《半世影歌》 正文 第一章 不速之客 南丹国,白沙郡,一座白云缭绕的半山腰,一个背靠大山、面朝大海的小块平地上,稀稀拉拉的住着几十户人家。这里的人们一直以来过着与世隔绝、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单农家生活。 在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条崎岖而蜿蜒的泥泞小路上,一个身穿白衣、身背竹筒的中年书生模样的人,满脸污血、头发散乱的拼命挥动着已经断了半截的马鞭,催打着胯下早已疲惫不堪的黄色骏马。马蹄过处,路上不时溅起阵阵的水花,惊飞路边树上栖息的小鸟,中年人完全不顾自己已经连续骑行大半日的疲劳,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二十里之外,位于半山腰的黄家村。 “驾......,“ “驾......,“ 白衣中年男子刚过去片刻,在山脚下一队南丹国的骑兵队伍紧随而至,这些骑兵头戴战盔,身穿轻便铠甲,胯下清一色的黑色健壮骏马,整齐的铠甲在阴郁的山路上闪闪发亮,猩红色的旗帜在朦胧细雨中迎风飘扬,旗子的正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红色卫字。 “报告列都统,距离黄家村还有二十里山路,末将请示,是否暂停前进,休息片刻,士兵们都已疲惫不堪。“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拍马追上队伍的前方,向一位身穿黄色铠甲的人汇报。 “休息?如果错过时间,让他们逃走,你我就自己提着脑袋回去见卫王爷吧!“列都统用冰冷的眼神扫视着陆续从身边经过的骑兵,冷冷的声音伴随着撒落在脸上的细雨,将他的脸色映衬得更加冷漠可怕。 “古将军!“列都统抽出佩剑,将佩剑高高举起,佩剑在细雨中也是滴水未沾,显然这是一把绝世宝剑。 “末将听令!“古将军勒住马缰,双手抱拳低头领命。 “令你即刻选取精壮死士,加速前进,务必在白云飞赶到黄家村之前将其擒杀,夺回黄诏,否则提头来见!“列都统右手用力一挥,身边一根拇指粗的树枝应声折断,一头深深的栽进路边混浊的泥水中。 古将军的脸抽了一抽,再次双手抱拳,朗声说道:“领都统令,但......。“ “古将军不必顾虑,自此自黄家村,仅此山路一条!如果未能拦截白云飞,则将黄家村荡平,找不到黄诏,誓不回师!“列都统阴沉的脸看向蜿蜒曲折的山路,山路的尽头是无数的参天大树,在细雨中显得朦胧,仿佛仙境一般缥缈。 “但......,“古将军犹豫着,最终还是一咬牙,掉转马头,手中马鞭高高挥起,马鞭上的水珠随着马鞭的挥动而朝远处抛落,落在远处的泥泞地上,砸起一个个有规律的小水涡。 “放心,后面的山路我已经令人阻断,至少可以阻挡他们半日的行程,一旦我们拿到黄诏,他们还敢动手不成?!“列都统对着飞驰而去的古将军大声说到。 黄家村村口一棵巨大的榕树下,两个身穿蓑衣、头戴尖顶草帽的男子,手里拿着锄头,正坐在大树下的一个条形石块上抽着旱烟,树叶上滴落的水滴不时打在蓑衣上,之后顺着蓑衣下滑,最终滴落到地上。 一位国字脸、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男子狠狠的抽了一口旱烟,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烟斗朝身旁的石头上磕了几下,黑色的烟斗碰击着石头,发出哒哒的声响。 “唉,尚儿去了大半日了,这阴雨连绵的鬼天气,都下了好几天了。我早上就叫他别上山了,这孩子就是脾气犟,死活都要去,唉,老叶啊,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咯。“男子对旁边另外一位同样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 “呵呵,黄兄,尚儿难道不是秉承了你的毛病么?你看你,表面上是在责怪他,其实心里幸福得要紧捏。“男子说着,又卷好一棵烟递给那位黄姓男子。 “哈哈,叶老弟,你我跑到这里来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安安静静的和自己心爱的人,普普通通、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么?我们两个老家伙没什么追求咯,只要他们幸福,我们就算心满意足了。“那位黄姓男子伸手接过卷烟,拿到鼻子附近深情的闻了闻卷烟上面发出的淡淡气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卷烟递了回去。 “黄兄,还怕嫂子怪罪呢,其实你们这二十年来,从未曾红过脸拌过嘴,我家那口子每次都絮絮叨叨的要求我,要向黄兄你看齐。你说现在的内人,你说说看......哈哈哈哈。“ 两人爽朗的笑声融入到无边的和风细雨中。 大榕树上的两只乌鸦突然惊飞,呱呱的叫着冲入了朦胧的雨雾中。 “当啷“一声,两把明亮的长剑同时出现在两人手中,两股寒光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尤其的明亮。 “有情况!“黄姓中年男子开始助跑、加速,在大榕树的树根处,用手中长剑刺向地面,借助剑身的反弹之力,以及加速奔跑的力道,蹭蹭的几个飞纵之后,站立在榕树的高大树冠上,手搭凉棚开始朝村外的道路张望。 雾蒙蒙的小路尽头,一只黑鸟突然惊飞,盘旋在空中不停的鸣叫。一个白色人影骑着黄色的骏马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斜飘着的细雨浸透了他的衣衫,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突然白衣男子胯下的黄马双腿朝前一扑,黄马嘶叫着颓然倒地,再也不动。在巨大的惯性之下,白衣男子双腿用尽全身力气,身形高高跃起,手中的马鞭甩向空中的树枝,啪的一声响,马鞭在树干上缠绕几圈之后,快速的解开,白衣男子借助瞬间的延缓阻力,虽然减缓了下降的力道,但仍然重重的摔倒在前方的泥地里,白色的衣衫完全被褐色的泥浆全部浸透。 白衣男子翻身吃起的爬起,反手从背后的竹筒里面抽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物件,拼尽全力的抛向了空中,那东西在半空中猛然爆开,发出猛烈的巨响,五光十色的光圈在半空中四处散开,煞是美丽。 “叶老弟,大都出事了,你赶紧回去通知村民立刻转移,我去去就来。“黄姓男子吩咐完,飞身跳下榕树,跳跃着快速朝村口奔去。叶姓男子手持长剑,反身快速的奔向身后的黄家村。 正文 第二章 青衣上人 黄尚呆呆地坐在山梁上,早已哭得红肿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黄家村,此时的黄家村早已成为一片废墟,房屋坍塌,散乱洒落房屋四周的圆木上的火焰早已经被蒙蒙的细雨浇灭,未被烧成黑炭的部分仍然在冒着丝丝的黑烟,整个村子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机。 几只山野中的野狼警惕的钻进了村子,在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傍边不停的嗅着、舔着已经和泥水混成一片绛红色的水浆。尸体旁边是散乱丢弃的包裹和鸡狗的尸体,整个黄家村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屋。黄尚亲眼看见这两天来,三波南丹国的士兵前来搜寻这个从前寂寂无闻的小村庄,连房屋内的地面都被掘开几次。 黄尚没有冲动,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他如果冲下去掩埋父母和乡亲们的尸首,后果很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条,很显然这些人没有找到他们需要的东西,仍然有可能去而复返。 清凉的山风吹拂着黄尚英俊的脸庞,今天刚满十八岁的他,由于每天都会上后山去采草药,然后将草药送到山顶上的无名观而幸免于难。虽然黄尚年级不大,但由于他经常下河捕鱼,上山砍柴打猎,又跟着无名观唯一的青衣上人练习拳法和剑法,所以年青的黄尚体格健壮,完全遗传了他父亲黄天的体型和脾气。 两天两夜黄尚就这样坐在茂密的树林中不吃不喝,任凭山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任凭蚊虫叮咬着他的身体,天气由阴转晴,再由晴转阴,天空暗了再亮,亮了再暗。 第三天深夜,黄家村后山茂密的树林里,陡然多出了无数的简易坟包,黄尚噗通一声跪倒在一座坟前,坚毅脸庞上爬上了微弱的狰狞之色。 “咚咚咚!“ 黄尚对着坟墓不停的磕头,早已忘记撕裂的双手被雨水浸泡的疼痛,也无法感觉到额头上碰撞出来、还带着血迹的青包。 黄尚再次缓缓的站起来,趔趄着走向村口那颗大榕树。 大榕树的一个最大的树丫上方,有一个不大的黑色洞口,黄尚伸手在里面摸索着他的追风弓,那是他父亲在他十岁生日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前些天他上山采药并将草药送到无名观时,没有带上这把漆黑沉重的硬弓。 脸色惨白的黄尚从榕树洞中掏出的不仅仅是那张追风弓,还有一把泛着寒光的黑剑,以及一个黄色的长形圆筒! “父亲!“ 黄尚双手抱着那把黑色、沉重的长剑,再次失声痛苦,哀切的哭声伴随着榕树顶上盘旋的黑鸦,显得尤其的悲怆和无奈。 山风吹拂,整个周围都笼罩在沉沉黑暗中,树叶不停的碰撞着发出无节奏的沙沙声,整个世间漆黑一片,除了黑剑剑身发出的幽绿色亮光,仿佛在述说着黑剑主人生前的荣耀和辉煌。 无名观,坐落于黄家村远处一座名叫白云山的山顶,整个无名观只有三间茅草屋,这里只住着一个人,他就是青衣上人。 一间简易的小屋内,清凉的山风透过房屋的缝隙吹进屋里,将屋里唯一一盏油灯的火苗吹得东倒西歪,一个须发白眉、精神矍铄的老人端着在一把木椅上,手里捏着一个黄金玉玺,身体瑟瑟发抖的看着跪倒在面前放声痛苦的黄尚,他就是无名观的青衣上人。 “尚儿,事已至此,痛苦何用,你站起来,为师给你说几句话!“青衣上人声音沙哑着说。 黄尚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站在青衣上人身旁,身体仍然不住的颤抖。 “这些都是天意,也许早就注定了吧!“青衣上人眼神深邃的看着房门外远处的层峦叠嶂的山峰,缓慢的说道: “到现在我也不隐瞒你,你知道为什么我叫青衣上人吗?“ 没等黄尚回答,青衣上人继续说着,仿佛自己已经回到了过去一般。 “我当年名叫青衣,因为我经常穿着青衣闯荡整个大陆,后来我在来卧龙山被大西国的五大高手联手围攻,身负重伤逃走,终因伤势过重晕倒在路边。是你的父亲,当时还是南丹国的皇太子的黄天从战场归来救下了我,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跟随你父亲转战沙场。“ 说到这里,青衣上人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臂,皱着眉头。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你父亲生前嘱咐过我不要告诉你太多往事。大约二十多年前,你父亲带着一个绝色女子回到大都城,意欲将其封赐为皇太妃,被你父亲的几个弟弟,就是你的叔父们联手当时的穆太师,以门不当户不对为由极力反对。“ “师父,你说的绝色女子......就是......我娘吧!“黄尚声音颤抖,看着青衣上人问。 “嗯,那个时候我为了躲避大陆上仇敌的追杀,已经来到这里隐居,至于大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得而知。大约二十年前,你父亲带着你的娘亲,还有南丹国第一大将叶定国以及部分忠心耿耿的属下和家属,来到了现在的黄家村。“ “由于你父亲本就姓黄,而且又是皇室的太子,所以这个村才叫黄家村!“ “师父,我从榕树洞里面找到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我父亲为何把这些东西放在只有我和他知道的洞中?“黄尚用手指了指青衣上人手里的金黄色玉玺问到,俊朗的脸颊上依旧挂着泪珠。 “唉,这是南丹国的传国玉玺,就是当今皇帝号令天下的镇国符,传说这镇国符是你们黄家世代相传的祖传之物,外面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得符者得天下,虽然有点言过其词,但总能说明这镇国符对南丹国的重要。“ “这镇国符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这镇国符中隐藏着秘密,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而已,谁也不知道这些传说是真是假。“青衣上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用手抚摸着金黄色的镇国符。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父亲曾经嘱咐过我,他日一旦他遭遇不幸,要我务必转告你,让你远走他乡,隐姓埋名,不要为他报仇,更不可妄起杀端!“ “不过......这只是你父亲的期望,至于你以后的路,只有你自己走下去!“看着黄尚冷峻的脸庞,青衣上人叹了一口气说。 “好!“黄尚吞了吞口水,干涸的嘴唇中只简单的发出一个字。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这个玉玺和皇诏就暂时留在这里吧!“ 青衣上人将金黄色的玉玺重新放回圆筒中,缓缓的从木椅上站起来,转过身推开一道小门走了进去。 “你走吧!他日如果......如果你改变了主意,你可以回来取走他,无论何时!“ “记住,神龙洞!“在青衣上人关上房门的瞬间,他的眼神似乎非常的黯淡。 正文 第三章 神龙洞 黄尚望着青衣上人关闭的房门怔了半响,再次双膝跪地,行完三拜九叩之大礼,起身将沉重的黑剑背负在后背,左肩斜跨追风弓,将青衣为他准备的简易包裹绕在腰间,朝神龙洞而去。 如今的黄尚已经无家可归,既然父亲要求他远走他乡,他也不能留在无名观,因为无名观虽然在白云山的山巅,但是迟早会有人寻找上来,发现这个隐藏在苍山翠柏之间的世外桃源。到那时,连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无名观都将永远的从这片大陆上抹去,对于现在的黄尚来说,最好的地方就是神龙洞,至于青衣上人,黄尚完全用不着担心他的安危。 因为从小他就听村里的老人说到过青衣上人,曾经把整个大陆搅得天翻地覆的四大上人之一的青衣上人,想要抓住他甚至杀掉他,绝对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虽然村里老人也不太知道青衣上人的具体事情,但从老人们的口中,黄尚知道曾经的四大上人,除了青衣之外,还有白衣上人、蓝衣上人和紫衣上人。 这四大上人都不是南丹国的人,而是来自遥远的北方大国------华天国! 黄尚知道,这片大陆广袤辽阔,在大陆上分布着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国家,华天国是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雄踞大陆的腹部,人口众多,幅员辽阔。南丹国只是最南端的一个小国,在南丹国的南边,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周围全是大小不一的小国,这些小国彼此之间免不了会发生大大小小的冲突,南丹国虽然弱小,但是由于南丹国的军队战斗彪悍,勇猛顽强,因此这几百年来几乎没有其他国家主动跳起战事,倒也给南方诸国带来了少有的和平。 神龙洞的洞口位于白云山山脚下安定河河水下面,整个洞口被清凉的山溪水完全掩盖住。神龙洞的洞内蜿蜒曲折,洞中不时有分散出去的小洞和缝隙,就像是一条真正的神龙曾经藏身于洞中,之后神龙飞身离去之后留下的洞穴一般。 从水下进入神龙洞的黄尚点亮火折子,手中的火折子发出的亮光照耀着两旁光滑的石壁,石壁上长满了苔藓,许多水滴不停的从望不到顶的洞顶径直滴下,撞击在小水潭和地面上,发出滴答和塔塔的声音,远处的石壁上,不时有被惊飞的蝙蝠,扑腾着翅膀在洞顶盘旋,吱吱的乱叫着,给这个静谧的深洞增添了诡异的感觉。 神龙洞是几年之前黄尚下河扑杀白云山特有的一种珍惜鱼---软银鱼时偶然发现,当时那条大如水桶一般的软银鱼,带着插在其背上的树枝做的标枪,逃进了神龙洞,当黄尚追进神龙洞时,哪里还有那条浑身散发着银色光芒的软银鱼的踪影。 当时黄尚只在洞口仔细搜索了一番,只发现坚硬的地面上,还残留有少许血迹,他没敢继续深入,回去之后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青衣上人。之后上人和他一起再次来过这里,不过也只走到洞的中途,便因为火折子的熄灭而退出。越进入神龙洞,里面除了极其黑暗无光之外,偶尔还能听见类似野兽咆哮的吼叫声。 出来之后青衣上人就告诫黄尚,切不可莽然进洞,洞里可能有千年异兽,自那以后黄尚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他将手里的火折子高高的举起,远处小路的转角处奇石突兀,细小的水滴不断的滴下,将奇石下方的小路淋得湿漉漉一片,在小路的左方,是一条连接安定河的溪涧,不时有小鱼小虾通过这条小溪游进神龙洞深处。 黄尚将火折子侧靠着洞璧,取下身上的包裹,寻找到一个干燥的石头,将沉重的黑剑横放于双腿,坐下准备休息。这两天连续蹲守在黄家村的后山,精神极度紧张,身体相当疲劳,很快黄尚的身体开始不停的倾斜,头不停的朝前点着,进入了半睡眠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尚突然听到连续不断的啪啪响声从远处安定河和神龙洞相连接的狭窄水域传来,他浑身一个激灵,急忙睁开双眼一看,一条白花花的鱼正拼命的跃出水面,带出偏偏雪白的水花。黄尚急忙揉了揉自己自己的双眼,再次定睛一看,这不是很少遇见的软银鱼吗? 软银鱼不停的串出水面,浑身带着血迹,朝着洞里方向不停的飞跃出水面,在其身后不远处,一个长长的黑影在水下弯曲游荡,在荡漾起的阵阵波浪映衬下,显得异常阴森恐怖。 看到那条水中长长的黑影,黄尚心中刚刚燃气的兴奋逐渐熄灭下去,对软银鱼的渴求被一种后怕的感觉迅速压制下去。 难道追逐软银鱼的怪物就是传说中的贪吃蛇? 贪吃蛇本名叫赤脚蛇,这种蛇由于长期生活在漆黑的河底或者黑暗的岩洞之中,因此全身漆黑,通体光滑,因为这种蛇尤其喜欢吞吃河中的鱼,只要是鱼,赤脚蛇都照吃不误,所以黄家村的村名都叫它贪吃蛇。 在黄家村曾经有一名黄姓老人,他之前是一名服役的医官,医术精湛,对这片大陆上各种草药和动物极其了解。在黄尚很小的时候,老人就曾经告诉过他,贪吃蛇是一种大补的食物,其蛇胆不仅可以治疗许多疾病,蛇龄在二十年以上的贪吃蛇的蛇胆,更是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佳品。 不过贪吃蛇的蛇胆极其昂贵,不仅仅是因为贪吃蛇本身极其稀少,仅仅生活在白云山周围数百公里的深水区域内,最关键的是这种蛇毒性极强,一旦被其毒液喷中,皮肤会在数息之后开始溃烂红肿。中了毒液之后如果不立即切除手上的肢体,几乎无药可救! 另外一个让黄尚踌躇不前、不敢贸然攻击软银鱼的原因就是,这种蛇由于生有两只脚,不仅在水中游行速度极快,而且蛇能爬上岸,象壁虎一样进行行走并攻击! 正文 第四章 无眼蟒蛇 对于这种危险的赤足蛇,黄尚并不紧张,长期混迹于山野的黄尚知道,这个时候赤足蛇的主要目标是肥美可口的软银鱼。 人间万物皆有趋利避害的天性,放着美味猎物而去攻击一个潜在而危险的新目标,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就算赤足蛇这种生物,也会明白这个道理。 黄梁从随身的箭篓里面抽出一只削得尖利的木箭,搭箭弯弓,全神灌注的瞄准几丈开外水底那个黑色的长影。 “啪“的一声,软银鱼拼足全力再次跳出水面,直接朝黄尚站立的地面上飞跃而来。 正当黄尚举棋不定时,水面忽的破开,一个拳头大小、吐着猩红色蛇信、脸部呈现倒三角形的黑色蛇头猛的冒出水面,蛇口大张,顿时将碗口粗的软银鱼尾部咬住,被软银鱼硕大的鱼体撑开的蛇的头部不停蠕动着,随着不断挣扎的软银鱼的身体被渐渐吞入,赤足蛇的蛇嘴里慢慢涌出鲜红色血液。 正当赤足蛇准备将不断摇摆的软银鱼拖到水面之下时,嗖的一声,木箭在追风硬弓强大的力道驱使下,如疾风,似闪电般的呼啸而至。 “嗤“的一声,木箭准确的穿过赤足蛇的七寸,再次射穿软银鱼的身体,巨大的力量让木箭的箭尾深深得没入蛇头,一股黑如墨汁的液体顿时从木箭箭尾喷射而出。 距离不过几丈,这种距离对于黄尚全力射出的木箭来说,准确性极高,杀伤力强大。 平时黄尚上山打猎时,对于奔跑中的野兔之类的移动目标,远距离射杀的成功几率都非常高,何况近在咫尺的相对静止目标! “啪啪啪......,“ 被射穿蛇颈的赤足蛇开始疯狂的摆动,拳头大小的躯体上串下跳,将不大的水域荡起巨大的浪花,被蛇身拍起的浪花漫天飞舞,犹如冬日雪花纷纷撒撒,撞击着石壁发出连续不断的啪啪声。 随着赤足蛇的疯狂挣扎,越来越多的墨黑色液体不断的加速从蛇颈流出,黄尚面前的狭窄水域变得混浊一片,不断有小鱼冒出水面,白色肚皮朝上,漂浮在水面上......。 好毒的蛇毒! 随着赤足蛇挣扎变得缓慢,黄尚才渐渐放下手里搭着木箭的追风弓,慢慢退回到石头旁,准备等待赤足蛇彻底死亡后,蛇口夺鱼肉,剖蛇腹取蛇胆。 甫一坐定的黄尚忽然觉得漆黑的神龙洞深处有异响传来,巨大的沙沙声由远及近,犹如砍断的树枝被拖在地上发出的摩擦声,在这个只有火折子微弱的光线照射的神龙洞中,显得尤其诡异。 沙沙声越来越响,黄尚猛然闻到一个刺鼻的腥味,伴随着阴冷的冷风从神龙洞深处呼啸着冲出,这股冷风包含着浓浓的腥味,让人作呕。 黄梁来不及细想,反身跳下石头,再次搭箭,挽满月弓,对准着奇石突兀的出口。 “嗷.......“一道震人心魄的吼叫声从拐角后方传出,紧接着巨大的溪水象涨潮一般汹涌出来,卷起滚滚波浪,将漂浮在水面上的赤足蛇尸首推动着,上下翻滚。 “嘭“的一声,转角处的奇石被一个全身黝黑、巨大无比、象泥鳅一样的东西撞得飞溅开来,撞击到黄尚身后的石壁上,发出巨大的啪啪的声音,这些声音再在洞内不停的回荡,整个神龙洞都充满着波浪的撞击声和啪啪的石头碰击石壁的声音。 “嗖“的一声,黄梁手中的木箭迅速射出,木箭再次准确的插入怪物的身体里面。 “嗷!“怪物惨叫着,加速朝黄尚的方向扑过来,身边滚滚的浪花翻滚着,疯狂的涌上去。 “嗖“,黄尚后退两步,再次射出一只木箭,等到第二只木箭深深的插入怪物的身体时,那怪物已经离黄尚的身体不足数丈之遥,这时候黄尚才看清楚怪物,不由得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怪物似蛇非蛇,似鱼非鱼,似泥鳅而非泥鳅,水滴形的头部,两边长长的胡须象钢针一般,身体硕大,犹如脸盆般大小,张开的血盆大口足有成人高,怪物嘴里整齐的排列着两排白森森的利齿,猩红色怪物嘴里全是墨绿色的液体,那血盆大口正朝黄尚直接咬了过来。 情急之下,黄尚朝旁边猛的闪开,手中黑剑对准怪物的脑袋用力斩下。 “当“的一声,怪物的头颅被沉重的黑剑砍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阴森的白骨上面沾附着墨绿色的肉! “嗷“的一声,怪物一击不中,猛然掉转圆头,血盆大口再次扑向它脑袋后方的黄尚。 黄尚再次猛然跃起,脚踩怪物水桶般大小的脊背,猛的砍向怪物的身体,这时候的黄尚才发现,这个怪物身体极长,从出现在这外面的身体只是其长长怪物身的一部分,而且这个怪物全身光滑,最关键的是这个怪物没有眼睛,眼睛的位置只有一道薄薄的皱褶。 无眼蟒蛇! 当黄尚心里掠过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陡然一惊,脚下再次发力,从蟒蛇的蛇背靠近蛇颈的地方,飞身翻到蛇头攻击另外一边,同时运气于右手臂,手中黑剑挥动,黑剑闪烁着淡绿色的光芒,砍向蟒蛇巨大的七寸。 黄尚听黄姓老人说起过巨蟒,在这片古老的大陆上,山高林密,有很多凶猛的生物生在这个大陆上,而蟒蛇就是其中比较常见生物。 蟒蛇相对于普通的蛇来说,除了毒液和毒牙这两种普通蛇类攻击方式之外,还有一种攻击手段,那就是巨大的蛇尾扫动,甚至可以用巨大的蛇身将猎物活活绞杀而死。 对于普通人来说,遇见蟒蛇的唯一结果就是死亡,但黄尚偏偏不是普通人,这几年上山打猎,他就遇见过几次巨蛇,他只成功击杀过一次蟒蛇。黄尚依赖的不是他有多么厉害的功夫,而是依赖于他的脑子---想办法。 蟒蛇巨大的身躯是其主要的攻击手段,但身躯过大,则会导致其第一次攻击失败后,转身极其困难,在山林之中蟒蛇攻击不成可以凭借坚硬的蛇鳞迅速逃走,但其七寸一旦被人靠近并拼命的击杀,再大的蟒蛇都难逃被击杀的厄运。 这就是为什么黄尚只在无眼蟒蛇的蛇颈周围来回翻滚的原因。 无眼蟒蛇头部负痛,巨大的蛇身开始疯狂扭动翻滚,将侧靠在石壁上的火折子扫灭,洞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对于靠嗅觉攻击的无眼蟒蛇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巨大的利好,但对于长期在黑夜中奔跑追逐猎物的黄尚,也不算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正文 第五章 夜明珠 剧烈翻滚的蟒蛇不断的将洞内深处的剩余身躯不断的蠕动出来,几乎将整个整个空间全部占据,包括从安定河进入神龙洞的那边水域。 黄尚不敢怠慢,借助洞内极其微弱的光线,顺着蟒蛇巨大的身躯飞身扑向洞内,因为黄尚知道,他继续留在这狭小的外部,随时都会被蟒蛇巨大的身躯绞杀,即使蟒蛇的蛇尾无法扫动,翻滚的身躯也会将自己撞向充满剧毒的水中。 黄尚身形才刚射出数丈,就被对运动物体极其敏感的蟒蛇发现,只见这条蟒蛇在狭小的空间里面艰难的蠕动着转回庞大的身躯,巨大的蛇尾将那片早已发黑的河水卷起数丈高,在空中星星点点的洒落下来。 亏得黄尚反应及时,在这些黑水撒落下来之前已经飞步跃到了被蟒蛇撞塌的狭小转弯处。 “嗷“的一声怪叫,艰难转过身来的蟒蛇张开血盆打开,再次以极快的速度咬向黄尚。其追击的速度远远大于黄尚逃离的速度。 躲无可躲的情况下,黄尚钢牙一咬,飞身加速,手中黑剑猛然刺出,黑剑不是刺向蟒蛇的头部,而是刺向洞璧的边缘。 借助跑动的惯性和手中黑剑的反弹力,黄尚几步跳上一块突兀的岩石,手中黑剑手气剑落,只听得震耳的当当声传来,阵阵火花从沉重黑剑的剑刃出喷发而出。 蟒蛇突然扑空,陡然抬起大嘴,朝着石壁上的黄尚又是一口咬来,冰冷的空气中夹杂着浓重的腥气扑面而来。 黄尚高高跃起,双手举起手中的黑剑,对准摇摇欲坠的凸出岩石,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的劈下! “轰隆“一声,夹带着大量碎石泥沙,那块重愈千钧的坚硬岩石滚动着砸向了那个猩红的巨蟒口中。 “呀!“黄尚再次飞身跃起跳下岩壁,双脚重重的踢在巨蟒口中的岩石上,那巨大的岩石受到黄尚巨大的力量,朝巨蛇的喉部再次前进少许,,死死的卡在巨蟒的喉咙。 反身紧贴洞璧的黄尚,没有听见巨蟒的叫声,周围只有如雷鸣般巨石掉落的声音,洞顶岩石被蟒蛇巨大的蛇尾击中后砸落在水中发出的啪啪声,以及砸到地面发出的咚咚声,周围碎石乱飞,漆黑的神龙洞在巨蛇的强大翻滚的挤压下微微颤抖! 被巨石死死卡住喉咙的巨蟒,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响,被巨石卡住喉咙的它完全陷入了恐惧和绝望中,不停的摇摆翻滚着试图甩掉口中的巨石。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漆黑的神龙洞终于再次安静了下来,周围除了哗哗的水流声,没有任何动静。 整个神龙洞的外部,到处是散落的巨石和碎石,巨蟒蜷缩成一堆,瘫倒在地,巨大的舌头还在不停的微微抖动着。 凶悍无比的蟒蛇,被它自己活活折腾死,它死在了对巨石的无限恐惧中,死在了它对生的无穷渴望中。如果它有人类一样的智力,或许结局会完全反转。 黄尚慢慢冷静下来,摸索到巨蟒的巨大的七寸处,毅然的举起闪着绿光的黑剑,狠狠的斩了下去,一下,两下......,直到巨蟒的颈部完全变得血肉模糊,巨蟒终于不再动弹。 极度疲惫的黄尚休息了片刻,再次找到被巨蟒扫到角落的包裹,取出火折子。 借助火折子微弱的灯光,黄尚这才发现这条无眼巨蟒,足有几十丈长,身上的鳞片硬似钢铁般坚硬,一旦被蛇身碾轧......,想到这里的黄尚不由一阵后怕。 稍事休息的黄尚开始举着火折子在洞口周围四处查看,等确认无危险后,斜靠着包裹沉沉睡去。 等一脚醒来,周围除了微弱的灯光外,只有水波碰撞发出的声音,以及洞内深处发出的呜呜声,这种声音尤其怪异,就像山风吹拂树梢,又敲死狂风灌进洞口一般呜咽。 黄尚没有理会那些怪异的声音,用黑剑慢慢的将水中的赤脚蛇挪到脚下,将赤脚蛇的蛇身破开,取出软银鱼放到一边,再取出赤脚蛇的蛇胆。 看着手里鸡蛋般大小、黝黑而带着血迹的蛇胆,黄尚非常满意的嗯着点点头,从这个蛇胆的形状和大小来看,这只赤脚蛇的蛇龄至少在三十年以上,这种蛇胆在大陆上可谓极其稀少,如果拿到市面上出售,至少价值千金。 带给黄尚惊喜的还不仅仅是这个稀有的蛇胆,当黄尚大汗淋漓的划开蟒蛇的肚子的一刹那,一道幽绿的光芒从蟒蛇的腹中射出,将昏暗的神龙洞照得一片幽绿......。 看着包裹在蟒蛇内脏中间、散发着淡绿色光芒的东西,一向沉着冷静的黄尚都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胡乱的将那东西从蟒蛇腹部扒出来。 看着布满粘糊糊液体、坚硬无比的绿色小球体,黄尚的心中无限的惊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夜明珠的产生有很多种方式,就像深海具蚌包括泥沙,最后行程珍珠一个道理,但如此晶莹剔透、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居然在这千年无眼蟒蛇的腹中,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黄尚将蛇胆和夜明珠包好放进包裹里,听了听洞内深处传来的怪异声音,肩挎追风弓,绕到远处,纵身跳入了水中。 经过几天的准备工作,黄梁依靠着软银鱼提供的食物,在遍地都是参天大树的森林中,砍倒一根碗口粗的大树,做了一个简易的木筏。 黄尚深深的回头望了一眼河底漆黑的神龙洞洞口,毅然的跳上木筏,顺着缓缓的安定河水,向下游漂去。 黄尚此行的目的地,是白云山脚下、安定河边的集镇---安定场! 正文 第六章 安定场 安定场位于白沙郡风陵县境内,西接九凤郡,是南丹国南部五郡和大西国贸易往来的主要路径之一。南丹国南部山多林密生产的山林物品多经由安定场中转之后,水路再通过安定河到达大西国的乌头巷,陆路则经过九凤郡之后到达大西国的边境重镇---古尔里城。 平时安定场就是人来人往,各地商贾、甚至连遥远的华天国都有商人在此采购南丹国南部特有的一些药材、木材以及兽皮等商品,再沿路北上,经过黄龙郡之后到达大都城再北上。所以安定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场镇,但其繁华和热闹程度,丝毫不比风陵县差,反而越来越有取代风陵县的趋势。 “卖包子咯,十个铜板一个,新鲜出炉的包子喂......,“ “走一走啊,瞧一瞧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客官,要不要进来看看本店新从山里采购的二十年蛇胆?“一家药材店门口一个伙计,肩搭围裙殷勤的招呼着每一位路过的行人。 黄尚在远离安定场码头两里地的地方就遗弃了木筏,通过小路直接进入到了安定场,码头上停着很多大木船,他这个木筏如果划到码头,会尤其引人注意。黄尚经常和黄家村的人下山来出售打猎的成果,再在镇上采购一些必需品上山,所以他对安定场比较熟悉。 “咦,那里出什么情况?“当黄尚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可以果腹的店铺时,身边两个中年男子朝远处木楼门口指着。 “哎呀,还能什么情况啊,还不是谢员外和官府贴的告示呗。“另外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这镇上到处都贴有这种告示,不就是捉拿山上黄家村的人吗?“那个男子继续说,一边侧身看着身边的黄尚。 “还捉拿黄家村的人?村里的人不是都死光了吗?“另外一个男子满脸的不屑,愤愤的踩着地上的泥土。 “嘘!陆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半月前大都突然来了大队人马,将黄家村屠尽,说是捉拿偷盗皇宫重物的钦犯,把黄家村翻了个底朝天。“那个男子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 “马兄,后来怎么样了?“陆姓男子似乎对马姓男子不满意,不停的催促着。 “我听我在县衙门的舅舅说,本来那些人马都准备撤离,后来发现那些黄家村的村民一夜之间被人埋葬,上面认为可能黄家村的人有漏网之鱼。前几天又上山去核查,果然发现死亡的人里面少了一个。所以现在官府在方圆十里严格布控,捉拿逃犯呢。“马姓男子一边朝围挤的人群走去一边说。 “呃,呃,呃,你还没说完呢,还有谁没被抓?“陆姓男子追上去问道。 黄尚下意识的将头深深的埋下,快步跟在两人的身后。 “黄家村那个黄天的儿子,叫什么......黄尚,你说说,居然敢取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名字,还皇上呢。“ “我告诉你啊,如果你有任何亲戚姓黄,你只要取衙门通报,你就可以获取奖励呢。“陆姓男子站在围观人群的后方,远远的看着贴在木柱上的公告,慢慢的念着: “兹南丹国临时会务院代天子通告天下,南丹国发生一起严重入宫盗窃事件,南丹国重要物品被盗。今会同五部十司衙门会审后,现查明盗贼来自白沙郡黄家村,虽经着力追查剿灭,但仍有余贼黄尚漏网外逃,如有发现贼人踪迹上报于衙门,奖励黄金一百两......,一百两黄金啊!“马姓男子一边念着一边啧着舌头说。 “如有任何人将贼子击杀,奖励黄金万辆,绸缎千匹并加官进爵,如有任何人将贼子生擒,则世封领地,拜将封侯!“ “哎呀,我的妈呀,这皇宫什么东西被偷了?居然连会务院这么重视?“马姓男子在一边说。 “周围十里黄姓人家,一律主动到衙门自省,否则按同案处理!“陆姓男子念完后问马姓男子,“我记得你家似乎有一位黄姓的亲戚?“ “没有没有,“马姓男子急忙否认,不待陆姓男子再问,转身快步离开。 “唉,平时都能看见黄家村的人下来卖点东西,我就说最近半月怎么一个黄家村的人都没看见,原来是出事了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棍喃喃的说。 “黄家村的人虽然和我们打交道时间不多,但那里的人对人都很好啊,怎么突然就成了盗贼了?还整个村子都被杀光!“旁边一个人小声的嘀咕着。 “是呀,我隔壁的老王的女儿就嫁到黄家村,现在老王人都快疯了,不仅他女儿被杀,连三岁的外孙也未幸免啊!“又一个人也小声的说着。 “不过听有人说,黄家村的人二十年前才来到安定场的,而且据说里面的人个个功夫高强......还真有可能是江洋大盗呢。“不知道谁在旁边补充着。 “走啦走啦!“两个身穿红色官府、头戴官帽的衙役用手推开围观的人群,手按刀把,直直的站在通告前,眼睛不停的在人群中扫视着。 黄尚急忙低下头,转身裹在离去的人群中快步离开。 “哎呀,你这臭叫花子,又来抢我的包子。“一个包子铺的伙计揪着一个个子不高、满头乱发、满脸污渍的年青人,一边骂着一边伸手从叫花子手上抢过包子。 “嘻嘻,还给你。“ 叫花子笑嘻嘻的把手里的包子塞到伙计手里。 “你......找打!“伙计看着手里的白面包子,在经过叫花子的手后,包子上面赫然呈现出嘿嘿的掌印。 “我打,我打......看你丫的还敢不敢来。“伙计不停的朝叫花子提着,似乎每一次都提到了叫花子屁股上,但站在近处的黄尚却看得真真切切,伙计每一次踢过去的脚,看似凶狠,但每次到达叫花子的屁股时,劲道已经全无。 “伙计,帮我买二十个包子。“ 黄尚低着头从包裹中掏出一辆碎银递给伙计。 “分成两份,给他十个!“黄尚接过伙计递过来的十个冒着热气的十个包子,转身准备离开。 “喂,跑那么快干嘛,还低着头,你难道姓黄?“身后传来一个尖尖的声音。 黄尚浑身一震,右手下意识的翻身按住剑柄,转头盯着身后的人。 正文 第七章 叫花子 “怎么?你想对我动手?看你如此紧张,十之八九都是姓......。“ 叫花子将十个窜在一根竹签上的包子凑到鼻边闻着,斜着眼看着从身边经过的两个衙役。 “呃呃呃......官爷!“叫花子突然追上两个衙役,在两官差的耳边嘀嘀咕咕,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黄尚。 两个官差看了看黄尚,慢慢的朝他走过来,叫花子则蹦蹦跳跳的跟在官差的身后,满脸笑容。 黄尚的心陡然一惊,现在后悔帮这个叫花子已经来不及了,如果只是被发现自己姓黄,大不了被带去询问,在路上还有机会离开。 但如果现在就被发现身份,对于黄尚来说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黄尚缓缓的从背上解下黑剑,左手紧握剑鞘,右手虚放,随时可以快速出击。 “怎么?你抢了他的包子还想打架?“一个官差走过来,看着阴沉着脸的黄尚大声的问。 “这个......刚才他买的,说分给我十个。既然他不愿意就还给他吧。“黄尚不想多惹事,也不想因为这十个包子惹得叫花子大吵大闹。但他对叫花子的印象一落千丈。 黄尚缓缓的弯腰把手里的包子放在地上,冷冷的盯了叫花子一眼,转身慢步离开。 “兄弟啊,我怎么觉得不对啊,你说一个叫花子哪里来的钱买这么多包子?那个年青人有剑有弓,一看就是我南丹国的剑士打扮......唉,算了,我们从县城赶过来,还是赶快去报到吧。“ 黄尚听见身后一个官差的嘀咕声。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叫花子兴高采烈的朝远去的两位官差弯着腰,满脸的媚笑。 “呸!“叫花子对着官差突然吐了一口唾沫,捡起黄尚放在地上的包子,快步的追了上来。 “黄兄,留步!“叫花子怪异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黄尚的身后,黄尚顿了一顿,毅然再次迈步朝镇外走去。 “呃呃呃......,没那么小气吧,还给你还不行吗?“ “嘿嘿,我只是想试试你是不是姓黄,嘿嘿,别赌气啦,你包里的银子可不多!“叫花子嬉皮笑脸的蹦跳着拦在黄尚的面前说。 黄尚看着那些还散发着热气的包子,肚子开始不争气呱呱响起。自己身上的银子确实不多,虽然包裹里还有软银鱼肉干,但那是给以后行走准备。 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向何方,但是在南丹国南部,几日不见人烟的情况并不少见。 “黄兄......,“叫花子刚开口,就被黄尚打断。 “对不起,我姓......胡,叫胡生。“ “哦哦,胡兄,我姓刘,叫刘大力,你叫我大力就可以了。“叫花子一边啃着包子,一边含糊的说着。 “胡兄这是要去哪儿?“刘大力热情的凑过来微笑着说,恶臭黑泥胡乱的沾在他的脸上和头发上。 黄尚微微侧身给刘大力让出一个小地方,没有回答,自顾自大口的啃着香喷喷的包子,瞬间功夫,十个包子被他吃得精光。 “果然大胃口,看你这身强体壮的,喏来,这里还有四个。“ 看着四个被叫花子捏成黑色的包子,黄尚婉言谢绝了。 黄尚皱着眉头,抽了抽鼻子,因为他从刘大力的身上不仅闻到了污泥的臭味,还闻到了一种特殊的香味,这种香味虽然极其微弱,但对于长期在树林中和野兽打交道的黄尚来说,还是非常容易察觉得到。 这个刘大力极其古怪,黄尚开始思索着怎么甩开他,自己的身份如此的敏感,一旦刘大力对自己动任何的怀疑,随时可以报告官差,虽然凭借自己也许能够逃脱,但总归是一个麻烦事情。 远处的官道上,十几个家丁模样打扮的人从远处急急的飞驰而来,杂乱的马蹄声异常刺耳。 那些人快要经过两人身边时,领头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突然勒住马缰,黑马两只前蹄高高跃起,总算及时停了下来。 “曾管家,这两个也要带回去?“一个家丁弯腰朝曾管家问道,见管家一言不发的走向黄尚两人,自己也急忙翻身下马,跟着跑了过来。 黄尚没有起身,也没有任何抽剑的动作,因为过来的两个人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 “小伙子,想不想混口饭吃?“曾管家走到黄尚身前,低头弯腰问到。 “好啊好啊,要我们做什么?“刘大力没等黄尚回答,从地上翻身爬起,一边啃着黑乎乎的满头一边兴高采烈的回答。 “没问你,我问的是这位,请问剑士贵姓?“曾管家很是耐心的问着。 “哦,他姓胡,叫胡生呢。“刘大力急忙挤到曾管家面前,嘴里塞满着包子抢着回答。 “滚开!“曾管家捂着鼻子看了刘大力一眼,转身走到黄尚的面前。 “对不起,在下有其他事情,需要赶路去......九凤郡。“黄尚自己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他现在所在的这条官道,正是通往九凤郡的那条官道。 “哼!实话告诉你,你们现在去九凤郡也去不了,没有卫王爷的令牌,谁都不得通行。“ “来人,给我带走!“ 曾管家对身后大声的喊着。 呼啦一声,十几个家丁手持短剑疾步跑过来,将黄尚和刘大力二人团团围住。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黄尚愤怒的站起来,伸手按在剑柄上,但他转念一想,又将手从剑柄上移开。 “王法?在这里卫王爷就是王法!我劝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去谢员外家,吃穿不愁,否则我将你视为黄姓族人,即刻缉拿到三位王爷处,到时候你就是喊破喉咙都没机会。“ “我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跟我去谢员外家?“曾管家将手高高举起,随时都有可能下达命令。 “好好,我们答应你,哎呀我说表哥啊,曾管家这么照顾我们,去吧去吧!“刘大力在在黄尚的后背推着他,一只瘦弱的小手轻轻的拍了黄尚三下。 “我也就是看上你这身蛮力了,只要你答应,你这个表弟也可以去,不过他只能干杂活,你当护院家丁!“ “带走!“曾管家手一挥,独自骑上黑马,吩咐众人将刘大力和黄尚不由分说的带走。 正文 第八章 暗潮涌动 黄尚一路上低头不语,倒是刘大力不停的东张西望,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感到极其有兴趣。 很快两人被带到一处高墙红瓦、气势恢宏的大宅门外,大门正上方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上书谢府,大门上两个巨大的扣环彰显着府邸主人的荣耀和辉煌。在大门外侧是两个张牙舞爪的两座石狮,大门两侧站着两名手持长枪、腰挎短剑、身穿轻型铠甲、满脸严肃的南丹国士兵。 “站住!来者何人?“ 两名士兵提枪上前,将众人一行拦在大门石梯下面,不停的左右扫视着。 “哟,曾管家啊,幸会幸会!“一名士兵一眼看见正翻身下马的曾管家,收起手中的长枪,上前和曾管家打着招呼。 “兵爷,小的按谢员外的吩咐,给卫王爷送一些身体好的剑士过来,我们安定场这小小的地方剑士本就不多,你看这几日我送来的,再加上谢府的家丁可够否?“ “曾管家辛苦了,王爷知道谢员外为难,这不眼看前方战事......,否则一直视百姓为父母、体恤民情的卫王爷怎么会烦扰地方大员呢。“ “好了,快进去吧,把你的人全部安排好在外层!“士兵退回了大门处,将朱红大门缓缓打开。 “这个叫花子你们也带来了?“士兵一眼瞅见躲在家丁身后的刘大力,大声的责问。 “兵爷息怒,卫王爷带来众多女眷和家属,东厢房那边缺少打杂扫地的人手,而且给他口饭吃他就会尽心尽力的干活。“曾管家还是一边说话一边回头瞅着刘大力,微微的皱着眉头。 “快进去吧!管好你的这些人,一律不准进中院,否则......一律格杀!“ 士兵没再理会满身泥污、躲在黄尚身后的刘大力,捂着嘴侧身站在一边。 “踢跶......“在碎石砌成的街道远处,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提长枪的士兵缓缓从远处过来,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南丹国士兵,正押解着几个穿着碎花布衣、满脸愁容的十几岁的少女朝大门走来。 “哟,刘百长,今天动作这么快呀,收获不小呀!“门边的士兵笑着迎上去,帮刘百长牵住马缰。 “嗯,王爷的吩咐我等能不尽力,来人,将这些押进去,置于中院。“刘百长打着哈哈,转身吩咐着。 “曾管家,曾管家......救我,我是芸儿,曾管家......,“其中一个少女突然看向站在一边的曾管家,大声的哭泣着对曾管家喊着。 “叫什么叫!你家小姐都在服侍王爷......“一个士兵朝着哭泣喊叫的芸儿一脚踢了过去。 黄尚被面无表情的曾管家带进大门,大门右侧不远处正站着二十几个年青人,这些年青人穿着各异,身体强壮,手中的武器也各不同。 “从今天开始,你就和他们一起,负责外院的巡逻,切记不可随意离开进入中院。“曾管家匆匆交代了两句,转身看了看几个被押解进入中院的少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把刘大力带到外院左侧几间简易的木屋处,再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交代几句之后离开。 “看什么看?赶紧给我换上衣服干活!“老妇人丢给刘大力一套全是补丁、洗的发白的粗布衣服,扬了扬手里长长的藤条,作势就要打下来。 “是是,“刘大力满脸堆笑的答应着,抱起粗布衣服,朝房间里瞅了瞅,飞快的进屋关上房门。 南丹国大都,位于黄龙郡以北地势稍缓的平原上,北临卧龙山,是南丹国国都所在地。 大都城墙高耸,城楼上旌旗飞舞,列队士兵不时从城门洞进进出出,马嘶人叫。城门处的士兵严格的搜查着所有进入城门的每一个人。 “最近这是怎么了?检查得如此之严?“一个挑着箩筐、衣着朴素的农夫皱着眉头对检查他的士兵问着。 “最近出了大事,上面通知严格禁止携带武器进城,好了,快走!“守城士兵粗略的摸了摸农夫的腰间和裤腿,满脸不耐烦的朝着这人挥手放心。 农夫弯腰挑起箩筐,飞快的进得城门,脚步飞快的钻进了一条小巷中,在一无人巷尾,农夫放下箩筐,见四下无人,快速的从一只箩筐底部掏出一个包裹,再转身四处看了看,转身几个急纵,很快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大都城东郊,一个戒备森严的府邸内的正屋内,一个身穿战甲、腰挎宝剑、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侧身坐在屋内的椅子上,听着右手边一个男子低声在他耳边说着。 “都朗,这几天辛苦了,不过你必须立即赶回,据线报,大西国正在边境集结军队,随时准备进攻九凤郡,占领千金城。他们是看重了隆裕黄尚驾崩、南丹国内部一片混乱的好时机啊!“ “都将军,这等大事,是否已经知会了太师府和各位王爷?“都朗扬起头双手抱拳问到,俨然就是城门处被搜查的农夫。 “我早就知会他们了,但他们的心思恐怕不在如何对付外敌入侵,因为他们也知道大西国这次的目的,就是二十年前被黄太子......占领的宝地,千金城。“都将军背负着双手不停的踱步。 “您的意思是这次大西国要夺回盛产黄金的千金城?“都朗吃惊的问。 “都将军,千金城对我南丹国何等的重要,如果被大西国占领,后果将......,“都朗急忙表达着自己的担忧。 都将军转身用手势阻止了都朗,嘘了一口气,缓缓的说着:“我已知晓,大都这边有些人蠢蠢欲动,虽然我身为南丹国军统领,身负先皇重托。但你也知道,目前大都几大势力手中皆有军队,抛开几位黄子手里的数万卫队不说,聂太师掌管着禁卫军,人数虽然只有三千,但其战斗力极其骠悍!大都近卫军的肖将军掌管着大都的城防,目前他的态度未明。“ “三位王子接边境犯事,朝白沙郡大举调动军队,明为对付边境来犯,实则都将驻扎在安定场,其目的是路人皆知,指望他们去退敌,无异于以卵击石,要知道大西国这次带队的,可是大西国五大精锐之一的花里忽将军!“ “花里忽?难道就是大西国五大高手之一的那位?自从十年前被神秘人所伤之后,他不是隐退多年了吗?怎么这次他又亲率大军?“都朗惊呼道。 正文 第九章 黑衣人 “根据’幽灵’报告,大西国这次派出五万兵马集结边境,和大西国太子之争关系密切!”都将军缓缓坐下,右手拿起茶碗盖,轻轻的划拨开茶面上的茶渣。 “幽灵!幽灵终于有消息来了?”都朗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幽灵的情报向来无误,但很少有情报过来。” “嗯,不是很少有情报过来,而是南丹和大西国之间,自从二十年前那场血战之后,两国之间就没有过战争。幽灵送回来的情报,都在’影子’手中。只有关于战事的情报,才会送过来。” “影子?影子这次也要出手?”都朗本就长大的嘴巴张得更大,可以塞进一个鹅蛋。 “有些事情需要你再次回去,我暂时需要坐镇大都,现在三个皇子中都三皇子黄玄和四皇子黄卫都在白沙郡大肆搜查先皇遗诏和太子唯一的皇位继承人黄尚,短期内他们没有找到东西之前是暂时不会回来。二皇子黄棣虽然没有亲临,但也派出了地卫营大将乌蒙亲自前往,所以目前大都防务空虚,我已急令汝阳候回调一万精兵,昼夜兼程日夜赶回大都布防。”都将军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说。 “虽然北方防务重要,但我们不得不防聂太师乘机拥兵起事。” “将军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都朗躬身问道。 “嗯,你现在收拾行装,带上这个令牌,调集九凤郡的武卫军、白沙郡的长影军,尽全力防守千金城。”都将军说着将一个乌黑的令牌递给都朗,令牌上的虎头似张嘴狂啸。 “将军,对方有五万人,而这两只军队都属于地方军队,除了千金城刘都统的一万多人稍微有点战斗力之外,恐怕这两只……,”都朗忧郁着接过令牌,揣入怀中,满脸忧虑的说道。 “无妨,根据幽灵的消息,对方这次目标就是千金城,他们无法承受长期的战争,也无法承受大的损失。你需要做的就是沿途尽可能的招揽人,壮大队伍。沿途大张旗鼓的开拔前进,只要能让大西国知难而退即刻。” “如若不然,你也需要坚守千金城七日,等我稳定大都局势之后,援兵既至。” “得将军令!”都朗低头抱拳,朗声说到。 “塔塔……塔塔……,”屋外木门处传来细微但有很规律的敲门声。 “将军,二皇子求见!”门外一个黑衣人闪身进屋,抱拳行礼,沉声说到。 “我马上过去!你先退下吧。”都将军朝老人大手一挥,朗声吩咐着。 “是,将军!”黑衣人再次行礼后退出,轻轻关上房门。 “都朗,还有一件事情你务必秘密去办。”都将军忽得回过头来盯着都朗说道。 “将军指的是遗诏和黄……尚的事情吗?”都朗抬头问道。 “正是,将你手下密探尽数派往安定场及风陵县周边,务必全力寻找他的下落,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他的人太多了!” 都将军沉着脸说。 “如果找到他,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的安全,这次不仅仅是南丹国对他非常感兴趣,周边的国家更是派出不少人潜入我国,甚至遥远的华天国都在找他!” “华天国!”都朗一声惊呼。 “他们想劫持后要挟?” 夜幕降临,谢府内路上点上了灯笼,红红的灯笼在夜风的吹拂小摇摇摆摆,灯笼上大大的卫字甚是刺眼。 谢府的大门再次打开,又有几名少女被押送进来,在士兵的催促下低着头进入了中院。这已经是黄尚这七天以来看见的很多波里面的一波而已。 每到夜幕降临,黄尚就被安排在外院来回的巡逻,象这种值夜更的苦差事,一般都是分配给他这种新来的或者说孤立的人,黄尚对这种倒没有特别在意,因为对于他来说只要能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其他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中院中开始传出阵阵的莺歌燕舞的乐曲声和偶尔稀落的掌声,这又该是卫王爷在欣赏小曲的时间了。对于这位卫王爷的特殊爱好,黄尚只是摇了摇头。 中院的戏曲终于归于寂静,随着一阵女子的喧哗声逐渐远去,黄尚也开始犯困,不再来回走动,而是走到一刻大槐树下坐下,开始闭目养神。这么戒备森严的地方,一般不会有外面的人能闯得进来。 当他斜靠大树无聊的回忆青衣上人教给他的八荒拳时,他似乎听到了细微的掠空声音从远处传来。黄尚警觉的吃了一惊,远处几颗树下的阴暗处,一个身形不高、全身黑衣且蒙面的影子正快速的掠向中院的墙根。 只见黑影在墙根略作停顿,警惕的四处张望,之后从腰间解下绳索,轻轻将绳子抛向墙顶后再拉了拉,然后手拉绳子,噔噔噔几步攀上墙顶。 “吱呀”一声,中院的门从里面打开,几个姑娘低着头被两个士兵从里面送了出来,快速走向大门。 黄尚站起身,快速的走向黑衣人上墙的地方。 黑衣人看了看走过来的黄尚,忧郁了片刻,放弃了收起绳子的想法,一个飞纵之后,消失于中院的众多的假山之中。 黄尚并不想阻止他,因为一旦他出手阻止,必然和黑衣人会有交手,一旦闹出动静,他的身份就有可能被发现,这是他不愿意的。 看着悬挂在墙上的绳子,他忧郁了片刻,将追风弓斜跨,黑剑背负,抓紧绳索,蹭蹭蹭几步上得墙顶,检查四周无人之后,飞身跳下,在中院中的浓密的树林和假山之中来回的穿梭。 “噗”的一声,他的脚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身上,黄尚翻身后退到一棵树后,抽出黑剑仔细的观察着,借助远处灯笼微弱的红光,他才发现他刚才踩到的软绵绵的东西,赫然是一具尸体! 这是一具南丹国士兵的尸体,尸体脖子处殷红的鲜血还在慢慢的流淌,尸体脖子上一到红红的印记,显然是刚刚被杀不久。 正文 第十章 厢房 黄尚手提黑剑四处张望,远处一间厢房后,刚才那道黑影正快速的从墙根下弯腰疾行,朝着内院方向躲闪着远处来回巡查的士兵。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看他的目的似乎是要进内院,而内院住着的是卫王爷! 黄尚稍微思索之后,借助夜幕的掩护,敏捷的跟了上去,几个闪挪来到刚才厢房后面蹲下,厢房之中传来了一个黄尚比较熟悉的女声: “叶捕头,求求你放过我吧,我……,” “放过你?老子为王爷送了那么多,还为他熬更守夜,我总得要留点汤喝吧!” 一个粗狂的男子声音从屋内传来。 黄尚悄悄站起,用手指轻轻的窗户纸上捅了一个洞,朝屋内看去。 这间厢房面积不大,屋内陈设相对简单,只有一条长凳,一张木桌和一张木床,显然是卫兵休息时使用。 在木床上,一个十多岁的少女正蜷缩在床角,双手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双肩,双脚被捆,外衫已经被撕掉,露了了里面红色的肚兜。 少女满脸泪痕的看着站在床边正在脱着外衫,满脸淫笑的男子,苦苦的哀求。 芸儿?! 黄尚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握着黑剑的手开始细微的颤抖。 “小丫头,没想到你小小年级发育得如此之好啊,我以前只注意你们小姐了,看来你也不错。放心,我会怜香惜玉的,今晚我会让你从女孩变成女人,来吧!” 叶捕头急不可耐的扯掉自己的裤子,赤条条的扑向了芸儿,粗暴的将芸儿身上衣衫全部扯掉,最后三下五除二的解除掉呆若木鸡、满脸泪痕的芸儿身上红色的肚兜,芸儿雪白的肌肤和尖挺的玉峰完全呈现出来,惹得叶捕头完全失去了理智。 叶捕头裂着嘴狂笑着,飞上上前,将小羊羔一般的芸儿压在了身下,满是胡须的嘴咬向了芸儿的玉峰。 叶捕头突然身体变得僵硬,缓慢的回过头,满脸恐惧的看向身后的黄尚,黄尚那把闪着幽暗绿光的黑剑,正放在他的脖子上,冰凉的剑刃让本来燃烧着熊熊烈火的身体变得异常僵硬! “你是谁?” 叶捕头虽然被人刀架脖子,但他自恃在风陵县的捕头地位,这里又是戒备森严的卫王府,无人胆敢在这个地方杀他,想到这他的胆子也壮了许多。 “这位兄弟,我劝你少管闲事,你如果现在知趣的离开,我就当你没进来过。” 叶捕头慢慢的转过身来,赤条条的面对黄尚冷冷的说。 “只要你离开,我保证你为匪为官都不成问题。” 叶捕头一边盯着黄尚,右手却悄悄摸向床尾的长刀。 “穿上衣服快走!”黄尚侧身对小脸羞得通红、双手拼命护住前胸的芸儿吩咐着,他不忍看着她一览无余的酥胸,只能把脸侧向一边。 “谢……啊!” 芸儿刚抓过衣衫准备穿上,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只见叶捕头趁着黄尚侧脸的一刹那,右手的长刀陡然爆起,带着呼呼的风声砍向黄尚。 对于这种猎物,对于一直和猎物打交道的黄尚来说,早就做好了准备。 在叶捕头长刀刚刚抬起的瞬间,黄尚的左手变拳为掌,狠狠的砍向叶捕头的手腕,右手顺势一拉。 “噗……,”叶捕头圆瞪着双眼,喉咙稍微发出一阵咕噜声之后,硕大的头猛的朝右意外,重重的身子顿时坍塌,软软的靠在床边,他的脖子处一到鲜红的血印处,大量的鲜血喷射而出。 “谢……谢这位哥哥!” 刚才还瑟瑟发抖的芸儿,胡乱的拉了件衣衫遮住酥胸,麻利的翻身下床,赤裸着香肩对着黄尚直接跪拜下去。 “快穿上衣服吧,你能逃走就尽快逃走!”黄尚用叶捕头的衣服擦拭完黑剑上面的血污,转身朝屋外走去。 “这位……大……大哥,我知道……怎么出去,但……我……我出不去外院。”芸儿一边胡乱的穿着衣服,一边颤抖的说。 “外院有一个秘密出口,直接通向外面。”芸儿快速的穿好外衫,疾步走到黄尚的面前,再次微微屈膝行礼。 “你怎么知道外院有一个秘密出口?”黄尚看着芸儿问道。 “大哥……,有所不知,我在谢府已经三年了,一直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前段时间卫王爷突然来到这里,强行征走老爷的这处宅子,并把小姐留下陪侍。小姐让我另外两个姐妹在当天晚上偷偷的从秘密出口逃离。” 芸儿低着头红着脸说道。 “你们小姐为什么要让你们离开?”黄尚朝屋外看了看,转身将叶捕头的尸体平放在地上,再将叶捕头的尸体推进了床底,但床前的地面上仍然有一大滩血迹。 “因为……因为……小姐说卫王爷有一个特殊嗜好…….,”芸儿本就羞红的小脸变得更加通红,扭捏的说道。 “叶捕头……,”远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男子声音远远的传来。 “糟糕!”芸儿看了看地上的鲜血,又看了看站在她面前的黄尚,突然银牙一咬,将黄尚推向木床。 “别动,被发现了我们都必死无疑!”芸儿低低说吩咐着手握黑剑,准备贴身靠在门后的黄尚。 “听我安排,快!” 木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两个腰挎短刀,一身捕快打扮的人推开木门,刚叹进半个身体后突然僵住,脸上马上堆满媚笑,点头哈腰的对着床上赤裸上身、紧紧抱在一起背朝木门的黄尚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头儿的雅兴了,刘百长派小人过来通知叶捕头,速去西厢房商议。头儿继续,继续……嘿嘿!” 来人恋恋不舍的瞥了一眼芸儿粉嫩的上身和散乱堆在床前的衣服,轻轻的关上房门,和另外两人低低的嬉笑着离开。 随着脚步声的走远,黄尚猛的从芸儿身上弹开,慌乱的翻身下床,红着脸穿好衣衫,一言不发。 对于黄尚来说,这也许是他平生如此赤裸裸的和一个妙龄少女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虽然是迫不得已,但对于尚未品尝过男欢女爱的黄尚来说,那种诱惑和冲动,差点让他不能自持。 “对不起,姑娘!” 正文 第十一章 有刺客 黄梁穿好衣衫,把追风弓斜跨肩膀,手提黑剑背对着仍然躺在床上的芸儿说道。 “我不怪你,我自己愿意的。”羞红了脸的芸儿低低的说着,缓慢的坐了起来。 黄尚当然知道芸儿没有怪他,因为芸儿紧紧抱着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芸儿的身体不是抗拒的躲避,而是似乎自己将软弱无骨的身子很主动的紧紧和他贴在一起。 “你处理一下就等在这里,我还有事情,如果等会我没出来,你自己寻找机会出得中院之后离开吧。” 黄尚微微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朝木门跨步离开。 “好,谢……这位大哥,不知道你……姓氏名谁?”芸儿完全没有丝毫的紧张,低低的问道。 黄尚略作停顿之后,摇了摇头,拉开木门出得屋外。 屋外的凉风略起,吹动着他纷乱的黑发,吹拂着他英俊而又赤红的坚毅脸庞。 谢府的中院和外院之间有一道高墙阻隔,但在中院和内院之间,除了房屋建筑不同之外,并没有明显的分割。只是在内院外面的宽阔地带,巡查的卫兵更加密集,守卫更加森严而已。 黄尚躲在中院靠近内院的一处树阴下,一双象猎豹一样的眼睛不停的观察着内院正中间修建得极其奢华的两层木楼。 在木楼的二层,一个巨大的房间中,轻纱飞舞,红烛闪烁,一个三十多岁、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一个大圆桌前。大圆桌上放着各种奇珍异果,精美的酒盅中盛满美酒。在男子的身边站着两个穿着稀薄纱衣、手持酒壶的少女。薄薄的纱衣下面少女丰腴的胴-体若隐若现。 在圆桌的正前方,几个同样穿着薄薄纱衣的妙龄少女正翩翩起舞,曼妙的舞姿、柔软的身段让中年男子异常陶醉和兴奋。 只见男子突然伸手,将身边的两个女子拉到跟前,两只手在两个少女的身上上下其手,两个少女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却不敢离开半步。 其中一个少女不知道是由于紧张还是害怕,手里的酒壶突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卫……王……王……爷,对不起,奴婢罪该万死!” 女孩吓得面如土色,马上双腿跪下匍匐在地,不停的磕头,玲珑的身段完全展露无遗。 “哈哈哈……,” 卫王爷看了一眼跪倒在地不停磕头的女子,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抓起酒杯惬意的喝了一口。 “来人!” 卫王爷头也不回的叫道。 “王爷!有何吩咐?”两位身穿重装铠甲、身挎宝剑、头戴战盔的卫兵推开房门,恭敬的低着头站在房门外,两人胸前大大的卫字说明这两人是卫王爷的部下。 “老规矩!”卫王爷瞟了两个卫兵一眼,又朝圆桌前几个停止跳舞的女子挥挥手。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地上的女子如捣蒜一般的拼命磕头。 “不会要你的命!你俩还愣着干嘛,还不跪谢!”卫王爷说完,不再理会地上的女子,饶有雅兴的拿起纸扇,一边欣赏着一边摇头晃脑。 “谢……王爷!”两卫兵面面相觑,之后快步上前,一人抓住女子的一只手,将女子按在地上,同时将身上的宝剑卸下,开始褪下衣服,不再理会地上胡乱蹬动着双腿的少女,猛然扑上。 “好了,别跳了,都卸衣吧!本王兴致来了!” 卫王开始自顾自的脱掉衣衫,嬉笑着扑向了正在跳舞的几个女子。 屋内红烛依然在不知疲倦的燃烧着,偶尔烛芯会忽的跳动一下,屋内传来各种七七八八的杂乱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顶一片瓦片被悄悄的揭开,屋里红红的烛光映射到一张精致而通红的脸庞上,这张脸庞上的双眼,此刻正透露着浓浓的杀机。 只是在这个洞和赤条条的卫王之间,隔着一根粗大的木梁! “咔嗒”一声,正爬在摔碎酒壶的那个女子身上努力工作的卫兵突然停止,脸上陡然出现一种惊骇的表情,他本能的起身,右手快速的抓向了身边的宝剑。 “呲”的一声,一道细微的寒芒从屋顶爆射而下,准确的射中卫兵的脖子。 “啊”的一声,伸去抓宝剑的手本来的缩回按在了脖子上,他的脖子上一个乌黑的小点上是一根细细的细针,陡然间那个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着,几个呼吸之间那个卫兵死死的按着脖子,脑袋一歪,噗通的倒在了地上。 还没等另外一个卫兵反应过来,又是一道寒芒射中他的面门,几个挣扎之后,另外一个卫兵也被射杀,面色铁青。 “来人,来人啊,有刺客!” 听见异响的卫王惊恐的抱着一名女子,弯腰躲在木梁后面,惊恐的大叫着,其他几位女子则在屋里到处惊慌的跑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咚”的一声,屋顶的黑影飞身纵下,灵巧而敏捷的身形在大梁上稍一停顿,借助下落之力,身体在空中漂亮的翻身,手中黑亮的匕首刺向了卫王的脖子。 “哗啦”,屋门被几个手持长剑的卫兵撞开,几个卫兵快速的绕过躺在地上的两句尸体,直接围向了黑衣人。 惊恐的卫王看着越来越近的匕首,本能的将抱着的女子朝黑衣人推去。 “噗”的一声,匕首刺中女子的肩膀,深深的没入了她的肩胛骨中。 “啊…” 赤**子吃痛倒地,玉腿胡乱的蹬了几下就不再动弹。 “保护王爷! 两个训练有素的卫兵直接飞跃,将吓得魂飞魄散的卫王压在身下,另外几个卫兵则手握长剑,轮番的攻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稍一犹豫,一把长剑刺中他的肩膀,黑衣人一个趔趄,左手猛的扬起,一团白色粉沫顿时顿时弥漫开来,将整个房间完全笼罩在白茫茫的白色烟雾中。 “抓刺客,有刺客! 楼下顿时响起一片嘈杂声,不断有结队的士兵手持武器冲向了木楼! 正文 第十二章 红衣尊者 黄尚趁着一片混乱,转身急速回到厢房,拉起芸儿的手朝中院大门冲去。 中院口,一个黑衣人正被三个卫兵团团围住,黑衣人右手捂着肩膀,身体瑟瑟抖动着慢慢后退,黑衣人逼已经被围在门口,外院正有人不断的赶来。 黄尚如果要冲出中院,必须也要经过中院大门,他看了看远处不断冲过来的士兵,钢牙一咬,黑剑飞舞,瞬间两个卫兵倒地。 “这边!” 芸儿飞快的迈动着娇小的身躯,一路在前颠簸着,熟练的朝一个巨大的梧桐树跑去,在他们身后,则紧紧的跟随着脸色已经苍白的黑衣人。 在黑衣人身后,还有一名卫兵拼命的追赶。 “这里,快进去!” 芸儿气喘吁吁的在梧桐树根部费力的揭开一个木板,木板下方赫然出现一个黑黑的大洞。 黄尚看着身后步伐踉跄的黑衣人,又看了看黑衣人身后的卫兵,面无表情的取下追风弓,抽出木箭! “谢谢……你!”黑衣人看了看黄尚,弯腰行礼,之后捂着肩膀,快速奔向了街道的尽头,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你赶快回家,带上你父母离开吧!” 黄尚深知叶捕头的死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肯定会追查到芸儿,至于自己,显然这里也已经不能继续呆下去,对于他来说,只有继续逃亡! “大哥,你呢?”芸儿忧虑的看向远处早已经乱成一团的谢府问道。 “我……我会自己想办法,你快走吧!” “你要不……,”芸儿本想说让他和自己一起走,可想到自己一家会连累对方,而且又怕对方会误会自己对他有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只是微微屈膝行礼,然后快步匆匆离开,不时回头留恋的张望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和那张俊彦的脸庞,她要将这张脸牢牢的刻在心间。 黄尚匆匆的奔回他的临时住处,拿起自己的包裹再匆匆离开。 借助夜色的掩护,黄尚专门挑无人的小路行走,逐渐离开安定场。 远处大路上,不断有手持火把的士兵骑马来回飞奔! 四周一片漆黑,天上乌云滚滚,似乎是暴雨即将到来。 黄尚深一脚浅一脚,茫无目的的朝一个方向走着,前方的地势越来越高,高大的树木越来越多,树林间各种枝条不时扫过他的脸,厚厚的树叶被急速走过的黄尚踩中,发出连续的沙沙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小块平地,黄尚似乎听见了远处哗哗的流水声。 疲惫的黄尚快速奔向一个大树树根,准备坐下歇息,吃点东西再继续赶路。他快速奔到树下,身体刚刚坐下,陡然发现一只冰凉、干枯的手紧紧的捏住他的脖子,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这个四周漆黑一片的树林中,饶是长期混迹于山野的黄尚,也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想活命的话就别动!” 那只鸡爪一样的手紧紧的捏着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快速的在他肩膀和后背连续重重的点了几下,黄尚只觉得身体一阵疼痛,浑身极其不舒服,刚开口准备说话,却发现自己只是哑然的张了张嘴,他完全无法说话! “过来!” 那只手虽然枯瘦,但却孔武有力,缓缓的将木然的黄梁拖到了他身后不远处一个树洞中。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山上传来,几柄明亮的长剑在黑夜中泛着白光,尤其刺眼。 “你们两个,朝那边,你们两个那边,都给我仔细搜,他身受重伤,必然不会逃得太远!”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朝向不同的方向奔去。 “大家务必小心,此人极其狡猾狠毒,一旦发现不必留情,我们只要他身上的东西即可!”那人继续吩咐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数步之外,脚步声突然停止,周围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但那只冰凉而微微发抖的手却并未离开黄尚的脖子。 黄尚极力不让自己的身体发出任何声音,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急速的心跳和呼吸声,也能听见身后那人发出的沉重呼吸声。 “嗖“,一道白光突然射向空中,在漆黑的空中陡然炸裂开来,散发出一团夺目的光团,瞬间将周围照得一片雪亮。 远处原来已经远离的脚步声再次杂乱的响起,许多人正朝这里快速的赶来。 “哼!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黄尚感觉到身后突然响起异常冰冷的声音,听这声音说话之人应该是一老者! 那只骷髅般的手突然在黄尚的肩膀上点了两点,那人陡然身形爆射,顺手抽出黄尚的黑剑,如箭一般的朝不远处一个身材魁梧、保持极度警惕的男子刺去,黑剑的剑身在黑暗中发出骇人的绿色光线。 “当”的一声,两个身影快速接触之后又快速分开,黄尚的看着远处的两人,试图站立起来却不得。 借助没有完全消散的光线,黄梁骇然的发现不远处一个干枯的穿着红袍的老头,一头银发,胡须飘飘,手里正拿着自己的黑剑,黑剑上殷红的鲜血正一滴一滴的滴下。 他的旁边不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眼睛暴突,手里拿着半截长剑正缓缓的倒下,他的脖子处赫然出现一道红印。 一剑毙命! 这红袍老头出手极其准确、极其狠辣! 很快十来个精壮男子围将过来,将红袍老头团团围住,却全然没有发现躲在大树后面的黄尚。 “交出来吧!”为首一个男子沉声对红袍老者说道。 “咳……,就凭你们……咳……休想!” “上!” 那个男子一声厉喝,欺身上前,手中长棍夹着呼呼的风声向红袍老者招呼而去。 “哼!”红袍老者轻哼一声,闪身错开,黑剑在他手中恰似长了眼睛一般,老者身形如鬼魅一般在众多的攻击中不停的闪躲,片刻功夫已经有两人死于他的剑下。 正文 第十三章 栽跟头 黄尚思考着是否借助他们大战的机会跑开,但眼见着父亲给自己的黑剑还在红袍老者的手中,身体动了一动准备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刚屁股离地就又重重的摔倒下去。他知道自己被老者封住了经脉,想了想干脆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寻找机会拿回黑剑再行离开,反正后来的一方也没有发现自己。 用棍男子实力在所有人当中属于极其厉害,长棍在他手里上下翻飞,挑、捅、抽、砸,招招招呼向红袍老者的要害,要不是红袍老者的躲闪步伐极其的漂浮,加上已经受伤、面色赤红的他早就被斩杀。 “当”的一声巨响,黑剑和长棍重重的碰在一起,发出一串火花,男子的长棍被黑剑荡得飞脱出手,砸在远处的树干上,深深的没入了尺许。 “哇……,”红袍老者哇的一声,一口污血喷射而出,长长的白胡须上沾上不少鲜血。 “赶紧收拾掉这个老家伙!”男子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再次加入了围攻红袍老者的行列。 “哼!休想!” “想从我红衣尊者手里把东西拿走,凭你们几个还做不到!罢了,既然我得不到,你们也休想!” 红袍老者说罢,左手在自己胸前疯狂的点击着,赤红的脸上满是绝决的表情。 “大家小心,这老不死的要拼命了!”男子大声喊叫着,身形陡然朝后急退开去! 红袍老者身形突然变得极其灵活,手中的黑剑在他的催动下,犹如一道绿色的光柱,发出璀璨的红色光芒。随着老者诡异的步伐在人群中来回穿梭,那道猩红色的光芒不断的在人群的脖子处闪过,一具具无头尸体轰然的倒下! “你……,连你的保命绝学’星宿海’都用出来?!你就不怕暴亡么?” 男子一边用手中短剑拼命格挡着红衣老者,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截竹筒般大小的圆形物体,奋力的掷向天空。 “嗖”,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紫色光芒,那名手持长棍的男子在奋力发出信号之后,巨大的身躯也缓缓倒下,那道冲天而且的紫色光芒,远远比刚才的白光升得更高,照耀得更明亮。 在男子的脖子上,一左一右两道深深的剑痕处,殷红的鲜血正疯狂的喷涌出来! “哇!” 红袍老者双手将黑剑插在地上,扶在剑柄上,口中不停的吐着黑红的血液,过得片刻他才停止了呕吐,但他的神情明显更加的萎靡,似乎突然之间苍老了许多。 “你……过来!” 老者虚弱的朝黄尚走了过来,每走一步似乎对他来说都象是攀登悬崖峭壁一般,片刻之后他走到黄尚身边,在黄尚的注视下颓然坐在黄尚身边,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知道……你想杀我,哈哈……,咳!” 老者一边看着黄尚一边鬼魅的笑着,用早已沾满鲜血的宽大衣袖抹了抹干裂的嘴唇和胡须。 “哈哈,别看我…现在…受伤……,我现在……想杀你,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喏,把你的…剑拿回…去吧!” 红衣老者松开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咳嗽着。 黄尚转过身来伸手去拿插在地上的黑剑,眼睛看向老者,在漆黑的树荫下,老者的双眼如两个黑洞般深黑无光。 红衣老者脸上突然出现一抹鬼魅的笑容,迷离的双眼陡然爆射出一道精光,右手如电般的抓向黄尚的脖子,左手在黄尚的背部快速的点了几点! “你……你太可恶了!”长期追逐猎物的黄尚居然在同一个人手里栽了两次跟头,这让年轻气盛的黄尚感觉到无比的屈辱。 “咳……咳……,年青人,你的经验太少了,嘿嘿!” 老者不停的咳嗽着,嘴里不断的喘出腥味的气体,胡须上沾着发黑的血点,那些血点随着老者说话而不停的上下抖动着。 “你可以说话,也可以走路,咳……,但我已经封住你的经脉,咳…,只要你用内力催动力量,你就会…鲜血逆流而亡!咳……,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试试看。”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仍然将干枯的手捏在黄尚的脖子地方。 黄尚试着运气于手,果然如老者所说,全身各个穴位出现血液逆流的迹象。 对于这种手法,青衣上人只是给他粗略说过,这个大陆上有一种点穴手法叫兰花拂穴手,能够封堵人的经脉。如果封堵的经脉数量过多,会造成体内血液流通不畅而致使身体各个器官缺少血液供应而逐渐死亡。 但是如果只是封堵关键的一两个经脉,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多异样。 “你动手吧!”黄尚觉得憋屈,也觉得自己的小命被他捏在手里,以他刚才那种杀人如麻的手法,要动手杀自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在加上最近黄家村的变故,他的心已经快要接近死的边缘,对于他来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亡,至于报仇之类的事情,对现在朝不保夕的他来说实在太过遥远。 “嘿嘿,咳……,我要杀你……很容易……,你可知道刚才我宁愿使用秘法’星宿海’激活我的基元,也没让你帮忙吗?咳……,” 看着面无表情的黄尚,红袍老者似乎觉得甚是无趣,开始自言自语的说: ”首先,以你的实力被他们发现迟早也是被杀,其次我需要你带我离开这里,最后你这把剑……很有来头!咳……,” “如果我没猜错,这把剑应该叫乌龙剑,咳……,据说当初青衣上人用这把乌龙剑,咳……,闯遍整个大陆,最后青衣上人不知何故在南丹国消失,青衣上人是你什么人?” 老者喘息了一会儿,慢慢平息下来问黄尚,说话居然也不再咳嗽。 青衣上人? 黄尚只知道这把剑一直是他父亲在使用,在黄家村被屠后黄尚在梧桐树洞中找到的这把剑,他还真不知道原来这把剑是青衣上人的随身之物。在他的印象中,青衣上人一直都使用的一把极其普通的短剑而已。 “你不回答也罢,老夫对这把剑不感兴趣,虽然它确实是一把好剑。另外还有一把和它配对的剑,叫红龙剑,是紫衣上人的佩剑。不过这把红龙剑在三十年前紫衣上人消失时,就再也没有人见过那把红龙剑了!” 红袍老者似乎对这两把剑很熟悉,应该是对这两把剑当初的辉煌很熟悉,看他的年级似乎和青衣上人不相上下。 红龙剑? 紫衣上人? 正文 第十四章 故伎重施 黄尚的师父青衣上人从来没有向黄尚说起过任何关于紫衣上人的事情以及紫衣上人的红龙剑,有关紫衣上人这个名字,他都是从村里老人口中获知的。 “小伙子,我们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红袍老者刚刚说完,他身体突然开始剧烈的微微抖动,呼吸急促,捏着黄尚脖子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 “什么交易?”黄尚没有回头,拿起黑剑,翻身将其放在后背上,表示自己并没有任何攻击老者的企图。 “快……快……背我……离开!”红袍老者突然声音颤抖着说,口中呼出的气体极其灼热,并且夹杂着熏人的臭味。 “你那么重,我背不动你。”黄尚还是冷冷的说。 “你……快……,我教你……功夫……,否则……我们就一……起死,反正也是死……” 老者捏着黄尚脖子的手虽然抖动得厉害,但从老者那只冰冷的手中,黄尚仍然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其中传过来。 黄尚弯腰贴近老者,将红袍老者背负,冷冷的问: “去哪儿?” 倒不是黄尚贪图老者说的什么功夫,也不怕老者杀死自己,而是黄尚突然觉得,黄家村就只剩自己一个人,如果现在自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今后连一个给父母乡亲上坟的人都没有了,这种很简单的道理,让他现在不想死,至少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去。 “朝左……,” “直走……,” “左拐……,” ”下坡……,” ”右拐……,” 黄尚按照红袍老者的指令,背着确实不重的老者摸着黑跌跌撞撞的朝前走着,他感觉不累,但是老者呼出的熏人的气体带着腥味,让人作呕。 “嗖……” “啪……” 身后的远处,不时传来这种破空的声音,天空不时传来颜色不一的光团。 “前面右拐……,咳……有一个山洞……背我进去!” 前方右边的断崖上,确实有一个隐蔽的山洞,山洞的洞口被无数的枝蔓藤遮挡得严严实实,即使在白天光景,如果不是走近仔细查看,几乎也无法发现这个山洞,不知道这红袍老者如果知道这里有一个山洞。 黄尚把红袍老者背进山洞,放在一个长条的石头上,浑身不由得一阵酸痛,被这老家伙封住了经脉,虽然对体力影响不大,但血液不畅通带来的影响仍然存在。以黄尚健壮的身体,背负一个老头走这点路,对于以前的他来说毫无劳累可言。 “你……就在洞口帮我……守着…..,如果你想独自一个人逃走……咳……,我保证三日之内……你会七窍流血死亡……,如果你没死…….咳……你可以回来找我……,咳……” “另外你有吃的没?”红袍老者问道。 “没有!”黄尚对这老者毫无好感,虽然他包裹里面还有少量的软银鱼肉,还有赤足蛇的蛇胆和无眼蟒蛇如拳头般大小的蛇胆,但是他肯定不愿意给这个让他极其讨厌、动不动就威胁他的人分享。 “没有就出去找点水果之类的回来。咳……,记住我说的话!” 红袍老者说完之后不再说话,斜靠在石壁上开始不断的变换着手法点击自己身体的不同部位,完全不再理会站在外面的黄尚。 “等天亮吧!” 黄尚看了看红袍老者说道,缓步走到洞外,迎着零星的小雨开始大口的吃着软银鱼肉干,之后再次回到洞内远离红袍老者的地方,将黑剑横放腿上,手握剑柄开始缓缓的沉睡。 第二天一早,黄尚醒过来之后,远远望着正木然如雕塑般端坐的红袍老者,老者双目紧闭,白色胡须下垂,双手按在腹部,脸色一片漆黑,不时从老者嘴唇中冒出缕缕黑烟。 黄尚看了看老者,收拾弓箭转身准备出洞离开。 “你……不诚实……咳。” 红袍老者突然睁开双眼看向黄尚,乌黑的嘴唇不停的抖动着,老者两眼混浊,有气无力的说着。 “为何?”黄尚转身回头问道。 “你包里……有吃的……却告诉我……咳嗽……,” 老者一边按着胸口猛烈的咳嗽,一边贪婪的望着黄尚的包裹。 黄尚下意识的摸了摸裹在腰间的包裹,半响后从包里掏出最后一块鱼肉,用黑剑劈成两块,将其中一块弯腰放在地上。 “你自己过来拿吧,这里比较安全,我有事情需要离开!” “呃……,……,唉,我红衣尊者一辈子从未求过别人……,”老者一边说着一边费力的从怀里掏出一本发黄而薄薄的书,朝着黄尚晃了一晃说: ”知道那帮人追我为了什么么?咳……,” 老者猛的又咳嗽了一下,皱了皱尖尖的鼻子,眼光却一直没有离开黄尚腰间的包裹。 “你把东西拿过来,我答应过教你的……,咳……,就教你这个吧!”老者继续费力的晃动着手里的薄书。 “不愿意?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咳……,”看见黄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老者似乎有些着急起来。 “这可是五阴教的镇教至宝……,咳……,我花了两年多时间,咳……蹲在他们前任教主….,咳咳咳….,的修炼之所……,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机会……。” 黄尚不想继续和这个老头子呆在这个洞里,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将去向何方?天大地大似乎都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但他决计不会呆在莽莽群山之中的一个山洞中苟且此身。 “给你!” 黄尚慢慢的拿起那块软银鱼干,谨慎的慢慢伸到了老者面前,右手同时运足力气。 老者萎靡的眼神盯着黄尚手中递过来的鱼干肉,眼里陡然精神了许多,嘿嘿的笑着伸手去拿鱼干肉。 陡然之间,老者的右手突然在接近黄尚左手时,手腕如闪电般反手一扣,五指如钢爪一般紧紧扣住黄尚的手腕,用力朝自己身体一拉,同时右手成指,猛得朝黄尚的胸口点去。 “嘿嘿,有蛇胆居然藏着….,你还嫩……” 红袍老者陡然一惊,但此时他已经无法作出反应,伴随着他左手的猛然拉动的力量,黄尚如小山一般的魁梧身躯已经重重的撞击过来,将他直接压在冰凉的岩石地面上,左手被黄尚的右手死死扣住。 已经上过两次猎物当的,决计不会再上第三次当,这次布下陷阱的猎人,是黄尚,而不是红袍老者。 正文 第十五章 天影步 红袍老者全是骨头一般的身体,被黄尚重重的压在身下,左手手腕被黄尚右手翻扣,右手紧扣黄尚的左手手腕。 看似平局,实则红袍老者吃亏,因为他被压得已经快要散架。 红袍老者无奈的涨红着脸,右手猛然发力,一股巨大的内力通过右手手腕,直接冲向黄尚的左手臂。 一息过去了,二息过去了,黄尚并没有出现老者想象中的被他的内力震断经脉,自己反而快要被黄尚厚重的身体压断经脉。 黄尚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自己的左手腕猛灌进来,经过自己的肩膀之后,进入心间,流入丹田,最后延着原路返回,源源不断的输送到自己的右手掌间! 自己整个身体血液如同被丢在浮腾的开水中一般,面红耳赤,血液流动速度异常的快速,那股来自老者右手的内衣源源不断的输入进来,在黄尚的体内不停的循环着,呼啸着冲刷着他的身体和五脏六腑。 黄尚只有紧咬牙关苦苦支撑,因为从老者刚才出手来看,这次老者绝对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想法,如果自己支撑不住,今天死亡的就是他自己。 反观被黄尚压在地上的老者也是苦不堪言,本就受伤严重的他,施展的内力却犹如泥牛入海,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黄尚看起来很难受,但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内伤。 老者刚好撤开扣住黄尚右手手腕的左手时,陡然发现现在的他即使想抽出左手来对对黄尚施展兰花拂穴手时,自己的左手全然没有了任何力气,只见红袍老者头陡然朝旁边一歪,整个人如死亡一般一动不动,一股白色的泡沫状液体夹杂着黑色的鲜血缓缓从老者嘴里流了出来。 黄尚尝试着缓慢的抬起身,同时观察着红袍老者的反应,见老者确实没有了任何攻击的动作之后,黄尚才缓缓的扣着老者的手腕,缓慢的挪开身子。 对于黄尚来说也已经筋疲力尽,先不说这拼尽全力的压制和反压制,光是红袍老者嘴里呼出的腥臭气体已经让他差点被熏得直接呕吐。 还是抱着芸儿的感觉舒服,黄尚想到这里,俊脸微微一红,自己怎么突然想到……。 刚准备转身离开的黄尚突然发现在红袍老者左手边,那本薄薄的被红袍老者晃动的书静静的躺在地上。黄尚皱了皱眉头,弯腰捡起书,翻开第一页,在书的第一页上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映入黄尚的眼帘---天影步! 天影步? 黄尚突然想起昨晚红袍老者和五阴教的追兵缠斗时那飘渺诡异的步伐,刚才红袍老者掏出来在向他晃动时盯着这本书的眼神,这一定就是红袍老者花了两年多时间才从什么前任教主那里搞到的镇教之宝。 “书……,还我……的书……,” 躺在地上的红袍老者突然睁开双眼,双手突然上抬,翻身朝旁边的黄尚扑过来。 黄尚急乱中侧身闪过,拔腿就朝洞口跑去。 跑到洞口的黄尚回身一瞥,只见红袍老者直直的扑倒在地上,嘴角挂着黑色的液体,正努力的试图翻身坐起。 黄尚不敢怠慢,将书抓在手里,直接从洞口跳了下去,在下面翻了两个滚,翻身站起将书放入怀中,慌不择路的朝茂密的树林中奔去。 他知道一旦红袍老者追将上来,他完全不是老者的对手,刚才他能够侥幸脱离,主要是红袍老者一直以猎人的心态自居,不知道黄尚一直都是猎人。当然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红袍老者身受重伤,昨晚又用秘法动用自己的基元来暂时获得内力,导致老者的状态极其赢弱不堪。 如果被老者追上,单凭红袍老者诡异的步伐,自己绝无逃离的可能性! 天空中一直飘洒着小雨,树叶上不时滴下几滴水珠,夹杂在雨点中击打在全身早已湿透的黄尚脸上。 这三日来,黄尚一直在这茂密的山野间行走,没有太阳作为参考,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向何方。渴了就喝几口山涧的泉水,饿了就在山林间采野果充饥,有时候再切一点蛇胆尝尝。困了就找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山洞,再找点干燥的柴禾,用火折子引燃,围在火堆旁边、抱着黑剑靠着包裹睡觉。 每天夜晚,黄尚都会坐在火堆旁边,一边烤着衣裤,一边仔细的读着天影步这本书。 这本书一共只有不到五十页,除却前面几页记载的是一些修炼天影步的心法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步伐,犹如小人书一般。 那些步伐异常奇妙,黄尚试着按照书上的步伐不停的练习,几天下来黄尚几乎已经完全记住了树上的各种步伐和修炼心法。每次他从头到尾开始施展天影步时,就感觉自己似乎在跳着一种怪异的舞蹈一般。身材高大的黄尚最初开始练习天影步时,经常感觉到腰酸背痛,但几日下来,黄尚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灵活了不少。 雨越下越大,远处的树林完全笼罩在蒙蒙细雨中,潮湿发黄、掉落的树叶堆满了地面,低矮的植物上包裹着晶莹的水滴,在冷冷的微风中不断摇曳。 黄尚陡然感觉脚下一滑,他紧急抓紧树干才止住了下滑的身体。 这已经是他朝山下行走的第二天了,眼看天色渐渐黑暗下来,黄尚心中开始着急,从山上往下走,到现在都走了一天多时间,还是没有可以看见任何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看来今晚自己又只有树洞里面过夜了。 黄尚一路朝下滑行,抓住矮矮树丛的枝条,八开树丛一看,在朦胧细雨中,在目光可视的不远处,居然耸立着一座建筑,一座破败不堪的庙宇! 即使是破败不堪的寺庙,也象沙漠中的绿洲一般,让黄尚兴奋不已。 正文 第十六章 武公庙 黄尚看着远处细雨中若隐若现的破庙,没有马上过去奔过去,稍微定下心神之后,转身再次走进身后浓密的树林。找到栖身之所的黄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趁天黑之前打到一点猎物,解决他的食物问题。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黄尚提着他的猎物—-两只山兔和一只山鸡,深一脚浅一脚的、全身泥泞的来到破庙后方,躲在屋檐下仔细的聆听着。 现在的黄尚除了具有猎人的敏锐之外,自己想要存活下去,还必须要有狼一样的嗅觉、象老虎一般凶猛的能力。 他要判断这破庙里面是否有危险存在。 周围细雨朦胧,整个山林都笼罩在一片雨雾中,周围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和屋檐雨水滴下发出连续不断的滴答声。 黄尚手提黑剑,慢慢的延着墙角绕到侧面,从破庙侧面一面早已坍塌的泥墙垫着脚走进了破庙。 这座破庙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修建,早已荒废,破庙的正殿的房顶上、房梁上黑漆漆的蒙上许许多多的蜘蛛网,地上偶尔有老鼠急速的从他身边爬过。一尊不知道姓名的佛像端坐正中,佛像身上的油漆早就斑驳不堪,身上到处是掉落的碎块,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来维修这座庙宇的缘故。 黄尚再在两侧坍塌的厢房中搜寻,当他再次回到破损的正殿佛像后方准备生火时,却惊讶的发现,在佛像的后方,整整齐齐的有好几堆干草铺在地上,在这些干草堆的周围,还散落着一些破碎而肮脏的衣服,两个破碗倒扣在墙边,两只老鼠正在拼命的推动着破碗,试图觅食碗中早已发霉的食物。 这几堆干草正好可以用来生活,但是黄尚没有立即去取那些干草,即使他现在全身湿透,在山野的傍晚早就冷得瑟瑟发抖。 因为他知道,这些是有人住过的痕迹,既然有碗有破衣服,说明这里曾经有人活动的痕迹。 “孙老头,把这些食物给大家分了吧!” 一个男性的声音突然从大点门外传入了黄尚的耳朵,黄尚身体一震,快速的猫腰躲到了远处一根巨大的木梁后方,右手紧紧的按住黑剑剑柄,仔细的观察着。 从佛像的侧面,陆陆续续出现十来个黑影,每一个都走得慢慢吞吞的,身上都被雨淋湿,每个人都穿得极其破烂,手里拄着一根柺杖。 乞丐! 黄尚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他狼狈得和乞丐没有什么分别,全身泥泞,破旧的衣衫被山林间的树枝刮破,头发散乱的贴在额头。 在那些人的最后面,一个和这些人穿着完全不同的人,被两个衣衫褴褛的推搡着走进来。 一个乞丐在周围找了一些碎木,用火折子生起一堆火,所有乞丐围着火堆,哆嗦着一边烤火一边啃着黑黑的馒头,嘴里不时的咒骂着。 借助火光,黄尚才发现那个被推搡着进来扔在一边,蜷缩着身子的人,喘着上好的衣衫,双眼被黑布蒙着,双手被捆,嘴里塞着东西,正不停呜呜的哭泣着。 乞丐也干绑架的事情?而且绑架的还是一个女人! “别叫了!只要你爹明天拿出银两,明天就放你回去!” 一个男子走到姑娘旁边,朝着女人的腿踢了一脚。 “你再叫,我们兄弟今晚就把你办了!”另外一个年级稍大的乞丐也走过去,伸手在女人的脸蛋上摸了摸。 “真他妈俊啊,贾大财主家的千金真的……,头儿,要不今晚就让兄弟们乐活乐活吧!”老乞丐流着口水,手就要继续朝女人脖子下面摸去。 “办!办你娘的大头鬼!” 老乞丐旁边的中年男子抬脚踢了一下老乞丐,一边骂骂咧咧的回到火堆旁边。 “老孙头,给老子死过来,你他妈想死我们还不想死!”男子一边骂着一边啃着馒头。 “头儿,你说明天那个爱财如命的贾财主会不会拿银子来赎人啊?” 一个年级不大、但左手手掌萎缩的年青乞丐讨好的问道。 “山鼠,你给贾财主送信时,那老家伙怎么说?”男子问道。 “刘头儿,老家伙答应明天一早将银两送到兴隆客栈!” 旁边一个乞丐回答道。 “刘头儿,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那个年青的乞丐看了看刘头儿的脸,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他妈以为我们想这样做啊,上面规定的月银,明天就到期了,我们如果交不出来,我们不仅不能在自由镇继续乞讨,而且连武公庙都不能呆下去,小树皮,你个娃娃知道个屁!” 老孙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被捆绑着、不停发抖的女人说着,粗糙而满是老茧的手在小树皮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唉,最近大西国和南丹过打仗打得这么厉害,害得这个镇上的人都少了不少,我们都要不到东西,我们不这样做难道你叫我们十几个兄弟活活饿死?如果明天交不出月银,我们被赶走都是小事,你难道不知道千金城的宁老大会把我们给打死?”刘头儿一边说着一边把小树皮手里的小半块馒头给抢了过来。 “就是就是,”老孙头狼吞虎咽的把一块馒头吞下,摸了摸干瘪的肚皮继续说。 “听说南丹国这次败得很惨,已经退回到九凤城中死守?”一个乞丐问道。 “但愿吧,这次大西国二太子亲征啊,加上名将乌里忽亲自挂帅,拿下千金城不是举手之劳吗?” 老孙头似乎话特别多,凑近火堆烤着身体。 “如果我们南丹国的太子还在……,”小树皮朝火堆里面丢了几个木材,双眼呆滞的看着跳动的火苗说。 “谁说不是呢?毕竟我们都是南丹国的子民,但是南丹国现在乱成这样,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们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老孙头搓了搓手说道。 “嘿,当初我就在千金城,亲自看见我们南丹国的太子黄天啊,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我还看见他身边好多将士班师经过自由镇呢!” 老孙头说到这里,两眼放光,开始搬着手指数着。 “都卫将军,汝阳侯,平西侯,南丹国第一猛将叶问天将军,哦,我还看见了曾经驰骋大陆的青衣……,” “你别吹牛了……,你怎么认识他们?”刘头儿在老孙头的头上敲了一下,打了一个呵欠。 “小树皮,今晚你给我看紧这丫头,这可是钱啊,听见了没?晚上警醒点。” 刘头儿说完站起身来,一边朝黄尚躲着的木梁走过来一边解着裤带。 刘头儿走到木梁旁边,开始小解,那股熏人的味道让黄尚下意识的伸手捂住鼻子,但手中踢着的猎物不知道为何,碰到木梁上发出一阵响声。 “谁?” 刘头儿紧急关紧阀门,一手提着肮脏的裤子一边探着脑袋朝木梁后面看来。 “你干什么?”远处的小树皮正愤怒的推搡着一个瘸脚的乞丐,那个瘸脚的乞丐正伸手在被捆绑的女人胸前胡乱的上下其手。 “滚!头儿只说不能办她,又没说不能玩玩……,”瘸脚乞丐一边推开身形单薄的小树皮,一边将蓬头盖面的脑袋凑到了呜呜哭泣的女子旁边。 正文 第十七章 尸体 “山鼠,给老子上!” 刘头儿一边惊恐的大叫着一边提着裤子朝火堆跑去。 “谢谢刘头儿!” 山鼠顿时喜笑颜开,咧嘴对站在旁边气呼呼的小树皮推了一把说道: “走开走开,头儿都同意了,你给让开点,等会也让你分一杯羹!嘿嘿。” 山鼠急不可耐的冲上去,将被捆绑女子朝阴暗的角落里面拖动,女子似乎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不停的扭动着双肩,嘴里发出凄惨的呜呜声,两行清泪从鼻梁两侧簌簌滑落。 “当……,” 黄尚突然从木梁后方闪出,手中黑剑已经架在了刘头儿的脖子上。 刘头儿似乎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从他看见黄尚开始到自己后退也就不过眨眼功夫,这个和他们一样蓬头盖面、狼狈不堪的年青人何以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虽然他不相信,但冰凉的剑刃从自己脖子间传来,他确实切身感受到了。 “你……是人还是鬼?”刘头儿说话时神情明显包含害怕,舌头打着卷问道。 不相信的不仅仅是他,连黄尚自己都不清楚从拔剑到将黑剑架到刘头的脖子上,自己的速度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迅捷?变得如此的不可思议? “我只是一个过路的,在这里避避雨而已。”黄尚面无表情的说着。 “叫你的人停下来,否则……别怪我。” 黄尚瞟了瞟早就吓得呆若木鸡的山鼠,沉着脸对刘头儿说。 “山鼠……,你特么听不懂?我刚才是叫你上来抓这位……,不,是请这位剑士,谁特么叫你上贾小姐了?赶快给我过来!” 刘头儿身子颤抖着,斜着脑袋极力的朝后面喊叫着。 “啊……,头儿,嘿嘿,我以为你叫我上那个贾大小姐呢……,”山鼠顾不得地上的女子,抓起旁边的柺杖,和另外的乞丐将黄尚团团围在中间,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贾小姐说道。 “怎么?你们想打架?” 黄尚淡定的扫视四周,最后将目光看向瑟瑟发抖的刘头儿身上。 “剑士…,不…,好汉,这都是误会……,误会,你先将这家伙拿开,这剑可没涨眼睛……。”刘头儿讪讪的说道。 “都退后,听见了没?”刘头儿急怒的吼叫着,但所有的乞丐都没有动静,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一位身材瘦削、脸上长着一颗黑痣的乞丐。 “大家放心,他就一个人而已,拿把剑又怎么样?上!”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猛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黑亮的匕首,大叫着刺向黄尚的胸脯。 “你特么也不打听打听,在千金城还有谁敢让我们丐帮被威胁的人……。” “你特么……,”刘头儿刚开始准备叫骂,猛然听见当的一声,然后就是啊的一声惨叫,那个男子手中的匕首被黄尚的黑剑直接荡开,飞向空中的横梁,匕首深深的没入到横梁中,几股灰尘从大梁上簌簌掉落,黄梁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没有言语,也没有抬头看向横梁,只是将黑剑再次横在刘头儿的脖子上。 “刘二,你要害死老子吗?”刘头赤红着脸对朝庙门外飞奔的刘二吼叫道。 刘二头也不回的直接几个飞纵,很快消失在庙门之外。 “刘头儿,让你的弟兄撤开,并保证不得对那位姑娘非礼,我只是在此避雨而已,明日即刻离开。” 黄尚淡淡的对刘头儿说,他的注意力现在完全没在这个乞丐小头目身上。 “没问题,天已经黑了,你可以住我的床。” 看着把剑从自己脖子处拿开的黄尚,刘头儿终于松了口气,用手指了指最黑暗处一堆破棉絮。 黄尚皱着眉头看了看那堆胡乱堆在角落的棉絮,又看了看围在四周看着自己手里提着的猎物,他将手里的两只山兔和山鸡丢了过去。 “喏,叫你的人打整出来,一起吃吧!” 十几个叫花子围着火堆,看着烤得滋滋冒油的烤兔和烤鸡,每一个都流着口水,兴奋的谈论着,不时用眼光瞟着双手抱剑、斜靠着闭目休息的黄尚。他们看黄尚的眼神完全没有任何敌意,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激之情。 黄尚撕了两只兔腿,将塞在贾小姐的嘴里的破布扯掉,扯掉她头上蒙着的黑布,给她松绑之后,伸手将一只兔腿递了过去。 “将就吃吧!” 昏黄的火光一闪一晃的在阴冷的破庙中摇晃,贾小姐年月二十,生得一副瓜子脸,柳叶眉,盘得高高的发髻现在早已经松软下落,如凝脂般的肌肤在黑暗中显得极其雪白明亮。 “你……,谢谢。” 贾小姐看了看远处围成一圈开心的吃着鸡肉和兔肉的乞丐,又紧紧的盯了黄尚良久,才活动了一下双手,伸手接过黄尚递过来的兔腿,转过身去吃了起来。 “呲……” 黄尚耳朵再次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声音,这个从房梁上发出的很奇怪的声音,对于长期打猎的黄尚来说,这种声音是不可能逃过他敏锐的耳朵的。 在刚才他将刘二的匕首挡飞,那匕首飞到房梁上时,黄尚就已经注意到了那几股掉落下来的灰尘。 匕首只是没入了横梁,不可能同时从几个地方掉下灰尘! 这个声音绝对不是老鼠发出的声音,又或者是老鼠碰到物体发出的声音! “踢踏……” “踢踏……” 一阵马蹄踏着泥浆露面发出特殊声音不断从破庙正门方向传来,这次听见这些声音的不仅仅是黄尚,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小树皮……,和我一起去看看什么情况?特么的这么晚这么一个破地方,还会有谁来?”刘头儿抹了抹脖子,准备站起来和小树皮一起出去看看情况。 “呼…….” “呯……” 一具尸体从大门方向直直的飞过来,砸在燃烧的火堆上,荡起阵阵黑灰和火星,将燃烧着的木头砸得到处都是。 那具尸体则带着火星,连续翻滚两圈之后,打在两个正埋头吃肉的乞丐身上方才停止。 “刘二……,”其中一个乞丐看着那具尸体惊呼着。 “特么谁……,” 刘头儿刚想叫骂,他突然发现破庙大门外陆续涌进来的人群之后,身体就如泥塑一般僵硬不动,手里只啃了一半的兔腿从他手里滑落,掉落在火堆里,被仍然燃烧的火炭炙烤着,发出呲呲的声音。 正文 第十八章 一箭双雕 两列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长枪鱼贯而入后,一位身穿铠甲、手按腰刀柄的魁梧男子大步从庙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身旁两名士兵手持着火把,将整个大殿照得通亮。 男子缓缓扫视着整个大殿,深邃的眼光逐个从大殿内十几个个衣衫褴褛的人身上扫过,最后将他的目光在贾小姐和黄尚身上来回移动着。 “你们几个,去后面仔细搜查,你,你,还有你,各带几个人将周围的路全部封锁!”男子大手挥动着吩咐着那些士兵,声音洪亮,内力充足,显然他就是这队士兵的头。 “把姜帮主带进来!”男子再次挥动着大手吩咐着。 很快又有十几个人从外面走进大殿,使得本就不大的大殿里面,殿门处拥挤不堪。 “姜副帮主?!”刘头儿突然惊呼一声,眼睛瞪得溜圆,等他发现姜帮主卑恭的和那位男子说话时,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大西国士兵?! 这些士兵一进入破庙,黄尚就已经注意到了,但让黄尚万万没有料想到的是,自己躲避南丹国的追捕,好不容易从山上逃下来,偏偏在这个破庙遇到大西国的士兵! “古尔将军!” 姜副帮主恭敬的对男子弯腰行礼道。 “你看仔细咯,这里面有没有刺杀二皇子的南丹国人?”古尔将军左手叉腰,右手对着十几个乞丐指着。 刺杀! 黄尚的眼神不由得从粗大的大殿横梁上掠过。 嗒…… 一滴液体从横梁上滴下,正好滴在黄尚的头顶,黄尚左手假装去抹掉落头顶的液体,右手却悄悄的将黑剑后摆,随时准备出手! 因为他知道,他这身南丹国剑士的打扮,在大西国的士兵眼里,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平安离开。 黄尚左手顺势从头顶滑落下来,但当他借助火把的光线看向自己的左手掌时,整个人不由得惊呆在原地,连带着人走到跟前的姜副帮主,他都没意识到。 他左手手掌中,是一道血迹! 也就是说,刚才滴到他头顶的那滴液体,不是雨滴,而是鲜血! 看来自己的感觉确实没错,房梁上有人! 而且房梁上的人已经受伤! 是谁躲在横梁上? 难道就是这位古尔将军嘴里说的刺杀大西国二皇子的人? 姜副帮主在十多个人面前来回的走了一遍,最后停留在黄尚面前,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姜副帮主问道。 “我……姓叶,叫叶……” “哦,姜副帮主,他叫…..叶……胡来,今天才加入的,我还没来得及给你汇报!” 刘头儿看了黄尚一眼,急忙趋步上前,满脸堆笑的对姜副帮主说道,同时回头满含深意的看了黄尚一眼。 “别叫我副帮主,我现在是帮主了!”姜副帮主似乎对刘头儿的称呼极其不满,满脸不悦的说道。 “帮主……?”刘头儿迟疑着说道。 “哈哈,今天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们这些人很快都会是死人了!” 古尔大步上前,站在姜副帮主旁边说道。 “你们以前那个宁帮主,居然不明形式,顽固不化,执迷不悟,打死不肯为我大西国效力,已经被斩首了!” 古尔将军得意的说着,右手用力的拍打着姜副帮主的肩膀继续说道: “你们这位姜副帮主很识时务,所以他现在就是千金城丐帮的帮主!哈哈哈!” “禀将军,整个破庙四处搜遍也没发现刺客行踪!”一个士兵上前弯腰抱拳报告着。 “不可能!我的人一直跟到这里,而且这破庙我极其熟悉,再往上就是山高林密的森林,那两个人受了重伤,绝对不可能逃上山去的……,”姜副帮主喃喃说到。 “姜……帮主!” 刘头儿面色凝重的走上前对姜帮主问道。 “我们两个时辰之前回来,之后就没有任何人进来过,姜帮主……何以那么确定有人逃到这里?” “哈哈哈,刘大清!实话跟你说说了吧,我们千金城丐帮虽然属于南丹国丐帮……,过去,嘿嘿,过去属于!” “别以为你们做的事情只有他沙大顺知道,你们这里当然也有我的人,老孙头,过来吧!用不着藏着掖着了!” “老孙头!” 刘头儿和小树皮同时发出惊呼! “嘿嘿,你们别吃惊,我也是没办法呀!那个刘二不也是曹副帮主的人么?喏,就是他!”老孙头嬉笑着朝刘二的尸体努努嘴说道。 “将军!” 姜帮主转身朝古尔说道: “我们丐帮有一个规矩,就是每个月必须要上交十两银子到帮主那里,如果完不成……就会被赶出千金城,重者……,自由镇这些人这个月未能完成,所以他们就打起了贾财主的主意,绑架他的女儿……。既然现在没有抓到两个刺客,在下有一个主意,您看行不?” 姜帮主附身在古尔耳边低语一番,只见得古尔不停的点头。 “好主意,一箭双雕,一石二鸟啊!功劳、钱财两得,真亏姜帮主!” “来人,全部诛杀!” 古尔大手一挥,转身朝门外走去! “呃……姜帮主,我等愿意加入千金城丐帮,为什么还要杀我们?” 刘大清一看形式不对,急忙跑到姜帮主面前问道,其他的乞丐则满脸惊恐的拿起柺杖慢慢的后退着。 “你们十几个对我来说用处不大,现在千金城流民无数,想找几个人进丐帮还不是易如翻掌?实话告诉你吧,也不让你做一个冤死鬼。” 姜帮主捋了捋胡须,斜着眼看着刘大清说道。 “有人刺杀大西国二皇子,造成二皇子重伤,大西国国王极其震怒,要求务必擒杀刺客。既然现在没有抓到刺客,就只有委屈他们两位了!” 姜帮主看着黄尚,和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的贾小姐说道。 “你们要杀他们,我们……,但为什么要杀我们?”刘大清不解的问道。 “哼!你们不是要敲诈贾财主么?我们会帮你们去完成,留着你们……,你觉得可能吗?” “动手!” 古尔不耐烦的站在门边,右手重重的砍下! 站在周围的士兵手持长枪,呼啦一声围了上来,数十只长枪朝黄尚他们攻来! 正文 第十九章 搏命 在古尔大手猛然挥下的一瞬间,黄尚伸手拉住贾小姐的芊芊玉手朝黑暗中甩去,同时手中的黑剑猛地出手,脚下不自然的走出了那个极其鬼魅怪异的步伐---天影步。 不过黄尚黑剑攻击的目标不是围拢过来的大西国士兵,而是站在庙门边上一脸悠闲的古尔和他身边高举火把的两名士兵。 在黄尚动手的一瞬间,刚才一直唯唯诺诺的刘大清右手成爪,快如闪电一般的抓向了近在咫尺的姜副帮主,只听’呲’的一声,一股鲜血从姜副帮主喉咙处喷射而出! “兄弟们,横竖都是是死,我们拼了!” 刘大清右手回来,将呆若木鸡、双目圆瞪的姜副帮主拉到面前,朝一杆刺来的长枪挡了过去。 “你……,” 姜副帮主蹬着刘大清,手指了指他,之后软软的垂了下去。 “噗嗤……” “噗嗤……” 几只长枪结结实实的扎进了姜副帮主的身体! “啊……!”刘大清挥动着尸体,将最近的几个大西国士兵扫出几步后,挥手夺过一只长枪,左挡又撩,一时间几个大西国士兵被他挑翻在地。 “我们的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凶猛?” 一边借助横梁和手中的柺杖拼命抵挡的山鼠侧身对身边的小树皮说。 已经满脸狠色的小树皮没搭话,和其他的乞丐围成一个半圆形在十几个士兵的围攻下朝墙壁退去,不时有乞丐被长枪刺中,发出惨叫。 古尔对黄尚的突然出现在面前异常吃惊,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战将,身子朝后一仰,那闪着幽绿色的黑剑剑刃擦着他的喉咙略过,把古尔惊出一身冷汗。 “哼,没想到这个破庙里面还有高人!看来我今天不枉此行!” 古尔顺手抽出佩剑,左踏方步,朝黄尚刺来! 两边的士兵呼啦一下,全部围了过来,手中的长枪趁机不停的攻击着黄尚。 整个正殿乱做一团,不时听到一阵惨叫声! 刘大清已经杀红了眼,手中的长枪在解决掉几个大西国士兵之后,回首看了看被二十几个大西国士兵围攻的黄尚一眼,掉头杀进了被围攻、仅剩的七八个拼死抵抗的乞丐中。 黄尚虽然自身力量奇大,又借助着刚刚学会的天影步,在刀枪剑影中游走着,无奈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加之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还有一个勇猛的古尔的猛攻,很快黄尚就感觉情况不妙。 即使凭借着那极其诡异的天影步,黄尚的后背也被一只长枪扫中后背! 无论如何今天都是死,罢了,死之前也多杀几个! 想到这里黄尚抽空取下追风弓,左手持弓,右手持剑,不停在大西国士兵的身影中游走,很快就有五六个士兵死在黄尚的剑下,每个士兵都是吼处一道长长的血印! “黑龙剑!” 古尔惊呼了一声,手中长剑一抖,挽了一个剑花,顿时他手里的剑化作无数剑影,将黄尚笼罩在其中! “全力击杀,一个不留!” 古尔一边疯狂的进攻,一边大声的命令着。 面对古尔的全力进攻,背对十几个大西国士兵的轮番攻击,现在黄尚即使借助天影步和手中的黑剑,也被逼得不停的朝着墙角闪躲,险象环生。 “啪…啪…”两声,两个高举着火把的士兵手中的火把顿时熄灭。 “啊…..” “啊…..” …… 大殿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偶尔有被刺中的惨叫声传来! “点火把!”黑暗中古尔狂暴的喊叫着,将手中黑剑横在胸前。 “啪……” 一名大西国士兵刚点亮的火把又被击灭! “房梁上有人!” 古尔的话音刚落,几个大西国士兵手捂脖子,软绵绵的躺倒在地。 “呲……”一道寒芒从房梁上射出,直接飞向了古尔! “当……,”古尔用手中的长剑一挡,那道急进的寒芒被荡开! “刺客在房梁上!” 两个士兵巡着木梁,开始朝房梁上面攀爬,很快又被两道寒芒射中后掉了下来。 又有几个大西国士兵过来拼命的爬上横梁,几个死在攀爬的过程中,即使有两个人侥幸爬上去,也很快惨叫着掉下来,很快就一动不动。 黑暗对于这些大西国士兵简直就是噩耗,但对于长期在黑暗中追逐猎物的黄尚来说,黑剑反而是一把尖刀 伴随着他的手起剑落,又有七八个士兵死在他的剑下。 黄尚身上的压力陡然减轻许多,他展开天影步,欺身上前,手中的黑龙剑准确无误的刺向古尔! 古尔身形爆射向庙门,反手甩出,几道破空之声传来! 暗器! 黄尚再次展开天影步,身体急闪到一根大两背后,看着已经跃出大门的古尔,他冷静的抽出一只木箭,对准古尔宽大的背影,嗖的一声射出! 当破庙的大殿再次亮起时,整个地上惨不忍睹,地上堆满着二十多个大西国士兵的尸体,那些尚未断气的人被杀红了眼、全身挂彩的刘大清逐个解决掉。 在大殿中间,只剩下不到十个人,而这十个人中,站着两个身穿黑色劲服、蒙面的人,其中一个身形高大,握着的弯月剑的手不停的抖动着,一滴滴的鲜血正不断的从其右手手掌滴落! 另外一名黑衣人身材瘦削,手拿一柄短剑,左手手掌中正扣着几枚银针! 这两人就是刺杀大西国二皇子的人! 但是黄尚没有追问,从心里来说,他是极其佩服南丹国的勇士,敢于刺杀身边高手如云的大西国二皇子,且将其重伤的人,的确值得尊敬! “刘……头儿,” 黄尚对满身是伤、衣衫凌乱的刘大清说: “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自做打算吧!” “多谢剑士相助,若非你拼死杀敌,又没有暴露我们,否则我们……大恩不言谢!” 高个蒙面上强忍伤痛,走上前来,对着背起背包准备离开的黄尚说道。 “敢问……剑士姓氏名谁?来日有机会定当报答!”蒙面人抱拳躬身说道。 “不必了,我敬两位是我南丹国的勇士,即使不是因为你们,我也会这样做,告辞!” 黄尚手握黑龙剑弯腰还礼! “这……,如果剑士在南丹国有任何麻烦,可持此物去任何城市找到城主,出示此物即刻!” 蒙面男子伸手从腰间摸出一个黑铁牌子,递给黄尚。 正文 第二十章 一盘散沙 幽兰城,位于安定场和九凤城之间,是从九凤郡进入白沙郡的必经之路,自古以来大西国和南丹国之间的陆路贸易,都必须经过该城,所以该城在和平年代极其繁荣,即使现在,城中也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幽兰城城主府内议事厅内,正中间坐着两位穿戴整齐、手端玉杯的中年男子,两男子身边分别站着两位身穿铠甲、手按剑柄的人。 左边身穿大红衣袍、正转身和身后的一个人说话的,正是南丹国三皇子、吏部尚书、安定王黄玄,而端坐在其身边、沉默不语的人正是南丹国四皇子、户部尚书、平策王黄卫。 在两侧分别站立着九凤城城主刘云飞、南丹国兵部尚书都风,在都风身后站立的是偏将都朗,其他若干将士则肃穆的站在稍远处。 “平西侯王汝南到否?” 都风对门外问道。 “回都将军,侯爷差人送来消息,从安定场押送过来的粮草在定军山遭遇山匪抢劫,王爷已经亲自赶过去,夺回粮草!” “一帮山贼也需要侯爷亲自前去?”黄玄缓慢的开口说道。 “回王爷,这次山贼出动了一千多人,将我军的粮草悉数掠走,如果没有这批粮草,我军最多在九凤城坚守十日,十日之后就会陷入无粮可食的境地。”都朗转身抱拳对黄玄说道。 “二位王爷,现在大西国对我南丹国大举进攻,前日已经攻克千金城,占领了黄金山。据探子来报,大西国统领乌里忽本准备集结军队,乘势挥师东进,一举占领九凤城。”都风从椅子上站起来,面色阴沉的扫视着两侧继续说道: “不过……昨夜大西国二皇子莫来被刺杀,身受重伤,据说这次刺杀导致乌里忽不得不紧急停止了东进的战略,正在紧急将莫来送回大西国都进行救治。同时正在请求大西国内继续增派人马,加紧调运粮草前来,所以留给我们的时日不多,不知道各位有何退敌良策?” “将军,下官只是一城的城主,我只能帮主征收粮草和马匹等,至于作战安排,还只能仰赖将军!” “刘城主,前几日都朗携带长影军前来协助你守千金城,你为何将你的武卫军撤走?如果不然对方如何有机会攻破两侧城门?若不是都朗及早发现并且拼命力战,恐怕都朗会被对方包了饺子吧。” “将军此话何意?”刘云飞脸色不悦的说道,”后方大批难民被对方骑兵追杀,我作为城主难道不去保护他们的安危?” “保护安危?我看逃命才是真的吧!”都朗站在旁边朗声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保护难民需要一万多武卫军?你保护的是从黄金山开采的打量黄金!” “我保护黄金有何不妥?没有了那批黄金,我军以后如何作战?”刘云飞反驳道。 “保护了黄金,丢了整个千金城,因小失大,饮鸩止渴,可笑之至!” 都朗愤怒的摸了摸受伤的左手臂说道。 “你……!” “好了,都朗,刘城主也是为了保护南丹国的黄金,其心可嘉。如果刘城主在撤离的时候能通知一声守护正门的都朗,岂不更好?” 都风喝止了都朗,冷着脸对刘云飞说道。他之所以说撤离而没说逃离,算是给刘云飞留了足够的脸面,作为兵部尚书的他当然知道,在这个时候需要的内部团结,而不是树敌。但他却让都朗把有些该说的话说完之后再出面阻止都朗,显然也是接都朗之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了,大敌当前,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团结,这样争吵下去,还让大西国嘲笑我们现在是一盘散沙!” 黄玄缓缓的从座椅上站起来,环视众人之后沉声说到。 “我建议我们在座的各位,暂时将手下兵马统一,由都将军统一指挥调度,大家觉得意下如何?” “我完全赞成,”一直沉默不语的乌蒙腾的站了起来,粗声粗气的说道。 “我……也站成!”刘云飞看了看黄玄,跟着表态。 “我长影军百分之百的支持!”站立远处、白沙城城主陈长之大步走出朗声说道。 “这次千金城之战,如若不是都将军拼死抵挡,恐怕老夫及犬子早已葬身千金城!”陈长之感激的朝都朗点点头。 “虽然老夫有伤在身,但只要都将军的号令,老夫及长影军莫不从!” “好,陈城主果然老当益壮,是我南丹国之栋梁!回头我奏请政务院一定给予老将军补偿!”黄玄对陈长之点头说到。 “表彰陈老将军是应该的,但我们是不是还有更急迫的事情需要先行处理?否则我们就永远会象我三哥说的一盘散沙!“ 一直低头喝茶的黄卫突然抬头说道。 “四弟的意思是?”黄玄扭头问道。 “试问大西国为何突然发动攻击?还不是因为我南丹国朝政混乱,政令不通,国内各自为政吗?如果我南丹国有一位英明且强势的皇上,试问有谁还敢前来攻打我南丹国?”黄卫站起身来朗声说道。 “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我就是把我平策王府的人全部遣上战场,也只是徒增伤亡而已,于整体大势无补!” “四弟言之有理,我也觉得我们当务之急是要确立一位有威望的皇位继承人,光靠政务院那帮老家伙,整天缩头缩尾的,何以成大事?”黄玄接着黄卫的话说道。 “敢问二位王子的意思是?” 刘云飞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次战事结束之后,召集九郡城主到大都,推选一位新的皇上!”黄卫身边的一个人突然跨步向前,朗声说道。 众人仔细一看,才发现刚才说话的正是平策王王府都统列青! “可是先皇有遗诏……”刘云飞还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两位皇子一眼,只是说了一半就闭口不再言语。象他这种长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老油条,何尝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黄家三兄弟都对新皇位虎视眈眈,偏偏先皇遗诏钦定的皇位继承人黄天现在又下落不明,虽然也有传言说黄天已经被杀。 他的目的主要是把话题引到遗诏上面,再观察各方势力的反应,从而判断自己该倒向何方。 “先皇遗诏我们一定遵守,但遗诏到现在都没找到,包括新皇位继续必须的镇国虎符,都下落不明。难道我们一日没找到这些,我们就一直这样下去?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黄玄叹气道。 “有政务院……”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政务院?那帮老……人没有什么进去心,再说如果遗诏落入敌国之手,我们也要认?你们可知道遗诏的内容?” 黄卫来回踱步,双手背负在身后说。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贾府 “可是先皇有遗诏……”刘云飞还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两位皇子一眼,只是说了一半就闭口不言。象他这种长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老油条,何尝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黄家三兄弟都对新皇位虎视眈眈,偏偏先皇遗诏钦定的皇位继承人黄天现在又下落不明,虽然也有传言说黄天已经被杀。 他的目的主要是把话题引到遗诏上面,再观察各方势力的反应,从而判断自己该倒向何方。 “先皇遗诏我们一定遵守,但遗诏到现在都没找到,包括新皇位继续必须的镇国虎符,都下落不明。难道我们一日没找到这些,我们就一直这样下去?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黄玄叹气道。 “有政务院……”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政务院?那帮老……人没有什么进去心,再说如果遗诏落入敌国之手,我们也要认?你们可知道遗诏的内容?” 黄卫来回踱步,双手背负在身后说。 “遗诏内容是手持遗诏和镇国虎符者为南丹国新国君,当时父皇病危时,召集政务院和我二哥、三哥一起订立的规矩!” “这什么狗屁规矩……,不是跳起内斗吗?”又有一个人小声的嘟囔着。 “父皇驾崩之后,的确有一道遗诏出现,但被人潜入皇宫盗走,现在下落不明。经多方打听现方知盗贼已经来到白沙郡,所以很遗憾,我和我三哥的主要任务,只是抓捕偷盗遗诏的盗贼,而不是参与和大西国的战斗,再说我带来的这两千人,对你们也帮不了多少忙!” “本王在此的安全都无法保障,你等叫我如何参与对大西国的战斗?告辞,列青,走!” 黄卫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 “四弟……,”黄玄的手悬在半空,待黄卫和列青走出大门后,才缓缓的坐在椅子上。 “四王爷被刺,老夫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陈长之站出来说道,”根据调查,刺客乃安定场谢府新招的家丁,根据谢府曾管家的交代和其他人的描述,现在已经将刺客的面貌绘画出来,陈洞,把画像陈上来!” 一个年青人快步跑进来,将两副画像在其他卫兵的帮主下展列开来! 左边画像上是一个年级不大、身材瘦削且不高的人,正是那个乞丐刘大力,而右边的画像上画的正是黄尚! “怎么会是……,”看着陈洞手里展开的画像,站在都风身后的都朗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我已经在白沙郡全境到处悬挂此二人画像,不过现在可能需要刘城主的大力支持才行!”陈长之环视着众人,最后将眼睛看向了端坐的刘云飞。 “关我何事?”刘云飞紧张的站起来问道。 “在安定场和云霄城之间的大阴山上,当地村民来报,在山上发现十几具尸体,经过我们检查,这些尸体------,是属于华天国五阴教的人。其中有一个人是被发现时并未身亡,经全力救治才活了下来,据那人交代,当时他身受重伤,在昏迷之前,看见这个人背负同样身受重伤的红袍老者离开,两人离开的方向就是九凤郡!” “至于五阴教为何追杀红袍老者,据说是为了追回五阴教被掠走的镇教之宝。”陈长之继续说道。 “那人何在?”黄玄插话问道。 “回王爷,那人在被押送到大都的路上,被一帮蒙面人劫走!” “真是废物!”黄玄愤愤的骂了一句,”立即在九凤郡全境张贴布告通缉此人!” 九凤城外十里南山坡大营,都朗正恭敬的站在都风面前仔细的说着: “将军,画像中人和消失的……大皇子黄天的儿子黄尚很象!” “你有几分把握?”都风沉声问道。 “属下……有七八分的把握,五年前我跟随老将军去过一次黄家村拜见大皇子,你也知道老将军和叶将军以及大皇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都风打断了都朗的话说道:”捡重要的说!” “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画像上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黄尚,但令属下不明白的是,三皇子和四皇子这次前来,不就是追杀他的吗?何以黄尚还敢进入谢府刺杀四皇子?屠杀黄家村的人,我知道的消息是三皇子和四皇子相互指责,难道他认为屠杀黄家村的人是四皇子,刺杀他为父母报仇?” “有这可能!”都风点点头说道。 “无论如何,要尽全力找到黄尚,绝对不能让他落入任何皇子之手!他可比一个九凤城重要得多。” 都风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大西国的莫来被刺也很奇怪,有什么消息没有?” “将军,我只知道刺杀者来自南丹国,据说是昨夜莫来去千金城的醉香楼消遣时被刺杀,刺客中一人被打伤后逃走,其余……末将不知!” 千金城,自由镇,贾府 黄尚一早起床洗漱完毕,用完早餐之后准备前去向贾小姐辞行,对于他来说此地不是他能久留之地,自己的身份极其特殊,他不想给贾家带来任何麻烦。 “公子,贾老爷有请!”一个丫鬟推门进来轻声说道。 “哦……,好吧,我即刻前去!”黄尚转头看了看丫鬟,从她的脸上他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惊慌和不安,说明他这次前去不一定有危险。 贾府大厅内,贾家的主人贾贺朝站在旁边的丫鬟招了招手,两个丫鬟端着两个盘子快步走过来,将蒙着红布的盘子放在黄尚面前,扯开盖着的红布后躬身退开。 “剑士不愧是青年俊杰,昨夜小女已经将事情告知老夫,小女对你极尽夸奖,说你在劫匪将小女劫持上山的路上击杀劫匪,将小女救下。剑士的救命之恩,老夫无以为报,现奉上黄金百两,略表谢意!” 贾贺笑眯眯的捋着胡须,看着黄尚说道。 “这……,” 黄尚愣了一下后突然知道,贾小姐并没有如实告知她父亲,当下站起抱拳说道: “在下只是路过,举手之劳而已,不敢收此重礼!” “哈哈!小女果然没看错人!既然剑士不爱财,能否烦请剑士在寒舍多住几日,也让老夫全家略微款待剑士以报大恩?”贾贺依然笑眯眯的说道。 “谢过贾老爷,在下有事在身,这次够来就是向老爷辞行!”黄尚抱拳说道。 “你不能走!” 一个俊朗的年青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黄尚朗声的说道。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苦肉计 黄尚扭头一看,一个年青英俊、英姿飒爽、面如冠玉的年青人,快步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款款而来的贾芸烟贾小姐。 “你救了我妹妹,无论如何也要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吧!” 年青人走上前来,爽朗而有力的拍打着黄尚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两道犀利的眼光在黄尚身上来回扫描。 “果然英气逼人,在下贾云龙,敢问阁下尊姓大名?”贾云龙上下打量了皇上一番,脸上满满的欣赏的表情。 “见过贾兄,在下叶……胡来,路过这里,顺便出手而已。”黄尚抱拳回礼道。 “芸妹,给这位……叶兄弟的住处安排好了么?要不将他安排到练武场吧,我这次回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孔武之人,一定要和叶兄弟切磋切磋!哈哈。” “练武场…….,哥,那合适吗?”贾芸烟在贾云龙后面拉了拉他的衣衫说道。 “龙儿,你难得回来一次,连为父我都没打招呼,和你那师父一个臭脾气,过来过来,让为父好好看看我的儿子……,哟,长这么高了,为父真是太开心了。烟儿,按照你哥哥吩咐的去办!” 贾父开心的走过来围着贾云龙转了两圈,转身吩咐着贾芸烟。 “烟儿这就去安排。”贾芸烟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黄尚,转身和一个丫鬟快速离去。 “老爷,老爷,不好了,那个人又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急匆匆的从门外跑进来对贾父说到。 “何事慌张?没见我有贵客吗?”贾父有几分不悦道。 “管家,将他带到客厅,我去见见他。”贾父朝来人挥了挥手道。 “诺,”管家扭头仔细的看着黄尚,缓缓的转身离开。 “父亲,我听妹妹说,自从大西国占领千金城之后,你已经闭门不出,连我们家的采掘黄金的业务都停止,甚至我们家的贸易往来全部停止,为何在这个时候还要会客?”贾云龙问道。 “唉,龙儿,现在是多事之秋啊,为父何尝不知道隐忍的道理,但我们贾家在千金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大西国这次攻占千金城,虽然说对我们贾家的生意影响不大,但作为南丹国人,我心里一直不好受。” “现在被大西国占领,麻烦事情缠身,来人是大西国西路军偏将阿瓦尔,此人乃西路军统领乌里忽的爱将,又是其关门弟子,一向骄横狂妄目中无人!” “那父亲不去见他就是,随便找一个托词就可以了。实在不行,让我去见见这位阿瓦尔!”贾云龙说道。 “不可!你可知道他的来意?”贾父摆手打断他的话,看了看黄尚说到。 “两位慢聊,在下先行告退!”黄尚弯腰行礼道。 “勿用!这位阿瓦尔最近几日,每日都会前来,却都为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的妹妹烟儿!”贾父满怀深意的看了看一旁的黄尚。 “如果他是南丹国人士,哪怕他只是一介平民,只要烟儿愿意,为父也不会蛮加阻拦,毕竟你妹妹也到了婚配的年龄!更何况他早已婚配且妻妾不少,你叫为父将你妹妹往火坑里推?”贾父来回踱步说道。 “怕他作甚?大不了我去将他赶走就是!”贾云龙道。 “不可!毕竟现在千金城为大西国所占,你可以知道昨日你烟儿被丐帮的人绑架一事?其实那是我故意安排……,我和丐帮的宁帮主以及刘大清一向有来往,在千金城做事,采掘黄金,丐帮帮了我贾家很大的忙,我们的矿上很多丐帮的人,他们出人我出钱,一举两得!” “为了摆脱这个阿瓦儿的纠缠,我不得以出此下策,假意让丐帮的人将烟儿绑走,能拖几日算几日,我则对外宣称烟儿被绑架,好让这个人死心……,你带这位叶兄下去休息吧,我去去就来。” 贾家练武场 “叶兄,在下手痒,想向叶兄讨教讨教,不置可否?”贾云龙捏了捏拳头对黄尚说。 “在下只是会一些三脚猫功夫,不敢在你面前班门弄虎!”黄尚道。 “叶兄,你我二人一见如故,不必如此推脱,再说你看我烟妹在那边眼巴巴的看着呢,你可不能让她扫兴!” “哦对了,我来自天机阁,叶兄小心了,看招!” 贾云龙不待黄尚反应,欺身近前,拳头虎虎生风不离黄尚尺许,黄尚当下也施展青衣上人教授的拳法,和贾云龙开始切磋。 而且斗罢约莫半个时辰,贾云龙又去取来一把长枪和黄尚开始械斗,这贾云龙的一把长枪在手,犹如蛟龙入海,虎入深山,枪影连连,杀气毕现! “少爷,少爷!” 一个家庭急急忙忙的从练武场门外跑了进来,低头在贾云龙的耳边急促的嘀咕着,把手里一张画像塞给贾云龙。 “什么?!这个狗奴才!” “去吧,我知道了!”贾云龙挥手将家丁打发走,看着坐下休息的黄尚犹豫了半响问道。 “叶兄……之前是不是在安定场……?” “在下正是来自安定场……敢问贾兄何事?”黄尚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警惕的问道。 “有点麻烦……,有人说你刺杀四皇子……,正在到处抓捕你!你可曾刺杀南丹国四皇子?” 贾云龙将手里的画像散开,对着黄尚问道。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刺杀四皇子。”围拢过来的贾芸烟说道。 “在下确实曾于谢府做过家丁,但在下确实没有刺杀四皇子,刺杀者另有其人,在下只是刚巧遇上而已!” 黄尚慢慢的站起来说道。 “如果贾兄要将在下缉拿,在下只要尽力一搏!” “叶兄多虑了,且不说我贾家对那些悬赏毫无兴趣,就凭叶兄的坦荡胸怀,我也决计不会将你缉拿,我对那个四皇子的为人……” 贾云龙一边说说一边又看看身边的贾芸烟,似乎犹豫了很久,最后才狠狠说道。 “另外大队大西国士兵将我贾府团团围住,要缉拿于你!” 贾云龙面色凝重的说道,”大西国的古尔将军昨晚身中毒箭,昨夜不治身亡,不知何故大西国声称杀手和刺杀大西国二皇子莫来的刺客都隐藏在贾府,已经闯进来开始搜查,虽然暂时没有搜到这里,但迟早会过来。” “毒箭?”黄尚很纳闷的问道,昨夜古尔逃走时,他随手从箭袋里抽出一只木箭,射中逃命中的古尔后背,但他的木箭上没有任何毒液,何来毒箭之说? “嗯,据说古尔身中的木箭上有赤练蛇剧毒……,”贾云龙继续道。 “难道那只箭……,我昨夜是用木箭射杀过大西国的古尔,但那之箭……,难道是我射杀过赤练蛇的那只箭?”黄尚突然想起,自己在神龙洞中射杀赤练蛇的那只箭被自己拿回后随手就放在箭袋中,昨夜射杀古尔时难道刚好抽中那只? “真是叶兄所为?哈哈,真是英雄豪杰,在下最是佩服,何况他是大西国的人,该杀!哈哈!” “哥哥,现在贾府被围,我们该怎么办?”贾云烟在一旁问道。 “不急,阿瓦尔肯定会趁机要挟父亲将你交出去,哥哥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妹妹愿意否?”贾云龙看着贾芸烟问道。 “哥哥但说无妨,要我嫁给那个什么阿瓦尔,烟儿宁死不从!”贾芸烟满脸坚毅的说道。 “我知道我妹子的心思,呵呵,有了中意的人了吧,行,妹妹这个忙哥哥帮定了,只不过要委屈你们两位了,你和这位叶兄现在立刻去老人洞!”贾云龙说罢,反手抽出黄尚的黑剑在自己的左手手臂和肩膀连刺三剑。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博弈 “哥,你做什么?”贾芸烟急忙上前阻止,但为时已晚,只见贾云龙的左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烟妹,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你赶快带这位叶兄弟前去老人洞,再晚大西国的士兵就搜过来了……” “可是哥哥,老人洞……,父亲可是从来不准任何人去那里的,那里太危险……,”贾芸烟一边关切的检查着贾云龙左手手臂的伤势一边说道,在发现贾云龙的左手的确如他所说只是皮外伤之后,才迈着轻盈的脚步朝练武场后上走去。 “贾兄,大恩不言谢,叶某告辞!” 黄尚知道贾云龙的想法,也没有多说,直接抱拳弯腰礼毕,紧跟在贾芸烟的身后朝阴森茂密、古树参天的山上走去。 待到黄尚和贾芸烟的的身影消失在密林间一段时间之后,贾云龙右手食指猛的戳向的左胸,只见贾云龙哇的张口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动几步,终于嘭的一声倒地不起,身体不停的抽搐,白色泡沫液体从其嘴里不停的缓缓流出。 “阿瓦尔将军,那个叶胡来昨夜挟持小女芸烟来到我府上,由于天色已晚,我当时身体欠佳,所以早早的休息,接到报告说小姐回来了我就安排小女的丫鬟去安排。” “是不是?小香!”贾父扭头看着身后的贾芸烟的丫鬟问道。 “是……是的。”小香抬头看着贾父乱转的眼珠,会心的答道。 “可是我听说今天早上,可是你贾老爷把那个叶胡来请到这里,然后贵公子把他带去的贾家练武场,这你怎么解释?” 一个身穿亮白色盔甲、腰挂长剑、脚穿马靴的年青男子,背负着双手,在贾父面前来来回回的走动着,低着头问道。 在整个大厅中,除了这个来回走动的阿瓦尔之外,还有斜躺在椅子上、眯缝着双眼的贾云龙,贾府的管家贾如春以及众多大西国的士兵,每一个士兵都手握长枪,肃穆的站立两侧,其中有两个士兵却没带任何武器,紧紧的站在阿瓦尔的身后。 “将军,我刚才都说过了,我昨晚不清楚情况,所以今早我以为是那个叶胡来将小女拯救回来,所以准备酬谢于他。” “至于为什么去我们家练武场,我个人认为那个叶胡来不是不喜欢钱财,而是准备将我刚从外敌回来的儿子骗到练武场,本意是绑架我的儿子和女儿以讹诈更多的钱财,这种家伙以退为进,如果不是龙儿稍微会点功夫,险些被他得逞!” “那厮将龙儿打伤后本来准备挟持的,好在龙儿会龟息术,那人以为龙儿已经死亡,只得再次挟持小女逃入深山。” “请将军务必发兵,为我龙儿报仇,救出小女,我贾家对将军感恩戴德啊!”贾父趋步上前弯腰看着脸色苍白的贾云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眼睛朝贾云龙眨了眨眼。 “贾管家,你不是说那人是刺杀南丹国四皇子的刺客么?” “是的,将军,我今早一接到从九凤城来的消息,就立即报告了贾老爷!”贾如春战战兢兢的回答到。 “贾老爷,你既然知道了对方是刺杀南丹国四皇子的刺客,为何不将其捕获?”阿瓦尔虎视眈眈的盯着贾父问道。 “将军啊,管家刚才一告诉我,我就叫家人带着画像前去确认,同时提醒龙儿,也就是这副画像坏了大事,你相想啊,对方一看见我们拿着画像前去,知道自己事情败露,才会起杀心啊!” “你们两再仔细看清楚了,这个刺杀南丹国四皇子的叶胡来,是不是昨晚在武公庙射杀我国古尔将军的那位?” 阿瓦尔转身看着身后的两位士兵问道。 “回将军,属下看得明明白白,当时在破庙中,协助刺杀二皇子的那两位刺客的,除了丐帮的十几个人之外,就是这位叶胡来!” 其中一个士兵回答道。 “这人功夫极其怪异,我们一共四十多个人,被他一个人击杀超过半数,古尔将军眼见不敌准备离开,也被这人射中,我们拼死将将军背回,所以我对那人的印象太深了。” 另外一个人问到。 “将军,那人如此厉害,连战无不胜的贵国军队都无法将其擒拿,你想想我府里就这么几十个手无寸铁的家丁,如何将其擒拿,好在当时我们没有莽撞,否则我这全家上下老老小小的几十口,岂不成了泉下鬼魂了吗?” “言之有理,不过你为何和九凤城那边还有联系?现在你可是我大西国的臣民,你该当何罪?” 阿瓦尔终于找到一个贾父的漏洞,逼视着贾父问道。 “将军你也知道,我们贾家主要是做做生意,以前还属于南丹国的时候当然和那边有联系,不过自从我们归属大西国之后,我就和南丹国断绝了一切联系,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呆在府里,没有迈出过大门一步,至于和那边联系,我真不知道,管家,你怎么和那边联系的?” 贾父走进贾如春,看着他问道。 “这……,这……,”贾如春脸色唰的变得惨白,他本来是想提供点穴消息给阿瓦尔,期望获得一些奖励,或者说找到一个新的靠山,没想到阿瓦尔想追究贾父的通敌罪名,却被狡猾的贾父直接将皮球丢给了自己。 “哼!通敌!来人,给我把这个管家拉出去砍了!”阿瓦尔大手一挥的命令道,他也深知这个贾父办事极其老道,虽然没有抓到他想抓的人,也没有抓到贾父的任何把柄,但他要通过砍管家的头,来给贾父一个下马威,好叫他以后乖乖的将贾小姐交出来,别再耍什么花样。 “是!” 两个士兵冲上前来,将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贾如春双手翻在背后,朝大门外脱去。 “老爷,救命啊,老爷!”贾如春嚎叫着扭头朝贾父喊叫道,他深知阿瓦尔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威胁贾父和贾家,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就只有贾父。 “龙儿,好些了吗?” 贾父走近贾云龙身边,没有理睬远处呼救的贾如春,弯腰低头,满脸关切的看着贾云龙。 “贾天仁,你不仁也别怪我无义,阿瓦尔将军,我有重要的消息可以帮你!” 贾管家在被拖出大门的一瞬间,拼尽全身的力气朝阿瓦尔大吼道。 “带回来!” “我希望你说的话能让我满意,我没有多少耐心,快说吧。” 阿瓦尔冷冷的说道。 “将军,贾府有大量的财宝,就藏在云梦山中!”贾管家战战兢兢的说道,脸色惨白,额头汗珠不停的滚落。 “本将军虽爱财,但贾家的财宝嘛……,来人,拖出去!”阿瓦尔挥了挥手道。 “将军,将军饶命,我知道那个叶胡来可能的藏身地方,他就可能藏在云蒙山的老人洞!”贾如春一边挣扎一边大叫着。 “老人洞?!哈哈!” 阿瓦尔瞟了一眼惊愕的贾父,开心的大笑着!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老人洞 “贾老爷……似乎有点紧张?”阿瓦尔走了过来,站在贾家父子的旁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紧张?我有吗?呵呵,将军见笑了,云蒙山的确有一个老人洞,但是我贾府的人都知道,那里是我们贾家的禁地,倒也不是因为那里世代供奉着我贾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主要是那里比较恐怖,一旦再深入一步,绝无生还的可能!” “贾老爷说的没错,那个老人洞实在太过诡异,曾经有人误闯进去过,结果里面传来令人恐怖的老人的笑声,等大家壮着胆将那人找出来时,那人已经嘴角流着黑色液体---被吓破胆而亡。” 也许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贾如春这时候开始添油加醋的叙述着老人洞的恐怖,他已经发现阿瓦尔没有杀他的兴趣了。 “从那以后贾老爷就严令任何人在祭祀完毕后不得进入老人洞半步,我……我刚才也是猜……不过整个云蒙山,能藏身的地方就只有那个祭祀场所。”贾如春急忙解释道。 “传令,即刻开拔老人洞,你在前面带路!”阿瓦尔命令道。 “将军,……我……我也想一起前去,”一直虚弱躺在椅子上的贾云龙突然说道。 “如此甚好,关心你的妹妹,我喜欢,带上!” 看着远去的大西国蜿蜒的队伍,贾父犹豫了片刻,疾步回到内屋,伸手在墙上的壁画后面按了按,一个仅能容忍一个人进入的黑色洞口呈现在在墙的另外一边,贾父回身看了看,快步跨入黑洞,之后只见黑洞慢慢的闭合,屋里一片安静,似乎从来没有人进来过。 “还有多远?”看着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带路的贾芸烟,黄尚问道。 “”拐过前面的山脚就到了。 贾芸烟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停下来说道,她的一张精致的小脸由于长时间的赶路而变得绯红,一身衣衫早就被山林之间的露水浸湿,紧紧的包括在她曼妙的身躯上。 “你刚才说老人洞很危险?”黄尚继续问道。 “老人洞很危险,只要是进入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不过我们只要不进洞,在外面的祭祀庙宇中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贾芸烟一边说说一边吃力的再次迈动纤纤玉腿。 “我……我走前面吧!”黄尚红着脸说道,不待贾芸烟搭话,他已经快步跨了过去,大步的朝前走去。 黄尚之所以要走在山路的前面,也是被逼不得以。如果他走在贾芸烟的身后,每次抬头朝上爬坡时,都会将紧紧裹在湿透衣衫里面的贾芸烟的玉体看得清清楚楚,毕竟他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与其这样遭受煎熬,倒不如自己到前面去更加合适。 在一座不是太高的山峰半腰一块平地处,一个不大的建筑出现在黄尚的眼前,整个建筑虽然算不上大气磅礴,但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建筑修建得相当考究,每一块砖、每一片瓦的位置、颜色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用心放置的。 建筑的大门敞开着,点点露珠正挂在灰色的瓦片上,晶莹剔透,宛如一颗颗微笑的珍珠一般。 建筑的内部建筑极其简单,不大的庭院中间一个巨大的石坑,石坑中间积满了黑色的混水,水面上漂浮着不少半截香蜡和一些纸钱,显然是祭祀时用来放置祭祀用品的地方。 在建筑的正中间是一个借助突出的山岩修建的简易房屋,房屋的正中间悬挂着一幅一幅的画像,每一个画像下面都有名字,黄尚走上前仔细看过来,才发现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都姓贾。 在这些画像的右侧,有一个不大的石洞,一个石门紧紧的关闭着。 “这里是祭祀我家祖先的地方……”贾芸烟找了一个干净的石凳坐下道。 黄尚点头回应着他,独自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面转悠着,这么小一个地方,哪里能够藏身?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右边那个紧紧关闭的石门上。 既然贾云龙说的老人洞,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肯定不能称之为洞吧,难道老人洞在这道石门后面? “这老人洞……我们还是不进去了吧,在这里休息一下,一旦大西国的军队离开后,我们就回去。”贾芸烟指了指那道石门道,脸上满是惊骇的神情。 黄尚站在门口,放眼望去,整个山峦隐藏于朦胧雾气之中,随着雾气的流动而不断的变换着景色,微风吹拂着片片树叶,不时洒落点点雨滴,山风缭绕,烟雨朦胧,好美、好宁静的一个世界! “啊……!”建筑物的大门外,一声惨叫声传来! 黄尚抽出黑龙剑正待出去看个究竟,只见远处门外一个大西国士兵正跌跌撞撞着倒了下去! “啊……” “啊……” 不断有惨叫声传来,不断有大西国士兵倒下! 不好,大西国士兵居然追过来了。 黄尚环视四周,用尽全身力气猛的撞开厚重的石门,再伸手将吓得呆在原地的贾芸烟一把拉进了石门,再缓缓的合上石门。 石洞里面顿时陷入无尽的黑暗和安静,周围似乎有着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般。 黄尚点亮火折子,发现石门后方还有一些条石,急忙将火折子交给贾芸烟,自己不断的搬运过来那些条石,将整个石门堵得严严实实。 黄尚拍了拍手,正准备休息一下,他的眼睛却陡然发现一个条石上面布满了暗黑色的血斑,正待他准备俯身看个究竟时,一道巨大的力量从黑洞深处突然而至…… 好在黄尚一直保持着猎人的本性和警觉,他身体猛的下错,反手一掌朝着那股力道推了出去。 “呯……” 黄尚只感觉自己击中了空气,那股力道极其霸道,虽然自己已经出手抵消了部分力量,但那股力量依然击中了他的胸膛,黄尚只感觉到自己体内血气汹涌,心里闷得发慌。 “啪”的一声,贾芸烟手中的火折子被击灭,还没等黄尚抽出黑龙剑,两根黑绳分别而至,将黄尚和贾芸烟包裹住,拖向了黑洞的深处。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龙老头 黄尚只感觉自己腰间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被绳子直直的拉了空中。 黄尚心里里明白,为什么贾家口口声声对外宣称老人洞极其危险不是空穴来风,这里面有古怪。 他没有惊慌,左手捏着绷得紧紧的绳子,右手伸手从后背抽出黑龙剑朝绳子看去。 只见黑暗中一道绿光闪过,黑龙剑锋利的剑刃砍在绳子上,却被高高的反弹回来。 “咦……,” 被绳子拉得在空中滴溜溜乱转的黄尚听到了一个来自顶部的惊讶之声。 黄尚眼前不然一亮,整个身子穿过一个圆圆的洞口,一道巨大的力量从绳子上传来,将他朝地上甩去。他接势在地上滚了一圈,手中的黑龙剑再次砍向了松软垂放在地上的绳子,因为他知道,如果绳子操控在别人手里,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受制于人! “当……” 黑龙剑砍在坚硬的地面上冒出一道火花,那根漆黑、如拇指般大小的绳子被黑龙剑生生砍断! “咚”的一声,贾芸烟也被从那个洞里拉了上来,狠狠的摔到了墙角,一动不动。 “呼”的一声,一个身影快速的欺近黄尚,手掌急速的击向了黄尚的胸膛。 敏捷和快速反应,是一个合格的猎人所必须拥有的,也是一个猎人能够在野外生存下来的必备本领,黄尚毫无疑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猎人。 黄尚没有硬生生的硬接这一掌,而是脚下漂浮,身影如鬼魅一般移动到那个身影背后,一掌朝那人的背心按了下去。 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有何企图的情况下,如果莽然用剑的话,很有可能会将其击杀。 “咦……” 那人再次发出一声惊呼,但那身影并未慌乱,只见那身影身体微侧,右手手肘横扫过来,和黄尚的手掌重重的撞击在一起。 两道身影顿时分开,那个身影接助反弹之力,只是轻飘飘的飘落在墙边! 再看黄尚,只见他象被弹出的炮弹一般,直直的撞向了身后的石墙! “噗噗噗…..”,黄尚尽力用脚试图稳住身体,但那道力量太过强悍,他的身体经过处,地上出现一道白白的痕迹! “有点意思!” 那个身影手中的黑绳陡然再次出手,在黄尚的身躯即将撞上石墙的瞬间,那根黑绳将他卷住朝回拉。 “噗!” 黄尚只感觉自己身体一麻,手中的黑龙剑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龙老头,你上面处理完了没?”那人不再理会黄尚,抬头朝顶上喊着。 这个时候黄尚才看清楚,这里是一间石屋,这间石屋中没有任何的家具,只在地上和房顶各有一个约莫丈方的圆洞,在那人的身边,有一个两尺大小的放空,这房屋中间唯一的亮光来源就是从那个方空中投射进来。 “来了来了!” 一个老者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只见一个穿着灰袍的老者从顶上的圆洞飞身飘下,落在了那个人身边。 “我说袁老婆子,你不会连这么一个小娃儿都打不赢吧!”灰袍老头一下来,瞟了一眼地上的断绳,满含深意的打笑道。 这时候黄尚才看清楚,和老头站在一起、刚才和自己队长的那位,居然是一位银发苍苍的老妪!由于她背朝光线,黄尚实在没有发现她居然是一个女的老太婆! “龙老头,哪有?只是没想到这两小娃子居然会功夫,嘿嘿,差点阴沟里翻船……,嘿嘿!” 老妪干笑着,没理会龙老头,转身通过方孔朝外面看去。 “别看了,已经撤走了,今天居然来了那么多的大西国士兵,真是奇怪了!”龙老头站在那里自言自语道。 “会功夫最好啊,你不是一直在寻找么?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如你所愿呢!”龙老头大步走过来,围着黄尚看了两圈,伸手搂住黄尚的腰间提了起来,大步流星的朝着石壁走去。 只见他伸手在石壁上用力一按,一道漆黑的石门出现在石壁上。 “别看了,短时间内他们不敢再来,被我射死了二十七个……,把那小妮子带上!”龙老头大声的说着,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漆黑的石门。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乌兰国 “老先生,我和那位贾小姐只是躲避追杀而暂时来此,如果打扰了两位老人家,我们马上就离开!” 黄尚非常有礼貌的的说道,他本来想挤出一丝微笑,但估计现在他的笑容,比苦还难看。 “不急不急!” 龙老头摆手道。 “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于你们?” “我叫叶……胡来!” “夜壶来……呵呵,这名字有点意思,不过应该不是你的真是姓名吧!”龙老头捋了捋他的白胡子,依然笑眯眯的问道。 “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和那位贾小姐吗?你放心,我们对你们没有恶意,况且那位贾小姐的家族对我们有恩,我们只是希望两位能够帮助我们,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你们随时可以离开,我龙老头绝对不会强人所难!” 龙老头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种严肃,黄尚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威严。 “老先生,实不相瞒,我之前偶然在武公庙射杀了大西国的古尔将军,之后护送贾小姐回家,今天早上被他们发现将贾府包围。” 面对面目慈祥的龙老头,黄尚并没有隐瞒,将他从昨夜武公庙开始的一系列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龙老头,但他来到武公庙之前的事情他只字未提,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因为他从那个袁老太婆的身手就已经知道,这个两个老人家如果要收拾他,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已。何况被大西国士兵追杀,也的确找不到什么太好的理由和借口,倒不如和盘托出来得轻松。 “唔……唔……”龙老头一边听黄尚叙述一边不停的点头,偶尔还捋一下他的白胡子。 “哈哈……” 龙老头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强烈的冲击着黄尚的耳朵,让他感觉极其难受。 “还要谢过两位老人家,要不是你们出手,我们今天可能就会被杀于此!”黄尚准备抱拳弯腰行礼,却发现自己身子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好了,你自由了!” 龙老头身手在黄尚的肩膀和右前胸用力的点了两点后说道。 “你别谢他,谢我就是,哈哈!” 龙老头显得异常的开心,一边捋胡子一边含笑说道:”那几十个大西国的士兵都是我杀的!别这样看我,我就是用那些小石块杀的!” 黄尚顺着龙老头努嘴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在窗户边的墙根下,堆着一些珍珠一般大小的石头。 用这种石头杀人……,力量大得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你过来看看,这里视野正好,他们还没进门我就能发现,而且居高临下,射杀他们还不易如翻掌?” 龙老头拉着黄尚,异常亲热的朝窗户外面指去。 从这里看向下面,绝对是占尽地利,从上面朝下面射杀极其容易,但要从下面朝上面射击,则机会没有角度,最关键的是下面只有极小一个地方能够站人,也就是说一次最多能冲过来两个人,那些排着队伍冲过来的大西国士兵,无疑都是一个一个的活靶子而已。 自己和贾小姐进入这个简易建筑里面时,龙老头早就发现了,只不过很奇怪的是他没有射杀他们。 “看见没,他们根本不死心,还在那里安营扎寨了?好呀,他们有兴趣我就陪他们玩,寂寞这么多年了,我正手痒呢!” 龙老头指着远处朦胧的树林说道,但是尽管黄尚极力远望,所见之处只是白茫茫的一遍烟雾。 “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们?”龙老头收起了笑容,目光逐渐变得深邃。 “坐吧,我先告诉你我的故事,你听完之后如果愿意帮我,我再告诉你其他的事情!” “小伙子,你以为别叫我老先生了,叫我龙爷爷吧。我来自乌兰国,在这里已经住了二十多年了吧,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楚了,我先给你讲一个乌兰国的故事吧,希望你能有耐心听完!” 二十三年前,乌兰国国都姬卢城 “众爱卿,还有何事上奏?” 乌兰国皇上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视着站列两旁的文武大臣问道。 “如果无事,那今天的早朝……” “启奏吾皇,臣有本上奏!”从文官队列中缓步走出一个人,双手捧着奏折行礼道。 “咦,这曹国舅一直没说话,怎么突然上奏,看来他一定有事情。”一个人低声的对旁边的人嘀咕道。 “他有何事?!还不是为了太子位置的事情呗!”另外一个人也低声的说着。 “哦,你不说我倒忘记了,他这是在为大皇子争取吧,听说最近黄上有废太子昌的想法,想立易妃的儿子顺为太子……,” “是呀,这废长立幼,本就不合传统,这样一来曹家肯定不干啊,还有现在的太子妃背后的鲁姓家族,太子妃的父亲鲁长庚可是边关统帅,皇上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冒险?”站在远处的一个人悄悄的说道。 “嘘,肖侍郎,你可别乱说,皇上做事一向都是这种风格,虽然有一点冒险,但你也知道,现在的太子也太那个了,倒是四皇子聪明过人,又熟读兵书,带兵治国样样精通,从长远来看,我倒觉得四皇子姬更合适……。” “你们别讨论了,这里面的故事多着呢,听说易妃……,” 皇上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国舅有话请讲,如果是关于立太子的奏折,国舅不说也罢!本皇自有主张!” “回皇上,微臣所奏正是关于太子的事情,微臣最近听说皇上对太子极其不满……,” “国舅多虑了,本皇对太子非常满意,关于太子的事情,你不用说了,你们也不用再来劝本皇,再说太子乃本皇的家事……”皇上双手紧紧的抓紧龙椅,强力的忍住没有咆哮。 “皇上,臣赞同国舅所奏,对于我乌兰国的下一任皇上,吾皇一定要三思呀……,”从武官队伍里面,一个穿戴着铠甲、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出来说道。 “可能真有消息了,否则这鲁能也不会这么快站出来参合!”一个人指着那人说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如果太子保住了位置,他鲁能以后就是国舅了,再加上他掌管东南方向的防务,那以后还不是一手遮天……,我们别出声,见机行事吧,说不定以后我等还要仰仗他呢。”一个人说道。 “就是,就是,先看看再说!”另外一个人说道。 “太子是皇上的家事,但一旦更换太子,那就是我乌兰国的大事……”曹国舅见有人站出来支持自己,依然毫无退让之意,虽然他已经感觉到皇上已经开始出离愤怒了。 “谁告诉你们本皇要更换太子?” 皇上啪的拍了一下龙椅,大声的说道。 “本皇累了,回宫!”皇上唰的从龙椅上站起来,转身朝后面走去! “皇上……躬送吾皇!”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往事 龙老头说到这里,低头不语,似乎很是黯然神伤。 “大约半个月之后的一个深夜,那位皇上正在保宁宫,被皇卫军副统领乔中海带领人前来带走,软禁在璧月宫,后来这位皇上才被乔中海告知,其皇卫军统领已经被杀,姬卢城已经被鲁能带领的人马团团围住,七皇子杳已经失踪!” 龙老头停歇了片刻,继续说道: “乔中海,就是太子妃的表弟,后来带着鲁能和曹国舅等人进来,要我立即退位,立太子昌为新任皇上,被那位皇上拒绝了。” “他们怎么处理那位皇上了?”黄尚看着龙老头问道,其实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还能怎么处理?软禁呗,不过他们给皇上服用了一种遗香死的毒药,意思就是如果离开一种特定的香药,七日之内必死无疑!” “正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位老皇上已经被他们控制,答应他们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对这位皇上的看管就没那么严密,其实他们不杀这位皇上,还有两个重要的东西他们很想得到。” 龙老头咂了咂嘴润了润喉咙继续说。 “第一个就是天门书,这是一本各个国家必得的一本兵书,是千年前由华天国的军事鬼才道阳子所著,这位皇上偶然得之,视之为宝,这也是为何乌兰国这么一个夹在其他国家之间的小国能够安身立命的最重要原因,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位皇上是一位武将,本身的本事也是了得。” “其二就是一张藏宝图,早在五百年前,那时候的这个大陆上只有几个国家,南方的大半都由齐国统治,很不幸的是那个时候的齐国国君一心想统治天下,率领百万大军,举国征讨北方的邻国,北方的诸国联合在一起,在现在的华天国最南端的乌江,双方爆发了一场况日持久的战争,双方伤亡都极其惨重!” “本来大家都以为会以双方和平结束的方式收场,可哪曾料到齐国国内一个叫乌答的城主,乘齐国举兵北伐、国内兵力空虚、民心不稳的时机举兵造反,齐国国内其他各地的诸侯也在这个时候纷纷造反,遭受前后夹击,那一场战争最终以齐国的惨败收场。” “既然齐国都已经惨败了,为何当时北方的联盟没有乘机南下攻占原来齐国的土地呢?” 皇尚问道。 “问得好,虽然北方联盟取得了胜利,但他们也胜得极其侥幸,也可以说是惨胜。本身他们的联盟就不稳固,再加上连年的战争,造成他们的后方也是极其不稳固,所以他们早就成强弩之末,那还有继续南下的实力?” “从那场战争之后,就基本上形成了现在南方诸国分割的局面,当时乌答占领的地方,大致就是现在的大西国,当时一个叫陈作东的人所占领的地方,就是现在南丹过东部的陈国,还有现在的南丹国、靳国等,当然也包括乌兰国,都是当初就已经形成这个局面。” “唉,我太啰嗦了,越说越远了,人老了啊!” 龙老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当时齐国的皇亲国戚,在获知失败已经成定局的情况下,将齐国强大时所搜集的各种奇珍异宝以及大量的黄金,全部偷偷的藏了起来,以图东山再起!” “后来由于各国都协调一致的抓捕原齐国的这些人,这些人一直没有任何复国的机会,本来知道那个宝藏位置的人就寥寥无几,再加上随着年代的久远,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宝藏的存在了。” “龙爷爷,那些人当时不杀那个皇帝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宝藏?”皇上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问道。 “正是!”龙老头赞许的点点头说道。 “当初齐国的那些皇亲国戚为了防止任何人独吞那批宝藏,将藏宝图一分为四,由四大家族各自保存一份。乌兰国的一位死刑犯人为了保命,透露其中一位家族后代的消息,乌兰国的皇上在一个深夜带领贴身侍卫亲自前去才将这份宝藏图获得,但很不幸这个消息还是走失了。鲁能和曹国舅不杀皇上当然也是要他交出这份宝藏图。至于其他三份宝藏图,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别这样看着我,虽然一份藏宝图只是一张废纸,但有这份图至少就有一份希望,据说不算宝藏里面的奇珍异宝,光是黄金就上千万两,白银更是不计其数,你说谁不眼馋?” “上千万两?”黄尚惊呼了一声,对于他来说,他看见最多的黄金就是一百两一个的金锭。 “在乌兰国的皇上被软禁之后的第三个晚上,有几个绝顶高手闯进了璧月宫,将这位皇上救走,她们一共七个人,将这位皇上拼死护送出姬卢城时,已经只剩下四个。这四个人又护送着他连夜赶往天阳城时,被人告知天阳城已经被大西国派兵攻陷,四皇子顺也被擒获!” 龙老头说到这里,默默的低下了头,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龙爷爷,累了就休息一会吧!”黄尚满脸关切的问道。 “不碍事,不碍事,我今天一定要说完,这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再说如果我今天不说完,恐怕我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龙老头缓缓的抬起头,咬了咬牙继续说道。 “那四个人又只得中途保护着皇上,冲过几道拦截,最终到达了乌兰国和南丹国的边境城市达卡城,这几人在达卡城稍稍休息,即刻启程前往南丹国投奔当时还是南丹国太子、南丹国兵部尚书的黄天,因为乌兰国的皇上和南丹国的黄天私交甚好。本来以为一到南丹国,一行人就安全了,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曹国舅他们早就算到了皇上的这个想法,早早的派了武道高手埋伏,结果他们五人在南丹国北部的阳谷关外十里的悲风亭,被曹国舅等人派出的十几个武道高手团团围住,危在旦夕!” “后来怎么样了?”黄尚问道。 “经过一番激战,那位皇上身负重伤,另外的四人中的三人也是力战而亡,正当他们绝望之极,准备挥刀自刎时,突然出现了几个南丹国的武道高手,其中为首的一人名叫青衣。” “青衣!!!”黄尚惊呼道。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天香门 “我知道你认识青衣,你用的这把剑,当时就是青衣在使用,他当时就是用的这把剑击杀了对方剩余的六个功夫高手!”龙老头看了看黄尚身边横躺着的那把泛着绿色幽光的黑龙剑说道。 “后来我才知道,黄天已经辞去兵部尚书一职,并且宣布不再担任南丹国太子,他已经携带爱妻来到了南丹国的白沙郡。” “他虽然收到了帮助我的人发出的求救书信,但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无能为力,只能派出他身边的青衣带人前来营救,幸好来得及时,否则我这把老骨头……” 龙老头眼含泪水低头不语。 “唉,那个刚愎自用的乌兰国皇上,其实就是我!” 见黄尚没有任何惊讶,龙老头继续自嘲的说道: “以你小娃子的聪明,早就猜到了吧。我当时身受重伤,又服用了遗香死那种毒药,所以黄天只能将我我安置在千金城,因为他当时刚刚带领南丹国军队攻下了千金城,那时候的千金城还是他的领地。” “当时他能攻下千金城,除了一个人的帮助外,大西国抽调兵力攻打四皇子顺驻守的天阳城也是一个原因,再加上我和黄天虽然年龄相差较大,但我们私下关系甚好。” “而那个帮助他的人,也是后来给我开药方子的人,那人就是无相谷的南风子。” “这个南风子真不简单,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派兵布阵、养蚕种田无一不通,医学卦术无一不精。南风子给我开了一副方子,告诉我这种毒天下只有一种东西能彻底解除,那就是生活在遥远北疆的冰蝎子的毒。这种冰蝎子他也只是在药书上见过,从未真正见过这种东西,而且北疆远在万里之外,根本不可能来得及。” “南风子说且不说路途遥远,即使能够到达北疆,就是盛产冰蝎子的那个区域,普通人几乎是有去无回,他的祖师就曾经去那里捕捉冰蝎子,但自他的祖师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关于他祖师的任何消息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尝试去扑捉冰蝎子。” “虽然不能彻底根治遗香死,但南风子开的方子,也能暂时压制那种毒药,只是药物种类比较多,最关键的是需要一种香辅佐,这种香叫石香,就是一种香石发出的香味。” “这里就有石香吧!” 黄尚举头四处看了看说道。 “叶……小娃子很聪明,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居住在这里的原因,由于体内的毒性没有得到根本的驱除,如果没有这些石香的辅助,每天都会发作一次,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居住在老人洞的原因,根本不能离开老人洞太远,否则随时都会……完蛋,呵呵。” 龙老头用手按了按胸口说道。 “这地方也是南风子告诉我的,不过这里确实贾家的祭祀之所,所以当初贾仁风,也就是和你一起来的贾小姐的爷爷,知道我需要这里后,二话不说就把这里让给了我,还不定时的派人送吃穿的过来。” “为什么山下传言这里极其危险?还传说有人一进来就被杀?”黄尚终于找到一个机会问这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最近几年,贾仁风发现不时有人在这一带晃悠,经过袁老婆子的暗中调查,发现这些人来自乌兰国的鲁家…….,忘记告诉你了,现在的乌兰国……唉!” 龙老爷子长叹了一声,脸上满是落寞和不甘。 “还有一些人来自大西国的齐家,就是以前齐国的后裔,不用猜都知道他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天门书和宝藏图纸。所以我们迫不得已,的确杀了两个误入的人,贾仁风在放出话去说这里很危险,以避免我躲藏于此的消息外露!” 龙老头一边说着一边从贴身衣服中掏出一本旧书在面前晃了晃,两眼眯着又将书放了回去。 “龙爷爷,你知道…….” 黄尚刚准备向龙老头询问关于黄天的事情,却只见龙老头双手捂胸不停的咳嗽着,脸色苍白,显得极其痛苦。 黄尚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对着门外叫着: “袁婆婆,袁婆婆…….” 少顷,袁婆婆急急忙忙的从门口闪了进来,伸手捏住龙老头的手,端详了片刻之后,将一枚白色的药丸丢进了龙老头的嘴里。 “不要命啦?!”袁婆婆象少女一般埋怨了龙老头一句之后,站在一边看着龙老头,满脸的关切。 “呵呵,这叶……小娃不错,我没事,你先去吧!” 龙老头突然抬起头坐直了身子,苍白的脸庞上再次布满了红光,显得神采奕奕。 “你……在考验……他?好吧,我就说今天你发病的时间还没到呢,你决定了?” 看着龙老头坚定的点点头,袁婆婆似乎也下定了决心说道: “好吧,这次我再听你的。” 说完之后袁婆婆再次快速闪身离开。 “袁老婆子……呃……本是我乌兰国天香门的门主。她小时候被卖到华天国的一个春楼,在她十二岁那年,我去华天国办事,偶然将她救出。” 龙老头说到这里,脸上似乎有一些不自然,黄尚当然知道,这龙老头去办事,怎么会办到春楼? 袁婆婆十二岁的时候,这龙老头也就是十多岁吧,那个年级的年青人,尤其当时龙老头虽然不是皇上,但是是乌兰国的王子,去逛春楼想来也正常。 “我将她带回乌兰国之后,将她送去了天香门,我送她去天香门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我需要一个自己的武道势力为我所用。后来在我的暗中支持下,她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在她二十五岁时当上了天香门的门主。” “之后天香门越来越大,势力远远超出了乌兰国,在大陆的各个地方都有她们的影子,因为天香门有一个别的武道门派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天香门只收未婚的女弟子!” 黄尚没有去接龙老头的话,他一直居住在黄家村,对外面的武道世界他是知之甚少,至于天香门为什么只收未婚女弟子,自有她们的目的。这个龙老头控制天香门的目的,自然是昭然若揭。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天门奇书 “当初拼死保护我逃离到此的那七个人,就是天香门的人,可惜最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了!”龙老头喃喃的说道。 “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告诉你我的一些过去,由于此生我可能都不能再离开这个地方,所以希望……叶小友能够帮助我。” 龙老头正视着黄尚说道。 “龙爷爷,不知道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大凡能做到,我黄……叶胡来绝不推辞!”黄尚差点说漏嘴,幸亏他反应极快,马上改口纠正过来。 “我的事情说难不难,说简单那更不准确,叶小友你听好了,如果你觉得事情太难或者你不想冒险,我也绝不会怪责于你。” “往事已经灰飞烟灭,无论我做何补偿都无法再次挽回,此生我还有未了的心事。其一帮我寻找到当年的易妃,她的真实名字叫罗冰易,华天国人,据天香门后来的消息,当时叛军围城时她本在保宁宫和我一起被羁押,但不知何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却消失了,据信是回到了华天国。” 龙老头似乎对这位他当年的爱妃念念不忘,说道易妃的时候双眼满是爱意。 “其二,帮我寻找当年被大西国抓住的四皇子顺,据信他一直被关押在大西国,具体地址不详。还有七皇子杳,从当时叛乱开始我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把这个宝藏图纸交给他们,让他们有机会复国,也不枉我一直苟活到现在。” 龙老头说到这里,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羊皮纸,慢慢的**着,就像在**自己的孩子一般小心。 “复国?龙爷爷是希望他们能东山再起?可现在乌兰国…….。”黄尚满是狐疑的问道,因为他知道,要复国谈何容易,不仅需要人和钱财,更需要其他很多因素。 “当初叛军将我赶走以后,马上立太子昌为乌兰国新皇帝,但他生性懦弱,乌兰国的整个大权其实全部落在曹皇后以及曹国舅以及曹皇后之第曹鲁能手中。三年后原曹鲁能的手下大将、乌兰国东南重镇沂水城守将周宽接清君侧为名,发兵攻占了姬卢城,曹家的人只得逃往天阳城,在大西国的保护下和周宽对峙,一直到现在,整个乌兰国已经被他们搞得四分五裂,民不聊生,这个时候的乌兰国,对于我们龙家,是有复国希望的。” 黄尚伸手接过了这个羊皮纸,顺手将其放入怀中。 “至于你要将这个东西交给四皇子或者是七皇子,由你相机定夺。” “这本天门书,我就交给你了,希望你熟读此书,有朝一日能够辅佐我龙家,夺回江山,我龙坤此生无憾亦!” 龙老头将另外一本带着体温的书递了过来。 黄尚也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放入怀中,对于这种找人并传递物品的请求,对他来说没有特别的难处,尽力而为即可,即使找不到人,到时候再给龙老头送还回来。 “如果…,龙爷爷,我是说如果,我找不到他们,又或者他们都已经不在世了,我还是回这里来还给你?” “叶小娃,呵呵,我信得过你,我刚才已经考验过你了,对这么两种至宝,你没有趁我病时起任何歹心,你的人品我信得过。如果你说的都成为事实,那么这两件东西我就赠送给你了,但是前提是你要重新收回乌兰国,这个你也拿去吧!” 龙老头说完将一个东西丢了过来,黄尚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块国印,在印章的底部刻有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乌兰国印! “我有点累了,你和那小女娃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吧,等那些大西国的士兵退走后再离开,顺便也仔细阅读天门书,我这段时间就全力辅导你!” 龙老头说完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山里的夜晚尤其的阴冷,黄尚站在窗户边,一边看着窗外的大门,一边仔细的思索着天门书上的内容,按照龙老头的安排,他需要在夜晚站在这里监视远处大西国士兵的动静。 这两天以来,那些大西国的士兵似乎是铁了心一般,在远处安营扎寨,但从不主动前来惹事。 天门书果然是一本奇书,上面详细的讲解了战争的战法,将战争的各个方面阐述得淋漓尽致,通过下午的翻阅,黄尚大致了解了这本书的主要内容。除了第一部分讲述战争的宗旨为’以战御战’的中心思想之外,其余主要分为势、阵、战、兵、械、人、谋、将等八个方面。 其中势又分为天时、地势、气势、运势,主要讲述了战争对于天气的依赖、以及怎么利用天气,创造对己方有利的形式,比如雨天、晴天以及大雾天气之中的战法。 而地势则着重讲述了作战应该依据地势来步兵的道理,对于各种地形条件下的战斗描写的非常详细,在里面甚至讲述了很多先例和禁忌。 在阵法部分,罗列了自古以来各种奇门阵法,其中讲解得比较详细的有八门金锁阵、九天玄阴阵、十方大杀阵、十三阴人阵、天合归一阵、百鸟朝凤阵、千杀阵、万法阵、阴阳混元两极阵等等不一而足。 战法部分主要讲述各种作战模式,对突袭战、袭扰战、诱敌深入战、攻城战、防御战、机架战、步战、骑战、弓箭战、追歼战、示弱战、围困战、突破战、夜袭等做了详尽的阐述。 兵法部分主要涉及士兵的装备、战前动员、士兵的供给、武器的维修保养、后勤支持等,对于这一部分黄尚倒没过多的关注,这是一个将领需要关心的事情,而现在的他只需要记住即可。 械部分是关于各种武器和器械的打造、运输、维护和运用,其中尤其提到一种连弩和机架的制造以及原材料。 人部分说的是战争期间人心的归向、舆论的制造和导向、战时人员的监管和利用,人力资源的征调等。 谋:这片大路上自古以来交战双方使用过的各种奇谋和计谋,书中罗列了至少不下百种,比如关门打狗、激将法、美人计、反间计等谋略。 将是关于将才的选拔、任用、信赖以及监督、激励、惩罚等。 “真是一本奇书啊!”黄尚背负着双手看着黑沉沉的窗外喃喃自语道。 “可惜,你现在拥有的这本书,只是上半卷而已!”一个声音从黄尚背后响起,黄尚扭头一看,袁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袁婆婆好,这本书还有下半卷?”黄尚惊讶的问道,光是这本书已经让他惊为天书了,没想到袁婆婆的话让他顿时感觉到不可思议。 “老身也是听说而已,下半卷早在五百年前那场南北大战中消失了,据说下半卷讲述的是五行和天象方面的东西,这个大路上恐怕已经没有人知道这本书的去向了!” “坐吧,小伙子!我有话和你说。” 袁婆婆指了指石凳,自己先行坐下。 正文 第三十章 南风子 九凤城西郊,南丹国驻地,大营中帐内,都风正一脸愁容的在帐篷内来回踱步,案几上放着几份简报,两边无数蜡烛不停的摇摆着,释放出团团火光,将整个帐篷内照耀得极其光亮。 “都朗,我前几日叫你去无相谷恭请南风子老先生,结果如何?” “回将军,我当日亲自带人前去,但老先生外出云游未归,我苦等两日之后只好留下人等待,先行回来。现在大西国驻扎在千金城周围以及古尔城的兵力不到十万,而我们现在各方兵力加起来也快十万,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足可以和对方正面一战了,为何将军一定要请到南风子老先生?”都朗恭敬的站在大帐中央问道。 “都朗啊,你自幼跟随于我,我也就和你说实话吧。” “我方兵力看起来不少,但眼下南丹国内人心涣散,各个势力各自为政,现在真正能够为我所用且真心为国出力的,大概就只有汝阳侯和陈城主了,加上我从东线调集来的人马,总共加起来也不到五万。” “此其一,其二在于现在的器械、粮草运输缓慢,主管粮草押运的是四皇子黄卫,他前几日来和我密谈过。” “将军,不知道你们谈得怎么样?” “他们几位皇子都想拉拢我,包括我离开大都之前时二皇子也找过我,我们现在的处境,只能四面应付,不能过早表态。” “我请南风子老先生前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不想花过多的代价,但同时我又想拿回千金城,你懂吗?”都风说道。 “将军的意思是……要保存实力,同时拿回千金城,这样一来将军的声望就如日中天,前可比肩二十多年前的黄天?” “呵呵,孺子可教也!对了,我叫你全力搜查那个黄尚的下落,可有消息?”都风突然转身问道。 “禀将军,末将全力搜查,派出精锐前往千金城打探消息,但至今一无所获!” “我告诉你一点消息吧,根据影子传来的消息,黄尚几日前出现于千金城自由镇的贾府,后被大西国带兵围捕,至今下落不明!” “贾府?为何大西国会围剿于他,难道大西国也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都朗问道。 “非也!消息上说,黄尚是参与了刺杀大西国二皇子,且将大西国古尔将军射杀,所以才遭追捕,你即可差人前往贾府打探消息,一有消息即可来报!” “遵命,将军!”都朗抱拳行礼后准备出去。 “报!” 一个士兵在大帐外报告道。 “报将军,东北部急报!”士兵急忙进来,将一份简报双手奉上后急速退出大帐。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都风看完简报,将简报丢给都风。 “啊!怎么这个时候靳国发兵十万,陈兵边境?他们这是何用意?难道是趁我们和大西国交战之极,东北部兵力空虚?” “我也未知,此时极其严重,你即刻亲自带人去催运粮草,先解决这边的事情再说,过了明日如果南风子老先生还不到来,我们也只要强攻,唉,这件事情恐怕也只能再次求助于影子了。” “报!”一个士兵急急忙忙的在门口报告着。 “何事如此惊慌?”都风转身问道。 “禀将军,有人求见!”士兵回答道。 “不见!”都风不耐烦的挥着手道。 “可是……将军,那人说是你请他来的……,“士兵吱吱唔唔的回答道。 “我请来的?!是不是一位老先生?快快有请,不,我亲自前去迎接!”都风在得到士兵肯定的回答后,顿时喜形于色,当即整理衣冠准备出门迎接。 “不劳将军了,老夫自行前来!” 营帐门口,一个白发童颜、身穿长袍、手拿佛尘、仙风道骨般的老者飘然而至,出现在都风和都朗的面前。 “哎呀,老先生,我盼星星盼月亮可把您给盼来了!”都风满脸笑容疾步迎上前去,将南风子引到上座,一个书童模样的人紧紧的站在南风子的身后。 “前几日我本来应该亲自上门邀请老先生的,可现在军务缠身,只好差遣都风前来迎驾,罪过罪过啊,都风,还不快给老爷子上茶!” “都将军客气了,老夫获知将军在此,知将军现在处于困局之中,所以特从陈国直接赶过来,老夫来迟,还望将军恕罪!” 南风子也非常客气的说。 “将军军务繁忙,老夫就不绕弯子了,想必将军现在是在想如何退敌吧!”南风子喝了一口茶问道。 “老先生果然是高人,不知道老先生可有何良策?”都风恭敬的问道。 “良策倒谈不上,不过老夫有一些建议,如果能帮助将军,那将是老夫的荣幸!”南风子回手从书童手里拿出一张皮纸递给都风。 “哎呀,妙计啊妙计,真是好办法啊!”都风接过之后快速的看完,不停的拍着大腿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妙计,乌兰国的周宽一直对大西国占领其边境重镇天阳城耿耿于怀,你如果能修书一封,只要他答应派兵攻打天阳城,引得大西国两方无法兼顾。天阳城乃一方重镇,大西国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但大西国面临北方大国鲁国的威胁,根本无多余兵力支持天阳城,如果你散步消息说只防守九凤城不会继续攻占千金城,那么乌里忽定会分兵去救天阳城。” “可是我如何才能说服周宽出兵呢?”都风问道。 “你就答应事成之后承认他为乌兰国国君即可,他虽然占领乌兰国大部分土地,但各国、包括南丹国可从没承认他的合法地位,将军你想想,他只要出兵,既能夺回重镇,又能获得南丹国的承认,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况且他周宽和大西国一向交恶,他也希望能和南丹国结盟!” “另外明日有一批粮草军饷从西京出发运送到古尔城,我已经派人差秘信一封,给大西国境内云雾山的匪首王路山,叫他半路劫杀!” “将军不必多虑,那王路山本就是大西国人,之前他就是前太子的手下,只是因为不被南丹国几位皇子所容才迫不得已前去为匪首,当初老夫助黄天太子时还和他有过数面之缘分。” “老先生真乃神仙啊!”都风敬佩的说道。 “后日子时时会出现大雾,将军可在那时突然攻城,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可奏效!”南风子端着茶杯说道。 “一切全按老先生安排,都风,赶快按照老先生的计划马上去办!”都风对都朗命令道。 “将军,老夫此次前来,却不全然为了这件事情!”南风子道。 “敢问老先生前来还有何事?”都风问道。 “我最近几年周围大陆,却一直在暗观天象,天星紊乱暗黑,大陆上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在天空的南边,却有一颗星星格外耀眼。”南风子道。 “老先生的意思是?” “将有救世人才出现,如果老夫猜测不错,那人应该会出面收拾乱局!”南风子说道。 “敢问老先生,可知那人为何人?现于何处?” “老夫也未知,老夫只知道,那人现在就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我也正在寻找!” “方圆百里?”都风惊呼道!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木鸟 “敢问老先生如何才能甄别此人呢?”都风惊讶的问道。 南风子沉吟了半响方才开口说道: “老夫不才,略懂相人之术,将军请勿多问,人的命运,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如果将军没有其他事情,老夫先行告退了!” 南风子站起身来,微微行礼后就要离开。 “老先生,已经是夜晚,夜行恐怕对老先生不便,倒不如就在军营休息几日,也好多多指点在下几日如何?” 都风微笑着说道,还没等南风子回话,都风转头对都朗吩咐到: “还不带老先生下去休息?给老先生安排上好的房间,派人保护好老先生的安全,对老先生的要求,你们要有求必应,听到了吗?” 南风子是何等聪明之人,他只是稍稍眯了眯眼也没有拒绝,因为他深深的知道,都风这是把他给扣这里了,如果此次战时失利,责任就会推到他的头上。 不过对于他来说,对事情的走向早就被他算得八九不离十,所以他对这一点倒不是特别的担忧,唯一令他担忧的是,都风心里起了杀心,当然倒不是杀他,而是他刚才提到的那个出面收拾乱局的人。 他有一点点后悔刚才说得太多,因为他既然懂得相术,但他却没有说那人就是都风,都风因此而起杀心,这一点他的确是没有考虑到。 “谢过将军,恭敬不如从命,我有两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走到门口的南风子突然回头说道,他要敲打一下这位将军,现在看来这位南丹国手握兵权的人,的确和当初的黄天不一样。 “老先生有话尽管直说。”都风说道。 “刚才老夫观察将军的相面,将军此生定是大富大贵之人,但是……” 南风子略作停顿之后继续说道,当然他也在观察都风的反应。 “将军天庭饱满,一切皆顺遂,但有一点我想提醒将军,将军以后会有一个坎,至于怎么去迈过这个坎,全靠将军自己了,有时候一念之差会导致天壤之别的后果,会有上天入地的差别。” 等南风子一行人离开之后,都风阴沉着脸对都朗说道: “你多带人马,连夜进入自由镇,无论如何都要获取到黄尚的消息,实在不行,你可以把那个贾员外带走,但所有这一切必须绝对秘密进行,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所选之人必须绝对可靠!” “是,将军,如果我们找到了黄尚,请问如何处置?”都朗似乎也明白了都风的想法,但他也不能确定,所以只好问道。 “呃……,”都风一时语塞,其实他自己都没有想好怎么处置黄尚,如果在南风子到来之前都朗问他这个问题,他会毫不犹豫的要都风将黄尚平安的带回来,但是现在他犹豫了。 他无法确定南风子所说的那个人是谁,即使那个人就是黄尚,即使他杀了黄尚,难保不会有其他的人出现?如果万一不是黄尚呢? 他的心里犹豫着,思考着。 他的父亲曾经也是黄天手下的战将,正是因为他的父亲出生入死的征战沙场,深得黄天的赏识,在黄天的力荐下才做得南丹国的兵部尚书,对于这一段历史他父亲一直告诫着他。 但对于骨子里就不甘于人下的心里,他又无法容忍自己一直做一个兵部尚书,他有他自己的打算。 “秘密关押!”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也许这个方式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好的方式,至少目前来说是最好的。 在密密麻麻的营帐的西北方向的一座帐篷外,几个南丹国的士兵肃穆的站在帐篷门口,警惕的四处张望,不时有列队士兵手持长刀,在营区内来回的巡逻着。 帐篷门口,南风子不时的抬头望着浩瀚的夜空中,突然在正北方向,一道明亮的光线划过天际,消失在遥远的北方。 “北方要出大事了!” 南风子呐呐说着,转身进屋,对正在帮他沏茶的书童吩咐到: “小阳子,立即给你九师兄发信,叫他即刻启程前往千金城!” “师父,为什么要九师兄去千金城?”小阳子不解的问道。 “那个人就在千金城的方向,本来我是打算自己亲自去的,但现在我暂时脱不开身。”南风子小声说道。 “九师兄可是我师兄中出类拔萃的啊,你叫他去?”小阳子一边说说一边从一个包裹里面拿出一个木制的鸟形状的东西,拿出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吩咐道玄子带上机甲,嘱咐他一旦找到,就安心辅助于他。”南风子吩咐完毕之后不再言语。 “师父,你不是准备叫九师兄去华天国吗?你不是说那里有更紧急的事情吗?” “你等会再修书一封,即刻送往在鲁国的大师兄,叫他即刻赶往华天国处理,我本来也想再等一等,毕竟我们只有十年的时间,唉,不知道这十年的时间够不够呢!” 小阳子将写好的信仔细的折好,塞进木鸟内,转身走向门外,对卫兵说道:”敢问哪里可以如厕?” 黑暗中,只见小阳子伸手在木鸟的尾部使劲的扭动着,突然他双手朝天空一抛,那个木鸟就像长了翅膀一般,急速的朝东北方向飞去,最终消失在寂静的夜空中。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贾府来客 千金城自由镇贾府,府门大门紧闭,两个巨大的扣环安静的悬挂在大门上,大门两侧的墙上,各挂了一只灯笼,在夏日的微风中微微飘动。 高大的院墙下,在微弱的星光下,十数个身着黑色劲装、黑巾蒙面的青壮男子,警惕的朝周围看了看,其中一个男子低沉的命令道:”上!” 只见数道勾索麻利的抛上了高墙,这些黑影噌噌的上墙,很快齐齐的消失在贾府的后花园中,而当这些黑影进入贾府后,在街道巷头一个漆黑的小屋内,一道犀利的目光密切的注视着这一切,那道目光扫视了片刻之后,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龙儿,你伤势好些了么?”贾天仁手里端着碗走近躺在床上的贾云龙问道,碗里的黑色汤汁还冒着雾气。 “父亲,我好多了,多谢这些时日父亲的照顾!”贾云龙接过药碗,朝窗户外面看了一眼,仰起头咕噜将碗喝了个底朝天。 “唉,这么大一个家,你娘又不在……,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龙儿,你这次回来有何打算?”贾云龙端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弯着腰问道。 “我啊!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我准备留下来伺候您老呢,然后帮父亲打理生意,安心生活,嘿嘿。” 贾云龙一边大声的说着一边朝窗户外面看,同时不停的给贾天仁眨着眼睛。 “为父求之不得呀,行,等你伤好之后,为父就把镖局的业务交给你了,哦,还有金矿,最近几日也需要开工了。” 贾天仁是何等的精明,他从贾云龙的神色之中已经知道,窗外有人。 贾云龙翻身坐起,伸手从身旁抓起铁鞭,因为他听到了窗户外面两声闷哼声。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贾天仁背负着双手,缓缓的转过身去,将床上的贾云龙挡在身后,目光坚定的看着窗户外面,右手紧握,微微的抖动着。 门外缓缓的走进几个年青男子,领头的男子走进贾天仁,如鹰一般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他。贾天仁紧握的右手终于舒缓开来,笑脸问道: “几位壮士深夜来我贾府,不知有何贵干?” “我等且问你一件事情,如果贾员外能够配合,我等事成之后即刻离开。” “敢问贵府前几日是否有一年青人前来?”男子沉声问道。 “这……是有一个年青人前来!”贾天仁迟疑了片刻回答道。 “那人现在何处?”男子微微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现在急迫的心情! “他已经离开了。”贾天仁回答道,同时双眼四处看去,在窗户外面还有数道人影。 “不愿意说实话,那今晚贾府就将彻底消失!”男子似乎不愿意继续啰嗦,狠狠的说道。 “这位壮士,我说的是实话,那人假借送小女前来,想趁机绑架吾子龙儿,将龙儿打伤后劫持小女芸烟逃离!”贾天仁挪了挪身子,将斜靠在床上、不停的喘着粗气、手按铁鞭的贾云龙漏出了半个身子。 “此话当真?你叫我如何信你?”男子问道。 “既然你不愿意说出实情,那就只有委屈你了,带走!”男子大手一挥命令道,他身后的两个男子闻声即刻闪身,一左一右朝贾天仁扑来。 “啪”的一声,一个男子突然倒地,脖子上一道血红色的痕迹,殷红的鲜血正从其脖子处流淌出来。 “咚”的一声,另外一个男子突然倒飞出去,领头男子眼疾手快,伸手将倒飞的男子抓住,只见被他抓住的男子左手手臂缓缓的下垂,浑身不停的抖动着。 “你是何方神圣?我贾府难道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只见贾云龙缓缓的从床上下来,手提铁鞭,虎视眈眈的盯着男子道。 “龙儿……,”贾天仁急忙闪身挡在贾云龙身前。 “好厉害的功夫,你的儿子不是受伤了吗?哈哈!”男子仰头笑道,”如果在下没看错,阁下应该是天机阁的人吧,能够一鞭毙人命的,除了天机阁邱成栋之外,当今天下恐无二人。” “在下贾云龙,师从邱道长,不知道各位前来所为何事?如果你们要找那个人,我们实在无能为力!”贾云龙朗声说道。 “不好意思,在下得到的指令是,如果不能找到那人,那么令尊就必须跟我们走!”男子沉声说道。 “休想!”贾云龙扬了扬手里的铁鞭说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上!”男子脸色阴沉的猛然挥动着双手,突然欺身而上,右手手掌突然变成爪,抓向了贾云龙,贾云龙当即挥鞭,身形闪动,两人很快颤抖在一起。 其他几个黑衣人则趁机扑向了贾天仁! “你们……你们……!” 贾天仁一边说着一边躲闪,虽然他没有出手,但他的步伐极其怪异,几个壮汉居然连他的衣襟都没有沾到。 “壮士,壮士,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如此苦苦相逼?”贾天仁一边躲闪一边大声的说道。 “你若不信,大可去问大西国的阿瓦尔将军,他也在找那个人!” “大西国?阿瓦尔?”那男子听到这句话,似乎愣了愣,手里稍缓,险些被贾云龙手里的铁鞭扫中。 咚的一声,只见贾天仁突然出手,将木窗打开一个大洞,翻身从洞口跳了出去,其余的人也跟着陆续从屋子里面打到了外面。 “将军!动静太大,需要速战速决!”一个黑衣男子对那个领头的人说到。 “哼!看来是非得逼我了!”男子突然甩开贾云龙的纠缠,几个跳跃来到贾天仁的身边,伸手朝贾天仁抓去。 “你是南丹国的将军?” 贾天仁吃惊的问到,虽然他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但这次他却没有任何躲闪,任由男子的双手将他擒住! “我随你们去吧!”贾天仁摊了摊手说道。 “早视实务该多好,绑上带走!”男子命令道,立即有两个黑衣男子快步上前将贾天仁捆得结结实实。 “父亲!”贾云龙大叫着欲冲向被捆绑的贾天仁,却被几个男子奋力挡住! “呵呵,杜飞宇,你既然要当缩头乌龟,那今天我就只有带走你的儿子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陡然传来,声音阴冷而干涩,毫无感情,众人急忙停手,转身一看,只见院墙上一个不高的身影站立,黑黑的长袍随风飘荡。 本来面无表情的贾天仁听到杜飞宇三个字,脸色突然大变!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北冥鬼神门 “北冥鬼神门!”贾天仁喃喃说道,枯瘦老头的左手手臂上,隐隐刻着一个阴暗的鬼头。 “想带走人?先问问老夫同意否?!”那个身影从墙头飘下,轻轻的落在众人面前。 “这位……,不管你来自何处,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蒙面男子忍住没有发作,弯腰抱拳对着这个老头说道,同时朝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旁边的人会意的点点头,两人抓住贾天仁的胳膊纵身朝墙上跃去。 “噗通”两声,两声连哼都没哼一声,直直的从半空中掉了下来,那老者只是右手微微扬起,只见贾天仁的身躯居然直直的朝老者飘去。 “当”的一声,蒙面男子手中猛然多出一把长剑,他脚下一蹬,整个人旋转着朝老者刺去,他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到手的人被人半途劫走。 那个身材矮小的老者两眼光芒斗放,两只枯瘦的手在身前一伸一缩,两股黑色的气流对准飞来的蒙面男子打去! 男子眼见飞来的两道黑色气流,眼光一凌,身体在空中一扭,强行躲开两道黑色气流,眨眼之间,长剑已经刺到老者的面门。 老者也是微微一怔,桀桀的笑着,放开贾天仁,右手五指不躲不闪,直接抓向了锋利的剑刃。 顿时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两人开始近身缠斗在一起。 贾云龙急忙疾步来到父亲身边,手起鞭落,斩断父亲身上的绳索,欲拉着父亲离开,却被其他黑衣男子团团围住。 “你乃何人?为何敢于抢本将的人?!”和老者接连过了几招,黑衣男子有点胆战心惊,这个干瘦老者只是和他缠斗,并未使出全力,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远处被一众黑衣人围住的贾天仁。 “一个小小的南丹国偏将,老夫还不放在眼里!” 老者眼见贾天仁父子已经无法逃离后,开始开口说道。 “你怎知我乃南丹国偏将?”蒙面男子心惊,吃惊的问道,但手上的长剑却全力使出,招招围绕着老者的要害。 “小娃,你若知趣,自行带人离开,你回去复命,就说人被我北冥鬼神门的南护法带走了,你家主人不会怪罪于你!”老者仍然很轻松的躲闪着。 “休想,我管你什么神鬼门,今天人我带定了!”男子手上突然家里,手中的长剑被他舞得呼呼生风。 “哼,要不是看在你家主人老爷子的面子上,我早就将你击杀!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你还真以为老夫是吃醋的。” 老者说着左手迎着男子的长剑,右手一掌直直的击向了男子的胸膛。 “当….” “呯….” 长剑砍在老者的左手掌中,犹如砍在石头上一般,溅起大片的火星,男子魁梧的身躯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高高抛起,飞向院门外。 “将军……,”几个黑衣人一阵惊呼,不再管贾家父子,几个人飞身上墙,另外几个则扛起同伴的尸体,在同伴的帮助下上墙,然后跳下去,消失在阴暗的街道中。 “你……你是北冥鬼神门的南护法?”贾天仁将贾云龙朝身后拉,同时问道。 “老夫正是,哈哈,你父亲可真会躲啊,害得我们找了他如此多年!”老者愤愤的说着,一边缓步走向贾天仁。 “父亲,北冥鬼神门不是在极北么?怎生会来找我贾家的麻烦?”贾云龙站到一边问道。 “龙儿,你且退下,这里和你无关!”贾天仁面色阴沉的说道,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贾府一直麻烦不断,但再危险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有那么绝望过,因为他知道今晚来的这个老者,绝对是他有生以来,面临的最危险的人。 至于其中的往事细节,他不愿意告诉贾云龙,因为这是他父亲那一代的恩怨,他们贾家为何来到这个紧邻云蒙山的自由镇,这个秘密一直以来都只有他和他父亲知道。 “给你一个机会,叫你父亲出来吧!”南护法眼睛看着贾天仁,不冷不热的说道。 “家父不在!”贾天仁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既然那老不死的不在,那么父债子还吧,你就随我走一趟吧,贾员外,哦,不,杜员外!” 老者话音刚落,一个飞身上前,如钢似铁般的五指抓向了贾天仁的面门。 “快走!”贾天仁瞟见贾云龙站在身后,没敢躲闪,只得硬生生的挥掌上前硬接。 “咚” 一道巨大的声音传来,贾天仁捂着胸口倒退几步,不停的咳嗽着,嘴角挂着几滴鲜血。 “父亲!” 贾云龙疾步上前扶着父亲,关切的问道。 “呵呵,果然是真人不露面啊,一向以文人示人的贾员外,原来功夫也是如此的了得!哦,应该叫杜员外吧!”老者桀桀的笑着,再次出掌,抓向了贾天仁。 贾云龙铁鞭在手,直接接了上去! “龙儿,不可!”贾天仁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贾天仁知道,这南护法的功力,连自己都远远不如,他非常担心贾云龙,不得以再次忍痛上前,和贾云龙一起对付南护法。 “嗯嗯,不错,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那我就把你们一起带走,我看那个杜老头还能藏到什么时候!”南护法一边说着,一边对着两人进攻着。 几个回合下来,贾家父子已经微微显露出败相,不单单是南护法的功夫了得,更因为贾天仁受伤,还要照顾到贾云龙,更因为南护法的力道大得惊人! “哼,纳命来!”南护法忽然挥动着宽大的衣袖,一股劲风从其衣袖中喷出,几道紫光从中射出,射向了贾云龙的面门。 距离如此之近,饶是贾云龙反应再快,也不可能躲得开来。 “当当当.” 几道寒芒从远处黑暗中飞至,准确的打在那几道紫色光芒上。 “枯老头,你要找的人是我,何苦为难他们呢?”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黑暗处传了过来,一个面容慈祥的白眉老者,身着灰色长袍,缓缓的走了过来。 “哼,杜老头,你这老乌龟终于肯出来了?”南护法看见老者,不再理会贾家父子,飞身十指疯狂的抓向老者。 “你害我找得好苦,你我之间的恩怨今天也需要了解了!”南护法一双袖袍鼓动,大团的黑气卷向老者。 “你我的恩怨,我找个地方给你解释吧。”老者说完,飞身朝院墙上纵去,几个起落已经在数十步开外。 “想跑!今天我就是追你到天涯海角都要杀了你!”南护法狂叫着朝老者追去,他们离开的方向,正是云蒙山的方向。 “父亲,这是?”贾云龙扶着父亲,看着远去的两个两者问道。 “龙儿,时间紧急,马上去东馆,东西和马匹我都已经准备好,即刻离开!”贾天仁吩咐贾云龙道。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时候到了,我自会告诉于你。” “父亲,那烟妹……?”贾云龙担忧的看着云梦山的方向问道。 “给她留记号,她会知道我们前行的方向,自会追来!” 离贾府约莫两里外的一个掩映在浓密树林之中的农舍外,大约十几匹马车缓缓的从里面走出,马车的前后,紧紧的跟着二十几个青壮年男子,一身短打,显然皆是武道中人,这些人都是贾府所开镖局的镖师。 贾云龙和贾天仁坐在一辆马车中,颠簸的道路使得贾天仁身体不停的来回晃动着。 “怎么停了?”贾天仁努力坐了起来问道。 “我这就去看看!”贾云龙正待下车,却听得一声爽朗的声音从旁边的山林间传来。 “贾员外,这是去向何处?要不要我大西国军为贾员外护驾?”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萧妃 两天后的早上,黄尚站在石窗前,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怔怔出神,天空中乌云密布,闪电疯狂的撕扯着黑暗的天空,似乎在发泄着老天的愤怒。豆大的雨滴滴打在窗外的石头上,溅起阵阵水花。 “这雨下了快一天了吧!”贾芸烟站在他身后轻声的说道。 “嗯!”黄尚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回答。 “你想家了?”黄尚猛然回头,看着身后的贾芸烟柔弱的身躯在冷雨中微微抖动着,精致的小脸上满脸愁容。 “我们去给袁婆婆说说吧,等雨停了,我送你回家,那些大西国的士兵终于撤走了。”黄尚说道。 “嗯,”贾芸烟感激的看了黄尚一眼,没有说话。 眼前这个英武的男子,和自己说话其实不多,但不知道为何,从在武公庙他给她吃东西开始,他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就一直牢牢的占据着她的心房,无论何时都挥之不去。 “真他娘的,这个时候下雨,我们要躲到何时?”阿瓦尔在一间房间内踱着步,偶尔又伸出脑袋看看外面茅草屋下面的马车,几个贾府的镖师正在给马喂着食料。 “将军,虽然我们没有抓到贾小姐,但这次收获也不少啊!”一个士兵殷勤的说道。 “哼,我就知道这贾员外奸猾,果不其然,居然将这些家产财宝藏在那个破屋里面,还好得我留了一手,嘿嘿,等回到大西国,我阿瓦尔就发财咯。”阿瓦尔洋洋自得的说道。 “报!”一个大西国士兵急匆匆的从外面冲了进来,也顾不得抖落身上的雨滴,立即跪下说道:”禀将军,属下探得消息,千金……千金城失守了。” “什么?”阿瓦尔手里的茶杯当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怎么可能?乌里忽将军不是有五万人马驻守吗?南丹国不是说只防守九凤城吗?我不相信,再探!”阿瓦尔瞪着双眼朝跪在地上的士兵吼叫道。 “属下已经打探过数次,千金城的确失守了,城门的守卫全都是南丹国士兵!” “怎么可能!”阿瓦尔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着急的不是千金城的失守,而是他这一批财宝。 “属下打探得知,昨夜千金城大雾弥漫,南丹国大军突然攻城,加之……加之……”士兵犹豫着说道。 “说!”阿瓦尔吼叫着。 “加之昨天一早,乌里忽将军收到皇上急令,抽调人马前去支援天阳城了!” “怪不得,唉!”阿瓦尔瘫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晴不定。 “将军,这千金城一旦被南丹国夺回,我们就无法再走官道了,以我们这几百人马,一旦被南丹国军发现,那还不以卵击石么?属下知道一条山路,可以不走官道。”刚才拍马匹的那位士兵明显知道阿瓦尔担心的是什么,马上趋身上前说道。 “山路?山路可不安全,这两国交界的高山上,时常匪徒出没!”阿瓦尔白了那人一眼说道。 “将军,首先千金城失守是昨夜的实情,那些匪徒未必知道。再说我们堂堂大西国的军队,一般的山匪岂敢动咱们?” “说得有理,立即召集人马,马上赶路!”阿瓦尔命令道。 “这……遵命!”刚才那位士兵憋了一下嘴巴,似乎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自己出的这么一个主意,现在得让他们冒雨赶路! 大西国国都西京,坐落在群山连绵的亘古山脉中段一个地势稍微平缓的峡谷地带,中部平缓的地方早就挤满了人,很多人不得不将房屋修建在两侧稍高的地方。 山谷东侧深处,一个修建得其实辉煌的寺庙内,一位身穿龙袍、脸色泛黄、年约五十多岁的男子,正手持香,恭敬的弯了三下腰,将香插在案几上,对着一脸威严的塑像喃喃自语着。 “皇上,这几天天气阴冷,皇上注意保重龙体。”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身材丰腴、五官修饰得极其精美、举止婀娜的中年少妇,从旁边宫女手中接过一件华丽的衣服,披在他身上。 “还是爱妃心痛本皇啊!” “皇上,你是大西国的皇帝,举国臣子都心痛你的龙体,可不止臣妾一人心痛你呢。”女子说话如玉珠一般,优美动听。 “唉,最近我国烦事不断,摆驾回宫吧!”皇上皱了皱眉头说道。 “皇上为何事烦忧?”女子深情款款的为皇上整理着衣服,顺口问道。 “萧妃有所不知,昨天收到东部急报,千金城得而复失了!”皇上心事重重的说道。 “怎么会呢,不是有乌里忽将军亲自镇守吗?”萧妃惊讶的问道。 “唉,东北部的天阳城前天遭到乌兰国周宽的突然攻击,围在旦夕。同样处在东北方向的曹氏父子驻守的褚州城也遭受攻击,我担心周宽是想接这次机会,一举拿下这两个地方,解除这两个地方对他的威胁,要知道这两个地方以前是乌兰国的城市。” “北方的鲁国一直陈兵边境,对我国形成强压之势,对方的平南王一直派人前来提亲,看来只能答应这门亲事了,哦对了,琉璃呢?” “皇上是说琉璃公主啊,她前段时间从外面回来,一直在朝天宫养伤呢,皇上你不是不知道,你这个琉璃公主啊,一直都是刁蛮……比较任性,你说作为她母亲的杨妃也不管管呢。”萧妃似乎无心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瞟着皇上。 “女人家,不要说在背后说别人的不是。”皇上似乎不悦的说道。 “臣妾说错了,臣妾自己掌嘴。”萧妃说着,举起纤纤细手作势要打下去。 “好了,回宫吧,嗯……就去朝天宫,本皇也很久没去看看我的宝贝女儿了!”皇上不等萧妃回答,自顾自的朝庙门外走去。 “躬送吾皇!”站在旁边的一个老态龙钟的和尚,双手合适,低头说道。 “方丈,赶明儿我再来给我的孩儿求个签,这是打赏!”萧妃笑眯眯的走到方丈面前,手中玉手朝方丈手里一丢,一个混圆的珍珠出现在方丈的手掌中。 方丈愣了一愣,急速的将珍珠收起,再次躬身说道:”能为娘娘分忧解难,是老衲的荣幸,躬送娘娘!”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幽冥草 大西国都西京城的北城,是皇宫所在地,在皇宫的四周依次着落着王爷府、将军府和都侯府,整个北城的建筑异常讲究,这里的守卫也是极其的严密,每一个从中城或者西京城区来到北城的人都必须受到严格的盘查。 朝天宫着落在北城的正中皇宫的西侧,整个朝天宫由十几座样式各异、古色古香的建筑构成,宫中亭台楼阁、水城香榭充斥其中,各种珍贵花木点缀其间,不时有宫女来回穿梭忙碌。 “来儿,感觉好点了吗?” 大西国皇上莫辞正端坐在一张宽大而奢华、全部由整木雕刻而成的床前,一个面色孱弱的青年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明亮的丝被。 “父…..皇,儿臣……这几日……好多了。” “太医,来儿伤势如何?”皇上扭头问旁边的大西国医官。 “回皇上,臣等为二皇子检查过了,二皇子勒骨折断三根,显然为外力强击打所伤,另外二皇子的腰部……。”医官说道这里,捏捏的不再继续。 “但说无妨!赐尔无罪!” “二皇子的腰部右侧被暗器所伤,那暗器上有剧毒!”医官回答道。 “剧毒?”皇上显然极为吃惊的问道。 “是,不过这种剧毒不是致人于死命的剧毒,而是另外一种罕见的毒药,名叫萎毒,身中此毒的人,如果不清洗及时,会造成全身肌肉萎缩,最后整个人会失去任何力量,到后来就只有一生……躺在床上。” “别那么多废话,来儿的伤势如何,那剧毒清洗了吗?”皇上提高嗓门吼道。 “回……皇上,由于当时皇子中毒之后,被送回军营,随军医官虽然全力清洗并敷上药,怎奈仍有余毒滞留皇子体内……。” “你一句话说话!”皇上显得极其不耐烦的说道。 “是,皇上!”医官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说道。 “虽然大部分毒液已经被清洗,但那剩余部分已经流遍皇子全身,渗入肌肤,外药已经无法将其驱除。臣等几人商议之后给皇子开具的方子,能暂时压制余毒的发作。但要彻底清楚该毒,需要特殊的药物辅助方可。” 医官不敢吱吱唔唔,一旦惹恼了这位皇上,他项上人头不保。 “说,什么药?我马上传令全国寻找!我就不信什么药我堂堂大西国还没有?!” “皇上,其他的药都有,唯独有一种草药,名叫幽冥草,不仅我大西国没有,而且整个大陆,微臣也只知道一个地方才有,而且数量极其稀少……,哦,那个地方在极西之所的一个小岛上。”医官流着汗,诚惶诚恐的回答道。 “既然整个大西国甚至大陆都没有,那你何从知晓那什么幽冥草在极西之地?”皇上转身看着医官问道。 “微臣的师父曾经在乌兰国救治个一个人,当时微臣也在师父身边,亲眼看见师父开的药方以及幽兰草,师父当时提到过这种草以及草的来历。”医官答道。 “既然你师父能医治别人,那他就应该还有吧,你师父现于何处?还不赶快将他请来为我儿医治?”皇上似乎看到了希望,说话的语气也不再那么严厉。 “回皇上,微臣离开师父已经二十余年了,不知吾师现于何处,是否还健在,微臣只知道家师喜欢云游……,如果家师不外出云游,应该在昆山北脊一个叫万草谷的地方。” “你即刻启程前往,向汝师讨要幽冥草,另外本皇再派人去极西之地寻找该草药,来人,传令下去,加派人手打探他师父的消息,一有消息即刻回报。” “是!”一个侍卫弯腰答道,但侍卫却没有立即离开。 “皇上,我们要寻找的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哦,皇上,吾师父号圣手医仙,大约长成这么样。”医官开始不停的比划着,描述着。 “父皇!”一个悦耳的声音从皇上背后传来,一个体态婀娜、身材丰腴、肤如凝脂的少女在两个宫女的陪伴下,走到皇上身边,微微行礼道。 “璃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养病吗?” 皇上拍了拍莫来的被子,转身关爱的问道。 “哥哥被刺,我特来看望哥哥,父皇,哥哥是在千金城被刺杀,父皇有没有想过是何人所为?”琉璃说道。 “这个我倒不知,难道我儿知道?” “前段时间我也在南丹国……,我总觉得事情很蹊跷,所以我想再去一趟南丹国,调查一下。”琉璃继续说道。 “算了,你上次偷偷跑过去,你都受伤了,这次说什么为父都不允许你再次前去。再说了鲁国的肖世子不日将启程南下,难道你让别人空跑一趟?”皇上站起身准备朝外走去。 “父皇,你不用担心我,我这一次务必加倍小心,另外我知道那个万草谷……。” “吾意已决,不用多说了!”皇上挥了挥衣袖说道。 “爱妃放心,本皇一定会为吾儿讨回公道,等我平定东北方向,我会让南丹国付出代价。”皇上看着一旁泪眼婆娑的杨妃狠狠说道。 “娘亲,你帮我向父皇说说吧,我想出去,呆在宫里闷死了。”琉璃快步上前向杨妃撒娇。 “孩儿,你是一国之公主,成天在外成何体统?再说你还要多学习刺绣、多读书,多学习伺君之道,那肖世子虽然现在只是世子之名,但鲁国国王膝下无子,肖世子最受国王宠爱,其父又是国王的亲兄弟,将来肖世子成为鲁国国王也不是不可能。” “娘亲,我才不喜欢什么国王呢,我不喜欢他,看着他我就烦!”琉璃满脸不开心的说道。 “唉,璃儿,别乱说,我们做女人的,什么时候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好了别说了,乖乖给我回房去!” 杨妃打发两个宫女将琉璃护送回去,自己则端坐于床前,双手牵着莫来的手流泪不止。 “娘亲,你难道不觉得这次刺杀真的象妹妹说的很蹊跷么?”莫来斜靠在床上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里面有问题,我已经叫安公公私下去调查千金城的那个醉香楼了。”杨妃整理了一下被子说道。 “安公公可靠吗?”莫来问到。 “放心,暗公公跟了我几十年,他绝对可靠。”杨妃答道。 “安神宫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莫来问道。 杨妃回头将身后的几个宫女打发出去之后,才轻声的说道:“萧妃最近倒无甚异常,只是经常去皇觉寺上香而已!说是为你祈福,哼,鬼才信她,她是巴不得你一直生病,好让她的儿子当上皇帝。”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道尚子 无相谷,位于乌兰国和华天国之间的中卫国西部一座叫无相山的腹部,整个峡谷呈一条弯曲的曲线,从空中俯瞰下去,不宽的峡谷中间一条清澈的溪流穿谷而过,流向十里之外的肥水河。 在峡谷的中部一个地势平缓的地方,稀稀拉拉的修建着不少木制建筑,每一座建筑风格极其相似,都是八角屋檐,红砖黑瓦,围墙上各色颜料勾勒出很多奇怪的图形。 无相谷旁边的一座高山上,一个高大的白色巨塔耸立,高高的塔尖直插云霄。 暮色沉沉的塔顶,两个身穿道袍模样的年青男子一左一右的站在塔顶,眼睛紧紧的盯着空中,虽然空中一片灰暗,但两人仍然非常努力的搜寻着。 “有信来了!” 其中一个男子指着灰蒙蒙的天空叫道。 只见从南方的天空中一只木鸟穿破浓雾,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朝着塔顶直直的飞来。 很快那只木鸟准确的斜着冲了过来掉在塔顶,在地上翻滚了两次。 “呀,师尊的信,赶快送下去!”一个人弯腰捡起湿漉漉的木鸟,从木鸟内部掏出书信看了一眼吩咐道。 峡谷内一间木屋内,几个男子正端着在一起,一个年约四十、留有胡须的男子斜靠在桌子上,正聚精会神的阅读着刚才从塔顶送下来的书信。 “我这次把你们都召来,你们都知道这是惯例,每次有师父的信回来我们都要坐一起,虽然我也不知道师尊是什么事情。等会如果书信和你们无关,你们可自行离去”男子开口对着在屋内坐得东倒西歪的众人说道。 “三师兄,师父信上说什么?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其中一个人问道。 “好了,你们都可以走了,九师弟你留下!”那个别叫三师兄的人对一个约莫二十来岁、头发梳理得异常整齐的人点头说道。 “三师兄,师父找我?”年青男子诧异的问道。 “是,师父有重要的事情交代给你,你过来。你虽然年青,入门时间也不算短了,师门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急事或者大事,师父是不会轻易让你出面的。”三师兄说道。 “归元子师兄,能将书信交我一阅否?”年青人问道。 “伏天子师弟,你尽管拿去看吧。”归元子将手中的书信递了过去,脸上的不悦表情一闪二过。虽然他对这个九师弟要求看书信非常的不舒服,毕竟师父离开之前就吩咐过,整个无相谷的大事小事,都按照辈分来接管,如今大师兄和二师兄都外出,他这个三师兄居然镇不住伏天子这个九师弟。 不过想到平日里师父对这个小师弟的偏爱,他还是忍住了。 “霍,师父说的这颗星啊,近日我也常关注天星,不过此星明显偏暗,且周围黑气太重,此为有凶相,师父叫我去辅佐他?”伏天子呲的笑了一下将书信还给归元子。 “师弟的意思是?”归元子小声的问道。 “师父曾经说过,我们可以自由选择辅佐的人,当然你们三位师兄除外。”伏天子说道。 “这可是师父的吩咐……!” “师父又不是神,他有时候也会看错,再说我自己早已经选定了我要辅佐的人选,我相信自己的选择!”伏天子将头高高的抬起说道。 “师弟你还是要去华天国?师父不是说叫大师兄从鲁国过去吗?”归元子慢慢的说道,南风子曾经吩咐过,归元子和大师兄归一子、二师兄归顺子不能外出进入各国,辅佐王侯将相,因为他们三人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而其余的人,则可以在自己认为学成之后选择离开无相谷。 “华天国的那颗将星极其明亮,而其周围无数小星环绕,这才是将来一统大陆之人,那里才是施展我才华和抱负的地方。”伏天子昂首说道。 “可师父……。”归元子正待劝解伏天子,一阵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穿着长裙、手拿一只怪异形状的木兽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一个大约一丈高的木制人迈着机械的步伐紧跟其后。 “哟,师妹,你怎么也来了?”伏天子看见该女子,脸上马上堆满了笑容,趋身上前打着招呼。 “呀,师妹,你这家伙能走路了?”伏天子将眼光盯在女子身后的木制人身上,惊讶的问道。 “什么我这家伙?它叫二子!”女子似乎不高兴的说道。 “三师兄,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将星什么暗星的。” “道尚子师妹,我们在说师父的一封信,师父要九师弟去千金城……。”不待归元子把话说完,女子疾步上前,将书信从归元子手里抢了过来。 “师妹……唉!”归元子叹息了一声,没有阻止。 他惹不起伏天子,那是因为伏天子是师父最钟爱的弟子,但他更惹不起这位小师妹,她可是师父南风子的关门弟子,平时对这个道尚子师妹极其的溺爱,这在整个无相谷早就是公开的秘密。 “哈…哈……有意思,师父居然要九师兄去辅助这个一个连谁都不知道的人……嘿,有意思!”道尚子将书信还给归元子后,突然趋步上前说道。 “师兄,让我去吧,既然九师兄觉得这人不会有什么大作为,我去看看,如果实在是很平庸,那么我就回来。如果我们都不去,万一真是个人才,那我们无相谷的脸不就丢尽了么?” “师妹,你……我……。”归元子没想到这个平时调皮刁钻的小师妹居然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别你我啦,我家就在古尔城,我顺便也回去看看我父母啊,我都出来快十年了,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道尚子话刚说完,人已经跑出门外,那个木制人也也颠簸着紧跟着走出了房门。 “唉,师妹路上小心!”伏天子扶着门对着早也跑远的道尚子大声喊道。 “唉,她是应该回去一次了,他们南宫家族最近也不大顺利呀。”归元子喃喃自语的说道。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琉璃出走 大西国皇宫后花园,启德皇帝莫来端坐在一座四角凉亭中,面对满池的荷花,显得忧心忡忡。两个宫女手持丝闪正不停的给皇上扇动着,为皇上驱赶夏日的炎热。 一个绝色女子坐在旁边,左手按住右臂上的罗纱,用金色的筷子夹起一片水果,送到皇上嘴边。 一个内廷侍卫疾步而来,单腿跪地禀告:”禀皇上,相国瓦里汗求见!已在宫门外等候!” “有请相国!”皇上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 片刻之后,以白发须眉老者脚步匆匆的走进后花园,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面如冠玉、长相英俊、精气神十足的年青男子。 “皇上,臣妾告退,”绝色女子微微弯膝说道。 “爱妃,无妨,都是自家人!”皇上略微挥手道。 “老臣瓦里汗参见吾皇,吾皇万岁……” “相国免礼,唔,阿扎尔也来啦!”皇上做了一个手势,将要跪拜的瓦里汗和阿扎尔扶起来。 “见过娘娘!”瓦里汗和阿扎尔转身对绝色女子也要跪拜。 “好啦,这些客套就免了吧,爱妃,给你弟弟和爷爷准备些御膳,本皇今中午和相国就在此用膳。” 女子屈膝行礼道:”臣妾这就去安排,爷爷你们稍候!”说完转身款步离去。 “相国急着求见,莫非是有要事?”皇上问道。 “老臣的确有事要启奏皇上,皇上,现在我大西国面临诸多困难,东边和大西国的交战,现在对我方异常不利,东北方向又动用了八万兵马,但到目前为止依旧处于胶着状态,北边稍微好一些,有大皇子莫焉镇守五桂山,加之鲁国想和我大西国联姻。” “即使这样,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南边云梦山一带山匪为患,西边罗族蠢蠢欲动,今年干旱严重,很多州县都需要朝廷救济……,“ “好了,相国忧国忧民,本皇甚是欣慰,不知相国有何良策?” “皇上,臣以为安国立家之道,在于发于内,止于外,对内我们要鼓励农业,鼓励贸易,对外要少用兵,以减少民众的死伤,从而从根本上减少匪患……,我建议暂时搁置和南丹国的争端,全力处理东北部周宽的麻烦,必须一劳永逸的解决。” “本皇正有此意,不知相国想如何一劳永逸的解决?”皇上双手背负在身后问道。 “皇上是否还记得,二十多年以前乌兰国是谁的天下?”相国问道。 “龙家!” “对,虽然当初曹家发动兵变,获取了掌控权,但后来又被周宽占领,但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任何人承认周宽的合法地位。即使在乌兰国内,仍然有很多人在反对甚至反抗周宽的政权。” “相国的意思是?”皇上转头看着瓦里汗问道。 “龙顺不是在我们手里么?为什么不和他谈谈,他虽然当时不是太子,但当时的乌兰国王龙武阳可是有意传位于他,如今龙武阳早已经失踪二十多年,皇上为何不宣布他拥有龙武阳的乌兰国玉玺,宣称他为乌兰国合法的君主?” “如此一来,我大西国可暗中控制龙顺,帮助他复国,再利用龙家的声望和影响,让他们自己去打。龙顺能打得过自然最好,被我们控制乌兰国,为以后吾皇的千秋霸业奠定基础。即使龙顺失败,对我们而言也无甚损失,毕竟这枚棋子再不用,也会废掉。” “嗯,相国言之有理,你的意思是将天阳城归还于龙顺,用龙顺的力量去抵抗周宽。” “正是,我们不需要直接出面,在背后支持天阳城的龙顺,以及辽城的曹家父子,让他们自己打去,不管谁赢我们都是赢家!” “当然他们互相一直这样打下去最好,自己内耗,哈哈!”启德皇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拜见吾皇,杨妃娘娘求见!”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禀告道。 “她有何事?”皇上狐疑的问道。 “听说……听说是琉璃公主打伤宫门守卫,自行离开了!”守卫紧张的回答道。 “这个琉璃……唉!”皇上无奈的叹息着。 “敢问皇上,琉璃公主为何会伤人离开。”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言语的阿扎尔突然躬身问道。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觉得他哥哥在千金城被刺杀一事,闹着要去调查,我没同意,这不……居然自己跑了。唉,都怪本皇从小太过溺爱于她,搞得现在……。” “皇上,臣倒觉得琉璃公主能为哥哥的事情上心,甚至愿意不惜伤守卫都要前去,说明了公主的仁慈和厚道。如果皇上能首肯,臣愿意亲自去一趟千金城,誓死护卫公主的安全!”阿扎尔满脸毅然的说道。 “如此甚好,本皇差点忘记了,你可是师从我大西国五大名将之一的巴特将军的钟爱的弟子,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皇上似乎突然心情大好,接连说了两次如此甚好。 “那微臣即刻启程!”阿扎尔再次躬身后离开。 “相国,将门无弱子,我倒差点将他忘记了,待他回来,本皇将会给他委以重任,不能亏待爱妃的弟弟呀。” “老臣代阿扎尔谢过皇上!”瓦里汗喜形于色,没想到自己无意带着这个孙子前来,居然还能在皇上面前露脸。 “唉,如果不是鲁国逼得太紧,唉,我也不会把琉璃公主远嫁到鲁国……,”皇上转过身躯,似乎是无意的说道。 “皇上不必忧虑,阿扎尔虽然从小和琉璃公主一起玩耍长大,极其喜欢公主,但是如今的他已经长大,为吾皇分忧解难是我等臣民的分内之事,老臣会敲打于他,以国事为重!”瓦里汗是何等的聪明,他也知道皇上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所以他急忙表忠心,虽然他内心也是非常忧虑,因为他知道阿扎尔对琉璃公主的喜欢,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放在之前,他还可以给皇上求情,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唯一希望的就是他这个宝贝孙子,千万不要鲁莽从事,否则他瓦里汗家族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网络,就会毁于一旦。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齐家兄妹 南丹国白沙城中部一处极其普通的民房内,一个年约六十的老者正双手背负站在房屋中央,在其身后的地上跪伏着一男一女两个年青人。 “说吧,逍遥,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于你们?”老者头也不回,声音严厉的问道。 “尊上,此事和玲珑无关,我逍遥一个人的失职!”男子突然抬头朗声说道。 “哼,你想一个人承担?当初你们是如何对我保证的?你们可知我们为了获取莫来的行踪花费了多大的精力?被你一句你承担就完事了?” “尊上,我知道规矩!”男子咬了咬,手掌突然如风一般击向自己的天灵盖! “不要!”旁边的女子惊呼,只听啪的一声,老者的袖袍微动,一枚黑色的戒指打在逍遥的手臂上,顿时殷红的鲜血从其手臂上缓缓流出。 “想自戕?!还没到时候!” “玲珑!”老者转向女子叫道。 “属下在!”女子仰起俏脸大声的回答。 “这次事情大概我已知晓,一切起因皆因为你涂抹错了毒药所致,居然不使用五炼蛇毒而使用萎毒,亏你想得出来。” 老者瞪着眼继续说道: ”别忘了当初你是为何加入我们的,你的家仇国恨难道你不想报了?你是不是还对莫来念念不忘?”老者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 “我……我没忘,我……我没有!”女子低低的回答。 “没有,哼!来人,先将玲珑关押!”门外进来两个黑衣男子,默默的看了看玲珑之后,就准备将女子带走。 “尊上,玲珑也是一时糊涂,我相信她以后不会再犯!”逍遥为玲珑求情。 “你拿什么保证?”老者问道。 “如果她再犯,我……我以死谢罪!”逍遥坚定的回答道。 “哼,以死谢罪,这次的事情已经够你死上无数回了。主上谕令!”老者突然大声说道,逍遥和玲珑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满脸严肃的听着老者的命令。 “暂不追究逍遥和玲珑刺杀失败之过失,暂不追求逍遥遗失黑牌之过失。先令逍遥和玲珑,即刻赶回千金城,搜寻一名叫叶胡来的人,其间伺机杀掉大西国琉璃公主以及大西国相国之孙阿扎尔。” “琉璃公主和阿扎尔?他们也到千金城?”逍遥问道。 “不该问的别多问,另外事成之后,取道古尔里城,背上黄州,最后在大西国和乌兰国、西凉国三国交界处的哲别,刺杀鲁国肖王子!” 老者面无表情的说道。 “事成之后,你们之前的罪过一笔勾销,否则……组织的规矩你们知道的。” 白沙城和九凤城之间的安定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时有大西国的重装士兵骑着高头大马从小镇外面的官道上急速通过。 在镇上的一个小馆子内,一男一女正低头吃饭,女的正是玲珑,男的却是逍遥。 “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玲珑将米饭包含在嘴里,抬起头,大眼睛看着同样低头吃饭的逍遥问道。 “没什么,我相信你!”逍遥轻轻一笑说道。 “你就不怕我……还是下不了手?”玲珑说完低头开始吃饭。 “这次不是他,如果目标是他,下次我会亲自动手!”逍遥面无表情的说道。 “知道为什么要去哲别城吗?”逍遥问道。 “你们要去哲别城?”一道靓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大赤赤的坐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左右打量着逍遥和玲珑。 “可否同行啊!我们来自西陈国,这边的路不熟悉。哦对了,这是我哥哥齐思光,我叫齐思馥!”女孩大方的自我介绍着,手指指向另外一张桌子上,面色阴沉的一位男子。 “在下齐思光见过两位。”齐思光慢慢的走过来,抱拳向逍遥和玲珑打着招呼,在扫了扫两人一眼之后,狠狠的瞪了他妹妹一眼。 “在下肖易,久仰!” “在下林……玲!” 两人只要起身打着招呼。 “怎么样,肖易哥哥,林姐姐,我的建议怎么样,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让你破费的。”齐思馥语速很快的说道,两眼眼巴巴的看着二人。 “哦,齐姑娘,我们……我们暂时只去千金城,也罢,如果两位不嫌弃,我们租一辆马车一同前去千金城吧。”逍遥沉吟了半响,见玲珑没有反对,只要答应。 对于他们来说,有这这两个人做掩护,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哥,你看人家都答应了,再说千金城那边不是打仗吗?人多一点不是更安全吗?” “好…吧!”齐思光终于点头答应。 饭后齐思馥兴高采烈的去租了一辆宽大的马车,四人坐上马车朝西边的千金城驶去。 “哲别城比较边远,到了千金城之后,我们暂时有事,你们休息一晚,明早可以继续西行到达古尔里城,之后背上,经过黄州,即可到达哲别城。” 逍遥一边介绍着一边观察着齐思光的反应,但齐思光却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 此人的城府极深! 因为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经验,不轻易的表露自己的情绪,是他们组织的必修课。而眼前这位年级轻轻的男子,居然也能做到心如止水! “敢问两位何事去哲别城?” “我们去省亲!”齐思光抢在齐思馥之前回答到,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妹妹一眼。 正当逍遥和玲珑以及齐家兄妹乘坐马车赶往千金城时,千金城自由镇的贾府门前,黄尚和贾芸烟正站在大门紧闭的门前一筹莫展。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难道出事了?”黄尚想到这里不由得紧张的朝四周扫视,门前的青石铺砌的街道上,只有一两个农夫挑着担子路过。 “小姐,是你吗?”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紧接着跑过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咦,小香,你怎么在这里?我爹爹和哥呢?”贾芸烟上前着急的问。 “老爷他们前几日就离开了,具体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前几日老爷就将我们所有的人遣散。不过听街坊邻居说好像前几日晚上,院里有打斗!” “我因为无家可归,所以就在这附近,等待小姐回来。不过有人看见老爷的镖车队伍朝西边去了!” “西边?是千金城吗?”贾芸烟急切的问道。 “好像不是,有人看见那些大西国士兵和老爷的镖车队伍朝山里走了!”小香回答到。 “我要去找我爹爹和我哥,你做何打算?”贾芸烟扭头问黄尚,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丝的不自然,从她内心来说,当然是希望黄尚和他一起。 “我……”黄尚准正准备回答,突然一声异常爽朗的笑声从墙上响。 “跑啊,你倒是跑啊,你这个臭小子,看我不拔了你的皮!居然敢拿我的东西!”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幸福镇 一道红色的身影,飞速的从街道尽头跳跃着冲过来,嘴里大叫着伸手朝黄尚抓去。 红衣尊者! 黄尚下意识的将贾芸烟朝小香那里推去,转身黑龙剑在手,直直的朝着飞奔而来的红色身影迎了上去。 “小姐快走!” 小香从携带的布包中扯出一件粗布衣服塞到贾芸烟手中,拉着她的手疾步朝巷尾跑去。 “他……我……”贾芸烟一边被小香拉着奔跑一边朝身后和红衣老头打斗在一起的黄尚看去。 “小姐,先别管他啦,找个地方换上这粗布衣服,否则你以后出门寻找老爷可不安全呢!”小香一边奔跑一边说道。 黄尚瞟见贾芸烟和小香已经跑远,他的眼睛开始四下转动,寻找着逃跑的地方和机会。 红衣老者的功夫实在太过厉害,每次自己的攻击对红衣老者来说几乎造不成伤害,加上老者诡异的步伐,黄尚好几次都差点被老者给抓住。 “还我的东西,要不我抓死你!” 老者看见黄尚不停的躲闪,越发的狂暴起来,双手齐上,没有丝毫的留情。 黄尚全力使出了前几日学习到的天影步,刚才他一着急直接和老者对战,等几个回合下来才发现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在躲闪老者的致命攻击时无意识的使出了天影步。 又过了十来招,黄尚发现老者诡异的步伐,就是天影步,而且老者的天影步只是前面十多步,翻来覆去都是那十几个走位。 看到这里,黄尚心里有底了,这老者估计和自己不同,自己是全部记下后再慢慢的熟悉,而老者可能当时书在手中,没有急于全部记下,反而是一步一步的练习熟练之后再继续修炼下面的步伐。 很不凑巧的是,他没有想到天影步会在自己入魔而且被五阴教的人追杀时,被黄尚给拿走! 黄尚当即施展开天影步,只见高大的身影在红衣老者的周围飞来绕去,令红衣老者双手上下翻飞,但仍然无法碰到黄尚的衣袖。 黄尚也只能凭借这不熟练的天影步躲避老者强悍的攻击,他在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将书还给老者,免得这老头一直追杀自己。 “在那儿呢,快上!”在贾芸烟和小香离开的那个街道尽头,五六个手持长枪短剑的中年男子指着这边叫喊着。 “嘭” 一道绚丽的光柱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炸裂开来。 “可恶!” 红衣老者突然身形急动,顿时黄尚感觉如山一般的压力扑面而来。 黄尚全力刺出一剑,在老者眼神瞟向冲过来的人群时,脚下突然发力,一个飘忽,飞身闪到数丈之外。 红衣老者正待施展天影步跟上,却见一把长枪斜斜的刺将过来。 “黄老怪,哪里走!”一个身形威猛的男子从几丈远的地方纵跃而起,手中的长枪如出海蛟龙一般刺向老者。 黄尚见状,脚下再次发力,几个身形闪动,朝着自由镇中高低不平的房屋中隐去。 “去你姥姥的!” 红衣老者双手爆喝一声,两手猛然夹住刺来的长枪,挥手一甩,那高大威猛的壮汉竟然被自己的长枪牵扯,朝远处滚出数丈,几个翻滚之后一骨碌翻身爬起。 “不和你们这帮家伙纠缠!”红衣老者愤愤的朝着追来的人骂着,几个飞纵,朝着黄尚隐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此时的黄尚一刻不敢停留,不多时他已经奔跑到官道上,他不得不放慢脚步,摘下背上的追风弓,将弓和黑龙剑提在手里,顺便扯下一片衣衫将脑袋裹住大半,再找了一些稀泥在脸上胡乱的抹着,脚步匆匆的朝官道的一个方向走去。 这个官道通向何方,其实他也不知道,在他看来,现在官道上行人较多,偶尔还有南丹国的士兵从身旁骑马经过,那个红衣老头多半不会认为自己会走官道。 黄尚一路上形色匆匆,不时在路边观察有无通缉自己的告示。 很幸运的是,这一路上除了脚步匆匆的行人,偶尔有镖车和南丹国列队士兵经过之外,再无其他异常。 他不知道他走的这条路,正是通往千金城的官道,而千金城前几日才被南丹国攻占,在白沙郡通缉他的告示,在这里完全没有。 一轮红艳的晚阳悬挂在西边天际,路上行人逐渐稀少,凉风开始慢慢刮起。 黄尚来到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小镇前,这个小镇非常之小,整个镇就只有一条街道,从街道的这头可以望见街道的尽头。 在街道的两旁,林林种种的各种商铺店铺客栈倒是不少,黄尚随便找了一家名叫悦来客栈的地方,快速的上楼将东西放好之后,下得楼来。 “掌柜的,这里叫什么名字啊!”黄尚异常有礼貌的问道。 “客官是外地人吧,这里是幸福镇,再往前就没有客栈了,要走三十里才能到千金城呢!”客栈的掌柜是一个四十多岁、身体微胖的中年男子,肩膀上斜挎着白色围巾。 “客官要不要在小店用餐?”掌柜殷勤的问道。 “小店的菜色香味俱全,各种酒水应有尽有,还有各种山野味……,”黄尚没有听老板的极力推荐,眼光在店内扫视一番。 “只有一个位置了,你看这些客人都是外地来的,我们这里主要就是做这种生意,绝不欺负!” “掌柜的,给找一个位置!” 一辆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客栈的外面,从车上跳下一位年纪不大、穿着紫色裙子的年青女子。 女子一下车就大声的对掌柜的叫着。 “有,有,有!”掌柜的一见有客人进来,完全不再理会黄尚这么一个小主顾,嬉笑着迎上前去。 “请问小姐几位?”掌柜满脸堆笑的说道。 “四位!”女子说完朝客栈里面走去,紧接着从马车上陆续下来两男一女,他们没有言语,径直走进客栈。 “四位客官,这里请,这里刚好有一个空位……,”掌柜倒退着将四位引到那个空桌位前时,却发现黄尚已经端坐在板凳上,冷冷的看着他。 正文 第四十章 一笑书生 “这位客官,您看能不能挪……”掌柜满脸堆笑的对黄尚说道,对于久经世面的掌柜的来说,任何一个人他都不能得罪,很多时候他知道他也得罪不起。 “不用了,一起吧!”逍遥仔细的看了看黄尚,将直直的坐在了黄尚的对面,玲珑和齐家兄妹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四个人正是结伴同行的齐家兄妹和逍遥、玲珑,由于在兴福镇前方的山路上马车休息而耽误了时间,眼看今天是无法赶到千金城了,所以车夫建议就在幸福镇过夜。 “这位兄台怎么称呼?”逍遥仔细看了一会儿黄尚后终于开口询问道。 “在下姓……叶。”黄尚回答道。 “掌柜的,来两壶好酒,来几盘上好的酒肉,今晚我请客!”逍遥转身对掌柜的吩咐着,在转身的一瞬间对着玲珑使了一个眼色。 “无恩不受惠,敢问这位兄台为何这般招待于我?”黄尚警惕的问着逍遥道,这几个人他不认识,但是他总感觉逍遥和玲珑,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总想不起来。 “相见就是缘分,酒来了,齐兄、叶兄,干!”逍遥极其热情的招呼着,眼角瞟了瞟借口上楼的玲珑。 “哥,开心点嘛,我们还有那么远的路呢,再说人家这么热心,笑一笑嘛。”齐思馥对一直阴沉着脸不言语的齐思光说道。 “二位这是去哲别城做甚?听说最近那边不大太平!”逍遥一边吃菜一边似乎无意的问道。 “我们……” “我们去省亲!”齐思光将准备说话的齐思馥打断,直接回答道。 “那里有何不太平?”黄尚似乎也无心的问道,对于他来说,多知道一些事情对他这个四处逃亡的人来说并非坏事。 “叶兄有所不知,哲别城位于乌兰国、鲁国和大西国三国交界处,三国以哲别雪山为界,平时倒没什么,就是有一些山匪而已。但目前大西国和乌兰国交战正憨,以前不敢轻举妄动的山匪最近在那边异常的猖獗。”逍遥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齐思光的表情。 “山匪,哼,山匪何惧!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齐思馥捏着小拳头说道,但被齐思光凌厉的眼神扫射一番之后低低的垂下了头。 “掌柜的,还有位置没?”红衣尊者突然出现在酒店门口,两只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店内,黄尚急忙低头,假装整理着衣衫,躲避着红衣尊者的目光。 “这位客官,实在对不住了,酒店客满,要不客官去对面那里?”掌柜急忙跑上去对红衣尊者说道。 “圣衣教?”逍遥低低的说了一句。 红衣尊者刚刚进入街道对面的酒馆,又有十几个身穿劲装的男子从街道的尽头涌过来,开始挨个的搜查。 “五阴教?今天这是怎么了?”逍遥又低低的惊呼了一声道。 “嘭!” 街道对面的酒馆里发出一声巨响,一个黑色劲装男子如炮弹一般从里面弹射出来,重重的摔落在大街上。 骚乱的人群从酒馆里面奔跑出来,四散逃离开去。 “几位慢用,在下先行告辞。”黄尚站了起来急速的起身上楼而去。 大街上,红衣尊者闪转腾挪着,在他的周围十几个男子将他团团围住。 “你们五阴教真是阴魂不散,老是追着我做什么?”红衣尊者愤愤的大叫着。 “黄老鬼,你如果不把东西还给我们,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五阴教都会将你追杀!”一个黑衣男子道。 “哼,别说东西现在不在我身上,就是在你这几个小毛头也休想!”红衣尊者突然动手,两手舞得呼呼生风,将身前两个大汉逼退后,几个闪腾,向着街道尽头飞驰而去。 “黄老怪!怎么这么着急?何不留下来喝两杯呢?”在街道的尽头,一个身穿白衣、风度翩翩的少年,手拿折扇,悠然的对着疾驰而来的红衣尊者说道。 “一笑书生?”红衣尊者猛的收住脚步,低低的惊呼道。 “算你还识相,你觉得是自己交出东西呢还是让我来动手?”书生仍然一脸淡然,轻轻的挥动着手里的折扇说道。 “一笑书生而已,就是你五阴教四大书生齐聚,我黄运夫又有何惧!” 红衣尊者说完身形飘动,瞬间已经欺身到书生近前,如骷髅一般的手掌朝着书生的天灵盖当头拍下。 “啪”的一声,黄运夫快如闪电的一拍,被书生手里的折扇硬生生的挡住,一只折扇一只手掌僵持在空中,手掌和折扇都在书生的上方不停的来回抖动。 “啪” 书生的另外一只手和黄运夫的另外一只手再次胶着在一起,在两手相交的地方,不断有白色的雾气从双方的手中涌出。 “没想到圣衣教的红衣护法功力如此精湛,不知红衣护法为何还贪恋我教的东西呢?”书生虽然一脸淡定,但他粉白的脸上滚下了一颗汗珠。 “哼,懒得和你废话!”黄运夫踢翻一个攻来的大汉,双手猛然发力,借助反弹之力,身形如鬼魅一般朝街道另一头遁去。 “想跑!”书生右手折扇一晃,一片紫色银芒呈扇形对着黄运夫的后背激射而去。 “呲!” 黄运夫的身形顿了顿,但随即飞快的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灵尊,是否需要前去追赶?”一个男子恭敬的朝书生行礼并询问道。 “跟上,他已经受伤,将这老家伙赶往千金城,教主在那里等着他呢,哈哈!”书生哈哈大笑道。 十来个黑衣汉子迅速朝黄运夫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书生不再理会那些人,独自收起扇子,进得客栈。 “客官,本店已满……,”掌柜惊恐的迎上去,惶恐的说道,对于书生刚才在大街上露的一手,他自然看见,但作为掌柜的,一般不愿意这种人入驻,以免招惹是非。 “楼上请!”掌柜再次惶恐的看了看搁在脖子上的折扇,马上改变了语气。 站在窗户边的黄尚皱了皱眉头,转身进屋。 在楼上另外一间房间中,玲珑从包里掏出一只鸽子,将纸片绑在鸽子的腿上,双手一松,鸽子立即闪动着翅膀,朝东边飞去,很快鸽子那细小的影子就没入了云层。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被困 “烫两壶酒,两盘牛肉!”一笑书生随手甩给掌柜一锭银子,目光在店内扫视了一番之后,目光落在了远处正低头吃饭的齐思馥身上。 “请问可以坐吗?”一笑书生笑眯眯的看着齐思馥问道,见没人回答他,便自顾自的坐下,依旧笑眯眯的看着齐思馥。 “敢问姑娘芳名?”一笑书生问道。 “走,上楼歇息,哪里来的苍蝇嗡嗡叫!”齐思馥见一笑那皮笑肉不笑的脸,将筷子朝桌上一扔,转身对齐思光说道。 “呃……姑娘,相见就是缘分,在下韦纯,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齐思馥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一笑书生潇洒的站在自己面前,手里的折扇不停的扇着。 “阁下,我妹妹年少无知,望阁下海涵!” 齐思光快速的挤到两人中间,朝韦纯拱手道,”在下齐思光,这位是我妹妹齐思馥!” “齐兄,久仰久仰,如不嫌弃,在下想和齐兄再畅饮几杯如何?”韦纯对齐思光说着,眼光却在他身后的齐思馥身上来回的打量着。 “你先上去休息,我陪这位韦公子喝两杯!”齐思光转身对齐思馥说道。 “哼!”齐思馥满脸的不屑的哼了一声,快步的上楼而去。 “这位兄台是否也要一起喝两杯?”韦纯对坐在一边的逍遥问到。 “谢了,在下不胜酒力,改日!” 明朗的夜空中,一轮皓月当空悬挂,银白色的月光如水银一般尽情的倾洒在这个静谧的小镇上。小镇远处的密林上,点点月光犹如大海上的白色波涛一般起伏。 黄尚坐在窗户边,注视着窗外这个宁静而美丽的小镇,心里久久难以平静。 自己离开黄家村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日子,自己一路逃亡,忙于隐藏自己,却从没有任何时候静下心来仔细的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 父母以及黄家村的突然惨遭杀戮,青衣上人的话,一直萦绕耳边,自己作为一个七尺男人,难道真的要遵循父亲的遗命,一路逃亡下去吗? 作为父亲,希望自己的儿子过上安宁祥和的生日,本身没有任何错误。 但作为儿子,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叶大叔以及全体黄家村的亲人,被人象绵羊一般的宰杀,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只顾自己逃命,这难道就是自己只能做的吗? 不! 黄尚平静的心里泛起了阵阵浪花! 突然,在镇子外的树林边缘,数道黑色人影正急匆匆的朝小镇方向飞奔过来,皎洁的月光映射在那些人手里的利刃上,荡起阵阵的白光。 不好! 黄尚心里一紧,赶紧转身来到床边,从床下快速的拖出包裹,将追风弓和黑龙剑拿在手里,朝着屋门看了看,转身再次来到窗户边,抓住窗户的边缘,翻身上屋。 还没等黄尚的身形落定,远处屋顶上,两个蒙面的身影正匍匐在对面屋顶上,那两人轻轻的揭开了一片瓦,正在朝屋内吹着青烟。 黄尚顺着两人的地方朝下看去,那屋里不是住的那个叫齐思馥的姑娘吗? 这两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鬼鬼祟祟的?难道这两家伙对那小姑娘有歹念? 看着镇外越来越近的数条身影,黄尚咬了咬牙,从背上抽出一直木箭,对准齐思馥的那间房屋的木门,嗖的一声,木箭准确的射中木门,发出洞的一声巨响。 “什么人?”齐思馥隔壁房间的木门陡然被打开,齐思光手持长剑闪身而出。 他瞄见插在齐思馥门上的木箭之后,转身一脚将木门踢开,冲了进去。 “那边!”远处疾驰而来的几个身影朝黄尚的位置指了指,快速的包抄过来。 黄尚急忙收起追风弓,展开天影步,朝着那些人影的反向狂奔而去。 “该死!”齐思馥房顶的两人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转身朝黄尚身后追来。 “两位何方神圣,何必献身一见?”两人正待离开,却发现齐思光不知道何时已经拦住了去路。 “走!”其中一人低低的说道,当这个走字出口的时候,两人身形同时闪动,齐齐的朝齐思光扑来。 齐思光不敢怠慢,挥动手中长剑迎上前去! 黄尚扭头看见那些紧追不舍的几个人影,心里一横,顺手抽出一只木箭,转身对最前面的一个人影就是一箭! “啊!”那个人身影突然一晃,噗通栽倒在地,后面那些人似乎对这个人的受伤或者死亡全然不顾,依旧朝黄尚扑来! “咚” 又一个人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紧接着又有两个人被黄尚百发百中的硬弓射出的木箭射中,一头栽倒在地,痛苦的翻滚着。 “不好!赶紧发信号!”其中一个黑影转身对身边剩下的两人吩咐道。 “啪” 一旦淡绿色火光冲天而起,朝黄尚逃离的方向升上了半空,在半空之中炸裂开来。 看见这三个人没有再继续紧追,黄尚收起手中的追风弓,转身再次飞快的离开,不过这次他没有选择大道,而是那里树林茂密,他就朝那里钻! 树木越来越多,山势越来越陡峭,黄尚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走了多远! 黄尚陡然觉得身体突然一轻,他迅速的抓住剑柄想抽出黑龙剑,但这一切为时已晚,一张大网从地上快速升起并收拢,越来越紧,任凭黄尚如何的挣扎和抽砍都无济于事。 他被大网牢牢的困住,悬挂在两棵树中间的半空中。 黄尚稍微稳定下自己慌乱的情绪,停止了挣扎,借助月光,他开始用黑剑慢慢的割着晃悠的大网。 大网似乎是特别坚硬的材料制作,黄尚费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割断两根,如果要割出一个能容纳他逃走的口子,至少的努力几个时辰,虽然割开这个大网需要耗费不少时间,但这至少让黄尚看到了逃离的希望。 “头儿,这乌漆墨黑的,那会有野兽啊!”一个声音从远方的山上传来,紧接着就是脚步声和树叶的沙沙声。 正文 第四十二章 飞鹰山 “就你小子屁话多,这半夜三根的,不是野兽难道还会是人不成么?”另外一个男子训斥的声音说道。 “是,是,什长说得有理,小的就是担心……。” 两个男子很快走到距离大网不足几丈远的地方停止了步伐,开始仔细的观察悬挂在两树之间网住的猎物---黄尚。 “嘿,头儿,好像捉住了什么东西?让我瞧瞧,野猪么?终于有肉吃了。”一个青年一边说着一边朝黄尚走来。 “瞧你这出息,有这么瘦的野猪么?有拿剑的野……”什长的话说到一半,看见手里捏着黑剑,瞪着自己的黄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还真是一个人……,你这乌鸦嘴!”什长气恼的转身朝青年踢去。 “是,头儿,你看我这乌鸦嘴,这肉看来又泡汤了。你说这兵荒马乱的,又是两国交界之所,万一是他们的探子…….,呸呸呸,你看我这臭嘴……,”青年急忙捂着嘴,自顾自的轻轻扇着自己的嘴巴。 “嘿,你别说,还是个年青人,应该是从南丹国来的,如果是个探子,你我兄弟今晚就立功了,小黑,赶紧绑上,抓一个探子可以受奖啊,嘿嘿。” 什长说着,赶紧招呼小黑上前,也不问黄尚任何话,直接从身上掏出一根绳索,任凭黄尚如何挣扎,将黄尚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两位官爷搞错了,我是……猎人,我到这里打猎的!”黄尚急忙解释到,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被人家给捆了,黄尚想哭都哭不出来,让人家当野兽给捉住。 “猎人?这飞鹰山的猎人我都很熟悉,你叫什么名字?”什长朝黄尚踢了一脚问到。 “飞鹰山?哦,我叫叶胡来,从外面刚来的,对这里还不熟悉。”黄尚回答到。 “哼,外面?我看你是从南丹国来的吧,小黑,抗上回去,等陆员外审查之后再说。”什长不再理会黄尚,吩咐着小黑。 “头儿,也许他真是一个猎人,你看他还带着弓箭呢!”小黑接着月光凑过来仔细的看着,鼻孔呼出的热气差一点喷在黄尚的脸上。 “你个蠢货,你打猎会带剑?猎人连陷进都不知道?赶快抗起走人,再啰嗦我踢死你。” 千金城城南五里外,南丹国大军驻地,都风象往常一样,早早的起来洗漱完毕之后,独自来到中军帐中,站在军事地图前沉思着。 根据他从影子接收到的情报,大西国目前的主要精力已经被吸引到天阳城方向,千金城方向暂时无虞。 “将军!” 不知何时,南风子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他居然都没发现。 “不知将军在忧虑什么?”南风子一脸微笑的看着都风问道。 “老先生早,来人,给老先生上茶!”都风没有直接回答南风子的话,朝帐房外吩咐着。 “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将军是在考虑东北方向的事情吧!”南风子接过士兵递过来的热茶接着说道。 “当然,也许将军还考虑得更远,有些事情是需要做提前考虑的。” “比如?”都风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之后,坐下问道。 “南丹国国内局势,将军比我还清楚,群龙无首,群龙都在盯着那个首,目前先皇驾崩不足三月,很多人还不敢造次,不敢轻举妄动。但看上去波澜无惊的水面,谁知道有多少暗潮呢?呵呵。” “依老先生所见,末将应该如何应对?”都风对这个南风子,心里怀着极其复杂的感情在其中。 “将军,贵国内部事物,老夫实在无能为力,也不便参合。” 南风子理了理长袍继续说道。 “贵国东北部的危急的根源,想必将军比老夫更清楚。虽然有叶将军防守东北的武上城,且叶将军也是文武全才,武上城也算是城坚墙硬,但以叶将军的一万兵马,想要抵挡靳国的十万大军攻击,依老夫之间,即使固守,最多坚持数日而已。” “靳国大军压境,却迟迟未攻城,想必将军应该清楚他们在等什么吧!”南风子眯着眼说道。 “他们在等什么?我的确不知!”都风淡淡的回答到。 “哦,那将军就当老夫妄言,老夫告辞了!”南风子不再说话,起身准备离开。 “老先生现在就要离开?何不多住几日?”都风起身说道。 “如果将军要强留老夫在此,老夫也不会多言,但如果那样,老夫以后不会再多说一个字。”南风子的脸上没有了任何笑容,正色道。 “将军!”都朗急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俯在都风耳边耳语了几句。 “真是一群废物!”都风听完之后,朝着桌腿踢了一脚愤愤的骂道。 “马上调动驻军,延着飞鹰山给我仔细的搜索!”都风思索了一会命令着。 “将军军务繁忙,老夫告辞!”南风子在听到飞鹰山三个字时,嘴角微微的动了动。 “将军下次如有需要,请飞书到无相谷,老夫定会及时赶来。”南风子临走时对都风说到,他知道现在的都风不打算让他离开,如果他要离开,必须得给都风留下一丝希望。 他已经顾不上都风了,根据刚才都朗的报告,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要寻找的那个人,现在就在飞鹰山,而千金城距离飞鹰山,不过十多里路之遥而已! “将军,就这么让这个老家伙走了?”等南风子一离开,都朗急忙对都风问道。 “派人盯紧他,这个人极其有本事,我相信他一定能找到他说的那个人,这次如果发现绝对不允许再次失手!”都风严厉的说道。 “可是……将军,你给我们的命令是要活的,而那个什么叶胡来本身本身也是了得,这不好办啊!”都朗满脸愁容的说道。 “唉,多事之秋啊,如果这次再遇反抗,可以格杀!”都风双眼微微的眯着,嘴里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那种杀伐的气势,让跟随他多年的都朗都感觉到心惊。 “另外,即刻秘密派人赶往武上城,将这封信亲自交于武上城的城主叶宣栋!” “将军……,” “无需多问,按照吩咐行事即可。”都风满脸不悦的挥手说道。 “唉,站住,你可知道那叶宣栋是何人?”都风突然叫住准备出门的都朗问道。 “他是前太子黄天的手下战将、当初南丹国第一猛将叶定国之子,而他这个城主,是先皇隆裕皇帝亲封,连我的命令都可以不听!” “啊!将军,如果他知道了黄家村的事情,会不会?”都风转身小声问道。 “当务之急就是要先稳住他,东北方向不能乱,否则南丹国就完了!”都风一声长叹着说到。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南宫府 “师父,您怎么不走了?”小阳子牵着马缰,回头对骑在马上的南风子问道。 “”为师考考你,你想想为师为何不再前行? 南风子笑眯眯的看着小阳子问道。 “这……师父,我哪猜得到啊!” 小阳子抠了抠后脑勺继续说道: “师父,是不是北上没有路了啊,继续朝北就是飞鹰山了,你不是要去飞鹰山吗?” “小阳子,你只猜中其一。这飞鹰山山高路险,为师年事已高,还能爬得上去吗?” “哦,师父,那我们去哪儿?回千金城吗?”小阳子不解的问道。 “不,掉头朝西,去古尔里城。”南风子吩咐道,”你没看见身后有狗啊!” “狗!哪儿有狗?”小阳子紧张的朝身后张望。 “有人要利用我们找到我们要找之人,好了,可否有道尚子消息前来?” “师父,早上道尚子师姐传来消息,说她已经回到古尔里城,叫师父您老人家不必担心!”小阳子恭敬的回答道。 “恩,传信与她,现在两国交战,只有她能让我们进得去古尔里城!”南风子答道。 “为什么?道尚子师姐能让我们进古尔里城?现在那边可是封锁严密得紧呢。” “走吧,她父亲是古尔里城城主!” 大西国古尔里城,西城城墙高大厚实,再朝东边望去,满眼全是黄沙和荒草,宽阔的荒草上散乱的堆砌着各种障碍物。 城内中心城主府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体型魁梧的年青男子,热情的招呼着络绎不绝的各方人士。 府门两边整齐的悬挂着两排大红灯笼,每个灯笼上用红色朱笔写着大大的寿字。 “哟,西门大官人,有请!”青年男子热情的招呼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而来的年青人,待骑马之人下来之后两人热情的攀谈着。 “哟,余大人,里边请!” “向大人,里边请!” …… “哎呀,麻里世子,您也来了,世子能够前来,我南宫家顿感蓬荜生辉呀!” 年青男子急忙朝一辆豪华的马车迎了上去,从马车上缓慢的走下一个面无表情,长相英俊的年青男子。 男子头戴冠羽,身穿黄黑色长袍,脚蹬黑履,在两位丫鬟的搀扶下下得马车。 “公子哪里话,令尊大人大寿,我古尔家族岂有不来朝贺之礼?吾父最近身体欠佳,不能前来,特令我前来赔罪,并送上薄礼一份,来人,将礼物呈上。” 四个家丁模样的人,走上前来,招呼着几个肩挑背扛的下人,将几个大箱子放在地上。 “麻里世子能够赏脸前来,我南宫家已经是受宠若惊,世子还送来如此厚礼,真让我南宫家心存感激,也罢,却之不恭,来人,收下。” “公子,想在古尔里城,你南宫家和我古尔家,一向交往甚好,这次前来……”麻里和年青男子并肩朝府门里走去,一边聊着。 “哪里来的乞丐!还不赶快滚,平常来讨点东西就算了,今天不是你来讨饭的时候。” 大门左侧几丈外,一个满脸污泥、手拿破碗、身材纤细的叫花子,正嬉皮笑脸的对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人讨要着,被站在附门口的南宫家的家庭粗暴的推搡着,叫骂着。 在这个叫花子的身后,则一直跟着一个高大、但目无表情、目光呆滞的男子,这个男子同样穿得衣衫褴褛、破败不堪。 “哼!”叫花子不依不饶,身子灵巧的躲开家丁踢来的一脚,快速绕到陪着世子朝府门走去的男子。 “老爷,赏点吧,行行好吧公子!”叫花子笑眯眯的伸出破碗说道。 “哪里来的叫花子?”麻里厌恶的看了叫花子一眼,侧身躲到一边。 “你特么还不快走,再不走我踢死你!”两个家丁眼见这叫花子居然跑到公子身边要饭,急忙冲过来抓住叫花子就朝外拖去。 “嘭!”一个家丁的身体被高高弹射而起,重重的摔落在门外的台阶上。 几个家丁惊愕之余,手持短剑围将上来,将叫花子和他身后的男子团团围住。 “当!” “嘭!” …… 几个家丁眨眼功夫,就被叫花子身手的男子全部打翻在地,家丁手中的短剑砍在男子身上,男子却没有丝毫的受伤,只是传来阵阵当当的声音。 “阁下好身手!还穿着铁甲?”公子奇怪的打量着叫花子身后的男子问道。 “公子赏点吧,他是傻子,需要钱治病捏。”叫花子依旧笑嘻嘻的将破碗伸到公子面前说道,带着浓浓的鼻音。 “拿去吧!”公子身手从衣服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叫花子的碗里,转身准备离开。 “谢谢公子打赏!祝公子洪福齐天!嘻嘻!”叫花子满脸笑容的一边弯腰一边说道,却在公子转身的瞬间,手掌急速的抓向了他的腋下。 “哈哈,我就怀疑是你,还果然是你,小裳!还是那么调皮!”公子突然转身抓住叫花子的手开心的说道。 “公子,这叫花子的手如此的肮脏……,”麻里看见公子捂住叫花子的手,还开心的说着,急忙上前提醒。 “世子,失陪了,管家,管家,陪世子进屋,我要带妹妹去见父亲,哈哈!”公子吩咐完毕之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抓住叫花子的手就朝大门里跑去。 “妹妹?难道是南宫裳?可她……怎么会是叫花子?糟糕!”麻里一拍大腿,后悔的说道,紧接着他也快速的跟了上去,一边奔跑一边不忘回头吩咐着。 “赶快回去,把我家的碧玉珠拿来!” “南宫小姐?啊,我们怎么都没认出来?”一个家丁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鼓得大大的,朝府门里面望去。 “你能认出才怪,这南宫小姐难得回来一次,你才来多久?”另外一个人回答道。 “完了,我们要惨了,这南宫小姐非得捉弄死我等几个不可?刚才我们还对她动刀呢。”另外一个人哭丧着脸说道。 “别嚎了,那是小时候的南宫小姐,现在的她哪还有心思捉弄于你我!”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书信 远在西南边陲的古尔里城的城主府中一片喜气洋洋,而在千里之外的南丹国重镇武上城城下,数个人骑着马缓缓来到守卫森严的城门下勒住缰绳。 “来者何人?可有通关令牌?” 城楼上的士兵高声喊道,在士兵的喊声中,几十只弓弩已经弯弓搭箭对准了城下的那几个人。 “我乃靳国苟逊将军帐下徐威,有要事拜见你家叶城主!”楼下一个身穿长袍的人独自骑马朝前几步,双手高举,以示自己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苟逊?” 一个士兵惊呼道。 “你们现在大兵压境,有什么好说的?有话就在这里说吧!”一个士兵头模样的人继续喊道。 “我有要事,如果耽误了,你等可担待得起?” 城下的徐威朝城门上叫道。 “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弓箭手!” 听到命令,几十个本就弯弓搭箭的弓箭手将原本平放的弓箭陡然斜举,只等一声令下,几十只弓箭同时发射,乱箭会将城下的徐威射成刺猬。 “何时如此紧张?”一个身穿战袍的人满脸严肃的从城内疾步上得城墙问道。 “回将军,城下有人自称是苟逊的部下徐威,要进城见叶将军,属下唯恐有诈,欲将其驱离!”士兵头恭恭敬敬的行礼回答道。 “荒唐!靳国虽然大兵压境,但他们也没有任何攻击的行动,如若你等鲁莽行事,伤了他们,那岂不是给了靳国进攻的理由?闪开!” “是,叶将军!都放下!” “我乃叶将军帐下叶入海,敢问徐将军有何事要见我家将军?”叶入海单手扶墙垛探头问道。 “叶将军,我受苟将军重托,必须当面谒见叶将军,情况重大,十万火急,望叶将军放行!” “你们进来可以,但需要委屈下各位,放吊篓!”随着叶入海的命令,城楼上晃晃悠悠的放下来几个巨大的竹篓,每个竹篓的边框的四个方向上,各系一条粗大的绳子。 与武上城相隔五十里外的镇龙关,靳国大军驻地 “苟将军勿虑,我等只需坐等消息即可!”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微笑着对站在地图边来回踱步的另外一个年约五十的男子说道,这个踱步的男子正是靳国的长宁侯苟逊。而刚才正在和他说话的,正是靳国太子傅、兵部少卿黄云龙! “黄太傅,为何如此有把握?想我奉皇上令前来征讨南丹国,却又得到命令在此驻扎不得进攻,皇上这是何意?”苟逊双手一探,满脸无奈的说道。 “虽然我也不愿意对南丹国用兵,毕竟南丹国前皇上隆裕和我国虽然有一些纠纷,没有到两国交战的程度。但既然皇上决定用兵,为何迟迟不攻城?岂有这样儿戏之理?” “苟将军息怒,我深知苟将军忠心为国,勇猛无双,对于攻城拔寨,冲锋陷阵,说将军是天下无二,绝对不是缪赞。” 黄云龙依旧微笑着说,从两人的装束就可以看出,苟逊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武将,而这位黄云龙却是一位文人,世人皆只知道其为太子老师,却不知这位黄云龙暗地里却是大有来头。 “皇上是何用意,我等也不用去妄加猜测,不过为何令我亲自送来一封绝密书信,且书信内容严禁拆看,只能说明这封书信的内容极其重要。如果我没猜错,这封书信的内容,有时候会比十万铁骑还要管用!” “黄太傅也不知书信内容?”苟逊微微怔了一下问道。 “在下的确不知,此信由太子亲自交付于我手中,一再叮嘱此信由皇上亲拟,事关重大,要我务必亲自前来,能让皇上和太子如此上心的书信,岂非一般?” “唉,我才不管什么书信呢,我只知道要我上阵杀敌,我苟某绝不皱一下眉头!但愿啊我的徐将军没事吧。”苟逊叹了一口气说道。 “在下担保徐将军无恙!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我靳国和南丹国还未交战,更谈不上斩来使的必要。”黄云龙说道。 “如果他们就那么做了呢?我是说万一呢?”苟逊问道。 “哼,苟将军可趁这几天做好准备,一旦不幸如苟将军所说的事情发生,我将亲自攻城,将武上城全部踏平!” 原本和颜悦色的黄云龙的脸上陡现杀机,一字一句的说道。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托付 “贤侄,此事千真万确!” 青衣一口气将黄家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完毕,眼睛一直看着端坐在对面的叶宣栋,而此事的叶宣栋却一直沉默不语。 “贤侄的意思是?”青衣试探着问道。 叶宣栋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封书信从桌面上推到青衣的面前。 “哦?靳国为何会得知这个消息?要知道即使在南丹国,知晓这件事情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真是怪哉!”青衣看完书信后喃喃自语道。 “靳国皇上亲自给你写信,正如信上所言,要贤侄替父报仇,弃暗投明,不知贤侄做何打算?” “先生,你和家父乃挚友,我也就不隐瞒于你,这封信是今上午送来的,我当时也对此事极其怀疑,怀疑靳国使用的是攻心战或者离间我和南丹国之间的关系。所以我已经派人即刻前往黄家村调查,想先证实这件事情,现在看来不需要证实了。” “现在的南丹国的确是分崩离析啊,我父亲、黄天太子和那么多乡亲都惨死,你叫我如何为南丹国继续效力卖命?” 叶宣栋哭泣着道。 “之前我获知靳国来犯,早就做好准备与武上城同存亡,誓死捍卫武上城,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但是现在看来,也许靳国皇上说得对吧!” 叶宣栋含着眼泪继续说到。 “贤侄,老夫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青衣问道,在得到叶宣栋的点头后青衣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的走动着。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初令尊和我这一辈,将情和义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你也知道我当初身受重伤时被前南丹国太子黄天所救。外人皆以为我是为了报他救命之恩,其实不然,我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因为我觉得在黄天之下,我能够征战沙场,展我雄风。唉,没想到黄天为了自己的夫人,而放弃了太子之位,实在可惜!” “再说令尊,原本是南丹国一佃农而已,后进入太子府做家丁,幸得黄天慧眼识才,才让你父亲有展露机会,也才有今日你叶家之荣耀!” 叶宣栋的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任凭青衣继续说道。 “你可知靳国为何要劝降于你?”青衣问道。 “靳国狼子野心,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武上城,之后挥师南下,武上城之后已无险可守矣!”叶宣栋回到着。 “那你可知靳国为何会突然用兵?”青衣突然转身盯着叶宣栋问道。 “晚辈不知,望先生告知。”叶宣栋说道。 “你可知前南丹国太子黄天的夫人为何人?”青衣继续问到。 “先生,晚辈在黄家村只呆了五年,虽然见过婶婶很多次,但从不知道她的事情,父亲对我也只字未提过。” “我来告诉你吧,也许是到了告诉你的时候了!”青衣一脸严肃的坐下,整理了一下衣衫,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 “黄天太子的夫人,姓靳!” “先生的意思是,这次靳国突然发兵,和靳夫人有关?”叶宣栋惊讶的说道。 “老夫也只知道黄夫人姓靳而已,至于靳夫人的身份,没有任何人知晓,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大多已经死去。不过一直有这么一个传说,当初黄天将这位靳夫人带回南丹国,要将其封为太子妃时,遭到了朝廷很多重臣的反对,当时朝廷重臣众口一词的反对意见是门不当户不对,照此看来,这位黄夫人应该不是背景深厚之人呀!” 青衣紧锁眉头自言自语道。 “还有谁知道黄夫人的背景的人物?” “也许,在靳国有人知道吧!”青衣回答到。 “那我立刻派人去靳国打听!”叶宣栋说道。 “那倒不必,我这次要去寻找那三位老鬼,唉,几十年了,也不知道这些老鬼是不是还健在呢!” 青衣看着门外喃喃的说。 “当初黄天和黄夫人从靳国回到南丹国,似乎过程极其凶险,那位紫衣老妪应该知道一些吧,反正我也要去找她,看能不能打听一些事情。” “紫衣老妪?先生可是说的威震大陆的紫衣上人?!”叶宣栋当然知道这位青衣上人,也知道和他齐名的其他三位上人的响亮的名号。 青衣点点头继续说道: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在我离开之前我务必交代于你,至于你选择如何去做,老夫都没有任何意见。” 看着青衣庄重的神情,叶宣栋也稍稍坐直了身子。 “黄天太子以及你父亲虽然都已没去,但是,他的儿子黄尚却还在!” “黄尚?你是说那个穿着开裆裤到处掏鸟窝、调皮的小尚子?”一提到黄尚,叶宣栋脑海里面闪过的就是那个流着鼻涕、穿着开裆裤的小男孩形象。 “呵呵,他已经长大成人了,不过因为某种原因,他一直被南丹国追捕,现在逃亡何处,老夫也是未知!” “尚弟还在,那太好了,我马上派人去寻找他!”这两日全是坏消息,让叶宣栋快要崩溃的神经,终于稍稍的松弛下来。 “恩,而且他是南丹国合法的皇位继承人,别这样看着我,他有先皇的黄诏,还有南丹国镇国符!“青衣一字一句的说道。 “先生,您这次前来除了向我通告这件事情之外,就是要我表态吧!”叶宣栋终于明白了青衣的意思,虽然这个事情并不令他震惊,但确实也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我说过了,你自己选择!” “老先生放心,只要找到尚弟,我定会鼎力辅助于他,那怕我现在势单力微,我也绝不会后退半步!”叶宣栋掷地有声的说道。 “我知道我不会看错人,在这个大陆上,他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你了。但是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了他父亲的那种豪气,倒是你,和你父亲一模一样,不,更胜你父亲一筹!” “等他日如果遇到黄尚,请务必劝说并辅助于他,南丹国有叶将军,实乃黄尚之幸,南丹国之幸也!”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提亲 南宫府前院热闹非凡,众多宾客就座,在前院的左右两边各搭了两个台子,一个台子上正在表演着戏曲,众多的文人墨客、附庸风雅之人正在摇头晃脑的听着戏曲。 而在另外一个台子上,却是一众穿着简单、身姿优美的女子,在一位妙龄女子飞舞的手指拨弄下发出的美妙琴声下伴奏下翩翩起舞,这个台子下面端坐的多半都是一些古尔里城的公子哥儿和青年俊少。 在南宫府的后花园,南宫金辉挥退了众多家丁和丫鬟,只留下其子南宫鸣,南宫裳在罗氏的带领下,到家属区拜见其祖母去了。 “鸣儿,现在情势极其不容乐观啊!”南宫金辉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 “父亲所指的是上次粮草被劫之事?”南宫鸣也低低的问道,他就是在府门口替父亲迎接客人的那位男子,南宫裳的哥哥南宫鸣。 “粮草被劫和我南宫家无关,我等只是负责筹措粮草军饷而已,是基尔的军队负责押送!“ “想我南宫家族当初是何等的荣耀!没想到到了我这一代,沦落到如此地步!”南宫金辉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 “我虽名为古尔里城城主,但也只是一个空架子罢了,那莫老儿一直提防着我们南宫家。远的不说,就说古尔里城吧,连本地的城防都是古尔家族把控,包括衙门和司府,更不用说军队了。” “当今皇上是不是怀疑我们和山匪有来往?”南宫鸣问。 “不是怀疑,是非常的怀疑,自从你爷爷兵退千金城那一年开始,就一直不信任我们,莫老儿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削弱我们南宫家。” “当初爷爷为什么兵退千金城?是抵挡不住那个黄天的进攻吗?据说当时虽然南丹国的队伍中有猛将无数,还有那个南风子助阵,但我们驻扎在千金城的军队数量,可是远远多于对方的啊!” “鸣儿,至于为何你爷爷兵退千金城,我也不得而知。但你可知道,早在五百年前齐国分崩离析之后不久,这古尔里城周围三百里,全是我南宫家族之地。而当时的大西国,除了我们的那些地盘之外,几乎都是蛮荒之地。所以当时我们南宫家族和南丹国的交往非常密切,甚至考虑加入南丹国。” “那后来为何我们没有加入南丹国,反而并入了大西国呢?”南宫鸣吃惊的问道,对于他来说,还是第一次听父亲说起南宫家族的往事。 “报城主大人,基尔大人求见!”一个家丁在远处报告着。 “这个老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称病在家不来么?怎么现在才来?”南宫金辉皱着眉头说道。 “他可否说所为何事?“南宫金辉问着家丁。 “回大人,在下不知,但基尔大人带着厚礼前来,现已经在府门外等候。”家丁回答道。 “厚礼?!” “黄鼠狼给鸡拜年啊,鸣儿,你去招呼下其他客人,我去会会他,这基尔掌管着古尔里城的防务,连府尹都是他的人,我们还是要给他面子。” “报老爷,我们派去接老先生的人回来了!” “不过……不过……,”另外一个家丁吞吞吐吐的说道。 “不过只有我们派去的人自己回来了,老先生……两人被衙门给抓去了!”家丁报告着。 “什么?你没说是我的客人吗?”南宫鸣说道。 “说了,可对方根本不买账,还把我们的人轰走!”家丁低着头回答。 “真是岂有此理!连我南宫家的面子都不给!”南宫鸣腾的站起来,就要朝外走去。 “鸣儿莫急,看来对方是有事情和我们做交换了。再说南风子老先生虽然是裳儿的师父,但是你可别忘记了,当时帮主南丹国夺取千金城的,也是这位老先生啊,而且据说这次夺取千金城,也少不了南风子的功劳。如此一来,我们强行前去要人,反而会有和南丹国相互勾结的嫌疑,让为父想想办法吧,唉!” “哎呀哦,什么风把基尔侯爷给吹来了,在下有失远迎还望侯爷见谅!”南宫城主府门外,南宫金辉整理一下衣衫,快步的迎了上去。 “侯爷身体欠安,还亲自鞍马劳顿前来,在下受宠若惊啊!” 南宫金辉对着一位年约五十、穿着华丽长袍的男子拱手说道。 “南宫城主大寿,我基尔岂有不来恭贺之理?”基尔也礼节性的抱拳回答道。 “麻里,还不赶快将礼物送上!”基尔回头对身边的麻里使了一个眼色说道。 “哎呀,如此厚重之礼,老夫担待不起啊!” 看着那些成箱的绫罗绸缎和各种玉器,南宫金辉皱了皱眉头,但仍然微笑着说道。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城主莫见笑!” 麻里也装模作样的说道。 “老夫此次前来,除了给城主贺寿之外,还有一事,就是想接城主大寿的喜气,来给我儿提亲!” “提亲!” 南宫金辉看着那颗明晃晃的璧月珠,终于明白了基尔这次前来的目的。 “哎呀,侯爷,小女裳儿今上午刚回家,侯爷的消息倒是灵通得紧呢。”南宫金辉虽然笑眯眯的说着,但语气里面满满的讥讽味道。 “再说这件事情,我还未和裳儿提起过,要不等我先问问裳儿她的意思呢?”南宫金辉微笑着问道。 “城主大人,晚辈的婚事,还不是做父母的一句话而已?” 基尔似乎有点不悦的说道。 “再说我古尔家难倒还配不上你们南宫家吗?如果我们两家能结成秦晋之好,对你我两家来说,岂不是如虎添翼?” “再说我们家麻里,长得一表人才,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前些日子京城的巫家派人来提亲,都被我给拒绝了呢!” 一说到自己的儿子,基尔是满脸的得意,这可能是普天之下做父母的普遍心态吧。 “世子真是优秀得紧呢,只不过我家裳儿从小自由任性,恐怕配不上世子!”南宫金辉没有直接拒绝,只是不听的寻找着借口。 “城主的意思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咯?”基尔满脸不悦的问道。 “对,不同意!”南宫金辉尚末开口,一个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老狐狸 “娘,您怎么来这里了?”南宫金辉吃惊的看着一位拄着柺杖的白发老太太问道。 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穿着宽大袍服、在一位中年妇女的搀扶下的老太太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娘,有什么事情到院里说吧!”南宫金辉一看见他的母亲突然出现,顿时预感到不妙,急忙给罗氏使眼色,要她将老夫人扶回院里。 因为南宫金辉深深地知道,他的这位母亲的性格,她的母亲年轻时跟随她父亲南征北战、算得上是女中英杰,说话更是直截了当、快人快语。 果然不出南宫金辉的所料,老夫人根本不理罗氏的搀扶,疾步走到基尔的面前,朗声说道:“谁说的晚辈的婚姻大事长辈说了就算?再说即使是长辈说了算,那我算不算裳儿的长辈呢?!” 老夫人快人快语,说话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矫揉造作。 “这……南宫老夫人说的是,您看我这不是带着犬子前来提亲吗?我古尔家是诚心诚意,没有任何逼婚的意思。” 基尔在面对南宫老妇人时,说话的语气明显弱了不少,作为侯爷,他当然知道南宫老夫人不会象她儿子那么给他面子。 还有一个原因让基尔示弱,那就是南宫老夫人的名号。 这老夫人当初随夫征战四方时,由于战功卓著,由皇上亲自封为镇国公夫人,虽然只是一个虚无的头衔,但只要这个头衔还没有被当今皇上取消,他基尔就必须要承认这么一个头衔,否则就是藐视皇威,如果被人扣上这顶帽子,他基尔可不好受。 “没有逼婚?那你这么些礼物是什么意思?你难倒是嫌弃我南宫家穷得需要侯爷救济了吗?”南宫老夫人扫视着门前摆得整整齐齐的大大小小的箱子说道。 “老夫人误解了,今儿不是南宫城主大寿么?老夫特前来为城主祝寿,还不快快献礼!” 基尔无奈的朝身后的人挥挥手道,虽然心里十分的不情愿。 “好,果然是个好侄儿!老身代犬子谢过侯爷了!” 南宫老夫人转身朝院门口走去。 南宫裳突然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疾步上前搀扶着南宫老夫人说道:”奶奶,您慢点,还是奶奶对裳儿好!” “裳儿,你回来我甭提多开心了,多住几日啊,多陪奶奶说说话,唉,你不在啊,就没没人陪我聊天,我闷得慌!” 看着祖孙两款步走进南宫府大门,基尔暗暗的咬了咬牙,在南宫金辉的热情邀请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刚才南宫老夫人的一声好侄儿,让他已经没有退路。 因为从辈分上来说,南宫老夫人的确是他的姨,虽然老夫人和自己的母亲不是亲姐妹,但却是表姐妹,都和当今皇上有千丝万缕、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看着黑着脸坐在对面喝着闷茶的基尔,南宫金辉心里其实也高兴不起来,虽然母亲及时出面,化解了一场尴尬,但是他深知基尔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 “侯爷,关于令郎和小女裳儿的婚事……,”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观察着基尔的反应。 基尔果然停止了喝茶,抬头看着自己。 “其实老夫人是太爱裳儿了,只要裳儿同意,老夫人定不会否定。” 其实他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在门口他就已经表达过这个意思了。 “城主大人的意思是?” 基尔并没有上钩,直接反问道。 “唉,现在的年青人啊,我们这一辈都老咯。” 南宫金辉伸了伸腰,似是无意的说道。 “令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英俊潇洒,才貌出众,只要令郎稍微想想办法,还愁不能博得芳心么?”南宫金辉轻轻的吹着茶碗上飘动的雾气说道。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站在基尔身边不远的麻里兴奋的捶了一下拳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么说来,只要犬子能俘获令媛的芳心,城主大人肯定会同意咯!” 基尔还是不放心,对于这个老谋深算的南宫金辉,他还是需要亲自听到他的承诺。 “那是自然!”南宫金辉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吹着雾气说道。 “可我……怎么才能接近裳小姐呢?”麻里挠着脑袋,自言自语的说道。 南宫金辉没有说话,依旧吹着茶杯上空的雾气,其实茶杯上方的雾气早就消散干净。 “有一个机会,不知道世子愿意否?”南宫金辉慢慢开口道。 “请伯父指教。” 麻里激动的走向前两步拱手说道。 听到伯父这两个字,南宫金辉的眼皮微微动了动说道: “听说府衙在东城门抓了两个人,一老一少,不知道是否属实?” “这个……在下倒是略知一二,不过这两位是无相谷的南风子师徒,和裳小姐有什么关系吗?” 基尔见南宫金辉松了口,口气也不再那么严厉。 “呵呵,这南风子可是裳儿的师父!”南宫金辉装作很轻松的说道,虽然他心里着急,但他知道,越是想要得到,越是要表现得风清云淡。 “啊!这……这可怎么办?父亲……”麻里一听,顿时大急,急忙转身看向基尔。 “南宫兄啊,此事有点难办啊!” 基尔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南宫兄难倒忘记了,二十年前就是这位南风子,帮主南丹国的黄天,使用瞒天过海之计,深挖地道,通过护城河,突然攻入千金城,才将千金城攻破。那一役我大西国损失惨重,城被攻破,众多士兵在睡梦中被杀,千金城落入南丹国之手。” “也就是那熠熠啊,南宫老爷子兵败伤心岭,不知道南宫城主还记得么?” “记得,这件事情我永世不会忘记!” 南宫金辉重重的说道,当然他所指的,仅仅是他的父亲---南宫云天兵败一事,自从他父亲那次兵败伤心岭之后,父亲就奉旨进京述职,之后传来消息,父亲突发重病在京去世。 “如今又有传闻说,这次南丹国的都风,之所以能趁着黑夜大雾突袭千金城成功,和这位南风子有莫大的关系!” 基尔不咸不淡的看着南宫金辉说道。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逃犯 “侯爷,道听途说之言难倒侯爷也相信?这只不过是南丹国想借助南风子的声望,抬高自己罢了,只不过想让我们知难而退,想让我们知道南丹国有高手相助而已。再者南风子老先生不是出现在我大西国了吗?” 南宫金辉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世人皆知南风子神机妙算,如今来到我大西国,你说南丹国不担心南风子为我国所用?” “城主的意思是,都风想借刀杀人?”基尔轻轻的拍了拍脑袋说道。 “父亲,孩儿十分赞同伯父刚才所言,南风子的才华天下皆知,如果真如伯父所言,我们岂不是中了那都风的歹计?”麻里见父亲有所动,急忙说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况且我们也是听说而已,但上面怪罪下来我们也不好担当。这样吧,麻里,你即刻差人将南风子躬送到城主府,并派人严格把守。” “哦,对了,要亲自将南风子交到裳小姐手中,明白了吗?”基尔吩咐到。 南宫金辉轻轻的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基尔话中有话,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软禁南风子。既给了自己面子,又给了自己儿子接触南宫裳的机会,还不会有任何的风险,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真是一只老狐狸,南宫金辉心里暗暗骂道! 南宫金辉正准备客气几句,忽见青州府尹牙买格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古尔里城的官差,其中一人和南宫金辉非常熟悉,就是古尔里城的大捕头尚志。 牙买格俯身在基尔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基尔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侯爷,老夫失陪一下!” 趁这个机会,南宫金辉赶紧赶到后院,将正在热情招呼众宾客的南宫鸣瞧瞧拉到一边。 “鸣儿,可能有大事情,连牙买格和尚志都亲自来向基尔汇报!”南宫金辉说道。 “父亲,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如果是南丹国入侵,也轮不到牙买格和捕头来向他汇报吧。可如果是民事案件,府尹自己就有处理的权利。” 南宫鸣不解的思索着。 “这正是为父前来找你的原因,能惊动府尹亲自向基尔汇报的,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和那大捕头尚志不是好友么?你可向他打听打听,想必你这个面子他应该会给。”南宫金辉说道。 “好,孩儿这就去办!”南宫鸣也深知让自己父亲惦记的事情,绝非一般的事情,所以当下即刻转身出得前院而去。 片刻之后,南宫鸣脚步匆匆的再次回到后院的厢房,左右看四下无人之后快速的闪身进入房间。 “父亲,飞鹰镇十几个衙门捕快今晨全部被杀,杀人者为一年青男子,那人才昨夜被人从飞鹰山带回。”南宫鸣低低的说道。 “捕快被杀,也不至于惊动基尔吧!知道那杀人者的身份么?”黑暗中南宫金辉低声问道。 “据尚志透露,那人是被飞鹰山的大网网住的,被怀疑是南丹国探子而带回飞鹰镇。今早给他解开大网时,发现其包袱中有一道黑狼令牌,所以捕快们准备将其送往军营关押。但那人却趁捕快们不备逃逸,后捕快出动将其包围在一废弃房屋中轮番攻击,那人虽然受伤但负隅顽抗,后来干脆将围捕捕快全部杀掉,只有两位捕快逃离。” “逃离的一个捕快赶到当地驻军求救,当地驻军派出百人部队追捕其于山林,又被射杀二十余人,迄今也未将其抓获。” “据尚志说,另外一名名叫小黑的捕快,似乎和那人相识,几次他前后左右的捕快都被射杀,就他安然无恙。目前衙门也正在追寻这名叫小黑的捕快!” “黑狼令牌?!!!按理来说,那人被抓,最多也就是被怀疑为探子而已,没有必要反应如此强烈,况且他还带着黑狼令牌!看来那人大有来头,你即刻带人悄悄前去,不要和那人发生正面冲突,能打探清楚最好,如果实在不行,量力而行!” “还有,如果对方的确是南丹国的人,不要为难他!”南宫金辉补充说道。 “父亲,黑狼令牌是什么?”南宫鸣问道。 “此事你不必多问,照我说的办就是。”南宫金辉说道。 “哦尚志还说了,那人的武器是一把黑剑,一张长弓精准无比。” “我也要去!” 虚掩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南宫裳象幽灵一般出现在南宫金辉父子面前。 “裳妹?胡闹,这又不是去玩!” 南宫鸣看清楚是南宫裳之后,低低的吼道。 “你不去陪你师父,你去干什么?”南宫金辉说道。 “就是我师父叫我去的啊!”南宫裳摇晃着脑袋应声道。 “还有啊,我能找到那个人!”她晃了晃手里的一个鸷鸟一样的东西,得意的说道。 “你这什么玩意儿,还能找到人?”南宫鸣觉得她手里的东西好玩,身手准备夺过来,却被南宫裳一下给躲闪开。 “你以为你妹妹是吃素的?这些年都白废了?我会的东西可多啦!” “父亲,让她去吧,听说那个人杀人,几乎都是用的木箭!”南宫鸣看着南宫裳手里的鸷鸟说道,”妹妹这个东西可以帮助我们不用靠得太近即可发现对方。” “木箭杀人!”南宫金辉吃惊的喃喃自语!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醉香楼 醉香楼,位于千金城南城区的中城大道上,一到夜晚,中城大道街道两边的商铺上的灯笼就陆陆续续的点亮了起来。各种眼色的灯笼在凉幽幽的夜风中飘晃着,照亮了人来人往的行人。 醉香楼最早是一家酒馆,后来不知为何,酒馆老板将该地方盘点给一位本地商人,那商人将其改为歌坊。当然喝酒的特色被保留了下来。而客人在喝酒的同时,还可以听听妙龄女郎的弹奏甚至女郎亲自唱几曲当时流行的歌曲。 正是由于这别出心裁的创新经营,让醉香楼的名气越来越大,客人越来越多,几乎成了当地名贾雅士常去之所。后来老板又从外地不断搜罗来各种特色女子,让醉香楼的名气如日中天。 在距离醉香楼半里之遥的一间客栈的最高层,齐思光站在窗户边,默默的注视着半里之外灯火辉煌的醉香楼,而在他的身后,则站着身穿紫色裙子、手里捏着一只木箭的齐思馥。 “哥,你说杂办呀,还有半个月时间,如果我们赶不到哲别城的话……,” “我知道,我想想办法吧,这千金城封锁,根本出不去,再加上那边的古尔里城也封锁了,要过去极其困难!”齐思光答道。 “那个肖大哥和林姐姐肯定有办法出去的,可惜你又不理他们。”齐思馥嘟囔着小嘴说道。 “还说!” 齐思光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话。 “当初我力战那两个淫贼,这两人就在楼下,可他们却没有出手帮我,这种人我齐家为何要结交?” 齐思光恼怒的吼道。 “也许人家也有难言之隐呢?再说爹爹不是告诫过我们,要广交天下朋友么?否则凭我们自己的力量……。” “别说了,什么人该交,什么人不该交,我心里自有分寸!”齐思光粗暴的打断了齐思馥的话,继续说道。 “倒是你,以后出门在外,多长一个心眼,昨晚要不是有人发出信号,你早就……。” 齐思光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转身轻轻的拍了拍眼含泪水、满脸通红的齐思馥。 “夜深了,你早点休息,我出去一趟!” “哥,你说这个用木箭提醒你的人,会是谁呢?”齐思馥把玩着手里的木箭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谁,如果以后能碰到他,我会当面向他致谢。” 齐思光当然有自己的猜测,只是他没有明说而已。那天在一起的几个人,唯独只有那个叫叶胡来的再也没有现身,而且当初他拦截那两个图谋不轨的人时,亲眼看见那个逃离开的人,从背影来看,极其象那个叶胡来,而且那个逃离的叶胡来,身后就背着一个箭囊。 “哥,那你知道是谁……要对……我……?”齐思馥红着脸低低的问道。 “等哥查出来,一定亲手杀了他!” 等齐思馥抬起头来,齐思光已经跃出窗户。 齐思光心里盘算着,那个图谋他妹妹的人,他心里早就有了八九不离十的猜测,不为别的,就为那人出手时使用的武器。 而在醉香楼的正对面的一间房间中,逍遥正背负双手,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些进进出出的客人。 “尊上可有消息?” 玲珑站着他身后问道,幽幽的香味弥漫着整个房间,让逍遥的心思开始晃荡,但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 “琉璃公主和阿扎尔已经进入千金城,但他们不在一起!” 逍遥冷着脸说道。 “玲珑公主是来调查莫来被刺一事,所以今晚肯定会出现在醉香楼!” “如果刺杀阿扎尔出现意外,需要杀掉琉璃吗?”玲珑问道。 “组织的规矩你忘记了?”逍遥转身冷冷的说道,望着面前这个身材婀娜的女人,他实在不想让自己板着脸和她说话,但是他的身份又必须让自己装得更成熟一些,更残酷一些。 为了这个女人,他甘愿主动承担任何责任,他甘愿为她挡下任何风险,就好比上次,就在对面的醉香楼,他心甘情愿的为她挡下了那一记飞来的长枪! 但是她,对他而言,似乎总是那么遥不可及。 他知道她心中所想,她所想的,是那个身份高贵的大西国二皇子---莫来。 关于她和莫来的事情,他也只是听尊上训斥玲珑时才知道一丝丝蛛丝马迹,自从两年前他和她组队一起执行任务以来,她都是严格的执行着上面的指令,从未失手。 但是上次,当她发现他们的刺杀目标是大西国二皇子莫来时,她------失手了。 她居然偷偷的偷换了他的匕首上抹的剧毒,换之以萎毒代替之。 既然知道她和莫来的事情,尊上为何还要派她和自己执行刺杀莫来的任务呢? 他漠然的摇了摇头,满脸苦笑着准备转过身来喝一口水。 “有人来了!”逍遥指了指醉香楼门前几个男子说道。 “你容易被认出,就在此处观望!” 逍遥说着,从身边扯下一件华丽的长袍穿上,再整理了衣衫,拿起一件夜行黑衣塞进宽大的长袍中,拿起一把折扇,俨然一位富家公子的打扮。 醉香楼门前,一个脸色惨白、头戴商人瓜帽的男子,在几个稍微年青一些的男子的跟随下,步履匆匆的走进了大门。 “哟,这几位爷,你们是看戏呢还是听曲呢?” 几位打扮得极为妖艳的女子呼啦一声围了上来,争相的向中间那位男子抛着媚眼,在姑娘们的心目中,这种商人是她们最喜爱的顾客。 这种人出手阔绰,家境殷实,能够遇上这样的主顾是她们的运气。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小玲姑娘?”男子沉声问道,虽然他极力的发出低沉的声音,但他的声音听起来仍然非常的与众不同。 “你要找小玲姑娘啊,她已经不在这儿了。” 几位姑娘满脸的失望之色,准备离开这群人去寻找新的目标。 在醉香楼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姑娘们寻找的顾客的消费由老板所得,但姑娘们获得的打赏则大部分落入自己的腰包。 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又处于这么一处边境的城市,这些姑娘除了卖笑卖唱和出卖自己最尊贵的东西之外,没有其他的出路。 当然这种职业,只有走投无路的人家的闺女才会前来,稍微有点家境的人家,都会选择将自己的女儿嫁人,毕竟这种职业是最让人瞧不起的。 “能告诉我们她去哪儿了么?” 几位准备离开的姑娘看见一个男子手里拿着的金叶子,眼睛顿时放出异彩。 “告诉我们,这些都是你们的了!”男子将金叶子在手心里面抛了抛说道。 “这位爷,不是我们不告诉你,是我们也不知道。” 几位姑娘吞了吞口水,眼睛盯着男子手中的金叶子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但有一位年级不大、身体瘦弱的女孩却没有立刻离去。 “跟我来吧!”姑娘吞吞吐吐的低声说道。 正文 第五十章 红狼令牌 “我和那位小玲姑娘一起过一段时间。” 姑娘将几个人带到后院一个阴暗的地方停下来说道。 “你们以后可别说是我说的啊!”姑娘接过金叶子,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 “小玲姑娘是从南丹国来的,他还有一个哥哥叫肖易。” “你知道她从南丹国哪儿来的吗?”一个男子问道。 “这个倒不清楚,不过听她口音,应该是从南丹国大都来的,因为我也是从大都来的。”姑娘继续说道。 “那你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么?为什么离开?” “前段时间,有人来到醉香楼,当晚那人被刺杀,肋骨都被砍得血肉模糊,被打得很惨!”姑娘说到这里,不再说话,似乎心有余悸。 “这个给你,能给我们说得详细一点吗?”一个男子又掏出一片金叶塞了过去。 “好……好吧!” “那是大约半个月之前,也是这么一个晚上,当时大西国军队已经占领了千金城。突然来了一个公子,点名要我们这里的头牌。” “而我们这里的头牌,就是小玲,她来这里不到一个月,但由于她人长得漂亮,又会跳舞,所以很快很多客人点名要找玲姑娘。不过小玲从不做那种事情,只是陪客人在楼上房间谈情聊天。” “当那位公子进入小玲的房间之后不久,就听见里面惨叫,等那位公子带的人冲进去把公子带出来时,我只是看见公子的这里全是鲜血。”姑娘说着指向自己的腰部。 “之后只是听说那位公子是因为争风吃醋而被人暗下杀手,但很快大西国的军队就来了,将醉香楼全部包围,里面的人都全部带走了。其实醉香楼发生这种因为某个姑娘打斗的事情倒不是经常发生,有的只有公子们为了争夺某个心仪的姑娘而一掷千金的事情。” “所以当大西国的军队包围这里时,里面的客人早走干净了,只有老板和这里的姑娘全部被带走了。” “当然我也在其中!”姑娘补充说道。 “后来……后来,前些日期,我们突然被人放了出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南丹国又打回来了。这醉香楼都是昨天才重新开张的呢。” “被抓走的人里面,有那位小玲姑娘吗?”男子再次问道。 “好像……没有呢!”姑娘低头挠着脑袋,努力的思索着。 “噗……” 一把黑亮的匕首深深的刺入了姑娘的腹部,姑娘睁大着眼睛,软软的瘫倒在地! 醉香楼的二楼,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惶惶的坐在椅子上,在他的对面正坐着那位中年男子,房屋的四周站着几个年青人,眼睛不停的扫视着窗外。 “几位爷,小的知道的都说了,其他的小人确实不知道啊。”老板哭丧着脸哀求道。 “甄老板,你信不信我放火烧了你这醉香楼?” 中年男子尖着嗓子威胁着。 “即使你们烧了醉香楼,我也不知道啊!”甄老板一副哭相说着。 “来人,给我砍掉他一只手,我看不给他点颜色,这老家伙是不会说的。”中年男子尖声命令着。 “客官,大人,小的的确不知情啊,大人……,”中年男子使劲的哀求着,豆大的汗珠从其光秃秃的脑门上滑落。 “什么人?” 陡然从窗外飘进一个黑影,身材娇小,头蒙面巾,几个男子上前将其团团围住。 蒙面人没有说话,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狼牙令牌,在几个男子面前晃了一晃,快速的收了起来。 “红狼!” 围着蒙面人的几个人惊呼了一声,身形缓缓的朝后面退去。 “安公公好!”蒙面人也尖着声音,朝中年男子打着招呼。 “你怎知我?”安公公陡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蒙面人。 “你等警戒!” 安公公急忙命令着那几个男子,因为他知道,能够叫出他的名字,而且又手持红狼令牌的,绝非一般的人。 红狼是大西国特有的绝密组织的一种令牌,他也只是听闻而已,从未和这个组织的任何人打过交道。 能够手持红狼令牌的人,几乎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等重要场所,而且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调动当地驻扎的军队。 作为老牌的大西国皇宫的老人,他不可能连这些都不知道。 就算是在大西国,知道那个神秘组织存在的人,也不会太多,更不用说知道这个组织的使命了。不过自己身为大西国皇宫的人,对这个手持红狼令牌的人,倒不必太过害怕。 “你是何人?为何能受持红狼令牌?” 他这一句问话,也并非不无道理,红狼组织神秘,持令牌之人的身份可以从其令牌的颜色可以看出。 这个组织的令牌上都有狼牙标致,一般的令牌的颜色是白色,之后是绿色,再之后是蓝色和黄色、黑色。 能够手持红色令牌的人,绝对都是身负重大使命的人,整个大西国的红狼令牌,不超过四枚,在这四枚红狼令牌之上,还有一枚紫狼令牌。 “公公不必担心,你我的目的都差不多!” 蒙面人尖着嗓子说道。 “我暂且信你一回!”安公公慢慢的走回去坐在椅子上。 “动手!” “唔……!” 随着安公公的命令,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甄老板被按在桌上的手腕看去,甄老板痛得嗷的大叫,但其嘴却被严严的捂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哀号声。 “说不说!” 安公公面色铁青着脸低声地朝甄老板吼叫道。 蒙面人只是抱着手站在一边看着,没有言语。 “唔唔……,”甄老板一边支吾着一边摇头,任凭豆大的汗珠从其额头簌簌滚落,在桌面上飞溅着无数的鲜血,和一只弯曲而已经和手臂断开的断手。 粘稠的血液正不断的从断臂处汩汩冒出。 “甄老板,何苦呢。” 蒙面人突然走到甄老板面前,低头看着他惨白的脸庞说道。 “我这儿有一个好东西,甄老板要不要试试?”蒙面人从兜里掏出一只红色小盒子,掀开盒子盖,在盒子里面一只肚皮干瘪的蜈蚣正安静的躺在盒子中央,在蜈蚣的周围有少许暗褐色的液体。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意外 “不知道甄老板知道不,这是北疆特有的九死蜈蚣。这九死蜈蚣最喜欢人的内脏,如果我将这蜈蚣放入你口中,进入你腹脏,那么蜈蚣会在你体内吞噬你的内脏,让你体验九生九死的滋味,直到你体内的内脏被它吃光而死!” “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蒙面人说着,将盒子慢慢的递到了甄老板的嘴边,那蜈蚣似乎闻到了人的气息,开始慢慢的朝盒子边缘爬去。 “唔唔……,”甄老板绝望的看着那慢慢蠕动、令人作呕的蜈蚣,嘴里支吾着使劲的摇头。 “哦,甄老板,我忘记告诉你了,你夫人宁氏,和你的一双宝贝儿女居住在东河门长藤巷,甄老板虽然不怕死,可他们……,我就不敢保证咯。” “尤其是你那一双可爱的宝贝儿女呀,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喜欢这东西呢。”蒙面人继续说道,双眼紧紧的盯着甄老板惨白的脸。 “唔…….,”甄老板似乎怒吼了一声,但很快,他就无奈的点了点头。 “放开他,让他说。” 安公公命令道,他对眼前这位蒙面人的手段很是佩服。 “我说……呼……我说……,” 甄老板牙齿不停的碰撞着,忍着剧痛慢慢的说。 “那小玲……姑娘我……我也不知道……来历,是一位……南丹国…的朋友….送来的,那人叫……啊!” 真老板头突然一歪,整个身体陡然松弛下来,软软的瘫倒在椅子上,在他的脖子处,一只长约半寸的长钉插在喉管处,乌黑的血液正缓慢的从其中渗出。 “什么人?” 一道黑色光芒从安公公手里激射而出,飞向了房顶。 蒙面人猛的盖好盒子的盖子,身体敏捷的朝地上一滚,来到了墙角,在蒙面人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把乌黑的匕首。 在屋顶上,一个瓦片大小的黑洞外,一道黑影飞身闪起,几个飞纵降落在后院的围墙之上。 “想跑!” 蒙面人陡然直起身子,轻盈的如燕子一般从窗户跳出,飞身扑向墙头的黑影,手中匕首闪着寒光。 黑影手掌飞扬,几道黑芒射出,将纷纷追来的几个男子射翻在地,但寒芒却被安公公躲开,蒙面用手中的匕首将黑色寒芒挡飞开去。 安公公步伐矫健的飞身上墙,手中赫然多了一副铁爪,铁爪伸缩着罩向了黑影的头部。 黑影来不及再次射出黑色暗器,脚下错开,躲开安公公致命的一击,手中泛着绿色光芒的匕首朝安公公刺来。 安公公不敢怠慢,急忙招架,因为他知道,这把匕首浸有剧毒,一旦被刺中,会立即一命呜呼。 蒙面人正待上前围攻黑影,却不料忽然一阵风声,另外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从天而降,将蒙面人挡住,两人当即厮杀在一起。 安公公虽然武道高深,但他极其忌讳黑影手中的匕首,加之黑影防守极其稳健,没有给他可乘之机,两人暂时打成平手。 反观蒙面人和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两人身材差不多,都是手持匕首相互缠斗在一起,短时间内无法分辨出胜负。 剧烈的打斗声最终还是被人发现,醉香楼顿时一片骚乱,不少人纷纷跑出楼外,对墙上打斗的四人指指点点。 “快走!”正当四人斗得难分胜负时,一个青年逆流而动,飞快的穿过人群,来到两个娇小的人影身边,对着蒙面人叫道。 “阿扎尔,你怎么来了?!”蒙面人惊呼一声说道。 “阿扎尔?!”黑影低低的惊呼一声,舍弃安公公,扑向了阿扎尔。 “嗖”的一声,黑影瞅准一个空挡,伸手从衣襟里掏出一件东西,甩上了天空,一道紫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想。 “快走,他们在搬救兵,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安公公愤不顾身的几个飞纵,挡在了阿扎尔的身前。 “噗”的一声,娇小黑影手中的匕首突然刺中了安公公的手臂。 “快……走……有毒!” 安公公嘴里大叫着,步伐踉跄着扑向两个黑影。 “公主快走!”阿扎尔将蒙面人猛的一推,自己飞身上前挡在两人面前。 “嘭”的一声,一道白光闪过。 等光芒消散开来,阿扎尔已经在数十米开外,而蒙面人,则已经不见了踪影。 “追!”黑影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安公公,命令道。 两道黑影延着阿扎尔逃跑的方向,急速的追了上去。 等两道黑影追出去之后,从后院灌木丛中,一个年青的男子缓缓的站起身来,正是齐思光。 齐思光皱了皱眉头,嘴里默默的念着。 “阿扎尔?难倒是大西国的那位阿扎尔?” 少顷,齐思光突然加速,飞身朝阿扎尔和两道黑影的方向快速的追了上去。 “感谢兄台的救命之恩!” 阿扎尔虚弱的坐在屋内的椅子上,手臂被白布包裹着,悬挂在脖子上。 在他身后不远处,正站着一言不发的齐思馥。 齐思光默默的站在窗户前,看着不时高举火把列队经过的南丹国士兵。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我定当报答!”阿扎尔慢慢的站了起来,欲行大礼。 “小事一桩,何必挂齿,我乃东陈国齐家山庄少庄主齐思光,这位是我妹妹齐思馥!”齐思光缓缓的说道。 “哥……” “我自有安排,你不用多说。”齐思光打断了几欲说话的齐思馥。 “南丹国的士兵很快就会搜查到此,如果兄台信任,我们需要换一个地方!”齐思光对阿扎尔说道。 “但凭兄台安排!”阿扎尔回答着,因为他知道,刚才如果不是有人将那两位黑衣人引开,自己恐怕已经落入敌手。 如果不是这位齐思光的帮忙,自己也很可能在这陌生的千金城里迷路而被南丹国士兵抓到,与其猜疑这位齐思光,倒不如信他一回。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独入森林 千金城一处外表极其普通平常的府邸内,逍遥和玲珑正恭敬的站在老者面前,胸脯不停的起伏,显然刚刚经历剧烈的打斗。 “属下失职,让那个阿扎尔逃脱了!” 逍遥说道。 “哼,到手的鸭子都飞了,叫我怎么说你们呢?亏我还一直对你们寄予厚望!”老者面无表情的哼道。 “逍遥,你为何仓促出手?如你等那阿扎尔现身再动手,岂不更好?” “回尊上,当时那个甄老板险些将事情和盘托出,我为了保护玲珑的安全,不得以出手射杀了甄老板,这才被发现……!” “够了!一个玲珑有那个阿扎尔重要吗?”老者对逍遥吼道。 “我的意思是,即使玲珑被暴露了,关系不大。你可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们要再次寻找刺杀他的机会,有多难!”老者看着玲珑铁青的脸,解释着说道。 “属下知道,属下这就出去,定将阿扎尔解决!”逍遥转身就要朝外走去。 “好了,虽然你俩这次没有成功杀掉阿扎尔,但将那个阿扎尔和玲珑公主逼得现身,也算有功。围捕他们的任务你们就不必参与了,即刻动手前往哲别城,等到鲁国的肖世子回去时经过哲别城,务必将其刺杀,不得有任何失误!” 老者铁青着脸吼道。 “遵尊上令!”玲珑和逍遥齐声答道。 黑夜中,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漆黑的巷道中快速的穿行,在一个漆黑的角落,蒙面人扯掉梦着的黑巾,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一张精致的少女面孔展露无疑。 她就是大西国的琉璃公主。 她白天扮作难民,趁每天一次进城的机会,躲过严密的盘查,混在乡民中进得城来,一直躲在醉香楼旁边观望,直到甄老板被几个人推进房间,她才爬上房间窗户下偷听。 她并不知道杨妃已经派安公公带人前来调查此事,当她知道审问甄老板的人也是大西国的人之后她才现身,本想自己亲自审问出小玲的下落,然后亲手将那个小玲抓获,回去给父皇显摆一番。殊不知在关键时候甄老板居然被杀,即将到手的线索突然中断,紧接着所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和安排。 她伸手推了推一家虚掩的房门,捏手捏脚的进得门去。在院坝里面的绳子上,晾着几件中年女人穿的花布衣服,显然是这家主人忘记收拾。 琉璃想了一想,伸手将那几件衣服扯下准备胡乱的穿上,她正待反身离开,突然屋内传出一声尖叫: “抓贼啊!” 琉璃愣了一愣,手中的匕首在半空中硬生生的撤了回来。 房屋的门被打开,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只穿着贴身衣服大叫着冲了出来。 琉璃快速的逃出门外,转身贴着墙根朝着城墙方向急速跑去。 站在城墙上的琉璃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大队南丹国士兵,伸手从细细的腰间掏出一条绳索,将钩子牢牢的固定在城垛上,抓住绳子的另外一端,脚蹬城墙壁,飞身纵下。 千金城的西门城墙大开,一队手持火把的南丹国士兵朝她的方向追来。 “真是麻烦!” 琉璃嘀咕了一句,看了看在黑夜中泛着白色的官道,转身朝西北方向的丛林跑去。 琉璃逃离的方向,正是大西国和南丹国两国交界的飞鹰山。 飞鹰山,顾名思义就是极其的凶险,到处乱石嶙峋,山峰高高矗立,各种毒虫猛兽出没,一直被当地人列为极其危险之地,很少有人踏足,只有飞鸟才能飞过的意思。 一直罕有人迹的飞鹰山,此刻却有不少身穿大西国士兵装束的人,延着山峦的西脊不停的拉网式搜索着,他们的目标自然是杀人逃脱的黄尚。 此时的黄尚,正出神的端坐在山坡处一隐蔽的山洞内,这个山洞内水流潺潺,不时有水滴从顶部滴落,但黄尚却在洞中觅得一干爽之地。 黄尚在逃亡的过程中,顺手射杀了两只山兔,此刻正围在火堆旁边烤着兔肉,看着滋滋冒着油的兔子出神。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为何会出手杀人,而且射杀了那么多大西国的捕快和士兵。 黄尚感觉自己变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大男孩,他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杀了很多人了,虽然都是逼不得已,但毕竟是自己亲手杀的。 黄尚摊开手掌,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对于那个小黑,虽然有很多次他都可以结束掉他,但每次他都没有对小黑痛下杀手,毕竟小黑在将他抗下山的途中,怕他不舒服,一直试图让他觉得舒服一些,还偶尔安慰他,说只要调查清楚就不会为难他。 黄尚还清楚的记得,小黑和什长将他抗到飞鹰镇时,天还没有亮起,什长命令小黑将他丢在一个杂乱的房间之中,小黑去找了一些破棉絮将他盖住,因为小黑说夏天的夜晚也很凉,还陪着他聊天。 天亮后当其他的捕快到来后,开始搜他的包袱,结果他们从他的包袱里面搜出了一块黑狼令牌。 对于这个令牌,他都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给他的,他实在想不起,自然无从交代。 而且捕快们还从他的包袱里面搜出了一块黑令牌,这块令牌他记得,是在武公庙时那两个藏身于屋梁上的人给他的,没想到这个黑令牌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 “这两块令牌,一块是南丹国的,但另外一块是我大西国的。”什长手里掂量着两块黑牌说道。 “这个人的身份……,小黑,你们将他立即押解去军营,另外我亲自去古尔里城汇报。”什长说着准备朝外走。 小黑和另外一个捕快将被大网网住、用绳子捆绑的黄尚从地上拉了起来,准备朝外推去。 捆绑在黄尚身上的绳索在这个时候居然松开,罩住他的大网齐刷刷的掉在地上。 黄尚迅速的抓住了这个机会,手里提着黑剑,转身朝屋外奔去。 他不愿意被抓去军营,一旦被送到军营,他无论无何无法解释身上的两个黑牌,与其被送到军营,还不如趁此机会逃离。 当然他这个逃离的机会,是小黑给他的。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琉璃遇险 当时在山上他被大网网住时,小黑捆绑他时,也许由于天黑,也许由于他当时已经被大网网住,小黑在外面捆绑时,没有捆绑得太紧,只是将绳索绕着他缠了几圈。 而当这些捕快到来后,只顾搜查他的包袱,却忽略了他的黑龙剑连同他一起困在大网中。 这个飞鹰镇的捕快本就人不多,十多个人而已,他本没想杀人,他只想离开而已。 自然从捕快眼皮下安然无事逃离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然他被那十几个捕快围攻,他逃进一个废弃民房。 十几个人自然会包围并围攻他,但一个镇上的捕快,武道极其疏松平常,在手持黑龙剑的黄尚面前,几乎没有什么攻击力。 这些捕快对付一般的老百姓自然不在话下,但对付悍匪,就只有逃跑的份,而急于逃离的黄尚,比悍匪还凶悍。 他有两个捕快没杀,一个自然就是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的小黑,另外一个是已经负伤,快速逃离的捕快。 当他套上山不久,大队的大西国士兵赶来围捕,他无奈之下只好不停的射杀追近的士兵,最终将追兵阻击在山下。 黄尚叹了口气,猛然闻到一股焦糊味道! 不好,山兔居然有一半被烤糊,发出一种刺鼻的味道。 黄尚吃完兔子肉后,又去洞外趁着天色未完全暗黑下来,拖回来不少树枝,用剑削着来补充快要见底的箭囊。 在离黄尚栖息的山洞以南直线距离大约十公里处,一道娇小的黑影,正在茂林中分拨着杂枝条,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山脊前进。 她就是从千金城中逃出来的琉璃。 今夜没有任何月光,天空是穹庐一般将整个大地完全笼罩,整个森林中只有微风吹过时,树叶的婆娑声以及此起彼伏各种虫子的低鸣声。 琉璃咬了咬牙,将那把微微泛着绿光的匕首捏在手中,摸索着朝山脊顶部攀去。 她虽然见识过各种场面,经常一个人以身犯险,但以前执行任务,她大都有人暗中保护,又或者都在城镇之中。 象现在自己孤身一人,深陷茂密的森林中,孤身前行,这还是第一次。 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劳累和绝望。 这次出来调查莫来被刺一事,不就是不辞而别,身上除了令牌、匕首和一些碎银外,虽然带着一些干粮,但现在让她想哭的,不是食物,而是这种恐怖的环境,一种孤立无援的环境。 饶是她艺高人胆大,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孩,而且还是一个自小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女孩,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孤身一人沦落到森林中。 在森林的边缘,不时仍能看见点点火光,她知道那时南丹国的士兵在搜捕她。 世上本无路,而这种森林之中,更是谈不上路。 到处都是松软的、树叶腐烂之后堆积在一起的松土,周围的巨树一颗接着一颗,琉璃只能按照山的走势行走,因为她知道,飞鹰山位居大西国和南丹国之间,两国就是以山脊为国界线,现在自己还处在山的东脊,必须要越过山脊,自己也许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琉璃终于爬上了山脊,累得她香汗直冒,娇小的玉嘴张开,呼哧呼哧的呼着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顾不得潮湿的地上的水慢慢浸透她的衣衫。 琉璃一直感觉不自在,似乎一路上总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自己,想到这里不由得让她的芳心一紧,全身顿起鸡皮疙瘩。 正在东张西望的琉璃,陡然发现在距离她不足二十步外的一颗大树后面,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紧盯着自己。 在她紧张的抓起匕首站起来仔细端详时,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又忽的不见。 正当她悬着的心稍稍平缓下来,准备再次坐下来休息时,陡然感觉身后一阵风起,经过特殊训练的琉璃暗叫一声不好,顺势前滚。 “呼”的一声,在她刚才的地方,一道白影扑到。 “嗷”的一声,那道白影再次快速的跃起,朝她扑来。 琉璃借助翻滚,陡然跳起,将匕首横在胸前。 等她稍微定下神来,才隐约的发现,这道白影身长约三尺,身高约两尺,动作极其敏捷,正飞身再次扑向了她。 白狼! 狼在这个大路上并不罕见,甚至可以说是比较常见,但是眼前这条白狼却确确实实的让她大吃一惊。 首先这条白狼的块头,无疑比普通的狼大上一圈,这难道是一头优势狼? 身在大西国的秘密组织中,这些关于野兽的知识必然是他们要了解的东西之一。象野狼一般都是群居,一个群居野狼群中,象人类一个社会都有一个领袖或者王一个道理,狼群里面一般都有一个狼王,这个狼王一般都是狼群中最雄壮的雄狼担任。除此之外一般还有一只统领所有雌狼的母狼,这两只狼都叫优势狼。 为什么只见一只狼? 还没等琉璃考虑这些,那只白影已然扑到面前,口中尖尖的牙齿显得白森森。白狼的两只前爪齐齐的抓向了防御的琉璃。 琉璃无奈之下,只得挥动手中的匕首斩向白狼的右爪,同时身体急速的朝左边闪避。 如果直接和白狼对公,她有十足的把握一次准确刺中白狼的心脏,但是那样自己不可避免的会被白狼抓破,甚至被白狼咬中。 对于一个女孩,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即使自己只是脸上受伤,也是她极其不愿意的事情。 “噗嗤” 琉璃手中的匕首从白狼的右爪上划过,一道鲜血从狼爪中滴落,只听嗷的一声,受伤的白狼似乎被激怒,刚一着地,尾巴一甩,再次扑了上来。 刚才那声噗嗤的声音,来自琉璃的衣服,她的衣衫右肩处被抓破,露出了白嫩的香肩。 琉璃不敢有丝毫大意,脚下闪转腾挪,加上手里的匕首一直封住自己的前路,短时间内白狼也不得寻觅进攻的机会,只是不停的嗷嗷叫着,在琉璃的前方作势攻击。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琉璃已经香汗淋漓,胸脯不停的起伏。 这样下去的确不是办法,虽然白狼的攻击节奏也慢了不少,但那条白狼似乎和她有仇一般,一直尾随,一旦她放松警惕即会发起进攻。 “嗷……”一直尾随她的白狼发出一声长长的叫声。 “嗷!…….”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了几声狼嚎。 不好,中计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偶遇 都说狼狡猾、诡计多端,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被这么一只白狼给算计了,这只白狼一只没有拼命进攻,原来是在等待它的同伴。 必须要快速解决掉这只白狼,否则等它的同伴赶来,自己完全没有逃生的可能。 想到这里,琉璃突然趔趄着,她快速的伸手抓住一根藤条,但人已经失去了重心。 身后的白狼这时候猛然高高跃起,红红的狼口径直咬了下来。 琉璃就势朝后倒去,右脚突然踢出,手中的匕首对准白狼的胸部狠狠的扎下。 “嗷”的一声惨叫,那只白狼胸口和腹部冒出两股温润的鲜血,在空中翻滚了两圈,摔倒在几丈外的树根边,身体还不停的抽搐。 琉璃急速的俯身,将脚尖的那把钢刃重新按回鞋底,那钢刃上还残留着丝丝狼血。 “嗷……” ”嗷……” 远处的狼群似乎也知道了同伴被杀,十几道白影正顺着山梁急速的朝琉璃所在的方向疯狂的奔跑过来。 事不宜迟,琉璃转身朝着狼群赶来的反方向,展开身形飞奔,她已经完全顾不上枯枝和落叶,也顾不得滴落的水滴将她的衣衫完全浸透,一身黑色衣服完全包裹在她娇小而丰满的身躯上。 山势越来越低,而那群白狼似乎象疯了一般,在她身后锲而不舍的追赶着,狼群和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眼看狼群就要追上,琉璃眼瞅着一道不宽、铺满枯叶的沟壑,在沟壑的另外一边是一块突兀的大石。 琉璃盘算着跳上大石,至少可以面对狼群的单面进攻,不会被狼群围攻,想到一旦被狼群围攻撕咬,那种惨烈的下场,让她鼓足了勇气。 脚踩在沟壑的边缘,用力一蹬,她准备跃上大石。 琉璃只感觉脚下一滑,整个身体急速的滑向了沟壑。 沟壑居然是空的,上面只是铺着干树枝和一些杂叶而已。 不好! 还没等琉璃反应过来,整个人犹如坠石一般,直直的朝下方落去! 完了! 琉璃绝望的闭上了双眼,这一摔下去,不死都会脱一层皮。 两颗清亮的泪珠缓缓的从她的双眸中滑落! 琉璃突然觉得急速下落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拖住,随即感觉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趔趄着跑动两步,一个魁梧的身体最终没有收住,直直的压在了她的身上! 还没等琉璃从懵懂中反应过来,压在她身上的那个魁梧身体陡然跳将起来,一般乌黑发凉的长剑已经指在她的脖颈处。 那用长剑指着琉璃的男子,正是再次躲避的黄尚。 “你是何人?”黄尚厉声喝问道。 洞顶仍然有不少的枯叶在慢慢的飘落下来,落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有几片发黄的树叶掉在了黄尚的肩膀上。 他这两天杀的人太多,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之前,他真的不愿意再乱下杀手,如果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而不管对方是何人都杀之的话,这完全不是黄尚的性格。 琉璃紧闭着双眼,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 又或者说,她以为自己已经摔死了! “我……我是打猎的。 琉璃极力的控制住自己恐惧的情绪说道。 “打猎的?”黄尚沉声的问道,身后依然烧得很旺的火光,将他的身影长长的映照在石壁上,显得尤其的高大魁梧。 “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猎人,呵呵!”黄尚打趣的说道,他才不会相信眼前这位女孩所说的,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这位姑娘都不像一位合格的猎人。 “你怎么从上面掉下来了?”黄尚问道。 “我……我被追赶,刚才踩空了。”琉璃没有感觉到眼前这位男子的任何恶意,终于睁开了眼睛,手仍然紧紧的捏着匕首,右脚绷直。 一旦眼前这位男子胆敢对她图谋不轨,刚才那只白狼的下场就会在这人的身上重复上演。 “有猎人会被追?什么人追你?” 黄尚问这个问题倒不是想拆穿琉璃,而是他现在被大西国的士兵追捕,他要搞清楚追捕这位姑娘的是谁,如果是大西国的士兵,则说明眼前这个山洞已经不安全,那些追兵就在附近了。 “追我的是……狼,一群白狼!”琉璃这次没有说谎,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爬起来,但依然保持着警戒的姿势,仔细的观察着眼前这位年青的男子。 但她失望了,由于男子背对着山洞中唯一的火堆,让黄尚的面庞显得尤其的模糊,反倒是琉璃自己,整个面容都被挥动照亮。 “你怎么在这山洞中?”琉璃反问道。 “猎人害怕狼,呵呵!”黄尚呵呵的笑了一下,看了看琉璃手里的匕首。 “收起来吧,这边烤烤火!” 黄尚一边说着一边警惕的朝火堆走去。 “这里还有半只山兔,你吃了吧!”黄尚将半只烤熟的山兔丢给琉璃,自顾自的走到包袱那里坐下。 “谢谢,你……,”借助着闪烁的火光,琉璃终于看清楚了眼前这位男子。 “啊!”琉璃张开着的小嘴再也没有合拢,惊讶的看着黄尚。 “啊什么啊?哦,不好意思!” 黄尚看了看琉璃突出而发育良好的胸部,恋恋不舍的将目光移开! “你……你……,”琉璃用手指着黄尚,嘴里一直说着你。 “我什么我,我对你没兴趣!”黄尚不明就里,只当自己刚才剜了一眼女孩的胸部,让女孩觉得自己极其无礼。 “你自己搞成那样的,赶快去烤干,我什么都没看见。” 黄尚小声的说着,将头扭了开去。 “我……,”琉璃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整个衣衫完全湿透,单薄的黑色衣衫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娇躯上,整个身材玲珑有致,令人兴趣盎然。 “呸,你这个坏蛋!” 琉璃羞红了脸,急忙收起手中的匕首,快步挪到火堆边,两张粉脸不知道是火光的映射或者是害羞的缘故,涨得通红。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螳螂捕蝉 “还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狗眼!”琉璃朝偷偷瞄向自己的黄尚挥舞着粉嫩的小拳头威胁着。 她的心里异常矛盾,对于这个两次救了自己性命的英俊男人,她心里极其渴望他能认出自己,但出于自尊心作怪,她又要维护自己的尊严。 “我没看你……” 黄尚默默的转过头去,他的话倒不是全是假话,毕竟突然从天上掉下一个姑娘,他也不得不防啊,何况这个掉下来的姑娘手里还捏着带血的匕首。 “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黄尚淡淡的回答,他的确不认识眼前这位突然从天而降的女孩,虽然他也觉得这女孩似乎在哪里见过。 “哼!” 琉璃哼了一声,撅起了小嘴,粉脸上闪过丝丝的失望。 “啊,你要干什么!”琉璃突然大声的尖叫起来,看着一手提黑剑,一手持追风弓朝自己走过来的黄尚,不过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再次拿起匕首防备,在她心里,她不相信黄尚会伤害她。 “看来你没说谎!” 黄尚在她身前停住,朝她背后努了努嘴。 在她的身后不远处的洞口,十来只全身白如雪的野狼正拥挤在洞口,不停的摇着脑袋盯着琉璃,眼里满是凶光和悲戚。 “你刚才杀了它们的优势雌狼?”黄尚问道。 “是……你怎么知道?我是杀了一只!”琉璃吃惊的问道。 “我就是一个猎人!”黄尚扬了扬手里的追风弓说道。 “猎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的话你就把这些狼全杀了!”琉璃嘟囔着说道。 黄尚没有说话,反手从背后抽出一只刚刚削好的木箭,弯弓搭箭,对准洞口十只白狼中的一只。 “嗖”的一声,一只身材硕大的白狼嗷的惨叫一声,转身狠狠的盯了两人一眼,转身狂奔而去。 洞口的其他白狼见那只大白狼受伤离开,纷纷掉转狼头,夹着尾巴逃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打猎也是一个道理。” 黄尚刚坐下准备和琉璃说话,陡然不自然的将头扭开。 “狼群是一种群居的动物,你刚才杀了它们的优势雌狼,说得直白一点,你杀了它们的皇后,那狼王当然不会放过你!” “现在它们追来,你只需要射伤它们的狼王,群狼无首,自会散去!”黄尚别着脸说道。 “没想到你还真懂的不少。” “呃……胡……,今晚你就在洞口帮本姑娘守着啊,等本姑娘出去之后呢,我会报答你的。” 琉璃本来想叫他胡生,因为当初在安定场他说自己叫胡生虽然她不相信他叫这个名字。 “报答?呵呵,你怎么报答?”黄尚无意思的又朝琉璃丰满的胸脯瞄了一眼问道。 “呸,你这个坏蛋,想都别想,你说吧,你要多少黄金?”琉璃急忙捂住自己的胸脯问道。 “黄金?我拿黄金何用?”黄尚说完,自己站起身来,走向洞口。 他自己也不愿意再呆在洞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总是有意无意的瞄向姑娘的胸部,他怕自己如果继续呆在洞里,会忍不住继续偷看。 “明天啊,你送我下山,我给你黄金一百两,怎么样?”琉璃洋洋得意的说道。 对于普通的猎户来说,也许他们一辈子都挣不了一百两黄金,对于眼前这个英俊的年青人来说,一百两黄金是相当有诱惑力。 “如果你送我去西京,我再给你五百两黄金!” “对不起,姑娘,明日我无法送你下山,至于黄金,你就欠着罢。” 黄尚根本没有想过要这位姑娘赠送自己黄金,他也不会相信这么一个姑娘会拿得出五百两黄金。当然现在他被大西国士兵追捕,他根本不可能再次下山,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哼!”琉璃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结果,没有看见兴高采烈的黄尚,心里无比的失落,但同时她对眼前这个两次救自己的男人,多了一份自己也无法言表的感觉在其中。 深夜的深山无比的凉爽,沉沉的雾气在山林间穿梭,将周围的山林完全笼罩,仿佛置身于缥缈的仙境中一般。 “呀!”远处山林中一直黑鸟飞起,在树林顶端不停的盘旋着。 这看似极其稀松平常的现象,对于身为猎人的黄尚,又处于被追杀的时候,显得尤其的不平常。 鸟被惊飞,必有人现! “裳妹,你师父那个鬼东西灵不灵啊!”在距离黄尚和琉璃山洞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南宫鸣用手用力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四处张望着问道。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南宫裳正手拿一个奇怪的圆盘,仰着头不时的看看天空,她手里的圆盘中央,一个金属指针正不停的微微抖动,指针直直的指向前方不远处的山洞。 “你看天做什么?这天上啥都没有。”南宫鸣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说道。 “什么叫鬼东西?这是我师父的寻仙盘。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我师父吗?”南宫裳掏出一条香帕也抹了抹脸,冰凉的山风让二人几无睡意。 “如果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南宫鸣问道。 “找到他啊,我就跟着他不走了,嘻嘻!”南宫裳笑嘻嘻的和南宫鸣开着玩笑。 “啊,以身相许啊,别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麻里等候着你呢。”南宫鸣也和妹妹开着玩笑,虽然他和这个妹妹最近相处时间不多,但这个妹妹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自然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呀这辈子才不嫁人呢,快点,这寻仙盘的指针抖动得厉害,说明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就在附近!”南宫裳突然正色的说道。 “你师父给你鼓捣的这个什么玩意儿?真这么灵?那岂不是以后抓捕什么逃犯,直接就用这个东西,那还那么费劲?”南宫鸣瞅了瞅那个黑色的圆盘说道,这东西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当然他也知道妹妹跟着南风子,本来就是学的一些完全不着边际的玄幻之术。 “切!普通的犯人你叫师父用这个?大材小用!师父这东西……算了,给你说你也不懂!快点!” 南宫裳脚下不停,催促着南宫鸣。 “哥!这里有火光!”站在洞口的南宫裳低声的朝南宫鸣说道,纤纤细手朝洞内指了指。 南宫鸣沉重的点点头,屏住呼吸悄悄的将长剑握在手里,一个闪腾贴着洞璧如游蛇一般闪身进入山洞。 南宫裳紧接着从包袱中掏出一个甲虫一般的东西,在那东西的腹部按动了两下,将其放在地上,那东西开始快速的贴着地面移动,快速的爬进了山洞。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黄雀在后 “人呢?跑了?” 南宫裳看着地上仍在燃烧着的火堆和地上散落的细小骨头,皱着眉头说道。 “这也难怪,这个人杀了那么多大西国人,怕被追捕自然跑得快。不过他是如何知道我们到来?”南宫鸣手握长剑四处张望着疑惑的问道。 “这深夜,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如果是在白天,我们还可以用鸷鸟……,再到处找找。” 南宫鸣点点头,收起长剑。 “两位好雅兴啊!” 几个人突然现身洞口,将不大的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麻里,你怎么来了?”南宫鸣吃惊的刚想掏出长剑,一看见领头的居然是麻里,吃惊的问道。 “你们跟踪我们?“南宫裳非常不悦的瞪着麻里问。 “两位深夜来到这飞鹰山,我父亲担心南宫小姐的安全,自然放心不下,特让我来保护小姐。”麻里笑眯眯的看着南宫裳说道。 “仔细给我搜!”麻里突然黑着脸对身旁的人吩咐着,十几个精壮男子陆续的进入山洞,在山洞里面仔细的搜寻着,那些男子手里的火把将不大的山洞照得如同白昼。 在山洞的洞璧上方一个凹进去的地方,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下面举着火把仔细搜索的人。 “不知道两位深夜来到飞鹰山做甚?”麻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南宫裳问道。 “我们来这里管你什么事?”南宫裳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南宫小姐火气这么大?据军队通报,昨天一个南丹国探子潜入我大西国境内,击杀我大西国捕快十余名,后又击杀我大西国士兵二十余名后逃入此山。” “我奉大西国征西侯爷之命,特前来捉拿逃犯。”麻里满脸得意的说着。 “世子不是说来保护我们么?“南宫鸣讥讽的说了一句之后不再理会麻里。 “嘿嘿,主要是保护南宫小姐,顺便捉拿逃犯!“麻里被南宫鸣讥讽,居然不恼,嘿嘿的讪笑着回答。 “很显然逃犯刚才就在洞里,而你兄妹深夜偷偷来此,难不成是来和逃犯接洽的?否则为何偷偷的前来?否则你等如何知晓此地?“ 麻里一连串的问话,让南宫鸣和南宫裳一时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如果两位无法给出让人信服的解释,我只能认为两位私通外敌,视为大西国钦犯,以同罪当诛!” “来人,将南宫鸣和南宫裳绑上!”麻里手一挥说道,麻里翻脸比翻书还快,看见地上的火堆和骨头后,当即翻脸。 “你敢!”南宫鸣手持长剑护在妹妹面前说道。 “我乃堂堂的古尔里城城主之子,你不问青红皂白的将我兄妹当作私通外敌的罪犯予以缉拿,莫不是公报私仇?”南宫鸣大声的说道。 “公报私仇?不错,我是喜欢你妹妹,但是我现在是奉侯爷的命令捉拿朝廷重犯,而重重迹象表明,你们兄妹和罪犯有关系,有什么话回去和侯爷说吧。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麻里对站在一边犹豫不决的精壮男子吼道。 “好,我就不信,你能把我南宫鸣怎么样!”南宫鸣也深知现在自己已经无法解释清楚,只有硬抗。 “滋”的一声,一声怪异的声音从地上一个甲虫一样的东西上传来,那个东西正不断的试图朝洞璧上攀爬,但是由于洞璧极其陡峭,它始终都无法爬上去。 “洞璧上有人!” 麻里眼睛一亮,随着他手指的方向,两个精壮男子手提长枪急速的从旁边稍缓的地方飞纵而上。 “别找,我自己下来!” 随着这个话音,一个身材娇好的女子从洞璧上飘落下来,轻盈的落在地面上。 “啊!逃犯居然是一个女的,还长得如此……,”麻里先是吃了一惊,因为他也是根据地上东西的奇怪表现胡乱猜测,没想到居然被他猜中,上面还真藏了一个人。 最关键的是,藏的是一个女孩,而且还是极其漂亮的一个女孩! “啊!”南宫兄妹看见来人之后,也是大吃一惊。 这难道就势师父口中说的那个人?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如此年青的女人?南宫裳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看见的,但眼前的的确确站着这么一个女子。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麻里心里喜滋滋的,但还是假装愤怒的对手下大吼道。 “想抓我?”女子笑嘻嘻的说道,她不自然的回头看了看洞里,小小的洞里再也没有可以藏身之所。 这个女子就是琉璃。 她很难相信,明明那个男子刚才就和他一起藏在上面,等她被发现主动跳下来时,原本一直在她身后的男子却奇迹般的消失了。 “哼,胆敢击杀我大西国的捕快是兵士,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如果你识趣的话,自己俯首就擒,也许本公子怜香惜玉,让你少吃一些痛苦,否则的话……,哼哼哼!”麻里冷笑着说道。 “是吗?你就是基尔那个老头的宝贝儿子麻里?真的比猪还笨……。” 琉璃撅着小嘴说道。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不过你这副小嘴,本公子喜欢,给我拿……。” 还没等麻里说完,麻里的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他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年青女子手里拿着一枚红色狼牌! “你是……何人?为何……有这……东西?”麻里虽然本人官职低微,但他长期混迹于古尔里城的军队,对大西国的狼牌他自然知晓。 且不说这人手里拿的是红色狼牌,就是拿的普通绿色或者蓝色狼牌,别说是他,就是他的父亲基尔,身为大西国的侯爷,统领一方两万多人的部队,手里拿着的也只是一枚黑色狼牌而已。 他当然知道这枚红色狼牌的分量,能够拿红色狼牌的人,别说他,连他的父亲见了,都不敢对其动手!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大水冲了龙王庙,望大人息怒!”麻里终于反应过来,用眼神赶紧将围在身边的人支开,上前弯腰行礼。 “哼,算你狗眼还识相!赶快护送本小姐去古尔里城,至于这两位,他们也是误打误撞,让他们离去吧!” “这……,是,遵大人令!” 麻里虽然不大情愿,但他深知这位女子的来头着实不小,在没有弄清楚此人的身份之前,他不愿意冒险得罪此人。 麻里虽然年纪不大,但长期混迹于官场和军队的他,深知其中的利害。 暂时放过南宫兄妹,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失,但如果他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个人,后果他完全无法预料,两者相较取其轻。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歌坊 在琉璃掉下来的那个坑口,黄尚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他皱了皱眉头,反身飞起,几个闪纵之间,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刚准备走出山洞的琉璃,望着半空中几片飘飘洒洒掉下的枯黄树叶,朝着洞顶深情的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快步走出山洞。她的身后紧跟着麻里和一众男子,走在最后的南宫裳也顺着琉璃的眼光,朝洞顶看了两眼。 她现在才明白,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并不是眼前这位连麻里都对她敬畏有加的漂亮女子,而是另有其人,只不过那人一直藏在洞顶没有现身而已,自己好不容易赶到这里,却和他失之交臂,不得不令南宫裳稍稍感到死死的失望。 不过她不明白的是,这个手持红色狼牌的年青女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女子是谁?为何会和那人在一起?为什么女子自己出来,而那人却一直没有现身? 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现在一头雾水! 等麻里一众人离开洞口约莫五十步开外,在洞外旁边的杂草丛中,一个脸神木呐的高个男子,陡然丛地上站了起来,脚步轻灵的紧紧跟在众人的后面。 这个年青男子,就是在南宫府门口出手教训家丁的那个’人’。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南丹国都城大都一家热闹非凡的歌坊内院二楼一个昏暗的房间中,却是出奇的安静。 歌坊是最近几年才在这片大路上兴起的一种经营方式,顾名思义就是顾客到指定的地方听丽人歌唱几曲,对自己喜欢或者中意的女子,可以自行打赏,而顾客的打赏所得,大约五成会被歌坊老板抽走。因为歌坊老板平日里要好吃好住的照顾好歌坊的女子,这些可是歌坊老板的财源。 即便如此,歌坊女子一天下来,如果遇到出手阔绰的富家公子少爷,收入仍然不菲,更有甚者因为一曲成名,慕名前来听歌者不计其数,自然身价倍增,听歌的费用也是水涨船高。 而今夜在这个歌坊里面,就有一个歌女将要献唱,歌台下数十个座位早就被预订一空,二楼上的包间更是一票难求。 而众多公子哥前来捧场的主角,就是情韵歌坊的歌女------安紫姑娘。 内院那个房间内,一个老者单膝跪地,低头不语,而在一层厚厚的黑纱后面,一位头戴面具、全身肌肉健硕的男子正在穿着长袍。男子的身后,一个长相极其妩媚妖艳的年青女子,轻纱披身、蜷曲着双腿、脸色潮红的斜躺在松软的水晶床上。 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无尽的春色。 “主人,这些就是最近的消息,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人发落。”单膝跪地的老者沉声说道。 “上人,你跟随我数十年,从来没有犯过如此低级的错误!”面具男穿上衣服,转身坐到床边,一边继续欣赏春色一边在平静的海面上游走着。 “组织的使命难道你忘记了?”面具男继续问道。 “属下不敢!”老者虽然极力控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掩藏不住那一丝丝的颤抖。 “不知你为何要刺杀大西国的莫来,要实现目的有很多方式,而直接刺杀是最愚蠢的方式。”面具男游走的手突然停在女子身体的某个部位,用力的说道。 女子突然面部扭曲,似乎极其痛苦不堪,眼里泪光闪动。 “莫老儿三个儿子,老大莫焉孔武有力,文武兼备老二莫来也是英俊不凡,而莫老儿的老六莫衷却温文儒雅,不尚争执。” “以目前形势来看,数年之内莫老儿不会将皇位禅让,所以我们需要改变策略!” “请主人吩咐!”跪地老者依旧低着头道。 “相比较之下,莫来较其兄莫焉要容易对付一些,莫焉好春色,我们何不利用这一点,迂回控制莫焉,即使将来莫焉上位,我们的目的同样达到。凡事多动动脑子!” “主人的意思是?”跪地老头似乎还是没有理解面具男的意思,只好问男子。 “挑选三位绝色女子,分别送往大西国、鲁国和华天国,目标分别是莫来、鲁国的肖世子。半月后出发!” 面具男吩咐道。 “至于幽灵那里,我会去仔细解释,你不必担心。” “主人,还有一位是谁?”跪地老者继续问道,对于这些干活跑腿的人来说,主人的话如果理解错误,那后果是他无法承担的。 “华天国在这片大陆上的势力是数一数二的,华天国不是有一位王子在鲁国学习吗?就是他!”面具男说道。 “主人,那位在鲁国学习,其实就是在鲁国做人质的那位王子,我们有必要在他身上花费心思吗?”跪地老者问道。 “蠢才!华天国的形势早就今非昔比了,这位王子自幼就被送到鲁国作为人质,对华天国没有多少感情可言。再者他是华天国黄帝的侄儿,将来肯定会权倾天下,防患于未然吧。” “对了,接近这位王子的人物,就交给安紫吧,唉!” 面具男说着,望着床上的尤物叹息了一声。 “遵主人令,老夫这就去办!”跪地老者拱手应允道。 “还有,靳国要准备对武上城动手了,靳国想侧翻叶宣栋,但他们的阴谋失败,恼羞成怒,可能就在十日之内,你即刻派人通知都风,让他派兵急速支援武上城。” “得令!”跪地老者虽然满腹疑惑,但他深知,主人不说他也不可多问。 在歌坊的台上,一个身穿纱罗、头挽云杉、身形曼妙、舞姿轻盈的妙龄女孩,正在台上随着一曲轻舞,女孩体态丰腴,婀娜多姿,皮肤如雪,吹气若兰,眉毛高挑。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上一袭浅浅的酒窝。 台下众多公子少爷正随着女孩的舞姿左右晃动着脑袋,完成被女孩的身姿征服。 这位女孩,就是安紫,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姑娘,从五岁就来到这里学习歌舞诗词,琴棋书画! 而在台下众多公子少爷之中,却有一位一直呆呆的看着台上的女孩出神,这位面如冠玉、举止优雅的男子,却正是二皇子黄棣之子黄人虎。 男子的性格和其名字恰恰相反,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沉稳和深沉。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争风吃醋 一曲唱罢,台下一片欢呼声响起,安紫微微行礼之后悄然移动到幕后。 一位男子上得台来,清了清喉咙朗声说道: “各位贵客,情韵歌坊感谢各位贵客的大力捧场。安小姐今晚的表演到此结束……” “怎么就结束了?才唱三首歌,不过瘾!”台下一个人大叫道。 “就是就是,老子花了五十两银子才听了三首歌曲,再唱,叫安小姐再唱,老子给五十两!” “对对,再唱,我也给五十两……” 一听到台上的男子说安紫的表演结束,台下顿时乱成一片,这些公子少爷每天晚上的消遣节目,就是到这里来听安紫唱歌,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一睹芳容,万一一不小心走了狗屎运,说不定还可以近距离一睹芳泽呢!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既然大家这么强烈要求安紫小姐继续演唱,但是考虑到安小姐连续表演的劳累,这样吧,我们要真诚邀请安小姐继续表演,大家认为何如?”台上男子显然对这些道道极其熟悉,开始扇动着台下的情绪。 “这样吧,我们以竞价的方式请安小姐再为大家演唱一首歌曲,歌曲可以由你们指定,价高者得,以五十两开始!” “五十!”台上男子话音刚落,坐在后面远处的一个粉面男子立即高举着手说道。 “一百!” “两百!” “五百!” …… 报价声在台下此起彼伏,很快价格就加到了一千八百两! 对于这些一掷千金的公子少爷,台上男子早就司空见惯,他的任务就是要尽可能多的让这些公子少爷出血。 当价格高到一千八百两的时候,场下顿时安静了下来,毕竟一千八百两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就是一般的少爷公子都必须得好好考虑。 “一千八百两一次……,”男子环视着台下继续不慌不忙的说道。 “一千八百两两次……,哦,我忘记一件事情了,如果这位幸运者获得点唱歌曲的话,今晚他还将获得和安小姐一起单独进餐的机会哟!” “你特么的话不能一次说完吗?”刚才第一个报价的男子大骂道。 “老子出三千两!” “四千……” “五千……” …… 一听说可以和安小姐一起用餐,顿时激发了这些人的欲望,再加上在京城,彼此之间都存在着一种攀比和竞争,谁都不愿意输给别人。歌坊正是利用这一点,赚取了大把的银两。 “八千!”一个从未说过话的男子缓缓从桌位上站了起来,低声说道。 “这人是谁啊,还这么有钱?” 看着这个从未露面的人,一些人开始议论道。 “是啊,八千啊,这得多有钱的人家才敢啊,不过这人怎么如此面生呢?”一人说道。 “九千!”脸色低沉的黄人虎低低的对身边一个男子说道。 “九千!”男子没有任何思索,朗声说道。 “啊!这人是谁啊?”人群中有人惊呼着。 “今晚是怎么了?看来我是没戏了,唉,让他们争吧。”有人嘀咕着。 “这位兄台,难不成是故意为难我?”报价八千的男子缓缓走到黄人虎身边,看着黄人虎说道。 “为难说不上,在下只是想和安紫姑娘一起用餐而已。”黄人虎看都没看来人一眼,扭着头说道。 “你好大的口气!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来人旁边的一个仆人打扮的人对着黄人虎喝斥道。 “你怎么说话的?”黄人虎旁边的男子一步上前,揪住仆人的衣衫吼道。 “你看清楚了,这位可是华天国的朱公子!”仆人显然经常扮演着话筒的角色,似乎对来人的威胁并不害怕! 而那位朱公子,并没有阻止下人说话,显然是默许了。 “我管你朱公子还是马公子,敢在南丹国撒野,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黄人虎身旁的男子也开始发飙,别人不知道黄人虎,那是因为黄人虎很少出来露面。他一直被他父亲黄棣严格约束,黄棣的真正用意是要将他培养为南丹国未来的主人。 今晚黄棣被聂太师请到太师府上去商议事情,他才得意偷偷流出来。 “哼!看清楚了,这位可是华天国的朱大长朱公子,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朱大长的仆人恶狠狠的说道。 “啊!我说没见过这人呢,原来是华天国镇南王的三王子啊,怪不得这么嚣张呢!”一个人说道。 “就是,这镇南王在华天国就是独霸一方,听说华天国的皇上都对他朱家敬畏三分!” “不过这遥远的华天国,这小子跑南丹国来做什么?”另一个人不解的问道。 “确实惹不起啊,人家家大业大,老爹又是华天国的重臣,还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那还不是想要多少银子就给多少银子?!” “你是华天国镇南王王子朱大长?”黄人虎吃惊的问道。 “正是!”朱大长大大咧咧的瞄了黄人虎,语气傲慢的说道。 “哦!那我出一万!”黄人虎说罢独自坐下,轻轻的吹着茶杯。 “啊!这人是不是疯了!”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一般议论起来,远处那些早已放弃了竞争的公子少爷此刻全都围拢了过来,象这种你争我斗的事情,大家决计不会放过。 “哼,你有种,你敢报上名来么?”朱大长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如雷贯耳的名号,对方居然无动于衷! “你过来,我告诉你!”黄人虎突然对朱大长招了招手,等到朱大长真的靠近时,黄人虎突然伸手在朱大长脸上扇了一巴掌! “嗷”的一声,朱大长被扇得跌撞着倒了回去,被身后手下眼疾手快扶住! “居然敢动我家公子,找死!”朱大长身后一个虎背熊腰男子抽出一根软鞭,欺身上前,手中软鞭如长了眼睛一般,抽向黄人虎的脸庞。 这势大力沉的一鞭,如果真被抽中,即使不死,也会脑袋开花!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华天国四王 后院二楼房间中,老者再次进屋,神情紧张的向面具男说到: “主人,外面发生冲突,属下担心……。” “无妨,我已经安排下去,你且速去处理其他事情。” “哦对了,处理完之后你也去鲁国吧,务必保证安紫这次事情能成功,另外……”蒙面人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 “外面那个朱大长,一贯骄横奢淫惯了,这次给他长点记性也好。我早已获知消息,这朱大长本是奉华天国黄帝令去鲁国迎接归来的兄长,就是华天国长西王的儿子朱允琮回国的。” “有些事情提前告知于你,也好让你有一个准备。华天国有四个人封王,每个王都有自己的封地,这个你应该知晓了罢!” 老者没有说话,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对于他这个主人来说,能够有兴趣给他说起这些秘辛,那是极其难得的机会。 “在这四王中,镇南王朱什球的势力最大,封地大约有两个郡的大小,当然他们叫州。而长西王朱什贞的封地是最小的,当然势力也是最弱的一个。” “再加上朱什贞由于当初南征北战,尤其是二十多年前和鲁国爆发的那场况日持久的战争中,身上多处负伤。一旦两国罢兵之后没过几年便已经去世,没有了朱什贞的长西王,已经沦落到连侯爵的地位都不如了。” 蒙面男似乎有所感触,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两国罢兵之后,为了所谓的永久和平,两国商议用世子作为交换,就是相互作为人质。当初华天国派出的就是长西王的儿子朱允琮,本来鲁国是不同意的,但因为长西王屠杀了大量鲁国的兵卒,能够将昔日的仇敌儿子控制在手,对于鲁国来说多多少少也是一种心里安慰。” “那朱允琮到了鲁国,岂能受到好的对待?”老者问道。 “唉,那是自然,所以你可以想想那个朱世子的日子,再加上自己的亲爹没过多久就过世了……。今天和你说这些,是要让你记住,我的一个新计划,你俯首过来!“ ”你在鲁国的事情办妥之后即刻去华天国,我们获知华天国不知从哪儿获得一种神秘、但威力巨大且恐怖的武器......“ “尔一小小的世子,居然敢到我南丹国撒野,真是欺负我南丹国无人么?”在那条软鞭即将抽中黄人虎的瞬间,一只白皙的手紧紧的抓住鞭尾,软件犹如一条绳索一般被牢牢的握住,任凭男子如果用力抽夺都无济于事。 “我劝你少管闲事!” 朱大长捂着仍在浸血的嘴指着一个身材修长、身穿白色衣衫的青年男子说道。 这青年男子头发盘起,梳理得错落有致,一张英俊的脸庞上含着淡淡的微笑,无论从哪方面看都说得上是美男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男子的脸色略显苍白,走路时下盘不稳。 “哼,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子手一拉一松,软件就被他夺在手里。 “瞪我?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司徒鸥,记住了吗?” 司徒鸥将软鞭掷还了回去,看着朱大长说道。 “啊,他就是司徒鸥啊!”人群中一个人惊呼道。 “是啊,没想到这么年青啊……,”另外一个人跟着议论道。 “是啊,都知道这情韵歌坊的老板叫司徒鸥,没想到这么年青……” …… “好好,我记住你了,有种你给我等着!” 朱大长恶狠狠的撂下一句狠话,在众仆人的搀扶下朝外走去。 “公子,没受惊吧!” 等朱大长等人离开,司徒欧朝黄人虎施礼道。 “呵呵,不碍事,小事一桩,今多亏了司徒兄了,在下有事先行离开。”黄人虎微笑着说站了起来,眼睛却瞄向了远处的安紫。 “公子,今天在下特意安排安紫小姐来陪公子,还望公子勿却。”司徒鸥一脸的尊敬,惹得旁边的众多公子少爷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既然司徒兄如此盛情,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黄人虎微笑着回答,伸手在司徒鸥的肩膀是轻轻的拍了两下以示赞赏! 大都会馆,大都城最好的客栈,能够在此入住的人非富即贵,都是有身份和地位之人。会馆位于城郊,占地较大,因为但凡入住此地之人,皆会携带大量的行礼及下人。 在一处幽静之所,朱大长正恼羞成怒的摔打着碗盘,两个随身丫鬟惊恐的看着这个世子愤怒的发泄,只能战战兢兢的躲在门角。 “居然敢对我华天国堂堂世子无礼,这南丹国也太没把我华天国放在眼里了吧!” 朱大长极其愤怒的摔打着,还不解恨的用脚在碎碗上踩上一脚。 “哎哟!” 朱大长惨叫一声,痛得弯腰下去猛的抱住自己的右脚。 两个丫鬟见势不对赶紧上来,却见朱大长的脚底,一个尖锐的碗片,正正的刺过鞋底,碗片周围已经殷红一片。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朱能给我叫来!” 两个丫鬟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了出去。 “世子好些了么?” 朱能看见眼前这个脸肿得象馒头一般的世子,有点哭笑不得的问道。 “好好,好个屁!”朱大长捂着高高肿起的半边脸,含混不清的吼道。 “给我查清楚了没,那个司徒鸥到底是何人?居然敢对我动手!” “世子息怒,刚才我已经联系了南丹国外事部的人了,对方也没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朱能小心翼翼的说,他也知道这个回答肯定不能让眼前这个咽不下那口气的世子满意。 “我已经将此事回报王爷,王爷会通过其他渠道给南丹国施压,让南丹国将这个没长狗眼的家伙交出来。” “世子,小人觉得此事不宜声张,毕竟世子这次出来的主要任务还是去鲁国接那个朱允琮,这才是大事。这次绕远路取道南边诸国,如若让皇上知道了,恐怕对世子以后的发展不利。” “哼,朱老头知道了又如何?”朱大长嘟囔着,嘴里虽然说着不怕华天国的黄帝,但眼前他还必须的夹起尾巴做人,这一点即使他再蠢,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 “另外世子,我们必须即刻启程,不能再耽误了,必须十五日之内赶到鲁国,将朱允琮接上。” “另外,老爷飞鸽传信,叫世子接到那朱允琮之后,如此这般……。” 朱能俯身在朱大长的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子。 “哈哈…..哎哟!” 朱大长刚准备开怀大笑,突然扯到了浮肿的脸庞,痛得急忙捂脸。 “如此甚好,我又少了一个对手。朱能,这边这件事情你给我记住,我迟早要让南丹国多的都要吐出来,还有那位安紫姑娘,你派人给我盯好了,我迟早要让她成为我掌中之物,哈哈……哎哟!” 正文 第六十章 贾天仁献策 话说当初贾天仁将部分家产装扮成镖车准备偷偷离开,以躲避大西国士兵和北冥鬼身门的那个老头时,刚走出多远即被守株待兔的阿瓦尔拦截,阿瓦尔本想通过千金城将这一批财产运到古尔里城,之后再运到西京城。 无奈时运不济,正时候千金城又被都风带领的南丹国占领,此路不通。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冒险走云雾山的崎岖山道,可惜天公不作美,连日的倾盆大雨让车队只能在离自由镇二十多里的山林中躲避,等待天空放晴和山路好转方能上路。 阿瓦尔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细雨,丝毫没有因为雨越来越小而有丝毫的兴奋,一张拉得老长的马脸上写着满满的不安。 在千金城和古尔里城之间,只有一条官道,平常和平时期,所有的车队和商队,毫无例外的都会选择走官道。虽然官道偶尔也有山匪抢劫,但由于官道有官兵例行的巡视,发生这种事情的几率不大。 但是地处官道南边的这条山道,要到达古尔里城,必须要经过云雾山山下一条小道,而这条小道却被人们称之为山匪道,原因无他,这条道不足数里之外的云雾山上,有一伙山匪驻扎。 而官道北面,正是南丹国和大西国的分界之山------飞鹰山,飞鹰山山高路陡,以往也有山匪出没,但由于飞鹰山上无路可走,几乎没有车队或者商人会从飞鹰山上经过,所以那里的山匪聚集了一段时间之后便离开,到其他地方去占山为王。 让阿瓦尔深深忧虑的是,这云雾山上的山匪和普通的山匪完全不通,以前大西国,一到荒年也是山匪为患,但这些山匪都是乌合之众,都是小民无法生存临时组建起来的小团伙,只要征缴的官兵一到,这些山匪自作鸟兽散,基本上没有什么战斗力。 而这云雾山上的山匪,不仅战斗力强悍,而且人数众多,据说山匪多达数千人,尤其是最近两国交战,很多无路可走的当地小民,又或者临阵脱逃之士兵或者逃犯,无路可走之下皆会选择前来投奔。 “将军,是不是在为山匪费心?”一个校尉模样的人问道。 “正是,我等现在是深入敌后,此地万万不可久留,一旦南丹国稳定下来之后,很快就会发现这里,到时候就麻烦了。但如果我们向前,又必须要经过云雾寨下面的山匪道,这可如何是好?” 阿瓦尔搓着双手在屋内来回的踱步。 “将军,山匪而已,有何惧之?末将请令,自愿带兵两百开道,只要山匪敢来,我定提匪首人头来见!”校尉满脸不屑的说道。 “你作战勇猛,本将自然深知,但……也罢,我分两百精兵于你,令你做先锋,我随后。” “报将军,那个贾天仁求见!”一个士兵在门外报告道。 “这个老家伙,我看他有什么好说,叫他进来!”阿瓦尔朝校尉挥了挥手道。 贾天仁慢慢吞吞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衣服上有无数的雨滴,鞋上沾满污泥。 “你是来要你的财产?我告诉你,最近几日我大西国征战沙场,急需粮草,你的这些东西暂时借给我军,待日后平定后定会偿还于你。” 还没等贾天仁开口说话,阿瓦尔说道。 “将军哪里话,在下能为将军及大西国略尽绵薄之微力,实在乃在下是莫大荣幸。我今日前来,是看这雨势渐小,请问将军为何还不出发?” “你来得正是时候,我已传令下去,即刻启程!”阿瓦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哦将军,走山匪道可有山匪呀,将军为何不走官道?”贾天仁似乎明知故问。 “嘿嘿,这云雾山山匪为患,危害四方,我大西国既然占领了千金城,就容不得这些山匪急需作恶。所以本将军决定走山匪道,让这里的山匪也知道现在千金城是我大西国的天下,让山匪看看我大西国的军威!” “将军,万一这山上的山匪不长眼,和大西国的雄师发生冲突,该如何处理?” “哼,如若山匪真的瞎了狗眼,胆敢挑事,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好了,多谢贾员外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将军,为了确保大西国的万无一失,在下有一个办法。在下曾经一位朋友现在就在云雾寨,在下想带点东西上去,就当作礼物交给这里的山匪。”贾天仁当然知道阿瓦尔那一套大道理是说给别人听的,他在自由镇生活了数十年,这里的情况还有谁比他更清楚? 不走官道偏偏走极其危险的山路,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阿瓦尔无法也不能走官道。 “怎么?你想趁机逃跑?”阿瓦尔斜着眼看着贾天仁问道。 “将军,在下岂敢,在下的意思是先礼后兵,不再而屈人之兵是最好不过的。一来向这些山匪说明我大西国的雄师要通过,二来也显示我大西国的宽仁胸怀,说不定那些山匪摄于我大西国的威名,前来投奔也未可知,那可是三千多人啊!” 贾天仁连蒙带吓的比划着,有一点他的确没有说错,那就是云雾寨上的山匪的确是很多,远远不止三千多人。 “将军不必担心,我只派犬子一个人上去,在下继续在此等候消息,如果三日之内犬子未归或者没有说服对方,我甘愿受任何处罚!再说现在山路泥泞不堪,如果强行上路,恐怕会车毁人亡!” 贾天仁见阿瓦尔沉默不语,继续攻心道。 “这个倒也可,不过要带多少东西上去?”阿瓦尔肉痛的问道。 “不需太多,黄金五百两,绸缎二十皮即可!” 见阿瓦尔松口,贾天仁内心大喜道。 “报,抓到两姑娘,现押于门外!” 门外士兵推门进来汇报着说。 “姑娘?漂亮不?推进来!哈哈哈!”阿瓦尔喜笑颜开的自言自语道。 “妈的,这一路来连一只母的都没见过,终于来了两姑娘了,嘿嘿。” 两个穿着极其简陋、脸上全是斑斑点点的污泥的女孩被两个士兵给推了进来,哆哆嗦嗦的站在阿瓦尔的面前。 贾天仁不经意的回头一看,顿时心里大惊,脑袋嗡的一声似乎是要炸裂开来。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热死病 这两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一路向西追寻父亲和哥哥的贾芸烟以及丫鬟小香。 贾天仁深知眼前这位阿瓦尔的心思,阿瓦尔自从大西国军队占领千金城后,每天都会上贾府骚扰贾天仁,不知道这位阿瓦尔是从何处得知贾晕染美貌如花,想占为己有。 好在贾天仁对这位阿瓦尔无甚好感,每次都让阿瓦尔高兴而来,败兴而归,连贾芸烟的面都没见过。 贾天仁瞅见一身肮脏、头发散乱、粉脸通红的贾芸烟和小香,顿时计上心来。 “阿瓦尔将军!” 贾天仁急忙趋身向前,挡在贾芸烟和阿瓦尔之间,弯腰抱拳说道,他故意将阿瓦尔三个字说得重了一些。 “有何事快说,别耽误本将军的好事。” 阿瓦尔不耐烦的说道,他虽然急切,但当着手下的面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催促着贾天仁。 “将军,此两女看起来虽然貌美,但不可留他们于军营啊!”贾天仁提高了嗓门说道。 “你这老匹夫,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姑娘,你叫我不留军营?你是何意?来人,把这老家伙给我拖出去!再在这里唧唧歪歪的话,直接给我砍了!” 阿瓦尔大声的吩咐着。 “且慢!” 贾天仁闪开身,指着贾芸烟和小香的脸继续说道: “将军请看,此二人明显身有重疾,且该疾必有严重传染,人畜一旦靠近其身三丈之内,超过一炷香的功夫,必被传染。” 贾天仁一边说着一边假装朝后退着,显得异常害怕的样子。 “是么?” 阿瓦尔本来也不信,想凑上去看看,但看见贾天仁的样子,又犹豫着停止。 作为大西国的将军,本来也爱命,如果是因为这种事情而摊上了重疾,那即使回到大西国也会被当成笑柄,对于视面子比命还重要的将军和军人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 但同样的,如果这两位姑娘没有重疾,而自己却不敢得之,传出去同样会被笑掉大牙。 “是何重疾?”阿瓦尔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上前,却转身扭头问贾天仁,要是贾天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那么则证明他所说的不可信。 “将军也许未知,在自由镇有一个掩埋场,当然不是掩埋人的尸体,而是掩埋死猪死牛的地方。说是掩埋,其实也只是将这些害了瘟疫的畜生丢进坑了事。” “就在大西国大军来到千金城之前的数日,自由镇突然有人患了一种怪病,当地人叫热死病,后来才知道是一些饥饿难耐的乞丐偷偷的将那些得了瘟疫的死猪偷偷的从掩埋场偷出来吃了,因此患上了这种热死病。” 阿瓦尔的眼神由怀疑开始转向了不安,自由镇那个掩埋场他是知道的,因为每次从军营去贾府,都会经过那个成天冒着黑烟、臭气熏天的掩埋场。掩埋场里不仅动物的死尸到处都是,自由镇所有的垃圾都是倾倒在那里。 “由于那些乞丐在镇上到处乞讨,所有越来越多的人患上了那种病,你想想老夫为何要偷偷的离开自由镇?自由镇可是老夫的祖业啊,老夫在自由镇经营了多年,所有的家产都在那里。唉,老夫离开也是迫不得已,还不是害怕这热死病啊!” 贾天仁说得有板有眼,加上他的表情,不得不让阿瓦尔的心打鼓。 “将军,收留我们俩吧,别信这老家伙胡言乱语,我们也就是头有点晕,脸有点红,经常想睡觉而已,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小香眼睛骨碌一转,欲走上前,却被校尉抽刀拦住。 “我和姐姐在自由镇原来都好好的,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全身没有力气,干不了活,所以被婆婆赶出家门。这不我们几天没吃东西了,想赶回古尔里城的娘家。既然将军是大西国的军队,求将军带上我们吧,我们正害怕前面的山匪道呢。” 小香哀求着说道。 “将军,我看还是赶走的好。” 那个校尉贴在阿瓦尔的耳边悄悄的说道。 “为何?”阿瓦尔似乎不爽的问道。 “将军你想想啊,这俩姑娘都是有婆家的人了,玩起来也没啥意思,再说你看这俩姑娘虽然模样漂亮,但这身打扮……就是俩农妇,万一要是真的有那个什么热死病,那岂不是要搭上自己的小命?” “所以将军,你不是准备让贾云龙带东西上山去么?小人有一计,将军看如何,我们可以……。” “妙啊,实在是妙,一石二鸟,哈哈。就这样办!再说女人,只要我们回到大西国,回到古尔里城,还愁没有女人么?” 阿瓦尔大笑着说道。 “贾员外,即刻让你的儿子贾云龙带上这两个姑娘上山,就说是我大西国雄师犒劳那些山匪的,让他们知趣的让开一条路,否则别怪我大西国大军不客气,一举荡平他的云雾寨。” “是,将军,跟我来吧!” 贾天仁面无表情的应诺着,朝小香和一直低头不语的贾芸烟说道。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云雾寨 一辆镖车被贾天仁叫来的镖师腾空出来,又从其他的车上倒腾过来布匹和两箱黄金,将贾云龙叫到一边低低的吩咐着。 “龙儿,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谨记为父的话,带上烟儿上山去找刘大清,不要再回来!” “父亲,龙儿舍弃父亲而独自逃命,孩儿绝不同意,即使和这些士兵拼死龙儿也不愿独自离开!” 贾云龙斩钉截铁、扬了扬手里的软鞭说道。 “龙儿,此时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你上山之后,将这里的详情一并告知刘大清,请他带人将这些大西国的入侵者斩杀,我贾家愿意将这里所有的财物拱手奉上。” 贾天仁也严肃的说道。 “不用担心这些财务,这些只不过是我贾家财务的极少数而已。”贾天仁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 “他日如果你回到贾府,在我的卧室下方有一密室,开关在墙上的画后方,必须要按照这个顺序方可进入,切记!” “父亲……!” 贾云龙明显感觉到不妙,父亲和他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听我说完……,”贾天仁打断了贾云龙的话,语气沉重的说道。 “他日一旦我遭遇不测……,我说的是假如,你须携带密室中的一封书签,前往老人洞,自会有人告知你我贾家一切的秘密,也许这么早就把担子交给你,为父也是迫于无奈,唉!” “上路了,别在那叽歪!” 两个大西国士兵手持武器走上来喝斥着。 “上车吧,你们两个一起上车。” 马车本来不大,加上两个箱子之后空间已经很小,但仍然能容纳三人。 看着缓缓启动的马车,贾云龙的眼眶湿润,低低的喊着父亲。 贾天仁扶住车框的手紧紧的握着不愿意松开,当他的手松开的一瞬间,身体被马车拉得朝前一个趔趄,老泪纵横,他深深的知道也许这是他这一生最后一次看他的一双儿女了。 云雾山地处千金城的南部,山南即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山的东面则是地势稍微平缓的安定场,平缓的安定河从低矮的山间流过,最后注入到大海中。 云雾山山峦叠嶂,由于地处南方,又靠近大海,大海上的雾气被太阳照射之后升腾而起,被海风直接吹向了云雾山,所以云雾山上一直异常的潮湿,一年四季云雾缭绕,犹如仙境一般,更甚者大雾笼罩之时,数十步之外即只闻其声见其人。 这就是云雾山名的由来。 云雾山的最高峰既是云雾寨,虽然整座云雾山都是云雾缭绕,但是云雾寨所处的最高峰却不见丝毫的云雾,站立山顶,只见远处的大小山峰都被云雾包裹,象被踩在脚下一般,云气不断的翻滚升腾,在阳光的照射下别有一番味道。 云雾寨本身原为一寺庙,战乱是一群山脚当地农民实在无力生存,不得以将这里的和尚全部赶走,占据云雾寨以抢劫来往的客商为生。 二十年前大西国和南丹国之间爆发的那场争夺千金城和周围金矿的战争,加剧了云雾寨的势力,最高峰时人数达到了近千人。 王大陆本是南丹国九凤郡城主刘云飞帐下武卫营一副将,交战时负责从九凤城运输军械粮草至前线,为了躲避大西国军的偷袭,不得不冒险走山匪道运送。 王大陆深深的记得,那次运输军械粮草,差点让自己丢了性命。 “报,金虎寨刘大清带人求见!” 一声报告声打断了正倚靠着木桩、看着远处云雾沉思的王大陆的思绪。 “刘大清?是不是月前才加入的?” 对于这个刘大清,王大陆多少有一些印象,那是因为刘大清的加入,是金虎寨寨主秦天霸极力推荐的。 云雾山一共有三座寨子,云雾寨是主寨,重要的军火、粮草和山寨的后勤以及家属几乎都居住在云雾寨,云雾寨修建得如同一座小城一般,厚重的城墙依山而建,充分利用山石而构建起来的一座小型城堡。 王大陆相信,即使一只数千人的军队前来征讨,如果不携带重型攻城武器,根本攻不下云雾寨,何况这种山路,重型武器也根本进不来。 除了云雾寨之外,另外一座就是靠近山匪道的金虎寨,金虎寨本身是不存在的,但是因为当时秦天霸归降时,双方达成了协议,秦天霸归属云雾寨和王大陆,但其原有的手下则继续由秦天霸统领,且在靠近山匪道的地方重新修建了一座简易的寨子。 至于为什么要把金虎寨这个肥得流油的地盘给秦天霸,王大陆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当时自己负责押运粮草,不料却在山匪道被秦天霸率领的山匪抢劫一空,虽然自己带有数百人,但无奈山路崎岖,大雾弥漫,山匪仗着自己对山路熟悉,让王大陆不仅丢失了军械粮草,还损失了近百名士兵。 因为此事,刘云飞本要将他以失职之罪革职查办,是当时的战场统帅黄天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只是让其带队立功,将被山匪夺走的粮草抢夺回来。 为此他带领两千余人将云雾寨团团围住,但由于山路只有一条,而云雾寨又异常的坚固,所以近一个月下来,山寨仍然没有攻破。 而秦天霸率领的山匪,虽然能固守云雾寨,但无奈其下山的道路被完全封锁,很多生活必需品都无法及时供应得上,也是苦不堪言。 秦天霸面对的又是一心要复仇、戴罪立功的王大陆,两方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对于王大陆而言,自己必须要夺回武器粮草,否则自己根本无法回去交差。 大约僵持了接近两个月,秦天霸终于忍受不了内部的埋怨,再加上他原来抢劫南丹国的军粮的行为也让他获得不少内部的不满,所以他只得将武器和部分粮草交出,换来王大陆的退兵。 等王大陆带领军队将武器粮草夺回来之后,他没有向刘云飞复命,而是直接去了九凤城,归到了黄天的麾下。 但是没过多久,黄天辞去太子隐居,黄天原来的部下被其他三位皇子想尽办法瓦解,他没有办法再回到武卫营,迫不得已只好带着那两千人回到了云雾寨。 秦天霸知道自己不是王大陆的对手,所以双方就达成这么一个看似有点扯淡的协议。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求救 对于外人看来,云雾寨似乎铁板一块,但王大陆自己知道,云雾寨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 因为他面对的不仅仅是金虎寨的秦天霸,还有云雾山西边的黑龙寨。 黑龙寨本是山间一小村庄,村里的人多以打猎为生,由于离村庄不远处有一汪清涧,涧水透亮不见底,犹如黑龙躺卧其间,所以山村干脆改名叫黑龙存。 后来由于大西国和南丹国战端开启,当地的地主不停的上山抓壮丁,将村里的青壮男人抓下山去做苦工,比如运送军械、开挖战壕之类的。 刚开始村里的男子都往山里躲,几次下来原来山下的地主抓不到人,竟然将村里的老弱病残妇女等全部抓走,威胁那些躲藏在山上的男子。 这件事情极大的激怒了本就对大西国有怨言的山民,山上的猎户在一个名叫刘可的青年男子的带领和组织下,在一个夜晚突袭了山下地主大院,不仅救走了那些被抓走的人,还顺手一把火烧了地主大院。 从那之后,山下大西国的县衙数次派人前来抓捕,但面对拧成一股绳的黑龙村,面对近百名经验丰富的猎人,几次都是铩羽而归,损兵折将。 正当大西国准备派兵围剿黑龙村时,千金城被南丹国占领,但山上黑龙村的人却不知此时已经改天换地,依旧严密的防守着,不再和山下来往。 那个时候比较年青的刘可,不断的招收着那些难民和逃兵,很快村子就越来越大,到现在已经修得如同小县城一般,名字也由黑龙村改为黑龙寨。 随着寨子里人数的急剧增多,睡觉倒不是什么难题,山上到处都是巨大树木,修建木屋本就是山民的强项。 但是光修房屋也解决不了肚子和吃饭的问题,所以迫不得已刘可也开始把眼光打向了山下过路的客商。 从九凤城到大西国的古尔里城,有三条道路可以走,第一条就是相对较安全的官道,但是路途相对远一些,而且一路上通关过卡,也得耗费不少。 第二条路就是走海路,从九凤城朝东至安定场,乘船经由海路至大西国的乌头巷,再走陆路至古尔里城,这条路是最麻烦,也是最耗时的,不仅仅是时间问题,在海上偶尔也会遇到海盗。 而走云雾山的山匪道,恰恰是最近的一条路,也是最危险的一条路。 所有很多客商为了赶时间不得不堵运气,当然也有很多比较大的势力不惧怕山匪。还有一种人也会走这条路,那就是象贾天仁的威武镖局,他们每次押运镖车都是走这一条路,从来没有被山匪抢劫过。 不是贾天仁的威武镖局武道有多厉害,也不是贾天仁势力有多强大,而是贾天仁一直和云雾寨保持着某种联系,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每年都会进贡。 山匪一直被官府缉拿,但山上众多的人需要消耗,所以通过一些灰色的渠道获取山上所需,同时给予贾天仁的镖局方便,双方皆大欢喜。 通过山匪道的肥肉就那么多,从东向西的肥肉被秦天霸和王大陆的山匪给搜刮一遍,到了黑龙寨山下时就只剩下骨头。 而自西向东的肥肉同样经过刘可的黑龙寨洗劫后也只剩下汤了。 双方因为利益的缘故,爆发过大大小小十来次冲突。 最终双方因为力量的缘故,黑龙寨人数相对较少,而且有王大陆带领的约两千名原南丹国士兵的支持,黑龙寨不得不向云雾寨称臣。 所以现在三方的协议是,黑龙寨和金虎寨自己解决吃饭穿衣问题,所获收益的五成交给云雾寨,云雾寨不管两个寨子的日常管理问题,包括寨主的人选问题。 同时黑龙寨和金虎寨的部分家属必须住在云雾寨,以确保两个寨子不敢随意的起反心。 让王大路忧虑的是,二十年前自己带人刚来云雾寨时,两个寨子还服服帖帖,那是因为两个寨子惧怕他带来的南丹国士兵的战斗力。 但是二十年过去了,当初自己带来的那些士兵早就进入花甲之年了,且由于多年未参与征战,早已久疏战场,现在云雾寨号称上万人,但其中的士兵也就近千人左右,且大都是由原士兵的后代组成。 而另外两个寨子,由于更加接近外界,不时的吸收着难民或者逃犯,不断的加强着自身的势力,比如刘大清就带了近百人的乞丐加入了秦天霸,让秦天霸的势力反而成为了三个寨子中势力最强大一处。 从最近两年看,黑龙寨和金虎寨的两个新寨主,似乎越来越有离心的倾向。 数日之前,自己收到南风子的传信,让他带人抢劫大西国的军械粮草,他将两个寨子的两位年青寨主召来商议,没想到两个年轻气盛的寨主一听说要抢劫的大西国的军队,都拼命的打退堂鼓。 要不是后来他答应将抢劫来的粮草和军械大部分给两个寨子,再加上刘大清的极力劝说,最后三个寨子才合并一处,凑了三千多人成功的对毫无防备的大西国运输队伍抢劫。 为此他对刘大清的印象非常的好,至少他知道刘大清和他一样,都深深的知道,即使为山匪,都是南丹国的子民。 “刘营长,请坐!” 王大陆热情的邀请刘大清坐下,并亲自给刘大清倒上粗茶。 由于刘大清和秦天霸是故交,所以刘大清带着一百多乞丐上山投靠秦天霸时,秦天霸为了表示自己的豁达,单独给刘大清建立了一个营,同时又拨付了不少的人和资源来加强,当然对刘大清的防备是必不可少的。 “谢寨主!”刘大清也不多言,直接说道。 “这位是自由镇贾员外的公子贾云龙,这位是贾芸烟小姐。” 刘大清指着贾家兄妹介绍到。 虽然王大陆和贾家一直有联系甚至是合作,但他本人很少下山,所以并未见过贾家兄妹。 “见过寨主!” 贾家兄妹一起行礼道。 “不必客气,这些年多亏令尊的私下帮衬,才让我云雾寨得意苟延。不知两位今日为何上山?” 王大陆问道。 他虽然知道有一队大西国的士兵一直驻扎在东边,但他并不知道贾家兄妹俩是从队伍中出来。 “寨主,求寨主解救家父!” 正文 第六十四章 蹊跷 贾云龙刚准备单膝跪地,被王大陆制止。 “你且说来听听!” 贾云龙当下把连日来发生的事情,以及父亲对他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大陆,当然关于贾家的私事他没有提及。 “本来家父是叫我找刘叔,刘叔也答应了,无奈金虎寨的少寨主秦钦一听说又要打劫大西国的军队,死活不同意,而且老寨主秦天霸也没有表态,所以刘叔只好带着我来找王寨主。” 贾云龙说道。 “寨主,对于抢劫大西国的军队,我的营绝对毫不含糊,但是现在我却无能为力。原因你也知道,第一金虎寨的秦寨主如果没有发话,我也不能擅自行动。第二就是我的营人不多,也就几百人,即使我全部带上,也很难啃下对方,据贤侄说大西国的军队也有大约五百人,我们的战斗力远远不及对方啊。” 刘大清愤愤的说道。 “我也不知为何秦寨主这次不同意,无奈之下我只有来求寨主,毕竟贾员外和我是多年的交情了。” “唉,我何尝不想救贾员外啊,但是现在的形势你也清楚。”王大陆慢慢说道。 “寨主担心的是内忧?”刘大清问道。 王大陆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秦天霸虽然和我也是故交,但他的一些行为我也不认可,现在他将寨主的位置交给他的儿子秦钦,那小子更是志向高远,目光远大,但光有空想有何用?” “无论如何,这次即使秦寨主不出兵,我刘大清也会单独行动。” “也罢,我亲自带人助你。”王大陆也点点头说道。 “多谢寨主和刘叔,敢问寨主,可有这云雾山的山势图?”一直默不作声的贾芸烟突然问道。 “哈哈,别的东西我云雾寨可能没有,但要说这云雾山的山势图,我云雾寨好多老人就是活地图,你只要问他们即可。”王大陆笑着说道。 “不知贤侄要这山势图何用?”刘大清奇怪的问道。 “回刘叔,小女才疏学浅,略懂一些阵法,或许能助两位一臂之力。”贾芸烟回答道,她所说的阵法,其实就是袁婆婆教授于她的阵法,不过她学的这些阵法,都是针对数人或者单人的阵法,不是两军交战那种阵法,况且她只是知道,从未用过,对此她也心里没底。 但是面对被囚禁的父亲,即使她没有把握她也要试上一试。 “刘营长,你来时秦寨主可知晓?” 出于职业的敏感,王大陆叫住了准备出门的刘大清问道。 “在下不知,但我出发之前去找过那小子,那小子推脱说上次抢劫大西国的军械粮草伤亡了数十人,这次他不愿意冒险。” “哦,我总感觉这不是秦钦的做法,大西国那几百人在山下驻扎了几天,他不可能不知晓,也不可能见眼前的肥肉就这么放弃,要知道这里还属于南丹国。如果说黑龙寨放弃我都可以理解,因为黑龙寨属于大西国的古尔里城,在那边动手容易引起古尔里城的注意,最终演化为双方边境冲突。” 王大陆分析道。 “管他作甚,他不出手,这次我出手出定了。” 刘大清大声的说道。 “如果未经允许,你可曾想过后果?”王大陆问刘大清。 “这……管他娘的,大不了老子再去做乞丐!” 刘大清转身正欲离开,只见小树皮急急忙忙的跑进云雾寨,直接奔议事堂而来。 “小树皮,不是叫你在家盯着吗?乱跑什么?”刘大清虽然对小树皮喝斥着,但这位一直跟随他的小兄弟,他却是相当的信任。 “头儿,大事不好!” 小树皮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何事?”王大陆虽然竭力保持镇定,但他已经预料到有事情发生,连在一边听一位老人讲解当地地形的贾家兄妹都惊愕的抬头。 “秦……秦寨主开始动手了。” 小树皮一边抹着脸上的汗珠一边说道。 “动手了?!糟糕!”王大陆暗道不好,果然被他猜中,金虎寨那位少寨主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也许是送上来的两箱黄金和绸缎让他觉得山下肯定还有更多的东西。 “马上集合队伍立即下山,这家伙想干啥,要动手也不通知一声,这是要贾员外的命啊!”王大陆一边吩咐,一边匆忙的拿起那把挂在墙上的长剑匆匆朝外走去。 “刘营长,你也赶回去,我们的目标是救人!” 刘大清答应一声,带上小树皮急忙朝金虎寨赶去,而贾家兄妹已经顾不上这里的地势图了,贾云龙抽出软鞭,顾不得拦阻跟上来的贾芸烟和小香,直接跟在王大陆的身后朝山匪道赶去。 当王大陆带领大约八百人和刘大清带领的大约五百人携带武器赶到山匪道一侧时,泥泞的山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刘大清吩咐手下隐藏起来之后,满脸疑惑的左看右看,这么完全没有任何厮杀的痕迹,只有绵绵的细雨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而已。 “怎么回事?” 王大陆也奇怪的问刘大清身后的小树皮。 “头儿叫我盯紧那个秦寨主,我看见秦寨主点了大约一千多人,朝山下而来,我就赶来……报告。” 小树皮紧张的解释道。 “我回金虎寨的时候,那里却是少了很多人,怪了,这秦钦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既然我们来都来了,那就干脆动手吧!”王大陆对这里的地势当然极其了解,这里的确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泥泞的小道到这里之后就是一个急弯,小道的右边是数十丈的悬崖,左边就是陡峭的岩石,两边全是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和杂草。 “需要想办法将他们引过来,将他们的先头部队放过去,寨主,能够将那路堵死吗?” 贾芸烟指着急弯问道。 “那个简单,只需数个巨石即可,这山上到处都是石头。”王大陆说道。 “那麻烦寨主多准备石块,我回去告诉那个阿瓦尔……。” 没等贾芸烟说完,贾云龙打断了妹妹的话说道。 “我回去他们才会相信,如果寨主能再派一个和我一起回去的话更好。” “我去吧!他问什么我都知道。”干瘦的小树皮站出来说道,虽然做山匪比做乞丐要好得多,但他一直就是这么瘦弱,以至于没有活动或者抢劫,都没有他的份。 虽然刘大清从未嫌弃过他,但他自己感觉没用,是一个吃白饭的窝囊废物。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伏击 “我去吧!他问什么我都知道。”干瘦的小树皮站出来说道,虽然做山匪比做乞丐要好得多,至少每天能填饱肚子。但他一直就是这么瘦弱,以至于金虎寨每有活动或者抢劫,都没有他的份,他都只能靠边站。刘大清念他手有残疾,一直照顾着他。 虽然刘大清从未嫌弃过他,但他自己感觉自己一点没用,是一个吃白饭的窝囊废物而已,他渴望着能有机会展现自己存在的价值。 细雨终于停止,许久未见的太阳终于懒洋洋的照射在这片大地上,各种形状的树尖上悬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当微风吹过山林时,不时撒下一片透亮的水滴。 王大陆将自己带来的八百人安置在山匪道的入口处不远的密林中,另外一部分人则安置在山匪道的中段一个凹地中。 刘大清则是这次伏击的主力,五百人密密麻麻的潜伏在山匪道最险恶地段,这些人身边堆积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各种石块。 贾芸烟站在一个能俯瞰山道的地方,默默的为自己的兄长和父亲祝福。 贾云龙和小树皮已经去阿瓦尔的营地几个时辰了,依旧不见大西国士兵和车队的身影。 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难道阿瓦尔怀疑了? “报!他们来了!” 看着从远处慢慢行进过来的一长串、犹如蛇形一样携带武器的大西国士兵,刘大清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他们的先头部队,听我号令,全部放过去!”刘大清大声的吩咐着。 很快这些大约两百人的队伍慢慢悠悠的踩着泥泞转过了山匪道的急弯,很快就消失不见。紧接着又有数百人晃晃悠悠、慢慢从远处进入了刘大清的视线,远远望去,在队伍的中央,十来辆镖车上的镖旗散乱的飘动着,甚是显眼。 “来了!准备!都给我打起精神,干他娘的一票!” 刘大清鼓励着这些山匪,山匪只对财感兴趣,如果让他们去报仇、杀人,他们也许没有多少兴趣。但如果是劫财,这些山匪可以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作为山匪营首领的刘大清固然深知其中的道理。 按照他和王大陆的分工,由他这边率先发起攻击队伍的头部,使其陷入混乱,王大陆一部分攻击其后方,另外一部主要攻击车队。 “真是麻烦!” 待车队越来越近时,刘大清嘟囔了一句,不知为何,阿瓦尔带着十来个贴心随从,一直紧紧的跟着车队,几个随从一直呈包围装将贾云龙围在中间。 感到紧张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一直站着的贾芸烟,湿湿的发丝紧紧的贴在她粉红的小脸上,她的胸脯不停的起伏,显然是极其紧张。 这也难怪,自小一直养尊处优的她,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战斗,更何况自己的兄长和父亲现在还出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低估了这位阿瓦尔了,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小心谨慎。”刘大清低低的说着。 “头儿,打不打?再不打车队要过去了,一旦过了急弯,我们就没机会了。”山鼠焦急的在刘大清身后问道。 “这……!” 看着看向自己的刘大清,贾芸烟咬了咬牙,使劲的点点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电。 寂静的山谷突然响起了狼一般的号角声,轰隆的石头滚动的声音顿时杂乱的响彻山谷。 “妈的,居然还是中埋伏了,通知前面的赶回来救援,集中冲过去。这帮不讲信用的山匪,待老子回去之后,率兵灭了你们!” 阿瓦尔听见突然响起的号角,顿感不妙,转身对身边的吩咐道。 “来人,将贾老头和他的儿子给我拿下!” 还没等他说完,贾云龙突然动手,虽然他的软鞭被搜走,但他自幼在天机阁习武,各种武器对他来说都颇为熟悉,他顺手抢得一柄长枪,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将他周围的几个人挑翻在地。 “来人,全力给我拿下这些人!”阿瓦尔疯狂的吼叫着,抽出佩剑直直的朝贾天仁乘坐的那辆车冲了过去。 贾云龙正待冲过去守护,却被后面冲上来的十几个大西国士兵团团围住,脱身不得。 大片的冲杀声响彻山谷,从前面、中部和后面,大批的人冲了出来,和大西国的士兵交战在一起,各种武器的碰撞声、被武器刺中身体的噗噗声,石头滚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地上到处是断肢残臂,从尸体上咕咕冒出的鲜血将染红了泥浆,也染红了大片的落叶。 “将军,不好我们中埋伏了。” 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跑来向阿瓦尔汇报。 “废物,我难道不知道中埋伏了?!收缩回来给我把这些车控制住!” 久经战场的阿瓦尔自然知道,拉成一条线的队伍很容易被分割吃掉,现在他能做的就是集中队伍,他希望凭借这些士兵的战力,也许能和这些山匪对抗。 在十来辆镖车周围,几十个大西国士兵正全力向贾天仁带来的二十来个镖师疯狂的攻击着,贾天仁也不知道从何处捡起长枪,加入了战斗。 那些镖师虽然拼死抵挡,但无奈人数偏少,且没有护甲护身,而他们又面对的是大西国的正规部队,很快就有十几个人躺下,殷红的鲜血和着稀泥,让地上变成血红。 “爹!” 贾云龙眼见处于危险之中的贾天仁,双眼通红,手里的长枪象疯了一般的刺杀,但无奈他杀掉几个,又有几个士兵补位上前,死死将他拖住。 “龙儿快走,别管我!” 贾天仁不知何故,他虽然奉其父亲之命将其子从小就送往天机阁习武,但他自己的武道却是极其稀松平常,所以此时面对十来个大西国士兵的进攻,早已经险象环生,力不从心。 “杀!” 杀红了眼的阿瓦尔高举佩剑大声的命令着,远处有更多的山匪手持武器快速奔杀过来,自己带来的近三百人,现在只剩下百人不到。 “将军,前方路段被巨石堵住,阿果校尉的人马回不来!”一个身上多处负伤的士兵哭丧着脸汇报着。 “妈的,老子今天即使死了,也要拉上这个老家伙垫背!” 阿瓦尔红着眼,拼命的催动着部下朝紧紧只剩下几人的贾天仁进攻着。 “噗”的一声,一只长枪透穿贾天仁的前胸,一股热血从贾天仁的胸膛喷射而出! “爹!” 贾云龙如同疯了一般,完全不管不顾的杀开一条血路,朝摇摇欲坠的贾天仁冲了过去。 “龙儿,快……走!”贾天仁嘴角流着血,指向远处的右手颓然垂下。 “爹……” 贾云龙俯身抱起贾天仁尚有余温的身体嚎啕大哭,却不知道阿瓦尔已经欺身上前,手里的佩剑对着贾云龙的后背刺去!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渔翁之利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瘦弱的身影象疯了一般飞身扑上去,将半蹲着抱着父亲的贾云龙推开。 “噗嗤!” 阿瓦尔的佩剑没入那个后背半尺,那人痛得嗷的仰头大叫着。 “小树皮!” 贾云龙没有想到,帮自己挡下这致命一剑的,居然是今天才第一次谋面的小树皮。 看着因为剑被抽走、背上鲜血狂飚的小树皮整个被染红的后背,贾云龙终于清醒了过来,抡起长枪,发疯似的攻向了正举剑攻来的阿瓦尔。 贾云龙虽然是天机阁的三代弟子,但他自幼就进入天机阁,在三代弟子中虽然算不上顶尖高手,但毕竟天机阁的底蕴加上他自身的努力,一身武道也是极其的厉害。尤其是他的追云软鞭,深得其师真传。 王大陆埋伏在中段的人马终于杀到,数百人将阿瓦尔仅剩的百余人团团围在马车周围。 阿瓦尔面对悲伤中的贾云龙早就招架不住,虽然他身为大西国五大主力部队之一的飞鹰部队下面的一位偏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偏将是怎么来的。 大西国的山鹰部队,驻扎在古尔里城,人数大约四万人,平时的主要防守对象就是南丹国。阿瓦尔本身是古尔里城古尔世家的一翩翩公子,和麻里一样都是享受祖上庇护而活得逍遥快活之人。 由于连续二十年两国之间皆无战事,从军不再是一项危险的职业,其父亲想让阿瓦尔从军镀金,所以动用关系将其安置在了飞鹰部队。 飞鹰部队和麻里父亲掌管的两万多地方部队不同,是战斗力比较强悍的部队之一,大西国内的平叛、扫荡等都是由这只部队执行。 正当阿瓦尔胡思乱想之际,贾云龙的长枪从空中狠狠的砸下,冰冷而坚硬的长枪砸在来不及躲闪的阿瓦尔左肩。 “嗷” 阿瓦尔痛得大叫起来,正准备吩咐士兵上前保护,举目四望,那些大西国的士兵早就被逼无奈直接跳下悬崖。 看来今天自己的失败已经注定,阿瓦尔咬咬牙,转身纵身朝山崖下跳去。 身在尚在半空中的阿瓦尔,又被急速跟至的贾云龙一枪刺中右肩! 看着坠崖的阿瓦尔,贾云龙正待飞身跳下,却被跌跌撞撞赶来的贾芸烟拉住。 “哥,别追了,快去看看爹爹吧!” 贾芸烟带着哭腔说道。 一切始归于平静,山道上、树林中到处都是尸体,偶尔还有低低的呻吟声传来,王大陆和刘大清带来的山匪,正在清扫战场,对于那些尚未咽气的大西国士兵,往往都是补上一刀。 但是对于那些被生擒的大西国士兵,则会被直接押回去。 这些士兵如果愿意留下来当山匪,则能保住性命,否则也是死路一条。 至于为何要保留这些战斗力比较强悍的士兵作山匪,也是出于无奈。 作为山匪经常打家劫舍,人员的损失在所难免,所以他们也需要补充人头,更何况是战斗力比较强悍的士兵,更是他们所喜欢。 山风在呜咽,大地垂暮,冰凉的微风吹佛着将父亲已经冷却的身体抱在怀中的贾云龙的额头。 贾芸烟默默的站在贾云龙身边,满脸的悲戚,两行长长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王大陆和刘大清命人清理完战场,将那些武器、护甲之类全部收集起来,和那十多辆镖车一起,正准备押往云雾寨。 “哈哈,煞是热闹啊!” 王大陆和刘大清正准备安慰贾家兄妹,突然从山林里面传来一个年青人的笑声! 听到这个笑声,王大陆和刘大清的身体同时一震,急速的转身回头,看着百十来丈外从山林中缓缓走出的一位年青人。 年青人一身书生打扮,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倒是在他的身后,更多的人手持各种武器慢慢的涌了出来,密密麻麻的人群和王大陆和刘大清的人对持着。 对方的人看起来比王大陆和刘大清两方的人加起来还要多,更致命的是,对方处于高处,就好像当初伏击阿瓦尔时一样,处于高处的人本身就处于优势,而且对方人数又比自己要多。 “秦钦,秦寨主!” 反应过来的王大陆终于看清楚,这位翩翩少年,就是金虎寨的新寨主秦钦。 “寨主,我们……” 刘大清一看清来者是秦钦后,终于舒了一口气,正准备上前解释。 “刘营长,我命令你出战了么?”秦钦微微的摇动着手里的扇子斜看着刘大清问道。 “这……”刘大清一时语塞。 “秦寨主,我云雾寨主导的这次行动,刘营长是我叫来帮忙的。”王大陆微微皱眉说道。 “既然战事已结,刘营长还不赶快将所获之物运回金虎寨?!”秦钦瞪着刘大清大声的喝斥道。 “这恐怕不妥,此役乃王寨主主导,我只不过是辅助而已!”刘大清虽然对这位少寨主极其不满,但碍于其为秦天霸儿子又是金虎寨的寨主,所以虽然心里不爽,但说话仍然比较客气。 “是么?但我金虎寨这次也算功劳不小,你也损失了几十号人,就拿这些作为补偿吧,来人,把东西带走!” 十几个金虎寨的山匪闻声从后面队伍中走出,走向那十来辆镖车。 “且慢!” 王大陆跨出一步,伸手做了一个阻拦的动作。 “怎么?王寨主不服气?!”秦钦看着王大陆诡异的笑着。 “你想为这个刘大清出头?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拉出来!” 秦钦身后的队伍朝两边分开,从队伍的后方,数百人被反捆双手,被众多山匪推出,每一个人身上都是带着伤痕,每一个人的脖子上都被用刀比着。 ‘’啊!” 王大陆和刘大清同时惊呼起来。 “奇怪么?哈哈!” “你们这些匹夫,只知斗勇斗狠,本少爷只需略施小计,就可拿下云雾寨。” “我知道王寨主英勇无比,我父亲当初惧怕于你,我却不怕。别奇怪,我只是拿回本就是我秦家的东西!”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变故 “老寨主,你这样做似乎不妥!”刘大清转头朝远处站着一言不发的秦天霸说道。 “都是我的主意,你暗中勾结云雾寨,派人盯梢于我,该当何罪?!”秦钦对刘大清吼道。 “念你为我父亲挚友,今日之事回去再处理,现在你觉得这些东西是不是该归我金虎寨呢?”秦钦得意洋洋的说道。 “卑鄙!” 王大陆愤愤的骂道,自己出生入死几十年,居然今天着了这个少年的道,但他的确也无可奈何,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秦钦接自己和刘大清劫杀阿瓦尔的功夫,带领人兵不刃血的占领了云雾寨,将自己留在寨中的人全部扣押。 “好这些你可以拿去,只求秦寨主放了这些人!”王大陆现在不得不服软,那些被秦钦扣押的人,多半都是自己带来的两千士兵的后代,还有近两千人的家属在其手中,本来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也不是这些财宝。 “放人可以,不过得把那位姑娘留下!”秦钦用手指了指悲戚的跪在父亲身边的贾芸烟,笑眯眯的说道。 “你!无耻!” 王大陆虽然嘴里骂着,但是自己的软肋被人家捏在手里,实在也无可奈何。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秦钦的脸陡然变得异常的漠然,全然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哼!有种你过来试试?”脸上还挂着泪珠的贾云龙缓缓的站起来,手里捏着的是他刚刚找回来的追云鞭! “我为什么要过来?你以为我傻啊,啊,那位是你妹妹吧,长得可真有味道,前凸后翘的,本少爷就是喜欢!” 秦钦嬉笑着说道,全然不顾此刻沉浸在悲痛之中的贾家兄妹的感受。 “老寨主,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妥,贾家兄妹刚刚丧父,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一点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刘大清铁青着脸对远处的秦天霸大声的问道。 “落井下石?哼哼,你是我金虎寨的人,却和这个王老头暗中勾结,这算什么?这就是吃里扒外!” “你当初就是特么的一个乞丐而已,要不是我父亲念在那一丝旧交情人,你特么和你的那些臭乞丐,现在还在到处乞讨!少在那里装正人君子,这里不干你事,给我滚一边去,等这次事情完了,看我如何收拾你们这帮臭乞丐!” 秦钦似乎被激怒,破口大骂道,现在人在他的手里,他完全掌握着主动权,对方似乎就是手掌中的肉,煮熟的鸭子,迟早都是自己囊肿之物,反正迟早都是由自己玩弄,根本不用担心对方敢造次。 “少寨主,能否放过这位姑娘,我云雾寨……从近往后以少主为尊!” 王大陆说出此话,也是迫于无奈,一方面自己的人还在人家手里,不得不委身求全。 “以我为尊,还需要你说,现在你的云雾寨,哦,不,云雾寨已经是我的了,别啰嗦,如果再不同意,我就宰了他们!” 秦钦红着眼威胁着道,右手慢慢的举高,而在他的手挥下时,就是大批的人头落地之时。 “好,我去!” 贾芸烟面无表情的从父亲的尸体旁边站起,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缓步朝秦钦走去。 “来人,给我搜身!” 秦钦桀桀的笑着继续说道:”别以为小爷会上你的当,想劫持我,门都没有!” 贾芸烟微微的皱了皱眉,她的确有这个想法,在她的身上,的确带有匕首,那时袁婆婆交给她的。 如今她的想法居然被秦钦识破,看来这秦钦的智商果然不低。 从秦钦的身后,陆续的跑过来几个山匪扑向贾芸烟,而这跑出来的几个山匪,却有一个在经过秦钦身边时陡然停止,一把铮亮的匕首陡然出现,架在了秦钦的颈项处。 这陡然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等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把匕首架在秦钦脖子上的人,却是一向笑眯眯、软得象块石头的老孙头。 “老孙头……,你敢!” 远处的秦天霸大叫着,急速的从远处冲了过来,对于他的这位宝贝儿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出意外,这个可是他娶了几房老婆才得来的一个儿子。 “呵呵,秦寨主,我有什么不敢的?” 老孙头伸了一个懒腰笑嘻嘻的说道。 “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想当初你跟随刘大清前来投奔,我可没亏待于你,还把你掉入我的帐下,如今你居然恩将仇报!”秦钦不敢回头,只是满脸通红的怒骂着。 “哎呀,秦寨主,我就是一个乞丐而已,我们都是臭乞丐。”老孙头没有任何的生气,还是笑嘻嘻的说道。 “事已至此,你以为我老孙头不明事理?你以为我们乞丐都和你一样不要脸,对,我是乞丐,还是一个臭乞丐。你以为我不知道,事情一完,我们这些臭乞丐都会被你清算!” 老孙头说得没错,刘大清的行为已经让秦钦欲除之而后快,而老孙头和其他百十来个乞丐,都是刘大清带来投奔的,刘大清一遭殃,他们这些跟随而来的奇怪岂会有好日子过。 “放了我,我马上让你取代刘大清的位置!” 秦钦这时候也不得不服软,开始以利诱惑之。 “你当我傻呀!在你这里随时都可以杀我,少废话,把那些人放了!”老孙头一边说着一边将匕首紧紧的贴在秦钦的脖子上。 “好,我答应你!”赶过来的秦天霸黑着脸答应着,同时朝身后用力的挥了挥手。 “山下的兄弟们,你们自己选择吧,愿意回去的我不阻拦,愿意跟我和王寨主走的,我们欢迎!” 刘大清朝身后的喊道。 众多山匪在经过一番交头接耳之后,开始有人陆续朝山上的秦天霸走去,而那些被反捆双手的云雾寨的人,则陆续的从山上下来,其中有不少老人妇女和儿童,加起来足有两千多人。而离开刘大清回去的那些山匪,多半都是以前金虎寨的人,留下来的绝大部分都是他自己从千金城和自由镇带来的乞丐。 当然从山上下来的山匪也有数十人,其中大多以前都是乞丐,现在他们也非常清楚,云雾寨和金虎寨是不能再容忍他们这些曾经做过乞丐的人。 “谢过王寨主和刘叔,如果两位前辈不嫌弃,可以暂回自由镇,我贾家还有数处矿产,其中有一处可暂时居住。” 贾云龙背起父亲,漠然的转身朝自由镇方向走去。 “刘老弟,麻烦你带着这些人先走,我断后!”王大陆对刘大清说道。 “这位兄弟,麻烦你放了秦寨主。”王大陆对老孙头说道。 “走吧!”老孙头将秦钦押到王大陆身边,才松开了手中的匕首。 “父亲,这就让这帮家伙走了?” 看着逐渐远去的王大陆和刘大清,秦钦满眼恨色的说道。 “儿子,这次我们也不亏,不仅拿回了云雾寨,那些黄金他们也留给我们了,有时候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万事不可做得太绝,你眼下的主要事情,就是要拿下黑龙寨,否则你的志向何日能实现?至于这些老弱病残,已经不足为虑了!” “哼,我迟早要得到她!”秦钦嘴里哼了一声,扭头离开。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后事 夜幕下的贾府,一片哀凄,贾府四周的墙上都挂着不少白纱灯笼,大门前一个大大的奠字尤其引人注意。 自由镇的居民在得知贾天仁过世之后,都纷纷自发前来祭奠,人人都在叹息这位年级不大的贾员外为何会如此的早逝。 灵堂是贾家兄妹从云雾寨回来之后开始搭建的,在周围乡亲的帮助下很快完工,各种祭奠用品也迅速购齐,这多少得益于贾天仁在世时对自由镇诸多邻居的关照,使得贾家在自由镇的声誉非常不错。 贾芸烟和贾云龙呆呆的坐在灵堂前,但凡有人前来祭奠父亲,兄妹俩都会下跪叩拜谢礼,下午来祭奠的人尤其的多,到了晚上很少有人会前来祭拜。 “烟妹,你休息一下吧。” 贾云龙知道妹妹虽然没有大声的哭泣,但她的心里比谁都难受,那是因为贾云龙自幼离开贾天仁,在天机阁学习武道,很少回家。而常年陪伴在父亲身边的只有贾芸烟,自然贾天仁对子女的爱就全部倾注到女儿的身上,所以自小贾芸烟对父亲的感情自然极为深厚。 贾芸烟倔强的摇了摇头,贾云龙也没有坚持。 灵堂内哀乐连连,贾家兄妹肩挽白纱,头戴白帕,看着那跳跃的灯芯出神。 “贤侄节哀!” 刘大清和王大陆从门外走了进来,拍了拍贾云龙的肩膀说道。 “这几天我和你刘叔就在这里,安全你完全不用担心。”王大陆朝灵堂鞠躬后说道。 “王寨主,实在不好意思,招待不周,你带来的那些人暂时就在这里住下帐篷吧,我已经着人买下自由镇所有的帐篷了。” 贾云龙眼圈红肿说。 “不碍事,我等皆为山匪习惯了,只要安排好老人小孩即可。不知道贤侄他日有何打算?” 刘大清俯身问道。 “回刘叔,我正好有点想法想和两位商量。” 贾云龙稍稍欠了欠身体继续说道。 “如今家父一去,而我长期在外,我贾家在自由镇和千金城,甚至九凤城和大都城都有生意。” 贾云龙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光我不擅长这些生意,如今家父离开,很多人会借机为难我贾家,所以我想恳请两位出面。” “这没问题,贤侄放心,谁敢欺负贾家,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刘大清用力的拍着胸脯豪迈的说道。 “刘叔,我的意思是所有贾家的产业都交由二位帮忙打理,所赚取的银两归二位所有,我贾家分文不取。” “两位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再说你们还有那么多人需要安置和养活。” “另外我考虑过了,我贾家名下有三处金矿,还有一处发现了黄金但没有来得及开采,大西国一打进来就停止了。我估摸着那三个金矿需要不少的劳工,加上新发现的那个大金矿,估摸得要几千人,加上运输、护卫等,需要不少的人来运作,正好刘叔和王寨主刚好有那么多人。” “这个……”王大陆本想拒绝,这些都是贾家的产业,让他们白拿利润实在有点挂不住,但是正如贾云龙所说,他现在带着几千人,每个人都要吃饭穿衣,都需要住宿。 “王寨主,不如这样吧,云龙贤侄的建议我看可以,但我们也不能白拿白住人家的不是?”刘大清在一旁说道。 “我们既然有这么多的人,而贤侄的产业需要人,何乐而不为呢?不过我们只拿取养活这些人的钱,剩余的还是贾家的,寨主你看如何?” “好吧。”王大陆点头同意了。 “另外明天我就差人把贾家的钱财拿出来,在黑云矿修建一个村庄供你们的人居住,那里背靠大海,两边都是高山,从自由镇过去就只有一条小道可行,建在那里比较安全。” “贤侄考虑得太周到了,我们现在不仅要提防云雾寨的报复,还要提防千金城的刘云飞,我看干脆修建一个地方,平时这些人就劳作做工,一旦敌兵来犯就转化为战兵,一举两得。” 王大陆突然眼睛一亮说道。 “我现在手里大概有一千五六百人可以战斗,刘兄那里有多少?两百多,嗯,加起来快两千了,至于武器够用。” “我看此法可行,等明儿我再给千金城的丐帮捎信,让他们全部都来做工,总比一天到晚风里来雨里去的乞讨强,少说也有好几百人吧。” “另外贾家的饭庄、当铺、绸缎庄,还有镖局我们继续做下去,就是那刘云飞来了我等也用不着怕他。” 刘大清继续说道。 “不过我还是觉得除了金矿之外,其他贾家的生意还是要由一个你们贾家的人出来主持大局。” “好吧,所有的生意,都交给小香来打理吧,她人机灵,做事我信得过。”贾云龙犹豫了良久之后应道。 “等家父七日忌日一过,我需要外出一趟,贾府还要拜托两位帮忙照看。”贾云龙起身朝两位鞠了一躬。 “哥,到时候我也要出门一趟。” 贾芸烟脸上依然挂着泪痕,但她的明眸中却闪现出少有的坚定。 “贤侄,我理解你的痛苦,但报仇之事得慢慢的来。”王大陆劝慰着贾家兄妹。 “仇我一定会报,但家父临终前托付于我的事情,我必须得去办,这也是我把这里贾家的产业托付给二老的原因。” “好吧!”刘大清和王大陆知道贾云龙既然主意已定,也不再劝阻。 “倒是芸烟姑娘,你为何也要出门?这个世道外面可不安全。” “谢谢二位先生好意,我师傅也托付给我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去一趟乌兰国,另外……我要去找一个人。” 贾芸烟忧郁的眼神望向北方,那里是乌兰国的方向,她答应过袁婆婆要去乌兰国的天香门处理一些事情,即使她知道自己此行必定凶险无比。 至于她口中要寻找的那个人,就是和她自己只相处过不过数日,却在她的芳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黄尚。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和身份,他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未知,他对她来说,就象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山野老人 (上周末因出差无法上网,所以没有更新。) (重新回到主线上来......) 话说黄尚趁琉璃全神于山洞下方的麻里以及南宫兄妹身上之际,悄无声息的离开,顺着岩壁从琉璃坠落之处出来,沉着夜色迅速的离开。 整个夜晚黄尚未敢停留,胡乱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待到天明时根据太阳方位才发现自己一路向西。 向西就是大西国,而朝东这是南丹国,朝南更不可能,那是在走回头路,本来黄尚就是在逃离南方,所以现在他的唯一选择就是朝北走。 不过由于他昨夜一直向西,所以他现在就在大西国境内,只不过是在山脉的边缘而已,这种风餐露宿的日子,也许对于一般人来说极其难熬,但是对于长期生活在山野的黄尚来说,却无甚大碍,他反而很享受这种山野日子。 人生一世,吃穿二字,吃对于黄尚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茂密的山林间且不说个中动物唾手可得,光是野生的菌类就到处可见。唯一让黄尚无法忍受的就是身上的衣服,在山林间穿行北淋湿是家常便饭,山野间的树叶上无时无刻不悬挂着水珠。黄尚的衣服是干了再湿,湿了再干,如此反复。 两天下来,黄尚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整个身体都显得臭味难闻,对于现在的黄尚来说,当务之急就是要寻找一个地方洗漱收拾。 这两日以来,黄尚一路奔走在潮湿而浓密的森林边缘,一路上住山洞或者猎人废弃的小屋中,虽然辛苦,但倒也安全,一路也无追兵继续追来,这让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两日的收货,就是在休息的时候苦读天门书,倒现在他几乎可以将整本书背下来,白天行走时不停的练习着天影步,到现在整个天影步伐已经极其纯熟,能够做到收放自如。 这日黄尚象往常一样在森林中朝北方继续前进,当他跨过一条潺潺溪流时,在一个斜坡的边缘,终于看见了一间茅草屋。 黄尚定了定神,急速的朝小木屋走去。 让黄尚感到开心的是,这一间小木屋和之前遇到的废弃茅草屋不同,虽然小木屋不大,但屋的前院却用木材围拢起来,柴扉紧闭,淡淡的烟从茅草屋内缓缓溢出,若有若无的飘向空中,和森林中的浓雾混为一体。 有烟就说明有人,有人就可以洗漱一番。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黄尚站在柴扉外,双手做成一个喇叭状朝屋里喊去。 “谁呀!” 小木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干瘦的老人脸从门缝里面伸了出来,朝站在柴扉门外的黄尚上下大量着。 “老伯你好,我是过路的……。”黄尚尽量脸上保持着微笑对老人说道。 “你说什么?”老人侧着脸提高嗓门问道。 “老伯,我是过路的。”黄尚大声的说道。 “哦,过路的啊,你是要讨碗水喝还是要讨点吃的呀!” 老人打开小门,佝偻着身子慢慢的走出来问道。 “进来吧!” 老人出来打开柴扉门,将一身肮脏衣服的黄尚让进了屋里。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张床,一张只有三条腿的桌子,几只破凳子,在房间的另外一边是一个灶台,灶台上布满了蜘蛛网,锅里正冒着腾腾热气,屋内到处飞荡着灰尘。 “你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吧。” 老人似乎有点耳背,自言自语的从床下又拿出一只破碗,用衣袖擦了一擦,从锅里舀起东西之后递给黄尚。 “年青人,实在对不起,我这里没有什么招待你的,你就将就一下吧。” 黄尚朝碗里看了一看,是一碗稀得能照出人影的饭,而老人自己碗里的,却是一些自家种的白薯。 “老人家,你一个人吗?” 即使是这样的饭,也让黄尚感动不已,这些时日以来,他还从未吃过热饭,更让他感动的是,老人家把饭都给了他。 “是,我一个人住这里。”老人说话的声音很大,似乎怕黄尚听不清楚。 “您有家人吗?” 当黄尚问老人家这个问题之后,老人家的目光突然显得异常的呆滞,脸色也变得黯淡下来。 “唉,小伙子,我和孤家寡人无甚区别,就当我是一个人人吧。” 老人慢慢的吃着,干瘦的脸上一脸的无奈,干涸的眼睛里似乎满是泪水。 “唉,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有个儿子,两个女儿呢。” “您有子女,为什么还一个人在这里居住呢?”黄尚虽然知道老人家有他自己的苦衷,但也忍不住问道。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是落锤镇呢。” 落锤镇? 这个名字黄尚当然不知道。 “你不知道呀,这里是黄州落锤镇,知道这里吗?不知道?你是外地人吧,要说这落锤镇可是相当的有名呀。” 黄尚虽然奇怪,他问老人家的身世,但老头说了两句居然扯到了这个地名上来,他也不好意思打断,只得任由老头在那里自言自语。 “落锤镇是在天选黄帝的时候就有了初步规模,后来大西国呀和南丹国以及北面的乌兰国经常发生战争,所以这里才发展起来的呢。” 老头似乎对这些记得异常的好,没有发现黄尚碗里早就空空如也,其实锅里也空空如也了。 “落锤落锤,铁锤一响,黄金万辆,这就是这里流行的话,在这里只要有力气,就能谋生,因为镇上好多的铁匠铺子。” 黄尚大概明白了,这个镇子上很多铁匠铺,当然铁匠铺需要有力气的人去干活。 “黄州呀,位于北面的哲别城和南边的古尔里城之间,当发生战事的时候,需要很多的兵器弓箭,大都在这里打造的。” 老头说到这里,混浊的眼神突然变得清亮了许多。 “老人家,你以前也是打铁的吧!” “我年青时啊,不仅仅是打铁的,而且是镇上最好的铁匠了,很多兵器都是我设计打造出来的呢,唉,人老啦,不中用啦。”老头虽然说话比较谦虚,但字里行间全是满满的骄傲。 “那你现在怎么住这里呢?” 黄尚绕来绕去,又绕到这个问题上来了,这时候黄尚才发现老人神情大变,双手不停的颤抖,脸色涨得通红。 正文 第七十章 匠人高深远 “唉,年青人,我已是行将入土之人,垂暮之年能遇到你,也算是你我有缘。也罢,我都告诉你吧。” 老人将空碗放在破桌上,抹了抹嘴巴,又弯腰去按了按右小腿。 借助屋内极其昏暗的光线,黄尚注意到老人的右小腿裤脚挽得极高,在膝盖下方用细细的绳子将这个小腿缠得死死的,老人的右小腿似乎肿胀得尤其的厉害。 “我家本是华天国建宁关,说起来这建宁关在华天国是极其有名,但在这里知道的人可就凤毛麟角了。在我年幼时父亲因为一场变故,带领我和家人,千里迢迢来到黄州府。” “要说当初落脚在黄州府,也是有原因的,后来听我父亲提起过,那时候的大西国几乎就是蛮夷之所,各方面都极其落后,和周围其他国家的文化也完全不同,唯独这黄州府,靠近乌兰国和南丹国,这里的生活、饮食、风土人情和其他国家无异。” “所以当我父亲来到黄州府后,就决定在落锤镇定居下来,原因无他,唯我父亲是一个匠人而已。” 老人似乎完全陷入了回忆当中,混浊的眼睛也开始有了丝丝的亮色。 一个人独居久了,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陌生人,能够安心的听他说他的故事,对老人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为此黄尚也没有打断他,他非常理解人的孤独,自己这几天在山林中逃避、行走,自己也是寂寞得很。 黄尚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仔细的聆听,同时保持着猎豹一般的警觉,警惕着屋外的风吹草动,现在的他,也一直在被追捕,虽然南丹国不可能跨国追捕他,但即使在大西国,他也是被追捕之人。 “吾父原本为华天国宫廷匠人,铸造技艺精湛,至于为何离开华天国,来到这里,我暂时不想多说,虽然这些原因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 “你大概也知道,这片大路上,有几个国家为什么能够独霸一方或者数百年一直屹立在这片大陆不倒?除了雄厚的国力和国家君主的英明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兵器。” 兵器! 当黄尚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虽然从小生活在黄家村,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但是住在黄家村的人,哪一个不是久经沙场,长期征战杀伐之人? 从小黄尚接触的,就是沙场征战的熏陶,几乎每一个老人,都会给黄尚讲解过去自己征战的故事,以及战场上面的各种趣事以及各种兵法,兵种和兵器,这也是上次龙老头上次给他天门书时,黄尚并没有拒绝的原因。 而且由于那些老人的从小熏陶,黄尚对天门书的理解速度异常快速,对各种战场的情势、时机的把握已经烂熟于心,现在他差的就是上战场历练,虽然他自己也希望,自己此生最好不要有机会上战场。 自古以来,战场就是一个让热血男儿血液沸腾的地方,但是真是的战场,却并非是风花雪夜,而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是这个大陆上最残酷,也是最没有人性的地方。 “天下的兵器种类不计其数,光就战场上的常用武器而言,主要有刀、枪、剑、斧、鞭、锏、锤、枪、戟、弓等十余种,其中枪、戟、棍等属于长兵器,而刀、剑、斧、锏、锤、棒属于短兵器。” 老人说起这些武器来,精神好了不少,说得滔滔不绝,显然老人对这些武器极其熟悉。 “老人家贵姓?”黄尚趁老人歇息的功夫恭敬的问道。 “唔,老夫姓高,名深远,小娃你呢?”高老头显然对眼前这位彬彬有礼的年青人甚有好感。 “高老先生,晚辈姓胡,单名一个生字。” 黄尚忽然想起,当初在安定场时,被那个叫花子追问姓名,自己一时慌乱,胡乱的编造了一个胡生这个名字,虽然后来在武公庙自己又编了一个叶胡来,但那个名字被大西国知道,不能再用了。 “嗯,当然还有盾牌或者藤牌,另外还有弓弩。” “各种武器又按照功能和形状不同,又有许多的区分,就拿弓来说吧,王弓和弧弓主要用于守城和车战,夹弓、瘦弓用于田野狩猎和弋射飞鸟,唐弓、大弓用于习射。弓的大小也依使用者的身长和体力,区分为上弓、中弓、下弓。” “小娃,我看你这张弓应该是夹弓吧,还不是强弓,所以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你是打猎的,而不是士兵。” 高深远打量着黄尚放在门边的追风弓说道。 “老人家好眼里,晚辈正是一猎人,这几日在山里打猎迷路才来到您老这里。” 高深远微微的笑了笑,没有反驳他,只是低头抓起旁边的一摞草药,用双手揉搓成汁之后全部按在了自己的右小腿上。 其实黄尚也知道自己这个谎撒得不好,其一是因为猎人很少会迷路,其二是因为既然是猎人,为何没有一点猎物在手? “老人家,你这腿如何?”黄尚指了指高深远的右小腿问道。 “不碍事,山野之间,毒蚊蝇遍地,偶尔不慎被咬。”老人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既是被咬,老人家何不去就医,或寻得一些草药也可。”黄尚说道,看老人家的伤势,恐怕已经数日不止。 “唉,自此处下山去得落锤镇,须得十五六里山路,我如何去得?只得草草得些草药自行敷料。” 黄尚思量着,改日下得落锤镇去,定给老先生包些药物回来,且得越快越好,否则拖延下去,老先生的腿有大问题。 “小伙子,看你也是身强力壮,弓虽然是一把好弓,但你可知道这天下著名的强弓为何?”老人家显然不愿意过多的谈及自己的伤势,反而主动将话题引到了武器上,这也许和他是匠人的身份有关。 见到黄尚摇头,高深远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 “要说天下之最,也许我也未知,但我父亲在华天国时,却得一弓,名曰神臂弓,此弓长六尺三寸,用异木为身,韧丝为张,非强力不得开,彼时能张其者不得五。”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灵溪剑 “此弓现于何处不得知,另外和弓类似的还有弩,弩分瘦弩、夹弩,此二弩轻便,射速快,适用于攻守城墙堡垒,而强弩、大弩射得极远,但却速度慢,主要用于野战和车战。” “弩又分为手发弩和脚踏弩,有的弩能次发数枝,这种武器目前我知道的就只有华天国和鲁国等大国能够制造,嘿嘿,当然我如果愿意也能制造,其中最最著名的弩叫万钧神弩,此弩被射出之后,会分发出诸多小箭,让人防不胜防。” “唉,吾老矣,废话连篇,废话颇多啊!” “老人家,要不要我帮你看看你的腿吧。” 黄尚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扯下老人腿上包裹着的草药,待黄尚仔细看过才大吃一惊,老人小腿上本就不多的肉上,一个黑黑的细洞正朝外流淌着乌黑发臭的脓水。 “老人家,您这不是蚊虫叮咬的吧,而是为毒蛇所伤!” 黄尚站起身来问道。 “你这是饮鸩止渴,再不处理你的这条腿就废了。” 黄尚不由分说,快速的往锅里加水添柴,很快就将水煮沸之后,将黑龙剑剑尖清洗之后,将老人的伤口划开,然后用手使劲的按着红肿的肌肉,顿时更多的黑色液体从老人小腿上流淌出来。 老人虽然疼痛难忍,但他却没有吭一声,扭曲的脸上布满了笑意。 “这武器铸造,最讲究的就是材质和火候,唉,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老人在黄尚为他处理伤口时,突然叹息了一声,闭口不语。 “咦,你这剑……从何而来?”老人在黄尚用黑龙剑为他划开脓血时才发现黄尚手里拿着的黑龙剑,失声惊问道。 “老先生,难道您也识得此剑?!” “能否接老夫一览?”老人的声音似乎突然提升了不少,还没得到黄尚的允诺,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双手。 “老先生尽管拿去。”黄尚将黑龙剑交给高深远,仍然低头为老人家清洗伤口。 “哈哈,我铸造一身,铸就各种武器无数,今日得一览此剑,此生足矣。” 高深远的一席话,让正低头帮他处理伤口的黄尚吓了一跳。 “小娃,你可知此剑来历?” 高深远一边仔细的端详着黑龙剑一边说道。 未待黄尚开口,高深远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幼时即从家父口中得知,这大陆上原有一铸剑宗师,实不相瞒,其为家父的师祖神龙散仙,其人爱剑如命,一生皆和剑打交道。” “据父亲说,神龙散仙平生最大之爱好,即为收集天下各种奇剑,当然他也为各国的皇亲国戚打造过不少好剑。” “据说在散仙晚年时,偶得一异矿,配以异铁,经百日锤炼,方得一剑,取名灵溪剑。传说散仙居所即在一小溪旁,此溪即叫灵溪。又有一说,散仙早年游历四方寻剑时,认识一姑娘名曰灵溪。” “此剑一出,天下诸剑顿时黯然,任何兵器和此剑交锋,三招之内定被其削断,锋利异常。” 黄尚心里暗暗吃惊,听高老的意思,自己手里这把黑漆漆,还散发着绿色光芒的黑龙剑,难道和高老手中大名鼎鼎的灵溪剑有关? “此剑一出,天下哗然,于是乎各种势力争相拜见,想要求得此剑。于是乎灵溪河不停的来人,让散仙不慎其烦,更有甚者,长期骚扰,寻机夺剑。” “后来散仙经过考虑,又将此剑重新投入熔炉,加了其他的材料,将此剑一分为二。被分成两把剑后,相比原来的灵溪剑,其威力自然大打折扣,与寻常的宝剑无疑,那些人自然失去兴趣,纷纷离去,自此散仙才获得安宁。” “这把剑难道就是那灵溪剑一分为二的一把?” “如果老夫没有看错,正是此剑。” 黄尚诧异了,没想到自己手里这把青衣上人给他的剑,还有如此的来历。 “不知道小娃仔细看过否,在此剑的剑尾,有一小字曰灵。” 高深远将剑尾仔细的凑到自己眼前看着。 “另外一把剑剑尾刻有一小字曰溪,果然是好剑啊,好剑!”高深远不停的抚摸着黑龙剑赞叹道。 “高老,我给你敷点药吧。” 黄尚知道自己这把黑龙剑居然和高深远口里说的灵溪剑有渊源,心里自然高兴,但他心里想的却是怎么解决高深远被咬的小腿上的伤,他也不能确定。他说的药其实就只有一种,就是在神龙洞里击杀的那条赤足蛇的蛇胆,当然他包裹里还有那条无眼蟒蛇的蛇胆。 当黄尚弯腰打开包裹,包裹里面保住夜明珠的黑布不知何时居然散开,在包裹打开的一瞬间,巨大的白色亮光将原本黑暗的小屋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你……这……” 高深远被突然散发出的亮光惊呆了,待他反应过来看清发光的居然是一颗珍珠之后,惊讶得说话都不大利索。 “小伙子,你绝非普通人!” 高深远颤颤巍巍的将黑龙剑还给黄尚说道。 “虽然你自称猎户,但你既然在此山迷路,老夫早已知道你不是本地人,况且会迷路的猎人少之又少,加之你的口音,所以老夫断定你绝非猎户。” “当然小伙子,你不愿意说出既有你自己的道理,老夫也不会强求,既然你我是有缘之人,老夫今晚就给你讲讲这些兵器锻造的知识吧,不求你学之,老夫只求不想将这些带入棺材而已。” “老先生,在下的确是猎户,但不是本地人,因为势不得已所以才来到此处,至于为何晚辈实在不能说,求老先生谅解。” 黄尚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无家可归之人,还被南丹国、大西国追捕,自己已经苦不堪言,绝不能让这个孤居于山野的老人再受自己牵连。 “老先生,可知如何才能做工?” 黄尚处理完之后,才发现包裹里面早就没了银两,原本想待明日下山去给老人家求得些草药,万不得已只有靠自己做工挣点银两。 “你的腿脓血已消,但若要恢复则需要不少药材……。” “好小娃,不错不错。” 未待黄尚说完,高深远微笑着打断黄尚的话说道。 “山下十几里即是落锤镇,你可去山下镇上,寻得百胜匠人坊的吴狗娃,告知他你去做工即可。” 山上的夜晚来得尤其的早,阳光很难穿透浓密的树林照射到山林的地上,因此地上总是湿漉漉的,黄尚趁天黑之前外出打猎,获得山鸡两只,回去之后简单的烧烤着,分给高深远二人食之。 一边吃着鸡肉的高深远,一边不停的打量着黄尚的家当,一个包裹,一把黑龙剑,一张硬木追风弓和十几个木箭。当然天门书和天影步两本书在黄尚的怀中,还有龙老头给他的玉玺,以及两张令牌,都在他的腰间。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铁匠 第二天一早,黄尚早早的起得床来,洗漱一番之后,背上自己的全部家当出得门来,朝昨晚高深远告知的路徒步下山,在下山的途中寻找一隐蔽之所,将包裹以及武器弓箭全部藏好之后下得山来。 落锤镇位于大西国的东部黄州府的东边,朝北是通往哲别城的官道,朝南是去向古尔里城,是大西国南来北往的重要通道。 落锤镇就坐落在哲别山和飞鹰山交界处地势稍缓的西脊山凹,镇边咆哮河河水波涛汹涌,这些河水皆来自北边的哲别雪山融化之后流下,落锤镇北边的咆哮河水清亮透彻,但落锤镇南边的河水却显得偏向红褐色,原因就是镇上大量的铁水流入河中。 当黄尚跨入镇子时,镇子上到处弥漫着一股呛人的味道,各种叮当声充斥着耳膜,各种铁匠坊中熊熊的火塘、忙碌的工人,门口堆满着各种兵器和日常用具,来来往往的各地商人站在铁匠坊门口看着那些成品,和老板讨价还价。 不时有成群结队的工人背背着竹篓,竹篓里面全是各种颜色矿石,工人们把这些矿石运到各个铁匠铺,再返回去继续运输。从矿石开采、运输和加工,到最后的成品销售,整个小镇上秩序井然。 百胜匠人坊极其好找,黄尚只问了一位路人就找到匠人坊所在地,因为高深远口中的匠人坊,是落锤镇上最大的一家铁匠铺。 “麻烦你,我找吴狗娃。” 黄尚客气的对站在巨大招牌下巡视着成品的一个男子说道。 “你说什么?吴狗娃?!” 那人似乎特别吃惊的反问道。 难道这里没有这个人,于是黄尚又再次说了一遍吴狗娃的名字。 “你等等。”男子奇怪的打量了一下黄尚之后匆匆进入铺子。 稍许一年约五十、身材魁梧的男子随刚才那人出来,上下的打量着黄尚。 “你找我?你来做工的吧,嗯,有把力气,阿强,你带他去,让他跟着你吧,工钱我来定。” “你就是吴狗娃?”黄尚似乎有点不大相信,按理说狗娃这种名字,怎么也不会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人的名字。 “别乱叫,叫吴管事。”阿强提醒着黄尚说道。 “没事,你带他,我去见见老板。”吴狗娃仔细的看了看黄尚对阿强吩咐着。 “你是新来的,我给你讲讲这里的规矩。” 阿强将黄尚领到后屋之后自己坐下,对站着的黄尚说道。 “我看你一身力气,就打铁吧,等会我教你如何打铁。另外以后见了吴管事别乱叫,吴狗娃是他的小名,现在这里没人敢这样叫他,现在他是高老板身边的红人,来吧,干活去吧,最近手里事情特别多,每天都要加班加点的,都还做不完。” 阿强没有理会发愣的黄尚,独自出去。 黄尚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这个铁匠铺,到处堆积着矿石,不少人将大块的矿石丢进一个高高的熔炉中,熔炉的底部一个凹槽里面,不停的流出橘红色、滚烫的铁水。 工人们再将铁水舀进事先准备好的模具中,待铁水在模具中半冷却之后,取出放置在铁板上用铁锤进行修正。 到这里武器就初具雏形,对于不同的武器则需要进行打磨和开锋,比如枪的枪头需要整理,刀则需要对刀刃进行磨擦。 最后一步则是对武器进行装饰,比如在刀柄上进行镂空之类的工作。 铁匠是一种全靠体力的工作,当然也会需要一定的技术,否则会将模具做好的半成品直接打坏。 一个上午下来,黄尚感觉自己的整条右臂似乎不再属于自己一般,但中午的稍事休息之后,整个身体又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这都得益于身体处于高峰期的年龄带来的好处。 整日一切都很正常,唯一让黄尚感到警惕的时,在他做工的时候,他远远瞥见上午那个吴狗娃,带着一个穿戴十分奢华的男子,在里屋开了半边的门,对着他这边指指点点,不知道他们在说着什么。 对于处于逃亡状态的黄尚而言,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必须要注意。 好在那个穿戴十分奢华的男子,并没有出来找他的麻烦,而是很快的离开。 打铁虽然极其的艰苦,但至少能让自己暂时停下逃亡的脚步,得以短暂的安宁,对于一路都在亡命的黄尚来说,这种日子也未尝不可。 阿强也是身强力壮,但是他的年级大约三十多岁,自从他召来黄尚之后,很多事情都指使黄尚去做。一来由于自身年龄的原因,二来有徒弟帮助自己干活,当然不会自己去做了,从古至今师傅都是这样做的,师傅需要做的就是在旁边指点,纠正和批评,之后就是拿着自己的水杯到处晃悠。 几天下来,黄尚已经把整个兵器的制作流程完全熟悉了一遍,当然除了最后一道修饰工序之外,至于那个炼铁的大熔炉,在阿强的指导下黄尚也对其相当了解。 熔炉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加入大量的木柴或者木炭,将熔炉内部烧到高温,再将粗铁矿倒入之后融化即可。 这里面最关键的技术,阿强似乎也不知道,那就是熔炉内部的温度以及倒入原材料的组成,黄尚注意到所有这些原材料,并不仅仅只有粗铁矿,还有其他各种颜色的矿石,只不过这些矿石是专门有人从一个门口站着两个精壮男子的屋里运出来的。任何人靠近那个屋子,都会被驱赶开去。 这天黄尚做完阿强交代的事情之后,天已经快要黑下来,黄尚急忙拿着这几天的工钱,赶到镇上的中药铺,抓了几味中药之后,再买了点肉急急忙忙的朝山里走去。 一路上黄尚总觉得身后远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自己停下来朝后方看去时,又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也许是自己最近的逃亡,让自己变得过于敏感了吧,黄尚苦笑着摇摇头,继续赶路。 高深远这几日似乎特别的开心,每次黄尚从山下回来,老头都会笑呵呵的,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的两瓶好酒,和着黄尚带回来的肉,一边喝酒一边和黄尚讲述着他的过去经历,包括兵器的制作一些关键的注意事项,让黄尚对武器的形成已经了然于胸。 迷迷糊糊躺在火炉边的黄尚猛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看着躺在破床上酣然入睡的高深远,黄尚没有惊醒他,只是蹑手蹑脚的来到木门后边朝外张望。 因为他听到了许多细碎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正文 第七十三章 逆子 森林里的夜晚朦胧无光,远处小路尽头,十几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陆续冒了出来,手里拿着火把,正急速的朝小屋走来,为首的正是前几日黄尚刚到百胜匠人坊时,吴狗娃和其说话的那位穿着奢华男子。 “给我围住,其他人进去给我搜!” 男子大声的吩咐着,那些手持火把之人陆续将不大的木屋团团围住,男子在吴狗娃的跟随下,一脚踢开柴扉门,站在木屋门外大声的叫嚷着: “老东西,我看你往哪儿躲!” 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条缝,男子急切的猛的推开木门,将高深远重重的撞倒在地。 “搜!” 男子双手背负在地,目光在狭小的屋内来回扫视着,他身后几个男子手举火把将不大的房间照得通亮,其余人开始翻箱倒柜,不一会将整个屋子翻了一个底朝天,连灶台都没放过。 “老东西,我问你,东西在哪儿?!” 男子铁青着脸问道。 高深远痛苦的捂着右小腿,坐在地上不停的喘息着,双眼紧闭,没有说话。 “老爷子,师傅,你就告诉老板吧。” 吴狗娃俯下身去,双手在高深远的右小腿上缠着的布条上来回的弹着说。 “滚,我没有你这等徒弟!” 高深远突然睁开双眼,对着吴狗娃大声的喝斥着,随之而来的就是高深远不停的咳嗽声。 “我这是为…你…好!” 吴狗娃在好字刚刚说完,右手猛的用力朝下一按,高深远痛得仰起头,干瘪的嘴唇紧紧的闭着。 “我高深远此生作孽,生了一个好儿子,收了一个好徒弟啊,哈哈哈哈!” 高老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混浊的眼中满是泪水。 “我是你的亲儿子,你都不给我,难道你要给外人?!” 男子对着高深远怒吼着说道。 “十年前,你突然消失,害得我差点被抓去坐牢,你难道想让我给你养老?” “原来你居然躲在这山上来了,要不是前几日吴胜告诉我,我还真以为你这个老东西死了呢。” 男子对着坐在地上的高深远大叫着说道。 “唉,是我一时疏忽了啊!”高深远叹息了一声,木然转头朝小屋四周看了一眼,自言自语的说道:”也罢,走了就走了,别再回来了吧。” “高福禄,我这生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你走吧!” “哼,走,那么简单?你今天不给我把东西交出来,我……我……”高福禄气得脸都绿了,不停的四处寻找着东西。 “师傅……” “别叫我师傅,我没你这个徒弟。” 吴胜刚要说话,就被高深远生气的打断。 “嘿嘿,你认不认我这个徒弟没关系,前几日那个小伙子来百胜匠人坊找我,我就知道是你叫他来的,狗娃这个名字,也就只有你叫,其他人谁敢这么叫我?哼!” “实话告诉你吧,你那些秘密也是我偷偷告诉官府的,如果你心里还有高老板,你就应该把东西交出来,否则的话,这次高老板的麻烦可真的大了。” “爹,求求你吧,把东西给我吧,否则这次我真的要被满门抄斩了啊!” 高福禄突然噗通一声跪下,不停的磕头,干着嗓子嚎叫着。 “哼,你这个不肖子,当初你如果听我言,别去招惹官府,至于到今天吗?”高深远哼了一声说着。 “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看在乾儿的份上,救救我吧。” 高福禄不停的干嚎着,让周围那些举着火把的精壮汉子都不得不扭头,因为这画风转变得太快了。 “乾儿……唉,也罢,说说吧。”高深远一听到乾儿两个字,态度明显的软了下来,那是他唯一的孙子。 “你知道大西国和乌兰国一直在交战,本来大西国依托天阳城,倒也不惧周宽,但最近乌兰国的军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一批利刃,最近几次和巴特将军的部队交手,大西国军都大败。因为他们的武器极其厉害,每每交手不过数招,大西国军士兵的武器都会被对方的武器削断。” 吴狗娃将高福禄扶起来说道,同时暗暗向高福禄使眼色。 “十年前大西国即已经知道您老这里有一个秘方,能够铸造利刃,那次你倒是逃走了,可是高老爷却被抓去受苦不少,要不是高老爷花去大把的银子,恐怕早就魂断监狱了。” “这次可不一样,驻守天阳城的巴特将军,你也知道是一个火爆脾气,限期一个月让高老爷造出利刃,否则灭门!” “老爷子,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啊。”吴狗娃添油加醋的说道。 “哼,你恐怕是拿去邀功请赏吧!”高深远低着头,慢慢的从地上爬起,艰难的说道。 “也罢,我告诉你们方子,你们都出去吧。” 待屋内只剩下高福禄一人,高深远看了看眼前站着的自己的儿子,缓缓说道:”铁石六成八,云石二成二,紫石一簸,石灰半簸……。” 高深远眼含泪光说道。 屋外,吴狗娃看着满脸喜色从屋内走出来的高福禄用眼神询问着,高福禄轻轻的点了点头。 “怎么处理?”吴狗娃指了指木屋问道。 “一不做,二不休,烧了!”高福禄恶狠狠的说道,”留下也是一个祸害,现在就只有我知道秘密了,哈哈哈。” “你是担心他告诉那个小子,哦,对了,那个小子呢?”吴狗娃突然想起,那个自称胡生的小伙子怎么不见了呢。 “不管他,周围搜索一圈,找不到也不足为虑,也许早吓跑了吧。” 此刻的黄尚站在百十米外的夜色中,看着木屋周围举着火把的人。 那些人开始在木屋周围十来米的地方草草的搜寻了一番,突然将手中的火把全部丢向了木屋。 “不好!” 黄尚暗自心惊,已经顾不得藏身,飞身急速的奔向了开始燃起浓烟的木屋。 黄尚既是速度再快,也比不上木屋的燃烧速度,当他奔回木屋将高深远从浓烟滚滚的屋内拖出来时,高深远全身破衣服已经被烧得漆黑,看见将自己从火海里面拖出来的黄尚,高深远干瘦的脸上没有忧伤,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微笑。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秘方 “小娃,我……知道你……没走远,唉,真是……家门不幸啊。” 伏在黄尚背上的高深远老泪纵横着说道。 “我知我命休矣,不用费心了,把我带去西北边五里外的那个小山洞吧。” “自己的亲生儿子,连外人都不如,老夫所幸,之于在最后遇到了你。”趴在黄尚背上的高深远咳嗽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刚才我告诉了那个逆子矿石的配方,也告诉了他熔炉木炭的分量和时间,但是,呵呵,按照那种方法制作出来的武器,表面看确实比一般的武器要坚硬许多,但是成分不对,尤其是在雨天的时候,极易折断。” “高老伯,为何你告诉你儿子不正确的配方啊。” 黄尚一边摸索着朝前走去一边问道。 “我的儿我自知,他从小就放荡不羁,和黄州府那些公子哥一起游手好闲,好逸恶劳,品行不正,如果将配方交于他,只怕迟早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现在告诉他的这个配方,是我的师祖曾经试验过的一个配方,后来被验证在雨天不能使用,为此师祖惨遭杀头。” “我只是想帮他躲过眼前的劫难,就算是为了我那孙儿吧,希望他好自为之。” 高老头不再言语,似乎在想着什么。 “唉,事到如今,我也无需对你隐瞒了,你知道那个配方是谁留下的吗?” “唉,为了这个配方,惹出多少祸端啊!” “那个配方,就是我之前告诉你的,神龙散仙留下来的,当初神龙散仙造出灵溪剑之后名动天下,后来散仙将灵溪剑一分为二之后,很多人都离开了,但有一个国家却派出大批高手,将散仙劫持并幽禁起来,要散仙交出配方。” “为了得到配方,那个国家无所不尽其极,甚至将灵溪谷所有的人抓来加以威胁。” “神龙散仙本是游历之人,本无家国概念,但他深知该国四方征战,杀戮无数,惟恐自己的配方给大陆苍生带来更多的杀伐,所以果断的拒绝。” “后来此事被鲁国知道之后,该国派出天机阁三大高手加以营救,最终将双腿被砍的散仙救了出来。由于灵溪谷的人大都被抓被杀,随同散仙逃出来的已经只有数人。” “散仙感念天机阁的救命之恩,告知了天机阁一位高手铸造的秘密,另外在生还的弟子之中,挑选了一位生性忠厚的人加以传授,之后散人就一直隐居,没人知道其居所。” “散仙在传授铸造技术给二人时,要二人立下重誓,不得以此助纣为虐,不得帮助那国。” “你说的抓捕散仙的国家,应该就是大西国吧。”黄尚冷不丁的问道。 高深远没有搭话,用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处被植被覆盖的地方说道。 “那里,背我进去。” 看着忙忙碌碌生火的黄尚,高深远叹息一声说道: “小伙子,别忙活了,过来吧,我如果不把事情说完,我死不瞑目。” “散仙传授给二人的,只是铸造技术和配方的成分,并没有告诉两人各种矿石的来源,据说那些矿石本身极其稀少,比如寒玄铁,再比如紫石……。” “还有灵溪剑的锻造技术和成分,散仙也没有传授给两人,只是说机缘到了,自会有人去完成。” “高老伯,你怎么知道如此之多关于散仙的事情?”黄尚虽然自己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但他仍然忍不住问道。 “唉,散仙传授的二人之一,他所选的那个忠厚的弟子,正是我的祖上!” “那个秘方一直被我祖上严密的保管,一直到我父亲那一代,不知何故,我家拥有秘方的事情居然被华天国一位侯爷获知,那位侯爷多次找到我父亲,要我父亲为他铸造一把绝世无双之剑,并许以高官厚禄。” “我父亲在深思熟虑之后,连夜逃离了华天国。你想啊,那位侯爷如果拥有了宝剑,能不被其他人知道吗?那样的后果……这都是我长大之后父亲告诉我的。” “至于乌兰国突然出现的利刃,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从天机阁那位当时营救散仙的武道高手的后人所为,唉。” 高深远又叹息了一声,闭口不再言语。 “高老伯,你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找一些干柴来。” 黄尚在进来之后就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不大的山洞,这是作为猎人的职业毛病。 “不用了,他日如果我一旦离开,请小娃务必牢记,此配方切不可为大西国所用,尽量提供给贤君明主,如果实在没有,那宁可让其永远的埋没,也不可给暴君。” 黄尚心下没在意,因为那是高老头的事情,自己又没有那些秘方,何必杞人忧天呢。 “还有小娃,他日如果你能遇到我的两个女儿,叫她们不要难过,我已经十多年没见她们了,唉。”高深远本就混浊的眼神越发的黯淡。 “她们叫高月娥和高月梅,一个在西梁国,另外一个在华天国。” 高深远说完之后,头低低的垂下,似乎极其劳累一般,没有了声响。 黄尚捡来枯树枝,在老人身旁升起了火堆,自己也斜靠着石壁,沉沉睡去。 洞外飞鸟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将黄尚从睡梦中惊醒,等黄尚出得洞来才发现外面已经大亮,斑驳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荫,洒落在满是枯叶的地面。 黄尚伸了伸懒腰,转身进洞,推了推仍然低着头的高深远,高深远的身体随着黄尚的推动而摇晃着。 陡然,一个黑布包裹着的东西从高深远怀里掉了下来,在地上滚动了几下之后停在了火堆旁边。 “高老伯,快醒醒,你饿了么?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刚走出几步的黄尚觉得不对,转身再次来到高深远身边,俯身仔细查看,却发现高深远脸色煞白,已无呼吸。 黄尚在山洞不远处,选了一个凹地,用树枝挖得稀松泥土将高深远掩埋。 当他再次回到洞中,打开火堆旁边的包裹时,才发现里面是各种颜色的小块矿石,和着几张字迹潦草的草纸,上面记载的居然是各种武器的炼制方法和注意事项。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被捕 看着手里的纸张和那些五颜六色的小矿石,黄尚不由得苦笑,正如高深远所说,这些东西为世人所追求,为了它惹出无数的祸端,如今落在自己手上也不见得是一件幸事。 奔向将这些纸张丢入火堆中的黄尚最终还是停止了冲动,毕竟这是高深远用命保存下来并交付于他的东西,他没有权利将之焚毁。 也罢,就让这些东西长埋于此,陪伴高深远吧。 黄尚将小块矿石和那几张草纸,再次包好,在山洞中找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石缝塞了进去。 这些东西本就不是自己的,拿来何用。 等安静下来坐在洞内的黄尚一时不知如何才好,自己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在落锤镇上谋了个铁匠的工作,虽然劳累,但也免去了奔波逃亡之苦,总算安定下来,如今却摊上这么一件事情。 自己前几日住在高深远的木屋之中,肯定已经被高老伯的儿子知道,如今百胜匠人坊是万万去不得的。 黄尚再次苦笑,决定暂时就在这洞中居住,待休息之后下得山去,取出包裹之后再行离开。 两日后的上午,黄尚简单的收拾之后来到高深远的坟前跪拜一番之后,延着山路朝山下走去。 山路极其难行,尤其是在清晨,树上满是水珠,只要一碰即掉下大片的水滴,周围百鸟名叫,浓雾慢慢升起,将树林完全遮盖。 “咔嚓” 从树林深处,黄尚听到了一声微弱的树枝折断的声音。 黄尚停下脚步,犹豫着望向远处自己藏包裹的地方,突然发足狂奔。 “嗖”的一声,一只铁箭擦着黄尚的后背飞过,紧接着无数只箭如雨一般从树林中飞出。 情急之下,黄尚脚下发力,天影步在瞬间使出,转眼间闪到一块大石后方,待黄尚探头一看,数十名大西国弓箭手从树林后方直起身子,手中的弓张得满满的,随时处于激发的状态。 “呵呵,这个功劳是我的了。” 一名校尉模样的人站起来大声说道。 “特么的,守你这个兔崽子居然让我守了两天,给我拿下,如果再跑,即可射杀!” 黄尚正欲侧身离开,利用周围的地形和浓密的树林,逃离开是可能的。 正当黄尚正欲展开身形时,在狭窄道路的两方,两列手持短刀的士兵陡然现身,将黄尚的去路全部封死。 “小兔崽子,真想逃啊,不过你这功夫倒不错,这次我看你怎么跑。” “看来这高老板的情报不假啊。”那名校尉笑着说道。 “给我拿下,押回军营!” 几个手持短刀的大西国士兵小心翼翼的缓步围了上来,将已经放弃反抗的黄尚捆得结结实实。 不是黄尚不反抗,而是面对数十只长弓,反抗的结果只能是瞬间被射成刺猬。 古尔里城,南宫城主府,琉璃端着在大厅的上方,她的身旁坐着南宫金辉,在她的左侧坐着镇国夫人,也就是南宫金辉的母亲,琉璃正陪着老夫人聊着西京的趣事。 在大厅的左侧,则坐着一言不发的南宫兄妹,而在大厅的正中央,则站着麻里和他的父亲。 “公主……” 恭恭敬敬站在那里的麻里正待说话,却被琉璃杏眼一睁给打断。 “现在知道我是公主了?” “公主,是犬子有眼无珠,这不我亲自前来给公主赔罪。” 基尔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说道。 虽然论配分,琉璃是他的晚辈,他自己也是当今皇上的远亲,否则他也不可能被封润泽侯,统领古尔里城的地方军队和防务。 但是毕竟琉璃是当今皇上的宝贝女儿,得罪了这位刁蛮的公主,虽然他可以厚着脸皮将事情化解,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基尔大人,论辈分我应该称呼你为叔呢。” 琉璃甩了甩本就不长的头发,故意把叔这个字说得很重。 “岂敢岂敢,老夫教子无方,居然不识得公主,实在是罪莫大焉,孽子,还不给公主跪下谢罪。” 长期混迹于官场的基尔深知官场之道,他现在装模作样的让麻里下跪,琉璃也不见得会接受,如果琉璃接受了,那么麻里则无恙矣。 没想到琉璃居然没有理会下跪的麻里,自顾自的和老夫人说着话,让跪在地上的麻里继续跪也不是,起也不是。 “你的跪我受不起,你的跪是跪给老夫人的。” 琉璃朝跪在地上的麻里说道。 “知道为什么吗?昨晚你居然要将鸣哥哥和裳姐姐抓回,作同犯处理,你向他们跪拜谢罪不合适,就给老夫人跪拜吧。” 琉璃俏脸一笑说道。 “尊公主谕,在下麻里有眼不识泰山,误将如山抓宠物的两位当作同犯,在下罪该万死。” 麻里心里不爽,但在琉璃的威严之下,他也不得不低头,说着违心的话,心里却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南宫家百倍千倍的偿还回来,当然如果南宫家能识趣的将南宫裳许配给他,也许他可以考虑放过南宫家。 让你们先得意,等送走了琉璃这座瘟神,看我怎么收拾你们,麻里心里想着。 “你们暂且退下吧,我和老夫人说说话。”琉璃朝麻里和基尔挥挥手,两人再次拜谢之后黑着脸退了出去。 “小公主啊,我上次见你,才这么高一点呢,如今和裳儿一样,都长成大姑娘了呢。” 老夫人笑眯眯的看了看南宫裳,又看了看琉璃说道。 “哎呀,老夫人,你都不来西京看我,我可是想念你得紧呢。”琉璃乖巧的说道。 “公主既然想念老身,倒不如留下来多住几日吧,如果公主愿意,一直住下来都可以。”老夫人笑眯眯的看了看南宫鸣说道。 “老夫人……”琉璃的脸一下变得通红,处于妙龄的她,当然听得出老夫人的意思,但她又不能当面拒绝,否则也太不给老夫人面子。 “老爷,府外有人求见。” 一个家丁快步走进来通报。 “一律不见,没见我这有贵客吗?”南宫金辉对家丁摆摆手。 “老爷,来人自称阿扎尔。”家丁低头应道。 “阿扎尔?快快有请!”虽然南宫兄妹对这位远在西京的阿扎尔不熟悉,但作为南宫金辉,对西京的官场是比较了解的。 “他也安全回来了?!”琉璃睁大眼睛问道。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大月楼 “臣下阿扎尔参见公主。” 阿扎尔一进大厅,立即整理衣冠单膝跪地行跪拜之礼。 “免了吧,阿扎。咦,这两位是谁?” 琉璃看着站立在阿扎尔身后的齐家兄妹问道。 阿扎尔的身躯微微一震,心里莫名的荡漾起了小小的涟漪。 倒不是因为琉璃询问齐家兄妹,而是琉璃对他的称呼。 琉璃贵为公主,自出身便是各种宠爱加于一身,自小就在皇宫长大。也正是因为其出身尊贵,所以自小就是被各种宫女太监小心的伺候着,难得有儿时的玩伴,大都是宫里的其他兄弟姐妹,但大西国的几个王子,从小就被要求学习各种古书、礼仪已经治国经略。 倒是琉璃很特殊,不知道什么原因,其他公主都被要求学习礼数经书,但大西国当今黄帝却对琉璃没有任何要求,一切按照她自己的意愿行事。 阿扎尔由于特殊的身份,幼时便常随瓦里罕进宫,时常和琉璃一起玩。 即便如此,琉璃也从未称呼他为阿扎,倒是在自己家里常被长辈叫作阿扎。 “此二人为我在千金城认识的朋友,齐思光和齐思馥。” “在下见过公主!” 齐思光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齐思馥也跟着行礼。 一般来说这种礼数算是比较高级的礼数,在这个大路上最隆重的礼数当属双腿跪地弯腰磕头,其次其实单膝跪地。 但对于齐家兄妹来说,固然琉璃贵为大西国公主,身份极其尊贵,但毕竟不是自己国家的公主,行跪拜大礼极其不合时宜。 “唔,赐座吧。” 琉璃看了看仪表堂堂的齐思光,和青春靓丽的齐思馥点点头说道。 南宫府的家丁迅速的搬来几张座椅,放在大厅的右方。 “回来就好,他日你回西京,可告知我父皇,我暂时不回去了。” 琉璃努了努嘴继续说道。 “公主要在这里多住几日么?如此甚好。” 阿扎尔回答道。 “在这里有南宫城主和基尔大人,着实安全。” “安全?嗤,我还差点被那个麻里给抓起来呢,好了不说了,记得回去带信哦,也免得我跑一趟。” “公主,在下听说鲁国的肖世子前几日已经到达大都,在大都勉强住了几日,准备这几日来古尔里城呢。” 阿扎尔想了想对琉璃说道。 “他爱去哪里去哪里,管我什么事。”琉璃再次的眨了眨嘴巴,不悦的说道。 “公主,那肖世子可是特地为了你从鲁国南下,听说你在古尔里城,所以才特地赶过来……。” “荷荷,你对本公主倒挺上心啊,对肖世子的行踪一清二楚,好了,我知道了。我惹不起他我还躲不起吗?” 阿扎尔被琉璃两句话抢白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的那点小心思,不仅琉璃清楚,几乎西京的很多人都知道。 “那公主……”阿扎尔正待继续询问,却被琉璃打断。 “好了,我自有安排,裳姐姐,我们出去走走吧,一直坐这里闷死了。哦对了,你这两位朋友你自己安排吧。” 琉璃走过去拉起南宫裳的手就欲朝外走去。 “勿劳公主费心,我兄妹只是来大西国游览而已,在此骚扰两日之后自会离开。”齐思光抱拳说道。 “齐兄不是要去哲别城么?无奈在下不日即将西去大都,无法陪同二位北去,如此吧,你每去一地,如若遇到盘问拦截,皆可告知你二人乃我阿扎尔的朋友即可。” “如此甚好,谢过世子。” 齐思光心里思量着,这本身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对于他为何要救这位阿扎尔,自有他自己的小算盘,阿扎尔在他的计划中,还远远没有利用完。 琉璃和南宫裳刚准备离开,一个家丁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俯身在南宫鸣耳边嘀咕了一番。 “是么?严重吗?府尹那边的人都搞不定?”南宫鸣低声的问着家丁。 “是的,基尔大人已经命令护城营将古尔里城城门封锁,大批的士兵正赶过去呢。”家丁回答着。 “什么事情嘀嘀咕咕的?说出来听听,哪里又有热闹?”琉璃突然扭头,一双大眼睛瞪着家丁问道。 “公……公主……。”家丁为难的瞄了一眼琉璃,又为难的看着南宫鸣。 南宫鸣也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公主,在城西的大月楼,一帮武道人士在那里捣乱,死伤很多人,似乎是一个帮派在追杀另外一个人。” “哈哈,到底是热闹啊,走姐姐,我们去看看。” 琉璃不由分说拉起南宫裳就朝门外蹦蹦跳跳的跑去。 “公主……” 阿扎尔和南宫鸣同时叫着追了出来,看见已经跑远的两人,都无奈的摇摇头。 “还愣在那做什么?还不赶快跟去保护公主,一旦公主在古尔里城有个三长两短……。” 紧随而出的南宫金辉对站在那里的南宫鸣吼叫道。 紧随着跟出来的齐思光和齐思馥相视一下,转身对阿扎尔躬身说道: “吾兄妹劳烦兄台,在此别过,他日有幸再见。” “那里的话,本该宴请两位以答谢两位的救命之恩,但事发突然,我也必须赶过去。就不远送两位了。” 大月楼,位于古尔里城的西门离城墙不远处,是一家装饰得很具有本地特色的酒楼,整个酒楼修建成八角亭形状,每层楼外面都是挂着各种形色的饰珠,一遇风起,整个大月楼都会响起叮当之声。 大月楼平时都是高朋满座,一直平安无事,原因有二。其一这里是古尔里城内,各种官府捕快衙役奇多,一般人皆不敢轻举妄动。其二是大月楼的背景。 在大西国有很多氏族,就像部落一般一直生活在大西国,可以说大西国是这片大路上人口组成最复杂的国家。在这些氏族中比较大的有几个,其中最大的当属罗族,紧随其后的就是大月族。 顾名思义,大月楼就是大月氏族开的酒楼,这种民族背景的酒楼,就连当地的官府衙役都不会去招惹,因为一旦处理不慎,就会牵扯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上来。 而现在大西国内各个氏族的离心倾向越来越严重,当今皇上为了维护大西国的稳定和统一,不得不在某些方面作出让步,比如在氏族事物方面妥协。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混战 大月楼一共四层楼,在第四楼的楼顶,一个红袍老者正披头散发,嘴里荷荷的叫着,双眼喷火,手里一根铁链在他手里舞得生生起风,使得周围围攻他的七八个人始终无法靠近。 “黄老怪,我劝你还是别死撑了,把东西交出来吧。” 一笑书生站在围攻的圈外,不时的对红袍老者说着话,冷不丁的手一扬,一道黑芒激射向红袍老者。 早已负伤的红袍老者能够坚持到现在,一来因为一笑等人只想生擒他,逼问天影步的下落,二来红袍老者依仗自己习得的天影步前十几步步伐,本身想擒拿甚至击杀他也不容易。 再加上现在被逼得处于癫狂状态的红袍老者,以命相博,更加难以擒获,不时有围攻的男子被红袍老者的铁链扫中而惨然倒地。 大月楼的一楼到三楼,从大月楼对面的一个三层木制建筑上,可以看见里面杯盏碎地,桌翻椅倒,一片狼藉。 而在这个三层木制建筑的三楼窗户处,一个年青英俊的男子站在窗户边,身后是十来个穿着黑色劲装,收来勾刀的男子。而在男子的身前,却站着一个身材不高、头戴黑纱蒙面,身穿黑色花边长袍,黑色斗笠斜挂的人。 “教主,要不让属下去吧,定将那黄老儿擒来。”男子躬身请示着。 蒙面人摇了摇头,伸出纤细的手臂指了指远处。 在大月楼数十张开外,一队队大西国的士兵和衙役将通向大月楼的两个街道堵得严严实实,每一个士兵手里拿着长枪短刀,而在这些衙役的身后,则是数排手持硬弓的大西国弓箭兵,每个士兵都是箭在弦上,随时准备击发。 “难道我五阴教还怕这里的士兵不成?”男子阴恻恻的冷笑着说道。 “三笑,你以为教主怕这些个士兵么?教主自有主张。”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不知道何时从阴影中冒了出来,声音尖细,穿着一身宽大的绿色袍子,和其矮小的身材非常不协调。 “见过阴长老!” 三笑刚才还桀骜不驯的神情,在这个枯瘦老头面前顿时收敛了许多。 “我五阴教本就被这大西国所不容,别看那个基尔老头按兵不动,他是想一举围歼我们,只是他们在等援军而已。”老头尖细的嗓子在蒙面人身后低低的响起。 “援军?这古尔里城里都是他们的部队,来了几百人还要等援军?”三笑刚问完就觉得自己的问题实在比较幼稚,赶紧住口。 “我们为何不发现黄老头的时候就一起,将其擒获岂不省事?”三笑似乎对教主和阴长老一直躲在暗处布满,假意自言自语的说道。 “就你能耐,喏,看见没?”阴长老朝着百十来丈开外一个低矮房屋努了努嘴,那个房屋外面一道低矮的石竹,将房屋遮挡了大半。 “大西国的天狼,就在那里,人家正张开了网等我们自己游进去呢。”阴长老不满的瞥了三笑一眼。 “难道我们一进大西国,就被对方给发现并且盯上了。”三笑虽然看不清楚那低矮石屋之中到底是何人,但他不得不相信阴长老的话。 阴长老一般很少出来,很多事情都是交由五阴教的四大护法,也就是四大书生出面处理。 而这次为了追回五阴教至宝,不仅阴长老出现在这里,连一向不露面的教主也亲自前来。 “通知下去,撤!” 站在窗前的蒙面人突然朝身后的阴长老说道,不过听声音,却是一位年青女子的声音。 “遵主人令。” 阴长老刚准备从怀里掏出东西,却发现远处的情况发生了剧变。 一队长枪兵,在麻里的催促下,直接冲向了大月楼,而处于大月楼四层的一笑书生,突然抓住一个红袍老者的破绽,身形陡然飞起,手中的折扇突然打开,折扇如钢铁一般打向红袍老者的右肩。 “哈。” 一笑书生一声狂啸,数道黑芒射向左遮右挡的红袍老者。 红袍老者被众多五阴教精英围攻良久,加之身上本就有伤,外围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一笑书生,在心里和生理的双重压力下,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动作本也就变得迟缓不少。 而一笑书生的突然出手偷袭,将他彻底的逼入了陷阱。 要么被周围围攻的人戳出数个窟窿,要么硬接一笑书生这一扇。 只有红袍老者自己清楚,自己纵然躲开周围的攻击,一笑书生这一扇,定会将他的右肩击碎。 “淫贼,拿命来。” 忽然一只长剑,闪着寒光出现在一笑书生的背后,长剑夹着风声,直奔一笑的后心。 亏是一笑书生反应极快,身体在原地急转,手中的折扇直接砸向了来剑。 “当”的一声铁器碰撞的声音传得开来,只见齐思光满脸怒气,手中长剑上下翻飞,招招指向一笑的要害。 而紧随而至的却是一个娇小玲珑的身躯,手里的武器却别有一番味道。 跟在齐思光身后的俨然就是齐思馥,她手里的武器却是彩绫。长长的飘带在她手里犹如有了生命一般,变换的色彩犹如天空的晚霞,逼向一笑书生。 一笑书生一见齐家兄妹,顿时明白因为何事,顿时心里叫苦不迭,但又无可奈何。 自己请战本想凭借人多将红袍老者拿下,没想到半途杀出这俩兄妹,当下无奈,值得全力应对齐家兄妹的围攻。 刚欲转身的蒙面人陡然停止在窗前,眼神奇怪的回头瞄了一眼低头不语的三笑。 “哼,你们俩干的好事!” 阴长老阴沉着脸从怀里掏出一件火器,在手里摇晃了几下,直接大力抛向空中,顿时一声炸响,紫色烟花漫天飞舞。 “拦截他们!” 阴长老朝身后的黑衣男子挥挥手,十几个男子疾步来到窗前,掏出各种暗器,那些暗器全部精确的射向列队朝大月楼冲击的大西国长枪兵身上,顿时二十几个长枪兵倒下一大片。 “在那里,快给我包围!” 麻里对着身后的士兵喊叫着, “给我放箭,快放箭!”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人质 “不得放箭!” 正在这时,阿扎尔突然出现在麻里面前,伸手将正欲放箭的士兵挡住。 “来者何人,找死!” 麻里正气不打一处来,这一冲击就倒下二十几个士兵,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这突然冒出一个家伙居然对自己下令不准放箭。 当下麻里抽出腰间的佩剑,直接朝阿扎尔砍来。 阿扎尔脚下一滑,矮身躲过麻里的攻击,屈身上前一拉,将马上的麻里直接拉倒了马下,摔倒在地。 “何人……啊,阿扎尔世子。” 正欲发怒的基尔这才看清楚来者居然是阿扎尔。 “来人,保护世子。” 基尔身后的士兵一窝风的涌上去,七手八脚的把麻里团团围住,却没有人理睬阿扎尔。 “你们眼睛都瞎了啊,我叫你们保护阿扎尔世子,特么的。”基尔老羞成怒的大骂着,这时候这些士兵才反应过来,纷纷挡在阿扎尔身前。 “不用你们保护我,那两位是我朋友,切不可伤他们。”阿扎尔指着齐家兄妹说道,其实基尔命令放箭是朝小木屋,而阿扎尔误以为基尔要对大月楼上的人动手放箭,怕他们伤到齐家兄妹,这才出手阻止。 “他们攻击那帮逆贼,自是帮我大西国,我自然不会伤害于他们。” “藤甲兵何在?” 基尔扭头命令着,却发现这次自己带来的只有长枪兵,没有藤甲兵。 正在四楼激战的一笑书生突然看见空中炸开的烟花,心里一惊,拼命荡开齐家兄妹的进攻,低吼一声之后疾步跳起,踩着四楼的边缘,几个纵跃跃向木楼。 在一笑书生就快跳上木楼时,陡然从远处石竹后面的小屋中,一道巴掌大的黑影,犹如流星一般,射向了一笑书生的后背。 “不好!”站在屋内的阴长老大叫一声,翻身抓起身旁一个男子朝外扔去。 “噗”的一声,那道黑色影子直接将被阴长老丢出去的男子身体洞穿,继续飞向一笑书生。 这时候一笑书生终于站稳,翻身用手中的折扇打向黑色的东西。 当的一声响,一笑书生猛然捂住胸口,一口鲜血陡然喷射而出。 “好强的力道,果然不亏是七大高手,快走!”阴长老说完再次甩出,一阵炸响在楼下响起,整个木屋包括街道,顿时被一股股黑烟完全笼罩。 此时大西国士兵已经将大月楼团团围住,那些围攻红袍老者的男子眼见一笑书生的离去,已经没有了战斗的欲望,纷纷从各个方向突围,和围攻上来的大西国士兵战斗在一起。 红袍老者瞅准这个时机,几个飞纵上得楼顶,正欲跳下楼趁乱逃走,却瞟见一个黑色身影从远处的低矮房屋内飞出,直接朝自己飞来。 红袍老者当下心头大骇,从黑影飞起的速度判断,此人的武道远在自己之上,加之现在自己有伤在身,刚才又和五阴教的人大战一场。 红袍老者想到这里,当即转身,孤注一掷,直接扑向了正被众人扶起的麻里。 这麻里一来这里就骑在马上,对周围的士兵吆喝着,谁都知道他的身份特殊,如果能擒拿此人,这次自己逃离就有望了。 对于突然现身于自己上方的红袍老者,麻里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周围围住他的士兵,武器大都还指向地面,完全没有想到空中会飞来红袍老者。 只见红袍老者如黑漆一般的手掌,抓向了发懵的麻里。 “嘭” 一道身影纵身跳起,手掌和红袍老者抓向麻里的手掌对接在一起。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硬接下红袍老者这一掌的,居然是刚才麻里想要砍杀的阿扎尔。 “蹬蹬……” 阿扎尔捂住胸口,皱着眉头急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而趁这眨眼的功夫,围住麻里的士兵方才反应过来,手中的长枪同时上举,在马里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尖枪阵。 身形在空中的红袍老者对下面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自己身体如果朝下落去,会落到密密麻麻的长枪尖上,被扎成刺猬。 红袍老者毕竟武道不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见老者身体在空中一扭,借助和阿扎尔对掌的反弹之力,身体斜斜的朝远处飘去。 在红袍老者即将落地的一瞬间,伸手抓住身边的一人的肩膀,挡在自己身前。 红袍老者这无意的一抓,本意是为自己挡住后面可能跟来的弓箭或者掌的攻击,却没想到,他这一抓,把刚刚赶到准备看热闹,根本毫无准备的琉璃给抓在手里。 其实如果琉璃有所准备的话,红袍老者虽然最终还是能抓到她,但绝不是这么随手就能抓到她的。 “公主……。” 被红袍老者一掌震得体内血液加速的阿扎尔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红袍老者,但很快他就发现,这老家伙居然误打误撞的抓住了琉璃。 而情急之下的阿扎尔,却无意的暴露了琉璃的身份。 “公主…….哈哈。” 红袍老者看着将自己围的水泄不通的大西国士兵,哈哈大笑着。 “都给我围住他,绝对不能让他伤害公……。”在远处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的基尔头嗡的一声,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在自己地盘上,在众多士兵的保护下,琉璃公主居然被这红袍老者抓在手里,这叫他如何向上面交代。 “快放了她。”南宫裳嗖的从腰间抽出匕首,对着红袍老者大叫道,南宫裳的小脸涨得通红,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让开让开!”南宫鸣急切的从后面挤了上来,才明白眼前的形势。 “这位老伯,何苦为难一位女子,不如在下来给你抓住,放了这位姑娘如何?”南宫裳双手一摊,慢慢的朝红袍老者走去。 “哈哈,你是何人?你以为我黄老头老糊涂了?”红袍老者哈哈大笑着。 “真是天不灭我,哈哈。” 正愁眉苦脸的基尔正无计可施,忽然一位其貌不扬的男子屈身上前,掏出一只红色狼牌朝基尔晃了晃,俯身在基尔的耳边嘀咕着,而基尔则不停的点头。 “老头,我是古尔里城军队的基尔侯爷,只要你放了这位……姑娘,我保证让你安然离开,如何?” 在男子离开后,基尔挥手制止了周围的士兵,让他们朝后退出一个安全的距离,拍马上前说道。 “哼,安然离开,等我放了她,你们一起上,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红袍老者的手仍然紧紧的抓住琉璃的肩膀,一身红色长袍早就被撕成碎片,露出里面灰色的衬衣。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大月族姐妹 “你若敢伤害她,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你插翅难逃,你自己估量下吧。” 基尔说完转身拍马离开,不再理会红袍老者。 基尔这一手,又是诱惑又是打压,也许在平时红袍老者会仔细的分析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是被手持武器,人数众多的大西国士兵团团围住,这么紧张的情势下,是容不得他仔细的考虑的。 而这时候他手里有的,就只有这么一个人质,如果真如基尔所说,让他从这千军万马中冲杀出去,万万不可能。 “我现在只想离开,但我也无法相信于你,这样吧,只要我安全离开你们大西国,我自会放了这位什么公主。” 红袍老者别无选择,人都爱惜自己的生命,在有活路可选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就会作出选择,这时候所谓的正义或者道义,比人渴求生存的意志死死的压制着。 当然不可否认,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人会选择死亡而不是继续生存,比如为了自己崇高的信仰,或者为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选择自己死,而把生的希望留给他人。 但是现在红袍老者,没有这样的抉择,他只需要让自己平安的离开,对于他来说,没有必要伤害这位姑娘,即使是一位普通人。 况且这个是什么公主,一旦自己真的伤害了她,即使他安全离开大西国,也会给自己带来对方无休止的报复和追杀。 自己这一路下来,因为天影步,已经被追杀得几次险些丧命,而最让他咬牙切齿的是,那本书自己还没学到一半,就被误打误撞的黄尚给掳走了,而自己还傻乎乎的被五阴教的人无休止的追杀。 “好吧,你放了她,我派人送你离开。” 基尔阴沉的脸转过来时,脸上却堆满了笑意,虽然那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基尔大人的话,荷荷,你还是给我准备一辆马车吧,我知道你们不放心这位姑娘,这样吧,你派人护送也行,将我送往黄州。“ 红袍老者抹了抹嘴角的血说道。 基尔木然的转身,在得到一个模糊的点头之后同意了。 一辆宽大的马车很快的送了过来,一个枯瘦的马车夫木然的驱赶着马,似乎对周围的士兵没有半点的感觉。 红袍老者仔细的盯着马车夫看了良久,才押着琉璃缓步上了车。 “麻里,点派两千精锐将士,全程护送到黄州,不得有任何失误。”基尔转身吩咐着麻里。 “大人,我带人护送吧!” 阿扎尔急忙上前对基尔说道。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世子了。” 基尔说完,心里压着的千金巨石似乎轻松了不少,虽然琉璃是在古尔里城被劫持,但只要将琉璃护送出古尔里的地界,即使之后出了任何问题,自有阿扎尔的责任。 对于这种主动将责任揽到手里的蠢蛋,基尔求之不得,当然会答应。 阿扎尔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他有他自己的考虑。 “你二人愿一同随我去黄州否?”阿扎尔对远处的齐家兄妹问道。 “起火了,快去灭火!”忽然有人指着大月楼大叫起来,远处的大月楼果然是黑烟弥漫,一股股黑烟冲天而起,大火已经将大月楼完全吞噬。 由于刚才琉璃被劫持,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在这里,没有人注意到已经被遗忘的大月楼。 望着远处忙碌扑火的人群,在街道拐角处,一个身穿绿色裙子、长着一双鹅蛋脸,柳叶眉、大眼睛的姑娘正对身边一个同样穿着红色裙子,留着齐腰长发、长得极其漂亮美丽的女孩说道: “姐姐,我们一定要这样做吗?” 那个被叫着姐姐的角色女孩满脸的寒意,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你不懂,马上飞信给焉长老,就说大月楼在古尔里城被抢劫、被纵火烧毁!” 女孩满脸冰霜、一字一句的对穿绿色衣裙的女孩说。 “可是……是,姐姐!” 绿裙女孩望着红裙女孩满脸的杀意,只得答应。 “愿神祖护佑我大月族!”红裙女孩仰头望着天空,嘴里喃喃的说道。 南宫府后厅,南宫金辉双手放在胸前,正不停的来回踱步,南宫兄妹则低着头不停搓着手指。 “南宫城主勿急,万事自有天命!” 坐在一旁的南风子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还偶尔的喝两口茶,他的身旁一直站着一声不吭的小阳子。 “老先生,没想到在防守如此严密的古尔里城,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琉璃小姐数个时辰之前还在我南宫府……。” 南宫金辉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 “老夫知你心情,据老夫所知,你虽然名为城主,但也只是一个虚职,至于原因,我想你比老夫知道更多。” “且不说琉璃公主暂时无恙,即使琉璃公主真有意外,首当其冲的应当是基尔,他现在比你还着急。” 南风子笑眯眯的说道。 “听裳儿的述说,如果老夫没有猜错,那红袍老者应当是华天国的圣衣教的黄运夫,不过老夫甚是奇怪,这黄运夫不好好呆在华天国,跑到南边来做甚?” 南风子皱起眉头,继续说道。 “圣衣教早年的教主,和老夫还有一些交情,至于这黄运夫,好像是圣衣教的五大护法之一,不过似乎排在最末,武道功夫上乘,但却有些心术不正。” “好了,不必担心琉璃公主的安慰,她自会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倒是裳儿,为师交代于你的事情,得继续抓紧,昨夜老夫夜观天象,那人似乎情况不妙,天星极其黯淡,一颗黑星正对该星啊。” 南风子一席话说得南宫金辉和南宫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狐疑的看着南风子。 “老夫给你的寻仙盘,原理极其复杂,即使是我,最多也只能一月用一次,因为计算太过复杂,所以那东西也帮不了你太多。不过依据老夫推测,那人应该一路向北而去,你可明日启程朝北。” “是,师傅!”南宫裳站起来恭敬的回答道。 “至于我……还得麻烦南宫城主,明日帮我出城。”南风子叹息了一声说道。 正文 第八十章 五阴教主 “老先生为何不多住些时日,也好让我待裳儿尽一尽地主之谊?”南宫金辉一听说南风子要走,急忙说道。 “唉,城主有所不知,昨夜接获无相谷消息,那乌兰国的周宽居然令其儿子周卓,带领人马将无相谷团团围住,带话让老夫即刻赶回。” “师傅,他们一向对无相谷尊敬有加,为何这次带兵包围无相谷?师兄他们没什么事情吧。”南宫裳急切的问道。 “周宽之用意,天下皆知,他的目的无非逼老夫出山辅助于他,暂时不会对无相谷不利的。”南风子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 “周宽现在的日子难过,占据乌兰国大部这二十年来,天下诸国皆未承认其合法地位,再加上最近和大西国支持的曹家在八门城,以及大西国占据的天阳城发生交战。最近有消息说其北方邻国西陈也准备配合大西国对乌兰国用兵,而周宽虽然有南丹国背后支持,但这种支持,说白了也就是道义上的支持,真刀真枪的上阵还得靠他自己呀。” “师傅你这是准备去帮助那周宽了?我听说周宽的口碑可不大好呀。”南宫裳说道。 “这个为师自知,我自会去应付于他,待你找到那人之后,小小的周宽自然不在话下。” “如你能找到他,将人带到汝州城来,老夫好歹也要见上一面的。”南风子说到这里,神色似乎黯淡了下来,但这个小小的变化,却没有人注意到。 “师傅,为什么要带他到汝州呢?”南宫裳不慎明白,只好不停地问。 “裳儿啊,平时为师叫你多学习大陆上各个国家的地理,你总跑去捣鼓你那些机甲……当然机甲也不错。” 南风子本来想借机教育一番南宫裳,但他似乎发现这是在人家的家里,不是在无相谷,而且南宫裳的父亲和哥哥在场,话说到一半即刻停止。 “你如果仔细研究国乌兰国的地图,你就会发现乌兰国和大西国交界的边境上,一共有两座城市,一座叫天阳城,在乌兰国的西南边境,却又在大西国的东北边境,当然现在已经被大西国占据。而在和大西国东部哲别城交界的乌兰国土上,却是另外一座理论上属于乌兰国的八门城。” “为师就多给你说几句吧,八门城顾名思义,这个城市有八座城门,四个小城门用于平常百姓的进出,另外四座城门用于军械的进出。现在这座城掌握在曹鲁能家族的手中。” “如果你是周宽,你会先选择哪里作战?”南风子问南宫裳。 “这个……那个城市对他们最重要,就先选择那里。”南宫裳挠了挠脑袋说道,南风子的这个问题实在有点难为她,她对这些城市、山势等完全不感兴趣,她只对如何让那些冰冷的铁器,在她的手里变得鲜活,变得听她的安排和指挥,这就是她的成就,她的所有。 “你说对了一半,应该是那里对他的威胁最大,他就会先去对付哪里。” “现在对周宽威胁最大的,就是西南边的天阳城,所以我一旦到达,定会被送到天阳城周围的城市。而距离天阳城最近的是哪里呢?唉,不考你了,就是处于姬卢城和天阳城之间的汝州城。”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周宽想同时解决两个问题,会将为师送到位于八门城和天阳城之间的益州城。” “所以如果你在汝州寻师不得,可去益州寻我。” “唉,天下大事,分分合合,时不待我兮,云飞扬,时光入驹兮,俱过往!” 在南风子和南宫裳谈话的同时,在古尔里城北面八里外的山坡上的一片密林中一小块平地上,一笑和三笑两人正单膝跪地,在他们的前面,蒙面人正背对着他们,仰望着被阳光燃得如同油画一般的天空。 “说吧,你二人为何得罪于齐家?”蒙面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透露着极其的威严。 “我……我二人……于幸福镇和齐家二人偶遇……主上为何知那二人就是齐家兄妹?”一笑虽然极其畏惧这位很少露面的主上,但是他深知自己和三笑作为五阴教的四大护法,主上最多对他们略加惩处而已。 再说自己拼死拼活的,也为五阴教立下过不少功劳。 “你是在考本尊么?”蒙面人似乎极其不悦的说道,未等一笑书生回答,蒙面人继续说道。 “西陈齐家山庄彩绫仙子的名号,天下谁人不知?能将一段彩绸用得如此的行云流水,除了彩绫仙子的传人还会有谁?另外齐家山庄的庄主齐望国的剑法,西陈一绝,名曰望穿剑法,你等难道不知?” “望穿剑法?!”一笑也只是听说过齐家山庄,但他从未去过西陈执行任务,自然没有见过那套剑法。 “多告诉你等也无妨,也许有朝一日你们会和那老头打交道。据我所知,齐家山庄里面居住的都是五百年前一统南方的齐国的后裔,所以那里的人都姓齐,取名望穿剑法,自然有望穿秋水之意。” “这很好理解,这齐家山庄一直以来都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东山再起,恢复祖宗一统南方的荣耀。” 阴长老沉着脸在一旁说道。 “告诉你们这些,是让你们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别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尊上的大事。还有,齐家兄妹现身古尔里城,多半也是为了那份藏宝图而来。” “藏宝图?”一笑和三笑同时失声的问道。 “具体的事情你们不必过多知晓,这件事情极其重要,我会亲自前去。至于你们,最近乌兰国突然冒出许多武器,主上需要你们立即前去调查,最好知道是何人在暗中帮助周宽。” “你二人即刻起身前往,至于你们这次的罪过,待回教后再行处理,去吧。”蒙面人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一笑和三笑应声领命而去。 “尊上,是否需要属下派人盯紧他们?”看着远去的一笑和三笑的背影,阴长老问道。 “不用,他们不敢造次,倒是你,这次去哲别,务必将那份图纸弄到手。”蒙面人冷冷的说道。 “至于华天国突然出现的超强武器的事情,我已派阳长老赶去。另外刺杀龙顺一事,由我亲自前去处理。” “尊上,刺杀龙顺一事,要不我先陪你前去吧,龙顺本人本无大的本事,大西国这次让他回天阳城,肯定会派武道高手护送,万一要是是天狼护送……。” “天狼护送也无妨,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你无须多言,本尊主意已决。”蒙面人背对着阴长老说道。 “尊上,追查天影步一书,要不我传信给五笑和八笑书生过来?反正现在那黄老头也没躲起来,虽然有大西国的军队护送,但只要我们策略得当……” “不用管黄老头了,书不在他身上,你今天没见他使用天影步么?他都拿走了快一个月了,居然才会那十几个步伐,也许他没撒谎,书被那个年青人拿走了。这件事情我自行处理,另外所有教众一旦获悉那人的行踪,即刻汇报,不得擅自行动,至于那黄老头,派人暗中盯梢,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拿回书的。” 太阳慢慢的下山,凉风开始吹起,将周围的树叶吹得不停的发出沙沙的声音,微风将蒙面人面上的黑色纱巾吹起,一张绝美的脸庞显露出来,只不过在这张惨败的脸庞上,有两道滚烫的泪痕正无声的滑落。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计中计 南丹国京城大都,城西十里的南丹国兵部,都风正端着大帐内低头阅读着各地的简报。 一个身穿黑衣之人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双手递上一份写有秘的书简之后躬身退下。 “都朗,你怎么看?”都风看完之后将书简丢给一旁的都朗,同时朗声问道。 “唔,影子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让我们出人去做?”都朗看完之后皱眉道。 “刺杀一向是影子的拿手好戏,从来不通报给兵部,这次怎么会突然通知我们?” 都风站起身来,在帐内来回踱步,右手摸着腮帮若有所思。 “影子真是厉害,对大西国国内形势了如指掌。这鲁国的肖世子南下去古尔里城,他通告我们倒也不是让我们动手,也许他们要动手?”都风说到这里突然忽的转头,右手手指不停的在空中敲打着。 “很有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影子的意思就很明显了,要我们做好准备。从常理上来说,肖世子在大西国如果被杀,那鲁国的怒火只会撒到大西国头上,鲁国和大西国就会开战。” 都朗愣了一愣,似乎立刻明白过来。 都朗抬头望着都风说道: “一旦两国开战,会有很多难民涌入,难道是因为这个?如果是这样,那很简单,严密封锁千金城各入口,一律不准入内即可。” 都风没有理会都朗的话,仍然在沉思。 “不是难民那么简单,而是……也许影子是希望我们趁机进攻大西国,趁乱谋取渔翁之利,但这等大事,岂是我南丹国兵部能决定的?” “再说一旦刺杀被发现或者失败,那鲁国对我南丹国岂会善罢甘休?我想这也是影子通知我们的意思,这个倒不必太过担心,毕竟我们和鲁国之间还割着西梁国和乌兰国,但是让我很奇怪的是,这影子要做什么?为什么一天到晚的到处搞刺杀,唯恐天下不乱吗?没看见我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吗?” 都风拍了拍脑袋,懊恼的说到: “哦对了,我让你安排的五万人马何日能到武上城?” “将军放心,我已让都灵前几日已经从上菱郡带着三万北上,另外两万直接从大都出发,按估计应该在今日能够到达。” “都灵……” 都朗吃惊的说道。 “如此军国大事,你为何安排于她?她可是……” “将军,别看郡主平时和胭脂粉黛打交道,论马上功夫,论战场策略,将军你不是一直对她赞不绝口吗?” “唉,平时称赞她,是给她一些动力,毕竟是我妹妹,可这是真刀真枪的上战场啊,你……!” “此事差矣,此事差矣!” 都风连连的重重拍打着脑袋着急的说道: “从大都到武上城,此线无忧,毕竟是在我南丹国腹地,但是从上菱郡到武上城一路北上,很可能被靳伏击啊,靳国为什么一直大兵压境,却不攻打?” “坏了坏了,都灵虽然熟读兵书,但毕竟没有经历过战场的洗礼和磨练,坏矣坏矣啊!” 都风急切的走到一个巨大的沙盘前久久凝视着沙盘不动,半响方才将都风招到沙盘前,指着沙盘说: “西风铃位于武上城南边十公里,中间一个长约五里的地方形如口袋,俗称西风口,而两边是密林和高山,这里最适合埋伏军队,如果我没有猜错,对方如果要伏击,定会于此地。” “听说靳国这次派了黄云龙出来协助苟逊,苟逊乃久经沙场老将,而黄云龙乃靳国太子师傅,足智多谋,唉。” “如果我是黄云龙,我会安排人伏击都灵,同时派兵攻打武上城,让武上城城内守军无法外出救援,即使武上城勉强派兵救援,则正中黄云龙下怀,在城外将叶家军灭掉,避免强行攻城带来的大规模伤亡!” “传我急令,急调武上城南百里外的商东,带领全部人马全速驰援,急令丹东郡的洛河携带全部人马前往驰援。” “遵命!” 都朗急忙跑出营帐,请客四匹快马如风一般驶出军营,同时在军营中,数只信鸽腾空而起,朝数百里之外的南丹国东部飞去。 “唉,但愿我是杞人忧天吧!都朗,给我备一匹快马,我要亲自前去!” 都风转身对帐外大声的吼道。 此时的武上城楼上,叶选栋正站在城楼上,双手搭成凉棚仔细的看着远处排成一字长龙的靳国军队,漫天飞舞的旗帜,整齐划一的人马,给人一种大兵压境的感觉。 “该来的终于来了,呵呵,唯有与城共生死!” 叶宣栋苦笑了一下,转身吩咐着: “来人,将徐威放了!” “将军,徐威可是我们手里的牌啊,实在不行还可以……。”叶入海急忙上前回答道。 “动动你的脑子,如果对方下定决心攻打武上城,一个偏将能阻止他们吗?再说那种事情我叶选栋还干不出来。另外援兵有消息了吗?” “回将军,南边援军派人送来消息,昨夜已经驶至新上县,不出意外今日即可抵达。” “新上县?新上线据此不过五十余里,为何昨夜不连夜抵达进城?援军统帅是为何人?”叶宣栋愣了一下问道。 “回将军,援军主将为都灵,乃兵部尚书都风的妹妹。”叶入海躬身大声的回答道。 “都灵?那个黄毛丫头?都风为何会派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来支援,难道这是儿戏吗?”叶宣栋懊恼的拍打着城墙大吼道。 “报,将军,收到援军急报,都将军所率三万大军,被靳国五万人马围于西风口,形势危急,请将军派兵援助!” “哈哈,援助!到底是她来援助我还是我援助于她啊!”叶宣栋惨然的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将军,事已至此,如果我们不施以援手,都灵肯定会全军覆没。”叶入海小心的在叶宣栋身后说道。 “如果我们出去支援,正中苟逊的下怀,该如何是好?” 叶宣栋沉思良久,喃喃的低声说道: “事在人为,既然老天要这样,我们就顺他意吧,叶入海听令,令你速带一千人马,即刻启程驰援都灵部,务必要将都灵带回,其他,则顺其自然吧!”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瓮中女鳖 正如都风所预料一般,都灵一行人马刚刚进入西风口,就被靳国军队前后包围,整支队伍被围困于东西不超过三里,南北不超过六里的一个狭长峡谷内。 都风能坐上南丹国兵部尚书,倒不全因为他父亲的余威或者通过关系,而是都风在战争方面,多少继承了其父亲的一些基因,再加上都风从小跟随父亲到处驻防,对各地地形尤为熟悉。 “报!靳军已经完成合围,但尚未组织进攻!” 西风口中部,一位南丹国士兵骑马急忙的冲向一个骑着枣红马、手里捏着一杆红缨长枪,正风姿飒爽的骑在马上的年青女子报告道。 “可恶之至!” 女子低声的咕哝了一句,举目四望,只见南丹国士兵正源源不断的朝中间汇集,一个一个惊慌不堪,队伍完全处于混乱状态。 如果这个时候靳国军队展开进攻,无疑是最好的时机,处于慌乱之中的南丹国军队此时几乎没有多少抵抗力,但奇怪的是,靳国军队只是将这只队伍包围,而没有展开大规模的进攻。 “别慌,都别慌!” 都灵骑在马上对溃败而来的南丹国士兵大声的吆喝着,但她的声音,早就被嘈杂慌乱之声所淹没。 “倩儿!” 都灵铁青着脸转身对身后的一个同样年青的女子吩咐道, “传我军令下去,如有慌乱者,定斩不饶!” 说心里不慌乱,那是自欺欺人,都灵自己心里清楚,自己虽然从小跟随都风学习不少战争知识,但领兵打仗和在家里看书,那是天壤之别。连自己此刻心里都像小鹿撞击一样,何况这些长期驻扎在上菱郡,从未经历过战争的普通士兵? 至于为何自己驻扎在上菱郡,那是因为上菱郡东边就是西陈国,而南丹国和西陈国一向交好,几无战争之虞。 自己刚接到都朗的传令时,尚兴奋得夜不能寐,都说战场是男儿的地方,现在我都灵终于也有机会一露身手,让世人也看看,女儿除了红妆之外,也能武装。 都灵有这些想法并不奇怪,她除了普通的女红之外,一有时间就苦读兵书,跟随一位云游道人练习武道,自小便如男孩子一般。 从小由于郡主的身份,被一直吹捧着长大,自己感觉已经天下无人能及,能文能无,能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斗得过小三,翻得了围墙……。 哪知道刚一到西风口,就被靳国大军团团围住,现在别说去支援武上城了,连自己带来的军队都有覆没的危险。 “噗”的一声,一个惊慌逃来的士兵被倩儿带领的十几个少女,手拿短剑予以击杀。 这次都灵一共带来了十四个女子,平时名义上是她的丫鬟,但都灵从没把他们当丫鬟看待,都是一起吃饭习武,同吃同住,情同姐妹一般。 倩儿等人自然对都灵是感恩戴德,言听计从,都灵叫她们向东,她们绝对不会朝北,用现在的话来说,比死党还死党,比闺蜜还闺蜜的存在。 纷乱逃窜的士兵看到这一幕,终于镇定了下来,不再四处乱跑,而是在各自将领的威逼和恐吓下,开始有序的列队,朝南北两个口子开去。 恐惧是人的天性,即使身为士兵也不例外,所以自古以来才会有那么多的逃兵以及叛将。 但即使再恐惧,作为士兵都有一种天生的职责感和荣誉感,为自己的国家或者氏族拼杀,是这些士兵一进军营就会受到的基本教育。 再说这些士兵都是南丹国人,自己的身后还有父母妻儿,谁也不愿意给自己的亲人和家人丢脸,所以一旦刚开始的慌乱和无措之后,整支队伍还是很快的稳定了下来。 “倩儿,你派人携带硬弓防守两侧山崖,一旦有对方士兵下得山崖,即刻阻击,但不可靠得过近。” 都灵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努力的搜索着关于被围困后的处理方式。 都灵虽然这时候也慌乱,但现在她是大军的统帅,是所有这三万人的主心骨,即使内心再恐惧,她也深知,她,现在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她还代表着都风,都家以及南丹国。 饶是初出茅庐的都灵,这时候总算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因为两边山崖虽然陡峭,但利用绳索之类的工具还是可以下得山崖,但只要利用硬弓射杀下山崖的人,的确是好办法。 同时不靠近山崖,也不给对方利用弓箭远程射杀的机会。 但她又犯了一个错误,站在高处使用弓箭,所射出的射程,远远大于站地面使用弓箭所射出的射程。 武上城东城门外两里,苟逊和黄云龙正骑在马上,在两人的两侧,无数个藤甲兵方阵整齐划一的站列着。在这些方阵中间,则是无数的云梯放置在地上,每一部云梯的两旁,都站着十来个膀大腰圆的士兵。 而在队伍的正中间正对城门口,是一个长约数十丈,头部尖得如同铅笔一样的巨大长木,整个巨大长木被吊在二十来个安装有木轮的战车上,在这些战车的上方,是一块长宽皆有数十丈、碗口厚的厚重木板。 这个就是靳国所特有的攻城槌! 攻城槌的原理并不复杂,制作攻城槌的难点在于顶部用于防护的厚木板。 一旦发动进攻,厚木板下面的马车被数十人推动至城门口,这些人再一起推动着悬吊在车上的大’铅笔’(后称铅笔),铅笔本就悬挂,被众人同时推动朝前,再一起放手,则铅笔就会象和尚撞钟的撞槌一般,尖尖的铅笔尖会大力的撞击城门,再厚重的城门也会被撞塌。 而上面的厚重木板,显然是防护这些推动战车和铅笔的士兵,免于被城墙上的弓箭射杀。 藤甲兵作为第一攻城梯队,显然也是利用手里的藤甲,减少攻城时带来的人员伤亡。 在藤甲兵后方,依次排列着弓箭兵,钩镰兵和重装骑兵,各个兵种在不同的时候用处不一样,就比如第二梯队的弓箭兵,在藤甲兵攻城的时候,可以对城墙上对方的弓箭兵进行压制性射击。 而重装骑兵显然是预防对方的骑兵出城砍杀自己的弓箭兵和藤甲兵,因为骑兵对步兵具有压倒性的速度优势。 这些都是比较普通的攻城准备,而让远远站在城楼上的叶宣栋心里焦虑的,是在靳军的中央,几部硕大的象现在建筑手架一般高耸的东西-----远程攻城架! (开始接触战场场面了,小高潮要来临了,呵呵)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攻打武上城 远程攻城架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弓或者弹弓,两边高耸的支架,绑着两根巨大的韧绳,在韧绳的后端合拢处,是一块数丈的厚布。需要进攻时,数十位甚至上百位士兵一起拉动韧绳,当韧绳到达临界点之前,再由众人将巨石推至厚布上,拉着韧绳的士兵一起放手。 巨石在韧绳的拉力之下会如炮弹一般的射向远处。 远程攻城架的优势是破坏力极大,主要用于打击城内的建筑,缺点是准确率低,运输艰难,极其不易。 对于攻城而言,准确率低不是问题,只要把巨石抛进对方城里,对地方的建筑甚至造成大面积破坏即可达到作战的目的,可造成对方士兵甚至平民的大规模恐慌。 “少傅,真的要打吗?” 苟逊手里握着长砍刀侧身问旁边的黄云龙。 “你说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黄云龙面无表情的回答。 “可是我们这次出兵的理由是什么呢?”苟逊似乎不解的问道,自己戎马一生,每一次作战为了什么目的,自己心里都清清楚楚,唯独这一次,为了什么去作战,他自己都不清楚。 战争无外乎有几种目的,或防卫,或者争夺利益,或占领对方领土或者重要物资供应地。 “我靳国大军准备月余,天下皆知,而尔叶宣栋拒不降我,奈何?” 苟逊终于听懂了,原来是劝降叶宣栋未成,靳国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不打,则会被天下其他国家耻笑。 所以现在就是为了不被其他国家耻笑,而不得不攻打武上城。 战争有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为了一个芝麻大的事情,会让无数的人莫名其妙的死去,无数个家庭支离破碎,无数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而现在的这场会让无数人丧命的战争,理由就是为了保全靳国的面子。 苟逊不再言语,因为他知道,作为武将,自己的使命就是服从。 苟逊慢慢的抽出腰间的佩剑,慢慢的举起,在他的手划下的时刻,就是靳国大军攻击的开始。 武上城上没有任何变化,城楼上堆积着大堆大堆成捆的弓箭,无数弓箭手隐藏在城垛后面严阵以待,在城墙上还有数不清的石块,以及用木桶装着的黑色液体---油。 紧闭的城门突然开了一条细缝,紧接着七八个人骑着马,从门缝中缓慢的出来,在城墙下对着城门上的叶宣栋,徐威没有立刻策马加鞭快速离去,而是人在马上,双手抱拳,深深的弯腰行礼,之后才策马朝靳国军队方向疾驰而来。 “果然不亏是将门虎子,胸怀大度啊!” 苟逊高举的右手慢慢的放下,望着策马而来的徐威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日如若我擒获叶宣栋,定会饶他一命。” “将军多虑了,皇上的意思也不会杀他,至于各种缘由,在下也不清楚,将军,下令吧,一鼓作气拿下武上城。” 苟逊摇了摇头,再次举起手中的佩刀,对着整齐划一,但却鸦雀无声的身后队伍大声的命令道: “三军将士,听我号令,攻城!” “命令西风岭,发起攻击!” 苟逊高举的佩刀狠狠的落下,他自己深知,他这一挥手,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从此靳国和南丹国之间的战争正式开启。 随着苟逊的一声令下,他身后的数架远程攻城架陡然开启,数个巨石被抛向了空中,砸向了远处的武上城。 轰隆隆,轰隆隆…… 那些巨石砸进城内,将城内的民宅瞬间抹平。 紧接着靳国军队整齐的队列,开始呐喊着朝城墙冲来,巨大的铅笔被士兵们推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站立城墙上的叶宣栋一言不发,双眼通红的紧紧盯着如潮水一般涌来的靳国士兵,待到靳兵进入弓箭射程之内时,叶宣栋才狠狠的朝下挥手。 顿时城墙上隐藏在城垛后方的弓箭手突然起身,无数只铁箭如雨点一般射向了攻来的靳兵。 箭支射在藤盾上,有的将藤盾射穿,有的因为角度问题被藤盾挡住,直接掉落地上。 即便藤盾兵能挡住大部分的弓箭,但因为弓箭手居高临下,弓箭又多,仍然有不少的靳兵藤盾兵被射中,顿时城下开始了小小的混乱,但是前方的藤盾兵倒下,又有更多的藤盾兵举着盾牌涌来。 数架攻城云梯在藤盾兵的掩护下开始被慢慢的竖立起来,斜靠在高大的城墙上。 那个重大的’铅笔‘在厚木板的掩护下也顺利抵达城门口,随着众人的号子,’铅笔‘厚重的身体开始有规律的晃动起来,最终还是撞击到了武上城那厚重的铁铸城门。 巨大而有规律的咚咚撞击城门的声音,告诉所有武上城城内的士兵和老百姓,战争真的来了! 在城门后方的三条街道上,大批南丹国的弓箭手和长枪兵正静静的斜靠在民房墙边,另有百名弓箭手紧贴内城墙,面向内城门,密切的注视着城门洞,他们接到的任务就是一旦城门被攻破,会立即用弓箭射杀从城门洞冲进来的靳兵。 从理论上来说,城门洞并不大,从那里冲出来无疑就是死路一条,因为从各个角度,都会有如飞蝗一般的箭雨等待着他们。 而在城门洞内,数十个南丹国士兵则拼死顶着厚重的城门,在他们的身后,是数根粗大的圆木,死死的顶着城门。 饶是如此,每次攻城槌撞击一下城门,城门都会剧烈的晃动一下,毕竟数十上百人同时推动着’铅笔‘发出的撞击力,着实不小。 单看城门,毕竟厚重且为纯铁打造,极难撞坏,但是城门毕竟是要经常打开关闭的,这就注定城门有两扇门,每扇门都有螺栓和城墙连接,而那里才是一道城门坚固与否的关键。 而武上城的城门,此刻两边连接城墙的螺栓,已经开始松动。 攻城槌每撞击一次,螺栓都会如病人一般抖动一下,城墙上的石灰和碎石都会簌簌掉落下来,荡起乱舞的灰尘,令人睁不开眼。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激战 战争,历来都是少数人的自私,和大多数无知的人的奉献和牺牲,自古以来莫不如此。 战争,同样会将人性中最后一点善良生生抹去,如果没有发生战争,战场上彼此以命相博的两个从未谋面的人,如果在一个和平的地方相遇,说不定会惺惺相惜,喝上几杯甚至因为臭味相投成为狐朋狗友也未可知。 但是战争却将这些可能性彻底抹杀。 抬着沉重铅笔撞击东城城门的靳国士兵光着膀子,喊着口号,猛烈的撞击着摇摇欲坠的城门。铅笔上空的厚重木板,被无数的箭矢射中,叮咚之声不绝于耳。 周围杂乱的冲杀生,云梯被掀翻倒地的声音,受伤士兵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当然各种声音里最明显的莫过于弓箭发射发出的特有嗖嗖声。 对于攻城战,弓箭是主要的远距离武器,而远程攻城车只在步兵发起冲击之前才有存在的价值,一旦本方的士兵开始推进攻城,弓箭兵就成了双方较力的主角。 靳军的弓箭兵在城楼下数十丈之外一字排开,长弓如雨点一般射向城墙,以掩护手拿藤盾、奋力爬上云梯的士兵,在这些弓箭手周围都围着一到两个士兵,手举藤盾为弓箭手遮挡城墙上泻下的箭雨。 而从武上城城墙上泻下的弓箭,远比苟逊想象的来得更加的猛烈,南丹国弓箭兵的弓箭铺天盖地的狂泻而下,全然不顾奋力向上攀爬的靳国藤盾兵,因为他们的攻击目标就是远处的弓箭兵,而对于爬墙而上的藤盾兵,则专门有长枪兵严阵以待。 各个军种都有自己的功能定义,而平时的操练都是围绕着这些特定的功能来进行。 靳国藤盾兵虽然作风极其顽强,几乎是前赴后继,爬上城墙的藤盾兵被南丹国的长枪兵给挑落云梯,重重的摔在城墙下,但后面的依然义无反顾的继续朝城墙上爬去,偶有少数的藤盾兵冲上了城墙,但还是被补位的长枪兵即时赶上斩杀。 这注定了是一场血腥的对杀,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 “城门如何?”苟逊怒目圆睁的大声问道。 “报告将军,按照现在的速度,大约还需要一碗茶的功夫。”士兵大声的汇报着。 “徐威何在?”苟逊突然大声的叫道。 “末将在。” 早已穿戴整齐的徐威立刻站直身子,抱拳弯腰应答。 “本帅令你摔五千铁骑,攻占南城门,不得有误。” “这……遵令!”徐威迟疑了一下,转身领命而去。 对于他而言,最好的结局就是自己作壁上观,但他既然身为靳国军人,自然必须服从统帅的意志。 但他内心深处,是不愿意领兵攻打武上城的,不仅仅是因为他刚被叶宣栋放回,而是他还知道一些事情,一些他不便也不敢说的事情。 基于这些原因,他所带领的五千骑兵对整个南门的攻击并没有多么猛烈,这无形之中减轻了叶宣栋的压力。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苟逊给他的居然是五千骑兵。 他攻不下南门自然正常,想想骑兵的主要功能可不是攻城,而是追杀。 此时的叶宣栋双眼通红,向着身后士兵问着同样的问题: “城门如何?” “将军,按照目前的速度,最多支持一碗茶的功夫。” 问题一样,得到的答案也几乎一模一样。 “一碗茶的功夫!”叶宣栋陷入了沉思,也就是说一碗茶的功夫一过,城门告破,则对方就多了一个攻击点,对于防御者来说,集中所有火力防守一个地方是最理想的,但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叶宣栋的目光突然落在内城墙下密密麻麻堆在一起的装有黑色油的木桶上,转身指着问: “此乃何物?” “回将军,叶入海将军吩咐准备的,说实在抵挡不住,就将这些油泼满城墙,用火烧。” “火烧!” “来人,将那些木桶搬上来,要快!”叶宣栋大声的命令道。 虽然城墙高大,但硬弓的射程的确很远,很多弓箭从城墙外面飞入,落入城墙之内,不停的射在各种民宅的屋顶和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音。不时有飞奔的士兵和平民打扮的男子,被飞射进来的零星弓箭射杀身亡。 即便如此,武上城四大城门内部,不时有平民冒着箭雨,将受伤的士兵抬走治疗,将成捆的弓箭用肩膀抗上城楼。 为这场无法躲避的战争,武上城什么都准备好了,弓箭自然不少。 而为战争准备好了的,还有武上城的老百姓。 整个大陆上的国家,不论大小,几乎都是王权统治,而王权统治的根基却是为数不多的上层。而组成这些上层的,就是各大家族。 武上城也不例外,叶宣栋就是这里的最高统治者或者叫城主,统治者都会尽其所能的从老百姓身上榨取利益,这一点叶宣栋也不例外。 但是有一点叶宣栋比其他地方的统治者做得更好,那就是在对待城内老百姓和争取民心方面,虽然他并不懂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但他天性不坏,又跟随父亲叶定国多年,目睹了战争给老百姓带来的伤害,所以他做了武上城城主之后,为当地的老百姓做了很多深得民心的事情。 也许他也是无意之举,但当地老百姓却很买他的帐,比如杀贪官,比如修建水渠,虽然他的本意是,贪官贪的账款里面,有部分是他叶宣栋的,另外一部分才是南丹国的,这可能就是他杀贪官的初衷。 但老百姓很认可他的这种做法,这为他的统治赢得了部分民心。 再比如修建水渠,他的本意是将水引到种植地方,让收成更好,当然作为地方统治者的收益就更多。 但实际效果是,收成好了,老百姓自然会记他的恩,无形之中为他赢得了广泛的声誉,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并不懂得这些经营之道,毕竟他是武将,他只是凭借他的本性做事。 还有叶宣栋如此拼命的重要原因在于,这是他的城市,城被攻破,他也就一无所有。 城里的普通老百姓很早以前就知道靳国大兵压境,该逃离的早就携妻带子离开,而没有离开的大都是自愿留下来帮助守城的,毕竟武上城是他们自己的城市,一直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他们,对这片土地有着深深的眷恋,还有他们的财产都在这里。 武上城失去了,他们的东西也失去了。 这些自愿留下来帮助守城的平民,大约有五万左右,虽然他们没有穿戴盔甲上阵杀敌,但武上城的坚守,和这些普通而默默无闻的平民的奉献有着很大的关系。 正文 第八十五章 火烧攻城槌 叶宣栋从一具已经死亡的士兵身上扯下衣衫,在一只弓箭上头上绑紧,将弓箭伸进油桶里面搅得一搅,命士兵拿来火折子点燃,弯弓搭箭,嗖的一声,那带着火苗的弓箭准确的射在悬挂着’铅笔’的厚木板上。 “照我的办法,集中射击那防护木板!” 数十只带着火苗的弓箭不停的射击在厚重木板上,虽然有射歪或者熄灭的火箭,但是一轮又一轮的火箭插在厚木板上,最终还是将木板引燃,厚厚的防护木板开始发出浓浓的烟柱。 “他这是要干啥?”苟逊睁大眼睛问道。 “聪明如斯,他这是要用火烧掉防御木板,最终的目的是射杀下面扶着长木的人。”一旁的黄云龙显然清楚对方目的。 “来人,速速抬水上去!” 数十个靳国士兵手提木桶,在藤盾兵的掩护下,冒着箭雨快速的奔向已经烧得越来越大的防护木板,虽然一半的士兵在中途就被城楼上的飞箭射杀,但仍然有十来个士兵将木桶中的水泼了上去。 而这些泼水的士兵的后果无一例外,都是被雨点般的弓箭射杀。 饶是如此,燃烧的木板的火势还是得到了控制,木板上到处冒着滚滚黑烟。 纵使防护木板被烧掉部分,但因其极其厚重,仍然能抵挡城墙上的飞箭,对下面努力扶着铅笔攻击的士兵依然没有威胁。 “将军,怎么办?”看着一匹有一批拼命运送木桶上前浇灭防护木板上的大火的士兵,卫兵焦急的询问道。 将军和士兵主要的区别在于,士兵遇到问题就会问将军怎么办,而作为将军则需要提出解决办法的问题。 叶宣栋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很快,叶宣栋大声的命令着周围的士兵和冲上来的城内平民,将剩下的黑油全部倾倒而下,厚重而粘稠的黑油顿时将城门外一大片地方,包括厚重的防护木板全部淋了一个遍。 “放火箭!” 随着叶宣栋的命令,无数只燃着的火箭疯狂的倾斜而下,那些火苗一遇到黑油,便轰的一声快速燃烧起来,迅速蔓延开来,将城门外十数丈的范围化为了一片火海。 “啊……” “噗通……” “噗嗤……” 靳国士兵完全没有想到,刚才还好好的城门外面,突然到处都是火焰,火焰燃烧产生的高温很快的烧掉藤盾兵的盾牌,防护木板也重新开始燃起熊熊大火。 如果只是防护木板被点燃,光是烧掉这个木板,都至少需要两个时辰,但是周围火焰燃烧产生的高温,厚木板产生的高温,让人体已经无法承受。 纵使勇猛而顽强的攻击城门的靳国士兵,很快被烧伤烧死不少。 随着最后一声撞击城门的沉闷声传来,城门咔嚓一声歪裂开来,但仍然有大部城门和城墙紧紧的连在一起。 而攻击城门的铅笔则轰隆一声坠地,将措不及防的几个光膀子士兵死死的压在下面,随之而来的是四散奔逃,没有任何防护的攻城兵,毫无悬念,这些奔逃的士兵无一例外的都被箭雨射杀! “唉!” 远处观战的苟逊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只有数架云梯还斜靠在城墙上,而每每冲上去的藤甲兵都被数只长枪给挑下城墙。 城墙下方堆积着大量的石块,云梯残骸和一地的死尸,殷红的鲜血来不及被坚硬的泥土吸收,顺着斜坡缓缓的流淌。 城墙上方的形势也不容乐观,不停的有人被弓箭射中倒下,不时的伤兵被抬走,但此刻武上城却出奇的安静,除了房屋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和伤兵的呻吟声之外,唯一能听见的就是脚步声,命令声和偶尔传来的狗叫声。 “其他几个城门如何?”苟逊对于这种血腥而残忍的场面倒也见得颇多,对于将领来说,有胜利就有牺牲,牺牲的只是普罗大众、普通士兵的生命而已。 “报将军,南门和北门无进展,对方殊死抵抗,冲击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损伤……” 士兵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不要告诉我损伤,叫他们全力攻击!” 苟逊大声的咆哮着,似乎恨不得自己亲自参加攻城。 “西边为何没有消息?”一直没有言语的黄云龙突然问道。 “西边本来照常攻城,不过却突然遭到不明队伍的袭击,正在朝南边和北边退却。” 士兵回答道。 “不明队伍?根据侦察,武上城的西边五十里开外是一个名叫大丰县的县城而已,而那里的守军也就不过一两千,难道他们敢弃城而冒险前来支援?”苟逊大惑不解的问道。 “报将军,据报攻击西边部队的是一群普通平民,队伍旗子写着廖字,从那些穿着来看不像是南丹国的正式军队。”士兵战战兢兢的回答。 “有多少人?”黄云龙问道。 “尚不得而知,估计……估计一两千吧。” “一两千的乌合之众,也让甄铁塔吓成那样,丢人!”苟逊狠狠的骂了一句。 “将军,那些人突然出现,我军几无防备,而那些人都骑着马,我方主要在攻城,被骑兵一冲击……队伍就散了。”士兵低头低低的说道。 “苟将军,步兵本就被骑兵克制,而对方又是突然偷袭,失败不全怪甄铁塔。目前来看这是一只事前我们没有引起注意的一只人马,毕竟只在西门出现。” “依我看来,那些突然出现的骑兵,很可能是大丰县西北廖家山的山匪而已。” “将军可暂时鸣金收兵,稍作修整,待商议后再决定如何作战,只是不知西风岭那边的战况如何?” 黄云龙口中的西风岭战事的激烈程度丝毫不比武上城这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和武上城这边不同的是,武上城是凭借坚固的城墙,和早就准备的弓箭和士兵,拼杀的结果自然是攻城一方损失较大。 而反观西风岭的南丹国军队,则是在突然间被包围,仓促应战,自然是处于被动的一方。 在都灵终于稳住队伍之后不久,靳国军队就开始了大规模的进攻,虽然靳国军队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攻击时机,但是趁南丹国军立足未稳发起进攻,也让从未领兵杀敌的都灵吃不消。 靳国的军队主力从西风口南北两侧呈扇形冲杀过来,另外少部分从两侧的山崖滑落下来,从中间冲击都灵的三万部队。 参与这次围攻的靳国军队大约有五万,统领这次围攻的是苟逊的爱将、靳国东安王的二子靳尚东。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一对冤家 靳国的体制和这片大路上其他国家类似,都实行封王封侯,不过这些王侯往往都是当今皇上的亲戚或者大功臣,就如华夏历史上的周朝一般。靳国也有四个王八个侯,靳国虽然国家不大,但是王侯却还是不少。 王侯封得多了自然有利有弊,利在于王侯多了,自然每个王侯的地盘就小了,其势力自然得到遏制。 弊端在于王侯多了,总有那么一些王侯心比天高,暗中搞些事情出来。 而这位靳尚东的父亲东安王就属于这一类人。 其将二子送到苟逊帐下,一来拉拢和苟逊的关系,毕竟苟逊虽然年龄大了,但却是靳国的擎天一柱,威望奇高。 二来让其子在军队中磨练成长,伺机掌握兵权。 由于东安王善于经营,深得靳国皇上青睐,被委以右卿的职位,大意就是整个朝廷文官的领导。 而苟逊自然对东安王的安排心知肚明,和东安王搞好关系没什么坏处,万一以后东安王上位之后,自己也会跟着沾光。 所以苟逊才会把攻打都灵这只弱旅的差事交给靳尚东。 在他看来,都灵带来的这只援兵,没有重型装备,没有重装步兵和骑兵,没有防御用的器械,完全就是一副待宰的羔羊。 苟逊分析的没错,都灵的这只队伍的确如他设想的一样,而且比他设想的还糟糕。 这只一直驻扎在上菱郡的地方队伍,由于长期没有战事,战斗力急剧下降。 而这么一只垃圾队伍,偏偏还遇上一个从未领兵打仗的黄毛女将领。 屋漏偏逢连夜雨,队伍里的士兵,倒霉如斯! 在这么一个倒霉的队伍里,实在不行逃命也行,就如华夏历史上很多逃命将军,虽然遗臭万年,但好歹保住了小命。 但很不幸的是,他们这只队伍的女将领,偏偏还是那种自己认为有骨气的女人! 这么一只战斗力低下、类似于后勤的队伍,又是一个没有经验的黄毛女子领军,而且还被自己军队包围,自己一方人数又占优的情况下,就是坐着喝茶,都可以将对方干掉。 这么大的一个便宜,丢给靳尚东,不得不说苟逊用心良苦。 也许他是对的,如果是他亲自出马,或者任意选一个人来主持这场战斗,恐怕这次战斗都毫无悬念,两个冲锋就剩下抓散兵,打扫战场了。 可偏偏他选的这位靳尚东靳世子,和都灵也差不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灵虽然没有经验,但至少从小饱读战书,理论知识不少,而且本身从小习武道,再加上家族观念,宁死也不愿意丢都家的脸。 反观这位靳世子,和大陆上其他很多国家的世子一样,一无是处,除了逗鸟把妹,就是夜夜笙歌,寻欢作乐。 自己的老子是当朝右卿,自己堂堂的东安王世子,可吃不得那些苦头。 俗话说用得多了,迟早都会还的,而这位靳世子还的时间,就是在西风岭战场。 废话太多,继续战事。 当靳尚东一接到攻击命令的时候,兴奋得手舞足蹈,似乎胜利就在朝他招手,幻想着将对方那位妙龄统帅生擒而来,再加以各种摧残,实在是莫大的幸事。 这位靳世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深知自己不是领兵打仗的料,所以事事都严格按照苟逊的命令来行事,绝不自己拿主意。 苟逊命令他在西风岭的西风口两侧埋伏,他照做了,各在峡谷的两侧茂密丛林中埋伏了五千刀兵和弓箭手。 苟逊命令他一旦都灵的队伍进入峡谷,就从南北两侧将其包围,他照做了,南北两侧各两万部队,包括藤盾兵、长枪兵、刀兵、钩镰兵、重装步兵和重装骑兵。 但刚才他突然接到苟逊的命令,让他发起攻击,苟逊的命令可没说让他如何攻击。 自知不行,算是有自知之明,俗话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他不行,军中肯定有懂如何指挥打仗的。 但这位靳公子,一来到军中,居然把他平时一起吃喝玩乐、逗蛐蛐、玩鸟的一帮狐朋狗友都带上了,平时就在军中逗鸟把妹,苟逊虽然知道也没当回事,毕竟人家的后台在那里。 这次这靳公子一着急,居然把他的狐朋狗友给招呼在一起,让大家出主意。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这帮人七嘴八舌的恭维了他一番,没有给他提供任何有效的主意。 于是乎靳公子开始排兵布阵,开始指挥他的五万军队朝南丹国这只弱旅发起攻击。 他的攻击很简单,一波一波的冲锋,耗都要耗死你的打法。 “报,敌军攻势凶猛,我军损失不少,正在被压缩回中央。” 一个南丹国士兵喘着粗气向都灵汇报道。 “对方如何攻击的?”都灵瞪着杏眼问道。 “就是各种军种混合冲击,我方只有长枪兵、短刀兵和弓箭兵,根本无法抵挡对方的骑兵冲击。” “呃……传我命令,在对方冲来的地方挖坑道,阻止对方的骑兵冲击。” “另外……呃,在坑道这边,埋伏弓箭兵,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挡住。” “倩儿,带人随我上前,先挡住对方的冲击,给挖坑道争取点时间。” 都灵这次的主意虽然都是从兵书上学来的,但是却真正的派上了用场。 这只队伍本身是支援为主,所以携带有大量的粮草、器械和弓箭,甚至带有大量的银两。对于同样没有携带重型武器的靳兵来说,阻止对方重装骑兵的唯一方式就是弓箭,但弓箭必须要组成一张大网,否则很容易被冲散。 而支援队伍中,本身就携带有大量的弓箭。 所以阻止骑兵就只能挖坑,只要战马无法跃过所挖的坑道,再用弓箭密集射击,足可以抵挡骑兵的攻击,甚至可以阻挡其他兵种的攻击,当然对付藤盾兵要吃力一些。 但即使只有藤盾兵攻击过来,威胁要小很多。 都灵虽然实战经验空白,但她有冲锋的勇气,在她的亲历亲为之下,在她的愤不顾身的感染下,南丹国的士兵被激发起了极大的战斗热情,居然将靳兵逼退数百米,而趁这个机会,数百个南丹国士兵则拼命的挖着坑道。 也许是上天不让这只部队团灭,峡谷内的泥土并不坚硬,甚至有一些松软。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猫捉老鼠 “嘻嘻,就是那位?啊,看起来还真是养眼啊,比那些庸脂俗粉看起来赏心悦目多了。嗯,就是她了,哈哈。” 靳尚东骑在马上,从远处看着那道红色丽影在靳兵队伍里来回的冲杀着,手中的红缨长枪犹如毒蛇出信一般,数十个靳兵被她挑翻在地。 在都灵的身后,十几个和普通南丹国士兵装束完全不同的年青姑娘,同样手持各种兵器,紧紧跟随都灵的战马,正大开杀戒。十几个穿着鲜艳的目标,在黑白为主的战场上,显得极其显眼。 “够狠的娘们,等我捉住了你们,看我怎么折磨你们。来人,传我将令,集中部队,将那些人团团围住,务必给我拿下。” “另外只准活捉,不得有误,活捉敌主帅者,官升三级,赏千金,捉得任一女将者,官升一级,赏百金。” 靳尚东虽然对指挥战事一窍不通,但对于人心的把握却一点不含糊,他自然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而作为大陆主宰的人类,自然也无法逃脱升官加爵、封荫妻子的极力诱惑,要知道在靳国,一两银子可以够一家普通的人生活一个月了。 而百金、千金的诱惑力有多大,自然可想而知。 一般来说参军入伍的人,大多来自下层的人,这种如重磅一样的命令一发布,靳国士兵的积极性全部都被调动了起来,只见西风口北部,靳军象蚂蚁一样蜂拥而至,全部涌向了都灵和她身后的十四个女兵。 一时间,整个战场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风景,那靓丽的一抹红妆,被黑压压的靳国军队疯狂的进攻,不得不到处疯狂的躲避,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上,一首小舟随波逐流,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而这首漂浮的小船一直没有倾覆的原因,一方面得益于都灵的拼死冲杀,以及她身手十四个女兵的勇猛顽强,以及她带出来的数百人的拼死保护,另外一方面她得感谢靳尚东的那个只能活捉的命令。 靳国士兵其实心里都清楚,靳尚东为什么要活捉这位角色女子,所以很多致命的攻击并没有招呼向那些女兵和都灵,而南丹国跟随都灵出战的男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数百人的队伍很快时间就被蜂拥而来的蚂蚁啃得所剩无几了。 但靳国的狩猎军队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且不说被那些南丹国士兵反抗时击杀不少,光是都灵和她的十四位女兵都至少斩杀了上百名靳国士兵。 另外趁靳兵围攻都灵的间隙,站在坑道边上保护挖坑队伍的南丹国数排弓箭兵,射杀至少上千的靳国士兵。 本来这个时候只要靳尚东安排重装骑兵冲击一波,冲垮那些南丹国的弓箭兵,不仅可以减少弓箭兵对自己军队的伤亡,还可以阻止对方挖坑道,一举两得。 就那么几公里的峡谷,对方挖坑还看不见么? 但是靳尚东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坑道上,而他的眼睛一直紧盯着被靳国军队重重包围的都灵身上。 都灵虽然骁勇,手中的红缨长枪上下翻飞,犹如银蛇吐信,将任何为图靠近的靳国士兵挑飞,但她毕竟只是女子,体力天生就比男子差一些,再经过如此紧绷心弦的生死拼杀,体力早就透支,拼杀的动作也逐渐缓慢了下来。 而她身后的女兵,此时只剩下八名依旧紧紧的跟在她的马后,其余六人早就香消玉焚。 “项彧,你平时不是自恃武道高强么?不上去露露脸?” 靳尚东对身后一个穿着短衫的年青男子问道。 “这……靳世子,我那些粗浅拳脚功夫……我看还是算了吧……好好,我去我去。” 项彧本想拒绝,但看见靳尚东阴沉的脸只好答应,他心里盘算着都灵即使利害,现在也是强弩之末,也许自己真的可以拣一个便宜也未可知。 平时自己总在靳尚东面前吹嘘自己武道如何如何,平时偷鸡摸狗的时候,自己的那些三脚猫功夫,倒真唬到不少人,和靳尚东争风吃醋的时候,好几次让靳尚东吃了哑巴亏。 但靳尚东为何要让自己上去? 为何要让自己去拣这个便宜? 上次在华阳城,一个歌女就是因为他的三脚猫功夫,而投入了他的怀抱,对那次事件一直耿耿于怀的靳尚东会给自己这种好事。 项彧来不及多想,直接从一个士兵手里接过一杆长枪,拍马朝都灵而去。 围攻都灵的士兵看见项彧拍马赶到,自觉的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虽然大家都希望自己是那个被幸运女神砸中脑袋的人,但他们都知道,乱军之中被自己生擒都灵的概率有多大。 而这位随统帅一同前来的公子哥既然来了,自然不会和他争抢,谁叫人家背景深厚呢。 “焦将军,你为何不上千将那都灵擒下?放心,一旦你擒拿都灵,本将军决不食言,定为你凑请头功,升官加爵。” 靳尚东看着深厚穿着白光亮铠的焦赞问道。 “回世子,末将接到的严令是保护世子的安全。” 焦赞提枪拱手答道。 “焦将军是苟老将军手下猛将,不知道将军对我的安排有和建议?” 靳尚东洋洋自得的看着焦赞问道,虽然他不懂军事部署不懂指挥,但崇尚虚荣是人性的致命弱点,否则那些拍马屁的人就没有了生存的道理了。 他希望焦赞能夸奖自己几句,但他得到的却是沉默。 过了片刻,焦赞说道: “世子,依末将之意,只需派遣重装骑兵,定可一鼓作气,冲垮对方,击杀南丹军有生力量,我方可快速结束这场战斗。” “呃……不急不急,反正他们都是待宰的羊羔,那么快结束了多没意思,让我们多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多好玩。” “世子,末将恐怕久拖生变啊……”焦赞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远处拍马赶到的项彧,只一个回合,就被都灵一枪挑落马下。 “啊……,这草包,平时不是自夸武道多么利害么,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焦将军,本将令你出击,将那都灵生擒。”靳尚东此刻也不想玩了,对焦赞命令道。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重装骑兵 “可是世子,如果武上城援兵出来……”焦赞接到苟逊的命令,是无论如何不能离开靳尚东半步,毕竟领兵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普通士兵死了也就死了,但死了谁,都不能死了这位靳尚东。 但这位靳尚东靳世子,却一心要生擒都灵,现在命令他上前活捉都灵,这让焦赞左右为难。 服从吧,违抗了苟逊的命令,这万一要是武上城的援兵从后面杀过来,以靳尚东的军事能力,根本抵挡不住。 可不服从吧,靳尚东是这里的统帅,俗话说服从命令是他的天职。 焦赞心里很清楚,刚才那位项彧所谓的武道只是皮毛功夫,且不说项彧的武道如何,即使他武道高深,在战场上最多也就是保命的本事多一些而已。 武道和战术是完全不相同的两码事,武道讲究的是身体的配合、灵敏和柔韧性,以及对事物的反应速度,针对的是单个目标或者多个地面目标。 但战术却是在马上,讲究的是力量,尤其是手臂的力量,对马匹的控制,就是骑术,以及兵器的运用。 所以他对项彧被都灵挑杀一点不奇怪,自己上去,虽然也要费点劲,但现在的都灵对他毫无威胁。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南丹国军队中两只方形长枪队伍,正快速的奔杀过来,准备解救被围困的都灵和其身后尚存的数十南丹国士兵。 焦赞咬了咬牙,连苟逊大人都对这位世子敬畏有加,自己又岂敢违令不遵? 再说自己离开这一段时间,未必会有武上城的援兵前来。 加上此刻武上城正被围得如铁桶一般,哪里还有兵力前来援助。 罢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被南丹国的长枪兵将都灵接走,后面想擒获或者杀掉都灵,难度将成倍增加。 “骑兵队,给我冲锋!” 焦赞不同于靳尚东,毕竟是职业的军人,对战场的洞悉和敏感极其的准确,他之所以要带上重装骑兵队伍,就是用于冲杀那两队、人数大约在两千人的南丹长枪兵队伍。 一时间马嘶人叫,早就严阵以待的靳国重装骑兵队伍,犹如旋风一般杀向了两列整齐的南丹国长枪兵队伍。 厚重的马蹄践踏着不算太硬的泥土,碎泥四处飞溅,那些重装骑兵犹如一座座小型堡垒一般冲了过去,亮白色的铠甲和马甲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更为本就萧杀的战场增添了无尽的杀气。 重装骑兵在南丹国极少,不仅仅是因为维护---一只重装骑兵的费用极其昂贵,因为骑兵的全身都裹在厚厚的装甲之中,连骑兵的坐骑都身披重甲,只有马的小腿裸露在外,连马眼都罩有防止弓箭射击的眼罩。 重装骑兵全身的装备费用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何况如此厚重的装甲,也不是一般的马匹能够承受,单单骑兵的全套装甲,就重达数十公斤。 因此这只队伍中只配备了不到五百名重装骑兵,毕竟靳国的重装步兵也不过数千人而已,而苟逊帐下倒有两千人的重装骑兵队伍,但因为苟逊觉得,都灵这只队伍根本用不着重装骑兵队伍的冲击,就是在靳国普通士兵的冲击下都会被瓦解。毕竟苟逊是久经沙场,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专门拨付了五百名重装骑手给靳尚东。 另外由于南丹国多为山陵地形,极其不适于骑兵作战,因此骑兵在南丹国不多,仅仅作为侦察使用,大约有数百人,不过都驻扎在大都城。 没有重装骑兵并不代表不能对付骑兵,南丹国的钩镰兵和重武装步兵方阵就是专门对付骑兵的队伍,而都灵这只队伍中,恰恰配备了数千的钩镰兵队伍和重武装步兵方阵。 多啰嗦两句,重装骑兵一般的配置是一把长枪,一把短剑和一只标枪,当然也有的重装步兵不是配备的短剑,而是弓箭。 当骑兵冲击到距离地方标枪射程之内时,会先投掷标枪进行第一轮射杀,之后再倚靠马匹的冲击速度以及力量,使用手中的长枪对敌人造成心里冲击和实际的杀伤。 重装骑兵的主要作用就是进行第一轮攻击,之后再利用小队将对方阵型冲散开,协助友军进行战斗,给友军的胜利创造契机。 一旦敌军阵型被冲散,那么这些携带弓箭的重装骑兵则会游离于敌方远程兵种攻击区域外,使用弓箭进行骚扰式攻击,这时候的重装步兵的作用就大大降低,能做的就是偷袭和对地方造成心里压力。 尘浪滚滚,犹如一道洪流,冲向了南丹国的两个步兵方阵。 看似渺小而脆弱的南丹国步兵长矛方阵,似乎在钢铁洪流之中,随时都会被冲散、淹没,直至消失掉。 焦赞在重装步兵冲击到一半时,拨转马头,径直冲向了都灵。 既然靳尚东令他出战,他正好接此机会一举冲垮南丹国军的队形,即使对对方形不成大的伤害,但重装步兵的气势,都会震慑对方。 很快焦赞就和都灵交上了手,几招之内,都灵就显露出败迹。 拼战这么久,体力是一个问题。 战场经验是另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这焦赞不愧是苟逊帐下的沙场老将,战术极其了得,一柄大铁锤在他手里被舞得呼呼生风,让都灵的长枪无处下手,都灵的攻击每次都会被焦赞的大铁锤挡开,几次要不是都灵弯腰闪避,几乎就被焦赞直接砸下马。 不过即使如此,都灵还是铁青着满是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的脸,披头散发的艰苦而吃力的战斗着。 而当靳国的重装步兵即将冲到标枪射程之内时,两列缓慢前进的南丹国重装长枪兵队伍,突然停止了前进,在一声号令声中,整整两个方队突然变换队形。 方队前排的士兵突然全部蹲下,第二排的士兵手持铁盾迅速上前,将手里的盾牌重叠起来,第三排的士兵则手持一种几丈长的长戟,长长的戟身斜斜的指向上方。 而在盾牌的下方伸出的,则是长枪的枪身,目标直指正疾驰而来的马腿。 在右边长枪阵的中部,一个身穿白色长袍,一身书童打扮、年约十五六岁的男子,手里正拿着一枚大红令牌,阴冷的脸上终于浮现除了浅浅的微笑。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步骑之战 他本无名,由于是打鱼郎的儿子,所以大家都叫他叫余郎,意思就是打鱼郎。他本是上菱郡海边一渔夫的儿子,因为其父出海打渔身死,其母不得已准备将其卖掉,被都灵看到他聪明伶俐,收到身边做了她的书童,他手里所持之物,即是都灵这次的将军令牌。 都灵本无心之举,却从某种意义上挽救了不少南丹国士兵的性命,也从某种程度上挽救了这只垃圾队伍。 这个原来默默无闻、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青年,却因为此战一举成名,并在后来的征战中建立了赫赫功勋! 余郎从小跟随都灵,帮助她整理书房或为其准备读书之物,因为都灵长期读的都是关于战争方面的书籍,小小的余郎自小接触的也是这方面的书。 在都灵不在时,余郎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中读书,加上他本身天资聪慧,几年下来已经将那些兵书记得烂熟。 不管是敌方军队也好还是正规的主力部队也好,日常的训练必不可少。 而驻扎在上菱郡的这只部队,虽然不是南丹国的主力部队,但好歹是都家的军队,自然待遇不会差。 之所以说是都家的军队,是因为上菱郡的城主和府尹都是同一个人,都笑天---都风的叔叔,都郎的父亲。 而都灵之所以被称为郡主,不是因为她是上菱郡的主人,而是她是上菱郡城主都笑天的侄女,都风的妹妹。 由于都风长期驻扎在大都,自己无时间照料都灵,因此将他妹妹托付给叔叔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既然是都家的军队,待遇自然不成问题,而且各种配备也不会差到那里去,训练自然也不会被落下。 而都风深知南丹国无骑兵的尴尬,所以这只驻扎在上菱郡的部队主要训练内容只有两种,钩镰兵和步兵方阵。 余郎则跟随都灵训练这些士兵时,懂得了不少对付骑兵的办法。 其实对于步兵方阵的演练主要包括薄战和纵猎两种形势。 薄战主要是训练士兵熟悉军中的旌旗、战鼓等指挥号令,从而根据指挥官的指令进行前进和后退,通过队形的变化调整来实时适应战场上形势的瞬息万变,以做到临战有序,随阵入战。而纵猎就是军事技术,士兵单兵作战能力的训练。 当靳国的重装骑兵风驰电掣般的冲过来时,面对突然变阵的南丹重装步兵方阵,显然没有心里准备,面对突然出现的盾墙,骑兵手里的标枪直接射向第一排显然没有多大用处,在折冲都尉的一声令下,数百只标枪呈现抛物线的路线,跃过第一排的盾牌,射向了方阵的后方。 步兵方阵的后方虽然也有盾牌防守,但完全没有第一排防守严密,顿时不少步兵身体直接被飞射而来的标枪大力洞穿身体。 随着噗嗤噗嗤的声音,众多步兵倒下,部分铁盾被击飞,但总体损失不算太严重。 呼啸而来的重装骑兵明知道前面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铁墙,也没法停止下来。 负重飞奔的战马犹如装载垃圾的运渣车一般,明明看见前方是红灯或者有行人,努力想刹车,但是根本无法刹得下来。 即使勉强停止奔驰的战马,则会阻挡后方紧跟的战马,造成连续的人仰马翻,所以骑兵在训练中有一条,如果发起了冲锋,是不能停止前进的,除非得到明确的指令后一起停止。 “嘭” “嘭…嘭…..” 厚重的重马和骑兵连人带马重重的撞击在那道铁盾组成的铁墙上,巨大的冲击力不停的撞击着盾墙,铁盾缝隙中伸出的戟头直直的戳穿骑兵穿着厚重护甲的身体,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被后面蜂拥上来的马蹄踩踏得变形。 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和撞击,没有其他的声音,有的只有马嘶和枪尖洞穿身体发出的噗噗声音,以及人从马上摔倒在地发出的咚咚声。 铁盾虽然组成了盾墙,且每一个铁盾后面都至少有两名士兵扶着,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将不少地方冲开了缺口,仍然数十匹重装骑兵冲进了步兵方阵。 远处的余郎面色阴沉,一言不发,手中突然举起一个三角令旗,对着空中左边转动了三下。 陡然在步兵方阵的中央,一排手持铍的步兵疾步上前,弯腰将手中的铍扫向了马腿。 铍本身长约三丈,在其顶部安装有利刃,犹如在旗杆上插上匕首一般,而在铍的颈部,则安装有一道弯弯的钩镰,犹如收割麦子一般。 因此铍兵可以单打独斗,也可以用来对付骑兵。 长枪手主要是利用手中的长枪的长度优势杀人,起到拒敌的作用,甚至可以用来抵抗战车。长枪手抵挡战车的冲击主要是将枪尾部斜插到地上,将枪头对准冲过来的战车。 也许一只长枪无法阻挡冲锋而来的战车,但是数只甚至十来只长枪一起对准战车的时候,这个时候战车唯一的结果就是人仰马翻。 当长枪手的队形被打乱的时候,铍兵会以较小的突击阵型,利用极强的突刺能力将突入的敌人推出去,或者利用手中的铍将骑兵扫落马下,这时候长枪兵会迅速补充上前,肃清阵内之敌。 所以很快冲入阵中的数十骑重装骑兵全部被勾落马下,每一个骑兵一旦摔落马下,等待他的就是数只长枪。 在马上重装骑兵是占尽优势,尤其是在砍杀步兵和追击方面,但重装骑兵有两个无法回避的劣势。 其一就是正是因为重装骑兵需要重甲防护,所以每人身上都是数十公斤的负重,一旦跌落马下,则几乎很难再爬起来。 所谓的轻骑兵或重骑兵与其甲具防护无关。一般所指的重骑兵,是指以进行冲锋作战为主要任务的骑兵,而轻骑兵,是以弓箭等投射性武器为主进行袭扰,侦查等作战。 所以只要是骑兵,一旦跌落马下,几乎就和死亡画上等号。 但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大陆上出现了另外一种骑兵,这种骑兵穿着的重甲可以拆卸,在需要冲锋时穿戴重甲,而在追击或者侧面突袭时,则会脱掉重甲,轻装上阵。 这种在这个大陆上从未出现过的兵种的装备,完全来自于南宫裳的小手,当然这是后话了。 正文 第九十章 一千援兵 站在远处的靳尚东将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一开始重装骑兵开始冲锋时,他已经准备庆祝胜利了,没想到眨眼的功夫,近五百名重装骑兵就被屠杀得一干二净,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言语,当然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其实每一个战术或者方阵都是有弱点的,双方交战时考验主帅的能力的地方之一就在于能否及时发现对方的薄弱缓解,并针对对方的薄弱缓解发动攻击。 南丹国方阵的弱点其实异常的明显,那就是方阵的两翼,如果那些重装骑兵不去冲击方阵的正面,而是冲击方阵的侧翼,则可以避免冲击盾墙和长枪,而且侧面没有那么多盾牌防护。 焦赞的心思并不在这些重装骑兵身上,他在半途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些骑兵,何况在他离开的时候那两个步兵方阵只是普通的方阵而已。 “都给我往上冲!” 猛然醒悟过来的靳尚东声嘶力竭的大声吼叫着,完全不再理会什么战术阵法,现在的他心里窝着火,之前戏弄老鼠的兴致早就荡然无存。 焦赞瞥见侧面重装骑兵的惨剧,顿时心里一阵浮乱,手里的流星锤没再逼得那么紧,这才给了都灵一丝喘息的机会。 随着靳尚东的命令,上万的靳国各军种开始对南丹国的部队发起了冲击。 “队列,右侧移动!” 随着余郎手里三角令旗的不停晃动,右侧的那个步兵方阵开始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焦赞和都灵以及所剩无几的几个女兵身边靠拢。 初战告捷,让这些南丹国的士兵士气高涨,脚步整齐划一,声音高亢,群情激愤。 人类作为一个群居性高等动物,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喜欢在众人面前露脸,也就是所谓的面子。 一旦这种情绪被调动起来,其战争潜力也就被调动起来,整个队伍的战斗力提升的远远不止一倍。 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战例自古以来就数不胜数,农民军打败装备精良的正规军的事例一抓一大把。 看着围拢过来的步兵方阵,焦赞心里一急,手里的流星锤高高的抡起,将全身的力气集中于铁链上,重愈百斤的铜锤如同流星一般,直接砸向汗流浃背、娇喘吁吁的都灵。 这一锤,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都灵,是无论如何也接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的她,也已经躲无可躲! 吾命休矣! 都灵透过散乱的头发,看着焦赞高高举起的流星锤,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至少,自己是战死在沙场! 至少,自己没有给都家、给哥哥丢脸! 当靳尚东下达全体出击命令之后,身边、身手所有的靳国军队开始全力出击,这时候已经没有阵型可言,也没有步战协同的说法了。 正在这时,从队伍的后方,一列约千人组成的骑兵队伍,正全速朝靳尚东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战马经过处尘土飞扬,马蹄击打着地面发出杂乱的嗒塔声。 当这队人马靠近时,靳尚东才发现,在队伍的正中央的一面大旗上,一个巨大的叶字在旗帜上方,尤其刺眼。 “保护我,保护我!” 靳尚东吓得大叫着,不顾一切的猛夹马肚,飞身朝前方的士兵追了上去,他的呼救声虽然被冲锋的靳兵淹没,但却被更远处的焦赞看在眼里。 靳尚东命令大军冲锋南丹国军,自己却留在最后方,身边也就剩下二十来个自己平时吃喝嫖赌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压根没想到这时候后方居然出现了一千武上城的骑兵队伍。 这时候的靳尚东用丧家之犬来形容绝不为过,骑马朝焦赞所在地冲去,骑马自然比步兵跑得快,那些冲锋的靳国士兵不明就里,还以为这位公子哥要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所以一个一个都紧跟靳尚东,使劲朝焦赞所在的地方冲去。 焦赞心里一惊,已经抡在半空中的流星锤硬生生的拖拽回来,不再理会都灵,掉转马头直接迎着人流返回。 “后方有敌军,停住,停住!” 焦赞一边往回走,一边拼命的想组织起一只队伍,抵挡远方冲杀而来的一千由叶入海带领的骑兵。 怎奈能听见他的呼叫的靳国士兵实在是不多,跟着他往回走的人不足百人。 靳尚东算跑得快,而他身边带来的二十来个人,稍微跑慢了,很快就被叶入海的骑兵流湮没。 缓过神来的都灵眼见焦赞的铜锤没有砸将下来,急忙掉转马头逃回后方。 “弓箭兵准备,射!” 都灵骑马站在新挖的壕沟后方,对着后面大声的命令着,这时候的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仪表了,头发散乱,披头散发,浑身上下全是鲜血,犹如女神下凡一般。 原本就在壕沟后方的南丹国士兵眼见上万的靳兵冲锋过来,本来都要打退堂鼓,往回退了十数部,眼前靳兵后方大乱,一对人马正在四散开来的靳兵里面左冲右突,勇猛砍杀靳兵步兵,顿时止住逃跑的想法,转身抽箭,顿时漫天的箭矢如同下雨一般,将冲锋的第一轮靳兵全部射杀,同时掩护两列南丹步兵方阵回撤。 回撤回来的步兵方阵虽然有所损失,但整体队形还在,这两列方阵跃过壕沟,在壕沟的这一边再次组织起盾墙,第一排士兵的长枪平举,第二排士兵的长枪搭在第一排士兵的肩上,形成两道长枪阵,密密麻麻的长枪枪尖,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墙。 这个时候靳兵已经处于无序的状态,部分士兵继续冲锋,部分士兵则跟随焦赞朝回走,还有一部分士兵则朝两边逃去。 原本埋伏在两侧山崖的靳兵眼见下面战成一团,纷纷从山崖下下来,却被南丹国的硬弓手生生的阻击。 而山崖上的靳国弓箭手也开始朝下射击。 两侧山崖上的弓箭手之间的战斗,以南丹国弓箭手的失利而告终。 连续冲锋几次,以损失上千人的代价,依然没有将南丹国的防线冲乱,靳兵开始散乱的回撤,涌向靳尚东和飞奔而来的焦赞。 焦赞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大声的喝斥着聚拢残部,保护着靳尚东朝西风口北部山谷外退去。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突围 西风口靳兵一共四个攻击方向,东西两侧是山崖,两侧山崖上的伏兵不多,且多为长刀兵和弓箭兵,攻击力不强,但却最终占据上风,朝中部的南丹军围拢过来。 南部的靳兵的攻击则顺利得多,由于余郎和都灵都在朝北的山口方向,这个方向上没有大将指挥压阵,所以南部的两万靳兵则在南部山口大肆的追杀着南丹军的后部。 在西风口的北面,由靳尚东和焦赞组成的靳兵主力,现在却一路溃败,被南丹军追杀。 如果从空中俯览整个西风口,会发现一个奇特的景观,谷中的南丹军尾部和两翼被靳兵追杀,南丹军头部则追杀着逃跑的靳兵,整个两只军队数万人如同蚂蚁一般朝西风口北部谷口挪去。 在南丹军缓慢撤退的大军人流中,却有一个身影逆流而动,朝南丹军的尾部冲去,他就是余郎。 处于军队中部的南丹军几乎没有多少战斗力,也没有丝毫的防护,这些士兵主要是后勤士兵,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做饭、运送粮草和军械的士兵,还有近千人的老百姓,这些老百姓都是从上菱郡征调来充当劳力运送物资的。 余郎明白,如果继续这样溃败下去,即使整支队伍半数能够逃出谷口,这些大量的物资也会不保。 没有了粮草军械的支援,即使这只部队最终能进入武上城,给武上城不仅带去了伤病,还带去了众多要吃饭的嘴巴。 “众将听令,保持队形,步兵最后压阵,弓箭手保护!” 余郎手里拿着三角令旗不停的飞舞,无奈兵败如山倒,南侧的靳兵以骑兵为首已经和尾部逃得慢的南丹军接触上,不过形势已经呈现一边倒。 靳兵的骑兵这时候的作用才真正发挥出来,一直追杀着尾部的南丹步兵。 “都将军可无恙!” 叶入海没有眷恋在散乱的靳兵步兵中砍杀,而是一路冲过一条血路来到都灵身边问道。 “暂时无恙,多谢将军救援,请问将军带来了多少人马?” 都灵捋了捋额头的秀发问道,虽然她自己也能看清楚叶入海带的骑兵并不多。 “都将军,请整理队伍,趁敌军慌乱之际冲出谷口,直接朝武上城,我去断后!” 叶入海没有回答都灵的问题,转身朝着身后大声的命令着。 “叶家将士,随我继续前往,我们不能丢失辎重!” 穿着铠甲、手提长刀的叶入海一向在武上城的威望极高,大家都知道叶入海和城主叶宣栋的关系,而且也知道叶入海的战术,都极为佩服。 正当余郎无计可施之时,叶入海带领的骑兵队伍拍马赶到,在南丹军尾部的两侧开始集中朝中部追杀的靳兵骑兵展开冲锋。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一直专注于砍杀马下步兵的靳兵骑兵措手不及,队伍完全被冲乱。 得以喘息的南丹步兵终于聚拢在余郎的周围,逐渐形成了长枪步兵断后,弓箭手协同的阵势,虽然比较散乱无序,但已经完全没有了只顾亡命的念头。 这多少得益于叶入海的及时增援,那怕只是很少的增援,都让溃逃的南丹军看到了希望。 “这位……北方的靳军已经被击溃,请带领队伍急速跟上退出山谷再作打算。”叶入海拍马赶到余郎身边大声的说道。 他不知道余郎的名字,只看见他手里拿着三角令旗,误以为他是将军,其实余郎什么都不是,至少此时的余郎没有任何职务。 “我已知晓,烦请将军协助我防止两翼,正面由弓箭手负责殿后!”余郎当然也不认识叶入海,毕竟是两个地方的人,虽然都是南丹国部队。 叶入海举目四望,郑重的点了点头。 因为他发现这个书生的安排极其正确,如果都防守正面,两侧攻击而来的步兵会对队伍造成不小的冲击,如果组织得当,则会将南丹的队伍拦腰截断,到了那个时候,被包围的后部就只有全军覆没。 叶入海的骑兵队伍这时候分成了两个部分,手里提着大刀、长枪的骑兵,在护甲的保护下,在山谷两侧不停的追杀着从山崖下来的靳兵。 那些本来保护两侧的南丹弓箭兵看见有自己的骑兵前来支援,顿时止住了逃跑,停下来利用手里的弓箭射击着陆续从山崖下来的靳兵,整个攻击和防守的队伍都在缓缓的移动,而移动的方向却是朝北。 西边落山的太阳如往常一般,将余晖撒落在这个大地上,阳光将周围的云朵照得五光十色,艳丽异常。 但此时的西风岭,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无数两国的士兵战死在这片土地上,到处是破碎的军旗,哀号的战马和黑黑的烟柱,整个战场犹如人间地狱一般,哀鸿遍野,一派萧杀! 靳尚东的北部人马终于逃出了西风口数里之外,靳尚东转身看着后方没有南丹军队追来,呼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而在不远处的身后,不断有靳国的兵士将领狼狈的、陆陆续续的跟了上来,三五成群,已无任何建制,犹如散兵一般。 焦赞努力的将陆续跟上来的靳兵收拢起来,派出骑兵四处侦察,清点人数,发现四周围拢过来的靳国士兵不足万人,其中还有不少伤病。 也就是说,光是西风口北侧,靳兵损失至少在八九千人。 “报,将军,后面一只大军正朝这边追来!” 一个士兵急急忙忙的跑来汇报道。 “大军?可否知道是何方军队?” 焦赞问道。 “天色较暗,看不清楚!”士兵回答道。 “听我号令,长枪兵第一阵列,弓箭兵第二阵列,骑兵两侧保护,准备迎敌!”众靳军将领自领命而去。 此时的靳尚东全身如筛糠一般哆嗦着,不再干涉焦赞。 虽然他才是全军的主帅,但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真刀真枪的战斗,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众将自然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都领焦赞的命而去。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准备伏击 “报,是我靳国追击部队!” 过了一会,另外一个士兵跑来报告道。 “将军,我等负责南侧攻击,本已将南丹军击溃,一路追来,为何不见南丹军的影子。” 一个将军模样的人骑马扬鞭来到焦赞身边问道。 “何路?你且说来听听。” 来人正是负责苟逊帐下的前锋将军何路,和徐威、焦赞都是苟逊帐下的战将。 何路当下将整个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唉,惭愧,没想到北面被南丹突破,不过那些南丹骑兵是怎么回事?” 焦赞问道,但无人能回答于他。 “焦将军,南丹军队虽然突围,但此处离武上城尚有五十余里,且对方已经是败军,携带粮草辎重,定走不远,何不合并一处,继续追击,定能再将敌人斩杀!” 何路不愧是苟逊帐下前锋,军事素养的敏锐力相当优秀。 “将军所言极是,我正有此意!不知靳元帅同意否?”焦赞转身问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的靳尚东。 “同意……同意!” 靳尚东不停的点头道。 “好,麻烦何将军组织骑兵继续朝武上城方向追击,我带大军随后跟上!” 追击是骑兵的强项,所以焦赞会叫何路带领骑兵追击。 正如何路所预料的一样,带领辎重和负伤士兵逃向武上城的都灵军队和叶入海骑兵队伍,并未走远,而是在去向武上城方向、距离靳军大约十里的一个小山上。 叶入海看着缓慢前行的队伍,眉头紧锁。 久经战场的他自然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好不容易甩开靳兵,如果按照这个蜗牛速度,靳兵迟早会发现并追击上来。 “都将军,伤亡情况如何?”叶入海扭头问着身旁的都灵。 “据报,弓箭兵损失六百八十人,长枪兵损失一千二百……” “请都将军直接告诉我,我不需要知道每个兵种的具体损失。”叶入海满脸的不悦,果断的打断了都灵的汇报。 不过他脸上的不快,被逐渐暗下来的夜色所掩盖,但他的语气虽然听着客气,但实则相当不满。 都灵顿了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败军之将,没有对这位叶将军发火的理由,虽然自己理论上职位比他高,但好歹刚才别人率领一千骑兵将自己从西风口给拖了出来。 “伤八千七,亡一万一千多。” 都灵简短汇报后不再言语,但似乎绝对没有说完,又补充道: ”伤亡多来自步兵。” 这个叶入海自然知道,这些伤亡的步兵,大多来自西风口南侧靳兵的追击和追杀,而西风口北边和靳兵的对攻,损失大约也在三四千。 对于这么一只队伍,这么一个将领,能够将大约两万人带出来,而没有溃不成军,已经极其不容易了。 最关键的是,所有的辎重,除了十来辆马车的马被射杀实在无法带离之外,其他的都被带了出来。 “唔,弓箭手还有多少?”叶入海再问。 “尚余八千余名!”都灵被刚才叶入海呛了一句之后,说话极其简短,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赌气。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但女人的赌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将军,是否想在此阻击?”余郎一直站在都灵身后,几次欲提醒头发散乱,衣衫凌乱的都灵,都欲言又止,借此机会他问叶入海道。 “正有此意,不知阁下有何良策?” 叶入海对眼前这位年级极轻,却有无穷胆识,且处变不惊的人极其的欣赏。 这一路上都灵已经大致和他讲述了整个战争经过,让他对眼前这位年青人刮目相看。 “良策说不上,只是一些陋言依。”余郎整了整衣冠继续说道。 “我军虽突围,但为疲惫之师,又有伤病和辎重,且靳军定会料到我必去武上城,别无他途。” “加之夜幕降临,我行军速度无法提速,故靳军必有追兵。” 余郎在说出自己的计划之前将原因分析的头头是道,让都灵一直惊讶的看着身边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小书童。 “一直以来,我都在想如何才能摆脱敌追兵,我方唯一需要的就是时间,当然可以抛弃辎重以提升速度,但这样无异于饮鸩止渴,所以我觉得……” “我方可于此设下伏兵,以弓箭兵为主,囤积大量的弓箭实施阻击,同时在对面的山林之中……!” “余老弟高见,和我不谋而合,敌追兵定以骑兵为主,后续部队才会陆续抵达,我可埋伏大量弓箭手于此,在对敌实施远程射击的同时,可在对面山林中再埋伏少量疑兵,在交战时擂鼓呐喊迷惑靳兵,不知我猜得正确与否?” 叶入海哈哈大笑着,一扫之前脸上的阴霾,右手重重的拍打着余郎,他实在为南丹国有这么一位年青、但才智过人之人感到庆幸。 “正是,将军所言极是!”余郎躬身答道。 “你们的办法着实不错,我还有一个办法,丢弃数辆损坏马车,将这条山路堵塞,同时找寻山石堵塞通道,令其无法前行。一则将追兵堵在一地,利于我弓箭射击,二则即使靳兵清理通道,也需费时费力,为我军离开拖延时间。”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言语的都灵突然插话道。 “小姐高见!”余郎对都灵毕恭毕敬的说道,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对都灵为何如此的尊敬,在他的心里,都灵绝对不仅仅是他的小姐那么简单。 他在都灵面前,一向内向、自卑,对都灵绝对的言听计从,也许他长大了吧。 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但所有这一切,都灵并不知晓,一直都把他当一个小男孩看待,当然经过今天这一役,余郎在她的心目中的形象彻底改观,但也仅仅是改观而已,完全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更何况自己一直都比余郎大上几岁。 “好,你和都将军带队继续前行,留下三千弓箭手和五百长枪兵即刻,另外为我准备战鼓和火把!” 正文 第九十三章 伏击靳军 夜幕沉沉,周围只有各种虫鸣和风吹树梢发出的天籁之音,虽然夜晚,但夏日的夜晚,由于有月亮的陪伴,倒也不显得漆黑,相反明亮的月光柔和的撒在这片树林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衣裳一般,恬静而美丽。 都灵和余郎带领的人马刚过去不到半个时辰,从西风口方向追击而至的靳军骑兵就已经追了过来。 看着一对乱石胡乱的挡在路的中央,数量破坏的马车和其他破碎的盔甲堆砌在一起挡住去路,何路紧皱着眉头。 他隐隐预感到,这里有问题。 虽然这些杂乱的东西堆满了一地,可以阻止马匹通过,但骑兵下马后还是能够通过。 难道对方仅仅是阻止自己追击? 对方有伏兵吗? 对方有胆量在此设伏么? 何路转头看看四周,发现这里确实是一个设伏的好地方。 何路不是一个鲁莽之人,毕竟战争由不得自己的性子来,失败一次,就没有翻盘的机会。 “左参将,速派人去右侧山脊打探,另加派人手,清理路障!” 何路扭头吩咐着。 “末将领命!” 一个满脸络腮胡、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的男子躬身领命,迅速的招呼着数十骑下马。 还没等这些下马士兵走进路障,右侧山林中突然响起大片的嗖嗖之声,弓箭如雨点一般倾泻而下。 “有伏兵,赶快隐蔽!” 已经下马的士兵是无法冲锋的,况且从山路朝右侧的山坡冲锋,本身也没法冲锋。 顿时马嘶人叫,乱作一团,何路猛然抽出佩剑,剑身在月光的照亮下泛着银光。 “听我号令,冲锋!” 骑兵虽然擅长骑马冲锋,但对于这种情况也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冲锋,当然是步行! 这些骑兵虽然下得马来,但严密的护甲为他们提供了不少保护! 纵然有护甲的保护,但想一想,大概每一波就是三千支箭羽,射向这几千骑兵,当然绝大部分的骑兵没有下马。 “将军小心!” 正挥剑愤不顾身朝上冲锋的何路,被旁边的左曾猛然扑倒,一只羽菱箭噗的一声直接射中左曾的后背。 噗的一声,左曾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左将军,左将军……来人,将左将军抬下,继续给我冲锋!” 何路知道,即使对方有埋伏,人数也不会太多,顶多就是拖延时间而已。 但看这铁箭密集程度,对方人数着实不少。 虽然是山坡,但毕竟坡度不够陡峭,几千有着盔甲防护的骑兵的蜂拥而至,还是冲到了山坡的近前。 自然骑兵的损失不在少数。 正在这时,山路左侧的树林中,一阵锣鼓声传来,将林中的飞鸟尽数惊飞,在树林上空中盘旋,这阵锣鼓声在夜空中尤其的响亮。 紧接着对面山林中出现了无数的火把,一阵喊杀声从树林之中传出。 “糟糕,被两面包围?传我令下去,急速后撤!” 何路吃了一惊,纵然他胆子再大,他也不愿意继续赌下去,虽然他也怀疑山林之中没有多少人,但万一要是对方人多冲过来,将自己这几千轻骑兵给包了饺子,岂不损失大了? 稳妥第一,现在后撤,待探明情况之后再予以追击也不迟,更何况自己现在是孤军深入,本就犯了兵家之大忌! 待何路往回撤出约一里开外,才发现自己中计,根本没有任何敌兵追来,但他也不敢贸然前进,万一敌人狡猾之至,诱使他再进埋伏圈,自己岂不被人笑话。 当然何路也不着急进攻,一面派人联系后方的大军,一面整顿人马,清点人数,等到人数清点下来,何路顿觉丧气,敌人的面都没见到,自己损失数百骑兵。 再说叶入海将追兵击退之后不敢再行耽搁,虽然凭借陡坡和夜色,成功击退追兵,为都灵的队伍赢得了时间,但如果何路真的放手一搏,自己的弓箭阵地一旦被骑兵攻破,这些弓箭手面对具有防护装甲保护的骑兵,就只有挨宰的份。 好在己方几乎无损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当叶入海带领属下三千多人朝武上城方向急行军之际,刚走出不足十里,从对面山坡后面,一队人马正急匆匆的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弓箭手列阵,准备!” 叶入海看到远处影影绰绰的人马,顿时大吃一惊! 他吃惊的不是这队人马,而是都灵的那只伤病部队。 这队人马既然从武上城方向开来,不可能不和都灵的部队发生接触,而发生了接触,这队人马还能急速赶过来,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都灵的那只部队完了。 不过没有任何逃兵逃回来,他也不相信上万的人马会一个都逃不出来。 “前去探查!”叶入海命令道。 “对面可是叶入海将军?” 正当叶入海准备派人探查时,对面队伍中数匹战马疾行而至,在叶入海面前跳下马来。 “我就是,敢问你们是?” 叶入海狐疑的看着几个人问道,虽然这些人都身穿南丹国的军服,但小心为上。 “我等乃商将军帐下,尚书大人有请叶将军!” 尚书大人?! 叶入海心里一惊,难道都风来了?! 不知不觉,叶入海的双眼湿润,整个人几乎快蹲下哭泣,要不是周围还有如此多的士兵的话。 都风来了,说明援兵到了,而且他对都风的本事还是知晓的。 叶入海和一众部将一行前来见得都风,简要汇报之后,都风黑着脸没有言语,吩咐将叶入海带来的三千多兵众一行先行带到武上城西城门,自己则在后面断后。 叶入海粗略的数了数,虽然黑夜中看不清楚,但大致估计,都风的这只人马,人数不超过五千。 其实是都风从大都一路赶过来,在武上城西边二十来里地方追上商东支援武上城的部队,急令这只部队暂缓入城,直接朝南急行军,目标当然是西风口。 在城南十五里,遇上携带辎重,正前往武上城的都灵和余郎,询问之余才得知叶入海自己带人三千多伏击靳军。 都风担心之余令都灵带着部队朝武上城西门而去,自己则带人前来接应叶入海。 正文 第九十四章 蓄力 “报,探子来报,武上城西门大批军队进入,还看到有无数的辎重车辆。”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进军长,单膝跪地禀告道。 “大批部队?还有辎重?” 黄云龙手里的茶杯脱手摔下,在地上摔得粉碎。 “黄少傅,你觉得是不是南丹国的援兵到了?”苟逊眯着眼问道。 “武上城周围的援兵,最近的都在百里开外,且驻军不多,商东的人马不足五千,且皆为地方驻防部队,无甚战力。西南边的洛河与此无甚差别,这大批的部队从何而来?” “另外据探子回报,大都是在调动部队前来支援,但最早也要等到后天,其他地方的援军也需要后天才能到达。” “奇了怪了?”黄云龙踱着步子说道。 “难道是?苟大人,西风岭那边可有消息?”黄云龙突然停止踱步,转身问道。 “我派人已前去两个时辰,为何还不见回报?这个靳世子,唉!”苟逊叹息道。 “报,西风岭消息!”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进来,双手地上一份简报。 “本部奉命将敌围于西风口,经激战,歼敌万余,但敌军顽强,现残敌朝西逃窜,本部正组织追击。这什么狗屁战绩?” 黄云龙看完简报之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苟逊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拿起简报仔细的看了起来。 “你说,我五万兵马,居然不能将一只地方辎重部队全歼……,还敌军顽强……丢人!” 黄云龙看见苟逊难堪的脸色,只要愤愤的捶了桌子一拳。 “来人,马皮和铁板好了吗?”黄云龙大声的朝外喊道。 “报…….将军,已经制作好了!” “泥浆都铺好了?“ “报......都按吩咐准备就绪!“士兵看着黄云龙小心翼翼的回答。 “将军,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一旦天明,敌军又有援军,形势对我方极为不利。现在夜下,对方的弓箭兵无甚作用,且地方立足未稳,正是攻城好时机!” 帐外跑进来的士兵,自然向苟逊汇报,虽然黄云龙是太子少傅,官至少卿,但这是在军中,士兵自然只认苟逊,所以黄云龙也不得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命令还是要苟逊发出。 “少傅对攻城槌的改进有多大的把握?”苟逊仍然不放心的问道,白天自己的攻城槌被叶宣栋用火烧掉,黄云龙自然看见这一幕。 收兵回来之后,黄云龙立即吩咐人宰杀了数十匹战马,将战马的马匹全部剥下,贴在厚重木板之上,又令人在马匹的上方加了一些薄铁板,用于防止火箭和重石。 军中这些材料是有的,木匠自然也是现成的,但却没有现成的如此宽大的木板,所以他一直在等待着防护木板的完工。 “苟将军放心,此一役,我定可攻破城门,杀进城去!” 黄云龙捋着胡须,脸上无色,眼中却布满杀机! 武上城东门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红色灯笼高高挂起,将城楼上照亮,虽然照得不远,但城墙脚下十数丈范围之内依然能够照亮。而城门外更远处则一片朦胧,只有微弱的月光照射在地面。 现在临近深夜,月光越来越淡,周围越来越黑暗。 “大人,你是担心对方夜袭?”叶宣栋手按佩剑,站在都风旁边问道。 都风朝远处黑暗深处瞭望许久,缓缓说道: “对黄云龙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这个……下官只知道,黄云龙是靳国太子师傅,官封少卿,为人足智多谋,诡计多端,其他的下官实在不知。” “黄云龙……说来和我南丹国还有一丝恩怨,当然是和当今皇上……唉,就是黄家之间的恩怨,我也只是听家父偶尔提起过。” 都风说到这里,不再言语。 “你自知黄云龙足智多谋,如果你是他,你会今夜进攻么?” “如果我是他,我可能不会,毕竟你带人前来救援的消息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时候前来攻城,似乎不合常理。再说夜间攻城,指挥和配合都不如白天。” “你说对了一般,夜间攻城是不利,但对于守方同样不利。我南丹国举国援助武上城,对方也会知道,即使从白沙郡、黄龙郡、九凤郡等西部州县抽调人马,再过两日即可到达,如果到了那时,他们再攻城就几乎没有胜算了。”都风指了指城门口继续说道。 “商东给你带了点东西过来,你看见了没?我已派人通知洛河,今夜暂不进城,而是暂时屯兵于西南方向的九里沟,相机行事。” “大人指的是塞门刀车吗?”叶宣栋指着城门洞内一个奇特的装置说道。 “嗯,我估计今夜对方会发动全力一击,毕其功于一役,所以今晚的战斗要么不来,如果一旦来临,会异常的凶险,通知下去,所有人全部和服而眠,每隔两个时辰轮流睡觉。” “另外弓箭和石块准备好了没?” “回大人,一切皆准备就绪,有了您的亲自前来,武上城的士兵和老百姓甭提多开心!” “别拍马屁了,我又不是神!” 都风半开玩笑的说道,正转头准备离去,却发现手握一杆红缨长枪,伫立在城墙上的都灵! “你跑来做什么?还不下去休息!” 都风疾步上前,伸手去拉都灵的衣袖。 “不要你管!”都灵右手一甩,躲开了都风的手。 对于这个下属加妹妹,都风是又气又恼,在进入武上城之后,都风将都灵叫到一边,严厉的斥责了她。 都灵哪受过哥哥如此严厉的斥责,眼泪哗啦啦的不停流淌,但她自己也深知自己的原因,导致如此众多的士兵长眠于此。 都灵毕竟是一个年青人,赌气在所难免,所以被都风斥责之后,干脆跑上城楼。 “小姐,回去休息吧,这里很凉,再说大人都说了今晚这里可能有恶战!” 倩儿和另外两名女子在一旁劝慰道,这三人就是在白天在西风口跟随都灵一起出战的女兵,可惜十四人出战,回来的就只有三人了。 “你们去给她拿几件衣服来,既然她要在这里守城,随她吧!” 都风气得脸色铁青,对于这位任性的妹妹,他实在没有太多的办法。 “等击退敌军,看我怎么收拾你!” 都风正待转身下得城楼,突然看见在数百丈之外,黑压压的靳兵正悄然逼近,一具攻城槌和数十架攻城梯正慢慢的朝城门靠拢!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夜袭武上城 “敌兵夜袭,敲响战鼓!” 随着都风的一声令下,武上城楼上一面硕大的牛皮大鼓顿时咚咚的震天响起,在幽静的黑暗中穿透力极强,传出很远,无论在城内的哪个角落都能听到。 随着鼓声的响起,本想偷袭的靳军开始呐喊着冲向城门,如蝗虫一般的箭矢飞向城垛。 “大人,你暂且避一避,这里危险!” 叶宣栋在身后紧张的提醒着都风,毕竟都风乃一国之兵部尚书,如果在此损殁,不仅自己寝食难安,且为南丹国一大损失。 “别管我,加强各城门防护!” 都风毕竟是职业军人,对战争见得太多太多,他顺手从身边卫兵手里借过一把长弓,弯弓搭箭,射向靳兵。 “报!敌军南门也开始了攻击,攻击异常凶猛!” “报,西门无敌兵!“ “报,北门无敌兵攻城!” 随着各个城门的汇报,叶宣栋陷入了沉思。 靳兵集中攻击两个城门,难道是吸取了白天攻城的教训,集中攻击两处? 还是靳兵实行声东击西的战术,将守城兵力全部吸引到东门和南门,然后在另外两个城门发起突袭? “后备队伍准备,令北门、西门严加防守,以防敌军突袭,其他人跟我上。” “南门守将何人?”都风大声的问道。 “小海子,哦,就是叶入海!” 伴随着如潮水一般用来的靳兵,是远处数座远程攻城架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和城内房屋被摧垮的垮塌声,远程攻城架本来落点就不准,在加上又在夜间,一颗重愈千钧的巨石从空中呼啸而至,狠狠的砸在离都风和叶宣栋数十丈开外的城墙上,将城墙上方砸出一个绝大的缺口,无数巨大的石块被砸起四处乱飞。 而另外一块巨石则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城墙前面,将一架靳军的攻城云梯直接掀翻,城墙的中部也砸出一个巨坑。 “报,不好,敌军使用了攻城楼,有两处敌军已经上得城来。” 一个士兵脸部全是鲜血从远处冲过来急切的汇报着。 “跟我上!” 叶宣栋大吼一声,噌的抽出佩剑朝远处跑去,在他的身后跟着数十位长枪兵。 攻城楼和攻城槌不同,攻城槌主要用于撞击城门和城墙,一般来说都是撞击城门,毕竟城门要脆弱一些。 而攻城楼则象脚手架一般,在后方有一个坡度不大的斜木板,攻城士兵将攻城楼推至城墙下方,数丈高的攻城楼顶部和城墙几乎一般高,有的甚至更高。 这种攻城楼的高度可以根据被攻击城墙的高度进行加高或者降低。 一旦攻城士兵上得攻城楼的顶端,一般都是采取在顶端进行弓箭射击,射击的目标自然就是守城的长枪兵,因为射杀了长枪兵之后才能减少对踩着云梯攻城的藤甲兵的威胁。 “弓箭手,射杀楼上的敌人!” 叶宣栋跑得近前才发现这种攻城楼的威胁太大,几乎比城墙的城垛还高,关键是一般的长枪兵根本够不着,只能被动的挨射。 令叶宣栋很纳闷的是,靳兵为何白日不用这种攻城楼,而只用了云梯,难道有所保留。 延着蜿蜒的城墙,数十座攻城楼高高的竖起,远处远程攻城架似乎不像白天那样,胡乱轰击一阵之后就偃旗息鼓,而是不停的发射着巨石。虽然也有巨石砸中自己队伍,但大部分都落入了城内,无数多城内来往奔跑的士兵和运送伤员、弓箭的平民被巨石直接砸中,身体瞬间被砸成肉浆。 经过守军的顽强抵抗,跳上城墙的靳兵终于被肃清,站在攻城楼上的靳兵弓箭兵也被射杀不少,但代价也是极其高昂的,而且攻城楼上的靳兵士兵正源源不断的从后面的木板斜坡上补位。 “将军,城门快被撞破了!” 一个士兵急匆匆的汇报道。 “没有用火箭吗?” 叶宣栋瞪着牛眼大声的问道。 “用了,可对方的攻城槌上面铺满了铁板,还铺了泥浆,火箭根本无用。” 士兵回答道。 “妈的,命令将刀车推出,距离城门三十丈准备。” “是!” 士兵领命而去。 第一波攻击着实凶猛,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那些耸立在城墙外的攻城楼,叶宣栋实在毫无办法,长枪够不着,弓箭攻击时,对方的弓箭兵干脆躲进楼顶的木屋中。 一旦这边停止射击,对方的弓箭兵又钻出来射击,造成的损失不少。 好在都灵带来的三万人中,除去损失的一万多人之外,还有大约不到两万人,其中大约五千人是弓箭兵,六千多人是长枪兵和刀兵,其他的都是后勤和民夫,再加上原来守城的还剩下一万五千多,所以守城兵力加起来不到三万。 但北门和西门各去掉大约四千,真正在东门死守的守军大约一万,在第一波的攻击中就损失了大约三成。 厚重的城门在攻城槌的巨大撞击下,终于轰隆倒下,而在城门内死死定住城门的数十位南丹士兵,一半被倒下的城门直接压在下面,另外一半被蜂拥而入的靳兵直接砍杀。 “城门以破,冲啊!” 伴随着阵阵冲杀声,大批的靳兵从城门洞涌了进来。 “放箭!” “放滚石!” 第一波冲进来的靳兵,还没有清醒过来,就被头顶两侧如暴雨一般的箭矢射杀,或被翻滚下来的巨石砸得支离破碎,残手断臂随处可见。 这依旧没有阻挡靳兵的冲锋,更多的藤甲兵手持短刀在第一线,在两侧用藤盾护住身体,而中间的道路,则让给了无数重装骑兵。 原因无他,重装骑兵和马有护甲,而且一旦进得城来,骑兵对步兵有优势。 “快丢扎马钉,快!” 混乱中,都灵清脆的声音不知道从哪儿响起,武上城本无扎马钉,是她这次从上菱郡运送过来,所以只有她知道有扎马钉。 顾名思义,扎马钉就是用来扎马蹄的,其形状犹如当今用来阻挡汽车,扎破轮胎的功能一般无二,为三角立体形状,状若荆刺,又名铁蒺藜!扎马钉有四个锋利的尖爪,随手一掷,三尖撑地,一尖直立向上,推倒上尖,下尖又起,始终如此,使触者不能避其锋而被刺伤。扎马钉其尖呈三角锥形,亦有圆锥形,尖爪间每个夹角一百三十度。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放手一搏 “哗啦啦……” 无数扎马钉在黑夜中,从各个方向抛向城门内的通道,在通道各个地方滚落之后,布满了整个道路。 哪些重装骑兵的马匹虽然有装甲防护,但无奈马蹄是其脆弱之处,且到处都是扎马钉,马匹一旦受痛则会不停的颠簸,很多士兵从马背上摔倒下来。 但也仅仅是摔倒而已,本身是摔不死的,但是四处飞来的弓箭,还是让这些身穿重甲的骑兵苦不堪言。 即便如此,仍然有不少的靳兵朝前推进了数十丈,但等待他们的,是一个高高耸立、且全身布满利刃的大铁架。 这就是塞门刀车,主要用来在城门被攻破时用于堵塞城的守城器械,其前刀壁上装有数十把利刃,使用时将车推至城门缺口处,既可杀伤敌人,又可挡住敌方的箭矢和滚石,不仅令很难攀援,形成一道活动的壁垒。 刀车是打造得一种极为坚固的两轮车,车体与城门或者城门内通道几乎等宽,寻常总在三四丈之间,车前有木架三四层,各层固定尖刀若干口,车体有长辕。只要敌人攻破城门,数十成百兵士猛推刀车塞住城门。 而都风将塞门刀车没有堵住城门,而是朝后撤出数十丈,其目的不言而喻,不仅仅是堵门,还要杀伤敌军。 城门内一般都是通向四方的平坦通道,但武上城却不是,而是还有一条数十丈的冗道,冗道的两侧是大约五丈高的石梯,用于将东西搬上城楼。 而恰恰就是这数十丈的冗道,成为了靳兵的死亡之所。 前方有塞门刀车堵路,两侧有滚石和箭矢如飞蝗一般射下,待发现是死路时已经无法后退,因为后方有更多的靳兵蜂拥进来。 而前方的塞门刀车面向城门的数十把利刃,让人根本靠近不得,难以推动,何况在刀车的后方还有数十名南丹士兵用力顶住。 一时间,城门洞内哀声一片,拥挤、踩踏、咒骂、哭泣、呻吟等各种声音响起,伴随着无情的弓箭嗖嗖声,荡起的是无数的鲜血,整个数十丈的区域内,成为了真正的人间地狱。 这种羔羊式的屠宰终于画上了句号,靳军的军官跟随攻进城门,发现情势不对,当即撤回汇报。 而久经沙场的苟逊自然知道,这是对方布下的一个巨大口袋,再这样攻下去,有多少都是有去无回,当即下令放弃攻击城门,转而全部利用云梯、攻城楼和远程攻城架进行猛烈的攻击。 “大人,我方已损失五成,再这样下去,倘不及天明,我将无兵可用!” 叶宣栋看着不断增加的伤亡,心急如焚,对都风说道。 都风将沾满鲜血的长刀丢在地上,转身看着城外仍然不断攻城、黑压压的靳兵,闭上了双眼,没再说话。 “来人,发信号!” 都风突然睁开双眼,毅然的挥动着右手道。 一道蓝色信号如烟花一般被发射到半空中,啪的一声在空中炸响。 紧接着又是数枚信号被射向了空中,一枚紧跟着一枚,就好比急促的敲门一样。 “大人,这是?”叶宣栋不解的问道。 “命令南门的叶入海,做好出击的准备!” 都风面无表情的说道。 “出击?南门对方可有大约四万人,叶入海也就不到一万,这样仓促出击,恐怕是以卵击石,有去无回……。” 看着一言不发的都风,叶入海执行了他的命令。 越来越多的靳兵通过攻城楼跳上了城楼,和守城的刀兵和长枪兵混战在一起,越来越多的守城弓箭兵被杀,而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对攻城的压制大大减弱。 虽然说是夜间,弓箭兵也是盲目的射击,但总归能对源源不断而来的对方予以杀伤。 “都上去,都上去!” 不知道何时,都灵铁青着脸对她身后长长的两列穿着南丹头盔,但身体仍然是平民装束的人大声的吼叫着。 “为了我们的城市,和他们拼了!” 倩儿带着两个女兵,手里提着长剑一溜烟的冲上了城楼。 这些平民打扮之人,是倩儿在城内组织的,虽然没有经过正规训练,但至少拿起武器捅、砸、砍还是会的。 最关键的是,突然出现的大队人马,将已经攻上城楼的靳兵吓了一跳,心里自然惧怕不少。 月光早已隐去,隐隐吹起的凉风中夹杂着重重的血腥气息,淡淡的黑烟随风四处飘散。 此时的城楼上,各种不知道姓名的双方士兵仍然在激烈的厮杀,刀剑碰撞的声音、弓箭的嗖嗖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构成了一副血腥的画卷。 武上城南门,这次负责发动攻击的是何路,而不是靳尚东,靳尚东经过西风口一役,也算见识了战争的残酷,再也不敢儿戏。 何况这是攻城,他更加一窍不通,只能站起远处,打着呵欠看着远处硝烟弥漫的城楼。 南门和东门比较类似,但东门因为有苟逊和黄云龙的督战,所以攻击要凶猛一些,但东门同样有都风和叶宣栋在城楼上压阵,所以双方目前就在拉锯阶段,看谁先支撑不住。 大批的靳兵冲上南门,又有大批的伤兵被抬了回来,连一向视生命如草芥---当然是别人的生命,的靳尚东都此刻心里都有一种作呕的冲动。 何路和焦赞正低头讨论着什么,靳尚东老老实实的待在旁边,似懂非懂的听着。 “报,我后方突然出现大队南丹人马,正从两侧冲杀过来!” 一个士兵快速的冲进营帐,也许是由于太过于紧张,整个人差点摔倒。 “大批南丹军?” “哪里的南丹军?” 何路和焦赞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果然除了从武上城南门方向传来的交战声之外,另有两股喊杀声从南方传来。 “快随我出去看看!” 何路话音刚落,嗖的一声,一只箭矢穿破帐篷,直直的插在桌上,箭尾还在不停的晃动。 “保护世子,别慌,别慌!” 焦赞大声的吩咐着,刚刚走出营帐,之间黑压压一片南丹军队从背后直接冲杀过来,如入无人之境。 因为数万人马大都派去攻城,留在后方的大都是伤兵和后勤兵,要不是卫队拼死阻拦,这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敌兵早就冲到近前。 由于事发突然,整个后部防线形同虚设,再加上突然被袭击,许多士兵还懵懵懂懂的,就已成刀下之鬼。 昏暗的光线,似乎到处都是敌人的喊杀声,马嘶人叫,更加剧了靳兵的混乱,刹那间,整个靳军营帐到处都燃起了大火,士兵们四散奔逃,那些老兵倒知道朝东北方向逃走,因为苟逊的主力攻城部队在东边,而那些新兵,则如无头鸟一般四处乱撞。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兵退都灵走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如此大规模的混乱不是一个武将或者统帅能够压制得了的,当然也有能够及时止住慌乱的队伍,那必须是军纪严明、令行必出、上下一心的队伍。 显然靳尚东,或者说攻击武上城南门的这只队伍并不俱备这些铁的队伍所需要俱备的条件。 “快逃啊,南丹大军来了!” 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声,整个战场上这种喊声此起彼伏。 何路和焦赞各带数百人竭力阻止四散奔逃的靳兵,虽然收效不大,但好歹总算聚拢了大约三千人的队伍,勉强组成了一个防御阵型,面对冲杀过来的南丹军。 坏就坏在是在夜晚,夜色掩护了对方的行动,也掩护了对方的人数。 很快掩杀过来的南丹军碰上了严阵以待的何路和焦赞的部队,两只部队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 其实这只部队,是都风事先预留在西南方向、从洛水郡赶来支援武上城的洛河的部队。 其实洛水郡并不大,位于上菱郡、五菱郡和丹东郡的西边,和三个郡都相邻,那里本就属于后方,守军自然不会太多。 洛河在接到兵部急令之后仓促组织起一只不足五千人的队伍,因为临时组织队伍,包括器械发放、兵种分工等耽误不少时间,等他们即将赶到武上城时,居然被匆匆从大都一路骑着火龙马赶来的都风给赶上。 都风的这匹火龙马,是为宝马,乃当年都风升职尚书一职时,前隆裕黄帝亲自赏赐于他,可日行数百里而无需休息。 而大都至武上城,也不过在六七百里而已。 洛河的这只队伍里面真正的士兵不足两千,且作为地方军,战斗力可想而知,其他的都是临时组织的社会人员,甚至包括衙门的衙役都被临时编制进来。 都风看见这只部队之后,甚是失望,如果将这只部队派上战场,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无异于叫他们取送死,所以都风干脆将这只队伍放置于城外,作为奇兵使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上这只比都灵那只队伍战斗力还差的队伍上阵。 而作为队伍统领的洛河,得知自己这只队伍暂时不用上阵拼杀,总算松了一口气,肯定是坚决支持领导的英明决定---支持自己的队伍作为备用。 所以这只队伍对于靳兵来说的确很突然。 这只队伍的前锋本来一路杀得很顺畅,没想到碰到了何路和焦赞的队伍的阻拦,一时根本无法继续前冲,当然也冲不过去,但也不能退却,这实在是令洛河尴尬之极。 见到城外攻城的靳军突然停止攻城且队伍大乱,站在城楼上督战、胡子都被烧掉大半的叶入海心里狂喜不已。 当他接到准备出城的命令时,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对叶宣栋的命令不满,他的想法和当初叶宣栋接到都风的命令时一样的反应。 但现在他看到了机会,叶宣栋分给他大约一万人驻守南门,几个时辰下来几乎损失过半。能够使用的人马不足五千,所以当下叶入海带领两千精骑兵,打开城门,从城里朝何路和焦赞的队伍冲杀过来。 何路和焦赞虽竭力抵抗,怎么士兵们早已无心恋战,加之长时间的作战,士兵们早就疲惫不堪,被城里出来的人马一冲击,顿时作鸟兽装,四散奔逃。 焦赞无奈,只得护着靳尚东且战且退,由何路断后,直奔城东而去。 而叶入海带领骑兵一路掩杀,将这两日的郁闷彻底爆发,直接追击到远远看见苟逊的攻城兵马方才停止前进,站在远处远远的观望。 黄云龙和苟逊本在帐中议事,忽闻杂乱之声,起身而出,只见远处惶恐奔逃而来的士兵不断的聚拢过来,一问方知南门部队被冲散,当下大惊。 而南门原来偷袭的洛河部队从南门进城之后,急速支援东门,虽然这是一只乌合之众的部队,但毕竟人头摆在那里,配合东门城楼上的守军,很快将攻上城墙的靳兵击退。 “鸣金收兵吧!”苟逊铁青着脸转身回到帐内,颓然的坐下。 在他的战争生涯中,他还没有损失如此巨大,最后居然没有任何收获的时候。 但这一次,他在武上城遇到了。 也许是他最后一次领兵了吧,苟逊心里想道。 “靳兵真的退走了?” 叶宣栋看着半跪着禀告的士兵再次问道。 “千真万确,我方一直跟随到十里开外,而且靳兵还在继续后撤。”士兵回答。 “嘘!”叶宣栋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看着木然站立墙上的都风,望着东方天际出现的一丝丝亮光,叶宣栋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报,都将军自己一个人出北门而去了!”一个士兵急忙跑上来对着都风汇报道。 “都将军?都灵?”都风木然的转身问道。 “对,士兵们不敢拦她,只得放她出城。”士兵低头回答。 “还不快把她截回?”叶宣栋红着眼对报告的士兵吼叫道。 “遵将军令!”士兵转身就准备离开,却被都风叫住了。 “不用了,让她离开吧!” 身边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言语,他们心里自知,都灵的离开,也许是一件好事,否则如何处罚她,很是让都风为难。 “廖英雄何在?”都风及时的转移开这个话题,朗声问道。 “大人是……是在叫我么?” 一个身材不高,但身体异常结实、手里拿着两把长剑的汉子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他手里两把长剑上还在滴血,而他的左边肩膀上,白色的布条紧紧的勒住他的臂膀,白色布条早就被大片的红血染透。 他就是大丰县北廖家山的山匪头目廖振山。 “正是,难得国难当头,廖英雄能够挺身而出,为国出力。在危急时刻率领你的人马助叶将军守住武上城,你功劳不菲,不知道廖英雄要何奖赏,有何打算?” 都风紧盯着廖振山问道。 “国难非常时期,为南丹国子民,自当为国效力,征战沙场,彼时为生计,不得已上山为匪……” 廖振山似乎一时找不到恰当的语言,又似乎在极力为自己之前为匪一事辩解。 这种话要是放在平时,肯定会被众人嘲笑,但在眼下这个特定的时刻,廖振山的话却显得极其的符合适宜。 “英雄无虑,俱往矣,且彼时我听说廖家山的人在你的约束下,极少杀人且不抢穷人,虽然也和大丰县驻军有过过节,但念在你今日协助之功,本将不予追究。” 其实都风即使想追究又能怎么办?当场将这个山匪抓起来绳之以法? 那绝对是蠢人才做的事情,这么一个给对方下台的机会,这么一个笼络人心的机会,聪明如都风的他,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疯狗洞 黎明终于如期而至,昨夜厮杀的战场此刻显得异常的安静,城门外偶尔有几只胆大的土狗,在尸体间警惕的穿行,偶尔有几只黑鸦飞临上空,呀呀的叫着在半空中盘旋。 而在武上城的北门,一个年青小伙子和三个穿紧身衣服的女子出得城来,一路朝北而去,他们正是汶倩和余郎,以及汶香、汶梅,他们马步匆匆,正一路北上追都灵。 而此刻的都灵,的确骑着一匹小黑马,一身普通农家姑娘的打扮,延着南丹和靳国的边境线杨柳山,一路朝西北而行,她前进的下一站,是位于丹东郡的南丹国边境城市---柳下城。而她自己却不知道,自己负气出走,自己要去向何方? 苟逊回到大都后,遇到了麻烦,靳国朝上自然会吵作一团,这些先按下不表。 对于千里之外发生的这场战事,黄尚自然不知。 自从山上下来被黄州大西国驻军抓住之后,被一路带到了离落锤镇十里之外的落锤山驻军营地。 “头儿,我们搜搜他吧,说不定能搜出什么宝贝儿呢。” 一个士兵对走在前面的小头领问道。 “搜你个大头鬼啊,你没接到古尔里那边的消息?这家伙极其危险,那边的人就是抓住他之后搜身,一个不小心让他逮到机会,斩杀了十几个衙役和十几个士兵,你是不是也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小头领头也不回,愤怒的说道。 “啊,那么危险啊,那我们怎么处理他?”士兵继续问道。 “还能怎么处理?杀头罢!不过不能砍了他了事,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得让这家伙好好享受享受,哈哈。” 士兵小头领大笑着说道。 “享受?还让他享受啊?!”士兵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对享受两个字,他的认识就是吃喝玩乐。 “反正都是要处决的,把他丢在疯狗洞里面,让大家也乐呵乐呵!” “啊!疯狗洞啊,那要是古尔里那么来要人,该如何?”士兵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笨啊,还能怎么说,就说他自己失足掉下去的罢!”小头领回头拍了一下士兵说道。 “懂了,懂了,头儿英明!”士兵点头哈腰的说道。 黄尚虽然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却也无可奈何,只是不知道这些士兵嘴里说的疯狗洞,里面会有多少疯狗,如果自己没有被捆绑,对付一两只疯狗,黄尚自认为没什么问题。但是面对成群的疯狗,再加上自己被捆,那下场只有一个,被众多疯狗撕咬。 想到这里,黄尚禁不住叹息了一声! 黄尚被全身捆得死死的,带到山顶一个深坑前,一众士兵搬过来一个半人高的铁笼,将黄尚推了进去。 众士兵在将一根长绳系在笼子的顶端,将铁笼的前门打开,七手八脚的将铁笼朝深坑之中慢慢的放下去。 “喂,英雄,你有一段时间割开你身上的绳子,如果笼子到达底部之时你还没有割开绳子,你就自己等死吧。”一个士兵在坑顶戏虐的对黄尚说道。 “喏,你身后有一个尖东西,快点自己割吧,否则你一下去就死了,我们没什么看头。” 经士兵提醒,黄尚才在身体背部手腕处发现一个尖锐之物,黄尚连忙靠近尖锐之物,使劲上下的划动着身体。 这个深坑大概有数十丈高,呈现椭圆形,四周坑壁光滑陡峭,徒手攀爬上来几无可能,再加上深坑上方有士兵不时的巡逻,即使能够攀爬,一旦被发现也会被弓箭射杀。 铁笼在缓缓的下行,深坑的底部除了一些白骨之外,别无他物。 那些人说的疯狗呢? 黄尚既没有看见疯狗,也没有听到任何狗叫声。 饶是如此,黄尚也不敢怠慢,加紧割着绑着双手的绳子。 虽然没有看见所谓的疯狗,但快下到底部时,黄尚才发现,在正对铁笼下方的坑道底部,有一个约一人高的不规则山洞,漆黑无比。 虽然没有看见,但黄尚的直觉告诉他,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从黑洞之中一直紧盯着他。 铁笼终于着地,但捆绑双手的绳子还没有被割开,周围除了一片安静,没有其他的声响。 “哟,今天是怎么了?那疯狗居然不出来?”坑道顶部,一个士兵探着脑袋看着深坑说道。 “你们谁给疯狗东西吃了?那就奇怪了。”士兵朝周围询问一遍,得到否定之后奇怪的喃喃自语道。 “以往可是一把人放下去,那家伙就迫不及待的冲出来的,来了来了,兄弟们快来看。” 士兵的话音刚落,一个如人如猿的怪物,从漆黑的洞里跳了出来,长长的头发将整个面部全部遮住。 之所以说是如人,是因为这个怪物是两脚行走,而不是四脚行走。 之所以是如猿,是因为这个怪物的头发散乱且长。 不过黄尚看见这个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暴露在外的怪物,不是猿猴,而是人! 怪物一出山洞,桀桀的笑了一声,突然双腿一纵,流着口水飞身扑向铁笼,两只长着长长尖指甲的手抓向了尚未割断绳子的黄尚。 怪物在空中之时,面部头发被风吹开,黄尚才看得清楚,这怪人眼睛深陷,眼睛泛着绿光,身形极其瘦削。 这是长期呆在地底或者地穴之中特有的特征。 麻烦了,这绳子怎么还割不开,黄尚心中大急。 “滚开滚开,别那么急,得让爷们乐乐再说!” 嗖的一声,一只铁箭从坑道顶部射下,射向扑向黄尚的怪人。 怪人听得箭声,身体在空中强行扭动,硬生生的停止了前冲,整个骨瘦如柴的身体在距离黄尚两丈远的地方落下。 “嘣!” 捆住黄尚双手的绳子终于割断,黄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但随即紧张起来,那个怪人正瞪着绿色的双眼,缓步走过来。 不能等他过来,否则以刚才这家伙在空中露的那一手,绝对是一个武道高手,到时候想跑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黄尚慢慢的扭动身体,将身上的绳子抖松,突然张开双手,抖掉身上的绳索,跨出铁笼。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怪人的身体再次飞起,双手成鬼爪状,张开肮脏的嘴巴,露出两排黄黄的牙齿,嘴里喷出的酸臭气体,让两丈开外的黄尚闻着心里发呕。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走投无路 “喂,疯老头,给你送粮食来了,你慢慢享用啊,弟兄们,来看好戏咯。” 坑道顶上,士兵小头目探出脑袋对怪人喊叫道。 那个怪人没有理会坑道上方,直接抓向了刚出铁笼的黄尚,喉咙发出可怕的咕噜咕噜奇怪声音,犹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向刚出铁笼的黄尚。 黄尚哪里还敢怠慢,情急之下施展开天影步,身形一晃,他整个身体已延着坑道壁闪出两丈开外。 怪人绿色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喉咙咕噜一阵,再次飞纵上前,十指抓向黄尚。 “弟兄们,有点意思啊,这家伙还真有点本事,连疯狗都抓不住他。”士兵小头目一面笑着一面招呼着其他的士兵观看,一个一个探出半边身子看得嘻嘻哈哈。 “上周在黄州抓住的那个明州采花大盗,刚被丢进去不也是很能跑么?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被疯狗给抓住给啃了一个精光。”一个士兵说道。 “对,还有月前一个杀人如麻的山匪头子,被丢进去之后和疯狗对打,最后还是被撕成两半给啃了。” 另外一个说道。 “别吵,看好戏了,兄弟们堵一把不,我赌这家伙坚持不过一盏茶,愿意赌的来下注。” 士兵小头领吆喝着,从怀里摸了一辆碎银丢在地上。 “我跟头儿,赌他撑不过。” “这家伙能对付那么多衙役和士兵,我猜能撑过。”又一个士兵说道。 “你傻啊,衙役能和这老疯狗比?” …… 黄尚没有理会坑道上方的议论声,专心展开天影步,在坑道内来回躲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黄尚心里越来越吃惊,这疯老头的武道的确很不一般,黄尚全力施展开天影步,虽然每次老头都会抓空,但很快老头又走捷径扑了上来,落点异常的准确。 老头绿色眼睛越来越大,黄尚隐约听见了老头的喘息声。 即使老头一直抓不到他,但在这深坑里可不好受,就算老头放弃抓他,夜晚怎么办?即使自己不睡觉不吃东西,能撑多久? 黄尚刚刚陷入胡思乱想,那股老头身上特有的恶臭袭来,差一点被老头给抓一个正着。 黄尚只要利用铁笼和老头周旋,而久攻无效的老头显然异常愤怒,喉咙里不停的咕噜咕噜着,呲牙咧嘴,对着黄尚做着各种恐吓的表情,还真如一只野兽一般。 “妈的,疯老头,你就这点破能耐?你原来不是能耐大上天去了么?今天怎么连个人都抓不住,害得老子赌输了,你姥姥的。” 士兵小头领在其他士兵的嘲笑声中,探出半个身子,手里拿着一把弓箭,弯弓搭箭,对准老头就要射将下去。 老头本来阴冷的眼神突然一亮,一个飞纵来到铁笼前方,俯身拾起刚才射下的铁箭,翻身瘦手一挥,那只铁箭犹如流星一般直直的飞向坑顶。 “啊”的一声,那只铁箭正中那位举着铁弓准备射击的小头目脖颈处,小头目紧握铁弓的手一松,重心不稳,直直的延着坑道壁掉落下来。 老头毫不犹豫的飞身扑上,扑向了掉落下来士兵的身体。 趁此机会,黄尚三步并作两步,急速的冲向了那个漆黑的山洞。 此时的老头全然不顾黄尚,扑上去抓住士兵的身体,一口咬在脖子上,喉咙咕噜咕噜着,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不停的流淌出来。 “杀了他,杀了他!” 坑道顶部的士兵们顿时慌乱起来,纷纷举起手中的长弓,但都只探出半个脑袋,没有一位敢探身射箭。 前车之鉴,一旦探身又被这老头给射下去,自己的小命要紧! 黄尚进得洞里,稍作停顿,发现老头并没有跟上来,继续摸索着朝洞里走去。刚开始洞里漆黑,目不能视,但等眼睛适应洞里的黑暗之后,洞里就显得没有那么黑暗,依稀能看出一个大概轮廓。 这个山洞大约一人多高,两人可以并排行走,洞里阴暗潮湿,空气略显腐臭和憋闷,让人说不出的不舒服。 黄尚不敢留恋,待眼睛适应了洞内昏暗的环境之后,脚下不敢停留,开始拼命的朝山洞内部走去。 黄尚不敢想象,一旦那位怪人喝够了,是不是会立即追击上来,在这个山洞内部打斗,自己的天影步的作用会大打折扣,而自己向青衣上人学习的那些拳法剑法,用来对付一般的武道之人或许有点用处,但从刚才老头追击所展露出来的武道功夫来看,自己那点拳脚功夫还不够看的。 想到这里,黄尚一边警惕的注意着身后的动静,一边踩着地上的乱石和偶尔的积水,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山洞深处走去。 山洞似乎无限长一般,黄尚走了很久也没见到山洞的尽头,一路上只有湿漉漉的洞璧以及散乱的石头,偶尔能踩到类似人骨一样坚硬的骨头。 黄尚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山洞的走势是朝下方,因为山洞的洞璧越来越潮湿,光线越来越暗,滴水也越来越多。 “嘭” 急忙摸黑奔走中的黄尚脑袋突然撞倒坚硬的石壁上,额头顿时如火烧火燎一般疼痛无比。 黄尚以为自己走错方向,黑暗中伸出双手,在原地转了一圈才发现,不是他走错方向,而是已经没有路可走了。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虫子的叫声,只有偶尔从洞璧上方滴下的小水滴坠地的声音,滴滴答答,异常清脆。 还没等黄尚静下心来,狭长的山洞远处传来了人行走特有的、有规律的脚步声,虽然不算急迫,但和普通人走路的频率无异。 在这么一个漆黑的山洞,能达到这种步频的人,要么有火把照亮道路,要么对山洞极其熟悉。 不用猜想,一定是那位怪老头处理完外面的事情,追上来了。 这种环境下,身边还没有任何武器可以防御,面对这么一个疯老头,黄尚猛然的抠着脑袋,冥思苦想。 身上除了两本书和一个玉玺之外,别无他物。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甚至连老头沉重的呼吸声,在经过洞璧的反射之后,都能感觉得到。 伴随着清晰的脚步声,黄尚感觉到周围空气中发出的腐臭,不停抬头四处张望着,期望着奇迹能够出现。 正文 第一零零章 美人金像 黄尚抬起头,伸出双手在四周胡乱的摸索着,四周除了坚硬而湿漉漉的岩石壁之外,别无他物。 他又举起双手在顶部摸索着,坑道顶部似乎和岩壁不一样,不是整体一块。 黄尚心里一怔,继续延着那些交合处摸下去,才发现顶部是比较规则的石头,就像地砖一般。 当他的手摸到一个缝隙时,一股凉风从缝隙里吹了出来,虽然坑道中温度本身也不高,但那股细微的风吹到他的手上还是让他感觉到了。 喜出望外的他双手托住顶部的石板,尝试着朝上推去,石板似乎有一些松动,石板的边缘簌簌落下稍许的灰尘,流落在他的脸上。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黄尚不再由于,双手托住石板用力朝上猛的击去,石板居然跳动了一下,发出咚的声响。 这声突然响起的沉闷响声,让本来一直响起的脚步声居然停了下来。 黄尚再次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顶部的石板缓缓的托起,朝边上移去,石板之间相互摩擦发出呲呲的声音,陡然那个脚步声似乎发觉不妙,加快脚步朝黄尚所在位置而来,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出现在了坑道的尽头。 老头快速的冲到尽头,一双长满长长指甲的骷髅一般的手张开着,嘴角留着鲜血,四处张望,两只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犹如两个宝石一般明显。 老头四处环顾之后,脑袋猛的一抬,发现头顶尚未合拢的洞口,陡然跳起,一只手牢牢的抓住顶部洞口的边缘。 “啪” 一块石头突然砸在那只扣在洞口边缘的枯手上。 啊的一声,老头负痛之后手一松,但另外一只手又奇快的抓住另外一个边缘,双脚一蹬,整个恐怖身体一般已经上得洞去。 躲在洞上方的黄尚岂能容他上来,手中那块玉玺闪电一般砸向老头的头顶。 老头饶是武道高深,但是从坑道朝上升腾,加上又是在黑暗中,猝不及防,辛苦老头长期在黑暗中生活,反应过来时虽然已晚,但至少避开了玉玺致命的一击。 那块同样闪着微弱绿光的玉玺没有拍到老头的天灵盖,却拍到了老头的脑袋边缘。 “呲!” 老头闷哼一声之后仍然不愿意放手,情急之下黄尚猛然的挥动手里的玉玺,不停的强力击打着老头的脑袋,在黄尚的连续快速的击打下,老头负痛不得已放开手,整个人从上面掉到了坑道。 正当老头翻身准备再次攀爬上去时,洞口已经被黄尚推动石板缓慢的遮盖住。 黄尚努力将石板推回原位之后,还是不放心,一屁股坐在了石板的边缘,任凭老头在下方不停的击打着石板。 老头的力道似乎大得惊人,饶是黄尚整个身体都坐在石板上,石板居然被老头打得不停的朝上振动,几次都差点将黄尚的身体震开。 幸运的是,无论老头如何击打,那块石板居然犹如铁板一般,没有被击碎。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下面老头疯狂的击打终于停歇,但黄尚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仍然坐在石板上。 在这样一个空间中,人完全是没有时间概念的,黄尚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冰凉的石板上,举目四望,才发现自己坐的地方,是在一个坑道的尽头,由于里面没有光线,只能模糊的感觉到这里还是一条甬道。 黄尚正准备伸手摸出火折子,眼光突然停留在被他丢在一边的乌兰国玉玺上。 原本微微泛绿的玉玺,此时突然光芒大盛,借助玉玺散发出的明亮绿光,黄尚才发现,玉玺的底部和一侧,满是红殷殷的液体,那些液体正缓慢的渗透进玉玺。 龙老头的乌兰国玉玺,还能吸收人血? 当然这些血就是那个疯老头脑袋上的血。 正当黄尚为照明的问题得到解决而高兴时,那个玉玺周围的鲜血被玉玺吸收完毕之后,再次闪烁一下强烈的绿光,然后逐渐变暗,整个环境又回到黑暗之中,只不过那个玉玺在变得黯淡之后,虽然依然发出的是幽绿光芒,但似乎比刚才亮了一些。 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 另外黄尚还发现这次玉玺发出的微弱绿光之中,似乎隐隐有一点泛红。 黄尚没有心思去思考玉玺的问题,借助玉玺刚才光芒大盛之极观察到的周围情况,黄尚起身快跑两步,将旁边一块石头吃力的抱了过来。 陡然那块石板被顶开半寸,一只枯手从顶开的边缘伸出,扣住地面。 由于黑暗的缘故,吃力抱着石块的黄尚并未发现异常,走到石板边缘,重重的将石块放下。 当黄尚将石块放下之后,又陆续的摸索着找了几块石头,胡乱的堆积在石板上方,完全没有注意到地板下面坑道出现的异响。 暂时躲避开老头的追杀,静下心来的黄尚思考着该如何才能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坑道。 他转身将还泛着微光的玉玺再次放入腰间,摸出火折子照亮了一下,看清楚坑道的方向之后,开始灭掉火折子,摸索着朝坑道尽头走去。 火折子就是用易燃的草纸人为的加个外筒,造成缺氧环境,让明火变成火星。然后打开盖子,火星从新获得足够氧气,开始从新燃烧。毕竟火折子只是临时使用,否则很快草纸就会被燃烧掉,就像打火机一般,用打火机主要是为了点火,但如果用打火机照明,不仅效果不好,而且很快就会将汽油用完一个道理。 即使用来照明,也照不了多大的范围。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除了自己摸索前进偶尔碰到地面石块发出的声音之外,就是自己沉重的喘息声。 偶尔用一下火折子,一是观察周围的情况,而是为自己壮壮胆,即使这样,火折子很快就被用掉一半,而这该死的甬道,似乎还是没有一个尽头一般。 正摸索前进的黄尚突然踢到什么东西上面,那东西被黄尚的脚一踢,发出叮当的声音之后倒地,咕噜着滚动了几次之后停住。 黄尚再次逃出火折子打开一看,那个被他踢到的东西大约尺长,全身散发着金黄色光芒,显然为黄金铸就。 黄尚上前将那件物体拾捡起来,仔细观详才发现,这是一个黄金铸造的人像,人像为一穿着华丽衣服的宫女形象,整个塑像雕刻得极其细致,连头发和眉毛都仔细的刻画。 从远处看这个塑像极其的妩媚,穿着纱罗裙裳,似在偏偏起舞一般。 黄尚将塑像翻过来,在塑像的底部,一个小洞深不见底。 正文 第一零一章 绝境 黄尚翻来覆去的仔细观察着这副金黄色的美人像,除了底座的那个小洞之外,其他别无异常之处。 这座沉甸甸的金像,如果带出去的话,光是这些黄金,就价值不菲,更何况是黄金打造的人像。 虽然黄尚对这件宝贝也是爱不释手,但这塑像体型较大,携带不易。 再说自己现在被困在这个不知道出口的地方,能不能出去都还是一个未知数,拿它何用? 贪婪和欲望是人性的弱点,这一点作为普通人的黄尚也不能避免。 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就在于面对贪婪和欲望时,自己如何处理。 当然人还有很多缺点,比如爱慕虚荣和情欲等等,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是一道极难翻越过去的沟坎,无可厚非。 看着快要燃烧完的火折子,黄尚无奈的摇了摇头,俯身将塑像放在地上,却发现地上有一笔直而细小,比小拇指还细小的黑黝黝的吐出物体,用手触摸,感觉极其的冰凉,似乎是金属杆一般。 黄尚看了看细杆,又看了看塑像的底座,似乎明白了这美人像就是放置在这细杆之上的,当下苦笑一下,也罢,物归原主吧。 黄尚刚把黄金美人像放置在细杆上,美人像突然开始缓慢的转动起来,刚开始的转速极慢,随后越来越快,而在美人像转动的同时,四周不知何处,各种咔嚓、踢踏、呲呲的声音不断传来,此起彼伏。 更令他吃惊的是,自己站立的这个地方脚下大地,似乎也在微微的抖动! 遭了,触发机关了! 黄尚大吃一惊,手里举着火折子转身朝外面跑去,没等他跑几步,黄尚急忙刹住自己的身体,身体朝前弯了两次才勉强停住。 在他的前方,刚才还是坑道的地方,已经没有去路。 借助火折子微弱的灯光,黄尚才发现自己站立的这一块土地,居然在缓缓的朝上升起,犹如电梯一般,刚才坑道的道路,早就被水井壁一般的泥土全部挡住了。 看着周围不断下行的泥土,黄尚实在无奈,现在做什么都没用,干脆闭上眼睛耐心的等待不知道要发生的事情。 其实他站的地方是在上升,但相对于他来说,他的感觉就是周围的泥土在下降,就像人站在封闭的电梯里面上楼一般,自己的感觉是电梯没动,周围的东西在下降一个道理。 许久,黄尚感觉到脚下大地一阵振动,他睁开眼睛一看,顿时懵了。 自己所在的位置的脚下倒是坚硬的泥土,约莫十来见方长宽,但周围却全被黑色的水包围着,那些水发出一阵一阵恶臭的味道,上面漂浮着一些白色的泡沫状的大水泡,就像被眼中污染的河水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 即使一向镇静的黄尚,此刻也未免心慌,周围昏黑的水面一眼望不到边,当然这和照明眼中不足有关。 黄尚摇了摇头,熄灭了火折子,斜斜躺下,由于极度紧张疲乏,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处于沉睡之中的黄尚并没有发现,在他陷入沉睡之后不久,插在地上的那个美人像兀自开始缓慢反向转动起来,而随着美人像的逆向转动,周围的水域中远处黑暗之中,一个长约两丈、宽不足一丈的黑漆漆的物体,缓慢的朝着黄尚所在的’孤岛’而来,最终在距离黄尚脚边不远处静静的停止。 漆黑的物体泛着黑光,从空中看整个物体独自静静的躺在水面上,就像一副棺材一般,物体表面上似乎涂抹了什么东西。 “呀!” 黄尚陡然从沉睡中被惊醒,条件反射似的跳将起来,伸手去摸身上的黑龙剑,待稍微清醒才苦恼的摇摇头,黑龙剑被他放在落锤山上。 黄尚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刚才那声凄厉的叫声,来自于远处黑暗的洞璧上,陡然一直巨大无比的怪物,张开巨大的翅膀,在水面上狂乱的飞翔。 怪物面目丑陋,两只肉色的翅膀展开之后,宽度达到了三丈之大。 紧张的黄尚待仔细看清楚之后,才又哑然失笑,这怪物其实就是蝙蝠,只不过这只蝙蝠体型太过庞大,连经常和野兽鸟类打交道的黄尚都啧啧称奇,如此巨大的蝙蝠,他还从未见过。 那只巨型蝙蝠爪子下面抓住几只肉色的小蝙蝠,狂乱的水上飞行着,它的身后则跟随着一大群蝙蝠,不停的跟在大蝙蝠身后,象无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飞。 什么事情令蝙蝠如此狂乱? 黄尚低头一看,顿时大吃已经,不知何时,周围的黑水已经开始上涨,他所处的这个孤岛上面的可容他站立的敌方已经不多。 黑水犹如湖水一般,一阵一阵的黑色涟漪从远处传递而来,碰到孤岛后产生一阵一阵的小浪花。 尽管黄尚不断的后退,但黑水的上涨趋势没有停止,很快就要将整个孤岛全部淹没。 冷静下来的黄尚终于看见了那个漂浮在黑水上面、如棺材一般的东西,思量再三之后,反手拨起那件美人塑像,毅然小心翼翼的跳了上去。 咚的一声,’棺材’在黑水上面晃荡着,微微下沉。 那群蝙蝠依然在洞内乱飞,黑水依然在继续上涨着,周围渐渐的越来越黑暗。 水面越来越高,黄尚看着顶部模糊的洞顶,心里暗暗着急。 按照这水上涨的趋势,迟早要将整个洞填满,到那时候,自己是躲无可躲。 周围黑暗中不时传出蝙蝠落水的声音,毕竟蝙蝠不擅长飞行,且可飞行的空间越来越小,翅膀不够强壮,肯定会无法支撑自身的重量而掉落黑水之中。 这些蝙蝠原本一直生活在这个黑洞中,直到自己的到来,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关,导致周围被不知道何处而来的水慢慢的填满。 自己都快要完蛋了,还担心这些蝙蝠作甚? 黄尚安静的坐在那个’棺材’上,脑海里面胡乱的散过一些画面,曾经儿时和父母一起其乐融融的画面,和小伙伴打架吵闹,上山捕捉野兔,第一次打猎,还有第一次偷偷的偷看隔壁家小丫头换衣服…… 正文 第一零二章 透明棺材 在黄尚的头顶处,一道长方形的巨大石板突然朝一边挪动,轰隆隆的发出巨大的石头摩擦的声音。 那群蝙蝠怪叫着,一窝风的扇动着翅膀朝洞口涌去。 这个突然打开的洞口大小,初步目测居然和黄尚坐着的’棺材’一般大小,似乎是量身定做一般。 黄尚虽然觉得异常怪异,但来不及多想,对手里的美人像心里说了句抱歉之后,将美人像放在水里划动,调整着’棺材’的位置,好将’棺材’对准洞口。 正专心调整’棺材’的位置的黄尚,头顶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一个手掌大小、肉乎乎、还带着热气的东西从他头上滑落到肩膀,最后掉在了’棺材’板上。 在黄尚头顶的洞口,那只巨型蝙蝠凄厉的叫着,在洞口盘旋着努力的扇动翅膀,在这只巨型蝙蝠的两爪上,赫然还抓着四只小蝙蝠。 黄尚终于明白了,这只巨型母蝙蝠,在发现洞口可以逃生之后,用爪子抓起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小蝙蝠逃命。 蝙蝠为胎生,一般母蝙蝠一次能够生育三到五只小蝙蝠,而这只母蝙蝠可能生育能力极强,就生了五只小蝙蝠。 母蝙蝠两只爪抓住四只小蝙蝠已经极其吃力,再加上从底部要飞上洞口对于蝙蝠来说难度也不小,何况对于还抓着五只小蝙蝠的母蝙蝠。 这只小蝙蝠应该是从母蝙蝠爪上掉下来的。 母蝙蝠在洞口下方奋力的扑腾着翅膀,哀叫着转了一圈,无奈的振翅冲出了洞顶。 那只落在黄尚面前的小蝙蝠,似乎被摔晕了一般,一动不动。 黑水终于上涨黄尚站立之后能够伸手够到洞口的高度,黄尚抓住洞口的边缘,手臂用力爬了上来。 上面虽然也很昏暗,但明显比下面亮了不少,出于谨慎起见,黄尚还是使用已经所剩无几的火折子检查了一下周围,并无异样。 这上面的地面全部是青石砌成,非常有规律,似乎是人造的空间,再远处就一片昏暗,完全无法看得清楚。 正欲迈步离开的黄尚,在准备熄灭火折子的瞬间,发现那只自己坐过的’棺材’居然被下面的水推了上来,还在不停的摇晃。 而在’棺材’顶上原来一动不动的小小蝙蝠,忽然蠕动了一下,之后睁开了模糊的眼睛,努力的想站起来,但晃动了两下又再次跌倒。 黄尚走上前将小蝙蝠拿在手里,小蝙蝠似乎异常害怕,不停的唧唧叫着,躲避着,惊恐的看着黄尚。 这小家伙明显才出生不久,细嫩的身体,眼睛周围还有不少黄色液体。 黄尚无奈的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唉,我也帮不了你,我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 说完之后他将小蝙蝠轻轻的放回了’棺材’面板上。 当黄尚举着火折子弯腰将小蝙蝠放回去的时候,黄尚居然在’棺材面板上看见了自己手里的火折子!’ 自己高举的火折子被’棺材’面板透明的反射,原来这面板不是木板,木板当然不会反光。 吃惊之余,黄尚正准备将手里的火折子放近一些仔细观看’棺材’之中有什么东西,陡然感觉背后气息紊乱,一阵冷风从远处扑来。 情急之下黄尚侧身朝旁边一个滚落,手里的火折子被那阵乱风吹灭,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再扑腾扑腾之后急速朝远处飞去。 等黄尚再次点燃火折子时,原来放在’棺材’面板上的小蝙蝠已经不见了踪影。 黄尚倒不是特别担心,因为在黑暗中他模糊的看见,刚才那个巨大的黑色物体,应该就是在下面洞里那只巨型母蝙蝠。 人和兽一样,母子连心,既然母蝙蝠将小蝙蝠抓走了,对黄尚来说倒是好事一件。 倒是这个’棺材’比较奇怪,刚才在下面时,自己沉沉睡去,什么时候这东西出现,黄尚并不知道。 由于下面较黑,自己情急之下跳上这个’棺材’时,还以为是木板,要不是刚才把小蝙蝠放回去,恰好手里又拿着火折子,才发现这’棺材’可以反光,否则自己还真一直会将其当成棺材。 黄尚将火折子再次凑近这个’棺材’表面,透过透明的表面,在这个’棺材’的里面,赫然就是一个人形的物体,似乎被捆绑或者什么东西包裹着。在人形物体的上方,被数层似纱非纱、似布非布的东西遮盖着。 从人形物体的身材来看,似乎是一具女性的尸体。 难道还真是棺材? 黄尚虽然胆子奇大,但是这么一具不知道从何处飘来的透明盖面棺材,还是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正在这时,从棺材的底部传来巨石滑动、石头相互摩擦发出的轰隆声。在棺材的底部,原来挪开的巨石板又莫名其妙的恢复,从黄尚的角度看上去,那个遮盖洞口的巨石板和地上的青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如果不是仔细的凑近看,还真无法发现这里有一个洞。 这一切显得如此的怪异和不同寻常,唯一可以解释的是,这里的确人人为的,而且设计得极其巧妙。 但什么人会在这里设计这些机关?似乎这些机关的设计就是为了让下面的人能够平安上到这里? 纵使黄尚绞尽脑汁,抓破脑皮都无法想得清楚。 这些现象虽然奇怪且无法解释,但对于他来说当务之急是寻找到出口,并且能找到一点东西果腹,毕竟从山上下来,被押送到军营,在被丢到那个什么风狗洞,最后被那个怪老头一路追杀到现在好几个时辰过去了,黄尚可是滴水未沾,堵在早就咕咕叫个不停。 但这种连鬼影子都没有的敌方,何来的食物? 不知道下面洞中的黑水里面有没有鱼? 那种黑水闻着都让人作呕,即使有鱼,他也不敢再次下去。 他只得斜靠着透明棺材坐下来休息,准备养精蓄锐之后再寻找出口,既然这里还有空气,说明离地面应该不会太远,而且肯定有出口或者通风口。 从这个坑道来看这里应该是一个墓地,而且是一个相当巨大的墓地,能够修建如此巨大的墓穴,而且连通道都修建得如此豪华的人,绝非普通老百姓能做到。 ‘呲’ 黄尚正准备坐下时,突然听见自己背后发出一阵呲的声音,一道钻心的疼痛从他的屁股上传来,吓得黄尚如弹簧一般蹦起,转身对着那副奇怪的棺材,展开防守的姿势。 正文 第一零三章 战神血书 借助所剩无几的火折子的亮光,黄尚发现在这副透明棺材的侧面,一根细长的铁杆直直的伸出,大小和下面洞中放置美人塑像的那根长杆一般无二。 他看了看这根长杆,又看了看放在地上的美人塑像,心里嘀咕开来。 美人塑像似乎和这个奇怪的棺材有联系,难不成用这个已经被黑水弄脏的美人塑像,是放置在这个地方的? 难道这美人塑像原来就和这个透明棺材是一体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无聊之下将地上的美人塑像底部的洞口对准长杆,慢慢的套了上去。 等待着奇迹发生,却没有等来任何奇迹,那个侧放的美人塑像耷拉着套在长杆上,四周依旧一片安静,甚至连虫子的低鸣声都不可闻。 “嗯!” 黄尚大声的嗯了两声给自己壮胆。 声音传得比较远,只有在正面十丈开外的光滑石壁有一点点回音。 他再次跺了跺脚,转身准备随便朝一个方向走,赌赌运气,自己继续呆在这里的话,数天之后,这里只会多一具无人知晓的白骨而已。 ‘哐啷’一声,黄尚的右小腿挂在了侧躺的美人塑像上面,受到黄尚小腿的撞击的美人塑像突然变得亮了起来,由最初的昏暗逐渐变得通亮,似乎在塑像里面放置了蜡烛一般,浑身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正当他诧异不已,准备俯身取下塑像来为自己照亮道路时,对面十丈开外原本光滑无比的墙壁,突然传出一阵巨大的轰隆声,一道裂缝开始在墙壁上出现,紧接着裂缝越来越大,最后裂开大约两丈之后停止了轰隆声,一个充满光亮的空间出现在了黄尚的眼前。 更让他吃惊不已的是,自己身边的那副透明棺材居然自动动了起来,朝那个裂开的大门缓缓移动过去。 紧跟在移动棺材后面的黄尚才发现,不是棺材自己在动,而是棺材下方的青石板在移动。 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能做的就是紧跟在透明棺材后面,这个棺材一旦进入洞口,洞口肯定会关闭。 再说洞里面可是有光亮的,有光亮的地方呆着总比呆在这漆黑的地方来得舒服。 再者有光亮,说不定就和外面相通,那岂不是自己就能出去了么!!! 大厅高大空旷,如果没有大厅中央那个祭坛的话。 祭坛呈圆形分布,在祭坛的四周只有一个斜坡,延着斜坡即可上得祭坛。 祭坛,包括周围的斜坡皆是青石板铸成,每一块青石板都雕刻有各种动物于其上,花鸟虫蛇,猛兽飞禽,栩栩如生。 这些形态各异、颜色分明的雕刻,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土,腐蚀不少。 黄尚延着斜坡上得祭坛,在祭坛中央是一个不深的圆形深坑,延着数级台阶可下。 在圆坑的中央一个高大的石座,座上为一半人半兽之物,眼睛外凸,脸色凶悍,极为瘆人。 最为怪异之处在于,祭坛的周围,八个弯曲的绿色柱子向上伸展,如人弯曲五指一般。这八个绿色柱子中部最宽,到柱子顶端时变得极其纤细,细细的柱尖同时指上上方。 而在大厅的顶部,则是碧蓝一片,在这一片如同雨后天空一般湛蓝的顶部中间,却用纯白色勾画出一副奇怪的图案,似乎是地图一般,而大厅的光亮,则来自顶部。 黄尚虽然觉得怪异,但也无心去研究光线的来历,转而围绕着祭坛慢行,对于他来说找到出口才是当先之要事。 当他转到祭坛后侧时,赫然发现一个半人高漆黑的小洞,洞的下方有明显摩擦的痕迹,显然是有人从此进出,至少曾经有人使用过这个黑洞。 仔细检查完毕这个大厅之后,黄尚仔细思量之下,仍觉得值得试上一试。当下回到大厅入口,惊异的发现洞口果然关闭,而那个自动进入的透明棺材,此刻其盖已经自动立起,显得异常诡异。 而在棺材中,那个丝纱覆盖的两侧,放置了无数细小的圆珠,犹如珍珠玛瑙一般。 黄尚本非贪恋宝物之人,加之他长期生活于山野,不识得这些圆珠为何物。 倒是在被丝纱覆盖物体一侧,几张发黄的草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轻轻拿起那些黄纸,小心的铺在地上,借助顶部的亮光,仔细的阅读。 这些纸上的字,极其模糊,呈现出褐红色,显然并非用笔写就。 ‘吾乃大商…战神,……追查…魔于此,因…被困,脱身不得……。’ 在第一页上面就只有这些字能够勉强辨认。 而在第二页上则几乎无法认识,只有一个姬字很明显,显然写下这些话的什么大商战神很用心的写了这个字。 而第三个则要好上很多,一大半皆可读。 ‘天启二年六月,与魔君决战于此,魔逃,吾伤被困,……,吾深感外出无望,遍寻不得,特立此血书,如遇有缘人,可将吾与其合葬,赠轰天神枪为谢,可携此物于多罗山宝莲洞取衣。’ 第四页的极其潦草,很多字都没有写全,但黄尚看出了一个大概意思,即需要此人立下重誓,不得用那个连影子都没见到的轰天神枪滥杀无辜之类,并要在那个什么战神面前下跪发誓。 血书倒是写得很正式,但环顾左右的他,却并没有看到任何半点什么神枪的影子。 虽然黄尚怀疑那战神可能将神枪放在棺材底部,但黄尚不愿意去翻动,从外形看丝纱下面十有八九是上面提到的姬。 本身所谓的神枪,对他来说也没多大的吸引力,自己又不从军打仗,用枪何用? 而在这些字中,半点没有提及他最关心的问题,如何出去? 也没有提及那个奇怪的祭坛为何用? 更没有提及美人塑像,更不用说提及塑像为何会发亮。 处理这个透明棺材和美人塑像成了一道难题,更大的难题是找到出口。 无论如何也不能玷污了死去之人,逝者为遵,这是他做人的基本准则。 黄尚扶着透明棺材盖,将纸张重新放进棺材,并将美人塑像一并放入,缓缓的盖上盖子。 正文 第一零四章 轰天枪法 棺盖合拢之际,棺材下方顿然响起一阵摩擦之声,一道漆黑的洞口出现,棺材也开始缓慢的向下方沉降而去。 片刻犹豫之后的黄尚,急忙跳上了棺材盖。 既然这些都是那个什么战神设计的,他断然无加害自己的理由。 再说在这里也是等死,虽然祭坛后方有一黑洞,但前途都是未卜,一路而来这棺材似乎对自己并无威胁。 棺材嘎吱嘎吱的不断下降,周围开始变得异常的沉闷,空气中夹杂着丝丝的腐臭气息。 当棺材碰撞地面发出哐啷的声音之后,四周突然陆续的亮了起来,一盏一盏的油灯,在四周陆续点燃,将周围照得通明。 这是一间长宽皆仅有十丈大小的石屋,屋中陈设简陋,一张石床而已。 而在石床上,一个面色威严之人端坐于上,双手放在腹部,双眼紧闭。 中年人大约四十左右,须眉白发,脸部干瘪蜡黄,似已逝去多时。 而在石床的正前方,放置着一个尺长见方的圆形草团,草团由于被紧密的编制,所以只在其周围有腐朽的痕迹。 跪拜? 这也许就是那个什么战神,但他和自己无亲无故,也未是恩师祖上,何来拜他之理? 但他如此煞费苦心的把自己引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拜他? 这个战神似乎和自己死去的父亲年级相仿,长相也极为相似。 想到父亲,黄尚心中一痛。 父亲,你的尚儿此生可能就会长眠于此了,再也没有团聚的机会了! 想到此处,黄尚眼眶湿润,纳头便拜了下去。 在草团中似乎有一木棍一般,黄尚起得身来,慢慢折开曹团,一柄银白色的长枪枪头被他慢慢的拉了出来。 而当枪头被拉出来之极,却又带出了数张黄纸,上面的字迹虽然潦草,但却清晰可认。 看着这些褐红色的字迹,黄尚才明白,这些字迹是这位战神在生命的最后几天,用自己的鲜血写就。 枪头不知道为何物铸造,虽经多年,但依然如新,整个枪尖在昏黄的油灯下熠熠发亮。 “吾大限将至,此为神枪,可助汝出得此墓。” 这几个字着实让他兴奋不少,原来这里还真是一个墓地,既然这位战神能够进来,还能在里面修建这些机关,则他肯定知道如何出去。 “从此向上,共三层,皆有机甲镇守,唯此层有魔君封印,吾不得出矣。” “此层布局为八门金锁阵,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从东南角上生门击人,往正西景门而出,其阵必乱,可破之!” 看完这几页手书,黄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按照这个战神所说,如果要出去,必须经过三层机甲的把守,而机甲的战斗力量一层比一层恐怖,机甲卫士也是一层比一层多。 至于上面提到的八门金锁阵,黄尚倒不陌生,这个阵法在天门奇书中有详细的介绍。八门金锁阵和第二层的九阴九阳连环阵,以及最上面一层的天圆地方阵大阵,主要是用在战场,而并非是用于这个个人或者数人的战斗。 不过这些阵法原理都很相似,主要是讲究站位和补位,只是越高级的阵法,对配合的要求越高,计算越复杂,当然威力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机甲乃金蝉子所铸,其硬无比,寻常刀剑休伤其身,唯独此枪能破其后颈,此其命门也!” 看到这里黄尚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机甲本身就是由坚硬金属打造,一般的武器砍在上面,只会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 至于机甲本身的智力,黄尚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黄家村的老人可给他讲过。 机甲分为三种,分别是人甲、半甲和全甲。 机甲本身对金属的要求就高,再加上制作更是严苛无比,所以能够有机甲的国家都是实力比较强悍的。 一般的国家最多就那么几部机甲,而在这里,按照战神说的,至少几十个。 先说半甲的制作,最最关键之处在于,将活人的脑袋和下部金属身体进行连接,犹如给人换了一副身体一般。 一般都是寻找濒死之人,在人死亡之后极端的时间之内,用利刃斩下其头颅,用秘术将数根细管连接于脑部,用一种特制的液体维持着人脑的最基本的需要。 最后完成人脑和机器身体的连接之后,再用冰水浇淋头部,人脑被冷水激活之后,绝大部分的自主意识会被清楚掉,只会接受第一眼看见之人的指令,犹如机器一般。 但凡事总有例外,有些机甲会保留一丝生前的记忆,甚至保留一些人的情感在其中。 这种机甲制作成功率相当低,成本也极其昂贵。 可想而知,这座墓穴之中如此众多的半人机甲,是由多少人脑制作之后挑选出来的。 光有什么神枪,自己只会用剑,拿来何用? 黄尚苦恼的摇摇头,长时间的未进食让他已经饥渴难耐。 呆呆坐在地上的黄尚,木然的盯着墙壁上那些油灯的火苗,渐渐困意袭来,那些火苗在眼中无限的放大,变得越来越清晰。 陡然在火苗能照射到的范围之内,一丝丝模糊的线条陡然出现在他的眼中。 这些线条勾得不深,四周的油灯发出的昏黄灯光下都不能发现,只有凑近方能看得清楚。 经过仔细的检查四周石壁,黄尚才确信,这些就是这位战神勾勒上去的枪法,每一招都有一个粗略的勾画。 按照四周墙壁上的招式,这个枪法一共分为四大部分,分别叫冲天枪法、飞天枪法、遮天枪法和逆天枪法。 忍着饥饿和困倦,黄尚再次有气无力的坐在石床前,低头才发现在刚才草团被拿开之后的下方,有一个凹陷小坑,在小坑的中部是一个不大显眼的手柄。 兴奋不已的黄尚顾不了那么多,提起银枪,伸手朝那个手柄按去。 在战神身后的墙壁上,一道裂缝随着轰隆的声音逐渐分裂开来,一道冷风直直的吹了进来,将墙壁上的油灯吹得东摇西晃。 室外光线昏暗,地上铺满了各种枯叶和树枝,仰头望天,头顶上是数十丈高的圆形大洞,洞口顶端,无数闪亮的星星眨着眼,从底部望上去,犹如井底之蛙一般。 四周不时有老鼠吱吱叫着从黄尚脚下跑过,各种不知名的小动物在这个对它们来说是天堂的地方生活着。 正文 第一零五章 闯机甲阵 在巨洞的右侧,从下到上有三排早已腐朽不堪的木扶梯,扶梯尽头即再次转入墓穴中。 很显然要出得这个困境,须得经过三个扶梯,而那些机甲不出意外,即在扶梯尽头的墓穴中。 黄尚没有急着上得扶梯,而是借助昏暗的光线,扑捉任何可见的各种小动物,再将干草和枯枝堆积,利用火折子生活。 虽然老鼠肉不多,但好歹有了食物。 休息片刻之后,他毅然提起银枪枪头,迈步朝第一层扶梯走去。 这个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第一层扶梯的尽头,转弯既是一道石门,不知何故石门早就安静的躺在地上,断成了数块。当黄尚慢慢跨进第一层时,昏暗的空间中突然响起了金属摩擦的嘎吱声。 八个机甲人木然而缓慢的调整着姿势,一起迈动着机械的腿,开始了站位。 而在这八个机甲的后方不远处,一个斜坡朝上,显然从那里可以上得第二层。 但是要过去斜坡,必须要经过这八个机甲的地盘。 来都来了,迟早要闯过去,上吧! 黄尚提着在昏暗中闪着银光的银枪,慢慢的朝八个站好位的机甲靠近,等靠近机甲时突然启动天影步,他的打算时利用天影步的出其不意,快速通过,利用速度优势甩开这些机甲的缠扰即可。 如果这八具机甲是普通的武道高手或者普通人,黄尚的想法无异是正确的。 但偏偏他这次遇到的,却是八具手持各种武器的机甲! 况且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中,他实在不知道什么是休门,哪里是生门和景门,如果能闯出去,也不用知道这些门。 黄尚速度虽快,但这些机甲的反应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还没等他身体闪到,站在各两个机甲突然启动补位,合同原本在前面的一个机甲,将进路封堵住。 咣当一声,黄尚手里的银枪结结实实的刺在第一个机甲的身上,巨大的冲力将机甲击退一步,但同时两侧补位而来的两根长一棍一刀,狠狠的砸在黄尚的两侧肩膀,将他直接砸回了第一层的石门。 痛,钻心的痛! 左侧肩膀被刺中,鲜血瞬间流出,染湿了本就脏兮兮的衣衫。 那些机甲击退黄尚之后,并没有追击上来,而是再次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黄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第一层的防守都如此严密,叫他如何能够出去? 硬拼肯定不行,一招自己就落败,还被刺中,也许是时代久远的缘故,机甲手里的短刀已经不甚锋利,否则一刀下去,自己的左臂都会被直接削掉。 黄尚无奈的站起来,按着受伤的肩膀,警惕的离开石门,回到了战神的石屋。 他简单的用衣衫将伤口包扎之后,开始仔细思索。 既然战神提到,用银枪可以出去,为何自己携带银枪却闯阵不得? 黄尚突然想起,这些机甲的软肋在其颈项后方,但一招下去,不仅没有碰到这些机甲的颈项,连自己都受伤。 看着石壁上那些勾勒出的各种线条,黄尚似乎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看来要出去,必须要习得战神的四种枪法,即冲天枪法、飞天枪法、遮天枪法和逆天枪法。 外面的动物不少,至少几日内不会再忍饥挨饿,静下心来的黄尚在石屋外找了一根细长的树枝,模仿枪杆开始仔细的研究着这四种枪法。 毕竟是事关自己能否出去的大事,黄尚马虎不得,开始仔细的揣摩和练习之后才发现,这四种枪法的用处完全不同。 冲天枪法侧重于进攻,二十四式一旦发动起来,犹如盘龙入海,虎入森林一般,只见银光在室内构筑成一片银色的海洋。 飞天枪法黄尚暂时无法练习,因为这种枪法是一种保命的枪法,即将手中的长枪掷出。别小看这只是将手中的长枪掷出这么一个功能,其中包含至少有八种姿势。一般的投掷长枪皆是朝前方投掷,但飞天枪法中,投掷包括各种方位和各种握枪的姿势。在这个狭小的石屋内,黄尚唯一能练习的就是各种投掷姿势。 而遮天枪法则侧重于防守,主要包括封堵对方的攻击,招架和侧挡等各种防御,一共有十二招,舞动起来能将自身遮挡的严严实实。 最后一个逆天枪法,当黄尚看见墙上的那些勾勒画之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所谓的逆天枪法并不是有多逆天的招式,而是逆向的意思。 说得直白一天,就是冒险的打发,所有的六招里面都是充满着想像力,其中还包括黄尚熟知的回马枪,当然不仅仅限于马上而已,马下也可以使用,重在一个出其不意。 被困于墓穴的黄尚只能继续呆在石屋中,暂时出去不得,按下不表。 当黄尚被困于墓穴时,在大西国的都城西京的大殿上,大西国的黄帝莫来正端着在龙椅上,文武大臣分列两旁。 在大殿的中央,站立着一位衣冠楚楚的年青人,穿戴奢华,手持龙晶扇,双手合拢朝莫来行礼。 “在下肖雨笙见过皇上。” 肖雨笙只是微微的弯腰行礼,而没有行跪拜之礼,让一侧的不少人私下议论纷纷。 一般来说外国使节拜见一国之君主,都会按照该国的习惯行跪拜之礼,但莫来不是鲁国的黄帝,不行跪拜之礼也无可厚非。 “肖世子免礼,果然长得一表人才,来人,赐坐!” 莫来虽然微微的皱眉,但没有太过明显。 “这就是鲁国平南王的世子啊,果然长得风流倜傥,白冠面玉。”一个人私下对旁边的人说道。 “嗯,人长得不错,但就是不大懂礼节。”另外一个人说道。 “身为世子,岂有不懂礼数之说,只不过人家是大国,没把我大西国放眼里而已。” “哼,听说是来提亲的?”又有一个人问道。 “好像是,不过听说琉璃公主现在遇到麻烦了呢。” 正当几个文官在一边窃窃私语时,莫来突然说话,打断了几个人的私聊。 “肖世子,我大西国和鲁国一向交好,这次肖世子前来定能增加两国之间之互信。” “皇上,两国休兵,为两国皇上之福,为两国百姓之福,但愿在下不辱使命,能造福于两国。” 肖雨笙顿了顿,斜眼看了看两旁的文武百官,站起来继续说道: “在下此次前来,除了增进了解和互信之外,在下斗胆向贵国提亲,如果两国能接成秦晋之好,试问这片大陆,有谁敢藐视大西国。” 他这句话却惹来了一个小小的麻烦,一个人从文官队列中走了出来,朝莫来行礼之后朗声质问。 他就是大西国的想过瓦里罕。 正文 第一零六章 重礼提亲 “世子此言差矣。” 相国走出文官队列,稍微朝肖雨笙拱拱手,满脸严肃的说道: “我大西国开国五百余年来,上承天恩,下揽民意,君贤官清,四方皆服,举国一心,此乃吾皇之功也。” 瓦里罕似乎越说越来劲,开始捋着他的胡子,走起了小步继续说道: “古人云,人兽蝼蚁,皆为众生,国无大小,皆为尊国。按照肖世子的意思,似乎我大西国要依附于鲁国,方才不会被人藐视?” 肖雨笙白净的脸上微微浮现一丝尴尬,他自然懂得刚才他说的这句话,如果一定要拿出来说的话,是有瑕疵的。 而瓦里罕之所以站出来唱白脸,也是要给肖雨笙一个下马威或者一个警告。 “相国大人,在下绝无轻视大西国的意思,再说在下这次前来,是真心诚意的前来求亲,只要鲁国和大西国能够联手,我们就能藐视其他。” “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本皇自然万分的支持,只是……。”莫衷说到这里,似乎有点为难的停住。 “尊敬的皇上,不知道是不是在下配不上贵国的公主?” 肖雨笙也算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物,这个莫衷没有直接答应,莫非是在看自己的诚意? “我这次带了少许薄礼,略表心意,请皇上笑纳。” 肖雨笙说完朝大堂外挥了挥手,只见二十多个人,手里端着用红绸子盖住的大盘,后面的人则吃力的抬着十来个镶满宝石的大箱子,将这些礼物放下之后静立一旁。 “皇上,我知道贵国各种奇珍异兽皆有,在下这次只是略表心意而已,来人,打开。” 两旁的随从随即将红绸子打开,原本就比较明亮的大厅顿时变得光芒四射,各种颜色的亮光从盘上闪烁不已。 “呀,全是珍珠、翡翠、玛瑙啊!” “这平南王果然是大家啊,这么一次见面礼就送这么多的宝物,啧啧!” “不愧是鲁国的亲侄子,这平南王不仅仅在鲁国富有,听说因为是皇上的亲弟弟,一直镇守鲁国南方,手握重兵啊!” …… 朝堂上一片惊诧和议论之声,莫衷也是满脸的笑意,光看这些宝物就是价值不菲之物。 “皇上,这里还有一件东西,希望皇上喜欢。” 随着肖雨笙的话音,一个随从打开最后一个箱子,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托出一个红色檀木箱子,再谨慎的递给肖雨笙。 “这肖世子还会送什么宝物?” “该不会是什么文书吧?如此的隆重哦!” “看看,呃……你让我一点。” 两旁的文武大臣都踮起脚尖,伸着脑袋,试图第一个看见盒中之物。 随着肖雨笙打开盒子,一件闪着寒光、如丝一般的衣甲滑下。 这件衣服不大,犹如背心一般大小,全身闪着磷光。 “皇上,这是我鲁国先皇赏赐给我父亲的冰蚕鳞甲,此冰甲为北极冰蚕之丝编制而成。” “冰蚕甲啊,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舍得送?看来这次这位肖世子是下了血本了。”一个人低声的说道。 “是啊,且不说这些金银珠宝,光是这件冰甲,恐怕在这个大陆上都没几件吧。” “大人说得极是,我听说这丝只有生活在极北的北疆之地,而且数量稀少。最关键的是那里凶险异常,要制成这么一件冰甲,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关键是听说穿上这件冰甲,水火不侵,百虫远遁,刀枪不入!” 肖雨笙满脸笑意,得意洋洋的巡视着议论纷纷的众人。 “如此贵重之物,既然世子如此诚意,那本皇就笑纳了!” 莫衷虽然对那些珍宝也是有点动心,但这件冰蚕鳞甲对他来说,更有意义。 一则是因为大西国远离北极大陆,没有能力派遣众多的人前去,即使运气好能得到冰丝,大西国也没有人能制作出来。 二则但凡位高权重之人,极其害怕死亡,当然包括意外死亡,总想想方设法的延长自己的寿命,当然长生不老最好。 这位莫衷黄帝也不例外! “另外父王告知,如果我能顺利娶得贵国的琉璃公主,我鲁国答应出兵,分别取道西梁的铜梁城和贵国的哲别城,齐头并进,攻打乌兰国!” 肖雨笙的这一句话,犹如在平静的池塘里丢进一块石头一般,荡起了层层的波浪。 同意者有之,质疑者有之,反对者有之,沉默者亦不少。 “鲁国诚意十足,宁愿冒着和乌兰国闹翻的风险来协助我们,一旦有鲁国强大兵力的协助,打下乌兰国不是象碾轧一只蚂蚁么?” “好事是好事,但我们不能不防备啊,毕竟他国的军队进入我们的领地,都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要是之后他们赖着不走咋办?” “对呀,我同意葛侍郎的看法,再者一旦攻下乌兰国,他们将乌兰国据为己有,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旁边有人附和着。 “皇上,臣觉得此法不可,他们攻击乌兰国尚可,但万万不可接道于鲁国,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莫衷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眯起眼睛,仔细的观察着肖雨笙,没有阻止百官的议论。 他想让百官说出他的想法和疑虑,到最后自己可以什么都不承认,反正都是下面的人说的。 “皇上务必相信我鲁国的诚意,我鲁国土地无疆,地域广袤,我国无心向南扩张,此其一。” “其二,为父本意是帮助大西国对抗乌兰国,如果皇上认为鲁国有狼子野心,此事可作罢。” “其三,想必大家皆知,鲁国现在真正的敌人,或者说对手,不在南边,而在东边。” 肖雨笙分析得头头是道,大有英雄舌战群儒之风采。 莫衷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没有表态。 “原来鲁国从来没把我大西国放在眼里……”有人开始议论着。 “不是,是没把……” 肖雨笙正待解释,一直点头的莫衷伸了伸手: “好了,众位,今天不谈用兵之事,肖世子诚意十足,本皇甚是欣慰,只不过小女琉璃前几日在古尔里城,本想让她即刻返回,可不想那里出现了意外,让世子久等了。” 正文 第一零七章 世事难料 “意外?”肖雨笙本来就对莫衷不让他去古尔里城一事窝火,但见莫衷又开始找借口一般,当下心里极其不爽。 “世子,告知你也无妨,前两日琉璃在古尔里城,被一贼人绑架,现在正去往黄州的路上。” 莫衷也知道这肖世子心里有火,如果再不告知他事情,也许被肖世子误解为自己一心推脱。 “何方贼人如此大胆?公主现在危险么?”肖雨笙似乎很关心琉璃一般,在他心里,琉璃已经是他的掌中之物。 “据报,是圣衣教五大尊者之一的黄运夫,这厮一路晃晃悠悠的劫持着公主,不着急赶路,这么两天来才走了不到百十里,真不知道这老家伙心里想干什么?” 一个武将愤愤说道。 “圣衣教?哼,我真好要找圣衣教,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居然敢劫持公主,待我去将公主解救出来。” “如此让世子烦心了,不过世子一定要保证公主的安全。” 莫衷笑眯眯的说道,这个肖世子毕竟年青,让他去吧,莫衷心里想着。 莫衷一发话,下面的文武百官自然不敢再多言,虽然都不明白琉璃公主本来有两千精兵护送,还要这个肖世子去解救么,不知道莫衷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西京朝天宫 莫衷伸手将由两名宫女搀扶着欲行跪拜之礼的莫来挡住。 “来儿为何不静心疗养,出来作甚?” 此时的莫来,和当初刚回西京时,明显瘦削不少,脸上颧骨陡现,眼眶深陷,无精打采。尤其是他的臂膀,静静而无力的悬挂在他的肩膀上。 “太医怎么说?” 莫衷一坐下,当即询问在一旁泪眼婆娑的杨妃。 “太医倒也尽职,可来儿的伤势依旧无任何好转,求皇上救救来儿吧!” 杨妃一边哭着一边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莫衷的面前。 “你说我前世造的什么孽啊,来儿都病成这样了,璃儿现在又陷凶险……呜呜!” “爱妃放心,我定举全国之力,救治来儿。来人!” “派去寻找圣手医仙的人回来了吗?” “禀皇上,昨夜有人回来,在百草谷并未寻得医仙,已经派人驻守在白草谷,一旦医仙回去,定能将其请到。另外分散出去寻找之人也传回话来,没有寻得医仙的下落。“ 莫衷站起来,仔细的查看莫来的病情,皱了皱眉,转身吩咐: “传我令,大告天下,寻找能医治萎毒之能人,本皇自有重赏,我就不信,普天之下就没有其他人能医治这种病。” “不过记住,不要提及是来儿的病情!” “是” 卫兵领命转身而去。 待莫衷一行离开,杨妃摒退众宫女,只留下一位中年太监。 “吴公公,那边可有消息?” “回娘娘话,我一直派人密切监视着那边,但那萧妃除了偶尔去皇觉寺念经上香之外,大多时间都是呆在宫里,督促皇子读书,别无异样。” 吴公公尖着嗓子回答。 “哼,我就不信她会那么老实,她一直都想让她的儿子上位,怎的突然变得如此安份?实属异常。” “多安排几个人,给我严密监视皇觉寺,你可知那皇觉寺当初也是因为她,专门兴建的寺庙呢。” 这片大陆的南方诸国和北方几个大国不同,不大热衷于寺庙,因此在南边大陆很少看见寺庙和道观之类的建筑。 而皇觉寺不仅大张旗鼓的在西京修建,而且修建得异常的雄伟,而这一切皆由于当时的莫衷,为了迎娶来自华天国的萧怡然郡主而特意修建的。 寺庙倒是修好了,但寺庙里面总得有和尚吧,萧妃以南方的和尚的口音自己不熟悉为由,不仅嫁妆全是自己带来,而且连和尚都是从华天国带来的。 至于莫衷和萧怡然的相识和相遇,杨妃并不知道得太过详细,不过她在莫衷酒后探得一些,反正莫衷和萧妃的相遇有点偶然或者喜剧。 基于以上原因,杨妃才对皇觉寺不大放心。 以前两人的儿子都还小的时候,自然相安无事,但随着莫衷年龄的增加,有些权利游戏也不得不摆上台面。 杨妃异常怀疑,莫来的遇刺和萧妃有莫大的关系。 虽然在这两人儿子的上面,还有一位莫焉是太子,但莫焉长期都在北面驻防,在京都的影响力其实不大,再加上萧妃和杨妃都在私下笼络群臣,培养自己的势力,所以有些争斗虽然没有到达白热化的程度,但彼此对此都心知肚明。 与此同时,从皇觉寺后面的藏金阁屋顶,一只信鸽冲天而起,飞向了东边,而在皇觉寺对面的山上,一双眼睛则紧紧的盯着高高飞起的信鸽,继而转身离开。 红袍老者劫持住琉璃之后,伸手急速在琉璃身上点了几点,琉璃顿时身体瘫软,动弹不得。马车前面一千大西士兵开道,后面跟着数辆装载生活用品的马车,再之后则又是一千士兵,穿戴整齐,军容严整。 这队特殊的人马前行速度并不快,都过了三天才前行不到一百里,原因是红袍老者一路上不停的休息,他并不着急,有吃有喝的,还有人保护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而一旦这只队伍到达黄州之后,他只要把琉璃交出去,先不说大西国军队会不会剿杀于他,单单那个如鬼魂般的五阴教,就叫他头大。 这段时间他受伤不轻,尤其是在新福镇被一笑书生的暗器所伤,所以他打算利用这几天好好的恢复。 阿扎尔和齐家兄妹一路紧紧伴随马车左右,齐思光本想寻机救人,却不料红袍老者异常的警觉,第一天夜晚齐思光出手偷袭失败,就被红袍老者警告,说即使他们抢回去也没有,他的兰花拂穴手只有他能解开,且每隔十二个时辰必须解开,一段时间之后再行点穴,否则会阻碍血液流动。 阿扎尔不知道这老家伙说的是真是假,但再也不敢冒险行事,所以这一路下来倒也平安无事。 而在琉璃被红袍老者劫持北上之际,在西京的城郊,几辆马车也开始启动,朝东边的黄州城而去,第一辆马车上的布帘被高高的掀开,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用眼睛扫视着这座他居住了二十年的城市。 马车的后面,紧紧的跟随着大约一百名士兵。 这位中年男子,就是原来大西国四皇子龙顺,也就是龙老头的四子。 被软禁了二十年,终于要回到故土了,虽然这次回去,也只能回到天阳城,而且还是傀儡一般的存在,但好歹是在自己的国土,想到这里,龙顺不禁长吁短叹。 “夫君为何叹息,大西国答应让我们回去,不是好事么?” 坐在一旁的龙顺夫人李氏问道。 “夫人有所不知,前路艰险,世事难料啊!” 龙顺没有回答夫人的话,只冒了这么一句。 正文 第一零八章 朱世子之殇 马车的后面,紧紧的跟随着大约一百名士兵。 这位中年男子,就是原来大西国四皇子龙顺,也就是龙老头的四子。 被软禁了二十年,终于要回到故土了,虽然回去,只能回到天阳城,而且还是傀儡一般的存在,但好歹是在自己的国土,想到这里,龙顺不禁长吁短叹。 “夫君为何叹息,大西国答应让我们回去,不是好事么?” 坐在一旁的龙顺夫人李氏问道。 “夫人有所不知,前路艰险,世事难料啊!” 龙顺没有回答夫人的话,只冒了这么一句。 “欠儿和思儿都安顿好了么?”龙顺放下布帘低声的问道。 “都安排好了,由姨娘在后面照料。”李氏回答。 “我还是不大放心,思儿快十六了,到也无妨,但欠儿尚幼。你和欠儿换一下吧,让欠儿到我这里来。” 大西国本来是多山之地,山路极其难行,一路上不时有虎狼之声从林间传来,虽然这是一条商道,但每年在这条道上出事不少。 这只由两千人护卫的队伍,当然不惧怕任何野兽。 日薄西山之前,队伍终于到达了一个小镇。 “传令下去,清空镇上的所有人家!” 阿扎尔板着脸吩咐道。 看着领命而去的士兵,齐思光皱了皱眉,扭头看向了两侧的山林,没有多言。 队伍并没有开进镇里,但此时小镇上已经是鸡犬不宁,到处是苦恼的镇民和愤怒的客商,以及原本在此过夜的来往客商。 这些手无寸铁之人全部被士兵赶到镇外数里外一个破庙中,众多人虽然心有不甘,但看见如狼似虎、手持武器的大西国士兵,自也不敢过多言语,只能低声的咒骂着,带着行李以及被褥离开。 而在镇上最大的一个客栈,当数个士兵冲上楼去赶人时,却在二楼楼梯口被数个手持短刀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何人胆敢挡路?还不闪开?” 士兵对挡道的几个人吼叫道,同时摇了摇手里的武器。 等来的却是一阵沉默。 几个士兵不再犹豫,挥动着家伙朝那几个人身上招呼过去。 这可是阿扎尔亲自下的命令,即使出了人命,也有阿扎尔担待着,他们只是执行公务而已。 没想到的是,这次他们遇到的却是硬角色,也是狠角色,几番打斗下来,几个士兵被打得落花流水,只有一个士兵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客栈,其余的要么命丧黄泉,好么断胳膊断腿的躺在一口嚎叫。 逃跑出去的士兵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转身又带着数十个士兵前来。 这次是一言不和就开打,剧烈的打斗持续了半响,这些士兵终究还是没有冲上狭窄的楼梯,反而又有数人伤亡。 恼怒之下的士兵将客栈团团围住,居然放火烧房。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士兵本就不会讲过多的道理,在士兵的眼里,拳头最能体现道理。 而在大西国土上,还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抵抗,所以这些事情也许是杀得眼红了,对从火海里面逃出来的所有人,都是数柄武器招呼上去,根本不管里面的人喊叫着什么,当然噼里啪啦的燃烧的声音也让那些人嘴里喊叫声变得无比的模糊。 剧烈的大火终于将阿扎尔引来,待士兵将两个已经被烧成黑炭,但气息尚存的男子丢在阿扎尔身前时,那两人说的话才让阿扎尔大吃了一惊。 “你们……大胆,居然……胆敢……击杀……我华天国…..的朱世子!” “哼,大胆,居然敢乱冒充什么朱世子,看你是找打。”士兵抬脚就要朝两人踢去。 “你且说说,你家世子何人?” 阿扎尔有点心惊,从这两人的打扮来看,的确是从北方来的,虽然衣服都被烧得残破不堪,但至少看得出一丝痕迹,这些人的穿着不是普通人的样子。 “哈哈,你们惹下……大祸了,我是华天国……镇南王朱什球的儿子….朱大长的手下,我叫朱能。” 朱能捂住冒血的胸口哈哈大笑着,因为他看见阿扎尔的脸色阴晴不定。 “赶快找人,务必给我把那个朱世子给我找出来。” 身为相国的孙子,自然对这片大路上各国的上层知之甚多,这个朱大长他是知道的。 当下心里暗暗叫苦,但也无可奈何。 很快士兵回报,除了这两个人,其余的人要么被烧死,要么在逃出来的时候被杀掉,这朱能好歹武道还不错,所以能够撑到现在。 饶是他武道不错,但面对围城铁桶的大西国士兵,也没有逃得出去。 看着一脸尴尬的阿扎尔,朱能哈哈大笑着骂道: “小小的大西国,居然敢诛杀我大西国堂堂世子,你们大西国死到临头了!” “世子,如何处理?”士兵们看着脸色阴沉的阿扎尔,惶恐不安的请示。 “兄台如果为难,在下倒有一个办法。” 身边的齐思光俯身在阿扎尔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阿扎尔犹豫了片刻。 “来人,将这两人带到客栈休息,好生款待,不得有误!” 阿扎尔说完之后策马转身离去,不再理会朱能两人。 黑夜很快来临,山风吹动着树梢发出呜呜的声音,没有月光的夜晚,森林里面传出的阵阵狼嚎声,让十几个手拿铁锹奋力挖着深坑的士兵都感到背上阵阵凉意。 在几个士兵手里火把的照亮下,陆陆续续的十几具尸体被丢进了深坑。 “你们要干什么?”被蒙住眼睛、双手被捆的朱能似乎预感到了不妙,不停的一边挣扎一边大声的质问。 “嘿嘿,干什么?自然是送你去陪你们的世子啊,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斩草除根!”一个士兵猛的踢打着朱能一边嘲笑着。 “不对,应该叫杀人灭口!”旁边一个士兵也哈哈大笑着补充道。 “你们……你们不得好死,你们都会遭报应的……。” 朱能的话音刚过,一把长刀插进了他的后背,旋即被重重的推倒进了土坑,紧接着数把铁锹快速的铲起泥土,慢慢的将还在挣扎的朱能掩盖住。 “走吧,收工领赏!” 一个士兵头拍了拍手招呼着大家。 “嗖” 一只铁箭准确的射在他的胸脯,长长的铁箭深深的插进了他的身体,可见射箭之人力道之大。 还没等其他士兵反应过来,数只箭羽如飞蝗一般飞射而至,箭箭准确致命,很快这些刚才还在埋人的士兵的身体,就被几个蒙面黑影丢进了刚才他们自己挖的深坑。 正文 第一零九章 朱能被救 朱大长在大都因为争风吃醋而被司徒鸥给羞辱了一番之后,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本该北出大都,取道山雨郡的山水城,再沿路北上,经过达卡城进入乌兰国境内。 之后再经由天阳城,朝西北而行,到达益州城,再朝西北方向,路经八门城,之后即可进入鲁国,这是最近的一条路。 朱大能这等富家公子,本就是公款消费,身边自然带得两个文人墨客,在这两人的怂恿下,居然想着一路南下,过黄龙郡,走九凤城进入大西国的古尔里,然后再一路北上,取道黄州,准备从哲别城进入鲁国。 其实除了想游山玩水之外,这条路虽说路途遥远,但却是相对安全,因为天阳城和八门城现在都是处于战争状态。 也许命该朱大长绝于此,本想在这小镇上休息一晚,明日赶早去看这里著名的飞流瀑布景观,却没想到阿扎尔带人来清场。 这正是验证了龙顺的那句话,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朱大长的死,本来被阿扎尔处理得异常的干净,可没想到人的生命力极其顽强,那个被火烧、又被捆住双手,而且背上还挨了一刀的朱能,居然最后死里逃生,回到了华天国,自然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当然这都是后话。 几个蒙面人处理完毕之后,又小心的仔细挨个检查,确认每一个士兵都已经死亡之后,才摘下了蒙面面巾。 其中带头之人不是别人,却正是齐思光。 齐思光如此费心的替阿扎尔处理事情,自有他自己的打算,而所有这一切都是他亲手安排,自然现在正在镇上休息的齐思馥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 齐思馥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有人却知道这些事情,当齐思光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在距离掩埋深坑不远的密林中,两双眼睛一直紧紧的看着,当齐思光带着人离开之后,从漆黑的丛林中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 “听那些人说,去陪什么世子,难道这里有世子被杀了?” 一个身材娇好、胸脯挺拔的蒙面人说到,她就是一路追踪而来,准备北上哲别城刺杀肖世子的玲珑,而另外一个人则是逍遥。 两人从南丹国境内潜入古尔里城之后,正准备北上,却探听得阿扎尔护送琉璃公主也要北上,而阿扎尔也在他们的刺杀范围之内,因此一路尾随而至。 因为一路上阿扎尔都受到严密的保护,所以不可能有机会。 夜晚,玲珑和逍遥发现抬着尸体出得镇来的十几个士兵,正准备跟踪上去,又发现在那些士兵身后不远处的数个黑衣蒙面人,当即小心尾随而至。 “该不会是那个肖世子被杀了吧?” 逍遥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自言自语。 “那个肖世子不是还在西京么?这又会是哪个世子?挖开看看!” 世子,顾名思义就是王侯将相的儿子,王的儿子在这片大陆上不叫王子,也叫世子。只有皇帝的儿子才能叫皇子或者王子。 不管是谁家的世子,世子死了都是一个大事情。 这片大陆虽然国家众多,但每个国家的王侯将相毕竟也不多。 当逍遥和玲珑用士兵丢下的铁锹慢慢挖开那些稀松的泥土,将那些尸体逐个拖出来仔细验证时,却发现了还在动弹的朱能。 “你是何人?” 玲珑当的一声抽出短剑,抵住朱能的胸口厉声问道。 “你们…….不是……,英雄救我,……我定重谢!” 奄奄一息的朱能虽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但他还是看出了眼前的两人和之前掩埋自己的那些大西国士兵不同,而且他也看见了满地的士兵尸体。 他以为这些士兵都是这两人所为,既然杀了士兵,肯定是自己一方的。 “快说,你是何人?世子又是何人?” “好,我说…….,”朱能现在极其虚弱,说话的声音极低。 逍遥手一伸,捏开朱能的嘴巴,一颗药丸被塞进了朱能的嘴里。 喘息了片刻之后的朱能,终于说话利索了不少。 “我是华天国平南王府的人……。” “华天国?平南王府?” 逍遥和玲珑同时大吃一惊,相互对视了一眼。 “是,我家世子朱大长奉命前往鲁国,迎接……朱允琮世子回国,不料在这里朱大长世子居然……被大西国无端诛杀。” 朱能喘息片刻之后将事情和盘托出。 “求两位英雄相救,一旦我回到华天国,定求王爷发兵,为世子复仇!” 逍遥和玲珑一场震惊,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的任务只是刺杀。 但逍遥深知,尊上为何处处为难大西国,甚至要刺杀阿扎尔,以及肖世子,目的自然是为了挑起大西国和鲁国之间的仇恨,导致两国之间的仇杀。 这些皆因为大西国和南丹国之间的战事,如果能将华天国的怒火烧到大西国头上,对南丹国是百利而无一害! “带回去吧,请示尊上再做定夺!” 玲珑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东西朝天空中甩去。 此时的镇内,阿扎尔房间中,齐思光正在向阿扎尔讲述着,阿扎尔则不停的点点头。 “多谢齐兄,他日如有需要,尽管开口,我阿扎尔定当尽力。” 齐思光嘴里虽然客气,但阿扎尔这句话正是他所需要的。 “哥,琉璃公主的宵夜,还是我送过去吗?” 房门外,齐思馥敲了敲门,小声的问道。 “每次都是令妹送吃的过去么?”阿扎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兄台,此法不可,我早吩咐过我妹妹,看能否找到机会下手,但那老贼防范极严,再说即使杀得了那老东西,你能确保他的兰花拂穴手真的能解开?” 阿扎尔怅然若失,一言不发。 “另外,据我观察,你们这队伍当中,另有极其利害角色一路保护着公主,所以兄台大可放心公主的安危。” “极其利害之角色?我怎不知?”阿扎尔实在是诧异,队伍当中除了两千士兵之外,其余就是他和齐家兄妹,当然还有几个马车夫。 “呵呵,兄台,有些事情时间到了自然你就知道了。在下有事在身,需即刻赶往哲别,所以明早我须离开,在此和兄台别过,后会有期!” 离约定的时间不足五日,而跟随阿扎尔的队伍安全倒是安全,可这只队伍的龟速实在不能让齐思光接受,无奈只能自己上路。 正文 第一一零章 机甲传 一夜无事,第二日一早,齐家兄妹告别阿扎尔,自行向北而去。 阿扎尔回到房中,吩咐下去赶路,心中自是尤其烦恼,虽然齐思光给他出的主意实在不错,但不知怎的,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于他内心深处,来自于他对齐思光的忧虑。 这次红衣尊者没有象前几日那样要停下来休息,因为镇上的人都被赶跑,想要找好吃的也没有,所以老者也只有随同军队赶路。 阿扎尔没有随部队离去,而是在镇子中间,等待他派出去的自己信得过的几个人。 果不其然,那几个人给他带来了极坏的消息。 埋人的土坑被人动过了,且尸体少了一具。 阿扎尔当下懊恼不已,只得吩咐人再次前去处理那些尸首,自己则催马赶上部队,一路思量着如果事情败露该如何应对。 在阿扎尔带领两千人离开古尔里城的时候,南宫裳亲眼目睹了一切,她本想自告奋勇的随行,一来照顾琉璃公主,毕竟都是大西国的人,二来两人年级相仿。 但她却被南宫鸣阻止。 “父亲,事情就是这样。” 南宫鸣一回到南宫府,就急忙通知南风子和南宫金辉,将在大月楼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他们。 “裳儿,你哥哥是对的,你自己想想,如果琉璃公主安然无恙则好,否则你也会脱不了干系。我们南宫家本来在莫老儿的眼里就是异类,到时候说不定会给我们安一个什么罪名。” 南宫金辉深知其中的利害,本身就处境艰难的南宫府,处理事情稍有不慎,即会被人抓住把柄,所以南宫金辉一直小心行事,努力的为南宫家这首飘摇在风雨中的小船掌好舵。 “道尚子,你过来,为师有件东西给你。” 南风子招呼着南宫裳,转身从小阳子手里接过一本小册子。 “为师知道你尤其偏爱机甲,这也不怪你,但机甲之术奥妙莫测,你所学仅为皮毛而已。” 俗话说知子莫如父,知徒莫如师,南风子自然知道南宫裳的机甲有几斤几两。 “师父,您看我都会制作机甲了呢,这些都是我做的。” 南宫裳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老鼠般大小的机甲,伸手在铁老鼠屁股上使劲的拧了几圈。铁老鼠一被放在地面,就开始满屋乱跑,偶尔还唧唧的叫两声。 “呵呵,你这机甲术仅为入门而已,难堪重用,为师恐怕日后无缘再见,所以先把这本’机甲传’交付于你。” “师父您老怎么突然说这些啊,多不吉利呀!” 南宫裳不明就里,伸手接过书,跪拜道谢。 “您老看看我这是不是小玩意?” 南宫裳将手指放在嘴边,用力的吹了一个口哨。 一个英俊的男子,面无表情,迈着机械的步伐,从旁边缓步走了进来。 “对了,裳妹,上次你回来的时候他就攻击过我们的家丁,你一直没介绍呢?” 南宫鸣对南宫裳眨巴着眼睛,意思就是妹妹带了一个男子回家,居然都不介绍给家里,他怀疑这人是南宫裳的相好。 南宫裳自然明白哥哥的意思,羞嗔的瞪了哥哥一眼。 “二子,行礼!” 南宫裳对着那人命令道,那人果然抱拳弯腰,开始盲目的行礼,只是动作僵硬,偶尔还传来金属的摩擦声。 “呵呵又拿出来显摆了不是?这还不是你八师兄帮你做的?连样子都和他很像呢。”南风子打趣的说道。 “师父……,”南宫裳被师父点破,不好生气,只能娇嗔着对南风子撒娇。 “机甲术本枯燥无味,整个无相谷愿学者寥寥。你八师兄其实也极其想学机甲之术,但为师有所顾虑呀。” “师父,伏天子师兄可是您的骄傲啊,您老对他还有什么顾虑呢?” 无相谷的人都知道有两人不能惹,一个自然就是南宫裳,另外一个就是九师兄伏天子。 “唉,你九师兄极其聪慧,什么东西一学就懂,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机甲术虽然我没教过他,但他从其他师兄那里偷学二来,居然学会了半甲三阶。但是……。” “罢了,你且好生习之,如果有朝一日,你和伏天子对阵沙场……,唉,但愿不会吧,最好是我杞人忧天矣。” 南宫裳听得云里雾里,她从未想过,自己以后会和曾经的九师兄对阵沙场。 送走了南风子,南宫裳又在府里呆了两日,她虽然有时顽皮,但对师父交代的事情却一直一丝不苟,虽然她天资没有伏天子那般聪慧,但他专心机甲,所以也小有所成。 至少现在的她,可疑独立制作五阶的半甲。 当时伏天子帮她制作名叫’二子’的半甲时,她还刚迈入二阶段,那是伏天子就已经是三阶了,半甲到了三阶,就可以粗步制做成品,但这个时候制作出来的半甲,智力极其不高。 无相谷的人都知道,伏天子本身对机甲无甚兴趣,但却偷偷的学了机甲术,其原因很简单,就是找机会接近南宫裳,而且那具叫二子的半甲,就是仿造伏天子的样子制作的。 前面已经叙述过,机甲分为三种,分别是人家、半甲和全甲。 而在学习制作这三种机甲之前,有很多基础的东西都需要掌握,比如矿石、材料、打磨、结构等,之后才会学习这三种。 而这三种机甲术当中,相对来说当属人甲最为简单。 所谓人甲,就是在活人身上安装护甲,这种护甲不同于一般的战士或者将士那种可以取卸下来的装甲,这种装甲是一直安装在人身上,除非安装者操作,否则永远无法取得下来。 原理其实不难,就是将人全身衣衫去掉,在人的全身涂抹一种绿色油腻腻的液体,之后再将特制护甲安装到人的身上,外部用绳索将手臂、背、腰等各处绑紧,将人放置在特定的床上固定,大约半月之后,护甲会和人的皮肤完全粘连在一起。 这么残忍,或者说这么痛苦的事情,谁会愿意装这种护甲呢? 明面上来说,没有,毕竟这种事情太过残忍,比半甲还要残忍。 但实际有! 正文 第一一一章 卸磨杀驴 全甲顾名思义就是全部都是用金属制作的机甲,当然制作一具死的、没有灵性的机甲不难,难就难在让这些金属块组成的铁家伙具有灵性。 只有熟练掌握了前面两种机甲术的人,才能进一步学习全甲的制作。 而无相谷能制作具有灵性的全甲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南风子。 全甲的制作水平,按照制作出来的机甲的灵性来区分,灵性为十级的机甲,智力相当于学前小朋友。 这种机甲术在这片大陆是允许的,很多国家其实都在秘密制作,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了。 每一种机甲有其优缺点,人甲的优点是智力非常高,成本不高,但缺点也显而易见,首先是残忍,其次是这种机甲很怕火和水,一旦掉入水中或者陷入火焰之中,很快人就会窒息而死,三者这种机甲在战场上一旦被击倒,再爬起来要慢一些。 人甲的缺点,几乎就是全甲的优点,不怕火不怕水,但其缺点却是制作成本、维护成本贵,制作难度极大。 南宫裳谨记南风子的话,在家陪伴父母两日后,收拾行装,开启南风子给她准备的寻仙盘准备北上黄州。 南宫金辉虽然舍不得她的宝贝女儿,但他知道南宫裳有她自己的事情,所以嘱咐再三,恋恋不舍的把南宫裳送到城外数十里才依依不舍的道别。 南宫鸣本来要随妹妹一同前往,但被南宫裳谢绝了,毕竟南宫家族名义上还是古尔里城的城主,很多事情需要南宫鸣出面跑腿办事。 而在南宫裳上路不久,几个身影紧跟着她也一路北上。 自从苟逊率领的大军攻打武上城铩羽而归之后,苟逊将兵力布置在距离武上城百里,位于靳国边境小城青龙城,自己则带着少许人马,和黄云龙、靳尚东一同赶赴靳国国都上颜,面见靳国国君,何路和焦赞则被留在青龙城以防万一。 青龙城其实比一个场镇大不了多少,很多房屋都已经破旧垮塌,最初青龙城也颇具规模,毕竟处于两国交界的城市发展得都比较快。 但由于二十年前黄天的事情,从此两国虽然没有明面上交战,但私下都不再和对方发生贸易往来,因此这座城市的繁华也随之烟消云散。 武上城却和青龙城不同,原因在于武上城之后,就是一片丘陵,没有太高的大山,没有险要的关隘可守。 为了防止靳国的可能进攻,所以武上城一直是南丹国东部防御的重点。 果然不出苟逊所料,他一回到上颜,就即刻被召到朝堂之上,面对百官的诘难和指责,苟逊唯一能做的就是解释。 出乎苟逊意料之外的是,这些围攻他的百官中,跳得最高的居然是东安王靳思源,也就是靳尚东的父亲。 “苟老将军统领十万大军西征武上城,如今却损兵折将,铩羽而归,颗粒无收,老将军该如何解释?该如何向吾皇交代?如何向我大靳国黎民百姓交代?” 靳思源虽然说得比较客气,但连续三个责问,显得他咄咄逼人。 “莫要告诉吾皇,那武上城城坚墙后,敌兵诸多顽强,我靳国大军配备众多攻城武器,难道就攻不下一个小小的武上城?” 另外一个文官象跟屁虫一般的跟着追问。 这些文官都是善于见风使舵的老船长,一见东安王都开始对苟逊发难,自然顺着桅杆往上爬,跟着起哄,如果能将苟逊打压,好歹自己也出了一点绵薄之力。 “就是,记得八年前东边边境悍匪横行,滋扰众生,民怨滔天,面对比武上城坚固十倍、且修建于悬崖之上的匪寨,苟老仅带万余精锐,数日即攻下。而今面对仅有两万余乌合之众的武上城,苟老将军却败退而归,是何道理?” 面对入潮水一般涌来的责问,苟逊懒得再行解释,这些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经历过沙场血腥的杀戮,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惨烈。 只要端坐在龙椅上眯着双眼一言不发的黄帝老儿不指责他就行,苟逊心里就这么想着。 这位黄帝老儿,始终不发一言,但也不阻止百官对苟逊的责问,似乎睡着一般。 “各位休矣!” 黄云龙虽然是太子太傅,但至少是一个少卿,这次他是和苟逊一起,他最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心里犹如明镜一般,若不是苟逊偏向靳尚东,这场战斗何以会以败局收场。 他挺身而出为苟逊辩护,还有一个异常重要的原因,他是外来者! 靳国的统治阶层大都姓靳,他和苟逊能够做到现在的位置,实属不易。 “凡战者,皆讲究师出有名,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试问这次征讨武上城,为何?此乃天时。” “武上城据城固守,上下一心,而我大军劳师远征暂且不说,为何驻扎月余方才开始进攻?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散而竭,锐气消尽,而对方以逸待劳,焉有不败之理?此地利。” “而人和……” “众卿无需多言,此次西征到此为止,本皇决定,士兵家属善后抚恤杂项,由东安王从国库中支取银两,妥善安置为上。” 黄帝一发话,下面的人自然不再多言,在君权至上的这个年代,黄帝就是天。 东安王靳思源自然高兴领命,一来他儿子的事情就这么敷衍过去,二来妥善安置伤兵家属,这可是一个肥缺。 “至于苟老将军,本皇念你劳苦功高,为我大靳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你年事已高,就回去修养吧。” 苟逊怔了一怔,旋即跪拜谢恩。 黄帝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再处罚于他。 “本皇着工部,为你在青龙城修建住所,择起动身吧。” “谢皇上!” 苟逊终于如释重负,黄帝老儿的意思,就是卸掉他的军机处兵权,让他告老还乡。 青龙城虽然小一点,但有一个好处,他的儿子就在青龙城,父子家人团聚,在他这把年级,夫复何求? 卸甲归田,观鸟赏花,何乐而不为,远离朝廷这是非之地,也不算是一种损失。 “皇上,南丹国一直处处和我大靳国作对,尤其是二十年前,南丹国让我国颜面尽失,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东安王出面弯腰拱手对皇上说道。 “爱卿何意?” 皇上依然眯着眼睛问。 “臣认为,我们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南丹国,何不将南丹皇子诛杀黄天一家的事情广告于天下?让他们不打自乱,虽然现在那叶宣栋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不为所动,但大都那些皇子,在知道叶宣栋已经知晓的情况下,还不怀疑叶宣栋的忠心么?” “”那么南丹的皇子自然会对叶宣栋采取行动,到那时叶宣栋走投无路,我们兵不刃血,即可拿下武上城。 黄帝眯着眼睛,半响嘴里才吐出一个字。 “嗯!” 正文 第一一二章 红枫岭 夏日的大地一片骄阳,官道两边的野草被太阳炙烤得垂头丧气一般,无数只知了在树上懒洋洋的呡叫着,打发着它们短暂而无聊的时光。 数辆马车在十来个戴着斗笠的家丁和丫鬟的护送下,逐渐朝东边驶去,前来送行的人并不多,一旦主角已经离开,这些送行之人自然三三两两的各自散去。 看着逐渐消失于天际的马车,靳思源眉头紧锁,似乎若有所思。 “王爷,认都已经走远了,咱们该回去了,这讨厌的夏日,烤得人都快熟了。” 一个家丁殷勤的给靳思源高举着一把大伞,嘴里嘟囔着。 “缙云呢,叫他来见我!” 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骑马从远处飞奔而来,及得近处,从马上一跃而下。 缙云身穿短袖袍子,带竖边的衣裳,被一根黑黑的腰带紧紧的勒在腰间,一柄短刀悬挂腰际,一双黑皮高跟靴子,将地上踩出一个个小坑。 “缙云,红枫岭那边有异常么?” 靳思源头也不回,眼睛仍然盯着苟逊的马车离去的方向,似乎生怕苟逊的马车会突然出现。 “回王爷,就是前几日一个老头去了红枫岭,之后除了几个小尼下山采购东西之外,别无异处。” 靳思源一边捋着山羊胡子,一边低头沉思。 “王爷,您是不是担心……?”缙云凑近低声问。 “缙云啊,你父亲一直跟随着我,自从你父亲去世之后,你也快跟了我十年了吧!” 靳思源重重的拍着缙云的肩膀,忽然笑着说道。 “是……,王爷有事但管吩咐,属下一定尽心尽力!” 缙云马上明白了靳思源的意思,双脚并拢,抱拳弯腰朗声回答。 “你且俯耳过来,你今晚可如此这般……。” 靳思源在缙云的耳边嘀咕了半天之后,起身看着缙云。 “这……是,王爷,属下定不辱使命!” 南方的夏夜,总是闷热异常,在红枫岭山脚下通往上焉的道路旁边两里外的一个山谷,谷口是一座高大的城墙,整个山谷只有一个出入口,山门是由精铁铸成的两扇大铁门。 平时戒备森严的山谷口,此时却只有寥寥数人,慵懒的斜靠在城墙上,手中的长枪也伫立在城墙,几个士兵围在一起有说有笑。 往日在城墙上提着灯笼来回巡逻的士兵也消失不见,只有一盏昏暗的灯笼悬挂城门,将城门口几个字照亮。 黑口狱! 这里俨然就是靳国关押重犯的监管之处。 此时在监狱里面,十几个身穿粗步衣衫,身材高大壮实的黑影,正悄悄凭借着山谷的阴影,快速的朝山谷口靠近。 噗嗤 噗嗤 几把尖锐之物,在几个守门士兵还没来得及喊叫之前,直接捅进了他们的喉咙,顷刻间几个士兵软软的瘫倒在地。 而在城墙上数十米外的一个黑暗小屋内,缙云冷笑着看着这一幕,将手里的木棒狠狠的砸向了面前的铜锣。 随着哐当之声响起,山谷里面到处响起了呐喊声。 “不好了,有人越狱,快捉拿逃犯!” 等磨磨蹭蹭的士兵赶到山谷口时,那十几个黑影早就没了踪影。 缙云站在城墙上,再次挥动着手里的短刀,顿时山谷外两侧,百余名手持长枪短刀,一袭夜行衣服打扮的人陡然从隐藏之地钻了出来,开始呈扇形朝着那些逃走的黑影追去。 红枫岭山顶上一座简易的尼姑庵内,十来间茅草屋,只有一间屋内还亮着灯光。 一个面色红润,穿着青色长袍的老太,正在仔细的擦拭着放在桌上的一柄长剑,长剑的剑身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的红晕。 “你决定了,就在此了此一生?” 在老尼的身后阴影处,一个人突然冷不丁的问道。 “青衣,你我都这把年级的人了,难道你还想象当年那样?老了,不服输不行啊!” 老尼缓缓的收起了剑,仔细的端详着,象在端详自己的孩子一般。 “你还真舍得,居然把那把黑龙剑给了你弟子,我可舍不得!” 老尼又擦拭了两遍剑身,才将剑收起。 “我意已决,不想再出去惹事,你走吧!” 老尼语气极其冷淡的说道。 “紫衣……,你躲在这里,不是害怕惹事,而是在躲他吧!” 坐在阴影处的正是从武上城来到上焉的青衣上人,而那位被他叫作紫衣的老尼,正是当年和青衣一起,将这个大陆搅得天翻地覆之一的紫衣上人。 “你……!” 紫衣上人似乎对青衣的这句话极其恼怒,满眼怨恨的看着青衣,但只说一个你字就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时间是最好的药,任你天大的怨恨,也早作乌云散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紫衣上人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青衣上人由于坐在她的身后,所以无法看见她眼里闪动的泪光。 “忘记?如果你真的忘记了,你何苦躲在这里二十年?” “你休再提那些往事,当年要不是你……。”紫衣上人突然提高的嗓门,突然停止了说话,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着。 “不对,有人来了。” 紫衣上人转身将那把长剑抓在手里,犹豫了片刻,打开后面一道门。 “我这破庙,平时极少有人前来,即使有人,也都是零零星星的一两人而已,而现在脚步声杂乱,来人不少,脚步匆匆,这是为何?” 还没等紫衣再开口说话,青衣已经闪到了门边,顺手提了一柄长枪在手,几个飞纵,已经上得了院墙。 “你这老家伙,性子还是那么急,等会看清楚再说,别给我惹麻烦。”紫衣上人紧跟着轻跃上墙,朝外面的山林望去。 黑夜中的山林显得尤其鬼魅,只有一株一株的杉树,静静的矗立在视线的尽头,大地一片漆黑。 以这两个老家伙的功力和修为,数里之外的响动,都无法逃脱他们的耳朵。 “你是怕给襄阳侯惹麻烦吧,不过他也不好过啊!来了!” 在黑夜的尽头,十数个黑影正朝尼姑庵狂奔而来,而在这些黑影的身后不远的两侧,更多的黑影呈扇形追了过来。 “好奇怪,那些人为什么如此追赶?” 青衣上人喃喃自语道。 “有何怪异?你总是那么大惊小怪!”紫衣上人和青衣上人本就很熟,所以两人说话无甚顾忌。 “你看追赶之人,明明可以加快靠近,但却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似乎故意将前面之人赶到你这里。” 这次紫衣上人没有反驳他,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紫衣上人拉了拉青衣的衣角,轻声说道。 “去哪儿?“青衣对紫衣上人突然提出离开,感到有点意外,低声问道。 “还能去哪儿,你没见那些追兵都是士兵啊,去襄阳侯府!“ 正文 第一一三章 欲加之罪 夜幕下的上焉城,显得有些许朦胧,大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只有偶尔有一辆马车经过,马蹄踏着坚硬的街道而发出有节奏的踢跶声,那些去参加歌坊或者寻欢的公子少爷,也到了该回府的时辰了。 当然也有一些人一直会在歌坊、酒楼或者香楼夜不归宿。 香楼,其实也叫春楼,只不过春楼是北方诸国的叫法,南方的国家认为叫春楼不雅,所以叫作香楼,意思是里面的姑娘都是香的。 虽然叫法不同,但里面的内容一样,就是有钱人家寻欢作乐之所。 襄阳侯府虽然听起来很气派,但上焉城的普通人都知道,真正的襄阳侯府其实异常寒碜,不仅位置偏僻,而且侯府面积不大,围墙破旧,连门口的大铜锁都是锈迹斑斑。 整个侯府的家丁不过十来人,和其他的侯府相比的确很是寒酸。 二十年前的襄阳侯府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不叫襄阳侯府,而是叫襄阳王府。 府里住的自然是靳国的襄阳侯靳如渊以及他的儿子靳番和夫人,外加几个家丁和丫鬟。 此刻的侯府内一间偏房内,一个年青人正端坐在油灯下,满脸愁容的读着书,在桌子上胡乱的堆着几本厚厚的书籍。 房间的墙角,一个破旧的木箱上面堆满了各种厚重的书籍,一张旧木凳,几只不算太旧的毛笔整齐的悬挂在墙上,一张单人床上是叠得比较整齐的薄被,发黄的蚊帐被两只细细的竹竿穿起,插在墙上的小洞中。 整个房间虽然简陋,但还算整洁。 在青年男子的旁边,一个不到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满脸严肃而威严的端坐着,目不转睛的看着读书的年青人,虽然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眼前自己的这个儿子,是充满了深深的爱意。 “番儿,你是不是心里责怪为父?” 中年男子突然开口问道。 “是……不……,孩儿知道父亲是为了我好,为了我们靳家好,孩儿知错了,孩儿一定加倍努力用功读书,父亲你早点回房休息去吧。孩儿不会偷懒了,那个……那个年度会考下月就要举行了。” “嗯,为父也是迫不得已,唉,也难为你了,本来这个家应该由为父来撑起的,但是……,唉!” 中年男子正是这座房屋的主人,靳国的襄阳侯靳如渊。 “父亲,孩儿一定努力,只是我靳家以前可是王府,怎的变得如此的凄惨……。” 看着靳如渊如电一般的眼神,靳番赶紧惊恐的缩回了目光,假装仔细的读书。 “唉,当初我靳家的确风光,光是高大的房屋都有上百家,家仆无数啊,想当初啊……,唉!”靳如渊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满足,自言自语道。 “那为何……?”靳番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这个疑惑一直压在他的心底,只是每次问他母亲,他母亲都不言语,而每次问他父亲,召来的就只有呵斥。 至于那些下人,都是后来新来的,自然对以前的事情不甚了解。 他有一些朋友,他偶尔听他的朋友私下闲聊时说过,他们家是因为当时惹到了皇上,本来是要被削掉王封,直接贬为平民的,后来不知道是谁在皇上面前为他家说情,才勉强保留了一个襄阳侯的封号,但世袭被取消,封地也被没收。 这么些年来,要不是靠他母亲娘家的接济,光靠他父亲每年的那点可怜俸禄,早就入不敷出了。 “有些事情,等再过两年,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吧,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外面那些闲言碎语都是假的。” 靳如渊安慰着儿子。 “可我已经长大……。” 咚咚咚 靳番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忽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哈,是师父来了!” 靳番满脸的开心,站起来就跑过去开门。 “你师父?她下午不是才来过吗?怎的深夜来此?” 靳如渊疑惑的看着跑过去开门的儿子,自言自语道。 “师父,您来啦,这位老伯是?” 看着紫衣上人身后闪着寒光的青衣上人,靳番问道。 “他是你师叔,找个地方让我们暂时居住!” “师叔?我怎么没听您说过……,师父你遇到麻烦了?” 靳番年级毕竟不大,还没有脱离问长问短的天性。 “师太,房间倒是有,不过平时都是下人居住之所,如果两位不嫌弃……,”靳如渊立即明白了什么,但他这里的确就这么一些屋子,一目了然,平时紫衣上人偶尔会来教授靳番一些拳术剑术,所以对这里也倒了解。 “侯爷,你赶紧自个歇息,不用管我们,把最东边的小屋打开就可以了。” 夜深人静,空无一人的小巷中突然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嘈杂声四处响了起来。 “这又是在抓贼呀,还是在斗殴啊,这么吵!” 襄阳侯府不远处,一个白发老妪颤颤巍巍的走到窗前,朝传来声音的襄阳侯府望去。 “哎呀,我说老头子,快来看,襄阳侯府又出什么事情了?” 一个老头下得床来,走到身边顺着老妪的手指望去。 此时的襄阳侯府被人团团围住,数十把火把将不大的侯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侯爷,你可知罪?”缙云沉着脸对被众人按住双肩的靳如渊问道。 “缙云,怎么是你?你为何抓我?” “侯爷,为什么抓你,你心里清楚,来人,把逃犯押上来。” 缙云虽然装得象真的一样,但闪烁不定的火光遮掩了他的尴尬。 十来个壮汉被捆得结结实实推到门口,这些男子被人在膝盖后方猛踢两脚,所有人全部被按住跪在地。 “这些都是从你这里搜出来的黑口狱要犯,你窝藏逃犯,罪加一等!” “不是,是你们把我们追到这里的……”一个跪地男子突然抬头大叫着,在他身后的一个士兵,嗖的抽出长剑,见光过处,一颗淌着鲜血的人头颓然落地。 “你们想怎么样?” 靳如渊已经知道大概,他仍然保持着镇定,在靳国,他现在就是鱼肉,任人宰割的羔羊。 “带人,把这里所有人带走,另外给我仔细搜索!” 不大的侯府很快再次安静下来,很快就被笼罩在沉沉暮色之中,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远处目睹这一切的那个老头,满脸愤然的怒骂着:“混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抓了老的还嫌不够么?真的要赶尽杀绝?!!!“ 正文 第一一四章 东安王府 在这片广袤大陆上,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到处充满着血腥的杀戮,处处布满了陷进和心计。 即使这片大陆上没有人的存在,这些在动物之间也不可避免,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的天道规则,放之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至高的法则。 对于单个人而言,只是由于自身的视野以及认知力的缘故,一叶障目,不见森林罢了。 深夜的上焉城,似勾的弯月偷偷的露出半幅慵懒的脸,路边的小草上已经开始结满了珍珠般的水珠。 整个上焉城此刻大都进入了酣眠,但有两个地方却仍然有不少人在走动,灯火一片。 一个是靳国行刑司,一个就是位于城市南边的东安王府。 王府内,下人们还在不停的忙活着,而在正厅上,缙云腰挂短刀,恭敬的站在一边。 靳思源则悠闲的坐在八仙桌边,慢慢的吃着刚送过来的小点。 一个府丁急急忙忙的从门外跑了进来,着急的弯腰对靳思源说道: “王爷,大事不好,那些逃犯……被劫走了!” 府丁并不忌讳缙云的在场,缙云在东安王府犹如大管家一样的存在,只不过他不管吃穿钱粮而已,而是负责东安王府的安全。 他还有一个职位,上焉城护卫军副统领,当然这个职位是东安王靳思源给他谋得,个中缘由他自然明白。 “唔,知道了!” 靳思源语气平淡的打发走了府丁,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对缙云说道: “夜深,你且回府休息罢!” “过两日,你且知会行刑司,安排人将襄阳侯,哦,不,靳如渊押送至垓上,行刑司王大人自会知晓,其余事情你暂且不理。” 靳思源突然叫住了正欲转身离开的缙云吩咐着。 缙云应承着,自顾出得门来,心里一直思量。 按常理,且不说靳如渊本是一侯爷,即使侯爷犯法,也须得多部会审,黄帝亲批才能押送垓上,而如今抓押靳如渊不过数个时辰而已,难道这所有的手续都走完了? 在办事拖拉的靳国,什么时候办事如此的迅速了? 缙云一边思量,一边出得王府,骑上府丁早已准备好的马匹朝自己府院赶去。 清脆的马蹄声,在万籁寂静的空巷中尤其响亮,前方小巷尽头再拐一个弯就到家了,缙云心里想着。 垓上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啊,缙云长叹了一声。 缙云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极其无奈,他本性不坏,得益于父亲一直在东安王手下,等他学成归来之时被东安王靳思源直接点名要到了东安王府,他本不想呆在东安王府。 因为他知道,东安王的名声不太好。 人人都羡慕他,因为他的主子,是别人想巴结都没机会巴结的那种权倾天下的人物,他在东安王手下,以后的仕途可谓一路平坦。 事实也是,他从一个小小的什长,短短五年不到,现在已经是通关东安王府卫队的统领,且靳思源还给他谋了一个京都护卫队副都统职务。 靳思源待他的确不薄,但他只有自己知道,心里一直恐慌不安。 他这五年来,做了多少亏心事,虽然都是奉命行事,他知道京都的老百姓背后都’靳杀’,意思就是他亲手结果了不少靳人的性命。 而刚才靳思源知道那些逃犯被人劫走之后,居然一点也不惊讶,要知道那些人一旦供出他们是被故意追到襄阳侯府的,东安王的办法岂不穿帮? 难道这里面都是靳思源安排的? “嘘”的一声,一块小石头突然从旁边爆射而至,准确的击打在马匹的颈项处,马匹吃痛,猛地高高跃起,马前腿猛然上扬,将陷入思绪之中的缙云直接飞抛在半空中。 即使身在半空中的缙云,手中的缰绳也没有放开。 缙云的伸手着实了得,人在半空中,腰中的短刀已然在手,右脚踩瞪边墙,就势弹了回去,又再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 饶是他反应再快,从马背上被掀起,再落回马背,也是需要一点过程的。 而待他持刀落回马背时,胯下的马匹突然两腿前跪,将猝不及防的缙云直接朝前甩去。 缙云反应极其快速,顺着前摔之力,在地上滚得几滚,翻身准备跳起。 因为他知道,自己被伏击了。 因为他也知道,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总有人会找上来的,他迟早都是要还的。 正因为如此,他住的地方,除了几个家仆之外,其他的家人,他都进行了秘密安置。 一方面是为了防止仇家上门寻仇,另外,他也在防着另外一个人---东安王。 “哼,伸手倒不错!” 一个冰冷的声音陡然在他身后响起,一个硬邦邦的硬物紧紧的顶在了他的腰间。 “没想到这条狗,还有几下子。” 从旁边的墙上,跳下一个蒙面人,虽然光线不佳,但缙云看得真切,这是一个老头,伸手矫健的老头。 “我叫你在他家动手,你偏不同意。” 缙云身后传来的是一个老太的声音,当然就势青衣和紫衣上人两位冤家了。 当初缙云带人将靳如渊一家带走时,脾气火爆的青衣上人就要上去动手,被紫衣上人死死拦住。 紫衣上人后来给他的解释是,现在上去帮忙,就坐实了侯爷沟通逃犯的罪名,况且他们不动手则以,一动手就必须全部做掉,否则靳如渊的罪名就坐大。 青衣上人当然只有听她的劝,毕竟紫衣上人躲在这里这么久,不仅对这里的人情世故熟悉,最关键的是,青衣上人知道,她躲在这里二十年,是为了什么。 青衣和紫衣上人从侯府出来之后,即刻奔往东安王府,直到看见缙云从府里出来。 “小娃,你把人弄哪里去了,快说,否则我一剑抹了你的脖子。” 紫衣上人也蒙着面巾,将长长的红龙剑放在缙云的脖子上威胁着,青衣上人则上前一把夺过缙云手里的短刀。 “两位,这里……能否换一个地方说话。” 缙云心里没有一点慌乱,反而,他的心底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解脱。 “说吧,别胡弄我,否则我……。” 紫衣上人虽然说话恶狠狠,但青衣上人知道,现在的她,早就没有了当初四大上人闯荡大陆的那股英气和霸气了。 岁月真的是一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 而磨去紫衣上人锐气的,除了岁月这把杀猪刀之外,儿女情长就是一把小刀,刀刀令人心碎。 “我说,我说,你们记好了,侯爷一家现在全部关押在行刑司,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两日之后,会被送往垓上,垓上是什么地方,你们应该知道,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正文 第一一五章 五风山之变 “狗奴才,如有半句虚言,老夫随时回来取汝狗命!” 青衣上人恶狠狠的骂着,将缙云的短刀丢出老远,才和紫衣上人急速离开。 缙云自然深知这位老头所言非虚,以他们的出手,其武道远在自己之上。 “拜托了,两位!” 看着逐渐消失在巷头的两位老人,缙云喃喃的说道。 他自然知道,靳如渊一家从上焉城去垓上,不仅路途遥远,而且此途必定凶多吉少。 凶,并不是指自然条件恶劣,抑或山匪众多,而在于人。 长期跟在东安王身边的他,自然对东安王的做派有所了解。 他能做,也就只有这么多。 人本无好坏之分,就好像人最初并无三六九等的差别,但随着社会的形成,少数人把控了社会之后,就自然而然的有高低贵贱。 所谓的好人坏人恶人,是站在不同的立场去看待去认识,去观察,以讹传讹而导致普通人认定一个人是大奸大恶之辈,这都是有无形的手在无形之中操控而已。 有些人在别人眼里去大奸之辈,但在子女妻儿眼中,确实一位好夫君好父亲,万事不可一锤子定死。 就像现在的缙云一样,背着恶人走狗的名号,但他也不得不继续生活下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就象惊涛骇浪漩涡中一叶孤舟而已,奋力自保已然不错,还能够扭转乾坤么? 两日后的屋后,阳光毒辣异常,缙云如往昔一般,从上焉城护卫队巡视一番之后,下午即刻来到东安王府,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的习惯。 东安王府庭院内,马匹躺在马棚里无聊的咀嚼着草料,几只看门狗则懒洋洋的躲在阴凉处,眯着眼睛睡觉,庭院内无人走动,如此毒辣的阳光,是不适合干活的。 “王爷,您找我?” 靳思源脸色不大好看,自从上朝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正厅中这样坐着。 “你知道了么?”靳思源沉着脸对缙云问道。 “王爷,属下不知是何事?”缙云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因为上午有人向他汇报过。 “哼,今天行刑司收到急报,说十几个行刑司的官差在五风山被杀!” 五风山他是知道的,从上焉城向东南出发不足百里的一座山,山势不高,但树木众多,确实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但五风山离上焉城实在太近了,一般没有任何山匪敢于在离都城如此近的地方占山为王,再说即使有山匪出没,对押运犯人的囚车也不感兴趣,不仅没有好处,还会惹恼官府,对自己进行围剿。 “是么?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对行刑司的人动手?”缙云故作惊讶的问。 “好在我刚收到快报,靳如渊和他夫人,在山下二十多里的地方被找到,据他夫妇说是遇到山匪打劫了,其他人被杀,他们夫妇跑得快才逃得出来,只是他的儿子不见了!” “是么?” 关于这件事情,他到没有收到汇报。 而且他收到的消息和靳思源告诉他的,很不一致。 他是负责上焉城治安的护卫队副统领,京城发生如此重大的案件,自然他会知道,要知道五风山,还属于上焉城的管辖。 其实在现场,死的不仅仅是十几个官差,而且还有八个黑衣人,在现场没有发现靳如渊一家的影子。 当他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他认定,那些人肯定是被那两个老人所杀,至少靳如渊一家被救走,不必再去垓上受苦了。 但让他意外的是,靳如渊夫妇居然被发现,似乎没有逃走,他们下山那条路,是继续向垓上去的路。 那里的环境,要逃走是极其容易的,显然靳如渊夫妇没有打算逃走。 倒是他们的儿子靳番失踪,很值得玩味。 “好啦,犯人还在就好,至于他儿子,也许被杀,也许逃入森林被狼吃了,哈哈。” 东安王疲惫的朝缙云挥了挥手,自己斜靠着沉沉睡去。 缙云从王府出来之后,思索再三,领了一匹快马,朝五风山而去。 查验大案,本就是他分内之事。 五风山下西南三十余里外一驿馆,两小队靳国士兵全副装备,严密的保护着这座驿馆。 驿馆中一对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夫妻,相对而坐,默默无语。 男的自然就是曾经的襄阳侯靳如渊,而中年妇女却是他的夫人杨氏。 杨氏虽然年近四十,但皮肤依旧娇好,粗布衣衫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平静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涂抹,看得出来年青的杨氏,绝对是一代风华。 夫妻两靠窗而望,看着外面来回巡视的靳国士兵,皆不言语。 其实二人心中,都在想着同一个人,那个随紫衣和青衣上人离开的靳番。 靳如渊出发前已知自己这一途的凶险,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来得如此之快。 当马车行驶出去不到一日,即被八个黑衣劲装男子围攻,从随行的衙役的反应来看,这些蒙面人不是行刑司派来的。 至于这些人为何要杀他们,他用脚都能想到。 衙役毕竟只是普通的人,最多会点粗浅的武道,本身不派武道高手押送侯爷,就不符合逻辑。 再加上这么快就遭受袭击,看来对方是不想等下去了。 靳番虽然习得一些拳脚功夫,拼死挡在马车前,但无奈他那点功夫,根本抵挡不了八个人的进攻。 在靳如渊紧抱夫人,双目紧闭等死之际,紫衣和青衣居然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没费什么劲,将八个黑衣人全部斩杀。 尤其是靳番的师父,那位尼姑,他从未看见她杀人,而且如此之狠! 他只知道她是一位尼姑,偶尔来教教靳番功夫,没想到这位尼姑出手极其狠辣,刁钻,绝对不是普通的尼姑。 青衣和紫衣上人本要带他们一家一起离开,但靳如渊死也不肯,他的道理很简单,他是靳国人,死也是靳国的鬼。 他的第二个道理,让青衣和紫衣不得不从了他的想法。 如果他一离开,叛逃的罪名无异被着实,这些被杀的人会被加到他的头上,让他们靳家永无翻身之日。 再者他说他要去垓上,因为他的老父亲,就是以前的老襄阳王,还在垓上,只是不知是否还活着。 他此生已经了然无趣,答应两位老人把靳番带走,实在是担心靳番的安慰。 他不走,杨夫人自然跟他,虽然她心里舍不得儿子! “侯爷,启程了!” 门外士兵进门恭敬的弯腰说道。 虽然现在他连个虚名侯爷都没有了,但这些士兵还是很尊敬他。 靳如渊自然知道,当今皇上为何给他保留了一个虚名侯爷,自然是为了羞辱他,就像当初只是把他父亲流放到垓上,而不直接杀掉一般道理。 试问,直接杀掉一个人,有一直让他活着,但却一直折磨他更解恨么?而且折磨的人曾经还是王爷! 正文 第一一六章 陈年旧事 如果他一离开,叛逃的罪名无异被着实,这些被杀的人会被加到他的头上,让他们靳家永无翻身之日。 再者他说他要去垓上,因为他的老父亲,就是以前的老襄阳王,还在垓上,只是不知是否还活着。 他此生已经了然无趣,答应两位老人把靳番带走,实在是担心靳番的安慰。 他不走,杨夫人自然跟他,虽然她心里舍不得儿子! “侯爷,启程了!” 门外士兵进门恭敬的弯腰说道。 虽然现在他连个虚名侯爷都没有了,但这些士兵还是很尊敬他。 靳如渊自然知道,当今皇上为何给他保留了一个虚名侯爷,自然是为了羞辱他,就像当初只是把他父亲流放到垓上,而不直接杀掉一般道理。 试问,直接杀掉一个人,有一直让他活着,但却一直折磨他更解恨么?而且折磨的人曾经还是王爷! “唉,父亲,您的儿子来陪你了!” 靳如渊整了整衣冠,起身牵着杨氏的手,朝门外走去。 杨氏乖巧的任由靳如渊牵着,拍了拍靳如渊肩膀上的灰尘,两人似乎携手出去散步一般,几十年如此。 看似柔弱的杨氏,其实异常的坚强,而杨氏的家族,在靳国也算是有名。 常人知道的,靳如渊一家沦落到如此,有两个原因。 一是当初的襄阳王势力极大,威胁到了已故皇上的位置,故被冠以贪赃的罪名抓捕。 当初的老襄阳王靳襄玉,除了坐拥小半个靳国之外,还是朝廷的工部尚书。而靳襄玉能有如此势力,是因为他是已故黄帝的堂兄。 主管工部,自然掌管着全国的各种建设工程,从中为个人谋取私利是必不可少的。 即使他不主动谋利,要在他管辖的范围内抓几只蛀虫,还不是信手拈来,再扣到他头上,来一个监管不力,一样让让他下台。 关键是,靳襄玉确实为自己捞了不少好处。 所谓的清官,都是被包装出来的,很多后来的大贪官,在漏馅之前,都是把自己包装成清正廉明。 靳家被修理得如此之惨,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靳襄玉的女儿,也就是靳如渊的姐姐---靳如瑾。 早年靳思源的父亲还是侯爷的时候,靳襄玉就已经是王爷了,原因很简单,靳老爷子是皇上的堂兄,而靳如渊的父亲,只是皇上的远方亲戚。 为了巴结当初势力巨大的襄阳王,靳思源的父亲托人去求亲,想让儿子靳思源迎娶襄阳王家的郡主靳如瑾。 靳襄玉推脱说女儿尚幼,尚待字闺中,但不久靳思源的父亲就获悉靳如瑾要和黄天一起回南丹国。 气怒不已的东安侯暗中派出数对杀手,埋伏在去南丹国的路上,结果都无功而返,因为有人一路暗中保护着黄天夫妇。 而保护黄天夫妇的,就是紫衣上人。 至于紫衣上人为何要保护黄天和靳如瑾,当然是因为年青时的紫衣上人和靳襄玉之间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般的儿女私情。 气得暴跳如雷的东安侯不得不使用最后一个棋子,急令驻守三番城的苟逊在三番城截住黄天夫妇。 三番城是离武上城最近的、靳国西部最大的一座城池,由当时还是都尉的苟逊把守。 很可惜的是,苟逊对他的命令不予理睬,安然让黄天夫妇离去,对此东安侯表面上和苟逊保持着正常往来,实则心里对苟逊忿恨不已,但苟逊后来如日中天,此事也就作罢。 对于当时的苟逊来说,他不是不想执行命令,而是当时的形势来说,他不可能执行命令。 执行命令,不仅要得罪势力庞大的襄阳王,还要得罪隔壁的南丹国,要知道黄天当时可是南丹国的太子! 这些都是外面流传甚广的说法,不过还有一件事情,靳如渊夫妇心里都清楚,靳思源要修理他们,还和这位杨夫人有关。 杨夫人本名杨飞雪,靳国东南部和西陈国接壤的华阳府人士,父亲本是当地一乡绅,由于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加之天生丽质,又善舞,从小在当地就小有名气。 当杨飞雪稍稍长大之后,落得亭亭玉立,犹如荷花站立荷叶之上一般,光彩照人。 其父甚有眼光,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随便嫁人了事,便想了办法,很土的办法---招亲! 恰巧当时同时豆蔻年华的靳如渊和靳思源结伴去华阳府游玩,都参加了这个招亲会。 结果已经不出意料了,年青貌美的杨飞雪最后选择的是靳如渊! 两次被襄阳王府踩在脚底的靳思源心底的阴影面积有多大自然可想而知,虽然表面装作很大度,但内心已经开始扭曲。 后来黄帝开始修理襄阳王的时候,东安侯可没在背后少出力。 当然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当然为什么选择靳如渊,而没有选择靳思源,只有杨飞雪自己心里最清楚。 靳思源和靳如渊二人都是世子,都是极具才华且都风流倜傥,但是有一点两人截然不同,那就是靳如渊为人正直,整个招亲过程一直没有什么额外的举动,倒是靳思源为了抱得美人归,使用了不少小动作,比如贿赂杨飞雪家的下人、丫鬟为自己说好话之类的,结果弄巧成拙! 虽然失败,但靳思源可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相反他认为是靳如渊抢了自己的美人,自然以后事事都和靳如渊家作对。 一前以后两队人马,小心翼翼的护送着这位曾经的侯爷,踏上了前往垓上的路途。 一匹快马从后面远远的赶了上来,向护送士兵出示证件之后,快马快速来到了马车前。 “你还有何贵干?” 靳如渊掀起布帘,发现是缙云之后,没好气的问道。 “在下负责五风山凶杀案,只是找侯爷问问情况。” 缙云翻身下马,走近马车。 “有何事只管问,我早已说过,都是山匪干的。另外我已经不是什么侯爷了!” 靳如渊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实在对缙云无甚好印象,自然赖得和他说话。 “侯…...,我只想问问……” 缙云凑近马车,眼见四下无人看着自己,急速从腰间掏出一个令牌,快速的塞给了靳如渊,低声的说道: “垓上的都统,是我曾经的同窗,如果他为难你,你可出示此物,或许有用!” 靳如渊愣了半响,将令牌放入了袖中。 “好吧,你不知道就算了,到了那边给我老实点。” 缙云退开数步,大声的说道。 垓,本指广袤而荒芜之地,而垓上,则是指靳国东南部一处异常蛮荒之地最艰苦最荒凉的一个地方。 垓上,对靳国人来说,那里就意味着死亡! 正文 第一一七章 千钧锤,勾魂笛 夏日的阳光总是被人诟病,但在参天大树、凉意盎然的山间,透过浓密的树梢而偷偷投影下来的少许斑驳,却让行走在这里的两老一少感到舒坦。 “师父,歇歇、歇歇罢!” 靳番一屁股坐在一个石头上,双手按住膝盖,大口的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从他两额簌簌滑落。 “你这徒弟怎的如此不堪?” 青衣皱着眉头说道。 “自然不及你那宝贝徒弟!” 紫衣上人嘴里不满的顶了一句,这两位上人,从携手闯荡大陆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停止过斗嘴。 “嘿,要说我那徒弟,虽然武道不济,但……。” 说到这里的青衣上人猛然想起,黄尚已经离他月余,不知他去往何处,境况如何。 青衣上人当然不会想到,现在的黄尚被困在深坑中,面对严密防守的机甲,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不是我不教他,是他父亲不许,只让我教他一些防守本事罢了。” 紫衣上人无奈的说道: “他父亲一心希望他苦读经书,有朝一日能博取功名,光耀他靳家的门楣,我奈何?” 青衣上人没有顶嘴,靳如渊本身就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胸怀大志。 这种人如果遇到一个贤君圣主,自然是如蛟龙出海,大放异彩,但他遇到的是一个对他们家猜忌异常、严加打压的皇上。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 浸**海的靳如渊,自己没有实现的愿望,自然希望他的儿子能够实现,光耀靳家。 如果不是因为紫衣上人曾经和老襄阳王的那一层朦胧的关系,靳如渊根本不会允许靳番跟着紫衣上人学习拳脚功夫。 在他看来,舞刀弄枪是粗人!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靳如渊骨子里就是这种思想。 “你我皆膝下无子,怎的不把你的绝学传授于他?”青衣上人笑嘻嘻的问漠然站立一旁的紫衣上人。 “哼,谁说我膝下无子…….,说说我没有传授于他,我那绝学你还不知道,年级太小只会徒伤其身罢了。” 青衣上人指的绝学,是紫衣上人赖以成名的武道,名曰勾魂笛。 这把笛子长约尺许,全身银白,不知从何而来,形如笛子一般。 自古以来两者相斗,都是提倡一寸短一寸险,仅有尺许长的笛子何以能够杀敌? 说来比较玄妙,要使用这种笛子,须得修炼一种奇妙的心法,凝结出一种无形的杀气,这种杀气依据修炼者的功力不同,距离有所不同。 紫衣上人现在的修为,能够做到和手持长枪的人,仅仅使用勾魂笛子而不用躲闪防御,直接对攻。 而修炼杀气,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他父亲不同意,并不代表我没做准备,靳番,运气试试。” 靳番茫然的看了紫衣上人一眼,疲惫的站起身来,双手平放胸前,片刻之后,在他的身上开始冒出丝丝白气。 但靳番此时全身却如糠一般瑟瑟发抖。 “好了,你现在的经脉还没完全打通,胡乱的运气会冲乱筋脉。”紫衣上人及时的阻止了靳番。 “怎么样?比你那宝贝徒弟要好一些罢!” 青衣上人和紫衣上人虽然都是年过半百之人,但争强好胜的心里一点都不会比年青人少多少,尤其是这两人一辈子都不希望自己比对方差。 “呵呵,看来你我心有灵犀哟,我那徒儿,除了身体比较棒之外,我也只传授了他一些寻常拳法和剑法而已,不过这修炼嘛,嘿嘿。” 青衣上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当初是黄天要他教授黄尚拳脚功夫,主要是为了炼身健体,学一些基本的武道而已。 其实黄天自己的武道也不弱,只不过黄天的身份,决定了他的马上战术更加让人知晓而已。 青衣上人本不想收任何徒弟,但碍于黄天亲自出面,他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黄尚。 随着黄尚向他学习之后,他逐渐的喜欢上了聪明、勤奋的黄尚,因为一个孤独老人,有一个性格沉稳、乖巧的小朋友陪伴,心中的感受自然可想而知。 不过黄天在把黄尚交给青衣上人的时候,私下严令上人教授他的拿手武道功夫,千斤锤! 就像勾魂笛不是用来勾魂一般,千斤锤并不是说青衣上人有一把锤子,而是一种拳法,一旦运气起来,拳头击出的力量重于千钧,总是普通的钢铁砖块,都会被打出一个洞。 这种武道极其霸道,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硬伤,那就是持续时间不会太长,且一旦使用之后,对身体的透支,需要休息数日。 这种武道,犹如某种成年人游戏一般,将身体状态提升到最巅峰的状态,之后就是数日的萎靡。 拳头力道,以及身体的恢复时间,和每一个人的修为有关,也和每一个人的身体有关。 这种霸道的千钧锤,和紫衣上人的勾魂笛一般,都是需要修为支持的。 至于这种霸道的武道绝学到底有多少重,请以上日内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师父也从未告诉过他。 千钧锤修炼到一重,拳头力道大于常人,但需要短时间的集聚,这在实战中显然用处不大,因为对手是不会给你集聚力量的时间的。 修炼到二重,可以突破这个桎梏,在战斗中集聚,但仅限于右手能够使用而已。 而修炼到三重,则可以双手同时使用,力道更加惊人。 四重的效果,则是手脚并用。 至于五层修炼效果,则是身体任一部位皆可凝聚力量,也就是说全身的力气都会瞬间聚集在身体的任一部位,那个效果如山洪倾斜,如龙卷风扫过大地一般。 青衣上人一直躲在白云山的无名道观中,就是在一直修炼第五重,而他也刚刚踏进第五重而已。 至于有没有第六重,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没有突破第五重,第六重对他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一般的存在。 其实紫衣上人和青衣上人的绝学,所依赖的修为,就是一种对于体内力量的掌控。 而这种掌控,如果要做到随心所欲,则离不开对身体的重新改造。 改造不是说重新换一副身体,而是对身体内血管和各个血液节点的疏通的扩张,就是所谓的穴位。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血液和血管的原理,所有这个大路上的人都没有血管的概念。 正文 第一一八章 传言四起 “谁和你心有灵犀?呸,臭美!” 紫衣上人的脸上微微一红,将头扭开去,独自找了一个一个石头坐下,呆坐着数着面前的光圈。 “嘿,你当然不会和我心有灵犀,嘿嘿!” 紫衣上人是一个极具有故事的人,自古都是,红颜不一定薄命,但红颜身上如果没有故事,那这个女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个失败的女人。 在和靳襄玉产生故事之前,紫衣上人还有故事,只不过之前的故事,因为靳襄玉的出现而嘎然画上了句号。 “唉,老了,我也休息一下罢!” 青衣上人用衣衫拂了拂枯叶,一屁股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这个大路上流行的修炼,主要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外在体制的锤炼,这种修炼最多,经过长期、翻来覆去的对肌肉进行使用,从而提高力量。 当然从长期的锻炼也会增加身体的柔韧性和灵敏程度,比如女人天生的柔韧性和灵敏都比男人好,所以跳舞是女人的强项。 人的肌肉很奇怪,一直遵循着用进废退的自然法则。 当然这个法则对人身上有些地方不适用,比如眼睛,眼睛只会越用越差。 另外一种修炼方法则是流行于北方诸国寺庙和道观的方法,他们称之为气。 这种炼气的本质其实就是调动身体的潜力,和千钧锤类似。 如果把人体内的各种血管比喻成大大小小的管道,那么穴位就是这些管道的阀门。 外在力量的锻炼,会增加毛细血管的扩张,提高血液的供应,但有一个极限或者说瓶颈。 试想支线管道得再大,阀门就那么大,也是枉然。 所以所谓的修炼气,其实就是不停的、夜以继日的冲击穴位,试图将全身三十六处阀门冲开或者冲大,这样人体器官和身体得到的血液供应自然大于常人。 其实除了以上两种比较常见的修炼之外,还有一种修炼,叫炼神,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修炼自己的神经系统,只不过这种修炼实在太过高深艰难,几乎没有人能够做到而已,因为要炼神,则需要先炼气。 炼青衣上人和紫衣上人这般武道高深之人,都不敢贸然炼神,因为一旦不慎,机会陷入疯癫,也就是人称的走火入魔,成为一个彻底的疯子。 “你大老远跑来,不是找我叙旧的罢!” 紫衣上人突然问道。 “自然不是,嘿嘿。” 青衣上人微微睁开眼,讪笑着回答。 他自然不是来找紫衣上人叙旧的,他本来是想找紫衣上人打听黄天夫妇当年的事情,尤其是靳如瑾的事情。 “现在靳国是呆不下去了,你有何打算?”紫衣上人问道。 “我……暂且回武上城,倒是你,为何不去垓上,而一直呆在上焉城?”青衣上人嬉皮笑脸的问。 “要你管!” 紫衣上人脸上又跳上一抹红晕,犹如少女害羞一般。 “嘿嘿,如果师太没有意见,且随我一同去武上城如何?” 武上城,在靳兵退走之后,又开始了城墙的修缮。 而在城主府内,都风呆呆的站立门口,望着北方。 他的身后,则同样站着呆若木鸡的叶宣栋。 两个男人这样呆站着,画面确是有一些滑稽。 “你信否?” 都风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我信,因为我派人去查看过。” 叶宣栋木然的回答。 “那你有何打算?” 都风再次问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叶宣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要复仇,我不拦你,难道你看不出来,为什么会突然传出这么一个消息?” 都风指的消息,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南丹国的原太子黄天,被皇室派人灭门,只有其子黄尚外逃。 “即使他们故意挑起事端,你觉得我能袖手旁观?”叶宣栋的眼神突然变得充满了杀气。 “你欲何为?”都风突然在转身,盯着叶宣栋一字一句的问道。 “如果有朝一日,你要杀回大都,那你我就只有刀剑相见!” 沉默,空气中弥漫着的只有沉默。 “大人,如果下官猜测不错,大人对此事应该早就知晓罢!” 没有言语,也没有回答,周围是如此的安静。 “报,叶将军,城外有人从青龙城那边过来,自称青衣,要见大人!” 一个士兵在门外跪下禀告。 “青衣?有请!” “唉,也许,不会那么严重,也能为家父复仇!” 叶宣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嘴里喃喃的说道。 数百里之外的大都城,此刻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大都城内的临时会务院的房内,端坐着四个人,分别是南丹国太师聂武,二皇子黄棣,三皇子黄玄和四皇子黄卫。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表情各不相同。 他们讨论的一个话题,也是唯一一个话题,就是近日在大陆风传的消息---黄天是被皇室派人灭门于黄家村,黄天之子黄尚目前外逃。 “今日老夫斗胆把三位皇子请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老夫宁死也不信,在座的三位皇子会做出这等手足相残的事项。” 聂武虽为太师,且为临时会务院主事,但他是文官,虽然几个尚书理论上都属于他管,但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皇子。 “呵呵,太师所言极是,我自然不会做出这等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 黄棣用眼睛瞟了瞟黄玄和黄卫。 “事情就发生在大西国兵进千金城的那一段时间,当时三位皇子都有派兵驻扎安定场,三位皇子听到什么异常否?” “异常?我本带人上去看望大哥,却不想我的人在半山腰被人给拦住了,有的人动作比我快啊!” 黄玄看着一言不发的黄卫,意味深长的说道。 “看望大哥,你看望的是黄诏吧!” 黄卫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 “是,谁不是呢?但现在外面的矛头直指我们三兄弟,我们该如何解释?” 黄玄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动作慢了些,让黄卫抢了先,否则黄诏没到手,现在先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该想想办法,怎么处理这件事情。”黄棣毕竟是老二,身为兄长的他,此时竭力表现出能统领全局的才能,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 “最麻烦的就是死者当中,有前南丹国骁勇战将叶定国,如今他的儿子叶宣栋驻守武上城,前数日靳国进攻武上城,被叶宣栋全力抵抗。” “各位试想,如果叶宣栋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会不会起异心?” 正文 第一一九章 闭门会议 黄棣扫视着其他的三位说道。 “大都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他岂会有不知道的道理?”聂太师满脸愁容的说。 “为今之计,首先我们内部要统一,绝对不能自乱方寸,其次我们不能窝里斗,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承认,否则给外人的印象实在不佳。” “对,绝对不能承认!” “对,不能承认,否则对皇室的威信打击太大。” 黄玄和黄卫都对黄棣这个提议表示赞同。 即使黄棣和黄玄都知道,这件事情是黄卫做的,他们也不能指证甚至对黄卫动手,尤其是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 家丑不可外扬。 其实黄棣和黄玄都在暗中做着准备,因为他们无法确定黄卫是否拿到了黄诏和镇国符,这三兄弟没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正是因为三人中没有一人能够拿得出那两样东西,所以他们三人之间还维持着暂时的表面的平衡。 “对于武上城,我倒有一个提议,不知大家认可否?” 黄棣毕竟是兄长,这个时候是表现自己的时候,当然要主导话题。 “不管大哥的事情如何,叶定国将军遇难一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叶宣栋那里肯定早就知道。” “所以我建议将大哥及黄家村所有遇难的人,全部取出厚葬,并对所有遇难的人举行隆重的葬礼。还能查到家属的,一律给予优待和慰问,向天下昭示我们南丹国对于此次事件的重视。” 对于黄棣的这个提议,其余两兄弟不置可否,只有聂太师表示赞同。 “同时向天下人宣布,黄家村是大西国攻打千金城时,派出的部队,暗中偷袭,把这些事情甩给大西国,反正大西国现在和我们也是水火不容,何乐而不为呢。” “嗯,此计甚好,老身还有一个建议,对于叶宣栋不仅要大加安抚,我觉得还需要加官进爵,大肆表彰,正好趁这次他固守武上城,击退靳国十万大军为契机。如果一位皇子能够亲自前去以示表彰,定可稳定其心。” “如果可以,我还建议将叶宣栋提升为兵部侍郎,调离武上城!” 黄棣立即明白聂太师的意思,马上说到: “这件事情就我去吧,就这么定了。” 黄玄和黄卫刚站起来准备说自己去,但聂太师已经点头,实在不好再争抢。 为什么三兄弟都想去武上城表彰叶宣栋? 很简单,给人送东西送官的好事,谁不愿意? 再说去给叶宣栋送东西的时候,再添油加醋的说自己如何努力才帮叶将军争取到的,自然会博得其好感,为以后可能发生的皇位争夺战,添加一个重重的砝码,要知道武上城及周围,现在驻扎有大约三万的部队。 而整个南丹国的部队也不过才不到三十万而已,而且其中还有很多地方部队。 至于为何要将叶宣栋调离武上城,路人皆知,防患于未然! “哦对了,既然说到把事情扣给大西国,刚好有一件大事需要通告大家。最近从华天国传来密报,华天国镇南王世子朱大长在大西国境内被杀,华天国镇南王震怒不已,连华天国的皇上都发话,限大西国月内缉拿凶手,否则将兵戎相见!” 聂太师伸手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小纸看了看。 “这么重要的事情,影子为何没有呈报上来?”黄卫似乎很不高兴的问道。 影子组织,在原隆裕黄帝在位时,只向隆裕一个人汇报,其他各司各部连影子是什么都不清楚。 但隆裕黄帝去世后,临时会务院临时取代了黄帝的权利,所以从那之后影子经常会将一些其他各国的信息汇报到会务院,但也仅仅是汇报而已,他们从未见过影子组织的头。 “这个真的有点奇怪,按理说影子在大西国的耳目最多,且关于大西国的消息从未失误过,何以这次居然没有获知?反而是从华天国那边传来的密报?怪哉怪哉!” 黄玄也摇着头。 对于这三兄弟,只要不涉及到皇位或者权利相关的事情,三人还是比较齐心的。 “我想说的是,华天国虽然对此次事情极度震惊,但他们的使者还未出发,估计得半月左右才会到达大西国。另外华天国和大西国相隔遥远,华天国举兵直接攻打大西国几无可能,你们看!” 聂太师转身将挂于墙上的一张长宽皆有丈余的地图慢慢的展开,指着地图说到: “华天国西边是袖珍一样的燕国,还有平陆国,这两个国家都不大,再向西就是另外一个大国鲁国。至于为什么在这两个庞然大物之间还能让这两个小国存在,我想大家都知道原因,那就是两只野兽之间需要缓冲。” “华天国西南方向,分别是比较大的西梁国和中卫国,这两个国家都和乌兰国毗邻,也就是说如果华天国要对大西国用兵,就必须要经过中卫国或者西梁国,才能达到乌兰国,大家觉得可能么?” 别看聂太师是一个文官,能做到太师的位置,自然有他过人之处。 “太师的意思是?”黄棣托着下巴看着地图问道。 “如果你是华天国的皇上,你会如何做?”聂太师问。 “我会暗中支持乌兰国,因为乌兰国本来就和大西国打得不可开交!”黄玄回答到。 “哼,我会多面施压,比如再联合和大西国关系不好的我国!”黄棣也答到。 “四皇子,您觉得呢?”聂太师转身问黄卫。 “如果是我啊,哼哼,我会直接派人把大西国的狗黄帝干掉……。” 看着其他三人的眼神,黄卫才发现自己表述有问题,急忙改口道: “直接派人施压,让他们赔钱陪地。” “四弟啊,这招他们正在用呢,会不会有效果真的很难说,我担心大西国根本不会理睬他们,你知道原因么?” 黄棣鄙视的看了黄卫一眼继续说到: “我的判断,如果这一招行不通,华天国会主动来联系我们,从南边朝大西国施压,如果还行不通,就会暗地支持乌兰国的周宽,甚至不排除直接出兵乌兰国的可能,要知道中卫国也不大,很难顶得住华天国的压力!” 不得不说,黄棣在这方面的确有他的长处,看问题远比黄卫看得深远,看得透彻。 “因为大西国不仅仅和华天国相隔遥远,更重要的是,鲁国和大西国正准备联姻,一旦有强大的鲁国在背后支持,大西国还需要怕远在千里之外的华天国么?” “联姻?” 其余三人同时惊呼起来。 正文 第一二零章 神秘的车夫 黄州城东三十余里的烟霞镇,坐落于风景异常秀美的烟霞山脚下,这里自古以来就是交通要道,虽然镇子不大,但确是大西国东部的重要军事要塞。 从烟霞镇继续朝东再过二十余里,进入山区之后则会进入乌兰国天阳城管辖的黑虎镇。 以前大西、乌兰两国交好时,两国之间的贸易几乎都是从这条路上进行,当然在北面的八门城和哲别城之间,两国也有贸易通道,但从那里到西京,路途要远上不少。 烟霞镇外,一列士兵护送着几两马车缓缓驶来,穿过镇子的中心,转而朝东缓慢逝去。 镇里热闹非凡,虽然大家都对这么多士兵护送几两马车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但是现在天阳城战斗正酣,大西国军队路过此地并不少见。 “黄老,再向前就进入乌兰国境了,我无权进入,还望黄老兑现诺言,我好回去交差。” 阿扎尔拍马赶到马车前,拱手朗声说道。 “嗯,这一路来,你倒也老实,没有什么小心眼,老夫也不是不讲理之人,这样呗,你令你的人在此,你独自护送我前行数里,老夫一旦确认无危险,即刻放了你家公主。” 红袍老者掀开布帘,警惕的左右扫视,对阿扎尔说道。 阿扎尔别无他法,那个华天国世子的事情,已经搞得他心力憔悴,如果琉璃公主再出任何差池,他将无颜再回大西国面见皇上。 官道两侧树林密密麻麻,翠绿的树叶浓得象要滴下来一般,随风飞舞,空气中净是雨后的清新。 马车缓缓的停住,红袍老者解开封住穴道的琉璃,将她从车上推了下来,右手仍然紧紧的放在琉璃的脖子上。 琉璃虽然异常羞愤,但也无可奈何。 这些日子,她不能言不能动,除了吃饭方便之外,让她羞愤的是自己要方便都是在红袍老者的严密监视之下。 好在红袍老者年级大矣,对她没起什么歹心,当然红袍老者也不能,因为他的目的是安然离开。 “放开我,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琉璃奋力的挣扎着,抬脚朝红袍老者踢去。 “公主莫急,我等会定会放开你,难不成我这老头还带一个公主回去不成?” 红袍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推着琉璃朝左侧的树林走去。 “呃……黄老,你……放开她呗!” 阿扎尔刚想劝说红袍老者,陡然红袍老者用力将琉璃朝阿扎尔一推,身体急速朝树林里弹射而去。 琉璃被红袍老者这大力一推,顿时把控不住身体,趔趄着几欲摔倒,被反应过来的阿扎尔飞身上前接住。 一道黑光陡然从马车旁飞射而出,直接奔向了就快没入树林的红袍老者后背,紧接着一个身影,飞身而起,手里一把镰刀,带着闪闪的光芒,裹向红袍老者。 这个突然出手之人,竟然是一直昏昏欲睡的马车夫。 红袍老者毕竟不是等闲之辈,能位列圣衣教四大护法之列,身手自是了得。 他一听得背后的风声,脚下不停,侧身抓向飞来的黑光。 “黑狼令牌!” 红袍老者定睛一看手中之物,顾不得被强大黑狼令牌划破手掌的疼痛,脚下用力,急速的朝树林之中退去。 他快,那车夫的速度更快,眨眼之间,车夫的身体已经欺身到近前,手里的镰刀直接勾向了红袍老者。 红袍老者虽然一直警惕,也曾怀疑过这个车夫,但他对自己的武道还是有信心的,他也不是不知道马车夫身上带着镰刀。 车夫带镰刀很正常,由于车夫要驱赶马车,要经常停下来让马匹休息,甚至会就地割草来喂马,所以携带镰刀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况且这几日来这个车夫一直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那怕是异常的眼神都没有,所以红袍老者的防备,主要是防备阿扎尔以及那些军士。 才交手不过两招,红袍老者就暗暗叫苦,这特么的是谁啊,武道竟然如此的了得,一把镰刀在他手里,犹如玩具一般,刀刀直逼他的喉颈,分明就是要置他于死地的节奏。 这两招下来,红袍老者心惊肉跳,迫不得已,体内气息流动,开启他的保命绝学星宿海! 其实他的星宿海,和千钧锤这些绝学一般道理,就是透支身体其他地方的力量,暂时提高战斗力。 而且这一提高,不是一丝半点,而是在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战力。 凭借星宿海的爆发,红袍老者才勉强挡住车夫的攻势,但红袍老者深知,自己这是在透支,不可久战。 当下一招混元三飞,将车夫逼退两步之后,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借助身体现在处于最巅峰时期,展开天影步,在树林之中左闪右闪,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之中。 天影步本就玄妙异常,虽然他没有学完,但他的学法是一步一个脚印,学得比较扎实,这才给了黄尚机会,将天影步书抢了去。 再加上这里树林异常茂密,易于躲藏,不利于追击。 车夫低低的惊呼了一声,身形没有停滞,直接朝前追去。 “保护好公主!” 等阿扎尔听到这句话时,车夫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恶!” 阿扎尔低声骂了一句,扶住琉璃准备让她上马车,自己驾车返回队伍。 只要返回了队伍,自己和琉璃公主就安全了。 “你自己先回去!” 琉璃突然推开阿扎尔,抽身就朝红袍老者和车夫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她这几日憋屈得要发疯,对红袍老者恨之入骨,她要亲手抓住他,宰了他方才解恨。 “公主,危险……。” 阿扎尔正待抽身上前阻止琉璃,可那曾想,两个黑色的东西旋转着急急朝他飞来。 阿扎尔毕竟是巴特的爱徒,加上本就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听得背后的风声之后,来不及思索,身体突然前扑,绕到马车北面。 他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当初只是为了避免红袍老者的猜疑。 而当他躲在马车北面时,才看清一高一矮两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人,从马车的右面树林中,手提短剑和匕首,正急速的朝他冲了过来。 马匹受惊,嘘的鸣叫一声,撒开四蹄就朝东开始奔跑。 离开了马车的掩护的阿扎尔,面对两个气势汹汹、手持武器的人,自然占不得半点便宜。 思量之下,他已经顾不得已经没入树林的琉璃,疾跑几部,飞身跳上了越来越快的马车。 马车撒开四蹄狂奔,而在马车之后快步追击的,确是玲珑和逍遥。 他们两人将朱能护送到安全地方之后,将其交给前来接应的影子成员,并将事情大概的写下来,传信出去,自己再次回来一路跟踪阿扎尔。 毕竟阿扎尔也是他们的刺杀目标。 正文 第一二一章 再闯八门阵 对于犹如井底之蛙的黄尚,自然对外界发生的一切皆不可闻。 这两日的进食,让他的元气有所恢复,身体状态虽然没有达到最好,但好歹有了能量的补充。 这两日的练习和思索,让他对冲天枪法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但也仅仅限于冲天枪法而已,其他遮天枪法和逆天枪法等等,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要深入的掌握了解,显然不太现实。 为何只练习冲天枪法? 因为冲天枪法就是注重于进攻,进攻,再进攻。 一心想要出去的黄尚,心里想着的是如何击败这些守阵机甲,所以自然而然的选择的是冲天枪法。 这日,黄尚又宰了一条小蛇,烤来吃了一顿之后,终于又提起了那个银色枪头,他要再次去闯那个被八个机甲严密保护的八门金锁阵。 这次他没有象上次那么鲁莽,而是站在洞口仔细的观察着,努力和自己记忆的八门金锁阵对比着,还不时拿出天门书,一边阅读一边对比着。 经过如此仔细的研究,他才发现这八门金锁阵的奥秘。 顾名思义,八门金锁阵就是在阵型的周围,有八个屏障,简称八门,分别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而这八门的名字则来自于奇门遁甲之中方位术,可用于御敌于阵外。 即使敌军冲入阵中也无妨,八门犹如八道长枪一般,让如阵者无门而出,只能在阵中兜圈子,直至被擒! 如果敌人直接攻击壁垒时,则每一门的小阵都会发生位置变化,用以强化被攻击门的力量,如此循环,遥相呼应。 而看似牢不可破、如铁桶一般的八门金锁阵,其实是存在漏洞的。 如果把从休门开始的各个门,用一到八来编号的话,那么一旦惊门或者开门被攻击,那么处于第一号和第七号的阵列会主动朝被攻击的门汇集。 而此时第三、第六位置的兵力会朝杜门和生门汇集,以达到遥相呼应和以防敌军从此两门突袭的目的。 而第四、第五的力量则占据景门,严阵以待。 这时候如果能突然从惊门或者开门,来到杜门,那么由于景门被挡住,无法及时来到杜门,主阵中的力量被挡住无法支援惊门,被攻击的杜门无法退却,一旦杜门被攻破,则阵型大乱,阵可破矣。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如何突然从惊门到杜门。 而是在杜门,如何快速的击杀守护杜门的机甲! 黄尚原来阅读天门奇书时,只是有一些概念,对这些阵法并没有真正的认识,现在借助这个活生生的阵,让他对八门金锁阵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沉下心来的黄尚,慢慢的靠近惊门,而随着他的到来,原来散乱无序的机甲,也开始就位,只是没有主动进攻。 机甲接收到的使命,就是防守,也正因为如此,黄尚才在攻击阵法失败之后才能逃走。 嗖的一声,黄尚手中的银枪荡起,他开始了攻击。 但他攻击的却是生门的机甲! 生门的机甲并不躲闪,而是挥动着长枪和黄尚对攻,因为机甲不怕伤害,尤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机甲,防护是它们的强项。 处于生门两边的机甲开始缓慢移动,朝生门汇集。 黄尚其实攻击生门的招式是虚招。 银枪还没有和生门机甲的长枪碰击,黄尚手中的银枪陡然变向,攻向辅助而来的惊门! 机甲虽然布防严密,对诸多因素都做了考虑,但无奈机甲就是机甲,和人相比,不管是灵敏性还是智力,差得太多。 原来惊门的机甲急忙回撤,同时两边的机甲开始朝惊门位置挪动。 惊门的机甲从挪动去辅助生门,到回过头来防守,这一来一往,所耗费的时间足够了。 就是人本来朝东边跑动,突然刹车停止转向,再朝西边跑动,都要花上不少时间,何况机甲。 就在这短暂的功夫,黄尚施展开天影步,从惊门机甲身边突了过去,生门两旁的机甲刺过来的长枪,擦着黄尚的后背而过。 好险! 更危险的还在后面,因为在阵的外围,实在攻不破或者打不过,还可以退却。 但一旦入得阵来,如果打不过,就只有一条路---死亡! 天影步在这个时候被黄尚催动到了极致,眨眼间来到了杜门位置。 杜门的机甲本处于观望状态,对于突然出现的黄尚显然没什么准备,当黄尚的银色枪头狠狠的砸进机甲的后脖时,从旁边而来的另外一柄长枪,则直接击中黄尚的膝盖下方。 杜门的机甲嘎吱嘎吱的响着,慢慢的倾倒在地,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再行爬起。 而被打中膝盖下方的黄尚,陡然感觉自己的右腿一麻,整个人朝外栽倒,接助力量翻滚几圈之后,才躲过了长枪的后续刺杀。 逃出阵来的黄尚心有余悸,暗自庆幸。 自己虽然受伤,但好歹总算干掉了一个机甲。 剩下的机甲,开始退回原位,兀自的旋转,嘎吱嘎吱的响着。 黄尚不停的用手揉搓着自己的右边膝盖,试图恢复麻木的小腿。 他不知道的是,他被击中的地方,叫阳陵泉,就在胫骨后面的腓骨茎突的下方的一个小洞。 阳陵泉穴又叫筋会,筋就是肌腱或者比较粗的肌肉束,筋会的意思就是很多肌腱汇集的地方。 如果这个地方出现问题,则会出现偏风或者半身不遂。 但是如果阳陵泉被打通,则会打通右脚和上半身的连接。 人体身上有正经和任督二脉,每一条筋络上的穴位不一样,而修炼千钧锤所需要打通的十二条穴位,分别是位于手掌上的三里穴、合谷穴,手腕处的通里穴、列缺穴,脚背上的内庭穴、太冲穴,手肘上的曲池穴、膝盖后方的委中穴、脚后跟的承山穴、昆仑穴、屁股上的环跳穴和膝盖下方的阳陵泉。 这十二个穴位,又叫天星十二穴。 当然每一门绝学或者功夫,其要求打通的穴位是不一样的,并非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后,就直接成为武道高手。 象紫衣上人的勾魂笛,需要打通的穴位,则主要集中于身体上半部分,主要是从胸部的鸠尾、檀中、紫宫、灵墟,到肩胛处的中府穴,再向下到天府穴,到小臂处的孔最穴,一直到手掌处的劳营穴。 这条链路被打通之后,才能将体内的气通过这条链路输送到手掌。 青衣上人在平时没有教授他千钧锤功夫,但却暗地里帮助黄尚打通了其他的穴位,唯有阳陵泉穴和膝盖处的委中穴没有被打通。 手和脚以及手肘、屁股等地方的穴位最好打通,因为不管是日常运动还是拳击,经常会使用到这些地方,而青衣上人在不知不觉中,在手把手教授黄尚的过程中,暗中就已经帮他打通了,只不过黄尚自己不知道而已。 正文 第一二二章 九阴九阳阵 很长时间的休息和揉搓,黄尚的右边小腿才逐渐恢复了知觉,他暗自庆幸幸好这些是专职于防守的机甲,如果是八个活人或者真的领兵打仗,自己就挂了。 休息好之后的黄尚再次从杜门开始攻击,这次远远比第一次轻松多了,因为杜门大开,即使两边上来补位,也会顾此失彼。 随着被击杀的机甲数辆增多,这个八门阵变得越来越容易。 等消灭了这些机甲之后,黄尚才仔细的附身下来检查,地上躺着的八具机甲,仍然在不停的蹬腿,杂乱的嘎吱声不绝于耳。 这些机甲并非是人甲或者半甲,而是真正的机甲,而且这些机甲的智力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只能机械的执行命令而已。 休息片刻之后,黄尚来到中间,扳动了那个手柄。 没有想象中的轰隆声或者咔嚓声,只有一条绳索从他的头顶缓缓落下,在黄尚的头顶,一个只能容纳一个人出入的口子出现,那天黑漆漆的绳子就是从顶上口子滑落下来。 仔细观察口子上方无异样之后,黄尚才攀着绳子,晃晃悠悠的上来。 上面这一层和下面一层大同小异,只是光线要亮一些,而且面积要大一些,十来丈宽的平地上,除了中间一个雕刻着龙凤的石柱之外,就是散荡在四周不停在一定范围内来回走动的机甲。 这些机甲的站位,如果不是战神的遗书里面提到,是九阴九阳阵,一般人还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黄尚自然不敢松懈,仔细的观察这个阵势,虽然他这次没有看到手柄开启去上面的按钮,但他确信,开启的按钮和中间雕刻的石柱有关。 九阴九阳阵其实和八门金锁阵有几分类似,只是这个阵分为内外两层,以石柱为中心朝外形成放射性的分布,对于八门金锁阵来说,攻击任何一个门或者点,会得到两边的协助,也就是说会形成一打三的局面。 而九阴九阳阵如果一个点被攻击,则会面临其左右前后五个点的围攻,难度显然提升不少。 更关键的是,和八门金锁阵相比,这个阵显得更有层次感。 自己击破一个点或者偷空利用天影步突进去的希望极其渺茫。 因为里外两层都有九个机甲! 即使自己突破第一层还面临第二层,而且第一层还会从后面围拢过来,和第二层的机甲一起前后夹击,反而死得更快。 这个布阵之人,真是一个奇人啊! 黄尚慢慢的靠近仔细观察,一旦贴得太近而被机甲攻击时,他就马上退开,依次来不停的试探,不停的观察着。 还真别说,这个阵法还被他发现了问题。 即使行军打仗布下这个阵法,因为配合和队形移动的原因,总会露出破绽。 这个九阴九阳阵一样的道理,这十八个机甲和下面一层的机甲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普通的全甲,智力极其普通,仅仅是因为数辆更多,保护层次多了一层而已。 而在自己右手边的几个机甲中,有一个机甲在自己不停的测试中,动作明显比其他的机甲慢了半拍! 而恰巧就是这慢的半拍,让黄尚找到了办法。 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不停的靠近机甲,一旦被机甲感知到之后,就会离开开始进攻,周围其余四个机甲也会进行辅助。 就像电脑编好的程序一般,这些机甲不会做其他的事情。 但那个机甲启动比其他的几个慢,撤退也比其他的慢。 黄尚一靠近就马上离开,那个慢一拍的机甲刚启动之后挪动两步黄尚就离开了。 而这个机甲刚要返回原位置时,黄尚又晃荡上来了,这个机甲又不停开始朝黄尚这边挪动上来协防,但还没挪两下黄尚又离开了。 如此反复之后,那个机甲最后挪到一半时,居然不再动弹了,而不管黄尚如何的试探。 除了最外面的那个机甲外,其余三个机甲也许是懂得了狼来了的道理,后来不管黄尚如何试探,退回去之后就不再继续协防了。 机甲当然不会懂得什么狼来了的道理,而是布置机甲的人,设置的保护机甲的一种机制。 机甲的启动,说得直白一点也是需要能量维持的,就好像汽车需要烧汽油一个道理,当然机甲不会使用汽油。 人人都知道启动汽车的时候是最耗油的,如果汽车一直起步、停下,然后再起步再停下,这个汽车的油耗大得吓人。 所以这个机甲的设计者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做了防范措施。 没想到这个防范措施最后编程了一个bug……。 黄尚再一次靠近最外层的机甲,那个机甲反应倒也不满,直接挺起长枪就开始进攻,但其他的四个机甲似乎没有感知到一般,根本没动。 对付一个机甲黄尚还是有把握的。 他挥动手里的银枪,欺身上前,挡开刺来的银枪,枪头朝机甲的后颈项砸下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其余四个机甲这个时候才开始突然启动,四只长枪齐齐朝他刺来。 而他试图挡开的那个机甲的长枪,其力量居然大得惊人。 他太低估了这个九阴九阳阵的设计者,他也太低估了这个机甲的设计者和创建者。 既然这个bug他能发现,难道能设计出这个阵法的人,不会想到吗? 显然,设计者想到了。 所以设计者给黄尚挖了一个坑,一个很大的坑。 而且那个慢半拍的机甲,也许都是设计者故意留出来的陷进!!! 等黄尚发现自己被坑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攻击他的机甲的那杆长枪是被他荡开了,但是长枪被荡开的方向却不是按照黄尚的设想,将其荡开到身体之外,那杆已经生锈的长枪,直接刺破了他的左手臂。 更加糟糕的是,周围还有四只长枪齐齐的朝他刺来。 现在他如果退回,也许还来得及。 如果他不退,就肯定会被刺出四个窟窿。 电光火石之间,黄尚居然做了一个大胆但又异常荒唐的动作。 他在赌一把! (提前发,因为从13号开始就无法上网更新!节后再见!) 正文 第一二三章 三才两仪阵 在他即将将手中的银枪砸下、而周围四只锈迹斑斑的长枪即将刺过来的那么一瞬间,黄尚陡然变砸为箍,右手猛的勒住自己面前的那个机甲,转动着机甲的身体。 哐当几声,那刺来的四只长枪,来不及调整准星,直接齐齐的刺中被黄尚紧紧勒住脖子的机甲。 巨大的冲击力将机甲连同黄尚一起,被推出数米之遥,脱离了阵法的攻击范围。 而被黄尚勒住脖子的机甲,面对和自己紧密相连的黄尚,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手中的长枪胡乱的在空中飞舞。 对于这个机甲,黄尚轻而易举的将其解决掉。 虽然只是干掉了一个机甲,而且是冒着极大的危险,但九阴九阳阵就如第一层的八门金锁阵一般,一旦一个机甲被废,整个外面一层就处于无序的状态。 九阴九阳阵虽然变成了九阴八阳阵,整个阵法的效力降低了不少,但这个阵的内层依然保持着完整! 缺了一个缺口的外层对于黄尚来说,压力陡然降低,从缺口的左边开始,黄尚开始一个一个收拾外层。 纵使如此,当干掉外面其余八个机甲时,壮如牛的黄尚都累的气喘吁吁,汗流不止。 休息片刻之后的黄尚,起身再次准备以对付第一层的办法时,却发现,此时内层的九个机甲所站的位置,居然发生了变化。 原来内层的九个机甲,是均匀的围着雕刻着龙凤石柱而站。 但现在,九个机甲,分为三个一组,站立在石柱的三个方向。 这种站法,可以三个同时对付进攻。 如果黄尚试图从两组之间强行突进,那么则会遭受到两侧一共六个机甲的围攻。 设计这个阵法的人,居然能考虑到外层被攻破之后,将内层进行调整! 也就是说,现在的阵法已经不叫九阴九阳阵了,而改变了阵法。 黄尚没有急于进攻,而只是不停的在外围围着这个阵法观察着。 黄尚突然想起,在天门书中有一个阵法,名叫三才两仪阵! 天门奇书中对这个阵法当然有详细的介绍,并且对这种阵法的攻击方法也有介绍,那就是调动两只军队同时攻打一个角,另外组织力量,全力阻止其余两角的支援,即可破阵。 战争当中,军队数辆可以化整为零,可以分散可以再重新组合。 但是现在的黄尚,哪里还有援军?哪里还能分身? 黄尚无奈,再次拿出天门奇书仔细的研读起来,为了能够出去,他也是拼了。 三才两仪阵,置兵于三向,互为犄角,两两互望,据令旗而变,混为一体,以强补若,阵之核心矣。 天门奇书上有这么一句话来描述这个阵法。 黄尚嘴里默念着这几句话,不停的在外围尝试,当他靠近时,必有三个机甲持枪呈扇形而立,完全将黄尚进攻的路线封堵死。 而当黄尚开始转动时,那些机甲也开始移动,一直不会给黄尚任何机会。 黄尚陡然发现,在他移动的时候,在那个黄白色的石柱之上,似乎有三面极小的铜镜中总会将他的身影映射进去。 而书中讲述的据令旗而动,哪里来的令旗呢? 难不成这个石柱是这个阵法的核心? 任何阵法,不管是多么厉害的阵法,都有一个阵眼。 要知道士兵在战场上布置成阵法之后,由于视野的局限以及战场的混乱,是不会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变阵的。这时候需要一个战场统帅,通过声音或者令旗,来给士兵发布命令。 当然这些命令是平时都是操练好的。 而这个阵眼,自然处于阵心。 没有了阵眼的指挥,再好的阵法都是废材。 而实际战争当中,使用令旗来进行指挥,是最好的办法,因为声音在战场很容易被湮没。 那么这个阵法的阵眼,是不是就是那根石柱呢?是不是那三个铜镜呢? 对于石柱,黄尚自然没有办法攻击,而对于那三个铜镜,黄尚却有办法。 用石块! 这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石块! 黄尚转身寻得不少石块,再次回来,不停的用石块攻击三个铜镜。 虽然铜镜不大,且隐藏于石柱的顶部,很难用石块纪中。 石块偏大则会打中层顶和石柱,太小则准星不够! 纵使如此,在无数次的尝试之下,那三个石块还是被黄尚用小石块给打落,掉在地上。 兴奋之余的黄尚,再次绕着石柱开始转圈。 果然这次,那三堆机甲没有再挪动,而是就地防御。 当黄尚尝试从两堆机甲之间进入时,每一堆机甲之中,只有最靠近黄尚的一个机甲挺枪攻击。 黄尚立即退了出来,不停的尝试,希望用打垮外层的办法拖垮里面的机甲。 但这次,只要他试图进去,就会被两边夹击。 而且即使他成功进去了,他也不知道中间的石柱如何才能打开,且一旦他进去了,则会被包围。 看来要出去,还是要解决掉这九个机甲。 而要解决掉这些机甲,还是必须要和这些机甲动手。 疲惫不已的黄尚,不得已再次退了出来,开始仔细的思考着如何才能干掉这九个三堆机甲。 这几日来,一层的小动物,包括老鼠蛇都被他抓来烤着吃了,等他这次出来,在外面兜了几圈,都没有发现任何可吃之物。 外面慢慢进入了黑夜,零星的小雨开始通过头顶的天空洒落下来。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黄尚无奈的在小雨淋不到的地方,双手靠在火堆旁,看着跳跃的火苗出神。 而在战神那间石屋的顶部,似乎传来了咚咚的响声。 在这个寂静而阴冷的夜晚,这种响声显得极其突兀而恐怖! 而此时在洞顶的上方,一个张大翅膀的巨型飞行物靠近了洞顶,一个东西从其尖锐的双爪之下掉落洞中,掉在离黄尚不远的地方,将墨绿色的青苔砸破,发出巨大的啪的一声,在洞里来回的回荡。 “谁?” 黄尚吓得猛然跳起,手中的银枪直直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正文 第一二四章 火烧机甲 待他看清楚掉在苔癣上、早就摔得血肉模糊的物体时,禁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是一只灰白相间的野兔,灰白的皮毛被鲜血染红,在跳跃的火苗照射下尤其刺眼。 黄尚抬头朝被夜幕笼罩的空中看去,圆形的空中,似乎只留下了簌簌的风,还有巨大翅膀闪动空气发出的哗哗声。 虽然这只野兔不大,但至少可以临时解决温饱问题。 黄尚暂时没有了食物之忧,又拿出天门奇书,开始仔细的阅读起来,这次他看得尤其仔细。 根据书中的介绍,三才两仪阵其实是两个阵法的组合,从名字来看就是三才阵和两仪阵的组合。 三才原指天、地、人三才,在奇书中的图形上,是一种步骑队列,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层层叠叠,以减少伤亡。 而在这九个机甲中,每三个机甲组成一个小三才阵,每一个小三才阵都是一个机甲在前,两个机甲在两侧靠后,形成相互保护的小阵。 而两仪阵,则是指的两个小三才阵形成两个大的’点’,这两个方阵之间可以协同支援。 这两个单独的阵放置在一起,就是三才两仪阵,奇书上记录了一个这个阵法的实例,就是在千年前,南北两个大国之间无数场战争之间的一场战争。 不过书上没有说战争结果,只是以甲乙来加以代替双方。 令黄尚苦恼的是,书上对这种阵法的破解,前面已经讲述过了,根本没提这种情况如何破解,当然写这书的人,大概也不会想到,用于战场的三才两仪阵,居然被人用来防守一根石柱! 那些机甲会不会在夜里看不见人呢? 当黄尚再次上得二层,准备趁漆黑的夜晚浑水摸鱼时,人还没靠近,就感觉到长枪朝自己刺来,赶紧退回。 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夜晚对那些机甲毫无影响,但对自己则异常不利。 围着火堆,黄尚顿觉困意袭来,斜靠着墙壁沉沉入睡,虽然夜里被那不知道哪儿传来的咚咚声惊醒了三次,但什么东西习惯了就不会大惊小怪,就如谎话说上一千遍就变成了真理一般。 次日一早,当黄尚醒过来之后,看见昨夜野兔掉下来的地方,赫然有几个摔得如泥一般稀烂的苹果,他无奈的摇摇头。 野兔当然不会自己失足掉下来,苹果当然不会自己飞到上空掉下来。 黄尚怔怔的看着越来越小的火苗出神,下意识的从身边拖了一些枯树枝添加上去。 火苗慢慢越燃越旺,黎明的阴冷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火苗?! 黄尚突然脑子一闪,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里的枯树枝不少,虽然大部分都是露在外面被雨淋湿,但常年累月被风刮下来处于干燥状态的树枝,不算太多但也不少。 兴奋不已的黄尚开始了蚂蚁搬家,不停的携带着这些干树枝,赶到第二层,远远的将那些干树枝丢到那个古怪的阵中。 后来干脆把被淋湿的树枝也搬了不少上去。 果然如黄尚所料,那些机甲对丢过来的枯树枝似乎视而不见。 黄尚最后把燃烧的树枝朝中间的枯树枝丢了进去。 慢慢的,慢慢的,在石柱的边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黄尚还觉得不过瘾,又将湿漉漉的树枝、甚至一些树丫也丢了进去。 整个第二层开始充斥着浓烟,黄尚赶紧顺着绳子溜到了第一层躲避烟雾。 第二层噼哩叭啦的传来树枝的燃烧声,以及金属摩擦发出的咔嚓咔嚓声,还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黄尚安静的坐在下面,数着倒地的声音,当他数到第九下时,才又重新的爬到第二层。 第二层到处都是黑烟,一大堆树枝枯丫还没有燃烧完毕,整个第二层的温度异常的高,连顶部都被熏出一团黑团。 石柱的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各种还在蹬腿的机甲,不过都已经无法再次站立,那些生锈的长枪还被这些倒地的机甲紧紧捏在手中。 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原来雕刻有龙凤的石柱,居然在中间偏上的位置,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而在口子内部,一个凸起异常醒目。 没想到,这些机甲不仅被火烧得不成形,连石柱都被烧得裂开。 这些机甲当然不怕浓烟,但极其怕火。 黄尚用肮脏的衣服捂住鼻孔,小心翼翼的靠近石柱,伸手按住裂缝中的凸起。 周围一片安静,他没有听到机关启动的声音。 战神的遗书上不是说有三层么? 难道这个凸起不是启动进入第三层的机关? 黄尚突然感觉到脚下开始有点抖动,正当他满腹疑惑时,在第二层的顶部,一个一尺见方的石板突然打开,一只铁箭嗖的朝他站立的地方射来。 紧接着更多的这种石板陆续被打开,更多的铁箭开始射向他。 黄尚下意识的启动了天影步,瞬间来到了一丈之外。 特么的,什么人设计的这个机关,居然是要人命的。 幸亏自己一直在四处观察,发现了打开的石板,要是自己慢上半步,就会被这些铁箭射成刺猬。 在黄尚原来站立的地方,数十只生锈的铁箭叮叮当当的射在坚硬的地面上,有些射在石柱上,弹跳几次之后最后掉在地上。 一阵轰隆之声从侧面传来,伴随着这阵响声,在黄尚站立的侧面,一个高约一丈的石墙突然从两侧分开,一个斜斜的通道展露在他的面前。 黄尚心里那个郁闷啊,这分明就是这个机关的设计者搞的恶作剧。 为何? 因为先把你射成刺猬,让你半死不活,才让你看到出去的通道。 对于没有被立即射死的人,估计看到这一幕,自己都会被气死! 黄尚苦笑着摇摇头,正要起身朝通道走去,忽然一个身影快速的从第一层的那个洞口爬了上来,直直的朝那个墙壁上的通道走去,犹如一阵风一般。 这个身影的速度快得太过异常,根本理都没理黄尚。 最让黄尚吃惊的,他似乎看到了那双令人胆寒的绿色眼睛,和花白的长发。 正文 第一二五章 人机大战 通道冗长狭窄,通道之中的边上,每隔大约数十米就有一个油灯,灯光虽然昏暗,但照亮通道已经足够。 黄尚没有心思去看这通道是何种材料修建的,他的心思完全在刚才冲过去的那个疯老头身上。 如果他没看错,那个风驰电掣般冲进通道之人,必是疯老头无疑。 黄尚都有一丝丝的怀疑,以疯老头这等武道技术,要杀自己易如翻掌,但他并没有杀他。 原来疯老头有自己的小算盘! 因为那些大西国士兵把黄尚放进去的那个深坑,高数十丈,洞璧光滑,纵使疯老头的武道再高,要上去也几无可能,何况在坑道上方还有大西国士兵把守,因为上面就是兵营。 那些士兵为何不杀掉疯老头,而是把他关在深坑中加以折磨? 疯老头为什么不杀自己? 疯老头是谁? 正当黄尚思量着,突然眼前一亮,自己已然出得洞来。 在他的眼前,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大厅,大厅中无数的机甲,正将疯老头团团围在中央,轮番的朝疯老头攻击! 而疯老头则披头散发,喉咙里咕噜的吼叫着,双眼放着绿光,手上不停,一束束绿色光气从他的双手中喷发而出,将那些围拢来的机甲震飞。 那些被震开的机甲稳住之后又重新加入了攻击疯老头的行列。 似乎疯老头的武道修行,异常怪异,黄尚从来没有见过,能够隔空攻击的武道! 黄尚再仔细观察着围攻疯老头的诸多机甲,这些机甲站得密密麻麻,似乎极其混乱,但待站在洞口的黄尚将一切看得真切之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看似杂乱无序的机甲,其实是有规律的,而这种规律,果然就是战神遗书上提及的大阵! 天圆地方大阵! 所谓天圆地方大阵,其实就是不要脸的以众打少的无赖打法。 一旦被围,如阵者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 在疯老头的四周,一共有八个机甲同时进攻。 为何是八个机甲? 因为这些机甲的站位,是按照正方形站位,就是在正方形的四个角,各有一个机甲,正方形四条边的中央各有一个机甲。 如果天圆地方阵就这些,那就太小看这个阵了。 这八个机甲只是内圈,放眼望去,在这一层外面还有七层,都是按照这种方式排列,只不过每一层上面的机甲数量更多,四个角的方向不同而已。 比如在第二层上面,就有十二个机甲。 在第三层的正方形上面,就有十六个机甲。 也就是说每多一层,就会多四个机甲! 自己算一算,光是这八层就有多少个机甲!!! 这还不算,在最外面一圈,还有无数个机甲围城一圈,标准的圆圈。 在圆圈外,还有很多散乱的机甲到处游荡! 那些游荡的机甲,在黄尚刚一站定,立即过来好几个,攻向黄尚! 黄尚只得折身返回洞中,那些机甲才停止攻击,但只要黄尚一露面,就会引来几个机甲对他发起攻击! 这里不仅机甲数量众多,而且全是主动攻击的货色! 幸好被围困的不是自己! 幸好这些机甲不会追到洞里来!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机甲,黄尚自己都感觉到绝望! 为何? 因为自己通过第二层,都是靠着侥幸用火烧才得意通过。 看这些机甲的数量,且不说能不能烧得掉这些机甲,光是柴禾得用多少才能铺满这个大厅啊! 而在黄尚站立的对面远处,一个巨大的洞口赫然出现,而那个洞口,朝着那个深坑,依照他的估计,应该离地面不远了。 那里,是自己逃离此地的唯一希望! 疯老头的武道实在了得,在将机甲震飞无效的情况下,疯老头似乎彻底愤怒了,对面前攻击而来的长枪居然不予躲闪,直接伸手抓住长枪,利用自己的蛮力,将机甲直接拉到面前,手起拳落,硬生生的将机甲击倒在地,再也无法爬得起来。 但是这种击垮机甲的速度太慢了,在黄尚不停的出洞、进洞的几十次时间里,总共也才不过十来具机甲被疯老头干掉。 原因很简单,疯老头不仅要对付正面的机甲,还要躲闪其余七具机甲。 而一旦一个机甲被干掉,外层的一个机甲立即补上,然后再外圈的再补上,直到最外圈补上之后,那些游荡的机甲会有一个补上外圈的缺口。 整个过程极其井然,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才是那个机关设计者的终极杀招! 这种人才,简直千年难得一遇! 战神的遗书中,曾经提到过,这三层机甲,为金蝉子所布! 金蝉子为何人? 为何在此布下此三阵? 自己要如何才能出得此阵? 此时的黄尚对在阵中疯狂和机甲战斗的疯老头祈祷,期望他能够将这里的机甲全部斩杀,自己也好跟着出去。 虽然他知道,按照疯老头击杀机甲的速度,根本不可能! 这些机甲实在太多,可能还没击杀一半,这疯老头早就累死了! 按照战神的遗书,这些机甲阵是用来围困象战神、什么魔君那一类人的,威力自然不同于凡响。 正当黄尚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声如鬼哭狼嚎一般的呜呜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而那些机甲居然在听到那些呜呜声之后突然开始变阵,犹如有什么东西在指挥一般。 第二圈的十二个机甲并入了第一圈,二十只长枪同时击向圈中的疯老头。 而且这二十支长枪,不是一个平面,而是分上中下、前后左后各个层面,各个方向,立体感极强! 这种攻击,就是一百个黄尚都无法躲避得了。 完了,这老头要挂了! 黄尚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闭着眼睛的黄尚听到一声沉重的吼叫声,犹如山林中的老虎发出的绝望嚎叫一般,等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疯老头居然高高的飞起,身体在空中急速旋转。 那些刺来的长枪尽数落空,反而被落下、但身体还在旋转的疯老头的脚踢中长枪。 顿时长枪碰击机甲本身发出的尽数叮当声不绝于耳! 那些内层的机甲被疯老头踢中枪尖之后,再击中旁边的机甲,居然有七八具机甲被同伴的长枪给撂倒。 纵使如此,外层机甲的及时补位,还是让落下的疯老头再次被包围。 主要是因为空间不高,否则以疯老头的武道,他完全可以几个飞纵到洞口。 低矮的空间将他压制得死死的! 正文 第一二六章 疯老头 倒不是黄尚胆小不敢和这些机甲交手,而是这里的机甲实在太多,黄尚自己清楚,一旦被围自己的小命肯定都会交代在这里。 看着疯老头被机甲围得死死的,黄尚也只能干着急,自己上去帮忙,只能是越帮越忙。 但疯老头现在是黄尚出去的唯一希望,如果疯老头落败被杀,自己恐怕永无出去之日。 黄尚急得不停的扣着后脑勺,偶尔伸出脑袋看看情况。 疯老头的武道着实怪异,在如此众多机甲的全力围攻之下,居然还暂时看不出任何败迹。 但谁都清楚,继续这样下去,疯老头被打败是迟早的事情。 扣着后脑勺的黄尚突然灵光一闪! 没法了,只能赌一把了。 黄尚突然从洞里冲了出来,施展开天影步,在众多机甲之间来回穿梭,试图借助混乱溜过去。 但周围那些散乱站位的机甲似乎明白他的心思一般,迅速封堵了他前进的路。 黄尚刚牙一咬,将手中的银枪平举,用力抛向了疯老头,并使劲的拍打着自己的后脑勺,又用手指了指周围的机甲。 黄尚当然希望疯老头明白自己的意思。 抛射银枪,同时做动作示意疯老头,是是需要时间的。 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虽然黄尚依仗玄妙的天影步全力走位,倒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刚才这一小段时间,却稍微有点走神,被一根长枪扫中屁股! 好在黄尚跑得快,借着被横扫的力量,连滚带爬的逃回洞中。 是的,连滚带爬! 疯老头憋红了脸,用力震开身前的两个机甲,伸手接住从空中直直飞射过来的银枪,瞄了黄尚一眼,面无表情。 那根银枪在疯老头手里如虎添翼,他将银枪舞得密不透风,强大的力道将围拢过来的机甲扫得东倒西歪,重重叠叠的金属撞击声不时传来。 但也只是比刚才要好一些而已,毕竟疯老头手里有了武器。 “老人家,打后脑勺,后脑勺……!” 扯着嗓门在洞口吆喝的黄尚,引来的只是几个机甲的围攻,只得缩回脑袋。 洞口似乎有一道无法看见的魔障一般,那些机甲丝毫不敢逾越洞口。 疯老头对黄尚的吆喝置若罔闻,似乎耳聋了一般。 就在黄尚沮丧不已的时候,疯老头陡然变得如同疯了一般,身体突然斜刺刺的飞起,手中的长枪在他的手里如同长了双眼一般,直直的不停砸向他下方的机甲的后脑勺! 那些机甲的后脑勺,连黄尚的准确攻击都无法承受,更何况这个疯老头的打击! 几个起落之间,又有十几个机甲已经静静躺倒在地。 疯老头似乎越战越勇,脸上开始泛起微微红光,不停的飞起,在空中扫荡一圈之后就能砸倒七八个围拢而来的机甲! 黄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因为目测这上百个机甲,已经被这个不知道来历的疯老头给击倒一半以上。 希望就在前方,只要疯老头再坚持一会,这些机甲就会被全部收拾掉,自己也就出去在望了! 一道极其低沉、怪异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进了这一层之中,声音虽然低沉,但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犹如幽灵之泣,犹如怨妇的哀怨,又像爱人的缠绵,恰似梦语,起起落落,缥缈无序,似远非远,如烟如幻! 黄尚感觉自己的情绪似乎突然之间变得异常的压抑,整个人心情坏到了极点,让他想到了自己的童年,自己死去的父母和亲人,自己一路以来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自己不知道要逃往到何时,才是一个尽头啊! 这种日子,这种亡命的日子,自己一个人走下去,还有意义吗? 黄尚目光呆滞的慢慢走出了洞口,弯腰从地上捡起已经断成半截的生锈长枪,手臂用力,就准备朝自己的太阳穴扎下去。 那些剩余的机甲,在听到这些声音之后,如果听到了情人的呼唤,齐刷刷的陡然全部围拢在疯老头的周遭,几十只长枪,同时攻击! 这几十只长枪,从疯老头的脚底一直到疯老头可能飞起的空间,全部都被照顾到了。 说得不好听一点,疯老头不管如何逃逸,都会被长枪组成的牢笼给照顾到。 而疯老头在听到那个怪异的声音之后,居然手里的动作缓慢了下来,虽然不是慢动作那种迟缓,但比他刚才那种疯狂劲头,已经慢上不是一点半点了。 一口鲜血从疯老头嘴角溢出,疯老头的脸潮红得如同醉汉一般,两只泛着绿光的双眼变得惨绿,面目狰狞恐怖! 啊……! 疯老头突然张开黑漆漆的大嘴,嘴里发出高亢的叫声! 伴随着他的叫声,他身上破烂的衣衫陡然之间全部鼓胀起来,犹如鼓起的风帆,整个身体涨得象气球一样。 咚咚咚咚! 那些机甲的长枪,刺在他鼓起的衣衫上,就像刺到了铁板上一般。 而他的那声高亢的叫声传到举起长枪准备自己了断的黄尚耳中,就好像一盆凉水从头泼下,将浑浑噩噩的黄尚陡然惊醒! 噗嗤! 噗嗤! 刚才还硬如钢铁的疯老头衣衫,就像被扎破了洞的气球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萎缩下去! 周围密密麻麻的长枪,再次疯狂的刺向疯老头! 遭了,疯老头刚才硬接了那么多的力量攻击,但他的铁布衫功夫似乎持续时间很短! 黄尚认为疯老头刚才的功夫就是铁布衫! 这铁布衫功夫应该就是疯老头的看家保命功夫,就像红袍老者的星宿海一般! 黄尚其实不知,这功夫不是铁布衫,而是另外一种玄妙的功夫,只不过其外在表象和北方华天国寺庙的金钟罩,鲁国等国的铁布衫相同而已。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疯老头再次做出一个让黄尚瞠目结舌的疯狂动作! 他居然将手中的银枪枪头在自己的胸前猛刺几次,其速度简直可以用眼花缭乱来形容! 在疯老头刺完最后一枪之后,右臂用力将银枪枪头朝外甩出,右手握住银枪的枪尾,以疯老头为中心急速的旋转! 正文 第一二七章 出洞 黄尚顿觉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耳朵里不时传来剧烈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一股股强大的气流充斥着这里,就像柔软的白云将自己包裹,让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渐渐的,黄尚觉得自己就像真的站立云端一般,他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尚悠悠的醒转过来,艰难的动了动手指,手指触及处,是冰凉而坚硬的石块,周围一片漆黑,整个空间安静得出奇。 黄尚在确认自己确实没死之后,翻身坐了起来,全身按了几个地方,除了被机甲扫中的地方---屁股,还有点疼痛之外,自己并无其他异常的感觉。 咦,这里怎么这么黑? 疯老头呢? 战斗结束了? 自己最后的记忆,明明是在白天,怎么周围漆黑? 难道已经是晚上了? 黄尚从怀里摸出火折子,打了几次才将火折子引燃。 借助火折子微弱的灯光,周围的光景着实让黄尚大吃一惊! 四周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的机甲,断胳膊少腿的各种姿势都有。 黄尚小心的举着火折子朝远处那个现在看起来黑漆漆的洞口走去,那里就是他出去的希望! 咔嚓一声,黄尚立即停住,眯起双眼循着声音看过去。 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那只银枪正横躺在地,而在银枪的旁边,赫然还躺着疯老头。 待黄尚慢慢靠近并将火折子举到疯老头上面仔细端详。 疯老头全身肮脏的衣衫早就已经破成碎片,胸脯上到处都是鲜血,几个血洞流出的血已经干涸变黑。 很明显疯老头那几枪刺向自己,肯定是激发自己的潜能。 同样很明显,这种自杀式的激发潜能,对疯老头自身的损伤尤其巨大,否则的话一开始疯老头就可以这样做,然后轻易的出去。 黄尚正待捡起银枪离去,却发现疯老头的喉咙动了一动,一道极其微弱的咕噜声从他的喉间传出。 他还没死! 这个疯老头可真够恨的,废掉了这上百个机甲,自己居然还没死,对于黄尚来说简直就是神人! 人,黄尚肯定要救,他在思量着先去洞口看看如何出去。 如果洞口离地面很近,那么他可以带着疯老头一起出去再说。 如果洞口离地面很高,那么他只有先出去,看能否找到人帮忙! 黄尚将手掌放近疯老头的鼻孔,还能感觉到一丝丝的热气。 他将疯老头扶起一半,拖到墙边,让他斜靠着墙壁,自己则准备看看洞口再说。 疯老头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 当黄尚慢慢走近洞口时,疯老头的喉咙处再次传来咕噜声,但黄尚听得出来,这种咕噜声异常沉重,就像人生气时嗓门提高了一样。 这是一个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夜晚,整个天空象被黑暮完全笼罩一般,没有丝毫的生机。 借助手里火折子摇曳而微弱的灯光,黄尚勉强能看见这个洞口离地面大约有两丈,而且在洞口的边缘每隔一尺有一个不大的凹洞。 凭借这些凹洞,人是可以从这里爬上地面的。 而站在洞口朝下望去,则是黑漆漆一片,似乎深不见底,但底部其实就是黄尚从战神的石屋出来之所。 但如果从这里掉下去,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 正当黄尚准备转身去看看疯老头时,一种特有的感觉,让黄尚全身象被电了一般,头皮发麻! 似乎有人就站在他的身后! 黄尚强自镇定,慢慢转身! 因为如果对方要对他动手,早就动手了。 疯老头满脸鲜血的站在他的身后,抖动的手微微举起,满脸的愤怒! “老人家,我是过来看看能不能出去,没有不管你!” 黄尚急忙解释,同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疯老头只是咕噜了一番,慢慢的将举着的手放了下来。 能不动手最好,否则以疯老头的修为,要杀他易如翻掌! 当然黄尚也知道,此时的疯老头,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疯老头大口的喘着气比划了半天,黄尚才明白他的意思。 疯老头要自己先上,让黄尚在下面帮他! 其实就是给他当垫脚石! 黄尚无奈的点点头! 他没有别的选择,他不知道现在的疯老头的实力如何。 再说不就是晚一点而已嘛,能出去就行,再说尊老爱幼是应该的。 疯老头用警告的眼神看了黄尚一眼,颤颤巍巍的爬上洞口的边缘,慢慢的朝上爬去。他每爬一步都要喘气,象病入膏肓的病人吃力的攀岩。 一米,两米……,洞口的边缘近了,黄尚都看见远处静静伫立的树梢,感受到了凉爽的山风吹拂,就像女子的纤纤细手抚摸自己的脸庞。 “啊!” 黄尚突然感觉肩膀上犹如巨石压着一样沉重无比,紧紧抠住凹洞的手实在无法承受如此之重,整个身体象石块一样朝黑漆漆的底部掉去! 黄尚来不及咒骂可恶的疯老头,手里的银枪挥出不停的扎向洞璧,试图借此稳住急速下坠的身体,至少减缓也行。 但洞璧似乎极其坚硬,徒劳了几次没有任何效果。 惊慌的黄尚脑海里面闪现出了那只兔子摔在洞底的惨状,不由得长叹一声! 吾命休矣! 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 奇迹哪有那么容易出现,世间万事皆有因果。 就好像很多人总是祈祷、期盼好运随时降临自己身上一般,你自己没有种下善因何来的善果? 已经心如死灰的黄尚忽然听到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 自己急剧下落的身体落到一个东西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那个东西猛的撞向地面,而黄尚的身体却经过这么一撞,减少了绝大部分的力道。 饶是如此,掉落在满是苔癣、到处湿漉漉、光溜溜的洞底的滋味也不好受,皮外伤是不可避免了。 黄尚骨碌翻身而起,朝着自己撞击到的那个黑影爬了过去。 是这个东西救了自己一命,否则如果直接掉下去,非死即残! 等他爬到那个重重摔倒在地的东西面前时,才看清楚这个救了他一命的所谓东西,居然是那只巨型蝙蝠! 巨型蝙蝠瘫倒在洞底,身体上鲜血狂涌,巨大的身躯瑟瑟抖动,显得极为痛苦。 黄尚没有多想,弯腰抱起巨型蝙蝠,再次从之前的通道进入第一层,进入第二层。 从第三层的洞口出来攀岩上地面这一小段路是最费时费力的,因为不仅仅抱着巨型蝙蝠,还要随时防备那个疯老头的偷袭。 好在疯老头并没有出现,黄尚才得以平安的出得洞来。 呼吸着清凉的山风,感受着周围绿叶的味道,黄尚猛然觉得外面真好。 能活着真好! 正文 第一二八章 高岭寨 夏日的夜晚并非总是有淡淡的月光,今晚的天空犹如盖着一层薄纱一般,显得异常的灰暗,树木、石头看起来都显得朦朦胧胧。 这只蝙蝠受伤不轻,当黄尚气喘吁吁的将蝙蝠放在地上时,巨型蝙蝠尝试了几次意欲站起来,但很快就颓然倒地。 黄尚附身仔细检查着这只在关键时候救了自己一命的蝙蝠,蝙蝠身体不停的哆嗦着,嘴角不断的流出鲜血,眼见是内脏受伤严重,是活不成了。 巨型蝙蝠唧唧的叫着,艰难的朝东北方向不停的点头。 黄尚再次抱起巨型蝙蝠,朝着它指点的方向前行。 地上满是枯枝,人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异响。 在约百米之外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下,当黄尚再次把巨型蝙蝠放下时,巨型蝙蝠再次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声。 黑暗的树冠中,一个小蝙蝠展开双翅缓慢的滑行下来,围在巨型蝙蝠的身边不停的吱吱的叫作,而巨型蝙蝠也亲昵的用身体磨蹭着小蝙蝠,甚是亲密。 黄尚虽然感到疑惑,这只巨型蝙蝠就是在洞下面那只蝙蝠王,但当时黄尚明明看见一只小蝙蝠掉在自己身上时,母蝙蝠爪子上还有另外四只。 而现在他却只看到一只。 黄尚不忍打扰这对母子的团聚,黯然的缓步走开,闭目神伤。 巨型蝙蝠虽然是动物,但这只动物却在关键时候救了自己一命。 并且黄尚相信,那只兔子,包括那些摔得稀烂的水果,应该都是这只巨型蝙蝠丢下来的。 很明显,黄尚无意之中救下那只小蝙蝠,巨型蝙蝠却为他做了很多,甚至冒死救他。 谁说动物无情? 有情和无情,和他/它们是动物和人没有关系。 无情的人,在这片大路上,多得如天上繁星。 而有情的动物,就如眼前这只巨型蝙蝠,却也懂得知恩图报。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冰凉的山风将沉思之中的黄尚吹醒过来的时候,黄尚再也没有听到蝙蝠吱吱的叫声。 那只巨型蝙蝠,已然颓然倒地。 那只从树上的蝙蝠,在巨型母蝙蝠身边,不停的用小嘴轻轻的啄着早已经不动的蝙蝠。 黄尚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巴掌大小的小蝙蝠捧在手中。 小蝙蝠的颤抖的身体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用稚嫩的小嘴啄着黄尚的手掌。 蝙蝠要吃水果,这就好办! 分不清东西南北的黄尚,将蝙蝠放在怀中,一路摸黑朝山下走,许久之后才发现一条泛白的小路。 正闷头赶路的他,忽然听见远处细碎的脚步声从拐角处传来,还没等黄尚躲藏,一高一矮两个黑影,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黄尚顿时放心不少,因为距离近了,他才勉强看清楚,高的人显然是一个村妇,而矮的人确实一位几岁的孩子。 这么晚了,还在这么荒无人烟的山林,一个妇女带着一个孩子,冒着黑夜赶路,让他都有点无法相信。 黄尚的突然出现,令村妇大吃一惊,还没等黄尚开口,那个村妇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道: “大哥,我是前面高岭寨人士,求大哥放过我母子,我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大哥!” 村妇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磕头。 敢情这村妇把自己当成山匪了。 敢情这周围山匪不少。 既然明知有山匪出没,这妇人还敢如此深夜的带着孩子独自夜行?听妇人的声音,也就不过二十多岁而已。 “大姐勿怕,我非山匪!” 黄尚急忙解释着。 妇人停止了磕头,抬起头来怔怔的看了黄尚一阵,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赶紧搂住自己的孩子。 “你不是山匪?你怎么这个样子?”妇人问。 “我怎么个样子?” 黄尚对妇人的问话大为不解。 “没什么,没什么。那么大哥这么晚在这干啥呢?” “哦大姐,我乃外地人士,连夜赶路错过了住所,不知道大姐知道哪儿可有客栈?”黄尚非常客气的撒着谎,急忙将手里的银枪头藏在身后。 “客栈啊,这周围二十里就只有高岭寨,别无其他人家。”妇人仍然紧紧的搂着小孩,小心翼翼的回答。 “哦那请问大姐,高岭寨如何去得?” 妇人好半天没有言语,朝周围黑漆漆的树林张望了一番。 “如果……如果你不是山匪,就随我一起吧!” 虽然妇人深夜带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同行不合常理,也不安全,但是她这么做了。 因为如果黄尚如果真的要对她下手,也用不着等回到山寨。 如果黄尚真不是山匪,那么有这么一个带着长枪的人一起,肯定要安全得多。 夜色之中的高岭寨显得异常的安静,妇人的家在山寨的外面一处山坡上,两间低矮的草屋孤零零的矗立在夜色之中。更远处的山寨的大门口悬挂着两个灯笼,随着山风不停的摇晃,两个青年男子坐在山门内斜靠着树干打着盹。 屋内也是很破败,几张破凳子和一张桌子,墙边放着几个坛子,整个房间之中充斥着一股酸臭味。 “兄弟,只能委屈你了,这么晚了山寨的大门早就关了,我们山寨的大门一到夜晚就会早早关闭。” 妇人为黄尚点亮一盏油灯,将黄尚引到隔壁一间只有一张木床的屋内。 这张木床上散乱的堆了一些衣物和一床薄薄的被子,屋内虽然无什家饰,但却显得不凌乱。 借油灯的微光,黄尚才看清楚这位妇人的长相。 虽然穿着粗布衣衫,衣衫上还有几个补丁,但是她却看起来颇有姿色,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齐额的刘海,两边的黑丝用夹子简单的撂在两侧。 “敢问大姐,你家男人呢?” “我家男人……唔,在山里打猎呢,很快就回来了,大兄弟你就将就一下吧!” 妇人放下油灯,慢慢的退出去,轻轻的拉上了房门。 黄尚也不再客气了,就是让他进寨子,他身上也没有任何的银两,他一边思量着该怎么感谢这位大姐,一边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黄尚从沉睡中惊醒,妇人急匆匆的推门进来,着急的四周张望。 “大兄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别出来,前晚别出来啊!” 妇人嘱咐完黄尚之后,轻抚了两侧发髻,出得门去。 “谁呀,来了来了!” 正文 第一二九章 图谋不轨 “族……族长,您怎么来了?” 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黄尚听到了妇人惊诧的声音。 “哼,我为什么不能来?昨晚我就来过,你却不在。去哪儿了?” 一个浑厚的声音夹带着怒气穿过本就到处漏风的墙壁传了过来。 “我……我回婆家了。” 妇人回答的声音虽然异常的低,但黄尚还是能听得真真切切。 “回婆家?你还不死心?你们黑木寨早就成废墟了!” 黄尚偷偷的从门缝中瞧得出去,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腰挎一柄短剑,穿着官府,脚登黑色官靴,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四下张望着。 “族……族长,您今天来有何吩咐?” 妇人卑微的弯着腰,双手合拢下意思的放在胸前问着。 “哼,何事,我说汪桢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别给我装蒜,考虑得怎么样了?” 那个自称是族长的人满脸凶狠的对着蜷缩在房间一角一张破草席上的小男孩,一边恶狠狠的说。 “那个……族长,我……我……” “别那个这个,也别你我了,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族长用脚将一张破木凳勾过来,一屁股坐了下去,翘着二郎腿,眼睛色迷迷的看着衣着单薄的汪桢秀。 “我……族长,您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月……不,半个月,可以吗?” 汪桢秀惶恐的哀求着,单薄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每次你都说给你一个月,我都给你多少个一个月了?你还想拖?我告诉你,这次你必须给我明确答复,否则你们母子两都给我走人!哼!” 族长气呼呼的高昂着头,不再理睬苦苦哀求的汪桢秀。 站在门后的黄尚将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他寻思着是不是汪桢秀欠这族长家的银两,现在债主上门逼债。 本来他想出去,但想到汪桢秀刚才的慌乱神情,最终还是忍住了。 只要汪桢秀母子两一家没有受到伤害,他实在不想再惹事。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汪桢秀,你们母子两现在无家可归,要不是当初我看你们娘俩可怜,加上你父母的苦苦哀求,我才不会允许你回娘家来呢。” 族长说话的声音洪亮,内气充足。 “现在你父母都已老去,只要你答应我,你以后不需要再住在这种破地方,我早就给你准备了大宅院,你们娘俩的生活从此衣食无忧,怎么样?” 见汪桢秀一直低头不语,族长的脸渐渐的沉了下来,厉声说道: “你婆家那边的三年前山峰崩塌,死的死逃的逃,你男人那个混人,几年前被抓走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说不定啊早死了,你还等他?” 族长似乎开始愤怒了,突然抽出短刀。 “您要做什么?” 汪桢秀惊恐的冲过去,用身体护住蜷缩在墙角的小男孩。 “哼,干什么?今天如果你不答应,我先杀了你这个儿子!” 族长手里晃动着短刀瞪着汪桢秀。 “不……不要!” 汪桢秀以为族长要上去抓自己的儿子,猛然扑上去,用自己孱弱的身体护住儿子。 却没料到族长突然将手里的短刀朝地上一丢,整个人猛然扑上,将汪桢秀直接压在了身下。 “唔……唔……唔!” 汪桢秀被族长强壮的身躯压在身下,虽然她奋力反抗,双脚乱蹬,但夏天本就穿着不多,衣衫被族长粗鲁的几把扯下,嘴巴又被族长的嘴使劲的压着,只能无助的唔唔着。 “啊……你这个小崽子,老子今天杀了你!” 族长突然直起身子,反手就去摸仍在地上的短刀。 因为他的手臂被一直瞪着他的小男孩狠狠的咬了一口。 族长的手臂突然停住,身体变得异常的僵硬。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短刀被一只脚踩在脚下。 更让他心惊的是,一只银色的枪头正直直的指向他的脑袋。 “你……你是何人?你可知道我是谁么?” 经过短暂慌乱的族长慢慢的镇静下来,因为他知道,在这周围数十里之内,就只有一个黑木寨,而那个黑木寨三年前就因为地震引发的山崩,大多数的人都被埋了,只有十来家人住得稍微远一些而逃过一劫。 纵然如此,那些逃过劫难的人家的房屋早就坍塌。 房屋坍塌不可怕,关键是再次修建起来的零星房屋,在之后的数月中又遭遇了几次险情,因此没人敢再在那里居住。 汪桢秀的家因为没有住在山脚,加上那天深夜,她的孩子轱辘半夜一直哭闹不停,她一直在抱着轱辘安慰着他。 所以当山崩发生时,她发现得早,及时叫醒了熟睡之中的公公婆婆,和附近的几户人家。 不知何故,再次重建好房屋之后的黑木寨,开始流行瘟疫,汪桢秀的公公婆婆由于年级稍大,抵抗力自然不及年青人,所以在去年就撒手归西。 其他人家也陆陆续续的搬到了高岭寨,所以汪桢秀也迫不得已搬回了高岭寨,投奔自己的父母。 汪桢秀也不想搬回来,但她必须要搬回来。 因为周围不太平,时常有山匪出没。 山寨一般都有山门,还有人值更和防守,但经历过劫难的黑木寨显然不俱备这种防守能力。 当汪桢秀刚带着轱辘搬回来投奔父母时,这个族长死活不同意她居住在高岭寨之中,只允许她在山寨外面临时搭建了一个小屋居住。 以前她父母还健在时,还能偶尔周济她,但自从半年前父母双双去世之后,她的日子一下子变得尤其的艰难。 她心里很清楚,族长让其他黑木寨的人都搬进山寨,唯独不让她搬进山寨的原因。 族长要她做他的小妾。 他看上了她的年青和美貌! 这么些年来,族长经常上门骚扰她,每次都被她自己拿剪刀以死相逼,才拖到今日。 昨夜她再次带着儿子回到黑木寨,只是因为那里有她唯一的希望。 因为她丈夫几年前被官府抓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害怕她的丈夫常丹秋回来之后,找不到她们母子,所以每半个月,她都会在薄薄的天地里劳作完之后沉夜赶去黑木寨。 她一直这么执着,只因为她心里的信念!哪怕每次她都知道希望非常渺茫。 正文 第一三零章 逃离高岭寨 “我是谁你不用管,你敢对她无礼,我今天……要了你的狗命!” 黄尚假装晃了晃手里的银枪恶狠狠的说道。 “好啊,原来你早就有相好的了,怪不得一直不答应我,好,我走!” 族长狼狈的爬了起来,抹了抹脸急速朝屋外狼狈逃去,临出门还不忘记回头威胁着。 “汪桢秀,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族长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看起来虽然身体高大强壮,但他身上都是肥肉,再加上年级大了一些,力道自然不如年青人。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怕死! 一个一直养尊处优的人,没有必要因为赌气而丢掉性命。 万一这个拿着长枪的小伙子是一个愣头青,一言不和就砸下来,他可划不来。 他自己认为这是自己聪明的表现,不是俗话说得好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要报仇,用不了十年,一刻钟足够。 更何况,他汪万正还是堂堂高岭寨的族长和里长。 更何况刚要到手的好事,叫这小子给搅黄了,叫自己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族长,你……你别乱说……!” “唉,小兄弟,我不是叫你别出来吗?” 汪桢秀叹了口气,满面愁容的低头说道。 “我们惹不起他呀,他不仅仅是高岭寨的族长,还是这里的里长啊!” “里长?” 黄尚突然想起这位族长的确是穿着的官服。 里长,就是一个小地方的最高长官,比如一个村镇或者一个山寨,一般来说县城以上的官员差役都是由国家正式任命。 但里长一般都是一个小地方的最有势力的人担任。 在这个大陆上很多国家或者地方都是这样,这种安排是有原因的,因为要维持一个地方的治安,只有当地最有势力或者最有威望的人才能。 山高皇帝远! 在这个大山之中的山寨的里长或者说族长,其实就是土皇帝,因为州县衙门的人一般都不会到这种山沟沟里面来。 即使来了也是走走过场,应付上面而已。 即使真遇上了较真的州府官员,大不了做做样子而已,这些官员又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 访谈? 别说没有哪个官员会做这种无聊的面子工程,就是有,这里长也不用害怕。 为啥? 只要上面要责怪里长,里长肯定知道有人打他的小报告,肯定会严厉追查,一旦这个打小报告的人被查出来,后果很惨! 而里长最多就是被批评或者象征性的扣点薪俸而已,里长照样做。 至于告密的人有多惨,各个地方的处罚不一。 至少在高岭寨,这种人会被脱光衣服之后,全身被涂满蜂蜜绑在树上。 “唉,你走吧!” 汪桢秀抹了抹眼泪,胡乱的重新整理自己被汪正万扯乱的衣衫,附身拉起满脸愤怒的轱辘,在房间里面开始收拾东西。 这时候的黄尚才发现,这个破旧的两间小屋,真正的睡觉的房间只有一间,就是昨晚自己睡的那间屋子。 而外面这一间屋子,其实是厨房、饭厅和杂物间的统一体。 房间里除了一些农具之外,就是灶台和饭桌,别无他物。 “实在对不起,连累你了,你是外地人,赶紧走吧,桌上有一点吃的,你带上吧!” 汪桢秀一边着急的将一些破旧衣服胡乱的包裹起来,一边对黄尚说道。 “大姐,你也要走吗?” 黄尚心里甚是感动,因为她所做的一切。 轱辘干瘦的身体,明显是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 而当汪桢秀告诉黄尚桌上的东西时,小家伙满脸渴望的望着桌上两个黑乎乎的馍馍,不停的咽着口水。 “嗯,族长肯定会很快带人回来的,快走吧!” 汪桢秀胡乱的把包裹挎在肩膀上,牵着轱辘就要朝外走去。 “好吧,我和你们一起吧!” 黄尚将桌上的两个馍馍顺手抄起,塞给了瘦弱的轱辘,虽然他自己也是非常的饥饿。 山林的早晨,薄霭如炊烟一般袅袅升起,久违的阳光柔和的撒在山间树林,雾气翻滚升腾,在密密麻麻的林间漫游飘荡。各种鸟叫声此起彼伏,让此刻的山林显得祥和异常,犹如世外桃源,人间仙境一般,让人留恋。 “母亲,轱辘走不动了。” 轱辘大口的喘着粗气,发黄的脸蛋上布满了汗珠和水珠。 “乖轱辘,我们必须要赶路!” 汪桢秀倔强的拉着轱辘的小手,脚步匆匆。 “大姐,那个族长似乎没有追来,要不让轱辘休息一下吧。” 黄尚于心不忍,将怀里的那只半眯着眼、身体裹成一团的红嘴蝙蝠递给轱辘,他知道小朋友喜欢这种小动物。 “啊,大哥哥,这是什么?咦,还在动呢,它吃东西吗?它吃什么?会飞吗?” 轱辘好奇的接过蝙蝠,拿在手中一边跟着汪桢秀身后一边问道。 “这是蝙蝠,不过不是普通的蝙蝠,可以长好大的。” 黄尚一边夸张的给轱辘比划着,一边警惕的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这当然是出于他以前打猎的习惯使然,更由于他现在被各种人物追杀。 不小心不行,小心驶得万年船! “蝙蝠呢,一般只有在夜间才会出去觅食,白天就这样睡觉,它们吃的东西可多啦,比如嫩叶啦,水果啦……。” “那你是从哪儿捉到的,我也想要一只。” 轱辘仰起小脸问他,大大的眼睛眨巴着。 虽然他和黄尚相处的世间其实非常短暂,但不知怎的,他对眼前这位大哥哥充满了无穷的信任。 “这样吧,等你和你母亲安定下来,我就把它送给你好吗?” “好…..呀。” 轱辘的话音未落,小小的身体被黄尚猛的朝边上甩去。 “大兄弟,你……。”汪桢秀突然发现自己牵着儿子的手空了,转头却看见黄尚正将轱辘瘦小的身子摔向一侧的石头后面,顿时大声惊叫。 还没等她说完,黄尚再次一个猛扑,将她扑向左侧,黄尚强壮而沉重的身体死死的将她压在身下。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汪桢秀顿时大窘,小拳头使劲的捶打着黄尚。 “别起来,就这样趴着。” 黄尚朝汪桢秀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慢慢的直起腰。 突然他猛的低头。 “嗖”的一声,一只箭从前方的密林中射出,擦着他的额头飞过。 “嗖…嗖…嗖!” 又是几声箭响,飞过他们躲藏的地方,掉落在远处。 “七个。” 黄尚低低的说。 “什么七个?” 汪桢秀羞嗔的瞄了黄尚一眼问他,她的注意力全在对面石头后面的轱辘身上。 “他们一共来了七个人。” “啊,七个啊,那我们怎么办?那我们今天不是走不掉了吗?呜呜……!” 汪桢秀虽然倔强而要强,但面对这种生死攸关的局面,其定力远远不及男人! 正文 第一三一章 鬼神门汪铎 “哼,果然有两下子!” 随着这个声音望去,从前方几十米外的林中,族长缓缓的走了出来,而在他的两侧,五个张弓搭箭的人将手中的弓拉得如半月。 在族长的身后,一个年龄约莫二十来岁的年青人,双手负在胸前,两眼冷漠的也跟着族长缓缓的走了过来。 “给我抓住他们,我重重有赏!” 随着族长的一声令下,五个手拿长弓的人将长弓斜挎在肩膀,从腰间抽出短刀,从两侧围了过来。 对于这五个人黄尚倒不是怎么在意。 因为从这几个人的穿着打扮来看,这五个人其实就是普通的猎户而已,不管是几个人的配置还是几个人的身手,都不是什么武道高手。 这么一个小小的高岭寨,也不会有武道高手隐藏于此。 “带上轱辘,退后!” 黄尚用身体挡住汪桢秀,手中长枪斜摆,右手紧握枪柄,枪杆轻放于左手掌心,来回的旋转着银枪,银色的枪头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异常明亮。 “轰”的一声,还没有等手持短刀的五个人走近,黄尚突然施展开天影步,晃动到右侧两人面前,手中长枪一砸,直接砸中一个人的肩膀。 黄尚手中的银枪没有丝毫的停留,顺势朝右一摆,重重的枪身夹杂着丝丝寒气,将猝不及防的另外一个人直接扫飞开去,重重的飞落在地上,再也无法爬起。 左边三人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叮叮叮的一阵响声之后,三人手中的短刀瞬间被长枪打翻在地。 从黄尚起步,到兵器落地,只不过是数息世间而已。 等众人反应过来,黄尚已经退后站立,左手持枪,右手平举朝前,威风无比! 这么短的世间之内,他用轰天枪法就打倒了两个,打掉了三人手中的兵器,这种速度和力量,让黄尚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这主要于黄尚的突然发动袭击,也和天影步的玄妙有关,还有就是冲天枪法的功劳了。 黄尚之前被困墓穴时,为了出得墓来,一直潜心研究和练习冲天枪法,当时的目的只是为了冲破那三层机甲阵,所以练习的异常刻苦,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 冲天枪法本身就是攻击为主,里面的招式都是围绕着攻击,自然也包括偷袭。 冲天枪法的二十四式,主要围绕着攻击着文章,而攻击的方式有多种多样,比如最基本的刺杀、扫等,还有抽、撂、劈、挑等等,其攻击招式中融合了许多长棍的特点在其中。 “有点意思,哈哈,退后!” 汪万正身后的年青人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在离黄尚约莫两丈远之处站定,双手仍然抱在胸前。 “行如风,快如电,不错不错,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何门何派?” 年青人稍稍扬了扬头,挫声问道。 “我叫什么不重要,我们只想离开,你也要挡道么?”黄尚沉声的回答。 “铎儿小心,这厮手里有枪!” 汪万正在远处焦急的提醒着年青人。 “父亲,无妨!”年青人头也不回的回答。 也难怪汪万正心急,他虽然贵为族长,小妾众多,但人体产生的东西是有限的,众多的小妾之中就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其他四个全是女儿,他岂不视之为掌上明珠,再加上他儿子从小就被送走,最近才回到山寨,也是因为有事才回来。 “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黄尚的确也不知道他是谁,也没兴趣知道,他现在只想带着汪桢秀和轱辘安全的离开。 “告诉你吧,让你也死得明白,我叫汪铎,喏,家住那边的高岭寨。” 黄尚不想听他废话,只是紧握银枪,防止对方偷袭。 “听说过鬼神门吗?” 汪铎继续问,黄尚不再回答,只是摇头。 “我乃鬼神门汪铎!” 他的确不知道这些武道中的门派,从小生活在黄家村的他,很少有机会接触这些武道门派,青衣上人自然知道这些,但由于黄天的缘故,青衣上人很少给黄尚讲述这些江湖门派的事情。 黄家村原来那些老人,都是黄天的部下,倒有不少年青时是来自江湖各大门派,但也碍于黄天的威望,不敢给黄尚灌输江湖上这些事情。 在他们看来,要么黄尚就平安的在黄家村生活,要么有朝一日会登上龙椅,怎么可能会混迹于江湖武道呢。 但世事难料。 黄尚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 但在两人的左侧数十米的一个茂密的灌木丛中,一张小脸稍稍的皱了皱眉头,稍顷之后继续睁大眼睛看着远处的两人。 “那你知道神爪功么?”汪铎饶有兴趣的继续抱着手问。 人有一个基本的特点,就是显摆,不管是哪个时空的人类都有这个天性,似乎人类的骨子里就有这种基因。 镶金牙的人喜欢笑,戴金表的人喜欢看表,用高档手机的人喜欢玩手机,都是这个道理。 就连三岁小孩,如果有了新玩具,都会不停的在人多的地方玩新玩具。 至于女人,显摆的心里更甚。 漂亮女人喜欢露脸,身材好的女人喜欢束腰,丰满的女性喜欢挺胸,皮肤白皙的女人穿着稍少。 “哦,还是不知道。”汪铎的脸上略过一丝失望。 “这样吧,如果你能战胜我,我让你们可以安全离开。” 黄尚怔了一怔,重重的点了点头。 “接招!” 黄尚也不客气,这个时候客气有用么?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级比自己稍大的人,武道肯定不俗,虽然自己武道平平,但自己手里有长枪,应该可以一搏。 银光飞舞,银色的枪尖如长了眼睛一般,在汪铎的脖子上下翻飞,而汪铎则不停的躲闪,仍然抱着双手。 虽然黄尚没有使出全力,只是试探性的进攻,但饶是如此,对方的武道着实让他心惊。 当下不再犹豫,开始加大手上力道,手中银枪上下翻飞。 “佟老,您看……” 汪万正躬身对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一个黑衣人弯腰抱拳说道。 这个黑衣人穿着尤其奇怪,整个不高的身子完全被长袍包裹得严严实实,就连头部都被包裹住,只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裸露在外。 “无妨!” 黑袍人就只吐出这两个字,便不再理会汪万正,只是看着远处的汪铎。 正文 第一三二章 战汪铎 汪铎在黄尚的全力攻击下,脸上甚是惊异,当下不敢再托大,双手忽然伸出,两只手臂上肌肉突出,对着黄尚砸来的长枪居然不再躲闪,而是直接硬接。 咚咚声不绝于耳,那是银枪和汪铎的手臂肌肉直接碰撞发出的声音。 对于这种结果,黄尚很是惊讶,对方的手臂居然练得硬如坚铁,完全不惧自己手中的银枪。 当然对于刺杀,汪铎是不敢这样硬接的。 双方这样你来我往十来招,比较平常,但是越打黄尚越是心惊,自己的冲天枪法二十四式,自己至少用上了前面的十二式,仍然没有取得上风,况且对方仅仅是徒手和自己过招。 现场最紧张的莫过于紧紧搂着轱辘的汪桢秀,她知道一旦黄尚落败,自己和儿子被抓回去的下场,她已经打定主意,一旦黄尚落败,她宁死也不会被抓回去。 她要捍卫自己的名节! 虽然高岭寨中关于她的风言风语早就有了,但实际情况只有她自己知道。 “神龙手!” 黑袍老人突然尖着嗓子冒了一句。 汪铎听得此话之后,右手陡然在胸前画了一个圆圈,对着黄尚刺来的银枪,手起拳落。 黄尚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透过枪杆传递过来,震得自己手臂酸麻,差点握不稳枪柄。 噔噔噔。 黄尚被震得倒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好霸道的力道! 再看此时汪铎裸露的右手臂,肌肉高高凸起,整支手臂完全变了颜色,变得黑如墨汁,黑黑的手臂上不时有丝丝青烟升起,就像被炙烤一样。 还没等黄尚喘息,汪铎已经欺身上前,骇人的右手臂直接攻向黄尚,右手手掌捏成爪壮,抓向黄尚的面门。 神龙爪,是鬼神门自己起的名字,在大路上各个门派给这个功夫起的名字叫鬼爪,其一是因为这功夫来自鬼神门,一个比较阴邪的门派。 其二是因为这种武道功夫显露出来的形势,给人阴阴的感觉,一只漆黑的手臂前方,是五只同样黑漆的手抓。 一旦被鬼爪抓到,轻的伤筋动骨,重则一命呜呼。 黄尚虽然不知道这些,但他老远就感觉到阴冷的寒气,那种阴阴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黄尚已经没有退路,当即再次挥动着银枪,利用天影步,和汪铎再次战在一起。 “咦!” 黑袍人小声的咦了一声,他的声音小得连站在他身旁的汪万正都没有听见。 “双鬼扣门!” 汪铎突然变招,不再理会黄尚横扫过来的长枪,双手一左一右抓向黄尚的面门。 黄尚已经无路可退,在他的身后,就是汪桢秀和轱辘,况且自己也不能一味的退让。 “浮光掠影。” 伴随着黄尚的低吼,他庞大的身躯陡然如鬼魅一般闪到了汪铎的身后,手中的长枪变作棍棒,直接扫向了汪铎的后脑。 如果换做普通的武道人,黄尚的天影步第二十七招,很多人都措不及防,明明是在自己的眼前,眨眼功夫就跑到了自己身后。 但汪铎不是普通的武道人士,他是鬼神门神部右长老的关门弟子。 鬼神门分为神部和鬼部,而每一个部下面又有很多等级,比如新入门弟子被叫作新鬼,呆了几年之后,经过考核后上升为老鬼。 再之后则是厉鬼,凶鬼,当然这些只是鬼神门的职位,并不是说这些人就是鬼怪。 而如果在鬼部经过严格的考核和筛选之后,合格的人才会被允许升入神部。 所以在鬼神门,神部的人不多,但里面的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武道高手,关于鬼神门的详细,会在后面加以描述。 汪铎双爪抓空,当家身体一矮,身体象陀螺一般急速转动,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形成一个旋转的黑色圆圈。 “嗤”的一声,一道鲜血丛黄尚的左手臂上喷射而出。 “咚”的一声,黄尚手中沉重的银枪扫中汪铎的脑袋,那团黑色的圆圈嘎然而止,汪铎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扫出去两三米远,但他居然没有倒下,在他的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包。 汪铎似乎失神了一般,呆呆的站在远处不动。 “好小子,终于找到你了,还我的东西,特么的,老子要了你的狗命!” 还没等黄尚反应过来,一个红色的身影,从远处急奔向黄尚和汪铎交战的地方,几个起落眨眼之间就来到了汪铎的近前。 “哗……。” 一件黑色的长袍,象被狂风吹起,笔直的飞向了那团红色身影。 红色身影陡然止住步伐,身影一晃错开来,一把抓住发呆的汪铎,将汪铎挡在自己的身后。 那团急速飞行的黑袍,在空中突然硬生生的停止,片刻之间又急速的飞了回去。 等众人醒悟过来,汪铎已经被红色身影给抓在手里,而黑袍人已然穿着黑袍,但这次却露出了一张干枯的老脸。 “黄老儿,你我两门从无瓜葛,抓我徒儿作甚?” 黑袍人看清楚来人之后,沉声问道。 “说得倒是,既然你我两门素无瓜葛,你偷袭我作甚?” 来人正是一路扣押着琉璃,后来被马车夫追杀,一路逃到此处的红袍老者,也就是圣衣教的黄运夫。 “哼,你偷袭我徒儿在先,我不得已救人而已!” 黑袍人冰冷的声音,犹如冬日冰雪一般,让人发冷。 “我偷袭你徒儿,我要的是他。咦,想跑,我看你这次往哪儿跑!” 红袍老者回头一看,黄尚正按着自己的左手臂,朝高岭寨的方向跑去,而在他的前面,则是汪桢秀和轱辘。 可想而知,一个女人,一个小孩,还有一个受伤的黄尚,能跑多快?能跑多远? “哈哈,给我回来!” 红袍老者抛开汪铎,展开天影步,几步追了上来,右手抓向黄尚的后背。 黄尚忍着左臂钻心的疼痛,右手挥动银枪,扫向扑来的红袍老者。 红袍老者身影再次一措,躲开扫来的银枪,再次欺身上前,抓住了黄尚的肩膀。 正文 第一三三章 又见刘大力 如果在平时,红袍老者这一抓,是抓不住黄尚的。 但此时的黄尚被夹在中间,根本没地方躲闪。 红袍老者正待起手使用他的兰花拂穴手手将黄尚控制住,陡然感觉到身后有东西袭来,不得已反手一挥格挡。 啊! 红袍老者痛得大叫一声,转过身来才发现,那个一直对他紧追不舍的马车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出现。 而对他发起攻击的,赫然还是让他吃痛的黑色令牌。 红袍老者稍一思考,不再理会近处的黄尚,全力施展开天影步,跳向了一边的树林。 那位马车夫身影如箭,手中的钩镰急速的甩向了逃走的红袍老者,紧跟着就要追了过去。 “啪”的一声,马车夫突然回手,将打向自己的东西抄在手中。 待他看清楚手中之物之后,不再继续追击,而是急速的奔向左侧一个身材不高的年青人。 “公主有何吩咐?” 马车夫恭敬的对年青人弯腰行礼问道。 因为他手里捏着的是一枚红狼令牌。 “别乱叫!我现在叫刘大力!” 年青人尖着嗓子说道。 “不用去追那个老头了,你须得让他们安然离开!”年青人指了指正在逃走的黄尚和汪桢秀母子说。 “这……得令!” 马车夫稍作犹豫,立即几个飞纵来到了黄尚一行的身边。 这个一直躲在一边的人,自然就是琉璃。 “铎儿,你怎么啦?你说话呀!” 远处,汪万正不停的摇晃着呆若木鸡的汪铎,嚎叫着说道。 “让我看看!” 黑袍人快步走向前,快速的在汪铎的胸脯和头上拍打着。 “师父,父亲……。” 汪铎突然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歪歪斜斜着轰然倒下,被眼疾手快的黑袍人伸手扶住。 “不碍事,脑部受伤,休息数日即可。” 黑袍人淡淡的说道。 “敢伤我儿子,我要杀了你们!” 激怒攻心的汪万正突然抽出短剑,吼叫着冲向了黄尚。 但他也只是冲出去十几米而已,就再也无法继续前进,在他的前方犹如有一道无形的盾墙存在一般。 “佟老……。” 汪万正绝望的回头叫着。 “族长,此时从长计议,先回去呗!” 黑袍人看了看远处淡然的马车夫,丢下一句话之后抱起汪铎快速离开。 “你……唉!” 汪万正无奈只好紧紧跟上去,但却被旁边突然跳下来的琉璃给拦住。 “呃……呃……先别走别走,你是谁?” “我……我是谁关你何事,你又是谁?”汪万正不停的打量着眼前这位穿着怪异的年青人问道,由于儿子被打伤,心情不大好,再加上自己的身份,所以对眼前突然跳出来、一身农夫打扮的家伙语气自然不善。 他自然不认得经过容貌处理,又穿着一身山野村夫粗布衣衫的琉璃。 琉璃武道平平,但她却有两样功夫堪称一流,一个就是容貌处理,再一个就是偷鸡摸狗,或者妙手空空! 之所以说是容貌处理而不是易容术,是因为易容术更加高深而已,需要的东西更多,比如药水和汁液。而容貌处理则更加简单,材料也更加容易获得,比如黑泥或者柴灰。 “哼,敢和本公……少爷顶嘴,看你活得不耐烦了。” “还少爷,你告诉我哪个村的?看我怎么收拾你,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高岭寨的族长和里长汪万正,有什么事情到那里找我就是。” 方圆十里之内,几乎就是自己的天下,对于这个不识相的家伙,不抬出自己的大名来,对方不会老实。 “哦里长啊,里长好。” 琉璃笑眯眯的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里长皱眉看向自己被拍的肩膀的一瞬间,琉璃的左手快速的在他的胸前一晃。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带这么多人追他们,为何要杀他们呢?” “我……我……关你屁事!” 汪万正当然不可能把自己对汪桢秀图谋不轨的事情给说出来,只得狠狠的瞪了一眼琉璃,自个转身奔跑,朝高岭寨方向奔去。 “给我盯紧咯!” 跑出不远的汪万正对一个猎户低声吩咐着。 “呃…呃…呃…,别这样啊,不就受点伤嘛,至于吗?” 琉璃走拢过来,对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的黄尚俏皮的打着招呼。 汪桢秀半跪着身子,眼含眼泪的扯下黄尚身上的布条,擦拭着汩汩流血的肩膀。 “怎么流的血是黑色的?” 琉璃走近之后,弯腰仔细看着黄尚流血的手臂,皱了皱眉头问道。 “回公……,他中毒了。”车夫在一旁恭敬的回答。 “毒?什么毒?”琉璃吃惊的问道。 “鬼爪手,他们自己叫神龙手,本身就是阴邪之武道。听很多人传闻,鬼神门的鬼爪手的修炼方式很特别,我只知道他们的鬼爪手只在夜间练习,而且练习的目标自然就是那些剧毒之物,比如毒蛇、蜈蚣、老鼠之类,久而久之,这些修炼者身上本身就带有毒。至于他们,因为是常年累月的如此练习,毒性是慢慢的积累,所以他们自己对这些剧毒反而无事。” “就这些?”琉璃狐疑的问马车夫。 “微臣…..我知道的就这些。” “尚志,可有法医治?”琉璃皱着眉头。 “办法倒是有,人形首乌,百年金钱草,外加千年蛇胆。” 尚志也是微微皱眉,要知道还很少有人直接叫他的名字,当然眼前这个刁蛮的公主,自然是可以叫他的名字。 “我已经封住他的穴位,数个时辰之内不会有事,但时辰久了我也不敢保证。我们现在离开否?” 琉璃没有理睬尚志,将小脸凑到黄尚面前左右晃动。 “呃…我说你,还认识我不?” 黄尚微微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五官生得很精致的小伙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今天这是怎么了,都在问自己认识对方不? “哼,忘恩负义的家伙,看清楚了,我是刘大力啊。” 琉璃心下失望,又将小脸凑得更近。 “刘大力?!” 黄尚使劲的搜索着,努力的回忆。 他突然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那个味道却让他一直忘记不了。 “哦,你是那个叫花子?!你怎么到这里了?” 黄尚突然想起,当初自己刚从神龙洞来到安定场时,第一个遇见的就是刘大力,那个耍弄自己的小乞丐。 “哼,算你还有点眼水。” 琉璃不满的嘟囔着。 “离此地最近的地方是哪儿?” “回……最近的就是高岭寨了。”尚志在一边回答。 “啊,高岭寨啊,不去不去。” 汪桢秀一听见高岭寨,全身顿时哆嗦了一下。 “南边四十里,就是落锤镇!”尚志又补充了一句。 正文 第一三四章 老鼠躲猫 当黄尚一行下山前往落锤镇的同时,在他们身后远远的一个人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而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华天国都城北京南门外的武胜桥上,旌旗飞舞,马蹄声声。 一只数十人组成的队伍,在华天国右校侍郎于光的带领下,直接朝南而去,在这只由各种角色组成的队伍之中,却有一位衣着光鲜亮丽、脸色偏白的年青人也混在其中,他就是死去的朱大长的弟弟朱二长。 而在北京城南门上,一只信鸽冲天而起,飞向了遥远的大西国国都西京。 琉璃一行终于在下午来到了落锤镇,并在镇上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下。 “去镇上的所有药铺,寻找你说的那几位草药。”琉璃黑着脸对尚志吩咐。 “公主,微臣接到的指令是护送公主安全回西京,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要送我回去也可以,你先按我说的去做,要快!” 尚志稍加思索,疾步出得门去,而琉璃则再次来到黄尚的房间。 汪桢秀正打了一盆热水,用毛巾在帮黄尚擦拭伤口,轱辘则在房间的地面上,用路上采摘的叶子逗着蜷缩成一团的蝙蝠玩。 已婚女人和未婚女人的区别,在琉璃和汪桢秀身上完全的体现出来。 “呃,我说你也够倒霉的,该不会是你把人家的相好给拐跑了吧,别人下那么大本钱要杀你。看什么看,我说的就是你。” 琉璃气呼呼的拉着一把椅子坐下,盯着黄尚问道。 “你说啥捏……。” 汪桢秀的脸唰的变得通红,低低的低头说道。 对于这种事情,她实在无法向外人解释。 “咳……咳……我倒想啊,可我没这种好事。” 黄尚一边忍着痛一边和这位刘大力开着玩笑,等着汪桢秀红着脸低着头端着脸盆离开之后,才慢慢的给琉璃讲述他听见的内容。 “哼,这个汪万正,有他好看的。” 琉璃嘀咕了一句,抓住黄尚受伤的肩膀左看右看。 “你爱好很特别啊,喜欢看伤口。” 黄尚打趣的嘲笑了一下琉璃。 “哼,还稀罕了你,我不看就是。” 琉璃使劲的将黄尚的左臂摔开,独自气呼呼的出门而去,只留下痛得呲牙咧嘴的黄尚无奈的继续呆在房间之中。 落锤镇镇长大院,位于落锤镇西边的山丫处,站在府院前极目眺望,即可将整个落锤镇尽收眼底,如果天气好的话,还可以看见远处赤红的咆哮河。 朱红色的大门前几个家丁双手背负在身后,警惕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而每一个进入府院之人,都会被严格的检查,仔细的搜身方才会被方行。 “呃……站住,你跑来这里做什么?滚开。” 当琉璃正欲往大院里走去时,被一个家丁伸手挡住,用力的将她朝外推去。 “我找你们镇长大人啊!”琉璃仰着脸说道。 “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见的,没见大人正在接待贵客啊,别说今日,就是以前你要见大人,也要到衙门去,跑这来做什么?瞪我?你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虎背熊腰的家丁伸手就朝琉璃弱小的身体抓来。 “哎哟,打人啦,打死人啦……。” 琉璃顺势朝地上一坐,双腿胡乱的蹬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起来。 “唉,你看这么一个小伙子不害臊啊,还坐地上学女人哭。” 旁边有人对坐地上指指点点的说道。 假哭的琉璃突然愣了一愣,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装束是男人的打扮,尴尬得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向前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对准刚才撵她的家丁手臂上划去。 噗的一声,一股鲜血从家丁的手臂上喷射而下。 嗷…… “你这个狗兔崽子,老子今天杀了你……,”家丁嚎叫着捋起袖子,魁梧的身材扑向了琉璃。 “来啊,来抓我呀!” 琉璃身体灵巧的一闪,躲开了家丁的抓扑,但却没有躲开其他几个从背后围拢过来的家丁,当下被结结实实的按在地上。 “你们这些狗奴才,敢打我,知道是我谁么?嗷……。” 琉璃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么按在地上修理,恼羞成怒的想报名号来吓唬这些人,可惜她还没说完就被雨点一般的拳头揍得大叫起来。 咚咚咚。 琉璃顿觉得自己身上轻了起来,刚才按住他的那些家丁突然之间飞了起来,全部撞在墙上,再软软的瘫倒。 “尚志,你终于来了。” 琉璃一骨碌爬起来,发疯一般的冲到那些倒地的家丁身旁,使劲的用她的小脚猛踢着,一边踢还一边骂着: “我叫你打我,我叫你打我,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们……这些狗奴才!” 哐啷一声,朱红色的大门被猛的打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列队,在一个头儿模样的人的带领下冲了出来。 “何人胆敢在这里闹事?统统给我拿下!” 那人身后的士兵闻言,迈着整齐的步伐很快将尚志和琉璃围在中间。 “秦队长,稍安勿躁,待我问个明白!”一位师爷模样的人急忙从大门里面疾步跑了出来,拦在了尚志的面前。 师爷,自古以来就是一个靠脑子吃饭的职业,不仅需要见多识广,而且需要察言观色,见风使舵。 这人的武道,绝对不是普通人。 能在短世间内将这些家丁打翻,并且敢于在府门前闹事,没有一点过硬的后台是不可能的。 “在下方可,乃府院师爷,见过武士!” 师爷满脸堆笑的对一言不发的尚志弯腰行礼道。 “少废话,把你们大人叫出来!”琉璃发泄够了之后,气呼呼的跑过来指着师爷的鼻子叫着。 “你说高大人啊,实在不巧,今日府上来了贵客,大人正在接待,有什么事情能否告知在下,在下尽量为两位安排何如?” 师爷满脸堆笑的对琉璃说道,他自然看出来了,尚志只是打手,真正说话算数的还是这位小年青人。 能做师爷,如果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他就算白混了。 “哼,什么贵客?敢连我也不见?喏,你把这个拿进去,看你们大人见与不见!” 琉璃伸手将一枚黑狼令牌按在师爷的手上。 “啊!这是什么东西?黑漆漆的,不是,我是说今天高大人正在接待从京都来的肖世子,实在没空,要不你看明天……。” “肖世子,你是说从鲁国来的肖世子?”琉璃瞪大了眼睛问道。 “对呀,今早才从古尔里城前来,听说是来寻找琉璃公主的……,呃呃呃,小伙子,你怎么跑了。” 还没等管家说完,琉璃一把抢过刚才递给师爷的黑狼令牌,转身快速的钻入了周围围观的人群,瞬间不见了踪影。 正文 第一三五章 引蛇出洞 “公主,这是我差人去寻得的人形首乌,还有百年金钱草,这些都有了,唯独那个千年蛇胆……实在太过罕见。” “公主莫急,我已飞信到京都,差人查查御膳房可有此物。” 尚志见琉璃的脸色异常难看,急忙解释着。 御膳房,是给黄帝老儿准备吃的地方,怎么会有蛇胆呢。 但此时的琉璃完全没有想这些,她在思索如何才能救得了黄尚。 “唉,我定要救他,你即可差人去京都,请最好的大夫过来,要不惜一切代价,对了,你亲自去。” 琉璃缓缓的坐下,右手撑着下颚,定定的看着楼下街道上来往的人群。 “公主,我会差人去办,但我需要今晚出去一趟。”尚志一边说着一边来回的踱步。 “最近出了很多很反常的事情,都发生在我大西国,我需要去调查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那个华天国的朱大长,为何突然死在黄州?还有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圣衣教,以及今天突然出现的鬼神门,为何偏偏在最近频繁出现在这里?” 琉璃自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她没有去接尚志的话,她对尚志充满了十二个放心。 “据报,最近五阴教也出现在了我大西国,他们表面上是追杀黄老头,但实际上另有所图,还有,最近从南丹国传来消息,说南丹国的原太子黄天是被谋杀,最近虽然南丹国出来辟谣,说黄天是被我大西国军队所杀,这明显就是在泼脏水!” “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找到当时人,刚好传言说黄家村有一个人逃了出来,听说这个人叫黄尚,我们只要找到他……。” “公主,你在听么?” 尚志在琉璃的眼前晃了晃手问道。 “嗯,什么……我在听啊,你说什么皇上什么逃走?”琉璃突然从沉思中被打断,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是,黄家村原太子黄天的儿子,在黄家村被屠时逃了出来,我们需要寻得此人,方能洗清。” “另外,据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个逃走的黄尚身上很可能带有南丹隆裕先皇的黄诏和镇国符,所以我们务必需要找到这个人,对我大西国实在太重要了。” 尚志附身将嘴贴紧琉璃的耳边极其小声的说道。 尚志为何要给琉璃说这些? 因为年级不大的琉璃除了公主这个称号,还是红狼组织的理论上的头,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荣誉领导。 大西国的五枚红狼令牌,一枚在当今皇上莫来手中,一枚在琉璃手中,还有一枚在红狼的领导手中,另外两枚在谁手里,除了莫来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琉璃都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这个人,或者控制他,至少可以培养亲大西国的势力?” 琉璃虽然没有做官,但他毕竟是红狼组织的人,对这些厉害关系本就十分敏感。 “是组织的意思还是?”琉璃见尚志点头,继续追问。 尚志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朝上指了指。 “”可有画像? 琉璃心里开始象小鹿撞击一般咚咚直跳,她隐约有一种感觉,尚志所说的那个人,和自己几次相遇的黄尚有莫大的联系。 因为她遇见黄尚时,就在安定场!而当时黄尚的表现也比较反常。 所以她需要看画像,需要试探! “有,不过是南丹国画来追捕那人的,据说那个黄尚最后出现地方就在安定场,之后就再也不知所踪!” “好,速速将画像送来!” 琉璃急切的吩咐着,她心里非常希望尚志说的这个人,就是他。 “等等,你过来,你安排两个人如此这般……。” 在尚志和琉璃在隔壁房间小声嘀咕的时候,在他们右边房间中,汪桢秀正满脸愁容的看着斜靠在床上的黄尚。 虽然他们一进小镇,就请了大夫前来给黄尚敷了一些草药,但黄尚的手臂虽然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好转,手臂上不时的还会流出黑色的血液,只不过流出来的黑色稍微淡了一些而已。 让汪桢秀发愁的不仅仅是黄尚的伤,还有开支。 由于她走得异常匆忙,身上没有任何银两,当然即使她走得不匆忙也不会有多少银两。 而住在这个算是比较高档的客栈,少说一晚也得花不少银子。 她宁愿带着轱辘沿路乞讨,即使露宿街头也不愿意被人给赶出来。 咚咚咚,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琉璃伸进一个脑袋笑嘻嘻的对黄尚说道: “呃没打扰你们吧,你能下楼吃饭不?” 黄尚当然能下楼吃饭,因为他从那个墓穴里面出来之后,就没好好的吃过一次饭,唯一今天早上的两个馍馍还塞给了轱辘,肚子早就闹意见了。 大陆上的客栈几乎都是一楼是吃饭的地方,二楼及以上是住宿之地,而此时正是吃饭的高峰期,整个一楼被坐的满满当当。不仅仅是这家客栈,镇上几乎所有的客栈的一楼都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在这些人群中,南来北往的商贩最多,大多是从这里购买各种武器,之后再贩卖到大陆上其他地方。 看着满桌的鸡鸭鱼肉,汪桢秀顿时傻了。 她一辈子都没见过如此丰盛的饭菜。 “吃吧吃吧!”琉璃见轱辘和黄尚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桌上的鱼肉,笑眯眯的看着黄尚说道。 黄尚和轱辘再也不客气,手脚并用---双手并用,开始扫荡着桌上的鱼肉。 “大姐,你也吃吧,不用担心,我请你们!” 琉璃转而对身边的汪桢秀说道。 “大兄弟啊,这一桌得多少钱啊?!” 汪桢秀不好意思的问,虽然她也极饿,但女人总不能象男人那样,否则吃相太难看。 “不用给钱…….我的意思是有人请客。” 看着汪桢秀迷惑不解的神情,琉璃轻微的咳嗽了一声,开始夹起一小块肉,慢慢的品尝起来,她的吃相和黄尚相比,简直差别太大。 “哥们,你听说了没,南丹国那边出事了。”隔壁一桌两个年青人似乎在聊着什么话题。 黄尚听到南丹国三个字,停顿了一下,没再理会,继续猛吃。 “老兄,南丹国哪天不出事啊,你说的是哪宗啊。”另外一个瘦子一边吃一边问。 “我说哥啊,这件事情整个大陆都传遍了,就你不知道啊,得,我给你说吧。” 那个稍微胖一点的人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 正文 第一三六章 祸从口出 “这是从靳国那边传过来的,说南丹国的原太子黄天,本来带着老婆儿子在白沙郡的黄家村居住,却不曾想两月前南丹国的隆裕黄帝驾崩,由此埋下了祸根。” “你们俩才听说啊,我们早就听说了。”隔壁一桌几个带着浓重北方口音的人似乎喝多了一点,打着饱嗝对两人说道。 “黄家村被屠,传言是黄天的几个弟弟做的,不过这种事情谁也不知道,但我不相信他们会杀自己的亲哥。”一个人大声的说。 “什么可能不可能,为了自己上位,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这种事情古来就有。”另外一个人似乎不服,开始理论。 “唉唉,别吵了,别人家的事情你们那么上心干嘛,我给你们透露一个秘密,是我一个当差的兄弟喝多了告诉我的,就是关于这个。” 一个大肚中年汉子实在热得受不了,将短衫一脱,露出结实的肌肉。 “黄家村全村被屠,据说只逃出来两个人。”大汉声音洪亮,似乎整个一楼都能听见。 大家并不奇怪,这种地方大家都只当消遣而已。 正猛啃猪腿的黄尚听到这里,手里动作稍微缓了缓。 “你说的什么秘密,外面不是风传的只有黄天的儿子,那个叫什么黄尚的逃出来了么?”另外一个人接口问着。 “切,你不信拉倒,准确的说不是两个,是三个!”大汉使劲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扫了周围一眼开始继续说道。 “也许逃出来的还不止三个呢,你们诸位想想啊,黄家村一共一百八十七口人,而当时清点尸体时,一共清理出一百八十六人,所以当时流传的是黄天的儿子逃了出来,而其他的人全部惨死,现在流传的几乎就是基于这个简单的推断“。 “但我朋友那次说的却不是,你想想,若大一个村子,难道就没有走亲访友的?难道那天就没有人去黄家村走亲戚?”大汉又猛喝了一口酒,为自己与众不同的观点洋洋自得。 “是有可能有人去走亲戚,但黄家村也可能有人出来走亲戚呀,大伙儿说对不。”旁边一个人嘲笑的看着大汉说。 “对呀,有进也有出嘛。” “就是……!” …… “你们知道个屁,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黄家村那次至少逃走了四个,哦不,五个人,哼,证据,我说徐老三,老子的话你不信?好,我来告诉你,黄家村一百八十七人,没有包含送信之人吧!谁送信,切,原南丹国大内总管、御前一级侍卫白云飞啊。” “另外当天隔壁村子两个老人去黄家村走亲家,也没再回去,你们知道个屁!” “服了吧,哼哼,居然说我不知道,小二,再烫一壶酒来。” “白云山山顶有一个无名观,你们不知道吧,那里的那个什么上人也逃走了,这个算不算!” “还有两个最重要的人的尸首一直没找到,谁今天帮我付酒钱,我就继续给你们说那两个人是谁,哈哈。”大汉爽快而朗声继续说着。 啪的一声,黄尚手中的筷子突然掉在了桌上,他若无其事的又拿起旁边的一双,继续吃饭。 他的这个动作没有人在意,除了一直观察着他的琉璃。 “继续继续,兄台的酒钱我给了!”旁边一个人似乎也有些醉意,从腰间摸出二两银子丢在桌上。 “还是这位兄弟爽快,知道白云飞给黄天送去的什么东西吗?嘿,里面有一个东西,据说那东西里面藏着惊天秘密!” 大汉说得唾液飞溅,眉飞色舞,全然没有注意到门外陆续走进来几个人。 “你们不知道吧,那东西既然是给黄天的,如果黄天被杀,那么那东西自然就在他儿子黄尚身上,但现在黄尚也下落不明。” “知道为什么现在很多国家派出大批高手寻找那个黄尚吗?”大汉红着眼睛问。 “找到黄尚,帮他复国吧!” “培养自己的势力!” “哈哈,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南丹这种小国,对于有些国家来说可有可无,他们对这种小国没有兴趣,但他们对那个东西感兴趣…….啊!” 大汉突然头一歪,魁梧的身子软软的斜靠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一般。 “讲啊,怎么醉了,我……啊,他死了!杀人啦!”大汉身旁一个人伸手拍打了两下大汉,在大汉的嘴角一缕鲜血正缓缓流下! 一楼大厅顿时骚乱起来,由于不知道这位刚才还讲得津津有味的大汉是如何被杀的,整个大厅里面顿时乱作一锅粥,人们纷纷夺路而逃。 一时间整个一楼杯盘乱飞,到处是碗筷掉落地上摔碎的声音,地上一片狼藉! 而刚才率先挑起话题的两个年青人,下意思的伸手摸向了腰间,迅速朝琉璃围拢过来,将琉璃挡在身后。 这些动作也许是两人的自然反应,慌乱的人群自然不会在意,但却被黄尚发现了。 “哎呀,大兄弟,别吃了,快回房间吧。” 汪桢秀抱起轱辘,使劲的拉了一把依然坐在桌边悠闲的吃肉的黄尚,示意他赶快走。 “不急不急,他们要杀的又不是我,再说这么好的一桌酒菜,现在走了岂不可惜了,大姐坐下吧,有人保护着呢。” 黄尚伸手拉了拉汪桢秀,汪桢秀狐疑的四处张望,小心翼翼的把轱辘放下,真的没有逃走。 琉璃似乎听懂了黄尚的话,恼怒的瞪了站在她身后的两人一眼,那两人才假装四处躲避,快速的离开。 但出于职业习惯,他们离开的时候保持着警戒的姿势,这自然也逃不了黄尚的眼睛。 “大力兄,你这段日子怎么发横财啦?不够兄弟啊,发横财也不叫上我,你看你当初连几个包子都买不起,这才多久啊,这满桌的鱼肉,哈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佩服佩服。” 黄尚自个右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似乎喝醉一般。 当然他在装醉! 他对琉璃产生了怀疑,非常强烈的怀疑! 既陌生又熟悉,这个刘大力今天的突然出现,绝对不是偶然那么简单。 “轱辘,来吃,吃多点长得快,等会啊给大块头带点回去,哦对了,轱辘,你给它起名了吗?什么?就叫大块头,好啊好啊!” 黄尚红着脸拍打着轱辘的小肩膀大声的说。 正文 第一三七章 又入虎口 “哪里发什么横财啊,只不过一个大户看上我了呗,给我一点零钱。”琉璃不自然的讪笑着。 一楼里面的人很快就逃得一个不剩,纷纷逃到门外的大街上,对着里面指指点点,只有黄尚等四个还坐在里面。 当然还有被杀死的大汉。 “还真是大户呢,零钱都这样给的。”黄尚正待讥笑琉璃几句,门外突然传来杂乱的声音。 “闪开,闪开,都闪开!” 门口围着的人群一阵骚乱,一队手持长枪的大西国士兵快速的分开人群,站在门口将客栈团团围住。 “咦,什么时候官兵来得这么快啊!” 人群中有人小声的议论。 “是啊,以前杀人有人报官,半天都不会来人,不对啊,以前来的是衙门的人,这次怎么来的是官兵呢?” …… “请问哪位是汪小姐?” 一位头头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看都没看一眼歪倒在椅子上的大汉,径直朝黄尚这一桌走来。 汪小姐? 黄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狐疑的四处观察,这里除了他们四个活人,就只有那个已经死亡的大汉。 当然还有刚进来这个兵头。 刘大力既然姓刘肯定不是,就只有汪桢秀了。 “啊,你是找我么,可我不是什么小姐……。” 汪桢秀扭捏的慢慢站起来,神态很不自然。 “啊,你就是汪小姐啊,大人吩咐,叫小人把东西给你送上,请笑纳。大人还说公务繁忙,无法亲自前来,望恕罪!” 来人恭恭敬敬的将几张银牌双手奉上,然后再恭敬的站在一边。 “大人?给我送东西?”汪桢秀伸手接过东西一看,顿时失声大叫起来。 “啊,这么多啊,还有房契,我不能要啊,这……太多了。” “是么,我看看。” 黄尚起身接过汪桢秀手里的东西一看,一共十丈银票,每一张一百两,在十张银票的底部是一张房契。 “这……我……!” 汪桢秀哪见过这么多钱,说话都开始打哆嗦。 “嘿,大力兄是福星啊,你一来就有人给大姐送钱。大姐不怕,有人送你就收下就是,你说是不是,小轱辘。” 黄尚自嘲的将银票还给汪桢秀,俯身拍了拍轱辘的小脑袋。 琉璃郁闷的朝死去大汉的尸体点了点头,进来的兵头会意的朝外面招了招手。 十几个士兵冲了进来,快速的冲上二楼,开始逐个房间检查,另外两个士兵则进来,吃力的将大汉的尸体拖了出去。 琉璃的动作虽然隐蔽,但还是被暗地注意她的黄尚给看在了眼里。 夜色渐渐的降临,客栈被收拾之后,重新恢复了昔日的喧哗,象这种地方死人是经常的事情,很快就会被遗忘,就如同从未发生过一般。 琉璃皱着眉头仔细的看着黄尚红肿的左臂,伸手从腰间逃出一个布包递给黄尚。 “胡兄,这是今天我托人去寻得的两味草药,你先拿着,我正托友人帮你找最后一味药就是那个什么千年蛇胆,一旦找到之后就给你拿来,你多忍着点啊。” “你也早点休息,大姐!” 琉璃礼貌的和黄尚以及汪桢秀道别之后出得门来,稍微迟疑之后轻声的小楼出得店门,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大姐,你明天一早就去这个宅子,你带着轱辘不方便,有个住的地方最好,另外这些钱你拿着,轱辘还小,以后你用得着,我自己不需要。” 黄尚推开汪桢秀递过来的一张银票说道。 “你家夫君叫什么?常丹秋?好的,如果以后有机会遇见他,我定会告知于他,大姐你带轱辘早点休息吧!” 夜色渐深,明亮的月光尽情的倾撒在这个小镇上,街道上的行人日渐稀少。 黄尚用布条将左手臂扎紧之后,翻身下床,在确认无动静之后,提起银枪,轻轻的拉开房门,犹豫了一下,又关上房门,折身打开窗户,咬牙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他决定逃离,因为这位刘大力太可疑,虽然黄尚不知道刘大力为什么会接近他,但他相信世界上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在逃离之前,他需要上得落锤山取回自己的硬弓和黑龙剑,最主要的是他的包裹里面还有蛇胆,就是他在神龙洞之中击杀的那天无眼蟒蛇的蛇胆,虽然他不知道那条无眼蟒蛇到底是不是千年蟒蛇。 黄尚曾经在高深远的小屋住过,又在落锤镇上干过几天活,所以上山的路自然认得。 黄尚刚刚出得小镇进入落锤山,此时在镇外的路口,一个年青姑娘背着行囊,正朝镇里打量,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但男子眼神呆滞,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她,自然就是一路拿着寻仙盘北上的南宫裳,她自然不知,自己刚和自己要寻找的人错开。 此时的南宫裳心情异常激动,因为她手里的寻仙盘上的指针不停的跳动。 镇子如此之大,如何才能得知自己要找的人是谁? 她觉得随便找一家客栈先住下再说。 说她幸运,是因为她居然住进了和黄尚一行同一间客栈---祥和客栈,而且就在汪桢秀隔壁。 说她不幸运,是因为黄尚刚刚离开,切这一离开就没有再回这个小镇,当然是短时间内。 深夜走山路,的确有点鬼魅,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一般,好在黄尚自幼开始打猎,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中,走山路对他来说轻车熟路,唯一让他走不快的就是他左手臂的伤口。 此时的他感觉到左手臂伤口上传来的不是阵痛,而是痒,麻酥酥的痒,痒得让人不由得想用力的去扣,去抓,去挠! 一个时辰过去,黄尚已经离自己藏包裹的地方不远了,但他却放慢了脚步。 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也许是出于猎人的本能。 他几次都突然停止脚步,或者躲藏在路边,观察有无人跟踪而至,但都失败了。 拐过前面那个突兀的大石头,就可以看见自己藏包裹的地方了,但这时候黄尚却停下了脚步。 他听见了远处树林之中飞起的山鸟。 鸟为白天动物,夜行鸟类的飞行不是扑腾扑腾的飞行。 扑腾的飞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鸟被惊飞,而且鸟没有飞高飞走,还舍不得自己的鸟窝或者幼鸟。 自己距离鸟飞起的地方尚远,不可能是自己惊飞了鸟。 黄尚右手紧握银枪小心的拐过石头,稍微等待之后朝藏包裹的山洞走去。 “哈哈,兔崽子,终于还是回来了吧!” 一阵狂笑从树林中传来,顿时一片火把陆续的点亮,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 在众多火把的照耀下,黄尚才看得真切,高福禄站在中间,在他的两侧站着几十个大西国的士兵。 只不过现在的高福禄,穿着大西国的官服而已。 正文 第一三八章 黑袍人 “嘿嘿小子,你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啊,被官军给捉了去,给丢进风狗洞居然都能活着逃出来,还真是小看了你了呢。” “不过老夫今天捉了你,你可就没机会再活着离开了,哈哈。” 高福禄捋了捋胡子继续调侃着黄尚说: “让你做个明白鬼,今天给那个女人送东西----嗯,本来老夫是不愿意的,居然有人拿个破铁牌来让老夫送一千两银子过去,一千两啊,嗯呐,还要送房子。后来师爷告诉我说,那个破黑牌居然是什么神秘组织的令牌……,老夫当时想看看何人有如此神通,所以就跟着在外面偷看,嘿,还真让老夫给发现你了。” 高福禄没有急着下令发动攻击,因为他发现黄尚只是处于防御状态,没有逃走,他知道这次黄尚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走。 “别这样看着我,我当时没在客栈对你下手,是因为我不想惹那个送黑牌之人,那些京城来的人我可惹不起!嘿嘿,惹不起没关系,那些银两房契,等那人一走我就会拿回来的,哈哈。” “哦对了,看见了没,我捐献秘方有功,现在是落锤镇的镇长了,意外不?哈哈!” 黄尚只是微微皱眉,没有吱声,他在仔细观察周围。 看高福禄的架势,应该不仅仅带了这么几十号人来。 因为这几十号人,黄尚虽然不能短时间内全部击杀,但趁夜色逃走是极有把握。 “小眼睛乱瞅什么?唉,不和你废话了,一点都不好玩,佟老,现身吧!” 在黄尚的身后十几丈外,一个全身裹着黑色袍子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这种装扮在夜晚很有掩护性,如果不是走得尤其的近,几乎无法发现此人的存在。 黄尚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直呼倒霉! 自己白天才和此人的徒儿汪铎大战了一场,虽然侥幸逃脱,但都是因为刘大力身边那个人,才将这个黑袍人惊走。 如今自己孤身一人,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了。 “师父,您老来啦……!” 黄尚突然对着高福禄身后大叫一声,双脚一蹬,跳向了左侧的灌木丛! “好小子,居然耍诈?都给我上,死活不论!” 等高福禄发现上当之后,气得七窍生烟,当下下令开始攻击。 黄尚这些小伎俩骗骗高福禄这等人完全没问题,而且是一骗一个准。 但他却没有骗过他身后的黑袍人。 “伤我徒儿,纳命来!” 随着黑袍人低沉的吼声,一股霸道的力量悄无声息的攻向黄尚的后背。 那股力道所过之处,黑气滚滚,只不过在夜晚很难被发现罢了。 这就是鬼神门自称的鬼神手,外界所谓的鬼手。 其实这是大陆上各门派对鬼神门的误解,在鬼神门是有鬼手活着叫鬼爪功,比如这位黑袍人所使用的就是鬼爪手,但在鬼神门真的有神龙手功夫的存在,只不过使用神龙手的人几乎不露面,所以外界对这门功夫从不知道而已。 而会神龙手的人,便是鬼神门神部左使,一个身份和来历皆异常神秘的人物! 跳入灌木丛中的黄尚感觉到来自背后的压力,毫不犹豫的轮转银枪,对准背后就是一枪刺去! 其实在他的身后什么都没有,黑袍人的身形动都没动。 一阵无法描述的怪异声音在黄尚的背后响起,那声音极其尖锐刺耳,震得人耳膜发响,心跳不止。 银枪在黄尚身后就像被粘住一般,任凭黄尚如何用力拖拽,银枪都纹丝不动。 糟糕的是,远处几十个大西国士兵,正举着火把朝这边本来。 更糟糕的是,一股神秘的东西,顺着枪杆传递过来,进入黄尚的体内,好比百万只蚂蚁钻进身体,疯狂的噬咬自己。 黄尚虽拼命抵抗,但无奈实力差别太大! 拼了,此时不拼,恐怕此生再也没有机会了。 黄尚转身面对黑袍人,将手上的左手也搭上银枪,嘴里低吼着,犹如红了眼的野兽一般双手使劲用力拖拽着银枪。 如果在白天,就会发现此时黄尚的面目狰狞恐怖,双眼通红,更关键的是他的全身正冒着极其细微的黑气。 他的怒吼没有改变任何局势,但是却让奔跑过来的那些士兵放慢了脚步。 处于死亡边缘的人,会变得极其疯狂,犹如落水的人,会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一样。 这个时候冲过去,很可能被对方抓住来垫背,对方反正是要死的人,能杀一个就保本,多杀一个就赚一个。 这些兵油子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离黄尚十几米之外就不再前进,只是举着火把观望。 黄尚突然感觉手上的力道变向,原来对他形成如山一般的压力陡然消失,转而银枪上一股力量吸附着他,让措不及防的黄尚向前一扑,几个趔趄差点摔倒。 “哼哼,有点意思,再来!” 黑袍人冷哼一声,一个飞纵飞跃而来,身体高高跃起,全身黑袍如风筝一般飘荡在空中,一只乌黑而冒着黑烟的大手朝着黄尚兜头抓下。 稳住身形的黄尚无奈之下来不及躲避,只得拼尽全身力气,调整枪头,使出了冲天枪法中的杀招! “飞天摘月!“ 黄尚象疯了一般,大吼着蹦跳起来,右手持枪,左手啪的一声搭在自己的右手前臂,对准抓下来的黑手用尽全身力气刺去! 这个招式很怪异,黄尚也是无意之中使用出来。 招式是青衣上人教的,但他从来没有用过! 青衣曾经告捷过黄尚,这一招是拼命招数,招式的名称也很搞笑,叫夫唱妇随! 黄尚无形之中使出的两个绝招,按道理来说,一般来说,应该能够扭转战局。 可惜的是他面对的对手实力超过他,不是一点半点! 招式是使出来了,但是,也仅仅是迟缓了一下对方的攻势而已,在黑袍人的手掌周围似有一道无形的黑障一般,银枪枪头在离其手掌不足半尺地方,却再也无法继续前进。 相反,那道冒着黑气的手掌,却在慢慢的下压! 唉,看来今天自己是只有葬身此地了! 黄尚绝望的双眼一闭,准备等死! 正文 第一三九章 被救和救人 “呲”的一声,黑袍人张开的手掌突然收缩,无数滴鲜血临空飞洒。 “拈花五绝手!!!” 黑袍人大惊,惊呼一声之后来不及处理受伤的右手手掌,左手在胸前晃荡一番,噗的一声,一团黑烟在黄尚的面前炸响,一团浓烟顿时四散弥漫开来,黑如烟灰的烟迅速的扩散着,将周围十余丈范围全部笼罩。 黄尚只觉得自己背上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咳咳……保护我,快保护我,都愣着干什么?啊……!” 慌乱之中的高福禄也知道情况发生了变故,急忙朝士兵背后躲避,而众多的士兵也挤成一团围城一个圆圈,将手中的长枪朝外形成了一个标准的防御阵势,谁还有心思去管高福禄! “啊…啊…” 周围又传来两声惨叫,围城圆圈的士兵中两个士兵突然栽倒在地,不再动弹! 面对周围漆黑的环境,这种防御根本防不了远程的打击,剩余的士兵顿时乱作一团,纷纷丢下手中的长枪,朝漆黑的灌木丛中逃亡而去! 浓烟渐渐消散,月亮又开始羞涩的露出半个脸蛋,将自己的魅力余辉尽情的展示。 刚才战斗过的地方,几个士兵的尸体汩汩的冒着热血,顺着路边的小草悄悄滑落。 在黄尚扑倒的地方,一个美丽的倩影轻盈的站在旁边,凝视着着他。 “唉,可惜了这个身体,要不是看在姥姥的吩咐上,我才懒得救你呢!不过也奇怪,年级青青的,居然会使用冲天枪法!” 女子微微弯腰,用两只手指扯着黄尚的衣领将他翻了过来,面部朝上。 山风微微吹拂,将女子面部的纱巾稍稍吹起,在纱巾的下面,是一张美艳无比的脸庞,和一双冷得如冰雪一般的双眼。 “唉,既然救了你一次,就再救你一次呗!否则姥姥知道了不知要如何怪罪于我呢。”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轻盈的从衣袖中掏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塞入黄尚的嘴里,再拍了拍黄尚的脸庞。 “教主,何时变得如此慈悲了呢?!” 在女子身后,一个手拿扇子的高个男子,就像鬼魅一般突然出现。 “你可知道,我们得罪了鬼神门?” 见女子沉默不语,男子下意识的扇了扇,低声说道。 “五笑,你知道姥姥的吩咐!” 女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这个属下自然知道,但你如何便得知这小子用的就是早就失传的轰天枪法。” 来人正是五阴教的五笑书生,和一笑书生一般都使用铁扇作为武器。 铁扇虽短,但可合拢和打开,且铁扇遍布机关暗器,甚是难防。 “我教虽无人会用轰天枪法,但这银枪……姥姥却曾告诉过我,宁可错救也不可不救。好了,随我前去处理龙顺的事情,事成之后全力寻找那人的下落,这次对方给的价格可是奇高呢。” 女子随手拉了拉脸上的纱巾,朝地上的黄尚看了两眼,飘然朝北而去。 五笑皱了皱眉,也看了看躺地上的黄尚,和不远处早就奇绝的高福禄,紧紧的跟了上去。 周围渐渐的恢复了宁静,似乎这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山中的空气越来越冷,只有为数不多的小虫子还在拼命的嚎叫,发泄着体内多余的能量,山风不时的拂过,将周围的树叶吹的沙沙作响。 黄尚的身体动了一动,他慢慢的双手撑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黄尚虽然甚是奇怪,感受了一下身体,那种万虫噬心的感觉早就消失,整个身体除了左边手臂还是奇痒难耐之外,别无其他异常。 黄尚警惕的朝四周观望了一番,翻身坐起,摸索着来到石洞,将放在里面、满是湿气的包裹取下,犹豫了一番,再来到高老头曾经死去的洞里,将秘方取出一并放入怀中。 黄尚离开之时,来到高老头的坟前,跪拜一番之后,朝北而去。 高福禄虽然不是自己所杀,但毕竟和自己有关。 再怎么样高福禄也是高老头的儿子,虽不孝,但不至于死! 他没有选择朝南返回落锤镇,是因为他对琉璃产生怀疑。 而他朝北的方向,却是高岭寨的方向,因为这条山路就只有朝南或者朝北,别无他途。 一路上,黄尚将人形首乌用黑龙剑割下少许,再将百年金钱草捣碎,再割取少许蟒蛇的蛇胆和在一起,草草的敷在伤口处。 说也奇怪,原本奇痒难耐的伤口居然变得冰凉,甚至伤口处的血管跳动,黄尚都能感受得到。 虽已经深夜,但远处的高岭寨却是灯火通明,一片喧哗。 待黄尚稍稍靠近山寨大门,却发现山寨大门外,传来叮叮当当的打斗声上百人正在山门外打成一片,不时的有人惨叫着倒地不起。 黄尚偷偷的来到汪桢秀的房屋后面,躲在一条小沟里面探头朝外看去。 山门里面,不时有弓箭射出,但都是射向打斗两方的远处。 “兄弟,救我!” 黄尚蓦然一惊,习惯性的伸手去摸腰间的黑龙剑,却发现自己手里还提着银枪。 在离他不足两米远的地方,一个满脸鲜血的男子,无力的朝他招手,似乎受伤严重。 “你是谁?”黄尚警惕的紧握银枪问道。 “我……路过……,救我!” 男子话音刚落突然头意外,整个身体重重的倒地。 黄尚猫着腰疾步上前,将男子的身体半边托起,才发现他的左边肩膀上和右后背上,插着两只从中间折断的铁箭,汩汩的鲜血从箭头处不断的涌出。 “兄弟们,杀进去,把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抢走,杀啊!” 远处山寨大门外,战斗依旧激烈,黄尚则皱着眉头,俯身背起男子,急速的绕过高岭寨,朝北面而去。 虽然自己左臂也有伤口,但要让他放弃这个人独自离去,也许他还做不到,至少目前他做不到。 正文 第一四零章 寒飒 背人摸黑夜行可不是一个好差事,纵使身体强壮如牛的黄尚,背上背着一个成年男子,走出几里地之外时,也累得大口的喘着粗气。 黄尚只有尽力而已,他完全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离有人家的地方还有多远,这人还能不能救。 艰难的绕过一个山梁,远处沉沉夜色之中,赫然出现一堆篝火,橘黄色的火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那么温暖,那么鲜活。 “有了,有火就有人,先背到那里看看吧。” 篝火旁边没有人,只有一间异常简单的木制小屋,屋内有一床薄薄的被褥和几只早已死去的野鸡和山兔。 “打扰了,路过贵地,有人受伤,有人吗?” 黄尚将背上的男子斜靠着小屋放下,大声的朝周围喊着。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刚才还有人的,而且应该是一个猎户。 “你们走吧,我帮不了你们。” 一个冷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中年男人声音,从漆黑的丛林之中传了出来。 黄尚知道,这个时候正有一只箭对准着自己。 在这个年代,这片大陆上之间的人们早就失去了基本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何况在一个荒芜的山林之中,面对一个受伤的陌生人呢。 “大叔,他伤得很重,如果不处理恐怕……。” “我说了我帮不了你,你带他走吧。” 中年男人的声音依然那么冷酷,完全把黄尚拒绝在千里之外,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黄尚摇摇头,将受伤男子扶到火堆旁边,让他暖和一些,虽然现在仍是炎炎夏日,但深山之中深夜的温度仍然会让穿着单薄的人感到无比的凉意。 “谢谢你,小兄弟,好样的,咳咳……。” 受伤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喘着粗气咳嗽了两声,箭头处的伤口随着他的咳嗽又开始渗出不少鲜血。 “大哥,你忍着点啊,我帮你把箭取出来。” 黄尚看这位受伤男子,年级也不过二十多岁而已,称呼大哥再合适不过了,只不过这人穿得还算考究,绸缎衣裳,长得很结实,而且身材比自己矮不了多少。 “嗯,来吧,尽力就行了。” 受伤男子闭上双眼,一只手死死的抓住木屋的门框。 黄尚深吸一口气,抓住一只短剑的尾端,就要开始朝外拉。 “真是笨的可以,看你们还算是一条汉子,我就帮你们这一次。” 随着这低沉而有冷漠的声音响起,一个身材高大威猛、手提长枪、身挎硬弓的男子从漆黑的树林里走了出来,仔细而有奇怪的打量着黄尚放在一帮的银枪。 这位男子穿着着实怪异,按理说山野里面的猎人要么穿着兽皮衣服要么就是农家的打扮,但这位男子,却身着一身战袍,只不过他这一身战袍早已经脏得不成样子。 多半都是临阵脱逃的哪国士兵,要么是大西国,要么就是乌兰国那边的逃兵,黄尚心里嘀咕着,却没有说出来。 “小子,看你这一身行头以前也是打猎的吧,啧啧,弓箭长剑,还有长枪。一个打猎的连如何救治都不懂么?” “记住了,被弓箭射中之后不能使用蛮力朝外拉扯,因为弓箭的顶端有倒钩,强行拉扯只会将更多的肌肉拉扯出来,导致大量的出血而最终的结果就是死亡。” 男子面无表情的仔细查看受伤男子的伤口,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转身拉开木屋的门,走了进去。 黄尚没敢多言,也没敢问他姓名。 象这种怪人,一不小心就会触犯别人的龙鳞,导致不必要的杀端。 弓箭上有倒钩他是知道的,他没有工具来进行处理,而且要处理的话,受伤的人要接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楚。 中年男人从木屋里面再次出来,手里却多了两样东西,一样是一把铮亮的匕首,另外一样东西却是一把草药。 “去捣碎了给我。” 男子的话似乎具有无上的尊严,让人不由自主的服从。 男子将捣碎的草药均匀的涂抹在受伤男子的伤口周围,又将匕首在火堆上来回的烧烤着。 “居然被人射伤,你也够差劲的了……。”男子说到这里,突然手中匕首用力。 只听到受伤男子啊的惨叫一声,大股鲜血从伤口处涌了出来,男子手里提着的断箭底部正一滴一滴的鲜血朝下滴着。 男子如法炮制,将第二只断箭取了出来,并迅速的将捣碎的草药再次涂抹在受伤男子的伤口,并并起食指和中指,在受伤男子的伤口周围快速的点了几次。 “好了,你们走吧!” 男子忙完这一切,起身朝着远方逐渐发白的天际,威风吹拂着他的破旧战袍,吹拂着他散乱的发丝,从背后看过去,提枪背着黄尚站立的他,仿佛就是一尊战神一般,让人仰视。 “大风起兮云飞扬, 鹿战沙场定四方。 一身功名身已去, 何日方能大鹏扬!” “敢问英雄姓氏名谁,在下来日定当厚报!” 黄尚没敢问这位男子的姓名,但受伤的那位男子却问了起来。 这也难怪,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别人救了自己,问下姓名当属常理。 “你不用谢我,我知道你是谁,你还是赶快回你的天阳城吧!” 男子抛下一句让黄尚,同样也让受伤男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转身进屋。 “这位大哥,这里最近的地方是哪里?我恐怕不能把你送去天阳城了,实在抱歉。” 黄尚扶起受伤男子,准备再次背负他前行。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里再望北走大约十里,就有人家,如果再走三十里就能到官道,我自己就可以回去。” “我想我能坚持得住,倒是你自己都受伤,还背了我这么久,大恩不言谢。如果他日你有缘来到天阳城,你可以到崇阳府,拿上这个就可以了。” 受伤男子哆哆嗦嗦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黄尚。 手帕很是娟秀,虽然手工不是特别的高超,在手帕上绣着几张荷叶和两只鸭子,至少黄尚认为那是两只鸭子。 虽然其实那是两只鸳鸯。 受伤男子柱着一只木制拐棍,慢慢的消失在崎岖的山林之中,黄尚转身收拾东西也准备上路,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向何方。 “你等等!” 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男子大步从里面迈步走出来。 “我叫寒飒,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来这里找我。” 男子说完没有再理会呆若木鸡的黄尚,吱呀一声再次将木屋的门关上。 正文 第一四一章 上山做匪 这人可真够奇怪的,刚才还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居然主动告知自己的姓名,而且还说有事情可以来找他,自己会有什么事情会来找这位脾气古怪的寒飒? 黄尚当然想不到,以后他领军征战大陆的时候,这位今晚在这里偶遇的寒飒,却是他离不开的超级战神! 这些当然都是后话。 “喏,自己动手吧!” 正当黄尚再次准备起身离开时,小屋的门又开了一条缝隙,一只死兔子被寒飒从门缝里丢了出来,在火堆旁边滚了几滚。 还真别说,从昨天傍晚自己狠狠吃了一顿之后,就再也没有进食,加上这一路上遭遇大西国士兵和高福禄,之后又背负着那个受伤男子夜行那么久,实在是有点饥饿加困倦。 远方的天际线终于露出了鱼肚白,黄尚昏昏沉沉的一路朝北,终于看见了受伤男子昨夜说的那几乎人家,七八户破旧的茅草屋稀稀拉拉的矗立在山坡上,在斜坡上是几亩薄薄的山地,典型的山里人家,连小村庄都说不上。 而在这几户人家的后面的山上,却是古树参天,一道高高的山峰静静的耸立在远处,被乌云遮盖得严严实实,山峰上云雾缭绕。 黄尚困倦之极,斜靠着一户人家的墙边,双手抱着银枪沉沉睡去。 “嘿,这人是谁啊,睡得这么香。” 黄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翻身跳起,伸手朝旁边的银枪抓去。 五六只长枪对准着他,几个农夫打扮的年青人奇怪的打量着他。 “这人该不会是官府的人吧。” 其中一个人嘀咕着。 “你狗眼瞎啦?官府的人会穿成这样?不过这家伙带着家伙,还是问问头儿怎么处理吧。” 另外一个说完飞快的朝远处跑去。 很快一个头儿模样的人从远处跑了过来,围着黄尚不停的打量着。 “说!干什么来的,如果有半句假话,我叫你变成刺猬。” 那个头儿恶狠狠的晃了晃手里的大砍刀威胁着。 这些人衣衫不整,有些人的脸上还有烟灰,满脸的疲倦。 难道这些人就是昨晚攻击高岭寨的那些人?他们为何在这里出现? “各位大爷大哥,我是路过的,我去……哲别城投靠亲戚,家里遭遇天灾,实在过不下去了。” 黄尚不知道北面的地名,但他突然想起齐思光兄妹曾经提到过哲别城,所以随口敷衍着。 “逃难的?逃难的怎么还带着兵器?” 那个头儿再次仔细的打量着黄尚问。 “我自小爱好武道,这些兵器都是一直陪我,这一路上恶人不少,带着兵器安全点。” 黄尚虽然信口雌黄,但那个头儿似乎有点相信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去投靠亲戚也是为了活命,为了讨口饭吃,倒不如加入我们吧,大鱼大肉说不上,但吃饭没问题,怎么样小兄弟?” 看着眼前的架势,自己如果不答应,恐怕真的立马会被扎成刺猬,反正自己也是不知道去哪儿,加入他们再做打算,虽然自己连对方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好,只要有饭吃,我就加入你们。” 黄尚点点头,慢慢的伸手抹了抹鼻涕。 山里就是冷,被冻得流鼻涕很正常。 再说这个低俗的动作,让对方对他的警惕心里会降低不少。 “嗯,不错,识时务哈,我们最近减员严重,正需要人,好了,收拾你的东西跟我们上山,你以后就归我管了,等到了山上我再告知你规矩。” 那个头儿满脸的笑意,转身招呼着周围散乱坐着的几十个年青人,散乱的朝山上走去。 这些人是山匪? 这条路是通向山上的? 自己稀里糊涂的就当了山匪? 看似普通的山间小路其实异常的复杂,弯弯曲曲盘旋在悬崖峭壁的边缘,若不是有人带路,谁也不会想到在这座山上居然还藏着很多的人。 至于山下的那些人家,要么就是有人入伙,要么就是故意留在那里迷惑外人的,总之这帮人没有动山下的那些农家,显然也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 “兄弟,以后跟着我混吧,保你的小命不丢。” 身后一个手提长枪的年青人热情的拍了拍黄尚的肩膀说道。 “你才来,好多规矩都不懂,我告诉你啊,我们这里经常出工,就是去找吃的花的,真打起来你别傻乎乎的使劲朝上冲,在后面使劲的呐喊,做做样子就可以了,刀剑可不长眼哦。” “另外在头儿面前勤快一点,嘴甜一点,每次回来分钱的时候可以多分呢。” 黄尚问过才知道,这个小伙子叫卢定魁,在这山上已经呆了好几年了,典型的老油条。 通过卢定魁的介绍,黄尚才知道,这里还真是一个山匪窝。 此山名叫两界山,因为处于原来大西国和乌兰国的国境线上而得名,虽然现在的天阳城已经不再属于乌兰国,但这山的名字自古以来就已经存在。 而这座山峰名叫朝天峰,山上常年云雾缭绕,寒冷异常,即使是在炎炎夏日,在这山上也要穿上至少两件衣服方能取暖。 在朝天峰的山巅,是一块较大的平地,在平地的中央是一座道观一般的建筑,很显然在被山匪占领之前,这里是道观。 也许由于年久失修的缘故,道观显得有点破败,山门斑驳,门楣脱落,枯枝树叶到处都是。 从外面看去,这座道观的规模应该不小,除了中央的大殿之外,周围零星散落着至少几十座小型的建筑。 “别乱看,走啦。” 卢定魁在一边拉了拉黄尚的衣袖说道。 “大当家的和其他的当家的住里面,你呀就别指望了。” 卢定魁说完带着黄尚朝右边的一排简易木屋走去,这些木屋就像活动板房一样一排一排的整齐的排列在山崖边上,木屋的前面不是有小孩打闹嬉戏,不少妇女端着木盆搓洗着衣裳,不时的粗口叫骂着疯狂玩耍的孩子。 这里和一个村子有何区别? 当然除了他们获取食物和金钱的方式不同之外。 正文 第一四二章 匪寨 归来之后卸下简易护身和武器的山匪们,三五成群各自朝自己的小窝走去。 那些站立门口翘首期盼的妇女们,一见到自己的男人平安归来,自然是欢天喜地。而那些一直等到最后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男人出现的妇女们,则满脸的落寂,脸上悲戚不已。 “别看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最后一披出现的几十个人,全部是两个人抬着,手臂都是软软的垂下,一看就知道是早就死去多时。 整个不大的山顶上,顿时响起了不算太高的哭泣声,但很快这些声音就逐渐随着山风飘散开去,那些死去的山匪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被抬走掩埋。 “幸好我没娶妻,否则我死了,我可舍不得她又睡进了别人的被窝。” 卢定魁自嘲的说了一句,拉了拉黄尚的衣袖,要他跟着自己离开。 但卢定魁只转了半圈的身体却突然停下,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在那几排简易房屋的中间,支开了一口大锅,几个人正忙碌的将不少的桌椅搬往那里,卢定魁张望的方向,是一个围着围裙,身材娇好的背影。 “嘿嘿。” 黄尚只是嘿嘿的笑笑,他自然懂得儿女之情。 “笑啥?你以为呢,那只母老虎!” 卢定魁不好意思的将黄尚带到一间稍大的木屋中。 “你,搬到隔壁去。” 卢定魁对一个懒洋洋躺在草席上的山匪吩咐着。 “别奇怪,这里就是这样,你习惯就好了。”卢定魁从一个破框中掏出一把旱烟丢给黄尚,在黄尚拒绝之后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小子,我给你说,你千万记住,这里有几个人你是不能去惹的,喏,刚才你看见那个母老虎,就是小二娘子,千万莫去惹。还有两个妖精……。” 卢定魁突然捂住嘴巴,四下瞧瞧才压低声音说: “就是大当家的两个老婆,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比小二……,那个伙房的差远了。” 卢定魁果然是话很多,给黄尚讲述了很多山上的事情,通过他黄尚才知道了很多。 两界山指的不仅仅是这座山峰,而是绵延南北约二十公里的山梗,朝天峰是两界山最高的山峰。 而黄尚看见的那座道观,名叫朝天观,原来这里住着好几十个道士,道士在南方诸国并不大受欢迎,所以道观也不是太多。 大约十多年之前,这个山寨的大当家三兄弟在天阳城杀人犯事,不得已逃到此处,纠结了一帮人将那些道士全部赶走,但有一个老道士却一直留了下来。 “那个老道士年级大了,耳朵也不好使,当时考虑到这里没多少人,就让那个老道士留了下来,不过每天需要打扫道观,而且住在那边的林子里。” 卢定魁朝西北方向努了努嘴。 “这老道士每天都是拣这里人吃剩的东西勉强填饱肚子,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那老道士好像快不行了,我看他扫一会地就要休息很久,还喘得厉害。” “别躲这里了,去把银子领来发给弟兄们。” 一个人推开门,脸色阴沉的对卢定魁吼着: “记得把我的那份都分给他们!” “另外叫弟兄们准备一下!” 男子狠狠的拉上房门,整个房间都随着他的动作而抖动。 “这位是?” 黄尚虽然一眼就认出,刚才这个人就是在山下要自己入伙的那个头头。 “哦,他呀,是我们玄武堂的副堂主,这不这次去偷袭高岭寨,我们玄武堂本就人不多,这次可谓损失惨重,连堂主都没了。” 卢定魁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黄尚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所谓的领银子,其实就是发放安抚费用,对于那些战死的山匪,是要给其家属发放一定数量银子的,黄尚和另外一个山匪负责用小箩筐抬着银子,卢定魁则逐户上门去发放银两。 对于那些参与抢劫或者战斗的人,如果活着回来的,大约能发几两碎银,碎银的多少也要看其在活动中的表现,这些都写在卢定魁拿着的那张纸上。 如果活着回来了,但受伤了活着缺胳膊断腿了,会发给大约二十多两碎银,对于那些死了男人的家属,大约能领到五十两银子。 这些银子有何用处?人死了再多的银两都没有用,因为山寨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购买。 但银子就是银子,虽然山上的人都知道在山上没有啥用,但为了银子去拼命的人却为数不少。 就像现在通过非法手段搞到一大笔钱,却被到处抓捕没法用钱一个道理,但即使如此,仍然有许许多多的人为了弄到钱而不择手段。 银子不能用,放在手心里看着也舒服啊。 “哦对了,明天的出彩,你也参加吧。” 卢定魁将空空如也的箩筐丢在一边,又掏出一袋旱烟吧嗒吧嗒的抽起来。 “什么出彩?” 黄尚一时迷糊了,他着实不知道出彩是何意思? “出彩,是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们山寨有四大堂口,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堂。” 卢定魁四下望了望,转身将黄尚拉进了小屋。 “青龙白虎和朱雀三个堂的堂主,都是大当家的拜把子兄弟,当然这三个堂的人也是最多的,力量也是最强悍的,只有玄武堂的马堂主和龚副堂主,是后来从天阳城前来投奔的,不过好像不大受待见。” 卢定魁显然没把黄尚当作外人,对他丝毫没有保留。 “别看着我,我既然在玄武堂,肯定是和马堂主一起上来的,嘿嘿,当初在天阳城不好混啊!” 卢定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也许你不知道吧,天阳城现在的守将是大西国五大将军之一的巴特,他驻守天阳城快二十年了吧,而我们这些天阳本地人,虽然被招进队伍,但待遇显然特么的不是人干的。” 卢定魁狠狠的骂了一句,将手里的旱烟使劲丢在地上。 “苦的累的就让我们上,好事全被他们捞取,所以马堂主才带着我们跑到这里来,他娘的,没想到来这里当个山匪,居然还是比别人低一等。” “不好意思,扯远了,出彩其实就是竞争堂主的职位的比赛,如果你能拉上十个人参加比赛,逐个单个比赛,赢了可以继续留在上面接受对方新人的挑战,打到最后哪方剩下的人最多,谁就是新堂主了。” 天底下居然有这种比赛来决定堂主? 黄尚心里开始犯愁,因为他被选上了。 “当然如果没人和你竞争,那你自然就是新堂主了。” “那个……龚副堂主是不是有意参与?” 黄尚低声的问着。 “那不是废话么,不为了死去的马堂主,也要为我们剩下的二十几号天阳城来的人抗起呀,何况龚堂主一向和马堂主交好不是。” “那有人和他竞争吗?”黄尚继续问道。 “还是废话,你没看刚才龚副堂主的脸色呐!” 正文 第一四三章 找茬 山匪的山寨其实和普通的村寨差不多,都存在着等级差别,当然还有一个差别,那就是吃饭的地方,就在几排木头房子的后面,一溜的排了十几张桌子。 “跟着我吃饭去。”卢定魁捅了捅黄尚起身朝外走去。 夕阳渐渐的落下,小鸟也开始归巢,金黄色的阳光将天边的云霞照射的五彩斑斓,凉风开始吹起,炙热的大地开始变得凉爽起来。 四周无数的绿叶随着山风翩翩起舞,整齐的合唱着大自然的赞歌。 好一副美丽的风景。 在这美丽的风景之下,十几张桌子旁边坐着近百名海吃海喝的人,一个个都喝得双眼通红,甚至衣衫都被扯下甩在一边。 这些是底层山匪吃饭之所,自然这些人也无所顾忌。 今天的伙食不差,至少有酒有肉,其他十几张桌子上全是嬉笑怒骂,只有黄尚这边两张桌子上气氛异常的尴尬。 分配给玄武堂的桌子就只有两张,而且玄武堂的人也就只剩下二十多号人,山上人多桌子少,所以吃饭都要分批,就像农村吃流水席。 一个膀大腰圆、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人,迈着粗重的步伐,从道观里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之后,嘴里哼着调调,径直走向了白虎堂的那几张桌子。 “三当家的,请坐!” 几个山匪看见这人走了过来,手里的酒杯碗筷都没来得及放下,赶紧恭敬的起立让座! “嗯,各位兄弟辛苦了,今天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为庆祝我们攻下高岭寨,大家喝!” “吃你的饭,别看,我们惹不起!”卢定魁急忙用筷子捅了捅黄尚的胳膊提醒着他。 “你不知道吧,这里的三当家,白虎堂的堂主张耀武!” 旁边一个玄武堂的人解释着。 “他说攻克高岭寨是什么意思?”黄尚赶紧挪回自己的目光问。 “还能有什么意思,今天下午白虎堂又带了一百多个人,去把高岭寨给端了,听说把整个寨子都烧了,基本没有活口。” 卢定魁皱着眉头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含混不清的说。 黄尚低头继续吃饭,他也不想惹事,只是他想不明白。 让他想不明白的有两点,第一就是高岭寨一直都存在,为何以前这帮山匪没有将高岭寨做掉,而是现在才动手? 第二就是那个黑袍人不是在高岭寨吗,以那人的功夫,就算这土匪窝全部出动,恐怕都不够看的。那么一个厉害的角色在高岭寨,还会让这帮山匪给端了? 再说,即使黑袍人不在,那山匪是如何知道黑袍人不在?时机算得相当的好。 还有一点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昨夜自己路过高岭寨时,已经打得不可开交,那个黑袍人难道没有回高岭寨? 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就只看见被杀的大西国士兵和高福禄,而那个黑袍人早就不知道去向。 是谁救的自己?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最惨,也最无辜的就是那些居住在高岭寨的普通人,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飞来横祸,瞬间就成了刀下之鬼。 黄尚这一路逃亡下来,目睹了很多这种生活在底层的人的悲惨命运。 他的心中怅然若失,似乎有千钧巨石压在胸口。 怎么才能改变这种情况,让这种无端的杀戮少发生或者不发生? 自己目前的状况,有能力做到吗? 如果自己是君主,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君主,也许可以稍稍改变,也只能是稍稍的改变而已。 “小胡,怎么了?” 卢定魁除了沟通能力强之外,其察言观色的水平也不赖,见黄尚的脸色不对,立即问他。 “都在这儿呢,明天的人找齐了没?” 黄尚还没来得及回答,龚副堂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一屁股坐在卢定魁的身边,拍着卢定魁的肩膀问道。 大凡做领导的,需要下面的人为自己卖命的时候,都会和下面的人打成一片,当然这个龚副堂主也不例外。 看得出来,这位龚副堂主很在意明天的出彩赛。 “龚…副堂主,我今天找了一圈,我们一共就剩下二十多号人了,而且每次进来新人都是他们先挑选,剩下的才会给我们玄武堂。” 卢定魁愁眉苦脸的叫着苦。 “我好不容易才凑够九个,还都是一直跟着我们的弟兄,当然也包括我,所以……所以我把他给加进去了。” “唉,我知道你的好,尽力而为吧,实在不行就认输,丢人总比丢命强!” 龚副堂主脸色阴郁的叹息一声,转身心情沉重的缓步离开。 “怎么,出彩赛还会丢命?” 黄尚很吃惊,不就是一个比赛而已嘛,有龚副堂主说的那么严重? “嘿嘿,没事,打不过就认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输了不丢人,还好明天就一只队伍,就是孙二斗那家伙纠集了十个人来抢这个位置,其实孙二斗就是他的人。” “懂了么?” 卢定魁朝远处正大口猛喝着酒的三当家瞟了一眼。 黄尚当然明白,如果玄武堂龚副帮主组织的人输了,那么新堂主就是他说的孙二斗,还不是相当于三当家自己掌握这二十多号人一样么。 黄尚实在不想插足这些山寨的破事,不就是一个堂主么,自己也只是暂时呆这里,只要有机会,等自己的伤口好了自己肯定要找机会溜之大吉,况且这里有吃有喝还有住的,何乐而不为呢? 哐当一声,一阵杯子被砸碎的声音从白虎堂那边传来,只见三当家脸色涨红如猪肝,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正在大声怒骂: “特么的,这是人吃的么?居然给我们弟兄吃有石菜油的饭菜,来人,去把小二娘子给我抓来!” “这家伙喝醉了,二娘子有麻烦了!” 卢定魁忿然的说着,转头朝远处望去。 正文 第一四四章 小二娘子 三当家和他的手下在远处摔杯砸碗,一个女人急急忙忙从后面的伙房跑了过来。 她却不是小二娘子,而是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穿着典型当地农家衣服的人。 “三爷,怎么了?” 妇女惶恐不安的微微弯腰问,满是油污的双手不时的在早就变得白黄相间的白色围裙上摩擦着。 “什么事?你看你们伙房做的什么饭菜?里面居然有石头,叫我们怎么吃?” 一个山匪恶狠狠的指着东倒西歪的菜碗说道,边说边偷看了一眼三当家。 “就是,老子们辛辛苦苦在外面卖命,回来你们就给我们吃这些?”另外一个山匪抓起一只大碗狠狠的摔在地上。 大碗破碎开来,汤汁四处流淌,妇女随着碗破碎的声音身体明显的抖动。 “三爷,对不起,我马上给你换,再给几位爷送几大碗过来。” 妇女转身就准备离开。 “哼,菜是要送过来的,把你们的小儿娘子叫过来,给我们三爷赔罪,快点去!” 卢定魁突然站起身来,却被黄尚用手给按住。 对方目前没有什么动作,况且对方人多势众,先观察。 黄尚传递给卢定魁的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不过让黄尚纳闷的是,今天这位三当家的似乎是冲着小儿娘子来的,那些山匪吃了那么久都没吃出石头,这三当家的一来就吃出了石头? 另外卢定魁为什么那么激动? “特么的,趁大当家的不在,耍酒疯!” 卢定魁阴沉着脸坐了下来。 来了这么久,黄尚还是第一次看见卢定魁表情如此的严肃! 一道倩影从远处的伙房里面慢慢的走了出来,小儿娘子俏丽的脸上一抹红晕,也许是伙房里面太热的缘故。 小儿娘子拍了拍身上的围裙,双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再扯了扯衣衫,才慢慢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看得出来小儿娘子比较在意自己的打扮,而且很爱干净,和普通的农夫完全不一样。 “三爷,找我?” 小二娘子摇摇摆摆的走到三当家的面前,没有弯腰,只是扫视着一片狼藉的桌面轻声的问着,似乎她对这些丝毫没有惊讶。 “啊……是……你说你们做的什么饭菜?三爷居然吃到了石头,你说该怎么办?” 三当家的没有说话,而他旁边的小喽啰开始跳起来吼叫着。 “哦是么,那对不起,我叫人给你们多换几碗。” 小儿娘子说着,却没有转身离开。 “换?换就完了?” “那这位兄弟你说怎么办?”小儿娘子面不改色的问道,又用手捋了捋额前的刘海。 “怎么办?三爷今天吃到石头了,心里不舒服,你让三爷爽一下就行。”小喽啰嬉皮笑脸的看了三当家的一眼,肆无忌惮的伸手过来抓住小二娘子的胳膊就朝三当家的身边推。 而反观现在的三当家,一直咧嘴笑着,丝毫没有阻止手下的人这种行为。 如果被怪罪了,就推脱说是下面的人干的,自己本身不愿意。 小二娘子拼命的挣扎,却无奈男人和女人天生的身体差别,很快就被两个喽啰拽到三当家的身边。 两个喽啰一人拽住小二娘子的一只胳膊,使得小二娘子的双臂平行伸展,高昂的胸脯顿时显得尤其挺拔。 “嘿嘿,好,等会去领赏钱!” 三当家的嘿嘿笑着,两只又大又肥的手居然在众多山匪的围观之下伸了过去,周围没有任何人敢出面阻止,有的只有杂乱的哄笑声。 “嗷” 三当家突然蹲下,痛苦的捂住下身! “靠,居然敢踢三爷,你找死!”两个喽啰猛然将小二娘子朝前一推,紧跟着两只脚踢在了小儿娘子的身上。 小二娘子站立不稳,趔趄了几次之后终于前扑倒地。 卢定魁终于再次站了起来,这次黄尚没有阻止他,而是跟着走了过去。 还没等卢定魁和黄尚走过去,三当家已经再次站了起来,一双大手就朝正挣扎爬起来的小二娘子脖子抓去。 “特么的,别以为平时大哥给你撑腰,今天别说大哥去天阳城办事去了,就是他在,老子今天也要把你办了!” 肥壮如猪一般的三当家,和身体纤细瘦弱的小二娘子比起来,显得那么的魁梧。 可惜这种魁梧,是建立在弱者的痛苦之上。 犹如很多有钱人显得多么的富有和慷慨,殊不知他们的这些东西,是建立在对无数人尊严的践踏,甚至是生命的践踏和主宰之上。 小二娘子瘦弱的身体被三当家给提了起来,门户大开,三当家的另外一只手抓住她的衣襟开始撕扯。 “住……!” 还没等黄尚叫出声来,让在场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此时的小二娘子,也许是脖子被抓住的缘故,脸色显得有些许苍白,但她的手里却突然多了一把菜刀。 没错,就是平常家家户户都有的菜刀。 那把菜刀,上面还残留着一些菜叶。 此时的菜刀上,多了一些红色的鲜血! 这种情况下,换了平常女子,早就惊慌失措甚至告饶,但这位小二娘子,居然没有慌乱,也没有哭泣,而是摸出了菜刀,直接砍在了三当家的手膀上。 虽然刀口不深,以小儿娘子的力量,也砍不了多深,但她是在以这种方式,在告诉三当家,告诉在场的所有山匪。 “你个破婊子敢伤我,给我打!” 三当家肥滚滚的脸上顿时凶相毕现,举起右手狠狠的朝小二娘子的脸扇去,周围那些本就喝得有点高的山匪,一个个挽起袖子就朝小二娘子围过去。 这些山匪,平时打仗或者冲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但要叫他们去欺负老百姓或者女人,一个比一个表现得更加勇猛! 三当家高高举起的巴掌,终究没有扇下去,因为他的手被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抓住。 “他么的谁敢……。” 三当家的愤怒的转过头来,才发现抓住他手腕的,是一个他根本没见过的年青人。 卢定魁用身体护住脸色苍白的小二娘子,朝外突去,无数的拳头砸落在他的身上。 一看卢定魁已经拉着小二娘子去得几步,且被跟上的玄武堂的人挡在身后之后,黄尚准备松手离开,他也不想惹事。 只是他实在看不下去这帮人欺负一个女人,所以才在三当家要扇小儿娘子耳光时,利用没人注意他的机会,展开天影步及时的抓住了三当家的手腕。 正文 第一四五章 老道长 促使黄尚果断出手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看似柔弱的小二娘子,骨子里却有一股狠劲,一股毫不妥协的内在气质,深深的感染着他。 趁那些山匪去追击卢定魁,黄尚正准备松开手逃回玄武堂的队伍。 张耀武眼见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小年青居然敢抓自己的手腕,顿时暴怒,右手猛的朝外拉扯,试图挣脱开去,同时他左手一个横摆扫向黄尚的面门。 他不挣脱,黄尚也准备松开他的。 他这一扯,突然发现捏着自己手腕的手突然消失不见,由于大部分身体力量都用在右手上挣脱桎梏,身体重心也偏向右侧,突然没有了力量的支撑,整个肥大的身体顿时朝右边倒下。 按理说平常人遇见这种情况,都会下意识的急速跑两步来稳住身体。 但这位三当家的也许平时养尊处优习惯了,养得身体过于肥胖,自然协调性要差很多,居然自己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三爷……!” “三爷……!” 那些小喽啰一见自己的老大倒地,立即放弃了追击卢定魁和小二娘子,纷纷转身回来扶起脸上被蹭掉了一大块皮的三张耀武。 这个时候不挣表现,更待何时? “滚开!” 这些献殷勤的喽啰被满脸鲜血的张耀武一巴掌粗暴的推开,他们可没想到拍马匹拍到马腿上。 张耀武朝地上吐了一口带着浓血的口水,抹了一把脸,朝卢定魁身后吼道: “龚副堂主,你的人是要横插一杠了?你看着办,还人还是不还?” 不知道何时,玄武堂的龚副堂主出现在了卢定魁的后面。 他的逻辑,好像小二娘子是他的人,被玄武堂的人给掳走了似的。 典型的强盗逻辑。 但是强盗逻辑有时候也不一定管用,国家与国家之间就经常出现这种强盗理论,也就是我比你强大,我说的即使是错的,你也必须遵照执行。 “还不快滚回去!”龚副堂主对着卢定魁沉着脸吼叫着。 卢定魁没有说话,扶着小二娘子就朝玄武堂的住地奔去。 “人给我留下!” 张耀武虽然扯着嗓门喊,但龚副堂主却没有阻止卢定魁将小二娘子带走。 “三当家,何苦为难一个女人呢?” 还没等龚副堂主说话,一个声音从道观门方向传来,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干净整洁长衫,手拿一把竹扇、一副书生打扮的人慢慢悠悠的晃荡了过来。 “二当家!” “二当家!” “二哥!” 众山匪纷纷弯腰行礼。 让黄尚感到奇怪的是,卢定魁不是说这三兄弟在天阳城犯事才逃到此地吗?为何这三兄弟中的老二、老三长相差别如此之大,而且三当家的年龄比二当家的年龄还大,风格也差别很大啊。 “吃饭就给我好好的吃饭,别给我惹事。” 二当家责怪了张耀武几句,开始走过来拍拍黄尚的肩膀,说了一句让他莫名其妙的话: “好好干,有前途!” “二哥,你看……。” “住嘴!” 二当家的突然转身瞪着张耀武,满脸不悦的说: “别以为大哥出去办事你就可以胡来,你难道不知道,连一向喜好女人的大哥,都一直没动她,你也敢动?坏了大哥的大事,小心大哥回来抽死你!” “不就是女人么,高岭寨抢回来两个,你自己去选一个就是,真是鼠目寸光的家伙!” 这些话黄尚自然听不懂,他也不想听,只是慢慢的走回玄武堂的队伍。 张耀武惧怕这位书生打扮的二当家,在他二哥面前不敢再多言,只得将怒气撒向玄武堂。 “好,龚副堂主,我本无意参与明日的出彩赛,既然你纵使你的手下与我白虎堂作对,那我明日就会参加出彩赛,等着瞧!” 龚副堂主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的阴暗,几乎可以拧得出水来。 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闹剧,却有一双干涩的眼睛全部看在了眼里。 小二娘子并无大碍,在卢定魁帮她简单的处理了一些擦伤之后,她回到了伙房后面一排房屋去了,而那排房屋,居住的要么是寡居的女人,要么是未婚的女人。 正躺床上闭目养神的黄尚,被一个山匪给叫走了。 本来卢定魁是要阻止的,但黄尚还是要去看看。 如果对方要对他算账,迟早都会来的。 再者他相信凭借自己的拳脚功夫,对付这里的这些山匪不在话下,何况实在打不过,还可以逃掉。 有实力不怕挑战,因为他会天影步! 跟着山匪进了守卫着的道观大门,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山林中的黑夜比外面来得要早一些,一些厢房中的灯光陆续的点亮,从这些厢房中,不时传出女人的嬉笑声和一阵一阵粗劣的香水味道。 “坐吧!” 二当家对站在门口的黄尚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书说。 “小伙子,叫什么?哦,胡生,嗯,胡生,找你来不为别的,想让你加入精卫队。” “什么?哦你刚来啊,精卫队就是实力最强的队伍,平常都住这里面,主要负责大哥家属和道观的安全,懂了么?明天开始你就进来。” 黄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找自己麻烦就好,看来二当家是看上自己的拳脚功夫了,不过自己也就情急之下催动了天影步,难倒这二当家的也会武道,看出来了? “跟着大哥混才有前途!” 临出门时,二当家突然说了一句,言下之意跟着玄武堂混就没有前途。 “再过几日,等大哥回来我们做一把大的之后,我们就发了!” 二当家居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也许他只是给黄尚增加信心! 月亮开始冉冉升起,月光被乌云遮盖着半边脸,月色也算不上多么的皎洁。 走在道观之中的黄尚忽然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循声望去,穿着破烂衣衫的老道士,正佝偻着背吃力的接着月光扫着院落,不时的停下来咳嗽两下再慢慢的扫着。 听卢定魁说,这个老道士要负责整个山顶所有地方的打扫,本身年龄就大,动作缓慢,清扫不完就只有晚上继续扫地。 “道长,你休息一下吧,我来帮你!” 黄尚于心不忍,疾步走过去。 老道长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停下来静静的看着他,片刻之后将手里的大扫帚递给黄尚。 年青人体力好,干劲足,没用多久就把院坝打扫完毕。 “喏,还有那里!” 老道长也不客气,用手朝最大的建筑---大殿指了指。 这老道长……居然主动要求黄尚帮他继续打扫! 正文 第一四六章 白惜月 老道长年级挺大,背佝偻着,头发黄白,杂乱不堪,破旧的衣衫显得他更加的苍老,目测他的年级应该上百岁了吧。 黄尚从小并未进过庙宇或者道观,对里面的塑像自然不认得。 但他也知道,这里是朝天观的主殿,因为在正中间肃立着一尊高大威严的雕像,他自然不认得这雕像塑的是何方神圣。 建筑里面除了正对大门的那尊塑像之外,在周围紧挨墙壁的地方,大大小小的不下上百个塑像,不过也许时间太久没有人打扫或者没有人上香的缘故,整个屋子里面散发着一股霉臭味道,一些塑像的表面也开始脱落。 “帮我把这尊象搬过去罢!咳咳!” 老道长似乎没有把黄尚当外人一般,吩咐起黄尚来是那么的自然。 一尊断了头的塑像,不知道搬过去何用? 断头塑像虽然有上百斤重,但处于生理巅峰时期的黄尚,自然还是能办到的。 “嗯,咳咳,明天继续帮我打扫,所有的院子。” 老道长将手里的大扫帚丢给黄尚,也没道谢,自顾自的钻进了竹子搭箭的、四面透风的小屋中去了。 这老道长……。 黄尚苦笑着摇摇头,提起扫帚朝玄武堂的住地走去,在他的身后传来了老道长阵阵的咳嗽声。 就帮他一段时间罢,只是自己不会在这里呆得太久, 凉风无知的吹动着,树叶的沙沙声,和着不知名的虫子叫声,以及远处陆陆续续传来的猜拳的声音,组成了一副安宁的画卷。 拎着大扫帚的黄尚没有立即回去,而是随便找了一个靠近树林的地方坐下,欣赏这副安宁的夜画。 自己从黄家村一路逃来,路上经历得太多太多,自己在黄家村生活了十八年,并不知道外面的天地是如此的广阔,社会是如此的复杂。 这次逃亡,让他见识了太多的东西,人世界的悲欢离合,尔虞我诈。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逃亡之路,何时是一个终点?哪里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分手东墙,送君南浦。 目断行云,泪添细雨。 载恨孤舟,戛愁去橹。 厮看觑,两无语。 当时也割不断那样恩情, 今日个打迭起这般凄楚。”(注) 在他的身前的树林之中,一个女子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虽然极低,且伴随着抽泣,但还是被黄尚听到了。 黄尚寻声慢慢的走进树林之中,一道纤细的身影,斜靠在树干上,脸望明月,满是泪痕。 黄尚虽然不是读书人,但读的书也不算少,再怎么衰落,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不但黄家村的人从小就会教他读书识字,他的母亲更是从小就会逼着他读书写字,只是黄尚对读书写字没有多少兴趣,能逃则逃。 对此他没少受到他母亲的责骂,而黄天总是一脸笑意,惹得他母亲每次都是埋怨黄天: “真是你的好儿子啊!” 虽然他不是很懂女子所念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大体意思他明白,这是她在思念另外一个人。 “唉!” 一想到自己的父母,黄尚禁不住叹息了一声。 “谁?!” 一声惊恐而颤抖的声音,女子突然转身,手里抓着一般菜刀,身体慢慢的朝树干后面躲避。 “小二……娘子!” 黄尚看见那把菜刀,顿然认出这个女子就是小二娘子,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纤弱的女子。 “你是……哦。” 小二娘子看清楚黄尚之后,才缓缓的放下菜刀,慢慢的走了出来。 “你跟踪我?” 小二娘子突然问了一句。 “没,没,我路过而已。”黄尚突然脸红起来,似乎觉得自己理亏,这么个夜晚会路过这片树林? “你怎么叫小二娘子?”尴尬的黄尚只要问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我怎么就不能叫了?”小二娘子确认无危险之后,收起了菜刀。 “自然可以的……,你怎么来这里了?”黄尚实在不知道面对一个女子该如何交谈,只是脑子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那你怎么也来这里了?”小二娘子突然笑了一下,挂着泪珠的笑容,会是多么的不协调。 ‘这里’这两个字,所指的意思有两个,一个是当下的树林,一个是山匪窝。 “我……我被他们抓来的。”黄尚不大会说谎,尤其是面对女人。 “我也是!”小二娘子沉吟半响继续幽幽的说: “你别呆这里了,有机会离开吧。” 黄尚觉得很奇怪,她劝自己有机会离开,那她为何不离开,关键她还是一个女人。 “很奇怪么?我无法离开!” 小二娘子见黄尚许久没有回答自己,自嘲的说。 “今天谢谢你了,哦,我叫白惜月,叫我白姐吧。 ”嗯,好,白……姐,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不安全!”黄尚第一次称呼她,感觉实在是有点别扭! “哦对了,白……姐,你对这山上熟悉吗?”黄尚提着大扫帚跟在白惜月身后,一边走一边问。 “我也不大熟悉,我被抓到这山上也不到半年,平时都不准随意走动。”白惜月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他们为什么抓你啊?” 这才是黄尚最想知道的事情,自己被抓,是因为山匪看上了他结实的身板,而抓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姿色相当不错的女人,平常就只有一个目的。 但很奇怪的是,听那个二当家训斥张耀武的时候说的话,似乎比较好色的大当家也没动眼前这位白惜月,难倒是因为她太刚烈?! “这个啊……我也不知。” 白惜月踌躇了半响方才回答。 “那你夫君知道么?” “我夫君……也许他不知道罢!”白惜月幽幽的低声回答。 黄尚将白惜月送过玄武堂住地,就回屋去睡觉,他自然不知道,从树林里面出来,一直到他进屋,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准确的说,应该是有两双眼睛盯着他。 山林中的天色黑得早,也亮得早,加上黄尚本身也有早起的习惯,所以天刚蒙蒙亮,黄尚即可起床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之后就开始抗着那把大扫帚扫地。 “兄弟,别太累了,等会要参加出彩赛,哦对了,你用什么武器?” 卢定魁拍了拍黄尚,一脸深意的微笑着看着他。 “我……我用剑罢。” 黄尚想了想,还是用剑吧,银枪太过扎眼,自己要低调一些。 正文 第一四七章 出彩不出彩 “都给我打起精神,这次是干货!” 张耀武在道观的门口使劲的扎紧腰带,对散在门口四周百十来位懒洋洋的山匪吼叫着,同时用得意洋洋的眼神瞄了玄武堂这边一眼。 “么的,干货就他们去,硬货就叫我们玄武堂上,我特么的……。”卢定魁的声音在黄尚的背后响起。 黄尚没有抬头,依旧弯腰扫地,似乎没有听见。 那些本来还无精打采的山匪一听是干货,个个来了精神,歪歪扭扭的列了两队,朝黄尚这边走来。 “哟,你怎么扫地了啊,这不大材小用么?” 张耀武’一不小心’踩到了黄尚正扫地的大扫帚上,戏虐的抬高嗓门说。 “就是啊,玄武堂那么牛,还扫什么地哟!” “玄武堂就是牛,千万去打高岭寨,死伤一半才回来,你看昨天我们白虎堂一出面就拿下了,哈哈。” …… 现在黄尚终于明白了,第一波让玄武堂的人去送死,等把对方的有生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张耀武昨天才带人突然杀过去。 “麻烦你让开一下!” 黄尚用力抽了抽大扫帚,但扫帚被张耀武肥胖的身躯踩住,纹丝不动。 “噗通” 张耀武肥大的身躯,居然仰面倒在了地上,痛得他紧紧捂住昨天被小二娘子,也就是白惜月砍伤的左手臂嚎叫。 “哼,臭小子,别以为你进了精卫队老子就不敢动你,你给我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张耀武狼狈的被人扶起来,转身朝道观的后面走去。 “他们怎么不走上山的道?” 黄尚奇怪的问卢定魁。 “他们这次的猎物在天阳城这个方向吧,后面有一条小路可以下得山去。”卢定魁心不在焉的说着,眼睛却瞄向了伙房的方向。 “呵呵,卢大哥,我肚子有点饿了,早上没吃饱,再说等会不是要比赛吗,去帮我要几个包子来好么?” 黄尚笑嘻嘻的对卢定魁眨着眼睛。 “你……好叻,好兄弟!” 卢定魁兴高采烈的朝伙房跑去。 所谓的出彩赛,其实并不宏大,本来这个山寨上的山匪人数就不多,大约两百多号人,加上打杂的,比如小二娘子之类,再加上家属也不会超过五百人。 在道观门口前的空地上,稀稀拉拉的围了几十号人,在空地的两边是高大的杉树,而在杉树的后面,则是老道长的破屋。 黄尚从一早起来就没见过老道长,也许他难得休息一天在睡觉也说不定。 “规矩我就不说了吧!” 二当家摇着扇子站在场地中央,朝站在两边的各十个人说。 “我还是要强调一句,比赛归比赛,不要象上次那样伤了大家的和气,我们都是一家人嘛。” 这高调唱得,黄尚听了都想吐。 二当家的虽然知道他这些话,等于废话,但身处高位的他,明知道这些人都心知肚明,还是要把废话说出来。 没办法,谁叫他是二当家呢。 “我还是简单说一下吧,双方各派一人上场,武器不论,胜者继续,也可以退下换人,比赛结束时哪一方保留的人最多,则获胜。” “对了,如果一方自愿认输,则获胜一方绝对不允许继续攻击,认输一方也绝对不允许再次出手,否则……!” “按山规处斩!” 二当家本来平静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似乎之前发生这种事情。 张耀武没有按照昨天晚饭时说的参加,还是只有两列比赛,一方是孙二斗找的十个人,另外一方则是龚副堂主手下的十个人。 单从外形看,孙二斗手下的十人个个都是身高体壮,而反观卢定魁找的十人,除了黄尚体型魁梧一些之外,其他的都偏瘦小。 “怎么样?还要比么?” 孙二斗是一个大约四十左右的人,留着个小山羊胡子,气定神闲的站在一边朝这边喊道。 显然他的提议没有得到回应。 “哼,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三爷有赏!” 战斗并没有黄尚想象中的激烈,但也是刺刀见红,每一次打斗还是比较精彩,都是见了红才分出胜负。 最严重的一次是玄武堂的一个人被对方的长刀看断手腕,其他的都是皮外伤。 黄尚排名第六,也就是说轮到他的时候,他前面的五个玄武堂的人已经输了,而孙二斗那边也下去了三个,第四个人还在场上,他已经连续打败了这边两人。 依照黄尚看来,这些人的武道着实不敢恭维,多半都是凭借一些蛮力或者比较粗浅的武道。 “兄弟,承……。” 黄尚手握黑龙剑,双手抱拳准备学着说两句客套话,对方的长枪已经直接刺向了他的面门。当的一声,那刺来的长枪断成两截,一截齐齐的掉在地上,而另外一截还在对方的手里。 被突然偷袭的第一反应就是拨开对方的长枪,可没想到居然直接将对方手里的长枪给砍断。一方面是被偷袭时出手防御都是用全力,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用三分力能拨开对方的武器,万一拨不开呢?除非知道对方的底细。 另外一方面也是由于山匪所使用的长枪几乎都是抢来或者拣来的,从来不会有维护的说法。 最重要的原因是黑龙剑太过霸道! “我认输!” 还没等黄尚继续攻击,对方突然丢掉手里的半截长枪,转身退下。 一招就被对方砍断武器,还有必要继续斗下去么? 趁早认输还免得受伤,再说都是为老大做事,没必要那么拼命。 对方的第五人迟迟没有上场,在孙二斗的威胁加谩骂下,才勉强磨磨蹭蹭的上前。 这些人也不傻,知道黄尚手里那把黑黝黝泛着绿光的长剑绝非一般。 人还没上气势上就矮了半截! 接下来的比赛索然无味,黄尚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很快将对方余下的五个人全部击败。 不过他之后没有使用剑刃去砍断对方的武器,而是使用剑背,即使这样对方也不是他的对手。 “唉!” 站在队伍后端的龚副堂主长长的叹息一声。 “恭喜龚堂主,我们赢了你为何还叹息?”卢定魁拍马匹的功夫确是了得,这边刚一获胜就开始叫堂主了。 “可惜了,可惜呀!”龚副堂主摇摇头转身离去,丝毫没有自己胜利后升任堂主的兴奋,留下怅然若失的卢定魁懵懂的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正文 第一四八章 干货变硬货 黄尚没有留下来听脸上布满笑容的二当家宣布龚副堂主升为龚堂主,收拾好自己的黑龙剑独自回到房中。 他自然不会注意到,有两双眼睛一直在关注着他,一个来自伙房的方向,自然是白惜月,此时的白惜月脸上写满了惊异的表情。 而另外一双眼光,则来自于杉树后面那个破旧小屋之中,同样的,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的,却是满意的表情。 这场胜利并没有引起什么议论,因为玄武堂本来就是原来马堂主的人马,马堂主去世之后,身为副堂主的龚副堂主本来就顺利成章的成为新堂主。 再加上玄武堂也就那么二十多号人,对象白虎堂这种有百十来号人的大堂,自然不会太过在意。 时间过得异常的快,当黄尚和玄武堂的人坐在那两张桌旁吃饭时,白惜月怀里端着一个大木板,木板上装满了大碗的菜,不时的给那些吃饭的山匪加菜。 因为白虎堂外出未归,所以今天吃饭的人并不多,一般有家属的山匪都会回家和老婆小孩一起,坐这里的多半都是没有成家的人。 “来,尝尝!” 白惜月如风一般的卷到黄尚身后,连续从木板上端下几个精致的盘子,盘子里面的菜和其他菜大不同。 因为每一份菜都不多,但却很精致! “唉,我们都只能沾你的光啊!” 卢定魁在一边沮丧的说,黄尚感觉到了他浓浓的酸味。 “嗯,不错,来你尝尝,白姐专门给你做的。” 黄尚夹起来尝了一口,之后将三盘小菜全部推到了卢定魁面前。 倒不是他奉承白惜月,而是这三个小菜,味道比那些大碗菜,水平高上不是一个档次。 “是么,那……谢谢小二……娘子!” 卢定魁大喜,喜滋滋的和着酒开始吃起来。 白惜月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黄尚知道,她是在感谢他,自然不会象卢定魁所猜想的那样,会有其他儿女私情,因为她不仅比自己大上几岁,而且白惜月是女人! “回来了回来了!” 二十几个无精打采的山匪,抬着一副担架,从道观的破门陆续走了出来,之后跟着走出来的几个下人打扮的人,被绳索紧紧的捆住,这些人之中,大多都是侍女的打扮。 而有一个面容精致、穿着得体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小男孩,以及一个十多岁的女孩,没有被捆绑,但是却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山匪吆喝着。 中年妇女紧紧的将小男孩搂在怀里,满脸的惶恐。 二当家急急忙忙的从道观里跑了出来,急切的吩咐着人将躺在担架上的人扶起来,并大声的吆喝着。 “咦,那不是三当家吗?怎么左手臂都没了?” “他不是去取干货吗?怎么碰到硬茬了?” “咦,早上出去不是百多号人么,怎么才回来这么一点?” 黄尚身旁的玄武堂的山匪,也许是出于幸灾乐祸的心里,在那里悄悄议论着。 “胡生,过来!” 二当家大声的对黄尚喊叫着。 “带上家伙,把这三个送到下边厢房,给我看紧咯,么的,这次死了这么多,我要找他百倍的要回来。” 一向稳重的二当家嘴里也骂骂咧咧的,对着几个哭泣的侍女就是一脚踢过去。 当黄尚把长剑和银枪拿起再次来到道观门口时,几个略懂医术的人正手忙脚乱的给张耀武处理伤口,一身肥胖的张耀武此时双眼紧闭,牙关紧咬,脸色白如一张纸。 “进去吧!” 黄尚将那中年妇女带到下厢房一个空房间中,伸手推了推她。 “别动我母亲!” 突然一声脆生生的女孩声音响起,把黄尚吓了一大跳。 黄尚转身看了看身边这位女孩,扎着一个马尾巴鞭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瞪着黄尚。 女孩约莫十五六岁,身材高挑,五官俱好,唯独就是在两个鼻孔中间长了一颗不大明显的黑痣。 女人脸上长痣,要看长在什么地方,如果长在不显眼的地方,或者长的痣不大,比如有的女人长在眉心处,反而增加女人的妩媚,有些痣则叫美人痣。 黄尚虽然对面相之术无甚研究,但村里总有各种各样的人,其中不乏有懂相术之人,从那些人平时的闲谈之中他知道一些。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一般的认识都是眉心或者嘴边的痣都叫美人痣,但每一颗痣的位置不同,相术也不同。 长在眉心的痣必须是红色的才是美人痣,黑色的不算。 比如嘴角有痣的女孩一般的成婚以后感情都比较美满,因为这种女孩的精力旺盛,敢于主动表达和追求,这种女孩追求的是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一刻拥有! 而如果痣长在嘴唇下方的女孩,则是旺夫旺子的长相。 对于长在嘴唇上方的痣,黄尚想了想才大约记得,这种女孩自身蕴藏着福运,关键是这颗痣能否被激活。一旦激活痣,则可以给夫家带来极大的福运,否则一生碌碌无为,还会有比较大的责难。 而眼前这位装得凶巴巴的女孩,嘴唇上方就有一颗。 “看什么看,再看本姑娘挖了你的眼睛!” 姑娘恶狠狠的挡在门口,拍着小男孩的肩膀温柔的说: “弟弟,别怕,有姐姐在,他敢欺负你姐姐就扇他耳光。” 黄尚笑了笑,没有理会她的威胁,转身独自出门,站在门口。 整个道观开始乱起来,不时有妇女的哭声传来。 黄尚上一次听见妇女的哭声,是玄武堂的人打了败仗之后,但没什么大的动静。 这次损失惨重的是白虎堂的人,估计白虎堂从来没怎么遇到过对手,因为之前他们面对的全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最多就是一些衙门的差异,对手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即使偶尔遇到镖车队伍,凭借人多势众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 但这次死的人特别多,很多去的人连尸首都没能被抬回来,可见这些人当时逃跑得有多快。 别人家死了男人,自己没什么感觉,顶多安慰两句而已。 一轮到自己的男人死了,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天也塌了。 “再去两个,给我看得死死的,一旦走脱,你们就等死!”二当家似乎也乱了方寸,但这时候他还是知道再加派人手和黄尚一起看守这三个人,可见这三个人有多重要。 正文 第一四九章 官兵杀到 “二狗,怎么会事情。” 等稍一喘息,二当家在远处厉声的吼叫着。 “回二当家,我们遇到硬茬了。”一个叫二狗的山匪急忙回答。 “本来以为是个干货,那知道里面有一个人,那武道才叫恐怖啊……,我们那么多人还没围拢,举手投足之间就杀了我们几十号人啦!” “那你们怎么跑回来的?”二当家显然非常不爽,厉声的责问着。 “苍天有眼啊,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男一女,都蒙着面巾,这两人的武道也是出神入化,亏得这两人将那人拖住,我们才抬着三当家的回得来。” 二狗哭丧着脸说着,脸上的恐怖尤甚! “哼,谁特么的敢动我们?真是奇了怪了,大哥没有告诉我们有如此神通的人啊?那两个突然出现的的人是谁呢?” 二当家在道观门口不停的踱步,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 “二狗,查一下今天谁下山了?是谁走漏了风声?大哥的消息从来没有错过啊!” “胡生……!” 黄尚完全没想到他会叫自己,等到二当家叫第二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急忙答应着。 “去把鞭子拿来!” 二当家几步走到门口朝里面张望。 “二当家,我……我不知道鞭子在哪儿啊!” “哼,废物,哦你才来,你去拿!”二当家转身对另外一个站在门边的山匪命令着。 山匪转身就朝道观外面跑去,黄尚暗暗的为里面的女人捏了一把汗。 “说,你们一起的都是些什么人?” 二当家一进屋,就恶狠狠的指着女人吼叫着。 女人一把搂过小男孩抱在怀里,脸上掠过丝丝的慌乱。 “没有其他人,就我夫君和我两个孩子,其他都是下人。” 女人抱紧小男孩的动作暴露了她的致命弱点,虽然她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哼,还不说实话是吧,过来吧!” 二当家现在的行为,和他白天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此时的他似乎被白虎堂的死伤激怒。他冲过去一把从女人怀里抢过小男孩: “不说实话是吧,不说实话我就叫人宰了他。” 这下女人彻底慌了,起身去抢自己的儿子,但被二当家用身体挡住。 “这位大哥,我真的只知道,和我们一起的就几个下人啊,我还一路上向夫君埋怨,大西国的黄帝也不派人护送我们……。” “嗷” 二当家突然猛的捂住肩膀,痛苦得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小男孩趁机挣脱他的控制,重新跑回女人身后躲了起来。 “你特么臭丫头,敢咬我,看我不……嘿嘿,果然长得一朵花啊,行啊,你嘴厉害啊,居然敢咬我。” 二当家回头恶狠狠的盯着趁他不备,在他肩膀狠狠咬了一口的女孩。 女孩虽然一时气愤咬他一口,想救他弟弟,却没想到她却把二当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看着步步朝自己紧逼的二当家,女孩不由自主的护住自己的胸部,哆嗦着朝门边退来。 “二当家,鞭子拿来了!” 门外的山匪推门进去,看见这一幕赶紧转身。 “滚,都给老子滚,老子今晚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这傻妞,居然敢咬我!” 二当家一字一句恶狠狠的说道。 “走啦,二当家要办事,别在这里碍事!” 拿着鞭子的山匪推了推黄尚,见黄尚没动,自顾自的自言自语的走了。 “”啊,母亲救我! 房间里面传来女孩的呼救声,以及妇女的哀求声,黄尚紧握着银枪,转身就准备踢门。 一个山匪气喘吁吁的从道观门外跑过来,隔着老远就大声的叫唤: “二当家,二当家,不好了不好了,官兵打上来了!” 房间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二当家敞开衣襟伸出半个脑袋吼叫着: “乱吼什么?什么官兵?官兵来了我会不知道,废物!” “真的,二当家,那些官兵都打到三叉拐了,我们的人完全抵挡不住啊。” 山匪一边喘气一边汇报。 “怎么可能,落锤镇虽然驻扎有很多大西国的军队,但他们要来,我总该提前知道,至于天阳城那边,他们自顾不暇还来打我们?好奇怪!” “二当家,听讨回来的兄弟们说,是那只护送大西国公主的队伍打上来了,他们还听见对方在叫保护好公主呢,可能他们的公主都在。” “公主,大西国的公主有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个啊,二当家,快下令撤退吧,再晚恐怕就来不及啦!他们这次来了两三千人啊!” “么的,打扰老子的好事,胡生,你去把小二娘子给我叫来,还有龚堂主,叫龚堂主带人前去支援,务必给我顶住。” 二当家一边扣扣子一边急忙朝门外走去。 道观内早就乱成一团,许多屋里开始亮起了灯光,不时有将金银细软包好后斜挎在肩膀上,从门里出来的女人,东张西望着。 那个山匪扯开嗓门一喊,惊动了道观里面的所有人。 黄尚看了一下屋内的三人,暂时没有危险之后,脚步匆匆的快速奔向伙房。 玄武堂的人大都住在紧挨的几个木屋之中,此时都围坐在屋外的一张桌子上喝酒聊天,桌上有几份下酒小菜,一来是因为龚副堂主今天终于成堂主了,他自然要表示一下请手下的人喝点酒。二来这些人对白虎堂的死伤似乎都很幸灾乐祸,围在一起小声的谈笑着。 “你们慢吃啊,我再去给你们添几个小菜。” 小二娘子端着几个盘子从伙房那边蹒跚着过来,将木板上的碗碟朝桌上放着。 “龚堂主,二当家叫你带人上去。” 黄尚站在众人身后说道。 “带人?所有人吗?什么事情?”龚堂主满脸狐疑的打量着黄尚,突然热情的拉黄尚坐下。 “胡生啊,虽然你现在是精卫队的人,但好歹也是从我们玄武堂出去的,今天还多亏你,哈哈,来喝两杯!” “没什么事,官兵打上山来了,二当家……二当家叫你带人去前面挡住。” “官兵来了?是么,兄弟们,抄家伙!” 龚副堂主一下从板凳上跳了起来,招呼着。 “打完了回来再吃,给我们留着啊!” 玄武堂的这些山匪纷纷离开桌子,各自跑回房间拿家伙去了。 “龚…堂主,是大西国的官兵来了,有两三千!” 黄尚没有添油加醋,如实的对龚堂主说着。 “啊!那么多啊……,兄弟们收拾东西,朝后门走!” 龚堂主迟疑了一下,没有要求黄尚确认,因为不远处的山坳处,已经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 让黄尚也疑惑的是,官兵怎么来得这么快! “卢大哥,把小二……白姐带上,保护好她。” “肯定的,怎么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卢定魁提着一把大刀问。 “不了,我要上去一趟!” 正文 第一五零章 无处藏身 那个山匪汇报的没有错,这只突然杀上山来的队伍的确就是官兵,而且就是当初护送琉璃到落霞镇的那只官兵。 说来也凑巧,琉璃正准备去落锤镇调集军队时,恰巧碰上了从落霞镇准备南下回古尔里城的那只队伍。 这只两千人的部队,本来是由阿扎尔统领,但前几日到了落霞镇朝天阳城方向外十里左右,部队接到阿扎尔原地待命的命令,就停止下来等待。 殊不知数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有看到阿扎尔以及琉璃回来的身影,部队的将领一下慌了神,派出全部的队伍在前方道路两侧十公里范围内拉网式搜索,也没见到阿扎尔和琉璃的身影。 不仅如此连那辆马车也不见了踪影。 这下部队的将领为难了,两千人的步骑混合队伍护送公主和阿扎尔,现在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叫他们如何回去交差!!! 无奈之下,这只部队也不敢离开,只得驻扎在原地,同时派出大量的人到处搜寻,但数日过去也没找到阿扎尔和琉璃。 迫于无奈的这只部队只好朝南开拔回古尔里城,在经过落锤镇时,恰好被手拿红狼令牌的琉璃给截住。 看到公主安然无恙,部队的将领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对于琉璃要用兵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何况琉璃还拿着红狼令牌。 至于琉璃为什么要调用这只军队,还得从前晚黄尚离开之后说起。 琉璃虽然对黄尚的身份有所怀疑,但她也没料到黄尚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所以她趁夜出去,准备再找落锤镇的镇长,带领人上高岭寨给汪桢秀母子做主。 女人很容易对别的女人产生同情心里,况且她也看得出来,黄尚也想帮汪桢秀母子,如果这件事情做好了,也许以后和黄尚的交往,就没有那么多的隔阂。 等她赶到镇长大院时,却被白天的师爷方可告知,高镇长出去办案去了,她只得再次回到客栈。 第二天一早她又来到镇长大院,这次她却被告知,高镇长已经死亡,是昨夜从落锤山上逃回来的士兵报告的。 了解了事情经过的琉璃紧急回到客栈和尚志商量,却被只隔了两间房间的南宫裳,放出一只指姆大的机甲虫偷听。 南宫裳的这种机甲虫本来是一对,分为雌雄两只,在使用时需要放出一只,另外一只放在耳边即可听得数十丈外的对话,虽然效果非常不好。 琉璃认定被高福禄拦截的人就是胡生--也就是黄尚,当即和尚志急忙赶到事发地点,却只看见几具士兵和高福禄的尸体。 情急之下的琉璃和尚志急忙赶往高岭寨,等他们赶到时,刚好发现将高岭寨夷为平地的那帮一百多人的山匪,正携带着牛羊马匹以及几位姿色尚佳的妇女,向朝天观而去。 经过简单的辨认尸体,他们没有发现胡生的尸体,立即快速追上那帮山匪,一路跟踪到朝天峰山脚下后,琉璃叫尚志严加看守,自己则回去调集军队。 因为她在事发现场没有发现胡生的尸体,她原来的怀疑是胡生逃到了高岭寨,因为这周围数十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寨子。 但现在高岭寨也被山匪攻破了,最有可能胡生也被抓到了山匪窝。 她要调集部队攻下山匪窝,找到胡生。 当然她对这帮山匪也是恨之入骨,因为她亲眼看见被毁之后的高岭寨以及到处被烧糊的尸体。 当琉璃再次回到落锤镇时,遇上了正朝古尔里城开拔的那只两千人的部队。 而当琉璃带着这两千人的部队急速赶往高岭寨时,在部队的后方远处,南宫裳正小心翼翼的跟在远处。 琉璃肯定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但同样让跟踪者南宫裳没有想到的是,她自己也被三个男人跟着。 朝天峰的山路虽然难行,且易守难攻,险要的地方都有山匪守卫,但是山上的山匪本就不多,分在下面守卫的也就数十人,且要守卫众多关隘。 这种守卫对于普通人或者单枪匹马的人或许有用,面对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正规部队,几乎就是一个摆设。 所以当这只部队快杀到山顶时,山顶上的山匪尚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这只大西国的部队推进速度如此之快,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大西国的公主琉璃亲自督阵。 还别说,虽然琉璃没有任何官衔,但她的出现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她可是当今黄帝最痛爱的公主,只要她愿意给你美言几句,比自己冲锋陷阵管用多了,尤其是对这只部队的将领,这么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他们怎么能放过? 再说了他们只是面对的山匪,没有多大的危险,这时不表现,难倒等琉璃走了,或者和真正的硬骨头交手再表现么? 话说回来,如果他们打山匪都打得拖泥带水的话,本身就表现差劲,这要被琉璃回去在黄帝老儿耳边吹两句,这些将领以后的锦绣前程不就完了么? 卢定魁带着玄武堂的二十多个人急急忙忙的朝道观后面跑去,当黄尚再次拿起包裹和武器,跨进道观的大门时,两个山匪,一个抱着小男孩正急速的朝后门跑去,而那位妇女则哭泣着紧紧的在后面追赶。 另外一个山匪则拖着弯成一张弓一样的女孩,嘴里咒骂着,奋力朝后门走去。 女孩虽然只有十五六岁,但其重量可比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重多了,且她极其不配合,所以她和山匪纠缠时,逐渐的拉开了和另外一个山匪的距离。 两千人的队伍冲上山崖,一路掩杀而来,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所以推进速度极其快速。 这个时候不挣表现,冲锋在前,更待何时? 黄尚回头望了一眼快速朝道观冲杀过来的士兵,急忙急速的展开天影步朝落后的山匪追去。 “嘭” 黄尚手中的银枪一下将猝不及防的山匪敲晕,山匪的身体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对于这些普通的山匪,他倒没痛下杀手! “娘亲!” 女孩挣脱山匪的束缚,迈开步子就要朝已经消失在拐角的妇女追去。 “进去!” 黄尚拉住她的手,用力的把她拖进了道观的主殿。 “那里,那里还有人!” 外面涌进来的士兵,呼啦啦的朝大殿涌来。 黄尚急忙关紧大殿的破门,将女孩护在身后,双手紧握长枪,随时准备对冲杀进来的士兵展开攻击! 他可不知道这只部队是在找他,他可是大西国挂了号的逃犯! 破朽的山门在众多士兵的猛烈推动下摇摇晃晃,随时都有破碎的危险! 正文 第一五一章 萝卜大棒 大殿里面几乎没有光线,有的都是从大殿门外那些正拼命踹门的大西国士兵手中的火把,透过大门缝隙照射进来的摇晃火光。 “是山匪要杀进来了吗?” 女孩紧张的躲到黄尚的后面,弱弱的问着。 她一直被关在房间之中,后来两个山匪冲进房间二话不说,一个抱起小男孩就跑,她母亲本能的去追山匪,想抢回自己的孩子,而另外一个山匪则抓起她的胳膊就跑。 直到她被黄尚拽进大门,她都不知道外面闹哄哄的砸门的究竟是什么人。 “这边,跟我来。” 黄尚高度防御着正门,自己的后背被人轻轻的碰了一下,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个佝偻着背一直喘气的老道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只是背依然佝偻,还一直喘气。 “跟上他,我马上来。”黄尚用身体护着女孩缓步后退。 “喏,这儿,使劲抠开。”老道长把二人带到高大塑像的背部,指着基底一个圆形突出物说。 “唉,好多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开,我是打不开了。” 黄尚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银枪和黑龙剑,将硬弓赛到女孩怀里,半跪着使劲的抠动。 “哐啷” 盖子居然被黄尚抠得脱落下来,自己的身体则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朝后摔倒。 “按照上左右下的顺序,依次拉动里面的栓,记住千万别错!”老道长在后面吩咐着。 在被抠下来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凹槽,黄尚伸手在里面摸索,果然如老道长所说,在四个方向有四个栓。 “嘎吱…嘎吱…嘎吱!” 在端坐的塑像的屁股地方,一个仅能容纳一个人爬进去的黑洞出现。 “我先进去吧,年青人!” 老道长哆嗦着率先爬了进去。 倒不是他怕死,而是他不进去,这两个年青人不明就里也不敢进去。 “快,跟着进去!” 黄尚催促着犹豫不决的女孩。 桄榔! 大殿的大门一半已经被踢倒,但外面门口的士兵没有立即朝里面冲。 谁知道这乌漆墨黑的里面是不是有弓箭暗器之类的为自己准备着呢。 女孩的脸红了红,她似乎猛然想起之前二当家的差点对自己动手。 女孩慢慢的朝里面爬着,一边爬还一边用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臀部。 “啊!” 女孩猛然大叫起来,因为她被黄尚一脚踢在屁股上,身体急速的滑向黑洞之中。 “坏蛋,我打死你。” 女孩愤怒的骂着,不过她的骂声在黄尚听来已经变得很弱。 黄尚急速的拣起女孩留在洞口的追风弓,弯弓搭箭,对准正冲过来的最面前的士兵,嗖的就是一箭。 “有暗器,有暗器!” 随着士兵的倒地,跟着冲进来的士兵慌忙朝外撤离。 “叫盾牌兵上!” 很快十数个手拿铜盾的士兵小心翼翼的进入大殿,后面的士兵才慢慢的跟进来。 “报!里面没人!” 当琉璃赶到大殿时,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朝她汇报着。 “你们确信看到有人进来?你们把里面都搜查完了?” 琉璃虎着脸,在几个士兵的严密保护下在大殿里面到处乱转。 “看清楚什么人进来没有?” 琉璃回到门口问。 “回公主,只看见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大约这么高,女的也大约这么高,由于距离比较远,只能看见身高。” 最先看见黄尚和女孩的士兵急忙上前汇报,这可是一个露脸的绝佳机会。 琉璃沉吟半响,转身吩咐。 “吴将军,分一部分兵力,继续延着后门追杀,另外安排人严密搜查这里,哦对了还有,把那些抓到的人全部集合到这里来。” 很快百十来号人被推搡着来到大殿门前,这里面大多都是非战斗人员,当然以女人居多,其余的要么就是受伤的山匪。 “谁看见刚才进去的两个人是谁?” 琉璃马着脸大声的问。 只有低低的抽泣声,下面的人都低着头,这个时候出头,一不小心就会人头落地。 “不说是吧,不说的话全部拉去砍头……。” “当然如果你们说了,我可以考虑放你们回去。” 威逼加利诱,萝卜加大棒,总有一个适合你,何况对这些本身就是被抓到山上来的周围普通村民。 因为大殿的大门正对着十来间厢房,而这些厢房里面住着的都是山寨高层领导的家属又或者是所谓精卫队的人。 精卫队的自然早跑光了,而有一些家属要么动作慢了,要么舍不得满屋的家产,收拾金银细软而错过了逃离的时间而被抓住。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一味的追求大而全,有时候反而适得其反。 “真的放我们走吗?” 百十号人之中总有胆子大的或者说求生欲望强烈的。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怯懦的抬头问琉璃。 “你特么不知道她是谁么?还不快说,我抽死你。” 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抽身上前,抬腿就朝女子踢去。 “别打,让她说。我可以保证让你安全的离开。” 琉璃尽量装得柔和的对女子说。 女子眼见军官都如此惧怕这位十多岁的女孩,加上琉璃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保证,自然不会食言。 “其实吧,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那个男的是前两天才入伙的,听我男人说二当家……看上他身强体壮,今儿给叫到精卫队了。” “那个女的,我没见过,所以……所以我不清楚!” 说到这里女子似乎有点害怕,因为她提供的信息其实也不多。 “好了,你可以走了!” 琉璃伸手从衣兜里摸了一下,又愣了一下,转身朝身边的将领伸出手。 “公主,你这是?” 将领也愣住了,公主伸手找他要东西? “银子!”琉璃不咸不淡的回答。 “哦,有有有,我这里有,全部给你,公主如果嫌弃不够,我叫他们都摸出来给你。” 将领一听琉璃要银子,心下自是大喜。 “够了,都给她吧!”琉璃指了指挎着包裹准备离开的女子说。 琉璃这一招其实很管用,本来这些被抓上山来做匪或者做山匪老婆的人,都认为这次必死无疑,即使不死也会被抓取坐大牢。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不仅没有为难女子,还给银子。 正文 第一五二章 空虚道长 “我知道,那人是玄武堂的人……。” “那人今天上午还参加了出彩赛……。” “我看见他今天抗着大扫帚在扫地……。” “他有这么长一把长枪……。” “他姓胡……。” 普通老百姓其实很好忽悠,有时候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甚至于不惜出卖自己的国家甚至家人,这种事情在每一个大陆似乎都存在,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多的家国概念,有的只有自己的切身利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嗯,每人发点银子,都回家去吧。” 琉璃小手一挥,留下在原地发愣的军队将领。 “怎么了?”琉璃看着发愣的将领问道。 “公主,这……银两不够啊!”将领为难的摊开手。 “哼,别给我耍那些,别以为我没看见,这山上的银两……,再说这里那么多东西,你还不够?!!!” “哦哦我马上就去办,马上办!” 将领笑逐颜开的跑得开去,琉璃这句话的意思他如果都还不懂,那他就真的比猪还笨。 银两发给这些人,山上值钱的东西,随军队拿! “去,给我仔细搜查里面,任何东西都不能放过。” 很快那个被抠开的凹槽就被找到了,琉璃用手摸了摸里面的四个栓,皱着眉头。 “怎么了公主?” 将领小心翼翼的陪在身边问。 “四个方位,按照特定的顺序就可以打开。”琉璃嘟囔着,烦躁的站立起来。 “这还不简单啊,一个一个的试罢,总共也用不了十多次而已。” “你知道个……,”琉璃气得差点骂人,话到嘴边才想起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公主,又硬生生的把最后一个字给吞了下去。 “只要错一次,就没有机会了,如果这大殿里面有机关强弩之类的东西,你一错就会触发机关知道吗?” 将领红着脸没敢吱声。 “再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 通道极其黑暗,双手抱这着银枪、硬弓和黑龙剑,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裹的黄尚,一进洞里才发现这洞真的是小得可怜,自己这么一身东西前行起来尤其的困难,真不知道那个老道长是怎么爬进去的。 好在黑洞是朝下倾斜,所以只需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前行。 “哎呀,痛死我了。” 正摸黑爬行的黄尚突然听见前方女孩传来的惨叫声,慌忙停止。 “小伙子,有火折子吗?” 周围开始变得明亮起来,黄尚用火折子将这里仅有的三盏油灯点亮,每一个灯油瓶中的等有都已经所剩无几,看来这里的确是很久没有人来过。 “你走路不好好走,你戳我这里做什么?” 女孩用手捂着屁股,恼怒的朝着黄尚大叫着。 “我……戳你了吗?我没有啊…..啊,好像是,对不住啦,黑漆八拱的,我也不知道你在前面呐。” 黄尚看见女孩捂住屁股的手指缝中开始流出鲜血,这才不敢耍赖,只得承认。 “我……我这里和你有仇啊,你对我又踢又戳的!“ 女孩带着哭音恨恨的看着黄尚说。 “我这里有药,要不要给你包扎一下?”黄尚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带有人形首乌,还有百年金钱草和蛇胆,这些药对自己的伤口有用,说不定也能帮她止血! “滚开,坏蛋!” 女孩赶紧转身,生怕黄尚真的上来在她屁股上抹药。 “好啦,别闹了,小伤而已!咳咳!” 老道长咳嗽了一下打断了女孩的话。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老道长找了一个圆形的石板一屁股坐下问。 “我……我叫胡生!” 黄尚滴溜着眼四处寻找可以坐下的地方,却发现不大的空间里面就只有一个圆形的石板,还被老道长给占了。 “你呢?”老道长转头问女孩。 “我……我叫龙缈思,今年十五…..马上就十六啦!” 女孩可爱的回答引得黄尚只能转头抿笑。 “嗯,你们就叫我虚空吧,小伙子,别找了,这里连一只老鼠都不会有,安静的等待吧!” 老道长似乎发现了眼睛四处滴溜乱转的眼睛,开始盘腿闭目不再理会两人。 夜幕下的西京城,被街道两旁悬挂的灯笼照得异常明亮,大街上仍然有不少的行人,很多客栈里面尤其热闹,赶脚的、住店的,狐朋狗友一起举杯把盏,一拍热闹。 皇宫外的青石街道上,却显得异常的冷清,每隔几十米才有一盏不大明亮的宫灯,在微风中摇摇晃晃。 一抬红色大轿,在十来个人的保护下正急速的朝宫门处赶去。 “再快点。” 轿上的人不时的掀开布帘,催促着轿夫。 他就是大西国的相国瓦里罕。 “皇上,老臣深夜前来打扰皇上,望皇上恕罪!” 瓦里罕着势要跪拜下去,被莫来给制止。 “相国无须多理,在伊妃这里你不用这么讲究,来人,看座!” “你们都下去吧!” 莫来支退了两侧为他扇凉的宫女,又看了看坐在旁边为他拿着书念的伊妃。 伊妃则知趣的起身离开。 虽然她是瓦里罕的孙女,阿扎尔的姐姐,但这种事关朝廷机密的事情,既然莫来都叫她离开,她肯定要避嫌。 “老相国来得正好,我也得到一些消息,正准备明日召你进宫一同商议呢。” 莫来用牙签插起一个学好的梨子放入嘴里,轻轻的咀嚼着。 “皇上,微臣得到消息,华天国派出的使团昨儿已经到达乌兰国国都姬卢城,可能会在那里逗留数日。” “嗯!” 莫来只是嗯了一声没有打断瓦里罕的说话。 “依微臣看来,华天国派使团前来处理朱世子遇害一事,有几条路可以走,为何偏偏走姬卢城,况且从姬卢城一路下来,要经过双方交战的汝州和天阳城。” “相国的意思是?”莫来眯着眼睛随口问。 瓦里罕虽然知道,莫来其实知道,但既然皇上都问了,自己也只能先分析。 “老臣认为此事没那么简单,这分明是华天国故意精心设计的一条路线,目的在于敲山震虎,做样子给我们看的。” “此话怎讲?” “如果在和华天国谈判的事情上我们不做让步,那么他们就在明确的告诉我们,他们要支持乌兰国的周宽一起对付我们。” 正文 第一五三章 西京密谋 “皇上,依老臣的拙见,为了避免意外再次发生,是否即可令红狼前去接应?”瓦里罕微微躬身说。 他做相国几十年,自然知道当黄帝的脾气。 摸准领导的脾气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说起来不难,但做起来难。 汇报工作,你只能给领导同意或者不同意就可以了,不能让领导去分析。 瓦里罕很清楚这一点。 “在周宽控制的范围内,自然不会出什么岔子,怕就怕一进入天阳城的控制范围,一旦这个使团再出任何的纰漏,那…….。” “嗯,此法可行,红狼现正于天阳城。” 红狼的行踪,整个大西国可能除了这位黄帝,就无人知道。 “正好告诉你一件事情,今儿下午才收到的消息,龙顺一行遇袭,除了龙顺现已经到达天阳城之外,其他人……下落不明。” “虽然龙顺受了点伤,至少他还活着,我担心的是另外的事情。” 莫来吧唧着嘴巴继续说: “皇上担心的是巴特将军吧。” 见黄帝没有说话,瓦里罕趋身朝前几步,低声的说道: “当初皇上答应让龙顺回去,早就有这方面的考虑了吧,牵制巴特将军……。” “嗯嗯。” 黄帝模糊的吱唔着,打着马虎眼,思量半响方才继续说: “对了,太子今差人送来快报,鲁国的平南王到了乌尔别山,不日起将赴西京。” “不过太子在信上说,这个平南王会先去黄州,之后再西行过来。” “黄州?老臣猜想这个平南王绕道去黄州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其子,因为那个肖世子现在就在落锤镇,哦,还有,落锤镇的镇长叫什么,高什么,前两日上山清缴山匪身亡。微臣私自做主,责令黄州府尹对其进行表彰,对其家人加以抚恤。” 对于这些小官的生死,皇上自然不会放在心里。 虽然高福禄的死,和清缴山匪没有一丝关系,但毕竟其在落锤镇深耕几十年,总有人会帮他处理后事。 如果皇上知道了这个结果,他多多少少也会心安一些。 虽然高附录死了,至少他的后代,也就是高深远的孙子没有受到牵连和影响。 “我知道了。” 莫来似乎有些疲惫,用手撑着脑袋,使劲的揉搓着左脑袋。 这些动作告诉瓦里罕,他应该走了。 “皇上,老臣本该告退,但还有一件事情,微臣必须告知皇上,因为是关于公主的事情。” “琉璃?还不快快说出来。” 不知为何,很多国君都不大喜欢女儿,但这位大西国的黄帝,却对他众多公主之中的琉璃异常喜爱,本来已经没有多少兴趣的他,一听瓦里罕提到琉璃,顿时来了兴趣。 “兵部急件……。” 还没等瓦里罕说完,莫来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的问道: “琉璃怎么啦?” 也难怪他反应这么大,琉璃和兵部扯到一起,就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公主无恙,只是……。” 本来听到琉璃无事的莫来刚坐下,又听见瓦里罕的可是,顿时又站了起来。 “公主利用手中的红狼令牌,调动护送她的两千大军,上山清缴山匪,哦就是杀了落锤镇长的那帮山匪。” “哦,好事,哈哈哈。” 莫来听了很开心,哈哈大笑起来。 “相国,我想去东边走一走,最好就是离天阳城最近的地方,叫什么落什么?” “皇上是为了天阳城的战事吧,老臣这就去安排。” 瓦里罕躬身告退。 “小毛子,通知依妃、萧妃,明日一早随我东去!” 皇宫内杨妃住所,一个侍女正跪倒在地,详细的汇报着。 “你是说每次都会有一只信鸽从皇觉寺飞出,你们可看得真切?”杨妃冷着脸继续说道:”此事务必小心,非得捉拿证据方可,否则那萧妃拼死抵赖,再在皇上面前哭哭啼啼说我冤枉于她,事情就麻烦了。” “娘娘,奴婢已经为娘娘想好了办法,那鸽子最怕鹰隼,城西一猎户处有训练有素之鹰隼,我等只需许以蝇头小利,让其放飞鹰隼侍之。如怕不保,则可多放几只,定能劫杀!” “嗯,此法可去,去吧,呆拿到证据之后,即刻拿来。” 杨妃取下头上带的簪子递了过去。 “事成之后另有重赏,另外将猎户也除掉,至于其家人,找个理由多给些银子!” “奴婢谢娘娘!” 第二天一早,莫来带着诸多朝廷要员和家属,在两千皇家禁卫军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声势浩大的朝黄州的落锤镇而去,这位大西国的黄帝此去会遇到什么事情,此处暂时不提。 而在隔壁的南丹国,此时却发生了两件大事。 先说二皇子黄棣,自从征得东去武上城犒劳军队的机会,大肆宣扬叶宣栋的功绩,采办布置了牛羊马匹,绫罗绸缎,当然少不了白花花的银两以及众多的女人---当然是以表演慰问的名义。 这只上百辆马车和数百名劳工,在一千名王府卫队的护送下,一路敲锣打鼓,大造声势,从大都出发,经过数日的行程,终于在第四天的中午,来到距离武上城西城十里外的一座小亭---悲别亭! 顾名思义,这里就是送别的地方,自古以来这个大陆上的传统就是,送别不能超过十里,而送别十里则是最大的礼数,无论何种原因,送别到十里就必须止步。 对于普通交情,送你下楼就不错了,最多也就是送出院子。 送出十里,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者说友谊,得有多深厚! 如此深厚的感情友谊,却还是不得不挥泪离别,所以才有了悲别亭这个名字的由来。 “乌蒙,差人前去通知叶将军了吗?” 黄棣问身旁的乌蒙。 “昨日晚就派人前去通报了,按理说他们应该提前前来迎接才对呀,怎么没人呢?王爷,我去看看。” 乌蒙说罢催马就要走。 小亭东边,数皮黄马正朝着小亭飞奔而来,待及得亭外,从马背上飞身跳下数人,其中一人疾步上前,撩起衣襟单膝跪地: “末将叶入海,前来迎接王爷,末将来迟,望王爷恕罪!” 正文 第一五四章 黄棣被扣 黄棣虽然失望,但好歹人家人也来了,况且是叶宣栋身边的心腹大将叶入海,多少也算能过得去。 “明知是王爷前来,你家将军为何不亲自前来?” 黄棣不好说出口的话,乌蒙却可以说。 “回将军,我家将军这两日在其他地方视察防务,末将已经派人通知叶将军,想必将军收到消息之后不日即回!” “好吧,那有劳叶将军带路,我等入城!” 黄棣听了叶入海的解释,心里多多少少舒坦了不少。 领导下去视察工作,况且黄棣是去慰问犒劳,地方主政官员居然敢不亲自迎接,当领导的虽然嘴上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会认为不给自己面子。 这种思想哪里都有。 “王爷,武上城自从上次大战之后,很多房屋倒塌,没有得到及时的修缮。另外周围流民聚集城中,城中暂无多余之所。” “所以能否只带最重要的人入城,其他的暂时驻扎城外如何?” “不可,王爷,万一……。”乌蒙急忙阻止。 “不知将军有何担忧?王爷来到武上城,王爷的安全自然由我们负责,如果将军不放心,请将军带人随同前往。”叶入海不失时机的将了乌蒙一军。 “乌蒙,既然城里房屋紧张,你可挑选一百精锐之士,随我一同入城。” 叶入海将黄棣一行带到北城边一个风景优美的庄园一样的地方,这里绿树环绕,柳树茵茵,蝴蝶飞舞,花朵盛开。 “嗯,不错的地方,叶将军费心了。” 黄棣显然对这个地方甚是满意,心情自然也好了不少。 等叶入海一行离开之后,乌蒙凑近黄棣耳边,悄悄的说: “王爷,此地虽好,但却有个致命之所!” “此话怎讲?”黄棣听了心里一凌,赶紧问道。 “王爷,末将刚才进来之时已经观察过,此地为三面河水环绕,风景自是宜人,但属下担心……。” “乌将军多虑了,这是在我大西国的国土之上,何况不是还有你嘛。”黄棣笑了笑拍着乌蒙雄厚的肩膀。 “前几日都大人也在武上城,不知现在他已离开否?”黄棣突然想起,都风曾星夜兼程,从大都一骑飞马赶到武上城,指挥作战,最后才将靳国大军击退。 这次大肆犒劳叶宣栋的功劳,似乎把都风给凉在一边。 “回王爷,属下刚才向叶入海将军打听过了,叶将军说前几日都大人似乎和叶宣栋将军一起去巡视去了。” “似乎?何为似乎?”黄棣不解的扭头问乌蒙,双手背负在身后开始在房间里面来回的踱步。 “属下派人再去打听?”乌蒙躬身就要退下。 “算了,如果他不在,打听也没用,如果他在且他愿意的话,自会自己前来,否则……你打听也没用。再说了,如果是后面的情况……,你觉得你能打听到什么吗?” “对了,随时派人和城外的人马保持联系。”黄棣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提醒。 “另外将慰问品分一部分,派人送到上菱郡!” “王爷……。” “不必多言,照吩咐就是。” 黄棣不耐烦的摆摆手。 他如此看重都风的原因很简单,隆裕黄帝一死,他就主动联系过都风,希望都风支持自己。任何国家的任何君主,如果要想顺利上位且权利巩固,一般来说有两种做法。 其一为自己牢牢掌握兵权,对持不同意见者要么直接斩杀,如果想要做做样子,则随便找个贪污或者犯上的理由,实行终身软禁! 其二给掌握兵权者足够的利益或者诱惑,让其铁心支持自己。 而眼下的都风,就是南丹国的兵部尚书,且上次黄棣和都风交换利益时,都风只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并没有明确表态支持他。 黄棣和乌蒙说到的都风,此时正满脸严肃的坐在武上城城主府中,而被叶入海提到的出去巡视的武上城城主叶宣栋,却坐在都风的侧面,手里不听的把玩着茶杯。 叶入海腰胯短剑,静静的站立一旁。 “你意已决?”都风沉着脸问。 叶宣栋点了点头,手中旋转的茶杯稍稍停了停,又开始快速的旋转起来。 “你可想过这样做的后果?”都风继续问。 “他们可曾想过屠杀黄家村,嗜杀前太子全家,杀我老父亲的后果?” 叶宣栋突然停止了手里的茶杯的转动,红着脸反问都风。 “唉,此事真相谁也不知道,不过临时会务院不是解释说是大西国派人杀的吗?”都风两手一摊。 “大西国?你信么?“ “啪” 叶宣栋手里的茶杯突然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一个侍女急速的奔跑进来,快速的将破碎的茶杯收拾干净,又端上一杯冒着热气的新茶之后弯身缓步退出。 “你可知道,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都风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倒不如这样,你连我一起扣了吧!”都风双手并拢朝前伸出。 “都大人,我相信你没有参合进这件事,当然他日如果我得知你曾经参合过,我会的。” “哈哈,你连我都风都相信不过么?如果我和他们……我参合进去了,我都风项上人头,你随时来取,我如果皱一下眉头,就是xx养的。” 都风也许是急了,开始冒出不文雅的词语。 “我知道都大人为难,如果无所作为,会不忠,对你的威信打击太大。试问一个对国家不忠之将领,以后还有多少人真心的诚服于你。” 叶宣栋也站起来一边慢步走动一边说。 “如果有作为,那么就要和我武上城开战,这也许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吧,都大人!” “叶将军,我都风真的很为难,如果和武上城开战,那么你想过没有,不仅很多无辜百姓会遭殃,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关键是南丹国会因此陷入内乱啊,叶大人,三思啊!” “入海,给都大人准备好了吗?”叶宣栋没有回答都风的话,对旁边的叶入海问道。 正文 第一五五章 嫁祸 “回将军,按照你的吩咐,马车已经准备妥当,都大人的马我们另外单独送走。” “你们这是?”都风不解的问道。 “都大人,为了避免让你尴尬为难,我不得已只能将你悄悄的送出城,至于你想回大都也行,你看如何?” 半响,都风长长的叹息一声: “也罢,我回上菱郡,另外都灵带来的那些将士,尽快让他们回去吧!” 都风明显是让步了,接受了叶宣栋的安排,但他的条件就是,都灵带来支援武上城的三万部队,除却死伤之外,大约还有不到两万人需要回到上菱郡。 叶宣栋也只能答应,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扣留黄棣而真的引起和都风之间的战争,更何况自己在危难的时候都风奋不顾身的前来救援,不仅上菱郡的援军死伤无数,连都灵都不辞而别。 “入海,从神武营和飞鹰营各调五百精壮甲士,给我围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出入。” “将军,万一对方动手……。”叶入海为难的问。 “可以格杀,除了二王爷外!” 叶宣栋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几个字。 叶入海的脸部抽了抽,领命而去。 都风的脸色变得惨白,细微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 因为他知道,格杀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而一旦真的发生这种情况,南丹国必将大乱。 虽然自己可以推脱不知,但自己需要做点准备了。 “叶将军,我前来耽误多日,远在上菱郡的长辈一直盼望着我归乡为家父扫墓,如果将军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告辞了!” “都大人,恕我不能远送,来人,代我送都大人,务必保证将都大人安全送到!” 在都风看来,叶宣栋这一步,走得太不可思议,太极端,甚至有点疯狂,疯狂得不计后果。 他当然理解叶宣栋,如果换做是他,可能早就举起大旗造反了,但叶宣栋却没有,他只是扣押了黄棣,要得知真相。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叶宣栋不仅仅走了这一步,他还走了另外一步棋。 秀水山庄,黄棣的下榻处。 黄棣正郁闷烦躁的在房间里,将下人送来的杯盏全部扫落在地,没有人敢再送东西进来,都战战兢兢的躲在外面。 让黄棣烦躁甚至狂怒的原因在于,一天过去了,除了来了两个送饭菜的,就没有任何人出面来见他,包括叶入海。 “你们的叶入海将军呢?” 黄棣瞪着眼指着跪伏在地的一个老头问。 “回…回王爷,小的不知,叶将军说……说……。”老人眯起眼迟疑的吞吞吐吐。 “说什么,快说。” 黄棣当的一声抓起桌上的宝剑作势要劈下去。 “王爷稍安勿躁,先听这厮如何说,再做定夺。”乌蒙急忙上前挡住黄棣,现在如果将这个下人砍杀,除了发泄心中的郁闷,于事无补。 “将军说……说……,王爷可在此处多住些日子,他办完事情回来再来面见王爷。”老人虽然身体哆嗦,但他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害怕的神情,相反还很轻松。 “办事?办事就把我软禁在这里?不允许我离开?他办什么?”黄棣真的狂怒,自己千辛万苦给武上城送犒劳用品过来,本想拉拢叶宣栋,没想到人没见到,自己还被扣。 “叶入海将军说,他要去调查……调查……黄家村的事情……。” “黄家村?”黄棣顿时愣在原地,一直保持着固定的姿势。 “你先退下!”乌蒙将老人打发走之后,上前悄声对黄棣说: “王爷,我看这事蹊跷得紧呢。” “按道理来说,叶入海要去做什么事情,是不会告诉我们的。况且这么一个老头怎么可能知道叶入海去做何事?” 乌蒙认真的分析着,他虽然是一名武将,但不是那种只有肌肉没有脑袋的武将,从他一进秀水山庄就发现有问题一样,是一名比较有智商的武将。 “继续!”黄棣瘫软在椅子上,神情萎靡。 “既然他派人过来传话,说明……说明他想从王爷这里知道黄家村的真相!” “真相?!!!我自己都不知道真相,我如何告诉他?再说了即使知道,我也不能……。”黄棣恼怒的猛的从椅子上跳将起来。 “王爷勿急,当初黄家村那事,被人占了先机,我们动作慢了。但似乎跑最快之人也没捞到什么吧,否则早就把东西拿出来了。” “没想到当初我们动作慢些,却因祸得福啊,嘿嘿。”乌蒙身材本就威猛,嘿嘿的笑起来颇有点奸邪的味道。 “因祸得福?!”黄棣似乎有所明白,不过他还是摇摇头。 “不可,再怎么是我兄弟,我不能这么做啊!” “王爷,有一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乌蒙拱手问道。 “废话,你跟了我二十年,什么时候我怪罪于你咯?”黄棣对这位心腹一直都当自己的家人看待,当然主要是需要乌蒙为他卖命。 “王爷重情重义,上为忠孝,下为兄弟百姓,以攘社稷江山为己任,此可悲天悯人,实为大善。我知王爷心里也清楚,如今之计只能将计就计,化被动为主动,也许坏事就可以变为好事。” “王爷细想,黄家村之事,不管是哪位王爷所为,请问他们念手足之情么?” “再者,假如现在被困于此的是另外的王爷,谁能敢保证他们不会将黄家村之事推到王爷您的头上?” 乌蒙说得很有条理,分析得非常透彻,令黄棣陷入了沉思。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能因小失大,王爷!” 站着说话一般都不腰疼,所以对于这种事情乌蒙当然无所谓。 “你的意思是……?”黄棣终于抬起头询问乌蒙,其实他心里已经知道。 “既然他们要知道真相,那就告诉他们’真相’,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变被动为主动,一来叶宣栋不会继续为难于我们。而来将叶宣栋的矛头对准其他人,即可减轻王爷的压力,又可将脏水泼向别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再者,如果武上城不对别人动手我们也几无损失,多一个盟友少一个对手。” “如果武上城对别人动手,王爷岂不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么?” 乌蒙这一席话说下来,黄棣就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乌蒙心里其实明白,这些浅显的道理这个黄棣不可能不懂,只不过老奸巨猾的黄棣只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离牌坊罢了。 “你觉得该如何告知他们真相?”黄棣扭头问乌蒙。 “王爷,这个属下就不插嘴了,不过属下建议,应该选取跳得最高,威胁最大的。” “嗯,我明白了,来人,叫人给叶入海将军传话,我有事要见他!” 正文 第一五六章 刺杀四王子 武上城城主府 叶入海疾步走进来,将手里一张纸条递给一言不发的叶宣栋。 “来人,传信给上人,叫他动手!” 叶宣栋将纸条放在火苗上方,很快那张纸条就变作一缕黑烟,化为灰烬。 “将军,二王爷如何处理?”叶入海问。 “待大都传来消息之后,举行盛大的送别仪式,将他送走!” 两日之后的南丹国国都大都城,夜幕笼罩,天空乌云将整座城市完全遮盖,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如繁星一般的灯笼偶尔眨巴着眼睛。 卫王爷府,院墙高耸,乌漆大门紧逼,两个大铁环静静的悬挂在大门之上,门口两个灯笼忽然之间灭掉。 “咦,这灯怎么灭了?” 一位打更的老人象往常一样经过大门口,奇怪的咦了一声之后,继续敲着铜锣,扯着嗓门喊着,慢慢的离开。 “哐…哐…哐……,天干物燥,各家各户小心火烛!” “哐…哐…哐……,平安无事咯!” 一道灰影忽的从黑暗之中飞跃而出,翻身上得高大的府墙,稍作停留即跳入园中,悄无声息的隐没。 时间不算太晚,除了巡逻的护卫,就是偶尔形色匆匆的丫鬟,灯光最盛之处当是位于外府的伙房。 黑暗之中不时传来阵阵闷哼声,这些轻微的闷哼声卷裹在此起彼伏的嘈杂声之中。 内院正中一座红砖黑瓦、雕龙刻凤的建筑前,各种花儿轻舔着水珠。 门口站着两位持刀侍卫和两位垂手而立的侍女。 那道黑影身影鬼魅的从门前的道路一闪而过,左右环顾之后几个转身来到建筑的后门,摸出一个物件插入门缝勾勒两下,门栓随即脱落。 黑影再次四顾,轻推后门,闪身而入。 里面是一道长长的回廊,经过之后有几间紧邻的房屋,只有中间一间房屋外还亮着微光。 黑影悄无声息的来到亮着灯光的房门前,贴耳细听,房内无动静。 黑影再次四顾之后,从腰间摸出一把铮亮的匕首,抬脚将门踢开,闪身进入,直扑悬挂着蚕丝蚊帐的大床。 大床上侧裸露着上半身侧身而睡的黄卫,被突然的踢门声惊得翻身坐起,借助房间内的烛光看见黑影之后,居然没有高呼,反而是轱辘一滚,滚向了床的另外一侧。 黑影正待跃过大床,原本盖着的被子突然平端而起,直接罩向黑影。 紧接着两把刀尖透过飞起的被子,朝黑影上下两路直接刺来。 黑影心下已经,身体在空中转了半圈,手中的匕首如离弦之箭,直接甩向了大床另一侧的黄卫后背。 “噗” “噗” 那道闪着寒光的匕首,直直的插在了黄卫的后背。 而透过被子刺来的两把刀尖,一把被黑影翻身震退,另外一把却刺到了黑影的大腿。 “轰隆隆……。” 黑影忍痛正准备上前扑杀黄卫,在黄卫的身体下方地面快速的分开,黄卫咕咚一声掉了进去。 那床散发着异香的被子,再次旋转着临空飞起,罩了过来。 黑影忍痛,用右脚踩向床沿,腰一闪躲过被子。 正当他准备对被子后面的人出手时,已经全力打出去的手却有了那么一丝丝犹豫。 因为在被子的后面,出现了两个一丝不挂的女子,每一个女子都是长发青丝,手里的短剑再次一上一下攻击过来。 有时候女人是猛虎,比如这个时候。 有时候女人是毒蛇,比如某个时候。 而有的时候,女人却是小绵羊,比如处于热恋之中的女人。 黄卫的床上,居然有两个绝世美艳的女子,而且居然都是武道高深之人! “嘭” 右边的女子一剑刺偏,洁白的身躯颤抖着,被黑影一拳直接打飞,玲珑的身躯将蚊帐悉数拉起,再在远处将女子罩住。 被击飞的女子,捂住胸口试图坐起,但也只是徒劳的再次倒下。 因为黑影是青衣上人。 因为青衣上人用上了千钧锤! 饶是如此,另外一位女子的短剑,却也结结实实的刺进了青衣的左腹部。 “修罗二妖!” 青衣的脸色陡然大变,左手千钧锤再次击出,将还没有把剑拔出来的另外一名女子再次震飞。 只是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左手的千钧锤的力道已经弱得太多了。 “有刺客!” “抓刺客!” 剧烈的撞击声和外面护卫的呐喊声响成一片,摇曳的火把从四面八方朝这里围拢过来。 青衣的脸上冷汗直冒,他自己没有想到,自己闯荡大陆几十年,自己一向小心,几乎没有失手。 但这次,居然被突然出现的修罗二妖给算计! 这个时候的青衣,如果还继续在这恋战,那他就不是青衣了。 “轰” 房间大门一阵巨大的炸裂声,刚冲进来的几个护卫瞬间被炸得东倒西歪! “救王爷,快救王爷!” “快去叫御医!” “王爷在这里,快来人……。” 房间内顿时杂乱一片,更多的护卫急速的朝这边赶来。 等这些护卫想起要包围院墙时,青衣上人已经离开了。 只不过他离开的路上,一路上鲜血不断! 跌跌撞撞的青衣,一出得院墙,立即在受伤的大腿周围点了几点,阻止血液的快速流动,后果就是左边大腿会显得麻木。 青衣再次抓住仍然在左腹部的短刀,用力的大叫着抽了出来。 一股鲜血从他的腹部疯狂的喷射而出。 虽然他也将伤口周围的穴位封住,虽然他也将自己的医治创伤的药胡乱的涂抹在腹部,但是鲜血仍然在疯狂的朝外流淌。 因为他还需要逃走,如果此时他不逃走,他采取这些办法是没有问题的。 奔跑中的青衣突然转身挥拳击出。 一颗不大的石头应声炸得粉碎。 “嘭……!” 青衣上人突然眼前白光一闪,爆炸的气浪将他高高的抛起,他开始失去知觉。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体将要坠落在地的那一刻,一个黑影如鬼魅一般飞奔而至,顺手操起他的身体,脚下不停,几个闪转之后,即消失在黑暗之中。 正文 第一五七章 如意算盘 在卫王府乱作一团之际,一个护卫模样的人悄悄的来到后花园的墙边,四顾无人之际在墙上摸索一阵,将一个小纸卷赛了进去。 不多时,这个护卫赛进去的小纸卷随即出现在了三王子黄玄的手里。 “四王爷重赏,刺客逃!” “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 黄卫身披睡衣,端坐在桌前仔细的看着纸条喃喃自语。 黄玄在南丹国的皇子中排行老三,身体一直比较虚弱,据说是因为早产的缘故。 按理说排行老三,一般来说继承皇室大统都几无希望,所以原南丹国黄帝隆裕将吏部尚书的位置给了他,算是一种补偿。 吏部是一个肥缺,掌管着各级官员的考核、升迁和调拨。 在南丹国吏部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南丹国十二郡的郡主都是由黄帝直接任命,吏部只负责其他朝廷部门中下级官员,几个大的部门的头头吏部根本管不着。 而他和其他几个皇子的区别在于,他没有封地。 当然黄天也没有封地,不过黄天毕竟是太子。 但给了他一个安宁王的头衔。 另外关于他的母亲,坊间一直众说纷纭,但没有一个能准确说出他母亲的来历,甚至有说他是隆裕黄帝外出寻欢时才有的,之后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他的母亲直接被消失。 他只知道他自懂事起就没见过母亲,是乳娘将他带******娘在宫中自然无甚地位,所以黄玄从小就比较内向,或者说有点扭曲。 “王爷,夜晚凉,穿点衣服。” 一女子从床上下来之后,拿了一件衣服款款而来,将衣服给他披上。 “什么重伤?”女子继续问道。 “还能有什么重伤,老四被人刺杀了!”黄玄将纸条放在跳动的灯芯上点烟。 “重伤?我们要不要派人前去看看?”女子自顾自的在黄玄边上坐下,给黄玄倒上一杯热茶。 黄玄虽然自小在公里不受待见,好在隆裕黄帝并没有把他当外人,并且严禁任何人谈论他的身世,所以小时候几兄弟倒也能和睦相处。 长大之后的黄玄也不张扬,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所以他的做法和其他人不一样。 首先他只娶了一个王妃,这个王妃不是南丹国的人,而是东北部和靳国接壤的中卫国儒暮侯的女儿,这个王妃的长相比较一般,但知书达理。 黄玄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一是因为毕竟对方也是侯府之间,虽然是一个小侯爷的女儿。 最关键的是,王妃的哥哥,也就是他的大舅子,是中卫国的兵马大元帅。 虽然中卫国只是一个弹丸之地,约只有南丹国的三分之一,但再怎么中卫国也有七八万兵马吧。 “别去了,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去看热闹的,我在想啊……。” “王爷……,是不是在想,这是一个机会对吗?” 王妃不停的忙活着,一会儿倒水一会儿扇扇子,她对这位男人比较满意,就因为黄玄只有她一位女人。 “我倒想呢,你哥哥那里有消息了没?”黄玄突然问她。 “还没,不过有点麻烦,中卫国和南丹之间,隔着乌兰国或者靳国,远水解不了近渴。” “那黎儿那边呢?”黄玄继续问她。 “还说呢,才十六岁你就强行要她下嫁到东洛,她心里老不愿意,这时候你找她,唉……。” 两人呆坐在室内,周围一片安宁。 王妃想的是她的一双儿女,如今都已经不在身边。 黄玄想的是当前的时局,自己人力物力都做了不少准备,唯独差的就是军队。 “咚咚咚……,王爷。” 门外传来低低的敲门声,黄玄起身拉开房门,一个黑色身影俯身过来,在他的耳边嘀咕一番之后悄然离开。 “王爷要出去?”王妃有点紧张的问。 “嗯!” 黄玄快速的穿好衣服,刚走到门口又再折身回来,取下挂在床边的宝剑,转身吩咐着: “你收拾一下,做好准备。” 王妃虽然不明就里,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大陆,女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当然除了公主和驸马之间的关系除外。 “王爷!” “王爷!” 在安宁王府的一个密室之中,两个全身都被宽大黑袍笼罩的人,看见黄玄进门,都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事态紧急。” “说说,郑国舅那边什么态度?” “王爷,郑国舅那边刚才小人过去了一趟,似乎没什么动静,他还是那句话,他的职责是维护皇宫的安全,至于皇城的安全,是皇卫军的职责。” “这么说来,他是不想参合?也好,只要他的人呆在皇宫不出来就好办。” “小戚,肖世奎对我们的东西感兴趣否?”黄玄再问另外一个黑袍笼罩之人。 “肖将军同意了,现在只等王爷的一声令下,到时候城卫军会以抓捕乱贼为理由封锁四周城门。” 那个被叫小戚的人恭敬的回答。 “果然奸诈,都给自己留了后路,也罢不管那么多了,成败在此一举,现在最麻烦的就是兵部,虽然都风不在,但兵部尚有都郎坐镇,这是一块硬骨头。” “另外黄卫虽然被刺身受重伤,但平策王府还有两千的护卫,黄棣的王府还有数百人。” “小戚,你们七绝门人不多,这样吧,今晚寅时,你带上你所有的门人,解决那些要员,明早一早全部押送会务院。” “是,王爷,属下定当竭力完成。”小戚领命转身出门而去。 “王爷,此人可靠否?”小戚刚一出门,另外一个人迟疑的问道。 “放心,虽然七绝门在南丹是一个小门派,但门人也有上千,解决那些要员的防卫应该不在话下。他有很多把柄在我手里,再说如果能够成功,他也能一飞冲天,不用担心。” “傅都统,本王给你两千人马,一拨开往兵部,务必稳住都朗,夺取兵符。” “另外一路包围黄棣的府邸,只需要包围即可!” “是!” “我亲自带人前去收拾平策王府!” “但愿这次能够成功罢!” 黄玄斜靠着椅子喃喃的说。 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自己手里的兵力实在不多,而且是临时起事,很多事情都要倚靠他人,需要禁卫军不出面干预,需要肖世奎的配合。 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夹在其中。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要博一博,因为当下的时机对他而言是最好的时候。 都风不在。 黄棣也不在。 黄卫被刺身受重伤! 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正文 第一五八章 大都惊变 八月的早上,猩红色的太阳明晃晃的升上了天空,将大地照得通亮一片。 现在的大都城,到处充满了浓浓的血腥气。 街道上行人稀少,家家户户关门闭户,街道上异常的冷清。 除了不时列队经过的士兵。 事情没有黄玄想象的那么复杂,战斗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激烈,当然除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兵部。 平策王府在他带队突然杀到时,本来就乱成一片的王府更加的混乱,只是在攻进内院的时候才遇到列清带人的顽强抵抗。 事后他才得知,这是在给黄卫逃离争取时间。 很显然,黄卫逃走,消失得了无踪迹,甚至黄卫的一双十几岁的儿女以及王妃都全部消失,就像人间蒸发。 郑国舅的禁卫军部队果然没有干预,所有的禁卫军军队全部全副武装,严密的防守着皇宫,而黄玄也没有冲击皇宫,因为那样的话自己完全站不住脚,现在的他需要在局势稳定之后,进皇宫去面见皇后---隆裕黄帝的正宫,争取得到她的支持。 肖世奎的两万余城防军将四个城门堵得严严实实,严禁任何人进出,惹得很多进程的老百姓不明就里,纷纷站在城门外议论纷纷。 让肖世奎和黄玄窝火的不是黄卫的失踪,而是唯一一只杀出东城的数十人,那就是都朗,在拼死抵抗一个多时辰之后,在上百兵部死士的舍命保护下,都朗携带兵部近百人,携带兵符冲出包围。 如果单独轮战斗力,兵部的战斗力无疑是最强悍的,但是黄玄却掌握着主动,采取突然袭击的办法,都朗在抵挡一阵之后自知已无援兵,所以只能突围。 如果有援兵的话,一个多时辰足够让援兵赶到。 但自己抵抗到现在不论是城防军还是禁军,都没影。 在都朗拼死从东门杀出,又被东门的城防军包围。 都朗饶是勇猛顽强,但面对层层的包围,仍然极度危险。 好在他带领杀出来的这些兵部侍卫,个个都是都风亲自挑选,并且是从家乡上菱郡带来的死士,在他们的舍命冲杀和保护下,都朗才一身污血的逃出,而当他逃出数十里之遥再清点人数时,跟在他身后的人已不足十人。 “将军,接下来我们该到哪里去?” 一人拍马上前用干涩的声音问道。 这些人,没有一个人的战袍上是干净或者完整的,每一件武器上都是污黑的鲜血。 “从这一直向东十里就是山雨城,不过这座城市太小无法御敌,且不知道这里的城主现在是否已经知道大都发生的叛乱。” “你,即刻携带兵部急令,进入山水城,严令城主立即组织防御,如果城主已经易帜,则立刻离开,不要做无谓的争论。” 都风朝大都方向望了一眼。 “我们分两组,我带人即刻继续朝东,先去丹东郡,通知那里的驻军,之后再到武上城通知叶将军。” “另外一组,即刻从这里出发,马不停蹄赶往上菱郡,如果都大人在那里,立即告知,如果都大人不在那里,拿着我的信物去找我父亲……。” 都朗声音沙哑的吩咐着。 “属下得令!” 十来匹马顿时分作两组,一个一直向东,另外一组则飞奔向南丹国的西南---上菱郡。 其实黄玄并没有派人追赶,现在的他正忙着收拾朝廷大员。 百多号人,老的年青的,穿着官府的或者没戴帽子的,全部被七绝门的人押到会务院门前。 对于那些平时就和自己唱对台戏的人,直接就推出去砍了十几个。 剩下的大多是文官,那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顺利得离谱,一致同意发通告,由黄玄代替大家进宫请愿。 黄玄需要做的先安内,把大都控制在手。 当然他也没有多余的人去追都朗,即使追上,人少了还不是等于白去。 很快大都的四大城门外相继贴出了安民告示,内容大致如下。 南丹国数百年来一直享受上天的恩赐,老百姓安居乐业,朝廷一派和谐,上下一心,皆因皇上领导有方,感天动地云云。 现如今查明,四皇子黄卫勾结盗匪,诬赖黄天,勾结二皇子黄棣一起谋杀黄天,屠杀黄家村。为顺应天道,还黄天一个清朗和清白,三皇子黄玄为了声张正义,冒着生命危险出来主持公道。 现在黄棣和黄卫已逃,临时会务院全权授权黄玄总理朝政,并着手捉拿逃犯云云。 在告示的末尾,还附上了主要逃犯名单以及画像。 很有意思的是,都朗不在这份逃犯名单中,反而多了一个人---黄棣的长子黄人虎! 南丹国大都的惊变,犹如风儿长了翅膀,飞快的在这片大陆上扩散,数日之内,整个大陆上的国家都已经知道这场发生在南边小国都城的变故。 当然各国的反应不一,但都保持着沉默。 唯一有反应的是其东西两个邻国---大西国和靳国。 两天之后,武上城。 都风一收到消息之后,马上在上菱郡实施了紧急步骤---征兵! 并将一切后续事物交给其叔叔,也就是都朗的父亲之后,快速赶到武上城。 “叶将军,你的意见呢?” 都风一脸威严的看着挂在墙上的巨大军用地图问叶宣栋。 “我的意见很简单,黄玄敢公然谋反,大人给我几万兵马,我直接带人杀回去便是。” 叶宣栋和他父亲叶定国一样都是急性子,说话也不会遮遮掩掩。 “杀回去是肯定的,但不是你单枪匹马的杀回去。” “但是我们都不是黄家的人,你这里不是有么?” 都风的意思,叶宣栋很快就明白了,黄玄谋反,那么身为二皇子的黄棣杀回去,就是名正言顺,可以有更大的号召力。 “另外黄玄占领大都之后,肯定会去劝降各郡以及各城的城主,在这些城主之中,很多都是中立派,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所以我们大可不用担心,短时间之内他们只会出工不出力。” 都风开始分析着。 正文 第一五九章 小坏蛋 “放眼整个南丹国,有几个力量我们可以联合,其一是白沙城的城主陈长之,此人忠肝义胆,他的眼里是容不得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恐怕老城主知道此事后已经发兵了呢。” “另外一个就是坐镇北方重镇达卡的汝阳侯王汝南,他手里有兵六万余,如果有他的帮助,我们再以黄棣的名义清缴黄玄,应当是不在话下。” “最麻烦的是一直驻扎在西北边境的开国公,我和此人甚少交往,他的部队之前直接属于皇上直管,不知道他的态度,我对他个人也不了解。” “你说的开国公,可是杨如庵杨大人?”叶宣栋走上前问。 “嗯,正是!” “这个杨大人的确神秘得紧,当初家父随太子征战千金城时,数次发信请求援助,对方皆无回音。”叶宣栋若有所思的说。 “杨大人是兵多将广,手下八万全是精兵,而且装备也是精良,只是不知道这么一只勇猛的军队,为何近百年来一直驻扎在西北的荒凉之所?不管了,先解决眼前之事吧。” “都朗听令!” 都风高高举起虎头兵符,朗声的说道: “令你即刻南下,调遣新上县的军队,再南下带领上菱郡的军队,之后朝西北方向,先进驻洛河郡,如遇抵抗一律清剿!” “之后再朝大都行军,占领大都东南部的河西郡,等待进一步命令,切不可单独进攻大都。” “属下领命!” 都朗拱手领命而去。 “叶入海听令!” “末将在!” “令你速带一千骑兵,急速赶往丹东郡,调集商东的部队,朝西推进,切不可越过山雨城,就地驻防!” “肖云逸,令你带人即刻赶往落水郡,协同洛河的部队朝北和叶入海的部队汇合,不得擅自攻击!” …… 都风一口气将能派出去的大将都派了出去,从武上城南边的上菱郡,到落水郡,丹东郡,甚至武上城北边的小城柳上和柳下两城,他都做了安排。 “大人,他们都有事情,那我呢?” 叶宣栋着急的询问。 “你呀,就留在这里!” “啊,我…..他们都去打仗,我却闲在这里……。” “谁说你闲在这里,你在这里,才能震慑东边的邻居,这件事情迟早要被对方知道的,你难倒就不怕人家杀一个回马枪?” “至于我,会经过柳上城之后西去,去见汝阳侯!” “都大人,你一个人去?万一汝阳侯已经倒向了黄玄,那你去不就危险么?”叶宣栋大急,急忙阻止。 “汝阳侯的性格我了解,虽然他平时和我政见不同,但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面,我还是相信他的。” “你想想,如果我们能够说动汝阳侯发兵南下,那么我们就有三个攻击点,情势就会对我们有利,否则的话……,所以我觉得这个险值得!” “大人,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我建议你带上两个人!” 叶宣栋知道无法说服这位性格高傲,一向自负的兵部尚书,只得退而求其次。 都风对于叶宣栋的建议不置可否,因为在他看来,叶宣栋派两个人和他随行,可不仅仅是为了他的安全那么简单。 都风的这西北之行充满了许多坎坷,也亏得叶宣栋派出的两个人---紫衣上人和靳番,才让都风不至于命丧他乡。 也正因为都风的一意孤行,才造成了日后南丹国表面上统一,实际上处于多方割据的混乱局面。 南丹国国内发生的变局,远在大西国黄州的黄尚肯定不知道,当然当他日后来到天阳城之后才获知国内发生的巨变。 洞里油灯的灯光逐渐的变得黯淡,直到最后全部熄灭,整个洞里完全处于黑暗之中。 轰! 一阵巨响从洞顶传来,整个大地为之震颤,无数的细沙从洞顶簌簌掉落。 嗷 龙缈思吓得下意思的靠向了黄尚身边。 软软而温暖的少女的气息,萦绕在黄尚周围,让他舍不得挪开半步。 “别怕,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强行尝试机关,现在上面的塑像塌了。” 空虚道长的声音从黑暗中飘荡而至。 “那……那他们被砸死人了,会不会走呢?” 龙缈思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整个身体都靠在黄尚身上,不停的颤抖。 害怕是人的天性。 尤其是女孩。 更尤其是处于黑暗中的女孩! 既然要找倚靠,寻找安全感,她不可能靠在空虚道长的身上吧! “你觉得呢,你听听!”黄尚还是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但龙缈思的身体也跟着挤过来。 洞顶一阵寂静之后,开始传来杂乱的声音以及铁锹碰击地面的声音。 “果然不死心啊,他们还在继续挖!” 黄尚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 “咦,你这里怎么有亮光?” 黑暗中,龙缈思散发着体香的小手陡然摸向了黄尚的胸口。 黄尚下意识的抓紧她的小手朝外甩去。 “哎哟,你捏痛死我了,你这个大坏蛋,坏蛋!” 恼怒的龙缈思举起小拳头,雨点一般的倾泻而下,而不管她的拳头会砸到哪里。 黑漆漆的地方,她也不知道会砸到什么地方。 黄尚一边躲闪她的小粉拳,一边低头看向自己的怀里。 果然被自己背在身上的包裹中,一丝丝乳白色的亮光从包裹里面逃逸出来,如果周围不是漆黑的环境,还真难发现。 黄尚取下包裹,将包裹打开,再将包裹里面裹住蛇胆和夜明珠的两层纸慢慢的打开。 一道靓丽柔和的乳白色光芒顿时绽放开来,将不大的洞穴照得通明。 “小娃,你居然有夜明珠?还这么大的夜明珠!!!” 空虚道长这时候也睁开了眼睛,看着龙思缈抢过来拿在手里把玩的夜明珠问。 “这个……杀蛇捡到的……。” “哼,你这个坏蛋,明明有夜明珠却不拿出来,害得我们在这里摸黑,故意的吧!” 龙缈思居然看了一眼自己紧靠着黄尚的娇躯,不好意思的挪开去。 居然倒打一耙! 不过黄尚倒没和这位小女孩见气,她在他的心目中,属于没有长大的一类。 “还有,如果你一下来就拿这个照明,你至于故意戳我……这里么,哎哟,好痛,还在痛,你说咋办?” 龙缈思紧紧的握住夜明珠,生怕黄尚从她手里躲了去。 “喜欢?那就送你吧,关键是我们能出得去,如果上面的人下来了,你这宝贝可就是别人的咯!” 黄尚倒不心痛这颗夜明珠,在他手里其实也是浪费,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你答应送我了?哈哈,真是太好了,之前你对我造成的伤害……还是要算,不过你这个大坏蛋现在没那么坏了,就改做……小坏蛋吧!” 正文 第一六零章 万钧锤 龙缈思的确没有脱离小女孩的幼稚,看见好东西就想要,区分好人坏人的标准就是看对自己好不好,如果放在一个稍微复杂的社会和环境,这种女孩肯定是被人拐卖进山区,还帮人数钱的那一类。 当然这也不能怪她,自小她生活的环境和圈子就那个样子,她这十多年来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生活在那个还算不错的院子里。 “呃……小坏蛋,捂那么紧干嘛,还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吧!” 小女孩发起疯来真是可怕。 龙缈思连拖带抓的将黄尚的包裹一把夺过去,喜滋滋的打开来仔细的瞧着。 黄尚正庆幸自己的书和玉玺都在怀里,没有放在包裹里。 毕竟贵重的东西要随身携带。 显然天门奇书,天影步以及高老头的秘方,远远比一颗夜明珠贵重得多。 “呲” 由于龙缈思的野蛮拉扯,黄尚尚来不及解下包裹的带子,被龙缈思这么一拉扯,胸前的衣服直接被扯开。 哗啦一声,放在他怀里的东西一股脑的掉了出来。 “啊对不起……呃,我说小坏蛋,你这里居然还有好东西啊,真是一个吝啬鬼。” 龙缈思在包裹里没有发现什么好东西,除了一些换洗衣服和蛇胆之外,所以她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转向了掉下来的书和玉玺,而对那张发黄的藏宝图纸她却没有任何兴趣。 “哇,玉玺也,这个我见过,什么乌…兰…国…印!” “老实交代,你怎么有乌兰国的玉玺?!” 龙缈思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开始审问着黄尚。 “玉玺?乌兰国?” 空虚道长本不想参合这些小娃娃之间的嬉闹,但他一听见龙缈思的惊呼,也奇怪的走了过来。 不过他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玉玺上,而是停留在那些黄尚正慌乱的朝怀里塞的书上。 “小娃,你不简单啊,上面那些人就是找你的吧!” 黄尚动作虽快,但空虚道长的眼光更快,那两本书居然被他看在眼里。 “老道长,说来话长,这些东西是一个朋友托付于我,只要找到他的主人,我就会物归原主。” 黄尚很是尴尬,自己身上带了一身的宝贝,每一件宝贝亮相都会引起轩然大波,都会引来哄抢和残杀。 “哦,如果老夫没有看错,你这些东西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啊,怎么都在你身上,怪哉!” 空虚道长惊讶的问道。 “能否接老夫一阅?放心,老夫这把年级了,虽然也爱宝如命,但我现在这情况……。” 黄尚当然不会相信空虚道长会抢他的东西,况且三人都被关在这个漆黑的空间里面,也无法逃脱。 “老道长不用客气,尽管拿去看就是。” 没办法的黄尚也只能做一个顺水人情。 “嗯,嗯,嗯,果然是宝物啊,果然是真迹啊!” 空虚道长一边翻阅着天影步一边赞叹。 “你都学会了?” “呃……好像是学了,不过好像不精!”黄尚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说道。 黄尚是学完了天影步上的所有步法,按理说这么玄妙的奇书,这么玄妙的功夫,他使用起来应该很得心应手,但每次他都觉得自己做不到步由心发,每每只有到关键时刻,才会激发出天影步真正的威力。 “这本书的来历,你知道么?…….唉,算了不说了,反正你也拿到书了,我看你秉性不错,这书在你这里也算是物有所值。不过小娃,我提醒你,这本书千万莫太招摇,否则后患无穷。” 空虚道长的这席话黄尚深有感触,从获得这本书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有人一直在寻找,在追杀,而且只要这本书在自己身上,圣衣教的红袍老者就会一刻不停的追杀自己。 “你使来看看。” 对于空虚道长的建议,黄尚欣然照做。 “唉,你的天影步徒有其形,却无其精啊!” 空虚道长看起来风烛残年,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武道,连走路都不停的咳嗽,难倒他还是一个隐藏的武道高手? 如果是,那他为什么一直在朝天观苟且至今? “小娃,你过来!” 空虚道长枯如竹一般的手,在黄尚的全身上下不停的摸索,捏着,还不时停下来用力的揉捏。 虽然他的力道不大,但黄尚明显感受到了,他的每一次捏拿,都让自己身体不由得紧绷,每捏一次都会感受到疼痛。 “你学过万钧锤吧!咳咳…!” 空虚道长终于松开了手,他的脸上此刻早就汗澄澄一片。 “万钧锤?我没有学过吧,我师父只是教了我几个拳法,这些拳法村里好多人都会。哦对了,他老人家还教了我一些剑法。” 黄尚对空虚道长提到的万钧锤完全没有概念,完全不知道空虚道长在说什么。 “呵呵,你师父是谁呀?”空虚道长喘息片刻,乐呵呵的笑着问道。 “我师父……。” 黄尚心里在盘算,是不是应该告诉这位老道长,青衣上人的名号在这片大陆可是响亮得很,万一要是说出来他的弟子窝囊如此,岂不丢了他老人家的名声。 “是如一道长吗?”空虚道长突然问。 “不,不是,是青衣……!”黄尚脱口而出加以否认,结果还是把青衣给出卖了。 “青衣?呵呵,没听说过。”空虚道长只是呵呵一笑,又开始闭目养神。 洞顶上面的杂乱声一直没有停息,仿佛上面的人越来越多。 “在这个大陆上,会万钧锤的就只有一个人,只不过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是否还健在呢?唉!” 空虚开始喃喃自语起来,似乎陷入了沉思,陷入了往事。 “说起来我真的亏欠于他,当初年少气盛,犯下了大错,以至于后来我为了逃避,不得不躲避至此,却也是羞于见他。” 黄尚自然知道空虚道长口中说的亏欠之人,就是如一道长,只不过这个如一道长,黄尚却是从来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 让黄尚郁闷的是,空虚道长居然连大名鼎鼎的青衣都不知道……! 正文 第一六一章 千钧锤二重 “唉,往事真的不堪回首,也罢,既然今天我遇到了如一的传人,我就略尽绵薄之力,也算是清洗我过去的罪过吧。” “小娃过来,我虽然不修炼万钧锤,但我年轻时和如一道长甚是相好……,我见他用过万钧锤,后来我还专门研究过,我对这门功夫略知一二。” “修炼万钧锤,必须要先将丹田和全身各个器官之间的经络打通,而我刚才检查你的身体时,发现你身体里面,只有丹田至手臂一线的经脉打通。而丹田至脚底的经络却还有一个穴位未通。” “知道天星十二穴么?” “知道委中穴么?” “知道阳陵泉穴么?” 对于空虚道长的提问,黄尚只有摇头的份。 “过来,我教你罢,你不学会这些,真有些可惜呢,脱掉上衣!” 面对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黄尚,手拿夜明珠的龙缈思显得有点扭捏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看一个年青男子的上体。 “你把珠子放下吧!”空虚道长似乎察觉到了龙缈思的扭捏,吩咐着。 “不,我也要学!”龙缈思撅起嘴,不服气的说。 “你也学?算了吧,一只老鼠都能吓死你。”黄尚调侃着她。 “你……小坏蛋,想激我走开,休想,本姑娘今天就学定了!” 龙缈思咬着嘴唇,脸色绯红的狠狠说道。 “我要学来打坏人!” 空虚道长一直耐心的讲解人体的穴位以及各处穴位的作用。 黄尚不是天才,突然涌来的这么多名字,让他的脑袋一下接受不了。 “天影步的催动,需要体内的真气,真气越多催动起来的效果越佳,你现在体内几无什么真气,使用出来的天影步完全是靠外在体力在催动,自然效果差强人意!” 经过空虚道长的这么一指点,黄尚才如梦初醒,怪不得红袍老者使用起来那么虚幻缥缈,而自己明明比红袍老者会的步法多得多,却每次使用起来那么笨拙。 而空虚道长却越说越来劲,说得面色通红,唾沫乱飞。 也许是因为他能遇到所为的如一道长的传人而开心,也许是展露自己是人的天性。 不管什么原因,他一直滔滔不绝的说着: “我已经将你的委中穴打开,累死我了。” 空虚道长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如果我没受伤……那用得着这么麻烦啊!” 黄尚听得云里雾里,反倒是龙缈思却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的还打断空虚道长开始发问,让空虚道长都对她刮目相看。 “喏,小娃,你用我教你的办法试试看?” 黄尚慢慢的站起,犹豫着微微侧身,将全身的力气运在右手上。 看着黄尚微微抖动的身体,空虚道长也是皱起了眉头。 “咚!” “哎哟!” 洞璧发出巨大的咚咚声,一些碎石屑撒落一地,黄尚却抱着右拳头不停的跳动着,痛得他嗷嗷直叫。 他这全力一击,带来了两个他没有料想到的效果。 一是洞顶上面一直传来的杂音突然全部停止,此刻世界出奇的安静。 二是他的狼狈,惹得龙缈思忍俊不禁,双手捂住小嘴狂笑。 “嗯,就是这样,只不过你体内空空如也,无气,后续乏力,仅凭蛮力能有如此效果,真不愧是万钧锤……。” 空虚一边说着一边点头。 此刻的黄尚浑然不知,他已经进入了千钧锤的二重了。 “要不要再试试腿上?” 看着黄尚不停的摆手,空虚终于笑呵呵的又开始了讲述: “在这个大陆上,修炼分为炼体、炼气和炼神,只有炼体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才能开始炼气,否则的话容易走火入魔。同样道理炼气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能开始炼神,否则同样是走火入魔甚至是身体经受不住折磨而自焚而死。” “啊,那么可怕啊,我不炼那个劳什子神了。”龙缈思一听吓得花容失色。 “你倒想啊,有多少人期望走出炼神这一步而不能呢。”空虚道长看了一眼龙缈思。 “炼神成功之后,会有多厉害呀!”龙缈思继续着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这个啊,老夫也不知道……。” 龙缈思显然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又嘟起了小嘴。 “我教你炼气之法门吧,否则你这天影步就形同虚设。” “气,存于天地万物之间,存于人体之内,每时每刻我们都在吸纳着天地之灵气。炼气须从丹田开始,用意念控制,意到则气到。” “当丹田之中感觉有气时,则引导丹田之气,经儃中穴,至百汇穴,后至大椎穴和命门穴,再至会**,最后返回丹田,此乃一个小周循环,也可称之为小周天。” “百汇通天,涌泉接地,不同的武道修炼的穴位差别太大,就以万钧锤为例,需要将丹田之气,引导至阴商穴、劳宫穴和商阳穴,可通手臂之力。引导至章门穴、劳宫穴和涌泉穴,可通腿部之力。” “当然炼气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记住了么?没记住,莫急,慢慢来。” 空虚道长看了看龙缈思,不再言语,怕吓着这位小姑娘。 黄尚实在没有想通,老道长的慢慢来是何用意。 “只要丹田之气足够,施展天影步时将丹田之气引导至腿和脚,自然会催动,当然你刚开始时很生硬,久而久之熟能生巧,我累了,我们走吧!” 空虚道长神情突然变得萎靡,用手指了指自己坐的圆形石板。 “左三圈,右三圈,再朝上提!” 一股清凉的山风从下面漆黑的洞里吹了上来,让闷躁的封闭空间里的空气变得清爽不少。 “啊哈,终于可以出去了。” 龙缈思迫不及待的手拿夜明珠跳了下去,黄尚急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搀扶着空虚道长朝石板下面的通道走去。 通道不长,大约数十米就到了洞口。 通道的洞口被一群枯枝杂乱的掩盖着,站在通道的尽头,还能听见上面的嘈杂声和脚步声。 “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剩下的你们想办法吧。” 空虚道长似乎极其疲惫,几次差点摔倒在地。 “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赶快逃吧!” 龙缈思不敢再手拿夜明珠,只得将夜明珠揣进怀里,老老实实的跟在黄尚后面,牵着他的衣襟一路摸黑下山。 黄尚背负着空虚道长,跌跌撞撞的在前面开路。 他们下山的方向,却是原来乌兰国的城市,现在被大西国占据---天阳城! 正文 第一六二章 羞于启齿 天刚蒙蒙亮时,三人才狼狈的下得山来,在山脚下的一户人家里,凭借着龙缈思的天才表演和恐吓,三人勉强的安顿下来。 刚刚吃过简易的早饭,龙缈思用身上不多的银两将农户主人支走之后,空虚道长又将二人叫到面前,他自己则侧躺在木床上那个,不停的喘气咳嗽。 “小伙子,咳,我预感自己的大限将至,而山上的那些人迟早会发现那个通道追下来的,所以留给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之后你们可自己离开,不用管我。” “我空虚这一生,唉,没奈何,我只对不起两个人,一个就是我提到过的如一道长,因为我的过错,他才会进入道观。” “如一道长原是华天国吴州城的一名铺头,我也是吴州城的一名……公子!” 空虚道长停了一停,开始讲述他的过去。 黄尚和龙缈思则安静的坐在空虚道长的面前,听他讲述他的往事,因为他们也看得出来,现在的空虚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阶段了,连爱插嘴问话的龙缈思都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坐着。 “我此生别无所求,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寻得如一道长的后人或者后背,请代我向他谢罪!” “老爷爷,你刚才提到的女子,叫什么妙香的人是谁啊,她的武道厉害吗?”龙缈思还是没有忍住发问。 本来比较平的空虚道长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不停的咳嗽。 龙缈思没有理会黄尚埋怨的眼光,又再次发问: “您既然是一位富家公子,为什么要到道观去呢?” 空虚道长好半天才停歇下来,哆哆嗦嗦的从贴身衣服中拿出一只墨绿色的玉簪,两眼凝视着久久不语。 “好罢,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空虚道长又把那只墨绿色玉簪放回了自己的怀里,清了清嗓子,开始缓缓的叙述,他的表情随着他的讲述而不断的变化着。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黄尚一行三人已经下到山下,而朝天观里面的搬移废弃石块,清理现场的工作也终于结束。 琉璃终于站在了山洞口,眼光朝着山坡下仔细的搜索。 “居然有秘道,看来已经离开多时。” 琉璃喃喃的回头吩咐: “尔等即刻回师古尔里吧!” “公主,您呢?”军队的将领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好不容易找到公主,如果再让她离开,他们回去不好交差。 “怎么,你们要跟着我?也可以,我去天阳城,那里正在交战,巴特将军可能正需要你们前去冲锋陷阵呢,走吧!” 众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再言语,也没有跟上去。 回古尔里呆着,绝无性命之虞,而去天阳城……。 “公主,我们本属于乌里忽将军麾下,这去天阳城支援巴特将军这个事情吧,属下还是觉得需要回去先禀告乌里忽将军再做定夺更合适一些,你们说呢?” 一个将军终于找到了一个不去天阳城的理由。 “就是就是,我们就是担心公主的安危,再说我们回去也不好交差呢。”众将立即随身附和,谁也不想去战火纷飞的地方冒险,甚至送死。 “嗯,也是,那你们速速回去禀告乌里忽将军吧,喏,把这个带上,就说是我说的。” “如果你们还不放心,他跟我去天阳城总可以了吧。” 琉璃用手指了指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尚志。 琉璃把一个玄铁令牌丢给了将领,她身上还带着一个红狼令牌足够了,至少在大西国境内是畅通无阻。 “如此甚好,收队!” 琉璃延着沿路走下来,在一片清凉的水洼处,她俯下身,从怀里掏出一张极薄、透亮的薄膜一样的东西,仔细而小心的理了理,面对着水面朝自己的脸上贴了上去。 尚志则双手抱在胸前,似乎若有所失的样子。 琉璃这样做,不仅仅是在改变自己的容貌,而是她发现一直有人在跟踪她。 跟踪她的人就是南宫裳,琉璃在洞口时就被南宫裳给瞄上了。 要说到跟踪和反跟踪,南宫裳的水平可就和琉璃差远了。 在判定自己尚无危险之后,琉璃站了起来,一边假意欣赏满山的野花,还不时用手故意折几根树枝,和尚志故意的说笑着。 “老爷爷,你刚才说陈妙香武道那么厉害?你和她一起练的什么功啊?为什么你现在成这样了?她人呢?” 龙缈思似乎没有听得明白,连珠炮一般的继续发问,完全不管气喘吁吁的空虚道长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黄尚责怪的瞪了龙缈思一眼,去给空虚道长倒了一大碗开水过来,空虚咕噜咕噜的将碗中的开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唇。 “有一些事情,我是准备带到棺材里去的,呵呵,现在看来我死之后注定住不上棺材了,那就不带走,全告诉你们吧,只是……只是这件事情实在太……羞于启齿!” “如一道长原名龚震,三十多岁而未娶妻,而我比他稍长十岁。” “记得有一年,他外出办案,路经一山路时,正巧救下了一个受伤严重的美艳女子,这个女子就是后来的陈妙香。” “龚震的武道极其平常,至少对于我来说,在我大约四十岁的时候,我的武道……嘿嘿,不是老夫夸口,在整个吴州几乎难于敌手,甚至在华天国都是赫赫有名!” 说到这里,空虚道长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满足神情。 “所以龚震经常找我学习武道,而我当时家境殷实,又爱结交朋友,所以很快我就和他熟络起来。” “有一次他为了表示感谢,请我到他家吃饭,我才认识了他的内人,就是这位陈妙香,当然这都是他把她就回来一两年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龚震根本不知道陈妙香是受的什么伤,陈妙香也不让他去请大夫,说一些小伤,自己会慢慢的好的。” “后来陈妙香也许是为了报恩吧,嫁给了龚震,是不是英雄救美,美人报恩啊!” 空虚道长说着说着又开始咳嗽。 “就是啊,多好的故事,多好的结局!”龙缈思一脸花痴相的说。 “你别乱插嘴,如果真这么简单,老道长怎么会伤成这样?” 黄尚不满的嘀咕了一句,就不再言语。 正文 第一六三章 不堪回首 “小娃说得对,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自从那次见到陈妙香,我回去之后茶不思饭不想,脑子里面就只有她的倩影,她的一眸一笑都让我挥之不去。后来我找了机会接近于她,而她似乎也……,所以很快我们就在一起,当然是偷偷的。” “好几年,我和她只要有机会就会在一起,当然是一起修炼,只不过这种修炼…...,几年之后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了老爷爷,是她相公发现了?发现又怎么啦,你和她真心在一起,管她相公作甚?”龙缈思的突然插嘴,让黄尚都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她的观点实在有悖于常理道德。 “那倒不是,是因为我发现她和我一起……,其实是在暗暗修炼,以至于几年下来我原本强健的体魄,到后来已经沦落了,就是说后来我的武道急剧下滑。” “她修炼的什么功啊,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我?”龙缈思完全没听懂空虚话里有话,天真的问。 “那她的修炼没有对龚……龚震造成伤害?”黄尚也问了一句。 “当时我也不知道原因,后来我被救到这里的时候,一位老道长才告诉我,她的修炼方法对普通人无害,但对武道之人,尤其是进入了炼气阶段的武道之人,害处极大。而当时的我也刚刚跨入炼气的初始阶段。”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大约五年之后龚震终于在一次外出办案后提前三日回来,发现了我们…….。” “暴怒之下的龚震出手将我重伤,却被她给伤了。我之所以会被武道一般的龚震所伤,一来因为他的攻击比较突然,二来我自己理亏,最重要的是,当时我已经是赢弱不堪了。而她却突然出手,自此我才知道她原来会武道,而且武道不是一般的高。” “她虽然没有取龚震性命,却也将他打伤,龚震带伤忿恨离开之后,我和她继续往来,而且更加的忘乎所以。就这样过了十年,我的武道几乎快被废掉了,有一天晚上龚震再次回来,只不过这次的他穿着一身道袍,而他的武道居然在这十年时间中突飞猛进。” “这次龚震攻击我,也是采取的偷袭,因为我当时虽然已经是腐朽之躯,但我的威名尚在。只是没想到的是,龚震攻击我的时候,我正和陈妙香练功,陈妙香这次没有击伤他,而是击伤了我…….。” 空虚道长用手指了指自己丹田的位置。 “她居然用匕首直接刺进我的丹田,将我丹田之中仅存的一丝气给吸走。” “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凭着求生的本能以及一些武道的功底,才侥幸逃走,当然也许是她手下留情,也许是她出手阻止了龚震对我的追杀。” “试想如果她不阻止,我能逃得过这个时候的龚震的追杀么?要知道,龚震用的就是万钧锤!” 万钧锤! 黄尚心里一动,空虚道长说他的师父,也就是青衣上人用的是千钧锤,而这个龚震,也就是如一道长居然用的是万钧锤。 要知道龚震从一个武道平平的捕头,离开不过十年时间,在毫无根基的情况下习得万钧锤,简直不可思议。 “老…..道长,你恨她吗?”龙缈思又抛出一个令空虚道长很难回答的问题。 “恨?哈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知道她和我一起,她很快乐,要不然她也不会把这个玉簪送给我了。” 空虚道长又把那个墨绿色的玉簪拿了出来,在手里把玩。 黄尚嘴唇动了动,还是忍住了。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打击老道长那仅存的希望。 其实送东西,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人,尤其是女人,一旦情定终身之后,有时候会异常忠贞。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见异思迁、利用完就扔掉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 “我逃出来之后,找了一个地方慢慢的疗伤,之后我偷偷的回去过,发现龚震和她早就不在那里了。 我没敢回家,也没脸回家,因为我的所作所为,为当地乡亲所不耻,我的父亲因此而郁郁寡欢最终逝去。 后来我才一路南下,来到这里,被我的师父,就是这座道观的道长把我收留,帮我疗伤。” “那你的伤……。”龙缈思本来想问他的伤是否医治好,转眼看见空虚道长那佝偻的身体,顿时打住。 “我师父说,我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还奢望什么恢复武道!” 空虚道长说到这里,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闭目不再言语。 黄尚和龙缈思正待起身出门,空虚道长却突然睁开眼睛说道: “小娃,你愿意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当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授你一门心诀,这是我这么几十年来冥思苦想而得,只是我已经无缘使用了。” 心诀?! 黄尚对所谓的心诀倒不是特别的在意,只不过老道长昨晚帮了自己,自己帮他完成心愿也未尝不可。 “他不愿意,我学,你收我做你的弟子吧。” 龙缈思反应倒挺快,立马转身可怜巴巴的看着空虚道长。 “老道长,你有何吩咐尽管说就是,我一定尽全力,只不过……只不过我现在……。” 他实在不想将自己的尴尬处境说出来,他是到处被人追杀、通缉,不得不东躲西藏的人,恐怕自己帮不了空虚。 “无妨,你只需要答应就是,我都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世上呢。”空虚道长强撑起身体,瞪着龙缈思问道: “你真要学?你可知道,你会因此付出很多很多。” “老爷爷,我不怕,我一定要学,等我学会了我就可以救我的母亲和弟弟,他们都被坏人抓走了。以后我就可以保护我父亲,帮助他恢复乌兰国……。” 龙缈思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漏嘴,赶紧捂住小嘴。 “霍,难怪你姓龙呢,龙坤是你什么人?” “龙坤也是你叫的……龙坤是我爷爷的名讳,听我父亲说他在二十多年前乌兰国内乱时就不知所踪。” 正文 第一六四章 无名心诀 龙缈思本来对空虚道长提到自己的爷爷的名字非常生气,但一想对方的年龄比自己的爷爷说不定还大,当即改变了态度。 “呵呵,果然是啊,那好吧,我可以帮助你,但没法教你,因为这是她的东西。” “不过你记住了,以后别后悔就是了。” 空虚道长从怀里又掏出一本薄薄的书,这本书比较残破,黄尚扫了一眼,上面全是一些杂乱的字,好像是人写上去的笔记一样。 “我绝不后悔,谢谢老爷爷。”龙缈思开心的接过。 “小娃,我要传授给你的心诀,你可记牢了,小女娃,你也可以听听,就是如何运转经脉和气的办法。” “这什么心诀有什么好处?”龙缈思问道。 “好处?呵呵,自然能加快你的修炼,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地域她……就是陈妙香那种修炼!” “那得多久啊?能不能快一点,我还想着马上修炼成之后去救我弟弟和母亲呢。” “有一种办法能加快,那就是我刚才说过的,你要付出很多。”空虚道长意味深长的说着。 “什么办法,快告诉我,老爷爷!” 龙缈思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撒娇。 “办法很简单,男女一起修炼!” “嗨,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不就是男女一起修炼吗?我就找他了,这不现成的吗?”龙缈思不屑一顾的说。 “小女娃,别这么快就答应了,等你看完这本手札,你别哭鼻子就行了。” “好了,都过来吧,我来告诉你们运气的心诀。” 黄尚静静的听着空虚道长的教授,虚心得犹如乖巧的学生,连龙缈思都不再插嘴,听得尤其的认真。 “老道长,这个心诀似乎……似乎是要吸收别人的体内的气是吧,似乎不大好吧。” 黄尚虽然没有完全听明白,但大概的要领他是记住了。 “我没有给心诀起名字,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原本我以为能增加对天地之间存在的灵气的吸收,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吸收他人之气。” “坏蛋,你笨啊,你有机会试试不就知道了?霍,我可是全记住了呢,嘻嘻!” “再说对于那些坏蛋,你不吸收他们的什么气,给他们留着干什么?留着让他们做坏事啊……。” 看着黄尚要杀人的眼神,龙缈思急忙捂住了嘴巴。 因为她一直叫黄尚坏蛋……。 “老道长,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忙呢?” 黄尚还是没有忘记空虚道长需要他帮忙的事情,虽然他教授的这种炼气心诀,自己目前多半用不上,况且自己的炼体似乎还很浅显,离炼气还差得不少。 “咳…咳…,你把这个带上吧,他日如果遇见了她,或者她的后人,替我还给她,就说我此生记得她。” “哦,还有,提醒她,以后这种有毒的东西不要乱放。” 黄尚心里不是滋味。 这个虚空道长,虽然已经进入道观许多年,但仍然没有放心他心中的那个她。 但他说的墨绿色的玉簪上有毒,是何意思? 黄尚不忍心再说什么,就让他一直保留着最后一眼的她的模样吧。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一直生活在梦境之中,过得非常幸福,一旦自己意识建造的那个梦境破碎,人就会变得非常痛苦。 所以有些事情不知道最好。 比如夫妻背叛的事情,如果你永远不知道真相,你会幸福快乐一生。 一旦你知道了,反而会越加的痛苦,不断的陷入忿恨和愤怒,最终会让自己失去理智,让自己的一生生活在噩梦之中。 当然如果一方背叛,是应该受到惩罚,这是天理和伦理。 黄尚陡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抓起龙缈思抱着的黑龙剑就朝门外奔去。 因为他听见了一丝轻微的撞击人体的声音。 不能怪他一惊一乍,也不能说他神经过敏,而是他最近被追杀得高度警惕。 “你干什么?就不能对女孩子温柔……” 龙缈思大叫着追了出来,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转身就朝屋里逃去,再也顾不上埋怨黄尚的粗鲁。 在小屋外,被他们支开的农夫,脑袋歪歪的平靠在肩膀上,满脸的痛苦。 而一个老头,就是那个疯狗洞里面随黄尚逃脱出来的疯老头,正俯身在农夫的脖子处,大口的吸着汩汩流出的鲜血。 黄尚本能的要逃,但一迈开脚步之后又停住了。 但他还是回屋了。 “给我保管好。” 黄尚把黑龙剑和硬弓丢给早已晓得浑身一直抖个不停的龙缈思,伸手从她手里一把抓过银枪大声的对她吼叫着: “找机会,带着老道长赶快走!” 疯老头停止了吸农夫的血,手轻轻一推,农夫的身体被推开两丈开外,软软的瘫倒在地,不住的抽搐。 “桀桀……。” 疯老头看见黄尚,嘴里桀桀的笑着,恰如一头野兽盯着猎物。 忽然疯老头的身影一阵晃动,如轻烟一样瞬间就来到黄尚的面前,伸手抓向他的脖子。 这个时候黄尚哪敢轻敌,急忙之间施展开天影步,斜斜的朝远处急奔。 他要逃开去,越远越好,好给龙缈思和空虚道长争取离开的时间。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天影步,疯老头应该抓不住他。 他只猜对了一半! 疯老头果然朝他追来,他把疯老头引向了自己。 他没有猜对的是,他的天影步虽快,但疯老头的速度比他更快。 几个飞纵之间,疯老头的追了上来。 情急之下的黄尚,陡然翻身就是一枪。 下意识,他居然使出了轰天枪法之中的逆天枪法,而且还使出了千钧锤功夫,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银枪带着骇人的气势,直奔疯老头的胸口!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杀人不杀人了,疯老头的武道他是见识过的,在墓穴的第三层之中,疯老头徒手都可以对付上百的机甲阵而支撑很久。 “霍!” 疯老头似乎特别惊讶,嘴里发出了一声霍霍的叫声。 也就是电光火石的时间,眼看银枪的枪尖也就离疯老头的胸口不足一尺。 正文 第一六五章 狂魔 疯老头的追击速度很快,黄尚反身刺出的一枪速度也快。 相对速度更快! 但黄尚突然发现自己的银枪再也无法前进分毫,犹如刺到棉花上,又象是碰到一堵墙一般。 疯老头右手抓住银枪的枪尖,手也在细微的颤抖,满脸骇然! 黄尚拼足全身力气,将左手搭上,又使出了那招夫唱妇随! “嗨!” 枪身离疯老头的胸口又尽了一些。 但在他的发力之下,枪尖又渐渐的远离他的胸口。 黄尚脚下的泥土噗噗的响着,泥土被他蹬得不停的翻起。 怪异的事情开始发生,处于双方之间的银枪,居然开始冒起丝丝白烟,白烟从枪尖一侧开始,逐渐朝枪身中间移动,就像燃放鞭炮一样。 很快那股白烟移动到了黄尚一侧,开始向他的身上转移。 就像太阳光扫破阴霾,光芒所到之处,阴霾尽数消散。 而这些白气一接触到黄尚的手臂,白烟经过之处,黄尚的手臂开始变红变得发烫,一股憋屈的感觉迅速延着他的手臂开始蔓延,最后消失在他的胸口。 此时的黄尚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因为他的身体就像被粘在银枪上一样,即使他想放手,他都做不到。 因为他的手失去了知觉! 他能感觉到的,就是一股决堤的洪流,汹涌而来,而自己就是波涛上的一叶扁舟,随风飘荡。 此刻的疯老头似乎也不好受,脸色涨得通红,嘴里一直霍霍着。 他虽然没有黄尚那么惨,可以自己决定进或者退。 但他心里也是极度震惊。 他不知道黄尚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所以他不敢松手。 枪尖离他胸口是如此的近,他一旦放手,银枪的刺进速度,远远不是他躲开身体的速度所能比拟的。 这样一来,他会被刺出一个大窟窿。 但如果他不放手,自己身体里面一种如电一般的东西,正疯狂的透过他的身体,朝外涌去。 他亦然疯了,他本生的求生意识还是有的,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体内流出的是什么。 疯老头左手不停的比划着,不停的拍打着他的右手。 他没拍打一次,黄尚的身体就会颤抖一下,就会有一股更加凶猛的暖流通过银枪传递过来,犹如巨狼拍打着沙堆,一浪高过一浪。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只是疯老头的脸色发白,黄尚的脸色发红,红得不正常,好比高烧之中的病人。 苦苦支撑的黄尚突然一分神,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连同银枪高高的抛起,射向了远处的山坡。 因为他看见一直病怏怏的空虚道长,居然一路小跑着冲向了疯老头。 “狂魔,果然是你!” “纳命来!” 空虚道长居然突然恢复了气势,直接举起瘦弱的拳头朝疯老头砸去。 空虚道长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的武道早就废掉了。 正准备抽身追杀黄尚的疯老头,不得不停止脚步,待他转身看清空虚道长时,嘴里陡然发出了一声’嘿’。 “狂魔,你还记得我吗?” 疯老头桀桀的笑着,只是上下打量着早就气喘吁吁的空虚。 “哼,你不记得我,我可记得你,你让我好找啊,我住在这里几十年,就是为了找你。” “纳命来!” 空虚二话不说,直接扑向疯老头。 过程很简单,结果也没有意外。 空虚道长的身体,象皮球一样朝小屋飞去,他的身体的飞行高度,比黄尚抛射出去的高度还要高上不少。 站在屋前手里抱着黑龙剑和硬弓的龙缈思没有去接住空虚的身体。 她也接不住。 咚的一声。 空虚的身体撞击在屋墙上,弹了两弹,重重的摔落下来。 疯老头不再理会空虚道长,转身朝黄尚坠落的方向追去。 黄尚似乎比空虚的运气要好。 也许不是运气好,是有人接住了他。 饶是如此,被放下来的黄尚也是站立不稳,脚步踉跄,几次用银枪拄地,才勉强稳住身形。 “公主,快带他走,我来拖住他。” 尚志将黄尚放下后,从腰间掏出一把钩镰,满脸严肃的对琉璃说。 所以说黄尚的运气比空虚道长的好,如果琉璃和尚志再晚赶到一步,他这么重重的摔落下去,就是不受重伤,也得养上很长时间才得以恢复。 “这家伙是谁?你把他收拾了一起走吧。” 琉璃满不在乎的说着。 “我叫你带他走!” 尚志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不可抗拒,他对琉璃居然这样说话,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问题很严重。 “因为他是狂魔!” 琉璃拉着浑浑噩噩的黄尚才行得几米远,尚志手中的钩镰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朝急奔而来的疯老头袭去。 当的一声。 尚志的钩镰高高的被荡飞开来,他的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飘着。 尚志的武道那是现在的黄尚所能比拟的,他借势在地上滚得几滚,卸去大部力道,站立起来,嘴角却有着淡淡的血迹。 被黄尚折腾了一番的疯老头彻底的陷入了疯狂,双眼发红,嘴角流着绿色的液体,不停的在原地跳动,嘴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叫。 他的进攻,居然被一个突然杀出的人给阻挡住。 尚志致命一击,虽然没有伤到疯老头,但也让疯老头吃惊不小。 正视威胁是人的一种潜在意识,哪怕是已经彻底疯癫的疯老头。 他也不敢小觑阻拦自己的这位瘦瘦的中年男子。 琉璃也知道事态严重,拉起黄尚撒开脚丫子朝东边的树林一路狂奔而去。 她相信尚志虽然打不过这个疯老头,但保命应该没问题。 她猜得没错,尚志保命没有问题,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惨重。 “呼” 一颗大树后面,一个年青的男子,面无表情的一拳打向了正埋头奔跑的琉璃。 “把人给我留下!” 一个冰冷但异常年青的女子声音从大树后面响起。 一个穿着紫色裙萝的女孩从大树后面缓缓走了出来,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圆盘,而圆盘上的指针正疯狂的跳动着,似乎就要脱离圆盘的控制。 正文 第一六六章 红狼现身 琉璃先是一惊,待她看清楚从大树后面走出来的是南宫裳之后,正待和她打招呼,完全没有想到南宫裳会令她的随身机甲攻击自己。 “你……。” 琉璃情急之下,话还没说出口,南宫裳名叫二子的机甲已经欺身而上,罩着琉璃的脑袋劈头击下。 “你什么你,男不男女不女的,二子,给我打。” 南宫裳可看出来,眼前这个所谓的男子,不是真正的男人。 还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年青人。 更由于未婚的年青人,对异性的关注比一般人要来得更加仔细。 至于关注的地方,自己想象。 所以南宫裳能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发现眼前的男子不对劲。 琉璃无奈的松开拉着黄尚的手,急速的后退以躲避机甲的攻击。 她在后退的一瞬间,快速的在黄尚身上摸了一下。 她的这个动作并不隐蔽,南宫裳虽然发现但没在意。 如果黄尚此时神智清醒,也会发现她的这个仓促的动作。 她居然把黄尚身上携带的最大物件---乌兰国玉玺给顺走了。 琉璃一退后,机甲则跟着踏步上前,继续追击她。 南宫裳难掩内心的兴奋,似乎捡到宝贝一般,冲上前拉起呆若木鸡的黄尚就朝山上跑去。 “南宫裳!” 琉璃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在奋力抵挡机甲的攻击的同时,对着转身就跑的南宫裳狂喊着。 南宫裳终于停下了奔跑的脚步,但也仅仅是停下而已。 “叫本小姐干嘛,别以为认识我我就不打你。二子,给我打。” 南宫裳说完拉住黄尚飞快的跑远。 “南宫裳,我是……我是琉璃……!” 等被机甲逼得左遮右挡的琉璃终于大声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南宫裳早就跑远,她的声音只是在茂密的山林之中淡淡消失。 “嗖” 在琉璃身后一里开外,一道玄紫色的烟柱旋转着冲天而起,在高高的天空爆炸开来,五彩的烟花纷纷洒洒。 “嗖” “嗖” 连续三次爆炸,一次紧挨着一次! “糟糕!” 琉璃心下大惊,但她现在被这个机甲拖住,根本分不开身。 她的武道极其稀松平常,她的拿手好戏不是搏斗,而是浑水摸鱼或者叫妙手空空,还有暗器,易容之类的技能。 让她抵挡这具根本不知道痛苦的机甲,已经很吃力。 三枚玄紫色信号,是大西国影子组织特有的一种信号,意思她当然明白。 那里遇到强敌了,需要支援或者周围的人快速离开! 信号肯定是尚志发出来的。 对她而言,自然是让她急速离开。 但对其他人而言,则是一种求救信号! 让琉璃吃惊的是,尚志的武道虽然能算不上顶尖,但其半只脚已经踏入了炼气的境地,否则他也不会被影子组织选中,也不会被派来护送琉璃。 琉璃自己也携带有这种信号烟花,但现在的她不能用。 用了也没用,周围就只有尚志! 琉璃对这个根本不怕死的家伙恨得牙痒痒,当然对南宫裳也是满肚子的恨意。 她其实没想到,现在的自己是一副男人的打扮,南宫裳认不出她来也正常。 她一边抵抗机甲,一边朝南宫裳和黄尚离开的方向逃去。 南宫裳拉着黄尚并没有跑远,而是躲在远处山坡的密林之中,她在等待琉璃离开,她要收回她的机甲。 琉璃朝着自己的方向逃了过来,机甲则在后面追击。 这个时候的机甲,奔跑速度比人的速度差远了,但机甲有一个人无法比拟的优势---不知疲倦。 跑的气喘吁吁的琉璃刚以为甩掉了机甲,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去听见身后不远处机甲特有的嘎吱声越来越近。 机甲终于追上了琉璃,又开始了疯狂的攻击! 现在的琉璃已经累得快趴下了,体力不行,武道不行,对这机甲使用暗器也不行,放毒也不行,她被这机甲克制得死死的。 琉璃只有苦苦支撑,两次险些被机甲直接击中。 “嘭” 一道红色光影从树林之中急速射出,打在机甲的背部! “咣当” 机甲高高举起的拳头,再也没有砸下来,呆呆的站立原地。 一道红色令牌碰击到机甲的后背之后,快速的反弹之后滚出出几丈之后停歇下来,令牌上一张张牙舞爪的狼头非常醒目。 “红狼!” 琉璃喜极而泣,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地上,呜呜哭泣。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远处树林之中急速的飞奔过来,在经过红狼令牌时,快速的伸手捡起了令牌。 “属下见过公主!” 中年男子将左手抱着的人缓缓放下,拱手朝琉璃行礼。 中年男子头戴一定黑色的斗笠,身穿意见宽大的黑色蓑衣,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斜纹黑袍。偌大的斗笠将他的脸遮去大半。 “红狼,他怎么了?” 琉璃看见全身血肉模糊的尚志哭泣着问。 “回公主,尚志身受重伤,我虽然已经为他紧急施救,仅能让他不至于气绝。” “那老头是谁啊,怎么那么厉害?”琉璃仍然哭泣着问,尚志被伤成这样,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而且尚志受伤,绝对是为了拖住那个老头,让自己安然离开。 “公主,此事说来话长,我只能告诉你,狂魔出来了!”黑衣男子回答道。 “公主莫要知晓太多,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况且现在的狂魔已经彻底疯狂!” “那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琉璃好奇的问。 “这……狂魔一直被关押在疯狗洞,前些日子不知何故,狂魔突然失踪了,我在收到紧急信号后赶过来才发现是他。”男子似乎不愿意回答,但他面对的是公主,也不得不回答。 “公主莫要问了,狂魔是在十年前几大武道高手合力才将他擒住,我说过我不是他的对手。公主赶紧离开吧,哦对了,这家伙是谁?” 男子缓步走到手臂仍然高高举起的机甲身边,绕了一圈。 “还能是谁啊,南宫裳的儿子吧!” 琉璃恼怒南宫裳,把她的二子机甲故意说成了她的儿子。 “南宫裳?她的儿子?哦,机甲,怪不得这家伙能承受我的攻击而胸口没有被洞穿,走吧,我们得赶到天阳城,给尚志疗伤。” “最近天阳城出现了好多武道高手,前两日一男一女居然追杀龙顺,要不是我亲自护送,龙顺险些被杀!” 男子俯身抱起尚志,拉着琉璃的手飞速离开。 正文 第一六七章 狭路相逢 “红狼?公主?难倒刚才这人是琉璃?”躲在远处的南宫裳嘴里念叨着看着脸色红涨得如猪肝一样的黄尚。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傻了?没见过美女啊?” 南宫裳见黄尚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得怒从心起。 她没有发作,因为她也发现了黄尚的不对劲。 “别乱跑啊,跟着我,我去看看二子。” 南宫裳快速的走到机甲的身边检查一番,叹息一声,从包袱里拿出一些零部件,不停的从机甲后背上破开的洞口里掏出损坏的烂铁,又重新装了一些上去。 “哎哟,累死我了,你怎么不帮忙啊,你是不是男人啊,就看我一个弱女子这么辛苦……。” 南宫裳气鼓鼓的转身准备埋怨几句,却发现三个男子站立在自己身后远处,古怪的看着自己。 而黄尚被两个男子一左一右的抱着胳膊,显然已经被控制。 “麻里,你怎么在这里?”南宫裳大吃一惊。 “南宫小姐,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麻里悠闲的埋着步伐,完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实话实说了吧,从你离开古尔里城开始,我们就一直跟着你呢,当然你别误解,我们主要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保护我?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跟踪我的目的,少废话,把人还给我。” 一位抱着黄尚胳膊的男子说道: “南宫小姐,我们世子就是担心你的安全,毕竟你是他最在乎的人,这不你都快成我们世子夫人了,麻里世子岂能不关心于你?”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稀罕你的什么世子夫人,少废话,把人还给我。”南宫裳气恼至极,满脸通红的伸手要人。 “呃呃,不急不急,你一直寻找的这家伙,看起来也就比我高那么一点点,壮实一点点,还比我黑一点点。” “不过这家伙也是徒有其表而已,你看这么轻松的就被我给捉住了呢。” “再说了,我是谁?我是世子啊,他呢?一个逃犯,杀人犯!” 现在的麻里自信心爆棚,因为他左看右看,都觉得黄尚不如自己。 “刚才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把这个杀人犯从琉璃手里抢走,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公主是要把这家伙抓回去问斩的,你居然协助杀人犯逃走,你该当何罪?” 别说,麻里虽然武道一般,但逻辑思维没有问题,且能抓住问题的要点。 并不是富家公子都是智力低下,或者都是拈花惹草自以为是之徒,相反,因为环境的优越,他们身上有很多常人所没有的东西。 比如自信! 比如慷慨! 比如见识! 并不是富家公子都是一无是处,也有许多人富有同情心和正义感。 麻里就是介于这两者之间的一位富家公子,他处心积虑、挖空心思的跟踪南宫裳,其实就是因为他喜欢她。 所以他要抓住她的把柄加以威胁和利用,虽然方法不让南宫裳接受,但其出发点也不能算太邪恶,毕竟是为了自己的爱情。 此时的南宫裳确实有点慌乱,麻里说的这些她自然知晓,但她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这个人,绝不能让麻里给带走。 “那世子准备怎么办?” 南宫裳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毕竟抢夺大西国的杀人犯,可是死罪! “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我做我的夫人,这件事情我决计不会再提,而且我还会想办法给你洗掉。” “怎么样?” 看见南宫裳久久不做回答,麻里有一点沉不住气了。 “一旦上面怪罪下来,别怪我,我也帮不了你父亲和哥哥!” 这一招才是最厉害的,杀人不眨眼的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就像很多女人被逼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一样,明明知道是威胁,但也没有办法。 现在的南宫裳就有点那种感觉,明明知道麻里在威胁自己,但自己没有办法。 她不想连累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他们都还在古尔里城。 而古尔里城,是麻里家的天下! “我答……!” 南宫裳刚准备答应,一道红色身影,迈着怪异的步伐,疾步上前,呼呼两拳将抱着黄尚的两人打倒,将黄尚抓在手里朝远处奔去。 红色身影离开几丈开外,麻里和南宫裳才反应过来。 “人留下!” 南宫裳顾不得仍然保持站立姿势的机甲,拔开脚就追了下去,一边追逐一边从腰间摸出一个小鸟一样的东西,急速的在鸟的尾部转动几下,丢向了空中。 “哈!” “老子终于找到你了,么的,几次都有人救你,这次我可能有谁还救得了你!” 红袍老者一口气跑出两里之外,得意洋洋的将面色红潮的黄尚丢在地上,左右瞅了瞅,弯腰就准备去搜黄尚的包袱。 “老头,把人还给我!” 南宫裳气喘吁吁的从远处紧跟着跑来。 “我说丫头,有你这样的女孩吗?追男人追得这么紧?” “呸,你个老东西,乱说什么!” 南宫裳被红袍老者一句话呛得更加的害羞,本来就因为奔跑的缘故而涨红的脸蛋更加的红润,犹如绽放的玫瑰。 “放心,这个小子我对他没兴趣,等会就还给你。” 红袍老者没有理会害羞的南宫裳,再次弯腰,将手伸向了黄尚的胸前。 “啪” 一截很短的枯枝,夹着凌厉的劲风,准确的打在红袍老者的手臂。 “哎哟,你特么的小妮子敢偷袭……!” 红袍老者异常愤怒。 因为他被偷袭了。 因为他的手臂开始红肿,肿得如同蒸熟的包子! “不是我……。” 看着一步一步紧紧逼过来的红袍老者,南宫裳不停的后退,伸手从包里摸出一件小东西,紧紧拽在手里。 “还否认,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红袍老者出离愤怒,骂骂咧咧的朝南宫裳走去。 “啪” 又一截枯树枝飞奔而至,打在红袍老者的后背,巨大的力道将他朝前推了几步。 “小子,你他么的敢……!” 红袍老者转身对呆若木鸡的黄尚怒目而视! 这次,他以为是黄尚偷袭他! 正文 第一六八章 教主战红狼 反应过来的红袍老者---黄运夫似乎猛然醒悟过来,仓促之间,右手突然在自己的胸口疯狂的点着,嘴里仍然不忘嘀咕。 “他么的,老子的运气怎么总是这么背,你们有完没完啊!” 黄运夫的脸庞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急速的变化着,很快就开始红涨起来,其红色程度,和现在稀里糊涂、极其难受的黄尚有得一比。 黄运夫的怪异举动,让躲在一边的南宫裳心里直犯嘀咕,这老家伙该不会是要自残吧。 还没等南宫裳嘀咕完,黄运夫的身形突然急速的飞起。 只不过他的方向不是黄尚,而是黄尚和南宫裳之间的空隙,那个速度---其实就是逃命的速度。 “哈哈哈,哈哈,想跑,哼!” 一道白色的身影陡然从一颗树后转出,手里的铁扇潇洒的挥动,一拍黑色的细芒直直的射向了逃跑之中的黄运夫。 “五笑?” 黄运夫嘴里大叫,但身形去没有停顿,右手再次猛的击打向自己的胸口。 他身上的红袍不知何故,居然全部鼓胀起来,就像衣袍之中藏有鼓风机一样,将他的身体全部裹罩其中。 按理说大热天的,还穿什么长袍? 但他偏偏就是穿的长袍,还是密不透风的那种。 嘭嘭两声,两粒黑色暗芒打在鼓起的长袍上,发出空响。 黄运夫似乎打定主意不和这位五笑书生纠缠下去,他对自己的武道比谁都清楚,那就是上不去,下不来。 入不了高手的行列,但比一般的武道人士又好上太多。 所以他才会窥视五阴教的天影步,用来逃命。 想要逃命的黄运夫,真逃起来,速度还真的很快,至少比兔子快多了。 几个扎眼的功夫,黄运夫已经出去十余丈,来到了道路的边际,再往前几步就是树林了。 对于逃亡者来说,树木的确是好东西,可以让自己隐藏于其间而逃脱猎人的追捕。 但万事不能绝对。 树林对猎人来说有时候也是好东西。 因为猎人可以守株待兔! “哼,还真有几下子,怪不得他们抓不住你,老兔子!” 五笑收起手里的铁扇,兀自站立原地没有追赶。 怪也只能怪五笑的乌鸦嘴,很快他就成了一只兔子。 还没等黄运夫冲进树林,在他的周围的树上,大片的树叶突然脱离树枝,开始纷纷洒洒的飘落,很快就开始不停的旋转,就像龙卷风一般裹成一团,卷向了奔跑之中的黄运夫! 黄运夫急忙施展天影步,试图躲开旋转、由树叶组成的风洞。 饶是他动作快,他的红色长袍也被风洞,或者叫树洞卷中。 呲的一声,长袍背面被树洞卷走一大块,里面灰色的汗衫露出。 “拈花五……!” 黄运夫大吃一惊,还没等他喊出来,又一个树洞,卷裹着更多的树叶朝他旋转而来。 眼见狼狈的黄运夫实在躲不开这团更大、更凶猛的树洞,但面临巨大危险的人总能激发出自己的潜力,尤其是开了星宿海保命的黄运夫。 他准备全力接下这招,虽然他自己知道,自己和这个人的武道差别有多大。 呼呼呼! 一件黑色的尖顶斗笠旋转着,从他的身后急速飘了过来,就像没事搓动雨伞一样。 嘭嘭嘭…… 无数的猛烈撞击声冲击着南宫裳的耳膜,就像一面大鼓就在自己耳畔敲响,震得她心里发慌。 树叶纷纷掉落,那道旋转的黑色斗笠再次旋转着回到了它主人的头上。 “红狼?!果然是你。” 一位身材娇好的女子缓缓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一袭黑色披风和衣服,脸部依旧被黑色萝纱罩住。 “好眼力,不过我们前几日不是才打过交道么?”身穿黑色蓑衣的中年男子缓缓的说道。 “哼!”纱萝女子鼻孔里面只有轻轻的哼了一声。 “五笑,交给你了,我来会一会这位大名鼎鼎的红狼大人!”女子没有任何动作,眼看着转身准备离开的黄运夫说道。 对于红狼的突然出现,南宫裳也许会感到意外,但其实很正常,那是因为她的实战经验太过欠缺的缘故。 以红狼的武道,能不知道她就在附近? 再加上她的机甲就在那里,只不过红狼当时救人心切,没有时间去理会她罢了。 一旦红狼将尚志和琉璃带到北边的小镇上安排妥当之后,自会回来寻找她,当然主要是寻找这位女子和疯老头。 “哈哈!” 红狼突然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凄厉而张狂,将周围数百米的飞鸟全部惊飞而起。 而在他仰天长笑的一瞬间,南宫裳看见了他的脸,一张厚重的脸庞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触目惊心,虽然他的脸已经处理过,但那道疤痕却异常明显。 “别以为前日你们追杀于我,就觉得你五阴教有多厉害,那只不过我不愿意节外生枝罢了。” “我且问你,你们为何追杀于他?” 红狼再次低着头,沉声问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女子的声音如莺歌清脆而婉转。 “好一个拿人钱财,你们五阴教拿了别人的钱财,却把灾推到我这里,哈哈哈。” 两人都静静的站在那里,没去理会转身快速离开的黄运夫,只有远处的五笑展开身形朝黄运夫追了上去。 “既然这样,那我就替你们姥姥管教管教你……。” “哼,别以为你是七大武道高手之一的红狼,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狗咬耗子!” 女子玉手一招,黑色的柔软披风印风飘起,宛如仙女降临一般。 红狼也哼了一声,不知道他是对那些无聊的人排的什么名次不满,还是对只是将他排在第七而不满。 红狼实在不好意思先出手,如果女子服软,那么他会给她台阶下,虽然这位年青的五阴教教主带人刺杀龙顺,被自己出手击退,但这两天五阴教的人一直在龙顺的住所周围,让他欲离开而不能。 他这次要让她们知难而退,因为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所以这两天他一直在天阳城周围徘徊搜寻,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发现尚志发送的紧急信号,才能及时赶过来。 正文 第一六九章 九花神功 唰唰唰唰…… 一道道绿色的光芒,从女子周围陡然飞起,直接射向了严阵以待的红狼。 红狼大手一挥,在他的手中之中红光陡现,并快速的形成一团红色光团,随着他的手猛的朝前推动,一个碗口大的红色光圈迎着绿色光芒而去。 红色光圈就像一个红色手镯,周围还散发着淡淡的褐色烟雾。 “不错,不愧是五阴教的教主,姥姥的高徒,拈花成针!” 那些快速射向红狼的绿芒,在半空之中和红狼的红色光圈猛烈的碰撞在一起,一阵阵炸响隔空传来。 “哼!” 女子冷哼了一声,右手再次快速转动,只见她的周围的枯枝树叶,一团一团的脱离了树枝,快速在她的周遭聚拢。 女子左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右手猛的平平朝前一推,那些聚拢的枯枝树叶犹如有生命一般,自动的列成数列,直接朝红狼冲射而去。 “很不错,拈花成线!” 红狼不敢托大,五阴教大名鼎鼎的拈花五绝手他自然知道,不仅知道,他还被拈花五绝手击败过。 只不过击败他的人,是五阴教那位久未露面的神秘姥姥而已。 一道红色令牌出现在红狼的手中,令牌上那只张牙舞爪的狼头分外夺人眼球,让站在一边旁观的南宫裳都有点胆战心惊,不由自主的朝一边挪动着脚步,自然是朝黄尚的身边挪动。 而此时的黄尚犹如中了迷幻药一般,脸庞赤红,呼吸急促,满脸的痛苦,捏着银枪的手一直抖动不停。 “嘭嘭嘭……!” 连续不断的撞击声和炸裂声传得开来,在两人的中间的地面上的小草和无名小花原来居住的地方,被炸得只剩下一些树根,以及裸露的褐色泥土,被炸飞的泥土四溅,就如一大团威力巨大的鞭炮炸过之后的痕迹。 女子的脸色稍稍变了变,犹豫着没有再次出手。 红狼抛出去的红狼令牌,在红狼的强力拉扯下倒飞回去,原来红色如新的令牌此刻上面布满了不少的黑色灰尘一样的小颗粒。 “拈花五绝手你已经习得其二,不错不错,想当年的姥姥,不仅习完五绝手,还习得了九花神功,不知道她是否传授于你?” 女子的面色变得愈加的阴沉,雪白的脸庞上的一双眼眸透露着阴冷和杀机。 她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她也知道,红狼嘴里说的九花神功,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遥远! 连她敬为天人的姥姥,都只习得其三,何况她呢。 她不知道的是,红狼嘴里所说的九花神功,其实不止九式,连她都不知道,自然红狼也不会知道。 女子双手挥动,更多的枯枝树叶如着魔一般疯狂的朝她的双手之间汇聚,那些汇聚而来的枯枝树叶就像受到巨大的压力,开始旋转着裹成球体。 呼 那团枯枝树叶组成的球体,象炮弹一样,呼啸着砸了过去。 红狼皱着眉头,伸手快速的摘下头顶的尖顶斗笠,对准呼啸而来的球,旋转指迎了上去。 没有炸裂,没有声音! 那团球不停的旋转着,就像被手推动一样死死的抵在黑色旋转斗笠上。 此时的斗笠不停的旋转,将强行推进的球体挡在半途。 再看女子,双手依旧保持着推送的姿势。红狼则单手前推,聚精会神。 他已经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这是拈花五绝手之中的第四招---拈花成球! 这位年纪轻轻的五阴教教主,比他想象中的更棘手,她直接跳过了拈花五绝手之中的第三式---拈花成铁! 女子的手开始微微的抖动,亮丽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细的香汗。 慢慢挪到黄尚身边的南宫裳,突然一把拉起懵懂的黄尚,转身快速朝树林之中跑去,一边跑动一边飞快的甩出几个小圆球,那些小圆球一接触地面,立即迸发出刺眼的红光,紧接着就是一团团浓浓的烟雾,将周围一大片全部笼罩。 许久之后硝烟散尽,周围除了刺鼻的味道之外,就只有地面上被炸得稀烂的泥土。 此处已经空无一人,谁也不曾想这里发生过两个武道高手之间的比拼。 一个青年男子缩头缩脑的从远处大树后面探头出来,四顾之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刚才发生比拼的地方,又四下看了看,转身朝南宫裳离开的方向,迈开大步追了下去。 他,自然就是麻里! 在离此地约十里的一处山凹之中,一户农家掩藏在苍山翠柏之间,绿树红花,潺潺溪水,红花绿叶倒映其间。高歌的飞鸟,绿草成荫,山风轻柔,山林波涛起伏,整个山凹一片生机盎然,俨然一处绝佳的世外桃源。 南宫裳垂头丧气的坐在屋外的木凳上,手指轻轻的捏着自己的绿色衣裳。 “小姑娘,你夫君醒了!” 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笑眯眯的看着她说。 “我夫君?” 南宫裳的粉脸陡然一红,随即意识到老婆婆说的就是自己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黄尚,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怎么就成自己的夫君了? “你夫君的伤可有一些奇怪呢,好像是体内热气太重,我老伴给他喂了一些鱼腥草汁,哦还有他包里的那个黑乎乎的蛇胆吧,居然醒过来了,你去看看吧。” 老婆婆没有注意到已经粉脸羞红的南宫裳的难为情,将手里的碗塞给她。 “去吧,我看这小伙子不错,遇到好的男人啊要珍惜!” “嘿,你看我家老头子,为了我宁愿不做官,也要陪着我在这里度过此生,这种男人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咯。” 老婆婆若有所思的说。 归隐,并不是一味的逃避,虽然有很多人牢骚满腹,或者怀才不遇,都会选择归隐,但也有很多人,为了自己或者自己所爱的人,甘愿放下已经得到的权贵和荣华富贵,和她们一起过着悠然自得的田园生活。 活生生的例子,自然就是黄尚的父亲,黄天! 当然,南宫裳知道黄天,但不知道他的故事,更不可能知道黄尚了。 正文 第一七零章 天上掉娘子 “谢谢婆婆。”南宫裳哭丧着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接过碗犹豫了片刻,又把碗放在地上,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只鸷鸟,在鸟尾巴上扭了几扭,将鸷鸟丢向了天空。 那只被她丢上天空的鸷鸟,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才朝着北方飞去。 鸷鸟飞行的目的地,是位于乌兰国无量山的无相谷,所有无相谷外出弟子,如果要和谁取得联系,都只能用这种鸷鸟,而且这种标配的鸷鸟只会飞回无相谷。 因为无相谷山巅的塔顶一根细长金属杆的缘故。 “呀……!” 小屋的房门突然被打开,黄尚赤裸着上身,手里提着银枪从屋内飞快的喊叫着冲了出来,稍微及得远处之后,开始疯狂的挥动着手里的银枪,对着周围的树木又刺又挑又砸,似乎在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在黄尚全力的攻击下,一颗碗口粗的大树在他连续几次的打击之下,居然轰然倒塌! “糟了,我夫……他又犯病了!” 南宫裳差点把他叫成自己的夫君,因为她心里一直在嘀咕老婆婆说的夫君两个字。 “没事,他难受,让他发泄吧,否则真的会憋出毛病。” 一个全身穿着极其简朴的老头,笑呵呵的从屋里出来,看着远处的黄尚慢慢的说道。 疯狂之中的黄尚,那杆银枪在他的手里被舞得虎虎生风,左刺右挑,攻击时犹如盘龙入海,防守时挡得密不透风,把两老一小看得目瞪口呆。 “可惜了,一身武道,如果他愿意从军的话,一定能博取功名!”老头捋着胡须叹息道。 “我说老头子,你别把人家往火坑里推行不?人家小两口看样子也新婚没有多久,你就忍心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每天独守空房?” 老婆婆瞪了老头子一眼。 “再说了,现在的从军你以为是你那个时候啊,现在到处打仗,从军多危险呐,前些日子官府不是到处抓人去从军么?真是的!” “嘿嘿,我也就随便一说,你看你……嘿嘿,嘿嘿,我就是可惜小伙子的一身武道嘛。如果他不想去从军,天阳城衙门也在招人呢,去衙门风险小,每天公干完毕还可以回家陪他娘子,偶尔还能有点额外收入……!” 老头越说越来劲,又被老婆婆给阻挡住。 “嘿,我说你这死老头子,难不成你又想回去做你的总捕头啊……!” “谢谢老爷爷,我愿意去做捕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黄尚提着银枪走了过来,将银枪斜插在地上,拱手说道。 此时的黄尚大汗淋漓,大热天的舞刀弄枪,虽然山里空气凉爽,但他这么一折腾下来,身上就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健硕的肌肉,高阔的肩膀,宽大的胸膛,让羞红了脸、将脸悄悄扭开的南宫裳,忍不住又偷偷的瞄上几眼。 “嘿,老婆子,这可不是我的错了啊,来来小伙子,我在天阳城还有一些熟人,我给你写个纸条,你拿着纸条去找这个人,让他给你安排一个轻松点的活儿!” 老头子没有理睬老婆婆毒辣的眼神,屁颠屁颠的跑回小屋去了。 黄尚不是心血来潮要去做衙役,他也不是贪图什么额外的好处,他有他的打算。 南丹国自己是回不去了,大西国更是榜上有名的逃犯。 天阳城虽然属于大西国管,但这里战事吃紧,自己稍加处理面容也不容易被认出来。 再说大西国内的通缉未必会到这里来。 “这位姑娘,多谢,听老伯说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哪个疯老头呢?” 黄尚的记忆就停留在和疯老头的拼斗那一瞬间,自从那股莫名而强大的力量进入自己体内之后,整个人就像着魔一样,体内如十只水牛奔腾,让人痛苦不堪。 之后那么多事情其实他都看在眼里,但却没有留下任何记忆! 用傻子来形容这段时间的黄尚也不为过。 “咦,她不是你娘子么?你怎么还谢她?你不知道她名字?”老婆婆惊讶的问道。 “娘子?”黄尚一边抠着后脑一边左看右看。 自己什么时候突然多出来一个娘子? 而且这个娘子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难道是娃娃亲什么的? 嗯,有这么一个娘子,黄尚当然求之不得……。 “看什么看,谁是你的娘子!” 南宫裳的脸变得绯红,红到了脖子,无奈的她只能耍脾气。 其实她的心里,和黄尚的想法差不多。 虽然今天第一次看见他,看见他时还犯傻! 但这个大陆上从来不少一见钟情! “哦,对了,我叫……叫……胡生。” 为了打破尴尬,黄尚只要自己介绍自己,毕竟人家救了自己,好歹也要对人家热情一些。 “我……我叫……。” 南宫裳结巴着,努力的想编一个名字。 “我姓尚,叫尚良。” 南宫裳差点憋出内伤,总算憋了一个很男性化的名字。 原因无他,只因为她单名一个裳字。 “来了来了,你拿着这个去找他,可千万别说是我的意思啊!” 老头乐呵呵的将一张纸条塞给了黄尚。 怀揣着老头纸条的黄尚,一路和南宫裳尴尬的一前一后慢腾腾的朝天阳城的方向走去。 出得山区便是一条宽大的官道,因为这里经常要有官府的军队,托运粮草的马车通过,所以整个官道修建得比一般的道路要宽上不少,路面也要平整许多。 “尚姑娘,谢谢你,你家住哪儿,我先送你回去吧!”黄尚实在找不到话说,只得问她。 他叫她尚姑娘其实没错,在南宫裳听来就是裳姑娘。 “噗嗤!” 南宫裳噗嗤的笑了出来,心里想着这家伙还憨厚得可爱。 “我呀,哪儿都不去,就跟定你了!” “啊,跟我啊,你真是……我的……那个……!” 黄尚大窘,难不成眼前这位貌若天仙的女子还真是自己的娘子? 怎么自己失忆了两个时辰便多了一位娘子? “呸,不准乱想,你也不照照自己。我啊一个人来到这里,无亲无故,我在等我哥哥前来接我呢。” “怎么样,等我哥哥前来我就走,没问题吧!” 南宫裳红着脸眨眼。 她其实是在等南风子的消息,她的鸷鸟要飞回数百里之外的无相谷得需要大半天的时间。而无相谷再到南风子也大约需要大半天的时间。 等南风子再回消息,再通过无相谷中转,这一来二去至少两三天的时间。 正文 第一七一章 天阳城 天阳城,位于原乌兰国和大西国的边境上,二十多年之前乌兰国发生政权变化,把持朝政的曹国舅曹鲁能父子,突然发动兵变,将当时的乌兰国的黄帝龙坤软禁在皇宫之中,逼其交出秘密。 后来龙坤被天香门的袁婆婆带人救走,隐藏于南丹国千金城自由镇后山上的老人洞一直至今,这些龙老头龙坤全都告诉过黄尚。 而当时大西国的黄帝莫如是,也就是现在大西国黄帝莫来的父亲,察觉到这是一个夺取天阳城的大好时机,于是紧急调集黄州的驻军,由大西国著名将领巴特率领,奇袭天阳城。 为何大西国如此在乎天阳城? 因为整个大陆呈现出北高南低的走势,这一点在落锤山东西两侧显现得尤其明显。 从天阳城西进,一直到黄州城,一路呈现下泻的走势。 最关键的是,落锤山东侧比西侧海拔高上不少,从天阳城向东进军,大西国几乎无险可守。 还有一点让大西国占领天阳城的原因在于,大西国和乌兰国的国境线,从北到南,本来一直平滑,但在天阳城这里突然向大西国内侧凹进不少。 也就是说,天阳城就像一只弓箭的箭头,直接插进大西国的国土。 所以天阳城具有非常重要的军事战略意义,至少对大西国来说是如此。 再加上天阳城城墙高大坚固,城市面积在南方诸国之中也算是比较大的,商业发达,所以大西国出奇兵占领天阳城就不足为奇了。 只不过让莫如是郁闷的是,自己趁乌兰国内乱的时机把天阳城拿到手,几乎在同一时间,大西国盛产黄金的千金城,却被南丹国的黄天带人突袭给占领。 由于和乌兰国周宽的军队的战事,还远在离天阳城二十多里外的清水河一带,所以在天阳城的城外还感觉不到战争的气息,只不过现在城门口的士兵比以往更加多,检查得也格外严格而已。 天阳城南城门外,两列大西国的手持长枪整齐的站成两列,一个身穿轻铠的军官,坐在一张藤椅上,悠闲的喝着茶。 而在城门洞的外面,却有七八个身穿衙役的人,手按刀柄,不时的对来往的行人吆喝着,用短刀在箩筐中翻腾。 另外一个衙役头模样的人,在城门洞下来回的走动,仔细的打量着行人。 军队只是做做样子,具体的检查行人的工作,自然交给地方政府去做。 在城门洞的两侧,各围了不少的人,站在告示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走啦,别去凑热闹,都快热死了。” 看见黄尚往人堆里钻,南宫裳撅着小嘴催促着。 “嘿嘿,我看看,看看就走。’ 黄尚似乎对付女人,或者说比较温柔的女孩,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讪笑。 城门洞左边,是一张煽动老百姓从军的告示,至少在黄尚看来是煽动,因为上面允诺的条件,优厚得让人心动。 比如只需要参加一年即可回家。 服役完一年之后,全家终身不用再交租粮。 再比如告示上允诺只驻防天阳城,不去前方打仗等等。 当然每月发放的银两也远远比其他地方的高上几倍。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但偏偏还是有人相信,不少人直接丢下箩筐,跑去告示下方的军官模样的人那里报名。 天底下什么人都有,今天付出一两银子,明天就还你一千两的谎言,也会有人相信。 左边的告示下面的人则少了不少,这也是一张招人的告示,不过不是招的士兵。 “今乌兰国皇上携天恩回归天阳城,为复建我乌兰国国威,维持一方安全与兴隆,万隆帝特颁此诏,望天下乌兰国子民积极响应,为国谋力,男女均可,文武俱佳……。” “万隆黄帝?万隆黄帝是谁?” 皇上小心的嘀咕着。 “切,我说小伙子,这你都不知道?前几天原来乌兰国的皇子,从大西国回来了,听说这位皇上爱民如子,求贤若渴,正大举招收人手呢。诺,你这身板可以去试试,说不定还可以谋得一官半职呢。”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瞥了黄尚一眼,又专心的眯起眼睛仔细的阅读着告示。 这位男子嘴里说的乌兰国皇子,就是刚刚从大西国回来,路上却被朝天观的山匪抢劫走老婆和孩子的龙顺。 龙顺一家和下人丫鬟一共七八辆马车一路无事,当过了落霞镇,进入山路之后,龙顺本以为自己终于安全了。 因为车队已经进入了天阳城的地界。 可不曾想半路里却遇上了山匪。 龙顺没想到在车队里,却有一位下人的武道,好得让他瞠目结舌,将近百名山匪打得哭爹喊娘,满地找牙。 本以为这次只是有惊无险,却无端的杀出来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一黑一白两个杀星。 这两个杀星的武道也是出神入化,逼得保护自己的那个人,也就是红狼只能全力保护他的安全,而无从他顾,从而让他的妻儿眼睁睁的被山匪掳了去。 总算逃到天阳城的东城门,无论如何解释,守城的士兵就是不让他进去,让本来满腔热情的龙顺顿时有点心灰意冷。 连红狼掏出黑色令牌,对方都置之不理。 关键时刻,好在前几日被玲珑和逍遥追杀得狼狈逃窜的阿扎尔正在城楼上,他下来方才让龙顺进得城去。 拿着大西国黄帝莫来亲笔书信的龙顺,等了一天才见到天阳城的真正最高统治者巴特将军。 巴特对他的到来虽然表示热烈的欢迎,对他的住宿、安全的布置也还算周到。 但龙顺明显感觉得到,所有这一切,都不是巴特心甘情愿做的。 巴特这两日终于同意了将天阳城交给龙顺治理,不过巴特以现在战事吃紧为由,只同意龙顺组建一个临时朝廷,地方治安等交由他去治理。 不过巴特也只是将治安交由他,其他的税收等却和他没有半点干系。 虽然心里窝火,但寄人篱下的日子确实不好受,能有一个伪朝廷,有自己的一班人马也不错。 他只能慢慢来,他准备实施曲线救国。 假借招收衙役的机会,组建自己的武装力量! 正待转身离开的黄尚陡然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身影在他看告示的功夫,已经在几个衙役的护送下进得城门洞。 而另外一个身影,却在招收士兵的告示下,正弯腰准备报名按指印。 “不可!” 黄尚急速上前,一把将那人的衣领抓住,把他给拖出了人群。 正文 第一七二章 小黑 “你特么的抓我,你找死……。” 男子猛的回头看清楚黄尚时,顿时脸色大变,结结巴巴的说: “胡……胡……,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怕被抓啊?” 被黄尚拖出来的人,正是之前在飞鹰山将被网住的黄尚抗下山,后来几次黄尚都没有射杀他的小黑。 “你怎么在这里?”黄尚也是异常的奇怪,小黑本是古尔里城下面一个小镇的衙役,没想到过了这么一段时间,自己居然在这里遇见他。 让一向谨慎的黄尚和他打招呼,是因为小黑将他抗下山时,一路对他颇为照顾,而且在关押期间,偷偷的给他松了绳子。 小黑只是一片好心,不想让他太难受。 正是因为小黑的松绑,才让黄尚寻得机会迅速逃走。 “我……,你当时杀了那么多人,而我却活下来,他们…他们认为我和你是同犯……。”小黑紧张的四处看着,将黄尚拖到一边悄悄的说。 “我无处可去,一直到处躲藏,最后才来到这里,心想这里离古尔里城至少上千里了吧,应该没什么危险。再加上这一路来我带的银两早就花光了,这不是他们在找人么,我想试试,至少混口饭吃啊!” 小黑可怜巴巴的说,也许是他对黄尚仍然有一些害怕,身子不自然的发抖。 “过来。” 黄尚一把将小黑给拖到僻静人少处,低声对他说: “你想去送死啊,你不知道现在战事吃紧么?万一要是被送上战线去,你该如何?” “不就是混口饭吃么,那边不有么。” 黄尚指了指城门洞右边的告示。 “那边啊……也罢。”小黑犹豫着答应了。 “见过嫂子。”小黑看见黄尚身后身穿绿色裙裳的南宫裳,赶紧笑着打招呼。 南宫裳的脸都绿了,心里那个郁闷。 今儿这是怎么了,自己刚和这个胡生一起还不到一天,都被当作这家伙的…娘子了。 “嫂子可真漂亮!” 看见南宫裳的脸色不对,小黑赶紧补上一句。 南宫裳的脸色由绿转红,扭捏的侧过身去。 对付女人的杀招之一,就是表扬其美貌如花。 “别瞎说,什么嫂子嫂子,跟我一起吧,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三人去报名,按手印完毕之后,经过城门洞时,那些衙役连例行的检查都没有,直接放行。 道理很简单,这两个家伙之后就是自己的同事了,同事又何苦为难同事呢。 说不定以后就成自己的顶头上司了呢。 三人进得南门,随便找了一家名叫兴隆的客栈暂时休息一下。 其实南门的客栈不多,西门才是市民居家之所,餐饮娱乐住宿等才发达,只不过这三个人都是第一次来到天阳城,对这些不知道而已。 客栈少有客栈少的好处,至少没那么喧哗。 黄尚进得屋,洗漱一番之后,开始坐下清理自己的随身物品,毕竟他的身上带有太多的珍贵东西。 这一清点不要紧,黄尚才发现身上带的东西少了两样。 夜明珠自不必说,被龙缈思给拿走了。 但龙老头委托给自己的乌兰国印却不见了。 黄尚急得把所有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一个遍,也不见玉玺的踪影。 黄尚坐下来仔细的回忆,在自己离开朝天观山洞时,自己明明把那个玉玺放在怀里的,之后下得山来并没有摔跤什么的,就只有和那个疯老头打过一次。 难道是哪儿掉了么?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那位尚姑娘拿走了。 因为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就只有她在。 可这件事情怎么去问人家一个姑娘? 如果真的是她拿了,问问倒也无妨。 但如果是自己不小心掉了呢?岂不让人家一个姑娘难堪?再说她好歹救了自己的性命,自己绝对不能这么做。只能日后多注意她就是。 目前首先能做的就是回去寻找,虽然希望渺茫。 打定主意之后的黄尚将包裹和银枪塞到床下,正待出门时却发现那张纸条,黄尚将纸条捡起来看了看,关门出得门去。 “胡大哥,你这是要出去吃饭么?”隔壁的小黑一听见黄尚关门的声音,急忙跑胡来眼巴巴的问。 “呃……吃饭,是该吃饭了,可刚才住店的银两还是尚姑娘给的呢,我确实也饿了,要不叫上……。”黄尚实在不好意思,小黑身上没钱,他也比小黑好不了多少。 “哼,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出门都不带钱啊,这要花银两就想起本姑娘了?你们这是打定主意住我的,吃我的,睡我……。” 南宫裳突然粉脸一红,气恼的剜了一眼神情古怪的小黑。 “走吧,本姑娘只请今儿一次,之后的伙食自己解决。”南宫裳愤愤的嘟囔着。 “还有从现在起,你们每月挣的银两都上缴啊,记住了没!” 南宫裳不满的盯着黄尚说。 “啊我们啊,应该是胡哥吧,我……我还要赚钱取媳妇呢。” 小黑大窘,他可没想到南宫裳也会让他上缴银两。 “我当然是说的你,我说的你们?”南宫裳也是窘迫异常。 “走吧,胡哥,别愣着了,唉,兄弟我啊理解你,做男人可真难……!”小黑小声的嘀咕着急速跑下楼去。 看着桌上几样分量严重不足的素菜,小黑和黄尚两人一头黑线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艰难的拿起筷子。 “怎么?还不满意,我告诉你们啊,没挣到钱就只能吃这些,再说了,今儿我出钱,我得节约,你们爱吃不吃….。” “小儿,给爷几个整一桌上好的酒菜,这鬼天气热死个先人,这大热天的非催着赶路。”几个穿得短裤和畅怀衣褂的壮实汉子,用毛帕胡乱的抹着脸走进店里。 “好嘞,爷几个稍等,马上就来。” 店小二满脸笑容的招呼着几个汉子坐在黄尚他们旁边。 旁边一桌的酒菜很快就上齐,几个汉子高声的咒骂着天气,咒骂着老板。 从他们的言谈之中,黄尚才得知他们是镖局的队伍。 天阳城虽然处于战事,但并不影响镖局的正常运行。 因为谁都知道,打仗归打仗,生意归生意。 如果因为打仗而抢劫镖车,那么就没有镖车敢前来。 直接后果就是影响收入,还有整个城市的稳定。 “嘿,哥几个,你们听说了没,南丹国出事了。”一个汉子压低声音说到。 “切,你还以为就你知道啊,这事都传遍了,不就是大都发生兵变了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啪! 黄尚手里的饭碗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正文 第一七三章 错抓一千 “怎么了?”南宫裳夹着菜的小手停在半空中怪异的看了看邻桌,又看了看黄尚。 “没什么,手抖了一下,可能犯毛病了。” 黄尚若无其事的弯下腰去,慢吞吞的将碎碗的碎片拣了起来,侧耳仔细倾听。 邻桌的几位汉子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唾沫乱飞的吹嘘。 “大都发生的兵变,听说是南丹国三太子黄玄派人刺杀四皇子黄卫,又趁黄棣东去武上城劳军之际,发动了兵变。” “另有一说,是黄卫准备起兵谋反,被黄玄察觉,黄玄逃出大都请得大都城防军回来才将黄卫赶走。” 刚才那个大汉添油加醋的说。 “那你觉得哪一种是真的?”另外一个人问道。 “真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咯。我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啊,南丹国要打起来了。”那人神神秘秘的说。 “刚才顺远镖局的谢镖师,接到镖局老板的急速通知,让他们立即停止南下呢。” “为什么要停止南下?就算南丹国内打起来,一般也不会和镖局过不去对吧!”有人反对着。 “你们懂个屁,知道南丹国现在的局势吗?很多城主都不表态,但白沙郡的城主已经带兵北上,准备要捉拿黄玄。另外北边的汝阳侯也派了人马南下,具体多少人不详。” “这有啥啊,各方争利呗。”一个人猛灌了一口酒不屑的反驳。 “哼,再告诉你们一个重磅消息啊,身为南丹国兵部尚书的都大人,大都发生兵变时他恰好在东边的武上城,听说也派兵进驻山雨城,但一直没有进攻。这都大人也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带了一老一少两个人北上,不过好像遭遇山匪了,下落不明!” “吹吧,这些你都会知道?你怎么知道那人就是都大人?” “哼,我是谁啊,我可是顺风耳……!来来,喝!” 喝酒的汉子突然停止了吹嘘,假装若无其事的喝酒。 两个腰挎短刀,手按刀柄,身穿官府的衙役一人手里拿着一幅画像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店里的客人扫视了一遍。 “两位官爷,有何吩咐?” 店小二急急忙忙的从后堂跑了出来,对着两人又是作揖又是陪着笑脸。 “这人你见过没?” “这人呢?” 店小二一个劲的摇头表示没见过。 “忙去吧!” 两个官差将店小二打发走,却没有出门离开,而是在店里转悠起来,每一桌都仔细的观看,尤其是有年青女子的桌子,看得尤其的仔细,一边看画像一边看人。 看着晃晃悠悠朝自己这一桌走来的官差,黄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暗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你……,还有你,都抬起头来!” 黄尚趁他们观察自己和南宫裳的功夫,偷偷的朝画像上看去。 两张画像,一张是一位年青男子的画像,从粗略勾勒的线条来看,该男子年龄也就二十出头,长得五官精致,额头微微前途,浓眉大眼,甚是英俊。 而另外一张画像上面却是一位鹅蛋脸型的年青女子,眉毛斜挑,眼睛乌黑,一头青丝散乱搭在其肩头。 “两位官爷,你们这是?” 黄尚顿时踏实下来,这两人自己从来没见过,自然心里用不着害怕。 “少问,捉拿逃犯,你是何方人士?”一位观察大声的质问。 “在下……在下古尔里人士。” 黄尚瞟了一眼南宫裳囫囵的回答。 “你呢?”官差开始问南宫裳,同时右手摸向了腰间的刀柄。 “我……我也是古尔里人士……。” “带走!”还没等南宫裳说完,两位衙役当的抽出短刀朝三人扬了扬。 “这……官爷,我们是普通良民啊,我们犯了哪条王法了,你要抓我们。”小黑慌忙站起来问。 “谁说你们犯了王法了?没犯王法我们照样可以以王法的名义抓你们去甄别!” 一位官差的回答把在场的三人直接给绕晕过去。 “不会吧,看这三个人也不象是杀手啊……。”旁边一桌子旁边一个人小声的嘀咕。 “就是,这次抓得可严了,听说是有人居然胆敢追杀阿扎尔世子……。” “啊,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相国的孙子都看追杀……。” “嘘,小声点,听说阿扎尔世子一直被一男一女两人追到西门外两里才离开……。” 黄尚握紧的拳头慢慢的松开,因为他确信对方只是怀疑他和南宫裳就是那两位追杀阿扎尔的杀手,加之他和南宫裳的年级和画像上的两人相仿。 再说这里动手,那不是暴露自己了么? “你不用去!”一位官差取下佩刀,将小黑阻挡在后面。 “黑子,没事,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官爷只是要验证一下!” 黄尚转身对惶恐的小黑说到。 黄尚和南宫裳被两位官差带到一处稍微空旷、四周站满了众多官差的地方之后自行离开,没有人再理会他们两。 而在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二十多个人也被团团围住,男女皆有,年龄都是二十来岁。 看来这些官差是在全面撒网,所有嫌疑对象全部抓来。 真是宁可错抓一千,绝不错放一个! 黄尚虽然没见过什么阿扎尔世子,但他也知道此人的身份绝非寻常,能够让天阳城的官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只有朝廷重臣或者其家属了。 四周闹哄哄的一片,不断有年青的公子少爷手拿折扇上去和周围的衙役们交涉,态度甚是高傲。 这些围着他们的衙役则不停的给这些想要离开的公子少爷笑脸解释,但就是不让任何人离开。 这也很好理解,他们只是执行命令而已,谁敢放人离开? “让我走!” 一个一身书生打扮的人,一脸怒气的推搡着衙役,另外一只手却还牵着一位身穿萝裳的绝色女子,满脸的怒气。 “你们天阳城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光天化日之下,天理昭昭,竟然敢胡乱的挡我等去路。” 书生力气不大,突了几次都被挡了回来,开始手拿折扇指指点点,对周围的人大声说道。 “对!” “就是,凭什么不让我们离开!” “你们头儿是谁,我们要见你们的头儿!” …… 很多时候老百姓心里其实很不满,但由于礼教的缘故,或者枪打出头鸟的原因,都有一种让别人先上的思想。 或者又叫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明哲保身想法。 一位身材骠悍、满脸胡须、相貌威严的中年男子,手提一根长棍从外面挤了进来,大声的吼叫着: “闹什么闹?想走是吧!” 猛然之间,男子手中的长棍对着书生的脑袋,一棍敲了下去。 正文 第一七四章 白马王子 咚的一声,书生的头上被捕头的长棍砸开了花,顿时血流如注,书生抓住女子的手也慢慢松开,身体缓缓瘫倒在地。 “来人,给我拖走,给我关进大牢,居然胆敢煽动滋事!” 男子看都没看瘫倒在地的书生,转身对身后的衙役大吼着。 几个衙役赶紧上前,将脸上全是鲜血的书生架走。 其他的的二十多个男子当中,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都噤若寒蝉不再吱声,都在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出头,否则挨揍的就是自己了。 这一招当众棒杀,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的手段,被这个大陆上的国家官府用得溜溜转,屡试不爽,所以每次遇到这种闹事的,都是直接抓组织者或者煽动者。 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哼,横什么横,不就是一个破捕头么?请问你把我们抓到这里,究竟为何?当众滥杀无辜,该当何罪?!” 人群之中一个瘦高个的男子突然站了出来,对着准备转身离去的捕头大声说。 而在他原来站立的位置,一个一脸漠然的女子,冷冷的站在原地,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捕头显然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胆敢挑战他的权威,停下脚步,转身冷冷的看着瘦高男子。 “怎么,你也想杀我?来吧,叶言默叶大人!” 瘦高男子不屑一顾的对那位叫叶言默的捕头说道。 “你认识我?你是谁?” 叶言默手里扬起的长棍慢慢的放了下来,盯着瘦高男子沉声问道。 “我,小人物而已,入不了叶大人的法眼,我倒是想问问,叶大人千辛万苦的把我们带到这里,意欲何为?大家说是不是?” 瘦高男子提高了嗓门大声的说到。 “对,一定要给个说法。” “官府也不能乱抓人吧。” “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 周围的人一看又有人出来出头,而且这位叶大人也没敢对他怎么样,有一些人的胆子又大了起来,低声的开始附和。 叶言默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眯着眼皱着眉,仔细的打量着眼前敢于挑战自己权威的瘦高年青人,似乎要把他看透看穿一般。 能够做到捕头的位置,察言观色的功夫自不会太差。 虽然天阳城离西京或者姬卢城都远,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一个极具后台的二楞子呢。 “踢踏……” 一阵清脆的马蹄踩踏青石地面所发出的特有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下依然能够被人准确的捕捉到。 一位风度翩翩、身穿白衣、头戴白帽、腰挎短剑、相貌轩昂的年青男子,骑着一匹一尘不染的纯白马匹缓缓的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当中。 连黄尚身边的南宫裳都忍不住抬头,望着远处突然出现的白衣王子,当然是心目中的。 被挡住的众多年青男子身边,几乎都会有一位女子,而这些女子一看见白马王子的出现,一个一个犹如花痴一般,踮脚翘盼,更有甚者开始眉目传情放电。 “踢跶……” 紧接着在白衣男子的身后,又一年青男子穿着锦裳,在几名护卫的陪同下缓缓朝人群驶来。 “今天是怎么了,巴非也来了?后面那个穿锦裳的人是谁啊?” 有人开始小声的议论。 黄尚也抬头看了看,但他是一个人都不认识,他是打定主意不出头,否则自己的身份一旦被发现就麻烦了。 “多半都是从西京来的阿扎尔世子吧,能够让巴非在前面带路之人,岂能是一般人?再说你没见他右边肩膀上裹着绷带呢?” 天底下什么都可能缺,但好事者或者传播者永远不缺。 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有传言,就有猜测。 黄尚兴致盎然的站在人群的后面,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位公子要做什么,他却无意的瞥见,南宫裳居然转身背对着驶来的两人,头低低的埋在胸口,犹如沙漠之中的鸵鸟,一旦遇到危险就将头深深的埋入沙土之中,而将自己的其余身体裸露在外。 此时南宫裳的动作就像躲避危险的鸵鸟! “叶大人,都带到了?” 那位被称为巴非的年青人策马缓缓来到叶言默身边,扫视着惶恐不安的数十对青年男女问着叶捕头。 “回公子,按您的吩咐,我出动了所有衙门的人,挨家挨户的搜查,人都带这里了。有一些不符合条件的就没有带过来。” 叶言默恭恭敬敬的回答,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凶悍。 能够让一座城市的捕头如此恭敬之人,除了巴特将军的家属,恐无他人。 “嗯,等会检查完毕之后,留下几个,送到阿扎尔世子那里,另外也送几个到我府里。” 巴非潇洒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对着站在这里的青年女子不停的扫视,脸上满是满意的神情,不停的点头。 “公子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做!” 叶言默嬉笑着点头。 “都排成队伍,男女分开,接受检查,检查完之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叶言默扯着嗓子大声的吼叫着。 人群开始了短暂的骚乱,开始排成了弯弯扭扭的两排,一边是清一色的年青男子,另外一边的风景可就绚丽多了,各种颜色的衣裳和美艳,衣带飘飘,在太阳下面显得异常的鲜艳。 天阳城城南一处偏僻寂静的小巷内,只有两只大狗懒洋洋的躲在阴凉的地方睡觉。在小巷中间一处很平常的小院门内,两个身穿短袖的精壮男子肃立,警惕的东张西望。 小院深处一间厢房外面,两个穿着侍女服装的少女也是静静的低头站在门外,而在庭院的中间一颗老槐树下面的石桌旁边,赫然坐着一脸轻松、手拿折扇品着茶水的五笑。 在他的侧面,则是黑纱蒙面的五阴教教主,满脸冷漠的盯着脚下移动的光影,左手使劲的按在右手上,她的右手手掌似乎有一些红肿。 “皎儿到了吗?” 一个妇女的声音从厢房内传出来。 “回姥姥,教主早到了,在外面候命!” “嗯,叫她进来吧!” 哐啷一声,厢房的门被突然撞开,两个赤裸上身、穿着遮羞短裤的男子,象皮球一样从打开的门里面飞了出来,在干燥的院落里滚了几滚之后不再动弹。 不知从哪儿迅速的跑出来几个男子,手脚麻里的将被丢出来的两人套上头罩,又抬起来,从侧门迅速的出去。 很快马蹄声从院外传来并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夏日的蝉鸣声中。 正文 第一七五章 姥姥 外面虽然艳阳高照,一片闷热,但厢房里面却出奇的凉爽。 房门紧闭着,一股怪异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让低头站在房间之中的女子感到一种莫名的冲动。 虽然是白天,但屋内却点着无数的蜡烛和香,青烟缭绕,烛火摇曳。 一位体态丰腴的妇女,赤裸着后背,背对着女子端坐在床上,光滑的肌肤好比少女一般,一头乌黑的头发将其两个雪白的肩膀遮去大半。 “东西拿到了吗?” 妇女没有回头,只是低低的问,那声音柔弱得让人浮想联翩。 “回姥姥,东西……。” 女子紧张的说话都有一点结巴。 “哦,又没拿到!” 妇女的声音还是那么柔软,但语音里面却多了一丝寒意。 “本来……本来,没想到…..没想到……红狼……红狼……。” “红狼?” 妇女猛的一回头,一双清澈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女子。 从远处看,妇女的面容极其清秀,柔弱中带着丝丝妩媚,嫩白的脸上泛着微光,一双诱人的嘴唇上涂着淡淡的肌膏。 女子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头埋得更加的低,似乎在躲避着女人那逼人的目光。 房间内一阵沉默,寂静得可怕。 “唉,这次为了十拿九稳,我特让你出得教门,再加上五笑,你们两居然一事无成……。” 妇女叹息了一声,用手轻轻的按着自己的白色肩膀不停的来回揉搓。 “姥姥……。” 女子惶恐不安的叫着,声音之中包含着明显的恐惧和不安。 “你可知为师为何这次亲自来这里?” 妇人一边在自己身上抹着一种乳白色的液体一边似乎无意的问女子。 “姥姥卓有远见,您的安排弟子自是不知。” 女子低声回答。 “刺杀龙顺一事,有人非常不满!”妇人还是在身上细细而慢慢的涂抹着,她没有说是谁不满,女子自然也无从得知。 “你是这大陆上我唯一信得过之人,我暂且告诉你罢。” “龙顺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不能是在这里,懂了吗?” 女子摇摇头又点点头,没有吱声。 “最近天阳城西北边的大月族闹腾得厉害,那里还有机会,这次务必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妇女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涂抹肌肤的手也停了一停。 “找寻东西的事情,我已经交由五笑去做,那个黄老头也进了天阳城。” “姥姥,那弟子……”女子似乎很着急的问。 “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喏,拿去看看吧!” 随着妇女的话音落地,一张画像突然凭空飞起,飞过妇女的头顶,稳稳的停在女子的面前。 “记住了,这是一个大顾客,要我们将此人务必找寻得到。” “姥姥……,他……此人是谁?为何大顾客要找寻于他?”女子犹豫着继续问妇女。 “不该知道的别多问……,此人是原南丹国太子黄天的儿子,现在南丹国内局势动荡,有人要拿他做文章。还有现在找寻他的人可不止我们五阴教,听说另外一个大国请动了修罗门的人,也在全力查找他的下落。” “修罗门?” 女子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修罗门一向和我五阴教互不往来,大顾客提供的消息是,修罗门此次出动了大批武道高手,志在必得!如果我们能率先在月内寻得此人,顾客答应酬金翻倍!” 妇女涂抹完毕,又开始用毛巾细细的擦拭自己的洁白身体。 “姥姥,如果擒得此人,该如何处理?”女子仍然低头低声询问,也只有她才有机会和姥姥说如此多的话。 “怎么了?”妇女突然转身问道,她感觉到女子说话似乎不大自然。 “姥姥,此人我见过两次,我还用本门的玉露丹救过他一次!” “哦!这么说你知道他在哪儿了?” “弟子……弟子不知,前几日他被北冥鬼神门的佟长老,弟子……弟子…..出手救了他,因为……因为……他会用轰天枪法!” “是吗?你确定!”原本背着女子的妇女突然转过身来,脸上掠过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表情。 但凡爱惜自己容颜的女子,大都不易表露自己的情感,因为笑或者哭会拉动脸上的皮肤,让皮肤更加容易老化和起皱纹。 “是的,弟子记得万分清楚,还有前几日追杀黄老怪时,不知何故他也在场,弟子本想将他截留,但被一女子救走。” 女子没有那么紧张,因为她感觉到姥姥这次并没有惩罚的意思。 “我知道了,你去吧。” “哦对了,你还是不愿意学拈花五绝手第五式么?” 刚刚走到门口的女子突然被姥姥叫住,听到姥姥的问话,冰冷的脸上刹那间泛起了红色云朵,犹如乌黑的天空中一片彩霞,那么的不协调。 “姥姥……!” “你自己考虑吧,如果你能习得第五式沾花惹草,你今日也不会被那红狼所伤!把五笑叫来,我有事交代他去办,这帮废物,都找些什么窝囊废来给我修炼……!” 女子出得门来,怔怔的站了片刻,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朝五笑做了一个手势之后独自走向小院的门。 “索教主!” 两个精壮汉子欺身弯腰朝女子行礼。 “可有消息前来?”女子停身冷冷的问道。 “根据盯着宗仁府的人回报,那里的守卫被调走了很多,且红狼似乎也离开了。” “似乎……!还有消息吗?”女子若有所思的问。 “回索教主,刚才收到哲别城的飞书,似乎阴长老受伤了,正在急速的赶回!” “又是似乎……,哦我知道了!” 女子冷淡的起身离开,她要去赌一把! 正文 第一七六 又是刺杀 巴非朝领头的瘦高男子看了一眼,眼神随即转移到他身后的女子身上,冷峻高傲的面容突然发生巨大变化。 “你特么狗眼瞎啦,怎么把这位瘟神给弄到这儿了,她可是大月族的族长,大月儿啊!” 巴非恶狠狠的盯了叶言默两眼,立即换上一幅笑脸。 “哎哟,黎族长,什么风把你吹到我天阳城来了?” 巴非快速而热情的朝女子走了过去,却被瘦高男子伸手拦住。 “巫侠,让他过来!” 巫侠极其不情愿的瞪了巴非一眼,缓慢的收回了拦住巴非的手臂。 “巴公子,难道这就是你作为主人的待客之道?” 被巴非称为黎族长的女子还是异常冰冷,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问道。 “黎族长,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实在抱歉。这不前两日有一男一女刺杀阿扎尔世子,不得已才这样做啊,望黎族长海涵,海涵啊!” 巴非一边打着哈哈一边顾左右而言他。 “是么,既然是误会,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巫侠,我们走!” 大月儿冰冷的说道,冷得如同冬日的寒冰。 “列队,开始检查!” 巴非一边看着远去的大月儿的倩影,一边大声的下着命令。 “哼,再冷的冰块,遇到我这个火山都得融化,迟早你是我的菜!” 大月儿和巫侠快步拐过街道尽头,迎面急匆匆的走来一位身穿青衣的女子,自是大月儿的妹妹---小月儿。 “都准备好了?”大月儿轻声的问道。 小月儿点点头。 “大小姐,真的要这样做吗?” 巫侠在一边无不担忧的问她。 “别无他法,只有一搏!” 大月儿双眼微闭,嘴里轻声的念叨着,声音轻得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 “愿我族先祖保佑我大月族,愿父亲您的灵魂保佑月儿!” 黄尚这边检查比较快速,几乎就是搜查一下身上有没有携带凶器,看看长相是否相符即刻放行。 当然男衙役多得多,工作效率也高。 而女子那一边则要检查得严格得多,再加上一共就一个女衙役,所以检查起来更加的麻烦。 不时有颇有姿色的女子被叫到另外一边等待,黄尚知道这些女子都会被送到阿扎尔府上或者巴非府上。 黄尚很为南宫裳捏一把汗! 果然,南宫裳刚一被检查完,即刻被叶言默叫到一边。 “叶捕头,能否高抬贵手!” 黄尚急忙点头哈腰的跑步上前,闪身挡在南宫裳前面。 “走开!” 叶言默恶狠狠的吼叫,右手紧握长棍的手朝上提了提。 他心里正憋气,被巴非给训了一通,气正没地方撒呢。 “叶捕头,你看这个小意思……。” 伸手摸向怀里的黄尚脸色陡然一变。 他本想摸点银两出来,但却只摸到那张纸条。 叶言默紧紧的盯着黄尚的手,他的期望和黄尚的打算本来也算一致。 但他失望了,黄尚只摸了一张纸条出来。 “捕头,您看……!” 黄尚双手恭敬的将纸条递了上去,暗地里做着准备。 实在不行就只有夺路而逃了,他是知道这些人要把南宫裳送去何处。 叶言默傲慢的一把夺过纸条,快速的扫视着纸条,他的脸由阴沉逐渐变得正常,顷刻只见变得恭顺。 “哎呀,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敢问公子是温捕头的什么人啊?” “温捕头?”黄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反问了一句。 “怎么你不知道温捕头?他可是天阳城衙门的总捕头啊。”叶言默也是奇怪的又补充一句。 “啊,温捕头,不就是他舅舅么?我们在老家的时候老人们可没告诉我们温舅舅都当总捕头了。” 站在黄尚身后的南宫裳急忙插话,同时用手狠狠的捏了黄尚的后腰一把。 黄尚痛得咧了咧嘴,没敢动弹,只得强行忍住。 “嗯,温捕头也是前年才当上的总捕头,既然你们是他的亲戚,等会随我一起去见他吧。” 叶言默把纸条还给黄尚,又补充了一句差点让南宫裳晕厥过去的话。 “这位想必就是你的娘子吧,失敬失敬,刚才冒犯之处,望海涵,跟我走吧!” 南宫裳心里那个窝火啊,但又不能也不敢发作,只得又再次恶狠狠的使劲掐了黄尚的屁股一把,算是出气。 谁叫这家伙今天占了自己三回便宜,虽然都不是他故意的。 一辆蒙着黑布的马车突然出现在街道的尽头,马匹迈着缓慢的步伐,踢跶踢跶的朝人群走来。 “什么人?!停下!” 在周围负责安全的衙役立刻上前,试图阻止这辆马车。 呲的一声! 马匹的屁股上突然冒出了火花,一道黑烟从马尾处升腾起来,发出一股焦糊味道。 马尾被点燃,马匹自然受痛,开始嘶鸣一声,扬起四蹄快速的冲向了人群。 那些准备拦住并检查的衙役,那里挡得住狂奔的马匹,只见片刻功夫,马匹已经狂奔至离人群不足十丈之遥。 “有刺客!” 周围开始骚乱起来,四周的衙役拼命朝中间跑,而被围住的人群则开始骚乱,看准机会一个一个都朝外面跑去,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这边走!” 叶言默的反应尤其的快,似乎这种场面他见得太多,反身朝一处墙根跑去。 黄尚也赶紧抓住南宫裳的小手紧紧跟上。 南宫裳对黄尚的粗鲁动作,给了他一个白眼,可惜朝前奔跑的黄尚根本看不见她的白眼。 而处在人群中央的阿扎尔,不仅没有慌乱,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轰隆!” 那辆蒙着黑布的马车突然猛烈的爆炸,巨大的气浪将马车炸得四分五裂,那匹马被后部的气浪推动,高高推向了阿扎尔。 阿扎尔敏捷的一个飞跳,从马上跳将下来,顺手抓起一根长棍,对准飞来的马身就是一棍扫去。 咚! 带着冒浓烟的马车的马匹,被阿扎尔一棍扫中,整个马匹身子歪了歪,马车擦着阿扎尔的身边飞驰而过,将阿扎尔身后两名护卫直接撞得高高飞起。 正文 第一七七章 逍遥中计 狂奔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哭声混成一片,各种残肢断腿到处都是,整个现场一片混乱不堪,鲜血遍地,仿佛人间炼狱,末日来临一般。 一辆马车再次从街道狂奔而来,在最接近阿扎尔的地方,两个黑影从马车中飞跃而出,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双双一左一右刺向阿扎尔的要害! 阿扎尔身手也是了得,否则他也不敢只带两个护卫就敢现身闹事,明知有人要刺杀于他。 阿扎尔就势一滚,手中的长棍飞出,击向飞来的两人。 “速战速决!” 黑衣男子对黑衣女子快速的吩咐着。 他们自然就是逍遥和玲珑! 上次因为阿扎尔在马车上一路狂奔,所以只在马车刚开始没有跑起来的时候,他们追得最近也还和马车有十余丈的距离。 无奈之下逍遥只得用一颗钢珠,远距离的击中了阿扎尔的肩膀,使得阿扎尔受伤。 之后虽然两人奋力追赶,但毕竟长时间的奔跑,人是跑不过马车的,所以他们只得作罢。 但一路狂奔的阿扎尔,却回头看清楚了两人的面容。 为何两人上次刺杀阿扎尔没有蒙面? 普通人出门谁会蒙面?除非是为了保养皮肤怕晒黑。 但这个大陆不流行戴面罩防晒……至少现在没有。 本来要开始刺杀准备时,都会事先检查自己的作案工具,比如上毒,再比如蒙面。 但玲珑和逍遥刚赶到那里就发现要上马车离开的阿扎尔,岂能有时间做这些检查工作! 要知道,刺杀这个事情,哪怕慢上半拍,都会导致失败! 玲珑和逍遥侧身躲开袭来的长棍,在众多衙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再次揉身上前,两柄匕首再次对着地上的阿扎尔刺了下去。 “当!” “当!” 两声清脆的响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玲珑手中的匕首,被一道红影直接击飞,被打飞的匕首谢谢的插进一个衙役的肩膀,那倒霉的衙役还没有来得及呼痛,脸上开始急剧的变得如死灰一般,空中吐着白色泡沫,轰然倒地。 而另外一声响声,则来自逍遥手中的匕首,眼见就要刺中阿扎尔的匕首,却刺在一件硬物上。 那件黑色急速旋转的硬物,居然是一顶尖顶斗笠! 一个高大的身形,从远处的二楼窗户破空飞出,两道红色光圈射向了逍遥和玲珑! “糟糕!红狼!” 逍遥低低惊呼一声,手中匕首对着红圈急速飞射而去。 “中计了!快走!” 玲珑的反应不慢,但比红色光圈慢了半拍。 光圈擦着她的手臂飞过,薄薄的轻纱被划开,瞬间鲜血染红了她的臂膀,将粉白的手臂染成一片血红。 反应过来的衙役开始慢慢的围在周围,而周围高矮不一的房屋内,不断有手持武器的青壮男子从窗口飞跃而下,扑向了逍遥和玲珑。 此时的阿扎尔已经被蜂拥而上的人团团围住,并且在不断的后退着。 “这次……恐怕难以脱身了!” 逍遥对背对背的玲珑说到,做这个行业的人,经历了太多的风浪,看惯了太多的血雨腥风,他早已将生死看得很淡。 “等会你寻机走吧!” 逍遥又补充了一句。 但玲珑却摇摇头,虽然他看不见她的摇头。 “有胆量!” 红狼从窗口飞身而下,站在离玲珑和逍遥几步远的地方,手里空空如也,那顶尖顶斗笠又重新戴在了他的头上。 “遇见你,我等自知无机会,不过能否让她离开,我留下!” 逍遥惨然一笑,慢慢的摘下了蒙面面巾! 都被围成这样了,蒙面与不蒙面又有何区别?! “哦,给我一个理由!你们三番五次的刺杀世子,为何?”红狼玩味的看着逍遥回答。 “你是一条汉子,如果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我可以让她离开!”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红狼绝无戏言,今天栽在你手上,我也不冤,哈哈哈。”逍遥朗声大笑起来,左手却悄悄的拍了三下玲珑。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你听好了……动手!” 随着逍遥的突然发力,玲珑和他,两个身影突然启动。 他们扑向的目标不是被严密保护的阿扎尔,也不是红狼,而是…… 被两个衙役挡在身后的巴非! 事发太突然! 谁也没想到,他们被围成铁桶还要反抗! 他们的攻击目标居然是巴非! 巴非和阿扎尔一出现那副趾高气扬的气势,那么高调,早就注意这里的一切的逍遥和玲珑岂会不知? 要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才值得! 两个挡在巴非深浅的饿差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撞飞。 逍遥和玲珑的身形极快,但可惜的是他们的对手,不是阿扎尔,而是红狼。 一道大力从后面传来,如迅雷一般,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嘭!” 逍遥一拳打在玲珑的后背上,玲珑一个趔趄,失声大叫: “逍遥,不要!” “嘭!” 一记重拳,重重的砸在逍遥的后背,逍遥高大的身躯,被这股力道直接震飞,又重新撞在玲珑的身上,将玲珑推挤朝前,和呆若木鸡的巴非撞了一个满怀! 玲珑还没有回过头来,又被逍遥在背后使劲推了一把。 ”快…走!” 一根长针,紧紧的抵住巴非的脖子。 玲珑不断的朝后退着,她后退的方向,正是黄尚和南宫裳躲避的墙根。 “快救公子,快……巴非公子被抓住了……!” 人群之中有人惊叫起来! 奋力跃起的逍遥,被一根飞来的绳子飞身套住,重重的跌落在地,口中的鲜血狂涌而出,几把长枪齐齐的对准了地上的逍遥。 “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她!”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玲珑头发凌乱,双眼含着泪水,不停的对围拢过来的衙役疯狂的吼叫着。 “好感人啊!” 南宫裳眼圈发红,喃喃的说道。 “真希望有人也能这样对我!” 黄尚没有理会一旁发痴的南宫裳,身体一直挡在南宫裳的前面。 在东西两个方向的街道口,突然又冲出数辆马车,这些马车一路冲杀,冲向了包围圈外的衙役。 现场再次混乱起来,站在远处胆大观望的人群开始四散奔逃,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被卷入进去,看个热闹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可就亏大发了。 精力极度紧张的玲珑稍稍愣了愣神,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马车,并不是她和逍遥事先安排的。 也就是她这一愣神的功夫,红狼手中的红牌突然射出,射向捏着长针的玲珑的右手。 玲珑本能的一缩手,急速飞来的红牌贴着巴非的脖子飞射而过,直直的射向朝探出半个身子看热闹的南宫裳! 正文 第一七八章 巴非被掳 在东西两个方向的街道口,突然又冲出数辆马车,这些马车一路冲杀,冲向了包围圈外的衙役。 现场再次混乱起来,站在远处胆大观望的人群开始四散奔逃,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被卷入进去,看个热闹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可就亏大发了。 精力极度紧张的玲珑稍稍愣了愣神,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马车,并不是她和逍遥事先安排的。 也就是她这一愣神的功夫,红狼手中的红牌突然射出,射向捏着长针的玲珑的右手。 玲珑本能的一缩手,急速飞来的红牌贴着巴非的脖子飞射而过,直直的射向朝探出半个身子看热闹的南宫裳! “咚!” “嗷!” “噗!” 黄尚的拳头直接打向了飞来的红牌,红牌被黄尚击中之后稍微变向,深深的插入了黄尚和南宫裳身后的墙壁,发出噗的声响,墙上的石灰被抖落一大片,无数的小石块四处飞溅。 红牌的力道着实了得,打得黄尚的身体稳不住,准备后退稳住自己的身形! “哎哟,你压死我了……!” 黄尚没想到南宫裳在自己身后,他这一退,将猝不及防的南宫裳直接压在了背后的身下,结实而魁梧的身躯,岂是南宫裳所能承受的了? 黄尚一骨碌爬了起来,拉起南宫裳就朝远处跑去。 而在黄尚和南宫裳跑远的地方,叶言默正躲在一个障碍物后面拼命的朝他招手。 他们不跑不行啊,红狼在红牌出手的瞬间,魁梧的身体已经高高的跃起,巨大的身形直接扑向了抓住巴非的玲珑! 玲珑眼望了一眼被众多衙役七手八脚拖走的逍遥,银牙一咬,双眼紧闭,手中的长针直接扎向了巴非的脖子。 又是一声巨大的嘭嘭之声,紧接着一道无形的巨浪如潮水一般,将玲珑瘦弱的身体,象漂浮在水面的树叶一般,推向了远处。 一个蒙面黑影,不知何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同样高高的飞起,和红狼直接对上了一掌。 红狼猝不及防此人的突然出现,仓促之间用力,两个身影在空中一接触立即又朝自己原来的位置飞了回去。 一辆马车急速的冲向了呆若木鸡的巴非,一根长长的绳子从马车中抛出,在巴非腰间裹了一裹,直接将巴非拉上了马车。 “休走!” 红狼怒吼一声,头顶的尖顶斗笠陡然旋转着飞向了那辆马车。 “哼!”蒙面人哼了一声,一根软鞭在手,啪的一声甩向了飞翔的斗笠。 “轰隆隆…轰隆隆…!” 几声剧烈的爆炸在人群之中响起,无数浓烟迅速弥漫开来,整个地方地方,所有的人、马和尸体,全部被浓烟所笼罩,在浓烟之中的人们,就像突然进入了冬日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狂乱的呼喊和痛苦的呻吟充斥着人们的耳畔。 陡然数量马车从浓烟之中再度冲出,分成四个方向快速的离开。 犹豫的红狼牙关一咬,直接选择了东边的马车追了下去。 当朝北的马车冲过黄尚和南宫裳的身边时,黄尚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朝墙边让开快速行驶的马车,透过被风吹得的一丝丝敞开的帘子,黄尚瞥见了车内一双冷漠而明亮的大眼睛,看向了自己,在自己身边一晃而过。 那双冷漠的眼眸,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等马车狂冲而去之后,叶言默才从障碍物后面钻了出来,看了看远处混乱的场面,直接朝小巷之中逃去。 叶言默气喘吁吁的将黄尚和南宫裳领到天阳城衙门外,对着门口两位差役低低的说了几句之后招手让黄尚两人和他一起进去。 这个衙门和这片大陆上其他地方的衙门差不多,进得大门之后中间一条青石铺砌的直直的大路,两旁是一大片空地,再远点就是两排简陋的房屋。 最显眼的莫过于门口处那面巨大的铜鼓和衙门外面几个疾风大字:两袖清风! “叶捕头,你不是去搜人么?怎的回来的如此的早?就这两个?” 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穿着官府从内廷走了出来,看了看黄尚和南宫裳奇怪的问道。 “你还是那脾气,动不动就动手!” 那人指了指黄尚牵着南宫裳的手说。 黄尚陡然一惊,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牵着南宫裳的手周围全是鲜红的鲜血。 由于一直跟着叶言默急速走路,自己受伤都没发现! “呀,你的手……!” 南宫裳这才发现自己的小手上早已经血红一片,急忙撕下一片黄尚身上的衣衫将他的手紧紧裹住。 饶是如此,血液很快浸透缠绕的布条。 南宫裳不好意思的望了一眼若无其事的黄尚,这才想起黄尚帮她挡开的红牌,当时她自己是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嗷叫,没想到是黄尚发出来的。 “温头,借一步说话!” 叶言默急忙上前,将温捕头推向了木柱后面嘀咕了一番,还不时的瞟着两人。 “嗯,办的不错,去吧!” 温捕头不停的点主头,在叶言默的肩膀上拍了两拍,叶言默转身离开。 温捕头待叶言默走后,来到两人的面前,身处手,没有说话。 黄尚伸手从怀里逃出那张纸条递了过去。 温捕头接过纸条,四处望望,快速的浏览了一下,将纸条揉成一团丢进了嘴里。 “嗯,听叶捕头说你身手不错,我们正需要你这种人,这样吧,你就跟着叶捕头吧!” 温捕头面无表情的说着就准备离开。 让黄尚极其纳闷的是,温捕头对纸条的事情,对那位老伯的事情只字不提。 “温大人,急令!” 一位差役跌跌撞撞的从大门外冲了进来,风风火火的跑到温捕头身边。 “何事如此惊慌?” 温捕头不满的吼了一句。 “大人,巴将军急令,调集所有的人封锁四个城门,挨家挨户搜查!”差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搜查?刚才叶捕头不是已经搜查过了么?又要搜查谁?”温捕头扭头问。 “大…大人,这次可不得了了,要搜……搜巴非公子,巴公子….被….被掳走了!” 正文 第一七九章 崇阳府 本来一脸淡定的温捕头顿时不淡定了,急忙下令: “擂鼓!” 咚咚…咚咚… 衙门前的那门大鼓顿时被敲得震天响,如果不是在现场,黄尚还以为那鼓只是给老百姓用来喊冤用的呢。 从两边的简易房屋内,不时的跑出些帽子歪戴、衣衫散乱或者忘记穿鞋的衙役,急匆匆的跑到衙门内站定,议论纷纷,不知所以。 “喏,去换上吧,这个也给你。” 叶言默从人群中钻了出来,递给黄尚一套衙役衣服和一根长棍。 黄尚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长棍,摇头笑了笑。 这根长棍如果遇到稍微会点武道的人,都无甚用处。 但有一个用处,用来吓唬老百姓没问题,再配上这身衣服的话。 天阳城衙门内乱成一团,众多的衙役被陆续的派出去搜捕嫌犯,其实他们连嫌犯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黄尚将南宫裳送回客栈,嘱咐小黑和南宫裳别出门之后,跟随叶言默出去抓捕逃犯。 虽然他也不知道逃犯长什么样? 他只瞥见了马车之中那双冷漠而明亮的双眸。 如果让他看见玲珑,他一定认得,但他真的要下手抓她吗? 崇阳府,位于天阳城的正中央,整个府院占地面积颇大,修建得气势恢宏,青砖绿瓦,红柱褐墙,屋檐雕镂,蜿蜒盘旋。 崇阳府的主人,自然是天阳城的城主,大西国著名将领巴特---儿子巴赫的府邸。 此时的崇阳府,其混乱程度一点不比衙门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崇阳府的后院,一个老太太正在伤心欲绝的不停的弯腰抬头,再弯腰再抬头的哭泣,老泪纵横,口中喃喃的念着非儿……。 几位妇女围在老太太的身边,不停的安慰着,劝解着。 在府院的大厅内,一脸怒容的巴赫胡乱的踢着凳子,摔着茶杯,几个下人丫鬟吓得躲得远远的,生怕那不长眼的凳子茶杯就和自己来一个亲密接触。 “混账,混账!你们几个真的混账,在我的天阳城,有那么多人保护,居然让人给掳走了,真是气煞我也!” 巴赫忿恨的咒骂着,四处寻找可以摔的东西。 “哥,别摔了,赶快派人去找非儿吧。” 一位少妇从门外急匆匆的进来,看着满地的碎渣说道。 “真是气死我了,这帮不重用的狗奴才!” 巴非气呼呼的吼叫着。 “妹妹,贼人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我天阳城动手,如果让我给抓住,我非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方才解我心头之恨!” 来人正是巴赫的妹妹,巴特的小女儿巴依。 “通知父亲了吗?”巴依又问道。 “早派人通知他了,唉,父亲赶回来又有何用呢?来人,给我把府里所有的人全部派出去寻找,不找到不准回来!” 巴赫捶着桌子对下人大声的吼叫着。 也难怪他如此的上火,先不说天阳城就是他的地盘,他的父亲的近十万大西国军队,就驻扎在天阳城外,就说巴非---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巴家的血脉! “哥,不可,人都派出去了,万一贼人进得府院该如何是好?” 巴赫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 “妹妹,贼人将目标对准我巴家,今天掳走了非儿,说不定明天……。” “哥哥放心,念儿一直呆在家,且她父亲最近负伤,一直在家陪着她呢。”巴依回答着。 “老爷!” “老爷!” “父亲!” 一个魁梧的身影大步的走进来,身上依然穿着厚重闪亮的铠甲,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看得出来是急速赶回。 来人正是大西国五大将军之一的巴特。 巴特虽然年过六旬,但精神依旧矍铄,银眉白须,一柄长剑悬挂腰间,走路快速,说话声若洪钟。 “父亲,您终于回来了。” 巴赫急忙上前,将大致经过讲述了一遍。 巴特取下腰间的长剑放于桌上,下人立即奉上热茶之后躬身退下。 “赫儿不必惊慌,依我看此时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巴特缓缓的说道。 “父亲,非儿都被掳走了,现在他的性命危急啊,父亲。” 巴赫着急的哭丧着脸,站在巴特身旁。 “遇事静,乱则失智!” “我巴家经营天阳城二十年,要说没有仇家,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有仇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和我巴家作对。” 他这话说得没毛病,在天阳城周围地区,谁敢和他家作对?军政权利都牢牢的控制在他的手里。 “如若有谁胆敢对非儿下毒手,我定叫他九族从此消失!” 巴特虽然极力抑制自己的激动,但他的语气已经出卖了他。 “可父亲,如果非儿被……,你就是铲除了他祖宗十八代也于事无补啊。” “住嘴,听我说!” 巴特终于发怒了,对于他这个儿子,他实在是没奈何,有老夫人罩着,一直都是扶不上墙,只得给他一个城主做。 “平时就叫你做事多动点脑子,做事情要低调,我们的目的是要长期扎根在此,为父的心思你还不懂吗?蠢才!” “到处收租,田赋那么重,以前我忙于应付乌兰国那边,没有心思来管教你,你这样到处树敌,你怎么想的?!” 巴特狠狠的敲了一下巴赫的头。 “父亲,哥哥也是为了多积累,万一以后……有很多地方要花银两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巴依终于为巴赫辩解了一句。 “这个道理为父知道,所以也没有制止你。” “为今之计,有两件事需要马上去办,第一将天阳城全部封闭,严查出城人员,严密搜索!” “父亲,我已令衙门封锁了城门,开始搜索了。” “衙门?衙门都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我带了两千人回来,已经将四个城门全部封锁,另外派出人到附近十里之内搜寻,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超过三个时辰,按照计算应该不会超过这个范围,且对方没有马车出城,说明还在城内。” 巴特能做到将军的位置,统领十万大军独守一方,自有道理。 遇事能冷静的分析,不乱方寸,这才是成大器必须具有的基本功夫。 正文 第一八零章 巴特的算盘 “来人,传我急令,全城搜捕,如遇抵抗,一律就地正法!”巴特黑着脸对门外命令道。 “遵将军令!” 一位兵士急匆匆的按着刀柄跑了出去。 “赫儿,我几日前离开时,不是吩咐过你么,最近不太平,尽量不要独自外出,你怎么不约束一下非儿呢?” 巴特也知道,现在再怪罪巴赫亦然无用,但作为父亲总要随时的教导自己的儿子。 “父亲,前些日子儿谨遵父亲的教诲,一直没让非儿外出。这不大都的阿扎尔被人追杀到了天阳城,他要抓捕追杀他的人,但大张旗鼓的抓捕跟定抓不到,所以……。” “所以他就给你出了一个馊主意?”巴特冷冷的接过了话茬。 “以他自己为诱饵,再让红狼的人埋伏四周,以大肆抓捕将众多的人聚集在那里,等着鱼儿来上钩?” 巴特越想越气,又狠狠的敲了一下巴赫的脑袋。 “加上非儿也确实很久没有外出,这次阿扎尔一来,他又去央求母亲……,想着就在城内,还有那么多的衙役和红狼的人保护,应该不会出问题……。” 巴赫耷拉着脑袋的解释,生怕巴特又敲他的脑袋。 “阿扎尔?!阿扎尔怎么突然来到天阳城?又怎么会被追杀?是何人要追杀于他?是何目的?他可只是一位公子而已,无官无爵,真是怪哉!” 巴特这次没有理会巴赫,独自在屋内开始沉思。 “对了父亲,听衙门的汇报,最近城里突然多了很多武道人士,来自四面八方的都有,孩儿已经吩咐衙门严加防范,以防万一。” “武道人士?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有何目的?打探清楚了吗?”巴特又瞪着巴赫问道。 “据温捕头的汇报,这些人都是最近才从其他地方赶过来,好像是在寻找一个人……。”巴赫小心翼翼的看着父亲,生怕说错话。 “找人?找谁?” “据说是在寻找南丹国原太子黄天的儿子,叫黄尚。” “黄天?!黄尚?那人来天阳城了?” 巴特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巴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家丁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看见巴特在场,立即喘着气跪下。 “说,什么事情?” 巴特异常的生气,本来因为巴非的事情已经让他提心吊胆了,这么一咋呼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虽说他表面很镇静,但巴非毕竟是他的亲孙子,一旦遇到一些横的家伙,直接先把巴非砍了,他即使再有本事也只有偷着哭的份。 “大人,天阳……天阳宫遭遇贼人袭击,龙……龙……万隆帝受伤,还有……还有他女儿思思公主……也受伤……!” 家丁紧张的汇报着,这位巴特将军的威严他可是知道的,稍有不慎直接就会被当场劈翻在地。 “真是多事之秋啊,下去吧。” 巴特这次似乎没有发怒,只是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很多事情你们两可能还不知道吧,南丹国最近发生了巨变,有人要找寻这位黄天的儿子,嘿嘿,既然跑到了我天阳城,这么好的事情为何我们不做?” “父亲,这人对我们有何用处?”巴依在一旁轻声问道。 “伊儿,你乃妇道人家,这些事情你就不必关心,哦对了,你家那位现在伤势好了么?你也知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现在回去通知他今日即刻前来。对了你带两百兵士回去,守好崇仁府,可别再给我出什么岔子。” 巴特对这位女儿倒也痛爱,不过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巴依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好的,父亲!” 巴依是何等冰雪聪明之人,当然知道他父亲是想把她支开。 等巴依出得门去,巴特朝巴赫招招手,俯身在巴赫耳边说道: “那个黄尚,重要得紧呢,我听说华天国、鲁国、南丹国,还有我大西国,哦,对了还有东边的靳国似乎都在找他。” “父亲,这个人有这么重要么?” “你懂个屁!动动你的脑子,这些大国为什么要找他?因为他才是南丹国名正言顺的下一位黄帝,为什么大都那几位一直没动?哦现在动了,但结果怎么样?南丹国内有谁服那位黄玄?且不说他的兄弟不服他,就连南丹国各郡有多少支持拥护他?” “为父为何二十年前主动申请来天阳城驻守?你以为父亲吃饱了没事干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就是为了给莫老儿守边疆?非也!” “也罢,今日为父就全盘告诉你吧。有了天阳城,有了兵士,就是我巴家的基础,以此为据点,其他的事情就有了希望。” “父亲,您指的希望是……。”巴赫似乎没有领会其父亲的深意,试探着问。 “说你蠢你还不服气,当然是鞭指天下啊!” “如果我们能抓到这位黄尚,纵使我们现在的能量还不能影响到南丹国,但有人对他有兴趣啊,现在我们的压力来自哪里?一面是周宽的猛攻,一面是莫来老儿的压力,你以为这次莫来儿是心血来潮把囚禁了二十多年的龙顺给放回来?还不是对咱们起了疑心!知道吗,莫来老儿不日将会来到黄州,这个时候来是什么意思,不言自明!” “父亲的意思是,莫来这次将龙顺放回天阳城,是用来牵制我们?” “我儿终于开窍了,哼,一个小小的龙顺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虽然莫老儿要我将天阳城的地方事物一并交与龙顺,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大敌当前啊,龙顺先不用管他,倒是这次他被刺有点麻烦,给他一点教训倒也不错,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但是他不能在天阳城出岔子,否则我还真不好给莫来儿交代,至少现在不是闹翻的时候。” “那帮家伙,该动手的时候不动手,不该动手的时候偏偏动手,真是麻烦!” “传令下去,加派人手看护好天阳宫,另外派人秘密的搜寻那位黄尚,此时务必秘密进行,切不可声张!” “是的,父亲,我马上去办,另外龙顺那边……。” “龙顺那里你派人去看望看望,现在面子上还是要敷过去,主要精力就放在抓捕贼人上,另外派人张贴布告,就说如果有人能发现或者将非儿送回,我巴家将答应他们的条件。” “父亲……!” “去吧,既然人家把非儿掳走了,肯定是要有所回报的!” 正文 第一八一章 五阴教秘密 正文 第一八二章 仙境香楼 黄尚跟随着叶言默在城内四处乱转,显然叶言默的目的不是去搜索,对于这种危险苦差事自然是下面的人去跑腿。 他也对黄尚颇为照顾,就带着黄尚四处乱逛。 黄尚对天阳城不熟悉,自然只有跟着叶言默走。 天色渐晚,本来人就不多的街道上行人愈发稀少,即使偶有行人看见两人的行头,也都低头绕得开去。 “胡老弟,既然你是温总捕头的亲戚,老哥我也不把你当外人,要不要随老哥去乐呵乐呵?” 叶言默古怪的看着黄尚。 黄尚犹豫片刻,点头答应了。 不过当他跟随叶言默来到一处地方时,顿时肠子都悔青了。 叶言默居然把他带到了一处名为仙境的香楼,他以为叶捕头只是带他去喝酒,最多去去歌坊! 香楼的门口和城里其他地方大不相同,大门的远处虽然有很多差役,但都只是远远的看着,根本没有过来检查的意思,相反反而有看家护院的含义。 很明显仙境香楼的背景,不同寻常。 香楼的大门外,一溜的停了许许多多的马车,那些马车夫则静静的坐在位置上,有的四处眺望,有的则干脆闭目养神。 门口站着几位穿着极其妖艳暴露的女子,不停的嗲声嗲气的招呼着各式穿着、年龄迥然不同的顾客。 “哟,爷,您老今天终于有空来啦,楼上请,花花姑娘可一直念叨着你得紧呢!” 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那个抹着厚厚胭脂的女人,摇摆着身体从门口快步走了出来,急切的将丰满的胸部靠在叶言默的手臂上,不时的抛着媚眼。 不用问,也不用猜,肯定是香楼的老鸨。 “哟,爷,您可真是上心啊,又带了一位官爷来啊,怎么没见过呢。” 叶言默笑眯眯的在老鸨的尾部狠狠的抓了一把,凑过去在老鸨的耳边嘀咕了两句,之后乘机亲了一口。 “我说你可得给我照顾好咯!” 叶言默说完朝黄尚眨巴两下眼睛,自顾自的上楼去了。 “阿香,阿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去招待好这位官爷。” 随着老鸨的吩咐,还处于发懵状态的黄尚就被两位异香扑鼻的女子连拖带拉的给弄进了大门。 这也不能怪黄尚,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来过这种地方,自然不知道这里的门道。 他的想法就是这里是很污,至多也就是拉拉扯扯有身体的接触。 半推半就的黄尚进得香楼,打眼望去,整个香楼内部装修得异常的高档,到处金碧辉煌,歌声袅袅,欢歌笑语,莺歌燕舞,甚是太平,犹如仙境一般。 不时有高矮胖瘦的男人嬉笑着搂着一个姑娘的蛮腰,一步一点头的随着姑娘上得楼去,一双大手则不停的在姑娘的全身上下其手,伴随的是姑娘放浪的笑声。 “官爷,是先喝酒暖暖身子还是现在上楼?还是把酒带到楼上?” 两位女子将黄尚扶进来之后,殷勤的给他端水倒茶,态度极其的好。 衙门的人,谁惹得起? 光凭黄尚身上穿的这身衙门的官服,在天阳城很多地方都可以横着走,何况他还是叶言默亲自带来的。 “官爷,来喝酒!” 两位姑娘异常的热情,不停的靠在他的左右两边劝他喝酒,不时的用自己身体的某些部位摩擦着黄尚的肩膀。 黄尚面红耳赤,两次想起身离开却不得,被两位姑娘连拉带哄的又给按在椅子上。 当然如果他要强行离开也不是不可以。 但关键的是,他是正常男人,面对这种情景难免有点心猿意马。 在他的邻桌,同样坐着一位面如冠玉、一身书生模样打扮的年青人,而在他的旁边,则端坐着一位眼睛晶亮的女子,那女子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这双眼睛怎么如此熟悉? “那位姑娘是谁?” 黄尚伸手朝怀里摸了摸,又尴尬的伸出手来。 他本想摸点银两来打赏两位姑娘,顺便套点那位姑娘的情况。 “我们哪知道啊,仙境这么多姑娘。” 两位姑娘看见黄尚手里空空如也,未免有点失望,说话也不那么用心。 “怎么?官爷看上她了?哼!” 两位姑娘颇为不悦的哼着。 “告诉我,我每人给你们一两银子。” 黄尚虽然没银两,但叶言默在楼上,有他在就好办。 “才一两啊…..。” “二两!” 黄尚急忙加码,他不知道这些姑娘是没有收入的,除了客人的打赏。 香楼和歌坊的相同之处在于,都是靠客人的消费或者打赏,而且这些打赏还要上缴一部分给老鸨,其实克扣下来所剩也不多,除非遇到一掷千金的主。 但她们付出很多,连自己的尊严甚至身体都要作为商品。 “官爷,我们真没见过,按理说这么美艳的人儿,早就被公子些抢了吧,再说多半都是新来的,你看她,有这么陪客人的吗?” 黄尚经两位姑娘提醒才发现,这位姑娘确实和其他的姑娘不同,只是安静的坐在男子的旁边。 “老鸨,老鸨,春兰呢,我的春兰呢。” 一位满脸酒气的男子,跌跌撞撞的进得屋来就开始大声的嚷嚷,生怕没人发现他的存在。 “哟洛公子,太不凑巧啦,春兰姑娘有客呢,要不我再给你安排一位?” 老鸨急忙迎上前去,讨好的问道。 “什么?你不知道春兰姑娘是我的么?你特么的居然敢让他接其他人?找打!” 洛公子高高的举起拳头,却没有砸下去,因为他的眼神完全停留在了黄尚邻座那位姑娘身上。 “嘿嘿,把她给我罢,来,这里……这里……五十两……是你的了。” “哟,谢谢洛公子,她……她……。” 老鸨本来欢笑的脸庞突然僵住了。 因为她也不认识这位姑娘。 更因为姑娘眼里的寒光,让她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你不是这里的姑娘吧!” 老鸨疑惑的走进姑娘身边,打量着这位陌生的女子。 “我今天刚来的,是春兰姐介绍来的,她没告诉你吗?”女子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 “哦,既然你也是来这里做事的,那现在就去接待这位洛公子吧。” 老鸨说完扭头看着远处一脸笑意的洛公子。 女子身旁的男子几欲起身,却被女子伸手按住。 “我啊……刚才那位官爷进来就说了要我陪他,官爷,你说是不是呀?” 女子几步走到黄尚身边,用尽量柔弱的语气说道。 “这…好像…!” 黄尚犹豫着,思考着,是不是该陪这位女子演戏。 他不清楚这位女子的来历,但他知道,此人定有图谋。 “哎哟,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啦,来嘛!” 也没见女子什么动作,原来坐在黄尚两边的两位姑娘蹭蹭的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更让他惊讶的是,女子突然拉开凳子,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拿起酒杯给他斟酒! 正文 第一八三章 合作 “黄爷,喝酒!” 女子一边对黄尚眨着眼睛一边生硬的斟酒。 “黄爷?不好意思,你认错了。” 黄尚身体微微一震,旋即否认到。 一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坐在血气方刚的他的腿上,还不时的扭动身体倒酒,能不让他的身体发生震动? 为什么她会叫自己黄爷?她怎么知道自己姓黄? “哦,官爷,今晚怎么有雅兴前来啊,小女子陪官爷好好的喝上两杯。” 她当然就是和五笑一起前来守株待兔的索皎和五笑。 索皎小脸通红,心脏抑制不住的砰砰跳个不停,虽然极力掩饰,但她的身体出卖了她。 和黄尚一样,从未和异性这么接触过的她,其难为情可想而知。 当黄尚被两位姑娘拖拉进来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开始狂跳。 不是她对他动了情,而是他很像姥姥给他看的画像上的那个人---黄尚。 她和五笑搭档来这里,差点被拆穿。 试问来香楼的男女,有干坐着喝酒的么? 显然没有,如果要喝酒,去酒肆就可以了,来这种地方的目的,自然只有一个。 但要她和五笑如此这般的折腾,她实在不愿意。 不是五笑长得不够英俊潇洒,而是她的情,没有萌芽开花。 当然如果黄尚不出现,如果被拆穿,她迫于任务需要,她和黄尚这种事情,在五笑身上也会发生。 “喂,你……你特么的谁啊……敢抢我的…我的…女人……,瞪着我干嘛,穿一身狗皮就不得了了?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哈巴狗,杂了,不舒服啊,不舒服冲我来啊。” 洛公子满脸通红,走过来拉着黄尚的肩膀,趔趄着说道。 “洛公子,洛公子,你看我给你再找一位,包你满意如何?” 老鸨一看情况不对,赶紧上前劝解。 “哼,滚开!”洛公子手一挥,老鸨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本公子今天…今天谁也不要,就要她了。” 洛公子步伐踉跄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银两,朝老鸨身上丢去,那些银两悉数掉落地上。 老鸨的眼睛亮了,那可是真金白银啊,粗略估计得有几十两。 “这位官爷,要不您让让?” 老鸨俯身捡起银两,走过来对黄尚说道。 她知道黄尚是衙门的人,而且这仙境香楼的后台,就是衙门的人,所以她不想得罪黄尚,不想得罪叶言默。 但做生意的人,眼里永远只有银两。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不少围观的人群之中,一个个子不高、长得眉清目秀的男子,就众人的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黄尚。 “让?好……。” 黄尚嘴里的好的两个字,只说了一半,就被索皎端起的就被给堵住了嘴。 索皎另外一只手,悄悄的塞给黄尚一个东西。 金锭……。 黄尚的心一紧,这金锭……可值钱,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也不过一个金锭吧。 “够了么?”黄尚将手里的金锭甩给老鸨,装腔作势的仰起头,却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距离自己不足半尺的索皎。 索皎生得极其美丽,标准的脸蛋,小小的嘴唇,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通红的小脸蛋。 “呀……官爷,够了够了!” 老鸨满脸笑意的捡起金锭,转身对站立不稳的洛公子陪着笑脸。 “洛公子,你看…小花,还不赶快陪洛公子上楼?” 一位姑娘急忙挪步上前,伸手去搀扶醉酒的洛公子。 “哼!比有钱是吧?”洛公子伸手想从怀里掏了掏,脸色陡变。 “金锭?我的金锭呢?咦,我的银票呢?怎么不见了?”洛公子急忙撕开自己的衣衫,慌乱的寻找着。 围观的人发出哄堂大笑。 洛公子满脸通红,显得极其狼狈。 “你……你给我等着,我…我要报官,有人偷了我的金锭和银票!” 洛公子气急败坏的指着黄尚吼叫着。 “得了吧,没钱还来寻乐子,哼。” “哼,不就是大月城洛老头的宝贝儿子么,靠着贩卖药材挣了不少银两,还以为他是谁呢?” “看他好像是真丢了银子……” “都醉成这样,还指不定在什么地方丢的呢……” …… “你特么的给老子等着,有种的你别走啊!” 洛公子一边吼叫着一边快速的奔出门去,在他的身后发出一阵阵嘲笑。 与此同时,还是那个小院,还是那个烟雾缭绕、充满异香的房间内,姥姥还是端坐在檀木床上,只不过此时的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绿色裙裳。 在门口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位高大威猛、眼神犀利的男子,警惕的注意着周围。 而在房屋中间,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人,徐徐的扯下脸上的黑巾。 “不知侯爷这次前来所为何事?你我可有约定,不得见面。” 姥姥细声的说道,语气温柔得犹如少女一般。 “该不会是为上次那个生意吧?还是有新的生意?如果是上次那件事情,我只能让侯爷失望了。” 扯下面巾之人,却是天阳城的巴特将军。 “姥姥放心,上次的事情不着急,不过今天有人又去天阳宫,不知是不是姥姥的人所为?” “呵呵,我既然答应你不在天阳城动手,自然不是。” 姥姥的语气那么平缓,让人丝毫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如果你为这件事情而来,那么侯爷可以走了。” “那就奇怪了……我今夜前来,主要还想请姥姥帮忙?” 巴特说完,手一挥,一个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男子拆开小包,无数散发着亮光的小珍珠展现。 “里面还有一张十万两的银票,整个大陆都可以兑换。” 巴特努了努嘴说道。 “侯爷下如此血本,想必这事情也没那么简单吧,否则以侯爷的能量,自己都可以解决。” “姥姥说的极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不敢劳您的大驾,不知道姥姥知道否,今日我家非儿被人掳走了。” “哦是吗?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大的力量能在侯爷您的眼皮底下将人掳走?”姥姥的声音依然那么平静。 “你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何掳走你家小儿吧,否则你也不会来这里了。” “行了,东西你们放下吧,我五阴教为了和侯爷长期合作,定会尽全力,如果事情没办成,我五阴教分文不取,不送!” 正文 第一八四章 香楼闹剧 索皎坐在黄尚的腿上斟酒说笑,似乎越来越熟练一般,脸上的红潮也逐渐开始褪去。 此时的黄尚犹如热锅里面的螃蟹---上弦(下)不得,想让索皎离开呢,自己又有些许舍不得,但任由索皎这样坐在自己腿上,自己的身体又受不了,小心肝噗通噗通的狂跳不止。 “我们该上去了!” 五笑黑着脸走了过来,轻轻的在索皎耳边说道。 “啊,嗯…你上去看看吧,我堵这里……。” 五笑恨恨的瞪了一眼黄尚,独自落寞的朝楼上走去。 “呃……好玩吧!”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黄尚背后想起,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个不高的年青人,梳着时尚的头发,穿着干净的衣衫,身子骨看起来比较柔弱,不知道是哪家的书生。 “什么好玩……哦,不好玩。”黄尚红着脸站了起来,索皎也离开他坐在旁边不言语,冷眼看着这位女兮兮的男子。 “不好玩?那让我来玩玩吧。”男子说完大赤赤的坐下,朝索皎伸出了双手。 天底下还有这种事情? 黄尚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低头不语,如果现在叶言默下来,他恨不得马上离开。 即使叶言默没有下来,他现在也准备起身离开。 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他这种人,鱼龙混杂。 “呃……不看看我怎么玩的?” 男子看见黄尚挪开凳子准备离开,笑眯眯和黄尚打着招呼。 黄尚白了他一眼,再次转身。 但他在转身的一瞬间,却怔住了,不由得再次回过头来。 索皎居然突然飞身一跳,大赤赤的坐在了男子的腿上,而接下来的动作却让黄尚大跌眼镜。 索皎居然右手直接抓向了男子的脸庞。 男子显然没有料到,挥手格挡,但索皎的左手却突向了他的胸脯。 男子急忙起身,只听的呲的一声,男子胸前的衣襟被扯下一大块,露出了粉红色的里衬。 “别装了!” 索皎冷冷的盯着男子说道。 “刚才的银两和银票是你拿的吧!” 男子赶紧用手捂住胸口,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砰” 三楼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响,几块碎木屑从天掉了下来。 “上楼,快!” 索皎急切的招呼了一声黄尚,不再理会旁边的男子,几个飞纵上得楼去。 “兄弟……你怎么穿女人衣裳啊!” 黄尚经过男子身边悄悄的说道。 “要你管!” 男子在黄尚经过他身边的一瞬间,陡然出手,伸向了黄尚的怀里,不过他的手,却被黄尚死死的抓住,他的手上,正捏着黄尚的那本天门奇书。 “果然是贼人,还我的东西!” 黄尚顿时醒悟过来,怪不得自己总是觉得这男子自己有似曾相似的感觉呢。 黄尚当即手腕上用力朝外掰去。 男子左手吃痛,右手却突然成掌,切向黄尚的右手。 近身肉搏黄尚并不吃亏,一来自己身高马大,身体占尽优势。 二来青衣上人交给他的八荒拳,就是肉搏战,只不过之前黄尚没有什么机会用罢了。 楼下的人群并没有惊慌,只不过都驻足观望着楼上,根本没理睬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搏斗。 这种地方,偶尔也会发生争风吃醋导致的搏斗,一般都是自己去门外解决,不足为奇。 男子的两只手被黄尚握在手里,而男子则不停的挣扎。 黄尚越用力自己越心惊肉跳。 因为这位男子的腕部以上,居然细皮嫩肉……。 “还不还我?”黄尚厉声的问。 “不还!”男子使劲的试图挣脱自己被黄尚捏着的双腕,无奈他的力气相对于黄尚来说实在太小。 “砰砰砰。” 一个灰色身影从三楼上跳了下来,脚在二楼的木柱上一蹬,借助反弹之力急速朝一楼大厅坠落下来。 “啊……怎么这家伙也在这儿?” 看见那个坠落下来之人,黄尚心下大急,情急之下猛然将男子朝自己怀里一拉,直接把男子抱在怀里,自己则将脑袋死死的贴在男子的肩膀上。完全不管男子不停的扭动身体挣扎,也不管他如何用膝盖顶,用脚踢踩自己。 先躲开坠落下来之人再说! 那个坠落下来之人,正是一直追捕黄尚,但又被五阴教的人追得落荒而逃的黄运夫,只是慌忙跳下楼来的黄运夫,没有穿着他的标志性衣服---红袍,而是穿着灰色的里衬,头发散乱,额头一个青包尤为明显。 在老者的后面,五笑则拿着扇子,满脸阴沉的不断对跳跃躲避的黄运夫发射出细细的黑针! 数块碎木屑,以不可思议的方向和速度,从二楼射向奔向门口的黄运夫。 这时候楼下才开始慌乱起来,四散的人群开始抱头鼠窜,只有门口两个大汉看见里面一片混乱,逆人流而朝里面跑去。 噗噗几声,所有射向黄运夫的家伙,全部被他抓起的一个大汉给挡住! “杀人了……!” 里面的人群开始朝外面狂奔,而门外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和里面冲出的人群撞在一起,现场顿时大乱起来,尖叫声,哭泣声,噼哩叭啦凳子被踢翻的声音。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嗜好?!” 匆匆经过黄尚身边的索皎冷冷看了一眼黄尚,抛下这一句让黄尚发懵的话就朝门外追去。 就在黄尚为索皎的这句话而努力思考时,被他抱着的男子陡然抬起膝盖,重重的撞击到了他的小腿骨……。 嗷 黄尚痛得一松手,男子趁机缩回手,一把推开黄尚,红着脸快速的窜进了混乱的人群。 “想跑,先还我的东西!” 黄尚气恼至极,提起旁边的长棍,飞身追了上去。 男子出得门外,稍一忧郁,几步窜上对面的房顶,躲开两边蜂拥而来的衙役,朝着城门的方向飞速跑去。 “站住!” 黄尚手提长棍在后面紧追不舍,原因无他,这家伙把自己的东西给顺走了,那可是龙老头委托给自己的书,虽然最后都要给龙顺。 想到这里黄尚有一些后悔了,早知道一到天阳城,就把这书交给龙顺多好!免得出这么多岔子,这次如果能追回来,明天就去交给龙顺! 正文 第一八五章 智取失物 黄尚就这么一直不远不近的紧紧跟在男子的身后,他不敢太过靠近,因为男子时不时会回头丢东西过来,至少每次男子都会回头做一个抛射暗器的动作。 就这样一前一后两个人影在房顶上追逐着。 天阳城普通房屋修建得并不高,现在又不是太夜深,所以房屋顶上追逐的两人,自然被严密布控的衙役和兵士发现,不过等他们发现之后再行追来,两人都已经跑出很远了。 黄尚并不着急,因为自己还有充分的体力,而且自己没有使用天影步。 虽然天影步需要内气催动才能将其效果发挥出来,但仅凭蛮力也能发挥出不少的效果,只是忌惮男子的暗器而不敢靠近罢了。 猎人追逐猎物,自然是他的拿手好戏,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有多能跑! 他的速度开始慢下来,因为前面的男子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老远都能听见他的喘息声。 “你有完没完啊,我还给你还不行吗?”前面那人跑到墙根处,终于不再跑动,停下来弯着腰大口的喘气。 “行,把东西还我,我就不追你!” 黄尚提着长棍开始慢慢的朝前挪动着步伐。 男子嘟囔着伸向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就朝黄尚丢了过来。 黄尚大吃已经,急速的朝一边闪躲! 丢过来的东西,不是他的那本书,而是……带有尖抓的钩索! 那钩索在黄尚面前一划而过,抛向了高高的城垛! 这家伙真狡猾,故意丢向自己,在夜间自己看不明白,肯定要躲闪,他却趁机将钩索抛向了城墙垛。 等黄尚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开始蹬着城墙,蹭蹭的开始朝城垛爬去。 “我让你跑!” 黄尚紧咬牙关,施展开天影步,快速及得城墙下,右手中的长棍撑地,飞身纵起! 他没有抓住男子,双手却抱住了他的双腿! “啊!你干什么!放开我!” 男子在上面不停的摇晃蹬腿,但被黄尚死死的抱住双腿的他,根本无法挣脱。 城墙上开始有少许的砂石噗噗的掉落下来,黄尚心道不好,但也没法放手,因为他一放手,这贼子就将他的书顺走了,自己以后拿什么去见龙顺,怎么向龙老头交代! 吊在绳子上的两人不停的靠着城墙东摇西晃,绳子承受两人的重量不成问题。 但是…… 勾住城垛的钩索尖,一般只有三个抓勾,三个抓勾能抓住的石头或者泥土的面积是有限的,抓钩和石头之间的摩擦力根本不足以承受两人之重,终于城墙垛上的抓过嘣的一声滑落下来,只见绳子一松,两个身体从城墙上摔落在地。 出于猎人的天性,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身在下面的黄尚,在身体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就地一滚,双手将抱着的男子用力的朝外甩去。 噗 昏暗的夜色下,在离黄尚摔倒大约两丈之外,躺着一个一半黑一半白的人,一动也不动。 黄尚虽然也摔得七荤八素,但他心里念叨着他的书,一骨碌反身爬起,直接朝地上的人扑了上去,将他死死的压在身下。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看我不打死你!” 黄尚抡起拳头就砸向了男子的屁股。 夜空中传来的不是砰砰的声响,而是清脆的啪啪的脆响。 只打了一拳的黄尚,高高举起的第二拳再也没有打下去。 为何? 因为刚才他打到了那人的屁股上,没有穿裤子的屁股上……! 再看看自己手里,居然捏着别人的裤子……,自己情急之下,居然把他的裤子给扒了下来尤自不知…。 “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你!”被黄尚压在身下的人突然发出女子的哭泣声,吓得黄尚一下子跳了起来,手里抱着裤子发愣! 那人急忙跳起来,又急忙蹲下来,呜呜的哭泣着。 “你这个大色-狼,大流氓,还给我!呜呜…” 黄尚还是没转过弯来,手里抱着裤子发呆。 怎么一个男人突然之间变成女人了? 不过刚才这一拳下去,打在那人的屁股上,感觉是很细腻光滑,难倒真是女的。 还有自己刚才把他压在身下,总感觉到压在棉花上一样柔若无骨……。 “你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啊?” 黄尚着急的问。 “我是刘大力啊。” 其实她就是琉璃。 “刘大力?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你不是在那个什么落…落锤镇么?不是有大户看上你了么……?” “哼,把东西还给我我就告诉你,呜呜……。” 琉璃无奈的蹲在地上,双手抱住洁白的大腿兀自哭泣不停。 “你先还我,我就还你!”黄尚可不想上当,毫不犹豫的说到,管他是谁,把东西拿回来最保险。 “你先还我…!” “你先还我…!” 两人就这样隔着两丈远僵持着。 …… “好吧,你这个恶魔,你这个坏蛋!” “你先转过身去!” 琉璃实在坚持不住了,光着屁股蹲在地上的滋味可不好受,万一有人前来发现自己这个模样,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豆腐上算了。 “不转!” 黄尚终于霸气了一回,哼哼,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难不成你就这么光着屁股跑?即使你光着屁股跑,我也能追上,黄尚心里这么想着。 “我要杀……给你!” 琉璃无奈的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把书摸了出来,朝另外一个方向丢去。 “还有!” 黄尚仍然没有还给琉璃裤子的意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有什么啊,我就拿了你这个东西……。” “别贫嘴,你知道还有什么……!” 黄尚现在是认定这位刘大力拿了自己的玉玺,要不然这家伙从安定场遇见自己之后,一直神神秘秘的,一会儿变一个身份,实在是太过值得怀疑。 “呜呜…呜呜…,你给我记住,你以后别叫我碰见你,否碰见你一次,我要杀你十次!” 琉璃忿恨的破口大骂着,无奈的又从怀里掏出了黑布包裹着的乌兰国印。 在黄尚追逐琉璃的时候,客栈二楼的门外,一位穿着道袍的人,轻轻的敲响了南宫裳的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小缝隙,待南宫裳看清来人之后,开心的打开了房门。 正文 第一八六章 归元子到来 “呀,三师兄,你怎么来了?” 站在房门之外的正是无相谷的三师兄归元子。 归元子又左右看了看,快速的闪身进屋,轻声的关上房门。 “我一昨天傍晚收到你的消息之后,连夜赶过来的,要不是八门城那边检查得太过严格,今下午就应该可以到的。” 归元子抓起桌上的一碗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个精光。 “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被严密监控于汝州,实在无法前来见你,而你即使把人带过去,也未必进得了城,何况人家为什么不明不白的跟你去汝州?” 三师兄稍微休息片刻,开始对南宫裳说道。 “所以早在师父到达汝州之前,就给谷里送来消息,说一旦你有消息前来,叫我带上东西即可来和你相见。” 南宫裳这才明白,她昨天发送的消息,按常理来说需要三天左右的世间才有回信,但现在两天不到,归元子居然自己亲自前来。 “师父他老人家可安好?”南宫裳急切的问道。 “师父没提,不过我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你看现在双方在清水河桥僵持就知道了,师父应该没给对方出什么好的主意,否则对方早就打过来了。” “那师父为什么不给他们出主意啊,那样岂不是对方占领了天阳城之后他就自由了吗?”南宫裳又继续问道。 “师妹呀,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谁敢保证对方打下天阳城之后就没有更大的野心?再说也许师父在等你的消息呢。” 归元子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之中拿出一个竹筒,又从竹筒之中抽出一张卷裹着的素纸,交给南宫裳。 南宫裳展开卷筒,在灯光下细读起来。 “吾徒尚子,见字如面,为师今深陷桎梏而不得已,特遣元子代师告诫于你,务牢记之。” “天地浩渺,大道无常,人之比天,犹若蝼蚁,天之道,非你我所能窥其万之其一。人于天,亘对之,将之星亮,常人淡之,人皆有星,徐对之。” “今有观星术,虽不得窥其全貌,能识之,大凡帝星,皆名于千里,众星捧月,此乃天下皆知。但有一星,曰半世星,其黯淡无比,周围黑洞无数……。” “为师自知此生无缘再见,特托于元子代师赠书于你,可细读之,为富天下。令道天子熟读此书,但其生性骄盛,日后若遇他,慎之又慎!” “于此人,可验之数次,如是,则定,否则弃之。吾意已决,如定,则告知于为师,命乃天定,勿烦勿恼勿悲勿念。” “师兄,你看师父他……。” 南宫裳将卷纸递给归元子,但归元子则只是摇摇头,没有去接。 “师妹,师门的规矩,此信内容只有你自知即可,为了保险起见,我假意说外出云游,你看完之后即刻毁掉。” “还有,这本书,师父一直妥善保管于百宝库中,据师父在给我的信中提到过,知此书者仅有道天子和你,请务必妥善保管,有朝一日你一旦习得清楚,再将此书归还师门即可。” “师兄,你现在就要走吗?”南宫裳看见归元子起身准备出门,低声问道。 “这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到处都是兵士,现在是出不得城门了,我暂且休息一晚,明天东去,看能否见得师父。” “师兄你要去汝州?万万不可,东去十几里就是战场,你如何去得?”南宫裳焦急的阻止。 “师妹,莫是,我既然进得城来,就出得城去。至于对面,师父不就在汝州吗?他们大不了也把我囚禁起来而已,好歹我是要去见师父的。” 白色的卷纸冒着火苗,发出黑烟,逐渐的变成了一堆纸灰。 而在摇晃的灯光照射下,南宫裳的脸色逐渐黯淡下来,双手托着下巴,呆呆的盯着摇曳的烛心。 南宫裳百无聊赖的翻阅着机甲传和归元子刚刚送来的观星术,一边尖起耳朵注意着隔壁那道门的动静。 在南宫裳独自发呆的时候,在城北一家早已打烊、名叫审阅楼的酒楼,此时楼里灯光全无,只在三楼靠近窗户的地方,有几双眼睛警惕的盯着偶尔过往的兵士和衙役。 在神月楼的地下一层,大月儿正脸色苍白的坐在一张软木椅子上发呆,在她的对面则站着小月儿,正端着水盆,不停的用搓洗过的毛巾给一位脸色更加苍白的老者,擦拭突听从其嘴里涌出来的大股鲜血。 这时候巫侠从外面推门进来,轻声的对大月儿摇摇头。 “族长,现在怎么办?如果这家伙死在这里,对我们来说不仅毫无用处,而且会给我们增加麻烦。” 巫侠也是一脸凝重,一字一句的说道。 “上午我们带他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 大月儿仍旧呆呆的坐着,良久方才叹息了一声说道: “天意!找两个人把他放到一个显眼的地方吧,我们没法救他。” “姐,那父亲的事情咋办?我们准备了这么久,难倒就这么算了?”小月儿转过身来问道。 “唉,谁知道我们会抢一个将死之人回来,也许……,巫侠,马上去办,另外尽快离开。”大月儿皱着眉头吩咐着。 “族长,您是担心他们会很快查到我们头上,我选取的都是死士……。”巫侠应声道。 “百密难免一疏,我们出动好几十人,有十几个当场就死了,还有几个被抓,保险起见,尽快赶回大月城。”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巴特很快就会对大月城动手,速速回去早做准备,另外长老伤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他老人家能不能撑到大月城……唉。” 大月儿看了看床上的老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巫侠点点头,兀自推门出去,不及片刻,在巫侠的身后,两个男子扶着站立不稳,脸色灰黑,出气多进气少的巴非,朝上走去。 “隐蔽一点,另外尽快想办法让他们知道,让他们把人带走!“ 大月儿对着巫侠的背影说道。 正文 第一八七章 等价交换 八月末的早晨,猩红的太阳已经高高挂上了天空,夜晚的凉爽正在太阳的淫威下逐渐褪去,各种飞鸟也开始外出觅食,宁静的天阳城也再次喧闹了起来。 天阳城的人们也开始起来,过着和往常一样的生活。 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会有太多的改变,对这片大陆上发生的很多事情,他们并没有亲身感受,更没有任何切肤之痛。 此时的崇阳府一片忙碌,忙忙碌碌的人们不时的奔跑,一波又一波提着药箱的各色郎中、大夫,被紧接的从天阳城的各个角落,被从被窝里给揪了起来,连早饭甚至洗漱都没来得及,便为天阳城的差役给统统带走,而所有这些郎中、大夫被带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崇仁府! 衙门如此大的动作,自然引得不少市民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 崇阳府内,众多头戴软帽,或留长须,或白眉的医者无数,但都对躺在床上,一脸清灰色的巴非的病情束手无策。 “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病情。” 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捋着胡须说道。 “魏老说得极是,以魏老的医道都不知道病因,我等恐怕……。” “脉搏正常,心跳也正常,我们都检查过,没有问题呀,但……明明巴公子一直这么昏迷不醒,是何道理?” “巴公子是不是中邪了?” …… 众人围在屋中低声的议论着,惊恐的望着被他们称之为魏老的医者。 “巴大人,恕老夫直言,能否告知我等巴公子最近发生了何事?是否有吃过一些不干净之物,又或者受过何等刺激?只有知道源头,才能找到病因,否则……恕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 魏老者对站在一边满脸悲戚的巴赫问道。 “这……。” “非儿昨天被贼人捋走,昨夜有人发现他于北城,我们也就知道这么多。” 巴特沉吟半响说道。 当然他也就知道这么多,而且昨日巴非被贼人捋走,天阳城人尽皆知的事情,也没必要隐瞒。 “将军,对于公子昨日之事,我等感同身受,倍感悲戚,但现于今如果要救治公子的话,必须要知道,捋走公子之贼人,对公子做了什么?否则……。” “魏老,我巴家也不知从昨日非儿被捋走,到寻到他之时,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巴赫怒容满面,不满的瞪着屋内的医者。 “要是知道了,我们还请你们做甚?” “赫儿,不可无礼,劳烦各位继续为非儿诊治,至于报酬……大家完全不用担心,赫儿,你随我来一下。” 巴特及时制止了巴赫,将巴赫叫到了后院。 “抓到的两人审问进展如何?” “回父亲,现场抓到的两人,一人后来服毒自尽,另外一人今早上才招供,不过还没来得及禀告于你。”巴赫回答道。 “哦,快说,是何人指使或者何人所为?” 巴特的手突然按在了刀柄上。 “父亲,从现场死亡的人身上,温捕头也查到了一丝丝蛛丝马迹,和招供的人说的情况比较吻合,那就是这次捋走非儿的,应该是大月城!” “大月城?!!!” 巴特的脸抽了一抽,低头念叨着这三个字,半响才抬起头来。 “还有什么?” 巴特继续问道。 “还有那人说人应该在神月楼,其他的那人也说不出来,孩儿今一早就派人包围了神月楼,但里面早就人去楼空了,不过在现场还是发现了一些血迹。” “父亲,是否即刻派人前去大月城,将大月族的族长拘来,详加盘问?” “不急!” 巴特捋着胡须在后院内慢慢的来回走动。 “牵扯到大月族,事情就变得复杂,原因你也知道,大月族一直闹腾得厉害,这大月族原本就是乌兰国的,只是后来天阳城被划归大西国之后,大月族被夹在天阳城和黄州之间,迫不得已才表面上归降。” “但你可记得十多年之前,大月族发生的那件事情?” 巴特突然扭头问。 “孩儿自然记得,那不是大月族的族长唐元龙起兵一事么。”巴赫显然对这件事情记忆犹新。 “嗯,为父也告诉你,那唐元龙现在就被关在天阳城!” “是么,父亲,那岂不是……他们的目的……很清晰吗?”巴特惊讶的长大了嘴。 “嗯,另外如果我们对大月城用兵,会给西京留下口实,因为莫来老儿现在对大月族采取的怀柔政策,所以你即刻派人悄然前去大月城,说我们同意他们的交换条件,速去。” “交换?难倒他们是故意给非儿下毒,然后逼迫我们拿唐元龙去交换?”巴赫的脑子没有巴特好用,所以继续追问。 “嗯!另外此事切不可张扬,懂了么?我们现在面临汝州的攻势,又被莫来老儿盯着,如果这个节骨眼上处理不好,会满盘皆输!” “父亲,如果他们不答应呢?”疾步走到门口的巴赫突然停止匆匆脚步问道。 “不答应……他们有不答应的理由吗?” 巴特显然没有考虑这么一个情况,顿时愣住了。 “如果他们不答应,我会请人出山来处理这件事情,速去速回!” “呃……懒虫,起床了起床了!” 南宫裳站在黄尚的门口对着房门使劲的砸着房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条缝,黄尚睡眼蒙眬的看了看门外,急忙关上房门。 “呃……我说昨晚去哪里去了,那么深夜才回来?”南宫裳隔着房门继续问道。 “啊……你怎么知道我回来得晚……公干,公干…嘿嘿。” 黄尚没敢给南宫裳讲述昨晚追琉璃的事情。 房门内的黄尚快速的洗漱完毕,检查了一下床底的东西之后,穿着官服,提着长棍走出来,咚咚的敲响了小黑的房门。 “头儿,我在这儿呢!我一早去衙门报到去了。” 小黑也穿着一身差役的衣服,手里也拿着一根长棍噔噔噔的从楼下跑了上来。 “你叫我什么?” 黄尚看着小黑奇怪的问道。 “头儿啊,叶捕头叫我跟着你呢。”小黑一脸懵逼的解释着。 正文 第一八八章 入天阳宫 “跟着我?”这次轮到黄尚一脸懵懂。 “那行,你跟我去一趟天阳宫吧……你干嘛,我去公干。”黄尚正待下楼,却发现南宫裳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自己身后。 “你公干我就不能去啦?哪条官律规定的我不能去?”南宫裳双手叉腰,胸脯一停傲然的回答道。 “这……。” “我说嫂子,我们去公干,万一要是遇上坏人,我们哪有时间保护你啊,你说是不是,你还是呆这里吧。” 小黑只好上来劝解。 “哼,你问问这家伙,他遇到坏人是谁救的他?”南宫裳终于逮到一个机会表明自己曾经是救过黄尚的,虽然她救他,是另有原因,但现在拿出来自然有她现在的目的。 她昨夜经过翻来覆去的慎重考虑,她已经决定按照南风子的思路去做,行或者不行,需要早做了断。 “好好好,随我们一起吧,小黑,你保护好她啊!”黄尚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得由得她跟着。 三人一路打听,终于按照旁人的指点,找到了天阳宫。 “呃呃呃…走远点,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衙门的人,万隆帝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天阳宫门口,数个差役和兵士对任何靠近之人都是一律驱使,虽然他们身穿差役衣服,那些守门的差役自然不会为难他们,但那些兵士完全不买账,将三人朝远处驱赶。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南宫裳站在远处眺望着宫内高大的树冠问道。 小黑自然无法回答她。 黄尚不能回答她。 所以她的问题,丢给了空气。 “改日吧!” 黄尚摸了摸怀里的东西,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都闪开,闪开,快点!” 一队兵士手持长枪,从远处整齐列队跑了过来,紧随其后的,则是两辆马车,在众多兵士的护卫和族拥下,缓缓朝天阳宫的大门驶去。 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的布帘稍稍的被掀开一条不大的缝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望向了远处站立的三人,这辆马车突然停下。 马车旁一位骑兵躬身贴紧马车,不停的点着头。 “来人,将这三人带进去!” 骑兵坐直了身子,对旁边的兵士们吩咐着。 “走走!”几个兵士蜂拥上来,不由分说的将三人就朝天阳宫里面推搡着。 “呃你们凭什么推我们啊!”小黑和黄尚倒没什么,因为反正都是要进去的,但南宫裳就非常的抵触,不停的问着。 “凭什么?要问你问那边,我们只是执行命令。” 一个兵士指了指已经进入大门的马车说道。 三人被带进大门之后,没有继续朝通向正殿的大路上行走,而是就被临时带到侧面的一个厢房之中,几个兵士则继续留在厢房外面,没有离开。 “头儿,我们没事跑这什么皇宫来做什么?”小黑不解的问着。 “嘿嘿,这不乌兰国刚成立么,我们来给黄帝老儿贺喜啊!”黄尚胡乱的应付着,他的脑子在快速的思考着如何才能见到这个所为的万隆黄帝。 他原来把事情考虑得太简单,以为带上东西随时都可以找到龙顺,没想到龙顺虽然是一个傀儡帝王,但规格和安保措施还是很严格。 “切,吹吧!” 南宫裳不满的甩了甩小手,独自靠近门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老鼠模样的东西,扭了两扭,放置于地。 那小老鼠似乎象接收到指令一般,悄无声息的从门口爬了出去。 “公主来了……阿扎尔也来了……车队被攻击……。” 南宫裳眯着眼呐呐的低声说着,根本不理睬旁边两个大男人诧异的眼神。 “头儿,嫂子不会是……中邪了吧,她这里是不是有问题。”小黑神秘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嘘,别乱说,她不是……。” 黄尚刚想否认,却突然被南宫裳的话音打断。 “你的脑子才有问题,知道那几个人在议论什么吗?知道刚才进来的两辆马车坐的是谁吗?哼!” 南宫裳鼻子哼哼着,仰头看向上方,不再理会两人。 “尚姑娘,这些我们当然不知道,还请尚姑娘指教一二。”黄尚讪笑着走近南宫裳,一脸媚笑的说道。 “你们……不是夫妻么?”小黑满脸的惊骇。 “夫妻,妻你个大头鬼啊!”南宫裳举起小粉拳又慢慢的放下。 “好罢,看你态度还不错,加之本姑娘今儿心情好,就告诉你罢,喂,你走远点,不许偷听。”南宫裳对小黑大声的说道。 “过来,我告诉你。”南宫裳朝黄尚招了招手。 黄尚俯身过去,南宫裳则俯身贴紧黄尚的耳朵。 “你刚才说什么,没听清楚。”黄尚皱着眉头说道。 南宫裳的声音确实很低,他听得很模糊。 最主要原因,他很享受南宫裳在他耳边吹着香气的感觉。 “哦,什么公主?大西国的琉璃公主?阿扎尔又是谁?” 一说到阿扎尔,黄尚突然想起,昨日在广场上,那两人要刺杀之人正是这位阿扎尔。 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今日一早,大西国的琉璃公主和阿扎尔同时造访天阳宫,造访龙顺? 当然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在天阳宫的正宫殿内,穿着华丽锦裳的琉璃,端着在上首,而两旁陪同的当然是阿扎尔和龙顺。 龙顺虽为乌兰国理论上的黄帝,但他自己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对待琉璃的到来,自然是隆重的款待。 “皇上,我听说前些日期有贼人居然敢闯进宫来,欲对皇上下手,本宫今日前来,特来看望。” 琉璃一脸正经的说道。 “多谢公主,我并无大碍,贼子前来行刺,自是不希望我乌兰国再行复国,烦劳宫主担忧,要不是小女舍命相救,还真被贼子得逞。” 龙顺摸了摸清淤的嘴角,咧了咧嘴说道。 “哦,思思公主怎么样了?能否请她出来一见。” 琉璃对这种正式场合当然没兴趣,她这次前来,都是迫不得已,能走一个过场自然最好。 “煞是惊险啊,来人,请思思公主!” 正文 第一八九章 公主召见 不久龙缈思在侍女的陪同下入得大殿。 “思思见过公主。” 龙缈思微微屈膝行礼。 现在的龙缈思虽然才回到天阳城不过数日,但和当日在朝天观里面的她已经判若两人,不仅仅是穿着,更有的是气质和礼仪。 “哎哟思思妹妹,怎么了,没休息好吗?” 琉璃一看见只比自己小得两三岁的龙缈思出现,顿时来了精神,急忙起身过去扶住脸色略显苍白的龙缈思。 “不瞒公主,思儿可能受到惊吓,一直呆在这里静养。”龙顺趁机说道。 “皇上,要不你们商量事情吧,我陪思思妹妹出去走一走,来,慢点。” 琉璃没等龙顺回答,自顾自的扶起龙缈思就朝外走去。 “皇上,一早前来烦扰,实属罪过,不过由于事情紧急,所以我不得不接公主探视的机会一同前来,还望皇上海涵。” 一直没有吱声的阿扎尔,见左右侍女和侍卫都退下之后,躬身朝前对龙顺说。 “呃……公子不必客气,不知公子今日前来有何要事?”龙顺深知这位阿扎尔的地位和背景,自是不敢怠慢。 “皇上,这是昨夜从黄州紧急送来的信件,请皇上过目。” 阿扎尔恭恭敬敬的将一个密封的信封递了过去,龙顺当着阿扎尔的面拆开了信封,仔细的阅读起来。 房间内异常的安静,没有一丝异响。 天阳宫的花园里,空气中弥漫着桂花香味,充满了整个花园,阳光虽然毒辣,但花园之中桥梁水榭不少,加之种植各种高大乔木,所以穿行于花草之间,行走于林荫之下,游荡于溪水之畔,到也清爽无比。 “思思妹妹,昨日怎么了?能告诉姐姐么?”琉璃和龙缈思寻得一树荫之下的木椅,坐下问道。 琉璃本就和龙缈思比较熟悉,虽然龙缈思被软禁在西京,但琉璃前去时是不会受到阻拦的。 “昨日…昨日…。” 龙缈思抬起略显苍白疲惫的脸庞,脸上挂着泪珠,喃喃的说。 “昨日我和父亲正在后院,我父亲正在和我说着我母亲和弟弟的事情,突然不知从何处出现一位刺客,用一种很奇怪的武道,快速射向我父亲。” “当时父亲是背对着刺客,而我刚好抬头发现了,当时没想太多,只想保护父亲,所以……所以我自己冲上去,挡在了父亲的身后。” “嗯思思妹妹真勇敢,后来呢。”琉璃继续问道。 “后来……后来,我就感觉一股很大的力量,将我撞飞起来,直接撞击到父亲的身上,将父亲也撞得朝前趔趄几步扑倒在地,父亲嘴角的伤就是倒地的时候撞在石头上。” “再后来,几个卫兵大叫着冲上来舍命护住父亲,加之更多的卫兵前来,那个女人才离开。” 龙缈思有点激动的说道。 “女人?你怎么知道是女人?”琉璃好奇的问道。 “姐姐,我也是女的,我对女人的行为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她当时蒙着面。” “嗯,这个……我明白。她当时离你们有多远?”琉璃继续问龙缈思。 “那个石头后面。”龙缈思指着数十丈外一块突兀的石头说。 “啊……那里??!!!”琉璃顿时大吃一惊。 “嗯,而且我感觉……她也就那么随手一挥……她的武道招式我似乎好熟悉啊。”龙缈思缓缓的站了起来,缓缓的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 “很像……拈花手。”龙缈思又补充了一句。 “不管她是谁,你们没事就行,要不要姐姐给你出出气?”琉璃半笑着问道。 “出什么气呀,现在整个皇宫管得太严了,连我都出不去,父亲说是为了安全呢,可……可我还想出去找一个人呢,他的东西还在我这里。” 龙缈思说到这里,笑脸居然红了一红。 “现在外面来了好多人,还是小心为上,好了,姐姐给你找点乐子,来人,去把那三个人带来吧!” 琉璃转身对远处的侍卫吩咐着。 两个侍卫立即快步跑了出去,跑向了皇上三人的那间厢房。 “你说什么?公主要见我们?” 小黑浑身哆嗦了一下,颤抖着朝两名侍卫问道,他长这么大,那能见到公主???!!! “公主?找我们做什么?是思思公主吗?” 黄尚也觉得奇怪,如果是龙缈思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自己的黑龙剑还在她手里,而且通过龙缈思就可以见到龙顺了。 “问那么多干嘛,赶紧跟我们走!” 两位侍卫似乎不大耐烦,大声的催促着。 只有南宫裳扭捏着不愿意去。 “我能不能……不去……?” “不行,公主吩咐的是三人!”侍卫吼叫着。 两名侍卫带着三人经过假山,水榭和幽道,进入天阳宫的后院,小黑一路新奇的东张西望,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新鲜,那么的美丽。 黄尚则跟在小黑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南宫裳则磨磨蹭蹭的跟在黄尚身后,哭丧着脸。 她现在后悔跟着黄尚一起过来,她可没想到琉璃会出现在这里。 她在想怎么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公主,三人带到了。” 两名侍卫将三人带到龙缈思和琉璃面前,行礼之后去得远处。 “公……主,参见公主!” 小黑急忙弯腰行礼,还觉得不对,直接将手里长棍放下,跪了下去。 黄尚没有阻止他,因为这是大陆上的礼节,臣民参见皇族之人或者身份高贵之人,行跪拜甚至叩头之礼无可厚非。 “参见两位…公主!” 黄尚只是双手抱拳弯腰,站在小黑身后朝龙缈思和琉璃行礼。 “呃……坏蛋,怎么是你!” 本来低头的龙缈思一抬头,便认出黄尚,忽的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指着黄尚说道,她原本苍白色的脸上,此时居然浮上了红晕! “坏蛋……” “坏蛋……” 在场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妹妹,这家伙也欺负你了?”琉璃看见黄尚,也是满脸通红,指着黄尚问龙缈思。 “没欺负你,你怎么叫他坏蛋?” 看见龙缈思一个劲的摇头,琉璃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却暂时没有理会躲在黄尚背后的南宫裳。 “姐姐,什么叫也欺负我了?他......。“ 龙缈思此时聪明异常,她可不敢说黄尚曾经为了逃命踢她屁股进洞的事情,又或者在黑暗之中黄尚的银枪戳中她的屁股这种丑事。 她居然听出了琉璃话里的那个也字。 “两位…公主,不知召我们前来有何吩咐?” 黄尚还是那副姿势,不卑不亢,沉着冷静。 对于他来说,这两位公主都不是自己国家的公主,没有必要跪拜或者谦卑,即使是南丹国的公主,他也不会跪拜。 他本人还是南丹国的皇子呢。 “没事就不能叫你们前来?见了两位公主也不下跪?” 琉璃开始冷下脸反问着黄尚。 “我为何要跪?”黄尚站直了身子,连拱手的姿势都免了。 “你为何不跪?” “来人,给我打!” 琉璃猛然转身对远处的两名侍卫叫道。 正文 第一九零 身份暴露 站在远处的两名侍卫一听见琉璃的命令,手举着长枪噔噔噔的急速跑了过来,抡起手里的长枪朝站立的黄尚横扫过来。 黄尚是又气又急,气的是这位公主蛮不讲理,一言不和就要大人,急的是自己还没法躲闪,因为南宫裳就在他身后,他一躲开他身后的南宫裳势必遭殃。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是黄尚这一路走来所领悟到的一个道理。 “啊!坏蛋,快走!” 龙思缈眼见两只长枪就要扫中黄尚,吓得急忙提醒,连坏蛋两个字都说了出来。 黄尚心下想定,手里长棍横起,手臂上力上抬。 “当!” 一声脆想,一柄长枪被直直的荡飞开去,飞出几丈远之后斜刺刺的插在地上。 黄尚顺势长棍横扫,长棍犹如长了眼睛一般,直接扫中另外一名侍卫的腰部。 咚 那名侍卫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人在公主面前也敢还手,魁梧的身子被黄尚的长棍扫飞,在空中转了两圈,砰然摔倒在地,双手捂住腰部痛苦不堪。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更多的侍卫,不断有手提长枪的侍卫源源不断的从远处冲了过来,隔在琉璃和黄尚三人之间,将三人团团围住。 黄尚对眼前这位蛮不讲理的公主是又好气又好笑,但也无可奈何,虽然在天阳宫自己不愿意低头,但现在这种场面也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哼,叫你欺负我!”琉璃嘴里哼哼着,不由自主的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屁股。 “我说过,我见你一次,杀你十次!” “刘大力?!” 黄尚顿时心里大惊,瞪着琉璃,手里仍然紧紧捏着长棍。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位琉璃公主,就是自己几次碰见,又鬼鬼祟祟的刘大力。 从安定场,到飞鹰山,再到落锤镇,屡次碰见这位自称是刘大力的人,现如今终于变回了公主。 “哼,算你狗眼不错,我叫你打我屁…,来人,给我绑了!” 琉璃红着脸大声的下着命令。 众侍卫得到命令,就要上前绑人。 “慢着!” 一声厉呵从侍卫身后传来,一位身穿亮色轻铠的魁梧中年男子,腰挎长剑,缓步走了进来,在其身后,则是满脸不悦的龙顺,以及阿扎尔。 “你是谁?” 琉璃满脸忿然的看着男子问道。 “我乃乌兰国护国将军寒飒!” 寒飒微微抱拳朗声说道。 寒飒! 黄尚又是一阵迷糊,那位深夜曾帮助受伤男子拔箭的那个家伙?他不是在两界山么?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又成了什么护国将军了? “寒飒?没听说过。 琉璃哼了一声,高傲的抬起下巴,眼睛朝着天空。” “不知琉璃公主,为何要治罪于这三人,他们有何过错?” 寒飒再次抱拳大声的问道。 “他们……他见了本公主,为何不下跪?不下跪就该治罪!”琉璃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理由。 “是么,臣民见了公主,的确应该下跪。” 寒飒缓步走近黄尚,轻轻的按了按黄尚手里的长棍,看了他一眼。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何方人士?” “在下姓胡,单名生,南丹国白沙郡人士!” 黄尚看了一眼琉璃缓缓的回答。 “嗯,不知公主是否听得清楚,这位小弟非大西国国民,没有理由向你下跪,何罪之有?” 寒飒转身说道。 “你……可他现在在天阳城当差,即为大西国臣民,难倒不是?”琉璃眼珠一转说道。 “公主,在下有一句话不得不说,他虽为天阳城衙役,但如今天阳城已经划归乌兰国管辖,难倒公主对此不知?如果公主不知道的话,能不能烦请阿扎尔大人给你说说。” 寒飒转身看向一直不说话的阿扎尔。 “这……公主,吾皇已经下得通告,天阳城……天阳城自前几日起已经划归乌兰国……公主,我们还有事,要不先行离开?” 阿扎尔快步走到琉璃身边低声说道。 “要走你自己走,哼,就算是乌兰国管辖又如何,这人今天我是要定了!” 琉璃气恼之极,拨开众侍卫走到黄尚面前,左瞧瞧又看看。 “还有你,别以为躲在后面我就不知道你,你倒是抢人啊,你继续抢啊!”琉璃气呼呼的叉着腰,指着黄尚身后的南宫裳说。 “公主……我……我没抢人……!” 南宫裳和黄尚不一样,她本是大西国人,加之自己的兄长父亲都还在古尔里城,自然不能象黄尚一样。 “哼,以后再和你算账,不过你这位胡大哥,哦,不,黄大哥,我今天无论无何也要带走的。” 琉璃忽然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抛洒开来,画中一个年青男子跃入众人的眼帘。 “是你吧!” 琉璃得意的围着黄尚转着圈问道。 “不是,公主认错人了!” 黄尚虽然心惊,但还能保持镇静,画中的人的确是自己,不过是自己几年前的样子,和现在的他已经变化很大,不过神韵之间仍然颇为相似。 “好,很好,让我来告诉大家你是谁。” 琉璃双手背负在身后,缓步走着,大声的说: “也许大家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从安定场我就怀疑于你的身份,如果我猜测得没错,你就是南丹国原太子黄天的儿子黄尚。” “啊,他就是黄尚?!“ “传言黄天一家被杀,只有他儿子逃了出来,怎么会是他呢?” “南丹国皇位的继承人,怎么到这里当一个差役……” …… 让在场动容的不仅仅是阿扎尔,连一脸漠然、严肃的寒飒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一直躲在黄尚身后的南宫裳,象上了发条一般从其身后跳了出来,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他。 “你…真是……南丹国的那位黄尚?” 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说话的声音中带着沙音。 “对不起,公主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什么黄尚,我倒巴不得呢。” 惊慌之余的黄尚很快冷静下来,自己绝对不能承认,否则后患无穷,他在思量着今天该如何才能安然离开。 寒飒看了一眼黄尚,疾步走到龙顺身边嘀咕着,龙顺则满脸的难堪,偶尔点了点头。 “阿扎尔,速去将红狼叫来!” 琉璃这次是铁了心要将黄尚带走,原因无他,因为黄尚实在太过重要了。 她虽然生性顽皮,但这种大是大非,她还是分得清楚的,虽然黄尚三番五次的救过她,但她公私还是比较分明,至少她把黄尚带走,不会加害于他,这当然是她自己的想法。 正文 第一九一章 峰回路转 “这……。” 阿扎尔尴尬的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只是犹豫着看着龙顺。 “公主,既然你对这位胡生执意要带走,能否给我们几天时间查询清楚之后,再交由于你?” 寒飒从龙顺身边回过身来,抱拳说道。 寒飒的话已经很明显让步了,人可以带走,但作为乌兰国,确实需要时间来查证,既保全了乌兰国的面子,又给了琉璃面子,两全其美,或者说两边和稀泥。 “我都说过了,还要查证什么?”琉璃一边说着一边抖动着手里的画卷。 她如此急迫的要带走黄尚,也有她自己的小算盘,只不过她的小算盘不得说出来而已。 “公主,即使他就是你说的….黄尚,但他现在在乌兰国国土上,就算你要带走人,也需要证据吧,恐怕单凭这张不是很像的画像就要无端拿人,有点说不过去吧。” 寒飒也是有点来气,给你台阶你不下,完全没把自己和龙顺放在眼里,就算你是大西国公主,就算乌兰国被大西国罩着,该有的手续还是需要有,他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证据?好,我给你证据!” 琉璃冷哼了一声,走到黄尚面前,伸出白净的小手大声说道: “拿出来!” “拿什么?”黄尚望着眼前这位长得相当不错的公主问道,只不过他对琉璃的印象已经一落千丈,不过他的印象似乎无法影响琉璃的行事。 “装!继续给我装!要不要我叫人来搜?当然是印啊,你说,你的乌兰国印从何而来,为何又一直在你身上?私藏乌兰国印该当何罪!” “乌兰国印?他怎么会有乌兰国印?” “乌兰国印不是早就消失了么?” “还看不出来,这家伙还藏有乌兰国印,这次看他怎么解释……” 周围传来低低的议论声,全部都看着黄尚,而龙顺本一脸阴沉,听得乌兰国印,脸色顿时大变。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乌兰国印的重要性,尤其是他! 作为乌兰国的黄帝,没有乌兰国印就表示不是正式得到认可的黄帝,即使他背后有大西国撑腰,但对缅怀以往的乌兰国民来说,号召力就没有那么强。 黄尚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慢慢的拆开包裹着印的布条! 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他的手上! 一个墨绿色、晶莹剔透、上面刻有一只狮子的玉印展露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绿油油,和上次黄尚在墓穴之中用乌兰国印砸疯老头时,这个时候的乌兰国印显得更加的深沉,似乎经过岁月的沉淀变得更加的庄重一般。 也许是光线的缘故! 也许是上次自己没有看得仔细。 对于这个印的颜色变化,黄尚虽然觉得奇怪,但只能这样给出解释。 围观的人包括那些侍卫,并没有发出惊叹之声,因为谁也没有真正见过乌兰国印。 “这位……能否接我一观?” 龙顺吞了吞口水,尽量抑制住自己的激动,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右手,颤抖着问道。 “没问题,我这次前来,就是来归还他的。” 寒飒急忙上前,小心翼翼的将乌兰国印捧在手里,再快步捧到龙顺面前。 龙顺激动的低下头,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对于他来说,比命还重要的乌兰国印。 “是,真是,哈,真的是乌兰国印啊…天啊,今天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龙顺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一边哭泣着一边对着乌兰国印叩拜不止。 他朝思暮想的东西,为了这个乌兰国印,二十多年前发生了惊变,死伤无数,父亲消失,自己被大西国设计擒拿,整个家族,整个国家,为之付出的太多太多。 现场除了阿扎尔和琉璃,以及黄尚之外的所有人,此刻都噗通噗通的跪了下去。 还有寒飒,可能最尴尬的就是他了,他捧着乌兰国印,实在无法下跪! 这种情景是黄尚没有想到的,他没有龙顺那种经历,自然不知道其中的辛酸。 琉璃自然也不会想到,她只想拿黄尚私藏乌兰国印作为口实,让寒飒不得阻止她将黄尚带走。 现如今,她也很被动! 龙顺跪拜之后起得身来,走到黄尚身边,又朝黄尚作揖之后问道: “敢问剑士,你是如何得到我乌兰国印?” 他的话里有话,没有说黄尚偷或者是抢,又或者是其他非法途径。 “还能怎么得到的,自然不是偷就是抢的。” 琉璃浑身不自在,自己把事情搞成这样,心里不自然的就想和黄尚过不去,就像给他添堵,就像小孩子赌气一样。 主要目的却是为了获得他的注意! “皇…皇上。” 黄尚急忙作揖说道,他总觉得自己叫这位龙顺皇上是如此的别扭,因为自己也叫黄尚。 “此时说来话长……我可以全部告诉你,只是……。” 黄尚说到此处故意的停了下来。 他也学聪明了,万事不可全盘托出,自己要利用这位龙顺,才有安全离开的可能性。 “哦,如果剑士不嫌弃,可否到大厅一叙?” 龙顺非常客气的说着,随即转身对寒飒吩咐着: “传我令,保护好这位剑士!” “遵旨!” 寒飒随即跨步来到黄尚身后,斜斜的看了一眼琉璃,眼里满是不满的目光。 “众将士听令,保护好这两位不得有误!” “是!” 周围的侍卫齐声回答,快速的将琉璃和南宫裳以及小黑给隔离开来。 这些侍卫几乎都是乌兰国人,听从琉璃的吩咐,自然是得到了寒飒的指令,现如今他们的最高领导,包括龙顺都下令了,自然只会听从寒飒的吩咐。 “你们……!” 琉璃气得直跺脚,但她也无计可施,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再者她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只能对着身边的阿扎尔出气。 龙缈思趁众人不注意,悄悄的跟在三人的后面,在即将进入大厅的时候,她却趁人不备,溜到了旁边。 不是没人发现她,而是侍卫都知道她是思思公主,所以没有阻止她而已。 正文 第一九二章 寒飒的过往 “剑士请上座!” 龙顺将黄尚引得一古色古香的室内,亲自给黄尚搬来凳子。 寒飒小心翼翼的将乌兰国印放置在黄尚和龙顺之间的桌子上,再手按剑柄退到了门口。 “剑士,敢问你是如何得到我乌兰国印的?” 龙顺急切的问道。 “此事啊,说来话长……。” 黄尚故意叹息了一声,才徐徐的将自己碰到龙老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龙顺,当然有一点他没提,那就是地点。 他没有告诉龙顺自己在老人洞碰见的龙顺。 “啊!真的是父皇委托于你?还有天香门的袁婆婆,他们都还健在?太好了太好了!” 龙顺兴奋异常,独自站起身在房间里不停的走动。 “二十多年之前,我还年青,奉命驻守乌兰国重镇天阳城,有一日我忽然得到通知,姬卢城发生事变,我担心父皇的安慰,本想起兵救援,但又担心一直对天阳城虎视眈眈的大西国趁机出兵,所以暂时没有出兵,只是临时派人回去打探消息再做定夺。” 龙顺说到这里,仰天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皇上,可龙爷爷说,你当时还是出兵姬卢城了,只不过……。” 黄尚有点困惑,龙老头告诉他的,和现在龙顺的处境都说明,当时他是出兵了的,而且是亲自带兵。 “唉,这一切都是那个家伙……,我误听奸人之言,后来才知道,他本就和大西国约好了,趁我带兵刚出城门不远之极,打开了西城门,将大西国的军队放进了城。” “本来坚固的天阳城,就这样被大西国不费一兵一卒占领,之后大西国派出骑兵急速追赶,将我带领的两千人全部斩杀之后将我擒拿,唉,物是人非!” 龙顺说到这里,用衣袖抹了抹略显红肿的眼睛。 “你可能很奇怪吧,我为何会最后决定带兵去姬卢,因为那人是我非常信任之人,他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他绝对不会丢失天阳城,所以我才放心离去。” “我知道你想知道他是谁,他就是现在天阳城右都统东方阳螔,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原乌兰国驸马。” 龙顺说到这里,无奈的摇了摇头,仰头再次叹息一声。 “皇上,这乌兰国印本就是龙爷爷托我带给你的,还好总算找寻得到你,我还一直担心找不到你或者另外一个皇子呢,那样岂不辜负了龙爷爷对我的信任。” “另外……” 黄尚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进怀,但突然停下,眼睛看向了门口的寒飒。 “但说无妨,他可信之。” 龙顺似乎心情不错,打了一个哈哈继续说。 “也许你不知道他的身份吧,告诉你也无妨,寒将军,过来呗!”龙顺朝寒飒招了招手。 龙顺指着身边的寒飒继续说道: “寒将军的父亲原就是我天阳城守将,对我乌兰国一直忠心耿耿,精忠报国,在天阳城陷落之前,他父亲奉命带领三千将士驻守大月城,等老寒将军获得消息领兵来救援天阳城时,为时已晚矣。” “嗯,皇上,我来说吧。” 寒飒清了清嗓门说道: “我父亲一直以大月城为据点,联合当地的大月族抗争,一直持续到大月十年之前,由于势单力薄,再加上大月城被夹在天阳城和黄州之间,无法得到外部支援,我父亲……于十年前巴特带领的两万人马的围剿下,坚持到城中弹尽粮绝,在带领最后的八百人突围时,中了埋伏,身中数箭而亡……”. 寒飒说到这里,声音有了些许呜咽。 “可我…可我却是在两界山见到的你,是你吗?” 皇上问道。 “嗯,你上次见到的是我,知道刚才在外面,我为什么要阻止那个琉璃公主带你走吗?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对你的印象不错,当初那人你认识吗?” “就是,你不认识的人,你都愿意帮他,说明你本性不坏!” 见黄尚摇头,寒飒继续说到。 “至于我为何会去两界山,说来话长啊!” “十年前那次突围,那是我还年青,也刚新婚不久……。” 寒飒难过的低下了头,过了一会才又重新抬头说道: “父亲为了让我带着我母亲和娘子突围,自己领了八百多位将士从正面突围,却让我带着剩余的不足三百人从西门突围,想给我留一条活路。” “怎奈敌军将小小的大月城围的入铁桶一般,我虽奋力拼杀,杀出一条血路,但……我母亲和娘子却被他们分割开来,被他们擒住。” “后来……后来他们拿我母亲和娘子的性命加以威胁要我降于天阳城,加之当时的乌兰国已经被周宽占据大部,皇上也被……去了西京,所以……。” 寒飒说到这里,脸上略带羞愧。 “寒将军,无妨,此事不能怪你,谁叫当时的乌兰国已经国之不国了呢。” 龙顺轻轻拍了拍寒飒继续说: “寒将军一听见我回来的消息,即刻前来,和我为重复乌兰国而战斗。” 一提到寒飒,龙顺满脸的笑意。 龙顺自然开心,因为这位寒飒,不仅对乌兰国忠心,最关键的是还智勇双全。 “寒将军既然加入天阳城,为何……为何又去了两界山。” 黄尚自然不知道这位寒飒的厉害,他只想知道寒飒为什么要去两界山。 “这个……我原为天阳城驻军左都统……。” 见黄尚没啥反应,寒飒继续说到: “前几年我领兵五万,驻守现在的清水河桥,让对岸的周宽军队无法前进半步,只是后来…后来有人在莫来老儿和巴特那里密告于我,说我私吞军饷,勾结山匪云云,都是一派胡言!” “知道谁人告密于你么?”龙顺侧身问道。 “我只是猜测,但没有任何证据。” 寒飒似乎不愿意说,停了半响方才继续。 “因为之前有人联系过我,要我配合他,占领天阳城,恢复乌兰国,但被我拒绝了。” “因为他的目的,不是真正的恢复乌兰国,而是为了他自己的一己私利!” “他们以军事商讨为由,将我召回,却将我扣押!” “那你为何不辩解呢,又或者找那个巴特说清楚呀。”黄尚问道。 “辩解?莫须有的事情我如何辩解得了?那披粮饷在运往清水河桥的途中不翼而飞,我是百口莫辩啊。” “至于巴特,他本就担心我谋反,所以趁这次机会想卸掉我的兵权,他是知情的。” “前几日我回到天阳城时,才发现母亲已去世两年,娘子也不知所踪,我…我对不起母亲,我对不起娘子啊。” 说到这里,这位七尺男儿居然泪如泉涌,悲戚异常! 正文 第一九三章 胡副统领 “寒将军勿伤,我已下令衙门严加搜索,一旦发现寒夫人的踪迹,即刻回报!”龙顺在一旁安慰着寒飒。 “哦对了,剑士,你也是衙门的人,如果你发现了寒夫人的话……嗯,寒夫人好像姓白吧!” 龙顺转头问寒飒。 寒飒面容悲戚的点了点头。 “姓白?!!!” 黄尚陡然想起,在朝天观的那位小二娘子,不就是姓白么? 难倒真有这么巧? “将军,请问贵夫人是否…是否叫小二娘子?” 黄尚实在拿不稳,小心的问道。 “正是,你为何知道她叫小二娘子?”寒飒煞是惊骇,毕竟这么一个外人,居然知道她娘子叫小名。 “哦,是不是真名叫白惜月?” 黄尚已经有九分把握,朝天观上的那位小二娘子白惜月,就是寒飒的娘子。 “对,对,敢问剑士,你见过我家娘子?你可知道她现于何处?” 寒飒的激动,丝毫不亚于龙顺见到乌兰国印时的样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 黄尚实在为难,他是见过白惜月,不过在几天之前,大西国的军队攻打上山来时,小二娘子已经随卢定魁先行逃离,具体去向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朝向天阳城的方向。 “剑士,你有何要求尽管提,只要我寒飒办得到,即使你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但求剑士务必告知。” 寒飒激动得几乎跪下,他以为黄尚不说是因为要价。 “将军,将军,别这样,我见过寒夫人,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她于何处!” 黄尚急忙上前扶住寒飒,急忙说到。 “前几日我被山匪抓到了两界山的朝天观,在那里我见过寒夫人几次,她说她是大约半年前被抓到山上的,一直在山上伙房做事。” 黄尚一五一十的将朝天观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寒飒和龙顺,连他和龙缈思以及空虚道长如何逃得下山的事情都全部告知,不过也只是到山下就停止,没有提及后面的狂魔,当然再之后的事情他也不清楚了,直到被南宫裳带到老婆婆和老伯伯的家。 “这么说来,这个朝天观有很多问题,能长期存在且消息灵通,说明其在天阳城的根基深厚。” “另外根据剑士所说,思儿多亏剑士相助才逃得出来免遭侮辱,这一点思儿回来之后就全部告知于我。” “不过思儿可没说是你啊,她说的是一个小坏蛋带她出来的,呵呵。” 说到这里,龙顺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换之而来的却是窘迫异常的黄尚。 “唉,我的欠儿也被贼人捋走,现在也不知所踪!” “皇上,臣下有一建议,不知可否?” 寒飒抱拳躬身问道。 “将军,但说无妨。” 龙顺挥了挥手说道。 “皇上,既然这位胡小弟见过那些山匪,且据胡小弟说那些山匪被大西国的军队赶下山时,是朝着天阳城方向,那么事情才过去没几天,且贼人扣留住皇妃和皇子,定有所图,所以贼人肯定不会离开天阳城,有很大的可能性,这些贼子就在城里或者就在城外不远。” “所以我建议秘密组建一只队伍,专门对付这帮贼人,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这……” 黄尚总算听明白了,这是给自己找事情做呢。 不过寒飒说得倒十分在理,自己见过那些山匪,自然比一般的差役胡乱碰运气要好上一些。 最关键的是,按照黄尚的理解,似乎寒飒和龙顺,对天阳城的捕头,包括温捕头和叶言默,都不信任。 毕竟这两人是前任留下来的人,或者说是巴赫的人。 “言之有理,此事甚好,只是……” 龙顺点着头看着黄尚,话音嘎然而止。 “皇上是担心大西国那边?还是担心外面的这位公主?” 寒飒不愧是文武全才,思路相当敏锐,站的高度不同,所能看到的问题的根源也不同。 “且不管这位胡剑士为何人,如果他真的是大西国需要的,那在我们手里和在大西国手里有何区别?” “如果是琉璃公主的话,更好办,她总不可能强行带走我乌兰国的官员吧!” 寒飒看来是在竭力维护黄尚,当然里面有一半为乌兰国着想,另外一半自然是为了他的娘子。 “为官?” 龙顺愣了一愣。 “嗯,为官!” 寒飒再次确认。 “此事……容我再想想!” 龙顺开始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他如果给黄尚官位,那么则表明了和大西国不合拍,在他现在急需大西国援助和支持的节骨眼上,他不愿意冒险。 “皇上,依微臣之见,我们不如如此这般……。” 寒飒俯身在龙顺的耳边嘀咕了半天,龙顺的脸色则越来越好看,不停的笑着点头。 “胡剑士,我看你也是会武道之人,现在吾皇正是用人之处,如果你不嫌弃,你就先任天阳宫副统领吧,替我统管天阳宫的所有侍卫。” “另外我从我的部下里分配给你一百名精壮死士,由你负责朝天观山匪一事,你看如何?” 为官? 还一下当了一个什么副统领,这个黄尚倒没有想过。 为今之计,看来也只有答应他们,方才不会被琉璃给带走。 “你们难倒不怕我就是那个劳什子南丹国的黄尚?” 黄尚反问。 “嘿嘿,胡剑士,我们不知道什么黄尚……南丹国那位什么黄尚,我们这里只有胡老弟你了,懂了么!” 寒飒嘿嘿的咧嘴笑着,朝黄尚挤了一个眼色。 对于这个提议,黄尚还是接受的,至少暂时不会被琉璃带走,暂时安全了。 “那我那两位朋友怎么办?”黄尚当然指的是南宫裳和小黑,此刻正在外面被侍卫们严密守卫着。 “啊,你朋友啊,我还以为是你娘子呢,嘿嘿,放心,你都是我乌兰国的官员了,他们自然也跟着你的。” 寒飒似乎很受龙顺的器重,很多事情他都不需要请示龙顺自己就可以做主。 当然只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嗯,寒将军你出去宣布吧,哦另外给胡统领安排住宿,最好就安排在宫里吧,反正宫里空的房间也多。” “遵旨!” 寒飒领命后大步走了出去。 “皇上,我这里还有东西给你!” 待寒飒出得门之后,黄尚伸手又从怀里摸出了天门奇书! 正文 第一九四章 奇书赠英雄 发黄的纸张,磨损的扉页,朽坏的书边,都在强烈昭示着这是一本年代久远的书籍。 龙顺颤颤巍巍的从黄尚手里借过古书,眼里噙含着泪光,象自己孩子一般轻柔的抚摸着。 “父皇当初征战天下,平定四方,此书功不可没,现在到了我手上,可我…….。” 龙顺欲言又止,又把书轻轻的推了回去。 “既然父皇赠予与你,你就收下吧。” 黄尚摇了摇头,不是他对此书不动心,而是书中的内容,在他这一路逃亡下来,早已记得烂熟于心,此书对他也是无甚用处。 “禀告黄尚,我已命人张贴通告于天下,胡….胡生为我天阳宫副统领,只是……只是琉璃公主在外不依不饶,该当如何处理?” 寒飒大步从门外走进来躬身朝龙顺汇报着。 “简单,莫来不是要阿扎尔在乌兰国任职么?他不是礼部少卿么?让他去处理!” 龙顺显然对莫来安排阿扎尔来乌兰国任职颇为不满,语气很是生气。 诚然乌兰国是大西国的儿国,但也没有这么明显安排自己的人去任职的道理,但莫来偏偏这么做了。 “哦,对了,这里有本书,是这位胡老弟带来的,你看看。” 龙顺顺手将天门奇书递给了几欲出门的寒飒。 寒飒手捧着书,没有吱声,但他双眼放光,手掌在微微抖动。 就像武道之人对于武学的贪恋,作为将领对于天门书,尤之于赌徒遇见牌九一般。 “臣下谢过吾皇!” 龙顺自然看得出来寒飒的激动,只是呵呵一笑指着黄尚说道: “要谢就谢这位胡老弟吧,如此奇书他也没有据为己有,不过这书来真是来的是时候呢,你拿去正好用得上,好马配好鞍,宝书配英雄,哈哈!” 龙顺为自己的突发奇想,给书找到一个恰如其分的地方而得意。 “胡老弟,大恩不言谢,我再次觉得我今天能站出来是绝对正确的,以后有任何需要我寒飒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绝不多言半句。” 黄尚只是嘿嘿的傻笑,自己身上的东西多,很容易被贼盯上,昨日就被琉璃给盯上了。 不过让他想不通的是,琉璃作为大西国的公主,为何会喜欢偷鸡摸狗的事情? “皇上,我这还……。” 黄尚本来准备把最后一张藏宝图也给龙顺,却被突然抱着他的黑龙剑风一般冲了进来的龙缈思给打断。 “嘿,我说坏蛋,升官了啊,你的东西还要不要哦!” 桄榔一声,龙缈思累得满脸通红,将手里的黑龙剑和长弓给扔在地上,还呼哧呼哧的喘气。 “见过思思公主!” 黄尚急忙起身,一边朝她行礼一边对她眨眼。 “呃,坏蛋,你眨眼做什么?” 龙缈思一脸无辜的问道。 黄尚彻底的崩溃了,这么一个小女孩,还真是……。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空虚道长他老人家….?” “哦你问道长啊,他老人家…已经去了,我已派人去将他重新安葬了。不过他走之前托我告诉你两件事情,一个是如果你以后遇到狂魔,能打就帮他复仇,打不过叫你腿长长一点,能跑就跑。” “道长真这么说?”黄尚疑惑的问。 “嗯!”龙缈思点点头。 “还有,道长说叫你一定…一定有机会去寻找那位叫什么道长来着?”龙缈思有点抓狂,忘记了另外一位道长的名字。 “如一道长?” “嗯嗯,就是如一道长,叫龚什么震,说他可能居住在鲁国,如果他还在世的话。” 黄尚一边答应着一边思量,空虚道长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让他去如一道长那里,学习修炼万钧锤武道。 只是自己漂泊不定,不知道此生是否有机会去得鲁国。 “报,有人在宫门外丢下这封信后逃了!” 一位侍卫进门跪下,双手呈上一封密封的信件。 龙顺缓缓的接了过来,翻来覆去的检查之后拆开信件仔细的阅读起来。 黄尚注意到,龙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刚才的笑容已经被脸的冰寒完全代替。 “皇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寒飒在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欠儿有消息了。” 龙顺将信件丢在桌子上继续说道: “不过对方要五十万两银子作为交换!” “五十万?这不正是昨天我从黄州押运回来的银两数目吗?” 寒飒急切的捡起信件读了一遍,重重的摔在桌上。 “太黑了,这可是天阳城这个月和下个月的开销,还有天顺军的军饷啊!” “上次皇上不是说有十万两在半路被劫,是不是同一伙人做的?” 寒飒问道。 “肯定是,只是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人,具体背后何人指使还不得而知。能够精准的知道银两数目,而且知道已经运到天阳城来的人,其实不多,怕就怕啊,内贼难防!” 龙顺苦恼的朝龙缈思挥了挥手。 “思儿,你先带这位胡小弟下去歇息,安排好他和他朋友的住所!我累了,要休息一下。” “哦!” 龙缈思乖巧的答应着,将地上的黑龙剑和追风弓捡起来塞给黄尚,拉着黄尚的手一路跑了出去。 “怎么样?还满意不?” 龙缈思将三人带到后院的偏房,后院本来就种植了众多的花草树木,各种小鸟蝴蝶穿梭其间,加之主要住的几乎都是侍女,所以此时的后院显得比较幽静。 这片大陆的皇宫没有太监的说法,皇宫里面除了侍女,其他就是各个等级的妃子和皇后,不会有另外的男性居住在里面。 当然除了两种男人。 一种是黄帝的儿子,但也仅限于皇子比较小的时候,皇子一旦长到十岁以上,就会搬出去单独居住。 另外一种就是宫廷侍卫的临时居所,但也仅限于侍卫领导,而且是临时休息之所。 也许会感到奇怪,宫廷侍女大都是豆蔻年华之少女,难免和侍卫产生一些纠缠不清的男女事情。 这种情况肯定有,但非常之少。 因为宫廷侍卫要么执勤,要么巡逻,这些任务都是至少五人以上一组,没有时间脱离队伍去办那些事情。 当然侍卫领导是有机会有时间的,但能做到侍卫领导的人,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去尝鲜,一不小心不仅会丢掉饭碗,甚至会坐大牢甚至掉脑袋,更有甚者会连累家人。 再说能做到侍卫领导的人物,何必在宫里偷腥呢,在宫外随便花一点小钱就能搞定。 基于以上的原因,整个大陆的宫廷几乎没有太监,很少会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正文 第一九五章 双修 房间虽然不大,但里面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推开窗户就能看见窗外的桂花,和来来往往忙碌的蜜蜂,一阵阵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黄尚自然对这房间异常满意,但他也只是点了点头。 他现在已经懂得如何压制自己的情绪,包括情欲。 “不满意啊!” 龙缈思似乎有一些失望,脸上露出小小的失落。 “公主,我住哪儿啊?” 南宫裳一边观赏着房间一边问龙缈思,”还有小黑的呢?” 这次进宫来,情绪起落最大的莫过于小黑,一进宫就被琉璃给整得跪下,小心肝吓得不得了,但后来黄尚被龙顺叫进屋之后再出来,这家伙居然不仅没有被带走,还升官了! 自己作为黄尚的小弟,自然跟着沾光! 这不,也跟着黄尚住进了皇宫! 这家伙说不定以后会飞黄腾达,自己可得跟紧咯,小黑心里这么想着。 “小黑?哦,他住那边不远,至于姐姐你嘛,住那里!” 龙缈思将南宫裳拉到门口,指着十丈外的一间小屋说着。 那间小屋和黄尚的房间之间,隔了一间比较大的木屋。 “我住这间可以不?”南宫裳指着隔壁的大木屋说道。 “不行不行,那是我住的……” 龙缈思说到这里急忙捂住了嘴巴。 看着三人奇怪的表情,龙缈思急忙解释着: “我要练习武道呢,住这里方便,嘿嘿,再说我还要坏蛋教我呢。” “头儿,你的包裹和东西还在客栈呢,我带人去帮你取吧!” 小黑赶紧抓住机会表现自己,能够为黄尚跑路办事当然是好事,况且他还带着宫廷侍卫,自然可以出去显摆一番。 “哦好吧,那我过去收拾一下,谢谢思思公主,不过练功可别太着急了哦!” 南宫裳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飘然出门去了。 “嘿,坏蛋,你居然敢不满意,你难倒不知道这是我给你布置的?” 等南宫裳和小黑一离开,龙缈思凶相毕露,冲上来一把拧住黄尚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我哪里说过不满意了,哎哟,轻点,轻点!” 对于这位如同琉璃一样刁蛮的公主,黄尚实在是无计可施,只能告饶。 “哼,这还差不多,出来教我武道,要好好的用心的教,知道不?如果敢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 龙缈思得意洋洋的拉着脸色通红的黄尚来到后面的花园。 她不知道黄尚为什么脸红,她觉得拉着黄尚的手很舒服,也很正常。 “你这是什么武道啊?” 看着龙缈思在花园的路边,不停的重复着甩手,黄尚不解的问。 “嘿,坏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道长他老人家给我的武道秘籍上这么说的,说是什么拈花手,上面说练成之后,能够举手投足之间,召动四周的花草树木为己所用,怎么我都练了几天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龙缈思不停的比划着,但她的周围的花花草草没有丝毫动静。 “这个……。” 自从遇到空虚道长之后,黄尚才知道武道的修炼分为三个层次,分别是炼体,练气和练神。 这位可爱的思思公主的比划,只是徒有外表而已,她的体内没有丝毫的内气。 “老道长说要练气,我这几天也在按照书上面说的练习,最近独自老是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有气了呢?” 龙缈思不好意思的问道。 其实这几天黄尚一有空也在按照空虚道长教授的练气办法在练习,虽然进展不大,但他也能感觉到丹田之处,有一些丝丝热气。 “也许是吧,道长教的方法,自然是管用的。” 黄尚应付着龙缈思,眼睛却不停的四处观察着,这是出于他的本能。 “唉,太慢了,这样练习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武道高手呢,我还指望着练好之后去杀了那些山匪,救我母亲和弟弟呢。” 龙缈思苦恼的停止了挥动手臂,从怀里掏出空虚道长给她的那份手札,翻到一页,递给了黄尚。 “你看看,书上说的要男女一起修炼,说会事半功倍,你什么时候陪我练习。” “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我有空。” 黄尚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你说的啊,你真好,坏蛋,走吧,就现在了!” 龙缈思非常开心的将手札合拢,拉起黄尚就朝她的木屋奔去。 “等等,我叫你你才能进来啊!” 龙缈思在推开房门时突然红着脖子,扭捏的转身对黄尚说道。 “好的。” 黄尚不知道这小妮子玩什么花样,还是心不在焉的四处瞅着。 南宫裳推开房门,把小黑叫到跟前,塞给他一张纸条,嘱咐他帮忙采购一些矿石之类的东西之后,偷偷瞄了一眼站在龙缈思门口低头想着心事的黄尚,关门进屋去了。 临近中午,后院开始有不少侍女来来往往准备午膳,不时有人走动,太阳高高的悬挂在空中,肆无忌惮的散发着它的光芒和威严。 “进来吧,坏蛋,闭眼!” 龙缈思在屋里轻声的招呼着。 “哦!” 黄尚顺从的闭上了眼睛,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门被自动的关上。 “坏蛋,不许笑哦!” 龙缈思带有少女磁性的声音从他背后想起。 “我为什么要笑……。” 黄尚突然感觉到那里不对劲,猛的睁开眼睛转过身去。 眼前的情景让他血脉贲张! 龙缈思,那个不满十六岁的小女孩,居然一丝不挂的站在自己面前,发育良好的玉体充满着无穷的诱惑,山峰,平原,森林,沼泽,一览无余。乌黑的秀发散乱的垂搭于香肩之上,将龙缈思通红的脸庞遮去大半。 “你…我……!” 黄尚顿时大窘,急得说不出话来。 “你我什么,算了,谁叫你要帮我练习呢,让你看看吧,可别到处乱说啊!” 龙缈思虽然羞涩,但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 “我…我…这…不行!” “什么不行,你刚才可答应了的。” 龙缈思大急,急忙光着身子堵在门口,生怕黄尚从门口逃离。 “我……!” 等黄尚醒悟过来,冲过去抓起龙缈思的那本手札翻开,才发现手札上所谓的男女修炼,原来都是这么一回事…! 黄尚顿时呆了,脚下如生根一般挪不动半步,一股燥热从下腹部腾的升起,顺着丹田直接朝心肺冲去,那股热气更是经由心脉,流向全身,流向他的脑门。 “来吧,你还是不是男人?磨磨蹭蹭的!” 看着摆好姿势的龙缈思,黄尚心一横,豁出去了! 没办法,定力再好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不流鼻血就不错了,何况是十八岁的他呢。 正文 第一九六章 付出代价 木屋中飘荡着异香和异常的味道,整个世界在此刻安静得出奇。 黄尚结实的胸膛,宽阔的肩膀,健硕的肌肉,已经快让龙缈思意乱情迷了。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将昏头昏脑的黄尚彻底的惊醒过来。 黄尚急忙将早就瘫软的龙缈思抱到了床上,顺手将薄被将她完全盖住,整理了一下衣衫,前去开门。 黄尚对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还是气愤。 因为如果敲门声迟来片刻,他将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对于尚未成年的龙缈思,自己会终身对不起她。 “呃……我说你们不饿啊,都到吃饭时间了,你们在里面搞什么鬼?” 南宫裳一见黄尚开门,踮起脚尖想看个明白。 “走啦走啦,别看了,她在练功呢,正练得起劲,走,叫上小黑一起啊!” 黄尚急忙出门关上房门,将仍然不停回头的南宫裳朝远处推去。 此时的龙缈思的确如黄尚所言正在练习,虽然最后功亏一篑,但她却感觉到自己腹部的热气产生得很快了许多,虽然自己的心脏狂跳不止,但此刻的她却真的在按照空虚道长所教授的方法修炼着。 高山郡,高山城,坐落于南丹国的西北山林地区,整个郡大部都处于崇山峻岭,唯一处于山岭边缘东侧的就是这座历史不长的高山城,整座城市所处位置也比南丹国其他的地方高上不少。 在高山城的西侧就是著名的落锤山,而在其北方的山岭,在天阳城被叫作两界山,而在这里却被称之为牛背山。 牛背山是官方的称呼,因为从高山城这个方向望去,整座山岭犹如牛背一样,但在高山城的民间,却被叫做鬼山或者叫着神山。 高山城距离天阳城的支线距离并不遥远,大约不超过一百公里,但在南丹国境内有一座高耸入云、常年云雾缭绕,高不见顶的山峰,中年积雪,因而高山城和天阳城虽然距离不远,但两地之间的道路,必须要绕道两城之间靠向东侧,位于乌兰国境内的天水城方能通行。 高山城距离大都和黄龙郡的黄龙城的距离都有数百公里,整个高山郡一直都是南丹国最落后、最原始的地方,山高林密,悍匪众多,经济落后。 高山城的布局比较散乱,不像这个大陆上其他地方的城市都是集中修建,要么就是近似圆形将整座城池包围起来,要么也是修成四四方方的形状。 而高山城则依照着地势修建,到处都是民居,显得乱糟糟而没有任何条理和规划。 在远离城市越十来公里的一处山上,稀稀拉拉的坐落着数十座房屋,四周群山环绕,绿树成荫,空气清新,没有喧闹,风景很是美丽。 山区的夜晚总是比平原地区来得更早,虽然已经是八月末,但阴暗还是早早的来到了这片大陆。 玲珑一脸木然的坐在一间只点着一只蜡烛的小屋内等待着。 自从前几日她和逍遥在天阳城刺杀阿扎尔失败之后,她先是趁着混乱快速的逃出了城门,在乡间休息调养了两日之后,才接到指令,让她急速返回高山城。 对于高山城,她并不陌生,她和逍遥当初接受的刺杀训练就是在这里完成的。 甚至她也听说,影子的总部其实并不在南丹国的大都,而是在这里。 她在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上面的接见,她要营救逍遥,但她需要解药。 作为杀手,她和逍遥只有毒药,没有解药。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色披风,脸上蒙着亮色金属面具的中年男人缓步走了进来,站在门口不停的打量着玲珑。 “拜见主人!” 玲珑急忙从凳子上起身跪拜了下去。 “听阁老说,你要见我?” 男子缓缓的背过身去,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主人,这次刺杀……逍遥被红狼设计给捉了。” 玲珑低声说道。 “嗯,此事我已知道!” 男人没有转身,玲珑也没法感知他的表情和情绪。 “逍遥为主人立下不少功劳,玲珑恳请主人出手,救出逍遥!” 玲珑双手撑在地上,盯着地面轻声说道。 “你要我怎么救?” 男子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让跪伏在地的玲珑心里陡然一惊。 “哼,我一出手,岂不是不打自招么?” “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逍遥而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可是主人……” “没有什么可是,逍遥的事情,我会差其他人去,提前送他上路的,你暂时不用管了。” 男人说完起身就欲离开。 “主人,您不能这么做……逍遥为了组织付出了那么多,您怎么可以……。” 玲珑发、匍匐着试图伸手去抓住男子的脚踝,男子的脚突然猛的在地上一蹬。 咚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其脚步传了出来,将玲珑伸出的手直接震开。 “我怎么做还需要你教于我么?” 男子走到门口,又顿了顿,停了下来。 “你有什么好的计划么?” 事情总算有了转机,玲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让这位老大直接出手救人肯定是不行的,但逍遥既然在天阳城被抓,而天阳城巴特的孙子巴非,被自己扎了一针,按照常理来说应该已经死亡,但自己离开天阳城时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巴非死亡的消息。 有可能是巴非已经死亡,但秘而不宣。 也有可能是对方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巴非的毒性甚至能够治疗。 这一点可以做文章。 即使巴非已经死亡了,远在西京的莫彻,也需要解药。 想到莫彻,玲珑的心里一阵刺痛。 他的毒,是她亲手赐予给他的。 “用解药换?呵呵!”男人听了玲珑的话,只是呵呵的笑着,没有说话。 良久,男人忽的转过身来,弯腰将玲珑精致的脸蛋托起,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呢?” 夜色低沉,山风轻柔,整个山谷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当月亮再次从乌云后面露出弯月的时候,在山谷的一间幽暗的房间之中,玲珑慢慢的坐了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又侧身看了看旁边已经沉沉入睡、戴着面具的主人,悄悄的掀开被子,下得床来,轻轻的拉开门边的抽屉,快速的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又犹豫着回头看了看床上,将旁边的几个瓷瓶全部拿起,放入怀中,拉开房门快速的消失在山林之中。 当玲珑出门的那一瞬间,原本一直沉睡的男人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一条细缝,脸上浮现出了淡淡鬼魅的笑容。 正文 第一九七章 再次交易 在玲珑在高山城消失的时候,远在北方的天阳城崇阳府内,却是戒备森严,成群的兵士不时的手持兵器在院内巡逻着,连府外的街道上都站立着不少的兵士,所有行人一旦靠近就会立刻被驱离开去。 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巴非的面前,姥姥阴沉着脸坐在一张没有椅腿、绑在两根木棍上的藤椅上,她的手整紧紧的捏着巴非的脉搏。 “怎么样?姥姥!” 巴赫上前低声的问道。 “再等会,别去打岔。” 巴特急忙将巴赫拉了回来,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在房间的门口,站着五笑和索皎,五笑面朝外,手里的铁扇轻轻的敲打着手掌。 而黑纱蒙面的索皎则面朝房间内,一脸的漠然,只有露在外面的灵动的眼睛四处警惕的观察着。 “咳……我说巴老头,你这是干了什么坏事,得罪了谁也别得罪他们啊!” 姥姥扭过头来,白了一眼巴特说道。 “请姥姥明示,我实在不知道得罪了谁?” 巴特急忙上前,亲自帮姥姥把藤椅转向了房门。 “从脉搏迹象和他昏迷这么多天来看,他受到的不是内伤,更不是外伤,他的五脏六腑完好无损,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脑部受到重击,要么就是中毒。” ”皎儿,你来一试。” 姥姥朝站立门边的索皎招了招手。 索皎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根巴掌长的细细的、泛着金黄光泽的细针,走近巴非,抬起他的右手,对准指尖扎了下去。 一直昏迷的巴非的眉头,轻轻的动了一下。 而索皎手中的细针,从底部开始逐渐变得漆黑,黑色犹如毒蛇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的朝上疯长着。 “据兵士回忆,非儿当时是被那女子劫持,有人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根细针,喏,就是索教主手里这种。哦,我不是说是索教主,只是说细针一样。” 看着索皎不满的扭头,巴特急忙解释。 “那就是了,你的宝贝孙儿能活到现在,全赖于你的那些大夫的乱七八糟的用药,还有大量的滋补品起了一些作用。” “至于是何种毒药,我也不知。” “姥姥,那该如何是好?恳求姥姥施以援手,救一救非儿。” 巴特一听姥姥的意思,心下大急,不得不放下面子恳求起来。 “巴老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论起各种邪术或者旁门左道,当属周国的巫门,但周国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东北方向,谁吃饱了没事来找你家非儿的茬?” 姥姥不满的白了巴特一眼。 “你们不是抓到人了吗?审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姥姥甚是不悦,对于她来说很简单的事情,很简单的逻辑,为何巴特就不知道? “开口了吗?” 巴特转身低沉的问巴赫。 “父亲,那家伙死硬得很,打死都不开口,各种刑具都用上了,人都快不行了,还是不说话。” “另外他身上除了一些联络用的家什外,就是一些碎银两,哦对了,还有这个乌漆墨黑的小牌子。” “有东西你不早拿出来!”巴特对巴赫大吼了一句,看了看床上的巴非,强忍住怒火,将小黑牌递给了姥姥。 “我说呢,呵呵,这东西我可见过,和你们的红狼组织一样,这东西是影子的。” 姥姥瞄了一眼小黑牌,没有伸手去接。 “影子?” 巴特显然吃惊不小,仔细的观察着手里的小黑牌。 “你从军,不大涉足武道中事,对影子不知道当然正常。” 姥姥撇了撇嘴继续说: “影子是南丹国的神秘组织,其头领是谁,下面有多少人,具体做什么,外人无从得知,你们抓的那人,到现在都不开口,太过正常了。” “南丹国?影子?” 巴特不停的重复着这两个词,眉头深锁。 “可惜让那女贼逃脱,否则她身上应该有解药!”巴赫在一旁插话道。 “非也,我虽然没和影子直接交过手,但我却知道影子的规矩甚严,从小就开始进入影子组织,一直会培养到成人,所以影子组织里面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刺杀高手。” 姥姥摇了摇头。 “要不是看在….我才懒得淌你这趟浑水。” “你听说过大陆七大高手么?” 姥姥突然发问。 “这个老夫倒是听说过,不过我等从军之人,和这些武道人士素无来往,当然姥姥除外。” 巴特捋着胡须回答。 “姥姥为何提起七大高手?” 姥姥没有理睬巴特,似乎自言自语的说: “解铃还需系铃人啊,我只能暂时帮他封住大脉,防止毒气上攻,一旦毒气大量进入脑部,就是神仙都难救了。皎儿,你看仔细了,封住大脉可以让人体的血液流得极其缓慢,但不会影响颈部以下的器官的正常工作和功能,看清楚了。” 姥姥细白的手陡然伸出,在她的掌心武道猩红色的光线迅速从手腕处快速蔓延至五指指尖,她洁白的五指开始变得光亮起来。 噗! 姥姥的手快速的戳在巴非的脖子上,巴非顿时脑袋一歪,眼皮动得一动不再有任何动静,似乎如睡着一般。 “谢过姥姥,来人,把礼物拿来!” 巴特大声的命令道。 “我说巴老头,这次我又没帮你治好,礼物就免了,这样吧,你也帮我两个忙。” 没等巴特答应,姥姥自顾自的继续说: “那个圣衣教的黄老头太过狡猾,上次又叫他给逃脱了,不过他被五笑的黑针所上,必须要一种铁兰草作为辅助药物方能治疗,所以这次得麻烦你了。” “巴赫,吩咐下去,严密监控所有的药铺,一旦发现购买此药之人,尤其是老头,及时通报给姥姥。” “是的,父亲!”巴赫躬身应道。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这个人,也在你天阳城内,请务必帮我找到此人!” 索皎麻利的从怀里逃出一幅折叠的画像,伸展开来。 “哦?姥姥怎的也对此人有兴趣?”巴特看了一眼画像说道。 “何为我也有兴趣?” “没事,我务必吩咐衙门关注此人,不过目前实在是太过忙碌,非儿又伤成这样……。” 姥姥没有吱声,只是冷冷的吩咐: “皎儿,我们回!” 索皎心里很清楚,巴特没有应承下来寻找黄尚一事,想拿这件事情逼迫姥姥以及五阴教更加卖力的帮他治疗巴非,至少要保住巴非的命! 老奸巨猾的家伙! 索皎在心里暗暗的骂道。 正文 第一九八章 新任务 在玲珑在高山城消失的时候,远在北方的天阳城崇阳府内,却是戒备森严,成群的兵士不时的手持兵器在院内巡逻着,连府外的街道上都站立着不少的兵士,所有行人一旦靠近就会立刻被驱离开去。 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巴非的面前,姥姥阴沉着脸坐在一张没有椅腿、绑在两根木棍上的藤椅上,她的手整紧紧的捏着巴非的脉搏。 “怎么样?姥姥!” 巴赫上前低声的问道。 “再等会,别去打岔。” 巴特急忙将巴赫拉了回来,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在房间的门口,站着五笑和索皎,五笑面朝外,手里的铁扇轻轻的敲打着手掌。 而黑纱蒙面的索皎则面朝房间内,一脸的漠然,只有露在外面的灵动的眼睛四处警惕的观察着。 “咳……我说巴老头,你这是干了什么坏事,得罪了谁也别得罪他们啊!” 姥姥扭过头来,白了一眼巴特说道。 “请姥姥明示,我实在不知道得罪了谁?” 巴特急忙上前,亲自帮姥姥把藤椅转向了房门。 “从脉搏迹象和他昏迷这么多天来看,他受到的不是内伤,更不是外伤,他的五脏六腑完好无损,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脑部受到重击,要么就是中毒。” ”皎儿,你来一试。” 姥姥朝站立门边的索皎招了招手。 索皎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根巴掌长的细细的、泛着金黄光泽的细针,走近巴非,抬起他的右手,对准指尖扎了下去。 一直昏迷的巴非的眉头,轻轻的动了一下。 而索皎手中的细针,从底部开始逐渐变得漆黑,黑色犹如毒蛇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的朝上疯长着。 “据兵士回忆,非儿当时是被那女子劫持,有人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根细针,喏,就是索教主手里这种。哦,我不是说是索教主,只是说细针一样。” 看着索皎不满的扭头,巴特急忙解释。 “那就是了,你的宝贝孙儿能活到现在,全赖于你的那些大夫的乱七八糟的用药,还有大量的滋补品起了一些作用。” “至于是何种毒药,我也不知。” “姥姥,那该如何是好?恳求姥姥施以援手,救一救非儿。” 巴特一听姥姥的意思,心下大急,不得不放下面子恳求起来。 “巴老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论起各种邪术或者旁门左道,当属周国的巫门,但周国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东北方向,谁吃饱了没事来找你家非儿的茬?” 姥姥不满的白了巴特一眼。 “你们不是抓到人了吗?审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姥姥甚是不悦,对于她来说很简单的事情,很简单的逻辑,为何巴特就不知道? “开口了吗?” 巴特转身低沉的问巴赫。 “父亲,那家伙死硬得很,打死都不开口,各种刑具都用上了,人都快不行了,还是不说话。” “另外他身上除了一些联络用的家什外,就是一些碎银两,哦对了,还有这个乌漆墨黑的小牌子。” “有东西你不早拿出来!”巴特对巴赫大吼了一句,看了看床上的巴非,强忍住怒火,将小黑牌递给了姥姥。 “我说呢,呵呵,这东西我可见过,和你们的红狼组织一样,这东西是影子的。” 姥姥瞄了一眼小黑牌,没有伸手去接。 “影子?” 巴特显然吃惊不小,仔细的观察着手里的小黑牌。 “你从军,不大涉足武道中事,对影子不知道当然正常。” 姥姥撇了撇嘴继续说: “影子是南丹国的神秘组织,其头领是谁,下面有多少人,具体做什么,外人无从得知,你们抓的那人,到现在都不开口,太过正常了。” “南丹国?影子?” 巴特不停的重复着这两个词,眉头深锁。 “可惜让那女贼逃脱,否则她身上应该有解药!”巴赫在一旁插话道。 “非也,我虽然没和影子直接交过手,但我却知道影子的规矩甚严,从小就开始进入影子组织,一直会培养到成人,所以影子组织里面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刺杀高手。” 姥姥摇了摇头。 “要不是看在….我才懒得淌你这趟浑水。” “你听说过大陆七大高手么?” 姥姥突然发问。 “这个老夫倒是听说过,不过我等从军之人,和这些武道人士素无来往,当然姥姥除外。” 巴特捋着胡须回答。 “姥姥为何提起七大高手?” 姥姥没有理睬巴特,似乎自言自语的说: “解铃还需系铃人啊,我只能暂时帮他封住大脉,防止毒气上攻,一旦毒气大量进入脑部,就是神仙都难救了。皎儿,你看仔细了,封住大脉可以让人体的血液流得极其缓慢,但不会影响颈部以下的器官的正常工作和功能,看清楚了。” 姥姥细白的手陡然伸出,在她的掌心五道猩红色的光线迅速从手腕处快速蔓延至五指指尖,她洁白的五指开始变得光亮起来。 噗! 姥姥的手快速的戳在巴非的脖子上,巴非顿时脑袋一歪,眼皮动得一动不再有任何动静,似乎如睡着一般。 “谢过姥姥,来人,把礼物拿来!” 巴特大声的命令道。 “我说巴老头,这次我又没帮你治好,礼物就免了,这样吧,你也帮我两个忙。” 没等巴特答应,姥姥自顾自的继续说: “那个圣衣教的黄老头太过狡猾,上次又叫他给逃脱了,不过他被五笑的黑针所伤,必须要一种铁兰草作为辅助药物方能治疗,所以这次得麻烦你了。” “巴赫,吩咐下去,严密监控所有的药铺,一旦发现购买此药之人,尤其是老头,及时通报给姥姥。” “是的,父亲!”巴赫躬身应道。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这个人,也在你天阳城内,请务必帮我找到此人!” 索皎麻利的从怀里掏出一幅折叠的画像,伸展开来。 “哦?姥姥怎的也对此人有兴趣?”巴特看了一眼画像说道。 “何为我也有兴趣?” “没事,我务必吩咐衙门关注此人,不过目前实在是太过忙碌,非儿又伤成这样……。” 姥姥没有吱声,只是冷冷的吩咐: “皎儿,我们回!” 索皎心里很清楚,巴特没有应承下来寻找黄尚一事,想拿这件事情逼迫姥姥以及五阴教更加卖力的帮他治疗巴非,至少要保住巴非的命! 老奸巨猾的家伙! 索皎在心里暗暗的骂道。 正文 第一九九章 落霞镇 黄尚快速的回到天阳宫,来到寒飒的房间,将他下午即将西去黄州的事情如实告知于寒飒。 “黄州?” 寒飒起身走到沙盘之前,用一根细细的长棍不停的在沙盘上指着,这些是作为将领最习惯的动作。 “此去黄州,只有一条官道,且一旦出得西门,就只有落霞镇一个中转站,如果有人想动手脚,应该会是在这里一带。” 寒飒用手指了指天阳城和落霞镇之间的一个狭长的山谷说道。 “他们抓到影子的人,按理说应当非常重视,我听说第一次是红狼亲自押送过去的,前几日不知什么原因,也是红狼的人押送回天阳城,也就是说之前所有的押送都是红狼,又或者是军队,而这次……。” “难道……他们想放长线钓大鱼?” 作为将领,寒飒思考的东西远不是现在的黄尚所能比拟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就危险了,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 “谢寒将军,将军,我有一个想法,你看如何?” 黄尚凑过去,低声的在寒飒的耳边嘀咕着。 “此法倒也不错,不过人手比较紧张,我们和山匪正在谈判,他们以李皇后和皇子作为要挟,要我们给付大量的银两,这两天我正为这事头痛,本来还想让你也参与的。” 寒飒摸着额头说道。 “也罢,反正明日皇上也要外出,我也需要陪同前去,先拖着吧。来人,帮我约一下风雷镖局的章老板!” 寒飒对门外吩咐着。 黄尚回到屋里稍稍的收拾了一番,并特意戴上了一定毡帽,只带上了黑龙剑,出门之后将小黑也叫上。 他又另外找了两名侍卫一路随行。 四人在西门城门下,和早已等候,且是平民打扮的叶言默接触之后,雇了一辆简单的马车,朝着落霞镇方向而去。 在他们出发之后不久,西门外,两辆风雷镖局的镖车也缓缓的驶出了城门,马车上两面印有风雷字样的旌旗印风飘展,十来位镖局的镖师,腰胯短刀一路随行。 一位穿着素衣的姑娘,头戴一顶遮阳帽,也雇了一辆马车,紧紧跟随着黄尚几人的队伍,朝西而去。 经过紧赶慢赶,几人终于在日落之前来到了落霞镇,并在镇上找了一间客栈落脚歇息。 日薄西山,倦鸟归林,淡淡的薄雾开始升腾,一股股凉意从大地而起,落日的余晖还悬挂于天际,将天边的云彩映照得五彩斑斓。 几个人简单的在客栈用过餐之后,叶言默偷偷的将皇上拉到一边。 “叶老弟,这次出来我们都是秘密进行,没人认识我们,你看…要不要去乐呵乐呵?老哥保证这次让你满意。” 叶言默笑眯眯的说: “我知道这镇上有一好去处,那里的姑娘……。” “叶大人,乐呵的事情我就免了,我还是出去转一转吧,上次匆忙经过没有看看,这次想到处看看。” “恩,也罢,不过务必小心,出门不可携带兵器!” 叶言默又对黄尚叮嘱了几句,自顾自笑眯眯的离开。 黄尚回来对小黑和两名侍卫仔细叮嘱了一番,再将毡帽戴上,出门随意的走着。 落霞镇虽然不大,那是和黄州这种城市相比较而言,如果真要慢步走马观花般的闲逛,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西边太阳最后一丝光线终于躲到后乌云后面,整个大地顿时黯淡下来,各种灯笼开始陆续点亮,悬挂于房前,人们陆陆续续的走上了街头,吃饭的,卖货物的,耍杂的,要饭的,各色人开始了他们的夜间生活。 黄尚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行走着,自由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不时的驻足旁观,偶尔凑凑热闹,倒也悠闲。 这种普通的日子,对于一般的人来说,每天都在过着这种生活,但对于他这段时间以来,却是一种奢望,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生活。 平淡,也是一种生活。 街道两旁不时传来悦耳的歌声和人群的喧闹,推杯把盏,杯盏交错的声音,享受生活的人们。 黄尚快要走到街道尽头时,许多人被拦在街道旁,不时的埋怨两句。 “大叔,杂不让过了?” 黄尚礼貌的问一位中年男子。 “不知道啊,来的时候都没这些兵士,这都晚上来了,居然拦住不准我们过去,你说气人不气人!” 中年男子满腹牢骚的一边回答一边踮脚张望。 “别埋怨了,此路不通,走其他道吧,你不知道?咱皇上来落霞镇了呢,听说就住在西山上。” 旁边另外一位男子瘪着嘴回答。 “好像是,走吧,听说鲁国的什么萧王爷也到这里了,你说我们这么一个边境小镇,这些大人们怎么都跑这里呢?搞不懂!” 围在一起的人群逐渐的倒退回来,黄尚也只好跟着往回走,他准备回客栈练习练习,再洗漱休息。 “叶大人,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黄尚在客栈的门外,居然看见叶言默无精打采的坐着,随即上前和他打招呼。 “唉,老弟,今不知杂了,刚叫好姑娘上楼进房,就被一帮人给赶了出来,你说长夜漫漫多难熬啊,要不胡老弟,陪老哥去歌坊?” 叶言默突然眼睛一亮,起身不由分说的将黄尚给推了出去。 歌坊,这个可以有! 黄尚心里想。 正文 第二零零章 仙人贴 天阳城偏僻小巷,姥姥正舒服的平躺在床上,一个年青俊美的男子,正不停的给她揉着肩膀。 索皎脸蒙面巾,似乎面无表情,其实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脸象火烧云一样,身体荡漾起一阵阵奇怪的感觉。 “龙顺出发去大月城了,这次你和五笑前去,务必不能失手。” 姥姥用洁白的手在男子的手臂上上下滑动,娇媚的对着男子微笑着,没有看索皎。 “弟子保证不辱使命。” 索皎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急着要离开这个房间,这个充满着一种致命诱惑的房间。 “也许是明日,也许是后日,大月城会发生大变故,这次就是你们动手的最佳时机,如果再次失手……。” 姥姥说到这里,纤细的手指在男子的手臂上微微一按,男子陡然裂开嘴,皱着眉头。 “姥姥能否告知弟子,会有何变故?” 索皎低着头问道。 “你作为教主,很多事情要动脑子去想一想,巴老头的宝贝孙子被大月城的人给掳走了,虽然后来又被放了回来,但那个巴非却身受剧毒,现在影子要和巴老头做交易,给解药换被抓的人。” “对巴老头,这可是一个天赐良机,这说明什么?说明大月城和影子有关联啊,即使没有,大月城这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影子可是南丹国的组织,大月城居然和敌国的组织有联系,你说呢?呵呵。” “弟子懂了,巴特是要拿这个做文章,举兵大月城,造成混乱。”索皎说道。 “只猜对了一半,岂知是造成混乱,简直是双保险。” “禀告姥姥,教主,门外有一男一女两人求见!”一名男子双手托着一个猩红色椭圆形、光滑如镜的玉石跪伏在门口汇报着。 “一男一女?可曾说明为何人?为何知道我在此?” “姥姥,这…这好像是…圣衣教的信物。” 索皎取过玉石端详了片刻,将玉石交与姥姥,急忙退回门口。 因为姥姥的周围散发着一股让她怦然心跳的味道,那股味道让她欲罢不能。 “圣衣教主?” 姥姥喃喃说了一声,猛地起身说道: “更衣,有请!” 一男一女两人坐在姥姥的对面,男的约莫二十来岁,长得英俊挺拔,五官俊美,身材修长,一位绝世美男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男子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得如同冰块。 而女的稍微年青一些,约莫十八九岁,身穿一件白色长裙,腰部挎着一个不大的小包,发髻高耸,衣襟飘飘,宛如仙女一般。 “西门飞雪见过姥姥。” “西门南琴见过姥姥!” 两人起身对着床上的姥姥行礼。 “我说是谁有这么大能量呢,居然能知道我住在此处,原来是西门老头的两个宝贝!” 姥姥笑眯眯的看着西门飞雪说道。 被姥姥直勾勾的盯着,西门飞雪依然面无表情,犹如面瘫。 “姥姥,晚辈今日冒昧前来,主要为了两件事情,其一为我教黄护法的事情,前几日我们收到黄护法的信息,说他一直被五阴教追杀,请问是否有此事?” 西门南琴轻声的说道,她的声音婉转动听,如同黄莺啼鸣。 “追杀?我们只是一直在寻找他而已,你可知道我们为何一直寻找于他?因为他拿了我教的东西,如果西门姑娘知道他现于何处的话,能否将他交于我们?” 索皎的注意力一直在这位西门南琴的身上,一直不曾挪开。 都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但索皎对这位长相娇媚的西门南琴却一直很关注,也许是因为这样一位姑娘的出现,对自己构成了挑战和威胁。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索教主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才知道索教主不仅武道高深,而且人也异常漂亮。” 西门南琴这几句话纯熟恭维话,她看不见索皎的脸,何来一见之说? “不知黄护法拿了贵教的什么东西?能否请索教主明示?”西门南琴继续问。 “小姑娘,我和你家西门老爷子交情还算不错,看在他的面子上,只要你教的黄护法能将东西交还,我保证此事到此为止,如何?” 姥姥干咳了一声说道。 “既然姥姥发话了,我们一旦寻得黄护法,定将他带来。” 西门南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了拍腰间那个微微动弹的小包。 “另有一事,试问贵教是否收到了仙人贴?” 西门南琴起身问。 “仙人贴?”索皎对此一脸的茫然。 “暂未收到,贵教收到了?” “嗯!” 西门南琴轻声的回答。 “代向西门老爷子问好,就说姥姥我他日定会前去拜会,皎儿,送客!” 西门南琴和西门飞雪起身告退,西门飞雪从进门到出门一直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说一句话。 “姥姥,这两位今日前来是何用意?” 等两人出去之后,索皎问道。 ”给我们提醒!” 姥姥朝里屋招了招手,之前给她揉捏的男子再次出来,又开始给她捏肩膀。 “我们最好不要和圣衣教发生争执,虽然我五阴教不怕西门老头子的玄阳真诀,但没有必要到处树敌,现在要先解决内忧!” “哦对了,至于仙人贴的事情,你暂时不管,还有一年的时间。” 姥姥顿了顿,又补充道。 “你只需要知道,每隔五年就有神秘任务给这片大陆上的各大门派送仙人贴,要各大门派都排出老中青三代人之中的姣姣者参加一场比赛即可。” (最近较忙,状态不好,暂时更新慢一些,见谅!) 正文 第二零一章 打赌 “胡老弟,喝点什么?” 叶言默对这种娱乐场所轻车熟路,进得一家高档的歌坊落座之后问道。 “我…随意呗。” 黄尚实在不知道喝什么,歌坊里面除了喝酒,还能喝什么? 上次去香楼,给他的记忆和影响实在不怎么样。 叶言默笑眯眯的看着黄尚,扭头要了一坛酒。 落霞镇上的歌坊和其他地方的歌坊差别不大,都是在大厅的中央搭建一个椭圆形的小台子,不时有女子上得台去,或弹琴或放歌或献舞。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一阵宛如天籁般的歌声从舞台中央传来,黄尚禁不住抬眼望去,一位穿着紫色衣衫的女孩,正在琴声的伴奏下,翩翩起舞,舞姿优美曼妙,身段柔和,歌声轻柔。 “老弟,别看了,你没见已经有人把老板叫来了么?”叶言默朝小台正前方坐着的一个男子努努嘴说道。 黄尚这才注意到,男子身边围坐的几个人中的一个汉子,正将歌坊的老板叫了过来。 歌坊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老头,恭恭敬敬的走到男子的身前,弯腰仔细的倾听男子说话。 黄尚和叶言默距离男子较远,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但能看见男子用手指了指小台上的女孩。 “他要那位叫安紫的姑娘陪他。” 叶言默呡了一口酒说道。 “你…怎么能听清楚?” 黄尚有点吃惊的问。 这座和男子的距离不仅有点远,这里面还有不少的说话声以及歌声,叶言默居然能听见!!! “这有什么,我听不清楚我还不能看他的口型吗?做我们这行的没点本事怎么混?” 叶言默似乎不屑一顾的说到。 “只不过这种唇技,需要经过长年累月的练习罢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也没法教你。” “不用教我,你知道他们后面说的什么吗?” 黄尚显然对叶言默的这项独特本领所折服,继续问道。 “老板很为难,他说这…位…姑娘…前…两日…才到这里……准备北上…因为盘缠….才临时…到这里…长歌…,我…只能…试试。” 叶言默一边紧盯着老板说话一边低低的念着。 ”你…特么…赶紧把…这事情…办好…要不然有…你好看….知道我家…公子…是谁么?…给她…脸她还…敢不要脸?” 这显然不是那位男子说的,也不是老板说的,而是男子身边的汉子。 其实这句话叶言默不翻译黄尚也听到了少许,因为那汉子的声音很独特。 “三豹,别…吓着…老板了,她不是…要…北上…么?你去…告诉…她,我…可…以帮…她…北…上,路上的所有…费用…算在我…头…上,如…何?” 叶言默继续翻译着。 对于闲的蛋疼的两人,能够找点事情来做,何乐而不为呢? 尤其是叶言默,能够在黄尚面前露一手,他当然愿意。 虽然黄尚是温捕头的亲戚,但现在的黄尚可是天阳宫的副统领了,这才几天就升这么快,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后台硬啊! 这么一个表现的机会,叶言默岂会放过? 歌坊老板很快的再次躬身退走,小台上的那名名叫安紫的女孩唱罢一曲之后也飘然走向了后台。 “老弟,我们哥俩赌一赌,你说这公子能不能把这位安紫姑娘请得动?”叶言默扬了扬手里的酒杯,斜着眼对黄尚说道。 “这个…我觉得难,毕竟这个姑娘看起来不像是香楼那种女孩,既然只是来歌坊而没有去香楼,说明人家还是有准则的吧。” 黄尚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说老弟,不是老哥我说你,要说看人,尤其是女人,你就差远了呢。” 叶言默又呡了一口酒,语重心长的对黄尚说道: “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分几种,一种是木呐性,这种女人最诚实,没有什么心机,很容易弄到手,哈哈。” “一种女人是机敏型,这种女人工余心计,遇到这种女人你最好躲远点,有多远躲多远,你不是她们的对手。” “一种女人是泼辣型,这里又要分几种情况,有的只是简单率直,这种女人最容易上钩,还有一种是泼辣但心思缜密,这种女人做朋友最合适。” “还有一种,就是这位安紫姑娘这种,外表波澜不惊,但其实内心异常强大,将自己的感情和情绪能够完美的掩饰起来,这种女人最可怕!” “我怎么知道?呵呵,别忘记了伪装得再好的猎物,遇到经验老道的猎人照样被擒,你只要仔细观察,你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这女孩就属于这一类,观察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观察她的眼睛,肢体语言可以掩饰,但一个人的眼神是绝对不容易隐藏的…。” 叶言默正分析得津津有味,只见远处一道小门忽的打开,安紫迈着婀娜的脚步,轻盈的飘到了男子的身边,微微躬身。 这次出来的安紫,虽然还是一身紫色裙裳,但这次却穿着素腰短裙外搭轻纱,脸上也有明显修饰过的痕迹。 而在那道小门后面黯淡的地方,一双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神一晃而过。 “胡老弟,怎么样,我没猜错吧,她不仅愿意,而且还有心的收拾过,来喝酒….等等,她在说话了。” 叶言默举起酒杯的手就停在空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 “公子万福,不知召小女所为何事?” 叶言默一边看一边说。 “无他,在下倾慕小姐的才艺,特请姑娘过来一叙…姑娘请坐……噗嗤!” 叶言默急忙捂住嘴偷偷的笑个不停。 看见黄尚无辜的眼神,叶言默急忙解释: “噗嗤不是他说的,我实在受不了了,这么粗浅的搭讪方式……老子刚出道时就会了的。” 远处的安紫缓慢的坐了下去,她的眼色似乎无意识的扫过了黄尚和叶言默这边。 黄尚和叶言默相对无语,只能继续喝酒。 但在他们的邻桌,却有人站了起来,径直朝安紫和男子那边走去。 “有好戏要上演了,快看。” 叶言默饶有兴趣的招呼着黄尚。 正文 第二零二章 遇贾家兄妹 一位同样身穿白衣长得不高的男子,脸上含着轻松的笑容,缓缓走了过去。 男子穿着考究,腰缠玉带,脚蹬黑靴,宽大锦裳,一看便知是身份高贵之人。 “叶大人,他们在说什么?”黄尚不会唇技,自然只有请教叶言默的份。 “在下…朱…二…长,见过…这位…公子,见过…安紫…姑娘。” 叶言默盯着远处的几人,嘴里跟着嘟囔着。 “哦,公子…有何…吩咐?” “吩咐…说…不上,在下…只是…来…问问…这位…安紫…姑娘,之前…为何…拒绝…于…我?” 很明显这是朱二长和那位男子的对话。 叶言默说到这里,没有再说话,似乎那边也沉默起来。 “公子…误解,奴家…只是…今日…身子骨…有些…不适,刚才…才…吃得…一些…药,方才…好…些。” “真巧…啊,我…邀你…就…身子…骨…不…舒服,这位…公子…邀请…你,你…身子骨…就…好…了?真是…怪哉!” “公子,奴家……!” “这位…朱…公子,安紫…姑娘…已经…给你…解释…了,你…还待…如何?” “如何?哼,本…公子…此次…出来,邀请…于她,已经…是…给…她…面子…了,这…大陆…上还…没有…我…朱…二…长…请…不…动…的…女人!” “哦?那…我…倒…要…看看,今天…公子…如何…请动…安紫…姑娘?安紫…姑娘,只要…有…我在,我…看…谁…敢…动你!” 叶言默嘴里重重的说出了动你两个字。 “哼,别…以为…这是…在…大…西国,大西国…又…怎么…样?见了…我…华天国…的…使臣…还…不是…殷勤…招待,赔礼…道歉?来人!” 朱二长转身叫道。 “在,公子,这里…是…大西国,我们…这次…前来…恐怕…于…大人…那里…不好…交代。” 一个身材高大,肌肉突出的男子从邻桌站起,快速的走了过去,在朱二长耳边说道。 黄尚真有点佩服这位叶言默,连这种耳语他都能分析得出来。 “哼,于…大人…又怎么…样?不用…你管,于大人…那里…我…自有…交代,给我…带人!” “这…是!” 男子似乎很无奈,但他没有立即上前将安紫带走,反而是抱拳朝坐着的男子抱拳行礼: “这位…公子…见谅,在下…乃…华天国…京卫营…侍卫…朱逸群,朱公子…的…吩咐,在下…不得…不从,得罪…了。” 说罢转身就准备将坐着的安紫拉起来。 “慢着,你…还真…以为…你…是谁?真是…欺人…太甚!还真以为…人人…都…怕你…华天国?哼,偏偏…我…肖…雨…笙…不怕,我…管你…是…猪一群…还是…狗一堆,来人!” 随着满脸怒容的肖雨笙的命令,在他身边早就坐不住的男子,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将朱逸群挡住。 而另外一位男子,则转身急速的跑向了门外。 朱逸群的脸色稍稍变了变,没有发怒,只得伸手朝挡在他面前的男子抓去。 “敢对…我…三豹…动手……。” 三豹满不在乎的话还没说完,声音陡然停止,因为他才发现,朱逸群使用的居然是金钩手,当然大急,手腕急速下沉,手掌回缩。 饶是他反应极快,衣袖依然被朱逸群给抓住,呲的一声,半幅衣袖被硬生生的扯下。 “你是…何人?你怎…的…会…金钩手?” 三豹虽然脸上骇然,但身体依然如山塔一般挡在面前。 “哦,在下…师出…天机阁…混元…道长!” 这个时候大厅里面已经开始了小小的混乱,很多人开始聚拢起来,看这两位公子的龙争虎斗,当然也包括黄尚和叶言默。 天底下从来不缺乏有好奇心之人,也从不缺少喜欢看热闹之人,除非处境艰难。 这个时候黄尚已经不需要叶言默传递消息了,因为他就站在近处。 对于这两位大名鼎鼎的世子,黄尚自然不知,但他从叶言默惊骇的脸色上看得出来,这两人绝非等闲之辈。 “听我的,千万别参合,这两位爷我们都惹不起,走吧!” 叶言默拉了拉黄尚的衣袖,转身朝门口走去。 咚的一声,房间内的椅子被狠狠的砸在地上,顿时散架,而朱二长已经退回到原来自己的位置,双手抱负在胸前,一边轻轻的垫着脚尖,饶有兴趣的观看着。 而另外一边,安紫则躲到了肖雨笙的身后,肖雨笙在一个人的旁边,做出一幅英雄救美的姿态。 场地中间,所有的桌子已经全部被踢开,就只剩下三豹和朱逸群两人。 “怎的,兄台今日一定要动手?”三豹活动着手腕说道。 “得罪了,在下奉命不得不动手,如果兄台能够让开……。” “如你所言,在下也是命令难违,既然你执意要动手,那就让我领教领教天机阁大名鼎鼎的金钩手吧!” 三豹缓缓的后退,拉开了防御的姿态。 对于天机阁的金钩手,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他这种武道中人,自然是如雷贯耳,因为金钩太有名了,而且是近身肉搏时擒拿的上佳武道。 “哥,你们天机阁的金钩手他都会,好像你不会吧!” 在黄尚的身后,一个女孩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膜。 “烟妹,天机阁那么大,每人的师父不一样,所学的东西也不尽相同,哥学的是……!” 听得这熟悉的声音,黄尚猛的转身,突然一个熊抱,将身后的男子紧紧的抱住! 男子下意识的要从背上抽出黑色的长鞭,待看清楚是黄尚之后,突然尖叫起来,引得那些准备观看场中两人的人都侧目相看。 “叶胡来……你怎么在这里!” “叶胡来?“ 黄尚愣住了,旋即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自由镇时,用的名字的确是叶胡来! “叶兄,近来可好?我烟妹找你找得好苦啊,过来,烟妹,你怎么哭了?“ 松开黄尚的贾云龙看着红着眼的贾芸烟吃惊的问道。 “你这一路上不一直在寻找么,这找到了怎的还哭起来了?嘿嘿,你看你看,这女孩子......嘿嘿。“ 正文 第二零三章 久别重逢 这两人正是千金城自由镇贾府的贾云龙和贾芸烟兄妹,黄尚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在千里之外的落霞镇上碰见他们,而且还是在歌坊之中。 “你们…你们认识?” 叶言默狐疑的看着三人问道。 还没等黄尚解释,只听见周围围观的人群忽的朝他们身后退开去,场中的两人已经开始动起手来。 朱逸群手里没有拿任务兵器,只是在他的腰间悬挂着一柄短斧,静静的站在那里。 而反观三豹手里,却多了一截双节棍,嘴角有丝丝的血丝。 三豹抹了抹嘴角,死死的盯着朱逸群,嗷的叫着,再次冲了上去,手里的双节棍舞得呜呜声响。 待到三豹欺身近前,朱逸群顺手从身边抄起一条桌腿,劈了过去。 双节棍将桌腿牢牢的缠绕住,桌腿和三节棍在两人中间,都没能继续朝前推进,从场面上来看两人似乎势均力敌,但朱逸群没有使用兵器,能维持这个局面的话,气势上已经占得上风。 哐啷几声响声,人群开始四散奔逃,从歌坊的门口冲进无数手拿铜盾和短刀的大西国士兵,将两人团团围在中间。 “都住手!” 一个中年男子阔步从门外走了进来,缓步走到肖雨笙面前,抱拳躬身行礼: “肖世子!” 又转身来到朱二长身边,同样抱拳行礼,称呼一声朱世子。 黄尚死死的盯着这位穿着铠甲的中年人。 因为这位中年人很像当初在两界山高岭寨受伤的那位男子; 而且黄尚还发现,这位男子抱拳行礼时,左边手笔要稍稍比右边手笔抬得低一些。 “两位世子都是我大西国的贵客,不知今日为何在此闹得不愉快?” 男子大声的说道: “不如请两位世子先行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可以明日一起坐下来协商解决,不知两位能否给在下一个薄面?” 朱二长和肖雨笙都轻蔑的看着对方,都不再说话。 两人虽都是大国之世子,虽然都看对方不舒服,但这毕竟是在别国的土地上,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面,只是都碍于面子不愿意先行开口。 “来人,护送两位世子即刻回去休息!” “这里所有的人全部抓起来,待审查之后方可离开!” 男子大手一挥,其态度之坚决根本容不得反驳。 朱二长和肖雨笙都冷哼了一声,朱二长将朱逸群召回来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朱逸群的肩膀之后迈着大步朝门口走去。 肖雨笙看了一眼安紫,欲言又止,在三豹等人护送下也朝门口走去,在两人的身后各跟着十来名大西国的兵士。 “为什么要我们留下,我们又没有参与?” “对,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将军,为什么要我们留下?” “我们是无辜的,你不能扣留我们,我要去黄大人那里告你去…” …… 一听说要被扣留下来,围观的人群开始了骚动,这些人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到这里来都是图一个乐子,如今娱乐不成还被扣留,心里自然不爽。 “都给我闭嘴!” 男子大声的瞪着周围的人群,开始缓慢的转动着身子,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 “本将不会为难各位,请各位尽量配合,至多两个时辰大家即可离开。” 男子扫视的眼神突然停留在了黄尚的身上。 “你,过来!” 男子指着黄尚说道。 “我?” 黄尚虽然甚是惊讶,但也不得不慢步走了过去。 贾云龙黑着脸,将手偷偷的摸向了身后的软鞭。 “你,何许人也?” 男子看了看黄尚问道。 “在下……。” 黄尚吱吱唔唔的不好回答,如果回答自己叫胡生,则贾家兄妹知道自己叫叶胡来。 如果自己叫叶胡来,那么叶言默只知道自己叫胡生。 “在下天阳城衙门捕头,天阳宫副统领是也。” 既然不能说,那么干脆避实就虚,只报职位,不报姓名。 “哦!你就是那位新上任的天阳宫副统领?” 男子显然异常惊异,居然还不停的点头。 “嗯嗯,真是不错,孺子可期也!” “你!可以走了!” 男子朝黄尚指了指门口说道。 “当然你的朋友也可以走了!” 男子朝黄尚诡异的笑了笑,不再理会于他,自顾自的朝墙角哆嗦的老板走去。 “胡老弟,这位将军似乎认识你?怎么那么多人就放你我出来?” 叶言默一出大门,就急不可耐的问道。 黄尚能短时间之内升为天阳宫副统领,他倒也不奇怪,毕竟人家是总捕头的亲戚,而且武道也不错。 但今天黄尚居然和军队的将领也攀得上关系,这不得不让他对黄尚再次刮目相看。 “这个…这个……。” 黄尚又开始吱吱唔唔起来。 “兄弟,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不知兄弟能否赏脸,一起喝两杯?” 贾云龙热情的拍着黄尚的肩膀问道。 他这一插嘴到给黄尚解了围。 “老弟,既然你要和旧友叙旧,我就不参合了,时间尚早,哥再去其他地方转转,你到时候自个回去即可,记住谨慎!” “这姑娘不错…嘿嘿。” 叶言默俯身在黄尚耳边,瞄了一眼满脸通红,不自然的搓着双手的贾芸烟说。 “哥走了哈,记得早回。” 叶言默说完一溜烟的跑得没了踪影。 贾云龙亲热的搂着黄尚的肩膀,一边开心的和黄尚叙旧,一边朝落霞镇上的酒肆走去。 贾芸烟则一言不发的迈着碎步,紧紧的跟在两人身后。 在三人身后不足百米之处,一个姑娘一边加装左右赏景,一边快速的跟了上去。 她,自然就是一路从天阳城跟出来的南宫裳! 三人来到酒肆,要了两壶烧酒和几样小菜,一边吃喝一边聊着。 “唉,叶兄弟啊,你我这一别久日不见,为兄想念得紧,哦,不,是我家烟妹……。” “哥,你胡说什么呢?” 贾云龙的话没说完,就被粉脸羞得通红的贾芸烟娇嗔的白了一眼。 “哈哈,烟妹,不是哥说你,你这一路北上,每到一处你都要拉着我到处闲逛,你以为哥哥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么?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就是在找叶兄弟么?你看你看,这一找到了反而还扭捏得紧呢!好,哥哥不说了,来叶兄弟,吃菜吃菜!” 贾云龙殷勤的劝说着黄尚,哈哈的大笑着。 正文 第二零四章 酒肆遇山匪 “贾兄,你们不是在自由镇么,今儿的杂来到这里?”黄尚呡了一口酒问道。 “兄弟,说来话长啊,事情是这样的……。” 贾云龙长叹了一口气,原原本本将黄尚离开之后贾府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告知了黄尚,包括在云雾寨以及王大路和刘大青退回到自由镇之后的事情都全部告知。 “啊,伯父他……唉!” 黄尚闻听贾天仁死去的消息,禁不住大吃一惊。 “我和烟妹回到自由镇之后,将全部事情都托付于小香打理,加之有王叔和刘叔的照应,倒没有人再来为难我贾家。” “我兄妹本来应该在家为家父守孝三年方能外出,但你知道,最近大陆上出了很多事情,家师紧急要我返回天机阁,再加上烟妹……。” 贾云龙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娇羞的贾芸烟继续说到。 “烟妹曾经答应过袁婆婆,要去天香门处理事情,所以我和烟妹一商量,决定提前出发。” “本来呢,我和烟妹并不同路,你知道天机阁在鲁国的西部靠近西梁的地方,而天香门却在乌兰国的东北部。” “但考虑到烟妹的安全,所以我先送她去天香门,本来是可以先到九凤城,经过黄龙城到大都,之后北上达卡,东去沂水城再北上姬卢,再转向东北的铁栏城即可,但是我这妹妹……。” 贾云龙又看了看贾芸烟,无奈的摇摇头。 “哥,你不是也同意了么,那条路线你说的不安全啊!”贾芸烟又红着脸狠狠的瞪了一眼她这位口不择言的哥哥。 “是是,哥哥的错,嘿嘿,黄兄啊,我这位妹妹就是这个样子的,明明心里想要得紧呢,却要装…哎哟!” 贾云龙疼得叫了起来,他的胳膊被贾芸烟狠狠的拧了一把。 “嗯嗯,南丹国最近很乱,走那边不安全,听说几路大军都将大都给围了起来,不过好像都没有动手。” 贾云龙猛的喝了一口酒继续说: “所以我和烟妹一合计,觉得还是走千金城,进得古尔里,再一路北上黄州,至哲别城之后我继续北上铜锣镇,经西梁入鲁国,烟妹呢从哲别入八门城,再朝咚经过无相谷即可到达天香门。” 贾云龙滔滔不绝的叙述着。 “嘿,叶兄,这么多日不见,你混得不错啊,居然当上了天阳城的什么副统领了?他日也给哥哥谋个一官半职啊,再说了我也可以放心把我妹妹托付给你呀!” 贾云龙大大咧咧的说着,自顾自的吃菜喝酒,完全没有注意到脸色变形的黄尚和贾芸烟。 “我说兄弟啊,不是哥哥我吹牛,我这妹子知书达理,样貌清秀,听我父亲说一直上门提亲的人可多了,可我这妹子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都没看上眼。嘿,自从上次见过你之后,我告诉你啊,小香说的,每天晚上都坐在书房之中发呆,连袁婆婆给她的书籍都看不进去了,知道为什么吗?” “喂,喂,我说兄台,你不喜欢我妹妹也不至于这样吧,把头扭开作甚?” 略有三分醉意的贾云龙见黄尚将头扭向一边,心里有点不舒服,拍着黄尚的肩膀。 “哥,你说的啥啊,人家…人家不愿意就算了…别说了。” 贾芸烟难过的低着头,点点泪珠在她的眼眶里面打转。 “啊,贾兄,刚才你说什么?不好意思。” 黄尚一边问一边还是扭头看着远处一张桌子,在另外一边一张长桌上,十来个大汉围坐在一起,不停的大口啃着牛肉。 “我说我烟妹…有情况?” 贾云龙毕竟是武道中人,他发现黄尚怪异的举动之后已经猜的八九分,当下低声的问道。 “什么情况?”见黄尚点头,贾云龙一边低声问道一边将手摸向了身边的软鞭。 “这里面有一个人我见过,从朝天观上下来的。” 黄尚来不及过多解释,低低的对贾云龙说道: “兄台,我现在要处理一件紧急事情,不能陪兄台喝酒了,明日一早我要赶去黄州,如果兄台有时间的话,尽可来天阳城天阳宫找我,我一定陪兄台喝个痛快!” 黄尚满脸严肃的说道。 这些山匪的出现,不得不让他谨慎和重视。 因为这些山匪手里,还捏着龙顺的老婆和儿子这张牌!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无心的和贾云龙兄妹来到酒肆,居然碰见了山匪,虽然只有一个他见过,其他的人他完全不认识。 但就那一个山匪,就可以断定这十来个都是从朝天观上逃脱下来的山匪。 他一直很奇怪,为何一直在天阳城没有发现这些山匪的踪迹,因为这些山匪是朝天阳城方向逃下山的,却没有去天阳城,反而来到了隔壁的黄州的落霞镇。 典型的声东击西! 黄尚才突然想起,山匪之中有一个足智多谋的二当家! “不用那么麻烦,要动手么?哥哥今天替你出头,完了我哥俩再接着喝。” 贾云龙说着就要去抓身边的软鞭。 “兄台,勿动,切勿打草惊蛇!” 黄尚急忙将贾云龙按住。 “我要放长线钓大鱼!” 黄尚轻声的说道。 “钓大鱼?哈哈,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少得了哥哥我呢?”贾云龙兴奋的喘着气。 “烟妹,你识得回客栈的路么?我要和兄台一起去钓大鱼呢。” “哥,大鱼哪有那么好钓的?即使你们找到了鱼的老巢,你能确保你们钓得了?”贾芸烟不满的白了贾云龙一眼。 “这个到是……个问题。” 贾云龙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再说了,那里那么多人,你怎么抓舌头?” “我正犯愁呢,贾姑娘有何妙计?” 黄尚算是听出来了,这位一直不言语而且话也不多的贾芸烟,似乎有她的办法。 “哥,叶…叶大哥,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 贾芸烟说完脸又开始红涨起来,扭捏的轻声的说出了她的想法。 正文 第二零五章 略施美人计 天色渐晚,夜间活动的人们也开始陆续的归家而去。 那十来个山匪吃饱喝足之后,抚摸着肚皮,打着饱嗝出门之后分成了两组,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其中一组几个山匪晃晃悠悠的自出门之后朝右边走去,每一个人都只是低声细语,做事很是低调。 这几个人刚走进一个光线不大好的小胡同,陡然从阴影处传来女子的哭泣声。 “头儿,有人在哭,要不要去看看。” 一个山匪停下脚步轻声问道。 “看,看你个大头鬼,二当家的怎么吩咐的?要我们小心行事,一律不准惹事,你还要看……等等。” 那个被叫做头儿的山匪正准备给他一巴掌,突然看见站在街沿下方的贾芸烟,顿时眼睛瞪得溜圆,脚下入灌了铅一般。 此时的贾芸烟,略施粉黛,肌肤娇嫩,美目流盼,双目犹如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远处灯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山匪头儿吞了吞口水,转身对身后的几个山匪吩咐道。 “我等虽为世外之人,但凡人家有难,我等岂有不帮之理。你们几个赶紧回去,二当家的如若问起,就说我少刻既回!” 几个山匪嘻嘻哈哈的低声笑着,讥讽了几句山匪头子,不时回头的指指点点而去。 他们当然清楚,这位山匪头儿要做什么。 “姑娘,怎么了?要不要哥哥我帮你呀。” 山匪头子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左右瞧得无人之际,就要去拉贾芸烟的手腕。 “这位大哥,小女子刚才出得歌坊,因不熟悉道路,和哥哥走散了,不知大哥能不能送我一程?小女子感激不尽!” 贾芸烟梨花带雨的微微屈膝行礼,抽泣着说道。 “这个自然,不知姑娘家住何处?我们走吧。” “小女子家住城外十里的辜家村,那就……有劳大哥了。” 贾芸烟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拒绝男子伸过来的大手。 山匪头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他捏着贾芸烟细腻光滑的小手,心绪早就飞到天上去了,心里一直盘算着什么时候动手。 为何他愿意送贾芸烟出城? 因为城里毕竟偶尔会有人来人往,有些事情毕竟不太方便。 然则城外则不同,这深更半夜的,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见。 落霞镇只是一个镇,虽然规模也不小,但却没有真正的城门,因此在夜间也可以出得去。 “小娘子……。” 甫一来到镇外昏暗之所,山匪头子早已按耐不住,用力一拉,准备将娇小的贾芸烟拉到怀里。 贾芸烟的右手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直直的抵在他的胸口。 “小娘子,你这是作甚,哎哟收起来吧,我不会……。” 山匪头子话没说完,身体顿时僵住在原地。 “你再动试试?” 一个冰冷而带着杀意的声音在他的身后想起,一把冰冷且泛着绿光的剑刃紧紧的贴着他的脖子。 “这…这位大哥,我只是…只是和她闹着玩的…我是送她回家,对对,送她回家的,大哥,大哥,千万别冲动啊,别冲动。” 山匪头子缓缓的松开了捏着贾芸烟的手,准备转身看看是谁。 他的身体转动,那人的剑也跟着转动。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人家良家妇女……。” 拿着剑的黄尚说到这里居然语塞了。 因为贾芸烟在瞪他。 乌漆墨黑的,那里是什么光天化日? 贾芸烟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他给说成了妇女,难怪贾芸烟会瞪他。 “这位兄弟,你知道我是谁么?” 山匪头子判断出只有一名男子之后,胆子顿时状了不少。 “我劝你还是不要招惹我,我的兄弟们马上就要来了,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山匪头子颤颤巍巍的瞪着自己脖子上的剑刃威胁着。 “少他妈啰嗦,兄台,干脆直接杀了算了。” 贾云龙从一片树林后面走了出来,恶狠狠的说道。 “别,别呀,两位大哥,大叔,大爷,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这…还有这….哦这个也给你们。” 山匪头子一听顿时慌了神,双手哆嗦着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连手里的短刀都给扔在了地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有必要逞强把自己的小名搭上。 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自己这个青山都被毁了,哪里来的柴烧? “哼,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吧,你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保证不动你分毫。” 黄尚朝贾云龙挤了挤眼睛加装威严的说道。 “如果你敢有半句不实之词,哼哼,我就让你尝尝滋味!” 黄尚说着手里加了一分力道。 “两位好汉,你们想知道什么,小的知道的,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位大爷尽管问,如果小的有半句虚言……自己走路摔死!” 人急了,什么话都可以说。 被人用剑贴着脖子的感觉可不好受。 犹如站在死神面前一样,能不战抖?能不害怕? “好,你可是从朝天观上下来的?”黄尚问道。 “朝天观?你如何知道朝天观?” 山匪头子愣了半响方才反问。 “你找死!问你你就直接回答,那么啰嗦,兄台,直接做了他。” 贾云龙在一边添油加醋的配合着黄尚,一个扮演黑脸,一个扮演红脸。 “呃呃呃大爷,大爷,别别动手啊!我说我说,我叫甄富贵,前几日被官兵攻占了山头,我们当家的带着我们逃到了这里。” 山匪头子哭丧着脸回答。 “嗯,不错,一共下来多少人,现在都在什么地方?”黄尚继续问道。 “嗯嗯,我说我说,一共下来不到一百号人吧,不过都分成三队人,我只知道…我只知道两队人马下山之后朝西边而来,另外一队去向了天阳城方向,其他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真的,我就知道这些。” “三队人马?嗯,那你知道你们的玄武堂现于何处?” 黄尚沉声问道。 正文 第二零六章 寻找玄武堂 “大爷,你是?你如何知道我们玄武堂?”男子显然很是吃惊。 “玄武堂…我说我说,玄武堂没有和我们一起,他们那点人…哎哟我在说啊。” 男子吃痛大叫了一声。 “在镇子的北边有两个个小村庄,为了避免引起人的怀疑,我们两支队伍各大约三十人,分别驻扎在北面山脊中的小方村和大嘴村,至于玄武堂的人,他们住在两个小村后面的山上,具体位置我也不知……。” “那你们二当家的呢?” 黄尚继续追问着。 “爷,二当家的一下山就带人去了天阳城方向,对了,因为三当家的伤势太重,二当家的说去找大当家的想办法。” 黄尚和贾云龙对视了一眼,贾云龙手起鞭落,砸在男子的头顶。 男子顿时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贾兄,这家伙如何处理?”黄尚低声问道,对于这些事情,他没有任何经验。 “杀之或者捆起来。”贾云龙回答着,从腰间摸出一条软绳,将地上的男子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一般没有深仇大恨,我们都不取人名,但捆起来是为了防止他醒来后坏事。” 贾云龙继续说: “幸亏我妹妹想出这么一个馊…好主意,哈哈。我说妹妹,你是如何想到这个办法的?” 贾云龙兴致颇高的问贾芸烟。 “这算什么?婆婆给我的书籍里面象这种计谋多得是,什么连环计、调虎离山计、离间计、美人计……。” “嗯,这计谋也只有我美貌如花的妹妹才想得出来,我说叶兄,下一步杂办?似乎你想救人?” 黄尚呆呆的看着微微有一丝亮光的天空,没有回答。 他在分析,该如何才能得知二当家的位置。 很显然龙顺的儿子和李氏,被二当家的扣在手里,昨日就有人给龙顺送信,要龙顺拿银两换人。 而被扣的人,显然不在落霞镇,而在天阳城那边。 天阳城那么大,该如何才寻得? 而且现在自己这边动手了,处理不好消息很快就会被天阳城那边的人获知。 “叶…叶大哥,你是在想如何才知道那个什么…什么二当家的在哪儿么?”贾芸烟羞羞的问道,她着实不习惯叫黄尚叶大哥,但又没有其他好的称呼。 “依我的拙见,我们不如先动手把这里的山匪给控制住,守株待兔!” 贾芸烟说这话自己也底气不足,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想帮黄尚。 这个很好理解,给自己的意中人留下好印象,是每一个人的天性。 “那个什么二当家的,既然把他的手下安排在这边,肯定会和这边联络的,联络总有人来或者消息来,只要抓住送信的人,跟着查下去,不就可以顺藤摸瓜了么!” “守株待兔?顺藤摸瓜!” 黄尚的眼睛一亮。 “嗯,就这么办,可是对方有好几十号人呢,我们三个恐怕……。” “你不是什么副统领吗?你难道调不动这里的人?”贾芸烟问道。 “不行,这里是黄州境内,这里的衙役根本不会买我的帐,再说我也不是衙门的人,没法了,只有回去搬救兵了。” 黄尚别无他法,将山匪头子拖到一边的树林之中,和贾家兄妹急匆匆的赶回了客栈。 “头儿,你去哪里了?叶捕头可过来问过好几次了?这两位是?” 一进客栈,黄尚就被守在门口的小黑拖到一边低声的问道。 “小黑,辛苦你一趟,现在即刻赶回天阳城,我写一封信,你拿着信务必寻得寒撒将军!” 黄尚不等惊诧的小黑开口,寻得一只粗笔和草纸,写完之后叠好交给小黑。 “现在啊,这么晚…再说万一找不到寒飒将军呢?” 小黑极其不情愿,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叫他回天阳城,自有黄尚的道理。 “如果找不到寒飒将军,就用我的名义,将天阳宫内的剩余侍卫全部调来,要以最快的速度,知道么?” “放心,出了任何篓子,我担着,还有把我床下的那把银枪一并带来!” 黄尚素知小黑胆小怕事,所以必须得给他吃定心丸! “好叻,我马上出发。” 小黑转身一溜烟的上楼,提着短刀匆匆的下来,快速的出门而去。 “叶兄,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办?”贾云龙问道。 “此地距离天阳城大约四五十里,小黑再快都要天亮之后才能赶回,不如贾兄陪我走一趟?” 黄尚和贾云龙将贾芸烟安置在客栈之后,匆匆的出得镇来,延着小路朝北面的山脊而去。 月黑星稀,山林影影搓搓,山风清凉。 两人很快的就找到了山匪头子说的大嘴村和小方村,不过都没有进村,只是在外面远远的观望之后,选择了两村之间的山路继续朝上爬去。 “噗” 刚转过一个山角,黄尚被什么东西突然绊倒,在他朝前扑倒的瞬间,手里的黑剑陡然砸向了身下的黑影。 因为他发现自己被一个横躺着的人给绊倒在地。 “呀…有情况…!” 黄尚动作虽快,但那人喊叫的速度更快。 在距离黄尚和贾云龙不足百米的一个地方,一道亮光一闪而驶,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那里急速的奔了过来。 “小魁子,什么事情?” 几个人手里提着家伙快速的奔了过来。 果然是玄武堂的人,看来那个山匪头子没有撒谎,黄尚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你…你是卢定魁?” 黄尚朝躺在地上装死的卢定魁踢了一脚。 “你…你是胡…胡生?哎呀,你怎么来了?” 卢定魁一骨碌爬了起来,凑过来仔细的看着。 “龚副堂主,哈哈,是胡生来了。”卢定魁喜出望外,大声的喊叫着。 山洞不大,洞里不时从顶部滴下水滴,发出滴滴哒哒的响声,洞内中央烧着一堆干柴,将整个山洞照得如同白昼。 “二娘子,胡老弟来了,给胡老弟整点吃的。” 龚副堂主扯着嗓门喊着。 很快面容憔悴的小二娘子,从山洞里面用一个破碗装了两只鸡腿送了过来。 “胡老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啥好吃的东西,将就点吧。” 卢定魁不好意思的说着。 “你刚才差点杀了我,打那么重干嘛。” 卢定魁继续嘀咕着。 正文 第二零七章 预谋 “我怎么知道是你啊?对了,这深更半夜的,你躺那儿做甚?” “还说呢,这不是放哨么?对了,这么晚了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你们如何找到这里的?” “我啊,找你们帮忙来了,不知道你们现在和二当家他们还有联系吗?”黄尚不确定玄武堂的人是不是和二当家的有联系,故而问道。 “有,很少,不过都是叫我们出人出力,比如前几日去抢一个车队,特么的,抢来的东西都给他们了,我们啥都没捞到。这不昨儿又送信来,要我们明日一早赶去天阳城的什么鸡公岭,多半不是什么好事!特么的。” 龚副堂主一边骂着一边踢了踢烧黑的木棍。 “没说什么事情?” “没有!” 黄尚显然有点失望,他原来的计划,是要小黑将天阳宫的侍卫调过来,将大嘴村和小方村的山匪控制住,以逸待劳。 “龚堂主,你有没有其他打算?比如不做……这行。” 黄尚试探着问道。 “胡老弟,哥就不和你说假话,这种事情谁愿意啊,但我们十几个人,不做这个做什么?天阳城又回不去了,如果寒将军还在就好了,可惜……。” 黄尚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龚堂主的意思,只要寒飒将军在,你就愿意回去?” “嗯,我们原来都是寒飒将军的部将,后来寒将军离开之后我们迫不得已才上山。” 龚副堂主低着头说道。 “那好办,现在万隆黄帝回到天阳城了,寒将军也回去了,你们不打算回去?” 黄尚笑眯眯的问道。 “别诓我们了,寒飒将军是不会回去的,当初他就是被那个东方阳螔给整得离开的。” “对,寒将军都失踪很久了,怎么会回去呢。” …… 十几个山匪七嘴八舌的说到。 “你说的是真的?” 小二娘子冷不丁的从山洞里面跑了过来,涨红着脸激动的问到,由于太过激动,她的胸脯不停的起伏着。 “二娘子,我们在说正事呢,你那么激动做甚?” 卢定魁瞄了一眼二娘子成熟的身材,吞了吞口水,独自捡起一根枯枝,丢到了火堆上。 “你们跟了寒…飒那么久不认识我…也不怪你们……。” 小二娘子似乎很是扭捏,摩挲着自己的衣衫。 “如果……如果要回去找他,我也去。” “是要带你一起啊,没说丢下你,你想当初从山下逃下来的时候,二当家的可是派了十几个人过来抢你的哟,要不是玄武堂的兄弟们帮你挡住,恐怕你现在……。” 卢定魁嘿嘿的笑着,笑得很是憨厚。 “我知道你们的情谊,既然寒…飒回天阳城了,要不现在就出发吧!” 一提到回天阳城,小二娘子似乎比其他人更着急。 “不急呢,我们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寒将军回天阳城,再说也不急这一时半会,深更半夜的,而且我们这么多人下山,要是被山下的那些兄弟发现了还很是麻烦。” 龚副堂主眯着眼,裹了一卷烟,凑近火苗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反正明儿都要去劳什子鸡公岭的。” 他又补充了一句。 小二娘子不再言语,默默的转身离开,又从后面山洞端了一盘鸡腿出来,递给了黄尚。 “小兄弟,多吃点吧,反正这些明也带不走。” 小二娘子羞涩的把盘子放在黄尚的面前,扭捏的坐了下来。 “小兄弟,你真从天阳城来?你真知道寒…寒飒回去了?你来这里做甚?” 小二娘子局促的玩弄着手里的枯枝,似是无意的问道。 “白大姐,实不相瞒,我不仅知道寒将军回了天阳城,我还见过他很多次,今儿…昨天中午我还和他聊过呢,哦对了……。” 黄尚陡然一拍大腿,把旁边的小二娘子吓得一大跳。 “你是不是…是不是寒将军的…娘子啊!” 黄尚陡然想起,当初龙顺说过,要衙门注意寻找,寒飒将军的娘子就是小二娘子啊! 自己这么一路匆忙的为了龙顺老婆儿子的事情,压根就把这事忘记了,这小二娘子和他说话,他才突然想起。 “什么?” “不可能吧!” 龚副堂主居然停止了抽烟,诧异的说道。 “这个…不瞒各位兄弟,我…我的确是寒将军的…娘子,但……但不是他的正室…我以前长期居住乡下……。” 小二娘子的脸变得潮红,也许是因为太靠近火光的缘故。 “哦,怪不得,你如何不早告诉我等,你就是寒将军的……娘子呢。” 龚副堂主如释重负一般,在地上哒哒的抖了抖烟斗继续抽了起来。 “这次幸好这位胡兄弟,临走的时候祝福我把你带上,要不然……,呃…二娘子,你怎么被抓到山上去的?他们为何抓你?” 卢定魁突然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问道。 “这个……大约去年的冬天吧,我在乡下老家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寻思着寻思着他是不是…,所以我独自偷偷的跑了出来,跑到城里他的宅院想看看他的情况。要知道以前每年他都会去我那里几次,所以我担心他……。” 小二娘子顿了顿,咬了要嘴唇。 “当时…当时寒飒的娘子似乎回娘家去了,那个宅院已经凋落不堪,到处都布满了灰尘。我见了心生不忍,决定在那里临时居住下来,又担心寒飒突然回来,看见自己的宅院成那个样子,心里难受。” “没过多久的一天晚上,突然闯进几个人,不由分说的将我拖出宅院,连夜就被送到了山上。” “当时我非常害怕,想着一旦他们要对我不轨,我自己咬舌自尽算了。” 看着小二娘子坚毅的脸庞,黄尚相信以她的性格,能够说到做到。 “他们似乎没对我不礼貌,相反还安排我去伙房帮忙,就是不准我离开那个朝天观,后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的。” “嗯,当夜好像是我们玄武堂的人在守夜吧,龚堂主。” 卢定魁问道,见龚堂主点头,卢定魁继续说: “当晚…嘿嘿,我见他们从山下抢了一个美人儿上山,我以为…以为他们要…嘿嘿,所以…所以…我就……嘿嘿。” 卢定魁只是红着脸一个劲的干笑,因为周围的玄武堂的山匪,还有贾云龙以及黄尚,小二娘子都奇怪的看着他。 “这么奇怪的看着我干嘛,我是男人嘛,嘿嘿!” 卢定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继续说道: “所以我就…偷偷的溜到窗外,准备….嘿嘿,哪知道那个二当家的出来之后,却吩咐两个兄弟要看紧点,说这个人对大当家的很重要,不能坏了大当家的大事。” “大当家的大事?” 卢定魁低低的说了一句。 “照这么看来,二当家的或者大当家的绑架二娘子,是有预谋的了?那他们想做什么?” “依我的看法,那个神秘的大当家针对的肯定不是白姐,应该是寒将军!” 黄尚突然插话道。 正文 第二零八章 意乱情不迷 “我说胡老弟,你这不是废话么,谁不知道大当家的是针对的寒将军?如果只是针对二娘子,早就对她下手了……。” 卢定魁似乎颇为不满的嘟囔着。 “这样吧,你们明天不是要去鸡公岭么,你们就按原计划过去就行,为了安全起见,贾兄你能否和他们一起?他们问起你们就说是新加入的即可,我现在需要赶回落霞镇!” 见大家都无异议,黄尚和龚堂主交代了几句,出得洞来。 洞外月朗星稀,远处树木暗影斑驳,空气中飘荡着树叶的芬香和湿湿的味道。 在距离山洞大约十丈开外,一个人影晃了一晃,随即消失不见。 黄尚瞥眼看见之后,装作如无其事的慢慢的走了过去,慢慢来到一刻粗大的大树前面,左右看了看,开始吹着口哨准备小解样。 黄尚突然窜到大树后面,右手直接朝大树后面的人影击打过去。 树后的人影并不高大,似乎还低着头,在黄尚一拳打过来时,完全没有反应。 咚的一声,黄尚的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黑影的胸膛。 只听黑影嗯了一声,身子斜斜的飞了出去,在飞出去的瞬间,从黑影手里突然丢出一个黑色小球。 黄尚眼疾手快,横挡住黑色小球。 “噗” 一大片黑色烟雾顿时弥漫开来,并且迅速朝周围扩散着。 “哼,想跑!” 黄尚突然施展天影步,两步就窜出了烟雾的范围,对起身正准备离开的黑人,自己身体突然跳起,从空中将黑影牢牢的压在身下。 啪啪两拳,重重的打在黑影的肩膀上,黑影立即放弃了挣脱的打算,软软的趴在地上。 黄尚再次高举的拳头,再也没有打下去。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骑在一个软软的身体上面。 准确来说,是骑在一个女人背上,这个姿势极其的不雅! “你是谁?为何跟踪于我?” 黄尚怒声问道。 自己这一路前来,一直担心受怕,对这种跟踪极其敏感,他的反应如此之大不足为奇。 “呜呜,你这个坏蛋,你敢打我,哎哟,痛死我了!” 身下的女孩终于说话了。 “尚姑娘……。” 不过当黄尚准备起身时,被他压在身下的南宫裳,突然发起蹦了起来,对着站立不稳的黄尚一顿抓挠,逼得黄尚连连后退。 咚的一声。 黄尚脚后跟绊倒一根粗壮的藤条,顿时整个人人朝后面倒了下去。 南宫裳一直恼怒的追着黄尚抓挠,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和委屈,万万没料到眼前的黄尚突然朝后跌倒,整个人跟着朝前扑去。 整个大地充满了柔和的月光,树叶儿偶尔会微微抖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南宫裳反压在黄尚身上,停止了抓挠。 两个人的脸贴得如此之近,都彼此感觉到对方咚咚乱跳的心跳,都感觉到了对方脸上散发出的潮热和呼出的暖和的气息。 时间在此刻陡然凝固起来,似乎整个世界都不存在。 柔软的身躯,娇柔的身体,若兰的呼吸,娇羞的脸庞,让黄尚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反抗,也忘记了自我,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两片滚烫的热唇,抖动着慢慢的贴了上来,巨大的呼哧声响彻耳畔。 多么美妙的时刻,多么惬意的温柔,这一刻,没有痛,只有快乐。 黄尚快要失去自我,手有点不受控制的突然紧紧的抱紧了身上的南宫裳,拼命的贴向自己。 娇羞的南宫裳,象征性的嗯嗯了两声,放弃了反抗,仍有他摆布。 黄尚突然感觉到小腹一阵剧痛传来,从丹田开始,一股热流陡然升起,完全不受控制的在丹田之中横冲直闯,天马行空。 黄尚心里暗暗骂着,努力的想控制丹田里面的那股热气。 什么时候不痛,这个时候出来捣乱! 两唇相接,肌肤相亲! 此刻的黄尚痛并快乐着! “嗷!” 黄尚突然大吼一声,努力将抱着他脖子的南宫裳强行推开,起身抱着独自,痛苦的呻吟着,脸上的汗珠开始如豆子一般簌簌下落。 “怎么了?哼,肯定是装的,刚才…你还那么生猛!” “呃…我说你刚才打我还那么生猛,不是说你那个……。” 南宫裳不要意思的说着。 片刻之后,南宫裳眼见黄尚痛得更加厉害,开始慌神。 “呃……你不会是真的有毛病吧!” 南宫裳红着脸问道。 “你…才…有毛病…,扶我…扶我坐下!” 黄尚在南宫裳的搀扶下,斜靠着大树盘腿坐下,开始按照空虚道长教授的方法,努力的引导丹田热气朝四肢、朝全身流动。 丹田之中的热流,终于变得越来越少,最终在流经黄尚全身的经脉之后,消失不见。 “好了?真是奇怪!” 南宫裳摸了摸黄尚的额头,喃喃自语着。 “呃…我说你深更半夜的,跑这深山老林做什么?老是交代!” 南宫裳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开始叉着腰气鼓鼓的询问。 “吁,还说呢,你为什么跟着我?” 黄尚反问道。 “我…我怕你处事,来保护你的,不行啊!” 南宫裳板着脸说。 “要不要我告诉你点消息?” “好,以后得听本姑娘我的,知道了么?哼,山下的小方村里面来了几十个人。” 南宫裳紧挨着黄尚坐了下来,发现黄尚稍稍朝旁边挪了挪之后,极其不满的瞪着他。 “怕我啊?我又不是母老虎,刚才怎么不怕我?大色鬼!” 南宫裳说到这里,脸色愈发的红起来,其实刚才是她自己先主动出击。 “我知道里面住了几十个山匪,还需要你说?” 黄尚眼望着快要躲进乌云的月亮说。 “哼,不想听算了,那些不是山匪,是鬼神门的人!” “鬼神门?他们也来这里了?” 黄尚腾的从地上蹦了起来低声说着。 他对鬼神门并无什么认识,唯一一次和鬼神门打交道,就是在高岭寨和汪桢秀以及轱辘逃离时,被汪铎拦截。 鬼神门的人,他就知道汪铎,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当然那位差点要他命的佟长老,他是知道的。 光是一个汪铎都够他头痛的,何况那个高深莫测的佟长老。 直到现在黄尚都没有搞明白,当初自己回去取包裹和武器时,被高福禄带人劫杀,自己拼尽全力也没能把佟长老怎么样,等自己醒过来时,周围除了几具尸体之外,别无他物。 “嗯,几十个呢,和那些山匪住在一起,我只是偷听两个巡夜的人聊天才知道鬼神门在里面,具体为什么鬼神门的人来这里,来这里做什么?有何目的?有什么人来了都不清楚。” “麻烦了,赶快随我回去!” 黄尚匆匆的转身朝山下走去。 南宫裳轻轻的按了按自己起伏的胸脯,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衫,紧跟着朝山下走去。 对于这次和黄尚之间发生的事情,对于春心萌动的南宫裳,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应该失望! 不管怎样,黄尚过了第一关! 美人关! 虽然这并不是黄尚的本意,如果不是因为突然出现的腹痛,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正文 第二零九章 阴云笼罩 虽然是处于盛夏的尾巴,但地处山区的落霞镇并不是十分炎热,又因为是深夜,所以站在客栈门口的黄尚不仅没有感觉到一丝燥热,反而觉得被微风吹拂时十分的凉爽。 “我的哥啊,你总算回来了。” 叶言默一直在客栈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看见黄尚的出现,急忙上前拉住他。 “你可把我着急死了,刚才有人通知我,要我们明天一早去落霞镇衙门领人,之后直接赶回天阳城。” “直接回去?领人?有人通知你?” 黄尚一时脑袋没有转过弯来。 “谁通知的你?” 黄尚的反问,让叶言默顿时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他也不知道是谁通知的他,他也没问,反正寻思着去衙门领人该不会错吧。 直到黄尚反问他,他才醒悟过来,他们这次出来,行为很低调,除了给他安排任务的温捕头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是秘密出来的。 即使是温捕头,又是如何得知他们下榻于这家客栈?又如何能准确的给他们发送通知? 原来说的去黄州城领人,怎么的突然变成了在落霞镇领人? 落霞镇离天阳城仅仅数十里而已,这边为何不自己送过去? 太多太多的疑惑,他的疑惑,也正是黄尚的疑惑。 “叶大人,夜已深,先不管那么多,明儿一早去衙门看看,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行事就行了,对了叶大人,马车找好了么?” 黄尚准备朝门里走去,却被叶言默给拉住。 “胡老弟,马车我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你说你那个法子当真不会有事?” “哦哦,还有一件事情,小黑回来了,在你屋里,另外呀…。” 叶言默凑近黄尚耳边低低说着: “寒飒将军也来了!” “是么?” 黄尚听完不再理会叶言默,转身急速进店。 房间内,小黑拘谨的站立一边,寒飒长枪放在身边,坐于桌前沉思。 “见过将军!” “小黑,你好快,这么快就把寒将军请来了?” “胡大哥,不是我速度快,是因为我在半路上碰见寒将军了。”小黑轻声的回答。 “小黑,辛苦了,麻烦你去外面帮忙看着,我和胡老弟说几句。” 寒飒头也没抬的吩咐着。 等小黑离开房间,寒飒朝身边的凳子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将军真有先见之明,知道我要请将军出马?” 黄尚略带调侃的问道。 寒飒走到窗前,将窗户关好,又四处看看无异常之后,才转身再次坐下。 “有点麻烦了,我今日本应该随吾皇一起去大月城,但今天下午那帮贼匪要和我谈判交换的条件,所以我留在了天阳城。” “傍晚时分,我收到了消息,一个不好的消息。” 寒飒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铺展开来,一副天阳城及周围简要地形图跃然纸上,纸上有很多标记和圆圈,显然这是寒飒经常使用的简易军事地图。 “傍晚时分,原驻扎在城北十里外郭家坳的猛虎营,被调走了。” 寒飒低声的说着,随即用手指着西北方向的大月城。 “去了这里!” “哦也许你不知道猛虎营,猛虎营是天阳城最强悍的部队,人数大约在三千人左右,猛虎营的统领……以前猛虎营属于左都军,属于我管辖,懂了么?” 黄尚胡乱的点了点头。 自己曾经管辖的部队,有大的动作,这位老领导会不知道? “时间太巧了,下午吾皇启程前去大月城,傍晚猛虎营就接到调令跟随而去,我曾经向巴将军请求派兵护卫,被巴将军以现在战事吃紧,无兵可用为由给拒绝了。为何现在悄悄的调动战力最强悍的猛虎营前往大月城?匪夷所思!” “另外据随同吾皇一起启程的侍卫汇报,吾皇在出城十里之后没有去大月城,而是一路向西,来到了落霞镇。原因?因为今下午大西国黄帝也移驾落霞镇了,不用想,吾皇这是去拜见莫来呢。” 这个黄尚可以理解,被莫来控制的龙顺,知道莫来来到距离自己几十里外的落霞镇而不前去拜见,他还想继续得到莫来的支持么? “另外,我收到黄州衙门的通报,说这两日天阳城和落霞镇,黄州城内,出现了很多陌生面孔,多为武道人士。落霞镇现在重要人物云集,所以要我带人前来协助!” 寒飒伸手准备抓茶杯,却发现桌上空无一物,尴尬的收回了手。 “所以我才连夜把剩余的不到五百人,紧急带了过来,对了,听小黑说你找我?何事?” 寒飒伸手抓起旁边的长枪,用布帕不停的擦拭着。 “将军,有件事情先通知你,找到小二娘子…白姐了。” 黄尚急忙改口,也许小二娘子不是他称呼的。 “哦是么?快快带我前去!” 寒飒停住擦拭的动作,站起来就要朝外走去。 “将军勿急,白姐暂时没事。” 黄尚当下把今晚在酒肆碰到山匪,又是如何用计让山匪招供,自己如何寻找到卢定魁等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寒飒。 “嗯嗯,她跟做龚跃武,我暂时放心了,龚跃武原是我帐下的一圆副将,后来我离开之后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现在他们居然为匪……,唉!” 寒飒叹息一声。 “胡老弟,你这次可是大功一件,如果趁对方不注意的机会,将皇妃和皇子救出来,你可是乌兰国的大功臣啊!” 寒飒重重的拍打着黄尚宽厚的肩膀。 “正如将军所言,当下正是多事之秋,我有一个计划,不知妥当与否,请将军帮忙斟酌。” 黄尚俯身过去,在寒飒的耳边嘀咕着,不是的指着桌上的那张简易军事地图。 “此法甚妙,吾皇那边我会通知到他暂时不去大月城,短时间内他们也不敢在天阳城动手,至于鬼神门……我对他们知之甚少,不过他们现在和山匪搅合在一起?难道他想动手了?” 寒飒按着桌面沉重的说。 “将军所指的是?” “有人要动手了,你知道那些山匪的背景么?都是他的人!我现在怀疑那个大当家就是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局势就麻烦了,我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于公于私我都必须要出面阻止,因为一旦他得逞,吾皇连天阳城这个落脚的地方都会失去!” 正文 第二一零章 女人心计 “正如将军所言,当下正是多事之秋,我有一个计划,不知妥当与否,请将军帮忙斟酌。” 黄尚俯身过去,在寒飒的耳边嘀咕着,偶尔指着桌上的那张简易军事地图。 “此法甚妙,吾皇那边我会通知到他暂时不去大月城,短时间内他们也不敢在天阳城动手,至于鬼神门……我对他们知之甚少,不过他们现在和山匪搅合在一起?难道他想动手了?” 寒飒按着桌面沉重的说。 “将军所指的是?” “有人要动手了,你知道那些山匪的背景么?都是他的人!我现在怀疑那个大当家就是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局势就麻烦了,我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于公于私我都必须要出面阻止,因为一旦他得逞,吾皇连天阳城这个落脚的地方都会失去!” “看来明日无论如何,我也要面见吾皇,有些事情迟早会来的!” 寒飒推开窗户,看着窗外说道。 太阳冉冉的早早升起,笼罩着西凤山洁白雾气开始逐渐散去。 西凤山,位于落霞镇西侧,山势教落霞镇高上不少,平日里西凤山上就住了不少有钱人,整个西凤山都是郁郁葱葱,鸟语花香,尤其是在夏日极其的阴凉。 在西凤山山顶一个戒备森严年的大院内,莫来端坐于桌前正品尝着早点,在他的对面则坐着一身清凉打扮的琉璃。 杨妃微笑着坐在一边。 能够陪伴黄帝老儿用膳,也是一种胜利。 当然这种胜利只是相对于一同前来的萧妃而言。 “璃儿,你的计划可靠么?” 莫来喝了一口水抬头问道。 “父皇放心啦,我是谁啊,有我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情?” “小丫头,在你父皇面前别乱吹牛,要是没办成岂不丢了你的面子。”杨妃在一旁微笑着说。 “可马虎不得,你哥哥的病还指望着你这次呢。” “母妃放心,对付这帮天阳城的衙门,小事一桩,你们啊,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网早就撒开了,就等鱼儿上钩了呢。” 琉璃摇头晃脑的说。 “哦对了,等会父皇要接见鲁国的镇南王和肖世子,你一同前往吧,也好让你看看先。”莫来笑呵呵的说道。 “哎呀,父皇,人家还小嘛,你就这么着急着把你女儿嫁出去?你呀,不怕把我嫁到鲁国,就没人陪你用膳了么?” 琉璃知道莫来疼爱自己,所以说话也比较随意。 “丫头,贫嘴,你都快十八了还小?我可不想养一个老姑娘在身边,再说你嫁到鲁国去,想你父皇了就回来看看,又不是太远。” 杨妃自然知道莫来疼爱自己的这位女儿,虽然看起来是训斥琉璃,但她心里也对这位女儿疼爱得紧。 “母妃,这可不一定哦,您看你从西梁来的吧,多少年了你回去过么?嘻嘻,别说还是我父皇的魅力大。” “你…” 杨妃正待发怒,却见一个侍卫疾步进来,单膝跪地: “报,影子急件!” “你没见吾皇正用早膳么,什么事情不能等会再来。” 杨妃意味深长的看着侍卫斥责道。 “无妨,呈上来吧。” 两名侍女恭敬的递给莫来一张帕子,莫来抹了抹嘴,拿起信封端详片刻,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张不大的纸。 “影子这是何意?” 莫来将纸丢在桌上。 “皇上,影子送来的消息一般都是大事,这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杨妃在一边侧着脸问。 “我看,我看!” 琉璃快速的起身,抓起纸条念了起来: “来东去黄。” “父皇,这不是说你来黄州了嘛,我还以为什么呢。” 琉璃嘟着小嘴将纸条丢回桌子。 “我听说西京的人抓住了一只信鸽,不知道和这是不是有关系。” 杨妃在一旁试探着问。 “你如何知道?你想说什么?” 莫来忽的侧身大声问道。 “臣妾…臣妾…也是偶然听说,听说那鸽子是从…是从皇觉寺飞出的……。” 杨妃揣摩着莫来的脸色,见莫来的脸色阴沉下来,及时住口,不再言语。 “妇道人家,总喜欢在背后说三道四,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再说我来黄州,天下人皆知,这又能说明什么?” “好了,你们退下吧,璃儿记得等会和我一起去西屋,来人,把萧妃叫来。” 莫来转身对门外叫道。 “吾皇万福,给皇上请安!” 萧妃迈着轻盈的步伐,在一名侍女的陪伴下走了房屋。 “爱妃免礼,昨儿刚来这镇子,没来得及游玩,不知爱妃午后是否有时间,一起出去?” 莫来瞄了一眼那张放在桌子上的纸条,慢条斯理的说道。 “但凭吾皇吩咐,臣妾定往。” 萧妃的眼睛也瞟过那张纸条,但没有任何表情,至少在莫来看来,她没有任何反应。 “你先退下准备,上午事情太多,要见鲁国和华天国的两拨人,唉!” 莫来低头挥了挥手,独自走进了里屋。 正文 第二一一章 威逼利诱 “非常欢迎镇南王的大驾光临,招待不周之处敬请海涵。” 莫来甫一坐定,旋即笑着对侧面就座的鲁国镇南王肖如山说道。 肖如山年约五旬,长得白白胖胖,和印象之中高大威猛,又或者满脸严肃、高高在上完全不同,完全颠覆了普通人对这些权贵的认识。 其实官职再高,权利再大,名声再是显赫,家产再是丰盈,他们都是极其普通的人物,他们具有的东西,普通人也都具有。 只不过有时候造化弄人,或者时事弄人,让他们有机会能够人上人罢了。 “”见过吾皇,祝愿吾皇千秋万代,龙体安康。 肖如山施行过礼之后,在身边的椅子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一旁的肖雨笙坐在旁边。 在莫来的另外一面,则坐着相国瓦里罕,左都御史安良纯,护卫军统领亚东以及各部随行的大小官员十余人,而在这些人的最后面,则坐着满脸阴沉的阿扎尔。 琉璃搬了一把椅子,自顾自的坐在了莫来的旁边。 对于她的参与,又或她的与会,这些文武大臣倒也不奇怪。 虽说在这片大陆上女子的地位大不如男,但这位公主被莫来疼爱,在大西国谁人不知? 再加上琉璃虽然刁蛮任性,但从未参与过朝政,也没有对哪一位大臣有不利的举动。 宾主一阵客套寒暄之后,则开始进入了正题。 “老夫冒昧前来袭扰吾皇,深感不安,但我受我鲁国皇君之重托,加之此乃牵涉鲁国和大西国之安危,所以老夫不得不造访贵国。” “鲁国虽然偏局大陆西北,和中原以及南方诸国一向和平相处,此乃各国之幸事,然则如今有人欲掀起血雨,欲将天下搅乱,唯恐天下不乱,为此我皇特命微臣前来摆放。” 肖如山说到这里,笑眯眯的端起茶杯呡了一口,实则在观察莫来和其他人的反应。 “有点危言耸听了吧,现在诸国不是好好的么?” “嗯,最多就是一些局部冲突,这不很正常嘛,什么时候没有发生冲突呢?” “冲突难免,但要说成天下大乱,未免有点夸大其词了吧…” 没有人站出来,但彼此都在低声的议论着。 “愿闻其详!” 莫来抬了抬眼皮说到。 “呵呵,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听说过没有,这片大陆上一直流传着这么一种说法。” “魔王现,天下乱; 宝藏出,诸侯哭。 九峰顶,现狼烟; 尸骸骨,堆如山。 战神惊天怒咆哮; 一统天下倚微澜。” 肖如山说的这个说法,在大陆上流传甚广,这些大西国的诸侯贵族,岂有不知之理? “肖王爷,您刚才说的这种说法,多为民间流传,没有任何的根据和说法,况且,里面说的魔王现,天下乱,到目前为止,我们也没有听到或者看到有哪一位魔王出现?” 亚东起身朝莫来行礼之后,又抱拳问道。 “这种说法不信也罢,虽然千年之前,的确出现过一位魔王,但后来不是也失踪了么?” 安良纯也站起来说道。 这个时候这些臣子不出面,难道让莫来出面? 为臣之道,就是为主子冲锋陷阵,有锅自己背,好处让给主子,这些官场油条这点道理都不懂么? 再者这些人也不是很认同,所以提问甚至反问是理所当然。 “老夫的理解,也许和各位不同,魔王并不一定是千年前的那位或者那种魔王,人也可以为魔王,当人失去理性和理智之后,比魔王还可怕。” 肖如山将茶杯放回桌面,依然笑眯眯的说。 “至于第二句,不知道诸位知道与否,最近在贵国的哲别城,有一张宝藏图出来了,但很不幸的是,被一男一女两位年青人拿走了。” 肖如山顿了顿说到。 “有这事,怎么我们不知道?” “哲别那边有宝藏,怎么没人汇报?” “还真有藏宝图?以前只是听说过而已?” …… 下面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不过都是低声的交头接耳而已。 “藏宝图的事情,我也只知道一个大概,似乎是哲别那边一个叫齐家邑的地方找到的,据说是齐家的先祖藏在墓穴之中,而那墓穴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只有知道进入的办法的人才能得到。” “齐家邑,顾名思义就是齐家后代聚集的地方,这件事情被传得开来,全因为一些武道人士获取到了一些信息,纷纷赶过去,结果发生了打斗,死伤无数,其中就包括很多武道大门派。” “我鲁国的态度是一贯且坚持的,在大西国土上的任何宝物,都应该归属于大西国!” 莫来点了点头,没有接话,也没有吱声。 “后面两句话所揭示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会天下大乱,由战神出面收拾局面,但老夫也一直没明白,九峰顶为何物?” 下面众人皆摇头。 “我们再来看这个地图。” 肖雨笙从旁边旋开一张大陆的简要地图,用手提着。 “大西国东接乌兰国,东北方向为西陈,北靠我鲁国,似乎并无战事之忧!但各位试想,如果西陈被控制,乌兰国与贵国敌对,那时候大西国,就会两面受敌,再加上……。” “贵国不久前才和南丹国发生过一次冲突,似乎情况不妙!” 肖如山捋了捋胡须,没有理睬莫来微微变化的脸色。 “肖王爷的意思是?” 莫来终于发话,这个时候他不出面,下面的人也不敢乱问。 “其实很简单,大西国如果想安身立命,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当然我鲁国自然愿意做大西国这个盟友。” 肖如山站起来,继续指着地图说道: “如今乌兰国咄咄逼人,一直威胁着大西国,试问小小的乌兰国周宽哪里来的兵力和财力?当然也许有一些小国家会私下支持,但如今那些小国自顾不暇,那这些支持又来自哪里呢?” 大家明白,肖如山嘴里的小国家,自然指的就是处于乌兰国南端的南丹国了。 “我最近获取一些消息,某个大国正在秘密试验一种新式的武器,威力巨大,而一旦对方试验成功,对这个大陆上的所有国家来说,无疑就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肖如山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 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自然不会再点破。 “他来的目的,原来就是要和我们结盟?” “哪里有那么简单?结盟不就是吞并我们么?” “尽拿华天国吓唬我们,哼,什么新式武器,我大西国的勇士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底下又是一阵骚乱,但也仅仅限于私下讨论而已。 正文 第二一二章 分外眼红 “敢问肖王爷该如何结盟?”莫来看了看一直一言不发的瓦里罕问道,似乎在说这个问题应该由瓦里罕来问,而不是自己来问。 但瓦里罕似乎睡着了一般,双眼紧闭,偶尔还轻轻的点着头。 当然他自然没有睡着,不但没有睡着,他还清醒得紧。 他在着急,为他的孙子阿扎尔着急。 因此阿扎尔从天阳城归来之后,一直脸色阴沉,似乎心中有无穷之怒火,无处发泄。 虽然阿扎尔没有说什么,但作为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爷爷,自己心里当然知道这位孙子是如何想的。 “皇上,既然要结盟,我皇的意思是全方位的结盟,主要包括经济贸易,两国增加彼此之间的人文交流和互访,当然还有军事结盟,意思就是只要结盟双方任何一方遭到攻击或者被军事攻击,另外一方都必须全力协助,共同退敌。” “这不是把我们绑在了鲁国的战车上了么?皇上,万万不可!” 安纯良再次站起来反对着。 “皇上,以目前的态势来看,结盟对我大西国更为有利,且不说鲁国人多地广,精兵良将数十万,如果能和鲁国结盟,一则解北方之重压,二则可以请鲁国出兵一劳永逸的解决八门城又或天阳城之局。” 一位武将起身说道。 “吴将军此言差矣,即使从眼前来看,我天阳城有巴特将军驻防,那周宽虽攻势汹汹,但也从未越清水河桥一步,有何虞之有?” “再者他日一旦鲁国和别过开展,是否我大西国也必须要派兵参与协助?” “最重要之处,一旦鲁国派兵进入我国,之后不离开该当如何处理?” 有赞成,也有反对,不能说谁出卖国家或者和鲁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至少是每一个人的观点和看法不同而已。 这个时候是该表现的时候了,因为谁都知道,你说的再多,最后还是要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莫来点头认可方才有用。 “各位多虑了,我想我没有解释清楚,至于军事结盟,主要指的是大西国遭受攻击,可以请求我鲁国参与,如果大西国没有请求,我鲁国绝对不会派一兵一卒越过大西国的边界。” “另外鲁国如果与他国发生战争,大西国可以不派兵参与,这些都会在条约中明确的写下来。” 肖如山不慌不忙的说着,他是吃定了大西国了,自己带兵八万余人,一直对大西国形成强压之势,逼得大西国不得不派太子布重兵于北方。 如今大西国千金城被南丹国夺去,天阳城又被周宽攻击,八门城虽说在曹家父子手里,但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四面楚歌的大西国,焉有不低头之理。 他埋了一个伏笔,只是说大西国可以不派兵,余下的话没有说。 不派兵可以啊,派农夫,给钱! “至于我鲁国军马应贵国邀请协助拒敌,各种开销自然需由大西国承担,我想皇上应该能理解吧。” 肖如山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得异常的稳健。 “当然如果贵国和鲁国能结成秦晋之好,那所有这些开销,由我鲁国自行承担!” 肖如山看了看端坐在莫来身边的琉璃,一字一句的说道。 “且为了让贵国放心,我鲁国的兵士绝不进入大西国一步,帮助大西国一劳永逸的解决八门城的危急,甚至天阳城的危局!” 肖如山的这几句话,彻底让大西国刚才反对的人不再说话。 敢情人家什么都让你大西国占便宜,结果人家根本不让你出钱出人出兵。 当然人要出,而且只出一个,那就是琉璃公主。 “老相国,你的意见呢?” 莫来大声的问道。 “皇上,此事事关我国国运,以及我国既定的外交方针,王爷的提议虽好,但我们扔需要时间来考虑。” 瓦里罕稍稍睁了睁眼,有气无力的说道。 “嗯,肖王爷,此事的确重大能否容我们考虑之后再给予贵国答复?” “肖王爷不辞辛劳,不远千里前来,本皇无以款待,只能设宴,略备薄酒一杯,还望王爷赏脸!” “众卿家退下吧!” 莫来挥了挥手,转身低低的对身边的侍卫嘀咕了一句。 待众人皆离开之后,莫来意味深长的问琉璃: “璃儿,你觉得如何?” “哎呀,父亲,您真是的,璃儿什么时候不听父皇的话啦?璃儿的事情父皇做主便是。” 琉璃娇羞的低着头。 “哈哈哈,好,我的女儿终于长大了,甚好,甚好!” 让莫来宽心的是,自己这位任性的女儿,这次居然破天荒的答应了和肖雨笙的婚事。 虽然琉璃没有明确说出来,但她的表现已经说明了问题。 对于琉璃来说,处于豆蔻年华的她,本来对异性就有一种神往,加上肖雨笙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家境背景自不必说,至少和自己的公主身份还是挺般配。 虽然她的脑子里一直留有黄尚的影子,但她自己也清楚,黄尚现在极其不待见她! 再说现在的黄尚犹如丧家之犬,就是自己愿意,自己的父亲也未必会同意。 关键是,那个两次救过自己的人,是不是南丹国的那位黄尚,尚未可知! “父皇,我必须要赶过去否则来不及了!” 琉璃说着就欲起身离开。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喧哗,偶尔有声音传了进来。 “外面何事?” 莫来侧身问着侍卫。 “回皇上,外面…外面吵起来了,差点动手!” 侍卫小心翼翼的回答。 “何人胆敢如此喧哗?” 莫来似乎有一些恼怒,在他的屋外居然敢吵架甚至动手,太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回…皇上,是华天国的朱二长朱世子和肖世子吵起来了。” 侍卫的话还没说完又一个侍卫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禀皇上,两位…两位世子打起来了,我们…我们都不敢上前劝解!” “真是岂有此理!随我出去看看!” 莫来怒气匆匆的从龙椅上站起来朝外走去。 本来莫来是要召见华天国的使团,主要讨论朱大长遇害一事,没想到这两拨人在门外相遇,还动手了! 门外,十几个侍卫将正扭成一团的两个人团团围住,但都没有人敢上前拉开。 此刻的肖雨笙和朱二长互相揪住衣领,脸色涨红,僵持不下! 两个大男人打架打成这样,也是奇葩! 因为这两人身份高贵,自小自由拳师或者剑士授艺,但他们怎么能吃得了苦,都只学了一些皮毛拳脚功夫而已! 而急于上前帮忙的肖如山,却被一脸漠然的阿扎尔给死死的挡住!!! 正文 第二一三章 对策 “父皇,我必须要赶过去否则来不及了!” 琉璃说着就欲起身离开。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喧哗,偶尔有声音传了进来。 “外面何事喧哗?” 莫来侧身问着侍卫。 “回皇上,外面…外面吵起来了,差点动手!” 侍卫小心翼翼的回答。 “何人胆敢如此喧哗?” 莫来似乎有一些恼怒,在他的屋外居然敢吵架甚至动手,太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回…皇上,是华天国的朱二长朱世子和肖世子吵起来了。” 侍卫的话还没说完又一个侍卫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禀皇上,两位…两位世子打起来了,我们…我们都不敢上前劝解!” “真是岂有此理!随我出去看看!” 莫来怒气匆匆的从龙椅上站起来朝外走去。 本来莫来是要召见华天国的使团,主要讨论朱大长遇害一事,没想到这两拨人在门外相遇,还动手了! 门外,十几个侍卫将正扭成一团的两个人团团围住,但都没有人敢上前拉开。 此刻的肖雨笙和朱二长互相揪住衣领,脸色涨红,僵持不下! 两个大男人打架打成这样,也是奇葩! 因为这两人身份高贵,自小自由拳师或者剑士授艺,但他们怎么能吃得了苦,都只学了一些皮毛拳脚功夫而已! 莫来阴沉着脸背负着双手,在几名贴身侍卫的严密保护下缓步走了出来,慢慢的扫视着乱哄哄的人群。 居然敢在大西国黄帝眼皮底下动手,太不给他面子了。 琉璃则亦步亦趋的跟在莫来身后,脸上也是没有表情。 她的想法和莫来相似。 都说打狗还看主人面呢,何况是在这么一个地方! 互相揪住衣领的肖雨笙和朱二长终于缓缓的松开了手,各自朝后退去,不停的擦拭着嘴角的唾液和血迹。 “见过皇上,华天国于光这厢有礼了!” 于光并没有阻止朱二长和肖雨笙斗殴,一则他确实无法阻止,虽然他身为朝廷大员,全权负责这次南下大西国之行,但朱二长是谁?他焉有不知之理? 再者,既然碰到了老对头鲁国的使臣,让朱二长去驳一下对方的颜面,杀杀对方的威风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他知道,这种斗殴是不会出大问题的,因为周围都是大西国的宫廷侍卫,双方都没有携带侍卫和兵器,局面应该可控。 最重要的原因,在这里碰见鲁国的人,说明莫来已经和鲁国谈过了。 而堂堂华天国的使臣居然能被安排在后面接见,这个面子无论如何都要挣回来。 也许这种接见的先后秩序对普通人来说没有什么,但对国家尤其是大国,甚至是死对头的两个大国,有时候挣的就是一口气! “于大人客气,里面请!” 莫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冷眼再次看了看肖雨笙和朱二长。 “哼!去找你的安紫姑娘啊,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找我可派人去找咯!” 朱二长在经过莫来身边时,还不忘回头稀落满脸尴尬的肖雨笙几句! “安紫?什么意思?” 琉璃的脸色变了变,转身问即将进门的朱二长。 “没什么,一个歌女而已,人家有钱,全部承担安紫姑娘的北上盘缠呢,我呢就不和他争咯!” 朱二长幸灾乐祸的打了一个哈哈,转身进屋。 “好了,璃儿,去办你的事情,早去早回,注意安全,记住一定要活的!” 莫来吩咐两句之后转身进屋,连招呼都没和肖家父子打一个。 “是,父皇,璃儿谨记!” 琉璃朝侍卫招了招手,侍卫很快给她前来一匹枣红马,琉璃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又回头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肖雨笙,才驾的一声,下得山去。 一大早,黄尚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将装备检查一番,出得门来,却被眼神浮肿的寒撒拉到了门后。 “将军,你怎的来得如此之早?” 黄尚见到寒飒,很是诧异。 “什么早,我一直在这里,有一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你昨晚提到鸡公岭对吧,距离鸡公岭不足两里,就是记背山,站在山上,能够将山下方圆千丈的一块平地一览无余。” 看着黄尚无辜的眼神,寒飒急忙解释: “明下午酉时,我们约好了在那个平地交换,你说是不是很巧呢?” “还有鸡背山的难免,你猜是什么地方?那里驻扎着一万军队。” 寒飒皱着眉头,低沉了几秒继续自言自语的说: “东方阳螔,鸡背山,鸡公岭……!” “麻烦了,对方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如果真发生冲突,我们这几百号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麻烦,甚是麻烦……!” “将军,我倒觉得没必要去那么多人,你想啊…。” 黄尚凑到寒飒的耳边低声说道: “既然是用银两换人,那么对方在点清楚你带去的是真金白银之前,是不会把人带到交易地点的。也许你会说他们不把人带出来,我就不给银两,这可能不对。” “首先他们是贪图那笔银两,但龙皇子对皇上来说显然更为重要,如果我们不答应先交银两的话,他们大不了损失银两,但我们不敢啊!” “所以他们是吃定了我们,肯定不会把人带到现场,只会带到一个能鸟瞰或者能够观察得到交易场所的隐蔽之所,也许在鸡背山,也许在其他地方,我不熟悉,所以没有发言权。” “他们这么做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他们即使拿了银两也不一定会放人。” “为什么?这么好的筹码,为什么不能用第二次?又或者只是把皇妃放了,继续扣着龙皇子。” 不得不说皇上这次分析得的确很透彻,很深刻,把很多可能性都考虑在内。 “这笔银两……唉!” 寒飒叹了一口气。 “将军,一百多万两现银,得有数十辆马车拉着吧,这么紧张的情况下他们不会彻底的翻查,我们可以这么做……。” “你可以尽量拖延,一旦成功,我会给你发信号!” 寒飒抬头紧紧的盯着黄尚几秒,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将手掌重重的拍在黄尚的肩膀上。 “上午我亲自安排人去把二娘子接走,等皇上从西凤山下来,我即刻赶回,不过估计得午后去了。” “对了,你的娘子,我也一并带走吧!” 走出几步的寒飒突然回头笑着说道。 “谢将军,有两位。” 黄尚正为南宫裳和贾芸烟的安排伤脑筋,寒飒主动提出来那是最好不过,跟随着寒飒,比跟着自己保险多了。 “两个?我说小子,你能耐啊,这才几天啊,又把哪家的姑娘给拐了?!!!哈哈!” “呸!也不拿铜镜照照你的猴子样子,谁是你家娘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鬼鬼祟祟的南宫裳居然突然从后面冒出来,对准黄尚的屁股就是一脚! 正文 第二一四章 偷梁换柱 当黄尚和叶言默、小黑和另外两名侍卫用过早饭之后,收拾停当匆匆忙忙赶到落霞镇衙门时,却被告知要他们等待,具体等多久也没人知道。 无奈五人只得在衙门里面到处乱晃荡,最后实在无聊只得坐在旁边的房间喝茶打发时间。 好在衙门里面的人款待几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还配有一点小酒。 小黑吃得眉开眼笑,而叶言默和黄尚却眉头紧锁。 很显然对方在拖延时间! 虽说落霞镇离天阳城也不够数十里路,但是马车,尤其是载着奄奄一息的人的马车,和人走路速度差不多。 骑马从天阳城到落霞镇,可能一两个时辰,但普通人走路,至少得五六个时辰吧,这么一算下来,即使午后立即出发,到天阳城也得深夜。 好在饭后稍作休息,几个差役从内院牵出一辆马车,那个精瘦的马车夫一脸茫然。 “走咯!” 黄尚和叶言默和落霞镇的差役完成手续交接之后,黄尚跳到了马车上,在马车即将驶出远门时,黄尚瞥见,一个守门的差役,动作极其敏捷的在马车的后面按了一下。 马车一处衙门大门,小黑和两名侍卫便迅速的钻入了人群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午后的落霞镇,由于今天天气不是太热的缘故,人流较多,加之落霞镇是东西连接天阳城,南北连接古尔里和哲别的必经之路,南来北往的客商,将不大的街道挤得慢慢当当。 “吁…!” 缓慢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辆黑色马车快速的在人群之中狂奔而来,吓得行人纷纷避让,并咒骂不停。 马车夫紧紧的盯着快速驶来的马车,手里使劲的捏着马鞭。 同时,从这辆马车的右后方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贴了上来,紧靠着这辆马车。 幸好,快速行驶的马车在驾车人的熟练操作下,紧贴着马车的左面过去。 “神经病!” 马车夫的目光随着左边的马车一路望去,待那辆黑色马车走远之后,才又回过头来,扬起手里的马鞭! “大哥,我们这是直接出得镇子上路么?” 黄尚凑上前和马车夫套着近乎。 “是啊,今天我接这货,要不是官老爷给了好几倍的银子,我才不接呢!” 马车夫小心的驾马,心不在焉的回答。 “为啥呀,多给了几倍的银两,多好啊,有银两都不挣么?” 黄尚粗略和这位马车夫聊了几句,心里才算放下心来。 “有银两谁不喜欢,可你也得有那命不是?” 马车夫打开话匣子,开始埋怨着。 “我给你算算啊,平时我一大清早跑一趟天阳城,夜晚可以回来,可以挣不到二辆银子呢。” “这次他们给了我十两,但你仔细算算,还是没赚头,今儿现在才出发,到了天阳城得住一晚吧,明儿还得赶回来,这一来一去的就是两天,加上在天阳城的客栈、吃饭开销,你算算,还有多少赚头?” 马车夫一路唠叨着,一出镇子就开始催促马匹快走。 “天黑之前反正也赶不到了,慢慢走呗!” 黄尚似乎无意的问道。 “谁说天黑之前赶到天阳城?你让我插上翅膀飞我都飞不过去,但我们天黑之前务必赶过山匪甸,否则就麻烦了!” “山匪甸是什么地方?” 这次马车夫没有再理睬他,自顾自的专心赶马。 “胡老弟,山匪甸是位于天阳城和落霞镇中间的一处山地,东西大约十里路,那条路山高林密,以前经常有山匪在那里打劫,所以才叫山匪甸。” 叶言默对这一带很熟悉,尤其是做差役这一行,不熟悉就会丢命。 “所以很多客商如果在天黑之前无法赶过去,宁愿留下来多住一晚,也不会冒险通过!” 黄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摸了摸腰间的黑龙剑,捏紧了手里的银枪。 因为他预感到,那里可能会出事。 而他的那把硬弓,却还留在天阳宫内。 在黄尚也叶言默乘坐马车晃晃悠悠的赶往天阳城的时候,西凤山最高处房屋内,莫来正满脸不悦的在房间内踱步,萧妃和杨妃都安静的站立一边,其他的侍女都被赶了出去。 萧妃几次欲言又止,但都没有开口询问。 这时候主动关心黄帝老儿,是有加分的。 但经过上午的那张纸条事件之后,她变得小心谨慎了。 “皇上,何事如此焦虑,不知臣妾能否为皇上分忧?” 杨妃做了一个万福,俏声问道。 虽说三十几的人了,愣要装作十几岁小姑娘说话,让人起鸡皮疙瘩,但黄帝老儿就喜欢这一套。 “哼,那个朱二长…他居然要我将公主许配与他,哼,以他的德性,我怎么舍得?” “再说我就璃儿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这不都答应肖王爷那边了么?” 莫来烦恼的一屁股坐在软椅上,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让我看看啊,宫内还有玘公主、茹公主,不过都年龄太小,其他的公主要么都已外嫁,要么身体不好!” 杨妃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开始掰着手指挨个的数起来。 “我怎不知?我正是为这事恼人!加之那个什么朱大长,偏偏又死在我大西国,让我百口莫辩,你们知道今天他们怎么说么?他们前几日早就派人去埋骨现场仔细看过了,说那里埋的是大西国的兵士,不可能是误杀!” 莫来恼怒的端起茶杯,又放下。 “不仅要我们赔款,而且要我们退出天阳城,真是岂有此理!” 莫来这次是真发火了,狠狠将手里的茶杯摔到了地上。 “还说如果处理不好,会严重的影响两国的关系,甚至会支持周宽,当然这是于光暗示的,没有明说。” 莫来又耷拉着脑袋,使劲的按着额头。 “皇上莫急,臣妾有一个办法,可解皇上之忧!” 本来想看杨妃笑话的萧妃,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缓步说道。 要说心计和心思缜密程度,萧妃远远胜过杨妃。 “哦,是么,爱妃快快说来!” 莫来眼睛一亮,急忙说道。 “世人皆知那朱世子为人放荡,如果将琉璃公主或者其他公主嫁与他,不是害了公主了么?” “他既然你要娶大西国公主,那就嫁一位公主给他!” “我知道大西国现在无公主可嫁,但大西国没有,不代表其他国家没有啊!他又没说是皇上您的亲公主!” “其他国家?你是说?” 莫来突然一拍大腿,从椅子上跳将起来。 “甚妙!来人,传我旨意,擢升天阳城龙缈思为大西国思思公主,即刻准备下嫁华天国朱世子!” (恢复两更) 正文 第二一五章 明知山有虎 太阳逐渐西下,落日的余晖逐渐变得柔弱不堪,阵阵凉风吹起,官道上的来往客商越来越少,几乎都是脚步匆匆。 “两位老爷,我们…还是别走了吧,前面就是山匪甸了。” 马车夫停住了马匹,满脸恐惧的指着前方逐渐隆起的山林,凉风吹在山林之中,发出哗哗的树叶响声。 “衙门的差事,你以为我们愿意啊!” 叶言默嘀咕着,看了看黄尚。 “走吧,有它呢!” 黄尚拍了拍手里的银枪,给马车夫壮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虽然他也不愿意充当这种英雄,明明知道前面是一个坑还往里跳,除非是傻子。 但他知道该来的总归会来的,即使现在掉头回去,可能都已经回不去了。 是龙潭虎穴,都必须要趟过去! 这么一段时间的亡命以来,黄尚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的那个稚嫩的他,已经逐渐长大,变得更加具有男人气质,更加的豪迈和无畏。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的黄尚不仅是初生的牛犊,还是经历过磨练的牛犊! 好在黄尚已经提前做了安排,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这一关能否过得去。 “还有,我们都是官府的人,土匪还敢动我们不成!” 叶言默也及时的给马车夫壮胆。 马车夫无奈的摇摇头,掏出四个大红灯笼,用火折子点亮,再用罩子罩好,在马车车厢的四个角落分别挂上。 黄尚没有问,但他也能猜得到,这是他们这一行通用的做法,就是告诉其他人,这是跑腿的,没什么油水,求放过。 同时也兼备照明和壮胆的功能,夜间山林赶路,偶尔也会遇到猛兽,这种大红灯笼对野兽有一定的威慑作用。 叶言默将腰刀取了下来,手里紧紧的捏着长棍,警惕的东张西望。 “叶大人,等会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们直接跑路!” 黄尚从叶言默手里接过干粮,啃了两口说道。 不用他提醒,叶言默也会跑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衙门里面被奉为金科玉律! 马蹄的清脆声,在寂静的山路上传得很远。 吁! 缓慢行走的马突然停止下来,本来做好准备的两人接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分别手持武器站在两边。 在马车的正前方,一个身材不高的黑衣蒙面人,手里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屹立在那里,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而在那人的面前,几块巨大的石头,将不大的山路堵得严严实实。 还好,只来了一个,而且看对方没有动手,看来对方的目的不是他们,也不是山匪抢劫。 还没等黄尚庆幸过来,从山林的两边,陆续有七八个人,都是一身夜行衣服,缓缓的站立起来 “马车留下吧,你们自己滚蛋!” 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挥动着手里的长刀低沉的吩咐着。 “好好!” 黄尚一边答应着,一边给另外一边的叶言默使眼色。 “快跟着叶大人走,快!” 黄尚一把将发愣的马车夫拽了下来,朝来的方向猛的推了一下。 懵懂的马车夫终于反应过来,这时候也顾不得自己的马车了,跟着叶言默就开始狂奔,而黄尚也是手提银枪,跟着急速的奔跑起来。 他走在最后,是因为他要抵挡一阵。 果然,顷刻之间,几个黑衣人怒吼着快速的追了上来,从他们的奔跑姿势和速度来看,绝非一般的武道人士。 “别追了,赶快撤,中计了!”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几个快要冲上来的男子顿时刹住脚步,几个飞跃,每一边四个人,飞向两侧的树林。 “啪啪啪…!” 三道火烛冲天而起,三道绚丽的烟火在空中猛的炸开。 跃向两侧的八个黑衣人,手持长刀,缓步的退了回来,和之前的蒙面人汇合在一起。 只见从各个方向,陆续的涌出了同样穿着夜行衣服的人,黑压压一片,粗略估计不下百人! “看什么看,快走!” 黄尚推了一把站在自己前面的马车夫急促的说道。 “走?哼!” 马车夫冷哼了一声,陡然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令牌,对准黄尚兜头砸下。 黄尚心里一惊,暗叫不好,手里的银枪就是一挡。 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黄尚也不好受,手笔酸麻,而且被对方的这么一击,让他噔噔后退两步! 好强的力道! 黄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黄尚瞥见叶言默已经跑得没有了踪影,方才松了一口气! 黄尚一边抵挡着这位马车夫的进攻,一边朝马车挪动。 而在马车的旁边,混战已经开始,十数人将最先来到的九人团团围住,疯狂的进攻着。 “噗噗”两声,两个黑衣男子倒了下去,而围攻的人之中,居然倒下了四五个! 看到只有一个人攻击自己,黄尚突然加速,长枪一抖,径直刺向马车夫的面门。 马车夫手里只有一个黑色令牌,不得已紧急闪避。 黄尚借机驶出天影步之中的’潜形匿影’,身体快速的闪向一侧的山林。 只要进了山林,凭借自己长期的猎人经验,逃脱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黄尚即将隐入山林的一瞬间,一道红影,从山林之中飞射而出,逼得黄尚不得不停下脚步,长枪横摆,一招遮天枪法之中的’一手遮天’快速使出。 黄尚闷哼了一声,魁梧的身体噔噔的朝后退了七八步,亏在黄尚将手中银枪后插,方才止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饶是如此,黄尚只感觉自己的双手似乎失去了知觉一般,麻木不已。 更糟糕的是,自己的胸膛闷得心慌,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想走!我看今天你如何离去!” 一个魁梧的中年人,缓步从树林之中走了出来。 头戴黑色尖顶斗笠,身穿黑色蓑衣,很酷的样子。 黄尚当然不知道,这就是大西国大名鼎鼎的红狼! 而刚才和他交手的马车夫,也是红狼组织下面的一名黑狼! “你是何人?为何会遮天枪法?” 红狼显然也是大吃一惊,能够接下他的红牌攻击的人,整个大陆上也不多见! 虽然他奉琉璃的命令,没有全力施为,但也得有五分的力道! 正文 第二一六章 心中只有你 黄尚心里也是一惊,这家伙居然知道遮天枪法! 但现在已经无暇考虑这些了,自己原本以为即使出现情况,凭借自己的天影步,要逃之夭夭还是可能的。 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个硬茬,现在看来要逃走的难度,是何其艰难! 黄尚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四处张望着,慢慢朝后面退却。 他身后的打斗虽然剧烈,但也快接近尾声,九个黑衣人,现在就只剩下三个,而在地上却躺了二三十具尸体! 可见这八个人的战斗力也是极其的强悍! 陡然之间,各种武器向三人招呼过来。 三人艰难的应战,从他们的动作来看,显然已经受伤。 “你快找机会离开!”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黄尚身后不远想起。 “哼,和他们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冷,冷得犹如冬日寒冰。 嘭嘭两声,女子身后的两名黑衣人,被巨大的力道高高的抛起,越过黄尚的头顶,在他身后翻滚两圈之后不再动弹。 而那名蒙面女子,也被震得高高飞起,朝黄尚直直的飞来。 下意识的,黄尚伸手,瞄准她的纤细腰身,一把搂住! 滴溜溜,两人在一起转了两圈方才停住。 而在此刻,女子的手却在黄尚的怀里一按,方才推开他! 身材娇好,皮肤细嫩,应该是一位美艳女子! 虽然现在的他处境凶险,但作为男人的本能,这种意念还是在他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束手就擒吧,我们对你不感兴趣。” 不知道何时,琉璃缓步从远处走了过来,对被围在中间的两人说道。 黄尚实在没听懂琉璃的话,似乎这两句话有矛盾。 他不懂,但他身边的女子,玲珑却懂。 “哼,随便杀,东西没有!” 玲珑理了理凌乱的刘海,再抹了抹嘴角的鲜血,语气冷漠的说。 “要杀你,很容易,可惜今天又是你,你们的老大怎么一直当缩头乌龟呢?唉,亏得今天我把红狼都带来了,可惜,实在可惜!” 琉璃轻轻的拍着小手,高傲的说。 “不和你废话了,东西给我,我放你走!” 琉璃低着头,转过了身子,不再看黄尚和玲珑。 “给你一炷香时间好好考虑,你,和那人都可安然离开,否则……。” “你就是琉璃公主吧,哈哈,你不怕放我离开之后,我会继续追杀于你?再说你们何时有信用?车上明明不是我要的人,而是一堆烂石头!” 玲珑呵呵冷笑着,似乎在嘲笑琉璃。 “什么?不可能!来人,速速检查!” 两名黑衣人快速的跑到马车旁边,几把扯下黑色布帘,愣了一愣之后又再折了回来。 “禀公主,里面…里面确是…石头!” “好,很好!” 琉璃嗖的转过身来,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黄尚。 “我该称呼你为叶大人呢,还是胡大人呢,还是黄大人呢?” 琉璃抿了抿嘴唇,一脸严肃的问道。 “呵呵,随意,我该叫你琉璃公主呢,还是该叫你刘大力呢?” 黄尚不慌不忙,反唇相讥道。 琉璃的身子顿了一顿,亏得天色阴暗,无人注意而已。 黄尚的这句话,彻底摧垮了她心中尚存的一丝念想。 自己以刘大力的身份,尚能留在他的身边,而自己以公主的身份,要想和他一起,现在看来,黄尚对她的恨,已经让这种可能性变成了零。 心高气傲的琉璃,无法容忍,她的身子在颤抖,怒气在心中熊熊燃烧! 这天下众多男人,对自己都是趋之若鹜,就算你是南丹国那位黄尚,焉有自己拿不下之理。 我要将你拿下,将你征服,最后将你抛弃! 我要折磨你! 琉璃是女人,是一个养尊处优,处处受人尊敬,受人膜拜,受人追求的高高在上的公主,她的心胸,不会比其他女人来得更加宽广。 “哈哈,随便,我懒得和你斗嘴,等到了刑部,我看你还能这么对我说话不!” 琉璃铁青着脸继续说: “说吧,是拿东西交换呢,还是……一起去死!” “即使你不答应,我们也可以将你擒住,你身上的东西我们一样能拿到。” 琉璃并不笨,她知道玲珑身上有解药,因为玲珑之前和巴特接触过,要巴特释放逍遥,自己给巴特解药。 巴特自然满口答应,还未来得及去黄州将逍遥押运回来,此事却被红狼得知,汇报给了琉璃。 红狼组织的耳目,遍布大西国,巴特身边自然也会有。 琉璃紧急请莫来出面,强烈要求巴特执行她的计划,一石二鸟的计划。 获取莫彻的解药,同时将影子剿杀! 如果可能,还能将潜伏在大西国的幽灵给挖出来。 万般无奈的巴特不得不同意了琉璃的计划,所以才配合琉璃放出风来,要衙门去黄州将逍遥押运回来。 “解药么?有,但我如何信得过你们?再者在你们动手之前,信不信我可以将解药毁掉!” 玲珑说着将手伸向了腰间。 她这一动作,倒是让琉璃彻底的没有了办法。 虽然自己人马众多,还有红狼在,但对方如果真的要两败俱伤,也不是不可能。 自己的哥哥,莫彻的病情越来越差,自己万万不敢这么冒险。 “你待如何方才肯交出解药?” 琉璃沉声问道。 “解药呢,不在我身上,你们先把你们抓的人放了,如果你们怕我走掉,我可以随你们一同前往西京,亲自给他治疗,待他病好之后,你们随意处置我吧!” 玲珑的这番话,让黄尚很不明白。 要对方放人,同时让自己离开,这种情况琉璃也不得不答应。 但这位女子,却主动要求前去做人质,还要给对方治病,这不是以身犯险么? 他哪里知道玲珑的心思? 她的心已经死了,她此生的愿望,就是救出对自己一往情深的逍遥。 她欠逍遥太多太多,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位远在西京的莫彻,也许她早就答应逍遥了。 但,她心中,早就只有莫彻了,她的心,早就属于遥远的他了。 “好,只要你答应和我们合作,其他的不是问题,现在轮到你了,人呢,你把人给我弄哪里去了。” 琉璃睁着杏眼,满脸怒气的吼着。 她越吼叫,说明她越是心虚,她对黄尚的感觉,现在彻底被愤怒和怨恨占据着。 女人,嫉妒心重的女人,一旦发作起来,其威力,远远大于猛虎。 (玲珑,一个不幸的女人!) 正文 第二一七章 姥姥收徒 “人?不是一直在车上么?” 黄尚开始装懵,他本可以直接告诉琉璃,人已经被他转移到另外一辆马车上了,不过没有出落霞镇。 只不过他对琉璃的印象一落千丈,年青人赌气的成分居多。 “你…!来人,给我带走!” 琉璃小手一挥,几个黑衣人冲上前来,就要动手。 黄尚没有动作,因为他知道,自己动手也无法逃脱。 “慢着!” 一个缥缈的女人妩媚的声音从山路拐角传来,十几个汉子抬着一定轿子,从急速的赶了过来。 众人的精力,都集中在黄尚和玲珑两人身上,却没发现居然在远处还有人。 “你是谁?胆敢阻拦本公主捉人?愣着做什么,给我绑了。” 此时的琉璃,公主的霸气一览无余。 呲的一声,一个汉子闷头栽倒,其余两人惊得急忙后退。 因为如果不是一枚红狼令牌帮他们挡住,恐怕这两人也早就栽倒在地了。 而杀死那人的东西,居然只是一片树叶。 “姥姥也要凑热闹?” 红狼阴沉着脸,几步走到琉璃身前,将她挡在身后。 刚才这一过招,自己已经落了一点下风。 因为三片树叶,自己只挡住了两片。 “哈哈,我说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红狼!” 轿子缓缓的停了下来,手拿铁扇的五笑恭敬的将轿子的布帘掀开并且挂上。 “姥姥,你五阴教和我素无瓜葛,难道姥姥要冒着和我红狼作对,也要帮他?” 红狼的脸色也不好看,直接将红狼的名头抬了出来,这还不够,他又将莫来抬了出来。 这只能说明,他对这位姥姥,心里实在没底。 “我等奉吾皇谕令捉拿钦犯,还请姥姥放手。” “你捉你的钦犯,与我何干?但这位小儿,我可是要定了!” 姥姥的声音依旧那名缥缈,那么让人怦然心动,让人心跳加速,似乎在你的耳边喃喃低语。 啪的一声,红狼伸手在红狼令牌上使劲一拍,巨大的声音才将众人从懵懂之中震醒过来。 “久闻姥姥的拈花五绝手已经炉火纯青,又听说姥姥最近在修炼九花神功,在下不才,今日想向姥姥讨教几招!” 红狼朝身边的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站后,脸色凝重的捏紧了手里的红牌。 “怎的,想动手?” 姥姥的声音也是变得有些许恼怒。 “谁人要带走我天阳宫的人?” 一个雄浑的声音从落霞镇的方向传来,只见一队手持长枪的兵士,全副武装,手里打着火把,护送着两辆马车,急速的赶来,粗略数数火把,大约有四五百人。 “寒将军!” 黄尚眼睛一亮,正待上前,却被几个黑衣人拦住。 “寒飒?” 红狼皱着眉头,转身看向琉璃。 本来姥姥就是一个麻烦,如果自己要强行带走黄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死人,对他来说不算代价,代价是和五阴教彻底闹翻。 而现在却突然杀出一个寒飒,更令他头痛。 寒飒的武道他不知道,但寒飒的名头,他不可能不知道。 寒飒原来为驻守天阳城巴特帐下的左都军,骁勇善战,勇猛无敌,曾单骑杀进敌军阵中,再安然的返回,差点刺杀对方的主将。 琉璃不再言语,她虽然是公主,但她知道很多信息,不仅是武道信息,军队信息她也知道。 不管是姥姥还是寒飒,她都不愿意招惹。 但要她如此放弃,她又心有不甘。 “寒将军,我们在捉拿钦犯,望将军协助!” 琉璃的语气比较缓和,如果真要和五阴教斗起来,有寒飒的数百侍卫,胜算自然上升不少。 “钦犯?我只知道胡生是我天阳宫副统领,纵使他是钦犯,也得有证据和手续吧,如今不明不白的就要将他缉拿,我乌兰国岂不被世人耻笑?” 寒飒说话掷地有声,而且说得有理,没有丝毫的纰漏。 “坏蛋,你在这儿?谁要抓你,我帮你打他!”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马车上想起,龙缈思急匆匆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呼哧呼哧的赶过来,连她身后龙顺的呵斥声也置若罔闻。 “哎呀,思思公主来啦!” 黄尚一见龙缈思,笑着打着招呼。 龙缈思在,寒飒在,说明龙顺就在马车上。 看来今晚自己无虞矣! “你真要帮我出气?喏,就是她!” 黄尚朝满脸惊骇的琉璃指了指。 “她啊……”龙缈思慢慢的低下头,突然双手一挥,几片树叶,有气无力的从她身边飞起,飞向了琉璃旁边的红狼。 “打你个坏蛋,居然敢欺负我的坏蛋!” 噗嗤! 周围传来一片笑声。 龙缈思的这句话,可能只有她和黄尚能听懂。 可惜她滑起的那几片树叶,还没飞出一米远,就安静的躺在了地上。 “笑什么,欺负我的坏蛋的人都是坏蛋!” 龙缈思不以为然,亲热的跑过来拉着黄尚的胳膊。 黄尚很尴尬,但她却觉得很正常。 自己和他曾经衣不蔽体的亲密接触过,何况这种? “寒将军,既然你要手续,好,我会给你手续,走!” 琉璃青着脸吩咐着。 两个黑衣人上前,站在玲珑身后。 玲珑意味深长的仔细看了看黄尚,转身跟着准备离开。 “慢着!” 姥姥的身影突然从轿子中飞身而出,飞向了黄尚。 “怎的,你还想强抢不成?” 红狼异常恼怒,手中的红牌准备射出,同时寒飒手中的长枪一挥,就准备发动攻击。 “这个娃子你们今天可以带走,但日后我还是会找他的。” 姥姥没有出手,只是停在了龙缈思的身边。 “小女娃,叫什么名字?哦龙缈思啊!” 姥姥手里一根木棍撑地,笑眯眯的看着龙缈思问。 “能不能告诉姥姥,你这拈花手是何人教你?” 此时的姥姥的语气柔和异常,似乎在对一个小女娃子说话。 “是…是空虚爷爷给我的。” 龙缈思顿了一下,如实的回答。 “空虚?” 姥姥的脸色突然大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想不想学啊?” 姥姥一边说说一边手轻轻挥动,瞬间地上的枯枝树叶,犹如有了生命,开始脱离原来的位置,在姥姥洁白的手掌周围,快速的结成一个草球。 “哇!好厉害啊,我要学,我学会了这个坏蛋就不敢欺负我了,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陪我修炼!哼!” 龙缈思撅着嘴得意洋洋的对黄尚说。 “怎么样?你们可以带走这个男娃,但有一个条件,我要收这女娃为徒!” “女娃,说定了哦,等我去黄州见过那西门老头子之后,我就回来教授于你,五笑,我们走!” 正文 第二一八章 你娶我吧 黄尚跟随着龙顺的车队一路回到天阳城已经是深夜,随同寒飒一起回来的,除了龙缈思之外,还有阿扎尔,贾芸烟和南宫裳,以及一脸幸福和羞涩的小二娘子。 贾芸烟和南宫裳年龄相仿,被南宫裳亲热的拉到自己的木屋之中去了,黄尚估计这两女孩可能会叽叽喳喳的聊很久。 至于阿扎尔,回到天阳城之后,只和龙顺道别,然后阴沉着脸独自离去。 因为实在太晚,且担心龙顺的安全,寒飒没有回他的府邸,在天阳宫内仔细检查并叮嘱侍卫之后,回房休息去了。 黄尚也是极度疲惫,他简单的抹了两把脸之后,端坐在床上默默的修炼着。 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 不是他愿意,而是他的下腹不断的产生出热流,一旦热流在丹田堆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引发腹痛。 好在现在他逐渐知道怎么引导那些热流,流向自己的全身经脉。 说来也奇怪,每次用空虚道长教授的办法,引导几遍之后,全身就会有说不出的舒畅和快感! 虽然他一直闭眼在修炼着,但是他却能感觉到,有人悄悄的来到了房门口,停顿片刻之后离开了。 从走路细微的声音可以大致判断,是一位女孩。 夜已深,偌大的天阳宫内除了稀落的宫灯,就只有偶尔随风摇摆的香樟树和八角树,不时有列队的侍卫来回的巡逻着。 酣睡之中的黄尚,突然被一阵密集的锣鼓声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黄尚确定是宫里出事之后,翻身下床,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上,直接穿了一条五分短裤,提着银枪拉开门就要朝外冲。 咕咚一声,一个雪白的身体趔趄着摔倒在门内。 “思思公主?你怎么在这里?出什么事情了?” 黄尚没有心思欣赏龙缈思的玉体,着急的问道。 此刻宫内到处都是火把,成群的侍卫手持武器,在寒飒有力的喝叫声中逐渐恢复了秩序,严密的把守着两道宫门,并开始仔细的搜寻起来。 “我…我不知道,我正在修炼,听到外面喊抓刺客,我害怕,所以…所以就跑过来了。” 龙缈思光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的躲到了黄尚的身后,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害怕的样子。 不过注意力全在门外的黄尚,没有发现她的怪异举动,嘱咐了她两句之后,提着银枪快速的冲向了天阳宫的中央—龙顺居住的内宫。 黄尚刚一出门,龙缈思迅速的进屋,找到房间内的水壶,松开右手手掌,将掌心的粉沫倒了进去。 “将军,发生什么事情了?” 当黄尚赶到内宫时,只见龙顺的寝宫内,一个眼睛睁得大大的侍女衣不蔽体的倒在床榻前,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正汩汩的朝外冒着鲜血。 而在寝宫的门口,也倒着两名侍卫,软软的靠着门框,正被其他的侍卫抬走。 “你们几个,过去,把龙榻搬开!” 寒飒吩咐完之后,把黄尚拉到了一边,低声在他耳边说到: “有刺客进来了!” “有侍卫看见刺客是两人,皆蒙面,不过出手之人,手掌冒着黑烟,象鸡爪一样,所以侍卫们都以为是遇到鬼了。” “鬼神门?” 黄尚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鬼神门。 因为他对那个黑鸡爪印象太深了,他不仅和汪铎斗过一次,还和黑袍人斗过一次,第一次说不上胜利,但也没落下风,至少把汪铎打懵了。 不过第二次和黑袍人的战斗,却是一边倒。 “你确定是鬼神门?”寒飒问道。 “不确定,不过十有八九都是。皇上现在如何?” “皇上无恙,幸亏我来之后,在皇上的龙榻内侧安了一个机关,只要人上去就会掉下去,之后机关会自动再次闭上,当时只是为了防备万一,没想到,嘿,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寒飒开心的说着。 “那…她是怎么死的?” 黄尚指着死去的侍女问道。 “胡老弟,你…自然是侍寝的女孩…她为皇上挡了致命一击!” 寒飒解释道。 不过黄尚却不是很相信,人都有求生的欲望,一个柔弱而不会武道的女子在生死关头,很难做出这种举动,从侍女尸体和床榻的距离来看,极有可能是被龙顺给推出去,而非她自愿。 可怜的女孩,不仅要侍寝,生死关头还成了牺牲品。 黄尚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狼狈而光着身子的龙顺,被侍卫们吃力的从暗坑内抬出来的时候,黄尚已经走到了门边。 他停下了脚步,看着身材臃肿的龙顺,叹息了一声,转身出门回房去了。 第二天早饭过后,黄尚安排人前去落霞镇通知小黑他们把逍遥送到衙门,虽然昨晚和琉璃杠上了,但毕竟人是要给的,自己扣着逍遥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之后百无聊赖的他坐在房间内擦拭着他的银枪,龙缈思又探头探脑的在门口张望着。 “思思公主,有事情吗?” 黄尚头也不抬的问道。 “呃…你这是要出去啊!” 龙缈思踮着脚悄悄的走进来,眼睛咕噜着四处张望,最后落在那个动也未动的水壶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嗯!” 黄尚继续擦拭着银枪,没有抬头。 “呃……坏蛋,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会帮我么?” 龙缈思扭动着身子,娇羞的问。 “肯定,敢欺负你,我把他砍成肉片,丢去喂鱼!” 黄尚一本正经的回答。 “坏蛋,我就知道你对我好,你可答应了啊,不说耍赖!” 龙缈思弯着腰,两只手撑着膝盖,凑到黄尚面前,仰着小脸笑嘻嘻的说: “坏蛋,你把我娶了吧!” “什么?!!!” 黄尚大吃一惊,抬头盯着龙缈思。 正文 第二一九章 左右为难 “你烧了?” 黄尚伸手摸了摸龙缈思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问。 “你…坏蛋,你才骚了!” 龙缈思哼哼着,瞪了他一眼。 “哦,嘿嘿,没生病那你发什么疯?” 黄尚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发音不大标准,皆是因为自己来自南方的缘故。 “知道什么是婚配吗?你才多大啊!” 黄尚戳了戳龙缈思的鼻尖,低头继续擦拭着枪身,不再理睬她。 “婚配不就是我跟着你么,给你做饭洗衣服,还有…还有生小孩。” 龙缈思托着腮帮天真的说到。 “坏蛋,你就帮帮我吧,我可不给那个什么朱二长朱世子做饭洗衣服,更不想给他生孩子,听说那人长那么丑,生的孩子肯定也漂亮不到那里去。我看你就顺眼多了,行不,我给你生一堆,好不好?” 龙缈思摇着黄尚的膝盖撒娇着。 “婚配不是你想的那样,需要两人真心相爱,才能走到一起,生一堆孩子,你是猪啊!” 黄尚嘴里哼哼着,懒得理这位没长醒的公主。 “你才是猪,我真心喜欢你啊…哎呀,别擦你这破枪了,你再不娶我,我真的就跟那个朱二长走了哦。” 龙缈思腾的站起来,假装生气朝门口走去。 “到底什么事?说明白一点,要快啊,等会我要出去。” 黄尚没法了,只得诓着她。 “今一早,大西国的那位狗皇帝,派人来宣布我为思思公主…,谁稀罕啊,我本来就是思思公主,还要他来说!” 龙缈思撅着嘴嘟囔着。 “好事啊,你现在可是乌兰国和大西国的公主哦,多风光!” 黄尚把银枪放在床上,伸了伸腰。 “切,给我封一个莫名其妙的公主,是要我嫁个那个什么朱二长,我才不干。可…可…我父皇却同意了,你说…你说…,坏蛋你给评评理,天底下有这么狠心的父亲吗?非逼得我嫁过去,你说我才多大啊,再说我又不喜欢那个朱二长,我…我只…喜欢…喜欢…你!” 龙缈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就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你父皇也有你父皇的苦衷吧,天底下没有这么狠心的父母,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面推,再说人家可是世子呢,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最最关键的是人家手里有……。” “胡副统领,寒飒将军叫我来通知你,人马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一名侍卫轻轻的敲了敲门,恭敬的说道。 “知道了,我马上就出发!” 黄尚一边站起来,一边把黑龙剑挂在腰间,将追风硬弓斜跨在肩膀上,手里提着银枪。 “思思公主,如果我能顺利回来,我看能不能帮你劝说劝说你父皇,不过多半没用!” “呸呸呸,不准说不吉利的话,今天我就在你这里等你啊,你看你房间,跟一个狗窝一样,平时让侍女帮你打扫你不让,今天啊本公主亲自帮你打理!” 龙缈思红着脸说道,门外的侍卫捂嘴,没敢笑出声来。 龙缈思的心思,谁人不知? 黄尚经过南宫裳和贾芸烟的房间门口时,给两位姑娘简单交代了几句,只说自己出去公务。 黄尚从侍卫队伍之中选了十来位老兵,这些侍卫除了每人携带腰刀之外,每人还额外携带有烟具,火折子和绳子之类野外生存的家伙。 不仅如此,所有的人全部换成了普通人的打扮。 成群结队携带刀具到处乱晃的人,在这个大陆上很平常。 十来人从南门出城,在一处驿站草草用过午饭之后,稍事休息,继续朝鸡公岭赶去。 鸡公山位于天阳城南二十里外,如果继续朝南走,则山势越来越高,到最高山时,就是乌兰国和南丹国交界的山—鬼山或者叫神山。而鸡公山只是高耸入云的鬼山山脚下一个小山。 黄尚等人顺着简易道路一路谨慎的走着,很快他们来到一个峡谷入口,黄尚阻止了大家继续前进。 从路程上粗略估计,再往前走,就应该是寒飒所说的平缓地带,过了平原就是鸡背山,山后面驻扎着一只大西国的军队。 按理说这里应该属于管制区域,但很奇怪的是,一路行来,黄尚他们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谁对这里熟悉?” 黄尚将大家招呼进旁边的小树林后问。 “我比较熟悉。” 一名侍卫应声道,在旁边折下一根小枯枝,开始在地上画了起来。 “顺着路继续走,就会到鸡坪,而两边的山没有名字。” 侍卫在地上比划着。 “鸡坪出来只有一条路,进去到鸡背山也只有一条路,但鸡背山后面的军营,却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直接到达天阳城的东门外和清水河之间。” 黄尚听完侍卫的话,方才明白为何军营会修建在最深处,为何这一路上都无人检查。 其实无人检查的原因,他只猜对了一半。 “这两边的无名山上,有什么建筑或者地方,能够将鸡…鸡坪全部看在眼里的地方吗?” 黄尚的推理很简单,如果人在大西国的驻军手里,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不回来,即使寒飒把银两带来,也未必能顺利将人带走。 黄尚赌的就是,此时的那位大当家,还忌讳自己和军队扯上干系,所以人很可能不在军营,而在一处秘密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要能看见鸡坪上山匪发的信号。 自然两边的无名山就是最好的观察地方。 “回统领,两边的山高度都差不多,但都是荒山,山上偶尔还有野兽出没,所以山上几无建筑,不过在前两年我来过这里,在右边这座山上,有一个猎户在半山腰搭建了一个简易居所,那里能容纳一些人。” “而在左边的山上,山势陡峭,只在接近山顶时,有一个山洞,山洞倒比较宽且里面干燥,容纳百十来人应该可以。不过从山下上去,极其容易被发现。” 这一下让黄尚很是为难,两边都有可能,到底选择哪一边呢? 还是分兵两边都走? 正文 第二二零章 自告奋勇 “你们等等!” 黄尚再次折回峡谷口,在道路两边仔细的搜索观察。 他相信,如果贾云龙或者龚跃武没出问题的话,肯定会给他留下一些记号。 “左边!” 黄尚再次回来之后吩咐着。 “诸位,我们这次去有点冒险,甚至有可能有去无回,现在有没有想退出的?” 见众人面面相觑,黄尚继续补充: “请大家原谅我无法告知你们具体做什么,但一场恶战可能不可避免,家有幼子老母的,可以退出。” “胡副统领,你放心,我们既然选择了跟随寒将军,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胡副统领你多虑了,我们以前就跟着寒将军血站沙场,几时怕过?” “死有何惧?不就是碗大一个疤,我们跟定你了。” … 黄尚甚是感动,这些人对寒飒的确是忠心耿耿,不计自己的生死和安危。 山林没有道路,只有落叶堆积,踩在上面会发出咕咕的声响。 黄尚一边走,一边和侍卫们仔细的观察。 在他们的前方,果然有人走过的痕迹,这说明他这次走对了。 “什么人?” 他们刚走出不远,十几个人象从地上冒出来一样,将他们围在中央。 “卢定魁……!” 黄尚急忙阻止了准备动手的侍卫,快步上前。 “哎呀,胡老弟,你终于来了,这边点,山上能看见。” 卢定魁急忙招呼着手下的人将家伙收了起来,又招呼着侍卫们朝一边挪动。 “你们怎么在这儿?龚堂主呢?还有…还有那位新来的呢?” “哦,他们都被留在山洞里了…,主要是怕我们跑了,特么的,把我们安排在最下面,一旦天阳城的人攻上山,最先死的就是我们,这么狗娘养的。” 卢定魁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的瞄了山上一眼。 “你怎么就带这么一点人来啊?” 卢定魁显然对黄尚带来的人很是失望。 “他们可有五六十人在山洞,其余的大约二十多人到那里去了。” 黄尚顺着卢定魁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鸡坪的中央,二十多号人背上插着刀,不停的朝山谷口张望。 “他们人也不多啊,不怕天阳城的人打过来把他们杀了?” “他们手里有人,听说是什么皇子,我没有上去过,他们不准我们的人靠近。” 卢定魁回答着。 “现在怎么办?” 卢定魁扫了一眼自己手下和十来名侍卫问。 “得想办法进得洞去,该怎么才能进去呢?” 黄尚开始捏着下巴不停的走动。 山谷口,一队马车在马车夫的驱赶下,缓缓的驶进了鸡坪,在马车队的最前方,寒飒手持长枪,身穿铠甲,胯下一匹白马,一马当先,进了山谷。 “寒飒将军来了,咦,怎么只有他一人?” 卢定魁惊呼道。 “那些车里装的是什么,似乎很沉的样子?” 黄尚不停的拍打着脑袋。 留给他的时间实在不多了,他和寒飒约定好,寒飒会尽量拖延时间等待他给出的信号,否则可能人才两空! “谁?” 卢定魁突然抽出背上的长刀,朝黄尚等人来的山路跑去。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当黄尚看到两人时,心都凉透了。 他现在已经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这两家伙还跑来添乱? 再说怎么自己到那里,这家伙就跟到那里? 他指的自然是南宫裳,不但如此,这次南宫裳不仅仅自己跟来了,还把贾芸烟也给带来了。 这能不让他着急吗? 本来人手就不够,还要分出人手来保护这两位几乎不会武道的女孩……! “怎么现在就开始嫌弃啦?” 南宫裳白了黄尚一眼。 “还骗我们是公干,我就知道你鬼鬼祟祟的出来准没好事,哼,幸好我留了个心眼,要不这次又被你得逞。” “烟姐姐,你说是不是?” 贾芸烟偷偷的看了看黄尚,低头不语。 “嘘,小声点,我们…我们来打猎的。” “不过猎物有点棘手!” 黄尚简要的给南宫裳和贾芸烟说了一下。 “叶大哥,既然这里有他们的人,那他们对这些人的防备心里没那么重,何不…何不假扮成他们的人回去呢?” 贾芸烟抿着嘴小声的说,似乎很难为情,更多的是羞涩。 “我也想过,可山洞的人严令他们上去……。” 黄尚也想过让卢定魁领着他的人上山洞去,伺机救人或者动手。 “你们…你们可以把我们抓…抓起来,送上山去,就说…就说有人乱闯山林……。” 贾芸烟说话一向就是这种风格,又加上在黄尚面前,所以说话的声音非常小。 “好!” “不行!” 卢定魁叫好,但黄尚却坚决的否定。 不为别的,他不愿意让两位女孩冒险。 “那就没法了,你总不能让我们直接攻上去吧,对方人多势众不说,你要的人在人家手里啊!”卢定魁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 “叶大哥…你放心,我们会保护自己的,再说又不是真绑,一看不对我们会跑,再说…裳妹还有…厉害着呢。” “嗯嗯,让我们去吧,他们想抓我,还嫩了点,也不看看我南宫…尚善是什么人!” 南宫裳翘起脸庞点着头说,她在遮掩自己的尴尬,她如实告知贾芸烟自己的姓名,但黄尚不知道她的姓名。 好在贾芸烟也只是称呼她为裳妹,才没有漏馅。 “好吧,你们全部换上他们的衣服,还有卢大哥,要麻烦你走前面了。” 黄尚和十个侍卫迅速的和卢定魁手下的山匪换好了衣服,用绳子将两位女孩双手轻轻的绑在背后,在卢定魁的带领下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半山坡的山洞走去。 “寒将军果然英气逼人,今日一见,在下深感荣幸。” 在鸡坪的中央,二当家手里拿着折扇,满脸笑容的拱手对马上的寒飒说道。 “哼,你们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有意思么?” “哈哈,在将军眼里,我等这种办法实在是入不了你的法眼,不过我们也没法啊,我手下几十号弟兄要吃要喝,没有银两我怎么办?在下实在为难,不得已只得向那位万隆老儿接得银两来花花。” “一派胡言,你几十个人,需要如此多的银两?不用再藏着掖着了,让你们大当家的出来吧!” 寒飒一脸怒气的说道,手里的长枪横摆在马背上,故意扭了扭脖子,四处张望。 (谢谢收藏) 正文 第二二一章 动手 “寒将军,按理说大当家是该出来面见将军,可惜的是大当家现在不便,再说接收银两这种小事,何必要劳驾他老人家,你说是不是?” 二当家依然笑容满面,一点也不生气。 “时候不早了,我们开始吧,不过我们需要先验货!” 二当家手里的折扇朝身后的山匪招了招。 “等等!” 寒飒将手里的长期提起,直直的伸向前方。 “将军还有何事?” 二当家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问道。 “我要先见人,规矩你不懂么?” 二当家冷冷的哼了一声: “规矩?只有弱者和失败者才讲规矩,切不说那龙皇子在我们手里,就是将军的娘子也在我们手里,将军,还要讲规矩么?” 寒飒愣了一下,似乎这帮山匪并不知道,昨晚小二娘子已经随自己回到了天阳城。 “是么,你在威胁我?” “不敢,我只是奉命行事,谁知道你的马车里装的是银子还是人呢?” 二当家的倒也聪明,如果二十几辆马车里面全部装的是兵士,则足足可以装上两百来人,加上二十多个马车夫,是他们这边的十倍。 虽然即使对方有两百多号人他也不怕,因为他不仅手里捏着人,还有更多的人随时待命。 但如果对方真有两百多号人,自己和自己手下的人,会成为第一批牺牲品。 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作为师爷的他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其中的厉害关系。 “你怕了么?我人在你们手里,难道你们害怕我带人来?” “除非我见到人,否则休想,除非你们从我身上踏过去!” 寒飒如一尊铁塔,威风凛凛的往那一杵,让人望而生畏。 黄尚等人出发的地方,距离山洞的直线距离并不太远,只是没有路,加上山势陡峭,行路缓慢,过了一会儿才来到一个大石下方。 “什么人?玄武堂?你们上来做什么?” 一个山匪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见是卢定魁,顿时放松了警惕。 “兄弟,居然有两位姑娘上山来,被我们给捉了,我寻思着大当家不是好这一口么,就给送上来了,你看,还水灵着呢。” 卢定魁嬉皮笑脸的将身后的贾芸烟和南宫裳给推了上去,还流着口水围着两人乱转。 南宫裳狠狠的盯着卢定魁,不是装,而是真的狠狠的瞪着他。 “哟,这两位……哇,这么俊…..你等等,我上去汇报,这次你可立大功了,老卢!” 山匪吞了吞口水,恋恋不舍的在南宫裳和贾芸烟的脸上来回扫描几次之后,飞身朝山洞跑去。 很快那个山匪再次折返回来,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当家的都不在,不过孙二斗问你,这样行不行?” “什么?”卢定魁不解的问。 “留下一个,只送一个上去,就向当家的汇报说只抓到了一个,剩下的,嘿嘿!” 山匪俯身在卢定魁的耳边嘀咕着,声音虽然小,但却被站在两女孩身后的黄尚全部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可以!” 卢定魁见黄尚点头,立即同意。 “不过得由我的人看着,要不被你们抢了功劳……。” “一定一定,在理在理,卢大哥这边请。” 山匪满面春风,点头哈腰的给卢定魁引路。 黄尚留了两人在原地,将贾芸烟给留了下来。 虽然贾芸烟眼里闪过淡淡的失望,但她没有说什么。 黄尚选择谁和她一起上山洞,说明一个小问题,就是谁在他的心目之中更加的熟悉和亲近。 自然南宫裳和黄尚相处的日子要久得多。 这是她的想法,虽然黄尚并不是这样想的,相反他更担心贾芸烟的安全。 和贾芸烟想比,南宫裳要泼辣得多,古怪得多。 但女人总喜欢这样想,所以她会有小小的失落。 她很想证明自己,自己能够帮助到他。 “哼!” 南宫裳哼了一声,瞪了黄尚一眼。 南宫裳心里也不痛快,她的想法和贾芸烟正好相反。 她认为黄尚把安全留给了贾芸烟,却让自己前去冒险,说明黄尚的心里有贾芸烟更多一些。 有时候作为男人真的辛苦,因为不管你朝左还是朝右,在某一些人的眼里都是错的。 关键在于心态,对方看待你做事时的心态,如果认可你,信任你,无论你朝左还是朝右都是对的。 相反亦然! 十个人在山匪的带领下,顺利的来到了山洞口,洞口的两名山匪理都没理睬他们,独自站在洞口聊天。 山洞里面光线还算不错,洞内比较宽敞,几十个山匪懒洋洋的或坐或躺,甚是无聊的打发着时间,而他们的武器,则散乱的丢在地上。 贾云龙和龚跃武则在洞口不停的踱步,一看见黄尚等人进来,脸上大喜,不过也没有招呼。 在山洞的深处,站着两个手持短刀的山匪,一直竖立不动。 “哟,听说你们带了姑娘山来,得,让我悄悄漂亮不?” 孙二斗从两名山匪站立的后方疾步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提裤腰带。 “那家伙说你带的人有多漂亮多漂亮,这不老子的事情都没办完就来看看,特么的,那死婆子居然还敢咬我,等会看我不弄死她!” 孙二斗骂骂咧咧的走到南宫裳面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凑近脑袋仔细的观看。 “瞪什么瞪?再瞪老子现在就把你办了,这家伙可真是绝色啊,比那什么皇帝老儿的老婆嫩多了,啧啧!” 孙二斗凶狠的对南宫裳吼叫着。 “呜呜……” 南宫裳开始哭泣起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哟,哭起来更有味道,要不是要给当家的留着,老子现在….!” “你,过来,给我看紧了,要是跑了我……!”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喋喋不休的孙二斗,陡然发现站在南宫裳身后的黄尚,惊讶的指着黄尚说道。 他自然认得黄尚,尤其是他手里的银枪。 当初在朝天观的出彩赛,黄尚可是出尽了风头。 沿途的山匪也许不认得他,作为一个底层的山匪,谁会去记住一个人的面容和用什么武器。 但孙二斗不一样,他当初对黄尚的银枪记忆深刻! “动手!” 正文 第二二二章 李氏之死 黄尚朝贾云龙低吼一声,将南宫裳朝龚跃武和贾云龙站立的角落用力一推,立即展开身形,天影步施展开来,几步来到站立的两名山匪身前,手里长枪上下翻滚,将两名还没有来得及抽刀的山匪刺出了两个血窟窿。 而随着黄尚的动手,贾云龙反手抽出背上的长鞭,左右开弓,扫倒了两个洞口的山匪。 八名侍卫,加上卢定魁,顿时扑向那些横七竖八的山匪,还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是怎么会事,已经有十来人成了刀下鬼。 对于毫无防备的山匪而言,这简直就是一场杀戮,洞里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 黄尚顾不得身后的战斗,快速的绕过石头,眼前的一幕让他气血攻心,心中怒火中烧。 一名中年妇女,双手被死死的绑在头顶的石头上,两只脚被固定在下方呈现八字形,嘴里赛着破布,全身赤裸,满脸泪痕不停的呜呜哭泣着。 而在她的身上,一名山匪正匆忙的从她身上爬起来,裤子都没来得及提上。 最重要的是,在妇女的旁边,一个小男孩被双手反绑,愤怒的看着这一切。 这一幕会给他幼小的心里留下多少阴影? 黄尚想都没想,手里长枪化作长棍,一枪劈下,将山匪的脑袋直接砸得脑浆迸裂。 “快起来,随我走!” 黄尚快速上前,抽出黑龙剑隔断小男孩手腕上的绳索,又转身踌躇了一下,当当几刀,砍断绑着妇女手脚三处的绳子,顺手抽掉妇女嘴里赛着的破布。 从旁边胡乱的抓了两件衣服,丢给了妇女。 “走啊!” 黄尚催促着一言不发,两眼愤怒的小男孩。 “欠儿,跟他走,他是来救我们的。”妇女终于开口说话,声音虽然沙哑,但却充满了关爱。 “母亲,你不走我也不走!” 小男孩倔强的站立原地,任由黄尚拉他。 “欠儿乖,母亲可以安心离去了,走罢!” 妇女木然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连黄尚丢给她的衣服都没有穿上。 黄尚牵着龙欠的手,龙欠另外一只手牵着跌跌撞撞的妇女,也就是李氏的手,朝石头外面奔去。 “嗷”的一声,一把大刀劈头朝黄尚看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孙二斗手里的刀也看向了黄尚身后的龙欠。 黄尚怒火中烧,没有躲闪,没有遮挡,直接一招冲天枪法横扫,将劈向他的山匪的脑袋生生的从脖子处扫断,山匪的脑袋在山洞内轱辘了很远方才停住。 只听噗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闷哼。 黄尚暗叫不好,手中长枪再次回刺,他这次情急之下居然用除了逆天枪法。 李氏赤裸的身体扑倒在龙欠的身上,孙二斗手里的长刀砍在李氏的后背,砍出一道长长的刀印,和着森森白骨。 孙二斗还没来得及抽刀攻击黄尚,就被快速回刺的银枪,直接穿透了胸膛。 黄尚也顾不得男女有别,飞身上前,将李氏抱在怀里,不停的拍打着她的脸庞。 “娘……!” 龙欠飞身扑倒在母亲的怀里大哭不止。 黄尚有一丝自责,自己带着龙欠出来时,没想到孙二斗居然埋伏在石头后面! 原以为自己带来的人能够将山匪拖住,没想到山匪人多,虽然侍卫们快速的解决了大半,少部分逃出山洞,但仍由几个退缩进山洞里面,殊死抵抗,才给得孙二斗偷袭黄尚的时间。 “欠儿…乖,不…哭!” 按照常理来说,身受重伤的人,是不会说太多话的,但有时候,意念的支撑,能化腐朽为奇迹。 李氏能够支撑住没断气,全因为她对儿子的爱,她的心愿为了。 “跟着…这位哥哥…他会带你出去。” 李氏颤颤巍巍的手努力的要去抓黄尚的手。 “请…你…转…告皇上,我…此生…对不住…他,拜…托…了!” 此时的山洞里,除了遍地的残肢和尸体,就只有龙欠撕心裂肺的哭声。 黄尚心里自然明白,李氏本就寻求一死,因为她受辱,作为皇妃肯定是无法接受,即使她不为了保护龙欠,她自己也会寻找机会了断。 “你们两人把他保护好,你……” 黄尚对两名侍卫吩咐着,看了一眼李氏的尸体,有点为难。 南宫裳羞红着脸,快速的找来两件男人衣服,麻利的将李氏的尸体裹住。 “你把皇妃背走。” 黄尚带来的八个人,虽然都是武道不错的高手,但这种混战,伤亡难免。 一个重伤,两个轻伤,好在南宫裳在龚跃武的保护下安然无事。 黄尚在前,贾云龙在后,将伤员和南宫裳夹在中间,出得山洞,急速朝山下走去。 “发信号!” 黄尚朝身后的侍卫命令道。 侍卫迅速从腰间逃出火折子,并在周围围拢一堆稍微干燥的枯枝堆在一起,又从怀里逃出一个水壶一样大小的瓷瓶,将里面所以酱色液体全部洒在枯枝堆上,迅速点燃。 “你们跟上。” 黄尚说时迟,那时快,几步冲到石头处,对准几个正在围攻仅余的一名保护贾芸烟的侍卫的山匪,当头棒下。 噗嗤! 咔嚓! 骨折声音和银枪刺穿人体的声音,不时的响起。 本来满脸鲜血惊恐不已、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匕首的贾芸烟,看着倒地的两名侍卫和周围乱七八糟躺倒的山匪,哇的一声扑向了黄尚怀里,任由黄尚如何推她,她都死死的将黄尚抱住。 一直呆在自由镇贾家的贾芸烟,本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足生活,没想到自己出,头一遭就是如此的恐怖、危险和血腥。 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来说,这种场面,可能会让她终身难忘。 “交给你了!迅速到谷口集合!” 黄尚强行将扑倒在怀里的贾芸烟交给贾云龙,由贾云龙在后面安慰着妹妹。 贾云龙皱了皱眉头,不过心里却是满心欢喜。 南宫裳也皱了皱眉头,不过心里却有了一丝丝醋意。 “快派人上去看看,上面出什么事情了?” 正文 第二二三章 血战 “快派人上去看看,上面出什么事情了?” 二当家的看见山洞下方冒起的浓浓黑烟,脸色顿时大变,转身对身后的山匪吩咐道。 还未等他回过头来,寒飒已经拍马赶到,手里的长枪如银蛇一般,透过他的后背,枪尖从他的前胸穿出,带着喷涌而出的热热鲜血。 寒飒继续拍马追杀四散奔逃的山匪,而从马车上陆续跳下了几十个人,都是手持长刀和长枪,加上二十几个马车夫,足足有六七十人。 “全部后撤,舍弃马车!” 寒飒没有再继续追杀已经作鸟兽散的山匪,掉转马头吩咐着。 几十个人迅速的合拢,朝谷口奔去。 就这么一些山匪?似乎极其不合常理! 寒飒一边策马朝谷口飞奔,一边四处张望。 果然,三声巨大的鼓声从鸡背山上响起,从山腰的后面,黑压压的涌出大队大西国士兵,准确的说有近千人,而且都是清一色的轻骑兵! “快走!” 寒飒大声的下着命令,自己则再次掉转马头,静静的等待着骑兵队伍的到来。 他要拖延,给手下的人和黄尚他们争取时间! 骑兵队伍越来越近,马蹄带起无数的尘埃和沙粒,犹如乌雷滚滚席卷而来。 “哼!” 寒飒冷哼了一声,掉转马头慢慢的朝谷口退去。 不是他不应战,而是在平地,很容易被包围,虽然他对被包围并不惧怕,但能够站在谷口的位置,至少只有正面的敌人的冲击! “将军,快走!我来帮你挡一阵!” 黄尚第一个冲到寒飒身后,焦急的大声叫道。 寒飒笑了一笑: “龚跃武听令!” “末将在!” 龚跃武大步上前,弯腰拱手,大声的应道。 对于龚跃武来说,这种听令于帐前的感觉,已经久违太久了,虽然他现在身着平民装,但是他的骨子里还是有那种军人特有的气质。 “令你速速带人,护送他们归天阳城,不得有误!” “这……末将领命!” 龚跃武很是意外,他原本以为寒飒要令他带人攻击,或者抵挡前方的骑兵,但寒飒却叫他带人撤退。 虽然不理解,但服从命令就是他的天职,再加上他是寒飒的老部下,对寒飒充满着无限的信任。 “卢定魁听令!” “末将在!” 卢定魁也是大步向前,高高的挺起胸膛,满腔的豪迈! 寒飒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令牌,扔给卢定魁: “令你持我令牌,火速前往郭家坳,寻找林丹青,要他火速率领所有人马,赶到天阳城东门侯令!” “末将领命!” 卢定魁伸手接住令牌,放进怀里,转身快速朝天阳城奔去。 “王洪发听令!” “属下在!” 一名高壮的侍卫挺身而出大声应答。 “令你火速赶回天阳城,寻得城防营的常将军,封闭城门,不得有误!” “属下得令!” 王洪发也领命急速的离开。 滚滚骑兵越来越近,寒飒扭头看了一眼手提银枪的黄尚,却惊讶的发现,在黄尚的身后,还站着一位手持长鞭的年青人! “你为何不走?”寒飒大声的叱责道。 “将军,此时你叫我抛下你,抛下叶兄独自逃走,我贾云龙做不到!” 贾云龙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就算为了我妹子,我也要留下,要死一起死!” 他这句话,自然是指黄尚是他妹夫,但黄尚却没听明白。 “好!” 寒飒回头看了一眼只有百十来米远的骑兵队伍,朗声大笑着: “果然没看错人!杀!” 寒飒长枪朝天一指,催动坐骑,直接迎了上去。 黄尚和贾云龙一左一右,跟随着寒飒迎着滚滚洪流,无畏的冲杀上去。 他们要给步行离开的几十号人争取足够的时间! 尤其是队伍之中,有龙顺的儿子龙欠! 至于马车里面,的确有一些银两,只不过都是在表面和侧面,中间全是烂砖块! 马蹄声声,无数的骑兵冲了过来,骑兵手里的武器纷纷砸向了三人。 寒飒怒目圆睁,手里的长枪就像有了生命力,左右翻飞,左挑右刺,横敲竖挡,十余人被他挑落马下。 马嘶人叫,踢踏声,噗嗤声,惨叫声,撞击声,叮当声,吼叫声,搅成一片。 也幸亏寒飒退到谷口,地方虽然人数众多,但苦于地势的限制,无法完全冲锋。 而在挡住了骑兵的第一波冲锋之后,情况稍稍有所改观。 黄尚开始陷入了疯癫状态,他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人的念头,这种念头来得如此的迅速,来得如此的突然,让他都无法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心里会产生这种暴虐之气,杀伐之气,甚至有一种征服之气。 他已经毫无保留了,全力攻击,不知不觉之中,使用上了千钧锤的功夫,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步兵对骑兵,本来要吃亏得多,但黄尚却不是普通的步兵,他不仅势大力沉,而且身形灵活,这多少都得益于天影步的功劳。 再加上他手里的银枪威力太过巨大,几乎骑兵和他一交手,兵器就会被折断。 如果被围攻,他就会使用冲天枪法之中的’大杀四方’! 冲天枪法有二十四式,后面会详细介绍。 大杀四方,是一个群体攻击招式,就是以自己为圆心,将长枪抡圆,快速旋转! 这一招对付步兵尤其有用。 但对骑兵照样有用,虽然战马都有护甲,但战马的马腿是没有护甲的,挥动的长枪,将四周的战马马腿全部扫断,骑兵纷纷跌落马下。 而身穿铠甲的骑兵一旦跌落马下,爬起来就是一件费力的事情。 还没等他们爬起来,脑袋已经搬家了! 贾云龙也是杀红了眼,眼见黄尚杀得如砍瓜切菜,心里憋足了劲,手中的长鞭也是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 很快,上百具尸体横陈,无数的马匹躺倒,无力的蹬着马腿! 而后面的骑兵还在源源不断的攻击上来,踩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 作为军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前方是死神,也只能执行命令冲击! 正文 第二二四章 阿扎尔 天阳城,瓦里罕坐在院子里,慵懒的晒着太阳,满是皱纹的脸上毫无表情,很是平淡。 “阿扎,你决定了么?” 阿扎尔低着头,神情沮丧,心情不佳,对于瓦里罕的问话,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也罢,既然你意已决,爷爷就全力支持你。” 瓦里罕仍然靠在椅背上,没有睁眼。 “你来这里也是一种选择,知道么?我曾经数次向皇上提起,给你一官半职,但他一直不置可否,最后让你来这里任职。” 瓦里罕浮肿的手拍打着椅子继续慢慢说: “朱大长死在大西国,让大西国很是被动,虽然莫来老儿没说,但他心里肯定对你有成见的,你即使继续留在大西国,也未必能讨到好。” “这次大西国被迫赔偿华天国百万银两,莫来老儿心里肯定不舒服,迟早会把气撒到你身上,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现在是因为爷爷还在,多多少少给我留了颜面。” 瓦里罕稍微休息了片刻,又对闷声不响的阿扎尔说道: “爷爷也不劝你,因为爷爷曾经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我甚至还杀过人,哈哈。” “莫来老儿现在是四面楚歌,头痛不已,西边罗族一直闹腾,大月族也是不断的暗中准备,天阳城又久拖不决,八门城也是糟糕,现在又把华天国得罪了,你说他现在不把琉璃嫁到鲁国,不稳定北方,他还能怎么做?依爷爷所见,即使肖家不来提亲,他也会将女儿作为一枚旗子主动使用的。” “再加上现在宫内争斗得厉害,这不莫彻已经快不行了。” “爷爷,我这样做,不是把你的毕生心血毁了么?”一直闷头不语的阿扎尔问道。 “傻孩子,什么毁不毁的,你父亲死得早,我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为了你,那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再说爷爷早有准备,很多钱财我早就转移出去了,你需要的时候尽管去拿。” “我瓦里罕一生为大西国奔波操劳,儿子也死在疆场,到头来……唉!” 瓦里罕叹息一声,摇头不再言语,良久方才再度睁开,缓缓的说道: “知道么,琉璃又来天阳城了。”瓦里罕把又字说得极重。 “她来与否,与我何干!” 阿扎尔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用力的朝墙角甩去,小石头骨碌着消失在草丛中。 “他来,是捉拿南丹国的那位叫黄尚的,爷爷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 瓦里罕吃力的坐直了身子,盯着阿扎尔。 “爷爷的意思要我帮他?” “帮他倒不至于,现在的情况,那人如丧家之犬,现在去帮他,等于把自己送上绝路。但世事难料,很多事情何人能说得清楚呢?我的意思是,暗中能帮就帮,即使帮不了也不要与其为敌,万一将来这家伙又回去做上了南丹国的皇帝,你岂不是多了一个朋友?明白了吗?” “爷爷,孙儿明白,不主动帮忙,但也不主动树敌!” “嗯,真是爷爷的好孙儿,我这里有一件东西,你拿去吧,严加保管,千万别被人发现。” 瓦里罕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摸出一本保存尚完好的古籍,用嘴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又用手拍了拍,递给阿扎尔。 “’神魔之战’!这书对我有用么?”阿扎尔看了看书面,顺手将书丢进了怀里,似乎不感兴趣。 “这是爷爷上次进入西京的密库中带出来的,因为怕被发现,所以只能我自己带着,我曾经想仔细阅读一下,但上面的字是千年前一个很小的部族之人所写,极其晦涩难懂。” “我把第一部分临摹下来,带到一位高僧那里,那位高僧仔细研究了数月,才给了我一些大致的意思。” “上面到底写的什么?”阿扎尔毕竟是年青人,对于故事还是感兴趣。 “天下祥和,万民欢歌,启元八年十月,天地晦涩,忽一日墨云自北方起,百臂魔王从中出,身高百丈,手臂千条,黑雾罩之,铜环豹眼,虎背熊腰。” “魔动,地动山摇,所过处,草木枯,飞鸟走,眼放黑光,能杀人于百丈之外……。” 瓦里罕慢慢的努力思索着,最终还是放弃了。 “唉,爷爷老了,很多都记不住了,那位高僧问我要全部的内容,但我没有给他。我大概知道,千年之前,的确有一位长相怪异、身材高大且杀人如麻的魔鬼降临人间。虽然书中多有夸大之词,但和传说中的魔王倒也差别不大。” “传说不是说有一位战神,横空出世,阻止了那场杀伐吗?” 阿扎尔饶有兴趣的问道,完全不是刚才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嗯,不过我给高僧的那几页没有提及,但好像提到了九鼎还是九顶,高僧告诉我他也不确定,因为现在会那种语言的人实在太难找了。” “九顶峰,至少民间是这样传说的。”阿扎尔说。 “爷爷给你,是因为前几日鲁国的肖如山,要我大西国和鲁国结盟,他就提到了那个传说,说魔王即将出现,天下将会大乱,只是我不清楚他的依据是什么?不会只是为了诓我大西国和他鲁国结盟而编造的吧!” “爷爷,你的意思是?” 阿扎尔看着瓦里罕,似乎在取得瓦里罕的认可。 “嗯,两件事情,爷爷已经向莫老儿告老还乡了,所以很多事情我无法去办,这件事情你暗中去办,再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做最坏的打算!” “我倒希望魔王出现,天下大乱,我才有机会!” 阿扎尔起身离开,留下一脸凝重的瓦里罕。 因为瓦里罕知道,他这位孙子,要做的事情,太难,太危险。 而所有这一切,都是莫来把琉璃远嫁鲁国所带来的,阿扎尔深受刺激。 瓦里罕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阿扎尔一直在准备,他要动手了,他要杀人,他要做最后一搏,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仪的女人,投入他人的怀抱! 他爷爷为情都杀过人,他为何不能? 而他如果成功,将给大西国带来严重的后果! 莫来,我要让你亲手品尝,你现在所做的后果! 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阿扎尔,你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你现在让我失去的,我阿扎尔会让你百倍千倍的偿还! 阿扎尔在门口抬头看着天空,心里暗暗的发誓。 (由于不想熬夜,所以从本日起更新时间修改为:一更:中午或者下午;二更:中午,傍晚;) 正文 第二二五章 东方阳螔 鸡背山上一座凉亭外,士兵严密的把守着凉亭,而在凉亭内,坐着一个年约四五十的中年人,悠闲的吃着水果,他的左右两侧,各有佳人相伴。 “将军,那寒飒太过勇猛,我军已经折半,是否增派人马抑或收兵?” 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急匆匆的进来问道。 “收兵?呵呵!” 中年人手朝外挥动,不耐烦的说: “这些我都看着呢,传我军令,继续冲杀,即使杀不掉寒飒,也得把他给我拖住!” “哦对了,寒飒身边的两人是谁?怎的如此凶猛?” “回将军,末将不知,似乎从来没见过那两人。” “嗯,是两将才,可惜了。再传我令,所有军队立即启程,杀往清水河桥,活捉巴特老儿!” “将军,我们不占天阳城么?天阳城里守军不多,正是拿下的好时机啊!”将领没有退下,继续问道。 “你有所不知,现在固然能拿下天阳城,但前有巴特的五万军队,后有大西国在落霞镇的驻军,如果不打垮巴特,你能守多久?” 中年人慢条斯理的说道。 “可是…可是…巴特有五万人啊,而我们才万余人…..!” 未等将领把话说完,中年人拍打着桌面大声说道: “战争的胜败,并不在于兵士的多寡,毋庸多言,去吧!” 将领虽然一再犹豫,但迫于军令,也只得躬身领命而去。 “东方将军,你看对面我方死伤过半,要不要在下带人前去支援,顺便把那个寒飒给杀了?” 一位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在东方阳螔的身后拱手说道。 “你杀得了?昨晚你师徒两去,还不是没有把龙顺老儿杀掉?” “将军,昨晚是因为那龙顺老儿太过狡猾,居然在他的龙榻后方装有机关……如若让我师徒今晚再去,定将龙顺的人头提来。” 说话的赫然就是鬼神门的佟老。 而在他的身边,站着他的徒弟汪铎,只不过此时的汪铎俊美的脸庞上,一道深深的伤疤煞是丑陋,左边脸庞不停的抽搐着,满脸的阴沉。 “既然你们要去,就自己去吧,不过我没有兵给你们了,如果击杀不成,速速赶往清水河桥,即使寒飒逃脱,他肯定会去支援巴特,到时候你不愁没机会杀他。” “喏,将军,汪铎,走!” 佟老也是阴沉着脸,转身朝山下疾步走去。 “传我令,丢弃所有重型武器,全部骑兵开道,杀向清水河桥,活捉巴特老儿。” 东方阳螔猛的砸碎手里的茶杯,奋然站起。 “将军,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会被对方车轮战给磨死,而且…而且对方好像在拖延我们。” 黄尚抽空扫翻一个兵士,对大开杀戒的寒飒大声吼叫着。 “将军,擒贼先擒王,先把对方的主将给搞掉。” 满脸鲜血、一身狼狈的贾云龙奋力抵挡着,朝寒飒和黄尚身边靠拢。 在层层叠叠的骑兵后面,一名武将正挥动着长刀,督促着骑兵不断的朝上冲。 “云龙,过来,帮我挡住!” 黄尚和贾云龙慢慢的靠拢,贾云龙红着眼,双手握着长鞭,将长鞭舞得如同风车一般,周围靠近的几个骑兵顿时被摔下马来。 黄尚急速的从肩膀上扯下追风硬弓,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只铁箭,弯弓搭箭。 那只硬弓在他的强力拉扯下,发出吱吱的响声。 他的箭袋里面原来装的是木箭,自从到了天阳城之后,他就没有携带弓箭,因为排不上用处。 “嗖” 那只铁箭在满如月弓强大推动下,越过数十个骑兵,直直的飞向了那位压阵的将领。 还没等那只箭飞到,又一只铁箭搭上了弓。 当 那只急速飞行的铁箭,居然直接射在将领挥舞的长刀上,巨大的惯性将将领手里的长刀直接碰飞,掉落地上。 这些兵士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被黄尚突然弓箭偷袭,是将领没有想到。 但手里长刀被射飞,再不知道是有弓箭偷袭自己,那他这位将领就是白当的了。 同时这只弓箭也提醒了他,只见将领猛然勒转马头,俯身在马背上,一边朝后退却一边高喊: “都退回来,给我放箭!” 可惜的是,他的反应不慢,动作也快,但黄尚的第二只箭却更快。 又是嗖的一声,第二只铁箭贴着上扬的马尾,深深的射入了将领的后脖,马匹在继续朝后方狂跑,但马上的人却一头栽了下来。 后面的人开始了慌乱,但仍然有不少的弓箭开始朝三人射来。 最先遭殃的当然是骑在马上的兵士,噗嗤噗嗤,十来个骑兵顿时被自己后方射来的弓箭给射中,猝然掉下马来。 “火速到树后隐蔽!” 寒飒大声叫着,拨转马头一边抵挡一边撤退。 其实对他们来说,早就应该隐入山林,对这些骑兵来说,山林是他们无法前进和攻击的。 黄尚和贾云龙相互掩护着,退向了左边的山林。 待黄尚进入山林边缘躲于一颗大树之后,又用顺手拣来的几只铁箭,射倒了几个追击寒飒的追兵。 百十来个骑兵追击到山林地带,踌躇了片刻,纷纷下马,开始举着长枪慢慢的靠近。 对于没有盾牌的骑兵,地面作战是他们的弱项。 况且对方手里可能还有弓箭。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等他们进入山林搜索时,却发现地方除了躺着中箭的马匹,哪里还有人影。 南风子自从从南宫府告别南宫城主之后,和少阳子一路延着官道北上,经过落锤镇和落霞镇,再进入天阳城的范围之后,没有东去,而是选择从郭家坳北上,幸运的躲过了检查,进入周宽势力控制的益州府,再北上回到无相谷。 南风子甫一回去,就被早就等候多时的周作直接接走,南风子给归顺子交代几句之后,将少阳子留下,只身一人跟随周作先到了姬卢城,随后马不停蹄的赶往汝州。 被寄予厚望的南风子一路并没有怎么说话,只是说去清水河桥畔看看。 被人用刀架脖子上逼迫的事情,谁会心甘情愿? (感谢收藏) 正文 第二二六章 山雨欲来 南风子在清水河东侧周作军营到处看了很久,最后只给周作说了两点。 第一,此时正值夏季尾声,河水虽然不是特别湍急,但宽阔的河面,卷滚着泥沙的河水,依然无法过河。所以南风子建议暂缓攻击,等入秋甚至入冬之后,河面变得狭窄,再制作小船即刻找河面最窄处过河,能最大程度的拉大对方的防御线。 对于南风子的建议,周作也采纳了,命令大批的军事,在东岸大肆采伐木头,将砍伐的木头全部堆积在岸边,却没有任何造船的动作。 周军的这些动作,自然会被对岸的巴特军队所察觉。 南风子的第二个建议是夜袭,对于南风子的这个提议,周作没有认可也没有反对,只是微笑。 之后南风子就不再言语,每日在几位保护他的兵士的陪伴下,在军营内到处转悠,偶尔会到东岸,遥望西岸巴特的防线。 说是保护他,其实就是在软禁他。 后来归顺子从天阳城偷偷的溜过来,只不过他不是从清水河桥过来的,那儿连一只飞鸟都难以飞越。 他是绕道上游十几公里,找了一个船家,给了不少报酬,趁夜色过河。 他的到来,周作很欢迎,但南风子却很恼怒。 这日,南风子和归顺子站在河边,几位兵士懒洋洋的站在远处看着两人。 河风轻柔,吹动着南风子花白的胡须,衣襟随着风微微荡起。 南风子回头看了看几位兵士,又看了看人声鼎沸、连城一片的周军军营,微微的摇摇头。 “师父,你为何摇头?你说周作会等到你说的入秋之后甚至冬季么?” 归顺子朝前一步低声问。 “这周作不简单啊,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南风子停顿片刻,低着头。 “你看这架势,会等到冬季么?” 在军营中央,一排排全服铠甲的战车,在光线下面熠熠生辉,每辆战车的前方,都是全身护甲的马匹。 而在这些战车的不远处,堆放着数十个巨大的滚轮,这些滚轮全部都是由生铁铸成,重愈万斤。 “师父,你是说这些都是用来强攻的装备?” 归顺子本想用手指,手伸出一半又垂了下去。 “桥宽十丈,可以容纳两个大铁滚,这些铁滚就是用来对付桥上那些障碍物的,再者这些圆形铁滚,在众人的推动之下,不会太费力气。”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如果敌方使用弓箭攻击,则可以暂时躲藏到铁滚后方。” “师父,那那些战车作何用处?” 归顺子又问道。 “一旦桥头的障碍被清除掉,那些两边带着尖刀的战车,会第一时间冲锋上去,冲击敌方的第一道防线,之后才是盾兵和长枪兵。” “唉,能够想出并造出这些攻城战车的人,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一人。” 南风子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师父,机甲可是我无相谷的不传之秘,还有谁会?” “非也,这些不是机甲,而是战车,至于谁会?呵呵。” 南风子捋了捋胡须,良久方才说出三个字。 “你师叔!” “好了,别问了,我昨日令你给裳儿的信息,有回音了吗?” “师父,昨夜被看护得紧,我今早…今早才发出去的,不知道师妹她……。” 归顺子紧张的说。 “唉,一切皆是天意,如果对方的注意力被吸引到那些木材上,误以为周作短时间内不会发起攻击,那就麻烦了。” 黄尚和寒飒以及贾云龙在山林之中一路朝北,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才出得山林,寻得路边驿站,挑了三匹马直接朝天阳城驶去。 在路上因为黄尚的骑马技术太糟糕,几次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所以寒飒和贾云龙才不得不时不时的停下来等待。 这全是因为安定场周围多为山林,虽有马匹,但多位驮运物件使用,很少有用来骑乘用,当然衙门官府除外。 待三人回到南门时,城门外摆放了无数的阻马桩,套绳,撒了无数的铁蒺藜。而城门也严严实实的关闭,城楼上一字排开手持长弓的兵士。 城楼上的守卫一见是寒飒,快速飞奔前去通报。 不一会,一位身穿红色披风,腰胯长剑的男子出现在了城楼上。 “寒将军,发生何事?” 城楼上的男子喊道。 这人怎么这么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一般,但黄尚现在已经有一些些头晕脑胀。 “常将军,暂时说不清楚,让这两位老弟进去,给那位老弟治疗,我现在去东门。” 寒飒勒住马,指了指贾云龙。 黄尚这才发现,贾云龙的后背一片血红,脸色略显苍白,在他的左后肩,还斜插着半截断箭。 “记住,任何军队绝对不能放进城去!” 寒飒说完拍马朝东门而去。 城门很快打开,从里面出来几十位兵士,几人将贾云龙抬起,其他人则异常警惕的朝城外张望着,倒拖着兵器保护两人进城。 贾云龙被抬去治伤,男子将黄尚叫住。 “还记得我么?” 男子将左手从腰间的长剑上挪开,动了动左手臂。 “哦…我好像…好像在香楼…见过你,见过将军!” 黄尚突然想起,自己那晚随叶言默去香楼,就是这个人出面阻止了肖雨笙和朱二常的斗殴。 “不仅仅在香楼吧,你好好想想?哦,不考你了,你身上是否有丝帕?” 男子很怪异的问道。 “你是常…丹秋将军?” 黄尚这样问,不是凭空乱说,因为当初在两界山,那名中箭的男子,和这人很像,但因为当时是黑夜,对他的面容看不清楚。 这男子又在问他丝帕的事情,那张绣有鸳鸯的丝帕,也只有当初那人给他。 加上刚才寒飒称呼其为常将军,那便是了。 “正是在下,我不是嘱咐过你,来崇仁府么?” 常丹秋异常热情的上前,转身招呼两个兵士过来。 “你先休息,我等会再来找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尚并没有随兵士离开,而是简要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大西国骑兵冲杀一事,告诉了常丹秋。 可能由于太过疲劳,也许是忘记,黄尚居然忘记告诉常丹秋关于轱辘的事情。 “这么说来……寒将军是担心…,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麻烦了。” 常丹秋一拍大腿,脸痛得扭曲起来。 “来人,速去东边巴特将军大营打探,另外加派人手,准备弓箭和滚石,严密监控四座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随意放人进出,其他的随我去东门。” 常丹秋和寒飒属于一个性格类型的人,就是做事不拖泥带水,雷利风行。 (最近状态不好,写得有点乱...) 正文 第二二七章 调兵 十几丈高的城墙上,透过连杂草都不生长的城外宽阔地带,可以看出好几里路远。 常丹秋在城墙上手搭凉棚,不停的朝东边张望,最后干脆爬上了城楼。 “不好,那边有动静!” 常丹秋突然急匆匆的冲城楼上下到城墙上,铁青着脸,狠狠的踢着墙垛。 “这厮真敢作乱?” “来人,速速下去通知寒将军!” 常丹秋转身吩咐着。 “将军,我去吧!” 黄尚手提银枪,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也罢,可能有一场恶战,给你多少人?” 常丹秋作为将领,考虑的自然比没有作战经验,暂时只有匹夫之勇的黄尚周全得多。 “这样,你有令牌吧,将令牌给我,我去把天阳宫卫队调来供你差遣,天阳宫的安全暂时由我派兵把守。” 常丹秋没有把自己的手下给黄尚,主要有两个方面的考虑。 他自己手下的人多为大西国人,突然调到黄尚手下,恐怕很多人不服从黄尚的安排。 最主要的因素则是,他手下的所谓兵士,其实平时主要就是守守城门,站站城楼,偶尔在城内巡逻,连治安都不负责,治安自由衙门负责,只处理那种衙门处理不了的群体持械斗殴事件,比如上次朱二长和肖雨笙的争斗,就由他出面。 这种部队其实就是治安军,也叫城防军,要说战斗力有多强,确实不敢恭维。 但这种部队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上阵厮杀,没有多大的危险。 按理来说这是一个好差事,掌握着军队但不参与战斗,普通人肯定捞不到。 常丹秋自然不是普通人,只是黄尚不知道而已。 常丹秋现在是巴特的女婿,巴依的夫君。 常丹秋亲自带着黄尚的令牌,急急赶往天阳宫,黄尚则快速下楼,朝东边集结的猛虎营奔去。 “寒将军,有动静了!” 黄尚跑到寒飒面前说道。 “嗯,我已知晓,探马已经探明,只是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我们暂时和巴特将军联系上。” “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猛虎营薛朝南薛统领!这位是天阳宫副统领,新辈英杰啊!” 黄尚和马上的薛朝南都礼节性的拱手打招呼,不过从薛朝南的态度来看,和黄尚打招呼,多多少少是冲着寒飒的面子。 黄尚再仔细的观察这只猛虎营军队,不禁暗暗的称道不已。 这是一只纪律严苛,作风勇猛的部队,不用看别的,光看这只部队的精气神,以及他们的站位就知道了,所有的数千人,排列得整整齐齐,斗志高昂,手里的长枪闪闪发亮。 这只号称猛虎一般的部队,武器配置居然和黄尚很相似,人手一只长枪,腰挎长剑,其他别无他物。 连盾牌都没有,说明这是一只只要将领下达冲锋命令之后,只向前冲锋的队伍,不畏生死,不惧艰险。 这样的队伍,需要的是严格的训练以及斗志的激发,不仅在南丹国难觅这种队伍,放眼整个大陆其实也不多见。 “将军,下令吧,薛某定将那东方虎狼斩于马下!” 薛朝南和寒飒不仅性格相似,而且脾气也很相似,长得高大魁梧,手臂上的肌肉结实,青筋暴突,是个力量型的将领。 所以当寒飒介绍黄尚时,他才对这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年青人,看不上眼。 寒飒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回望着天阳城。 很快,一只数百人的队伍,急匆匆的从东门城门跑步出来,快速的集结在黄尚的身边。 “嗯,不错,知我者,胡老弟也!” 寒飒满意的点点头,带领天阳宫卫队出来,他没有给黄尚交代,但现在黄尚却把这只队伍带出来了。 虽然是常丹秋的主意。 寒飒将手里的长枪,右手高高举起,随着马匹的转动,大声的吼道: “诸位将士,现在有贼兵作乱,想一举击垮巴将军的守军,夺取我天阳城,诸位说该怎么办?” “捉拿叛将,以正王法!” 众军事齐声回答。 数千斗志昂扬的军队的整齐划一的回答,回荡在空旷的大地,传得很远。 “嗯,不愧是我猛虎营的将士,各位将士,今天是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如果今天大家能齐心协力,诛杀叛贼,我寒飒定不会亏待诸位!” 寒飒在做战前动员,这种动员在这个大陆上司空见惯。 “诸位将士,随本将军,出发,杀!” 寒飒挥动着手里的银枪,满脸的杀气,犹如杀神再世,天神降临。 “胡老弟,你带着你的人,和我保持两百丈的距离,专门击杀或者拦截两侧的敌军。” 寒飒掉转马头,对黄尚吩咐着。 “还有,胡老弟如果不嫌弃,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我想和老弟结拜,可否?” 寒飒抱拳问黄尚。 “好,将军一定能旗开得胜,我静待将军的凯旋!” 黄尚抱拳目送着寒飒跟随在如潮水一般猛虎营的后面,逐渐消失在漫天的扬尘中。 “头儿,你看……。” 黄尚猛一回头,却看见苦瓜着脸挠着脑袋的小黑,身后跟着一身紧身衣服,手提短剑,一脸怒气的南宫裳。 “我叫你打报告,我叫你不带我,我踢死你……。” 南宫裳恼怒的用小脚踢着小黑的屁股,小黑则一脸无奈的躲闪着,跑向黄尚的身后。 “你跑来作甚?这不是儿戏,回去!” 黄尚没有心思和她好好的谈,直接大声吼叫。 “我不,敢伤我哥哥,我要杀了他们。” 南宫裳扬了扬手里的短剑,高昂着头。 “再说他们都来了,为什么要让我回去?” 果然,顺着南宫裳手指的方向,龚跃武、卢定魁和十几个山匪都赶来了,只不过都换上了侍卫服装。 “呃……,好吧,龚堂主,麻烦你领一百人,护住左翼,从左边冲杀,王都尉,麻烦你领一百人护住右翼,如果对方人少就包抄,人多就保护。” “是!” 黄尚习惯称呼龚跃武为堂主,对此龚跃武倒不在意。 因为他回到天阳城,连身份都没有,不象王洪发,本来就是天阳城天阳宫都尉。 “小黑……你把人给我看好了,如果尚姑娘出现任何意外……你也别回来了!” 黄尚对着小黑吩咐着,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正文 第二二八章 烽烟起 巴特军营中军帐内,本来端坐于藤椅上微闭双眼休息的巴特,此时的眼皮不停的跳动,内心一阵发慌。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巴特揉了揉眼睛,缓缓从藤椅上站起来,走到营帐中央,望着简易沙盘出神。 清水河蜿蜒流过,河东边就是周宽的乌兰国军队占据并控制的区域,而在河的西侧,则是自己的部队驻防之所。 自己手里虽然握有十万兵士,但要防守的是整个天阳城。 天阳城南面,是高耸入云的两界山的东部延续,那里驻扎着东方阳螔的一万余步骑混合军队,那是作为预备力量而使用。 当然将东方阳螔的军队派驻那里,是有原因的。 那里是一个凹形地域,背靠大山,无论如何都走脱不了。 对于这只二十年前主动打开城门投降自己的军队,巴特多多少少还是有防备心里。 而在天阳城北面,是高山密林,树木众多的泥坨山,从泥坨山北去,出得山区再北行数十里,便是被乌兰国控制的益州城,而在山顶唯一的关隘处,自己也布置了一万于人的守备部队。 人数虽然不多,但凭借着险峻的山路,以及牢固的城墙,抵挡数万军队的攻击不在话下,最关键之处在于,在那里,任何攻城器械都无法用上,只能靠步兵的强行攻击。 城北的郭家坳,驻守着自己最精锐的猛虎营,这主要是防备天阳城一旦有事,可以快速支援,这只部队的人数大约五千。 而留守天阳城的城防营,有三四千人,不过多为老弱病残,战斗力堪忧。 而号称十万余人的部队,其实还包括天阳城西北方向上,那个一直动作频频的大月族大约八千多的兵力,这些兵力也只能是理论上属于他管辖而已。 为了防止大月城乘机作乱,自己迫不得已在大月城外放了万余兵力。 也就是说,自己屯兵于清水河西侧,不足六万人。 “呼伦!” 巴特转身叫道。 “末将在。” 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人,疾步从帐外跨步进得帐来。 “你再看看,这样布局有何问题?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巴特一向对自己的品字形排兵颇有自信。 所谓品字形排兵,就是尖头不对大约两万人,密集防守清水河桥头以及两翼,阻止对方的强攻,而在两侧靠后大约一里多敌方,则分别驻扎着大约一万五千人的队伍,这两只队伍主要负责防守清水河西岸上下十几里的河岸,必要时可以作为支撑,当正面抵挡不住时,及时补上。 “将军,在下乃一匹夫,对这排兵布阵…实在看不出什么问题,不过我怎么感觉,这种中央凸出的形状,冲锋自然是最好的阵型,但……如果是防守……一旦有敌军从后方发起冲击,恐怕……。” 呼伦慢吞吞的说。 “多虑了,我们正面防守,哪里来的后面敌军攻击我们?” 巴特似乎不悦,捋着胡须。 “咚咚咚…” 一阵密似一阵的巨大锣鼓声,从东边传来。 “来人,速去查看,何事擂鼓?” 巴特一边吩咐一边疾步朝帐外走去,他对这种鼓声是再熟悉不过了! 防守阵地受到攻击,而且从鼓声传来的信息,应该是大规模攻击。 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周宽的乌兰国军队,已经停止了半月没有攻击了,怎的突然又开始了? “报,将军,大事不好!” 一个兵士跌跌撞撞的飞奔而来,快速的跳下马,在营帐门口单膝跪地禀报着。 “休得惊慌!从速报来!” 巴特明知道受到攻击,但作为主将的他,绝对要稳住,否则他下面的人更沉不住气。 “敌军突然开始疯狂进攻,我…我守军快抵挡不住,请将军派兵支援!” “我上万将士,又有坚壁做盾,何以会抵挡不住?” “回将军,敌方这次使用一些新式的攻击武器,此前从未出现过……。” 兵士战战兢兢的汇报着。 “呼伦,调集五千人马,跟我上!” 巴特气呼呼的转身吩咐,出得营帐,在数位贴身兵士的保护下,冲向了清水河桥的西侧。 站在坡顶朝下望去,宽数丈的清水河桥面上,十来个几人高的圆形铁棍,正在众多乌兰国士兵的齐力推动下,缓缓的朝西侧滚动。原来对方在桥中央及西侧的阻马桩,铁蒺藜以及各种大小的废弃圆木,大小石块,在这些庞然大物的碾轧下,顷刻之间就被压成了粉沫。 “为何不放箭?” 巴特转身铁青着脸问身边的守将。 “将军,弓箭对他们几乎没有用,我们一放箭,他们就躲在那个大疙瘩后面,一旦停止他们又继续朝前推。” 将领沮丧着脸回答。 果然,如飞蝗一般的箭雨一射出,那些推动铁滚的兵士,个个都躲在大铁滚后面不再出来。 “来人,阻止人冲上去!” 巴特再次下达命令。 很快数百人的队伍,手持长枪,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呐喊着冲锋下去。 巴特的意图很明显,斩杀那些推动大铁滚的兵士。 还没等这数百人接近桥头,从桥的东侧,数十辆全服武装的机车,每辆车都由至少四匹战马拉着,来到了这些推动大铁滚兵士的后方,从里面纷纷跳下上百名手持硬弓的兵士,对准冲锋的大西国兵士,乱箭飞来。 可怜这几百号人,还没有冲过去,就已经成了刺猬。 大铁滚带着沉闷的巨响,犹如推土机一般,将大桥西侧的障碍物清理干净,而巴特对此是无计可施。 紧接着,那些全副武装的机车,再次迈着塔塔的声音,冲过了桥头,冲上了坡地,而在这些机车的后面,则是无数手持铜盾的乌兰国士兵,呐喊着,黑压压一片,越过坡上的障碍物,开始了疯狂的进攻。 对于这种阵地攻击战,巴特倒不是特别的担心,他早有准备。 他虽然有准备,但对方也是有准备,只见无数的步兵,冲过桥头,轮番的朝坡上的阵地发起攻击。 无数的石块从坡地上,铺天盖地的砸下。 无数的箭雨,如暴风骤雨一般倾泻而下。 不陡的山坡上,血肉横飞,尸横遍地,喊杀声,冲锋声,吼叫声,呻吟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乌兰国军虽然攻势凶猛,但在面对具有得天独厚的防守优势的巴特不对面前,占不了丝毫的便宜,反而死伤无数,无数尸体横陈在山坡上,更有少许尸体滚落汹涌的河流之中,随波被冲走,无数的鲜血汇聚成股股小流,不断的流入河流之中,将河边染成淡红色。 但饶是如此,乌兰国军的攻势依旧没有停止或者减弱的迹象,似乎铁了心要攻下来。 巴特手持大砍刀,横立在坡上,对于冲上来的乌兰国士兵手起刀落加以斩杀! 正文 第二二九章 战端开 “报!” 一个兵士骑着快马,从中军大帐方向飞驰而来,马未停稳,人已经跳下马,几个踉跄差点扑倒。 “何事如此惊慌?” “将…将军,大事不好,我…我中军大帐遭到…攻…攻击!” 兵士结结巴巴的大口喘着气,一边抹着额头的汗珠一边汇报。 “什么?何人所为?有多少人马?” 巴特顿时大吃一惊,不过让他如何也猜想不到,也不愿意相信。 不管他信与不信,他的中军大帐,此时正在被攻击。 巴特本在大帐驻扎有一万的机动部队,随时准备支援,但刚才他来到坡上时,令呼伦点走了五千人,剩余还有五千人和一些文职、后勤人员。 而攻击大帐的东方阳螔的军队,人数也只有五千。 为何? 东方阳螔将他的一万余人,分成了两拨,一拨攻击驻守右侧的一只驻军,大约一万五千人,另外一只则直接杀本大帐。 也许会以为东方阳螔的脑子烧坏了,拿五千人去对阵一万五千人,自己找抽? 其实恰恰相反,东方阳螔敢这样分兵,自由他的道理。 其一就是突袭,也就是闪电战,谁会料到会从自己屁股后面突然杀出一只队伍?且这只队伍之前还是自己的友军? 其二,右侧驻扎的一万五千人,看似数量更多,但主要的防守重心皆靠近河边,后方着实空虚。 其三,一万五千人不是整整齐齐排好队来迎接挑战,而是分散在多个据点。 所以当东方阳螔的五千人直接杀向右侧时,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巴特右翼防守部队就挂掉了两三千人。 而两三里之外巴特左翼部队,对此变故,浑然不知,全然不知后方发生的变故,更谈不上派兵来救。 大帐的数千人的遭遇和右翼的部队差不多,都是突然遭遇攻击,有的甚至连武器,连对方是谁都没搞清楚,就成了刀下之鬼。 此时的大帐附近,喊杀声震天响起,有组织的东方阳螔的部队追杀着四处乱窜的巴特部队,战斗完全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当然也有数位将领,惊慌之后稍微组织起几股被打散的部队,在做殊死抵抗。 望着遍地逃散的士兵,巴特怒火中烧,令呼伦统领前线,自己则飞身上马,在仅有数人跟随的情况下,策马朝大帐方向而去,一路喝止着如无头苍蝇一般的士兵。 远远的,东方阳螔脸上浮现出微笑,正缓缓的策马朝巴特驶来。 “东方阳螔,你这个墙头草,亏当初老夫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如今你居然反咬一口!” 巴特大声对着东方阳螔吼叫着。 “巴老将军,为我美言?当初若不是我从内部相助,你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天阳城?” 东方阳螔勒住了马,不再前进。 “你们当初怎么向我承诺的?说好的将天阳城交与我,可你却赖着不走,亏你还有脸在这里乱叫?” “我呸,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家伙,今天我要杀了你!” 巴特虽然年事已高,六十好几的人了,可面对这种惨状,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拍马提刀冲了上去。 愤怒,不仅仅是年青人的专利。 愤怒,只和个人的性格有关,而和年龄关系不大。 “哼!” 东方阳螔冷笑一声,勒转马头朝回奔去。 “贼人,休走!” 已经气晕头的巴特顾不上身后侍卫的劝阻,全力拍马追杀上去。 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突然十几匹快马从远处斜刺刺的冲了过来,一到近处,纷纷取下长弓,弯弓搭箭,射向奔跑之中的巴特。 “将军,小心!” 身后的侍卫虽然也拍马跟上,但无奈和巴特还是有十几步的距离。 说时迟那时快,巴特挥动手里的弯月大刀,将射来的箭挡落于地。 “嗖” 一只铁箭透过铠甲的鳞片,稳稳的插在巴特的前胸。 “噗通!” 巴特翻身落马。 东方阳螔再次掉转马头,手朝前一挥,远处的兵士开始朝这边奔来。 “将军!” 两名侍卫飞身下马,将巴特朝一匹马上抬去,另外的侍卫则越过这两人,前去阻击蜂拥而来的兵士。 这些侍卫还是很称职的。 几个人,要救巴特,又要前去阻挡,这种任务几乎不可能完成。 但即使如此,这些侍卫也没有选择退却,而是用自己的身死,来拖延那怕一点点时间。 一阵震天的喊杀声,一匹白马从天阳城方向急速的冲了过来,手里的长枪,在日光的映射下,散发出逼人的寒气。 “东方贼人,哪里走!” 寒飒提前拍马赶到,手中长枪高高举起,奔向东方阳螔。 而在寒飒的身后,一排又一排的猛虎营的兵士,也是个个手持长枪,腰挎长剑,呐喊着冲杀了过来。 东方阳螔望了望被侍卫抬到马背上的巴特,又看了看急速冲杀过来,已经将上去阻挡的几名士兵撂翻的寒飒,一言不发的拍马后退。 寒飒的勇猛和无畏,作为曾经和他位列左右督军的东方阳螔,当然知道。 所以他选择后退。 “杀!” 寒飒身后的猛虎营,和东方阳螔身后冲杀上来的兵士,开始了短兵相接。 一时间人仰马翻,刀来枪去,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人间地狱,莫过于杀红了眼,失去了理智的战场。 此时的人们,心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头脑完全被鲜血冲胀得毫无理智可言,就是一部杀人机器。 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不过很多都是后者! 也辛亏猛虎营的人及时赶到,才将东方阳螔的部队暂时抵挡住,让那几名巴特的侍卫将巴特扶上马背,保护着朝天阳城方向而去。 东方阳螔看着节节败退的部队,皱着眉头。 这只大约三千人的猛虎营兵士,个个骁勇异常,都是从数万人之中挑选出来的姣姣者,多少都会一些武道。 而这种面对面的肉搏战,无疑这些士兵的战斗力更加强悍。 五千人,对三千人,虽然自己人数占优,但实际情况并不乐观。 “前方情况如何?” 东方阳螔转身问道。 “回大人,我军已经冲垮大帐,正在按计划冲击桥头,相信很快就和周皇子的部队汇合。” 一名将领模样的人回答。 “事不宜迟,传我命令,朝东撤退!” “你们建功的时候到了。” 东方阳螔又转身对身后的佟老和汪铎说道。 正文 第二三零 死伤 寒飒似乎进入了状态,拍马提枪一路追杀东方阳螔,那些前来抵挡的将士,皆被挑杀。 眼看东方阳螔的坐骑越来越远,寒飒大吼一声,不再理会前来封堵的兵士,直接杀开一条血路,朝东方阳螔追了下去。 “将军,不可!” 紧跟在后的天阳宫侍卫成山字形,则主要收拾那些被打散或者落单的士兵,黄尚眼看寒飒单枪匹马追杀下去,心下大急。 东方阳螔虽然逃遁,但他的队伍并没有被冲散,撤退得也算有章法。 而寒飒对东方阳螔如此的痛恨,当然还是和他是左督军时,被东方阳螔给整下去有关,而且还差点牢狱之灾。 其实本来两人相处挺不错的,但东方阳螔私下找过寒飒,要他助自己赶走巴特,占领天阳城,并许下种种诺言。 然而为人正直的寒飒不满东方阳螔的为人,便婉拒其请求。 不是朋友便是敌人,况且如果巴特有寒飒协助,东方阳螔要想占领天阳城,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此东方阳螔采纳了部下的建议,设计抢走军需物资,陷害寒飒。 寒飒虽然知道是东方阳螔搞的鬼,但苦于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虽然巴特也想极力保他,但有人在西京在莫来面前添油加醋,言寒飒私藏军资,有谋反嫌疑,莫来对这种事情最是敏感,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的理念,下令将寒飒投入大狱。 在这件事情上,巴特没有落井下石,而是接到皇旨之后拖延了半日,才让寒飒得以安然离开。 寒飒杀得兴起,忽然从乱军之中,两位身着平民服装的人,陡然几个飞纵,扑向了左挑右刺的寒飒。 两人均没有携带任何兵器,但挡在他们面前的猛虎营的人,几人居然在顷刻之间接连被杀。 而这两人都是使用的拳头和手掌,两双带着黑气的手掌,一左一右,齐刷刷的抓向寒飒。 而所有这一切,均被紧跟在后的黄尚看得真真切切,但由于两只脚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加上黄尚一直没有使用天影步,所以和寒飒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天影步不能一直使用,否则那还不逆天了么? 而且没有内气冲动的天影步,持续不了多久。 “将军,小心!” 情急之下,黄尚陡然开始加速,两股不大的热流在黄尚下意识之间,流向了他的两条腿。 几个起落,黄尚越过交战的兵士,急速的朝寒飒奔去。 饶是如此,等他赶到时,两双黑掌早就拍下去了。 “嗖!” 黄尚手里的银枪,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拖着墨绿色的尾痕,直接射向了汪铎的后背。 寒飒虽然一直在冲杀,但他始终在观察着四周,否则一旦被围攻,岂不是成了顾头不顾尾的鸵鸟了? 寒飒心里陡然一惊,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然做出了选择。 手里长枪横扫向左侧的佟老。 因为从两人击杀猛虎营士兵来看,佟老明显更加的狠辣,武道更加高手。 人的本能也是这样,面对两个威胁时,首先处理的是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一个目标。 “呲!” “咚!” “呲!” 接连三声响声,佟老的右手抓住了寒飒的左臂,用力一撕扯,寒飒整个左臂的铠甲鳞片被抓得四处飞溅,鳞片下面的衣衫被扯开,一块手臂上的肉被佟老生生的抓扯下来。 寒飒如果不是身穿铠甲护体,他的左臂算是报废了。 而与此同时,寒飒右手的长枪,却也一枪扫中佟老的身体,巨大的力道将手里还捏着血肉模糊的肉块的佟老扫飞出去,飞出十来丈远。 佟老不愧是武道高手,被寒飒的长枪大力扫中,依然能够借力翻滚几次,再次翻身跳起。 而忍住疼痛弹跳而起的佟老,却气怒攻心。 他的腰部及后背,如火烧一般剧痛务必。 更让他欲疯狂的是,黄尚远远抛射而来的银枪,直直的刺穿汪铎的后背,枪尖从前胸透过,再斜插在地面。 而此时的汪铎,身子软软的挂在银枪上,双手无力的下垂,嘴角的鲜血汩汩下滴。 此时的寒飒也好不到那里去,被佟老活生生的抓去一块手臂上的肉,右边又被汪铎击中大腿,几番挣扎之下,翻身从马上滚落于地。 “徒儿!” “又是你个杂种,我要杀了你!” 佟老激怒攻心,伸手捏断一个士兵的脖子,抢过其手中的长枪,疾步朝寒飒和黄尚冲了过来。 此时的黄尚毫无选择,来不及前去抽取刺穿汪铎身体的银枪,顺手抽出黑龙剑,快步迎了上去。 “当” 佟老手里的长枪被黄尚大力的格挡之后,居然生生的从中间折断。 这也难怪,普通士兵的长枪多为生铁打造,和黄尚手里的黑龙剑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佟老使用剩下的半截枪身,舞得呼呼生风,左手则不时的偷袭着黄尚。 黄尚对佟老的黑手即为恐惧,当初在落锤镇时,遇到的就是这位佟老,自己全力使出的冲天枪法,加上夫唱妇随这招千钧锤都用上了,也只是稍稍延迟了他的进攻而已。 所以这次黄尚一上来阻挡佟老的攻击之后,开始催动着体内不多的热流灌注于两条腿,施展开天影步,左闪右躲,始终和佟老保持一定的距离。 而他手里的黑龙剑此时也大发神威,对于攻击过来的长枪短剑都用剑直接斩断。 即使如此,面对疯狂攻击的佟老,他也感觉到压力山大,似乎在他的周围,随时都有佟老的身影。 他拖延住佟老的这片刻时间,已经让蜂拥而上的猛虎营兵士将寒飒团团围住,数十人保护着寒飒朝后方奔去。 而此刻薛朝南已经领人从侧面拍马赶到,他手里的一队大板斧,伦得溜圆,在砍杀了数位挡路的兵士之后,杀向了佟老。 此时大批的大西国士兵开始从东面的桥侧败退而来,呼啦啦的一大片狼狈溃逃,呼伦也紧跟在逃跑的兵士后面,边杀边退。 面对众多逃命的兵士,作为一个将领,他也无法阻挡。 而在这些逃命的大西国兵士后面,更多的乌兰国士兵紧追不舍,黑压压的人头一眼望不到尽头。 正文 第二三一章 兵败如山倒 “快撤走,回城,回城!” 薛朝南涨红着脸大声的对酣战之中的黄尚说着,手里的双斧左右轮番砍杀。 黄尚放眼望去,战场形势已经呈现一边倒,无数溃败的大西国兵士正丢盔弃甲,狼狈的经过猛虎营和天阳宫侍卫们的身边,朝天阳城方向溃败而去。 兵败如山倒,这个时候不是谁有能力能阻止,黄尚知道,今天这场战斗,注定会以大西国的失败收场。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让更多的人能够逃生。 佟老疯狂的追杀着黄尚,黄尚则不停的躲避,而薛朝南则加入了追杀佟老的队伍。 “龚堂主,带领人阻击,其他人后退!” 黄尚大声的叫喊着,他的天影步已经催动到了极致,原来体内本就不多的热流早就干涸。 猛虎营虽然勇猛,但正面毕竟只有三千人,加上两翼的各一千人,也不过区区五千。 且经过这么久的厮杀,也有不少折损。 最要命的是,对方冲上来的多是持盾步兵和骑兵,再这样拼斗下去,恐怕整个猛虎营都得玩完。 猛虎营且战且退,还没有呈现出溃败。 黄尚一眼瞅见自己那把银枪,还斜插在地面上,挂在枪上的汪铎的身体,已经软软的垂了下去。 黄尚拼尽全力,奔到银枪近前,用力的扯出银枪。 银枪不能丢,这是那位战神的遗物。 瞬间,佟老也追到了近前,对准黄尚挥掌击下。 “啪” 佟老的黑掌周围溅起无数的鲜血,一个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小黑!” 黄尚费力的才将银枪从汪铎身体里面抽出来,转身却看见替自己挨了一掌的小黑,已经瘫倒在地,小黑的透露被佟老的一掌,打得变了形。 佟老黑着脸,右手再次出掌,打向了黄尚。 “轰!” 一阵剧烈的炸响在黄尚身边响起,一股浓烟迅速的弥漫开来,将黄尚周围数丈范围全部笼罩。 “咚” 佟老的身体高高飞去,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十来丈。 佟老虽然被薛朝南的斧头扫中,但他的反应也是异常敏捷,身体在飞出很远之后,居然再次站起,不过很快就倒下。 他的后背,被薛朝南的大斧头,砍出很深的口子。 黑暗中,一双柔软的小手,拉住黄尚的胳膊就朝后方拖动。 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南宫裳。 “你先走!” 黄尚摔开南宫裳的手,俯身下去,摸到小黑的身体,再摸到他的双脚,倒拖着小黑,朝天阳城方向狂奔。 他知道小黑已经活不成了。 但他不忍丢下他,他为自己而死! 虽然小黑和黄尚并无很深的交情,但这位平时不多言的小黑,却两次救了自己。 天阳城东门外,无数溃逃的大西国士兵正争先恐后的蜂涌进城,城外还散乱的站满了等待进城的士兵。 黄尚叫来两位天阳宫侍卫,将小黑的尸体交给他们之后,再次组织起几百人的队伍,逆流杀了回去。 铺天盖地的乌兰国军队前方,只有数千人的兵士在抵抗,这些兵士就是猛虎营的人和天阳宫侍卫们,那些巴特手下的兵士,早就争先恐后的进城了。 城楼上站立的常丹秋,痛心的看着这一切,他也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延缓城门关闭的时间,让更多的人进城,最好是让黄尚和薛朝南的人全部进城。 愿望是美好的,显示是残酷的。 在周作大军的步步紧逼之下,猛虎营的抵抗也越来越艰难,大军已经逼近城门。 “薛将军,你带人朝南,我带人朝北,走吧!” 薛朝南看着满身血污的黄尚,郑重的点点头。 作为军队统领,他自然知道,他们继续抵抗下去,徒劳无益。 因为他们就算在城门下方殊死抵抗,迟早也是被灭。 因为城楼上无法给予他们任何支援,如果城楼上放弓箭,那么他们也在被射杀之列。 所以他同意了黄尚的建议,带领余下的猛虎营兵士,捆绑一起拼死杀向南门,突围而去。 而黄尚则趁着周作大军尚未完成合围的机会,朝被北突围。 黄尚带着的这只大约不到三百人的队伍,主要都是天阳宫的侍卫,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极度疲劳,有很多人负伤,但都没有任何抱怨和埋怨,一切听从黄尚的指挥和安排。 数里之外,地势渐渐隆起,开始出现了稀稀拉拉的树木,而在黄尚的身后天阳城的方向,还不断的有逃兵陆陆续续的散乱逃跑过来,在看见黄尚这只还算有建制的队伍之后,都朝这边聚拢过来。 谁都知道,这种战争环境下,只有抱团取暖,才有继续战斗的可能,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龚堂主在否?” 黄尚让大家找个稍微隐蔽点的敌方休息,派出人在远处观望着是否有追兵前来之后,转身问龚跃武。 “在,胡统领有何吩咐?” 龚跃武到也是个实在的人,他现在没有任何职位,而黄尚是天阳宫副统领,自然官位比他高。 “你和卢大哥清点一下,还有多少人?轻伤、重伤以及其他人员。” “另外你四面派出人马,骑马打探情况,有情况赶快发信号。” “是!” 龚跃武领命,他对黄尚的安排没有意见,因为当务之急,确实要搞清楚自己的实力,以做后一步打算。 天阳城是进不去了,已经被乌兰国的军队团团围住。 清点结果很快统计出来,一共有六百多人,其中来自天阳宫侍卫不到三百五十名,猛虎营成员一百余名,其余皆是巴特帐下的散兵,约有两百来名的样子。 伤亡最惨重的自然是侍卫队,重伤二十多人,轻伤或者挂彩的近百人,猛虎营成员的伤亡比例也差不多,而巴特帐下的那些逃兵几乎都是轻伤或者没有受伤。 “前方情况如何?” 黄尚颓然坐在一个小山坡上,扭头问龚跃武,却发现南宫裳低垂着头,用手中的短剑,不停的戳着地上的泥土,戳出一个坑,又将泥土填埋上,又继续在旁边戳坑,如此反复。 “你在干嘛……呃……呃……尚姑娘,刚才…多谢你!” 黄尚实在不知道如何感谢这位一直紧跟自己的尚姑娘,如果不是她及时出手,自己可能真的就被那个佟老给斩杀了。 想到这里,黄尚心里又想到了无辜死去的小黑,本来稍稍平静的心里,又有一堆大火开始燃烧。 自己再也回不到当初在黄家村的那种平静日子了。 一路走来,见到了太多的杀戮,太多的枉死和无助,自己只知道一路逃亡,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而不停的亡命,这何时是一个尽头? 既然老天不让我黄尚平静安宁的生活,那我就遂天意,奋起抗争到底。 可是,自己的父亲不是委托青衣告诉自己,不要妄开杀端,不要仇恨么? 正文 第二三二章 小型伏击 父亲,我已经按照您的愿望,尽量低调,一直隐忍,不胡乱杀人,不去想着为您报仇,可是现实如此的残酷,您难道让我一生都在躲藏和逃亡之中么? “谁救你了?我是想让你把小黑……抢回来。” 南宫裳眼圈有丝丝红肿,鼻子偶尔抽泣一下。 “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他!” 黄尚着实很自责,如果自己不回去取自己的银枪,那么小黑断然不会跟上来,自然也不会被佟老给击杀。 “胡统领,探马来报,敌军已经完成围城,正在分出数股小股队伍,四处搜索,有一只约莫数百人的骑兵队伍正朝这边过来,请问是立即应战还是马上进树林?” 龚跃武位置摆的很正,虽然他的年龄比黄尚大上不少,但在军队之中,职位高一级都会压死人。 黄尚朝身后缓缓隆起的山坡仔细的看了片刻,俯身在龚跃武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龚跃武不停的点着头。 一直乌兰国的骑兵队伍出现在了视野之中,这只大约五百人的骑兵队伍本来的目的是搜寻周围十里之内的另外一只几乎没有受到损失的部队,那是一只大约一万五千人的队伍,本来安放在清水河的上游西侧一带,如此大规模的战斗都没有出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知道大西国战败,撤走了。 周作的目的就是要把这只队伍搜出来解决掉,否则他的合围,还要随时担心这只队伍的偷袭。 百十来个大西国的伤兵,正相互搀扶着,朝山上爬去,一看见身后的骑兵队伍,顿时如苍蝇一般四处逃散。 “都统,那里有那么多逃兵,且都是负伤,要不要上去斩杀?” 一个骑兵头领对另外一个都统说道。 “我们的任务,不是杀人,而是寻找大西国的主力部队。” “不过这些人头也算不小的军工,举手之劳而已,全体听令,速速斩杀那些士兵。” 想立功是很正常的,尤其是面对毫无反抗的敌人时,这种心情更加的迫切。 山上到处是散乱逃跑的大西国伤兵,后面是蜂拥而来的乌兰国骑兵,在马匹实在无法再行前进时,这些骑兵纷纷下马,手提马刀,四处追杀。 从山林两侧的凹地之中,各有数百人手持长枪,从两翼包抄过来,直接将这些骑兵懒腰截断。 而那些本来慌乱逃跑的伤兵,居然快速的汇聚在一起,反向杀了回来。 “不好,都统,中计了!” “都别慌,他们人数不多,且都有伤,听我号令,给我杀,违令者斩!” 都统抽出马刀,高高的举起,下达着命令。 这是一场小型的战斗,当然是相对于数万人之间的拼杀而言。 这是一场耗时不长的战斗,当然是相对于数个时辰的大型战争。 这也是一场没有多少悬念的战斗。 骑兵在马下,又是在山林,又是被伏击,还被分割开来。 况且遇到的是天阳城的侍卫队伍和猛虎营的兵士,两方一正面接触,高下立判。 都统一看情况不对,立即翻身上马,其他的乌兰国士兵一看当官的都要跑路了,更无多少战斗力,纷纷逃下山坡,上马而去。 小型伏击战,击杀对方一百多号人,马匹百匹,枪械百多只。 最最关键的是收获了不少弓箭和干粮,这对这些除了武器之外没有任何东西的队伍来说,至少可以解决一次肚子的温饱问题。 “下一步如何打算?” 王洪法眉开眼笑的走到黄尚面前请示着。 “呃……。” 其实黄尚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尽快离开这里,对方逃走之人,会很快带领更多的人来围剿。 “王都尉,你暂时统领侍卫队,龚堂主,你暂时统领猛虎营……。” “你们里面有当官的么?” 黄尚对着巴特手下的那些散兵问道。 “大人,我……我是车骑尉!” 一个人慢腾腾的左右环视一下之后举起了手。 “嗯,就你了,把你们的人聚拢起来,立即出发。” “大人,我们要去哪里?天阳城可都被围住而来。”那位车骑尉犹豫着问。 “现在我们……我们可去投奔王大人,只要找到王大人的队伍,就安全了。”车骑尉指着北方说。 “王大人现于何处?” “小的不知,但应该在这个方向十数里之外。” 车骑尉说道。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这只数百人的队伍,正艰难的在山林之间一路朝北而去,他们的目标,是寻找巴特手下那只还未被打散的驻防队伍。 此时的天阳城乱作一团,无数的伤兵或躺或站于大街小巷,天阳城里面突然涌入两三万人,让这个虽然坚固,但不大的城市里面的人口密度骤然增加。 天阳宫,人来人往,防守得异常严密,无数的医者被召唤而来,为伤者治伤。 能够在天阳宫中治伤的人,当然不是普通的士兵。 巴特脸色蜡黄,躺在一张木床上,苍老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 而在隔壁的房间,小二娘子端着水盆,满脸凄然的看着将头扭向一边,任由大夫给他处理手臂的寒飒。 寒飒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大夫,严重么?” 小二娘子脆生生的问道。 “还好,只是伤到皮肉,没有伤筋动骨!” 大夫在寒飒的手臂上伤口周围涂抹着大团的黑色草药,之后用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 “小伤,不碍事的。” 寒飒终于开口,安慰着小二娘子。 “就你嘴硬,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不碍事。” 小二娘子气恼的瞪了寒飒一眼,端着盆子出去了。 “大夫,巴老将军如何了?” 寒飒平平的将左手伸直,转身问道。 “将军,巴老将军……恐怕不行了。” 大夫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那只箭正正的射入心脏,换了常人,恐怕当场就……。” 大夫说完,没有继续说下去,弯腰行礼之后悄然退出。 正文 第二三三章 麻里心计 众多的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但却有一人却安静的坐在后花园的椅子上,仰望着星空,似乎所有这一切与她无关。 “公主,有人求见!” 一名侍卫来到琉璃的身前,拱手行礼。 “何人?” 琉璃安静的问道。 “来人自称是古尔里城的麻里。” 侍卫继续回答。 对于麻里,琉璃当然知道,毕竟麻里的父亲基尔是她父亲封的侯爷,手里还掌握着一些军队。 “他来找我有何事?让他进来吧。” 琉璃一改之前的强悍作用,此时的她就像一位安静的邻家女孩一样。 她累了,她的心累了。 这次带着莫来的圣旨前来捉拿黄尚,没想到一到天阳城,黄尚却不在,她也只好等待。 黄尚没等来,等来的却是乌兰国的大军将天阳城围得水泄不通,不仅人影都没看到,连自己都被困于此。 回想自己最近所做的一切,她扪心自问,一直要捉拿黄尚,难道仅仅因为他可能是南丹国的那位皇位继承人吗?仅仅只是因为这个人对大西国来说,实在是太重要吗? 这么执著的要缉拿他,自己是不是心里有了他? 难道自己对他暗生情愫了么? 斩不断,理还乱,琉璃恼怒的用小拳头捶着椅子。 “在下麻里,见过琉璃公主!” 麻里还是那副书生的打扮,自从上次跟踪南宫裳来到天阳城地界之后,就一直呆在天阳城,没有人知道他在天阳城做什么。 “麻里世子,你找我何事?” 琉璃板着脸问麻里。 “今在宫外见公主前来,臣下特来问安。” 麻里一脸的微笑,恭敬的回答。 “问安?哼,这城都被围住了,何来安之说?” “公主勿急,天阳城虽然被围,但天阳城城墙坚固,固守十天半月不成问题,再者,有寒飒在,定可退敌。” 麻里眼见琉璃公主神情不悦,所以一直轻言细语的加以安慰。 “吾皇就在黄州,一旦吾皇获知消息,定会派大军前来营救。” 琉璃没有言语,这些她当然知道,她现在心绪很乱,没有心思听麻里在这里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 “公主,你要找的人找到了么?” 麻里的这个问题,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麻里其实也不确定琉璃对黄尚到底是什么态度,他一路跟踪南宫裳,自然知道琉璃一直在寻找黄尚。 上次在两界山,黄尚被南宫裳半路带走,琉璃的态度和反应,让他确信,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对黄尚别有一种感觉在里面。 年青人,尤其是处于青春萌动期的年青人,对这种事情尤其敏感。 任何的语言和做事态度,都会往两性方面去想,尽量往那方面挂靠。 “不用找,人本来就在宫里。” 琉璃懒洋洋的回答,在外人面前,自己这个公主无论如何都要维护自己的形象。 “公主,在下知道人在宫里,公主可以随时捉人,但坏就坏在人在宫里。” 麻里趋前一步,琉璃的身子朝后缩了缩。 “此话怎讲?” “公主试想啊,那人…叫什么?哦叶胡来,现在可是寒飒眼里的大红人,一个如此年青的人,才来天阳城多久?直接做上了天阳宫的副统领,你说这事蹊跷不呢?” “据说这位皇帝还有意提拔他,我如何得知?我自有我的办法。” 麻里开始卖着关子。 “我今下午在街上,听见很多逃回来的士兵议论,要不是这小子舍身相救,恐怕寒飒今天都回不来了。” “是么,说来听听。” 琉璃终于坐直了身子,没有了刚才那种巨人于千里之外、高高在上的态度,她对关于黄尚的话题感兴趣。 “公主,听那些士兵说,是这样的……。” 麻里简要的把听到的关于黄尚在战场上的表现说了一遍,当然一传十十传百,等传到他这里的时候,黄尚已经被神话了,什么化作银光射杀汪铎都说得头头是道。 不过黄尚的表现的确惊艳,尤其是乱军之中躲避佟老的追杀,不过在传言里,却成了他飞身杀人,来去无踪之说。 “现在天阳城谁权利最大?万隆帝?我看未必吧!” 麻里的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样。 “说实话,在这里几乎所有人只认一个人,那就是寒飒。” “且不说之前寒飒对叶…哦叶胡来的态度,光凭今天这小子舍身救他,他就不会同意让你轻轻松松把人带走。你有黄尚的圣旨?没错,也许你可以强行带走,但你现在来捉拿于他,寒飒早就知晓,也许那小子人还没进城,已经有人通风报信了呢。” 还别说,麻里虽然武道稀松平常,但脑子还好使,并不是所有的公子哥儿都是弱智。 “那你说该怎么办?” 琉璃脑子一片混乱,倒不是单单因为捉拿黄尚的问题,在一早离开落霞镇时,她就已经知晓,莫来已经同意了肖家的提亲,最快的话下月,肖家就会正是宣布迎娶她。 她的出嫁,换来的是鲁国的出兵。 虽然人长大了,出嫁总是迟早的事情,但要她突然下嫁一位自己毫不了解的人,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丝恐慌。 “简单,想办法将他诱骗出城,再将他捉拿,等寒飒知道以后,人都到西京了,他又能如何?” “你为何要帮我?” 琉璃问道。 “公主,在下就实话实说吧,我和那叶…胡来没什么交情,但你也知道,南宫小姐最近一直跟在他身边。” “哦,我明白了!” 琉璃也是聪明之人,麻里要南宫裳,所以他是盼望着自己把黄尚给捉走,自己才有机会。 对于麻里这个馊主意,琉璃还是认可的。 她自然知道自己可以凭借莫来的圣旨强行将人带走,但后果自然不是她父亲以及她所希望看到的。 尤其是现在天阳城被乌兰国围住之后,短时间内大西国的援兵是无法前来救援,还需要寒飒出面抗拒乌兰国军队。 再说了,对于大西国会不会派兵前来,以及会派多少兵前来,她自己都不知道。 正文 第二三四章 西门教主 与此同时,天阳城西边数十里外的落霞镇,气氛却是异常紧张,大批的大西国士兵严密的把守着各个路口,成群的兵士手持长枪来回的巡逻着。 一队又一队的士兵开始向落霞镇东边的官道集结。 莫来苦恼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众文武官员。 而在众多大西国的高官之中,却端坐着鲁国的镇南王。 “列位,可有何退敌良策?” “皇上,依目前获取的消息,巴特将军已经深受重伤,寒飒也受伤,现在整个天阳城被围困得铁桶一般。” 安良纯见无人搭话,只好站起来说道。 他说的是废话,在座的人都知道这些消息。 “目前巴特部署在右翼的许如安部队,死伤超过一半,目前状况未知,其左翼的王乔胜部队,尚保存完好,这两部分加起来大约两万人左右。” “我不想听你计算,我只想知道如何退敌!” 莫来这次也是急了,自己这次前来落霞镇,没想到眼皮底下的天阳城却突然被围,吓得他本来想立即启程回西京,却被手下的大臣劝阻,说什么这个时候他一走,会乱军心。 不得已他只好留了下来,紧急从附近抽调人马钱粮,不过这至少需要两日的时间,而目前驻扎在落霞镇的兵马不超过万人,加上自己带来的御林军,也不过万多人。 而一旦周作的军队突然袭击落霞镇,自己岂不成了人家的囊中之物? “皇上,且听我道来,现在退入城中据城死守的我军将士,大约三万余,另外驻守泥坨山还有万余人,再加上大月…。” 安良纯陡然停止,又继续说道。 “如果我方能快速集结一只队伍,趁敌立足未稳、人困马乏、粮草未运到之际,多方围攻,定可退敌。” 不得不说这个安良纯还是有些脑袋,只不过官场上的人,一向都是说大方向。 他说的没错,但关键的细节他也没提。 比如如何快速抽调兵马? 谁来统领和指挥? 如何协调统一作战? 如何通知其他的部队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皇上,为今之计,臣也赞同安将军的建议。” “臣附议!” …… 其他人也没有好的办法,赶紧赞同,否则莫来再问自己,自己又拿不出更好的办法,那样就麻烦了。 “我虽不为大西国臣民,但大西国和我鲁国即将喜结连理,外敌来犯,我定当同仇敌忾,抵御强敌于境外。” 肖如山见莫来看向自己,也不得不站起来表态,不过一开始就是套话。 不过肖如山可不认为这是套话。 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要喜结连理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相当于向天下人宣布,他儿子要迎娶琉璃公主了。 这么一宣布,莫来还敢反悔么? “我认为当务之急首先是加固落霞镇和天阳城之间的防守,防止对方突然偷袭,其次才是抽调人马。再者,落霞镇和天阳城之间的道路已经不通,当然可以从哲别城进入八门城,再绕道益州之后再南下,设法联系上那几只军队,但这样太耗时耗力,恐怕等我们找到他们时,都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其他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议论纷纷。 “而要最快速度到达天阳城,还是要走这条路。” 肖如山扫视着议论纷纷的众人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 “也许大家会认为此路不通,但在老夫看来,未必!” “这条路是最短最快捷的,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是思路一条,但对于武道人士来说,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武道人士?!” 莫来一拍大腿,似乎如梦方醒。 “我大西国武道人士不少,宫中侍卫也有不少好手,我立即吩咐人让他们想办法将消息捎送过去。” “非也,皇上,非普通武道人士可完成,既然周宽军队将天阳城团团围住,自然会想办法防止天阳城和大西国之间的人员往来,防守定会严密无比。” 肖如山摇摇头说。 “那肖王爷的意思是?” 莫来眼巴巴的望着肖如山问。 “我知道有武道高手在落霞镇,如果将此事交与他们,我想这些应该都不是问题。” “肖王爷快说,只要合理的代价,本皇愿意。” 莫来已经是急不可耐,没办法,现在大西国形势不容乐观,如果能给点钱那样最好。 “我也只能去帮你说说看,我知道大家心存狐疑,他就是圣衣教西门教主,不过此人性格古怪,肯帮忙与否,我只能尽力。” “啊,圣衣教的西门教主也在落霞镇?” “圣衣教的总部本就在鲁国,该不是这位肖王爷带来的吧?” “只要圣衣教肯出面,这件事就没问题了……。” …… 落霞镇南边一处异常安静的湖畔,几座古色古香的房子安静的坐落在湖边,这里风景优美,景色宜人,杨柳摇摆,水面如镜。 “西门教主,我这次前来,你也知道所为何事?” 姥姥端坐在一张藤椅上,低着头轻轻的抚摸着自己洁白的手背。 “来人,将黄运夫带上来。” 一位年过六旬,白眉白须白发的老人,威严的朝门口的守卫吩咐着,他就是圣衣教的教主西门无恙。 “不好意思,姥姥,琴儿和雪儿今上午才将黄运夫从天阳城送过来,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两个教派,一向相处融洽,如果真如五阴教所言,我定会给姥姥一个交代。” 很快黄运夫被两个黑衣男子送到屋内,而从屋外陆续走进西门南琴,西门飞雪,以及五笑,最后一个进来的是索皎。 四人进来之后,各自站在两边,默默无语。 “黄护法,姥姥说你…偶然拾得五阴教的天影…书,可有此事?” 西门无恙声若洪钟,嗓门奇大,脸色红润,不怒自威。 此时的黄运夫神情萎靡,脸色蜡黄,佝偻着身子,他一进屋就知道今晚这一关,他如果不老实交代,恐怕西门教主都无法包庇他。 而刚才西门无恙已经特意强调,是他偶然拾得,说白了,就是给他台阶下。 只要他全部承认,当然不承认是偷盗而来,那今晚当着西门教主的面,姥姥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至少小命是保住了。 正文 第二三五章 防患于未然 “教主,数月前,我偶然经过一处寺庙时,拾得一书,当时甚感奇怪,在那寺庙等待数日之后见无人来取,因在下有事,所以就…就带走了。” 黄运夫当然是在编,不过此时他知道,这两位大人物根本不在乎这些。 “那当时你可知道这是五阴教的至宝么?” 西门无恙对这位一点就通的护法还是比较满意,没有说自己是偷来的。 “回教主,属下当时确实不知这是五阴教之物。” “那你可曾偷学?” 姥姥明明知道对方是在编,但无奈自己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虽然有人看见他在前教主的修炼之所慌张逃离,但没有当场抓住。 况且她要照顾西门无恙的面子; “这个……我只是奇怪,翻看过,不过在下资质愚钝,学艺不精…啊!” 黄运夫的话音未落,只见姥姥洁白的手掌突然扬起,几枚玫瑰花瓣,急速的射向黄运夫的四周及面门。 本来老老实实站在中央的黄运夫,完全没有料到姥姥在这个时候,当着西门无恙的面会突下杀手。 任何动作和招式都来不及,他的第一反应自然年是逃命。 瞬间黄运夫身子一矮,身形鬼魅斜错,闪出丈于开外。 还没等他停下来喘口气,拍拍受惊吓的胸脯,姥姥第二波攻击又至。 黄运夫瞟眼西门无恙,西门无恙只是突然站起身,又缓缓的坐了下去,完全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思。 因为他看出来了,姥姥不是要杀黄运夫,而是在逼他使出天影步。 再说,打狗还看主人面,当着他的面,姥姥也不会痛下杀手。 正好自己可以看看姥姥的武道,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黄运夫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施展开天影步,急速的躲闪。 “哼,这就是你说的翻了翻么?” 姥姥哼哼着,停止了攻击,斜眼看着西门无恙问: “他偷学了我五阴教绝学,西门门主,你看如何处理是好?” 西门无恙张了张嘴,不再说话。 他能说什么?胡着黄运夫,实在不妥,要传出去被其他大门派知晓,那圣衣教以后还如何在大陆行走,立足? 如果说惩罚,又如何惩罚?毕竟黄运夫是他圣衣教之人。 “按照我教的规矩……。” 姥姥话音未落,黄运夫立即大声叫道: “姥姥,那书的确不在我身上,我刚拿到…拾得不久,就被那小娃给掳走了,我一直在寻找那小娃,但每次都被他逃脱,不信…你可以问问这位姑娘。” 黄运夫大急,已经顾不得面子不面子了,现在是保命要紧,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索皎。 “姥姥,要不你看这样如何,五阴教和圣衣教本来就没有什么仇恨,以后需要联手的地方还有很多,这次事情既然是因为黄护法而起,那么我圣衣教的确有责任帮贵教寻回东西。” “至于黄护法,姥姥尽管放心,一旦东西寻得回来,我再交与姥姥,任凭姥姥发落。” 西门无恙话里藏针,意思很明显,我们有责任,我们负责帮你寻回来,东西一旦找回来了,你可以责罚黄运夫,但东西都找回来了,你还能杀他吗? “行,不过必须在三十日内,否则别怪我翻脸,五笑,走!” 姥姥手朝桌上一按,准备起身,但突然又停住,转身对西门无恙说到: “相比西门教主已经知道仙人贴的事情了吧,到时候还请西门教主多多协助!” “怎么?姥姥难道也想去仙人峰做客?” 西门无恙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不可能答应,因为仙人峰,那是大陆上练武之人梦寐以求能进入的地方。 不过能进入那个地方的人,都是大陆上顶尖高手。 至于仙人峰在什么地方,长什么样,没有人知道。 也许会问,既然有人进去过,为什么没有任何关于仙人峰的消息或者说法呢? 答案是,进入仙人峰的前辈高人,就再也没有人出来过。 既然有去无回,那为何还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因为曾经有人和送仙人贴的人动过手,那些送贴之人的武道之高,连当今七大高手都讨不到任何便宜,何况里面的人?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去了仙人峰,就会成仙得永生,当然这些都是传说,没有人知道。 姥姥和众人出来,朝东行走一段路程之后,姥姥将索皎叫到跟前: “我有些累了,需要立即赶回总教,为了对付即将出山的那个人,还有为明年的仙人赛准备,这边的事情你处理完之后即刻赶回。” “我这就朝北而去,带上阴长老和一笑三笑,你去把天阳城那个丫头帮我带回,另外寻找那个小子,就在天阳城,我相信黄运夫说的没错,书不在他身上。” 姥姥顿了顿,转身叫来五笑: “五笑,你就留在这里,一旦发现机会,将黄老儿除掉。” “是” 五笑躬身应答,因为他知道,黄运夫既然学得天影步,姥姥无论如何也留他不得,刚才没杀他,是因为西门无恙在场。 “皎儿,你一旦寻得那人,获得书之后,也即刻杀之,以绝后患!” “这…姥姥,如果他没学呢?”索皎顿了一下问道。 “也杀之,防患于未然!” “教主,有人求见!” 一名男子将一张纸条递给西门无恙,西门无恙皱着眉头看了看,手里使劲一捏,那张纸条瞬间碎成一队纸屑。 “有请!” “琴儿,雪儿,随我一起吧!” “在下肖如山,见过教主,深夜唠扰,实属罪过!” 肖如山打着哈哈,快步迎上前去,和西门无恙拍着手,显然两人异常熟络。 “肖王爷说笑了,肖王爷能屈尊来我圣衣教,那是我教之大幸。” “上茶!” 西门无恙大声吩咐着。 “教主,明人不做暗事,你我就不必客套了,今日前来请贵教出面。” 肖如山简要的说了一下事情,然后继续说: “贵教一直为我鲁国出力,这点吾皇也是知晓,如今华天国咄咄逼人,四处招兵买马,大有大的举动。而今之计,我鲁国要想抗衡华天国,只有联合其他国家,比如大西国。” “我听说世子已经提亲了?不久就将迎娶大西国琉璃公主?先恭喜王爷了!” 西门无恙微笑着说道。 “呵呵,同喜同喜,不知道贵教能否帮这个帮?” “没问题,小事一桩,等会我会安排琴儿和雪儿亲自前去,王爷大可放心。” “如此甚好,老夫先告辞,他日如有事情,开口就是。” 肖如山笑眯眯的起身告别。 “爷爷,你怎么又叫我去啊,我不去!” 西门南琴似乎不开心,用手又拍了拍腰间那个小黑包。 “琴儿,你有所不知,此去你主要不是这个,而是去寻找那个拿走五阴教东西的人,我担心他们会自己动手,到时候拿到了,还是说没拿到,逼迫我教在明年的仙人赛上让步于他们。” “爷爷,仙人赛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吗?我还想早点回去呢。” “丫头,仙人赛是一场大陆上的武道人士之间的比赛,获胜之后会有很多宝贝奖励,爷爷还寻思着明年让你和雪儿参加呢,听说明年的比赛规则会有所变动,允许年青人参加。” “好了,别老想着你那位鲁公子了,一天到晚那么黏糊干嘛,我等会叫谭舵主帮助你们,他对大西国和天阳城异常熟悉。” (节日快乐) 正文 第二三六章 香艳 黄尚带着这几百号人在山林之中朝东北方向摸索而去,一路上的树林之间,不时有落单的大西国士兵,这些都是开小差或者趁乱逃走。 普通人谁都不愿意打仗。 对于普通人来说,打仗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自己只有送命,当炮灰。 而那些权贵高高在上,只需要动动手动动嘴,就可以驱使成千上万的普通人为他们卖命,而他们却坐享其成,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更有甚者,把士兵送上前线,权贵却在后方坐拥他们的妻子,这种事情为数不少。 这些逃兵本想逃离,却不想还是遇到了黄尚这只天阳城的队伍。 黄尚到也没有为难这些普通的大西国士兵,只是简单的询问一些信息之后让他们离去。 通过这些逃兵提供的信息,黄尚的几百人才在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来到了王乔胜大军的外围,一座茂密的山脚下。 南宫裳皱皱眉头,又摇摇头。 “你摇头作甚?” 黄尚不解的问。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王将军为何将大部队驻扎于山上。” 南宫裳嘟囔着。 “有何问题?” 黄尚不解的继续问。 “兵家常识,不可驻军于孤山,否则被大军一围,断水断粮,其军自乱,可能山背后有河流吧。” 南宫裳说的几句话,让黄尚对这位神秘的小丫头刮目相看。 其实南宫裳和黄尚差不多大,而且发育良好……。 几百人被山脚下的王乔胜部队阻拦住,费了很大的劲才被允许上山,但也仅仅只有十来人被允许上山,其他人则被留置在山脚。 黄尚把卢定魁和龚跃武等人叫到一边,交代注意事项并加以安抚。 很明显留置山脚下,就只有草草的过一晚,而且吃的也很简单,而山上条件自然好多了。 黄尚和南宫裳因为要给他们交代事情,所以比前面七八个人走得晚了片刻,待交代完之后,黄尚才和南宫裳延着泥泞的山路匆匆朝山上赶去。 山路崎岖难行,路面狭窄,不时有被遗弃的兵器被丢置在道路两侧。 “将军,你说这王老头是什么意思?” 黄尚还没拐过一个拐角,忽然听见前方拐角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嗓门很是奇特的声音从拐角后方传了过来。 “什么意思?我管他什么意思,这家伙现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归顺我乌兰国是迟早的事情。” “你没看见刚才过去的是天阳城猛虎营的人么?那么那小子应该也来了,如果碰到他,直接动手,东方将军下的命令,无论死活,皆有重赏!” 另外一个高傲的声音从拐角后面飘了过来。 黄尚和南宫裳对视一眼,两人迅速的左边山坡上跳跃过去。 很悲剧的是,由于夜晚月亮刚好隐藏到乌云后面,南宫裳也许跳得太急,脚下绊倒一根藤条,身体直直的朝前扑去。 紧跟其后的黄尚急忙伸手,想拦腰将她接住,不要摔倒在地而发出声响。 黄尚倒是把几欲摔倒的南宫裳接住了,可黄尚却尴尬了。 他的手搂到了不该搂的地方。 正准备松开手朝前挪动的黄尚,突然瞥见十几个乌兰国兵士装束的人已经拐过来,手里打着火把,将四周照得通亮。 无奈之下的黄尚只得尽量的弯着腰,让身后低矮的树丛能将自己的身影遮挡。 两人佝偻着背的地方,距离那些乌兰国士兵越来越近,脚步声清晰可见。 最尴尬的却是南宫裳,被黄尚从背后搂着敏感部位,身体向前悬空,两只小手臂想撑着地面也不能,又无法直立起来。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两只小手拼命的掰黄尚的大手,实在掰不开的情况下使劲的掐着黄尚的手背。 痛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的黄尚无奈之下,左手用银枪撑着地,右手稍稍朝下挪动着。 他这一动,南宫裳更是又羞又急。 心想你这流氓,居然开始不老实,掐他掐得更凶。 “别动,等他们过去,否则发现我们就麻烦了。” 南宫裳羞红着脸,终于停止了掐的动作,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上有热热的液体。 “将军,要不要回去抓个活口问问?” 一个乌兰国小头模样的人,殷勤的给一位将领模样的人递过去一只卷好的烟叶,又殷勤的给点上。 那位将领本来走动的身躯突然停了下来,转身说道: “这特么的王老头,太他么的不给脸了,连好吃的都没有招待咱们哥儿几个,娘的。” 将领一屁股坐了下去,开始吧嗒吧嗒的抽起烟来。 这下可苦了黄尚了,右手搂着南宫裳,佝偻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他虽然辛苦,但却很舒服。 他闻到了南宫裳身上散发出少女特有的体香,一股股让人产生遐想和冲动的体香。 南宫裳也是苦并快乐着,自己被黄尚的大手紧紧的抱住,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羞愧,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抖动着,一股莫名的冲动在她的全身蔓延。 这是她第二次和黄尚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上一次跟踪黄尚去寻找玄武堂的人,就被黄尚死死的压在身下,那次就差点让她情不自禁。 “将军,你说为什么东方将军如此的恨那个小子?听说叫什么胡生?” “你懂个屁,那小子坏了将军的大事,要不是那个家伙突然出现,佟老就将寒飒给宰了,知道吗?结果呢?佟老师徒没杀成寒飒,倒被打成重赏,连他最心爱的徒儿都被那小子杀了。” 将领吧嗒着狠狠的抽了几口,又开口说道,完全没有马上要离去的意思。 “此事已经传遍了,所以将军才会下令,另外啊,鬼神门也应该接到消息了吧,以后这小子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鬼神门追杀的,用不着我们操心。” “拉我一把,哎哟,全是泥巴,他姥姥的,走,这个破地方蚊虫还多,我看王老头能撑到什么时候!” 将领骂骂咧咧的被身边的士兵扶起来,拍拍屁股朝山下走去。 “嘘!” 黄尚终于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慢慢的直起身子,准备松开酸麻的右臂。 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南宫裳突然双手抓住他的右手,用力的按在自己的胸部,缓缓的转过身来。 月亮还是躲藏在乌云后面,影影幽光之下,黄尚听见了她迷乱的喘息,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的热气,南宫裳原本僵硬的身子变得越来越软,如同无骨。 她那乌黑亮丽的一双美眸,此刻也缓缓的闭上。 正文 第二三七章 包如松 黄尚凝视着南宫裳俊美的脸庞,如脂的肌肤,修长的睫毛,和火火的小嘴唇,他紧握银枪的左手松开了。 山风轻抚,如恋人的双手,洁白的月光,终于从乌云后面撒下了它乳白色的月晖,毫不保留的释放着它的热情和对这片大陆的宠爱。 “呜!” 疯狂之中的黄尚,突然感觉一股热流自丹田之中迸发出来,不停在丹田之中翻滚奔腾,犹如万马过疆,海水汹涌,狂风暴雨将至一般。 紧接着他的身体出现了变化,非常明显的变化。 一阵剧痛从他的丹田之处传来,让他不得不用力推开如小蛇一样紧紧搂着自己、娇喘吁吁的南宫裳,但这一次他没有成功,因为看似柔弱的南宫裳,此时绝决而忘我的将他箍住。 “胡副统领应该没事吧,怎么现在还没跟上来?” 树林之外的山路上,几个人正朝两人所处的地方走来。 “他不来,我们怎么和王大人交涉?可能人家理都不理我们几个?” 另外一个声音说道。 “该不会是碰上乌兰国那些人,出事了吧?” “呸,就你乌鸦嘴,胡副统领的武道,你没见识过,难道你还没听说吗?连鬼神门的鬼部长老的弟子都被他一枪击杀,还救下了寒飒将军,就凭那几个人能杀得了他?别乱说,大家一起喊一下,也许迷路了。” 此起彼伏的’胡副统领’的喊声,让缠绕在一起的两人,不得不松开。 黄尚推开南宫裳,弯腰捡起银枪,直接从树林后跳了出来。 他的突然出现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胡副统领,你怎么在这儿,吓死我们了?” “胡副统领,你的脸受伤了?怎么有红印?” “刚才战斗过?受伤了没?衣衫怎么凌乱呢?” 等黄尚一出现,大家七嘴八舌的问着,其实都是在关心着他,毕竟这里只有黄尚的官衔最高,如果不是因为他,恐怕王乔胜见都不会见他们这些人。 “呃……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呃…” 南宫裳也缓缓的从树林后面走了出来,虽然她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整理了衣裳,但匆忙之间总有遗漏,比如她的发髻又乱又蓬松。 “嗯嗯,胡副统领辛苦了!” 那个车骑尉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南宫裳羞红的脸庞,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看来战斗是有点激烈啊……。” 另外一个巴特手下的兵也是笑嘻嘻的说着。 这些都是老兵油子,自然懂得起那个车骑尉的意思。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真的…只是肚子疼…呃呃你们别走啊,听我解释…呃呃……!” 那几个兵跟在车骑尉的身后嘻嘻哈哈朝山上走去,留下极其郁闷的黄尚和心脏依然噗通噗通乱跳的南宫裳,无奈的跟了上去。 黄尚没法解释,这种事情越描越黑。 他郁闷的是,鱼没吃成,反惹一身腥! 南宫裳心里也是窝火,心想这帮兵油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找他们,没有我和黄尚,你们几个要死啊……! 老娘的好事就被你们几个给搅黄了,让老娘我白白的激动了一回,总是差那么一点时间,总是和最关键的时刻擦肩而过! 越往山上走,道路就越来越不明显,仅有的一条山路,还是这些兵来之后人为踩踏出来的,在山上一个地势稍微平坦的地方,数十顶硕大的圆顶帐篷依次排开着,而在帐篷后面的树林之中,用布匹在各个树木之间拉扯起来,形成了简易的伙房。 黄尚一行十来人在进入这些大帐之前,被仔细的搜查,把所有的武器都搜走之后,方才允许他们进入。 黄尚虽然心里极其不爽,但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他也不得不遵守。 “胡副统领?在下包如松迎接来迟,万望赎罪!” 一个腰胯短刀,一身轻甲,年约三十多岁的男子,从一个帐篷里面疾步走出,拱手施礼,微笑着连声打着招呼。 “包大人,深夜前来打搅,还望包大人海涵!” 对于这些官场上的客套话,如果放在以前黄尚是没有兴趣的,但是自从来到天阳城之后,他的思维和态度开始慢慢的转变。 在广阔的大陆上,要和众多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有些东西是必须的,虽然都知道是套话或者流于形式,但大家都这么做,如果你不做,会被认为是另类或者异类。 “哪里,哪里,胡大人里面请!” 包如松微笑着站在门边,对每一个进入的人都看得很仔细。 几个年青貌美的女子很快的端着盘子进入帐篷,在放下吃喝的东西之后再弓腰退出。 “几位,请随意,唉,现在非常时期,如有怠慢各位,请多多海涵。” 包如松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从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任何他的心底活动。 “包大人,敢问王大人对现在的情势如何判断,可有应对之策?” 黄尚也不客气,一边啃着鸡肉一边问道。 “大家都清楚,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如今天阳城被围,王大人经过多方考虑,才决定退到这里,据险固守,等待时机!” 包如松一脸的微笑,对黄尚的问题应付自如。 “胡副统领,你有何打算?”包如松反问道。 “呃……我们只是路过,来看望一下王大人,过一会就走。” 黄尚的回答,包如松只是微微点点头,但那几个正埋头拼命啃着鸡肉的兵油子却一个一个的抬起了头,睁大了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黄尚。 连一直低头很文静的吃东西的南宫裳,都侧身看着黄尚。 因为黄尚说的,和他们上山之前的大不一样。 过一会儿就走,那岂不是好不容易找到的靠山,又要自己离开,关键是这个时候能去哪儿? “如此甚好,如果胡副统领有什么要求,王大人吩咐过了,我们尽量满足,有困难也可以随时和我们联系,我们尽量提供帮助。” “包大人,我非常感谢,确实我们需要包大人帮忙,主要是吃的,能不能提供我们两日的口粮,另外天阳城周围,皆无我等容身之所,所以我想把人带到河对面去,看能不能给他们找一个出路。” 黄尚也微笑着说,虽然他的微笑确实有点不自然。 正文 第二三八章 探营 “口粮自然没问题,我们虽然退避到此,但这点还是有的,不过我要提醒胡副统领,河对面是乌兰国的地界,如果被发现的话……当然如果胡副统领要回来,我代表王大人,欢迎。” “那谢过包大人了,能否提供些船只?” “嗯,我想想办法,在山下朝北两里之外,有一个小渔村,那里有十来条渔船,不过都不大,如果胡副统领需要,我可以派人陪你去征用。” “那先谢过包大人了,打扰了,后会有期!” 黄尚站起来,转身朝外走去,其他的人见黄尚都离开了,自然也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的鸡肉,跟着出去。 “不送,在此别过!” 黄尚对送出一程的包如松拱手行礼。 包如松没有回礼,而是左右瞧瞧,说道:“诸位先行下山,我和胡副统领说几句!你们需要的东西我马上吩咐人给你们送来。” 待众人和南宫裳离开之后,包如松将黄尚拉到一无人地方,满脸歉意的说道: “胡大人,实在对不住,我知道你的到来,我们王大人应该亲自来陪,但无奈王大人公务繁忙,实在分不开身。” “另外现在时期比较敏感,我着实佩服胡大人的英雄气概,能够率领数千人阻拦乌兰国大军,将鬼神门佟老的弟子击杀,此等英武之举,世间罕见!” 包如松的表情和刚才有了些许差别,不再一直保持微笑,而是变得有点严肃。 “现在的情况,我就不隐瞒胡大人了,天阳城被周作的号称十万大军团团围住,东方阳螔也投靠过去,巴特老将军深受重赏,寒飒将军也负伤,许如安将军的部队也被打散,现在情势对我们极其不利。” “包大人的意思是?” 黄尚大概能猜得出他想说什么。 “如果能不来这里,最好不要来这里,我这是为胡大人好,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包大人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伸手拍了拍黄尚的肩膀。 “我是佩服胡大人的为人,这次我只能做这么多了,但下次……唉,你走吧,尽快过河,最好不要回来。” 包如松摇摇头,背负着双手,缓缓离去。 黄尚望着包如松渐渐远去的背影,内心突然涌起一个大胆想法。 王乔山的部队,并不是全部驻扎在山上,驻扎在这里的,除了文职人员以及家属之外,就是伙房和侍卫队。 黄尚从到处都是的大西国士兵衣服的地方拣了一件快速的换上,将出来时归还于他的银枪悄悄的藏了起来,只带着黑龙剑大摇大摆的朝那些营帐走去。 “干什么的?” 门口两个侍卫将他拦了下来。 “山下送信的。” 黄尚不慌不忙的回答,侍卫只是上下打量了他片刻,挥手不耐烦的让他赶快进去。 战事吃紧,山下时不时会有送信的送上山来,这纯属正常。 黄尚在帐篷的外围胡乱的转了两圈,没有人再来检查他或者是盘问他,通过这两圈的巡视,他才发现,大帐的周围,都是住的家属,当然是高级将领的家属,普通士兵是没有这些待遇的。 而在朝北的两座大帐,每一座大帐的外面都有四个侍卫严密的把守着,黄尚在暗处观察的一炷香功夫,从中央大帐出来两个长相妩媚的女子,摇摇摆摆的被送进了大帐,同时又从大帐里面走出去两个同样年青化着浓妆的女子。 透过大帐内的灯光,数个人影投射到了大帐之上,里面的人不时的走动着。 黄尚想了想,掏出黑龙剑,在大帐的外面靠近地面的地方,轻轻的划开一条口子。 黄尚刚把脑袋凑过去,就只看了一眼,立即皱着眉头将头扭开了。 因为里面全是年青妖艳的女子,个个都穿着极其的稀少甚至一丝不挂。 黄尚眉头紧锁,苦苦的思索着,最后他又猫着腰,尽量躲开那些巡逻的侍卫,朝中央大帐摸去。 中央大帐周围明显守卫要森严得多,在大帐的前后左右皆有侍卫把守着,要象刚才那样偷看几乎是不可能的。 站在远处,黄尚能看见大帐里面人影晃动,不时有大笑的声音从帐内传出来。 大帐的门突然被打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孩从里面扭着蛮腰摇摇摆摆的走了出来,正因为她们走得慢,在门被打开之后又被关上的那极短的世间内,黄尚瞥见了里面的一幕,里面的情况和刚才自己偷看到的那个营帐内差不多,只不过在大帐之内,多了一个男人,而那个年约五十、满脸喝得通红,正倒在一位无遮蔽的女孩怀里的男人,黄尚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他此时的心却猛的沉了下去。 “啪!”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右肩膀。 黄尚身形陡然一矮,顺势斜着肩膀朝右边撞去。 他在无意识之间用上了千钧锤的功夫。 只是他的千钧锤目前只修炼到二重,可以瞬间将力道运用到双手,肩膀上的力道和普通人无异。 本来拍在黄尚肩膀上的手也是突然朝后一拉,那只手掌再朝前一推,硬生生的将黄尚斜撞击过去的肩膀给挡住。 “怎么是你?” 黄尚一听声音,急忙收住身形。 包如松正在活动着手腕,显然刚才被黄尚的肩膀撞击,他用手掌阻挡时,还是颇为吃力。 “你不是下山了么?” 包如松和之前送别黄尚时的装束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包大人,我突然发现我似乎落下什么东西,所以我回来找找…。” “哦,是么?胡大人应该不是落下东西,应该是落下心思了吧!” 包如松朝黄尚眨眨眼,低低的朝黄尚招手: “跟我来吧!” 包如松将黄尚领到东边靠近树林的一个营帐内,将营帐内的侍卫赶了出去,又跑到其他营帐抱来一坛酒,一边给黄尚倒上一碗一边说: “胡统领,别这样看着我,我是侍卫营统领,巡查和保护王大人的安全,是我的职责,我看你在大帐内到处晃荡,甚是可疑,来喝酒!” 正文 第二三九章 过河 “包大人既然身为侍卫营统领,为何不叫人将我拿下呢?” 黄尚喝了一口酒问道。 包如松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叹了口气说: “不会是来刺杀王大人的!” “包大人为何如此肯定?” 黄尚对包如松的这个回答越加的糊涂,只好继续追问。 “乌兰国的周作刚刚派人来劝降,你觉得有必要现在刺杀王大人么?如果是你,你会这么蠢?” “喏,看见没,那些美女就是才送来不久的,看来我们的王大人很是喜欢啊!” 包如松闷着头猛灌了一口酒,将酒杯重重的撂在桌上,酒杯在桌上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方才停下。 见黄尚没有接话,包如松摇摇头,又将酒杯斟满,将酒杯在手里来回的搓动着。 “你还回来做什么?我不是叫你尽快离开么?船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不过要多跑两趟,毕竟船小,你们还是有五六百人呢。” “谢包大人,我这就下去带人离开。” 黄尚起身朝包如松拱手说道。 “你走吧,以后呀也别回这里了,我猜想最迟就在这两天,我们就要易帜咯!” 下山比较顺利,没有遇到阻拦或者检查,加上他的一身大西国士兵的装束,即使碰到有结队的大西国兵士,都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黄尚一回到山下猛虎营和侍卫队的临时营地,把卢定魁、龚跃武还有王洪法等人叫到一边,把自己的想法给他们大致说了一遍。 “我说胡老弟,哦,不,胡统领,你是不是疯了啊,这个时候往东过河,那不是自投罗网吗?那里可是乌兰国的地盘呀!” 卢定魁是第一个反对。 “去那里倒也不是为一种办法,可是我们这么几百号人,吃穿杂办?而且这么多人一起很容易被发现,那时候岂不是被包了饺子?” 龚跃武没有象卢定魁那么激动,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两位说得有道理,我个人觉得就算在这片山林里面转,都比过河好,再说一旦大西国的大军前来救援,我们就可以直接回天阳城,为什么非要过河去冒险呢?” 这当然是王洪法的想法。 “如果为了躲避战斗,其实哪儿都不用去,就呆在王大人的旁边最是安全,恐怕啊,你们这位胡大统领的心思没这么简单呢。” 南宫裳不知道突然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似乎在自言自语一番,眼睛斜瞄着远处黑压压的树林。 她自己心里知道,她实在不好意思去看黄尚,女孩毕竟要害羞一些,尤其是刚才和黄尚在山上大战一场……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战斗。 “胡统领,你就给我们说实话吧,我们都听你的安排。” 龚跃武年龄比其他人都大,这时候他的表态才具有关键作用。 “对,胡头儿,你就直接说吧,你喊往东我们绝对不往西。” 卢定魁也是将胸脯拍得砰砰响。 “多谢几位对我黄…胡生的信任,我胡生绝对不会把大家带去鬼门关,但也绝对不会带领大家向那周宽摇尾乞怜,我们是男人,只能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黄尚此时也被感动,这几位虽然和他相处的世间不久,但这些人的为人确实让他信得过。 “不是我不说,是这件事牵扯到的东西太多,这里又是人多而杂,加上这位王大人……。” “大家不用多问,现在吃饱喝足,之后即刻启程,连夜过河。” 几个头领虽然对黄尚信任有加,但那些兵士,尤其是巴特手下的那些兵士可就没那么听使唤了,等他们到了渔村清点人数时,足足少了近百人,几乎都是那些巴特手下的逃兵。 好在猛虎营和侍卫队的全部都在。 “龚堂主,麻烦你把有伤的全部留在村里,守着岸边,其余的人,除了武器和火折子之外,全部不带。” 岸边的十几条小渔船早就一字排开,每一首小船能够坐七到八人,好在一个来回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所以当黄尚的四百余人全部过河以后,已经到了凌晨。 “你怎么又跟来了?” 黄尚看着一直跟在屁股后面的南宫裳,脑袋都大了。 这小妮子跟了自己几次,几次都差点让自己犯错误。 关键是自己在她面前,自己似乎无法抗拒。 “说什么呢?谁跟着谁啊,我先上岸还是你先上岸?臭美!” 南宫裳不满的偷偷瞅了黄尚一眼,脸不明就里的又红了起来。 因为她又想到了之前的疯狂,自己都狂羞不已,自己居然在他面前那么的主动,真是丢死人了。 “呃……好吧,我跟着你。” 黄尚无奈只好认栽,对付女人,他还没有太多的办法,跟着就跟着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龚堂主,王都尉,吩咐下去,所有的人不许点亮火把,不许说话,现在全部集合,朝南!” 黄尚用手指指向清水河东岸的南方,那里是桥的东方,正是周作大军曾经驻扎的地方。 “得令!” 三人各自回到队伍,传达着黄尚的命令。 这只队伍快速的借助月光行军,没有人说话,只有杂乱的脚步声和夏日夜晚各种鸣虫的嚣叫,但人群之中却有一种无声的信息蔓延开来。 接下来又是一场战斗! 经过不到一个时辰的行军,走在最前面的卢定魁停下了脚步,急忙跑到队伍中央找到黄尚。 “胡老弟…胡统领,前面两里之外就是敌军军营了。” “带几个身手好的跟我前去摸摸情况。” 卢定魁会意的点点头,挑了几个身材高大威猛的猛虎营成员,和黄尚一起悄悄的朝那座四周挂着灯笼,点着火堆的军营摸去。 几人刚出发不久,就发现十来个周作的士兵,提着灯笼摇摇晃晃的从远处走来,黄尚将人分成两队,埋伏在这几个人的经过之处,乘机将这些士兵快速解决掉。 “换衣服,另外留一个下来,将这些尸体处理,等待我发的信号。” 黄尚转身吩咐着,陡然又发现南宫裳象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身后,手里紧紧的捏着她的短剑。 “你怎么又……你来啦,嘿嘿!” 黄尚讪笑着,赶紧转身换上乌兰国士兵的衣服,提着灯笼大摇大摆的朝军营走去。 “什么叫又跟来?我一直在好不好?“ 南宫裳的脸又红了起来,噘着嘴转身不再看黄尚。 正文 第二四零 火烧周营 经过不到一个时辰的行军,走在最前面的卢定魁停下了脚步,急忙跑到队伍中央找到黄尚。 “胡老弟…胡统领,前面两里之外就是军营了。” “带几个身手好的跟我前去摸摸情况。” 卢定魁会意的点点头,挑了几个身材高大威猛的猛虎营成员,和黄尚一起悄悄的朝那座四周挂着灯笼,点着火堆的军营摸去。 几人刚出发不久,就发现十来个周作的士兵,提着灯笼摇摇晃晃的从远处走来,黄尚将人分成两队,埋伏在这几个人的经过之处,乘机将这些士兵快速解决掉。 “换衣服,另外留一个下来,将这些尸体处理,等待我发的信号。” 黄尚转身吩咐着,陡然又发现南宫裳象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身后,手里紧紧的捏着她的短剑。 “你怎么又……你来啦,嘿嘿!” 黄尚讪笑着,赶紧转身换上乌兰国士兵的衣服,提着灯笼大摇大摆的朝军营走去。 军营的外围大约不到一里路,巡逻的兵士逐渐增多,而在木头搭建的军营门口两侧高高的木台上,十几个士兵正斜靠在台上,手里提着弓箭,木台上两队汹汹燃烧的大火,将周围数十丈照得通亮。 那些士兵只是看了看,没有理睬这队巡逻回来的兵士,任由他们进入了军营。 军营之中的帐篷一个紧挨着一个,帐篷四周用绳子拉紧,再用木钉子牢牢的钉进泥土里面,而在几排灰色帐篷的中间的露天地面上,则堆放着密密麻麻的马车车厢,将不大的通道堆得满满当当。 黄尚一行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观察着这座里面没有多少人的军营。 “头,你看,地上怎么这么多粮食?” 卢定魁停下了脚步,用脚使劲的踩了踩。 果然在他们的脚下,很多细小的粮食散落到处都是,而越接近帐篷,散落在地的粮食越多。 “难道是堆放的粮食?还有马车,你看,那边还有那么多的攻城架!” 卢定魁用手指着帐篷的中央。 “嘘,小声点。” 黄尚顺着卢定魁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去,十来台十丈高的木制攻城架,正齐刷刷的矗立在远处,在四周摇晃不定的火光映衬下犹如座座巨人。在这些攻城架的下方,不时有士兵来来回回的巡逻着,防守颇为严密。 “头儿,似乎是存放军资的地方,好像人不多,战斗力也不咋样,要不咱干他一票?” 卢定魁刚说完自己都乐了。 他这是一句典型的土匪思维和话语,虽然他跟着龚跃武上山做匪也就几年时间,但潜意识里面有时候还是会把自己当成山匪。 “杂?你还想带走啊?” 黄尚微笑着说道,他之所以微笑,是因为卢定魁所说的就是他所想的。 只不过他不是抢走,而是……毁掉! “你派一个人回去同志龚堂主,见机行事,不,见火行事!” 十来个人大模大样的在营帐之中搜索着,由于他们身着乌兰国军队的衣服,路上碰到几个巡逻小队,都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还打着招呼,谁也没有想到,这些穿着乌兰国服装的士兵,竟然是死神! “分开,每人点燃一个帐篷,之后在中央汇合,千万别分散,否则龚堂主他们无法分清敌我!” 黄尚考虑得很仔细,他们出来的时候穿的是大西国士兵的衣服,龚跃武如果攻击进来,完全无法区分现在身着乌兰国士兵衣服的他们。 火苗开始点燃帐篷,并且迅速的上窜,借助微风,火接风势,逐渐开始蔓延开来,烟雾浮起,随风四散开去。 “着火了,着火了!” “救火,赶快救火!” 锣鼓声从各个方向响起,开始有小队的乌兰国士兵朝中间的帐篷奔跑过来。 黄尚这十来号人,混杂在这些手提木桶,或者手拿木棍拼命朝燃烧的地方拍打或者浇水的乌兰国士兵中间,不时的施黑手,打闷棍,不停的有乌兰国士兵不声不响的倒了下去。 中央的十数个帐篷火势越来越大,而在周围围着至少不下百余人,最终被黄尚他们下黑手干掉的士兵的尸体被发现! “有敌军混入,封锁出口!” 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手提长剑朝周围的士兵下着命令。 “其他人赶快运水,全力救火,不要蔓延到其他帐篷,快!” 黄尚偷偷向卢定魁嘀咕了两句,卢定魁带着人趁乱跑向了那些攻城架,而黄尚则偷偷的接近那位将领。 黄尚刚要下手,那位穿着软铠甲的将领突然回头,手按长剑上。 “你乃何人,我怎没见过你?” “将军,我是……!” 黄尚讪笑着朝将领走去,手里的黑龙剑突然出手。 将领顿时一惊,按住剑柄的手动了一下,想抽出长剑。 但他也只是动了动手而已,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身首异处! “杀人啦!刺客在这里!” “别让他跑咯,抓住他!” 黄尚这一出手杀将领,被周围的乌兰国士兵发现,立即被众多的士兵团团围住! 数柄长戟朝周围刺杀过来,上下左右各个方向,各个层次! 黄尚心里猛然一凌,双脚突然发力,整个身体旋转着升上了空中。 只听叮叮当当的一片响声,那些刺杀过来的长戟,纷纷折断! 他在危急时候使用了三个功夫,这些并不是他事先想好的。 一个是千钧锤,他虽然只修炼到二重,但情急之下,丹田那股热流随着他的意思,快速的灌注于双腿,让他的双腿瞬间力量大增。 第二招式,是墓穴之中那位狂魔曾经使用过,当初狂魔被百十来个机甲围攻时,曾经使用过这一招,当时黄尚就躲在洞口,这一招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下意识的就学来。 第三个功夫自然是他的冲天枪法中的’威风八面’,只不过不是使用在银枪上,而是用在黑龙剑上。 这些士兵显然也算训练有素,第一批的长戟被生生斩断,第二批士兵又开始围攻上来,黄尚本想依葫芦画瓢,但陡然发现自己的双腿没有什么力道……。 无奈之下的他,开始施展开天影步,左右闪躲于这些长戟之间。 “不好了,攻城架着火了,快去些人!” 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嗓子,有一些乌兰国的士兵又急忙朝那些攻城架跑去。 “杀!” ”杀!” …… 这时候,从北面的营房门口,龚跃武领着那几百个猛虎营和侍卫队的人,如下山猛虎一般冲杀进来。 这只队伍在冲进来时唯一遇到的阻挡,就是营房门口木台上的十几个弓箭兵,虽然有所损伤,但几乎对他们没有造成太大的障碍。 整个营房到处燃起大火,噼哩叭啦燃烧声到处都是,滚滚黑烟随风飘起,将营房上空完全笼罩在黑烟之中。 “龚堂主,派人去南边,一旦发现有援军,立即撤走!” 黄尚趁乱来到正在砍杀的龚跃武身边,对杀得兴起的龚跃武大声喊着。 “他奶奶的,好久没这么爽了,去两个人看着南边,其他的人全部给我放火,全给我烧光,特么的!” 黄尚惦记着卢定魁几个人,开始朝那些燃烧的攻城架跑去。 正文 第二四一章 归顺子没 浓烟弥漫,呛得人眼泪直流,黄尚手提黑龙剑,不再理会那些到处乱窜的乌兰国士兵,在黑暗之中凭借火光四处寻找卢定魁以及南宫裳的踪影。 不知为何,他心中一直牵挂着南宫裳。 南宫裳跟在他身边,他也不愿意,老是嫌弃她跟着自己。 但现在南宫裳和卢定魁一起去烧攻城架,不在自己身边,他的心里反而有一丝丝空落,似乎失去了什么。 他在担心她! 连黄尚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的心里,开始有了位置。 一片喊杀声之中,一个乌兰国将领模样的人,带着二三十人,正在拼命围攻着数人,黄尚放眼一看,那些被围攻的人正是卢定魁。 南宫裳此刻披头散发,两眼闪着坚毅而绝决的表情,手里挥舞着短剑奋力抵挡着那些长戟的乱攻。 此时的南宫裳,体力已经不支,手上的动作明显要比平时慢上一招。 一只长戟刺向了南宫裳,而另外一只长戟则扫向了她的屁股! 如果在平时,又或者是黄尚的话,能够在格挡正面攻击的同时,还能躲开扫向屁股的攻击。 但南宫裳似乎没有看见扫过来的长戟,完全没有躲闪的意思,咬着牙黑着脸拼命抵挡着正面的攻击。 “噗!” ”咔嚓!” 那个横扫的乌兰国士兵,被急速施展天影步赶上的黄尚的黑龙剑一剑削掉了脑袋。 他也不想杀人,但战争就是这样,如果你不杀人,你就会被杀。 所以说战争是狂人的制造机器。 人天生对杀同类是有恐惧心里的,但很多人经过战争之后,变得冷漠和无情。 而与此同时,南宫裳的萝裙,却被长戟扫中,裙边被扫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一股鲜血从她的大腿左侧喷涌而出! “哎呀,好痛啊!” 南宫裳毕竟是一个女孩,感觉到钻心疼痛的她不管不顾,弯腰去捂住自己手上的左大腿左侧,开始嘤嘤的抽泣。 黄尚奋力挡开她身前攻击来的长戟,低头一看才明白。 原来在她的身后,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躺在中间,他的胸前血红一片。 他自然就是南风子,只不过黄尚不认识。 “卢大哥,带着人快走!” 黄尚大声的吼叫着,手里的黑龙剑舞得呼呼风起,瞬间数柄长戟再次被他生生的削断。 “师妹,快带师父离开!” 混乱之中,归顺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手里的长剑奋力的格挡着。 无相谷不注重武道的修炼,无相谷的弟子的武道都很一般,主要是强身健体和对于一般的山匪。 连南风子都不大会武道,何况他的这些弟子。 卢定魁俯身背起南风子,开始朝北狂奔。 “哼!想跑!” 那个武将模样的人完全不管其他人的阻拦,几个飞跃追上负重行走的卢定魁,手里的长戟朝南风子的后背刺去。 “噗!” 长戟刺中的不是南风子,而是归顺子! “快走!” 归顺子嘴角淌着鲜血,双手却死死的抓住了刺进自己胸口的长戟。 “呀……!” 已经彻底疯狂的黄尚,天影步催动到了极致,飞身上前,将正奋力想抽出长戟的将领一剑击杀! 黄尚一不做,二不休,收好黑龙剑,抢过长戟,开始了他的大肆杀戮。 冲天枪法,此时被黄尚完全的使用了出来,左挑右刺,左冲右突,上下翻飞,砸、刺、挑、撂、抽、劈、推、挡……。 只见不停有乌兰国士兵的尸体倒在他的长戟下,不断有新的士兵加入,但结果都一样,一样的很快倒下。 对于杀疯了的黄尚,他的脑海之中,现在只有杀戮,只有一个字,死! “快跑,大西国大军杀过来了!” 不知道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顿时原本围攻黄尚的士兵顿作鸟兽散,趁着黑烟和混乱,四散逃离开去。 等黄尚渐渐冷静下来,手里提着长戟四望时,周围除了寥寥零星的战斗,就是不断燃烧的大火和乌烟瘴气的黑烟。 南宫裳蹲在归顺子的旁边,短剑放在一边,肩膀一耸一耸,正低低的抽泣。 “让开,我背他走!” 黄尚粗鲁的一把扯开南宫裳,俯身下去就要抱起归顺子。 “不用了,咳咳……。” “你…想必…就是…师妹…说的…那…个人…吧,咳咳,很幸…运…我死…之前…还…能…见上…你…一面…咳咳……师妹,师父….被…偷袭,受伤…很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交代…给你…咳咳……” “别说话,快跟我走!” 黄尚转身叫来两位侍卫,架着南宫裳朝北出军营,自己则北上归顺子,一路狂奔。 “这位大哥,挺住,很快就到了,挺住啊!” “咳…咳,不必…费心..了,我..知道…我活…不成…了,师妹…果然…没…看错,我…师父…也没…看错,好样…的,小…兄弟。” 归顺子在黄尚颠簸的背上,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着。 “我…师妹…个性…比较…要强,你…以后…一定…要…多忍让,多…关心…于…他……。” 奔跑之中的黄尚没有心思听背上归顺子的唠叨,加速朝上岸的地方跑去。 “胡统领,哨兵来报,南边两里有大批的乌兰国援军前来,是否撤离!” “马上撤走!” 黄尚简单而快速的给龚跃武下着命令,自己则飞快的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前奔跑而去。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背上的归顺子已经不再说话,整个身子软绵绵的伏在他背上,他的衣衫早就被浸透,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血水。 停在岸边的十来艘小渔船,开始了紧张的工作,最先一批上船的自然是受伤的人。 黄尚将归顺子交给龚跃武,自己又领着人朝回奔去。 毕竟要将全部的人送到对岸去,需要不少的时间,而十来艘小船,每次最多也就八九十人。 好在乌兰国的援军来到营房之后,没有再继续追杀。 天色黑暗,援军也是仓促组织起来前来救援,人数也不太多,一千多人。 再加上周围黑漆漆的,要是对方在外面设伏,这一千多人岂不是肉包子打狗么? 这种环境,这种夜晚,没有哪个带队的将领敢冒这个风险前去追杀。 再说他们的任务只是救援,任务完成了,又何必拿自己的脑袋去冒险呢。 正是因为这样,才让黄尚的人,一泼又一泼的安然撤回到了小渔村。 正文 第二四二章 月下 月朗星稀,这个小小的渔村却是异常的忙碌,本来就不大的村子里面到处都是人,仅有的几条土狗一直旺旺的叫个不停。 黄尚安排好人看守小码头,又去看望了一遍那些受伤的士兵之后,独自走向了河边。 这次行动,并不是他心血来潮,他之所以要过河到对面去,本意也是想抢点东西,毕竟现在手里有几百号人跟着他,没地方住没吃没穿,天阳城局势如何发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天空中大部分都是灰黑色,只有月亮边缘的那些云朵被染成亮色,那些月光照射在湍急的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河水哗哗的无休止的朝南奔流而去,永不停息,永远不知道疲倦。 一颗柳条低垂的柳树下,南宫裳右半只屁股坐在一个大石头边上,左腿直直的伸直,低头用她的短剑不停的砍着地上潮湿的泥土,每砍起一点泥土,她就捡起来,丢进河里,看着泥土掉进河里微微荡起而又转瞬即逝的浪花,旋即低头再次重复。 “呃…你怎么…?” 黄尚话音未落,南宫裳手里的短剑陡然朝他刺来。 黄尚心里一惊,弯腰闪身躲开。 “尚姑娘,是我!” 南宫裳扭头看了黄尚一眼,默默的低下了头。 “伤口好些了吗?“ 黄尚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要你管,我死了你是不是开心一些?” 沉默的南宫裳突然说出这句让黄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 “呃…不是…当时…当时…我是叫…你平时不是跟着我么?怎么…怎么在对面…你跟…卢大哥他们…去…那里了。” 面对南宫裳,黄尚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说话开始结巴起来。 以前的他虽然也没有和年青姑娘打过交道,但至少说话语速正常,思维正常,现在的他,思维明显降低了一个层次。 “哼!我受伤了,你现在开心了,我终于没法跟你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的,那个…尚姑娘…我…你…。” 可怜的黄尚,智商不低,但他的情商似乎不怎么高,至少现在。 “哼,被我猜中了吧,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跟着你了。” 南宫裳狠狠的将一块小石头砸进河里,发出清脆的咚声。 “尚姑娘,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用得着你管吗?你不是巴不得我走吗?等天亮了我就离开。” 南宫裳试图站起来,但刚一起身,痛得她哎哟的叫起来。 黄尚来不及多想,急忙上前扶住她酥软的手臂,满脸的关切。 南宫裳没有推开他,只是仰着脸,注视着他。 她这一注视,把黄尚吓住了。 因为凭借上两次的经验,他觉得又要发生什么事情。 “我当时…我当时被围住了…等我赶来的时候…我…对不起啊!” “哼,还算你有良心,虽然你救了我,但我可不感谢你,因为我师兄他…他已经……。” 南宫裳说到这里,低头抽泣起来,最后干脆把头埋在了黄尚的胸口。 这么多天以来,她几乎都和黄尚在一起,逐渐对这个以前素未谋面的男人开始产生了信任,产生了好感,产生了依赖,甚至产生了…情愫。 她和他的肌肤相亲,如果说第一次是她设的局,那么第二次就是半推半就了,从黄尚对待朋友和杀敌时那种战斗精神,她的心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细缝,那是从未为任何男人打开过的心房。 “都怪我不好!” 黄尚确实颇为自责,当时场面混乱,他叫卢定魁背着地上躺着的老人离开,却没想到有人偷袭。 对了,那人拼死都要刺杀那位老人,那位老人究竟是何人? “他是我师父,叫南风子,死去的是我三师兄,叫归顺子。” 当黄尚抛出这个问题后,南宫裳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你师父为何会在周作的军营里?” 黄尚甚是不解,继续问道。 “南风子老先生?他不是在无相谷么?怎的来到这里了?难道他也在帮周作吗?” “你对无相谷知道多少?” 南宫裳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小脸靠在黄尚宽大而厚实的胸脯上,这一次,黄尚没有推开她。 “无相谷,我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无相谷可厉害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相术机甲无一不通,纹理推理样样拿手。” “哦还有,他们说我父亲…二十年前无相谷的南风子还帮助我父…南丹国拿下千金城。” 黄尚几次差点说漏嘴,好在南宫裳处于悲伤之中,没有注意到他说话的漏洞。 “嗯,我师父也提起过,他和南丹国原来的那位太子黄天交情颇深,唉,可惜,最近传说黄天被……。” “嗯!” 黄尚情不自禁的嗯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什么?” 南宫裳突然抬起头,开始仔细的盯着黄尚的脸看。 “我喉咙痒了,嗯嗯嗯…。” “其实我师父这次南下,主要还是因为你。” “因为我?” 对于南宫裳的这句话,黄尚倒不明白,难道这个南风子老先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想想也不应该呀,南风子帮助父亲黄天夺取千金城时,自己还未出世呢。 再说后来自己的记忆之中,从来也未见过南风子呀。 “你知道我们无相谷擅长观天象,我师父……。” “胡副统领,嗯嗯,那个…老先生醒了,说要见你!” 卢定魁不好意思的在坡上嗯了两声说。 “是么?好,我马上就去。” 南宫裳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卢定魁给打断,待发现有人前来,南宫裳急忙从黄尚怀里挣扎出来,准备走回去。 但她却忘记了她左腿的伤,刚一迈步就超左侧倒了下去。 “我扶你吧!” 黄尚及时上前,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南宫裳低下了头,没有拒绝,更没有推开他。 扶着南宫裳朝村里走去的黄尚,此时心里甚是开心,一股从未有过的幸福开始在他的心里荡漾。 正文 第二四三章 黑色天路 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南宫裳自顾自的先推门进去,黄尚转身看着卢定魁问道: “你是如何发现老先生的?” 卢定魁嘿嘿的笑着: “你不是让我们去烧那个怪物架子吗?烧架子用火折子可不行,无法点燃。” “所以呢我们就去附近的帐篷找东西来引燃,正好从一个帐篷里面,两个人被几个士兵推出来朝南走,我一看呢,对方抓的人肯定就是我们这边的人,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带人冲上去了,他姥姥的,没想到对方防守严密,差点反被他们给干掉了。” 卢定魁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 “当时只是想到那么多人守两个人,肯定很重要,没想到,嘿,居然是尚姑娘的师父……!” “嗯,此役你立功不小,去吧,到处看看,尤其要注意村外那几百号人。” 黄尚所指的村外的那几百号人,是王乔胜的军队,驻扎在小渔船附近,主要是监视对岸防止对岸从这里乘船,同时做一些防御性的准备工作,比如在岸边水下钉了不少暗桩,木桩上加了尖刀,桩与桩之间拉了很多破渔网等等。 当然会留出没有做手脚的地方,否则这里的渔民怎么出去打渔? 南风子斜躺在一张大木床上,破旧而宽大的衣袖上满是血渍,额头上肿起一个大包,被布条延着脑袋缠绕了几圈。 他的致命伤不在胸口,却在肋骨处。 南宫裳低低的抽泣着,坐在床沿上,满是关切的端水喂南风子。 “罢了,裳儿!” 南风子用手推开南宫裳捏着汤勺的手,见黄尚推门进来,用手费力的朝床前的一张矮凳指了指。 “年青人,我们…终于见面了。” 南风子不停的仔细打量着身材魁梧、走路虎虎生风的黄尚,不停的点着头,就像老丈人审视未来女婿一般,把黄尚看得着实不好意思,只好走上前问候道: “老先生,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坐吧。” 南风子吃力的摇摇头。 “裳儿,不必悲伤,命中注定我该命决于此,一切皆是天意。” 南风子挣扎着坐了起来,手哆嗦着慢慢伸过去,抓起黄尚的右手,仔细的看着,还不时闭着眼睛摸来摸去。 “师父……。” 南宫裳欲言又止,她知道南风子在验证黄尚。 南风子擅长天象、相术等,虽然她不明其中的道理,但她向来尊重南风子,南风子这样做自由他的道理。 “你杀过人吗?” 南风子突然问出这么一个让黄尚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问题。 “嗯…杀过…,我在古尔里…射杀过大西国的…人,刚才在河对岸…也杀过…我本不想…可…。” “嗯,我知道,为人者,须以诚心待人,围观者须以公正待人,为君者须以仁厚待人。小杀为己,大杀为人,但切记不可滥杀、枉杀无辜!” 南风子的精神似乎好了不少,不过他说的话黄尚似乎听得云里雾里。 “千年前,世上纷乱,诸国之间战事不断,后来魔王现世,又是一片腥风血雨,百姓死伤无数,尸横遍野,流离失所,千里无人烟,万里生涂炭。” “后来战神出,以杀止杀,让这片大陆上的杀伐得以终止,老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才有现今的局面。” 南风子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说的话,也许你不明其意,无妨,他日你如果登上高位,手握万千草明之命于手心,切记我今天的话。” “我没有权利要求你去做什么,但是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一味的逃避和退让,不会让事情变好,相反会让别人变本加厉,得寸进尺,该出手时就得出手。” “老先生,我…我记下了。” 黄尚虽然对南风子的话确实不懂,但刚才南风子提到的一味逃避和退让,让他的心里起了波澜。 从黄家村被屠杀之后,黄尚就听从父亲的遗愿,想远走他乡,平平安安的了此一生。 作为他的父母,自然不希望他以后走上和他们自己一样的道理,陷身于斗争的洪流,挣扎于权利和利益的漩涡,自己的儿子一生平安,自然是天底下所有父母的心愿。 所以黄天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希望黄尚不要报仇,不要参与杀伐,自然没有任何错误。 但万事需要从两个方面看,如果黄尚能够站出来阻止更多的杀戮,那么作为黄天来说,应该也会支持。 这一路逃亡下来,黄尚原本铁了心不惹事、平凡亦平淡的生活的想法,逐渐动摇,逐渐产生了反抗的想法。 那么多无辜的人莫名其妙的死去,自己身边的人也是坏事不断,难道自己就真的要一直逃亡下去么? “诸国之乱,皆因贪利而起,这些祸乱需要人出面来终结,这个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魔王再现。” 南风子疲惫的闭上眼睛,喉咙骨碌着,好半天才再次睁眼。 “师父,你歇歇吧!” 南宫裳一边抽泣着一边又去给南风子端水。 “裳儿,为师知道你孝顺,不必了,趁现在为师还能开口说话,我要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否则因为我的原因而导致大的灾难,那就是我的莫大罪孽。” “师父,有那么严重吗?” 南宫裳低低的问道。 “想必你们也知道大陆上流传的民谣吧,那些都是真的。” 南风子喃喃的开始背起那首民谣: “魔王现,天下乱; 宝藏出,诸侯哭。 九峰顶,现狼烟; 尸骸骨,堆如山。 战神惊天怒咆哮; 一统天下倚微澜。” “千年前的那位魔王,其实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暂且称呼他们为人,虽然他们的长相、语言以及习性和我们这里的人大相径庭。” “千年前那些异世界的人,能够进入我们这个大陆,是因为天空中星宿的运动造成的,当天狼星、紫薇星和白虎星呈现三足鼎立之时,会在三颗星的中间出现一个小黑点。” “这个小黑点是我们看见的,其实那不是黑点,而是…一条路,一条通往我们这里的天路。” “什么?天路?” 南宫裳大吃一惊,睁大眼睛问。 “是的,黑色的天路,那些魔王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咳咳…。” 南风子捂住胸口咳嗽着,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正文 第二四四章 九九归一阵 “而这条黑色…天路的形成,正好是一千年,那条黑色天路形成之后,会维持多久,是不是会消失,没有人知道,但现在我们知道的是,那条黑色天路在上一次出现之后数月就不见了。” “嗯嗯,我所知道的这些,都是我师父口头传授于我,而我师父的师父也是这样口头传授于我师父的,所以为师现在也口头传授于你。” “可师父,我不懂什么天象……。” 南宫裳反应很快,急忙说道。 要知道这些,则必须知道如何观测天象以及各个星宿的运动和意义,否则光这样告诉她,也等于对牛弹琴。 “天象..呵呵,曾经我想着力培养逆天子来承接我的衣钵,可惜…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你所有的师兄之中,你的大师兄归一子对此颇有研究和心得,他日如你遇见他,让他教授于你罢!” “师父,别说了,休息吧,太晚了。” “就是,老先生,夜已深,要不明日我再来听老先生教诲?” 黄尚也连忙附和着,对于这次黄尚和自己的配合,南宫裳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 “黑色天路一旦开启,异世魔王就会通过那条路从天而降,但他们也没有翅膀,自然不会飞着下来。” 南风子没有理睬两位年青人的劝告,继续说着: “我师父告诉我说,那条黑色天路在空中会停止,随后再分散成无数股更小的小黑路,在我们大陆的地面上打开,那些人就是从黑色洞口里面出来的。” “曾经有一本书就是描述这些的,那本书好像叫…神魔之战,可惜的是那本书是用殷字写成的,而且时隔如此之久,恐怕早已不知所踪了。” “神魔之战?” 黄尚自言自语道。 “老先生,我…我曾经在一个地方…见过…见过那位战神…。” “什么?你见过战神?!!!” 南宫裳和南风子齐声惊呼起来,南风子更是激动的抓住黄尚的手臂摇晃。 “我…我是在一座墓穴之中…好像是他…他还遗留了…一柄长枪…喏,等等我去拿来。” 黄尚说完起身一溜烟的跑出房屋,将自己那柄银枪拿了回来。 “好枪,果然是好枪!” 南风子不顾身上的疼痛,一骨碌翻身坐起,不停的抚摸着泛着绿色光芒的银枪。 “战神在世,有救了,哈哈,有救了!” 南风子象一个小孩一般喃喃自语道。 “不过…他老人家似乎已经…仙化了。”黄尚急忙补充。 “唉,说来也是,都快千年过去了,就算是战神也活不到现在。” 南风子略带惋惜的说道。 “那位战神除了这个,可曾留下什么其他东西?”南风子将银枪还给黄尚问。 “还有一套…枪法…哦还有一个美人像…不过…不过我没带出来,我想…我想…那是…那不是我的东西…哦不,我的意思是说,这枪是…战神允许…哦不,是他让我磕头…。” 黄尚不知道如何表达,干脆简要的将当初自己如何被丢进疯狗洞,如何遇到狂魔,又如何侥幸逃脱,如何遇到美人像和战神,以及后来如何跟随狂魔逃出来的事情,简要的给南风子和南宫裳说了一遍。 “年青人,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机遇,看来一切皆是天意,老天早就安排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南风子极其兴奋,居然手重重的拍打着黄尚的肩膀。 “师父,你的伤…!” “不碍事,不碍事,哈哈,为师今天太高兴了,裳儿,去帮为师找点酒来。” 南宫裳古怪的看着南风子,急急忙忙的出去找酒。 “年青人,他日你务必再回去一趟,将那美人像寻得出来,还有里面应该还有东西,这些东西不是要你占有,而是以后你会用得着。” “裳儿不在,我就告诉你一些事情,相传战神名叫卫天,来自于仙人山……仙人山你不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在哪儿……。” 南风子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 “不过仙人贴和仙人赛你应该知道吧,也不知道?这个……。” 黄尚的摇头让南风子很是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没关系,卫天来自于仙人山,而那位美人像的主人,也就是那位美人,据说也来自仙人山,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人知道,不过都是猜测,他们应该是一对情侣。” “据说卫天和魔王最后决战于鬼神山之巅,当时那场战斗…没人知道具体经过,只是那场决战之后,魔王消失了,战神也消失了,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 “扯远了,裳儿回来了,来,小伙子,喝!” 此时的南风子哪象身受重伤之人,爽快的倒了一碗酒,咕噜着喝了下去。 “刚才我说到哪儿了?哦,你看我这记性,年级大了不行了。” “那条黑色天路是逐渐形成的,在它形成之前,其实是有办法摧毁,这些都是仙人山那帮人告诉世人的。” “既然有办法摧毁,那么那些仙人山的人,为什么不主动在什么天路形成之前就先摧毁呢?而要等到形成了,魔王都出现了再告诉世人怎么做,还要死伤那么多的人。” 南宫裳不满的嘀咕着。 “裳儿,个中缘由为师也不知。也许仙人山那些人,也有他们的苦衷吧。” “那老先生,如何才能摧毁那个劳什子天路呢?” 黄尚关心的重点和南宫裳不一样,女人的心思更缜密,关注于细节和逻辑,而男人更关注于大事。 “九九归一大阵!” 南风子良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按字面理解,是不是要九个阵加一个主阵?” 黄尚学过天门书,里面提到了很多阵法,比如九阴九阳阵,三才两仪阵等,故而问道。 “嗯,孺子可教也!简单来说,就是建立九座辅助阵,配合中央大阵,不过光是建成这些辅阵,工程可不小啊!” “况且即使建成了也没有用,还需要神器安放在阵眼,才能启动,唉,这些神器当初也是战神从仙人山带出来的,如今早就不知所踪咯!” 南风子摇了摇头。 “那既然如此严重,修建九个阵就是,我不相信这么多国家连九个阵都修建不起来么?” 南宫裳说。 “裳儿,那个辅阵虽然说是辅助的,可也得有上百丈高,再说事情过去了千年,现在的人谁还会相信这些?” 南风子叹息一声,继续说: “唯一一座保存完好的,就在我无相谷,我知道的南丹国有一座,不过二十多年之前我去过,那里早就是一片废墟了,华天国似乎有一座,鲁国有一座,其他的分布在东部大陆的那些国家,都是废墟一片。” 正文 第二四五章 商议 南风子说了很久,确实累了,开始闭目养神。 黄尚朝南宫裳使了一个眼色,悄悄的站起来,蹑手蹑脚的朝房门口走去。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闭眼休息的南风子突然发话,让打算偷偷溜走的黄尚无奈的朝南宫裳做了一个鬼脸之后又坐回了矮凳。 南宫裳也是抿着嘴偷笑。 “所有这一切,其实在’神魔之战’之中都有记载,这件事情对于你们来说确实太难了,我也不要求你们能做到,还有不到十年的时间,你们尽力而为吧,那条黑色的天路…已经开始聚集了。” “裳儿,听好,为师接下来说的话你务必牢记。” 南风子费力的朝南宫裳伸了伸手。 “机甲传看得如何了?” “呃…呃…师父,弟子正在夜以继日的细读呢…只不过有些地方…晦涩难懂……。” 南宫裳的小脸嗖的一下红了起来,她只在三师兄把书给她的那晚,草草的翻了翻,就再也没有看过。 “嗯,这样为师就放心了。” 南风子舒了一口气。 “你可知车甲传么?” “车甲传?” 南宫裳自然不知道,从她的反应来看就是不知道。 “车甲传…在无相谷的百宝阁中,有一本,哦,不是半本。” “师父,为什么只有半本呢?” “因为呀,上半部份被…你以前的师叔…拿走了!” 南风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盗或者偷,而是用的拿。 “所以关于车甲,为师并未传授于任何人,因为…因为当初为师答应过你师叔,此生只要他不用车甲,我无相谷绝对不会使用,还有一个原因是…无相谷的这半本车甲,讲述的是车甲的动力,就是如何驱动庞大的车甲,你师祖大致说过,驱动大型的车甲,靠人力畜力是不行的,不持久不说,还动力不够,所以需要特殊的晶矿,加以提炼方可,下半部主要就是讲的这些。” “而你师叔…拿走的上半部,则讲述的如何建造车甲……。” “师父,当初为何师祖没有将车甲全部给予师叔或者给予您呢?反而是一人一半?” “唉,说来话长啊,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南风子似乎陷入了沉思和回忆之中,半天没再吭声。 “另外…你师娘……可能还在…在…大西国……如果…如果有朝一日…唉,多半…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南风子说完,头轻轻的一歪,靠在床上,似乎睡着了一般。 黄尚和南宫裳蹑手蹑脚的再次走了出来,这次南风子没有再出声。 “尚…尚姑娘…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黄尚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安慰的话。 “哼,你还会关心人啊!” 嘴上哼哼着的南宫裳,此刻心里是甜蜜得紧,但矜持是女人的天性,虽然心里舒服但嘴上还嘴硬。 “你…你的伤…不碍事吧!” “哼,我死了你才开心呢。” 嘴里哼哼着的南宫裳小手偷偷的抓住了黄尚的手。 天阳城东门城楼上,左手臂吊在脖子上的寒飒,倚靠在城垛上,看向远处一顶挨着一顶的周作军队的帐篷,忧心忡忡。 而在他的身后,则站着一直不语的小二娘子。 龙顺也站在他的旁边,不停的叹息。 “寒将军,你说这乌兰国军队都围了快两天了吧,为何一直迟迟不攻城呢?难道他们还在等待援军?” “可能,不过皇上您发现没有,他们的军队中没有攻城的武器,如果我猜测得没错,他们应该在等待攻城武器。” “不过按道理来说,他们早就铁了心要攻打我天阳城,这些攻城武器应该早就准备好了的,奇怪?!” “寒将军,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等到他们把攻城武器运到吗?” 龙顺似乎有些不悦,但碍于现在的他,连小命都要依靠寒飒,所以他也不敢说得太难听。 “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据城固守也许十天半月没问题,但要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我们还需要大西国的支持,还有驻扎在大月城外的孙良才、大月城里的大月族军队,以及驻扎在泥坨山的军队。” “还有许如安将军的军队虽然损失惨重,但尚还有战斗力,只不过不知道情况,还有王乔山的一万多人,如果加上大西国的援军,那么这场仗对我们的胜算非常高。” 作为战场指挥官,寒飒是称职的,对敌人对自己的势力能做到大致心中有数。 “可…可我们现在被围成这样,如何联络上你刚才说的那些军队?再说大月城的军队…一直都和大西国过不去,如何才能让他们同意出兵呢?” “皇上,俗话说同舟共济,现在我们和大月城其实就在一艘船上,试想如果天阳城被攻破,大月城还能完好无损么?相信这个道理大月城不会不清楚。” “可如果她们就是不出兵呢?要知道她们大月族的老族长唐元龙被巴特…老将军一直关押呢。” 龙顺虽然不知道内情,但这些大事自会有人向他汇报。 “嗯,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我们可以答应她们,如果她们出兵帮我们解除了天阳城之围,我们放他们的老族长回去,只是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联系上他们。” “是啊,愁死我了,唉!” 龙顺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将军,我想试试!” 一个粗狂的声音从寒飒背后响起。 “你?不行不行,你身受重伤,再说这围得密不透风,你难道要冲杀出去?” 寒飒扭头一看是贾云龙,立即将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没事将军,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只要趁天黑,给我一匹快马,我定可冲杀出去。” 贾云龙故作轻松的扭动着胳膊,但细心的寒飒还是看出了他强忍着疼痛。 “要派人冲杀出去,也不会是你,不说了,不准!” 寒飒一口回绝! “就你能耐,还皮肉伤,如果那箭再偏半寸,我看你还能在这里活蹦乱跳?” 贾芸烟一脸埋怨的看着她这位哥哥说道,顺手扯了扯贾云龙的衣衫,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 “将军,不碍事,我保证…再说我们就这样干等吗?你看叶老弟,还有那么多人,现在都生死未卜,你让我在这里…我难受。” 寒飒自然不知道他嘴里的叶老弟,就是黄尚。 因为贾芸烟和贾云龙只知道黄尚叫叶胡来。 而寒飒只知道黄尚叫胡生。 正文 第二四六章 孤骑出城 “将军…我哥…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贾芸烟极其不满的瞪了她哥哥一眼,对寒飒慢慢的说出了她的办法。 “行倒是行,可是……” 寒飒犹豫着,似乎很难下定决心。 “我看行,就这么定了,这位小兄弟,如果你此行能够成功,他日我定当为你加官进爵,封荫妻子!” 龙顺听完贾芸烟的话,大为高兴,急忙许诺。 他不大关心贾云龙的生死,他关心的是他天阳城的安慰。 “谢皇上!” 贾云龙虽然对龙顺的许诺不感兴趣,但他还是施礼道谢。 “本皇马上着书信一封,你去见大月城城主,若他答应派兵助我退敌,事成之后我定归还他们老族长,还有我会答应他们的要求,让他们自己管理自己。” “等等,来人,拿我的兵符来!” 寒飒叫住欲退下的贾云龙,朝士兵吩咐着。 “如果可能,带我的兵符去见大月城外的孙良才,也许…也许他会买你的帐,不过他以前…是东方阳螔的人…所以…所以有一定的危险…。我相信…东方阳螔早就派人去找过他……。” 贾云龙和贾芸烟慢慢的朝住处走去,贾芸烟一直跟在贾云龙身后。 “哥,你什么时候能改变一下你那犟脾气?这么危险的事情…。” “妹妹,你难道不比当哥的着急?叶兄弟出去两日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有退回来的人说他们被打散了,死活不知。” 贾芸烟低头不语,停下脚步,手不停的捏着衣角。 “他没事的,我相信他。” 良久她才低低的说了一句。 “再说男儿志在天下,虽不是为我南丹国效力,我权当为了我天机阁,为了我那叶兄弟,也为了你而战!” “再说我还要去把叶兄弟找回来呢,他可答应过和我以及寒飒将军结拜呢。” “结拜???!!!那我岂不成了他妹妹了?” 贾芸烟脸嗖的变了,早已大步离开的贾云龙并没有注意到贾芸烟脸色的变化。 天色渐渐的黯淡下来,围住天阳城的周作军队的营房之中,各种灯笼火把也陆续的点亮。 天阳城西城门洞内,一身乌兰国士兵打扮的贾云龙,背上背着长鞭,看着缓缓悄悄开启的城门,朝身后的寒飒和贾芸烟挥手道别,转身决然的出得城去。 天色阴沉,远处的天边不时黑雷滚动,偶尔传来沉闷的轰隆雷声。 贾云龙在布满尸体、略带臭气的城门外不停的俯身躲闪,这些士兵的尸体还是两天前周作军队围城时,想趁天阳城慌乱一举拿下而发动的唯一一次攻击中死去的乌兰国士兵的尸体。 贾云龙很快的摸到了乌兰国军队营帐外百十来米远的地方再次蹲下,仔细的观察着。 在面朝天阳城的方向,每隔几十米就有两个乌兰国的士兵放哨,只不过这两个人都是面对面的走来走去,索然无味。 这两天以来,天阳城异常的平静,他们也绝对不会想到会有人摸出来。 当然也有趁夜色突袭的案例,但大规模的人行动,加上有马匹跑动的声音,是很容易被发觉的。 贾云龙突然心生一计,他趴在地上,在周围胡乱的抓了几把湿湿的泥土抹在脸上,开始朝放哨的乌兰国士兵爬去。 “谁?干什么的?” 爬到近处的贾云龙还是被发现了,两个士兵立即紧握手里的长戟,摆出了作战的姿势。 “兄弟…救我…!” 贾云龙尽量放低声音,装出受伤的样子。 “擦,吓老子一条,这么久还没死?” 一个士兵看见穿着乌兰国军服的贾云龙,慢吞吞的朝贾云龙走过来。 “救我…救我…!” 贾云龙依然低低的呼救,右手却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妈的,算你命大,居然还能自己爬回来,哥们,过来搭个手,这家伙运气好,居然还没死。” 走在前面的士兵收起武器,俯身去拉贾云龙。 “啪” 贾云龙快速从后背抽出长鞭,挺身跃起,手里的长鞭在士兵还没有醒悟过来之前,已经打断了他的脖子。 “啊,有……!” 几步之外的另外一个士兵,刚好呼叫,被快速赶过来的贾云龙手起鞭落,直接打中天灵盖。 贾云龙快速的解决完两个士兵,正准备大摇大摆的朝营帐里面走,但他击杀两个士兵弄出的声响,被另外远处的两个士兵发现。 “有人袭营啦,快拦住!” 两个士兵大叫着冲了过来。 营房里面开始人影晃动,大批的士兵手持灯笼火把朝这个方向围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只军队的快速反应还是合格的。 但大批围拢过来的乌兰国士兵做好的是应对天阳城的夜袭防备,完全没有想到是一个人混了进来。 加之贾云龙身穿乌兰国的士兵衣服,所以让他很舒服的混在其中,快速朝营帐中央奔去。 贾云龙在混乱中左看右看,终于发现了马厩之所,快速的奔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守马厩的一队士兵见贾云龙狂奔而来,误以为天阳城的军队已经杀了进来,惊慌的问道。 “快挡不住了,叫你们去增援。” 守卫马棚的士兵将信将疑,慢慢的朝混乱的地方跑去。 贾云龙突然闯了进去,快速的解开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长鞭拍打着马匹,朝营帐外奔去。 几个没走多远的守马士兵回头发现贾云龙骑马远去的身影,方才如梦初醒。 “贼子偷马了,在这里……。” 近了,离辕门越来越近了。 辕门上方的守卫士兵,看着突然冲过来的贾云龙,慌忙的搬动阻马桩,想阻止马匹的通过。 奔到近前的贾云龙手起鞭落,将两位只搬了一半的士兵直接击杀。 贾云龙拍马奔出辕门,在黑夜之中朝西边狂奔。 在他刚出辕门时,一位脸色黝黑,双眼泛着冷光的将领拍马赶到,反手弯弓搭箭,嗖的一声,那只铁箭如闪电一样射向了骑马飞奔的贾云龙的后背。 听得风声的贾云龙下意识的缩头贴身于马背,只听呲的一声。 一股鲜血从他的右肩膀上方溅起。 正文 第二四七章 大月城 自古以来不管在任何时间或者空间,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量和勇气,年青是人的资本,很多伟大的成就都是在年青的时候成就的。 人一旦年龄稍微大一些之后,就会变得瞻前顾后、畏首畏脚,这倒不是因为年级大一些的人没有了勇气和胆量,而是这个时候人考虑的东西要多很多,比如家人、亲人、国家和大局等等。 贾云龙咬紧牙关,趁着淡淡的月色,疯狂的拍打着马匹,估摸着延着官道朝西北方向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贾云龙渐渐感觉不到自己肩膀的疼痛,一股困意袭上额头,他的身子逐渐的变得越来越低,最后全身都伏在了马背上。 贾云龙只感受到马匹奔跑的颠簸起伏,只知道马匹跑向了山林,因为横着视觉看世界的贾云龙看见了树林,感受到了马匹朝上攀爬,逐渐的他失去了知觉,整个身体从马背上翻滚下来,手里的长鞭甩出两丈开外。 而身上没有负重的马匹,则逐渐停了下来,悠闲的在他不远处站立不动。 军马和一般民用的马匹不一样,军马是专门经过训练,背上没有人是自己不会跑远。 贾云龙昏迷着摔下马背时,他不知道,此时的天阳城门上,贾芸烟正双手交叉着紧紧捏在一起,默默的看着远处只有朦胧和黑暗的天际,看向刚才还乱成一团的周作军队的营帐方向,嘴里不停的重复念叨着: “哥哥,你一定要回来呀,哥哥,你不能有事,不,你不会有事的,我的哥哥是不会有事的……。” 她的声音轻柔而低沉,似乎贾云龙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般。 夜风轻柔,缓缓的吹起她的衣衫,额前的刘海也随风飘动着,霎那间,两行滚烫的泪水无声无息的从她的双眸中缓缓的滑落。 夜幕下的大月城除了偶尔的几声打更的声音之外,其余时间显得极其的安静,似乎睡着了一般。 大月城只有三个城门,分别是西南门,东南门和东北门,而西北方向则是高高的大山,山上也稀稀拉拉的有一些建筑,整个城市和这个大陆上其他城市讲究坐南朝北,规规矩矩的正方形或者圆形不一样。 在大月城的东北门,寂静的夜晚之中突然想起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紧接着二十来匹马从远处淡淡的黑暗之中出现,并很快来到了城门下。 “快开城门,小姐回来了。” 一个男子在城门下对着城门上喊道。 很快城楼下响起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两根粗大的绳子扯着城门板慢慢的放下,搭在城门外不宽的护城河上,护城河里流淌着的是从山上流下而汇聚在一起的潺潺溪水。 城门也吱呀的打开,十来个兵士手持火把,端端正正的站立在城门洞口。 男子嘴里说的小姐,其实就是大月城的小月儿。 “那人怎么样了?还没醒?快,直接送到我姐那里。” 大月城没有城主,只有族长府邸,这里的人都习惯性的称呼这座位于山脚下、类似于农家大院的房子为月府。 此时的月府里面人影晃动,四个男子七手八脚的把昏迷之中的贾云龙急急忙忙的抬进一间小屋。 “婷儿,你不是出去打探消息么?怎生带回来一个男人?还是受伤的男人?你没搞清楚对方是谁之前怎么能随便带人进城?万一对方对我们不利…?” 在房间的门口,大月儿看见妹妹急忙的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的加以责问。 也难怪大月儿如此的谨慎,自从父亲唐元龙被巴特抓走之后,整个大月城能维持着今天的局面,全靠她一个人拼死的维持着,加上父亲留下来的老一辈的鼎力支持。 即便如此,今天的大月城也是岌岌可危,境况一日不如一日。 “姐,你先救人好不?他流了那么多血,再不救治恐怕……再说他是谁,他醒过来你仔细盘问不就是了么?” 小月儿不满的顶嘴,让大月儿异常的愤怒,但愤怒归愤怒,她也拿这位妹妹没有办法。 她和妹妹唐雨婷本是一胎双生,相差不过数个时辰,只不过她先出生,自然就是姐姐。 她和妹妹的性格原本比较相似,虽说调皮但心思还是缜密,只不过她后来担任临时族长之后,性格逐渐变得冷静起来。 “这么晚了,到哪里去找大夫?” 大月儿顿了顿,瞄了一眼屋内,不再说话。 “姐,不是有一位神医给休长老治病么?请他来给瞧瞧?” 小月儿捏动着身子,开始了撒娇。 “姐,你看人都带回来了不是?再说万一要是人家有事来找我们,我们不救……。” “得得,要请你自己去请,我可请不动。” 大月儿白了妹妹一眼,转身欲走。 “什么你请不动,是你不敢去吧,嘻嘻,我可知道那位谢神医,对你可喜欢得紧呢,嘻嘻。” 小鱼儿一边笑着一边飞快的朝门外跑去。 “小丫头,再乱说看我不掌嘴……!” 大月儿的脸嗖的变得通红,急急忙忙的朝另外一间房屋走去,刚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向了放着贾云龙的房间。 “你们是如何发现他的?” 大月儿一进屋,立即板着脸问两位站在一边的男子,同时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贾云龙。 “回大小姐,我们随小姐去查看情况,大约两个时辰之前,我们远远的看见围城的军队里面开始了混乱,由于我们距离比较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一个男子从里面单骑冲了出来,在门口好像被射中,小姐当时就要去救人的,是巫统领阻止了她。” “后来…后来…巫统领拗不过小姐,就跟着一路追下来,哪知道他的路线就是朝大月城,只不过好像偏离了方向。” “单骑冲出来?还受伤?是不是苦肉计?” 大月儿沉思着喃喃自语。 “去把巫统领叫来。” “是,大小姐!” 一个男子领命出去。 正文 第二四八章 极品谢神医 “你,接着说!” 大月儿冷着脸对剩下的一个男子说道。 “是,大小姐,由于我们距离这人也比较远,当初巫统领和小姐争执时也耽误了时间,所以我们一路追下来时并没有发现他。” “捡重点,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大月儿不耐烦的打断男子的话说。 “是…,由于东南门外驻扎着大西国的军队,我们就从其边上绕道东北门回来,在野猪林时,小姐看见了一匹白马,而马上却没有人……。” 男子见大月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忙想解释,因为他的话说了这么久,还是没说重点。 “你退下吧,我来说。” 巫侠从门外走了进来,额头上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亮亮的悬挂着,原本修理得很整齐的头发也略显散乱。 “见马之后,我们就四处搜寻,果然在马附近发现了昏迷不醒的这个人。” 巫侠指着横躺在床上的贾云龙,面无表情。 他有一句话没说,他本不想搜查的,因为他担心有埋伏,但小月儿坚持要寻找。 “你说他会是什么人?” 大月儿托着粉腮轻声的问道。 “这个属下的确不知,我们只知道他是从围城军队里出来的,哦,还受了伤,在路上我就检查过,除了他肩膀上的箭伤,背上也有箭伤,而且还没愈合。” “搜过了吗?” “搜过了,除了他的武器,其他的就没有了。” 巫侠下意识的缩了缩手,不自然的碰了一下他的裤兜。 不过他这个小动作,处于沉思的大月儿并没有发现。 “看他伤得这么重,估计神仙都难救了……。” 大月儿的话音未落,一个年青的声音陡然从门外响起: “神仙难救我才救,要不然要我谢神医做什么?” 一个衣冠楚楚,穿着一身灰白长袍,头戴一顶方巾,手提一个小药箱的年青男子,推门走了进来,一进来劈头就问: “那个死鬼在哪儿?我要和神仙比比,看神仙厉害还是我谢神医厉害!” 谢神医走进房门,鼻子到处闻,似乎没看见躺在床上的贾云龙。 “谢神医,你属狗的啊,赶紧看病啊。” 小月儿在谢神医身后不满的催促着。 “我说那人是你爹呀还是你娘啊…还是你相好啊,那么着急,你懂什么,小丫头,闪开点,我这不正在看病么?” 谢神医回头对小月儿咧了咧嘴,做了一个吓人的鬼脸之后继续闻着。 “切,装神弄鬼,还号称劳什子神医,庸医还差不多,医了那么久,也没见你把修长老治好……。” 小月儿不满的谢神医身后嘀咕着。 “你懂个…啥,要不是我谢神医出手,那位什么修长老早就一命呜呼了,还能在那喘气儿?说你不懂你还不信,小丫头……。” 谢神医对小鱼儿翻了个白眼,不再理她。 “死不了!” 谢神医上前翻了翻贾云龙的眼皮,又摸了摸他的手腕的脉搏,似乎有点失望。 “谢神医,这…真的死不了?太好了!” 小月儿阴郁的脸庞上开始浮现出了小小的酒窝,甜甜的酒窝。 “呃……你凭什么说他死不了,万一要是他死了…呸…万一要是他活不了…呸呸…。” 小月儿忙不迭的朝地上吐着口水,表情很是尴尬和滑稽。 “死了我给他抵命总可以吧,真是的,不相信我你慌慌张张的跑来做什么?” 谢神医似乎有些动怒了,但他扭动瞪小月儿的瞬间,眼角瞄见了脸色阴沉的大月儿,便不再讥讽小月儿。 “给你说了你也不懂,懒得给你说…这家伙中的箭上有一种毒药……别这样看着着我,我说毒药了吗?我说毒药了吗?嗯…好像是说了毒药…但毒药也分很多种,比如这家伙中的就是一种麻药…麻药懂不懂…能让人失去知觉的一种药物……我都说了你不会懂的…那我为什么还要唧唧歪歪的说这么一大堆?我说了一大堆吗?没有吧!我只说是一种毒药…不对,麻药!” 整个房间就只听见谢神医一个人不停的唠叨着,他从他的小药箱中拿出一颗白色的小药丸,叫人倒来一碗开水,将药丸丢了进去,用手指在碗里滑动着。 “你…这是要给他喝的,你就这样……” 小月儿想上前阻止,但还是来不及。 “我说了是要给他喝的么?是吗?好像不是!” 谢神医将手里的碗朝贾云龙肩膀上淋去。 “都说了你不懂,还在那唧唧歪歪,再在那里干扰我,我不救你这个相好了啊…!” “你……!” 小月儿气得脸色通红,想抬起脚来跺脚,可脚抬到空中,又轻轻的放了下去。 “你…你什么你,还不赶快去打水来,还有干毛巾,哦,再准备红糖水,最好准备大枣炖鸡肉……不知道好不好吃,反正我没吃过…等会我也尝尝……。” 经过一番折腾,最后在谢神医在贾云龙的膝盖下方重重一击之后,贾云龙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儿…你们是?” 贾云龙翻身猛然坐起,伸手习惯性的去摸背上的长鞭。 “嗯嗯,长得还不错,看这身板,看这肌肉…啧啧……好了,小丫头,人我给你救活了,赶紧喂他吃点,血流太多了…你看我干嘛,我救人难道我还要服侍人啊……你看我这神医当的…。” 谢神医唠叨着,提着小药箱摇头出门而去。 “谢谢谢神医!” 小月儿甜甜的笑着朝谢神医的背后说道。 “谁稀罕你的感谢……。” 谢神医嘀咕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当然不稀罕我的感谢哦,你呀只稀罕我姐的感谢!” 小月儿在谢神医的背后做了一个鬼脸,转身跑进了房间。 “你是谁?” 大月儿冷着脸站立在贾云龙一丈开外问道,巫侠也冷着脸,冷冷的按着腰间的剑柄,满怀敌意的看着贾云龙。 “这是哪里?” 贾云龙活动了一下身体,咧嘴嗷的叫了一声。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你先告诉我这是哪里?” 室内一阵沉默,沉默得令人窒息! 正文 第二四九章 月府 “哎呀,姐,你看人家刚醒过来,身上又有伤,就不能等他吃点东西再问啊……。” “这里没你的事,走开!” 大月儿继续冷冷的盯着贾云龙,那眼神冷得如同冬日寒冰。 “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谁?” 贾云龙妥协了,因为现在自己这种情况,无论对方是敌是友,自己都无法逃脱。 他艰难的伸手从怀里去掏东西,却突然脸色大变。 “我从天阳城来!” “我知道!” 大月儿阴沉着脸说。 “我去大月城!” 贾云龙不知道眼前这对姐妹到底是谁,但他一细想,如果真被周作的军队截获,可能也会救他,但不会被给他绑上。 “去大月城做什么?” “见人!” “见谁?” “不知道!” 贾云龙的确不知道去大月城见谁,大月城城外驻扎的孙良才他知道,但寒飒叮嘱过他,先去大月城,因为孙良才以前是东方阳螔的部下,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去找孙良才。 而贾云龙很怀疑自己被孙良才的人给捉住了,因为凭借自己依稀的记忆,自己应该跑到了孙良才的驻地范围。 “哼,继续编?” 巫侠冷冷的哼了一声说: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虽然身受箭伤,但却不是致命伤,想用苦肉计?你还嫩了点,再给你最后的机会,否则我宰了你!” 巫侠作势就要抽出佩剑。 “巫侠,你干啥,姐…你凭什么说从乌兰国军队里面出来的就一定是苦肉计?这位……。” 小月儿不知道怎么称呼贾云龙,转身焦急的说道: “快说你来做什么,这里就是大月城,你有什么东西证明你没有?” “有!” “那给我看!” 大月儿伸出手。 “不见了!” 贾云龙强忍着头晕,简短而快速的回答。 “没有东西如何证明你就是天阳城派来的?” “我要见你们族长!” 贾云龙感觉到极其虚弱,头脑一阵一阵的眩晕。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万一你要是图谋不轨……!” 巫侠及时插话道。 “大小姐,我看还是把他先关起来吧,夜已深,早点休息。” “你们可以把我绑起来,我有要事需要立刻见你们族长!” 贾云龙本来就白的脸变得更加的惨白,说话的中气已经不足。 “说罢,我就是大月族族长唐雨柔!” 大月儿从旁边搬来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你是…族长,我如何信你?” “好吧,我只和你一个人说。” 唐元龙看见大月儿犀利的眼光,终于让步。 “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来人,给我拖下去关起来!” 巫侠转身对门外叫到。 “是!” 两个汉子冲进来就要对贾云龙动手。 “姐,你要干什么?” 小月儿如同老母鸡护住小鸡一样,急忙伸开双手拦住两个男子。 “好了,你们退下,你们都退下!” 大月儿朝身后挥挥手。 “还有你!” 她又扭头对小月儿说。 “哦!” 小月儿不情愿的看了看虚弱的贾云龙,慢腾腾的出了房间。 “都是你,那么凶干嘛!” 房间外,小月儿气鼓鼓的对巫侠吼着。 “我怎么了?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大月城的安全着想,这么一个冷不丁冒出来的人,谁知道他想做什么,万一要是对大小姐不利……。” “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为了我姐的安全,我看是为了你自己吧……!” 巫侠的脸色变了变,扭开头去,不再理会踮着脚朝屋内偷看的小月儿。 过了良久,门吱呀一声突然打开,大月儿黑着脸从门里走出来,瞪了一眼踮着脚的小月儿。 “去,把刚才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马立即集合!” “姐,这么晚了干什么?” 小月儿不解的问道。 “叫你去你就去,啰嗦那么多干嘛,哦对了!” 大月儿叫住转身朝外跑的小月儿。 “给他弄点吃的,另外多派人守住这个房间,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去,记住了吗?” “记住啦,我的好姐姐!” 小月儿开心的一蹦一跳的快速离开。 “大小姐,这是?”巫侠小心而谨慎的问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 大月儿说完转身朝外面走去,巫侠转身看了一眼房门,默默的跟着走了出去。 不大的院子里面,两颗老槐树下,安静的站着二十来个兵士,疲倦的脸上解释一片迷茫,有的人甚至忍不住打着呵欠。 “都听清楚了,这次出去你们有没有捡到什么东西?如果捡到了,私下交给我,我不仅不会责怪你们,还会重重有赏,如果捡到了不交…被我查出来,就别怪我大月儿心狠手辣!” 大月儿站在台阶上慢慢的说着,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句却说得很清晰,两侧摇晃的火把光映衬着她洁白而又冷冷面容。 站在她身后的巫侠的手不自觉的动了动。 “会是什么东西啊?连我们大小姐如此重视?” “我们哪有时间拣东西啊,这次出去就只下马来吃过两次东西,我倒想拣东西呢…。” “这么晚了还要不要人睡觉啊,困死了……。” 下面一阵小声的议论,但没有人出来说话。 “大小姐,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我们这次出去一直都在马上,中途就只休息过两次,再加上我们都是傍晚才出去的,他们应该……。” 巫侠在大月儿身后低声说着。 “嗯,知道了,来人!” “在!” 这次从台阶上下来的是两个手拿佩剑的侍女,长长的腰带将女孩的身材完美的展现。 “安排两间房间给他们休息,给我看紧了,不许外出!” “啊,这什么话啊,难道上厕所也不行啊,上厕所也要她们跟着?” “梦吧,有你这种好事,憋急了自己稳住……。” …… 月府后院安静得出气,黯淡的月光撒在院内旺盛生长的花草上面,整个院内笼罩着一层薄雾,如烟如幻,如丝如缕。 “姐,他是谁啊,给你说了什么?” 只穿着红色肚兜,右手撑着脑袋,丝丝秀发下垂的小月儿侧脸问正在轻解裙裳的大月儿。 大月儿没有回答她,慢慢的取下发簪,甩了甩一头如瀑布般的秀发,洁白的肩膀,修长而白皙的大腿,丰满柔和的身躯,以及高高耸起的山峰,无一不在述说着,这是一位绝色的美人。 正文 第二五零章 威逼利诱 “婷儿,这一路上,谁接触过这个人?” 大月儿从梳妆台上拿起一个小瓷瓶,倒了一些液体出来,涂抹在自己的脸上,开始啪嗒啪嗒的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蛋。 “去救人的大狗和顺子,哦,巫统领当时也在,路上嘛我们就是把他放在马背上牵着马回来的。” 小月儿托着腮帮,眼睛咕噜的转着。 “抬进屋的那四个人,你都看见了的,我说姐,什么事情,那么神神秘秘的。” “他是天阳城来的,他的东西不见了。” 大月儿轻轻的回答,没有回头。 “哪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我们碰见他之前,东西已经不见了呢…呃…我说姐,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啊?” 小月儿忽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天阳城的?你就不怕他诓你?” “你以为我是你啊,见了长得英俊的男人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大月儿转身刮了一下小月儿,忽然睁大眼睛怔怔的看着发育非常好的小月儿。 “我说婷儿,你天天和我一起,什么时候长成大姑娘了,都这么大了?” “呸,姐,你羞不羞啊,我和你一样大啊…不,我说的是年龄,你就比我大那么几个时辰,可你看你这里比我…大多了……。” 两姐妹嬉闹的声音传出了房外,消失在寂静的夜空之中。 第二日一早,大月儿在巫侠和其他几位族里的长老到城墙上巡视了一番,回到了月府。 “大小姐,昨晚关在这里的那些人怎么办?” 一个侍女走进来恭敬的问道。 “哦,我倒差点忘记了,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哦,对了,把大狗和顺子留下…叫他们到这里来一趟。” “说吧,昨晚你们干了什么?” 大月儿恢复了冰冷的面孔,头也不抬的问着站在房间里面的两位男子。 “大小姐,我们…我们真没干什么,我们都是听从小姐的号令,哦还有巫统领的号令,不信…不信你问小姐和巫统领,如有谎言天打雷劈……!” 名叫大狗的男子急忙表态,憨厚的脸上满是着急的神情。 “你们没干什么?人不是你们救的?” 大月儿冷冷的抬起头,一双丹凤眼盯着两人,一种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 “大小姐,人的确是我和大狗去抬上马的……这个小姐可以作证,哦,还有巫统领可以作证!” 顺子个子不高,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 “就这些?” “你们抬他上马的时候,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这个……我们…没….没看见。” 大狗望了望旁边的顺子,急忙否认。 “可有人说看见你们拿了他身上的东西!” 大月儿突然提高了嗓门,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短剑。 “大…大小姐…真…真不是我们….我们没拿!” 顺子一看慌了,急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可和小月儿不一样,不是闹着玩的,是那种说动手就动手的人,连巫统领有时候都被她骂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何况他们。 “大狗,为什么说你们没看见,你如何知道顺子没看见?” “顺子,为什么说你们没拿,你如何知道大狗没拿?” “小姐,我们….” 顺子咬了咬牙,猛的从地上站起来。 “说就说,我唐顺子还怕了不成,大不了就是一个死!” 顺子完全不顾不停拉扯他衣袖的大狗,大声说到: “我们在抬那人的时候,巫统领过来帮忙,我看见他从那人怀里摸了东西出来,我们当时都以为那人死了,心想巫统领每日操劳,拿点死人的东西也是应该。” “你看清是什么东西了么?” “没大注意,当时急着抬人,只感觉好像是一张纸,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天色不好,看不清楚。” “嗯,知道了,下去吧!” “哦对了,去帐房领五十两银子,还有这几天就调到月府卫队来,哪儿也别去!” 大月儿挥了挥手,脸上毫无表情。 “来人请三长老和五长老。” “见过族长!” 大月儿房间内,两位年级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拱手朝大月儿行礼,两人皆长得高大壮实,其中一人的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触目惊心。 “两位叔叔不用客气,你们都是我父亲的好兄弟,我今天找你们来是有事和你们商量。” 待两位长老落座之后,大月儿大致简单的把昨夜贾云龙到来之事大致说了一遍。 “族长,此事务必小心,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如何确定那位什么贾云龙,就是寒飒将军派来的?” 其中一个男子问着和昨夜小月儿同样的问题。 “刚开始我也不信于他,都说空口无凭,他又拿不出证据,但后来我相信他了。” “为何?” “知道我父亲被巴特派人抓走一事的人,三叔,你觉得会有多少人知道?何况他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人。” “这个倒是,当初大哥被那巴特老儿掳走时,都是十年前了吧,按理说这么一个小娃那时候不到十岁呢。” 三长老点了点头。 “有无可能是乌兰国使的诈?要知道当时那个东方阳螔也可能知道。” 五长老若有所思的说着。 “这个倒有可能,但东方阳螔和那周作用这个办法?他们不是明的要我们归降于他们吗?再说这小娃过来,并不是要我们归降于东方阳螔,况且他身上的伤……。” “族长!” 三长老起身打断大月儿的话。 “万事皆小心为上,我们拒绝了东方阳螔的劝降,说不定他就派人来图谋不轨,这几日大月城内多了不少陌生面孔,不得不防呀!” “嗯,我也同意三哥的看法,如果没有铁的证据,我看还是小心为妙。” 五长老也附和着。 “嗯,我会小心的,我会尽快将他送出城去,只要他走了,我们就不必揪心了,纵使他是天阳城派来的,也和我们毫无干系。” “嗯嗯!” “两边都不得罪,而且现在形势不明朗,这样做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三长老和五长老不住的点头。 “两位叔叔,今天叫你们来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从今天起,三叔掌管左卫军,五叔掌管右卫军,两位叔叔愿意否?” 大月儿尽量让自己的脸上保持着微笑。 正文 第二五一章 巫氏父子 “族长,为何如此安排?这左卫军不是一直都是巫侠在统领么?这么一来,要是老四知道了……?” 三长老又站了起来着急的问。 “三叔,四叔那里我会亲自前去给他老人家解释,至于巫侠,我另有安排,你们放心吧!” “好些了吗?” 大月儿站在贾云龙的床前关切的问。 “嗯,好多了,你看我都能动…嘶!” 刚一挥动膀子的贾云龙咧嘴嘶了一声。 “看来谢神医还真不错,这么快就开始痊愈了。” “才不是呢,修长老被他医治了那么久,还不能下床走路….他就是一个骗子。” 紧跟在大月儿身后的小月儿小声的嘀咕着。 “净瞎说,那能比吗,修长老受的内伤,五脏都被震得移位,要不是谢神医……。” 大月儿刚打断小月儿的话,又被小月儿嘟囔着打断。 “净为他说话,我看你是喜欢上他了吧。” “你…过来,给你说一件事情。” 大月儿俯身在小月儿耳边嘀咕着。 “哎呀,这么快呀,人家的伤还没好呢,就这么着急的赶人家走啊,姐你真是……。” 小月儿开始嘟囔着,满脸的不开心。 “别不害臊,一口一个人家人家,刚才谁还说我喜欢谁来着?哼,鬼丫头。” 大月儿想发威,但在小月儿面前,她无论如何装都装不出冷峻的面孔。 “能不能让他多休息两日,养好了伤再走啊!” 小月儿不好意思的扭头看了一眼贾云龙。 “婷儿,听姐姐的话,姐姐也不想害他,要知道当初寒飒还帮过我们大月城,但多留他一日,他就多一份危险,听话啊,乖,另外姐姐说的事情记住了没?” “嗯,记住了,不过为什么要瞒着巫…..。” “嘘,别说话。” 大月儿急忙捂住小月儿的嘴,眼睛朝门外斜斜的望去。 大月城后面月亮山半山腰,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背负着双手,眼睛直直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巫侠。 “你是说天阳城派人送信过来,要大月城发兵去解围?” “父亲,这信上不是说得明明白白的么,还说要将唐族长放回来。” 中年男子拿起桌上的信纸,又仔细的阅读了一遍。 “父亲,您也知道,万一要是让这唐元龙回来……。” 巫侠眯着眼睛开始观察着他父亲的表情。 “要知道当初您是冒着多大的风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这些我都知道,不需要你提醒我。” 男子啪的一声将信纸砸在桌上。 “你真要这么做?” “你知道不知道,那丫头狡猾得很,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父亲,您指的是?” 巫侠看着他父亲的脸问。 “在你回来之前,唐雨柔带着人亲自前来,说了一大堆鬼话,但重点就一个,剥夺了你的兵权!” “剥夺我的兵权,不可能啊,昨儿还好好的……。” 巫侠似乎愣了愣,没有转过弯来。 “傻孩子,我一直告诫你,唐雨柔这个丫头不好惹,你偏不信,还一直苦苦的追求。” “从十年前唐元龙被掳走之后,刚开始大月城一片混乱,那是才是最好的时机。” “可父亲,那个时候你为什么没动手呢?”巫侠在一边问。 “那时候你也小,有很多事情你未必知道,其实我和唐元龙以及唐三亮、唐玄武等虽说是义结金兰,但是你想啊,就我不姓唐,他能不防着我么?” “从我们几兄弟…来到大月城立足之后,他就没让我沾染兵权,只是让我管理衙门事务,哼!” 男子手指重重的抓向了桌子的一角。 咔嚓一声,桌角应声整整齐齐的断裂开来。 说是整整齐齐,是因为被五指抓过的地方,有五道光滑的小圆,比刀劈斧砍还要光滑。 “父亲,你说唐叔…唐元龙如此的防着你,是不是因为风姨……!” “别在我面前提她!” 男子脸部陡然变形,一股无名的杀气顿时浑身弥散开来。 过了好一会儿,男子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又恢复了之前的态度。 “侠儿,事到如今,你拿走这些东西的事情多半已经败露,唐雨柔虽然没有对我们动手,她也有她的顾虑,现今天阳城不保,孙良才的队伍一直驻扎在城外对大月城虎视眈眈,她现在以外忧为主,一旦外忧不在,哼哼,就该对我们父子两动手了。” 都说姜是老的辣,巫侠父亲的见识和对局势的判断能力,远远不是巫侠能够相比的。其武道自然也是巫侠望尘莫及。 “侠儿,既然你要做,就要快刀斩乱麻。” 男子突然目露凶光,似乎面对着血海深仇的仇家。 “父亲,您的意思是?”巫侠小心翼翼的问。 “东方将军是不是派人来找过那丫头?” “嗯,不过柔儿…族长说得很含糊,没有直接答应。” “哼,两边和稀泥,多半对天阳城派来的人也是这么回答的,如今为父有一计,可让大月城和天阳城水火不容。” “我们只要杀了这个人,再放出风去,说是唐雨柔杀的,天阳城自然会对天阳城产生怨恨。再说现在局势不明朗,即使天阳城解围了,他们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我们什么都没做。而一旦东方将军拿下天阳城,这可是头功一件。” “父亲,好是好,可月府防备森严,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小子杀掉呢。” 巫侠虽然可以自由出入月府,也可以找机会杀人,但要做到不声不响的杀一个人,似乎还是有一些难度。 “哼!” 男子鼻孔里只是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难道父亲您这次要亲自动手?” “一个跳梁小丑,还轮不到老夫出面!” 男子冷冷的回答。 “不用问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多准备准备,不要被卖了还帮人数钱,我自有安排!” 男子朝巫侠挥了挥手。 “老爷,三长老求见!” 一个家丁从门外急忙跑了进来,佝偻着身子等待吩咐。 “看来小丫头也沉不住气,她这刚走,又派老三来试探我的反应来了,把三长老带到客厅,我马上就来。” 男子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吓人吩咐着。 正文 第二五二章 小黑针 初秋的夜晚来得比夏日的要早一些,灰蒙蒙的天空之中飘荡着细雨,满是泥泞的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偶尔会响起行人踩踏路面雨水所特有的踢踏声。各色行人匆匆忙忙,奔向自己的家。 月府里面的灯笼逐渐的减少,除了月府门口悬挂的两盏灯笼之外,整个月府中只有在几个拐角处孤零零的悬挂着微微晃荡的灯笼。 月府北面的一个屋檐上,两个全身夜行服,脸色蒙面的人,单膝跪在房顶上,四处打量之后,高高的跃起,轻飘飘的落在了月府的墙头上。 两人再次观察无任何异样之后,翻身下得墙头,贴着墙根悄无声息的朝贾云龙的房间摸去。 房间门口,两个兵士百无聊赖的或靠或蹲,全然没有发现危险正朝他们而来。 “噗嗤!” 两个黑衣人鬼魅般飘到士兵身边,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道红色痕印出现在他们的脖子,很快从痕印处涌出大量的鲜血。 两人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做了一个手势,另外一个点了点头。 一个黑衣人留在了门口,而另外一个则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黑衣人进屋之后站定,没有动作也没有出声。 因为从有光线的地方进入黑暗的地方,会出现短暂的失明。 也就是这一瞬间,一双粗壮有力的大手挥手击向了黑衣人的脖子。 室内黑衣人的反应也算不慢,急忙下蹲,同时右手的匕首闪着寒光刺向自己的左侧。 咚的一声,墙壁被重重的击打,爆发出巨大的响声。 在门外守候的黑衣人一听见巨响,条件反射一般一脚踢开房门。 也就是踢开房门而已,室内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贸然冲进去等于找死。 突然之前进去的黑衣人捂着胸口快速的冲里面冲了出来。 “中计了,快走!” 声音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而且是一个年青女子的声音。 “稀里哗啦“ 从黑暗之中突然涌出数十个手拿长剑长戟的士兵,周围火把也陆续的开始点亮。 冲到院子中央的两名黑衣人被团团围住。 “老三,你没事吧!” 五长老朝屋内喊道。 “特么的…我居然中招了。” 三长老摇摇晃晃的从屋内扶着墙壁走了出来,刚跨出门就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几名手持火把的士兵快速的冲了过去,将倒地的五长老团团围住,保护着朝后院挪动。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大月儿从后院缓缓的走了出来,手里捏着一柄锋利的短剑,细长的腰带将长裙从腰间勒住,显得身材异常苗条,当然也把她的高峰映衬得更加的高昂。 冷峻的面庞,冰冷的短剑,合着丝丝细雨,显得是那么的阴冷。 “哼!” 一个黑衣女子哼了一声,慢慢的朝前挪动。 “走!” 两名黑衣人在走字出口的瞬间,手里突然扬起大片白色的粉沫,撒向了阻挡在前的士兵。 而与此同时,一张巨大的渔网,从两名黑衣人的侧面高高的抛起,将已经跃向空中的两人凌空网住。 “你们……!” 两名黑衣人的身躯,被渔网网住之后,硬生生的被拉了回来,滚落在地面。 “捆好了!” 大月儿缓步上前,手里短剑指向被渔网死死捆住的两名黑衣人。 “说,谁派你们来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的规矩你应该懂!” 其中一个女子低声说道。 “你们的规矩我懂,我只想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只要你们说了,我不会为难你们。”大月儿冷冷的说着。 “你们不敢杀我们?”黑衣女子挣扎了一下,又放弃了。 “为何?说来听听!” “因为你们的人中毒了,只有我们能解开,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黑衣女子似乎很有信心的说道。 “而且时间只有一个时辰,之后神仙难救!” “哈哈,是吗?” 谢神医还是穿着他那千年不变的长袍,摇摇摆摆从后院慢慢走了出来,而在他的身边,则站着手上被布条包裹着的三长老。 此刻的三长老虽然神情萎靡,但走路至少没问题。 “你们?” 黑衣女子显然没有意料到,有点吃惊。 “哈哈,修罗门的见风死,果然是剧毒啊。只是呢你们今天运气不好,如果你刺中他的胸口呢,要不了一个时辰,最多一炷香的功夫,他就一命呜呼矣,可是呢,你刚才只是刺中他的手臂。哦还有,今天你遇到我了?你说我这种菩萨心肠,见不得病人的神医,见了病人不救手就痒痒,这手一痒痒呢…就要救人,这一救人呢就把他救了,这一把他救了呢就让你们失望了……。” 两名黑衣人的脸上显出了绝望的神情。 一半是因为对方都知道她们的毒药的名字,还把人给带出来显摆。 而另外一半,则是被这位谢神医给啰嗦死……。 “我不信,天下能解此毒,非我修……!” 一个女子大声的反驳着,但最后却没出声。 因为她的头颅突然低垂,身体也慢慢的倾斜! “妹妹,妹妹……,你们……你们杀了她,我要和你们拼了。” 另外一个黑衣女子愤怒的挣扎着,但她急速扭动的身体瞬间也突然停止不动,开始缓慢的倒了下去。 “有刺客!快保护族长!” 周围的士兵乱成一团,五长老则快速的跳到大月儿的身前,伸开双手将大月儿挡在身后。 谢神医这次没有啰嗦,只是弯腰从两名黑衣女子的脖子上,小心的扯出了两根如头发丝般大小的黑针! “怎么样?谢神医,能救活吗?” 大月儿在一边焦急的问。 谢神医摇了摇头。 “你不是号称神医吗?你不是神仙难救你都能救吗?” 大月儿已经慌不择言,完全没有发现谢神医脸上黑黑的表情。 “毒气已经攻心,神仙都难救了…我也救不了!” 谢神医将两根黑针取下来,用一张布帕包好,再小心的放入怀中,愣了愣,转身朝门外走去。 “谢神医,你去哪里?”大月儿焦急的问。 “我要回百草谷。”谢神医头也不回的回答。 “你这么晚了回去做什么?再说你现在出去危险,那人还未走远。”大月儿急得直跺脚。 “不用担心,他早知道我在这里,要杀我早就杀了,不用等到现在!” 谢神医叹息一声,完全没有了玩世不恭的神情,似乎很落寂的走出门去,消失在朦朦细雨中。 正文 第二五三章 小月儿的心思 大月城东北门外,小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两个人影骑在马上,矗立在雨中,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初秋的夜晚也有丝丝凉意,再加上大月城地处山区和平原的结合处,伴随着风雨,更加让人感觉到雨水的冰凉。 小月儿披着一件披风,宽大的披风将她的头顶完全遮住,只留下一张白皙的脸庞和两只骨碌碌乱转的眼睛。 她的脸上水珠朝下流淌着,顺着嘴角,悬挂在下巴,最后才滴答滴落。 “你……今天可以……不走吗?” 小月儿勒了勒马缰绳,稳住胯下的马匹,她身下的白马不停的打着喷嚏甩着马头。 “婷儿姑娘,谢谢你……救了我,天阳城被围,已经危在旦夕,现在天阳城正在等待外援,我需要立即去见其他军队,请他们务必援助天阳城。” 贾云龙双手抱拳,咬着牙低头说。 肩膀的新伤加上北部的旧伤,让他疼痛难忍,但他也只能紧咬牙关。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可现在天色已晚……再说你去孙老头那里,万一…万一…。”小月儿扭捏的说着,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贾云龙面前,她完全没有了在大月城里的活跃和无拘无束。 “婷儿姑娘,多谢你的提醒,我贾某这次出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纵使是龙潭虎穴,虎巢狼窝,我贾云龙都会义无反顾,因为这是我的使命!” 贾云龙说得斩钉截铁,俊朗的脸上那个满满的坚毅神情。 “哦你叫贾云龙啊……呃…那个贾云龙,你刚才说我救了你,对吧!”小月儿不自然的捏着衣袖,任由雨水滴打在她白嫩的手背。 “呃…是,谢谢婷儿姑娘,我贾云龙一旦能活着,一定亲自登门拜谢!” 贾云龙说着头使劲的朝前一点,很是凝重。 “这样啊…..那我不是亏了吗?”小鱼儿砸了砸嘴。 “亏了?婷儿姑娘指的是…?哦,我身上别无他物,我只有这柄长鞭……哦,我这里还有一个玉佩,是我小时候爷爷给我的,如果婷儿姑娘喜欢,我都可以送给姑娘,略表谢意。” 贾云龙将长鞭抽了下来,又将玉佩从脖子上用力扯下,跳下马来,双手恭敬的奉上。 “谁稀罕你的…长鞭,不过这玉佩倒是可爱得紧呢…好吧,既然你一定要送我,本姑娘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不过呢你的命可不止值一个玉佩的价钱吧。” 小月儿快速的将玉佩抢了过来,紧紧的捏在手心,生怕贾云龙反悔。 “呃……贾某在老家还有一些钱财,只要姑娘开口,我贾某……。” 贾云龙皱了皱眉头,转身准备翻身上马。 他着实没想到小月儿会真的收下他的玉佩。 这玉佩对他来说具有特殊意义,但现在的他也没法了,谁叫人家救了自己呢。 “算啦算啦,好像人家救你就是图你的钱财一样,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送了我一个东西,我也送你一样吧,免得说我大月城欺负你,说我小气。” 小鱼儿伸手在衣兜里掏哇掏,最后掏出一张手帕,小月儿快速的又掏出一样东西,用手帕包裹着,丢给马上的贾云龙。 “东西太小,包裹着不容易掉。”小鱼儿羞红了脸解释着。 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自己知道,她的解释是多余的。 但多余的她也要解释,免得到时候尴尬下不来台。 贾云龙的动作让满怀期待的小月儿失望了。 贾云龙伸手结果小月儿丢过来的东西,看也没看,直接方巾兜里。 “谢婷儿姑娘,在下告辞!”贾云龙再次拱手施礼,掉转马头朝东南方向奔去。 小月儿呆呆的看着马上魁梧的贾云龙逐渐消失在朦胧细雨中,方才醒悟过来,高举着手。 “呃……你……这就走啦!” “小姐,太晚了,这里是城外,危险!” 远处两个侍女见贾云龙离开,策马缓缓来到小月儿跟前说到。 “小姐…小姐……!” 一个侍女伸手在小月儿面前晃动着。 “什么?”小月儿似乎才从梦中醒过来,不解的问,但她突然脸变得通红起来。 “我说小姐啊,你说那呆瓜会不会看懂你的意思呢?“一个侍女噗嗤的笑了起来。 “还笑,要你管!走啦,回去,真是的,再笑…还笑…噗嗤!” 小月儿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但也仅仅笑了一下,短暂的笑容旋即在她脸上消失。 不行,我得想想法子,要不然他真的危险,小月儿心里想着。 贾云龙在雨中估摸着朝东南方向驶去,由于小月儿早就告知过他孙良才驻军的地点,所以他倒也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地点。 “什么人?站住!” 远远的,几个兵士手持武器围拢过来。 “在下天阳城贾云龙,有急事要见你们孙将军!”贾云龙在马上抱拳朗声说道。 “怎么又是见孙将军的?这两天真是奇怪,你稍等,容我等通报先!” 一个士兵嘀咕着,飞快的跑进了营帐。 很快那个士兵去而复返。 “对不住啦兄台,需要你给公函活着令牌,否则一律不见!” “什么?” 贾云龙顿时有点懵了,龙顺给的书信和寒飒给的令牌,都已经不见,现在要他拿出东西来,他哪里拿得出。 “兄台,麻烦通融通融,在下真有要事。” “要事…谁没有要事?别说那么多,没有令牌就赶紧走,否则别怪哥哥些不客气。” 兵士开始提高了嗓门,语气也是更加的严厉,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贾云龙正待上前继续解释,此时从营房之中,两位身穿乌兰国软铠甲的人骑马朝辕门而来,而在两人的身后,几匹快马紧随而至。 “孙将军,此人自称是天阳城来的,要见孙大人。” 一名士兵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将这个人交给上面的领导了,所以一见来人就急忙汇报。 “天阳城?”骑在马上那位被称为孙将军的人狐疑的看了贾云龙一眼,又看了看身前两位乌兰国人,扭了一下脖子。 “孙大人有事,先把他带进去吧,我先送两位!” 这位孙将军的态度倒也不错。 他的确没有撒谎,此时的孙良才正在一座房间内,而他的对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位长相俊美的年青人---西门南琴和西门飞雪。 正文 第二五四章 狂刀门 “两位特使大人,在下已知吾皇旨意,我部定将举兵救援天阳城,配合我大西国大军,将那贼子周作生擒。” 孙良才将手里的皇旨平放在桌面上,抬头对两人说道。 他的眼神扫过两人,眼光最后直勾勾的落在发育良好的西门南琴胸口。 “我们只是负责送信,也不是什么特使,如果孙将军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告辞了。” 西门南琴从椅子上站起来,旁边一脸漠然的西门飞雪也站了起来,礼节性的拱手说道。 “两位大人勿急,现在天色已晚,加上外面细雨绵绵,不如两位就先在我军营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出发也不迟。” “再说现在乃多事之秋,兵荒马乱,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两位去泥坨山,免得多出许多事端。” “来人!” 孙良才未等西门南琴和西门飞雪开口,旋即转身吩咐着。 “将军,有何吩咐?”一个腰胯短刀的兵士跨进屋内。 “带两位特使大人下去休息,好生款待,不得有误!” 孙良才看着兵士大声的吩咐着,两只眼睛眨了眨。 “将军…得令!” 兵士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到这个份上,西门南琴和西门飞雪没有办法,两人对视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将军,有人自称是天阳城来的人,要见将军,请问将军见是不见?” 西门南琴和西门飞雪出去之后,贾云龙在辕门外碰见的那名将领进屋后低声问道。 “贾云龙?没听说过这个人呢?他可有书信或者令牌?没有?这个……!” “孙宽,你过来,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有任何的纰漏,你可这么这么去办,懂了么?”孙良才在孙宽的耳边嘀咕着。 “将军,我们这么做合适吗?西京都直接派人过来了,这么拖下去万一天阳城要是丢了……。”孙宽犹豫的看着孙良才。 “天阳城丢了与我何干?我的任务是盯紧大月城。” “可将军,莫来老儿不是派人送来皇旨了吗?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孙宽还是有些犹豫。 “叫你去办你就去办,啰嗦!”孙良才似乎有一些不耐烦。 “那个小女娃长得不错,老夫很有兴趣,你照我说的去办,天阳城要是丢了,我就说没有收到莫来的皇旨不就结了?” 孙良才转身拍着孙宽的肩膀继续说: “孙宽啊,放心吧,今晚我玩过之后,再她赏赐给你,你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过有一点,那个男娃趁早解决掉,以绝后患! “将军,这……好吧,那个什么贾云龙怎么处理?” 孙宽走到门口的身子又停住,转身问着。 “天阳城,呵呵!” “东方阳螔,呵呵!” 孙良才没有回答孙宽的问题,嘴里不停的自言自语。 “大月城,呵呵!” “暂时我们哪一边都不惹,先看清楚情况再做决定!至于那个什么贾云龙……先将他安排住下,找个借口就说我在外巡视防务,拖他几日。” “哦,对了,东方阳螔那边的人送走了么?” 孙良才叫住半只脚已经跨出门槛的孙宽问。 “将军放心,我亲自送上大道了!” 细细的小雨还在下着,在通往天阳城的路上,一个娇小的人影,脸上梦着黑色丝巾,正快速的朝天阳城方向前进。 她就是五阴教教主索皎,奉姥姥的意思,去天阳城寻找黄尚拿回天影步书。 本来从落霞镇到天阳城只需要半日即可到达,但由于出得落霞镇后通往天阳城的道路被大西国的军队封锁,她不得不步行绕道山林通过。 但之后快要进入天阳城的范围时,道路又被周作军队封锁,不得已再次绕道山区,所以一早出发的她,到现在才从山林之中出来。 一阵马蹄声从后面的官道传来,一阵紧似一阵。 索皎快速奔走的身体陡然停止,转身几个疾跑,飞身上得一颗浓密的树枝。 黑暗之中,两匹马匹从西北方向急速的驶过来,两名身着乌兰国军队软铠的人正拼命的挥动着马鞭。 跑得这么着急,还是乌兰国的兵士,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吧。 藏身于树上的索皎独自思量着。 马匹越来越近,很快就来到她藏身的树下。 “啪” 后面马背上的人,被一团树叶直接打翻在地,在水泥地上翻了两圈之后,没有了动静。 但另外一团树叶却被前面马背上的人仰身躲过。 当的一声,马背上的人快速的抽出腰刀,对准从树上跳下的索皎砍去。 索皎的身影异常灵活,身在在半空之中歇歇避开砍来的短刀,右手再次划了一个半圆,陡然树上的树枝一阵晃动,一大团绿色的树叶快速的形成一个大球,砸向马背上的男子。 男子的反应着实不慢,一刀砍空,心下一惊,右手顺势朝后削去。 噗噗! 短刀将砸来的草团从中间劈开,纷纷洒洒的树叶顿时将男子笼罩。 索皎当下也是一惊,自己连续出手,男子居然都能对付。 索皎灵光一闪,再次出手,无数的树叶汇聚成一条线,直直的朝前射去。 她这次攻击的目标,不是马背上的男子,而是马匹。 “嘘嘘嘘…!” 奔跑之中的马匹,陡然仰起前蹄,开始狂乱的蹦跳。 而躲闪索皎攻击的男子,对于马匹的突然狂乱猝不及防,整个身体被马匹高高的抛起。 身在半空之中的男子身影也是异常矫健,接连在空中翻滚,躲避着索皎的攻击。 在男子不停翻滚的间隙,一封书信从他的怀里飘落在泥面上。 “尔为何人?胆敢攻击我狂刀门?” 男子狼狈的落地,短刀横在胸前,脸上身上全是树叶,肩膀上的衣衫已经破损不堪,手臂上数条红印,紧握着短刀的手不停的抖动。 “狂刀门?” 索皎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 “胡一刀是你什么人?”索皎终于开口问道。 “胡一刀……是我师父!”男子愣了一下,回答道。 “你走吧!”索皎吸了一口气,冷冷的说。 “如果不是看在胡一刀的份上,你今天就永远留在这里了。” 正文 第二五五章 变故(一) “哼!如果我没猜错,阁下应该就是五阴教的吧?只是不知为何五阴教对我狂刀门突下杀手?”男子嘴角抽了抽,大声的质问。 “也许是误会,我正被人追杀,误以为你们是追杀之人。” 索皎冷冷的解释着。 她实在不愿意去得罪狂刀门的人。 “好,我就信你一回,五阴教我记住了,他日一定登门拜访,告辞!” 男子捏着短刀,紧紧的盯着蒙面的索皎,慢慢的退后,突然转身狂奔而去。 也容不得男子不立即离开,自己身上带有孙良才的回信,再说五阴教的名气他又岂会不知,虽然自己损失一人,但如果自己一定要逞强的话,连自己都会搭进去。 对方的武道,比自己高出不少。 “唉!” 索皎摇了摇头,因为她无意之中又和狂刀门的结下梁子。 正举步离开的索皎,陡然瞟见泥地上的那封信,她弯腰捡起,点燃火折子快速的看了一遍。 “孙良才?不是大西国的将军么?怎么和乌兰国又搅合在一起?” 索皎再次苦笑了一下,顺手将书信丢入怀里,准备展开身形朝天阳城而去,她要趁夜色进入天阳城,夜晚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很好的掩护,纵使四面被围,但这些对于她要进入天阳城,易如翻掌! 索皎突然回头,手里赫然多了一把不过尺许的绿色短尾三刃刀。 当的一声,一道精光在刀背上闪过,紧接着又是一道黑色光芒飞向索皎的眉心。 啪 一道红光闪现,那道黑色光芒和红光在半空之中碰撞之后,无声的落在泥泞地上。 先前被索皎打下马、一动不动的人突然从满是浑水的地上翻身跳起,几个跳跃跳向了旁边的树林。 天色如此之黑,只要进入树林,犹如鱼入大海。 索皎正待起步,却发现发足狂奔的人突然直直的停住,之后颓然朝身后倒下。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从树林后方缓缓走了出来。 黑色的蓑衣,黑色的尖顶斗笠,冷漠的面容,让人心悸的面部伤痕,让索皎陡然知道了他的身份。 “红狼?!” 索皎捏紧短刀,朝后退了半步,做着防御的姿势。 “索教主,我不是来找你切磋武道的,你我皆不是闲散之人,当然日后如教主有兴致,在下定奉陪。” 红狼理了理头上的斗笠,缓步来到索皎面前,低沉着说道。 “不知教主深夜形色匆匆,所为何事?能否奉告,看在下能否略尽绵薄之力。”红狼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手里没有武器。 当然对于他这种武道高手来说,手里有无武器,对他杀人影响不大。 再说他要掏出武器也是眨眼的功夫。 “我去天阳城…寻人!” 索皎依然保持着防御的姿势,缓缓说道。 “天阳城此时被围,且又是夜深,纵然里面的防卫对教主来说形同虚设,但即使你进得城去,也未必能寻得。” “在下想和教主合作一下。” 红狼脸部动了动,似乎想保持微笑,但最终他还是作罢。 “你和我一起,入周营办一件事情,之后我会动用全部力量,帮你找到你要找之人,如何?” “当然你有点吃亏,但我想日后五阴教若想称霸大陆……。” “说吧,何事?”索皎沉默半响,最终点了点头。 “刺杀周作!”红狼的脸色陡然一变,煞是凝重。 索皎的脸色也是一变,从千军万马之中取人首级,光凭这种气势和勇气,红狼都让她刮目相看。 “也许你对这个更感兴趣。“ 索皎小手一挥,那封信稳稳的飞向了红狼。 黄尚第二日起床之后,洗漱完毕,安排人将归顺子就地安葬之后,即刻赶去南风子的房间,却被南宫裳给赶了出来,无奈的他只能在房间外面等待,因为他知道南风子在给南宫裳交代事情。 “头儿,那边似乎不对!” 卢定魁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对黄尚说道。 “他们在做战前准备,手势马匹和整理刀枪。” 卢定魁毕竟是行伍出身,对这些事情比较敏感。 “难道……?” 黄尚脑海之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你放心,我派人严密监视,他们也就几百人,要打咱就奉陪!” 卢定魁拍打着胸脯说。 “师父,您醒醒,醒醒啊,师父……!呜呜……!” 正在和卢定魁说话的黄尚,突然听见南宫裳的哭泣声从房间内传来,黄尚和卢定魁急忙推门进去。 南宫裳趴在一动不动的南风子身上,正伤心的叫着南风子,很显然南风子已经走了。 黄尚难过的低下了头。 虽然他和南风子也就初次见面,但他对这位老先生的印象非常不错,当然也有南宫裳的缘故,毕竟爱屋及乌嘛。 黄尚叫来几个人帮忙,在和南宫裳以及卢定魁、龚跃武等人商量之后,在归顺子的旁边挖了一个大坑,举行简短的仪式之后,草草将南风子掩埋。 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能让您暂时栖身这里了,他日定将您接回无相谷。 站在墓前的黄尚轻轻的拉住了南宫裳冰凉的小手,心里默默的说着。 “谁是胡副统领?” 一个大西国兵士在人群之中问道。 “哦,你就是,能否借一步说话?” 兵士将黄尚拉到一边,警惕而紧张的四处张望。 “包大人让我告诉你,他们来了!” “他们来了?这个时候?”黄尚看了看逐渐黑下来的天色,微微一愣。 “包大人担心…所以让你上山一趟,最好带点人,换成我们的衣服。” 来人紧张的再次四处观望,显然他是偷偷下山而来。 “烦恼老哥了,请回复包大人,我稍顷即到。” 黄尚将兵士送走之后,把卢定魁和龚跃武叫来,又叫来十几个侍卫队的人,趁着夜色朝山上走去。 “你们来啦,赶快换上衣服!” 包如松见到黄尚的出现,松了一口气,急切的吩咐着。 “事态有变,我担心他们要对你们动手,所以你差人即刻下山,将你的人转移走,否则……。” 包如松一边说着一边瞄眼看向灯火辉煌的中央几座大帐篷,推杯把盏,欢歌笑语以及女人的声音,从那几个大帐内飘荡出来。 “包将军,到底发生何事?”黄尚不知道包如松为何突然将自己叫上来。 正文 第二五六章 变故(二) “乌兰国的周作又派人前来,下午一直在大帐中秘密谈判,我虽然不知道结果,但从现在王大人盛宴款待来看,似乎……。” “那包大人的意思是?” 黄尚大约猜到了几分,但这样做的风险和后果实在太大,而且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我不愿意,我相信没有多少人愿意卖主求荣,你也不会吧。”包如松长长的叹息一声,又摇摇头。 “包大人,你我虽然初次相遇,但这次若非包大人出手相助,我等一干弟兄会怎么样,会有多么惨,我就不多说了。” “今日包大人如有用得着我黄…胡生的地方,尽管开口。” 黄尚也学着卢定魁拍打着胸脯,憨厚的笑着。 “我虽然做了安排,但心里总不踏实,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不过此次计划最关键的在于侍卫队副统领王方泽,他是王乔胜的心腹,他统领着大约一千余人,营帐内部区域几乎都是他的人,而我手下大约两千人,则主要负责营帐外围的安全。” “胡大人,而今之计,只可一蹴而就,绝无第二次机会,所以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你看如何?” 包如松凑到黄尚耳边,轻声的说着他的计划。 对于包如松对自己如此的信任,黄尚也是心潮澎湃。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可自己这一路走来,并没看见任何大任降于自己肩上,但自己却一直苦心志,饿其肤,劳筋骨。 自从来到天阳城之后,也就过了两天悠闲的日子,又再次逃亡,只不过这次不是躲避追杀。 “包大人,此处行事,打斗难免,一旦有动静,其他地方的驻军会知晓,所以这一点不得不考虑。” 黄尚沉吟了片刻继续说: “如果包大人的两千人马完全可靠,我想这样安排,你看行不?” 黄尚俯身在地,从地上拣起一根破树枝,开始比划起来。 两名猛虎队员被紧急派往小渔村,包如松向黄尚一行人仔细叮嘱之后,将他们带往中央大帐。 “包大人!” 最中间一座营房门口,四个身材魁梧的兵士向包如松打着招呼。 “王大人还在里面?” 包如松瞥了瞥大帐四周四处走动的流动岗哨,装作随意的问。 “回大人,还在里面!”士兵恭敬的回答。 “王副统领呢?”包如松继续问。 “也在里面。” 士兵的回答并不奇怪,作为侍卫队副统领,又是王乔胜的心腹,自然是和王乔胜一起。 “嗯,知道了,辛苦了,下去吧!” “这……。” 士兵为难的左右看了看,转身准备朝帐里走去。 “换岗了,我去给王副统领说,几位辛苦了,那边我给大伙准备了点酒菜宵夜。” 包如松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按在了兵士的手上。 “这……那有劳包大人了,嗯,是有点辛苦,兄弟们,走,喝酒去。”兵士朝周围的侍卫们招呼着。 “唉,终于有人来了,劳资肚子都饿扁了……。” 一个兵士懒洋洋的走了过来,低声的嘀咕着。 “就是,别人在里面喝酒吃肉玩女人,劳资们就在这里喝西北风……!” “说什么呢,快给劳资滚去喝酒。”最初和包如松说话的兵士朝另外一个低声嘀咕的侍卫屁股上就是一脚踢过去,笑眯眯的对包如松弯着腰。 “有劳包大人,有劳各位兄弟了。” 黄尚让卢定魁和龚跃武各带三人守着帐篷的两边,另外四人守住帐篷的后面,自己则和包如松站在帐篷门口,附耳于门上,仔细倾听里面的动静。 “叮叮当当!” 帐篷内不时传来杯盏落地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娇滴滴的声音,还有男人肆无忌惮的放荡声音。 偶尔有前来送菜的丫鬟们,都只是低着头,偷偷的将酒菜送进去,又匆匆的低头出来,完全不知道门前的侍卫已经换人。 “我说……王大…人,我家…将军…够….够意…思了….吧!这…可是…我…乌兰国…难得..一见…的…美…美女…女呢,周王子…自己…都舍..不…不…得用,送…送….给…王大人…享…享用呢,他日….王大人….想要…多少…都…都可以,想…要…谁都…行!” 一个舌头打着卷的年青人的声音,从帐篷内传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浪笑。 “不…不过…周…周…王子…最近…大为…光火……,还望…王大人……有所…表示…嗯…表示。” “周世子…,这事你…放心…放心,昨夜…嗝儿……过河….绝对…绝对…不是我的…人…,嗝儿…,我知道…是谁…,等你我…喝足….嗝儿…开心之后…我立马…派人…将…嗝儿…那帮人….全部斩杀….哦…不不不…嗝儿…捆绑交给你们…带回去….今晚…就今晚…..嗝儿…。” 王乔胜不停的打着饱嗝,他的这些话被黄尚全部听在了耳里。 “来,…喝酒…祝…我们…合作….成功…嗝儿…成功….嗯,周世子…痛快…我…王…王某…嗝儿…平生…平生…最佩服…痛快…之人,来喝!” “我…我告诉…你……咦…你怎么…怎么…倒下了?”帐内传来王乔胜吃惊的声音。 “来人,扶世子下去休息!”一个粗狂的声音从帐内传来。 “此人就是副统领王方泽。”包如松轻轻的说道。 黄尚和另外一名侍卫队员掀开帐篷大门,低着头走了进去,快速的走到早已喝得烂醉如泥的那名年青人身边,俯身将他夹起,急速的拖了出去。 趁这次进去的功夫,黄尚瞥了一眼帐内,登时心脏狂跳不止。 大帐内只有三个人,一名是王乔胜,坐于正中间,除了坐在左边的烂醉如泥,不停呕吐的年青人,还有一位满脸络腮胡,面神凶狠之人,腰间佩戴长剑,端坐于大帐的右方。 不用说此人就是副统领王方泽。 而在三人的两侧,却每侧都坐有一位身上无寸缕的妖艳女子。 “带走!严加看管!” 包如松扭头叫来两人吩咐着,两名侍卫队员点点头,扶着烂醉如泥,步履蹒跚的年青人朝远处走去。 黄尚和包如松面对面的点点头,朝左右两边做了一个手势。 “包大人…..你怎么来…来了……正好….给我点…点一千…人马….去将….那帮人….捉……。” 正文 第二五七章 变故(三) 看着手按刀柄越来越近的包如松,王乔胜似乎意思到了什么,双后抓住两边的女子,拉向了中间。 王乔胜虽然酒醉,但久经沙场的他,自然武道也不弱。 两名女子竟然被他双手抓住,抛向了包如松。 等包如松挡开飞来的两名女子,才发现王乔胜用剑劈开后面的帐篷,钻了出去。 而黄尚进去之后的目标,自然就是满脸络腮的王方泽。 在王乔胜抓住两边女子丢向包如松的时候,王方泽也发现了不对劲。 他的反应比王乔胜更快,他一拳打向自己左侧的女子,右手快速的抽出了佩剑,一个跳跃,手里的长剑劈向的不是黄尚,而是包如松。 “狗贼子,居然敢以下犯上,来人!” 王方泽大声的叫喊着。 黄尚硬生生的收回全力劈出的一剑,来不及施展下一剑,左手运气,全力击向王方泽的后辈。 如果他不撤剑,那一劈,会把被王方泽打过来的女子劈成两半! 王方泽的反应也属正常,他的首要任务是保护王乔胜,所以他攻击目标是包如松。 听见背后呼呼的风声,王方泽不得不回身,用拳头硬接黄尚这一掌。 他的回撤,让本来不及转身的包如松拣了一条命。 咚! 一声巨大的响声,王方泽魁梧的身躯,被黄尚全力一击高高抛起,砸落在帐篷上,又再次弹了回来。 黄尚没想到自己的全力一击,威力如此之大。 他自然不知道,他用上了千斤锤! 等滚落在地的王方泽再次翻身爬到一半时,两柄冰冷的长剑一左一右,离他的脖子仅有寸远。 从帐篷后方逃出的王乔胜,满脸通红的被捆缚着双手,嘴里被布条死死的塞住。 “呜呜…!” 王乔胜努力的挣扎,嘴里呜呜的叫着,对着包如松呲牙咧嘴,努力要挣脱士兵的拖拽,扑向包如松。 “把他也捆了!” 包如松对进来的卢定魁吩咐着,很快王方泽也被如法炮制的捆得严严实实,且被四个人死死的压在地上。 两人都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事情如此的顺利。 望着满地的狼藉,翻倒的桌椅,以及吓得瑟瑟发抖的几个赤**子,两人都知道,今晚这么顺利,和这些酒关系很大。 如果说王乔胜没有饮这么多的酒,以他的武道,不会如此轻松被擒。 而王方泽虽然饮酒不多,但他是被偷袭,而且他救人心切。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想到黄尚如此的霸道! 门外忽然传来乱哄哄的声音,包如松吩咐卢定魁和龚跃武严密看好之后,和黄尚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门外数十名侍卫队员手拿武器,聚集在大帐门外,另外一名身着乌兰国军队服装的将领,满嘴喷着酒气,也站在门边,要往里冲。 “你们干什么?”包如松一出房门,对着闹哄哄,被黄尚带来的人挡住的众人大声的呵斥道。 “包大人,刚才我等听到响声,过来看看,不知道王大人可安好?” 一个校尉模样的侍卫队走了过来,恭敬朝包如松行礼,之后则踮起脚尖朝门里望去,但大帐的门早就被黄尚给堵得严严实实。 “大人们在里面玩,没事没事,散了散了!”包如松挥动着手不耐烦的说。 “可是那响声是怎么回事?”都尉还是不愿意离开,并开始朝后面退去,一边退一边手按剑柄。 “王大人在里面玩什么,还需要告诉你?“包如松没好气的白了那人一眼。 “包大人,我家世子?”乌兰国将领嘴里喷着酒气,朝包如松拱手问道。 “哦,你家世子不胜酒力,在那边歇息呢,来人,带将军去看望周世子!” 醉酒的乌兰国将领被一个人带着匆匆朝远处走去。 而那名退后的都尉,却突然抽出腰间的佩剑,高高举起……但也就是举起而已。 因为周围黑压压的围上来一片人,手里都拿着武器,将他带来的几十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自然是黄尚带来的侍卫队、猛虎营的几百人,而包如松早就安排人,将王方泽的手下给缴械。 缴械并不奇怪,这些都是侍卫队,平时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虽说属于不同的领导。 王方泽的手下对包如松手下并没有什么防备心里,突然之间被缴械很正常,而且包如松手下的人数是对方的两倍。 缴械的事情没有叫黄尚带来的人去做,就是这个道理。 “世子……既然…..安好,我等…需…即刻…赶回..营地…复命。” 乌兰国将领迈着漂浮的脚步说道。 包如松默不作声,他的想法是将这些人扣留作为人质。 “岂可如此?莫不说我家大人怠慢了贵客?要不让世子休息一日,明日再行启程如何?” 包如松想了想,向一边的黄尚使了一个眼色。 “不可,军务…要急,后日…我大军…会…攻城,到时候…请大…人务…必…配合。”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挽留将军了。” 黄尚急忙上前一步,挡在了包如松的面前,轻松的说道。 “来人,给大人和世子等准备马匹,我等护送将军回去。” 黄尚急急忙忙的给包如松递眼色,包如松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十来个不是烂醉如泥就是脸色通红的乌兰国兵士,在兵士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过来,扶上了马背。 “胡大人,你这是为何?” 包如松急忙将黄尚拉到一边着急的问。 “我本要扣留作为人质。” “包大人,扣留一个世子没什么意义,我想趁这机会进入周营,寻机将对方主帅刺杀!” 黄尚斩钉截铁的说。 “这太危险了吧,万一……!”包如松急忙阻止。 “就是,不行!”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宫裳突然钻了出来,急切的说,她的脸上还留着泪痕。 “这个…相信我吧,没事的,一旦对方主帅被杀,对方定会阵脚大乱,到时候他们自己都会退走,你想想,能挽救多少人的命?” 黄尚伸手拉过南宫裳的小手,安慰着他。 “可……!”包如松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好吧,我知道你的为人,这非常人所能想到,非常人所具有的气概,非胡大人莫属!” “至于这边,我会将那两厮严密扣押,以王乔胜的兵符,后天调动大军,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另外你记住,务必小心!” “你……!”南宫裳眼见劝说无望,突然抽泣着扑向黄尚的怀里,低低的说道。 “我才失去了师父和师兄,我不想再失去你!” “给我记住,必须好好的给我回来,否则……否则死了我都会找到你,打你屁股!” 南宫裳离开黄尚的怀抱,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破涕为笑,虽然笑得很勉强。 正文 第二五八章 入虎穴 第二天一早,昨夜的大雨虽然暂时停歇,但黑暗的天空之中仍然飘着丝丝细雨,整个乌兰国军的大营内到处都是水坑和泥泞,不少士兵抗着武器在营地之中来来往往。 “周大人,这么早!” 黄尚在帐房门口看见大步而来的周武,身后还跟着两名军士。 “黄大人,昨夜多谢关照,我本想将你引荐给向将军,无奈向将军昨夜陪王子去西边罗将军巡视去了,不知何时回来,要不……?” “这样吧,昨夜离开之前,王大人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的和你们商量我军的粮草供应以及配合的问题,既然周王子不在,那我们就先回去……。” 此时的黄尚内心虽然有一丝失望,但他也没法,人都不在,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不急不急,你怎么能走呢?” 远处昨夜喝得酩酊大醉的周世子,突然从远处骑马过来,翻身下马后连忙说道。 “我们好不容易和王大人谈好了合作,这件事情要快刀斩乱麻,久则生变嘛,你说呢,周将军。” 周世子笑眯眯的朝周武挤眉弄眼,也许是由于昨夜喝酒过度的缘故,此时的周世子脸上还泛着潮红。 黄尚现在有点明白了,这周世子一大早就跑过来,原来有他的想法。 很简单,和王乔胜达成收编协议的是他周世子,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一件,如果中途因为某些原因,在明天攻城之前没有达成协议,即使王乔胜的人不反水攻击天阳城,就是驻扎在原地不动,对乌兰国也是一种损失。 如果能趁热打铁将一切都落实下来,那么这天大的功劳自然就是他周世子的。 周武对周世子的意思焉有不懂之理? 再加上人家是世子,是周家的人,背后可是有周宽作为后盾,自己能不顺着他? “那是,不过王子不在,这可怎么办?”周武眼睛一转,将话题抛给周世子。 他不是不知道怎么办,他是要把这个功劳一起送给周世子。 巴结有很多办法,太明显的巴结有时候的效果不一定好。 因为巴结也是一门艺术。 “我正好要向二王子汇报,要不黄大人就和我一起,辛苦一趟吧,只要把这件事情定下来,黄大人可是功不可没啊,我定会在二王子面前为黄大人大加美言。” “好说好说,那就有劳世子了。”黄尚巴不得,也没有推辞。 “那就请黄大人收拾一下,我们稍刻启程。” 黄尚转身回到帐篷内,将黑龙剑悬挂于腰间,将卢定魁叫到跟前仔细的叮嘱。 他没有携带他的银枪,因为银枪太过扎眼,很容易被人认出。 说是即刻出发,黄尚和卢定魁等人都等到用过午饭之后,才看见周世子姗姗来迟。 现在的周世子没有骑马,而是坐在一辆带篷的马车上,左右两侧各有五十名士兵随行,黄尚和周世子打过招呼之后,骑马跟随在马车队伍的后面,缓缓朝西而去。 周作的军队将天阳城围得水泄不通,在城门的四个方向外面约两里处安营扎寨,而黄尚和周世子出发的地点在东边营寨,到西边营寨的直线距离大约不到二十里,但是中间是天阳城,不可能走直线,加之周世子又是乘坐的马车,昨夜又下了一整夜的雨,路上泥泞不堪,坑坑洼洼,所以当马车队伍来到南边周军大营时,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 到达南边周军营帐的马车队伍,不得不再次停了下来。 一是因为雨开始越下越大,二是因为周军的营帐中,堆满了各种攻城器械,将本就泥泞的路面挤得满满当当。 黄尚看着这些攻城车,心里也是发慌。 两日前自己不是带人去烧了周军的粮草和攻城架了么?怎么突然又多出这么多攻城武器? 很明显,这些攻城武器是为明日的攻击做的准备。 天渐渐的快要暗下来,周世子眼见雨稍微小了不少,加之南城的将领亲自出面给他勉强腾出了一条通道,这队人马又开始晃晃悠悠的上路,直奔周军西部营地而去。 当黄尚跟随周世子一同来到西门城外周军的营地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周世子叫人将黄尚等人领到营帐之中休息,送上饭菜之后,自己离开了。 让黄尚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坐下和卢定魁等人吃晚饭的同一时间,也正是贾云龙到达孙良才驻扎在大月城的营地的时间。 两人相隔不过十多里,但谁也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晚饭后的黄尚百无聊赖,苦苦的思索着即将发生的事情以及如何应对,末了周世子还没有派人来叫他,干脆自己走出营帐四处闲逛。 帐房门外站立的两位兵士并没有阻止他的走动。 因为这两兵士是周世子带来的,知道黄尚是大西国王乔胜部下,前来拜见周作。 黄尚在营区内随意的走动,越走越是心惊,在这个营区里面,随处可见各种形状的攻城器械,不少士兵正打着火把在鼓捣那些攻城器械。 在营房的核心区域,里面灯火通明,成群的兵士来回的巡逻,在核心区域的门口,站立着无数保持高度警惕的侍卫。 很明显,这些侍卫是专门跟随周作前来的,对每一位进入核心营区的人员都是严加盘问,禁止携带任何武器进入,在严格搜身之后,还要出示一种通行令牌方可进入。 在核心区域的门口,两个人影正朝黄尚这边缓缓走来,这两人是刚刚被守护核心区域的侍卫给拒绝进入。 黄尚正待转身离开,陡然一位身穿乌兰国兵士衣服,身材不高的兵士停住了脚步,径直朝他走来。 黄尚也停止了脚步,直直的看着走来的兵士。 他不怕任何盘问,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王乔胜的全权代表,况且还有周世子给他担保。 他担心的是这里有人会认出他来。 还没等走来的兵士问话,旁边那位身材高大的兵士突然超过矮个兵士,挡在了两人之间。 “你是大西国兵士?为何出现在这里?”高个兵士发现黄尚身上的大西国军服,沉声问道。 “呃…军爷,在下乃王乔胜将军部下,特来见周王子…如若不信,军爷可去周世子处证实。” 黄尚对高个兵士没有多大兴趣,他对高个军士后面的矮个兵士感兴趣。 因为他发现矮个兵士走路有点奇怪…反正和普通的兵士走路不大一样,而且…而且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军爷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告辞。” 让黄尚着急离开的原因,是他担心那个矮个兵士在战场上见过自己,再呆下去如果被他认出来,一切都白费了。 “等等,你刚才所说可是真的,我当真要去周世子处询问。” 高个兵士叫住黄尚低声问着。 “嗯,请便!” 黄尚回答完转身就走,因为他看见高个兵士用手在阻挡身后的矮个兵士现身。 难不成这家伙是寒飒派人混进来的,如果不是,为什么要阻止身后的矮个兵士出面? 太过蹊跷了。 正文 第二五九章 与狼共舞 回到帐篷的黄尚,开始沉思起来,现在的情况比自己估计的还要艰险,自己虽然可以有机会接近周作,但是不携带黑龙剑,击杀周作的可能性又再降低。 因为作为一国的王子,又是身处战场环境,身边没有武道高手护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很有可能,自己这次的一时冲动,会让自己永远的在这里闭上眼睛。 倒是这些自己带来的十几个人,也会跟随自己一起永远的消失在这里。 “请问哪位是黄大人,我家二王子有请。” 一位身材魁梧的武将,掀开帐篷的布帘门,突然走了进来,走路虎虎生风,很是干练。 “我就是,请将军稍候!” 黄尚起身应答,待那人出去之后,黄尚把卢定魁叫到跟前: “卢大哥…我一直没给你们说我这次来的目的,也许…如果等会里面不管发生任何动静,你们都找机会冲出去,如果有人能冲回天阳城,则告知寒将军,明日周军会攻城。” 黄尚重重的拍打着卢定魁的肩膀,眼里满是泪光。 “胡大人,此话言重了,我等岂有不知之理,再说我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卢定魁低声但绝决的说道。 “身为男儿,脑袋掉了碗口大一个疤而已,胡大人放心前去,我们会在外面寻机接应你。” 黄尚扫视了一眼站在卢定魁身后的人,卸下腰间的黑龙剑,郑重的交与卢定魁,之后毅然转身跨出了帐篷的门。 在那位武将的带领下,核心营区的守卫只是简单的搜了搜身即放行,显然这位带路的武将,这些侍卫都认得。 从侍卫对他的态度来看,黄尚猜测这位武将的身份应该是副统领级别的人。 黄尚被带到一顶宽大而又灯火通明的大帐外面,武将率先进去之后,出来对黄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之后即刻站在大帐外面,手按剑柄,警惕的四处张望。 而在大帐的四周,则有几十名侍卫来回的不停巡逻着,在其间还有几名身穿普通平民服饰之人,也在不停的四处张望。 大帐内烟雾缭绕,阵阵幽香弥漫在空气中,在大帐的两边两排高脚铜灯上,明晃晃的火光将大帐照得如同白昼。 大帐的最上方,端坐着一位头发高高盘在头顶,身穿华丽长袍,面容精致、年约三十的男子,正端着酒杯,旁边两位美艳侍女正提起酒壶给此人斟酒。 而在大帐的左侧,坐着两名身穿铠甲、腰胯长刀、肌肉健硕、举止粗狂的男子,在两位男子的旁边,一位年约五十、留着长长胡须的中年男人,正斜着眼不停的打量着自己,那双深邃的眼神似乎要把自己看穿。 在男子的下方,则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不过这位男子却很狼狈,手臂上数道伤痕,衣衫破烂,身上全是泥浆,正哆嗦着低头不语。 大帐的右边则是满脸笑容、不停的对身边的侍女上下其手的周世子,另外还有两位穿着普通平民服装的中年人,正摇头晃脑,跟随着帐篷中央四名翩翩起舞的歌女的舞步哼哼着。 见黄尚进账,上座的男子朝四名歌女挥挥手,四名女子躬身急速的退出。 “胡掌门,既然已经如此,也不必理会,明日我再加派人手再去一次,此次定可不能出差错,务必要那老滑头有所动作,胡公子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二王子,犬子不才,有辱二王子使命,明日老夫定亲自前去,二王子大可放心。” “嗯,有胡掌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哟,黄大人来了?!来人,赐坐!” 不用猜黄尚都知道,上座之人,定是乌兰国周宽的二子周作,而周作嘴里的胡掌门,黄尚却不知是何人? “见过王爷,见过世子,见过胡…掌门。” 黄尚挨个的抱拳行礼打着招呼,他也只认识周世子,其他的人一概不知。 “王兄,黄大人可是帮了我们大忙,王大人昨夜操劳过度,无法前来,所有全权委托黄大人前来处理交接的事宜,其他的我都和王大人谈妥了,只是有些细节需要王兄定夺。” 周世子自然不会放过展现自己的机会,顺带也介绍一下黄尚。 “嗯,王大人果然是识时务,想那天阳城被我围得如同铁桶一般,大西国的军队我被乌兰国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皆因我乌兰国上顺应天意,下附民盼,举正义之师,焉有不胜之理。” 周作趁机大肆的为自己吹嘘了一番,猛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 “具体的要求,王大人可以提,我们就一个要求,明日午时,让王大人举兵配合我乌兰国大军,一举攻下天阳城,此乃大功一件,待我奏请父皇,王大人要揽地封侯皆无问题。哦,当然黄大人也是功劳不小,我自不会亏大黄大人。” 黄尚一句话没说,周作说了一大堆。 因为黄尚在观察左边的胡掌门以及那两位武将,这两人可都是携带着兵器。 其实更让黄尚担心的是那位胡掌门,他的一双眼睛自黄尚进门开始,就没离开过黄尚。 “呃……王爷,王大人诚心归降,只不过我军由于事发突然,撤退得很仓促,现在山上粮草不足,人困马乏,人心不稳……。” 黄尚一边胡编乱造,一边慢慢的朝前挪了两步。 他现在和周作的距离有十几步远,得让自己靠近一些。 他刚朝前挪动,胡掌门的身体就朝上动了一动。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明日上午烦请王爷下令为我军增添些粮草和器械,我军定响应王爷的号令,协助王爷一举拿下天阳城。” 黄尚一边说着一边凝聚着身体的力量于右手。 他要尝试。 “如此甚好,向将军,着你立刻通知下去,今夜连夜为王大人准备,明日一早即刻送过去。” “领命!”一位武将起身看了黄尚一眼朝帐篷门外走去。 “只是王大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就是……。” “是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乌兰国能有的,绝对满足王大人。”周作潇洒的挥挥手说道。 “咳…就是前些日子王爷送给王大人的美女…王大人自是喜欢得紧,昨儿下官出发前,王大人私下嘱咐于我,问王爷能否…能否再送些女子过去……。” 黄尚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想得出这么一个法子。 正文 第二六零章 刺杀周作 “哈哈哈…哈哈哈…!” 大帐内响起了一片笑声,周作笑得前仰后合,不停的拍打着胸脯,而其他人也是开怀大笑,连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死死盯着黄尚的胡掌门,都裂开了嘴,侧身和旁边的另外一名武将相视一笑。 趁这难得的功夫,黄尚朝前迈出一小步。 “这王大人…太…太…有能耐了…。” 周作笑得差点趴在桌上,继续说: “我…我送了他…他…十几名美女,他…他…居然还要…哎哟,笑死我了,老当益壮,老当益壮啊,咳…!” 机会来了,黄尚陡然握紧拳头,全身的力量在这一刻全部凝聚在他的右拳。 “这是王大人的书信,烦请王爷验证。” 黄尚突然从怀里掏出包如松为他准备的书信,朝周作走去。 一直高度紧张的胡掌门,似乎稍稍松了一口气,绷直了的身子稍微松懈了片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运足了力气的黄尚右手刚要对伸手接过书信的周作发动攻击,只听帐外几声闷哼,紧接着又是噗的一声,一道红影从帐篷外面破开帐篷,急速的飞向了起身的周作。 那道红狼令牌所过之处,留着淡淡的猩红色痕迹。 “有刺……。” 周作的反应大大出乎黄尚的意料,原本身体朝前倾斜的周作,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身体突然后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同时借助后仰的惯性,右脚将面前的桌子一脚踢得飞了起来,那张实木长桌直接朝黄尚飞来。 “咚!” 黄尚的右拳全力一击,直接将飞来的桌子打出一个大洞,细小的碎木屑四处飞溅。 左右两边的帐篷,陡然哗的一声被破开,一高一矮两个身穿乌兰国侍卫模样的人从破口处飞扑进来。 那道猩红色的令牌擦过周作身边一名女子的腹部,再倒飞回去,落入了红狼的手中。 此时帐篷内顿时乱作一团,几张桌子被掀翻,周世子早就吓得躲到了桌子下面,几个女人已经双手捂住脑袋,蹲在地上尖叫。 一左一右,两边一起攻击,的确是一个好主意。 身处帐篷之中的胡掌门,本来神经就高度紧张,在帐篷被令牌滑开射向周作的同时,他的身体已经高高爆射而起,顺手抄起一直放在他右手边的一把大砍刀。 一道银色的刀弧,劈向了刚冲进来的红狼。 而索皎也被反应迅速的武将快速的扑上,堵在周作和索皎之间。 银色弧刀卷着风和浪,如大海之潮,如天际滚雷,一波接着一波,毫不保留的攻向了红狼。而红狼则用手里红牌左右格挡,甚至伸手取下头上的尖顶斗笠,旋转着抵挡胡掌门的刀风。 而反观另外一边,那名武将身材魁梧,手里的长剑不停的劈砍,对身材不高的索皎形成了重压之势。 索皎凭借着灵巧的身形以及不停施展出的拈花五绝手,左右攻击,丝毫不让。 小小的帐篷里面顿时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黄尚看清楚形势之后,脚底用力一蹬,身形再次展开天影步,右拳夹带着呼呼的风声,直接砸向躺在椅子上的周作。 周作的面色大变,情急之下,拉起身边的一名女子,横挡在身前。 是继续攻击还是撤回来? 如果继续攻击,则会直接洞穿被周作拉过来垫背的女子,而如果撤回来,则丧失了一次绝好的击杀周作的机会。 轰的一声,周作坐的椅子由于反作用力的缘故,陡然翻到,两只脚高高的伸在了半空之中。 黄尚硬生生的撤回了手上的力道,但由于惯性的缘故,拳头是撤回来了,但他巨大的身躯,直接撞击在了被周作拉过来的女子身上。 又是咕咚一声,黄尚整个身子压在了女子身上,而女子也被黄尚巨大的惯性朝后推倒,整个人又压在了周作身上。 帐篷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身穿铠甲、身材窈窕的女子,手提一把短剑,一脚踢开帐篷的门。“哥……,快保护我哥!” 女子大声叫作,脚底一点,身体发疯一般朝黄尚的后背飞来,手里的短剑闪着白光。 黄尚感觉到后背的凉意,顺势一滚,翻身跳起,侧身一闪。 女子飞奔而来的身体,却突然被打碎的桌子残缺绊了一跤,待她发现已经刺空想用脚发力改变方向时,却已无可能。 整个身子踉跄着从黄尚身前扑过,黄尚顺手一拳击打下去,重重的拳头打在女子的后背,女子再也收不住脚,扑倒在地之后,还继续朝前面朝地滑行丈余方才停住。 黄尚再次高高的跃起,整个身躯朝四脚朝天的周作身上压去,右手手肘运足力气,朝周作的脑袋砸下。 用处了千斤锤力道于手肘的黄尚,这一砸,会将周作的脑袋砸开花,虽然他只是二重,还无法做到将全身力气运用于手肘,但手肘本就是很容易用力的地方。 “郡主……,”当女子被黄尚顺手牵羊,摔了一个狗啃屎之后,黄尚听得身后的胡掌门一声大叫,紧接着胡掌门手里的长刀,快速的旋转,形成了一道以他为中心的白色光幕,将自己紧紧的包围在其中。 而那道由刀光剑影组成的光幕,却快速的朝周作和女子移动而来。 当黄尚高高跃起的时候,只听红狼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刀光剑影阵!!!” “破!” 红狼嘴里大声的吼叫着,那顶尖顶斗笠快速的旋转着,发出呼呼的风声,由于钻头一样朝胡掌门的白色光幕刺去。 “噗” 胡掌门猛然捂住胸口,嘴角喷出一口鲜血,跌跌撞撞的后退,脚下绊倒倒地的女子,仰面倒在了周作的身上。 咚! 黄尚高高砸下的手肘,直接砸在了胡掌门的胸口。 咔嚓! 噗……! 胡掌门脑袋朝上一挺,一口鲜血再次从他的嘴里喷射而出。 “爹!” 一个年青人混在汹涌而入的侍卫之中,不顾一切的冲向了黄尚。 “走!” 红狼突然右手一挥,一道剧烈的炸响,一股呛人的浓烟在帐篷内快速的弥漫开来,呛得让人几乎无法睁眼。 “抓刺客!” “别让刺客跑咯……!” 帐篷周围无数杂乱的脚步声,无数的兵士手里举着武器,正快速的朝中央大帐围了过来。 正文 第二六一章 雨夜混战 “传令下去,封住各个出口,切莫让贼子跑了!赶快保护王爷,快点!” 黄尚只感觉周围漆黑一片,这个粗狂的声音从大帐门口方向传来,黄尚快速的从已经瘫软的一个身体上翻身爬起,推开挡在身前的身体,右手再次出手,朝自己估摸的周作的位置一拳击打过去。 “啊…呀…好痛啊!” 黄尚猛然听到一声娇滴滴的呼叫声,带着劲风的拳头砸到一个柔软的身体上,只听砰的再次一声巨响,那个柔软的身体被黄尚一拳打飞。 “在这里,快!” 门口涌进来的侍卫们听见了烟雾之中黄尚所在位置的动静,开始大呼小叫、不顾一切的朝这边涌来。 黄尚稍稍迟疑之下,展开身形,朝左侧冲去,因为他记得在左侧和右侧都有破口可以出去。 左侧大帐之外,也是浓烟一片,完全看不清楚,不时有呼叫声和身体倒地的声音传来,黄尚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发足狂奔,出得被烟雾笼罩的地方,顿时停下了脚步。 数十名手拿弓箭、长戟、长刀的乌兰国侍卫,已经在黄尚不远处形成了一道厚重的人墙。而在这数十人的后面,则是几百人组成的方阵,这个方阵还在不断的增加着,更多的普通士兵来回奔跑,不时的加入这个方阵之中。 拼了,黄尚扫视一眼之后,心知今日已经无法活着出去,准备找一杆长枪拼命。 “黄大人,里面…里面什么情况?” 正在加速奔跑的黄尚,陡然听见一声比较熟悉的声音,黄尚停下脚步一看……一位将领模样的人,手按刀柄,正在朝他招手。 此人正是当初将他带进周作大帐的那位将领。 “将军……有人欲刺杀王爷,赶快救驾……。” 黄尚灵机一动,伸手抹了抹满是鲜血的脸大声叫道。 “我已经知道了,两名贼子混进这里,黄大人快过来,来人,保护黄大人。” 将领扭头喝道,顿时防守严密的人墙闪开了一条不大的通路出来。 黄尚也不客气,集中全身之力于脚下,快速的冲过了那条通道。 侍卫队的人一见黄尚过去了,开始准备合拢,眼看那条通道即将合拢,但就在这眨眼的功夫,两个身影快速的从浓烟之中冲出,全速的冲向了正欲合拢的侍卫队。 “砰砰……!” 数位侍卫队员被巨大的力量高高的抛起,砸在了周围其他人的身上,惊呼声、咒骂声不断传来。 “贼子在这里,围住,快围住。” 奔跑之中的黄尚没有回头,也知道是那位将领的喊叫声,身后不时传来刀枪撞击的声音以及身体被刺穿所特有的噗噗声,以及身体被击中之后滚落地面的声音。 这两家伙还真会找机会,居然这么短暂的机会都被那两人给捕捉到了。 远处不断有乌兰国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朝中间涌来,对于被乌兰国侍卫队护送着朝外奔跑的黄尚,这些士兵只是看了看,没有截留住他。 奔跑出来的黄尚定睛仔细看了看,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向,朝卢定魁等人所在的帐篷奔去。 刚出核心营帐区域,黄尚陡然看见卢定魁带着一干猛虎营的人,焦急的站在不远处不停的朝这边张望。 “快走!” 黄尚疾步上前,从卢定魁手里接过黑龙剑,急促的吩咐着。 “黄大人…不可…!” 负责护送黄尚出来的领命视为队员眼见黄尚转身要走,急忙上前阻拦。 噗…! 黄尚没有犹豫,手起剑落,直接将一名侍卫击杀,一见黄尚动手,卢定魁等人也立即动手,将另外一人予以击杀。 “胡大人……。” “别问了,快走。”黄尚阻止了欲张口询问的卢定魁,大声的吼着。 一行人开始朝外面不择方向的狂奔,泥泞的地上,混浊的水到处都是,整个营房内乱作一团。 没有了乌兰国侍卫陪伴的黄尚一行,又因为他们穿着大西国的军服,一路上不停的受到攻击,但这些攻击都是不成建制的攻击,很容易被黄尚等人解决掉。 发足狂奔的黄尚,远远的看见了辕门,但此时的辕门早就被紧紧关闭,数十个阻马桩早就摆好,无数的乌兰国士兵手拿武器严阵以待,而在辕门上,一溜的弓箭手手挽长弓,对准了冲杀过来的黄尚等十几人。 “郡主……,保护郡主……!” 正当黄尚踌躇是否强行冲杀出去之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道靓丽的身影伏在马背之上,手里的短剑高高举起,朝黄尚直接冲了过来。 而在这匹小白马的后面,是一溜骑兵大约百人的骑兵。 让黄尚奇怪的是,在这一溜骑兵后面不远处,是两个发足狂奔的乌兰国侍卫,紧紧跟在这百十来个骑兵的后面。 待得小白马越发的近时,黄尚这才发现,在马背上高举短剑的,是一位女子。 飘逸而散乱的黑发,一身软甲将她的身躯紧紧包裹,俊美的容颜上,是一大片紫红,两只充满仇恨的眼光,犹如两把利剑射向黄尚。 “卢大哥…带人冲出去!” 黄尚转身吼叫着,自己脚下发力,转身朝小白马冲了过去。 这是他一贯的做法,总是把希望留给别人,把麻烦留给自己,他要阻挡后面的骑兵队伍,他要卢定魁朝外冲,能出去几个算几个。 但让他很意外的是,卢定魁等人这次完全没有听从他的命令,手里紧握着武器,跟随他掩杀过来。 其实谁都清楚,今天要想活着出去,除非出现奇迹,强行冲击辕门,别说那些严阵以待的兵士,就是辕门上那一溜弓箭,都会让他们瞬间变成刺猬。 与其白白送死,倒不如冲杀,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一个。 也许这些人的想法常人无法想象,但身处此种环境之中的人的思想,不能拿常人的思维和逻辑去理解,否则也不会出现很多伟大但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孤身堵枪眼的英雄壮举。 小白马快速的冲到了近前,女子手里的短剑对准黄尚兜头砍下,黑暗之中,黄尚只感觉到身上一阵寒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这冷的感觉,不是来自初秋的雨后天气,而是来自---马背上的女子双眼射出的愤怒和冷峻的眼光。 正文 第二六二章 挟持郡主 “郡主……不可……!”女子身后传来惊呼之声,但女子似乎对这些呼声置若罔闻,冰冷的短剑带着丝丝雨滴,砍向了黄尚。 黄尚侧身躲开而去,快速的闪到了马尾。 正准备从尾部刺向马背上女子,只见马匹急速的掉转过来,冷漠的眼神,冰冷的短剑,和天空之中异常细的雨丝,构成一副绝美的冷艳画卷。 黄尚再次急速躲闪开去,借助闪避的力道,身体倾斜,用肩膀重重的撞向了马肚。 “嘘……!” 被撞中肚皮的白马突然前蹄高高撩起,前蹄弯曲,悲伤的鸣叫。 带有护甲的马匹,对于普通的刀枪伤害还能忍受,但马肚本就是马匹最为薄弱之处,黄尚肩膀大力撞击,岂是马匹能受得了的。 马背上的女子猝不及防,在马背上双手胡乱的抓了几抓,被高高的抛向了空中。 “郡主…..!” “郡主……!” 一阵杂乱的惊呼声,十数匹骑兵快速的冲了过来,其中两名长发飘飘的女侍女,飞骑跑在最前面。 一名骑马狂奔而来的男子,陡然从马背上高高的跃起,手中握紧长枪,想伸手去接住被抛在半空之中的女子。 黄尚疾步上前,手中的黑龙剑斩向飞射而来、身处半空的男子。 当…… 一声脆响,黄尚的黑龙剑硬把男子手中的长枪挡开,身体顺势左转,将空中飞下的女子夹在了腋下。 对方的长枪不同凡响,没有被黄尚的黑龙剑直接斩断。 被黄尚抱住的女子,双手不停的捶打着黄尚的后背,两只脚在空中胡乱的蹬踏。 “放下我…我要杀了你!” “郡主…!”两名女子飞身从马背上跳下,不管不顾的朝黄尚冲来,但被围上来的卢定魁等人死死的挡住。 “卢大哥,给我捆了!” 黄尚死死的勒住女子纤细的腰身,任由她不停的挣扎和捶打都无济于事,直到两名猛虎营成员上前用腰带将女子双手捆在身后,女子还不停的挣扎,嘴里怒吼着朝黄尚骂着。 黄尚扭头看了女子一眼,顿时醒悟。 该女子本来精致的脸上现在已经是鲜血淋漓,脸皮被蹭掉拇指大一块皮,皮还悬挂在她的脸上,鲜血顺着她的脸一滴一滴的朝下滴淌。 这不是在营帐之中,那位冲进来的女子么? 只不过女子冲向黄尚的时候,被黄尚顺手牵羊,摔了一个狗啃屎……,甚至当浓烟起时,黄尚打向周作的那一拳,多半也是打在了她的身上……。 怪不得这女子象发了疯一样…..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孩被破相……还被黄尚给占了便宜……能不急怒攻心? 黄尚听见两侍女的呼声,眼珠一转,抽出黑龙剑横在女子的脖子上,厉声大喝: “尔等住手,否则别怪我!“ 他的这声大吼果然奏效,原本疯狂围攻猛虎营的骑兵开始停止了攻击,缓缓的后撤! 刚才飞身准备救下女子的男子此时已经翻身而起,手里的长枪一摆: “大胆贼人,赶快放人,否则我要让你们碎尸万段!“ 黄尚只是笑了笑,因为即使他现在放了人,也和碎尸万段无甚差别。 男子见黄尚没有回答,手朝后挥动,顿时骑兵快速移动,将黄尚等人团团围在中间。 “哼,反正都是死,临死还有个美女陪着,兄弟们值了!“ 黄尚冷笑着,从两名猛虎队员手中接过女子,左手伸出环抱着女子的腰,右手将黑龙剑横放在她的脖子。 如果可以,他只需要一拉黑龙剑,女子就会一命呜呼! “走,去辕门!“ 黄尚用手中的黑龙剑逼着女子,和卢定魁等人朝辕门方向缓缓移动,而那些骑兵以及陆续赶来的步兵队伍,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黄尚十几个人团团围住,场面蔚为壮观,但围得如此严密的周作军队,却无一人敢于动手。 女子双手被捆又被黄尚拦腰抱住,仍然不停的挣扎,不停的抵挡着黄尚的拖拽,甚至用脚不停的踩踏黄尚的脚,还试图张嘴咬黄尚。 真是一位烈性的女子,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依然不老实,一直不停的反抗。 “你再不老实,我要动手了! 黄尚俯身在她耳边恶狠狠的威胁着。 “你有种你就杀了我,你这个贼子,看我哥怎么收拾你们,我哥会替我报仇……! 看这架势,这女的就是一只没有被驯服过雌虎! “你以为我不敢么?你再闹试试?”黄尚继续威胁着。 “我就闹,我就是要咬死你….你这个大坏蛋。” 一直挣扎扭曲的女子突然身体微微抖动,整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因为她自己的胸脯右边隐私部位,被黄尚搂住她腰的大手使劲的按着……,中心点被黄尚使劲的捏紧……。 “你…!” 女子又羞又恼,但她也无计可施,除了老实下来之外,再也不敢乱动。 “郡主,我警告过你,你明知道我现在不会杀你,但我不杀你,有很多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如果你再不配合……嘿嘿。” 黄尚左手又开始往下移动……。 “你个死…淫贼,我配合…你让你们出去,你别乱动了…..。” 女子带着哭音说道,她已经快要崩溃了,居然被黄尚如此的羞辱,她在心里早就把黄尚杀了千遍万遍。 “嗯,郡主,我们只是要离开,如果你能配合让我们离开,我以人格保证……”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个时候,有人会相信他的人格?虽然他自己相信自己的人格。 “贼子听着,限你即刻放了她,否则格杀勿论,弓箭手准备……,一…!”刚才抢女子的男子再次上了一匹黑马,高举着手里的长枪,开始数数。 黄尚没有理睬他,将黑龙剑横在女子脖子上,淡然的朝辕门口缓缓移动,剩下的十来名猛虎营成员则围城圆圈,将黄尚围在中间,个个红着眼怒目圆睁,跟随黄尚移动。 围城圆圈一则可以抵挡四面八方的进攻,二来可以保护中间的黄尚。 男子数到二的时候,一直没有数下最后的三,高高举起的长枪最终没有落下。 正文 第二六三章 逃入孙营 距离辕门越来越近,大约只有数十丈的距离,此时从中军大帐的方向,一队人马快速的驶过来,在队伍的最前面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赫然就是周作,在他的身旁两名武将一左一右贴身护卫着。 见到周作策马前来,围困黄尚的兵士自动闪开了一条小道。 “哥……!” 被黄尚死死勒住腰的女子见到周作前来,凄厉的大叫了一声。 马上的周作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只是勒住了缰绳。 周作沉思了片刻,扭头对身边的武将嘀咕了很久,那名武将点了点头,策马上前,在距离黄尚等人十来丈距离方才停住。 “黄大人,吾乃向泽平,今日为何如此?只要你放了她,我们保证让你安然离开。” “向大人,得罪了,放了她可以,但不是这里。”黄尚用肩膀摩擦了一下发痒的耳朵,大声的说道。 “这…,你想如何?”向泽平扭头看了一下周作,在周作点头之后说。 “给我备十匹快马于门外一里处,到了我自会放人。” “马匹不成问题,但我如何相信于你?你既是王乔胜派来的,居然要趁机刺杀我家王爷,我实在无法相信于你。” 向泽平说得也很有道理,但对于周作来说,此时别无选择。 周作的妥协,让黄尚意识到,此女子既然叫周作哥,那么应该是公主,为什么士兵都叫郡主?而且明显周作现在是投鼠忌器,这让黄尚的底气足了不少。 “信不信由你们,我们不想乱杀人!”黄尚说得斩钉截铁,容不得半点商量。 向泽平又犹豫了片刻,拍马朝辕门而去,顷刻之间再行折转回来,此时辕门原来的阻马桩已经移开,围困的士兵在辕门的方向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通道。 黄尚等人挟持着女子,刚出辕门不远,就看见远处十来匹军马散乱的在远处,此时陡然在乱军之中,两名侍卫突然拖下马上的侍卫,自己飞身上马,冲出了辕门。 “上马快走,去天阳城!” 黄尚对卢定魁等人大吼着。 卢定魁等十来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坚定的点了点头,翻身上马,飞快的朝东北方向而去。 “狗贼子,放开我…拿开你的脏手!”女子又开始又踢又咬,而每次她挣扎,黄尚就只有突袭她的敏感部位,她就不得不老实下来。 黄尚挟持着女子,靠近一匹马,突然一把推开她,再用脚一脚踢在女子的屁股上,趁女子朝前踉跄之际,翻身上马,朝西边而去。 他要朝西,为卢定魁等人引开追兵,他相信追兵肯定会来的。 果然黄尚刚上马催马前行,后面的追兵就已经铺天盖地的追了过来,远远望去,两条火把长龙在黑夜之中异常醒目。 “郡主,郡主,你没事吧!”两名侍女飞快的来到黄尚骑马离开的地方,发现秀发散乱的女子,急忙上前护住并问道。 “把剑给我!” 女子推开一名侍女,从侍女腰间夺过短剑,翻身上马朝黄尚逃离的方向追去。 “郡主…!” “郡主…!” 两名侍女朝前追了几步,突然停住,对身后源源不断涌上来的乌兰国骑兵和步兵大声的说: “郡主追下去了,快,去保护郡主!” 细雨如丝,充斥着整个大地,原本在黑暗之中略微泛白的官道,早就因为雨水的缘故变得不可辨认,本来骑术就很一般的黄尚,上得马之后,如无头苍蝇一样,不停的拍打着马匹,他只有一个念头,逃走,至于去什么方向他倒并不在意,只要不是回头冲进周作的军营即可。 身后不断的传来马蹄声,一个黑影在距离他数十丈的地方,紧追不舍,而在黑影的后面则是无数的马匹,手中火把高举,一路追下来。 糟糕,这周作军队果然追下来了! 黄尚知道,此时的自己唯有专心的逃离,想其他的任何方法都不行,稍微一停下来就会被追上。 一旦被追上,一旦被抓住,被那女子抓在手里……他实在不敢再想象下去,自己对那位女子做的…实在有些过分。 但也不能全怪罪于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反正差不多那个意思,就是被逼的。 朦胧的黑夜之中,远处出现了点点火光,在漆黑的夜晚显得异常醒目,当黄尚朝着火光奋力前行,越来越近时,他才发现这些火光都来自一个地方,而火光之中大西国军队的大旗异常醒目,在细雨之中飘扬。 “来者何人?” 黄尚离辕门还有数十丈时,就被两侧的移动哨兵发现,哨兵开始燃起了火堆发出了危险信号。 “我乃天阳城寒飒将军帐下,有敌军来袭,有敌军来袭!” 黄尚靠近辕门时,并未减速,那些本来准备搬动阻马桩的大西国兵士见只有黄尚一匹马,一个人,还穿着大西国的军服,又高喊敌军来袭,犹豫着让黄尚孤身冲了进去。 “敌军来袭,鸣锣告警!” 守卫辕门的大西国士兵眼见后面无数的火把,无数的马匹呐喊着冲了过来,急忙的搬动着阻马桩,绊马索也拉了起来,辕门上方的兵士急忙点燃火堆,敲起了铜锣,顿时震天的锣鼓响了起来。 雨夜,孙良才喝得异常开心,他在等待孙宽去把事情办妥之后通知他。 想着西门南琴标致的身材,漂亮的脸蛋和高耸的胸脯,他就莫名其妙的一阵燥热。 军中虽有随军女子,但他早就没有了多大兴趣。 “大人!”孙宽敲了敲门,从门外走了进来,朝他点了点头。 “唔,办得不错!”孙良才慢步走了出来,在帐房门口伸了伸懒腰,望着被火光照出的丝丝细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在靠近东侧的营房区域一座不大的帐房门口,孙良才转身对孙宽使了个眼色,孙宽识趣的朝外走去。 “唔,不错!” 孙良才推门进屋,屋内灯光昏暗,仅有的两只蜡烛在孙良才推开门的时候,被外面灌入的冷风吹得摇摆不定。 床上,西门南琴横躺在上面,双手放在身体两侧,脸色潮红,高高的胸脯不停的起伏,嘴里不时传出咿咿呀呀的低吟之声。 孙良才站立床前,看着面前的可爱人儿,禁不住伸手剥掉西门南琴的衣衫,粉红色的里面衣服让孙良才难以自持,俯下身去,将满是胡须的嘴凑了上去。 正文 第二六四章 阴差阳错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巨大的锣鼓声在黑夜之中骤然响起,刚弯下腰的孙良才陡然直起身子,侧耳仔细的倾听。 对于这种鼓声,作为主将的他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敌军袭击的战鼓。 “特么的……早不来迟不来…” 孙良才没有管这鼓声,他的心里只有眼前的可人儿,他再次弯下腰去。 其实他说错了,迟来还可以,早来他也没戏。 “将军,将军……!”门突然被推开,孙宽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才进得房门立即止步。 慌乱的孙宽居然忘记了,孙良才在里面是何事…..而且还是他亲自给孙良才安排的。 “何事惊慌?”孙良才起身皱眉道。 “将军,大事不好,周作军队夜袭军营,已经杀到营门口了……。” 此时外面战鼓擂得震天响,无数嘈杂的跑步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特么的,出去看看。”孙良才恋恋不舍的看了床上的西门南琴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 “没事,将军,给这小妮子吃的药,还有一会功夫才会发作,等会你再回来…效果更好。” 孙宽媚笑着说道。 “敌军来袭,大批敌军来袭!” 站在门口的孙良才和孙宽眼见雨中一匹全身全是泥浆的马匹从辕门口快速朝这边飞奔而来,一边奔跑一边不停的大声喊叫着。 “什么事情慌张,过来!” 孙宽大声的朝正飞跑的黄尚叫道。 本来出现紧急敌情,会有士兵给孙良才汇报,不过一般的汇报地点都在中军主帐活着孙良才的住处,不过此时的士兵,哪里寻得到在这里寻香的主将呢? “孙将军在这里,过来,发生什么事情?” “孙将军?”黄尚听到孙宽的大叫,急忙过来,翻身下马。 “孙将军,我是……。”黄尚急忙解释,想告知孙良才自己是天阳城的人,但他忘记自己还是穿着大西国的军服,孙良才并没有把他当成敌人。 “屁话多,快说什么事。”孙宽极其不耐烦的打断了黄尚的话。 “是,将军,周作军队的军马杀过来了,人数…估计在数千人,不过都是骑兵。” 黄尚也是大概估计,他逃离是从火把的数量能估计得出来。 “周作?我下午不是给他回信了吗?怎生的突然袭击于我?”孙良才脑袋似乎没有转过弯来,自言自语道。 “孙将军,回什么信?”黄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 “孙宽,速速带人挡住敌人的进攻,我去调动弓箭手,阻止地方,现在夜这么黑,要防止敌人从其他方面冲杀。” 孙良才虽然好色,但军事实战经验颇为丰富,要不也不可能混到统领万多人的主将的位置。 “可将军,这里……!”孙宽为难的看了一眼帐篷。 “你,给我守住,任何人不得入内,否则斩立决!”孙良才看了一眼全身都是泥水和血水的黄尚,吩咐完之后跑向了自己的中军帐。 他的虎印和令牌都在那里。 出来偷香,自不会带着这些东西,不仅这些没带,连一个侍卫都没带。 只能说明他做这种事情很谨慎,免得被人捏住把柄。 “得令!” 黄尚不明就里的答应着,自己虽为天阳宫副统领,但级别比这个统帅万人的将军还是差得比较远。 辕门方向的杀声震天,弓箭特有的嗖嗖声不绝于耳。 “郡主,前面是…大西国的大军营地,我们是否停止攻击!” 一个男子策马上前,在铁青着脸的郡主旁边问道。 “哼,逃入军营又能怎么样,我一定要把你给抓出来,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郡主双眼冒火,没有理睬旁边的男子。 “可郡主,我们只有数千人,对方可有上万人,且对方是以逸待劳……。”男子在一边劝解着。 “他们人多又怎么样?早就被我们吓破胆了,要不为什么一直龟缩在这里?你如果胆小就呆这里吧,其他人随我冲!” 郡主不再理睬他,双腿夹紧马肚,冲了过去。 “这……!” 男子为难的犹豫着,转身对身边一个兵士嘀咕了两句,也跟着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是他挣表现的时候,此时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要想抱得美人归,这个时候去拂她的怒鳞,等于找死。 黄尚站立门口,异常的纳闷,这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守兵,只有周围不时的有妇女儿童探出脑袋,朝交战正酣的辕门张望。 帐篷内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之声,似乎是生病之后痛苦不堪的呻吟。 难道这里是孙将军的家属?难怪孙老头如此的看重,再加上这里本就是随军家属的居住区域,黄尚这样考虑不足为奇。 黄尚推门进去,房间内本来燃烧的被孙良才和孙宽出门时的冷风彻底吹灭,室内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 “有人吗?” 黄尚伸手摸出火折子,却怎么都打不着火,只有无奈的放弃。 呻吟声一阵紧似一阵,似乎床上的女子极其痛苦。 “你在哪儿?” 黄尚摸索着朝声音的方向摸去。 黄尚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有的只有呻吟和喘息以及身体扭动的声音。 黄尚正摸索着,他的手陡然摸到了柔软的肚皮,一慌乱之下急速的撤回手来。 自己这只手今天是怎么了?老是摸到了不该摸、但他一直渴望的地方……。 还没等他将手完全拿开,他的脖子突然被一双柔软的手臂勾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直接拉了过去,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床上。 柔软而滚烫的身子不停扭动,一双温润的嘴唇不由分说的凑了上来,将他的嘴死死的咬住。 “唔……!” 遭遇突然变故的黄尚心下慌乱,双手撑住就要翻身直起。 陡然之间,他的腰间突然一麻,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的跌倒了下去。 远处震天的锣鼓声一阵紧似一阵,冲杀声、呐喊声和马叫声,兵器的撞击声,合着帐篷内的娇喘声,以及特有的嗯嗯声,构成一副别开生面的画卷。 正文 第二六五章 百口莫辩 细雨渐渐停歇,黑夜将大地笼罩得严严实实,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孙良才扫视着遍地的尸体和袅袅升起的黑烟,黑着脸一言不发。 “大人,敌军退走了!”孙宽在一旁提示着。 “打扫一下战场,清点一下伤亡,另外加派流动哨骑,严加防范!”孙良才勒住马匹吩咐着。 “另外孙宽,你觉得这支队伍是否有一些蹊跷?”孙良才补充了一句。 “大人明示,这支队伍人数在数千人,但很奇怪都是骑兵为主,另外……。”孙宽扭头看了看孙良才,吞了一下口水继续说: “这支队伍的攻击不成章法,一味的朝辕门冲锋,这不是受死么?” “我说的不是这个,正因为对方的攻击很奇怪,才让我忧心啊。你想想,今傍晚我才给那周作回信,现在就遭遇攻击,作何解释?” “是不是周作对我们的三日内给予答复的回复不满?来给我们敲敲警钟?”孙宽虽也不解,但老大问话,他也必须要回答。 “如果你是周作,你会这么做?恐怕啊,我们不能继续和周作合作了,即使他勉强收留了我们,你看死的这近千人的对方骑兵,他心里会没有疙瘩?” “传令下去,今晚加强防备,明日一早天放晴,立即朝西南方向转移,找一个离大西国最近的地方扎营,至于看守大月城,看个鬼,让周作直接去打大月城吧,说不定以后还能拣个漏。” “另外多派人四处打探,观看形势,一旦周作获胜,我们只能强行突围回大西国,如果天阳城获胜……。” “我们就在周作的屁股上补上一刀。”孙宽笑嘻嘻的补充道。 “知我者,孙宽也,走吧,回帐篷。” 帐篷内,两只被吹灭的蜡烛又被重新点燃,只不过点燃蜡烛的不是黄尚,而是西门南琴。 西门南琴发丝散乱,粉脸潮红,手里捏着一柄短剑指着瘫软在地上的黄尚,剑尖在黄尚的鼻尖处不停的微微抖动。 “说,刚才你对我做了什么?谁派你来的?” 西门南琴说到这里,只感觉自己的脸上如火烧一般滚烫,刚才她虽然失去了理智,但是刚才的经过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要说做了什么,也是她对黄尚做了什么。 想到刚才的自己如此的疯狂和放得开,西门南琴的粉脸愈加的红润,手里的短剑不停的晃动。 “我……我……!” 全身虚脱的黄尚,此时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象大病初愈之人。虽然西门南琴已经解除了对他穴位的封锁,可以自由行动,但饶是如此他要爬起来,都尤其的艰难。 自己平生第一次体会,居然是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而刚才的西门南琴如猛虎,似恶狼,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让原本体内内气充盈的他,感觉此刻丹田之内空空如也,原来的内气也荡然无存,烟消云散。 “出来,咬他!” 随着西门南琴的低声吩咐,她腰间的小口袋的口子突然被一个奇怪的脑袋顶开,一只奇怪的生物从里面跳了出来,稳稳的四脚着地,四处的探着头。 这是一条全身红色的怪异生物,蛇身,无头。 因为所谓的头,就只有一个横切面,象蛇被斩掉脑袋之后的横切面,但在这个横切面上,却有十一颗尖牙,在横切面的四周,有四根长长的红色触须。 ”你居然敢对我无礼,我让你尝尝死虫的滋味。”西门南琴说着,将左手放在嘴边,作势就要吹口哨。 “姑娘…,我…我…我奉孙大人的命令在门外守卫你的安全,听见这里面有动静,所以我就…我就…进来看看…,我本来…本来想走开的…但…但被你点穴了…我…不是…故意……。” “哼,看你这个窝囊废物,还守护我?” 西门南琴当然知道其中的前因后果,只不过没地方撒气,所以要折磨折磨黄尚来出出气。 黄尚现在的情况,让她误认为黄尚完全不会武道。 看着黄尚魁梧的身材,健硕的肌肉和英俊的脸庞,西门南琴心里要稍稍好受一些,至少自己失身之人,还不算太丑……。 女人心里也有阴暗面,只不过不表露出来而已。 “哼,等会我杀了你们的什么狗将军,再来宰了你。”西门南琴俯身将腰间的口袋口子解开,吹了一声口哨,那个红色怪物快速的爬了回去。 “哟,特使大人,可休息得好!” 孙良才微笑着站在门口,望着穿戴整齐、一脸红色怒容的西门南琴问道。 他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休息?你对我做了什么?”西门南琴开启了狂暴模式,自己今天居然着了这老头子的道,让自己清白之身化为乌有。 “特使大人,说话可要讲究证据啊,可不能血口喷人。”孙良才演戏也是一个老手,此时的他已然明白,这位西门南琴的药性已过,不过让他不明白的是,她对瘫软在地的那个兵士似乎不对路。 “我安排孙将军为两位特使大人接风洗尘,孙将军见两位特使大人不胜酒力,所以安排特使大人在这里休息,发生什么事情了?” “孙宽,这是怎么回事?”孙良才愤怒的转身朝门外吼叫着。 他这次的愤怒,是真的愤怒。 眼见到手的鸭子…美人,居然飞了,这该死的袭击! “嗯嗯大人,小人看特使大人喝多了点,就派人送来这里休息,余下的小人就不知道了……这家伙,不是叫你在门外守护么,你特么的摸进来做什么?你对特使大人做了什么?” 孙宽趁机上前,对准黄尚就是两脚踢了过去。 此刻的黄尚完全没有躲避的能力,只能硬生生的挨了两脚。 “来人,来人…给我绑了,推出去即刻斩首!” 孙宽对进来的两名兵士吩咐着。 孙良才没有出面阻拦,西门南琴也没有阻拦,她没有阻拦的理由,这孙宽和孙良才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自己能阻拦么?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尚被两人给拖出去,况且对于这个占了自己便宜的家伙,她也巴不得把这家伙杀了,免得以后传出去,她还如何有脸在这大陆上生存? 正文 第二六六章 死里逃生 “你们杀你们的人我不管,我哥呢?” 西门南琴努力平复自己咚咚乱跳的心情,朝孙良才问道。 “哦,你哥……。”孙良才无助的看着孙宽。 “哦,你哥啊,也是不胜酒力,我这就叫人把特使大人送过来。” 孙宽急急忙忙的跨步出门,翻身上马,朝营帐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也容不得他不着急,他在将西门南琴送到这个帐篷的时候,已经着人将西门飞雪带往西北方向外一处乱石岗,准备杀掉。 这两人是大西国皇帝派来的特使,现在和周作方面闹翻,还只能回大西国,如果把西门飞雪杀了……。 孙宽越跑越心惊,越接近乱石岗心头越凉,在他到达黑漆漆的乱石岗,仔细搜索一番之后,心彻底的凉了半截。 乱石岗上,有五具尸体,只不过都是大西国兵士的尸体,至于西门飞雪,则踪迹全无。 黄尚被两名兵士捆绑着朝前推去,他没有反抗,现在的他恐怕连拿黑龙剑都困难,哪里还有力气杀人逃走? “等等!” 刚被推出十来米远时,一个高大的人影,急匆匆的从远处跑来。 “叶兄…你这是?” 贾云龙背着长鞭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发现是黄尚之后,急忙阻止。 原来擂鼓响时,本来在休息的贾云龙立即跳了出来,准备参加战斗,但无奈他肩膀和背部都是箭伤,所以只能远远的观战。 后来战事停歇之后,他又在营区内到处巡视一番,确认没有其他攻击之后准备回去继续休息,却不料在这碰见黄尚被绑。 他住的地方离这里也就不到几十米的直线距离。 “孙将军,在下贾云龙,请问将军为何要斩杀于他?” 贾云龙忍着痛抱拳问道。 “这个…你问特使大人吧。”孙良才对于处理这类事情驾轻就熟,直接将话题丢给了西门南琴。 “哼!” 西门南琴冷哼了一声,扭开身去,不再理会贾云龙。 “孙大人,此时正值两军交战之时,切不可随意杀人,再说他是寒飒将军麾下天阳宫副统领,你如果要杀他,至少也得知会一下寒飒将军吧。” 贾云龙也不笨,知道只有抬寒飒的名头才有效果,其他的都是空了吹。 “什么?他是…寒飒将军…天阳宫…副统领?”孙良才也是大吃一惊,看被捆绑、一副病态的黄尚,哪里和副统领沾得上边? “此话当真?!”孙良才又重复着问。 “千真万确,前两日就是他带领数千人,延迟了周作大军的进攻,才得以让更多的大西国兵士退回天阳城。” “我说叶老弟,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不是在东门那边么?” 贾云龙上前拍了拍黄尚的肩膀,开始给他松开身上的绳子,看守黄尚的两位兵士只能呆在原地,没有阻止贾云龙。 “误会,全是误会,哈,既然是寒飒将军的麾下……来人,松绑。”孙良才见风使舵的本领也是一流。 现在的他骑虎难下,周作那里已经不可能了,他更不想再给自己添一个对头。 “你是天阳宫副统领?你叫什么名字?” 西门南琴上前一步,气呼呼的瞪着黄尚问。 其实西门南琴的心里也是矛盾得紧,如果孙良才要杀黄尚,她也不阻止,但现在孙良才不杀黄尚,她心里也没有什么感觉,反而似乎有一丝丝庆幸。 “我叫胡…。” “他叫叶胡来!”贾云龙抢先回答。 “大人,我从东边王大人那里过来,明日午时,周作军队会全力攻城,望大人到时候发兵里外夹击敌军。” 黄尚稍稍休息片刻,吃力的接过自己的黑龙剑。 “明日午时?”孙良才愣了愣,显然没有思想准备。 “嗯,明日王大人会发兵,另外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天阳城寒飒将军,现在我需要前去通知泥坨山。” 黄尚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衫,转身朝西门南琴深深弯了一个腰: “姑娘,在下的确是无心,冒犯了姑娘,请姑娘原谅,如果姑娘想要杀我黄…叶胡来,我在天阳宫等你。” 黄尚转身步履漂浮的朝外面走去。 “叶兄,你似乎受伤了,不如这样吧,我们先回大月城,再派人通知泥坨山……。”贾云龙急忙追了上去。 此刻孙宽骑着快马,急速的奔到了孙良才身边,快速的跳下马背在孙良才耳边嘀咕了两句,孙良才的脸色顿时大变。 “呃……那个特使大人,刚才军士来报,说令兄…令兄酒醒之后,独自一人出了军营,朝…朝大月城方向去了。” 孙宽一边支吾着一边指向西北方向。 “不会啊?我哥怎么会不辞而别呢?去大月城?呃…等等,等等我。” 西门南琴转身就朝黄尚和贾云龙身后追去,因为她听见贾云龙说要先去大月城。 望着三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孙良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虽然自己错失一次亲近美人的机会,但现在他倒很庆幸,否则现在的他不仅得罪了莫来,还得罪了天阳城。 也就是说如果他处理不当,周围的几大势力都被自己得罪完了,至于大月城,早就被他得罪了。 “大人,你看?”孙宽无助的问道。 “你确认没有发现那个什么西门飞雪的尸首?”孙良才抠着后脑勺问。 “大人,千真万确,我们的人都死了,唯独没有那小子的尸体。” “你说是不是那小子醒了之后,把我们的人杀了,自己跑了?如果那样的话就麻烦了。”孙良才恼怒的说道。 “大人,不可能,我给他吃的东西…放在雷雨天雷都轰不醒……难道是被谁给抢走了?”孙宽也是疑惑不已。 “不管了,既然明日周作要攻城,你派人将家属以及其他闲杂人员按照原计划撤离,留下的人马分成两股,分别游弋在天阳城西门一侧,见机行事,切勿冲动。” “是,大人!”孙宽领命而去,他跟随孙良才多年,自然知道孙良才的意思,说白了,就是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见机行事,背后补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法。 正文 第二六七章 纠结的西门 雨后的道路极其难走,尤其是黄尚和贾云龙走得匆忙,连马匹都没有骑就直接上路,加上此刻的黄尚犹如被吞噬干净一样,走路都困难。 好在贾云龙虽然受伤,但都只是外伤,只能由他搀扶着黄尚。 提着短剑,深一脚浅一脚跟在两人身后的西门南琴,心里犹如打翻了的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年满十八岁的她,按照这个大陆上的普遍做法,会择一个婆家嫁人。 她也不例外,爷爷给她找的人,她心里也欢喜,那人也喜欢她。 可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一档子事情,让她心里堵得慌。 虽说失身不会死人,但她的未婚夫君可不是普通人啊。 也就是说,那人能接受她非处子之身吗?要知道,她的未婚夫君可是鲁国的名门望族---鲁国逍遥王的三子鲁道玄。 鲁道玄不仅人长得英俊潇洒,而且文武全才,被鲁国皇帝都寄予厚望,被派到鲁国东部协助其父镇守东边国门---就是和华天国之间隔着一个小国。 如此的安排彰显出他的能力和皇帝对他的关照,如果不是因为鲁道玄被派驻东边边防,可能鲁家和西门家早就结成百年之好了。 “不行,我一定要杀了这个家伙,要不然这件事情有任何的风声被透露出去,自己可就完了,而且自己的家族、整个圣衣教都会蒙羞。” 西门南琴从背后看着步履蹒跚的黄尚,几次举起手里的短剑又放了下来。 因为黄尚旁边还有一位背着长鞭的贾云龙,而贾云龙和黄尚不一样,一看就是一位武道人士,自己完全没有绝对把握同时斩杀两人。 漆黑的夜晚,细雨终于完全停止,但冷飕飕的夜风依然不停的吹拂。 在离大月城不足数里的一片树林中间的小路上,一队骑兵站立在风中,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战马偶尔的打着喷嚏。 “小姐,前面有人来了。” “知道了,去看看。”小月儿不停的朝路口张望,她带领的这一千来号人,也是刚从距离孙良才不远的地方撤回来,她没有参与战斗,她的目的不是偷袭孙良才,而是…她只关心贾云龙的安危。 “怎么是你?!!!” 一看见搀扶着黄尚的贾云龙,小月儿激动的从马上跳下来,由于太过慌乱,脚都没有完全从马镫里抽出来就望下跳,要不是旁边的兵士扶住她,她可就丢脸丢大了。 “怎么样?没受伤吧?叫你别去还去!让我看看!” 小月儿冲了上去,围着贾云龙左看右看,完全把旁边的黄尚和身后的西门南琴当成了空气,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呃…没事,帮我一把,把叶大人扶进去,另外通知城主…族长,叶大人有紧急事情。” 贾云龙把黄尚推给上来的兵士,自顾自的说道。 “还说没事…你看你这里…又在流血了…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你呀…回去给我老实呆着,不许乱动,听见了没?” 小月儿似乎没有听见贾云龙的说话,伸手去摸贾云龙渗血的肩膀。 “不碍事,真的不碍事,这位是…。” 贾云龙转身看着身后一脸怒容和尴尬的西门南琴。 “我是…西京派来的特使,在下西门。” “西京?特使?”小月儿只说了这两句话就又开始去拆贾云龙肩膀上的纱布。 她对西门南琴不感冒。 为何? 大月城一直闹腾,西京的莫来之前采取高压政策,让大月城死伤不少人,后来莫来改变了策略,使用怀柔政策,但也一直派兵防备着大月城。 其实小月儿对西门南琴不感冒,还有一个原因。 美丽的女人对美丽的女人都不感冒,因为那是对自己的一种无形的威胁,就好比一个长得很帅的人在一群美女之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但突然杀出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帅哥,你难道没有觉得威胁? 在这种事情上,男女无差别。 “呃…你看见我哥了吗?”西门南琴对小月儿问道。她的主要目的就是来寻找西门飞雪,所以自然要打听。 “你情郎啊?没见过人从这里走过,不过多半都死了。”小月儿一边亲自给贾云龙换新的纱布,一边嘀咕着。 “有人报告说,一个老头提着一个年青人,从城边上进了山林,我看呀多半凶多吉少!” 小月儿这种心里,也不能说她有多大的错误,她这种地位的人,说话本来就大大咧咧,不大考虑别人的感受。 “你…!” 西门南琴气得就要发作。 “你什么你?你现在要去找他也可以,山林里面猛兽无数,再说那老头…..万一他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也说不一定呢。” 小月儿几句话说得西门南琴再也没有言语,只能恨恨的自己生闷气。 要她现在深更半夜的进入山林寻找,也不由得她心里不怕,纵使自己武道不错,但对于陌生环境的恐惧是女人天生的弱点。 “走吧,回去见我姐。”小月儿给贾云龙包扎完毕,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点点头说。 在周作的营房内,周作脑袋上裹着布条,满脸怒容,他的后脑勺被他后仰时撞了一个大包,其他无恙。 象他这种金枝玉叶权贵人物,一点点伤痛都要呼天抢地,何况这次后脑勺是真的撞了一个大包。 而在他的前面,则站着衣衫破碎不堪,满面凄然的一个男子,以及满脸愤怒,脸上涂抹着棕色药汁的年青女子。 “胡飞飞,本王对于令尊大人的不幸深感悲伤,令尊大人作为门里长辈,又为国身死,本王定当上奏皇上,让前辈和胡老安心长眠。” 周作摇头晃脑的说着,眼里似乎含着泪水,不过只有他知道,他眼里的泪水,是因为他的后脑勺痛得厉害。 “谢王爷,为国尽忠乃是我狂刀门的天职,如今家父已去,胡飞飞有一个不情之请,望王爷首肯。” “我想连夜携带父亲未寒尸骨赶回狂刀门,并请我师父出山,为家父报仇!”胡飞飞恨恨的说着,手里的拳头握得嘎嘣嘎嘣直响。 换了任何人都可以理解,自己的父亲被杀,焉有不愤怒之理? 而他如果要报仇,自然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王乔胜派来的全权代表---黄尚。 正文 第二六八章 胡飞飞 当时帐篷内浓烟四起,等烟雾消散之后,胡飞飞的父亲已经气绝身亡。 在帐篷之中,他唯一见过的刺杀者就是黄尚,而另外两名刺客,没有人见过长什么样。 “准!胡公子节哀,如果公子能请得为师出山…那是再好不过,来人,给胡公子准备马车,另外派二百兵士一路护送。” 周作咧了咧嘴吩咐着。 他自然知道胡一刀的名号和声望,因为他本人就在狂刀门呆过数年,好在他在狂刀门的数年还给他筑了一点武道基础,否则他今天的反应不会那么快速。 一听胡飞飞要请胡一刀出面,周作有多高兴,从他称呼胡飞飞为公子就可以看出一般。 “谢王爷,在下定不辱使命。”胡飞飞沉着脸躬身退下。 “衣…郡主,你说你,发什么疯,私自调动军队追杀那个刺客就算了,你居然直接攻击孙良才?你说你……唉,我好不容易把孙老头给拖住,纵使他不参与明日的攻城,至少他不会捣乱,这下倒好了,我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乌有。” 看着脸色铁青,胸脯一起一伏的女子,周作顿时觉得头大。 女子名叫周盈衣,乃周作的堂妹,其父亲是当今乌兰国皇帝周宽的弟弟周猛。周猛人如其名,勇猛异常,周宽在赶走原曹氏父子建立新的乌兰国的过程之中,周猛为其兄周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 周作对这位堂妹无可奈何,是有原因的。 周盈衣的父亲周猛深得周宽的信任,手握重兵驻扎在乌兰国的西北一带,对八门城虎视眈眈,且周猛为人彪悍,周宽又信任他。 其二为周猛虽贵为王爷,但膝下却只有周盈衣一个女儿,至少表面上是如此,所以周宽不担心其第周猛要争抢皇位的问题。 其实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世人知道的人不多,那就是周盈衣的母亲、周猛的王妃来自华天国一个大族。 这次周宽敢下定决心同时征战天阳城和八门城,没有后盾支撑,对于势力不雄厚的周宽,是不可能这么疯狂的。 而促使华天国在幕后默默支持周宽的,自然少不了周猛的夫人在华天国家族的运作。 “哼,我要杀了那家伙,躲在孙老头那里又如何?请王兄再给我兵马,我要杀进去,捉住那个畜生,剥了他的皮,方解我心头之恨!” 周盈衣粉脸上一阵抽搐,她一发怒,脸上被磨破皮的地方扯得一阵生痛。 周盈衣疼痛的地方可不止脸上,胸脯和背上都被黄尚打过两拳,这些皮肉伤随着岁月的洗礼终将淡去,但留在心里的创伤则只会随着时间变得愈发的强烈。 “唉,不就是皮外伤嘛,不是让人给你上药了吗?好好休息,明儿一早我派人去孙老头那里,给他解释清楚,顺便把人给你要回来,总可以了吧,我的好妹子!” 周作也是无奈,对于这位堂妹,他必须得当祖宗给供着。 当初周猛本打算将女儿周盈衣带在身边,自己也好照顾,但这位师出狂刀门的女汉子……很有抱负的女子却不愿意,她不愿意跟随父亲,在父亲的庇护下让别人瞧不起,所以她一定要来周作这里。 其父拗不过她,只好嘱咐周作保护好他的宝贝女儿。 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周作才将周盈衣安排在核心营区,领导侍卫保护自己,其实他的目的是让其他侍卫保护她。 当黄尚和红狼、索皎刺杀周作时,周盈衣正在附近晃荡,看见周作的大帐内浓烟滚滚,这才急匆匆的冲进去,哪知道发生了后来的事情,脸摔在地上磨破了皮,在黑暗之中被黄尚一拳打中胸脯…,之后被黄尚生擒之后大加侮辱……,谁遇到这种事情不闹心?但这些羞耻的事情,她又不可能告诉周作,所以只能一直憋在心里。 “明早我去!”周盈衣一想到黄尚对自己做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下流动作,心里就莫名的闪腾着怒火。 “这…好吧,不过需要向将军陪着你去,而且一切只能听向将军的,不得擅自行动。” 树林之中,黄尚只能在一旁偷着乐,小月儿对贾云龙的心思,再傻再笨的人都看得出来,偏偏这个贾云龙的情商---比自己还低。 黄尚刚想笑,但一瞥见西门南琴那要吃了自己的眼光,顿时不敢言语,只有躲开她的逼视,谁叫自己之前占了她的大便宜呢……虽然自己是被逼迫的,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如果黄尚和西门南琴换一个性别,那么有罪的------还是他。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只要发生这种事情,有过错的肯定是男人,女人都是受害者。 黄尚跟随小月儿一起来到大月城,在找到一个地方之后倒头便睡,他实在是太过疲劳,从来没有这么的虚弱和疲劳,他需要休息,尽快的恢复。 而他这一睡,睡到了第二天天已大亮方才起床。 深夜的天阳城天阳宫,寒飒看着全身都是水渍和血污的卢定魁和他身后的猛虎营成员,眼含泪光,重重的拍打着卢定魁的肩膀。 “好样的,我的猛虎营的兄弟们都是好样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胡副统领自己朝西边去了?他这是在给你们引开追兵呢,这小子……唉,但愿他不会有事吧。” “这小子真有他的一套,现在王乔胜的部队稳住了,至少少了一个大敌,孙良才的部队…大月城……。” “诸位辛苦了,不过还要辛苦诸位,明日敌军攻城,我城内守军需要连夜准备,卢定魁听令。” 寒飒突然转身,坚毅的脸庞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古铜色一般发亮。 “即日起令你代理司尉一职,统领所属人马,负责器材的搬运和保护,不得有误!” “得令!”卢定魁绷直了身子大声的回答。 “高大成听令,令你为营前都尉,负责各城门督战,不得有误!” …… “坏蛋,你回来啦!” 寒飒正在安排,龙缈思突然从门口闯了进来,在她仔细的巡视一番之后,脸上尽是失望的神情。 “公主,胡副统领有其他要务在身,他安然无恙。”寒飒不得不停下来安慰着龙缈思。 “你们都是骗人的,就知道骗我。” 龙缈思嘀咕着低着头情绪低落的朝门口走去。 “公主,真的没骗你,我才和他分手不到一个时辰。”卢定魁急忙补充着。 “真的?不许骗我哦,否则哼哼,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得稀巴烂。”龙缈思满是阴云的脸上陡然绽开了笑容,一蹦一跳的出得门去。 剩下满脸苦笑的寒飒不停的摇头。 正文 第二七五章 多方混战 “保护胡大人……!” 几名骑兵摆脱了纠缠,快速的围了上来,将已经筋疲力尽的黄尚团团围在中间。 贾云龙快速奔到斜插在泥地上的黑龙剑旁边,伸手将黑龙剑拨了出来。 正欲扭头的贾云龙猛然看见周盈衣的短剑,犹豫了片刻飞身上前,将这把小巧而精致的短剑捏在了手心。 “嘿嘿,给我烟妹子用正合适!”贾云龙一边打量着手里的短剑一边嘿嘿笑着。 “谁是你们这里的头领?”一个中年男子骑马快速的奔了过来。 “我是!” 贾云龙大声回答。 “速去汇合,基尔大人有令,南门告急,一起冲击南门。” 贾云龙自然不知道什么基尔大人,黄尚也不知道什么基尔大人,但如果南宫裳在此,她对这个名字就异常熟悉。 古尔里城的基尔,就是麻里的父亲,当初还携带重礼上门提亲。 估计莫来也是没法了,紧急调集离黄州最近的古尔里城的军队驰援天阳城,而古尔里城的地方防守部队的最高领导就是这位基尔,至于古尔里城的其他部队,则是由大西国的名将乌里忽统领。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大型的关键战斗,本应该由经验老到的乌里忽领军,可不巧的是,上了年级的乌里忽居然病倒了。 不管是真病还是假病,反正老乌里忽不能领军打仗了,不能长途跋涉了。 万般无奈的莫来,自然只有将就让基尔带兵。 乌里忽的病倒让基尔拣了一个大便宜,为基尔日后的高升奠定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 已经快要虚脱的黄尚被数名兵士抬上了马背,延着巨型攻城云梯直接抬上了西门城墙。 贾芸烟急速的冲了过来,分开众人,一路守护在抬着黄尚木板身边。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黄尚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有的只是虚脱而已。 基尔带了大约三万人,他居然敢直接冲杀过来,当然他背后还有源源不断的从西京、哲别城等地的援兵。 再加上莫来本来和这边约定的时间也是今日,只是莫来不知道西门兄妹只通知到了孙良才一部而已。 阴差阳错的,周作选择的攻城日子,实在是太过凑巧。 但很多事情却是说不清楚,因为他的攻城武器的安装和运输需要时间,当然如果不是黄尚上次的过河捣乱,周作攻击的时间可能会提前。 但事情不能总是如果和假如,也许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的,不是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立功心切的基尔,带着他新来的三万援兵,发了疯的对周作的大营发起了冲锋,而此时的孙良才则是铁了心的挣表现,也是疯狂督促着手下约八千人不停的冲击着周作的步兵方阵。 此时不抢功劳,难道等周作的军队被杀完了再抢? 反倒是大月城的部队,远远的跟在两只疯狂冲击的军队后面,开始打扫战场,将各种武器和用具、战马收拢起来,开始朝大月城运走。 没办法,大月城一直受到大西国的监视和限制,武器马匹极度匮乏。 而这只运输拣来的战利品的任务,自然由小月儿负责,人数也不多,不到一千人,且多是负伤的伤兵,其余的三千余人则继续在两只队伍后面检漏。 既拣了东西,又保存了实力,何乐而不为呢?周作的步兵方阵,本来是面朝天阳城有三个方阵,尾部有两个方阵,而在方阵的后侧才是骑兵队伍。 骑兵队伍放在后侧主要是为了防护后面受到攻击,谁会拿骑兵去攻城? 而当向泽平的西门队伍被击溃逃到南门时,正悠闲的在高台上喝酒的周作顿时大吃一惊。 本来在高台上对城墙上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很明显寒飒的守城部队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再派部队继续冲击,冲垮守军的防线是迟早的事情。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西门的部队溃败而来。 “传我号令,骑兵迎敌,快!” 周作急忙大声的吩咐,他想让骑兵抵挡一阵,先攻入天阳城南门再说。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巨大的鼓声再次响彻大地,处于尾部的骑兵开始象波浪一样缓缓朝西奔去。 周作的步兵方阵,每一个方阵的每一行每一列,都是六十四人,所以每一个大的方阵都是四千人左右,加上已经派上去攻城的近万人,以及中军的三千人,其实真正的骑兵队伍并不多,而且大多都是轻装骑兵,人数在五千人左右。另外还有处于阵中的大约三千人的弓箭部队。 而基尔带领的三万人,却有一小半,约莫万人是骑兵队伍,这些骑兵队伍之中,又有约三成是重装骑兵,因为大西国虽然多山,但在大西国的东部靠近落霞镇到西京一线,以及南边的古尔里城,以及哲别城以西,地势稍微平缓,尤其是在西京的西北部罗族聚集之地,更有一块草原,大西国的战马几乎都是从那里产出。 这一万骑兵夹带着刚刚胜利的气势,如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就将周作的五千人包围,继续围上来的步兵则开始从两翼冲击着周作的步兵方阵。 不过这些冲击步兵方阵的步兵可就没有骑兵那么幸运了,他们不仅遇到步兵方阵的顽强阻击,还受到从中军之中射出飞蝗一般的箭雨的照顾。 而这些步兵几乎都是攻击性轻装步兵,如何抵挡弓箭的射杀? 顷刻之间便有上千名大西国步兵倒下。 这其实和基尔的贪功有关,按照常理拿步兵去冲击对方的步兵方阵,需要手持盾牌的重装步兵,但急于抢攻的基尔完全不管这些,严令这些毫无遮拦的步兵强行攻击。 他的目标是在方阵中央高台上的周作。 如果能将周作擒杀,功劳太大了。 而从西门败退回来的六七千人,沿途被砍杀不少,但也有约四五千人逃回来,重新加入了对抗基尔部队的行列。 基尔以三万对阵周作的四万,确实很有勇气。 一方是气势正盛,一方是严阵以待,两只队伍在天阳城南门外展开了交锋。 孙良才的部队的加入,以及陆续赶来的大月城的部队,才让战场局势朝大西国的方向倾斜,不过双方厮杀到日薄西山时才稍微分出点差别。 正文 第二七六章 大月城兵变 “报!” 一名乌兰国士兵飞奔向高台,向早就停止了饮酒,在高台上来回踱步的周作汇报。 “我城北东方将军的攻城部队受到泥坨山大西国军的袭击,损失惨重!” “废物!” 周作恼怒的踢了一脚凳子,旁边的鄢公子此时早就不知去向。 “东边呢,东边罗将军的部队呢?” 周作大声的喝问,他现在能指望的就是东边的三万部队。 “报!” “罗将军来信,东边的部队受到王…王乔胜部队的突然夹击,损失不小,望王爷发兵支援。” “哼,支援,我还指望他呢,特么的!” 周作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再言语。 现在的他骑虎难下,如果现在下令退兵,那么对方会乘势掩杀,损失会更加惨重,可一直这样下去,不知道消耗下去的后果是什么。 天阳城上的争夺进入了白热化,原本一直被打压而苦苦支撑的守城部队,陡然见看见大批的援军的到来,士气顿时大为高涨,居然击退了数次乌兰国军队的冲击,城墙墙头也是几度易手。 黑夜渐渐的降临,天阳城南门外,依然有零星的搏杀声音,只不过这种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声和马匹悲伤的嘶鸣。 周作的军队在苦苦支撑到黑夜降临之后,终于选择了退却,在盾牌兵的严密防守下,虽然有所损失,但好歹朝东退却,和东边的两万多人汇聚在一起,缓缓的退到了清水河边,再等待了数个时辰之后,没有等到东方阳螔的部队,周作无奈只得下令退过了清水河桥,将东方阳螔剩余的六千多人丢在了天阳城以北。 此时的天阳城内,一片萧条,房屋街道上到处都是滚石和小石块,无数多的民房被砸破了房顶,受伤的老人和儿童惊恐的站在门外,看着全身都是鲜血、来来往往的兵士。 黄尚由于被认为身受重伤,被抬到了他在天阳宫的住所,龙缈思一见到黄尚被抬进天阳宫,刚开始很开心表情顿时黯然下来,在黄尚被抬进房间之后,她就守在门口,除了大夫,任何人都不让进,就连寒飒前来探望,都被她直接拒绝。 贾芸烟虽然也是心系黄尚,但现在她忙于照顾贾云龙,暂时也没有过来。 天阳宫门口传来了争吵的声音,几个大月城的兵士吵闹着要见贾云龙,但被天阳宫的守卫用武器给轰走,但那几个兵士面对手持武器的天阳宫侍卫,却一直闹着要见贾云龙。 贾云龙无奈,只得在贾芸烟的陪伴下出得宫门。 “我就是贾云龙,你们找我何事?”贾云龙扫视这这几位大月城的兵士。 “贾将军,大月城…大月城变天了。” 一个士兵认得贾云龙,急忙上前拖住他的手臂。 “什么变天了?” 问这话的不是贾云龙,而是面色略显苍白的黄尚。 天阳宫门口发生这种冲突,自会有人向身为副统领的他汇报,虽然龙缈思极力阻止,但她如何扭得过黄尚,只好让他出来。 “你是……!” “你们狗眼瞎了,这是天阳宫胡副统领。”一名侍卫极其不耐烦的大声吼叫着。 战事刚刚结束,这些侍卫的任务繁重,遇到这几个来闹事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怎么回事?说详细点。”黄尚伸手阻止了侍卫,缓缓问道。 “胡…副统领,事情是这样的……!” 那名大月城兵士一口气把事情说完,听话后惊得黄尚和贾云龙目瞪口呆。 五长老和回城的小月儿被扣押,大月城被占领,而当大月儿带领一路拾取的战利品和伤兵以及剩余的两千多人再回大月城时,却被拒绝入城,甚至被守城的兵士放弓箭驱赶。 大月儿虽然喊话说自己是族长唐雨柔,但大月城上却丝毫没有动静,就是不让她们进城。 大月儿在无计可施,又不知道情况的时候,从城里逃出的几名兵士才告知大月儿,小月儿带领战利品和伤兵刚一进城门,就被巫侠带领人团团围住。 为了减少伤亡,小月儿命令属下没有反抗,却趁混乱之际让他们几个分头逃走。他们也只是看见小月儿被巫侠带走,具体情况他们也不清楚。 大月儿无奈之下,将部队带到了天阳城西门外,但却不敢进天阳城,各种缘由大家都心知肚明。 “小月儿被扣?如此说来那个巫侠是早有准备啊!”贾云龙自然知道那个巫侠,当初自己刚到大月城时,巫侠就急着要将他抓起来。 “叶兄,你看?”贾云龙望着黄尚问道。 “今天大月城可帮了我们大忙,如果这件事情我们不理的话……。” “谁说不理?我寒飒说话一诺千金!” 天阳宫门口,一只手吊在脖子上的寒飒突然出现,大声的说着,而在他身后则跟着小二娘子。 “两位贤弟,刚才的事情我也听见了,不过这里人多耳杂。”寒飒将两人拉到一边悄悄的说。 “今晚皇上在宫里设宴款待各路大军和各位大人,请二位先行参加,之后我再想办法。”寒飒突然提高了嗓门说。 设宴?黄尚自然对这种官场上的事情不感兴趣,而贾云龙则更无心思。 “走吧,乌兰国军队已经退回清水河东岸,东方阳螔的人现在全部逃入山林之中,圣上今高兴,要给两位加官进爵呢,走吧,愣着干啥。” 寒飒扯了扯两人的衣服。 “你回去告诉你们族长,就说我们稍晚会去找她。”黄尚走近大月城士兵的身边,低声说道。 “这…好吧。士兵犹豫着,但他也无可奈何。 自己是来搬救兵的,但这些人似乎就这样把他打发走了。 正文 第二七七章 单相思 天阳宫正宫内,满桌的山珍海味和美酒,美女伴舞,一派歌舞升平,和城里城外尸横遍野、残肢断臂和露宿街头的兵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黄尚一走进宫里,眉头紧锁,一直跟在身边的龙缈思似乎发现了黄尚的不悦,赶紧把他拉到一个位置上坐下。 参与盛大宴会的人当中,主要以基尔的人最多,其次是天阳城的主要守城将领,大都是挂彩了的,大月城没有任何人参加,泥坨山方面派了一位副将参与,至于王乔胜方面,派回来的居然是龚跃武、王洪法和南宫裳。 本来距离黄尚很远的南宫裳,一看见黄尚身边的龙缈思,脸色顿时变了变。 因为她回来就要去见黄尚,却被龙缈思给阻拦住,她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和黄尚的关系,再加上龙缈思说的黄尚已经睡着,需要休息,她也于心不忍。 南宫裳和龙缈思一左一右坐在位置上,黄尚见到南宫裳自然开心,两人低着头嘀嘀咕咕,偶尔还偷偷的牵牵小手,把一旁的龙缈思凉在那里。 脸色阴沉的龙缈思不知何时起身离开了位置。 宴会自然是一派歌功颂德,什么天兵及时出现,勇猛杀敌,什么吾皇上天保佑,顺应民义,什么正义之师,皇上坐镇指挥有方云云,听得黄尚索然无味。 之后就是加官进爵的环节,龙顺满面春风的颁布所谓的圣旨,寒飒自然是劳苦功高,被封为乌兰国兵马大元帅,而守卫西门的林凌可则接替寒飒的位置,做上了兵部尚书。 黄尚也得到了封赏,捞了一个天阳宫统领的职务,贾云龙因为孤身出城送信,又身受箭伤,被封为乌兰国骁骑都尉,比黄尚的官阶要低一级。 对于这些黄尚只是笑笑,他对这些似乎不是很看重。 当然其他的有功之人各有封赏,比如卢定魁现在成了统领五百人的司尉,王洪法也是司尉,龚跃武官职大司尉,统领两千人。 原来猛虎营统领薛朝南被官职司马,仍旧统管着猛虎营,对于这个职位安排,黄尚发觉基尔在听到这个封赏时,眉头皱了一皱。 因为薛朝南的猛虎营,理论上属于巴特管辖,但巴特已经死去,这龙顺给薛朝南封官,是有一些不伦不类。 天阳城自己管辖的军队总共也不过数千人,所以这些都只是管辖而已,和实际统领多少人并无直接关系。 连阿扎尔也被封为侍郎,理由是协调天阳城内部管理和物资的运输有功。 之后寒飒和基尔相互寒暄,黄尚听了几句,只知道明日莫来会亲临天阳城。 百无聊奈的他向贾云龙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在南宫裳的陪伴之下出得门去。 贾芸烟静静的站立在花园之中,两只眼睛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之中那寂寥的几颗一闪一闪的星星。 “叶兄,你有何打算?难道你真的打算在这里做你的统领么?贾云龙出门之后问道。 听见贾云龙的问话,贾芸烟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黄尚身边的南宫裳,夜色黯淡,没有人发现她眼中的泪光。 “贾兄,这位是尚姑娘,尚姑娘,这位是贾兄,这位是…贾兄的妹妹贾芸烟。” 黄尚没有直接回答贾云龙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也罢,等大月城的事情解决之后,我陪我妹妹继续北上,帮她处理天香门的事情。” 其实贾云龙是在暗示黄尚,也就是说如果黄尚不留下来做官,就可以和他,尤其是和贾芸烟一同前往天香门。 “你们聊吧,我哥也来了,我去见见我哥。”南宫裳站在这里实在尴尬,她也感觉到了贾芸烟异样的眼光。 “哦,好吧,带上几个人一起,我就不去了,等会我和贾兄要出城一趟。”黄尚转身朝南宫裳微笑着。 “听说你受伤了…伤得重吗?”南宫裳一离开,贾芸烟终于鼓足勇气,慢慢走过来扭捏的问道。 “嘿嘿,其实呀,我告诉你们,我一点没事,你看,全身好好的呢。”黄尚感觉到了贾芸烟的低落,故意捋起袖子,鼓起了他的手臂肌肉。 “那你还装了?临阵脱逃呢。”贾芸烟看着黄尚,噗嗤笑了出来。 不知道什么原因,黄尚在和周盈衣泥地里肉搏的时候,自己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但自从他被抬回天阳城之后,他呆在房间之中一直用空虚道长教给他的无名心诀调息,让他惊讶的是,他明显感觉到娟娟热流从丹田之中升起,再顺着全身的血脉循环一圈之后,等这些热流再次回到丹田时,已经变成了粘稠的东西,并且开始在丹田底部沉淀。 虽然沉淀得不多,但这个发现让他异常惊喜,所以他呆在房间之中专心的练习着,连南宫裳被龙缈思堵在门外都不知道,最后还是侍卫前来汇报才将他惊醒过来。 按照这个速度,再休息一晚他又可以恢复到巅峰状态。 天阳城西门外靠近树林,成群的大月城兵士或坐或站,或靠着树干休息。 大月儿坐在一块岩石上,手里不停的扔着她胡乱从身旁抓扯的小草。 她很烦闷,她居然忽略了大月城,她居然忽略巫氏父子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本来大月城留守人员就不足两千人,而且五长老和修长老都是受伤,被巫侠父子趁机动手控制,是很容易的事情。 巫氏父子好歹也在大月城居住了二十年,没有一点关系是决不可能的。 再加上巫侠身为左卫军统领几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关系网? 自己怎么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呢。 “见过族长!” “见过族长!” 黑暗之中,黄尚和贾云龙被几个大月城士兵带到了大月儿跟前,两人上前拱手行礼。 “怎么?就你们两个?”大月儿很是吃惊,虽然她已经预想过天阳城刚刚大战完毕,不会派出太多的人马来帮助自己夺回大月城,但只有两人前来,让她多少还是无法接受。 “我终于明白了!”大月儿挥了挥手。 “你们回去吧,大月城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来人,上马,杀回大月城,夺回大月城!”大月儿翻身上马,大声的发布着命令。 正文 第二七八章 黄尚的选择 “族长….族长,我想你误解了,稍等,稍等…..。” 黄尚手提银枪几步跨了过去,伸手拦住大月儿。 “族长,听我解释,我想族长你是误解了。” “我误解?哼哼,他送信来是如何说的?你问问他!” 大月儿气愤得粉脸通红,手指着贾云龙。 “要我们帮忙的时候说得好听,把我们利用完了就甩手不管,我现在都怀疑这是天阳城的奸计,早就和那巫氏父子串通好了,故意让我们出城,好让巫家父子夺取大月城。” “好,真好,我就成全你们,反正大西国也迟早要把大月城夺走,来人,走!” 大月儿一甩马鞭,双腿一夹马肚。 “你让不让开?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来人,给我绑了!”大月儿对拦在马前的黄尚异常生气,就要叫人将黄尚捆绑。 “族长,我想寒飒将军有他的难处,但我相信既然寒飒将军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兑现诺言。” “哼,好一个信守承诺,那他的人呢?那他的兵呢?我不再相信任何话语,我只相信眼睛,请你让开。”大月儿在马背上红着脸对黄尚吼叫着。 “族长,请再让我解释一次,如果你觉得没有道理,你就是杀了我,我都毫无怨言。” 黄尚其实心里也是着急,他只知道寒飒答应过大月城,但具体答应什么他也不知道。 现在大月城发兵帮助击退周作,但现在大月城确实遇到困难了,寒飒却没有派兵。 他也知道,天阳城,也就是乌兰国其实根本没有多少兵可派,本来就不多的兵,加上今天的激战,恐怕已经所剩无几。 唯独还有从王乔胜驻地跟随南宫裳回来的不足五百人的猛虎营成员和天阳宫侍卫。而原来退回天阳城中的不足两千猛虎营成员,经过今天的激战,所剩也不超过一千人而已。 “族长你想想,既然那个什么…哦…巫侠将…哦…小月儿姑娘挟持起来,定是考虑到你带人强行攻打,先不说你这只队伍没有任何攻城武器,纵使你攻进城去,如果对方拿小月儿姑娘和那个…五长老的命相威胁,请问族长,你该如何处理?” 大月儿不再言语,只是呆呆的骑在马上。 周围很安静,安静得能听见小虫子的鸣叫和风吹过的呼呼声。 “那你说如何处理?”大月儿怔怔的瞪着黄尚,借助淡淡的光线,他发现黄尚绝决的表情。 “寒飒将军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办到,如果没有办到,我黄…胡生一定替寒将军办到。” 黄尚吞了吞口水继续说: “首先我们现在投鼠忌器,绝对不能强攻,只能智取,要在保护小月儿姑娘安全的前提下发起攻击,所以我想……!” “贾兄,麻烦你一趟,去城北的郭家坳,向薛将军借兵,先到这附近,以备万一。” “族长,请问你可知道小月儿姑娘可能被关在什么地方?” “怎么,你想进去救人?”大月儿明白了黄尚的意思,反问着。 “嗯,我想试试,如果能不知不觉的进去最好。”黄尚阻止了贾云龙想一起进城的想法,理由是贾云龙是熟面孔,容易被认出。 “个人觉得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就是月府,毕竟他们要关押那多人,第二个就是月牙山,就是巫侠父亲巫梦醒的住所。不过这巫梦醒的武道着实高深,这么多年来没人知道他的武道到了什么程度,我也偶尔听三叔和五叔提起过。” 大月儿终于从马背上下来,开始给黄尚分析起来。 “还有一个地方......不过我觉得不可能。“ “我知道一条山间秘道,但我有一个条件,要去必须我和你去,因为我对大月城比任何人都熟悉。” 她这句话没错,她的确对大月城异常熟悉。 “族长,你不能离开这里,你是这里的主心骨,一旦你离开了,群龙无首……!” 黄尚说到这里嘎然而止,用眼睛朝或蹲或站或靠在树干上的大月城士兵扫视着。 “给我一名带路的即可!” 大月儿自然懂得黄尚的意思,现在队伍士气低落,下午的恶战的阴影还没过去,现在又遇到有家不能回,她不在这里坐镇,恐有哗变的危险。 “唐纤纤!”大月儿扭头叫道。 “大小姐……!”一名同样身穿软铠、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从黑暗中跑了出来。 “她?”黄尚惊讶得不行,该不会大月儿要给自己派一个小姑娘吧。 “别看她小,机灵着呢,另外她是……月府的侍卫,对月府熟悉。” 果然不出黄尚所料,这位唐纤纤就是派给他一起的。 “走吧!”黄尚转身对脸蛋瘦削的唐纤纤说道。 大月儿将队伍聚拢到了树林之中,贾云龙则要了一匹快马朝天阳城北郭家坳猛虎营驻地而去,而黄尚则跟随着唐纤纤先行向西北,进得山林之后折返向西,通过山林秘道,进入大月城。 大月城月牙山山腰,一间极其普通的房间内,巫氏父子和另外一名老人,正正对而坐。 “巫老鬼,你还真敢动手,这么多年你真是狗改不了……老习惯。” 老头头发花白,手里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纵使如此,老头的突然到来,也让巫梦醒甚是紧张,因为他不是别人,而是西门无恙---圣衣教的教主。 “西门老鬼,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圣衣教在路过混得风生水起,又有镇南王帮你说话,你当然舒坦,我这也是逼得没有办法。” 巫梦醒手里依然捏着两个圆滑光亮的铁珠徐徐说道。 “不是我说你,巫老鬼,当初你如不是因为那件事情,何至于此?” “西门老头,你今天是来揭伤疤的吗?”巫梦醒的脸色开始变了变,瞬间恢复了平静。 “别站在那里对他人指指点点,你那些丑事,真以为没人知道?” 房间里面一片寂静,寂静得只有呼吸之声。 “咳……巫老鬼,你我这么大一把年级了,没必要再提成年旧事了吧?” 西门无恙面带微笑继续说: “我今天来不是和你扯这些陈年往事,也对你今天做的事情没兴趣,我只是来打听两个年青人,一男一女,大约长这个样子。” 西门无恙慢慢的描述着,同时观察着巫梦醒的反应。 “西门前辈,那个女孩子……昨晚来到月府,但今早一早就已经离开了。”巫侠看了父亲一眼说。 “离开?一人?去往何处?”西门无恙身子直了直。 “说吧,如何你们才肯说?” 他自然知道巫梦醒的性格,没有点好处是无法让他开口的。 “既然西门教主这么热心,我倒真有点事情要麻烦教主,既然教主从落霞镇前来,能否帮我一点小忙?”巫梦醒顿了顿。 “告诉莫来老儿,大月城愿意永久归顺!” 正文 第二六九章 大月风起 连续几天连绵的阴雨,终于拨开乌云见日出,当明晃晃的太阳高悬于天际之时,森林之中各种动物开始外出觅食,太阳光将湿漉漉的水珠照得开始雾化,整个森林上空全部被烟雾笼罩。 而此刻的天阳城却出奇的安宁,除了乌兰国的旌旗在微风中舒展飘扬,城墙垛上罕见守城的兵士。 时间在这种出奇的安静之中慢慢流失,太阳已经高挂于天空,将地上的水坑照得如同一面面镜子一般发亮。 出乎黄尚意料的是,西门南琴一早就离开了,因为她没有被安排住在月府,而是住在大月城招待来客的客栈。 一上午,整个大月城异常的繁茂,到处都是手持武器的兵士,大街上马匹嘶鸣,一队队步兵和仅有的大约一千名骑兵穿戴着铠甲,手持长枪长戟刀剑,整齐的在东北城门口列队。 没有任何动员,没有豪言壮语,有的只有无声的述说,这将又是一次奔赴战场。 大月儿头戴头盔,身穿铠软,手握两把圆头短剑,乌黑的头发被整齐的盘在头顶,让她显得英姿飒爽而干练。在她的旁边则是三长老以及贾云龙,在贾云龙的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个人。 一个自然是黄尚,黄尚虽然休息了一个晚上,但似乎仍然未恢复,和其他人相比脸色略显苍白,他骑马跟在贾云龙身后,是贾云龙强烈要求的,贾云龙自己虽然身负两处箭伤,但他认为黄尚受的内伤,比自己严重,所以固执的要黄尚跟着,自己保护他。 而另外一个跟在贾云龙身后的,则是一脸开心的小月儿,当然是小月儿努力争取的结果。 大月儿本来安排小月儿坐守大月城,但小月儿死活不答应,一定要跟随出战,大月儿拗不过她,只得在小月儿发誓不乱跑,且带着两名会武道的侍女之后答应了她。 不用大月儿叮嘱她也不会乱跑……当然是要看贾云龙会不会乱跑,反正小月儿会一直跟着贾云龙。 如今大月城就只剩下了带伤的五长老以及不足两千人的守城队伍。 大月儿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嘴里大声的吩咐着: “祭祀,出发!” 骑兵和步兵队伍缓缓的从东北角的城门鱼贯而出,此时在东北城楼上,一个极其普通的年青人,撒腿朝城西的山上跑去。 “父亲,大月儿带着人已经出发了。”巫侠恭敬的站立在男子的身前轻声说道。 “留下哪些人守城?”男子微微眯着双眼,手里两颗巨大而光亮的铁珠不停的在手里碰撞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大小月儿都出发了,还有三长老和上次来的年青人。”巫侠紧张的回答。 他对自己这位父亲异常的尊敬和害怕,自小巫侠就很少见父亲有过笑容。 再加上今天对他们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紧张在所难免。 “嗯,侠儿,你有没有想过,仅凭我们的几百人能否解决掉城里的守军?此其一,其二,即使我们拿下大月城,如果大月儿带人回攻大月城,我们能否守得住?” 男子依旧那副泰然的神情,手里不停的捏着铁珠。 “父亲,守城的队伍里面有很多我的人…这个父亲大可放心,现在就只有一个五长老留守,只要把他解决,其他的不是问题。” 看着频频点头的男子,巫侠继续说道: “她们这次出战,不管对手是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我真怀疑大月儿是不是疯了,就她这四千人,即使对手是那个孙良才,她这点人也不够塞牙缝的…纵使她侥幸逃回,也剩不了多少人马。” “况且,她一旦被打败逃回,后有追兵,她哪里还敢强行攻城?” “再说即使她强行攻城我们也不用担心,她没有攻城武器!” 巫侠分析得头头是道,男子则不停的点头。 “嗯,侠儿长大了,该考虑的你都考虑到了,唉,长期在人家屋檐下,总归不是办法,我虽然老了,可你还年青,为父是该给你找一个安稳的落脚的地方了。” “这样吧,你多派出数股骑兵紧跟着她们,同时这边做好准备,一旦大月儿的人和对方发生交战,则立即回来通知我们,我们即刻动手。” “至于受伤的五长老,你不用担心,为父亲自出面……他虽然武道不错,但对于我…..,之后只需将他关押即可,毕竟和他兄弟一场。再者一旦事出有变,他还是一枚不错的棋子。” “父亲,那修长老…?”巫侠问道。 “修长老?他现在就是废物一个,不用管他。”男子不耐烦的挥挥手。 太阳终于高高的升到了当空,此时的天阳城南门外,五个整齐的步兵方阵缓缓的靠拢,周作采取的是前三个方阵,后方两个方阵的模式,自己的指挥方阵则在正中间。 中间指挥方阵的中央,一个高十丈的木台上,周作正端坐于上面,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杯酒,左右各有两侍女站立两旁。 而在周作旁边,则坐着一位书生模样的人,手里拿着纸扇,不时的打开和关闭着纸扇。 高台的底部四周各有四个巨大的木轮,在高台的前面则是十数条粗绳,每一条粗绳由两名兵士拉扯着。 在高台的后面钉着两根碗口粗的木头,和高台呈现垂直的角度,而在这两根木头的尾端,则又横着一根和两根木头相垂直的巨木,十几个士兵就在后方推动着这根巨木。 整个一个人力驱动的巨大高台。 “今天就看鄢公子的了!” 周作端起酒杯朝鄢公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王爷放心,鄢某虽不敢说藐视天下,但他们那些攻城车甲我是无一不知,这次鄢某受师之命前来协助王爷,自当竭尽犬马之劳。” 鄢公子虽然说话比较客气,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很是为自己的杰作得意。 “好,我等会就看鄢公子表演,一旦攻破城门,鄢公子当属头功!” “王爷,攻城时刻到,请王爷祭师,下令攻城!”鄢公子看了看天空说道。 “好,让我今日踏平天阳城,左右,传我军令,四个城门,即刻开-始-攻-城!” 正文 第二七零章 围攻天阳城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顿时响彻大地,巨大的鼓声传出很远,将远处树林之中的山鸟震得全部飞到了空中,大地被震得不停的颤抖。 “轰隆隆……,隆隆……隆隆……” 随着一声声巨响,数十个巨大的木制怪物从周作军队的后方缓缓出现,这种大型的怪物,正被成百的兵士推动着,每一个都是宽两丈,长数丈,下有四个巨大的木轮,在车上绑定有同样是数丈的长臂,在长臂的末端是一个大箩筐,箩筐后面则是几十条细绳,每一条细绳由一名兵士拖拽。 “王爷,这是巨型石炮车。”鄢公子看着这几十座巨型投石车说道。 “我计划先用这种投石车进行远距离杀伤敌守军,同时可减少我军攻城的伤亡,还可以破坏敌城墙,震慑其城内居民,一举数得!” “一切听鄢公子安排!”周作满面春风的又仰头喝了一杯。 “王爷请看!”顺着鄢公子的手指向的方向,又有一辆长十几丈、两侧各有十数个木轮、上方由木板房遮挡,木板上方则是用生牛皮铺了一层。 而在木板房中间则藏着几十个兵士,在木板房中间推动着大家伙前行,在木板房的下面悬挂着一个比水桶还要粗的巨型长铁滚,铁滚的尖端又尖又长。 “王爷,这是巨型攻城槌,再坚固的城门都经受不住它的撞击。” 鄢公子洋洋自得的说。 “上面包裹的木板是为了防止城上之守军的弓弩和石块对下面推动大铁锤的兵士造成伤害,贴生牛皮则是防止对方有火攻烧毁木板房的缘故。之所以用木板房而不是用铁皮房,主要是为了减轻整体重量,加快推进的速度。” 鄢公子仔细的解释着。 “嗯,有鄢公子的巨型攻城槌,我看啦天阳城就是我的了,哈哈。”周作开心的笑着,仿佛天阳城已经被他收入囊中。 “王爷,请看这些。”鄢公子打开了折扇,开始不停的扇着扇子,脸上兀自微笑着。 在方阵的后方,又出现了十几座更大攻城云梯,这些云梯和之前周作见过的云梯完全不同,长数十丈宽数丈、呈斜坡型的宽大厚重木板,在木板的下方每隔数米就安装有支撑架,而在支撑架左右两边又是数个大小不一的木轮,在宽大木板的下方则躲藏着很多兵士,负责推动这个数十丈的大家伙。 “这是何物?”周作饶有兴趣的看着问。 “王爷,这是我师父独创的长板云梯,王爷请看,一旦这些云梯被推到城门附近时,其顶端刚好和城墙齐高,即使不一致也没关系,可以根据被攻击城池的高低做调整即可。” “另外普通的云梯,一旦一端被放置在城头,很容易被对方掀翻而造成损伤,但这个不一样,坡度平缓,如履平地,且巨型云梯重量,不是几个人能够掀翻的。” 鄢公子眉飞色舞的介绍着。 “在云梯接近城墙的过程之中,兵士们躲在木板下方,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一旦到达之后再取出木板下方的盾牌和武器,趁势冲杀,定可一举歼灭敌军。” “好,有了这些,我就放心了,哈哈!” 城外战鼓一阵紧似一阵,无数的石块被巨型抛石车高高的抛向了空中,又重重的砸落下来,城墙上、城内靠近城墙附近的民房,在面对这种石头炮弹时,顿时城墙上砸出不小的坑,而那些民房在第一波的攻击之中,就已经垮塌。 好在城墙周边的区域,人早已经被疏散,即使如此,也有数十负责运输之人被砸死砸伤。 面对如此汹涌的石头雨攻击,城墙上似乎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寒飒左手吊在脖子上右手紧握着他的长枪,躲在一个城墙拐角处观察着,在他的身后是一干天阳城的守军将领,而常丹秋也被临时派往东城门协助防守。 在这个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地方,贾芸烟居然也在这里。 贾芸烟来这里,是因为她心中的两个男人,一个自然是她的哥哥贾云龙,另外一个她自己心里清楚。 “这什么东西,威力这么大……。” “周作是下了血本,请了高人!” 寒飒阴沉着脸,看向那些躲在内城墙后面,身体紧紧贴着城墙的大西国士兵说。 也幸亏卢定魁等人回来时,连夜给他描述了他们看见的这些攻城家伙,寒飒才让兵士都躲在城墙根下。 这一个安排,挽救了无数士兵的生命。 因为石头被巨型抛石车抛射出来之后,杀伤力虽然巨大,但却是抛物线轨迹,不会垂直落下,自然砸不到墙根下的人。 第一波巨型抛石车攻击足足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方才停歇。 寒飒刚伸出头去观望,只见周作的军营之中战鼓又开始擂得震天响,巨型攻城槌正“嘎吱嘎吱”,在众多兵士和木板顶的防护下,开始朝城门冲来。 和巨型攻城槌同时发起冲击的,就是鄢公子嘴里说的巨型平板云梯。 “麻烦!”寒飒自言自语道,久经沙场的他自然知道巨型攻城槌的威力,更何况那数十丈的大家伙,完全无法掀翻,只能短兵相接。 贾芸烟也伸出脑袋看着越来越近的巨型攻城槌。 “轰隆隆……!” 巨型攻城槌终于在密集的箭雨之中撞击上了南城门,巨大的冲击力让整座天阳城都为止一动,城墙上的石灰粉不停的落下。 “咚…!” “咚…!” …… 伴随着有节奏的城门撞击,这种让大家揪心的声音犹如一把利剑,声声刺向心坎。 正文 第二七一章 血战 “报,将军,城门快顶不住了,是否安排刀车?”一位兵士风风火火的跑了上来大声的汇报。 “嗖” 一只铁箭从城门外飞来,直接插进了士兵的胸脯,士兵应声倒地。 “敌人开始攻城了,诸将士,随我上城杀敌。” “卢定魁,令你率五百死士,给我死守城门,如果城门丢了,就别来见我!”寒飒红着眼大声的吩咐着。 对方才刚开始发起攻击,天阳城的防守就有被攻破的危险,这自然令他焦急万分。 “将军…,我有一个办法……。”站在寒飒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贾芸烟突然说道。 “说!” 寒飒对这位文弱的女子并不在意,也难怪寒飒对女人有所偏见,这位如此年青的女子哪里懂战场上的东西? “将军,巨型攻城槌自是厉害无比,几十人同时推动的力量岂是薄薄的城门所能承受的?” 贾芸烟耐着性子给看都没看她的寒飒说着,寒飒心里装着的是城墙上的厮杀,目光及处,已有两处地方,周作的军队接住巨型平板云梯冲上了城墙。 “敌军为何不用攻城槌去冲击城墙……?” “将军可寻找巨型条石堆放在城门后方,堆得越高越好,堆得越厚越好……!” 贾芸烟知道形势危急,没有再说细节。 寒飒何等聪明之人,只是瞬间的愣神,马上知道了贾芸烟的意思。 “卢定魁,马上寻找条石,没有条石就是把房子拆了也要堆上去,另外通知其他城门照做。” “遵令!” 城墙上十几个巨型云梯,在宽越数丈木板搭建的平台上,一波又一波的乌兰国兵士拼命的冲锋着,整个南城墙上,就只有这十几个地方发生惨烈的肉搏战。 也许是对自己的巨型攻城云梯太过自信,周作并没有使用普通的云梯进行多点冲击。 巨型云梯虽然宽约数丈,能同时容纳二十来名兵士并排发起攻击,但缺点却被忽视了。 手持盾牌的兵士朝上冲击,只有单手武器,和防守士兵的双手武器本就不占优势,加之大量的人朝上冲,很多兵士只能拥挤在后方。 而城墙上除了这十几个地方有密集的防守之外,两侧的弓箭手对十几丈开外、站在巨型云梯上的乌兰国兵士的射杀,一射一个准。 喊杀声,刀剑碰击声,呻吟声和掉下巨型云梯的声音交织成死亡的乐章。 咚……! 巨型攻城槌终于将南城门撞得掉在地上,无数的乌兰国兵士从木板顶保护的房中冲了出来,取出早就准备在里面的兵器开始呐喊着涌进了城门洞。 这些乌兰国兵士一冲进城门洞顿时傻眼了,眼前是无数大大小小的石条,将城门后方堵得满满当当,虽然时间紧迫,没有象修建房屋一般垒得严严实实,但胡乱丢弃在城门后方的石条也是将城门通道塞得严严实实,偶有可容纳人爬过去的地方,则是无数的飞箭等候着。 乌兰国兵士也是勇猛,明知爬上石条缝就是刺猬,但依旧一波接着一波的发起冲击。 卢定魁皱着眉头,他身边的弓箭早已用完。 “跟我上!” 卢定魁大吼一声,抽出一把大砍刀,从城门左侧跳上胡乱堆起的条石,对准跑上来的乌兰国士兵,手起刀落。 因为这些条石,卢定魁带领的五百人占据了巨大的居高临下的优势,站在条石上对爬上来的敌人劈砍,对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不大的城门洞也涌进了一些弓箭兵,卢定魁死伤的一百多人,就是被这些零散的乌兰国弓箭手所射杀。 尽管如此,五百人的队伍,抵挡着乌兰国大军的疯狂进攻,不得不说贾芸烟的条石防御,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那些白色的条石,早就被无数的鲜血洗涤了一遍又一遍,不大的城门洞尸体堆积,以至于后面的乌兰国士兵想冲杀上去都几无可能,因为城门洞全被尸体塞得满满当当。 城墙上的激战丝毫不亚于城门洞,恼怒的周作开始派出弓箭手方阵,在城墙外数十米处用弓箭和城墙上的弓箭手发起了对攻。 战斗已经到了最白热化、最关键的时刻,此刻任何一方只要有动摇半分,都会失败。 城墙下无数的尸体重重叠叠,鲜血逐渐汇聚,汩汩的流淌,用血流成河丝毫不夸张。 就连平时见到血都怕得要命的贾芸烟,此刻手里都紧紧拽着一把匕首,弥漫着的血腥味早就让她对鲜血反应迟钝。 战争就是这样,让普通人变得疯狂,而这些普通人所付出的,仅仅是给权贵的锦绣江山多增添一滴鲜血罢了。 战争,让贾芸烟这位年青的女孩,本来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却也被无情的卷了进来。 战争,永远都是权贵们的战争,普通人得到的只有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又或者伤痛一生! 同样的事情在天阳城的西门也在上演,只不过西门攻击的领导者,是向泽平和当初想抢周盈衣的男子------乌兰国刑部尚书耿大华之子耿天星。 西门的防守力量相对要薄弱不少,一则因为寒飒在南门督战,二则西门因为面对大月城方向,原本在十几里外还驻扎着孙良才的部队,再加上泥坨山的驻军也在西北方向,所以这里的守军不足一万。 但这里的巨型攻城云梯数量不多,只有七八架,但就是这七八架云梯上,却拥挤着上千人的攻击队伍。 最为关键的是,这里除了这七八架巨型云梯之外,还有十几个传统的垂直攻城云梯和冲车。 “向将军,对方已经快动摇了,只要我们再加一把劲,定可第一个攻进天阳城,到时候只要活捉龙顺或者寒飒,向将军可是大功一件!” 耿天星对向泽平恭维着。 他自己虽凭借父亲是刑部尚书的位置,勉强来到军营,但也不过是偏将而已。 而向泽平则是周作手下异常信赖的心腹大将。 至于他为何要来军营,而不在姬卢城做一个逍遥快活的公子哥,自然是因为周盈衣郡主。 正文 第二七二章 抉择 此刻的周盈衣,骑在一匹小白马上,手里仍旧提着她的短剑,在后方冷眼看着战斗激烈的天阳城西城墙,眼里没有任何感情。 她没有跟随周作转移到南门,也没有领兵上前攻打城墙---当然向泽平也不会允许。 本来周作是要向泽平去孙良才军营解释的,但一早起来之后周作改变了主意,只是派了几个人携带自己的书信前去解释,而把向泽平留下指挥攻城。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她为何留下来。 “报,向将军,我军已经攻上城墙,敌军已退回房舍用弓箭顽强抵抗,我军伤亡很大。” 一个士兵飞快的跑来汇报着。 “哼,这点伤亡算什么,再派余下的七千人,一举杀入天阳城,活捉龙顺!” “我亲自带队!” 耿天星补充着。 向泽平却没有说话,没有立即下达命令。 他有他的顾虑,他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号称十万军队的周作军队,南门就放置了接近三万人,而在北门则主要以东方阳螔的军队为主,周作给东方阳螔补充了几千兵力,也不过一万三四千人,东边城门则放置了大约三万人,那是因为东边是周作回去的必经之路,还要防止出尔反尔的王乔胜部队。 西边原本有两万四五千人,但昨夜被周作连夜抽走了约八千人,直接调到了东边,所以东门才会有近三万人。经过这么一调动,剩余的兵力本来也就不足一万五千。 而这场攻城站,已经上去超过八千人,才最终攻上城墙。 作为战场将领,做全方位的考虑是必不可少的,至少留点人准备对付一直在附近游弋的孙良才部队。 耿天星的心情他可以理解,如果他让耿天星带领七千人攻上去,肯定会加快占领的速度,功劳自然是他,但最显眼的功劳毫无疑问是耿天星。 “耿公子,那边打探的消息如何?”向泽平问道。 “回将军,那帮家伙就在远处远远的观望,完全没有冲杀过来的意思,明显的是墙头草,只要我们一占领天阳城,他们自己就会归顺过来,而一旦我们久攻不下,他们反而可能乘机起事。” 耿天星分析的没有错,孙良才的部队本来就是这种想法。 “好,速战速决,再给你五千人马,限你一个时辰之内拿下西门,占领天阳宫,里应外合,一举击溃天阳城。” 面对头功的诱惑,向泽平也选择了冒险,他相信作为墙头草的孙良才部队,在局势没有明显之前不会也不敢发起攻击。 他分析得很正确,孙良才的部队的确没有现在冲杀过来。 但他忽略了另外一只军队,那就是大月城的军队。 数里之外的一片树林之中,一千大月城的骑兵和三千轻装步兵,正静静的等待。 “报族长,西门城门被攻破,敌军又增派了数千人继续支援城头之地。” 数名快马不时的回来汇报着。 “姐,快出发吧,再不出发天阳城要被攻破了。” 小月儿在一边着急的说。 大月儿低头不语,任由滚烫的热风吹动着她的发梢。 她同样有顾虑,她和向泽平一样,顾虑的也是孙良才的那只游弋的军队,这只本来是友军的队伍,却一直对大月城虎视眈眈,现在敌我不分。 “族长……咳……咳……你是在担心孙将军的那只部队吧。” 脸色略显苍白的黄尚骑在马上,将黑龙剑背在后肩,轻声的问道。 他虽然恢复了不少,但离他顶峰状态还有不小的差距,毕竟昨夜,他体内的热流几乎被疯狂的西门南琴全部剿杀。 大月儿只是点点头。 她很矛盾,这只队伍是她大月城的家底,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想搭上。 但是她也清楚,一旦天阳城被攻破,自己那小小的大月城也行将易帜。 “族长尽可放心,从孙良才的布置上看,不像是针对我们,他们将部队分成两股,一股靠近我们,但一直都是观望,另外一只则面向天阳城,明显的防御态势。如果他们是周作的友军的话,如果是我,会将全部力量调集过来防御我们,又或干脆直接攻打大月城,以拖住我们。” “况且昨晚孙良才的营地被周作的军队袭击!” 黄尚分析得非常有道理,在关键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有时候一念之差就会改变战场格局。 “族长,给我一千人,我去打头阵!” “不行…我也去!” 贾云龙一说话,小月儿急忙表态。 “一千人过去无异于送死,对方还留有三四千人,再说对方的主将肯定还在,我倒有一个办法,成败在此一举!” 黄尚话虽然这样说,但兵是人家大月儿的行还是不行还需要大月儿点头。 听完黄尚的大致讲述,大月儿朝这个看似魁梧但脸色苍白的年青人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南门外的城墙上,双方惨烈的厮杀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城墙上的尸体逐渐多了起来,卢定魁再次抬去不少条石将城门洞封死之后,带着剩余的三百多人也加入了城墙争夺战。 “卢定魁,派人去把天阳宫的人和伤兵全部调过来。” 寒飒单手持枪挑翻一名爬上来的士兵大声吼叫着。 “将军,西门告急,城墙已被敌军占领,林将军正领着人退守房舍,望将军派人支援。” 一名满脸鲜血的士兵跌跌撞撞的飞奔过来,他的背上还插着一只铁箭。 “支援?我哪里还有人支援?”寒飒苦笑着,将长枪重重的插在地上。 “将军,我去吧!我去调天阳宫调人。”贾芸烟理了理散乱的秀发说道。 “好歹我在天阳宫算是熟脸。”贾芸烟挺起胸脯。 “也罢,唉!”寒飒无奈的点着头。 天阳城原有城防营几千人,包括陆续退入城中的人不足三万人,如今要防守四个城门,就算北门只有五千人,南门一万人,而东西两门却只有不足八千。 关键是这些人之中还有不少伤兵。 纵然加上城里的差役、护卫队,这些人加起来也不过两三千,以区区三万人的队伍抵抗周作号称十万人的进攻,难度可想而知。 天阳城高大坚固的城墙为寒飒争取到了不少时间。 正文 第二七三章 我要杀了你 当贾芸烟带着伤兵满营的一千多人奔赴到西门时,她们的身后却跟着不少城里的青壮男士,甚至不少家丁都自愿的加入了这个杂牌队伍。 在这只杂牌部队的第一波冲击之下,居然瞎猫撞见死耗子,将攻上城墙的乌兰国军队暂时压制住了。 但等贾芸烟和西门守将林凌可一登上城墙,顿时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被击退的士兵,裹着新增加的五千人,正重新开始第二波冲锋。 而这只杂牌部队,加上西门守军幸存的不足两千守军,虽然人数少得不多,但战斗力差距太大。 关键是在远处,还有一只数千人的队伍,正静静的站立原地。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杀!” “攻入天阳城,活捉龙顺!” “活捉寒飒!” 周作军队大声呐喊着,争先恐后的通过巨型云梯,朝城墙上涌来,战斗到这个时候,守城的士气和战斗力早就不行了。 “该死的鬼云梯!” 林凌可对着巨型攻城云梯骂着,他对这种巨大无比的云梯实在无计可施,而乌兰国的攻城部队大都是从这些云梯上冲上来的。 西门城头上再次爆发激烈的战斗,情况并没有出乎人们的意料,攻城部队占据着极大的优势。 陡然间,西门城外,一只骑兵队伍踩踏着地上的泥浆,朝着向泽平留下的三千人掩杀了过去。在骑兵队伍的两侧各有一只不足两千人的轻装步兵队伍,快速的跟上。 典型的正三角形攻击阵型。 刹那间冲杀生,喊杀声混成一片。 血水、泥水搅成血红色,战马的嘶鸣,痛苦的嚎叫以及指挥官的怒吼,在这片平坦但满是泥水的地上疯狂的弥散开来。 周盈衣领着一两百骑兵队伍,加入了战团,这些人本来是向泽平专门安排来保护她的。 激战之中的周盈衣,陡然发现左侧领军冲杀的黄尚,脸色陡然大变,不再理会中路攻击的骑兵,拍马朝黄尚冲了过来。 她这一变,直接导致她身后保护她的人跟着她冲向了左侧,把中间的空挡留给了步兵。 那些步兵被突然杀到的军队打懵了头,本来周盈衣的骑兵队伍还可以抵挡一阵,但她的骑兵队伍一撤走,顿时让手持盾牌和短剑的乌兰国士兵面对一千骑兵的正面冲击。 “列阵,快列阵!”向泽平掉转马头,大声的吼叫着。 在向泽平的努力维持下,被冲散的士兵开始朝中间聚拢,盾牌朝外,一层层的抵挡着马匹的冲击。 这只作为攻城预备队伍,没有太多的长枪,只能依靠不停的堆叠盾牌抵挡。 既然是攻城队伍,就不是重装步兵,只有重装步兵才是骑兵的噩梦! “抛射!” 大月儿手里的短剑高高举起,大声的吩咐着。 无数只长枪从骑兵队伍中高高的抛射而起,犹如无数只利剑不停的将那些盾牌洞穿,更多的长枪则被投掷到了阵型中央,大批的士兵不明就里就已经被长枪射杀。 这种盾阵,摆成弧形,以抵挡正面的骑兵攻击。 贾云龙咬着牙,手中的长鞭挥舞从右侧突入了盾阵,而左侧黄尚带领的步兵队伍则遇到了周盈衣的强力阻拦,推进迟缓。 “淫贼,我要杀了你!” 黄尚一看见这丫头象发疯一般冲了过来,心知不妙,朝身边的兵士嘀咕了一句,掉头就走! 他现在的体力别说和发疯了的周盈衣无法抗衡,就是正常情况下的周盈衣他都不敌。 周盈衣完全不管不顾,追着黄尚追杀。 而左侧的一千多轻步兵则趁势从左侧掩杀进弧形盾阵。 受到三面攻击的盾阵瞬间土崩瓦解,整个三千人的队伍完全被骑兵和两侧步兵冲得完全没有了建制。 从城墙上望去,数千人混战在一起,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向泽平留下的三千人却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而在距离战斗的中心约一里之外,一前一后两匹马正在狂奔,跑在前面马背上的自然是黄尚,而紧追不舍的自然就是满腔怒火的周盈衣。 骑术不佳的黄尚,和周盈衣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 追上黄尚的周盈衣手中短剑横着削了过去。 黄尚无奈只得俯身躲闪,冰凉的剑锋擦着他的头顶削过。 一剑不中的周盈衣手臂回摆,顺势下拉,劈向马背上的黄尚。 情急之下的黄尚只得松开缰绳,从马背上朝左侧翻滚落马下,在泥地上连续滚了几滚,不再动弹。 “哼,淫贼,没想到这么不经打,起来!” 周盈衣勒转马头,缓缓来到黄尚的旁边,手里短剑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黄尚。 “装死,我才不上你的当,起来!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你!” 周盈衣大声的喝着,她不敢下马,如果这家伙真的假死,自己岂不上当? 但她若不下马,则她的短剑距离黄尚就很远,也就是说她无法在马上击杀躺在地上、全是都是泥水、脸色惨白的黄尚。 黄尚仰面躺在地上,尽量的憋住呼吸,眯着眼看着在自己身旁一直大声嚷嚷但却不敢下马的周盈衣。 黄尚的左手悄悄的凝聚着力量,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紧握黑龙剑的右手在微微抖动。 他要做到一击必杀,否则他绝无第二次机会。 “杀!” “杀呀…!” “杀,杀死周作,杀!” 突然两只人马从西北方向快速的杀了出来,从军队迎风招展的旗帜上,可以看出这是一只大西国军队。 这个时候,孙良才终于下定决心了。 而他的这个决定从某种程度上挽救了天阳城,战局在此刻发生了逆转,至少在西边的战场上。 黄尚和周盈衣的对持,却被城楼上观察整个战场的贾芸烟看在了眼里,也急在了心里,但此时的她却也无可奈何,要不是大月城的军队对向泽平留守军队的冲击,让攻城部队稍微缓了一缓,也许城头早就被攻下了。 而孙良才的突然杀出,让本来还比较淡定的周盈衣不淡定了。 这家伙就躺那里,不管周盈衣如何辱骂动都不动。 真死了?还是装死? 周盈衣最终还是决定下马。 因为无论是真死还是装死,她都要亲自结果了他。 正文 第二七四章 搏命闹剧 周盈衣手持短剑,一步一步靠拢,在距离黄尚还有两尺距离时,她手中的短剑挽了一个剑花,泛着白光的剑尖直直的刺向了黄尚的心脏。 黄尚的右手突然启动,手里的黑龙剑爆射而起,直接砍向了周盈衣的短剑。 当的一声。 周盈衣手中的短剑被直接荡飞,掉落在两丈之外,而黄尚手里的黑龙剑也脱手飞出,直直的斜插在地上。 周盈衣虽然全身防备,但黄尚的动作太快了,所以她要变招已经来不及。 而黄尚虽然是突然偷袭,且黑龙剑是至宝,而且他是全力出击,不过很可惜,现在的他,能将周盈衣手里的短剑荡开都是万幸。 周盈衣手里突然一空,转身扑向自己的短剑。 而此时的黄尚突然翻身跳起,扑向了周盈衣。 场面极其滑稽,也很正常。周盈衣被突然跃起的黄尚扑倒,身体重重的倒向短剑的地方,但黄尚由于力气的缘故,也只抓住了她的双脚。 周盈衣一边使劲的蹬踏着黄尚,无数的泥浆被她的双脚瞪起,糊了黄尚一脸。她努力的朝前爬着,完全不管秽浊的泥水布满她的秀发和脸庞。 近了,更近了。 在周盈衣的努力下,她的手离短剑的剑柄只有不到寸余。 现在的黄尚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他也知道一旦被周盈衣取得短剑,以现在自己的状态,只有死路一条。 最终周盈衣还是抓到了短剑剑柄,匍匐着的周盈衣突然翻身,准备挥剑砍向脚底的黄尚。 而她突然感觉脚底一轻,被黄尚死死拖住的脚下方,那家伙居然不见了。 “呀……!”正在周盈衣纳闷之际,只见黄尚高高的跃起,张开双手如大鹏展翅一样,从空中直接朝她压了下来。 咚! 黄尚的身体重重的压在了柔弱的周盈衣身上,而周盈衣情急之下挥出的短剑,却也打在黄尚的脑袋上。 天地出奇的安静,周盈衣手里的短剑掉到了地上,双手无力的垂下。 被黄尚如此重的身躯,从高处砸下来,已经把她给砸得晕死过去。 而她砍向黄尚的短剑的剑柄,却也重重的击中黄尚的脑袋,黄尚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脑袋上一阵剧痛传来,脑袋一歪,整个人趴在周盈衣的身上,失去了知觉。 很喜剧和很撩人的姿势,而看见这一幕的,不仅仅只有贾芸烟,更有周盈衣的侍女以及狂奔而来的耿天星。 耿天星作为攻城指挥官,总会一直关注战场,因此当留守部队被大月城部队偷袭时,刚开始他也吃惊,准备回援。 但站立城头的他发现攻击的数量也不过三四千时,他放弃了回援的想法,立功的愿望此刻占据了上风。 而当孙良才的部队发起冲击时,他才慌了神,命令部下放弃攻城回援,自己则从巨型云梯上跳了下来,直直的冲向了对持的周盈衣和黄尚。 在他的心里,即使这些乌兰国士兵全死光了,只要周盈衣没事,他都不会难过。 普通士兵死了,还可以继续招揽,只有有银两,而一旦周盈衣死了,不仅他罪莫大焉,而且他的上升之路,就会嘎然而止。 此刻向泽平拼命的吆喝阻拦着朝南退却的士兵,但无论他如何威胁甚至斩杀逃跑的士兵,都无济于事。 兵败如山倒。 从攻城到退却,转换发生得如此之快。 从城墙上撤退下来的人大约四五千,加上被大月城攻击之后剩下的不足两千人,要抵挡大月城的三千多生力军的冲击,还要抵挡孙良才近八千人的攻击,而且是被从三个方向冲击,如何抵挡? 关键是孙良才的部队也有两千人的骑兵,骑兵本来对步兵就战友居高临下的优势,远了就投掷长枪,近了就砍杀。 整个西门战场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更糟糕的是,此时在西边稍微偏向南边的官道上,一群乌兰国的逃兵也正被大批的大西国士兵追杀着,这些逃兵是负责封锁天阳城和大西国的落霞镇之间通道的部队,此刻却被追杀,那追杀这些乌兰国士兵的军队大旗上,一个大大的古字异常醒目。 取得压倒性优势的贾云龙开始掉转马头四处寻找黄尚,眼见几十匹乌兰国的马匹奋力冲杀,方向和那些逃跑的乌兰国士兵截然相反。 贾云龙急忙大吼着,临时召集了几十名骑兵,朝乌兰国的几十名骑兵追杀下来。 黄尚渐渐恢复了意识,慢慢的抬起头来,甩了甩头痛欲裂的脑袋,映入他眼帘的是高耸的山峰,身下压着的是柔软的身体。 黄尚准备翻身爬起,去取自己的黑龙剑。 此刻被他压得五脏六腑几乎移位的周盈衣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看见黄尚正准备从自己身上爬起,顿时怒火中烧,双眼冒火,双手死死的将黄尚的脑袋抱在胸口,一副拼命的打法。 黄尚被周盈衣突然抱紧脑袋,憋得出气都困难,只得不停的挣扎,双手要推开她的双手。 两个人抱成一团,在泥地上不停的翻滚。 而来救援的双方则更加喜剧。 几十匹乌兰国战马被贾云龙带来的骑兵截住,立即有十数匹战马不再理会交战,想脱离战团前去营救周盈衣。 而贾云龙这边也是,也冲出十来匹战马前去营救,结果双方分出来的战马再次战斗在一起。 而这十来匹战马之中,又有战马要脱离战斗前去救援,但对方也会有战马立即出来,双方分立出来的人又打斗在一起。 如此反复。 原来的几十人小规模团战,最后变成了数只小型队伍的战斗。 在泥地上翻滚的两人陡然分开,同时从地上跳起的两人各自奔向了自己的剑。 “胡兄,小心……!” 刚准备弯腰的黄尚突然听到贾云龙的大声告警之声,本已弯下的身体顿时朝后急仰,一柄长枪从他胸前嗖的滑过,斜斜的插在泥地上。 只见一匹黑马从远处急速狂奔而来,在连续击杀两名上前阻拦的大月城骑兵之后,快速行至周盈衣的身边,俯身下去,一把将周盈衣拉上了马背。 正文 第二七九章 斗法 “是么?呵呵。”西门无恙身体朝椅背上靠了靠,打了一个哈哈后说: “巫老鬼,你可真会做人情阿,恐怕数个时辰之前,这里都还不是你说了算吧,你还真会做人情,转手就把大月城送给莫老儿,出手真是阔绰阿,啧啧…!” 巫梦醒身体直了直,手里本来咕噜咕噜乱响的铁球也停止了转动。 “你……!”巫侠刚准备跨步上前,却被巫梦醒伸手阻挡。 “继续!”巫梦醒面无表情的又开始滚动他手里的两个铁球。 “你是在为你,哦,不,你家公子准备退路吧,大月城本来姓唐,让我奇怪的是,十年前唐元龙被捋走,从此再无消息,对你来说为何不在那个时候动手?嘿嘿。” 西门无恙似乎没有注意到巫梦醒神情的变化,自顾自的说着。 “我看啊……你是一直隐忍吧,至于为什么隐忍,和唐家的东西有关吧。” “是又如何?”巫梦醒耐性再好,也受不了西门无恙的冷嘲热讽。 “我可真是佩服你啊,为了那东西,隐忍如此多年,而且还连自己老婆都搭上了,啧啧……!” 西门无恙话音未落,“呼呼….”,原本在巫梦醒手里的两个铁球居然直直的射向了西门无恙。 “想动手,哼!” 西门无恙伸手在空中一抓,急速飞来的两个铁球竟然兀自停在了半空之中,滴溜溜的旋转着。 巫梦醒左手掐了一个字诀,伸手在右手手臂上点了两点,再将左手臂搭了上去,只见巫梦醒的右手手臂上的肌肉以缓慢的速度,逐渐隆起。 “血气大法……!” 西门无恙反应极快,没见他任何变化,只有他右手原本张开的五指,开始慢慢的朝中央握拢,右手手臂微微的抖动。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滴溜溜转动的两个铁球,此刻一左一右开始旋转,不过不是自己旋转,而是彼此饶着另外一个铁球旋转。 “哼,玄阳真诀!” 巫梦醒鼻孔之中也是冷哼一声,手臂上的力道逐渐的增加,那些隆起的肌肉开始发生着变化,淡淡的青烟从巫梦醒的手臂上缓缓升起。 而反观西门无恙,此时还是那个动作,那个表情,唯一的变化,是他的手掌开始泛着淡淡的红光。 一股无形的威压,迅速在屋内开始蔓延开来,连站在巫梦醒身后的巫侠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逐渐朝后退去。 “算了吧,别说我欺负你。” 西门无恙手掌朝前一推,旋即收回手掌,中间原本旋转的铁球突然停止了转动,咚咚两声掉落在桌面上,将桌面砸出两个小坑。 此时的巫梦醒嘴唇哆嗦着,额头上汗珠毕现。 “父亲……,您…您没事吧!”巫侠疾步上前,关切的问道。 “侠…儿,没事。”巫梦醒喘了口气,渐渐的平复着自己。 “放心,你父亲不会有事,可惜了,你当初跟随唐元龙到这里,这也是一个原因吧。”西门无恙摇摇头。 看着巫侠疑惑的眼神,西门无恙顿了顿继续说: “你不知道你父亲受伤了?要不以你父亲的性格,岂会甘居人下?” “好了!”巫梦醒突然打断西门无恙的话。 “合作不合作,你给一句痛快话。” “来人!”西门无恙头也不抬吩咐着。 “教主,有何吩咐?”一个全身黑色劲装的人迅速进得屋内,俯身问。 “派人连夜赶去落霞镇,一定要面见肖王爷,转达巫…城主的意思。” “巫城主,这下你可放心?” “嗯,我也可告知于你,昨夜有人看见你孙女独自一人,进了月牙山,据说是寻找你的宝贝孙子。” “至于你的宝贝孙子……!” 巫梦醒扫视着西门无恙不再说话。 “嗬,什么条件?”西门无恙捋着白色胡子问。 “救出唐元龙!” “什么?你不是一直处心积虑的要对付他么?怎的现在却要将他救出?”西门无恙似乎很是惊讶。 “这和你无关,你只需要考虑答应与否?”巫梦醒淡淡的说。 “好,唐元龙被关在哪儿?”西门无恙答应着。 “泥坨山鬼魂谷,地址在这儿。”巫梦醒从怀里掏出一张不大的羊皮纸推到了桌子中央。 但西门无恙却没有伸手去接。 “你的孙儿被一个老头给捋到月牙山上的一个洞里……我会派人去将他救出来。”巫梦醒自然知道西门无恙不接羊皮纸的原因。 “成交,三日之后城外十里交货!”西门无恙手一挥,那张羊皮纸便飞到了他的手里。 夜晚的月牙山路极其难行,本来就是杂草丛生,加之前几日的连绵细雨,那些草丛和树叶上全是水珠,没行多久就将黄尚全身的衣服都弄得湿漉漉的,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 走在前面带路的唐纤纤的速度越来越慢,不时的回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黄尚,偶尔还停下来四处观望。 月牙山半山腰上的一个岩洞外面,唐纤纤停了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她一只手按着自己高耸而起伏的胸脯,另外一只手却死死的按着自己的屁股。 从这里朝下望去,依山而建不大的大月城,此时城内星星点点,偶有灯火和更声传来。 “你看……什么?”唐纤纤警惕的瞪着正睁大眼睛看着她的黄尚,不由得朝后退了一步。 “嘿嘿,没什么,我看你全身都湿透了……!” 此时的唐纤纤很是狼狈,之所以用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屁股,是因为她穿的裙裳,被山林水珠全部浸透,薄薄的衣衫紧紧的贴在她丰满的身躯上,犹如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 正文 第二八零章 夜遇狂魔 “坏蛋!”唐纤纤将红得象猴子屁股的脸蛋扭得开去,小声的嘟囔着。 “看见了吗?那边还亮着灯的那个院子,就是巫梦醒平时的住所。” 唐纤纤依然用左手捂住屁股,右手朝山下的一座不大的房舍指着。 “看哪儿呢?还看!叫你看下面…山下面!”唐纤纤很是窘迫,瞪着低头看向自己的黄尚。 不过她眼睛瞪得再大,黄尚都看不见,因为天色暗黑的缘故。 即使天色大亮,黄尚也看不见她的眼睛甚至她的……屁股,因为黄尚此时并没有去欣赏她曼妙而玲珑的身躯,黄尚在看她右侧的那块岩石。 “都说了叫你别看……怎么了?”唐纤纤刚准备发飙,黄尚突然朝她走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右侧。 “小心,这里不久前发生过打斗。” 黄尚从双手捂住胸脯严加保护自己的唐纤纤身边掠过,弯腰在岩石上摸了一下,再伸手放在鼻孔前仔细的闻着。 “什么情况?呀……血!”唐纤纤终于发现自己身边的岩石上是一大滩鲜血,由于雨水早就停止,但这摊鲜血却没有凝固,还在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黄尚没有理会吓得朝自己身边凑的唐纤纤,蹲下身去,警惕的朝四周观望着。 “糟糕,难道是她?”黄尚自言自语道,按常理说这么高的山腰,常人根本无法攀登上来,就连下去都很费劲。 黄尚知道,西门南琴一早就离开了大月城,自然是上山寻找她的哥哥西门飞雪。 “这山上有山洞吗?”黄尚缓缓站了起来,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银枪。 “有……有好几个,你要干嘛?”唐纤纤见黄尚没再有任何要欣赏自己纤纤身材的意思,终于不再捂住自己的屁股,她的心底有一丝丝的失望。 女人就是这样,当被男人欣赏的时候,会骂男人是坏蛋,好色,但一旦真的没有男人欣赏自己时,又会失望。 女人就是这么一种矛盾的综合体。 “从大月城里可有路上山?”黄尚继续问道。 “肯定有,不过……比较难行,且有兵士把守着,平常是不准任何人上山的。” 黄尚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的点点头。 大月儿在黄尚离开之前,曾经告诉过他,关押小月儿以及受伤的五长老的可能两个地方,一个是月府,另外一个是巫氏父子的居所。 不过黄尚现在看向远处巫氏父子的居所,摇了摇头。 因为巫氏父子的住所虽然有十几间房间,门口和周围都把守得严密,但是隐蔽性不够好,从山上山下都一眼能看见。 至于月府倒有可能,毕竟够大,但那个目标也很明显。 “先下山去月府看看吧。” “把兵器拿好。”黄尚补充着。 纵使他不吩咐,此时的唐纤纤已经紧紧的捏着一柄匕首。 “走下山的路?不怕被发现?”唐纤纤轻声的问。 “骨碌……!”在岩石远方不远处黑黝黝的洞里,忽然传来一声石头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极其突兀。 “啊……!” 唐纤纤刚想准备尖叫,待发现她们是秘密上山之后,顿时双手捂住脸,扑向了黄尚的怀里。 “嗖……!” 黑暗之中一双绿色的眼睛一闪而过,紧接着一块石头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射向了趴在黄尚怀里的唐纤纤的后背。 “糟糕!” 黄尚暗道不好,右手的银枪下意识的朝前伸出。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在黄尚的银枪上溅起阵阵火花。 巨大的力道将黄尚手里的长枪震得砸向唐纤纤的后背。 好强的力道,好熟悉的绿色眼睛。 还没等黄尚将唐纤纤拉向自己身后,又有两颗石头呼呼着朝两人射来。 而与此同时,一红一白两道光影,从黄尚头顶十余丈之所陡然射出,射向了黑暗中稍纵即逝的绿色眼睛。 黄尚脚底用来,抱着唐纤纤朝左边急速摔倒。 啪啪两声,两块石头擦着两人的头顶,射到两人身后的石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紧接着轰隆隆的两声巨响,在黑暗之中闪起,之后再无声音,周围完全重回寂静。 呼哧呼哧……! 黄尚只听见压在自己身上唐纤纤沉重的呼吸声,只感觉到唐纤纤咚咚狂乱的心跳。 没见过世面,没遇到过危险的小丫头。 黄尚心里想着,伸出右手使劲的推着唐纤纤的细腰。 让黄尚大感意外的是,无论他如何推搡和暗示,唐纤纤双手都死死抱着他的脖子,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 唉,这大月儿怎么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胆小鬼? 黄尚心里暗暗的叹息了一声。 也幸亏是找了一个女孩,要不然两人这样抱着可就尴尬了……。 “没事了,放开。”黄尚头朝下,努力的想抬起头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但他的头刚抬起来,却碰到了热润而饥渴的嘴唇。 “唔唔…放开…唔唔…有危险…唔唔……你背后。” 面对疯狂进攻的唐纤纤,黄尚几乎快要妥协了,扑鼻的香气,狂乱的呼吸,让他的身体陡然之间起了变化。 那股沉在丹田底部的热流开始缓缓的流动,流向全身。 而他身体的变化,则加剧了唐纤纤的疯狂。 “快……走开!” 黄尚突然清醒过来,右手抓住唐纤纤背后的裙裳朝右边使劲拉扯。 噗 唐纤纤倒是被他强行拉开,滚到了右边,但唐纤纤的后背上的衣衫,被黄尚大力的拉扯,全部撕掉,裸露出洁白润滑的肌肤。 黄尚也管不了那么多,翻身跳起,开始朝上爬去。 “咚咚!”黄尚刚爬到刚才自己站立的位置,又是两声巨响从绿色眼睛的位置传了过来。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站立在岩石前方十米远处,而从两人的穿着和身躯来看,黄尚可以断定,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男子穿着黑色披风,手里拿着不停旋转的尖顶斗笠,而女子手里则拿着短尾三刃刀,脸蒙黑巾徐徐的夜风将她的衣衫缓缓吹起。 他自然不知道,这两位不速之客,赫然就是跟随黄尚从周作军营之中逃出来的红狼和索皎。 “你们俩是何人?为何深夜上山?还不快走!”男子低沉着声音,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们…..!”刚爬上来的唐纤纤刚准备回答,却突然被黄尚一把拉过来抱在怀里。 “我们是…他是我娘子,我们来…游玩!”黄尚打断唐纤纤急忙说道。 “哼,你们办事可真会找地方?还不快滚!”红狼还是那种低沉的声音,手里黑色尖顶斗笠不停的转动。 “好好,我们马上走!” 黄尚拉着唐纤纤急忙朝来的路上退却,在他和唐纤纤退却的时候,索皎缓缓的转过了头,朝拖着唐纤纤的黄尚看了一眼。 冰冷的眼神,让黄尚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正文 第二八一章 变态狂魔 “谁是你娘子?真是的。”没走十来步,唐纤纤恼怒的羞嗔了一眼黄尚,她的胸脯还在不停的起伏。 “那两人…我们惹不起,洞里的人……我们更惹不起。”黄尚使劲的抓着头发,苦想办法,他要回去,回到那个绿色眼睛躲藏的洞里去。 因为刚才洞里火光闪烁的瞬间,他明显发现有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由于火光闪过的时间太过短暂,他无法确认趴在地上的人是男是女,是死是活。 “你回去下去通知你们族长,可以带人从这里突袭,但要等这两个家伙走了之后……,怎么,你害怕?”看着哆嗦着的唐纤纤,黄尚问道。 “不…不怕……上山之路如此的难走…族长也带不了多少人…再说那个姓巫的应该早就做了防范吧……。” ”未必,事发突然,他的防守重点应该是城门,再说要防守也在下山的关卡处,这些地方如何防守?去吧去吧….。” “你呢?”唐纤纤一边慢慢的转过身子,一边低声的问。 “我在这里看着这两家伙……等你们上来如果我还在这里,就是那两家伙还没走……。” 黄尚好说歹说把唐纤纤给诓了下去,再次猫腰着折返会来,躲在大石头后面朝上望去。 山上还是一片寂静,除了夜风吹拂和小虫的鸣叫,别无其他的声音。 那两个身影,突然分开,索皎突然朝岩壁几个跳跃,跳上了洞口的顶端,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丢向了洞里。 与此同时,红狼魁梧的身影陡然爆射而起,直直的飞向漆黑的洞里。 在红狼的身影刚一展开的瞬间,洞内突发异香,一颗接着一颗的石块朝身在空中的红狼急速射了过来。 轰隆一声,一道白光在洞内闪起,紧接着又是一声炸响,数道白光一阵紧似一阵在洞内连环炸响,犹如天边的滚雷和着闪电。 借助这几次极短的白光,红狼身形在空中不停的旋转,手中陡然多了一张黑色的披风,那张黑色披风快速的飘向了洞里,与此同时,红狼手里的红狼令牌也快速出手,甩向了洞里。 砰砰砰… 那些射出的石块,尽数打在红狼的旋转斗笠之上,将本来快速飞向洞里的红狼的身形阻挡在洞外。 趁着洞内之人躲闪红狼的披风和令牌的短暂期间,洞口顶端的索皎轻飘飘的飘落洞口,双手急速的左右画着圆圈,在她的身边无数的枯枝树叶被快速的卷起,铺天盖地的朝洞里激射而去。 这狂魔到底是什么人?让这两位比自己高出无数等级的大人物居然全力出击,黄尚在心里嘀咕着,身形也是跟着冲了上去。 轰隆隆……。 洞内巨大的响声和猛烈的炸裂声,迸发出的巨大气浪,将刚冲到洞口的黄尚直接掀翻倒地,借着那些不断闪烁的光线,黄尚在滚到的瞬间,眼睛瞥见全身衣衫褴褛的狂魔,一双绿眼在白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恐怖。 狂魔的招式着实简单,左右两只拳头不停的击打而出,嘴里发出荷荷的吼叫,而在他的前方,则是不断飞舞的披风和令牌,上下翻飞,犹如有人操控一般。 索皎也加入了战团,不过她只是站立在洞口边缘,没有深入进洞,全力施展拈花手对双全将自己防护得密不透风的狂魔猛烈的攻击着。 狂魔也着实了得,左右两只手抵挡着索皎和红狼的轮番攻击,拳头和令牌每次碰撞都会发出巨大的响声和轰鸣声,都会闪起一阵一阵的白光。 这几个家伙真是变态……武道恐怖到黄尚无法想象的地步……。 “红……狼……” “拈……花…….手……” 狂魔双拳在自己的门户面前布置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红色拳网,嘴里居然缓慢的念出了这几个字,不过语速慢得….仿佛很久没有吃饭一样。 “狂……魔……哈哈,今天我看你往哪儿跑?我们之间的帐是不是该清算了?”没有穿着披风,没有斗笠遮掩的红狼魁梧的身形出现在了洞口,和索皎一左一右堵在洞口。 此时的红狼面目狰狞,配上他脸上长长的疤痕,显得如恐怖之王,全然没有理会跟着爬进洞里的黄尚。 “荷荷……,就…算….你……把…姥…姥…请…来,本…尊…也…不…惧…你…”狂魔一边吃力的说着,一边猛的用力蹬脚,身体犹如陀螺一样快速的旋转,直直的升到了半空之中。 “不好,旋风杀!” 红狼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 他的这一声不是叫给自己的,也不是提醒着索皎,因为两人的距离和狂魔之间还有两丈远。 他是在提醒猫着腰从狂魔身边急速跑过的黄尚。 “呼….!” 黄尚心里陡然一惊,头也不回,运足全身力气,丹田之中那点少得可怜的内气,被瞬间转移到了手臂之上,翻身刺了回去。 “嘭……!” “嗡嗡….!” 黄尚陡然感觉右手手臂一麻,一股巨大的力道从枪尖传递过来,那股力道大得好比千钧巨石砸落,也就在这一瞬间,银枪的枪柄无法承受两侧的力道,咔嚓一声从中间断裂开去。 此时的黄尚的右手手臂已经没有了知觉,身体在枪柄断裂的瞬间,竟然直直的举着剩余的枪柄,扑向了狂魔。 黄尚想趁他们战斗的时候,偷偷的摸过去。 因为他看见了爬在地上的人,是一位女子,女子的全身衣衫凌乱,长长的头发将脑袋遮盖得严严实实,在女子的身边的地上,仍然有丝丝血迹。 他要救人,他很担心这位就是大月儿的妹妹小月儿,他也只能猜,他只在白天见过几次小月儿,也知道小月儿对贾云龙的意思。 “你…小…子…!” 狂魔嘴里模糊不清的吼着,尚在半空之中的身子,朝洞顶上一拍,整个身体如大鹏一般,斜斜的抓向了捏着折断枪柄扑过来的黄尚。 “完矣,吾命休矣!”黄尚双眼一闭,一股绝望和恐惧笼罩着全身,但此时他的身体完全不听他的使唤,兀自朝扑下来的狂魔冲去。 正文 第二八二章 共坠地下河 “化蝶舞……!”随着索皎的一声大喝,索皎薄薄的衣衫陡然脱离她的娇躯,白色裙裳犹如鼓风一般,飘飘荡荡飘向急速旋转着身体的狂魔,此时的索皎双手抓着飘荡衣衫的两角,犹如悬吊在巨大的桅帆之上。衣衫的两只衣袖犹如突然有了生命,不停的摇摆着,一道道无形的气浪滚向狂魔。 “嗜血杀!”此刻的红狼突然双眼通红,眼睛鼓胀得如同统领,手里旋转的斗笠陡然升到空中,从斗笠旋转的边缘,无数细小的红色血滴,前赴后继的射向了狂魔。 狂魔也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左手一拳击向了飘向自己的索皎那薄薄的衣衫,右手则在胸前急速的出击,将射向自己的细小血滴尽数激荡开去。 “噗……”狂魔的左拳头突然鲜血四溅,手背上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处。 “噗……!”一滴鲜血穿过狂魔的红色拳头组成的封锁,射中狂魔的肩膀。 “咔嚓!”懵懂的黄尚鬼使神差的居然将手里的半截断枪柄斜斜的插进了狂魔悬在空中的右腿。 “啊……!” 狂魔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道若隐若现的乳白色光环陡然出现在他的周围,并急剧的开始膨胀。 “走…快……走,魔爆术!!!”红狼极其疲惫的大叫着,转身朝洞口奔去,此时的红狼奔跑速度已经和平常人差不太多。 全身除了关键的上下部位还有东西遮挡的索皎,准备跟随着立即出洞,只听嘭嘭…..数声巨响,一道道白色的气体从狂魔的身上开始爆炸,狂魔两只手交叉在胸前,胸脯不停的起伏,嘴里发出呜呜呜呜如风鸣一般的凄厉叫声。 随着砰砰的炸裂声,抽身准备退开的黄尚,被第一次爆炸已经震得开去,震得他心里发慌,原本穿戴整齐的衣衫被炸裂得成丝丝布条,但眼见掉在地上的银枪头,黄尚再次在地上一个翻滚,抓紧银枪头就要朝洞里滚去。 “哗啦啦……。” 黄尚怀里的东西一骨碌的掉了出来,掉在离他身体不足两尺之外。 此时的索皎,如果她跟随红狼,完全有时间出得洞去,但她一瞥见黄尚怀里掉出来的东西,就像疯了一般,双脚一蹬,光滑洁净的躯体直直的扑向了那本被吹得哗啦啦作响的天影步书。 黄尚一急之下,用银枪头对准书横扫过去。 哗啦啦…..。 在索皎的手触及书的那一瞬间,书被黄尚的枪尖扫中,直直的飞了起来,朝洞深处飞去。 索皎不管不顾,在原地一个旋转,光溜溜的身子再次旋转,手里的绿色短尾三刃刀化作一律绿色光芒,飞向了了嘴里念念有词的狂魔。 “炸,哈哈哈!” 狂魔突然双手朝肚皮使劲一按,一股巨大的力道,从他的身体里迸发出来,将同时扑向黑洞深处的黄尚,和身处空中的索皎,全部抛向了洞的身处。 “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一阵的巨响响彻月牙山,本来空间不小的山洞内,大地开始震颤,无数的碎石簌簌下滑,犹如地震,又象天崩。 此刻原本爬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子,突然翻身跳起,抱起黑暗之中一个软绵绵的男子,风一样的躲避着掉落的碎石,冲出了洞口,从背后看,女子的身上全是碎布条,雪白美丽的背部肌肤被展现无遗。 巨大的冲击力将黄尚朝黑暗之中推去,黄尚情急之下不停的翻滚着以卸掉推力,簌簌掉下的小石块,漫天飞舞的细小尘埃,笼罩着整个黑暗空间,犹如末世降临一般恐怖。 咚! 随着这一声巨大的响声,整个大地猛然一抖,之后周围全然陷入了一片寂静,除了瑟瑟掉落的尘埃和细细的泥土。 “完了,洞被封住了……!”黄尚一边滚动着一边伸手乱抓,试图抓住东西阻止自己快速朝里面滚动的身体,凹凸不平的坚硬岩石擦得他的手肘和屁股生痛。 拼了,黄尚手里的银枪不停的朝坚硬的岩石上插去,将岩石插得不停溅射出火花。 “噗噗噗……!”黄尚手里的枪头在地面上终于插到稍软的地面,地面上冒出一尺长的深深痕迹和火花,那是银枪头和石头表面强行摩擦发出的。 擦,运气不错,黄尚躺在冰冷的石头上,大口的喘气,他的左手臂已经悬空,在他的身体左侧已经没有任何地面,一股冷风从悬空的地方吹拂上来,吹得他左手肘一片生痛。 “呼……!” “嘭……!” 一个冰凉的东西忽然从洞口方向飞过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身上。 “噢……我的妈呀!” 黄尚一声惨叫,五脏六肺被砸得剧痛务必,差点晕死过去。巨大的惯性将黄尚再次朝洞里退去,在黄尚失去掉落下去的一瞬间,黄尚只感觉到自己身体完全失重,重重的朝旁边掉了下去。 死死抓住银枪的黄尚,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和一声女人的尖叫……。 “嘭……!”周围巨大的水浪朝四周退散开去,瞬间又汹涌着围了过来,将胡乱挣扎的黄尚淹没。 “没死?掉水里了?”从惊慌之中冷静下来的黄尚感受了一下四周,确实是在水里。 黄尚憋着气,双腿用力下蹬,双手拼命的朝上划着。 对于在山林和海边长大的人,游泳自然不会太差。 只是这水……太特么凉了,就像冰块一样,刺得人全身冰痛。 “呼……!”黄尚好不容易将头伸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吐着嘴里的水,呼吸着水面上的新鲜空气。 擦,什么鸟东西?本来他已经抠住地面不会掉下,却偏偏被一个软软而冰凉的东西给挤了下来。 举目死亡,这里光线异常微弱,犹如冬日的夜晚,周围只有偶尔的波浪碰击的声音,和他自己急促的呼吸。 在他的可视范围内,他只知道是一条不宽的河流,河水流得很慢,慢得几乎感觉不到水的流动,河水清澈,河的两边应该是陡峭的岩壁,岩壁上布满了苔癣,光滑异常。 “嗯,没死就好,就还有希望。” 黄尚心里想着,准备随便朝某一个方向划动。 他要找一个干燥的地方,总泡在水里也不是办法。 “呼……!” “呀……!” 在他的黑漆漆的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和一个女人恐惧大尖叫声。 “不好!”刚抬头准备闪开的黄尚,却发现自己在水里根本无法施展天影步,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略微白色的人体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周围的河水再次将他吞噬。 正文 第二八三章 被困暗河 ”呼哧…,呼哧……!” 黄尚好不容易捏着半截银枪从水面下冒了出来,双脚不停的踩蹬着冰凉的河水。 “还好,黑龙剑还挂在腰间的。”黄尚用左手摸了摸腰间的黑龙剑,剑虽然还在,但已经被拧得死死的。 “啪嗒……啪嗒……唔…..啊…….。” 黄尚猛然扭头,在离他不到两尺的地方,一个微微泛白的人正手脚并用的胡乱拍打着水面,被一头黑发盖住的头刚一冒出水面又沉了下去,明显的不会水性或者惊慌失措的表现。 “喂……你是谁啊……,抓住,快抓住啊!”黄尚情急之下没有胡乱上去救人,而是朝那人伸出了银枪柄。 落水的人最可怕,人体求生的本能会让落水的人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而且是死死的抓住,绝对不会松手。 如果黄尚贸然上去施救,后果很可能就是------两人一起沉入水底喂鱼。 那人似乎没有听见一样,仍然胡乱的拍打水面,发出巨大的啪啪之声,溅起几丈高的水花。 这人似乎会武道,不过黄尚已经看明白了,这是在做垂死挣扎,使出了那人全部的力气做最后一搏。 没有犹豫,黄尚朝前划了两下,伸手拽住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团秀发,使劲的朝上拉扯着,同时身体朝另外一个方向划去。 刚才还拼命挣扎的人,被黄尚给拉到了水面上,虽然大部分身体还浸泡在水面之下,但那人的脑袋却被黄尚给拉到了水面上。 啊……怎么是她? 就是本来可以逃走但反身回来和黄尚抢书的索皎。 很悲剧的是,索皎书没抢到,还被狂魔的魔爆术给震得飞进洞内,砸到了黄尚,也幸亏是有黄尚给她垫着……,饶是如此,使用化蝶舞技能的索皎早就透支了自己的内气,滚落在地将黄尚推下河的时候,她本是抓住岩石的边缘,却不想她抬头,却看见了那双绿色的眼睛,顿时失手掉了下去,凑巧又砸到了刚刚冒出水面的黄尚。 “该不会死了吧……!”黄尚嘀咕着,拉着索皎的一头黑发慢慢的拉向了自己身边,伸手摸了摸索皎的鼻孔,似乎还有点气息。 费尽千辛万苦的黄尚,凭借极其微弱的光线,终于摸到了一块不大的平台。 与其说是平台,还不如说就是陡峭的岩石边上一块倾斜不大的地方,长宽不到两尺,上面布满了苔癣和一些夜行甲虫之类的小动物。 黄尚将索皎给拖上了石台,取下银枪和剑小心翼翼的放好,再将她的脑袋朝下,顺着索皎的身体朝她的脚下摸去。 “不好意思!”黄尚摸到某个点时,索皎本来瘫软的身子居然动了动,腿也下意识的抬了抬。 黄尚小心翼翼的抓住索皎的两只脚,开始俯身不停的抖动着。 小时候小伙伴下河如果出现了变故,都是这么处理的,可以将喝进去的河水给抖出来,再不行就只有压胸脯了,这个是大人们教的,目的也是将喝进肚子的水给压出来,同时可以打通堵塞的气管。 没效果? 别无选择的他只有采取最后一个办法----压胸脯。 咕噜…… 索皎的喉咙处发出一阵咕噜声,身体也随之动了一动。 游戏! 黄尚大喜,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噗……!” “咚……!” 正心无旁骛专心的使劲按压索皎柔滑高挺胸脯的黄尚,突然屁股上被重重的踢了一脚,整个人再次头朝下栽进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偷袭?!!” 人在水下的黄尚朝旁边游过去两丈才冒出水面,紧紧的贴在光滑的岩石边上。 “你……是谁?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黑暗之中索皎哆嗦着紧张的问道。 “再不说话……我要杀了你。”黑暗之中传来了索皎的威胁的声音。 “杀我……你就这样恩将仇报?”黄尚还是贴着岩壁,他自然知道这家伙的厉害,能正面攻击狂魔的女---魔头,自己在她手上可能走不上三个回合就没戏了。 “咳……,说,刚才对我做了什么?”索皎答非所问继续逼问着。 “我说……这位大妹子……!” “叫姐……!”黑暗之中传来索皎无可否认的威严声音,只是这声音带着颤音。 “好吧,我说姐,你说我是那种人吗?就算我是,这个地方我怎么办?难不成还在水里?” “再说了,我做没做什么,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黑暗之中传来了片刻的沉默,良久索皎才幽幽的小声嘀咕着:”有些地方用了又不会有变化,怎么感觉?咳……。” 轮到黄尚石化了------人家说得有道理,有哲理! “咳……,你看我能上来不?这水太….太凉了。”黄尚低声的征求着索皎的意见,这时候的他不得不低声下气,没法,这水凉得全身都起了疙瘩,再这样下去非得给冻死不可。 良久没有得到回答的黄尚鼓起勇气慢慢的靠了过去,一骨碌翻身爬上那个狭小的石台,紧挨着索皎坐下,不停的喘着粗气。 “离我远点。”不知道什么时候,索皎手里拿着那把黑龙剑,将剑尖对准黄尚,黑龙剑的剑身在漆黑的空间散发出微弱的绿色光芒,犹如黑夜之中无数盏萤火虫。 “我说大姐,你看我怎么离你远点?”黄尚无奈的朝身边挪了挪,其实他知道,这是无用功,狭小的石台能容纳两人并排坐下就不错了,就这样他的两只脚还悬吊在水中。 “谁是你大姐?”索皎似乎有一些发怒,提高了嗓门说道。 “你叫我叫你姐啊。”黄尚似乎面对索皎毫无办法,他对女孩似乎都没办法。 “我让你叫你就叫啊,我让你叫我奶奶你叫不叫?” …… 黄尚这次无语了,这哪跟哪啊。 “再说,叫姐可以,别叫大姐,好像人家多大似的。”索皎低声的嘀咕着,双手紧紧的抱住雪白的胸口,胸部那点遮羞的裹布早就在掉下来的过程中被吹得无影无踪。 …… 沉默,无尽的沉默。 黑暗,只有唯一的绿光,伴随着两个沉重的呼吸声。 正文 第二八四章 黑暗狂想曲 周围异常宁静,偶尔传来轻波碰撞岩壁发出的水声,这里没有风,虽是初秋,但坐在狭小岩石上的黄尚却感觉不到异常的寒冷。 因为身边坐着一个略微泛白的索皎。 索皎的牙齿不停的碰撞着,发出有节奏的塔塔之声。 黄尚深知索皎可能感觉寒冷,也不敢扭头看她------她手里的黑龙剑一直对准着自己。 索皎倒不是全因为寒冷,更因为紧张。 试想衣不蔽体的她,旁边紧挨着一个**上身、血气方刚的家伙……。 如果他敢冒犯自己,就杀了他。 “书呢?”索皎左手突然将黑龙剑放在黄尚的脖子,伸出右手摊开手问道,黑龙剑冰凉的剑刃让黄尚背心发麻。 “书……对,你为什么抢我的书?”黄尚突然反应过来,尽量的朝后退缩着以让自己的脖子离剑刃远一些,可惜的是,他身后只有坚硬而潮湿的岩壁。 “你的书?你知不知道那书是我们的……。”索皎心下一怒,左手稍稍用力,逼得黄尚将头死死的贴在岩壁上。 “我不知道……,我以为你要抢……再说你如何证明那书就是你们的?” “这个……,需要证明吗?”索皎确实被黄尚的问话问住了。 “不需要证明吗?” “需要证明吗?现在可以证明了不?”索皎左手再次加了一点力道,锋利的剑刃已经在黄尚的脖子上勒下一条血痕。 “呃……!还是需要证明。”黄尚右手的银枪枪尖,正死死的抵在索皎毫无遮拦的胸脯,虽然周围光线黯淡,但索皎胸前的雪白正随着她的呼吸而欺负。 “你……!”低头一看的索皎顿时羞红了脸,本来用剑威胁黄尚,忘记了现在的自己几乎衣不蔽体,原本是双手捂住胸口,但左手用剑,右手伸手,结果让胸部门户大开,高耸的雪白即使在黑暗之中都尤为明显。 “你……还看。”大窘的索皎急忙缩回右手拼命的捂住,但两个地方,一只手显然不够。 她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杀了黄尚,自然死人是看不见的。 第二就是全力护住自己的要点。 片刻犹豫之后的索皎,选择了后者。 因为天影步书在两人争抢的过程之中,不知道掉到了什么地方,现在爬上去找显然极其不现实,即使以后有机会上去再次进洞寻找也未必能找到,因为山洞早已坍塌。 “如果……你早些时日能证明那书是你的,我也许就还给你了,我也是……偶然获得的。”黄尚最终还是将抵在索皎胸口的银枪头扯了回来说道。 他也不敢紧盯着索皎的胸口,他只能将头扭开,再不扭开他怕他会犯罪。 “我凭什么信你?”索皎双手交叉着捂住胸部,恼怒的说道,她的内气本来也不算太多,加上之前使用拈花手和化蝶舞,几乎将她的内气耗尽,不会水性的她掉到河里,被折腾了一阵,早就筋疲力尽了,那还有出手杀人的力气? 只不过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她不得不色厉内荏,为自己大气,她实在没有了底气,如果黄尚真的要对她下手,她可能也只能象征性的反抗而已。 “那书对我没用,我都记熟……!”黄尚捂住自己的嘴巴,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哼哼,很好,很好,等出去之后……。”索皎说到这里,不再言语,难过的低下了头。 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别说她不习水性,光是眼前这个男人都不知道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有。 “别难过,肯定能出去的。” 面对危险,绝大多数的男人比女人更冷静,纵使厉害如索皎也不例外。 “理由?”索皎将双膝抱在胸前,双手在环抱着双膝问。 “很简单,你没看见这里的河水在流动吗?虽然很缓慢。”黄尚用银枪指了指河水说道,他现在也是同样的动作,双臂将膝盖抱在胸前,以掩饰身体某些地方的尴尬。 “可是……鬼知道这河有多长啊,再说如果十天半月的出不去,我们不都饿死了么?”索皎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她需要黄尚的帮助才能出去,她需要从黄尚嘴里套取天影步的内容,一旦这家伙和自己出去了,利用完了,立刻杀掉。 杀黄尚的原因一则是因为天影步在他脑子里,总归有外泄的危险,二则是这家伙把自己看够了,虽然看得很是朦胧。 周围再次陷入了安静,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有任何动作,一男一女两个年青人彼此紧挨着,又尽量朝两边靠,但狭小的石台不允许两人分开,尤其是靠左边的索皎,再往左边靠就只有掉下河里。 “呃……姐,你多大了?”黄尚无话找话。 “有这么直白问的么?呃……你多大了?”索皎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之中传来。 “刚过十八一两个月。”黄尚倒也坦诚,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 “嗯嗯,知道了,你叫我姐……不冤。” 安静的河面上突然泛起了一阵涟漪,在水面上缓缓的滑过。 “软银……!”黄尚陡然大叫起来,手里的银枪高高举起,但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索皎伸出右手将他的嘴巴捂住,索皎用手指了指高高的岩壁之上。 那里一阵扑腾的响声传来,在高高的岩壁上,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正在四处晃荡。 狂魔?黄尚心陡然一紧,这家伙命真大,居然没被砸死?也没被封在洞里? 但想象狂魔恐怖的武道,连自己不也没死么,凭什么人家狂魔就要死?纵使要死,也是自己死的概率大得多。 “我们死不了了?”黄尚将嘴凑到欲躲不能的索皎身边,轻轻的说道。 “为什么?”索皎稍稍侧过脸庞,紧盯着离自己的脸仅有数寸的黄尚。 “因为……河里有软银鱼。”黄尚继续说。 “吁……!”索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原本绷紧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 两张离得很近的脸,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彼此大眼瞪着小眼,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味道,呼吸声开始越来越沉重,最终索皎还是闭上了眼睛,手里捏着的黑龙剑被被横放在两人之间,严密保护着自己胸口的双手此刻也缓缓的松开,仍由两座雪白高挺的山峰自由的绽开。 正文 第二八五章 再变大月城 初秋的天气秋高气爽,原本泥泞的大地也逐渐的干燥起来。 此时的天阳城西北方向,旌旗招展人来人往,热闹异常。 天阳城的大小官员,包括大西国驻军的诸多将士,皆位列两侧,列队迎接大西国皇帝莫来的到来。 在这些迎接的人之中,龙顺自然是首当其冲,还有风头正劲的基尔,此时的麻里神情高昂,一扫之前在天阳城躲藏的阴霾,骑在高头大马上趾高气扬。 琉璃自然也在迎接的队伍之中,只是现在的琉璃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的笑意,她的目光在四处扫视着,随之的只有叹息。 其他迎接的人还包括巴特帐下原来各个部分的将领,以及天阳城守城队伍,但这只庞大的迎接队伍之中,却少了几个人。 寒飒并不在这只迎接的队伍之中,原因很简单,当初因为东方阳螔的阴谋,莫来老儿就差点让他下大狱,寒飒对此不可能不耿耿于怀,所以他接口打扫战场为由,带着原天阳城的近万人出得天阳城的西门而去。 阿扎尔也不在迎接的队伍之中,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南宫裳、贾芸烟以及天阳宫的部分侍卫,被寒飒一并带走。 人们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迎接莫来的事情上,对于寒飒的带人离开,没有任何人怀疑,也没有任何人去关心。 当日上三杆,莫来的龙撵才远远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莫来在数钱宫廷侍卫的严密防护之下,大张旗鼓的来到了天阳城。 一番必要的礼仪之后,莫来随众人进得天阳城,接下来自然是相互的吹捧和论功行赏,这个咱不表述。 寒飒带着人,将原来乌兰国败退时没有来得及也不可能带走的攻城云梯,巨型攻城架等攻城东西,明目张胆的搬运下来,再呼儿嘿哟的朝西边运走,很快就来到了大月城的东南城外十里之处,在那里遇见了一脸无助的大月儿和她的两千多大月族兵士。 “寒将军,你终于来了。”大月儿快步上前,躬身行礼。 “实在抱歉,昨夜军务繁忙,况且胡老弟和贾老弟也来了,哦,对了,胡老弟和贾老弟呢?”寒飒翻身下马询问道。 “贾……他按照那个……的意思,去城北郭家坳借兵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那个胡……昨夜和纤纤从后面上山,但昨夜纤纤连夜下山,说他的意思是带人从那条山路突袭,那条山路太过艰险,所以今一早我才叫纤纤带了一百兵士绕道后山,准备在午时同时发起攻击。” “族长……族长。” 一个兵士从远处山上飞快的跑了回来,老远就大声的叫着。 “族长,不好,之前唐纤纤带着我们……我们到了那个洞外……但那个山洞已经……全部坍塌……周围有过打斗的痕迹……。” 兵士喘着粗气,大声的说着。 “另外……另外在山下树林之中,我们发现了一男一女两个年青人,都昏迷不醒……,唐纤纤叫我下来汇报,该如何处理?” “山上发生事情了?”大月儿托着腮帮沉思着。 “如此看来,巫氏父子迟早会知道我们会强行攻城,也会提前安排退路,只是我妹妹……在他们手里,这事……很难办。” “报,城北猛虎营一千人马前来协助!”一个士兵飞快前来,只见贾云龙疲倦的身躯,正从远处飞驰而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千风尘仆仆的猛虎营兵士。 人数虽然不多,但对于死伤惨重,尚未恢复元气的猛虎营来说,已经算够意思的了。 “族长,我倒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寒飒朝前一步拱手到。 “寒将军请讲,十年前我们就认识,当初要不是你们的鼎力支持,我们大月城,我们大月族……。”大月儿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丝悲愤。 “现在巫氏父子以令妹为要挟,自是想阻止你带兵攻城,依在下愚见,你可带兵从后山协助,同时断却巫氏父子的退路,前门主攻由我来负责,也许这样一来,所谓的人质也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寒飒说。 “这个……那就先谢过寒将军!” “如果……他们以令妹要挟……寒将军可以以大局为重,来人,马上出发,封锁月牙山后山,出发!” 大月儿翻身上马,领着一干步兵携带武器朝山上开去。 “传我军令,全体军士,马上前进,目标,大月城东南门!” “王洪法,卢定魁,令你等领兵两千,堵住西南门,只堵不攻!” “末将听令!”王洪发卢定魁领命而去。 “龚约武,令你领兵两千堵住东北门,只守不攻,不得放过任何人!” “末将领命!”龚跃武也大声领命而去。 “其余将士,振作精神,携带攻城武器,全力攻城!”寒飒单手持长枪,朝天挥舞着。 五千多兵士,携带着重型攻城梯,如潮水一般的涌向了大月城东南城门。 “爹,爹!” 巫侠急忙的冲进那所院子,焦急的呼唤着。 “何事惊慌?”巫梦醒黑着脸从屋内出来。 “爹爹,他们……他们攻城了!” 听着城外传来的一片喊杀声,巫梦醒愣了愣,低声嘀咕着: “这大月儿真敢攻城?为何不将老五和小月儿推上城墙?”巫梦醒猛然抬头。 “爹,那帮人都被推上城墙,但堆放根本不理睬,因为攻城的是大西国的军队,不是唐雨柔的大月族兵士!” “什么?大西国?我们不是主动把大月城献上么?怎么要强行攻打?你没搞错?来人,速速随我上城楼。” 巫梦醒转身大声的咆哮着。 正文 第二八六章 夺回大月城 看着汹涌上城楼的大西国士兵以及乱作一团的守军,巫侠阴沉着脸,提着剑朝远处被众多兵士裹着的五长老和小月儿疾步奔了过去。 这些守城的兵士本就是大月族人,很多都是被巫侠威胁着,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现在一看对方攻城如此凶猛,自然不愿意继续卖命,将手里的武器胡乱丢弃在城头,自顾逃命去了。 “侠儿,速速解决,从后山离开。”巫梦醒没有阻止巫侠,吩咐两句之后在数人的保护下朝城里退却。 贾云龙并没有跟随大月儿上山,而是一马当先,率先冲上了大月城的城墙,举目四望,满眼皆是败退的大月城兵士,倒没有多少伤亡,因为根本就没怎么发生正面冲突。 在城墙下十几个大月城兵士也在朝城里退却,但却比其他的兵士走得慢一些,眼尖的贾云龙陡然发现素色兵士之中一摸紫色,当下加快脚步急忙赶了过去。 “站住!”巫侠手提佩剑快速赶到,将十几个兵士喝止住。 “巫统领……。” 兵士们看了看气势汹汹的巫侠,又看了看被捆绑着的五长老和小月儿,站立原地不知所措。 “闪开!” 巫侠大吼着,手里长剑直直的刺向了小月儿的胸口。 “咚!”小月儿双手被捆绑在身后,躲闪已然来不及,却不料她娇小的身躯,被他旁边同样手被捆在身后的五长老用力的冲撞,将小月儿撞得趔趄几步,摔倒在地。 “噗!” 巫侠收剑不及,长剑深深的没入了五长老的腹部。 “也罢,反正也要送你这个老东西上路。”巫侠恶狠狠的将手中长剑继续转了一圈,一股殷红的鲜血从五长老的嘴里喷出。 “哼!”巫侠看了看早就吓得四散奔逃的士兵,用衣袖抹了抹剑上的鲜血,冷笑着朝小月儿缓步走来。 “巫侠,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狗东西,枉我父亲将你父子留在这里这么久,真是瞎了眼!”小月儿气得满脸通红,破口大骂道,胸脯因为气愤的缘故剧烈的起伏着。 “哼,收留,我巫家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为你们尽心尽职这么久,我巫侠又得到了什么?” 巫侠红着脸大吼着。 “少给我来这一套,要不是这个时候,我真想先办了你再杀。”巫侠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手里的长剑高高的举起。 “啪” 巫侠手里的长剑,被一截环绕飞来的长鞭直接砸中,巫侠紧握着长剑身体滴溜的转了大半圈方才稳住身形。 巫侠再次握紧长剑,朝地上闭眼等死的小月儿刺下。 “噗!”巫侠手中的长剑,直接刺在飞身扑上的贾云龙的屁股上。 当巫侠抽出短剑准备上前再刺时,贾云龙已经抱紧小月儿,几个翻滚滚出数丈外一个小沟之中。 “杀!” 看着蜂涌围堵上来的大西国兵士,巫侠稍作停留,转身快速的朝城里冲去。 “喂,喂,你压着我……好痛!”小月儿睁开眼睛,看见贾云龙满脸汗水的爬在自己身上,羞红了脸提示着。 贾云龙似乎睡着了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你该……不会是……死了吧!来人啊,救我……。”小月儿开始胡乱的挣扎着,无奈她双手被捆,只能胡乱的扭动着身子。 “你叫啥?我……我屁股…..受伤……我也动不了……!”贾云龙艰难的抬起头,双手准备用力撑起,突然他的左边肩膀一阵剧痛传来,顿时让贾云龙结实的身体再次正正的压在小月儿的身上。 周围大西国的兵士陆续从他们身边经过,没有人上前帮忙,就当他们两不存在一般。 因为在远处,寒飒微笑着将欲上前帮忙的兵士全部赶开……。 陆续进城的兵士很快就控制了不大的大月城,大部分的守军都放弃了抵抗,巫侠和巫梦醒在约百名亲信的护送下,拼命朝月牙山上逃去。 虽然巫侠所剩人不多,但他却可以安然离开,因为上山的路实在陡峭艰险,追军人多,但这种山路,连并排两人都显得很苦难,这种地势下和人多人少没有关系。 “爹,前面不远就是兔跳关了,只要我们上了兔跳关,守他十天半月都没问题。” “不可大意,虽然我们在山洞之中藏有粮食等,但后面还有一条山路,他们肯定也会知道,所以上去之后稍做修整,尽快朝北离开。”巫梦醒吩咐着,快速的带着手下的人朝山上走去。 “谁?站住?” 在一个陡峭的转弯处,从岩石上方突然冒出七八个大月城的兵士,每一个都是手搭长弓,满弓对准巫侠这一群人。 “大胆!” 巫侠大声的朝上面吼叫着,但他突然将身边一名士兵拉到了胸前。 “噗嗤噗嗤”和惨叫声不断,瞬间大岩石后面站起无数手持长弓的兵士,不停的朝下面发射着箭雨。 巫侠反应若是慢上半拍,他就会被射成刺猬。 而巫梦醒在弓箭射来的瞬间,右掌猛然在胸前划了一个圆圈,右手手臂哆嗦着朝前猛的拍出一掌。 “侠儿快走!”巫梦醒咬着牙吼叫着,在他的前方三尺处,一个黑色的黑色罩子,泛着淡淡的绿光,黑色光波在黑色罩子表面缓慢的流动。 那些飞来的箭雨碰到这个黑色罩子的时候,如同射在棉花上,顿时失去了前进的动力,一头栽下。 但这个黑色的流动波罩,却以肉眼能发现的速度快速的萎缩着。 “爹!”巫侠凄惨的呼叫着,却被巫梦醒左手猛的推向了旁边茂密的山林。 “血气大法!” 巫梦醒惨白的脸上陡然红光乍现,无数血液快速的流动,原本越来越小的黑圈陡然快速开始膨胀,他的右手手臂上不断的冒着黑色的烟气,配上他狰狞的面目,活脱脱一位死神。 “爹!”巫侠翻身就要扑过来,被几名亲兵死死拖住,朝山林之中拖去。 “快走,记得回巫家堡……替为父报仇!” “轰!”一声巨响,一阵黑色烟气陡然爆炸开来,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开始快速的扩散开来,天空之中一阵细雨撒下,等众人醒悟过来才发现,这些所谓的雨,居然全是红色液体,而兔跳关原本矗立的两块大岩石,被活生生的削去一半,只剩下一半光滑的表面上,撒着点点鲜红。 要不是剩下的这一半巨石,躲在石头后面的大月儿等人直接会被炸飞。 正文 第二八七章 抱团 大月城中的喧闹声一直持续到午后方才渐渐平息,原本用来攻城的巨型攻城架和云梯,被寒飒令人拖到了后山暂时安放并派人严加防守。 用过午饭稍事休息的寒飒,和大月儿/贾云龙以及贾云烟登上了大月城的城墙。 “胡老弟……不知道你在哪儿呢?”寒飒望着城外清澈的护城河水喃喃的低声说道。 “纤纤,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多派人手,无论如何也要将他找到。”大月儿对身边的唐纤纤吩咐着,此刻的唐纤纤的右手手臂上绑着一块黑色纱布,满脸通红,眼中泪光闪动。 “纤纤,你先下去休息吧,五伯父的死……。”大月儿哽咽着说道。 “走吧,姐姐!”小月儿过去搀扶着唐纤纤,毕竟五长老是为了救她才被巫侠所杀,所以心里最愧疚的莫过于小月儿。 “请族长给我人马,我要搜索月牙山,就是追到千里我也要将那个狗巫侠抓住,挫骨扬灰也难解杀父之仇。” “嗯,叫小月儿陪你去吧,严密搜索,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大月儿点点头说。 “你不去?”小月儿不好意思的看了贾云龙一眼问道。 “他不能去!” 此次说话的不是大月儿,而是寒飒。 虽然贾云龙肩膀后背都有箭伤,但都是旧伤,经过这两日的医治和调养,几无大碍,倒是今天才被巫侠在屁股上捅了一刀,虽然不是致命伤,但好歹也是伤筋动骨。 “为何?”小月儿不解的问。 “别问了,我叫三叔陪你们去!”大月儿朝小月儿挥了挥手。 “寒将军,不知道将军接下来有何打算?”大月儿将手里的短剑插回剑匣问道。 “如果族长愿意,可否让寒某在此暂住几日?”寒飒笑了笑,只不过笑得很是凄凉。 “寒将军说笑了,你想住多久都可以,你曾经本来就住这里。” “嗯,多谢族长,不过…...今日莫来去了天阳城,迟早会发现我私自带领兵士离开,万隆帝性格太过懦弱,难成大器,曾经莫来老儿就要把我下大狱,这次多办会新账老账一起算,所以你就不怕惹火烧身?“寒飒哈哈的笑着说。 “寒将军,如果你这次不出手相助,这大月城也是别人家的,大不了就当我大月族没有夺回来过即可,如果实在不行,我带人上月牙山就是。” “好,好,族长,如果信得过我,可让我啰嗦几句。”寒飒抱拳说道。 “莫来一直对大月城采取怀柔政策,才让大月城有这十年的喘息机会,但莫来的怀柔政策,在西京是遭受了很大的非议,加之之前执行这个政策的巴特将军又战死,现在新来的基尔,不会继续容忍。” “为何?愿闻将军指点。”大月儿对寒飒异常尊敬,毕竟寒飒当初在大月城死战时,她也就不到十岁。 “这次大月族虽然协助攻打乌兰国有功,且万隆皇帝也答应让你们自己管理自己。但你也应该知道,软弱的万隆帝在莫来面前…..唉,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再说这次基尔大战乌兰国且取得胜利,其势力如日中天,定会在莫来面前邀功,一举拿下大月城,试想他以后会主政天阳城,会容许自己的眼里存在一粒沙子?况且现在的基尔兵强马壮,这种机会,他不会看不见。” 大月儿低头默不作声,寒飒的分析,她完全赞同,她思考的是,如果基尔挟战胜乌兰国的余威,强攻大月城,她该做何打算。 “将军的意思是?”大月儿抬头问。 “我把家属等都带走了,他们迟早会发现,但不会今日就前来,肯定会派人来宣示黄诏,给你加官进爵,也会给我一个空头头衔,让我去其他地方上任。” 寒飒眯着眼,想了一想继续说: ”之后会限我在数日之内将军队带回天阳城,催促我前去上任,只不过,我回天阳城的那一天,就是我脑袋掉地的那一天,哈哈,哈哈哈。” 寒飒悲愤的仰天大笑着,将周围兵士笑得莫名其妙。 “那将军准备?” “莫来老儿疑心太重,对我早有戒心,可惜万隆皇帝软弱不堪,难堪大任,如果族长有心,我愿意帮助大月族,恢复大月国!” “大月国?!!!”大月儿惊讶得噔噔连退两步。 大月国她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自己的实力…..,也只能做做梦罢了,没想到今天寒飒居然提出要帮大月族复国。 片刻的兴奋之后,大月儿终于冷静了下来。 自己手里满打满算也就不超过万人的部队,即使加上寒飒带来的万人,且不算很多都是大西国兵士,也就不到两万人,这么点人,且没有任何战略纵深和外部援助的一座孤城,要顶住大西国数倍于己的攻击,谈何容易?!!! “族长,你是担心力量不够吧?”一直站在旁边默默不语的南宫裳,居然上前缓缓说道,一向活泼的她,此刻却显得异常淑女,似乎有心事,这种表情和旁边的贾芸烟一模一样。 “不知道除了通往天阳城的道路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道路通向外面?”南宫裳问道。 “有倒是有,不过……翻过月牙山,有一条小道下去,会进入黄州和哲别城交界处的一个小镇,不过那条山路崎岖蜿蜒,很少有人知道,也几乎没有人走过。”大月儿皱眉道。 “还有一条山路,就是昨夜纤纤带领胡……统领上山的那条路,再朝北走,经过泥坨山山隘,下去就是乌兰国的益州,只不过山隘处有近两万的大西国兵士把守……。” “嗯嗯,驻守山隘的守将我知道,你先不用担心,等会我修书一封,你派人送去给守将即可,另外多派人前去天阳城打探消息。”寒飒似乎并不担心,信心满满的说道,也许正是因为他的信心,才让他之后栽跟头。 “另外加派人手,准备足够的火器,石块,再想办法把护城河的水在上游拦截,以备不时之需。” 大月儿转身吩咐着,不停的点头。 “如果需要物资支持,我……我让我哥想想办法,他正帮助基尔押送粮草一同前来,不久之后还会继续押送镖车继续北上……别看我,我哥……我……。”南宫裳说到这里,兀自低头,眼圈通红,眼泪在她的眼眶之中转动,没有人知道,她昨夜出城和南宫鸣见上一面之后,再次回来,就似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和昔日的南宫裳判若两人。 她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必须做出抉择,而这种抉择,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下定决心。 “我们也可以提供钱财,虽然路途遥远,我们是不是可以通知王伯父他们前来协助?” “远水解不了近渴!”寒飒听完贾云龙讲述了刘大清和王大路的事情之后,无奈的摇摇头。 正文 第二八八章 秋后(1) 天阳城天阳宫热闹非凡,穿着薄薄衣衫的侍女们忙碌不停,在天宫中间的大殿正中坐着大西国的皇帝莫来,在他的旁边则坐着一脸漠然的琉璃,以及脸色略显苍白的红狼,而在大殿的两侧,则坐着很多人,这其中包括鲁国镇南王肖如山,华天国特使于光,华天国世子朱二长,原驻大月城军统领孙良才,猛虎营统领薛朝南,原驻守清水河桥右侧驻防军统领向光辉,左侧防军包如松,天阳城城防军将领常丹秋,泥坨山守军将领厄尔格,以及基尔和莫来从大西国带来的一干人马,将偌大的大厅挤得满满当当。 歌功颂德,溜须拍马的环节自是必不可少,当然接下来肯定是加官进爵大加赏赐,一来展示皇上的恩宠,二来对外显示自己兵多将广。 “王将军呢?”当进行封赏环节时,代替莫来进行奖赏的基尔,手里拿着皇榜,在人群之中四处搜寻着。 “禀皇上,属下包如松,乃原王乔胜将军侍卫队统领,末将有话要说!” 包如松严肃的脸上,看不见任何一丝表情。 “唔,包将军,是不是你家王将军要务在身,让你前来?这样也可!”基尔满脸含笑的再次展开皇榜,准备宣读。 “回基尔大人,不时,王将军无法前来,这是……这是关于王将军的报告,请皇上过目。”包如松双手捧着一卷奏折,缓步上前。 莫来看着奏折,眉头越锁越深,脸色越来越难看,一直没有言语。 “很蹊跷吧,包如松乃王乔胜帐下,居然刚才直呼其名,怪哉!” “嗯嗯,听说左军那边出了问题,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听说上次围攻乌兰国,左军倒也是及时杀出,但王老将军很多日没露面了,该不会……?” 大殿两侧开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纷纷猜测,只不过碍于形势,都没吱声。 象软禁王乔胜这种事情,肯定会有风声透露出去。 “今日乃我大西国庆贺退敌之日子,普天同庆,很多事情以后再说吧,包将军,王将军现于何处?还不速速派人请王将军前来同喜?” 莫来轻描淡写的将包如松送上来的奏折朝旁边放去,面无表情的看着包如松说道。 “回皇上,王乔胜私通外地,和周作的使者进行了多次谈判,周作还送了十几名女子,现在都还扣在营中,至于王乔胜王大人,现在被押在城外,等候皇上处置。” 包如松毕竟是军人,很多事情没有采取迂回的战斗方式,而是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 “这……!” 莫来的脸色大变,他没想到包如松居然这么直接,连台阶都不给自己下。 “包大人,万事不可凭感觉胡说,这种诬蔑名将的罪,包将军可知道?”基尔察觉到莫来的脸色不对,沉着脸对包如松说道。 “臣下全部知晓,但王乔胜私通乌兰国,准备带领左军一起围攻天阳城,被我和胡统领一起给捆了。” “这……你可知道以下犯上,是何罪?”基尔的脸色有点尴尬,问道。 “罪该当诛!”包如松脸色还是那么平静,他虽然明知道此次凶多吉少,但多少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既然王大人被你捆了,调动军队攻打周作的部队,又是为何?”莫来语气很平缓,缓缓的问。 “我借用王大人的兵符,调动军队从背后攻击,而且和胡统领越好了一起攻击,臣下所说,句句实言,望皇上明查。” “啊,难道真的那个王乔胜要投靠周作?” “这个倒有可能,当时天阳城被围困,向光辉将军的军队被打散,巴特老将军战死,连寒飒都身受重伤……。” “不过这个包如松好大胆子,居然敢绑架主帅,自己擅自挪用兵符调动军队,虽然有功,但也罪莫大焉……!” 下面又开始议论纷纷,只有于光和肖如山一直端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对这些事情一概不关心。 “王将军的事情,下来再说,不过你擅自捆绑朝廷大员,私自调动军队,虽然杀敌有功,但重罪难免,来人,先将包将军押下,押赴西京,待一切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莫来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在天阳城,居然发生下级将领捆绑主将的事情,让他如何不闹心。 他只能采取缓兵之计,以后再说,因为不管是包如松以下犯上还是王乔胜真的有问题,无论如何都是丢人的事情。 接下来莫来心不在焉的又对天阳城做了一些调整,基尔自然接替巴特掌管天阳城的全体防务,巴赫的城主之位被剥夺,给他封了一个其他地方的府尹,而常丹秋的城防军统领也被剥夺,被麻里取而代之。 巴特原来构筑的体系在他死去之后轰然倒塌,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常丹秋还是保留了统领的职位,只不过是一个虚职。 不在场的阿扎尔也被封了一个太伊的空闲职位,只不过都是宣读一下走走过场。 在场的人,大都兴高采烈,谈笑风生,只有龙顺耷拉着脑袋,默默的坐在角落,他的身后,坐着一脸不开心的龙缈思。 “父皇……。” 龙缈思刚一开口准备安慰龙顺,就被龙顺做手势阻止。 “父皇……我……!” “我知道……,那个朱二长对你不满意……!”龙顺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紧咬着嘴唇的龙缈思。 “思儿,此乃天意,天要亡我龙家,我奈何?”龙顺神情悲戚的摇着头。 “不,父皇,我一定要帮你,帮助我们龙家,重新辉煌。”龙缈思脸上挂着泪痕,起身站起,缓步走到两侧,从侧门离开,她快速的回到住所,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在黄尚原来住的房间门口凝视良久,才毅然绝决的转身从后门出得宫去。 一位侍女打扮的女子见龙缈思出得宫门,急忙迎上前去,和龙缈思快速的离去,很快两人的身影就淹没在来往的人潮之中。 正文 第二八九章 秋后(2) 封官赏赐的名单中,自然有寒飒的名字,因为被告知寒飒带人打扫战场去了,所以也只是宣读一下,封了一个军中右前御史的虚衔,而黄尚则没有在封赏的名单之中,只有琉璃和红狼不停的皱眉。 琉璃走过去,在莫来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莫来似乎恍然大悟。 “胡统领何在?”莫来抬眼四处寻找着,却始终没有看见黄尚的影子。 一名天阳宫侍卫模样的人,急速进入殿内跪于地汇报着: “报,胡统领昨夜出城去了,至今属下也未曾见胡统领。” “知道了,下去吧。” 莫来挥了挥手,红狼会意的点点头,转身从侧门离开。 酒过三巡,于光从坐的长凳上站了起来,向莫来道: “皇上,本臣奉我华天国皇上之圣谕,前来拜会大西国,今万事皆大欢喜,臣下的使命也已经完成,所以微臣也该回国复命,在此向尊敬的皇上辞行。” 于光说巴微微弯腰继续说: “微臣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万望皇上成全。” “于大人客气了,有事尽管开口,我大西国定竭尽全力。”莫来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脸上微红。 “当然这可能还需要麻烦鲁国,在天阳城修整一段时间之后,我朱世子会继续北上,去接回另外一名世子,相比肖王爷也知道此事,此乃鲁国和华天国两国国君协商好的。”于光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瞟着肖如山。 肖如山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言语。 “所以我朱世子的安全,就要劳烦皇上及肖王爷了。” 于光把话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其实是定下一个基调,朱二长的安全。 朱二长是代表华天国,如果有任何的闪失,那事情可就大了。 “这个自然,于大人放心,朱世子在我大西国的安全,由我大西国负责。”莫来大手挥动着回答。 “于大人。”肖如山将酒杯放在桌面上,轻轻的旋转着。 “朱世子去迎接贵国的世子回国,就像大人所说,是两国国君定下的事情,我肖如山定当全力保护,但是……。” 肖如山顿了顿笑笑说: “一旦出了我鲁国的国境,我也就爱莫能助了。” “那是自然,出了贵国的国境,就不需要肖王爷费心了。”于光也是颇有寓意的说道。 简简单单的对话,里面蕴含着的信息实在太多。 “既然于大人对我鲁国如此信任,朱世子可和我一同北上可否?”肖如山面无表情的说。 “劳烦肖王爷了。” “你留下来陪着朱世子,确保一切顺利。”于光转身对站在朱二长身边的朱逸群吩咐道。 天阳宫后花园内,莫来正斜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基尔以及麻里则站在一边。 “基尔,下一次,你作何打算?”莫来微微睁开眼睛问道。 “皇上,此次吾皇亲临,万民称颂,实乃我大西国之庆事,老夫觉得,天阳城之所以如此的混乱不堪,皆因我军意志瓦解,防御松懈,外通内达。” 见莫来没有摇头或者否认,基尔继续侃侃而谈: “如要抵御强敌,自身需要拧成一股绳,需要铁腕政策,对于那些作乱分化之人,须以铁拳治之,方能提升我大西国声威,震慑强敌于国门之外。” 基尔之所以这么啰嗦半天,主要是看莫来的反应,但莫来还是那副表情。 “王乔胜大人,一直为国镇守边疆,兢兢业业,此次更是带兵驻扎在第一线,这次周作带兵十万攻击我天阳城,若不是王大人带兵有方,能做到毫发无损?如果不是王大人指挥得当,能够在关键时刻从敌人背后发起攻击,挽救危局于顷刻?而且王大人还命人趁夜色渡过清水河,捣毁了周作的物资营地,极大的拖延了周作的进攻,否则……皇上,天阳城早就被攻下了啊。” “我知道皇上的忧虑,但那些都是别有用心之人的计谋,用来分化瓦解我大西国的,皇上想想,王大人的胞弟王乔浦,乃我大西国工部侍郎,他怎么可能要投敌?”看着皱着眉头的莫来,基尔继续说道。 “在此用人之际,望吾皇三思。” 莫来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疾步而来的红狼,大声问道:”如何?” “但说无妨!” 莫来看红狼犹豫着,又补充了一句。 “皇上,据消息,寒飒…将军没有去打扫战场,而是……而是将万余名兵士带去攻打大月城!”红狼抱拳回答着,他也是今日一早才赶回天阳城,脸色还是那么苍白。 “谁让他去打的?谁下的命令?”莫来陡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大月城的巫什么…不是送信来说完全归属我大西国么?他为什么去攻打?赶紧让龙顺赶去,让他速速退兵!” “皇上……恐怕已经晚了。”红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现在大月城的三个城门紧闭,禁止任何人进出,据我在大月城的内线传来的消息,寒飒在城墙上堆积了大量的石块和巨木,弓箭堆积无数,显然是在做防守的准备。” “防守?他要防守谁?要防守我大西国吗?”莫来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分,激动的来回踱步。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寒飒今一早离开时,把家属及所有相关人员全部带走,而且昨夜……昨夜胡统领以及其他人员,都私下出城,会见了大月城的族长,另有消息说大月儿也带人安然进了大月城。” “嘭!”莫来脚下的椅子一脚被莫来给踢翻在地。 “真是岂有此理,他们难道要重演十年前的那场戏?据城自守!!!” 红狼站在原地不再言语,从他个人而言,他对黄尚的印象不差,刺杀周作那次,他就怀疑那人就是黄尚,因为作为红狼组织的最高头领,自然见过黄尚的画像,而且这次琉璃前来天阳城,就是抓捕黄尚。 他不但对黄尚印象不差,反而很欣赏这位年青人,武道不怎么样,却带人劫持了周盈衣,全身而退。 “皇上,臣了解到,那个胡统领当初逃到王将军帐下时,是王将军收留了他的残部,但后来这位胡统领居然带人去了周作的军营,看来早就有投靠的意思。”基尔乘机进言道。 “皇上,我了解的信息不是这样的,胡统领是去刺杀周作……。”红狼抱拳正要为黄尚辩解,却被莫来打断。 “好了,基尔,准备两万兵马,即刻开赴大月城!” 莫来如此急迫,倒不是一个小小的大月城,而是他的儿子莫彻,那个中毒之后一直没有被医治好的儿子,这次被带到了天阳城。 一同被带来的,还有玲珑和逍遥,因为玲珑被带去西京之后,却因为少了药而无法医治。当初玲珑为了保险起见,将两瓶药塞到了黄尚的怀里。 “臣下领命,半日内臣定拿下大月城!”基尔大声的回答,转身对身后一直不说话的麻里笑了笑。 他知道儿子的心思,此时的南宫裳也在大月城。 正文 第二九零章 秋后(3) “皇上!”红狼踌躇片刻,上前弯腰说道。 “”基尔大人此次带兵救援,立下大功,但现今基尔大人刚刚停歇,天阳城事物繁重,还有余孽尚未清除,东边的周作虽然退走,但此次并未伤其筋骨,仍吞并于东岸对我天阳城虎视眈眈。 “我以为,不可让基尔大人再担此责。” “嗯,”莫来点点头,”还有谁能担此大任?” “皇上,臣以为孙将军可担此重任!”基尔顺着楼梯就往下爬。 能不去他自然不想去,虽然他带两万人去,但他还真没信心能把大月城拿下来。 “说!”莫来沉声说。 “孙将军此次协助我从西边杀过来,他部下作战勇猛,为此次解除天阳城之位立下汗马功劳,再者孙将军原本就驻守大月城,只是不知这次……。”老奸巨猾的基尔说到这里,吱吱唔唔着停下。 言下之意,孙良才本就是负责看守大月城,这次却没有看守,让寒飒的部队占据了大月城。 按理说这也不是孙良才的责任,皇帝老儿都来天阳城了,自己自然要到天阳城,再者孙良才手下的一万多人参加对周作的作战,也需要补充和修整。 即使孙良才的部队驻扎在大月城周围,看见寒飒带领大西国部队前来,他也无法阻止。 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目的说出来,效果会大相径庭。 红狼站在旁边没有吱声,基尔为何突然力挺孙良才去大月城,自有他的道理。 除了大月城有寒飒在之外,还在于基尔和孙良才之间的私人恩怨。 “报!”一名兵士匆匆忙忙的从外面大声汇报着。 “何事如此惊慌?”基尔恼怒的转身问道。 “报大人,驻守北山的王将军部队……发生骚乱。” “什么?”吃惊的不仅仅是基尔,连莫来都有点吃惊。 “速速报来。”莫来急忙吩咐。 “是,皇上。” 士兵吞了吞口水,努力的平复着自己。 “刚接到报告,北山数千名……兵士集体逃离,数量大约…大约三四千…..。” “怎么这么多?”莫来大急,继续问: “都是些什么人?” “回皇上,都是原来侍卫营的人,还有一些其他部分的兵士,他们一听到…..听到包……包如松…大人被抓……纷纷携带武器朝泥坨山林逃去……。” “反了还?”基尔勃然大怒,北山,也就是王乔胜驻地的统称,那里的部队现在归他管辖,虽然只有一万多人,但自己才刚刚接手,还没来得及去显摆显摆,居然发生兵士哗变的事情。 “来人,准备兵马,我要亲自带人去围剿。”基尔转身吩咐。 “慢着!”从门外,琉璃缓缓的走了进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很是平淡,现在的琉璃和当初在安定场遇见皇上时候的琉璃相比,虽然时间只过去了两个来月,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多,她的变化也太大了。 “参见公主!”基尔和麻里立刻弯腰行礼。 “侯爷,你为什么到处都要派兵?”琉璃冷冷的问。 “公主,那些家伙居然敢哗变……脱离部队,难道不去围剿加以惩鉴吗?否则,长此以往,君威何在?军威又何在?日后何以服纵?” 基尔说得很有道理,也很理直气壮。 同样的事情,以不同的视觉,持不同的立场,自然得出的结论和所采用的手段不一样。 “那请问侯爷,那些人为什么会逃走?”琉璃慢慢走近基尔,逼视着基尔问。 莫来并没有阻止琉璃,因为很多事情,别人代替他问话,效果更好。 “公主,这还用猜么?包如松被抓法办,那些同党自然害怕连累自己,当然只有跑路,既然是同党,难道不应该围剿吗?”基尔的回答也算滴水不漏。 “包如松为何被抓?”琉璃依然不依不饶的问。 “公主,包如松外通强敌,内违军规,私自动用中军大印调动军队,私自囚禁王将军,罪莫大焉,难道不该抓?” 基尔说话也越来越大胆,因为莫来一直没吭声,显然是要听他们两人说下去。 “好,侯爷,您刚才也说了,包如松外通强敌,私自调动军队,请问侯爷,包如松调动军队是什么时候?调动军队后又做了什么?”琉璃说话也开始咄咄逼人,本就心情异常烦躁的她,似乎将满身的不快,一骨碌的发泄了出来。 “似乎……似乎是昨日午时…..调动后……攻击周作的东边军队……,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也许包如松见势不妙,见周作军队已经如强弩之末,回心转意也未必可知。” 基尔猜到了琉璃的意思,理解把话先说前面,免得被追问得十分尴尬。 “侯爷,昨日午时,包将军带领人马身先士卒,冲击周作的东部军队的时候,侯爷还没到来吧。” “再说那时候周作军队四面围城,如果包如松私通外敌,为何不参与攻城,又或者直接带领人归降,直接过河进入乌兰国?” “侯爷,请听我说完,纵使周作军队战败,退回北山的包如松,依然有足够的时间,从渔村过河投降,为何他没有选择离开?昨日午时,包如松大人领军和周作军队激战,你没到,我却是在东门城楼和常丹秋将军一起看得真真切切,你以为,凭借常将军手下的几千人和辅助几千人,能抵挡周作东门四万人的攻城么?” “这个……公主的意思是?”基尔不想再和琉璃争论,毕竟包如松的事情和自己关系不大,虽然把包如松定罪,救下王乔胜,让王乔胜欠自己一个人情,对以后自己的发展大有裨益,但他犯不着和琉璃杠上。 “假如……假如包大人没有囚禁王乔胜大人,假如王大人真的如包如松所说,和周作谈合作,那么,整个战场形势会怎么样,我想基尔侯爷比我更清除吧。” “还有,对大月城为什么一定要用兵?万一寒飒将军真的带人去替大西国收回大月城也未必可知?!!!” “够了!”莫来大手一挥,粗暴的打断了琉璃的说话。 “国家的事情,女人少插手,你退下吧,休息几天,随肖王爷北上鲁国,月后和肖世子成亲,这里的事情你不必管了。” “父皇?你?”琉璃吃惊的看着曾经异常疼爱自己的莫来,满脸的委屈。 “还不快退下?!!!”莫来似乎也动了气,大声的呵斥着琉璃。 “好,好,好,我走!”琉璃眼含泪珠,连续说了三次好之后,气呼呼的转身而去。 “唉……!”莫来捂着额头,长叹一声,颓然跌倒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正文 第二九一章 南宫 “皇上,公主的事情,个人觉得……她本就不愿……是不是和公主谈谈,以免节外生枝?”红狼站在一边说。 “谈什么谈?她难道不知本皇现在的处境?于公于私,为国为我,她就不能做出点牺牲?再说她下嫁于肖世子,哪点又委屈她了?” 莫来回头看着琉璃离去的背影大声说道。 “吩咐下去,派人专门照顾琉璃公主。” “还有,刚才基尔说地很有道理,非常时期采取非常之手段,我也一直在反思之前的一些做法,现在是需要重新凝结我大西国的士气和战斗力的时候了,传我谕令,给孙良才拨付两千盾兵和两千弓箭兵,给他三日时间攻下大月城。另由基尔亲自带领大军去围剿那些叛逃之兵士,务必三日内连同叛贼东方阳螔的人,一并清剿干净!” “这……领命!”基尔大感意外,但也只能领命。 “另红狼,你持本皇神谕,亲自去一趟孙良才部宣读本皇决定,还有嘱咐他,发现那人之后,需要找到东西方可动手!” “好的。” 红狼脸上微微一笑,转身出门而去。 基尔自然搞不清楚,红狼在莫来面前从来没什么礼仪,至少比较随意。 “报,南宫鸣在外侯召!”一名兵士进门半跪于地汇报。 “嗯,来得正好,基尔,你也留下一并听听吧。”莫来捋着胡须点着头。 “臣谨遵圣谕!”基尔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因为南宫鸣和他父亲南宫金辉,他可是熟悉得紧,即使莫来不让他留下,估计他都要找接口留下。 不为别的,南宫鸣可是南宫裳的哥哥。 南宫裳……是麻里一直苦苦追求而未成之人。 “赐座!”莫来吩咐着,旁边的侍女快速的搬来了椅子。 “谢吾皇!”南宫鸣扫视了一旁的麻里和基尔,弯腰道谢之后才坐下。 “南宫公子这一路多有辛苦,为我大军筹集军需粮草,功劳不小。”莫来笑眯眯的说着。 “为吾皇分忧解难,乃我等臣民之幸事。”南宫鸣的脸色看起来不是特别精神,不过是因为来见莫来,特意漱洗一番。 “南宫家族皆忠于我大西国,从南宫老爷子开始就为我大西国开疆扩土,征战沙场,戎马一生,现今基尔大人军务繁忙,无暇顾及古尔里城地方事物,我的意思是,让令尊接替,不知可否?” 南宫鸣的脸抽了抽,没有回答。 要封他老爷子当官,也得问本人去,问南宫鸣有用么? “皇上,这恐怕不妥……。”基尔突然站起来表示反对。 因为接替他在古尔里城的人选,他早就递交给莫来了,没想到莫来没有批准,居然把一直备受冷落的南宫金辉给扶了上去,这个莫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基尔大人,乌里忽将军年事已高,而天阳城乃我大西国东部门户,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我的意思,基尔大人把这里安定下来,但古尔里城也需要人来担当不是?再说南宫家族一直忠心耿耿,南宫金辉又是可堪大用之人,这不是浪费么?好了,此事就这样了。” 莫来罕见的没有踢凳子,只是淡淡的说到。 “至于你,暂委屈一下,先做外务使吧!”莫来微笑着对南宫鸣说着。 “谢皇上!” “皇上,这外务使……?”基尔是一头雾水,只好问。 他从来不知道大西国还有外务使一职,还有这么个机构? “哦,就是负责和其他诸国之间的生意往来以及货物的贩卖等等,新成立的。”莫来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父亲!” 基尔和麻里刚走出房门不远,麻里叫道。 “何事?” “我……我想去一趟大月城!”麻里说道。 “不可,你现在是天阳城城主,岂能以身犯险?为父知道你心里想念得紧,再等数日,一旦拿下大月城,为父就向皇上请求,将南宫裳许配于你,稍安勿躁!”基尔头也不回的说着。 “父亲,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麻里却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跟随基尔的脚步。 “说来听听。”基尔也停下脚步,支开两侧的护卫低声问。 “我听西京的人说,说……父亲,你可知道……知道南宫家突然受皇上的重视?”麻里也低声的问,眼睛警惕的四处观望。 “这个为父也觉得奇怪,本来为父是推荐你叔叔来接替古尔里城的城主和地方防务,这莫来老家伙是不是哪根筋抽了?” “父亲,不是他抽风,是……他看上南宫裳了!”麻里一脸认真的说。 “啊……不会吧,如此一来……,岂不是……?”基尔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虽说自古以来,作为一国之君,自然是美女无数,想要谁家的姑娘女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但这个莫来在这方面还算控制得比较好。 “父亲,您理解错了,他是为莫彻。”麻里心情不大好,脸色也不大好,低声的说。 “据说莫来眼看这莫彻快不行了,不知道谁给他出的这个馊主意,让莫彻趁早娶妃,说用来冲喜……” “什么?”基尔确实很吃惊,对于这个信息,他的确是毫无准备。 “所以……我想……以城主的身份,去大月城和他们谈谈,能劝说他们放下武器投降最好,谈不成也无所谓了,毕竟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麻里倒也镇定,慢慢的说。 “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是去通知南宫裳赶紧离开?不用你操心,她自己应该早就知道了,你看今天南宫鸣的表情,我还一直奇怪呢,南宫鸣今儿是怎么了,神情萎靡,多半是和她妹妹说过这件事情。”基尔若有所思的捋着胡子点着头。 “不过,为父还是不赞成你孤身冒险,毕竟莫来已经要孙良才去攻打大月城了,如果要通知南宫裳离开,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南宫裳一离开,莫来估计会拿南宫家说事。”基尔自言自语道: “以前我们一直压着南宫家,但如果南宫家和我家族能连成一起,我倒觉得我们可以帮帮他们。” “那父亲有何好的主意?”麻里急忙低声问。 “哪有什么好主意啊,明面上南宫家肯定是不敢忤逆皇上的意思,但估计多半他们内心也不愿意,所以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让南宫裳偷偷的消失,最好在大月城消失,这样一来南宫家也可以推脱不知情,可以将南宫裳消失的罪名扣在寒飒的头上,这样莫来也无可奈何。” “父亲,可如何才能让南宫裳消失呢?”麻里问。 “你忘记啦,为父不是去北边围剿叛军么?” “父亲的意思是?”麻里眼睛一亮问。 “唉,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只需要派人通知到大月城的南宫裳即可,虽然围剿是一件苦差事,但好歹比去啃大月城这个硬骨头轻松多了吧!” 正文 第二九二章 沉烟 天阳宫的后院,绿树成荫,莫来在侍卫的护卫下,缓步来到了后院,望着门口站在着侍卫的一间不显眼的房屋,兀自叹息。 房屋之中,住着他的儿子莫彻,那个曾经被萎毒所伤,至今不见任何好转的皇子。莫来这次特命人将莫彻和逍遥、玲珑一同接到了天阳城,因为玲珑的解药有两瓶在皇上身上。 原本以为一来天阳城,找到黄尚易如翻掌,拿到药之后再继续抓捕,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动手,黄尚就不见了踪影。 “禀奏皇上,公主……公主不见了。”一名侍卫形色匆匆的进来单膝跪地汇报着。 “哪位公主?”莫来沉声问。 “两位公主都不见了……!”侍卫回答着。 “我们派去护卫琉璃公主的人……被甩掉了。” “嗯,这个很正常。”莫来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对于他自己的女儿,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以琉璃的性格,想要甩掉护卫太简单不过了。 “可知她去了哪儿?”莫来这个问题其实不是问题,这些侍卫要是知道琉璃在哪儿,还算跟丢吗。 “侍卫们是在西城被甩掉的,估计……估计公主去了西边。” “西边……!” 莫来喃喃的自言自语,叹息了一声: “将消息送给红狼!” “是!”侍卫领命而去,莫来摇摇头,朝莫彻的房间走去。 与此同时,在后院的另外一个房间之中,玲珑正呆呆的坐在床上,逍遥原本裹满全身的布条,现在已经只剩下了左边臂膀还吊在脖子上,逍遥站在房间之中,不言语。 “你做如何打算?”逍遥抿了抿嘴问。 “我……我也不知道,我已经……没有打算了。”玲珑说完闭上了眼睛。 她实在是累了,如果不是莫彻的病没有医治好,她甚至有了归隐的冲动,这么些年来出生入死,让她不停的怀疑自己,否定自己。 “那人该不会…..。”逍遥低声说着。 “当初我担心把药给他们,他们会杀了你,所以将两瓶解药塞给那个胡副统领,哪知道?这样也好,再过几天你痊愈之后,先行离开吧。”玲珑缓缓的说着,苍白的脸上留下两行清澈的泪痕。 “离开?谈何容易?”逍遥苦笑着,玲珑用解药来换他的命,他是知道的,但现在莫彻的病没有任何好转,莫来怎么可能让他离开。 当然如果他执意要离开,也不是没有机会。 只要红狼不在,那些侍卫和红狼组织的人,要阻挡他也不容易。 但他一离开,所有的压力都会由玲珑来抗,他着实不愿。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你真的为了我好,你寻找机会离开,如果能寻得那位胡副统领自然最好,如若不然……也是天意。” “嗯!”逍遥淡淡的说出这么一个字。 他要帮玲珑,他无法看着玲珑一个人如此的悲伤,虽然他知道,玲珑的悲伤,并不是为了自己。 但他仍然要为她做点事情,哪怕能为她减少一丁点痛苦也行。 天阳城外西南方向二十余里孙良才的驻军营地,两千盾兵和两千弓箭兵正整齐的列队,孙宽在接收着这只新派来协助攻打大月城的队伍,而孙良才则站在中军大帐的门口,眉头紧锁。 “恭喜将军,队伍实力又壮大了。”红狼在一边似乎无意的说着。 “同喜同喜,呵呵!”孙良才敷衍着,脸上依然阴云密布。 作为老油条的他,岂能不知道攻打大月城的凶险?搞不好自己的老底子都会搭进去。 纵使打下大月城,自己能捞到多少好处? 老奸巨猾的孙良才,不会不在心里算这本帐。 “大人,皇上还有其他吩咐吗?”孙良才侧身对同样站在门口的红狼问。 “孙大人,皇上的吩咐都在圣旨上,不过……。”红狼故意的停了停,看着孙良才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次攻打大月城,立大功劳的机会,可是基尔大人极力推荐的孙将军呢。” “告辞,不送!”红狼双手抱拳,转身快步上马,扬鞭而去。 “该死的基尔!” 孙良才狠狠的骂着,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大人,何事烦恼?”孙宽脚步轻快的走了过来,看见孙良才骂人,吃惊的问。 “皇上对孙大人青睐有加,这不又给你拨付部队来了,有朝一日孙大人可……。”孙宽极力的拍着马屁。 “你懂个屁!”孙良才愤愤的爆了粗口。 “三天拿下大月城,我呸!” “什么?要我们三天拿下大月城……,我说大人,这皇上也没这么糊弄人的吧,哦,给四千人让我们去帮他打下大月城……,这大月城可是有一万好几,关键还有那个杀神…..。” “这些难道我不知道?我正为此苦恼,不打又无法交差,打劳资又不想打,这该如何是好?”孙良才在原地记得转圈,肥硕的大手不停的拍打着头发稀疏的脑袋。 “大人……!”孙宽眼睛轱辘转了一转,低声说道: “属下有一个办法,既能保存实力,又能交差,我们不如这样这样……!”孙宽俯身在孙良才的耳朵边嘀咕了半天。 “孙宽,真有你的啊,好,好,很好,哈哈!”孙良才哈哈大笑着,重重的拍打着孙宽的肩膀。 “如梦苑,今晚随你尽兴!” “谢大人!”孙宽笑眯眯的笑着弯腰。 如梦苑,是孙宽部队内设的香苑,在外叫香楼,在这里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如梦苑。 孙良才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随便孙宽怎么玩。 要知道,如梦苑里有几十个姑娘,但有那么几个姑娘,是孙良才专用,如今让孙宽尽兴,说明孙良才对他完全是当心腹来看待。 大月城,在晨曦中渐渐的醒来,山中的薄雾到处翻腾,很快金黄色的阳光就将整个大月城笼罩在它的光环之下。 薄薄的晨雾之中,寒飒单手持长枪,默默的站在城墙上。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是不对。 他只是对龙顺太过失望,他也在为自己的生存做最后一搏。 因为他知道,一旦莫来派遣大军攻下大月城的时刻,也就是他生命终结的时刻。 因为他已经无路可走,无路可退! 正文 第二九三章 挖坑 大月城,在晨曦中渐渐的醒来,山中的薄雾到处翻腾,很快金黄色的阳光就将整个大月城笼罩在它的光环之下。 薄薄的晨雾之中,寒飒单手持长枪,默默的站在城墙上。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是不对。 他只是对龙顺太过失望,他也在为自己的生存做最后一搏。 因为他知道,一旦莫来派遣大军攻下大月城的时刻,也就是他生命终结的时刻。 因为他已经无路可走,无路可退! “将军,您在担心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月儿一干人站在了寒飒的身后,他们同样城门外望着狭长峡谷,在城门外的两侧,是不算太高的山丘,山丘上树木稀疏,黄褐色的泥土在经过太阳的照射之后开始裂开缝隙。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寒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胡兄弟几日都无消息,不知道……。” “将军,我已派垮塌的洞口搜寻,但因为垮塌得太厉害,一时半会无法将那些巨石抬走……不过吉人自有天相,将军不必多虑。”大月儿安慰着寒飒。 她在安慰寒飒,但她的内心的焦虑不比寒飒来得少多少,大月城可以说是她安身立命之处,一旦大月城被攻破,她和她的大月族所面临的处境是何其的艰难,整个大月族几十万人将会流离失所,甚至会灭族的危险。 “按理来说,我私自带兵进入大月城,莫来老儿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怎么的还不见大西国兵士前来攻城?”寒飒自言自语道。 “族长,这两侧山丘可有容身之所?”寒飒忽然指着两侧低矮的山丘问道。 大月儿瞬间明白了寒飒的意思,想了想说道: “这山丘其实就是两个比较大的土包而已,两边都有一些大小不一的洞,不过都不大,最多能容纳十几人而已。” “再说这些山丘,如果地方攻击过来,肯定会将这些山丘也会包围在其中,寒将军是想利用这些山丘?” “嗯,但如何让地方不发现却是一个问题。”寒飒也是苦恼,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据城固守,真要在城外展开异常对杀,自己这边也承担不起,况且有城墙的掩护为什么要对杀? “将军……!” 贾芸烟在受伤的贾云龙的陪伴下也来到了城墙上,此时的贾芸烟神情很是犹豫,眼睛红肿,似乎昨夜休息得不好。 “芸烟姑娘。”寒飒热情的打着招呼,他现在对贾家兄妹的印象大为改观,尤其是贾云龙的勇猛和无畏,很像当年的自己。 “我有个……办法,不过有点冒险!” 贾芸烟说话总是轻言细语,总喜欢捏着衣角。 “我们可以从城里挖坑道连接到两边的山丘的洞穴之中,在洞穴之中放置士兵埋伏。” “不行不行,这一旦敌军发现了,从坑道之中攻进来就麻烦了。”贾云龙急忙阻止道。 “哥,听我说完嘛。”贾芸烟白了贾云龙一眼,似乎有点生贾云龙的气。 “从城里挖的坑道的方向是竖直的,也就是说人要从下面上来,需要上面丢绳子上去,如果是敌人从坑道攻进来,那更好办,直接朝里面灌水即可。如果是自己人则丢绳子下去就可以了。” “嗯嗯,此办法倒也不错,但万一等到出口被敌军发现了该如何办?”寒飒眯着眼想了想问。 “所以我说有一些冒险,我们可在两侧山丘上竖起巨大的木牌,上面写上此处有埋伏,明确告知敌军!” “啊,妹子,你这是啥…啥计谋啊……这不是叫敌军来攻吗?”贾云龙大急着说。 “贾姑娘的这个办案未必不可行,天下哪有主动告诉敌军自己有埋伏的人?如果你是敌军主帅,你会信么?”大月儿沉思片刻反问。 “我才不信有这种蠢人,掩饰都来不及呢。”贾云龙大大咧咧的笑着。 “我也不会信,但我会派人仔细的检查搜索!”寒飒也笑着说。 “嗯,那就是了,在敌军到来时,山丘下面是没有人的,等他们检查之后再派人下去。”贾芸烟捋了捋额前的刘海继续说。 “那些洞里乌漆墨黑,即使检查也不敢太过深入,而且我们需要在关键的时刻再派人从两侧坑道出去,平时也不用,这样至少在心里上给敌军一种压力,因为毕竟有那个牌子在那里摆着,敌军不会不防备,至少可以牵扯一部分敌军吧。” “将军,我觉得此法可行,为了保险起见,我等会命人在城里多挖几个垂直出口,如果敌军攻进坑道,则我们撤退时只走一个最隐秘的出口,另外我再叫人把山上流进大月城之中的山水引过来,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朝洞里放水……。” 大月儿越说越兴奋,因为她对大月城最是熟悉不过,大月城本就建在月牙山的半山腰,山水的溪水一部分被引到了城里供城里的居民日常使用,多余的则饶着城墙流走,形成了天然的护城河。 “芸烟姑娘,真有你的,我早听说了芸烟姑娘足智多谋,今日终于一见姑娘的才华,幸会。”寒飒倒也不是拍马屁,这些办法确实一般人很难想到。 自古以来战场用兵,都讲究利用天时、地利、任何来达到增加己方实力,削弱地方的目的。 不管是借用自然天气或者是利用水攻、火攻都是在利用天时地利。 “将军过奖了!” 贾芸烟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继续说: “我和哥哥是来向大家辞行的,我们打算今天出发,一路向北。” “什么?你们要走?不行不行?”一直跟在贾云龙身后的小月儿突然跳了出来,顾不得淑女的形象张开双手就挡在贾云龙面前。 “雨婷,别胡闹!”大月儿只有把小月儿呵斥住。 “我奉……我答应过袁婆婆,要去天香阁的,这都过去两月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贾芸烟幽幽的低头说着。 “嗯嗯,我也要回天机阁,我打算先送我妹妹去天香阁处理事情,如果顺利我再去天机阁。”贾云龙说话总是那么大赤赤的。 “那……我…….送送你们。” 小月儿本来想说她也要去,但看到大月儿冰冷的眼光,急忙改口。 “嗯,多谢小月儿妹妹,只不过….只不过……小月儿妹妹能不能帮….帮我哥哥一个忙……就是….就是……如果…如果……找到他了……..,如果他还活着……请他……来…天香门…帮忙……。” “唉,我说我的好妹妹啊……得得得,哥来帮你说,你就别拿我当挡箭牌了。” “我妹子的意思……呃…还是我的意思,如果叶老弟…就是你们说的胡统领还活着,请转告他去天香门帮忙,我估计天香门……,当然如果他不幸……呸,呸,呸,我说的如果哈,也请派人来天香门或者天机阁通知我们……。”贾云龙一边说一边吐着口水。 贾云龙和贾芸烟在小月儿的护送下,经过月牙山的秘密小路,在和小月儿挥手告别后,一路朝北而去,分别时两个女人都不停的回头张望,这两个女人自然是小月儿和贾芸烟。 在贾云龙兄妹离开大月城不久,在同样的山路上,经过乔装打扮的南宫裳也踏上了北去的路途,现在的她看起来就是一位弱不禁风的书生。 她离开的原因很简单,她昨夜收到警告,让她今早离开。 经过一夜的挣扎和考虑,她决定离开,只不过是悄悄的离开,走得极其的安静。 正文 第二九四章 圣手仙医 大月城东北城门,是大月城的主城门,比其他两座城门修建得要高大结实得多,城门外两侧虽然有小土丘,但视野也更远。 在视野的尽头,出现了三个黑点,其中一个黑点的速度飞快,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城下。 “走开,否则弓箭伺候!”城墙上的守军大声的吆喝着。 “我要见你们巫……城主,快开城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西门无恙,此刻他正火急火燎的朝城门上喊着。 “这里没有什么巫城主,再啰嗦……!” 士兵正待招呼弓箭手,大月儿伸手挡住了下命令的兵士。 “我是大月族族长唐雨柔,敢问老先生何事?” “什么,这才两日,怎的又换……,那巫梦醒呢,叫他出来见我。”西门无恙虽然惊讶,但这种城池易主的事情也不少见,这只能说明大月城又被攻下来了。 “他……,来人,开城门,让老先生进来。” 大月儿犹豫了片刻,转身下着命令。 “族长,这……!是!”兵士本来犹豫,但看见大月儿要杀人的眼神,急忙遵命。 城门吊桥在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之中缓缓放了下来,西门无恙冷冷的哼了一声,飞步跨国吊桥,快速的挤进只开了一条缝隙的城门。 “等等…等等!”远处两人快速的跑了过来,其中一个捂住胸脯不停喘气的年青人,赫然就是前些日子离开的谢神医。 “让他们进来。”大月儿一见谢神医,急忙下令。 “师父,师父,您慢点……!”谢神医没有着急进城,而是再次转身扶住他身后一位白发须眉的老者。 “你说你和巫梦醒有过协议,他帮你救出令孙和令孙女,你去负责救出……家父,是吗?” 月府内,大月儿看着一言不发的西门无恙问。 “正是!” “但那老家伙欺骗于我,鬼魂谷倒是有这么个地方,但里面全是毒蛇猛兽,哪里有人?老夫遍寻都没发现人的踪影,还被毒蛇给咬了,要不是老夫跑得快,恐怕麻烦大了。”西门无恙脸色明显不好看,愤愤的骂着。 “快叫他出来……该不会被你们杀了吧。” 西门无恙左右环顾问。 “他已经死了!”大月儿淡淡的说。 “什么?” “什么?” 除了西门无恙倍感奇怪,另外一个吃惊的呼声却来自和谢神医一起过来的老者。 “如何死的?”老者颤抖着声音问道。 “想夺取我大月城,再投靠大西国,死有余辜!”大月儿没有正面回答老者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说。 “西门老先生,我就是唐元龙的女儿唐雨柔,你和巫……的协议继续有效,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来人,请西门小姐和公子。” 大月儿朝门外吩咐着。 很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紧接着两张门板做成的担架被抬了进来,在担架上躺着的正是西门飞雪和西门南琴。 此刻的西门飞雪脸色犹如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在他的脖子处一团漆黑,两个黑洞完全没有痊愈,不停的有黑色的液体从黑洞之中缓慢的渗出。 西门南琴看起来情况要好上一些,除了背上肿得老高之外,其他地方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雪儿……琴儿…..你们这是……!”西门无恙一步跨过去,蹲在两个担架中间失声问道。 “老先生,昨日我们夺回大月城时,在月牙山上发现他们俩,我们不知道他们为何受伤,我们也无法医治他们,还好这位西门姑娘……告诉我们,让我们通知圣衣教的西门教主,否则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爷爷……!”西门南琴爬在担架上,低声的呼唤着。 “琴儿……,告诉爷爷,到底怎么回事?”西门无恙含着泪光的双眼之中,充满了杀戮之气,语气更是冷得让人发抖。 “是……是狂魔……!”西门南琴艰难的说道,她的后背在掏出山洞的时候,抱着西门飞雪本就吃力,再冲过狂魔的身边,被狂魔的魔爆术击中后背,勉强支撑到山洞之外就颓然倒下,好在之后山洞垮塌,从而阻止了狂魔的继续追击。 “爷爷……,是一位使用化蝶舞的姐姐和一位使用嗜血杀的人救了我们。”西门南琴依然低声说道。 “化蝶舞?嗜血杀?!!!”西门无恙吃惊的重复着,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让他奇怪的是,这两门功夫,至少已经消失了十数年,如今为何突然出现,况且还是两位年龄不大之人。 “西门老匹夫,咳……咳……!”一直没有言语的白发老者突然咳嗽两声,缓缓说道。 “奇怪吗?化蝶舞已经多年没有出现了,你我最后一次听说这门武道应该是在三十多年之前了吧,唉,老了老了!”老者叹息着说。 “至于嗜血杀,我想你比我记忆更加深刻吧,当初你可就是败在这一招手下的哟。”老者继续调侃着说。 西门无恙没有吱声,时间真是造化弄人,曾经自己的死对头,在天下人面前击败自己并加以百般羞辱的人,没想到他的传人,却也用嗜血杀,来救了自己的后人……。 至于老者说的化蝶舞,最后一次听说,是三十多年之前,一位名叫广元散人的女道姑,刺杀周国的太上太尉时使用过,之后再也没有关于化蝶舞的任何传言。 “这是怎么了?什么怪事都纷纷出现?”西门无恙低声自言自语道。 “这算什么啊,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老夫执念,见过唐族长,见过西门老友。” 执念?这名字还真奇怪。 “这是我徒儿谢执非!”老者指了指谢神医道。 谢神医拘谨的点点头,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放荡不羁的态度。 “执念,你也出山了?你不是发誓不再离开百草谷么?你不是改名圣手仙医了么?”西门无恙的问话,屋内众人,包括寒飒方才明白,眼前这位名叫执念的老者,就是鼎鼎大名的百草谷的那位圣手仙医。 “呵呵,什么圣手仙医?那都是众人对老儿的褒奖而已。” “再说,我不出山,谁来救你的宝贝孙子,你说对不对,西门老匹夫?”执念捋着白须笑着说道。 正文 第二九五章 西门的算盘 “嗯嗯,执念,你这话我爱听,呵呵。” 西门无恙一扫之前的愁容,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有这位圣手仙医在,他大可放心,执念的名号可不是凭空得来的。 “我说执念,你没这么好心,专门来救我孙儿吧?再说你难道能预卜未来,知道我孙儿会出事?专门跑来医治我家飞雪?”西门无恙紧盯着执念问道。 “西门老鬼,巧合,巧合而已,当然如果你怀疑我有什么企图,你随时可以将你的宝贝孙儿带走。” 执念虽然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但他也有一丝的微愠,作为西门无恙岂会不知? “哪里哪里,医仙对我圣衣教的大恩,他日定当回报,烦请医仙略施援手,救助飞雪。” 西门无恙深知这个医仙,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不光是眼前自己非常需要执念的出手,就算没有今天这档子事,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得罪执念。 “不急不急!” 执念摇摇头,又转身看了一眼谢神医。 “师父的意思是让我诊断?”谢神医用略带征询的语气问着执念,见到执念点头之后方才明白。 谢神医又从悲伤取下他的小盒子,从盒子里面掏出一根亮白而纤细的针,在旁边的蜡烛上烤了一烤,招呼两名家丁将西门飞雪死死按住,将手里的亮白细针从西门飞雪的头顶缓缓的插了下去。 “这……!”西门无恙正待阻止,却被执念伸手示意没事。 难怪西门无恙如此的紧张,扎银针他见得多了,但从来没有见过从脑门上扎针进去的。 要知道人的大脑是极其脆弱和敏感的地方,稍有不慎即会变成呆子傻子,甚至一命呜呼。 西门无恙死死的盯着动作极其缓慢的谢神医,准备一旦不对劲就准备出手---阻止谢神医继续,好在亮白的细针插入了一小半之后谢神医停止了动作,而西门飞雪也没有任何动静,依旧如深度睡眠一样。 “执念,这次你的大忙……,还有唐城主…唐族长的大恩,我圣衣教一定牢记。我刚从鬼魂谷赶过来,经过天阳城时,发现有一辆囚车,被十几个兵士押送往西边而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朝西京而去。” “西门教主,可否看清楚被押送的是谁?”大月儿想了想问。 “其实…其实我对他的身份倒不怎么关心,只是刚才…….才想起来,我经过车队时好像听押运的兵士谈论说是什么包大人……。” 西门无恙自然卖了一个关子,他本是鲁国人,和鲁国的肖王爷的关系非同一般,而肖王爷的儿子肖雨笙虽然要娶莫来的女儿琉璃为妃,但他只会给肖王爷面子,对于大西国内的事情,他漠不关心。 为什么他会告诉大月儿这件事情? 毕竟大月儿救了西门飞雪和西门南琴,这种大恩,他自然感激。 现在大月城和天阳城,准确的说是和大西国闹得水火不容,从理论上来说他应该帮助大西国,但是知恩图报,既然被大西国抓捕,说不定和大月城能扯上什么干系呢,如果真是,那他才高兴,因为如果是大月城的人,那么至少还了人家一点人情吧。 “包大人?包大人怎么会被抓?” 站在一边的寒飒有些不淡定了,别人不知道包如松,他如果不知道那就说不过去了,他不仅知道,他还异常熟悉。 包如松在他离开天阳城进入两界山之前,在军中就非常有名了,而包如松的侍卫队队长的职务,还是寒飒给他提上去的。 说得直白一点,包如松曾经是寒飒安插在王乔胜身边的眼睛。 虽然那时候王乔胜也归在寒飒的麾下,但寒飒一直对王乔胜不怎么放心。 不仅仅是王乔胜的性格,还有他远在西京的背景。 “这个老夫具体就不清楚了,不过天阳城传言,好像是包大人盗用王将军的什么兵符,私自软禁王大人。” 西门无恙撇撇嘴说到。 “哦,我知道了,事不宜迟,来人,备马,立即南下,务必将包如松抢回来。”寒飒黑着脸对门外大吼着。 “将军,将军……,包大人被抓,肯定是被莫来老儿冤枉的。” 大月儿急忙伸手挡住寒飒。 “何以见得?”寒飒双目圆睁问。 “不管什么原因,现在你出面都不合适,以为会给人授人以柄,现在你脱离了天阳城,即使包大人没什么罪名,因为你的出面也会给他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大月儿此时的话确实非常有道理,寒飒冷静下来想想觉得也是。 “那敢如何?我总不能眼睁睁见他被押到西京吧。” 寒飒恼怒的拍了一巴掌,气恼不已。 “呵呵,唐…族长说得极是,此刻你们都不大合适出面,不过这件事情你们放心,你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老夫亲自走一趟,两位可否放心?”西门无恙抛出包如松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了这个层面,即使大月儿不出面阻止寒飒,他也会出面,由自己去把寒飒和大月儿需要的人抢回来,多少也算报答了大月儿的救命之恩。 “这个自然甚好,那就有劳西门教主了。” 寒飒大刺刺的抱拳行礼。 正文 第二九六章 肖王爷 天阳城天阳府内的后花园之中,莫来和肖王爷端坐在一张石桌胖,莫来满腹心事,沉默不语。 “皇上为何愁上眉梢才对,皇上圣威,击退乌兰国之大军,平定一方,现又与我鲁国即将联姻,应该高兴才对啊。”肖如山咳嗽了一下微笑着问道。 “肖王爷有所不知,巴特老将军为我大西国戎马征战一生,如今突然长逝,令本皇心中不安呐。” 莫来摇摇头,叹息一生。 “如果皇上担心外界传言,可以将巴特老将军的公子巴赫调至西京任职,以堵其口舌,免得有人说吾皇人走茶凉,鸟尽弓藏之类的闲话。” “吾正有此意,之所以将巴特的贤婿调至古尔里城接替基尔驻防,就是基于这一安排,我今天会即可下旨,着巴赫为京都御史,着巴非为西番监查史。”莫来神情依然落寞。 “皇上,巴非早就成废人一个……,皇上心里担忧的不是巴特将军家的事情吧。”肖如山差点说错话,急忙改变了话题。 巴非被玲珑的毒匕首刺中,到现在依然要死不活,而莫来的皇子莫彻,同样也被玲珑的萎毒所伤,现在还在天阳城等待救治,很遗憾的是,玲珑身上的解药不够,而现在又遍寻不着黄尚。 说巴非成了废物,岂不是说莫彻也成了废物么? “洗耳恭听肖王爷高见。”莫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在下乃外国之人,本不该过多的参与贵国的政事,但既然皇上问起,加之令公主和小儿即将订立婚约,所以在下斗胆猜测一番,如果猜错,烦请皇上恕罪。” 肖如山在说话之前,先将自己的退路找好。 “王爷可知无不言。”莫来也想听听这位鲁国的肖王爷能说道些什么出来。 “皇上首先是在为琉璃公主担心吧,公主离开已经两三天了,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对于这一点皇上大可放心。” 肖如山也是呡了一口茶继续说: “从天阳城离开,只有三条路可走,一则是通过清水河桥进入乌兰国,显然这条路不通,双方刚结束你死我活的战争,现在的清水河桥连鸟都飞不过去。” “第二条路则是向北,过泥坨山进入乌兰国的益州,不过从天阳城翻越泥坨山,只有一条路可走,而泥坨山的关隘,是大西国的大军把守,琉璃公主一到那里,难道不会被发现。” “好了,第三条路,则是一路向西进入落霞镇,我个人觉得琉璃公主走这条路的几率极大,皇上不是已经发布诏书对大西国内严加盘查了吗?” “王爷考虑周全。”莫来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又开始喝茶。 “我知道皇上不担心这个,那在下就斗胆再来猜测一二如何?” “包如松的事情,我想这样处理并非王上本意吧。”肖如山斜斜的看着莫来端起了茶杯。 “包如松曾经是寒飒的手下,为人正派,对皇上对大西国都忠心无二,这点我想皇上比我更清楚,皇上叫人将他押送至西京,而没有就地正法,其实皇上心里还是知道一些的,不想背上滥杀无辜的骂名。” “私自囚禁主将,盗用兵符调动军队,这种罪名,在其他国家可都是祸连九族的大罪,皇上只是暂时关押,可见皇上的心思。” 莫来抬头望了望眼前这位笑眯眯的肖如山,眯了眯眼睛。 他太小看眼前这位肖王爷了,能够在不动声色之间将自己看透,这人真的很可怕,看来这位肖王爷能当上鲁国的王爷,绝非是浪得虚名。 “其三,皇上最主要还是为莫彻皇子担心吧。” 肖如山说到这里,不再象之前那样继续说话,端起茶杯却不喝,只是不停的吹着茶杯表面上的气泡。 “呵呵,知我者,王爷也!”莫来尴尬的笑了笑。 “皇上,我刚才来之前得到一个消息,百草谷的圣手仙医来了,不过现在正在大月城。” “什么?他……他来了,在大月城?”莫来端起的茶杯陡然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嗯,千真万确!”肖如山笑眯眯的说。 “有人告诉我这件事情,但对方同时提了一个要求,两日之内皇上不得发兵攻打大月城。” “此话怎讲?”莫来起身问道。 “不知,对方只是说,如果皇上能答应这个条件,两日之后他会帮忙,让人帮忙治好莫彻皇子的病。” “真的?!!!好,好,太好了,没问题,立即给孙良才快令,停止针对大月城的任何攻击,两日后再等待本皇的旨意。” 两日来,寒飒一直战力城墙上,让他很奇怪的是,大西国连个鬼影子都没来,他实在无法猜透莫来到底要做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挖坑,为可能到来的激烈战斗做好准备。 包如松被西门无恙很轻松的给捞了回来,之后将一切经过详细告知了寒飒和大月儿诸人,让大家惊奇不已,原来这些东西都是那位叶胡来干的事情。 大月儿再三询问包如松黄尚的下落,但自从包如松和黄尚分别之后,只知道他去了周作军营刺杀周作,并不知道他的去向。 大家都知道周作并没有被刺杀,而且后来黄尚来到大月城之后,和唐纤纤上山,到现在几天过去了,依然没有黄尚的任何消息。 正文 第二九七章 妥协(第一卷完) 莫来为了儿子莫彻,命令孙良才的军队暂缓对大月城发动攻击,但还是晚了一步,等传令管拿着圣旨赶到孙良才部队驻地时,军队早就没了人影。 此时的大月城下,喊杀声音响彻云霄,数千藤甲兵在简易工程锤的支持下正对城墙发起冲锋,失去了远程攻城武器的协助,这些攻击对大月城的防守形成不了多大的威胁。 寒飒静静地站在城墙上,默默的注视着战斗,在他的身后站立着神情古怪的西门无恙。 战斗算不上激烈,但仍有大批的大西国士兵倒在了密集的箭雨下,原本灰色的城墙被抛洒的鲜血染得猩红而斑驳。 同样一脸轻松的还有站在后方督军的孙良才,他只是微笑着捋着胡须,似乎眼前的战斗和自己半毛钱关系没有似的。 因为那些攻城的兵士,不是自己的嫡系军队,死了也就死了,自己没有任何损失,老奸巨猾的他深知保存实力的道理,自然不肯把自己的家底给搭上。 “报,钦差大人到。” 孙良才猛地一回头,一位手里捏着圣旨,帽子斜戴,脸上满是汗珠的文官,跟随着兵士快速来到跟前。 “孙大人,皇上急令,即刻停止攻击!” 文官未等马屁停稳当,翻身跳下马背。 “孙良才接旨,孙将军良才部,着你驻守原地。大月城事宜,因牵扯众多,历史渊源盘根错节,武力只会徒增双方死伤,如今大敌刚退,子民需要修养生息,特着中郎将崔易全权代理本皇,和大月城谈判。” “无论大月城还是天阳城,皆为本皇子民,本皇不忍于再增添鳏子,着效。” 崔易完全不等孙良才行接旨的动作完成就开始宣读。 “孙良才尊吾皇清旨!”孙良才听完莫来的意思,心底自然开心,只要不是逼迫自己全力进攻就是好事。 “传令下去,停止攻城,向大月城喊话,说我们要谈判,崔大人辛苦了,这边请。” 孙良才脸上堆满了微笑,自己不仅不打仗,连谈判都不用参加,没有任何危险,何乐而不为呢。 “报,大月城同意谈判,但要让我们派人过去。” 一个士兵飞马来报。 “崔大人,您看?” “我个人觉得吧,这太威胁,我建议放在双方的中间,一旦谈崩,我也好保证大人的安全呐。” 言下之意,你不听我的安排,我对你的安全就没有责任。 “谢孙将军,就按他们的要求办,即刻将我送过去。” 崔易摆了摆手,再次翻身上马,朝大月城而去。 待崔易离开,一直不吭声的孙宽缓缓来到孙良才的身后道: “大人,莫老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喊打喊杀的是他,要谈判的也是他。” “呵呵,从崔大人如此急迫来看,我们的这位皇上啊,看来是有求于大月城了,看来呀,这仗暂时是打不起来咯……,来人,传我将令,大军后撤五里,留少许人马观看情况即可。” “将军,何以出此判断呢?”孙宽不明就里,一边勒转马头一边问道。 “简单啦,大月城就一座孤城,能不打仗就会尽量不打,只要他们能满足莫来的要求,肯定是尽量答应。” “将军高见,但将军为何如此肯定对方会答应呢?”孙宽拍着马屁一边问。 “哈哈,只要不是让他们让出城池,束手就擒就不是什么大事,不管了,喝酒去!” 不得不说,孙良才除了比较好女人那一口之外,军事上是完全合格的。 城墙下,很多断胳膊断腿的兵士,乘着城墙上没有弓箭射下,爬向自己的一方,在他们爬过的地方,留下一行行醒目的血痕。 崔易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又看了看城墙上缓缓放下的一个竹篓,整理了一下衣冠,走进了竹篓。 月府内,大月儿首先打破了沉默。 “崔大人所为何事,我想崔大人不会是来参观我大月城的吧。” “那是,我来是奉劝……,哎,不兜圈子了,我来和你们谈判。崔易本想用大西国实力雄厚来威胁一番,但看见寒飒阴冷的表情,叹息一声,直接转入正题。 “怎么个谈法,如果要我们放弃大月城,那崔大人可以放心走了。” 大月儿气鼓鼓的说道。 “非也,我大西国停止对大月城用兵,但大月城需要答应我们一件事。”崔易想了想缓慢的说。 “洗耳恭听。”大月儿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寒飒说。 “如果大月城能够让圣手仙医出面,治疗好莫彻皇子的话。”崔易依然不紧不慢的说。 “哦,就这个些,你们如何知道仙医在大月城呢?”大月儿继续问。 “嗯,就这些,至于我们如何得知,唐族长就不不必费心了。” 崔易不露声色的说: “唐族长只需告诉我,接受与否即可。” “这个……,仙医他老人家的确在这里,但要他出面,我和将军实在不敢越俎代庖,我需要先和他老人家商量,如果他不同意,我等也爱莫能助。” 大月儿看着不停点头的寒飒说。 “那是自然,我在这里等后佳音。” 大月儿快步出的房间,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又快步回来。 “老先生年事已高,不适合……。” “有何要求,说吧。” 崔易打断了大月儿的话,直接问。在官场中千锤百炼的他,岂有不知对方这是在要价的道理呢! “好,崔大人如此爽快,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什么时候放回我父亲,老先生就答应尽力治疗。” “这个……,难办啊,你父亲是巴特将军派人带走的,我们实在不知道令尊大人现于何处,实在无能为力。” 崔易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 他的功课做得挺好的,知道大月儿肯定会提这个要求。 “巴特也只是你们一个将军而已,莫来焉有不知之理?如果你家皇帝老儿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我们没法继续谈了。” 大月儿涨红了脸说道,她和小月儿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就会父亲唐元龙么,现今崔易把皮球踢给死去的巴特身上,能不让她愤怒么? “唐族长,吾皇可以不攻打大月城,已经表示了最大的诚意,对于那些吾皇也无能为力的要求,你不信我也没法。” 崔易也是不悦,按理来说,不攻打大月城,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对方居然不领情。 “有人说过你父亲的地方,但我没找到。” 不知何时,西门无恙出现在了门口。 “你都没找到,岂不是假的。”大月儿淡淡的说。 “未必,当时的他有求于我,想来没有骗我的理由。” “再说,现在最大的事情,是双方握手言和,减少无谓的伤亡,至于你父亲,你不是有时间去查证么?” 西门无恙面带微笑说。 “那……一旦治好他们,他们又继续攻打我们,该当如何?”大月儿看着点头不语的寒飒问。 “族长不必担心,我已经问过老儿,莫彻的毒,一时半会也解不了,因为幽冥草,他也没有,他可以用其他办法让莫彻缓慢恢复,但要彻底治愈,还是需要幽冥草。” “另外,莫彻必须由老儿带走进行治疗,这一点你们不同意也没法,毕竟很对药只有百草谷才有。” “这个……,在下理解,但如此重要的决定,下官无法定夺,需得皇上的首肯方可行事。”崔易也是没法,莫来交代他尽可能的答应对方,但带走莫彻一事,他还真没法应承下来。 “那是自然,你可速回去禀告。” 西门无恙对崔易眨着眼。 初秋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出了大月城的西南城门,谢神医扭头不停的看着城墙,他多么希望那个熟悉的身影此刻能出现,那怕就一个身影,但随着大月城高耸的城墙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那个身影也没有出现。 “执非,别看了,我们还有很多事,除了寻找幽冥草,你还需要寻找巫家的后人,我们的东西还在他们手里。”执念叹了一口气说。 “师傅,弟子谨记。”谢神医失望的回过头,情绪低落的回答。 “哎,又是为情所困,怎一个情字了得。”执念仰头望天,嘴里吐出的话语,不知是说给谁听。 (第一卷完!) 正文 第298章 山洞 啵的一声,一道极轻的响声从离滑溜溜的小石台不远的地方传来,狂魔轻飘飘的漂浮在水面上,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四处张望。 黄尚快速的拽过半截银枪,身子绷紧。 索皎猛的抓紧黑龙剑,但仓促之间又放下黑龙剑,双手死死的捂住高耸而雪白的胸脯。 周围异常的安静,只有水滴和波浪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响声。 好在两人所处的小石台和漂浮在水面上的狂魔之间,有一个吐出的岩石,恰好将二人挡住。 狂魔在左右环顾片刻之后,开始慢慢的朝另外一个方向飘去。 待到狂魔的黑色身影消失在暗河的另外一侧,黄尚才发现自己紧握半截银枪的手心满是汗水,右手不听使唤的抖动着。 “赶快离开,恐怕不久之后这老东西会再次回来。” 黄尚低声的说着,轻轻的滑进冰冷的河里。 “我……我不识水性……。”索皎仍然紧紧的抱紧酥胸,羞红了脸说道。 光着臂膀和上身的黄尚在前面慢慢的游着,他右手划水,左手的腋下紧夹着那半截银枪。索皎左手提着黑龙剑,右手则死死的拽着半截银枪的尾部,被黄尚拖着慢慢的朝另外一个方向划去。 光线虽然黯淡,索皎虽然穿着黄尚宽大的衣袍,但她身上的衣袍被河水完全托起,洁白的躯体依然异常的醒目。 “我们……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此时的索皎犹如一味乖巧的邻家女孩,弱弱的问。 “不知道!”黄尚简短的回答。 “你说……我们会死吗?”索皎又问道。 “不知道!” “呃……应该不会。”黄尚可能觉得自己回答的语气太过生硬,又补充了一句。 “哦!” 索皎低声的哦了一身,低头一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红霞立刻飞上了她的脸颊。 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真是便宜了这家伙,一旦出去,一定要将这个家伙杀了,索皎心里想着。 两人游一段时间,黄尚就会寻找两侧有突出的地方停下来歇息,黄尚心里也是着急,如果这条暗河一直没有尽头,饥饿难耐的他们,就只有生吃软银鱼了,好在这里偶尔还能发现软银鱼,这也是黄尚坚持他们不会死在这里的唯一理由。 狭窄的河道开始逐渐变得开阔起来,在河道的中间,一块巨石将河道从中间分成了两部分,黄尚靠近仔细的观察了片刻,开始朝右边的河道游去。 “你为什么选择这边?”索皎依然低声的问,她对眼前这位血气方刚的黄尚,从漠然到有了丝丝的好感。 “如果走哪边都是死,选择哪边又有何区别。” 黄尚道。 “其实右边的流水要缓一些,说明左边是主流,右边只是支流。呃……支流的意思懂吧,就是很多分支注入进来,那就说明右边可能有山或者通往外界的洞口。” 黄尚长期在黄家村山上打猎,下河捞鱼,这些都是基本常识。 暗河的顶部越来越宽,周围的石块越来越多,越来越突兀。 “是了!”黄尚突然停下来,脸上写满了兴奋。 “什么是了?”索皎依然不明就里,紧紧的拽着银枪尾部问。 “你没看我都能踩到河底了么?”黄尚一边回答一边左右环顾。 淌着浅浅的河水,两人继续朝前行走约莫百十来步,一个高大的山洞赫然出现在了眼前,山洞顶部无数尖锐的石笋,潮湿的洞璧,无数不停滴淌下来的小水滴。 索皎正待跨步进洞,在水里长时间的浸泡,已经让她快要虚脱。 黄尚伸手挡住索皎,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她胸前的山峰。 “呃……不好意思,里面似乎不对。”黄尚回头抱歉的笑笑。 “你等着,我进去看看。” 不等索皎回答,黄尚右手提着半截银枪缓步走了进去。 山洞里面光线很是黯淡,地上无数的碎石块散乱的铺满地面,正是这些碎石块,让黄尚起了疑心。 山洞顶部是光秃秃的岩石,没有任何脱落的痕迹,那么地上的碎石是如何产生的?从碎石的大小来看,似乎是受到巨大的外力之后被强行拍散。 “这是什么?”随同黄尚进入山洞的索皎指着一块倾斜而光滑的石头问。 “不知道,也许是睡觉的吧。”黄尚开了一个玩笑,但等他走近石板时,才发现自己开的玩笑并不好笑。 石板虽然倾斜,但借助依稀的光线,还是能看见石板异常的平坦,长宽和一张单人床大小相差无几,最奇特的是,在石板的里侧,居然还有一张矮矮的石凳。 显然,这块平坦的石板和那块石凳,不是大自然的产物。 黄尚再次仔细的检查着周围,但除了这张平坦的石板和石凳之外,没有任何的异样。 “姑娘……姐,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再看看。” 黄尚还是不放心,作为猎人的本性,他总感觉这里有问题。 黄尚刚刚走出不远,就听见身后的索皎传来呀的一声。 “怎么了?”黄尚手提银枪快速的奔回来急忙问。 “没,没什么?”本来准备躺下的索皎此时半坐在石板上,黑龙剑被她丢在一边,两只手不停的扯着完全贴身沾在她身上的湿漉漉的衣服。 “还看?再看我杀了你。”索皎对两眼直勾勾盯着自己胸部的黄尚威胁着,湿漉漉的衣服虽然宽大,但完全被水浸透之后完全贴在了她身上,将她完美的身躯尽情的展露无疑。 威胁归威胁,看见一身健硕肌肉的黄尚,索皎的身躯开始抖动,胸脯开始剧烈的起伏起来。 青春就是冲动的代名词,而青春在此时得到了恰如其分的体现。 湿漉漉的衣服被慢慢褪去,雪白的肌肤展露无余,黑白两句身体越靠越近,最终还是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不大的山洞之中,传出了沉重的喘息声,和任何时空都想同的一种女人的声音。 似干柴,如烈火,此时的山洞之中燃起的是没有烟尘的烈火,正在汹汹的燃烧。 正文 第299章 石板留言 石头飞溅碰击洞璧的声音以及石柱这段的声音充斥着这个山洞,片刻之后山洞归于一片宁静,山洞再次被一阵猛似一阵的喘息之声所填满,整个山洞都在为之疯狂。 黄尚和索皎,在石板上疯狂的配合着,而他们此时对外界的敏锐和反应,已经降低到了最低的程度。 在洞外河道分叉处,那双绿油油的眼睛正在左右的扫视着,似乎在犹豫该朝何方前进。 陡然狂魔惨白而布满黑毛的脸上,淡淡的浮上了一丝笑意,这种微笑是多么的阴冷,似乎是脸部肌肉被强行拉扯而形成的笑意。 狂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侧身朝黄尚和索皎所在的山洞方向飘来,在狂魔经过的水面上,形成了一股淡淡的波纹,好比昆虫在水面上快速爬过形成的波纹。 双手撑在石板上的黄尚,突然停下剧烈的动作,奇怪的用手摸着石板。 他停止,索皎可没有停止,依旧如水蛇一般扭动着丰满的身躯。 她从来没有体会到,还能如此的快乐,非但如此,自己原本近似枯萎的内气,居然越来越盈满,无数的热流充斥着她的内体,居然让她莫名其妙的突破了拈花手的第五重,这让她大喜过望的同时,几乎毫无保留的和黄尚战斗着。 “别动…!” “有情况!” 陷入疯癫的索皎对别动两个字不敏感,但却对有情况三个字极度的敏感,在黄尚话音未落之计,本来柔软的身体陡然变得僵硬,一巴掌将身上的黄尚给打落在地。 翻身跳起的索皎胡乱的将黄尚宽大的衣衫---还有点湿润,给套在身上,将黑龙剑横在胸前四处的张望。 果然不愧是五阴教的教主,从推开黄尚,到防备,一气呵成,动作干练而简洁。 “不是有情况……,是石板有问题。” 黄尚无奈的摇摇头,摸了摸被擦破皮的手肘,指着石板说道。 索皎这才放下手中的黑龙剑,奔到石板边,俯身仔细的摸索着石板。 “嗯嗯,果然是有字……,还是你心细。”索皎红着脸扭头对黄尚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这哪跟哪啊,自己也是战斗时没有用力的地方,想抓住石板用力,才偶然发现的而已……。 “这字太小了啊,根本看不清楚。”索皎对光着膀子跑过来的黄尚嘟囔着。 “这字谁刻的,写得如此凌乱……。”黄尚用手摸着石板,皱着眉头。 “吾…乃…云…中…散…人,被…贼…人…擒,为…避…扰…巡,蔽…于…洞,误…遇…邪…妖,拼…死…藏…匿……。”黄尚闭着眼,一边摸索一边慢慢的念着。 “怎么?没了?”索皎在一边急忙的问。 “后面的似乎有毁坏的。”黄尚继续仔细的莫说着石板的表面,继续念着: “妖…鬼…不…知何…来…,皆…为…凡…………,常…人务…避…之,不…知所…出…。” “此…河…多…蹊…跷,妖…鬼…往来,欲…出……,须…破…天…圆…地方…阵,老夫…苦…思数…年…仍不得…破,如…有缘人…可出,须将…老夫…尸骨…移至大月城…为谢。” 天圆地方阵,好熟悉,自己在天门奇书上仔细的研究过,当初被困古墓之中时还用过呢。 “没了?”索皎脸如红苹果在一旁问道,脸上的红潮还没有消褪。 黄尚继续朝下摸去,却摸到了一丝液体,抬起手来,手上一片鲜血。 “你受伤了?”索皎急忙凑过来一看,顿时脸色极其尴尬。 “没有受伤,奇怪,哪儿来的鲜血。” 黄尚嘀咕着,继续在石板的中部摸索着。 “这里还有字,世…人…皆…想…得…到…升天,然…世事…无常,万事…皆…须…顺其自然。自古…修炼,皆先…修…身,次…修…骨,后…修…气,不有…违反,轻则…伤筋…动骨,重则…走火…入魔。修气…者,以…天地…精华…为食,循序…进之,乃…大道,故…气乃…修气…之源。” 黄尚皱着眉头继续摸索着,这些字比较细,在光线不好的洞中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么小的字,却犹如针雕刻一般,整整齐齐,虽然字迹有一些潦草。 “这人很厉害,居然是用尖锐之物,用内气强行刻上去的。”索皎在一旁也摸索着那些小字,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欲出此洞,须按五行八卦之序,旋开石凳,不得有误。”黄尚这次没有再念出来,在摸索良久之后一并说出。 五行八卦在天门奇书之中有介绍,因为这是很多阵法布置的根本之所在。 但如何开启,什么顺序?按照黄尚的理解,这种阵法一旦开启失败,就不会有第二次了。因为一旦机关被触发,是没有办法让错误的机关复位的,那么后果……自然是出不去了。 按照石板上的留言,需要打开石凳,才能出洞,但字里行间也提到了,还需要天圆地方阵的顺序才能出去,黄尚也是彻底懵圈。 “你怎么坐石凳上了?”黄尚转过头来,却发现索皎已经一屁股坐在了石板旁边的石凳上。 “有点累了,也很困!”索皎不停的打着呵欠,一路担惊受怕,又在水里泡了如此之久,加上后来的二人战斗,这体力消耗得实在太多,难怪她会感觉到疲倦。 黄尚心里想着,但自己似乎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一样,没有丝毫的倦意。 “你去休息一下,我来研究下这个凳子,上面说这个凳子上有机关呢。” “唔,你继续吧,我睡一会。”索皎答应着再次跳上了石板,俯身睡下。 石凳的表面如同石板一样很是平滑,但在石凳的表面却有星星点点的猩红色液体。 在石凳的表面上,四周有五个很小的凹点,每一个凹点之间有一条极其细的线条,那些猩红色的液体刚好在五条连线围成的中央五边形之中。 黄尚继续观察着石凳的柱体,在石凳的腰部不同为止,有八个不同的凸起,黄尚知道,这就是八卦对应的点。 光凭这些信息,完全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黄尚只得站起身来,再次的去摸索被索皎占据的石板。 “可以开了么?”索皎疲倦的问道。 “我再看看有没有提示。”黄尚正准备俯身去摸索石板的下端,眼睛却突然瞥见,在山洞的洞口,一双绿色的眼睛一闪而过,让黄尚全身鸡皮疙瘩突突的冒了起来。 正文 第300章 黑洞中的尸体 黄尚突然俯身将嘴朝蜷缩在石板上的索皎那性感而鲜红的嘴唇上印了上去。 “唔……你……小坏蛋,就知道欺负姐…..唔…唔……。”索皎骂着,可她的身体却出卖了她。 “别乱动,有情况。”黄尚悄悄在索皎耳边说道。 索皎柔弱的身体陡然变得僵硬,翻身就要坐起,但被黄尚一把死死的按住。 她对有情况三个字实在太过敏感。 “那个绿眼狂魔,就在洞外。”黄尚顺势用按住索皎的手开始胡乱的上下其手。 “啊……那你还……放开。”索皎想要挣脱,但被黄尚给使劲捏了一下,啊的叫出声来。 “别冲动,这老家伙也出不去,想利用我们,否则早杀进来了。” “嗯…嗯…唔…!需要我做什么?可我们也出不去啊!”索皎放弃了反抗迎合着。 “你配合就是了,肯定有方法出去,只是我不知道顺序。” 黄尚爬在索皎的身体下部,那姿势实在极其不雅观,而此时的索皎那个叫声……实在是销魂。 只有黄尚知道,此时的自己压根没有碰到索皎的身体,而是在摸索石板下面的小字,这索皎,平时冷若冰霜,没想到演戏却也是一把好手。 稍顷,黄尚再次爬了上来,凑近索皎耳边低低的说道: “易生两仪,则生四象,后生阴阳,叠之为三,坤左乾右,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 “真是啰嗦,你能开直接去开,给我说这些我又不懂。”索皎打断了啰啰嗦嗦的黄尚,瞪着眼前这位曾经是自己追逐的目标,如今却堂而皇之的爬在自己身上,让自己终身都无法忘怀或者释怀的男人。 “呃……好吧,关键是,如果打开了,我是说如果,那疯子冲进来该怎么办?” “呃……我守着,我不怕他。”索皎低低的说,她才突破拈花手第五层,正想测试下其威力。 “那行,你再辛苦一下!” 从洞外望去,石板上已经没有了索皎和黄尚的踪迹,只是在石板和石凳之间的地上,不时有索皎的半个身子冒出来,伴随着索皎哼哼唧唧的声音。 飘立在洞外不远处狂魔,脸色漠然,眼睛微闭,侧耳仔细的倾听着,只要洞内有开洞的声音,他就会立即出手。 这个山洞之中有机关,他是知道的。 从把西门兄妹虏到山洞之后,他就到处看过,暗河有两个方向,其中一个方向,他走去不到数里,便知难而退,因为那边的情况,让他不敢越雷池半步---,那个方向是通往南边鬼神山的方向,而数里之外的那个地方,他只能望而却步---别说黄尚和索皎,就是他都无法穿越过去。 而这个方向,有两个分叉,左边的暗河倒是能通到外面,狂魔也尝试过,一路都在水下,不知有多远,所以狂魔也不得不中途折返回来。 唯有这个山洞,里面有人为打造过的痕迹,只能说明这个山洞有人进来过,石板和石凳都很奇特,狂魔也尝试过移动石板或者石凳,但都无功而返。 他也无法确定这两小娃能够打开机关,他也冲动过要将这两小娃杀掉,喝他们的血。 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两小娃能打开最好,打不开他们也逃不掉,为何不等等呢? 自己几十年都熬过来了,何必在乎这一时半会呢? 自己一定要出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轰隆隆……!” 正思绪万千的狂魔,陡然听闻洞内一阵轰隆之声传来,狂魔身形随之启动,身体如离弦之箭射进了山洞。 山洞之中哪里还有那两小娃的影子? 狂魔陡然出手,身体再次爆射而起,这次的目标则是那张石板。 此时的石板下方一个黑黝黝的大口子出现,而厚约两尺的石板正轰隆着逐渐的归位。 “吼……!” 狂魔一声怒吼,双手推住厚重的石板,催动着体内的内气,强行阻止石板的合拢。 狂魔的脚下坚硬的岩石慢慢的松动,碎石屑在他的脚底胡乱的飞溅。 在狂魔全力的推动下,本来缓缓合拢的厚重石板居然逐渐慢了下来,最后在合拢一半的时候,洞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之声,厚重石板终于不再移动,停了下来。 “小…娃,居…然…敢…耍…我……!” 气喘吁吁的狂魔,对着石板底下黑黝黝的地方,狂暴着。 愤怒归忿怒,威胁归威胁,但此时的狂魔并没有急于跳下去。 下面的两个人,都会武道,尤其是那小女娃的拈花手和化蝶舞,让自己断然不敢小觑。 即使在自己鼎盛状态下,对化蝶舞都需全力对付,何况现在的狂魔,在和索皎以及红狼一番大战之后,内气下降不少。 狂魔没有猜错,在石板黑洞下方不远处,索皎正屏息贴在冰冷的石壁边上,黑龙剑在她手里,正全神灌注的等待着狂魔的下来。 此刻的黄尚,正在黑暗之中不停的摸索,石板下的黑洞范围不大,约莫二三十个平米的样子,索皎负责把守入口,而黄尚负责摸索。 没有办法,没有火折子------即使有也不能用,狂魔就在上方候着呢。 经过短暂的粗略探索,黄尚明白了这个黑洞的布局。 黑洞不高,大约两米不到,顶部不是普通的正方形布局,而是半球形,现在的黄尚终于明白上面的石板为什么是倾斜的,因为石板就是半球形的表面一部分,唯一露在外面的那部分,除此之外,别无出口。 四周的石壁,似乎异常的厚实---至少摸上去的感觉是这样的,在黑洞的中央,是一具干瘪的尸体,从尸体的特征感觉,应该是一具中年男性的尸体,只不过在这种极度密闭的空间之中,这种死去的人的尸体不会发生腐烂,只会干涸。 这如何出得去?难道自己也会象这局尸体一样,死在这里? 这局尸体明明可以出去,通过暗河出去,为什么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出去走暗河尝试逃离? 另外,这具尸体是谁?为何留言上自称老夫? 哦,对了,留言上不是有天圆地方阵么? 天圆,地方? 黄尚的眼睛顿时一亮! 正文 第301章 洞中洞 (今天更新较晚,罪过罪过) 所谓的天圆地方阵,是被用在战场上的一阵阵法,此阵以中间为支点,呈放射性朝四周扩散。顾名思义就是中心为方形,外围是一层一层犹如波浪一样的外圈,当然天圆地方阵也有变种,那就是外方内圆,具体用什么方法,要看战场的形式和布阵人的理解来定。 天圆地方阵可攻可守,上一次黄尚在古墓之中的第三层,看见狂魔被百十来个机甲所围攻时,布阵人使用的就是内方外圆的天圆地方阵,这种布阵方法主要侧重于进攻。 而内圆外方,则主要侧重于防御,在战场上,每一层之间是留有足够空间的,即使是每一个射线之间的站位也颇有讲究,一半是每五人组成一个圆饼,类似于切出来的一块蛋糕,每一个圆饼之间也留有空隙,层与层之间,圆饼与圆饼之间留下空隙,自然是为了其他人包括指挥官以及支援部队的快速通过,具体每一个圆饼的大小,也要看具体形式而定,而非一成不变,否则就成为照本宣科或者生搬硬套了。 通过摸索,黄尚初步断定,这是一个内圆外方的防御型洞室,而那具尸体,就处在洞室的正中央。 在战场上,如果要地域四面八方的进攻,又或者要保护异常重要的人或者事物,采取天圆地方阵是最合适的方法,此时中军主帅坐镇中央,或者重要的人布置在中央,可以遥控指挥,从容调度,根据不同方位不同的敌人以及战斗的进展进行兵力的调配。 所以破解这个阵法的最直接,也是最难的一个地方,就是阵心,也叫阵眼,一旦阵眼被破,整个大阵也就不攻自破了。 显然,这里这个浓缩版的天圆地方阵,和战场上的真实阵法完全是两回事,只是有人按照天圆地方阵的模型修建了这个密室,且很隐晦的透露阵眼的位置罢了。 “姐……,这里四面都被封死了,我们可能出不去了。”黄尚大声的对守在入口旁边的索皎喊道。 索皎白了黄尚一眼,没有吭声。 她也不能出声,狂魔可就在外面候着呢。 她的白眼给黄尚,一是因为黄尚太过莽撞,黑暗之中大声说话,岂不暴露位置,而且还被狂魔给偷听去了。 最最关键的是,她丢的白眼,是因为黄尚那声不熟练的称呼---姐。 索皎虽然年龄比黄尚稍大,但毕竟属于未婚女性,一声姐会显得自己很老很成熟,多数的女孩还是希望自己被叫做妹妹,即使自己比男的大一些。 嗷…… 密室上方的狂魔不再遮掩,开始嗷嗷的叫着,但他叫归叫,却也不敢轻易下得密室。 密室的入口原本不小,但机关在闭合的过程之中,被他自己强行阻止洞口厚重石板的闭合,而导致机关失效,留下的仅仅一半的入口大小,勉强能容得下一个成年人慢慢的进入。 但慢慢的进入,下面的人会给他这么久的时间吗? 狂魔不停的猛踏着脚下的坚硬岩石,在他的猛烈踹击下,整个山洞开始不停的抖动,不少小石块从洞顶和洞璧滑落,连他脚下的岩石都被他跺出不少的石屑。 在密室之中的黄尚并没有闲着,在黑暗之中摸索着那句干涸的尸体,自己转到尸体的脚下方,恭恭敬敬的拜了几拜,不为别的,人死为大,况且使者本就比自己年长。 当然死者在石板上留下的字,也算给自己指明了生的希望,即使自己无法出去,拜拜也无妨。 之后黄尚摸索着来到尸体旁边,将弯下腰将尸体抱离原来的位置,小心的放到里侧的洞璧边上。 在黄尚将尸体抱离开去的那一刻,原本黑暗的密室的圆形顶部,出现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亮光,这些环形的光亮虽然不是十分强烈,把密室照亮完全没有问题。 这一圈一圈的亮光最后都汇聚到了密室的中央---也即尸体刚才所处的位置。 黄尚揉揉眼睛,才发现尸体刚才的位置之处,有一个约莫拇指大小的木楔,直立在尸体下面,尸体被抱走之后,那木楔依然直立在远处。 而在木楔的下面,有一行血红的字体曰:拖离者死! 黄尚走近蹲下细看,才发现,这四个令人触目惊心的四个字,为何还显得那么刺眼和没有褪色,是因为这四个字,是和上面石板上的字一样,都是用外力强行刻上去,而与上面的字不同的是,这四个字的沟槽之中,填充的是血液,血液凝固之后,又因为长期处于密闭的空间,所以干涸之后但红色仍然存在。 “吾云中,自知将死,如有幸,烦将吾体运至月牙洞掩埋,定重谢!” 黄尚弯腰站在木楔的边上一字一句的轻声念叨着。 “唉,人死了,在这地方孤苦伶仃的,我如果能出去,我就把您老运到月牙洞去吧。” 黄尚一边嘀咕,一边仔细的检查着中央这一片区域,因为这里肯定就是阵眼所在。 “啪嗒!” 一块小石头从入口处激射而入,撞击在密室的洞壁上,顿时炸得粉碎。 紧接着又是无数的小石头从入口处爆射而入,且射击的方位离黄尚的位置越来越近。 对于狂魔的这种远程打发,躲在石壁边的索皎也无能为力,因为密室之中有光线,而狂魔所处的位置要黯淡许多,就像在漆黑的夜晚偷窥屋里亮灯一个道理,可以把屋里人的一举一动看得真真切切,但屋里的人却对外面黑暗一无所知。 “你在干嘛,快躲开!” 索皎突然出声提醒黄尚,但她一出声立即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一块拳头大小的硬石块呼啸着从入口射向索皎。 本来从外面要射到索皎的位置,无论角度和力道都要把握得异常准确方能做到。 但狂魔是何许人也? 索皎反应奇快,手里的黑龙剑扬手朝飞入的石块横挡过去---横挡比砍过去的接触面积大,荡飞石头的可能性大一些。 当… 轰… 索皎万万没想到,狂魔这次射入的石块不是一般的碎石,而是一种类似于鹅卵石那种,质地坚硬。 石块在被索皎的黑龙剑碰飞之后,直直的飞向了密室的顶部,碰击到密室顶之后发出巨大的响声。 整个密室为之震动,密室内部开始晃了一晃,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块从顶部正中的位置啪嗒的掉了下来,正正打在木楔上面,将木楔直接打击得沉入了地面之中。 闪到一边的黄尚抬眼望向顶部才发现,这块掉落的石块,不是受到撞击被撞出来的,而是本就是一个独立的石块,只不过这个石块的形状和顶部那个凹洞,契合得相当好,再加上石块和顶部都是灰色,如果不凑近仔细的观察,根本发现不了在顶部还有一块摇摇欲坠的石块。 轰隆隆…… 片刻的安静之后,整个密室开始不停的抖动,巨大的声音响彻大地,在那具尸体的方向,一个一人高,两尺宽的黑洞突然出现,一股潮湿而冰凉的冷风从黑洞之中疯狂的灌入,一阵绞索拖拽重物特有的声音从黑洞之中传来,空洞而单调,随着这种声音的临近,从黑洞之中涌入的冷气越来越大,似乎黑洞外面的冷气受到什么东西的积压,不得不从这里逃走一般。 “砰砰砰……!” 在索皎守护的入口处,一阵猛烈的炸响响了起来,无数白色的气浪从入口处迸发而出,狂魔的半个身子已经进入了密室。 听到密室里面的动静,狂魔也不敢再等,冒着被攻击的危险,他也要下来一同离开,哦,不,他自己离开。 正文 第302章 逃出生天就翻脸 呼呼的冷水从新开的洞口处猛灌进来,虽然是在初秋,可却让光着膀子的黄尚感到阵阵寒意。 躲在入口后面的索皎,右手提着黑龙剑,在胸前划了个半圆,手掌陡然前推,一阵冷风旋转着,卷裹着从另外一侧吹入的寒气,裹挟着黑龙剑散发的淡淡幽光,扑向半个身子已经下来的狂魔。 狂魔虽然只有半只身子下来,但密室之中的寒气他却是能感受得到,尤其当索皎运用拈花手之第五式拈花惹草之后,气流的陡然变化,以及突然变冷的温度,让狂魔顿感不妙,此时的狂魔双手还在入口,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制动作。 “魔法护体!” 狂魔情急之下,居然喊出了这么四个字,口齿不清的他,这次情急之下喊出来的四个字却异常清晰。 一股灰色气体从狂魔的体内迸发出来,在狂魔的身体周围形成一个蛋形的灰色气体罩子,将狂魔全身笼罩在其中。 索皎的拈花惹草卷起的冷风,呼啸着和灰色的气罩碰撞在一起,灰色气罩变得瘪了下去,但索皎卷起的冷风也似乎力竭,从灰色罩子两侧分散开去。 好霸道的护体术,黄尚抱起尸体站在新打开的洞口,将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 “姐……快过来,这老家伙已经成精了。” 索皎对于黄尚的呼叫置若罔闻,手里的黑龙剑直直的刺了过去。 “噗嗤!” 一股绿色的液体从狂魔的腹部飞溅出来,狂魔周围的灰色气罩似乎对黑龙剑毫无抵挡作用,黑龙剑锋利的剑锋刺中了狂魔的腹部。 索皎急速的抽回黑龙剑,翻身快速弹跳,人已经没入黄尚背后黑漆漆的地方。 “快进来,我守这里。” 索皎一把将黄尚拉进黑洞之中,手提黑龙剑守住洞口。 一股股冷飕飕的凉风从黑洞的顶部灌下来,在洞口里面,一阵一阵的嘀嘀声开始响起,这种嘀嘀吱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仿佛在催促一样。 此时的狂魔全部身子已经下得密室,虽然付出的代价极其惨重。 他算准了索皎的拈花手,但却没想到这次黄尚的黑龙剑在索皎手里,也没想到会遭受两种攻击,他的魔法护体只对魔法攻击有防御作用---至少目前他的修为只能做到地域非物理方式的攻击。 魔爆术本就已经消耗了他很多内气,施展魔法护体更是几乎耗去了他大半的内气,如今再被刺中腹部,让一向心高气傲的狂魔实在无法接受。 而下到密室的狂魔更加不能接受的是,索皎和怀抱一具尸体的黄尚已经站在另外一个黑洞之中,黑洞和密室相连的部分,正在慢慢的闭合------这两死小娃,居然真找到了出去的路,但关键是,人家不带自己玩……。 看着越来越小的洞门,狂魔啥也顾不上了,运足最后一丝灵气,疾步朝索皎和黄尚冲去。 咔嚓一声,密室中央的木楔被快速奔跑的狂魔绊到之后折断,在洞门关闭的一瞬间,黄尚瞥见的一幕,让他背心阵阵发凉。 原本具有微弱光线的密室顶部,开始晃动起来,无数石块从四面八方射向了狂魔所处的位置,黄尚最后听见的是狂魔的怒吼,也只有怒吼。 让黄尚脊背发愣的是,设计这个密室的人心思异常缜密。 木楔本在尸体下方,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般不会知道天圆地方阵的阵眼,即使知道阵眼在中央被尸体压住的地方,对于急于想出去的人来说,第一反应就是拖开尸体,按动阵眼处的木楔,而一旦尸体被横着拖开,那么尸体的重量肯定会将木楔折断,那么后果……就是狂魔刚才那样,不仅人无法离开,自己也会被无数飞石打成肉泥。 黑暗之中,周围又开始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黄尚感觉整个地面在不停的朝上面升起,速度越来越快,凉风越来越热,到最后在两人的顶部,终于出现了灰暗的天空,虽然只有巴掌那么大,很有点坐井观天的那种感觉。 黄尚突然感觉脚下猛然一震,周围出现了暗影错错的树木影子,阴暗的天空布满了乌云,沉闷的空气昭示着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出来了? 这就出来了? 黄尚抱着尸体左右环顾着,使劲的呼吸着周围夹杂着泥土芬芳的气息。 索皎跳到一边,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呜呜着,泪水如奔腾的江水一泻千里。 “姐……没事吧。”黄尚慢步上前,犹豫了半响低声问道。 “谁是你姐?!!!” 索皎此刻的小火山彻底爆发,腾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手里的黑龙剑突然架到了黄尚的脖子上。 “哼哼,我没事,你有事,给你一刻钟时间,把天影步给我背出来!” 索皎此刻的冷笑,和架在脖子上黑龙剑的刀锋一样的冰冷,让黄尚彻底懵圈。 一个时辰之前,还和这个女人翻云覆雨,这刚一出来,人家的刀就架到脖子上了。 这种巨大的变化和落差,这种用刀逼迫自己的方式,如何让血气方刚、心气高傲的黄尚能够接受? 不接受归不接受,但黑龙剑冰冷的剑锋在时刻提醒着自己,这是真实的,不是在做梦。 女人,怎么如此的现实?怎么如此的易变? 黄尚内心如同打翻的五味瓶,实在不是滋味。 这种女人,实在无法同甘苦,共患难,罢了,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告诉你天影步? 正文 第303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是何年 沉闷的雷声响彻云霄,大片的乌云翻滚,快速的移动,空气之中显得愈发的闷热,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轰隆… 巨大的天雷在黄尚头顶炸开,平静的地面忽然刮起了大风,将远处黑暗之中的树木刮得开始摇晃,但这轰天雷声依然无法阻挡各种不知名的虫子的鸣叫热情。 “要下雨了。”黄尚抬头望了望天空说。 “我知道,不用你管,你只需要背出来,其他的事和你无关。”索皎抿了抿嘴唇,在黄尚背后轻声的回答,语气很是平淡,从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手中的黑龙剑没有离开黄尚的脖子分毫。 “姐……你看,我还抱着这位前辈呢,能不能先找个地方避避雨,我再背给你听?”黄尚看了看自己抱着的尸体,虽然早就干涸,对于黄尚来说并不算重,但如果尸体被淋雨,则是对尸体的大不敬。 这个大陆对于死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和礼仪,但有一条就是,对于死人尸体的羞辱,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这里的人对死后看得极其重。 很多国家交战,如果是情况允许的话,都会尽量的抢回战死疆场士兵的尸体,甚至对方会默许派人去抬回死去士兵的尸体,久而久之,对于不携带武器前去搬运尸体的敌方士兵,一般是不会主动发起攻击的。 “这位前辈的尸身,是你自己抱出来的,又不是我,所以这件事情和我无关。”索皎依然冷冰冰的说道。 “唉……,好吧。” “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路末然,别来情味减,对别酒、怯流年。” “遇他日,是永远,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一别如斯,斩还乱,难难难!”(注) 黄尚话音不大,但却说得异常的清晰,纵使不停轰鸣的雷声也无法遮掩。 站在黄尚背后的索皎没有吱声,但黄尚似乎感觉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不停的轻微抖动。 “呼……。”索皎似乎吸了一下鼻涕,冷冷的说道: “别给我扯这些,我再给你点时间,否则你别怪我。”索皎一边说着一边自手上加了一点力道。 “好吧,只要你不怕狂魔出来,只要你不怕被雨淋湿,你身材那么好……,被雨淋湿之后更好看。”黄尚皱眉,身体在暗暗的凝聚着力量。 “你……,少给我贫嘴……。”索皎有点恼羞成怒,但一提到狂魔,她还是有一些不放心,这里就是从洞内升上来的出口,一旦狂魔真的想到办法出来,也会是这里。 “啊……,狂魔出来了。” 黄尚突然指着侧面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大声的叫着。 啪……,一道雪亮的闪电闪起,原本黑暗之处,几双绿油油的眼睛晃动着,着实有点瘆人。 索皎下意识的朝黄尚侧面看去,看到那几双绿色眼睛时,顿时绷紧了神经,严密的防护着。 砰 一声巨大的声音,索皎突然朝后面飞射而去。 她被黄尚偷袭了。 黄尚在胡乱喊叫完毕之后凝聚全身力气到后背,猛然将几乎没怎么防备自己的索皎撞飞。 黄尚的千斤锤修炼到三重,左右手和右脚的力道大于千钧,但如果要将身上的全部力道全部集中于身体任何一个地方,只有千斤锤修炼到五重的时候能够随心所欲的做到。 饶是如此,经过精心准备的黄尚这么突然一击……一撞,还是将体重较轻的索皎给撞飞。 身在空中的索皎没有慌乱,右手挥动,一股风陡然卷起,周围无数的树叶开始散乱的汇聚在她的手掌周围,紧接着这些树叶组成小球爆射向正准备狂奔的黄尚。 拈花成球! 索皎在仓促之间使出了拈花手。 “砰……!” “嘭……!” 索皎狼狈的摔倒在地,在地上滚得几滚方才稳住身形,宽大的男人长袍被周围的石块勾住,她身上大片的雪白在黑滚滚的夜晚尤其的刺眼。 很不幸,索皎掉落的地方离那几双绿油油的眼睛不太远。 嗷……。 几声狼啸,几双绿眼开始上下晃动着朝地上的索皎扑了过来。 远处抱着尸体的黄尚,被索皎的花球重重的击中后背,黄尚踉跄着朝前扑了两步,嘴里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嗷……!” 索皎急速的翻身坐起,手里的黑龙剑严密的防守着这几只闪着绿光的恶狼。 “拈花成针!” “追云剑……。” 索皎好不容易才搞定这几只恶狼。 不是这几只恶狼有多厉害,而是索皎极其恐惧大型食肉动物,纵使她的武道如此之高,但作为一位年青女孩,对食肉动物存在着天然的恐惧。 几只恶狼被她很快解决,除了一处衣衫被咬破之外,身上全是血迹---恶狼的血。 此时的周围,除了几具恶狼的尸体,哪里还有黄尚的踪影? 天空之中闷雷一个接着一个,豆大的雨点开始疯狂的肆虐着,雨点越来越密,很快密密麻麻的雨滴将本就黑暗的四周完全的占据。 索皎没有任何犹豫,撒开双腿朝黄尚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她如此急切自然是要抓住黄尚。 其实,她即使抓不上黄尚,远远的跟在他的身后,她也会感觉到更加的安全,虽然她的武道,比黄尚高出不是一星半点,但女人,永远都是女人,这种环境下的索皎,和天下大多数的女人相比,没有太多的区别。就像一个时辰之前,在特定的环境下,那个时候的索皎,就单单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那个时辰,是索皎懂事以来,最最快乐的时光,她知道,她这一生,也许永远也找不回那种快乐,因为一旦出得洞来的她,在无形之中就已经戴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面具。 大雨滂沱而下,在一片白色雨茫茫之中,索皎头发散乱,宽大的衣衫被雨水浸透,紧紧的包裹在她发育良好的身体之上,几缕黑色发丝贴在她精致的脸庞上,雨水和着泪水,此刻,正悄无声息的顺着她的脸庞流淌。 在距离索皎十数米的一堆乱石后面,黄尚将尸体放在地上,屏息着呼吸,手捏半截银枪,眼睛死死的盯着索皎手里的黑龙剑。 正文 第304章 出虎穴 入狼窝 看着索姣的身影在密雨中逐渐远去,黄尚才俯身抱起已经被大雨浸透的尸体,冒着大雨去寻找能躲雨的山洞。 对于长期在山林生活的黄尚来说,寻找山洞并不困难,但这次却花了不少的时间才找到一个勉强可以避雨的小山洞,山洞洞口不大,比较隐蔽,洞也不深,人在洞中勉强能够站直身体,洞深约两丈,洞内有一些杂草散落,里面漆黑,一股异味弥漫。 整个地方是一个狭长的山谷,山谷宽约数里,两侧山崖陡峭,闪避光滑突兀,犹如刀劈,又似斧砍一般,山崖悬崖上寸草不生。 大雨疯狂的倾倒下来,整个世界,在此时仿佛就是雨的世界,嘻嘻索索和嘀嗒声,和偶尔从远处传来如鬼一般虚无的嚎叫,平添几分诡异和神秘。 黄尚稍事休息,看着被雨水浸泡的尸体,心里别有一番滋味,经过仔细的搜索,黄尚居然在狭小的山洞之中发现了火折子和不少的干草,这些干草被整齐的铺垫在地上,明显有人住过的痕迹。 坐在火堆旁边的黄尚四处瞅着,还是多日来第一次感受到火的温暖,如果索皎现在出现在洞口……,自己应该怎么办?让她进来一起烤火吗?肯定的啊,一个女孩子在这么大的雨天,可她不是要杀自己么?自己还会让她进来么? 杀就杀吧,再说自己不让她进洞,她就不能进来了吗? 黄尚下意识的朝洞口瞟了一眼,似乎很是希望,那个熟悉的身体,那份熟悉的味道再次出现在洞口,虽然明知道她的出现,给自己带来的只有麻烦。 黄尚失望的摇着头,回过头看向火光映衬下的洞里,在洞的最里面深处,居然还有一个仅能容人爬行进去的狗洞,黄尚犹豫片刻,举着火折子,费力的爬了进去。 这个不大的狗洞,里面也不大,里面除了一些晾干的野味之外,只在墙角的缝隙边,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有野味自然是好事,这么两天没吃没喝,这些野味刚好。 黄尚捡起那个黑黝黝的东西,在火光下仔细的观看。 椭圆形的黑色物品,闪发着金属光泽,好似一枚吊坠,在吊坠的尾部有一个小洞,吊坠上面雕刻着一副奇怪的图案或者说文字。 黄尚将吊坠收好,拿了点野味再次出来。 无主之物,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 “前辈,得罪了,我现在实在无法将你送到月牙洞,您老先在这里安歇吧,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将你送到月牙洞。” 黄尚对着尸体独自嘀咕着,之后将尸体艰难的塞进了那个狗洞,并搬来一些碎石将狗洞洞口封住。 大雨一直下了数日方才停歇,早上,整个山谷笼罩在一层厚厚的浓雾之中,浓雾不停的在山谷之中翻滚回荡,树叶上的雨滴晶莹剔透,地上都是积水。 在洞外伸着懒腰的黄尚,提着半截银枪和半只兔子肉,望着浓雾不停的皱眉。 这雾大得极不寻常,数米之外皆不可视。 估摸着方向,黄尚朝山谷外面走去,约莫两个时辰之后,远处传来嗖嗖的弓箭射击之声和杂乱的吆喝声。 “我等奉命镇守鬼魂谷,除非唐老儿把东西教出来,否则任何人皆不得出!” “我已经说了,我是五阴教教主索皎,速去通报你家大人。”索皎的声音远远的从浓雾之中传过来,不过明显中气不足。 “大人说过了,不认识什么五阴教,别说你五阴教,昨儿圣衣教的西门教主来了,也不准通过!”远处士兵大声的叫喊着。 “再不离开,休怪刀箭无眼!” 和索皎一起数日,黄尚这才知道她是五阴教教主,名叫索皎,怪不得武道那么厉害。 这里关着唐老儿? 唐老儿是谁?唐老儿有何宝贝? 西门教主是谁?昨天西门教主也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叫鬼魂谷?怪不得阴惨阴惨的瘆人呢,这里难道真有鬼魂? “我要见你们大西国的红狼!”索皎继续叫喊着,喊叫声中带着哭腔。 “我在帮你们,让我出去。” “红狼?红狼大人也是你一个小小五阴教能结识的?别再烦了,要不是看在你是一小娘们,劳资早就把你射成刺猬!快滚!” 黄尚皱着眉头,提着银枪循声而去。 索皎无力的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脸色苍白,眼角挂着泪珠,似乎才分别三日,此时的索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湿漉漉的衣衫紧紧贴在她的身上。 “你……!” 索皎看见黄尚突然现身,惊讶的提起黑龙剑就要冲过来,但她刚起身,又重重的跌倒在地,看着黄尚手里的半只野兔,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黄尚几步过去,俯身将她抱起,怔怔的看着她的眼睛。 “再看,我杀了你。” 索皎挣扎了几下,放弃了反抗。 黄尚将索皎抱到一个大石后面放下,将兔子肉递给她,微笑着说: “看我的!” “哼……!你能…让他们开门?” 索皎一边胡乱的啃着兔子肉,一边哼着。 “上面的人听着,我是天阳宫统领胡来,速去报知你家大人,就说我在此公干,速速开门。”黄尚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浓雾之中倒也很清晰。 “天阳宫统领?胡来?” 远处高处传来一丝杂乱,之后半天都没有了声音。 “哼,我说不管用吧,还冒充什么统领,还有吃的么?”索皎胡乱的啃完,又朝黄尚伸手问道。 “我说姐……!” “谁是你姐?!!!不许乱叫。”索皎吃了点东西之后似乎恢复了点力气,声音比之前响亮了许多。 “呃……尊敬的索教主,你这是几天没吃东西了?”黄尚看着索皎歪着头问。 “要你管!”索皎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收回了伸出的手。 “你看我身上还有吃的吗?”黄尚看了看赤裸的上身继续说道。 “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出去了吗?” “这个鬼地方,两侧全是悬崖,这几天我都找遍了,有其他地方出去,我还在这里和他们啰嗦啥?哼,等我出去,我把他们全杀掉,哦,还有你,哼哼哼!” 索皎哼哼着瞪着黄尚,眼神之中是一种复杂的眼神。 “杀我?可以,你先出去再说吧。”黄尚不再理会索皎,上前几步,隔着浓雾仔细观察着,在十多丈之外的狭窄峡谷口,一个如同城楼一样的高达建筑物隐约可见,在建筑物的底部,是一道紧闭的大铁门,在建筑物的上面,一排大西国士兵手持弓箭对准自己。 “喂,小子,你真是胡来胡统领?”建筑物上,一个脑袋伸了出来大声的问道。 “这还有假,不信你去问寒飒将军,他可是一清二楚。” “嗯嗯,我家大人说了,胡统领来了我们自然要放你出来,不过你最好把武器先放到篮子里。” “我没有武器!”黄尚将银枪别在背后,大踏步几步上前张开双臂。 “那好吧。”建筑物上嘀咕了一阵,两个箩筐缓缓从上面降了下来。 “走吧,姐…索教主。”黄尚得意的朝索皎努嘴。 这是一段极短的城墙,在城墙上面,数十个大西国兵士手持长枪短剑,将缓缓升上来的黄尚和索皎团团围住,在这些人的外围,更有一二十个弓箭手,弯弓搭箭,一副随时激发的态势。 “拿下!” 一声断喝,周围的士兵蜂拥而上,不由分说的将两人直接捆绑。 正文 第305章 八角亭 “尔等为何抓我?不怕寒飒将军治罪吗?”黄尚对此毫无防备,被死死的按在地上,背后的半截银枪也被搜走。 “为何?哼哼,你给我听好了,胡来……,哦,是该叫你叶胡来吧!”一名头领模样的人腰按短刀,疾步过来,围着黄尚转了两圈说道。 “你是从古尔里城过来的吧,那些官差都是你杀的吧,啧啧啧……,一名杀人逃犯,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什么天阳宫的统领,可真能耐啊你。” 头领不无讥讽的说道。 黄尚心里顿感不妙,这家伙和自己素未谋面,怎么知道自己是从古尔里城一路前来?再者自己报出寒飒的名号对方都不买账,这里很是蹊跷啊。 “王头儿,既然这丫的是朝廷重犯,这次我等可是捞了个大功哦,现在怎么处理这小子?”一个士兵在旁边一脸灿烂而殷勤的问道。 “怎么处理?还能怎么处理?不是去汇报给厄尔格将军了么?先关起来,等厄尔格将军派人来带走,至于这妞嘛……。”头领不再理会黄尚,开始围着索皎不停的转圈,眼睛在索皎雪白的大腿和半露的胸脯上瞄来瞄去。 “大人,小女子愿意。”索皎的回答让旁边的黄尚大吃一惊,而索皎的动作更是让黄尚大跌眼镜---如果他戴着眼镜的话。 索皎虽然被捆绑,但此时的索皎却毫无羞涩的感觉,将本就半露的酥胸又挺了一挺,扭动着腰身,让雪白的大腿露出更多。 “嗯……你可认识这位朝廷重犯?”头领满意的点点头,指着黄尚对索皎眨眼示意道。 “大人……小女子不认识他,倒是小女子不小心跌下山谷,被这厮发现之后欲对小女子行不轨之礼,我只好逃走,不料这家伙一直追着,还将我撕成这样……不得已我只有冒充什么教主,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那象什么教主啊。”索皎一边卖弄着风骚一边捏着嗓门哭诉着。 “嗯,那你手里的剑又是怎么一回事?”头领为了显示自己的判断没错,大声的问道。 “大人明鉴,那厮欲对小女子行不轨之礼时,我趁他不备抢过来准备一旦他威逼,我就自杀……呜呜,求大人,一定要杀了那厮,为小女子证清白呀,大人。”索皎一边说着一边呜呜的哭着,她的眼神一接触到黄尚愤怒,立即将头扭开。 “说得有理,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你这厮居然还敢行不轨,来人,给我分别关押,把这厮的武器放我房里,另外这女子……暂时关押我房间。” “遵命,大人,嘻嘻。”几个士兵笑嘻嘻的将黄尚推搡着,临离开时还不忘回头对着索皎望了几眼。 “兄弟几个,这次上面下来赏赐,哥绝不亏待诸位。”头领对着几十个兵士大声的吩咐着。 泥坨山八角亭,位于天阳城和乌兰国的益州之间,这里是泥坨山的最高处,也是两地往来的必经之地,以前这里荒无人烟,但自从驻军以来,这里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集市,周围数十里以内的山民,尤其是以打猎为生的猎户,每每将猎物拿来和兵士家属交换银两,久而久之这里成了山民聚集之地,显得比较热闹。 在山巅之处,有一座破旧的凉亭,凉亭因为有八只角而得名,没人知道这古老的凉亭是什么时候修建的,甚至有传说是古时候仙人赶路时,发现此地风景优美而特意停息的地方,所有八角亭又被称为仙人角。 厄尔格的大军驻扎砸八角亭的两侧,对过往的行人和客商加以盘查,再顺便抽点油水,但厄尔格的驻地却不在八角亭集市,而在到八角凉亭的半山腰上一处可以俯览集市的地方。 此时的厄尔格,正坐在凉爽的庭院之中,在他的面前,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背负着双手,背对着他。 此人正是红狼。 “大人,吾皇的旨意,微臣已经知晓,我向吾皇保证,只要寒飒敢于前来,我定叫他有来无回。”厄尔格也是生得浓眉大眼,一身横肉,一看就是力量型选手。 “将军,你对大西国的忠诚自是没话说,虽然你曾经和寒飒共事数载,且关系不错…..,但那都是过去了,寒飒不会蠢到来主动攻击八角亭的,一是他没有精力和兵力,而来八角亭这么一个毛都不生的地方,他攻下来做什么?” “再者,八角亭城坚强厚,易守难攻,你觉得寒飒会来吗?” 红狼突然转身说道。 厄尔格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异常尴尬。 他和寒飒的关系,当初谁人不知?他正担心莫来会兴师问罪,正不知该如何应对,没想到红狼前来,并没有对他指责,只是让他固守这里,并给他带来了不少补给。 虽然说没有怪罪,红狼的话里也只是淡淡的提了一句,但他心里明白,这是在给他敲警钟。 另外红狼对八角亭的评价,虽然说客官公正,但让他心里也是极其不舒服。 “你也知道,吾皇一向……只看结果,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将军大可放心。” 红狼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这次前来,还有一事,请将军协助。” “大人请吩咐。”厄尔格虽身为一方将领,但他对红狼的地位岂有不知? “听说昨儿西门无恙来过?” “呃……好像……是,不过被我们给赶走了。”厄尔格兀自心惊,西门无恙前来的事情自然没错,不过他并没有上报,红狼是如何知晓的? “西门无恙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是因为传说中的东西?”红狼没有理会,兀自转着圈自言自语。 “大人,在下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厄尔格见红狼没有反对,继续说: “当初巴特老将军,将那家伙捉来,为何不关押在天阳城或者西京什么地方?或者加以严刑拷打,却将他丢在鬼魂谷?” “呃……有些事情……我也只是一知半解,你可知道为何派兵驻守八角亭?”红狼反问着。 “除了防备益州方面的进攻,主要目的还是看守鬼魂谷……,刚才已经说过了,八角亭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用不着派驻如此之多的守军。” “我也一只觉得奇怪,把我派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报……,将军!” 一名士兵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进来,半跪于地报告着: “刚刚获悉,自称为天阳宫统领的胡来和另外一名自称五阴教教主的女子,刚才趁乱逃走了。” “什么?”厄尔格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胡统领?不就是吾皇正在四处寻找的人么?他怎么在这里?五阴教教主?她怎么也在这里?” 红狼陡然转身,两眼射出如野狼一样的眼神。 “将军,为何不早告知于我?” “这……士兵前来汇报说,鬼魂谷里有人要出来,我甚至那胡统领就是吾皇大力寻找之人,况且他又提到了寒飒……,我算计着他还未知寒飒已经去了大月城……,所以索性将计就计,等他上来再将擒拿。” “之后大人才前来,还未来得及和大人谈及此事……他们是如何逃走的?”厄尔格转身大声的呵斥着问。 “是……是王头领将那女子带回房间……之后好像……好像那女的逃了出来……再之后那胡统领也被女子救了出来……。” “真是岂有此理,来人,给我加派人手,马上前去支援。”厄尔格暴跳着大声的命令着。 “把王头领给我绑来,军法从事。” “报将军,那王…王头领已经被那女子给杀了……。”士兵哆嗦着回答。 “将军,不必了,已经晚了,那位女子的确是五阴教的教主,在下和她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而且她还帮过我…大西国,所以就让她去吧。”红狼伸手阻止了厄尔格。 “那……那胡统领呢,总不能让他跑了吧。”厄尔格问道。 “他们跑向什么方向?还愣着干啥?还不派人去追,这荒山野岭的,他跑不太远。” “是,大人,这两人很奇怪,是分头逃跑的,胡统领…..是西北方向,女子是东北方向。”士兵战战兢兢的回答。 “好了,这件事情厄大人不必费心了,胡…..不可能再回天阳城,回大月城的路已经被你封死了,他唯有向北,向北有两个方向,一个是乌兰国的益州城,另外一个是我大西国的哲别城,所以他最有可能的逃跑路线就是乌鸡山脉。” “乌鸡山脉?这家伙虽说武道不错,但走乌鸡山脉,不是找死么?”厄尔格皱着眉头说。 “未必,此人不同于常人,万人之中都能全身而退,何况乌鸡山脉呢!!!好了,我去一趟吧!” 红狼叹息一声,转身快速的出门,转眼消失在山林之中。 正文 第305章 谋生 黄尚手提半截银枪,奔跑在密林中。 自己被捆绑之后,被丢到一个漆黑的房间,但不知道过了多少,一个黑影冲进来,三下五除二将捆绑的绳子斩断,把自己的银枪赛到自己手里时,黄尚才明白,眼前这位穿着大西国士兵军服的人是索姣。 索姣二话不说,拉着黄尚就朝外走去,面对呐喊着围堵上来的众多士兵,索姣挥动着黑龙剑,左冲右突,但她的眼神却一直没离开黄尚。 黄尚自然明白,她就自己,自然有她的目的。 周围的士兵越来越多,黄尚一边抵挡一边寻找着机会,终于在大量的盾牌兵的加入后,局面一片混乱,黄尚借着这个机会几个飞纵,隐入了山林之中,被众多士兵团团围住的索姣纵使发现也无计可施。 让黄尚无可奈何的是,自己的黑龙剑还在索姣手里,银枪都是因为索姣需要黄尚出力才给他的,当然索姣也不会使用只有半截的银枪。虽然如此,黄尚也是懂得,自己能逃出来也是不宜。 数日后,红光镇外。 红光镇位于黄州的落霞镇与哲别城之间,如同落霞镇一般,只是一个小镇,人口数万人,镇上的人多以提供食宿服务为主,。由于落霞镇和哲别城之间路途遥远,山林众多,所以很多客商都会选择再次歇脚只有再前行翻越虎嘴林。 虎嘴林,顾名思义,其形状如户虎口,沿途一侧怪石嶙峋,一侧山高林密,道路崎岖蜿蜒,破损不堪,需要大半个时日方可经过,在虎嘴林的道路上,虽有官兵来回巡逻,但因为山匪在暗处,所以官兵的巡逻的象征意义更大一些,再加上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官兵一出动,山匪早得到消息,早跑得不见踪影。 一张大大的类似布告一般的东西张贴在墙上,墙下一张破旧的桌子边上,一位头发高挽,身体敦实的年轻人,懒洋洋的斜靠在一般眯眼休息,布告下两个猎户打扮摸样的人正交头接耳,在和眯眼男子嘀咕几句之后摇着头朝黄尚这边而来。 “银子倒能挣上不少,可就是太辛苦了。” “那是,干押运不仅辛苦,还危险,光是虎嘴林就够危险的,给再多银两人死了有用么?” 两个人小声议论着从黄尚身边经过。 “还管吃住,月银二十,还是官运,这份差使是不错,如果我不是有内人有娃娃,我都想试试。” “得了吧老宋,你还能舍得你家如花似玉的娘子么?别忘记了有人可是盯着你家娘子得紧呢……。” 押运?管吃住?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黄尚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自己这几天在山林穿行,虽然有野味,那也仅能填饱肚子而已,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 “这位兄台,敢问你们要找人么?” 黄尚走上前问道。 “嗯,你先看清楚咯,我们的确在找人,不过要签订生死契约,你敢吗?”男子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问。 “好,好,问题。”黄尚回答的态度尤其的好。 “嗯嗯,不过害需要会一些刀枪拳脚的武道,你会么?你是猎户?” 男子微微睁开眼睛上下大打量了一番身着猎人装束的黄尚,就是这身衣服,还是黄尚顺来的。 “嗯嗯,猎户的身手应该不错,你去那边,我家大人要亲自看看。” 男子朝镇外一处空地上指指,那里大批的骡马和马匹,大量的马车被围成一圈,不停有手持器械,穿着劲服的男子来回巡视。 黄尚刚刚转身走出数步,两名差役晃晃悠悠的过来,慢条斯理的将三副人像贴到了墙上。 黄尚撇了一眼,赶紧扭头走开,画像上除了一个和自己很像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的肖像。 在空地上,南宫鸣眉头紧锁,看着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和自家的一位镖师在动手,两人似乎战得旗鼓相当,但书生似乎未尽全力。 “嗯,可以,下一个。”南宫鸣对对这位书生表示满意,他不满意也没法,这一路从古尔里城出来,本来是给莫来运送物资的,但完成任务之后却被封了一个外务使的虚衔,并且受命从落落霞镇运送大批山货前往鲁国,华天诸国,换取莫来急需的银两。 南宫鸣自古尔里城出发时,用的全是自己的护卫,外跟随吉基尔的驰援天阳城的大军倒也无碍,但莫来让他护送这批山货时却没给他任何兵士,只给政策,人的只能他自己想办法,莫来自己还愁兵不够用呢。 这不,南宫鸣刚一到红光镇,就到处找人,自己护送的近两百俩车,才百十来人,这在大西国境内还好,一旦去得他国,自己这点人手明显不够。 他急归急,但做护送必须得有一定的武道基础,且较危险所以布告贴出去之后应者寥寥,不得已只能提高福利,降低要求了。 看着下一位上场的年青女孩,南宫鸣再次的皱起了眉头。 女子身材姣好,年纪不大,长相甜美,提着一柄短剑,头发整齐的梳理在脑后,细皮嫩肉,一看就是一位大家闺秀的模样。 但女子接下来的表现,却让南宫鸣对她刮目相看,女子将手里的短剑使用得如同活了一般,让考核的镖师占不到半点便宜。 她让南宫鸣产生了兴趣。 “可以,通过,下一位,你能过来一下吗?“ 南宫鸣满意的点点头,他不仅对女子的武道表示满意,也对女子的长相满意。 女子听到南宫鸣的招呼,不自然的回头望了一眼刚才的那位书生,然后快速走向书生。 “馥妹,去吧,就说我们是北上探亲的,无碍。“ 书生低声的对女子吩咐着,“记住你叫齐馥,切记!“ 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逍遥和玲珑碰见的来自西陈国齐家堡的齐思光和齐思馥兄妹。 齐思馥点点头,缓步朝南宫鸣走来。 “敢问姑娘芳名,为何愿做如此危险的护送呢?“南宫鸣颇有礼节的问道。 “在下齐...馥,那位是我兄长齐光,我兄妹二人要北上投靠亲戚,只因这一路上颇不安全,且我们携带的盘缠早已用完,所以......。“ “哦,理解理解,既然姑娘有苦难,那就随我等一起吧,他日你们到了你亲戚处自可离去,不过银两我还是会给你的。“南宫鸣不知为何,突然说出了言不由衷的话语,心里一阵开心,原因可能就是知道了那位书生是这位女子的兄长吧。 正文 307章 北上 黄尚手提半截银枪,一双坚毅的眼神看着这位连续作战的镖师,镖师长得身材魁梧,顺手在旁边抄起一把银环砍刀,也是一双豹眼盯着黄尚。 “约西尔,点到即止。”南宫鸣在远处对镖师吩咐着。 “南宫大人放心。”约西尔恭敬的对南宫鸣弯腰行礼,再回头看着黄尚问道。 “小兄弟就用这把破枪?” “好,那在下得罪了!”约西尔见黄尚只是点头,倒退一步,脚下猛然发力,双手高举用力朝黄尚劈下。 黄尚天影步突然展开,身形一矮,侧身躲过夹带着淋漓刀锋的银环砍刀,右手银枪横摆,一招秋风扫落叶,闪着绿色光芒的银枪枪尖已经在约西尔的脖子半寸处。 一招就被制住,约西尔尴尬的缓缓抽回手中的大砍刀。 虽然也有约西尔连续作战的缘故,也有轻敌的缘故,但一招就落败,而且败得没有丝毫悬念,这让约西尔十分的不服气,连对方的衣袖都没摸到,对方如何逼近自己的,几乎就是影子晃得一晃而已。 “再来!”约西尔自然不服气,转身退开两丈,双手紧握刀柄严密的防守着,不再进攻。 黄尚不想浪费时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南宫鸣,缓缓抬起了半截银枪。 ‘匿影藏形’ ‘神兵天降’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约西尔手中的银环砍刀横着劈出一半,却完全劈空,他在感觉到黄尚身形开始晃动时就开始横劈,将自己的前路封死。 但黄尚不知道为何,如同鬼魅一样的身影快速的闪到了自己的背后,冰冷的银枪抵在自己的后背。 约西尔一张脸涨得通红,满脸惊骇的神色,如果说第一次是自己轻敌,那么这次自己全力防守,却依然在极短的时间内落败,惨败。 “好了,不错!” 南宫鸣快步上前,轻拍黄尚的肩膀道。 “敢问勇士尊姓大名?” “在下……在下姓黄……单字一个生。”黄尚支吾着临时想出一个名字。 “嗯嗯,不错,来人,带这位勇士下去休息,另外帮勇士换掉枪杆。”南宫鸣笑眯眯的看着逐步走远的黄尚。 “哥……,你干什么?”齐思馥见齐思光双手背负在身后,快步朝黄尚追上去,急忙追上前问道。 “此人可用,将来定有可为,可为我们出力。”齐思光脚下不停,低声的对齐思馥说道: “可是……哥,我们现在到处被追杀……,再说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底细……。” “无事,我会小心行事的,另外这次去华天国,路上定不太平,多打探他的底细,能用则用,不能用则多加以防备。”齐思光不再理会齐思馥,朝黄尚追去。 “来人,速速派人带上我的书信立即出发,通知哲别城的李崇实将军,明天派兵在虎嘴林接应一下。”南宫鸣转身朝身后一名男子吩咐着。 “是,南宫大人。”男子伸手结果书信转身快速离去。 “大人,这小子有点蹊跷啊。”约西尔来到南宫鸣身边,满脸通红的指着远去的黄尚的背影道。 “说来听听。”南宫鸣耸耸肩膀淡淡的看着黄尚和追上去的齐思光说道。 “大人,我也说不上来,可就是太怪了,我居然连他衣袖都没摸到就被击败了,要说他的武道高深我倒不信,如此年纪轻轻的武道不可能太高。” 约西尔说这话是有道理的,他是南宫家族的首席镖头,跟随南宫金辉二十多年了,一直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世面和很多怪异的事情,这次南宫金辉让南宫鸣出来历练,专门将约西尔安排在他身边,可见南宫金辉对他的信任。 再者约西尔的武道也不一般,一般环刀舞动起来,配上环刀上的响铃,显得霸道而威武,人称响刀王。 不过大名鼎鼎的响刀王却在黄尚手上没有走出两招,当然如果硬碰硬,黄尚不会赢得如此的轻松,当然凭借三重千钧锤,要战胜他苦难不大,这次主要是黄尚不想浪费时间,直接用上了天影步和冲天剑法,也有点展示实力的意思,毕竟身无分文的黄尚没有其他办法。 黄尚虽然在落锤镇上学习过打铁,也会捕杀猎物,但这里只能靠武道来填饱肚子。 “呵呵,没事,我倒觉得他不错,但愿我没看走眼吧。” 次日清晨,浓雾尚未散去,整个红光镇外人声鼎沸,马匹鸣叫,众多的商人开始陆续的上路,这些商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争取在中午左右通过虎嘴林,因为中午一般有巡逻的官军,这时候出发比较保险,而且结伴上路更加安全。 南宫鸣也是这个想法,所以早早的南宫鸣就起床,简单用过早饭之后,招呼着一百多普通的车夫,以及将勉强凑够的一百来镖师分配好之后,匆匆的赶在众多商人后面上路朝北而去,远远望去,南宫鸣的车队绵延数里,马蹄声声和车夫的吆喝声混杂。 由于车辆众多,辎重较重,所以车队经常被后出发的商人超越。 日上三杆,这只车队几乎落在了最后,缓慢的前进速度让南宫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来人,通知前面的约西尔,加快速度。”南宫鸣抬头看了看天说道。 “大人,我去吧。”齐思馥看了看齐思光说道。 齐思馥今天穿着一件紧身黑色衣服,一顶镂空斗笠将她的脸遮去大半,腰间缠绕着一条黝黑的软鞭和一把短剑,一条红色的彩绫将她纤细的腰紧紧勒住,让她的胸脯更加的挺拔。 “呃……好吧。” “注意安全!”在齐思馥临出发时,南宫鸣嘱咐了一句。 狭长的车队,约西尔被安排在车队的前方,那里是最容易出事故的地方,南宫鸣自己在中间,作为车队的灵魂人物在中间最是合适不过,可以前后兼顾,而且一般来说车队中间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也是约西尔的安排。因为一旦中间出现意外或者遭到攻击,前后可以迅速的朝中间夹击进行支援。 而黄尚却被安排在了车队的末尾,黄尚也不知道南宫鸣的用意。 黄尚对自己身处何方并不太在意,自己也没有想好要做什么,去哪里,只要有地方睡觉,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他没有骑马,一来马匹有限,二来他的骑术很是一般,在这种险峻的山路对他来说还不如步行来得更加的安全。 他一直在思考昨天那位名叫齐光的书生的话,齐光询问他是否愿意和他们一起去华天国的国都北京,说定会让他荣华富贵。 黄尚对荣华富贵没有概念,只是觉得很奇怪,这位齐光为什么突然找上自己?为什么去了北京就会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陡然之间,车队的前方传来了喧哗声,缓慢前进的车队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远处山林之中传来叮当的兵器相撞击的声音。 “这里是哪儿?”黄尚转身问身边的一位镖师。 “无名山道,离虎嘴林还有十里呢,发生什么事情了?要不我去看看吧。”镖师说完就要招呼尾部的二十多人朝车队前面冲去。 黄尚环顾四周,这里虽然不是昨天两位猎户说的虎嘴林那么凶险,但左边黑压压的树林浓密异常,左侧的山崖并不算陡峭,右边则是缓缓的树林,不远处就是流淌着汹涌河水的河流。 这里也适合伏击,这是黄尚的第一感觉。 “等等,去一个人看情况就可以了。” 黄尚急忙制止。 “呃……,也好,我去看看,你们都呆这里,严加防备。”镖师犹豫着点头同意了。 因为黄尚说得没错,而作为镖师,在还没有明白事情原委的情况贸然前去支援,一旦后面遭受到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正文 第308章 以一战三 所有的马车在此刻全部都停了下来,大多数的马车夫都习惯这种混乱场面,站在原地护住马匹,而百十来个镖师则主要分为三组,分别在车队的前、中、后围成半弧形状,手持武器面向左侧的密林。而其余十几个镖师则来回的在车队的三个点之间不停的巡视,同时也负责起通信的责任。 很快前去打探消息的镖师快速的奔跑回来,通红的脸上满是汗珠。 “前方道路被巨石堵住,看来这次对方是有备而来,这次来了近百人。”镖师继续说道: “前面已经打起来了,南宫大人已经从中间抽调了十来人前去支援,大人吩咐我们后面相机行事。” “都是些什么人?没看见我们镖车上的大西国旗帜么?谁人如此大胆?”一位镖师指着静静的插在镖车上大西国鹰头旗子叫骂道。 “对方似乎就是这周围的山匪,从战斗力来看似乎并不强悍,约西尔统领现在完全能应付,都是一些穿着当地猎户的装束,应该问题不大。”镖师一边说着一边也加入了防守的阵列之中。 百十来人?战斗力不强?南宫大人抽调人手前去支援……,黄尚捋着下巴,同时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因为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呃……黄生,你去干嘛,内急啊!”一位镖师见黄尚居然提着银枪朝道路左边的树林之中奔跑过去,扯着嗓门叫道。 “嗯,内急,内急,实在憋不住啦。”黄尚没有回头,侧着身子,全神灌注的将力气运在右手手臂上。 “哈哈,这个傻小子,这里又没有女人,随便找个地方不就解决了,还跑树林中去,那么害羞。” “看他细皮嫩肉的,莫非是女人呢。” “都别笑,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出现差池,你我的小命可就完了。” …… 咔嚓 黄尚猛然听见茂密的树林之中传来一声枯枝折断的声音,虽然这一声响在山林之中,在自己奔跑之中不甚明显,但还是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 “嘘…嘘……!”黄尚在一颗大树前方停了下来,佯装小解的同时嘴里悠哉悠哉的吹着难听的口哨,他的眼睛早就把大树后面扫视了一遍。 没有其他异常,除了地上的杂草有被踩踏过的痕迹,那些被踩踏过的杂草要比周围的杂草矮上不少,而且没有水珠。 黄尚的身形突然爆射而起,扑向了大树后面。 在大树后面,以及其他几颗大树后面躲藏着不下五十人,个个都是手拿砍刀,脸蒙面巾,蹲在地上。 “啪!” 一声脆响,一股橙色烟雾冲天而起,在空中绽放开来。 与此同时,那些蒙面男子几乎同时起身,在树林之中跳跃着全部冲向了停在山道上的马车,除了一个身材不高的蒙面人,从一匹马匹旁边快速的扑向了自己,从蒙面人的步伐来看,此人的武道不弱。 而在蒙面人的身后一左一右跟着同样身材不高的两名蒙面人,但这两位蒙面人的目标显然不是黄尚,而是跑在前面的蒙面人。 “唰!”蒙面人手里的细剑,闪着冰冷的蓝色光芒,夹带着冷风和寒意,直接劈向了黄尚。而蒙面人身后的两位蒙面人同时加入了战团,只不过这两人一直不是包围的打法,始终在攻击黄尚的那人的两侧,保护的意味更浓一些。 黄尚挥动着手里的半截银枪,不停的后退着,寻找着机会。 对方毕竟有三人,且呈现半月形,虽然从几次接触来看,对方的力量似乎并不强,几个回合下来,黄尚对对方三人的实力多少有了了解。 他开始蓄力,他要做到一击必杀,因为他断定,攻击自己的蒙面人的身份不低,即使一击不能杀掉对方,也要给对方重创。 黄尚对自己的这个对手心中有数,对自己也是充满了信心。 他没有盲目使用天影步,天影步虽然霸道,但也极其消耗内气,不到万不得已,比如搏命,逃命的情况,他不想使用,毕竟现在自己的内气也就那么多。 机会终于来临,黄尚且战且退,很快退至一刻大树前面,黄尚略显慌张的奋力挡开三人的三个方向的攻击,转身朝大树逃去。 三人继续跟着追了上来,两侧的人手中的剑终于不在中间保护,而是同时刺向了黄尚的后背。 却不料疾跑之中的黄尚双脚猛蹬树干,借助反弹的力量,身体在空中快速的旋转,手中的银枪在此时爆发出了巨大的威力。 冲锋陷阵! 冲天枪法之中的群攻枪法,攻击自己前方扇形范围敌人。 当当当当……。 左右两柄短剑在同一时间从中间折断,折断的剑刃在空中高高的荡起。 “小心!”一声尖锐的声音惊呼起来。 黄尚的双手紧握银枪,犹如陀螺一样刺向了向前扑杀黄尚的蒙面人。 蒙面人对黄尚的突然变换反应不满慢,紧急止住自己的身形,下意识的伸剑格挡在胸前,同时脑袋奋力的后仰。 当… 蒙面人手中的细剑被荡飞起来,本来刺向蒙面人胸脯的银枪,由于细剑的上抬,略微的向上偏了一点,刺向了蒙面人的脖子。 但是蒙面人的突然朝后弯腰,躲过了这一致命的刺杀! 但蒙面人高高扬起的胸脯却没那么幸运,银枪噗嗤一声贴着胸脯中间刺过衣服,距离刺中蒙面人的胸脯也就是分毫的距离。 “滚!”黄尚恼怒的骂着,手中陡然用力上挑,他要将这人挑起摔到远处。 也许此时可以下压,但是下压对对方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因为银枪枪身被卡在了衣服上。 “噗嗤” 蒙面人的衣服在黄尚的大力上挑之下,由于无法承受一个人体的重量,陡然崩裂开来。 黄尚完全没有想到卡住的衣服会崩裂开,手上顿时拾失去了重量,收角脚不住,直直的朝仰面弯腰的蒙面人撞了上去。 “哎哟……!”一声尖尖的声音在黄尚的前方响起,黄尚的身体将蒙面人的身体推出几步,两人轰然倒在湿漉漉的杂草上。 蒙面人的胸口突然大开,一团耀眼的雪白在黄尚的眼前出现,两座雪白的山峰被黄尚挤压得严重变形。 又是女的? 黄尚惊讶至极,听到背后的劲风,身体顺势一滚到蒙面人的右侧,左手死死勒住蒙面人的脖子,右手中的银枪枪尖,依然顶在蒙面人漆黑的脖子上。 两个蒙面人正手持断剑,从背后偷袭。 “再过来,我立即杀了他。”躺地上,身体倾斜的黄尚恶狠狠的说道,将手中的银枪用力的在蒙面人的脖子上用力下压,一股鲜血顺着枪尖缓缓留下。 “有种你就杀了我。”被黄尚控制的人毫无惧怕之意,不停的扭动身体,双手对黄尚又抓又挠。 黄尚低头匆匆瞥了一眼,此人脖子以上部位漆黑一片,但胸前却是两座自由奔放,高耸而雪白的山峰。 没错,就是一位女人! 正文 第309章 赵家小公子 山道两侧的树林边,大批的人正在拼死厮杀,车队前方的镖师和马车夫,正不停的节节败退下来,朝车位汇聚,左手勒住蒙面女子的黄尚放眼望去,加上从这里冲出去的几十个蒙面男子,这些蒙面人一共有三股,加起来约莫三百人。 南宫鸣在众多镖师的护卫下,脸色铁青着朝车位退却,约西尔带着五六十个镖师正奋力的抵抗着,齐思馥和齐思光一直在南宫鸣周围,没有出手。 黄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因为从蒙面人的出手来看,绝对不是一般的山匪,很讲究配合和战法,补位及时,把握机会的能力绝对不是乌合之众的山匪所能比拟的,所以即使勇猛异常的约西尔也被逼得连连后退,但好在约西尔带领的几十号镖师,全部都是南宫家族一直培养的人,都是经常混迹于大陆的狠角色,所以还能勉强支撑,但车队被打垮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反观从这里冲出去的几十号蒙面山匪,其打法的确很山匪---各自为战,武道稀松平常,贪生怕死,阵法散乱。 紧紧跟随在黄尚和蒙面女子身后的一个蒙面人突然撒开腿朝车队中部跑去,并很快的越过中部车队朝约西尔所在的前方跑去。 黄尚将蒙面女子倒拖在地,右手手持银枪,对围拢上来的十月个蒙面人比划着。 这些蒙面人只是围住黄尚和女子,跟随着缓慢移动,却没有任何人主动上来攻击。 一匹白马踢踏着从前方急速跑了过来,在围住黄尚的圈外翻身下马,那些围住黄尚的蒙面人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还是一个蒙面人,穿着一身干净的衣衫,头发整理的梳理,双手背负在背后,腰上是一柄绣花长剑。 “放了她,我让你安然离开。”蒙面男子语气威严的命令着。 “给我一个理由!”黄尚将银枪枪尖再次压在蒙面女子的脸上,一枪将她的蒙面面纱挑落开去,一张粉嫩的脸庞,伴着汗水和泪水,布满了她的脸颊。 “理由?不照我说的做,你,你们都得死!”蒙面情面用手指了指正陷于苦斗的南宫鸣一行,狠狠的说道。 “拉过来!”蒙面男子吩咐着。 一个镖师打扮的男子双手被捆,被两个蒙面人拖了过来,蒙面男子手一挥,镖师的人头滚落在地,男子杀人的动作行云流水,娴熟异常,速度极快。 这个镖师黄尚认得,是昨天才和自己一起加入的。 “吓我?”黄尚扫视了一眼滚落的人头上双眼未闭上的脑袋,一股热血充斥着脑门,但很快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黄尚枪尖下移,用力跳开了本就已经松开的女子胸前的衣衫,一大团雪白顿时争先恐后的暴露出来,女子抽泣着伸手要去护住,但被黄尚的银枪啪的打在她的手上,女子痛得啊的惨叫一声,急忙挪开满是鲜血的手臂,开始呜呜的哭出声来。 黄尚心里已经有数,这个女子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至少女子在自己手里,对方肯定会投鼠忌器。 道理很简单,这人由两人单独保护,而且男子到来之后并没有下令围攻自己,如果是一个地层普通山匪……,你死了还是残废了,有人理会你么?最多给你点安抚金打法了事。 “你……!”男子的脸上明显的抽了抽,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青的男子做事比自己还狠。 “谈谈吧,否则我让她全部暴露。”黄尚恨恨的说着,枪尖在女子的衣服上作势就要再次撩起。 虽然威胁逼迫一个女人,却是很不道义,但是讲道义也要分场合,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时刻,还有什么道义可言?再说女子也是参与伏击的人之一,本身就是敌人。 “我已经说了,你可以安然离开。”男子很快恢复了冷峻的声音,似乎没有让步。 “你们自己撤走,我自然放了她,其他免谈。”黄尚心里越来越有底气,女子的的抽泣声伴随着哆嗦。 “这个……。”男子似乎很是为难。 “公子…….。”一个蒙面男子突然上前在男子的耳边嘀咕起来,一边说话还一边瞅着黄尚,不时的朝齐思光和齐思馥瞄着,那个被叫公子的人则不停的点头。 “好,我答应你们。”男子转身翻身上马,再次回头盯了黄尚一眼,策马缓慢的离开。 “我如何信得过你们?”黄尚继续说道。 “你可以在进了哲别城之后放人,之间这段时间,我们保证你们无恙,这可以放心了吧。”之前和公子说话的人转身说道。 “一路走好!”男子将手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口哨,原本猛烈攻击的蒙面人立即退出了战斗,转身钻进了树林,很快就消失不见。 南宫鸣阴沉着脸在清点,马匹和马车夫几乎没有损失,但镖师却损失了三十多人,大多为新加入的镖师。 南宫鸣对敌人突然撤离并不知道原因,只是眉头紧锁的看着黄尚挟持着一个头发散乱的女子前来,而在黄尚和女子身后,则跟随着一个早已撤去面巾的年青女子。 “捆起来,看好了。”黄尚将手中的女子推向齐思馥,转身将跟随而来的女子拦住。 “你……我……!”女子显得有点惊慌失措,尤其是被黄尚粗鲁的拖到一辆马车旁边时,说话语无伦次。 “说,这些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劫我们?”黄尚用银枪在女子的脸上比划着,威胁着,双眼通红的黄尚此刻象发疯了一般,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 “我……。” “说吧,如果你不想我在你脸上划几道口子的话。”黄尚继续威胁着。 “好好,我说我说。”女子被黄尚吓得不轻,左右看了看没人答应着。 “公子吩咐我留下来照顾小姐,我……我只好留下来了,其实我……我……也害怕。”女子哆嗦着说:”我…我只是山上的一名丫鬟。” “什么山?有多少人?小姐是谁?公子又是谁?说了我保证不为难你。”黄尚继续威胁着。 “哲别城黑云山……,大概几百人吧,我不清楚…….,小姐……小姐就是山上的小姐啊,至于公子……是哲别城的赵公子……噢,就是哲别城守将赵崇实将军的小公子,你们这次惹祸了。” 丫鬟似乎突然看到了希望,语气也强硬了不少。 “你说什么?赵崇实?”南宫鸣的声音在黄尚背后响起。 “赵崇实是谁?” 黄尚转身问道,他不知道赵崇实很正常。 “唉,赵崇实……乃大西国五大猛将之一,和巴特将军,乌里忽将军等齐名啊,麻烦了,不过他们……赵将军的公子怎么可能来劫我大西国外务使的车队呢?真是奇怪。”南宫鸣喃喃自语说。 正文 第310章 缉拿钦犯 女孩毕竟只是一个丫鬟,被黄尚这么一威胁,只得原原本本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被黄尚抓住的女子叫谢盼儿,是黑云山山寨头领谢麻子的唯一女儿,谢麻子原是大西国的一位将领,因为强抢民女以及贪污腐败事发,迫于无奈带着自己的心腹以及其他同样犯事的一干人,上山做了山匪。 按理说一个基层的小将,抢几个民间女子,贪污点军款,算不上什么大事,尤其是在战争的年代,上面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关键是谢麻子原来犯了很多事情,都被赵崇实给压下了,上面并不知道。 但这次谢麻子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在勒索一位商人时,大言不惭的说了一些关于当时大西国的评论,说他只听从赵将军的调遣,就算皇帝老儿来了也不给面子之类的话。 最终这些话还是传到了西京莫来的耳里,以莫来的性格自然是要抓来杀掉的,但莫来的圣旨在来到哲别城之前,谢麻子就没了踪影,赵崇实给出的解释是谢麻子畏罪潜逃,至于具体原因当然只有赵崇实和谢麻子知道。 做了山匪的谢麻子继续对过往的客商进行钱财勒索,这么多年来虽有官兵偶有前来剿灭,但几乎都无功而返,原因自不明说。 “黄生,我看要不将她们放了吧。”南宫鸣犹豫着看着黄尚问,毕竟人是他抓来的,放不放也要看人间的脸色,虽然理论上黄尚属于他的部下,但谁都知道,这些新招来的镖师,都不是自己的嫡系,心情不高兴了扭头就走了,何况黄尚的武道他也很是欣赏。 “南宫公子,人肯定是要放的,但也必须过了虎嘴林之后。”黄尚提着银枪扭头走开。 车队在经过短暂的收拾整理之后重新上路,死去的三十多名镖师的姓名被一一登记在册,专门腾出几两马车来装载这些死人的尸体,返回红光镇处理这些人的后事。 车队缓缓的再度启程,整个车队出奇的安静,唯有车轮发出的单调嘎吱声和马屁偶尔的喷嚏声,以及偶尔呼呼响起的风声。 车队很快的经过了虎嘴林,居然没有遇上山匪,这让南宫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过了虎嘴林,就是平缓的下坡路车队的速度自然也快了不少,不大时间便走出了山林,进入了地势稍微平缓的地带,这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不时可以看见歇息的各种客商,对于这些客商来说,只要出得山林就算比较安全了,毕竟在离此地不足十里的地方,驻扎着哲别城一只近千人的军队,从那里骑马过来,也用不了多久,山匪自然不敢也不会在这里动手。 理由很简单,在平原地带如果客商的损失太大,这些军队不好交差,至于在山林之中被劫,军队有一万个理由敷衍过去。 南宫鸣招呼着约希尔和齐家兄妹,也在此地再次歇息。 远处一队大西国骑兵急速的飞驰而来,一位偏将模样的人径直来到车队前方,翻身下马。 “请问谁是南宫鸣南宫大人?”来人举目四望,朗声问道。 “在下便是,将军这是?”南宫鸣急忙迎接上前,躬身施礼问。 “在下罗通,乃赵将军帐下,负责此地安全。”罗通粗大的嗓门,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他的说话。 “刚才得报,听说南宫大人护送的物资,在虎嘴林被劫持,在下急忙带人前来支援,末将来迟,往大人恕罪!!” 南宫鸣的眉头只是微微皱了一下,没有过多言语。 自己的车队被打劫,加上自己之后的处理后事和下山,至少花了一个多时辰,但这位罗通从驻军到这里,最多一刻钟时间而已。 再说自己昨天就已经派人前来报信,请求哲别城派人接应,为何来得如此之迟? “哪里哪里,谢过罗将军了。”南宫鸣虽然颇有疑问,但他却什么都没说。 虽然说自己是大西国的什么外务使,但在这些当兵的眼里,毛都不是---只是一只鸡,会下蛋的鸡而已。 “南宫大人放心,我这就派人前去捉拿那些山贼,居然敢对南宫大人和我大西国的官车动手,这不翻天了么?来人,速速派人上山清剿山匪。” “是!” 南宫鸣自然明白,这些都只是演戏给自己和别人看的,但他也无可奈何。 “南宫大人,赵将军军务繁忙,加之最近八门城战事正酣,实在无法分身前来迎接,万望大人海涵。” 罗通说话滴水不漏,因为八门城的战事都进行了好几年了,攻击一方自然是乌兰国的周大将军---周盈衣的父亲,周宽的弟弟。 而八门城理论上是属于乌兰国的,抵抗的一方自然是龙老头原来的舅子一方---曹鲁能父子,背后自然少不了大西国的影子,否则八门城早被乌兰国给攻下。 “赵将军公务繁忙,还念及着我外物司,在下感激万分,不知将军能否派人护送车队进城?” “这个自然,不过在下这次前来,却还有一事。”罗通环顾了一下左右,大声的吩咐着: “来人,围住车队,严加搜索,不得漏过任何一人!” 数百人快速的将百十来辆马车团团围住,开始挨个的仔细的搜查,甚至连马车的底部都仔细的检查。 “报告,没找到!” “报告,没发现!” “报告,找到两女人,被捆在车里。” …… 罗通的脸色开始阴沉下来:“南宫大人,这两女人为何人?” “呃……这两人就是袭击车队的山匪,被我们捉住,顺便带下山来。” “既是山匪,自然交由赵大人处置,来人,将山匪带走。” 罗通完全没有经过南宫鸣的同意便下达着命令,几名兵士将谢盼儿和丫鬟从车上扶下来,立即将捆绑在她们身上的绳索解开,护送到了一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之上。 “敢问南宫大人,此二人山匪,为何人所擒拿?末将想见上一见,也好为他请功。”罗通一边问话一边四处搜寻着。 “这个……。”南宫鸣回头朝原来黄尚站立的位置望去,却哪里还有黄尚的身影。 不仅黄尚的身影不见了,连齐思光和齐思馥兄妹的身影都不见了。 “回将军,是我家镖师冒死将两女山贼擒拿,却不料想山贼见自己人被擒,开始疯狂的反扑,我镖师之后因为奋力抵抗山贼而战死,目前尸身已经运到红光镇,将军要不要去看看?” 正当南宫鸣纳闷之际,约希尔接过话头回答。 “是么?你们可见过这几个人?”罗通手一挥,三张通缉的人像展现在南宫鸣的面前。 南宫鸣只是撇了一眼,心里暗暗叫苦,这画像上的人,不就是昨儿自己才新找的镖师么? 正文 第311章 倒霉的朱世子 “南宫大人,如果此三人在你这里,我劝大人还是配合一下交出来,否则……大人应该明白,窝藏包庇朝廷钦犯,是什么后果!!!” “我自然明白,同罪处理!”南宫鸣白净的脸上微微的抽了抽。 “在山上我还看见他们……在和山匪厮杀,怎么现在不见了?约希尔,是不是都战死了,送回红光镇了?”南宫鸣扭头问身后的约希尔。 “大人,应该是,不过我也不确定,要不我马上派人回去查查?”约希尔躬身回答。 “不用了,我自会派人去核实,南宫大人,先上路吧!”罗通黑着脸无可奈何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此时的黄尚离这队官兵并不远,他只是躲在另外一对车队的马车后面,将整个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包括谢盼儿被扶上马车之后被立即解绑。 而齐思馥和齐思光却在下山那一刻就悄悄的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就连黄尚都没有发觉。 黄尚无奈再次折入山里,不敢朝南,只能一路朝北走,风餐露宿,好在他有一身打猎的本事,虽然没有了硬弓,但打点野鸡野兔果腹还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中途他也试图下山走山道,但却发现在山下,到处都张贴着捉拿他以及齐思光和齐思馥的画像。 数日之后,黄尚象以往一样,从栖身的山洞之中走出,伸了伸麻木的双臂,看着天上红彤彤的太阳,在溪边胡乱的洗洗脸,提着银枪继续朝北而去,这么几日的行走,他自己都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他现在唯一的考虑就是脱离大西国,到没有人知道他的地方去生活。 在距离黄尚数里之外的一条丁字山路口,朱二长骑着一匹白马,正低声的对身边的朱逸群吩咐着什么。 “世子三思,这如果被吾皇知晓,那可是灭门的大罪呀。”朱逸群犹豫着说道。 “这后卫国本来就混乱不堪,周围百里几乎都是盗匪横行,即使吾皇要追查也无从追查,只能怪罪于后卫国的国君。” 朱二长伸手拍了拍朱逸群的肩膀继续低声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哪有那么多考虑,如果都象你这么优柔寡断,我何日才能君临天下?放心,这次完毕之后,我会让我爹爹奏请皇上,封你个侯爵当当如何?” “好吧,不过这次朱世子回来,各方瞩目,如果有丝毫纰漏……!”朱逸群犹豫着说。 “你放心好了,鲁国的护送队伍只护送到后卫国和鲁国的边境,本来在后卫国的境内,应该由后卫国军队护送,但是……,我都安排好了,从鲁国边境到华天国边境,只有短短的百多里,中间只有这里是最合适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朱二长还是颇为耐心的说着。 “再说这次不用你出面,你只需要守在这里,把漏网之鱼干掉就可以了,懂了么?一切自有人去做!” “好吧!”朱逸群无奈的点点头。 “切不过误事,在后卫国和华天国的边境,他们家的人都在那里等着迎接他们家的世子回来呢,哈哈,哈哈!我先过去看好戏咯!驾!” 在朱二长骑着马朝东边的官道而去之后,朱逸群咬咬牙,转身没入了旁边浓密的树林之中。 两人西边两里开外的河边官道上,一个年青的男子正疯狂的催马朝前狂奔,而在他的身后数十丈开外,十余名家丁打扮的人正手持武器,和几个黑衣男子混战在一起,这些家丁虽然拼死阻挡这几个黑衣男子的攻击,无奈武道差距实在太大,没过多久全部都成了刀下之鬼。 “大人,那家伙逃了?”一个黑衣人指着策马狂奔的年青男子说道。 “都说了别乱叫……,我们继续追,有人等着他的!” 骑马狂奔的男子长得高大魁梧,肌肉结实而有理,一并长枪横放在马背上,在马背上还放着一个细长的包裹。 “吁!” 马背上的男子陡然勒转马缰,手里的长枪向上斜挑了上去。 一把弯刀旋转着,携带着呼呼的风声劈向了男子。 当 弯刀被长枪挑中,贴着男子的身体飞走。 “呼呼!”从树林之中跳出三名黑衣男子,为首的一人黑巾蒙面,浓眉大眼,浓密的胡须和眉毛,身材异常的魁梧。 “好身手,是一名猛将,可惜了,本人受人之托,你若要怨就怨别人吧,动手。”高大魁梧男子手里一般大环砍刀,被他双手抡得溜圆,劈头砍下。 “哼,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何人么?我乃华天国世子……。”男子的话音未落,手里的长枪和砍刀重重的碰撞在一起,溅起大片金黄色的火花。 论力道,这两人几乎不相上下,但年青男子处于马背之上,胯下马屁无法承受下压的重量,居然瘫软了下去。 另外两名蒙面男子则从两侧对马上男子展开了围攻。 此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华天国华天国长西王的独子朱允琮,自小被送到鲁国为人质以维护双方脆弱的平衡,这次两国都同意将各自在对方的世子接回国去。 正文 第312章 假世子 黄尚经过数天的翻山越岭,终于发现前方不远处的山下有一条比较宽阔的官道,官道虽然也是颠簸不堪,泥水遍地,但至少是一条人走的道路。 黄尚很快来到官道一侧的树林之中隐蔽起来,他完全不知道现在所处的位置,他在犹豫是延着官道向左还是向右,其实对他来说左右都没有什么分别,他需要的是安全。 按照自己这几日的速度推算,应该还在大西国的境内,那么如果朝左,则会继续进入大西国的城镇,如果朝右则可能进入乌兰国境内的八门城。 八门城现在处于战争状态黄尚自然知晓,但和向左进入大西国相比,黄尚宁愿进入八门城,虽然八门城也有性命之虞,但不会被大西国官衙追捕,进入大西国岂不是自投罗网。 打定主意的黄尚正准备出得密林,却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西响起,一匹黑马一路小跑朝自己所在的位置而来。 待黑马渐近,黄尚这才看得清楚,马背上并没有人,只有一个灰色的包裹横跨在马背之上。 谁家的马匹?马的主人呢? 黄尚一直观察着,在马即将从自己面前跑开的时候,黄尚突然飞闪而出,抓住马缰,翻身上马。 马匹突然被骑,顿时受到了惊吓,咻咻的叫唤两声,撒开四蹄开始狂奔,而黄尚的骑术不精,所以只能俯身紧贴马背以防被甩下来。 狂奔的马匹终于放慢了速度,等黄尚从马背上直起身子,才发现前方围着许多的人,在人群的前方是一排高高的木栅栏,一对兵士手持长枪站在两侧,那些人群则在办理完手续之后方被放行。 关隘?难道自己到了国境了? 从栅栏不远处的旗帜来看,这并不是大西国的鹰头旗帜,这里是哪里? 黄尚翻身下马,牵着黑马忐忑不安的跟在人群的后面。 “你,交官银了吗?”轮到黄尚时,一个士兵懒洋洋的问道。 官银?自己身无分文,哪里来的官银? 黄尚正无计可施之时,猛然看见马背上的包裹。 包裹之中没有什么银两,只有几件换洗衣服,一对沉甸甸的马镫,还有一张碟文以及一块紫色玉佩。 “把碟文给我看看。”士兵伸手拽过碟文,脸上显现出惊讶的神情。 “世…世子,失礼了,世子请,那边有人等你多时了。”士兵殷勤的用手朝栅栏右侧指去。在栅栏的另外一侧,除了陆续从这边过去的客商骡马之外,在百米远处一只数十人的队伍,正牵着马匹朝这边张望。 整个队伍静肃无声,一匹马车正安静的停在队伍的中间,马车由四匹白马拉着,马车的车棚制作考究,车的车帘用的都是上等的布匹,除了马车夫之外,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正静静的站在马车旁边。 人群的前端一把藤椅上,端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老妇人手拿手矗着一把龙头柺杖,腰杆挺直,显得异常的精神,不过她的眼睛似乎一直紧闭着。 在老妇人的身边则站着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妇女,妇女的眉头紧锁,脸上满是不开心的神情,除了数位丫鬟之外,其余皆是腰胯武器肃穆而立的家丁。 “喂,你家世子回来了!”士兵用手朝黄尚指了指,扯开嗓门朝那群人大声的叫着。 这一嗓门,让原本端坐椅子上的老妇人腾的站立起来,急忙朝这边走来,没走出两步却差点摔倒在地。 “老夫人,慢点……看你急的。”旁边的夫人皱了皱眉,急忙上前搀扶着。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孙子回来了我能不着急么?搞快,都给我护好咯,我要看看我的孙子,都十几年没见了啊!”老妇人嘴里念叨着,不管不顾的朝黄尚这边一路小跑而来,而她身后的众多家丁,则一股脑的冲了过来,将一脸懵逼的黄尚围在了中央。 “世子,你可回来了!” “世子,我们想死你了!” “世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多危险啊!” …… “琮儿……,呜呜,你终于回来了,还记得奶奶吗?呜呜。” 老妇人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之下,哆嗦着伸出干瘪的双手,从头到脚的摸索着,一边摸索一边哭泣。 “这位…老夫人……我想……你们…弄错…..。”黄尚心下大汗,怎么自己一过来就被当作什么世子,还来了一帮人迎接自己? 黄尚正待解释,却被老妇人连声打断。 “什么搞错了,你就是我的孙儿……,唉,十几年了,我一直听人说你现在长得高大壮实,现在老身亲自看见我的孙儿,我才是相信。” “唉,老身知道你对我朱家有莫大的意见,你也受了莫大的委屈,好了好了,现在回来就好了,奶奶会补偿你的,走吧。”老妇人完全不给黄尚任何说话的机会,一直牵着黄尚的手不停的诉说。 “喂,世子,你的东西掉地上了。”刚才那名士兵又在身后叫嚷着。 很快一名家丁从地上捡起了那张通关碟文和那块紫色玉佩,那是黄尚刚才打开包裹后没有再行绑紧,被这么多人突然围住之后包裹被挤开。 “世子,你的碟文和玉佩。”家丁恭敬的把碟文和玉佩递给黄尚。 “这不是我的……。”黄尚正待解释,那块紫色的玉佩却被老妇人一把抓在手里。 “嗯,就是这块玉佩,还是当年你离开时我亲自给你戴上的呢……,你怎么没佩戴呢,没事没事,回来就好。” “来人,速速派人回去通知侯爷,说我孙儿回来了,让府里好生准备!” “是!” 两名家丁答应着策马飞奔而去。 “世子,请上车,注意脚下!”黄尚稀里糊涂的被众人众星捧月一般的给弄上了那辆马车,一名长相甜美的丫鬟则紧挨着黄尚边上坐下。 “驾!”马车夫一声吆喝,四匹白马开始缓缓而平稳的跑了起来。 在车队的末尾的一辆马车上,那名四十多岁的妇女满脸失落,表情严肃的紧盯着前面黄尚乘坐的马车。 “夫人……。”旁边一名丫鬟欲言又止。 “没事,回去再说吧!”妇人伸手制止了丫鬟,漠然的说道。 正文 第313章 内侍小翠 马车内部更加的奢华,上等布料精心制作的坐垫和靠背,在马车内部还点着几炷名香,而在黄尚座位前的案几上,还放着各种名贵水果,坐在旁边的丫鬟自自己上车开始,就不停的忙活着削水果,倒茶之类的事情,让黄尚极其不自然。 黄尚虽然甚至自己的身世,自己也算是帝王之后,但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生活和帝王将相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从小就在田间地头和山林之中长大,吃的粗茶淡饭,穿的是粗布麻衣,放眼整个黄家村甚至安定场,都没有谁家有这么气派,不仅前呼后拥,而且极为奢侈。 很显然,自己被当成什么世子了,一切的一切都因为那匹马和马背上的包裹。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把自己当成什么世子?难道这么多人都不认识真正的那位世子? 做世子虽然好,但一旦真世子找来该如何办?自己一旦被拆穿该如何办? “你叫何名?”黄尚不自然扭头问身边散发着香水味道的丫鬟。 “回世子,奴婢名叫小翠,世子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小翠很是紧张低着头红着脸轻声的回答。 “呃……小翠姑娘,你怎知我就是你的世子?”黄尚稍一沉吟之后再次问道。 “噗嗤。”小翠急忙捂住嘴轻声的回答: “你就是世子还会有假?” 黄尚木然了,这回答和没回答似乎没什么区别,不过小翠马上开口: “数月前圣上下了圣旨,说两国原来交换的世子都各自回去,你不知道老爷和老祖宗知道后甭提有多开心了,从数月前就在计划来接你,而且单独给你在城北修了一处住所呢。” 见黄尚没有搭话,也没有责怪之意,小翠以为黄尚喜欢听自己说话,继续轻声的说: “城北的住所我也去过,听说都是按照你在鲁国的住所来修建的,里面还专门修了练武场和跑马场呢。” “前几日王爷接到鲁国的官文,说世子你今天会离开鲁国的边境,估摸着这个时间会到狮子岭,你果然准时的来到了,不过你知道吗?老祖宗可是今儿一早就到这里等候着呢,生怕你提前来到无人接应于你。” “小翠,这老祖宗……。” “世子,我作为下人,本不应该多说什么,你不应该叫老祖宗的,你应该叫奶奶,虽然吧你小时候就被送走了,但老爷和老祖宗当时也没办法,皇命难违啊,希望世子你不要再生他们的气了。” 小翠突然红着脸抓起黄尚的手放在手心轻轻的摸索着。 黄尚急忙将手抽了回来,不知所措的看着小翠。 “世子,你是嫌弃我吗?”小翠似乎很是难过,低着头开始轻轻的抽泣。 “此话怎讲?我没有嫌弃你啊…..,只是我…我不是你们的什么世子。”黄尚也是着急了,给每一个人解释自己不是什么世子,可却没有任何人相信自己。 “世子,王爷和老祖宗都知道世子你心苦,在鲁国这么多年受尽欺负和侮辱,心里难过也是应该的,老祖宗说让我们都顺着你,让你慢慢的消气。” “我是你的内侍,你……你这不是嫌弃我么?”小翠说到这里,小脸陡然红得如同猴子屁股一般,浑身不自在的扭动着。 “内侍?我不懂你说的意思。”黄尚也是大窘,他只知道在在皇宫之中,一般有内部侍卫这种称呼,但小翠是自己的内侍,自己的确不大懂。 “内侍……就是内寝侍女……,就是服侍世子吃饭穿衣……还有睡觉……。”小翠的脸此刻象熟透的苹果,头低得如同弯弓,声音如同蚊虫。 “就是侍寝……!”这小翠终于鼓足了勇气,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 啊! 黄尚大吃一惊,长大了嘴巴。 “老爷知道世子在鲁国日子过得凄苦,所以对这些不了解也没关系,让我…让我慢慢的…教导你,等他日世子找到王妃之后……,我就离开。” 小翠低声的抿着嘴,神情落寞的说。 黄尚终于明白,在华天国还有这么一种习惯,当然这种习惯和普通人家无缘,而是有权有势的官宦人家享有的特权。 尤其是象什么世子,自懂事起就会有内侍一直服侍,直到娶妻之后,内侍才会完成任务离开,所谓内侍其实就是这些公子哥儿的启蒙者,或者叫玩物。在利用完之后这些内侍一般都会选择离开,找个婆家嫁得远远的,也有的内侍由于长期和公子少爷一起而产生了感情,最后会被留下来继续做丫鬟或者是妾,这种结局算是比较好的,虽然身份不是王妃,但比起普通的丫鬟,那简直是鲤鱼跳龙门。 更有甚者,由于得到世子的欣赏,直接称为王妃的故事也曾发生过,不过这种事情是少之又少,除了长相和身体等客官因素之外,内侍的身份和家庭地位往往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壕沟。 “哦,这老爷是……。”黄尚想继续从小翠嘴里套点消息出来,故意问道。 “老爷你都不知道?呃……老爷的名字我可不敢直呼其名,在你离开的时候就是长西王了,这方圆数百里都是老爷的封地。” “本来今天二世子也是要来接你的,不过好像少夫人……把二世子给骂回去了。”小翠给黄尚削了一个水果递给他,却被黄尚拒绝。 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二世子?少夫人又是谁?自己一个山野长大的孩子,一进入这种官宦人家,还不让自己懵圈么?这不轻易的就露马脚么? 与其被别人发现,倒如不等会下车主动坦白,自己还是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黄尚不再言语,小翠也不敢再多言,只是在一边不停的瞅着郁闷的黄尚,生怕惹恼了这位远道回来的世子。 当初几个小姐妹都被老祖宗召集起来,问谁愿意来服侍这位从鲁国回来的世子,就只有她站了出来,其他的人几乎都保持沉默。 因为关于这位从鲁国回来的世子,一直传来的消息是这位世子从小没有受到过什么教育,身体健壮,是一介武夫。 而且最最关键的传言是,这位世子的脑子似乎不大灵光,其实就是有点傻。 对于服侍这种主子,搞不好连小命都会丢掉。 小翠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十来岁她就来到了长西王府,但她的想法与众不同,出身贫寒的她也有自己的梦想。 她的梦想就是王妃梦!为了自己的梦想,她甘愿付出别人无法也不愿意付出的东西,那就是尊严和身体,以及伤痛甚至可能还有生命,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正文 第314章 初到北苑 车队在众多王府护卫的护送下一路朝东而去,一路上小霜几次欲言又止,但看见双眉紧锁的黄尚之后又硬生生的把话吞进了肚子。 对于这个世子,虽然也是身体强壮,但并不像传说中的傻得利害,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模样。 车队很快离城镇越来越近,因为周围开始响起了贩夫走卒的吆喝声以及嘈杂之声,最后终于缓缓的进了一座城门,在车队进入城门的瞬间,黄尚瞥见了城门上两个潦草的大字:宛州! 行驶的车队却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黄尚正待下车看个究竟,却听到了老祖宗愤怒的声音在马车前方响起: “朱胜,何人胆敢拦我长西王府的车?” “回老祖宗,来人自称是镇南王朱二长朱世子,要见世子,敢问老祖宗见是不见?”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回答着,从男子的声音判断,此人内气充足,应当是个武道高手。 “哼,镇南王,朱世子?他不是负责去接送么?怎么鬼影都没见一个,自己偷偷的跑到宛州城来了?”老祖宗气呼呼的说到。 “回老祖宗,朱世子说路上遇到山匪,所以…所以错过……。”朱胜继续回答。 “山匪?哪来那么多山匪?你去告诉他,我家琮儿回来的路上也遇到了山匪!”老祖宗说完在丫鬟的搀扶下准备上得马车,却突然回头补充一句: “告诉他,琮儿不仅遇到山匪,还被山匪所伤,暂不能见他!去吧!” “遵老祖宗令!”朱胜毫不犹豫的弯腰转身快步离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安的什么心?等我缓过劲来我再和你家慢慢的算账,哼,走!”老祖宗一边上车一边愤愤的数落着。 “朱世子是谁?”黄尚扭头问旁边的小霜,对于朱二长他自然不知道,但他却见过,却是在天阳城,那是他还是天阳宫统领,朱二长和肖雨笙为了安紫争风吃醋的时候他就在场,只不过他见过朱二长,但朱二长却未必认识他。 “主子……,朱世子你都不知道?呃……你从小就被送走了,再者你们两家本来就很少有来往。”小霜又笑眯眯的递上削好的水果。 黄尚确实有点饥饿,这几日翻山越岭的一路亡命,本就吃得很少,面对一只香手递过来的水果自是无法抵挡。 小霜略显惨白的连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微笑和红晕。 这位世子至少开始接纳自己,就是胜利的第一部。 小霜深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在王府这么多年一直谨小慎微,她最初的目标本不是朱允琮,而是二世子朱允楠,但是被众星捧月的朱允楠身边围绕的美女多入牛毛,她想要达成自己的目标自然不甚容易。 所以她不得不剑走偏锋! 见黄尚没有说话,小霜继续轻声的说: “朱二长世子我也没见过,不过听姐妹们偶尔聊起,说是镇南王的第二个世子,前段时间似乎朱大长世子在大西国出事了,又听说这次是朱二长世子主动请命去鲁国接你的。” 小霜顿了顿,继续察言观色,见黄尚没有丝毫的表情才又继续说: “主子,奴婢是不是说错话了?” “呃……没有,没有。” “我听年长的府人说过,当初主动提出来要将你送过去的,就是镇南王,哼,他自己还有两个二子呢,而且那是朱大长世子还比你年长两岁,为何不送过去。” 小霜借助马车的颠簸,悄悄的将身子朝黄尚身边靠了靠,却被黄尚扭头看了她一眼,将身子朝一边挪了挪。 “拜见老祖宗!”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待黄尚下得车来,却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大宅院的大门外,一溜的家人打扮的人跪伏在大门的两侧,朱红的大门上悬挂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红灯笼,大门上两只瞪着巨眼的雕刻和两侧的一对巨大的咆哮状的石狮,明白无误的告诉他,这个宅院的地位。 “都起来吧,贾管家,护送世子进去休息,再去王府把最好的厨师给我叫到这里来,多带点食材,哦,对了,多去采购冬笋,我的琮儿喜欢吃冬笋!”老祖宗下得马车之后立即安排起来,从她的举止来看,黄尚猜测这位老祖宗年轻时绝对是一位巾帼英雄。 “得令!”一位管家模样的男子弯腰行礼,快速的吩咐着周围的家丁和丫鬟。 “朱胜,你带人给我守好这里,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记住,是任何人!”老祖宗转身对朱胜说道。 “遵老祖宗令,但……。”朱胜连上似乎有点为难。 “还要我说第二遍么?”老祖宗连上略显愠色。 “朱胜遵令!” “都给我听好了,给我严密看好北苑,任何人胆敢闯入,杀无赦!”朱胜转身站直了腰杆,对陆续跑步而来的数百名穿着光亮铠甲,手持利刃的兵士大声的吩咐着。 “走吧,别看了,主子,他们是王府的府兵,专门来保护你的安全的。”小霜拽了拽黄尚的衣袖轻声说道。 “府兵?” “琮儿,你担心安全吗?别小看这些府兵,这些可都是数千府兵里面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奶奶我特别给你派了五百精士,如果你觉得不够,奶奶我再给你加派人手如何?”老祖宗走过来笑呵呵的看着黄尚说道。 “不是…不是…,老祖宗….,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黄尚慌了,看这阵仗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世子了。 “什么不是不是的,唉,我不怪你,你对奶奶我有意见我能理解,好了,小霜,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主子进去休息?”老祖宗双眼突然冷得如同冰块的看着小霜。 “给我好好的服侍,如果你家主子有半句不满,小心我打断你的腿!”老祖宗连上浮现出了杀气。 “霜儿知道!”小霜布满恐惧的神情,急忙去拽黄尚的衣角。 作为女孩,她自然知道老祖宗嘴里的’好好服侍’是什么意思。 正文 第315章 长西王归天 北苑顾名思义,地处宛州城的北边靠近山丘的地方,整个建筑依山而建,充分利用原来的地形和树木,再经过能工巧匠的精心打造,五步一绿树,十步一凉亭虽然说有点夸张,但在初秋的北苑,能感受到丝丝凉气,能欣赏到无数名贵的树木。 黄尚百无聊赖的静坐在院中沉默不语,数名侍女和侍卫远远的站在远处皆不敢言语。 对于这位从鲁国回来的世子,这些下人自不知道这位新主子的脾气,一不小心就会落得责骂甚至丢掉小命。 小霜也不知道去向,她在北苑的地位---至少比普通的下人和侍女地位要高,因为她是老祖宗亲自选的内侍。 日薄西山,凉风突起,丝丝雨丝混杂在空气之中,小霜手拿一件丝绸披风款款从远处而来,看得传来她是经过精心打扮。 “主子,进屋吧,这里凉。” 小霜把披风批在黄尚身上,披风上面还残留有香味。 “无妨,我再坐一会儿。” “这……。” 黄尚不挪窝,自然这些人也不敢挪窝。 黄尚的心里很慌,按照他的性格他不愿意盗用别人的名字,但他三番五次的想解释清楚,都没成功,朱家的人还以为他在耍脾气。 一名家丁上气不接下气的慌张着从大门外冲了进来,跪在黄尚面前: “不…不好了….主子….,王爷…王爷他……,老祖宗吩咐……让主子您….赶快去…去……长西王府。” “长西王府?”黄尚反问道: “知道所谓何事么?” “奴才…奴才不知道…不敢说……。”家丁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主子……,如果奴婢没猜错,可能…可能是…王爷…想见你…最后一面。”小霜俯身在黄尚耳边低低的说道。 最后一面?难道……? “主子,我知道您心里…难过,但好歹……王爷是…主子的父亲……,况且如果传出去……恐怕对主子以后……不利。”小霜又在他耳边吹气若兰般低语。 她很庆幸自己赌对了,所以她要全力协助这位新回来的世子。 “要我做什么?”黄尚很是懵圈,什么最后一面?难道对方知道自己的假身份,要和自己聊聊?如果真是这样,那最好不过,只要自己努力解释,对方应该不会怪罪吧。 “好吧,去吧!”黄尚无奈的点点头。 长西王府,在宛州城的中央,自古以来主宰者们都喜欢把自己的住处修建在城市的中央,象征着自己的权威不容挑战,长西王府也不例外。 长西王府和这片大陆其他国家的王府风格比较类似,皆是红砖绿瓦高墙,四个家丁肃穆的站在大门之外,见黄尚一行人过来之后恭敬的打开门,又有两个家丁过来将马车牵走,而护送黄尚前来的朱胜没有跟随黄尚进得中院,只是在外院等候。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言语,显得极其的压抑。 进得中院之后的黄尚,被两名家丁和两名丫鬟急匆匆的带到一座建筑之前,在这座充满了怪异药味的建筑门口,几名医师看着匆匆前来的黄尚,摇头不语。 一间宽大的房内,光线异常昏暗,里面更是充满了刺鼻的腐臭味道和各种难闻的气味,一个年青人正跪在一张床榻之前低头不语,一名中年妇女---就是上次一同去接黄尚的那名女子,正皱眉端坐在病榻上,老祖宗也端坐在病榻侧,手里拉着一张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 “贞儿,他来了。”老祖宗语气低沉,但还算淡定。 “呃…呃…”,一阵努力想坐起来的声音从床榻上响起,那只骨瘦如柴的手也微微的动了动。 “琮儿,楠儿,都过来吧。”老祖宗扭头对呆站在门口的黄尚和跪在地上的年青人吩咐着。 “听见了吗?”见黄尚没有动作,老祖宗突然提高了语气,语气之中包含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和威压。 病榻上,一位穿着宽大王爷服装的男子,琮他瘦得只剩一张皮的脸庞上,完全看不清楚他的实际年龄,只有一双无神的眼珠还能不停的转动。 这位自然是长西王朱什贞。 看见黄尚出现在病榻前,朱什贞又呃呃了几声,眼珠快速的转动,干涸的眼中居然流出了两滴眼泪。 “你父亲很开心,他说他对不住你,但当时他也没办法,希望你不要怪他。”老祖宗似乎懂得朱什贞想说什么,在一旁说道。 “你父亲说很多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去追究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朱什贞在床上呃呃的转动眼珠,老祖宗在一边不停的说。 “作为长子,希望你抛弃前嫌,看好家业,对你这位弟弟……。” 正在呃呃不已的朱什贞突然翻了一个白眼,两腿一蹬,身体高高的挺起,之后轰然倒在了病床之上。 “王爷……!” “父亲……!” 房间内顿时响起了大哭之声,门外陆续的进来不少医师,在对朱什贞做完检查之后对一边沉默不语的老祖宗点了点头。 屋内除了老祖宗没有哭泣之外,就只有黄尚没有哭泣。 “孽子,还不跪下!”看着呆呆站立的黄尚,老祖宗似乎也是来气,颤颤巍巍的哆嗦着站起来就要用手中的柺杖砸过来。 “你纵使有万千委屈,今日也必须得给我忍着!”老祖宗对着黄尚大声呵斥着。 “老…老祖宗,我不是…,我是…。” “以后休得再言!”老祖宗吩咐的举起了柺杖,但柺杖却一直没有砸下来。 也罢! 黄尚无奈的摇摇头,跪就跪吧,自己的父亲……唉,在这个时候如果自己执意说出真相,对这位老祖宗的打击……。 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呢? 等这件事情平息之后自己再找机会给他们说清楚就是了,自己正好无处可出,好好在这里休息再做打算。 正文 第316章 周王妃 老祖宗步伐颤巍着由丫鬟扶着,慢步走到了屋外。 “王爷顺应天意,如今归天,乃吾儿之大幸焉,自古王公,皆归黄土,天下苍苍,不离其苍,吾儿远矣,苍天为上。” “来人!” 老祖宗闭目强忍住眼泪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论在任何时空都是一件悲愤的事情。 “上告天子,函告朝廷,以快马送之。” “外告黎民,哀告九族,与天同哀。” 各家丁皆领命急匆匆而去,作为一个地方的王爷的突然归西,必然是一个大事故,因为这会牵扯到当地势力范围甚至各方利益的重新分配,即使老祖宗不去发布通告,很快也会传遍宛州城,与其到那时候显得被动,倒不如现在主动宣布。 “琮儿,你作为朱家长子,这里需要全靠你来支撑,不管你过去有多大的委屈,都要给我顶上去……。”老祖宗将黄尚招到身边对他说道。 “可是老祖宗,我……我……。”黄尚却待退却,却陡然发现这个时候去推却确实不是一个正确的时间。 “老祖宗,如果世子不愿,我家楠儿可以。” 朱允楠和那位妇女这时候从屋内走了出来,虽然两人看起来很悲痛,但却没有半点的泪花。 “乱说!”老祖宗重重的用柺杖敲打着地面: “长子在,何时轮到次子替之?这成何体统?” 老祖宗极其不满的瞪了一眼妇女继续说道: “周王妃,以前王爷在对你不薄,但有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礼数,对外待人接物定又王爷长子出面,披麻戴孝也是长子领头,其他众人从之,让楠儿来替代琮儿,这如何使得?” “退下吧,这几日不许惹事,否则家法斥候!”;老祖宗对周王妃似乎很有意见,对她说话一点不留情面。 “是,老祖宗!” 周王妃面无表情的弯腰失礼,看了一眼正呆呆看着黄尚的朱允楠,轻步离开,朱允楠则快速跟上。 “老祖宗,这礼节……。”黄尚确实为难,对于华天国的丧嫁之礼他一无所知。 “你久居鲁国,不懂我华天国之礼数无妨,夏管家,你负责辅助世子,给他安排好一切,切勿出任何纰漏。” “老祖宗放心,一切交给老奴!”一个年约五六十岁的老头急匆匆的从远处跑来,朝黄尚弯腰行礼: “老奴夏月正,见过世子。” 老头满脸皱纹,眼眶深陷,精神矍铄,虽然瘦得皮包骨头,但是精气神却异常的好。 “世子…世子….,有何吩咐?” 夏月正见黄尚盯着自己奇怪的眼神,急忙问道。 “哦,没事,没事,我刚才正在想这么多繁琐的事情,要辛苦您了。”黄尚急忙敷衍着。 “哪里的话,这是老奴的本分事情,天降哀事,事出无奈,世子节哀。” “首先需要找人将王爷的身体做专门的处理,否则这个时节不宜久放,世子放心,我已差人去办。其次要准备一个专门之所,供外人拜祭,老奴料想来人甚多,所以将祭拜场所安排在王府外院,不知世子觉得可否?” …… 黄尚没有去听夏月正的安排和部署,他只对这个老头比较感兴趣。 “好的,就这样安排吧。”黄尚无奈的点头。 “世子,从现在开始,灵堂布质完毕之后,按照典数,世子需要开始守丧,考虑守丧时间较长,所以老奴请示老祖宗,是否在必要时让二世子……。” “这个自然,时间你来安排,但切勿让两位世子太过劳累。”老祖宗点头吩咐。 “老祖宗放心,老奴深知生人为重。” “母妃……。”朱允楠快步追上前面的周王妃,低声叫着。 “气死我也!”周王妃停下脚步,朝四周看了看,身后只跟着自己的两名贴身丫鬟。 “这老不死的……,这帮人怎么办事的?居然突然让一个世子活着回来,真是岂有此理?” “母妃,琮兄是我大哥,他活着回来不好吗?”朱允楠似乎不大礼节周王妃的意思,随即问道。 “你?好了好了,暂不说这件事情了,不过这件事情你一定得听母妃的安排,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只有母妃对你最好。” “嗯。”朱允楠不解的点点头,他似懂非懂,因为他毕竟不到十五岁。 深夜的长西王府一片灯火通明,各种诵经念佛的声音此起彼伏,整个王府之中人来人往,被白色的灯笼照得如同白昼。 黄尚身披丧服半跪在灵堂之前,但凡有人前来祭奠,他只需要起身行礼即可,来人会安慰两句之后离开,再由站立于门外的夏月正安排人前去接待。 黄尚也许不知道,宛州城位于华天国的西部,占地面积不小,但是土地却并不肥沃,多由草原和山林组成。宛州城下管辖十几座城池,不过都不是特别大那种,这个地方叫宛州府,长西王作为一方王爷,并没有任何的行政和军事权利,更多的是一种荣誉,也就是说整个宛州府,理论上都是属于长西王的封地,但这里的兵士和衙役,却并不归长西王府管辖。 说得更简单一点,宛州府地面上的土地都属于长西王府,在这上面生存的人每年固定给王府交租子即可,其他军政和王府无关。 这种在华天国才有独特封侯模式,其实是很早以前流传下来的,目的自然为了防止一方独大,影响到了朝廷的权利。 催缴租子就需要力量来维持,而这些事情宛州府官府是不会出面的,所以朝廷就默认长西王府自己组建的军队,当地人称之为长西军,不过还是前面提到的忧虑,这种默许存在的私人武装,对外都只是称为护卫或者护院,且数量绝对不能太大,以免引得朝廷的怀疑,当然多少为多,这个就没有明确的定义。 比如平南王的私人武装,至少在万人以上。 而长西王府所掌控的军队,则在四千至五千之间,且掌控这只准军事部队的不是别人,正是老祖宗。 虽然这数千人的部队,和驻守西部边陲的近二十万大军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但边防部队只管对外防御,对宛州府的地方事物一般不予过问,也无法过问---长西王可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 正文 第317章 深夜遇刺 长西王府西侧雅翠阁,和王府中央的喧哗声比较起来,这里显得异常的清静。 雅翠阁是长西王朱什贞在世时,专门给周王妃和朱允楠修建的住所,除了下人和王府内部的人员,少有人会来到这里。 周王妃黑着脸端坐在灯光昏暗的屋内,在屋门外站着她的贴身侍女小霞。 “主子,他来了。”小霞在门口轻轻敲了敲屋门,低声的说道。 一个身材魁梧,体型彪悍的中年男子,在小霞还没关好门的时候,已经伸手推开了房门,径直朝端坐的周王妃冲了过去,双手迫不及待的去抓住王妃的香肩。 “你……。”王妃朝门口的小霞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哎呀,小心肝,她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事情,可想死我了,来,让我好好的亲一个。”男子急急忙忙的俯身,将满是胡须的嘴朝王妃精致的脸庞上压了下去。 “死鬼…..,这么猴急干什么?先办正事”王府用手轻轻挡住男子的嘴,起身站起。 “哎呀,小心肝,办你就是办正事啊,来来来,可把我给憋坏了,你不知,我是天天想,日日念……。”男子又将身体朝王妃靠拢过去。 “费思,你这次下来可有他人知晓?”王妃一边躲闪着费思的调戏一边似乎无意的问道。 “小心肝……,你都叮嘱过我千八百遍了,我早就知道啦。这次我上山和回来,就只有大王一个人知晓,你就放心吧,来吧。” 周王妃被男子一把扑上,将周王妃的身子紧紧的压在了床榻之上。 “小心肝,你杂哭鼻子了?见我来不高兴吗?难道你还真为那老鬼伤心么?”正扑在周王妃身上胡乱啃着的费思,诧异的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尤物问道。 周王妃虽然年近四十,但却生得一副美人胚子,尤其是一张脸庞就像时间在她的脸上停止了转动,永远都是那么年青和漂亮。 “我…没什么?我交代给你家大王的事情,都做好了吗?”周王妃用忧郁的眼神看着费思问道。 “做好了,是山上副头领亲自带人去做的,而且连副头领都不知道对方是谁,这个你放心吧,这件事情呀就只有你我,哦,还有山上的大王知道,乖,嗯,来亲一个。” 红烛在燃烧,床榻在震动,声音在低呼,男人在喘息。 当红烛快要燃尽之时,费思赤裸着身子,爬在香榻上呼呼的沉睡,旁边一身洁白肌肤的周王妃,潮红着脸伸手慢慢的从床边的一个夹缝之中,抽出了一把铮亮的匕首。 “小霞!”周王妃轻声的呼唤着。 “主子,有何吩咐?啊……主子…….,你把他….给…杀啦?”小霞指着脖子上还缓缓流着汩汩鲜血的费思,捂着嘴惊叫着。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赶紧想办法把他给我处理了。”周王妃将匕首丢弃在床榻之上,赤脚下得床来,胡乱的抓了一件衣服遮挡住酥胸。 “他不是我们的人吗?为什么要杀他?”小霞又问道。 “他告诉我,他们的副头领亲自去做的,但大世子却好端端的回来了,这作何解释?”周王妃冷哼着说。 “只有这么三个可能,其一,山上的人都欺骗了我,他们压根就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收了我们的好处。” “其二,有人事先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所以采取移花接木的办法,用一个假的让我们杀掉。” “哪还有一种可能呢?”小霞继续问。 “其三,这个回来的世子是个假的。” 周王妃看着长西王府中院的灯火,良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可……老祖宗都验证过了世子携带的碟文和传家碧玉……。” “我知道,所以这一点很麻烦,不过再麻烦我都要一一去验证,给南边的老祖宗发信息,说我急切需要人手协助。” “是,主子!”小霞麻利的开始清理床上费思的尸体。 “可是主子,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性的话……。”小霞继续问道。 “那个好办,这次不管结局如何,山上那人的项上人头是留不得了,我会差人去办,最麻烦的是第二种可能性,因为那就意味着有人已经注意到我们了。”周王妃皱着柳叶眉说道。 “至于第三种可能性……,安排人去鲁国,要一副画像回来。” 不久,一只信鸽从王府的西侧飞起,在浓浓夜色之中朝南而去。 整个第一晚,因为朱什贞是在傍晚时分死去,等王爷的死讯传遍整个宛州府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好在黄尚年青,身子骨熬个夜倒也影响不大。 府城的更声已过三更,困意渐渐的袭上脑门,整个王府笼罩着白色的灯光之中,除了偶尔经过的巡逻队伍,所有值更守夜之人都渐渐心生困意,连一直陪在门口的夏月正都不停的打着哈欠,在和祭奠房门口的数名护卫仔细交代过后也转身离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个黑影从王府高大的院墙轻盈落下,四处仔细查看之后巧身朝祭奠房快速奔去。 啪嗒 在祭奠房外不远处,一个石头砸落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其突兀。 “去看看。”门口一个护卫对另外一人吩咐着:”我去看看世子。” 一个护卫转身朝门里走去。 “世子,你没事吧,要不要属下派人进来?”护卫对半跪在地的黄尚问候道。 “嗯,什么,不必了?”睡意朦胧的黄尚扭头朝外回答着。 “世子,小……。”那名护卫的话音未落,一道黑芒直直的插在护卫的脖子,轰隆一声,护卫的身体重重的倒地。 黄尚急忙扭头运气起身准备反击。 他的反应速度不谓不快,但对方的速度比他更快,还没等他转过身来,一柄短剑迅速的刺中右后背。 对方刚才这一剑是对着半跪着的黄尚脖子而来,估计黑影也是没有料到黄尚会突然起身,等黑影反应过来时黄尚已经站立起来,所以黑影完全来不及改变短剑的方向,直接刺中黄尚的后背。 正文 第318章 深夜被刺(2) 在闻到背后的冷风时,黄尚已知不妙,在护卫的提醒的那一刻,黄尚的右手臂猛的朝自己的背部甩去。 咔嚓! 两只手臂同事碰撞在一起,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一阵剧痛从黄尚的手肘传来,随即一声猛烈的撞击声,黑影被黄尚的手臂大力震飞倒退回去,砸在灵堂前的木牌上,将木牌撞得粉碎,画有长西王遗像的木牌顿时支离破碎,碎纸片遍地皆是。 黄尚痛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右手手臂再也无力抬起,后背的短剑随着自己身体的移动而不停的摇晃。 黑影摇晃着站立起来,双手使劲的按住胸口,不停的咳嗽。 “有刺客,抓刺客!” 门外的护卫终于发觉了大门之内的战斗,顿时开始叫喊起来。 “嘭!嘭!嘭!……” 一阵红色的烟花在长西王府的上空炸裂开来,碎裂成漫天红色的星星,在夜空之中煞是好看。 “保护好世子!”数名护卫冲进门来,将黄尚团团围在中央。 “嘭!”一道黑色烟雾在众人身前炸响,一团浓雾迅速弥漫开来,将整个屋内全部笼罩在黑暗之中。 长西王府中院一片嘈杂,最先赶到的莫过于在附近巡逻的护卫队,之后赶到的是朱胜和夏月正! “世子呢?世子没事吧!” 夏月正和朱胜赶到时的第一反应都很类似,那就是世子的安危。 浓烟渐渐散去,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陆续赶到的护卫被朱胜分别派往王府的不同地点,加强警戒的同时搜索任何可疑的人员。 这些后来赶到的护卫并不知道中院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中院出大事了,因为他们看见了’满天星’! 满天星其实就是一种联络信号,不同地方和机构所使用的一般不尽相同,在长西军中的信号传递分为普通,优先,危险和紧急四种模式,不同模式采用的信号完全不同,象这种在天空之中炸开后全部都是红色星星状,且持续时间比其他信号来得更长,炸裂声音更加的响亮。 这是最紧急的信号,所有长西军在看见这种信号时,无论自己在做什么,都会朝这个方向赶去。 当然这种高级的联络信号弹,并不是任何小队或者个人都能配备,只有王府的核心人员之护卫和身负紧急使命的兵士才会配备。 “传我令,双倍保护这里,另外其余的人给我仔细的搜索,任何地方皆不可放过!”朱胜黑着脸大声的吩咐着。 王府的护卫和安全工作,是他的工作职责,如今在长西王刚刚死去的第一天晚上就出现世子差点被刺杀的事故,作为统领的他,自是异常恼怒。 朱胜本长西王之远方亲戚,按理说也是皇亲,但是这种远方不是一般的远,基本来说只是皇帝老家同姓之人,其祖宗和朱家的祖宗可能是一家。 正是因为这种沾亲带故的缘故,加之朱胜生得虎背熊腰,不仅一身蛮力,而且还习得一手好武道,且其父一直跟随长西王,所以忠诚度没有问题,被破格重用是理所当然。 “来人,速去请医师,并禀告老祖宗,我现在亲自护送世子回去!”朱胜大声的吩咐着。 “另外封锁这里,在老祖宗发话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出门或者交谈!” 整个长西王府围墙内外皆是手持武器的长西军,将长西王府围得如同铁桶一般。 周王妃穿着白色丧服站在门口,不停的皱着眉头。 小霞刚把费思的尸体拖出去不久,中院就出事了,虽然自己不知道中院出了何事,但满天星她是知道的。 “怎么还没回来?”周王妃焦急的来回踱步,小霞本一女子,要处理费思的尸体的确有点难度,虽然雅翠阁不远的围墙之外就是街道,但小霞怎么才能把一具尸体神不知鬼不觉运出? 天色渐渐的明亮起来,薄薄的晨雾四处飘散,初秋的天气在早晚时分皆是极其的凉爽。 黄尚趴在床上,上身赤裸,背上被敷满了褐色的草药,然后用白色布条缠绕着,饶是如此,仍然有不少鲜血不停的浸透出来。 小爽不停的拿着热帕子,擦拭着那些流出的鲜血。 此时不挣表现更待何时? 一位须眉白发的医者坐在床边,手里捏着黄尚的手腕,在他的身后,则是满脸怒气的老祖宗,再之后则是朱胜和夏月正。 在门口站着惊恐朝里张望的朱允楠,不过他没有被允许进去。 门外则静静的站着周王妃和另外两名长西王的年青侍妾,很明显妾的地位比周王妃低,最最关键的是这两位妾生的是女儿,而不是儿子,所以自然只能站在周王妃的身后。 连周王妃都只能站屋外,何况妾和其他的地位更低的才女之类的女人。 长西王虽然只是一方的地主,但在这方面却也和华天国当今皇上英明宗朱朝栩有点类似,但他这规模和朱朝栩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朱朝栩唯一的爱好,就是……和女性有关,关于朱朝栩的事情,会在后面加以介绍,而平南王之所以能在华天国呼风唤雨,很大程度上掌握了朱朝栩的这个爱好。 “张老,无恙呗!”老祖宗轻声的问道。 “嗯,待我再行探试!”医者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做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 在宛州城,世人皆知张老的医术精湛,主要是张老之前一直在北京(北部的京都,和当今的同名城市无关)皇帝身边,现在年事已高申请回乡养老,刚好张老的故乡就在宛州府,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长西王府的特邀医师。 “如何?”老祖宗一脸焦虑,这大世子回来的第一天就接连出现事故,能不让她怒火中烧!但愤怒归愤怒,轻重缓急她还是分得清,当务之急是要这位’世子’安然无恙。 “右手手肘骨头断裂,背上短剑深入三寸,初步检查剑上没有毒药!但是……。”张老起身忧郁着说道。 “你等皆退下,朱胜留下!”老祖宗转身面无表情的吩咐着。 正文 第319章 气封 (这两天走了两千公里,途径四川,陕西,甘肃,青海,今天到达青海祁连县的时间比较早,所以有时间更新......,实在对不住。) “老祖宗,在下医术浅薄,不明就里,在下先告辞了。”张老神情凝重的弯腰施礼。 “你……!”朱胜伸手摸向腰间的短剑,却被老祖宗用眼神制止。 “那就有劳张老了,他日老妪定亲自登门拜谢。” “老祖宗,这老家伙吞吞吐吐的,明明有未尽之言,为何让他这样离开?”朱胜扭头不满的看着缓步离去的张老气呼呼的问道。 “朱胜,人家不愿意说,你又何必强求呢,其实他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得个大概,琮儿的右手手臂被气封住了。”老祖宗轻描淡写的说道。 “别大惊小怪!”老祖宗对惊讶得准备问话的朱胜说道: “安排府里最好的人,严密监控张老的住处……,我没说他有嫌疑,我们对他感兴趣,是因为他能医治琮儿的伤势……,虽然他现在没有解开气封,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懂医术不懂武道,虽然给他一年半载他也能解开,但等那时再解开琮儿的手臂就费了。” “刚才我说到哪儿了?哦……你看我这记性,除了我们,还有人也会惦记着他,从护卫的描述来看,对方这次是做了很好的功夫,一人专门负责引开门口护卫,另外一人则从里侧实施偷袭……,对方暂时不知道琮儿的情况,肯定会找张老打听琮儿的情况。” “传令下去,对外宣称琮儿伤势极重,正在四处寻找良医,另外派人去州府各大药店询问珍贵药材---只是询问,表现我们有不惜一切代价的样子。” 朱胜急忙问:“老祖宗,世子的伤势不会……?” “不会,但他的手臂却的确是个问题,三日之内如果不解封,他的右手手臂就会留下后遗症,七日之内不解封则整条手臂就废了,给我秘密派人手,去天机阁求助!” “天机阁?!!!”朱胜愣了愣。 “另外将我的亲笔信交给天机阁的老阁主,我看……你一定要选派得力之人前往。” “尊老祖宗令!”朱胜伸手接过信封,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 “不是让你去,你有更重要的事情,最近是多事之秋,西北传来不安定的消息,整个镇子的人一夜间完全消失,只剩余牲口和房屋丝毫未损,昨儿和今天有很多来历不明之辈进入宛州城,暂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另外老身接到消息,宁国公不日将前来宛州城,唉,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老祖宗叹息着。 “宁国公?难不成对方是来提亲的?”朱胜惊讶着问。 “不一定,有可能是来退婚的,不管,先收拾好这里的乱局,兵来将挡,只要老身我在世一天,天绝对不会塌下来。”老祖宗脸色严肃而坚毅的望着屋外说道。 “老祖宗……,昨夜兵士们搜索王府时,在西北一密林之中发现血迹和一些蹊跷……。” “我已知,暂时别提此事,暗中派人严密坚监视即可,我们当务之急,是救琮儿,其他的暂时忍忍,不可轻举妄动,另外通知夏管家,王爷的祭奠照旧,尽孝由楠儿代替,外人如若问你,则以琮儿旅途劳累,外加昨夜劳累,身染重疾。” “得老祖宗令。” “另外全城发布通告,寻求医术高深之人,速去办理吧。“ 长西王府西苑雅翠阁。 周王妃焦急的在屋内踱步,眼神不时的看向屋外的庭院,庭院之中绿树葱葱,偶有小鸟停息枝头,鸣叫数声。 “老祖宗那边什么情况?“ 小霞一进庭院,就急忙被周王妃给拉进了屋里,周王妃屏退其他丫鬟,急切的问道。 “主子......,我找了内府的人,据他说上面下了严密的封口令,至于昨夜发生了何事,无人知晓。“ “另外昨夜执勤之兵士有所死伤,但连夜被调走了,今天王爷的祭奠照常,只不过挪了个地儿,昨夜发生事情的地方,全是朱胜的人严格把控着。“小霞气喘吁吁的回答着。 “真是怪哉,昨夜王府之中定发生重大事情,到底是何事呢?对外封锁倒也正常,但对内也如此的严格,让人着实不解。老祖宗那边有何异样?“周王妃托着香腮继续问。 “据说世子身染重疾,不能尽孝,老祖宗说要让楠世子代替尽孝呢。“小霞喝了一口水回答。 “让楠儿去?这老祖宗之前不是极力反对的么?怎么现在主动让楠儿去?此处必有文章,不论如何,让楠儿先去,这可是一个向外界宣传我家楠儿的好机会,岂可错过?!“ “小霞!“周王妃扭头吩咐着: “着人再去打听,朱允琮肯定不是身患重疾那么简单,否则以老祖宗的性格,不会不让他出面的。“ 宛州城,在华天国算不上什么大的城池,但在华天国西部,却也是一方之重镇,由于宛州府一直被作为长西王的封地,加之长西王朱什贞本来财富就不少,而宛州城的繁荣更是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额外财富。 朱什贞并不是什么管理财经的高手,所有这一切皆是他的无为而治,或者说是无心插柳的结果。 宛州城虽然地处华天国的西部,历来不被财大气粗的平南王放在眼里,但其南接乌兰国,西接后卫国,后卫国着实太过弱小而狭窄,和后卫国隔空相邻的就是北方另一个大国---鲁国。 而在西南方向则是大西国的哲别城,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交通便利,商贾云集,若非战时,此为从西向东至华天国都北京的必经之地。 如果遇上战乱,这里肯定是最先受到冲击之地,如果二十年之前鲁国和华天国发生的一次大规模军事行动,导致这里萧条了很久,虽然那次战争发生在后卫国的国土之上,但之后双方采取的敌对政策则直接冻结了双方的贸易往来,而且途径后卫国的贸易也被完全禁止。 所以那个时候的宛州城是相当的贫穷,如同鸡肋一般,所以平南王朱什球才会大方的把这块地方丢给长西王。 正文 第320章 谢神医再临 宛州城的大街小巷和往日一样喧闹,唯一不同的是在家家户户的窗棂上,都挂着白色的布条,让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 在大街小巷中除了这些白色布条之外,还张贴着一些告示,除了平常的官府通告之外,今天额外的多了一张长西王府的告示,在告示前围满了不少宛州老百姓,对着告示指指点点。 “唉,这长西王府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在寻找医术高明之士?” “是呀,听说世子从鲁国回来了,但长西王却归天了,唉。” “是不是这个回来的世子命里犯冲呢,怎么他一回来朱王爷就归天了呢?我听说呀就是这么说的。” “你懂个屁,长西王爷得的是怪病,按理说早就……,听说世子因为悲伤过度加之操劳过度,身染重疾,这才全城寻找医术高明之士,不过我宛州的张老,曾经可是朝廷御医,听说都没有办法呢。” “是么,唉,这老朱家对我宛州城功莫大焉,可惜了,连张老都无能为力,还能有谁能治世子的病?” …… 围在告示前的众人一边议论一边仔细的看着告示,在告示的下面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长西士兵。 “呲!”贴在墙上的告示被一名年青人给扯了下来。 “咦,这年青人实施谁啊,他也敢接?” “是啊,现在的年青人啊……,总喜欢冒险,总喜欢一鸣惊人!” 对于扯下告示的年青人,周围的人的看法莫衷一是,但没有人认为他能真正的治病。 “带我去见你家主人!”年青人转身对两名兵士说道。 “你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儿戏,如果你是冒牌……。”一名士兵将信将疑的看着年青人说道。 “呵呵,你带我去就是,你就说我来自万草谷,我姓谢。” 吊唁长西王的地方改在了王府的大门外,两侧是肃穆而手持武器戒备的长西军,正中间是临时搭建的灵堂,白色纸旗随风飞展开来。 朱允楠戴着白色的纸帽,诚惶诚恐的对前来吊唁的客人施礼还礼,周王妃同样穿着一身白色的丧服,脸色悲痛的站在朱允楠的身边,由小霞搀扶着同时对前来吊唁的宾客还礼。 作为王妃、王爷的遗孀,在大世子跪谢前来吊唁的宾客时并不见王妃的影子。 “老祖宗,你下去休息吧,今天我加派了人手,量不会再出任何差池!”朱胜在手臂上缠了一块白布,站在老祖宗的身后低声的问道。 老祖宗所在的位置很是不显眼,但从她所在的位置,却能将灵堂前看得一览无余。 “你知道的,我不是怕人来捣乱,如果真有人前来捣乱,我们防也防不住的。”老祖宗虽然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最近来的长西王府,可不太平,长西王朱什贞一直长病不起,几乎都是由她撑着门面。 如今好不容易把朱允琮盼回来了,却更增添了更多的麻烦。 对于周王妃的私心和想法,她不可能不知道。 但她对周王妃实在无甚好感,虽然平时里来周王妃一直对她恭敬有加,但周王妃骨子里的想法,岂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最最关键的是,她对朱允楠的身份一直持怀疑的态度。 因为朱什贞将周王妃带回王府时已有身孕,她曾经严厉叱责过儿子,但一来朱什贞坚持要纳周氏为妃,而来朱允琮又被送往鲁国,归期未知,加上朱什贞的原配柳氏因为思念儿子心切,在儿子被送走之后不久便郁郁寡欢,没过两年竟然撒手而去。 考虑到这些,老祖宗才勉强同意了周氏进入王府,但有一点朱什贞则必须答应她,那就是长西王的名号,必须留给朱允琮。 “老祖宗,从昨儿到今儿,前来吊唁的都是周围十里八乡的乡亲,周遭各国的使节以及京都派来的大员,最早都要等到三日之后,至于医师,属下已派人全城张贴告示,相信能找到医治世子之高人!”朱胜在一边耐心的劝导着。 “朱胜,你今早告诉我,在西苑发现什么蹊跷?”老祖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远处的周王妃,突然问道。 “在西苑至西大门的路边草丛之中,发现了血迹,而且我询问过昨夜值日之兵士,对于进出王府的车辆,大都加以严格搜查。”朱胜躬身行礼。 “哦,你的意思是,还是有进出车辆没有搜查的?”老祖宗吃力的扭头问道,虽然她精神毅然矍铄,但毕竟岁月不饶人。 “呃…回老祖宗,进出王府的车辆皆有登记,且都会被搜查,但是….对于伙房以及运送污秽之物的车辆,则因为都是熟人,所以一般不会检查。” “私下差人前去查验,都有哪些车辆未经检查,最好私底下进行。” “另外张老那边有消息吗?” “回老祖宗,监视张老的人还没有任何发现,从昨晚回去到现在,张老就再也没有出过门。”朱胜恭敬的回答。 “马上派人……不,以官府的名义进去检查……,张老可能…可能已经……。”老祖宗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许古怪。 “老祖宗,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何以见得?” “很简单,对于张老这种人,生活极其有规律,每日皆会去堂倌坐堂,鲜有中断!” “是,属下立刻去办。”朱胜正准备退下,一名家丁快速的奔跑过来,在老祖宗耳边快速的嘀咕着。 “哦?是吗?很好,马上带到后方,我马上就到。”老祖宗一边点头一边起身。 “朱胜,我吩咐你的事情立刻去办,我有要事!”老祖宗原本疲惫的脸上显得轻松不少。 “另外派人去鹅堡,禁止任何人进出,待这里事情解决之后再行处理。” 老祖宗对转身准备离开的朱胜吩咐着。(旅游途中,字数不够……,多谅解) 正文 第321章 对怂 “赐座!”老祖宗阴沉着脸走进王府中间的一间房屋,拄着拐杖在丫鬟的搀扶下朝中间的座位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不过她没有正眼看站立在房屋中央的谢执非---谢神医。 “下人报告说你揭了告示,是么?”老祖宗缓缓的说着,眼皮低垂,似乎要睡着一般。 “正是在下!”谢执非略微弯腰说道。 “揭告示的人很多,但他们真正的医术……,这样罢,你先露一手吧,如果你能过得了这一关,你再提条件,如果这一关过不了,你还是请回吧,抬上来。” 老祖宗闭着眼吩咐着。 两个下人抬着一个竹筐,急速的进屋,再合力将一只哼哼直叫的猪仔给扔在地上,小猪仔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嘴里哼哼着,猪腿无力的蹬着,猪嘴里不停的流出白色唾液。 “烦请你帮忙瞧瞧,此畜犯何疾?该当如何医治?”老祖宗仍然闭着眼问谢执非。 谢执非皱了皱眉头,眼珠转动数圈,走到猪仔旁边围着猪仔不停的观察着。 “看出来了么?”老祖宗闭着眼问道。 “回老妇人,此畜之病甚是怪异。” “愿闻其详,不过我听说对于你们医者来说,自己不知道的疾病都有一个统一的名称---怪异,不知老身理解正确否?”老祖宗闭着眼说道,她的话里充满着不友善。 按道理来说,医者是来帮自己治病的,但老祖宗似乎对这位谢执非不感冒。 “老妇人正解,别人如何我不清楚,但对于我来说,所有我知道和不知道的,我都叫作怪异,怪异并不等于无解。”谢执非将手里的折扇打开,刚准备摇头晃脑,又突然停止。 “那好,请问你如何解除这’怪异’之症疾?”老祖宗微微睁开眼睛,她的眼里射出的是一道冰冷的眼神。 “普天之下,无奇不有,畜生得此怪疾,皆因无知,或因自小生长在王府之中,一井底之蛙矣,以为王府就是整个天下,王府之外就是痛苦之地。久而久之自然吝气滋生,进入心肺,堵塞气管,则’怪异’之疾成矣。” “你……!”看着摇头晃脑不停的摇着折扇的谢执非,老祖宗双眼突然睁开,两道冷峻的眼神在他的身上上下扫描。 谢执非的话里行间,充满了对老祖宗的不恭敬,在场的任何人自然都能听出来---其实在场也没几个人,就只有两名丫鬟和门口的侍卫,连谢执非都是被秘密带到这里。 “我怎么了?难道老妇人也得了’怪异’之症?”谢执非摇头晃脑的反问道。 “大胆!来人!”老祖宗的脸色陡然变色,柺杖重重的在地上猛的一顿。 “老祖宗,有何吩咐?”两名腰胯短剑的兵士疾步进屋抱拳行礼问道。 “哈哈……。”谢执非不停的摇着头哈哈的笑着,他这一笑,倒让本来怒气冲冲的老祖宗愣了一愣,旋即挥手示意兵士退下。 “看来你是有恃无恐,在我王府敢于如此的猖狂!”老祖宗稍稍平息自己的怒气问道。 “非也,本人是笑,老夫人对这头畜生爱护有加,居然张榜为它寻找医者,可喜,甚可悲!” “如果老夫人是为此畜生而发布告示,那在下实在鲁莽,在下不会为畜生行医,请老夫人责罚!在下不想在畜生身上浪费时间,告辞!” 谢执非说罢转身就准备出门而去,却被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老祖宗给叫住。 谢执非的言下之意,如果老祖宗再和他闲扯这些无用之事,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而且是浪费在畜生身上……。 老祖宗本意是拿一直猪仔来为难他,杀杀他的微风,没想到这个谢执非胆大无比,拿猪仔来回骂自己。 老祖宗虽然受了窝囊气,但这种大是大非她还是能分得清的,虽然她对万草谷一直耿耿于怀。 “你姓谢?”老祖宗问。 “正解!”谢执非答。 “你来自万草谷?”老祖宗问。 “正解!”谢执非答。 “你师父是那位所谓的医仙?”老祖宗问。 “……” 谢执非没有回答,因为他听见了老祖宗嘴里的所谓两个字。 谢执非并非是无缘无故来到宛州城,他有他的目的。 自从谢执非和执念---也就是他的师父,外人称谓的圣手医仙,一起从大月城将莫彻带回万草谷之后,执念确实在对莫彻进行治疗和检查,乘此机会不时的交给谢执非很多毒药方面的知识,让他获益匪浅。 经过约莫数日的仔细检查和初步治疗,执念初步知道了毒药的来源-----来自北部地区一个神秘力量的毒药---萎毒! 执念之前也曾救治过这种病,要彻底的治疗和祛除这种极其罕见的毒药,有两种药是必须作为引子,一种自然就是极其罕见的幽冥草,幽冥草主要生长在北部边疆寒冷地带,很是难得,不过上次受伤之人的家属,却神秘的拿出了一株幽冥草。而另外一种引子药名叫羞人花,这种花产量要大一些,不过却只在一个地方出产---华天国西部的阿柔山上的阿柔寺庙之中。说来这羞人花的产量比幽冥草高,也紧紧是比幽冥草高而已,在阿柔寺中一年的产出也不过数十株而已,而阿柔寺所在的位置,却恰恰就在宛州府的地盘之上,由长西军严密的把守着。 长西军严密把守阿柔寺,不仅仅是因为羞人花的缘故,当然具体为什么原因,只有老祖宗知道。 执念深知获取羞人花的艰难,但谢执非却一再坚持要亲自前去采得这种草药。 经过深思熟虑,执念答应了他,只是让他在必要的时刻才说出万草谷的身份。 却不想,谢执非并没有按照执念的要求行事,而是一到宛州城就抬出了万草谷的名头。 正文 第322章 血气门 “生死契约?老夫人言下之意,如果我医治不好,是不是要我陪命?”谢执非虽然自恃医术高深,但对于要医治好一个病人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纵使执念在此也不敢拍胸脯,何况自己连对方是谁,生有何疾皆未知。 “不敢?呵呵,那你请回吧!”老祖宗冷冷的瞥了谢执非一眼,起身意欲离开。 “生死契约有何可怕?但老夫人需要答应我三个条件,如果老夫人能答应的话,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说来听听!”本来就没打算离开的老祖宗顺水推舟的又坐了回去。 “第一嘛要给我时间,任何疾病不可能一蹴而就。” 老祖宗稍微沉吟片刻,缓缓抬头: “可以,给你七日!” “我要看看病人再决定时间,第二嘛病人在这期间需要全部听我安排,不用担心安全,我用我性命作保。”谢执非没有摇头晃脑,脸上是难得的严肃。 “哼,你的性命……谁稀罕。”老祖宗低声的咕隆了一句。 “第三嘛,我要看看病人再提,不知病人现于何处?” “来人,带他进屋。”老祖宗吩咐着。 从房间的侧边一道小门,经过甬长而昏暗的长廊,在房间的尽头是一个不大但异常精致的小花园,花园之中站着两个人,分别是黄尚和小霜。 黄尚郁闷的不停揉搓着右边手臂,这大半日以来,自己的右边手臂总是感觉酸软无力。 “你们都退下吧!” 老祖宗喝退了众丫鬟,只留下了谢执非和小霜。 谢执非走近黄尚,没有任何动作和言语,双眼上下不停的打量着黄尚,此时的黄尚左手继续揉搓着右边手臂,也是不停的打量着谢执非。 两人虽然都去过大月城,但彼此并不认识,更谈不上熟悉,谢执非在医治完贾云龙之后的当晚就离开,况且黄尚后来没有进城。 谢执非不停的打量着,从头到脚看得异常仔细。 “谢小娃,你可发现他的’怪异’?”老祖宗不冷不热的说,故意将怪异说得很重。 “没有!”谢执非缓缓走近,突然伸出右手抓向黄尚的手臂,但在他的手还未触及黄尚的时候,他忽然感觉眼前一花,身前哪里还有黄尚的身影。 “咦!” 谢执非嘴角上翘,诡异的笑了笑,脚下用来,身体旋转,右手成爪抓向身后。 黄尚被他突然偷袭,至少他的理解是这位陌生的年青人二话不说就对自己动手,处于本来黄尚居然施展开了天影步。自己躲到了谢执非的右后侧面,谢执非居然再次抓来,黄尚这次没再躲闪,左手运气陡然抓向谢执非的右手臂。 啪的一声,两只手掌碰在一起。 谢执非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突然他的左手再次前抓,抓向黄尚的右边手臂。 黄尚此刻似乎忘记自己右边手臂无法抬起,下意识的用右手格挡。 噗! 谢执非左手抓住了根本没动的黄尚的左臂,右手却被黄尚突然发力的左手给震开,由于他的左手抓住黄尚的右手臂,所以整个人围绕着黄尚移动了圆弧,地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痕迹---谢执非试图用脚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无奈黄尚左手臂的力道,虽然只有千钧锤三重,对于谢执非来说已经够大了。 谢执非自然会武道,不过他的武道以研究人体气血为主,并不是以力量见长,所以在硬碰硬上他肯定吃亏。 “噗…!”谢执非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不过他还是死死的抓住了黄尚的右手臂。 “琮儿,别伤他……!”老祖宗出面制止,不过时机却选择得很好,在谢执非被黄尚无意击伤时才说话。 “他是来给你瞧病的。”老祖宗补充着。 “哦,对不住……。”黄尚停止了扬起的左手,缓缓的放下。 “号霸道……,好厉害……,年纪轻轻,武道居然如此……,唔,呸……。”谢执非抹了一把嘴巴,朝地上吐了一口和着鲜血的口水。 “姑娘,麻烦你把我的药箱拿来。”谢执非吩咐着小霜。 “另外你全力攻击我……呃呃呃…….是用你这只手,你的左手…不不,我的左手…….哎哟……,你的右手啊,我说过是你的左手了么?我说过吗?我真的说过吗?哎哟……我好像说过……不过是我说错了……我错了么?好好,我错了,你的右手……!” 看见黄尚扬起的左手,谢执非一阵忙乱,黄尚左手的力道他是知道的。 “谢小娃,如何?”老祖宗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吱声,只是静静的观察着同时坐在地上的谢执非和黄尚,不过时间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老祖宗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唉,麻烦啊!”谢执非终于松开了黄尚的右边手臂,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世子得罪谁了?居然有人对他下死手?不过好在对方的武道没到家,否则嘿嘿,他的手臂当场就废了……。” “愿闻其详!”老祖宗的脸色稍稍变了变,态度有所转变。 “纵使对方武道不及,但也将他手臂封住,只不过没有封闭完全,让气血在其手臂上流动甚为缓慢,如果在下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周国血气门的独门武道---血气封。” “周国?血气门?”老祖宗甚是吃惊的问道。 正文 第323章 西出鹅堡 “天机阁?叫他们在西霞厅稍候,我即刻过去。”老祖宗脸上满是复杂的神情,不过她此时的眼睛却盯着谢执非。 “领老祖宗令!”护卫迅速弯腰退下。 “既然老祖宗日理万机,在下还有最后一个要求。想必老夫人也知道世子的病因吧,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任何人血气一旦被封住,长的数个时辰,短的一炷香的功夫就会一命呜呼,至于世子……,我刚才也说过了,也许是对方的血气封学艺不精,也许……世子的身体缘故,总之呢,世子才能熬这么久才安然无恙。” “不过这血气封呢……当然要用羞人花做药引,想必…老夫人应当知晓,这羞人花为何叫羞人花……,因为这花很是怪异…奇怪,一见人就会凋谢,而羞人花一旦凋谢就和普通的花草无甚区别,所以扑捉羞人花需要特殊的方法,再者为了保持药效,我想……让世子和我一道前往……。”谢执非罗哩罗嗦的说了一堆,最终目的还是要带上黄尚。 其实血气封和羞人花八杆子打不着,他之所以要带上黄尚自有他的目的。 他自己对血气封也是一知半解,他只是随执念一起,见过执念治疗血气封,他连实习都没有实习过。 再者,将黄尚带在身边,对方还不敢不给他羞人花么?至于他说的羞人花的特征倒是真的,只不过他早想好了如何捕捉羞人花了。 “不行,世子岂能随你前去冒险?我可以立刻派人送你前去,至于能不能捕捉到羞人花……,我尽量派人协助于你,我不管你要什么药引,世子一旦有任何闪失,我让你们百草谷尸骨无存!”老祖宗也是火了,黄尚交到谢执非手里她自是不放心,关键是鹅堡……现在她也闹心,偏偏这谢执非需要的羞人花现在完全不在长西王府的控制之下。 “老祖宗万安,奴婢觉得……世子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了,既然他都敢立下生死契约,何不让世子和他一同前去,至于世子的安全……,只要在宛州府范围内,还怕他飞上天么?”小霜一直没说话,一来她的身份低,二来她说的话没有任何分量。 她本被分配伺候黄尚,可偏偏赶上昨天长西王归天,黄尚被逼无奈冒名守灵,还被刺客刺伤,当然这些她并不知道。 她只是感叹自己的运气不好,如果没有这么一档子烂事,也许她昨夜就已经将这位世子---黄尚搞定在床上了。 对于自己的心计,自己的姿色,她还是颇有自信的。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没搞定眼前这位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世子,却搞定了另外一位更牛的人物,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呃……!”老祖宗这次破天荒的没有叱责她,只是低头细想。 “你先帮世子治疗,我去去就来,霜儿,你就在这里。”老祖宗对谢执非和小霜说道,不再理会,径直快步离去。 “世子请坐,我为你先疏通,待我拿到羞人花就给你彻底治疗。”谢执非的脸色有点不自然,这是他撒谎时特有的表现。 “姑娘,麻烦你帮我守住门口,不要让人打扰我。” 腾腾的白色气雾笼罩在黄尚的手臂上空,一股股暖暖的气流自黄尚的手掌处徐徐的流了进来。 长西王府,西霞厅! “见过老夫人!”十数名身穿长袍,留着长长的头发,清一色的白色束腰的年青男子,齐齐朝老祖宗施礼。 “免礼!怎么就你们几位过来了?”老祖宗说话口无遮拦,对于高高在上的她,说话没那么多顾忌。 “回老夫人,我们本前往黑山,我们在半路上收到老夫人的急件,道明师叔吩咐我们立即南下协助老夫人,之后我等会赶往天香门。” “哦,你等不是前来协助我的?”老夫人似乎颇为失望的问道。 “回老夫人,在下黄从安,乃天机阁三代弟子,我等师兄弟本就要南下天香门,师叔吩咐我等先帮老夫人,之后才会南下。”一名稍微年长的男子拱手回答。 “哦,天香门在乌兰国边境,你们和天香门素无瓜葛,为何这么多人南下天香门?”老祖宗盯着黄从安问道,语气中颇多的不爽。 “回老夫人,师叔吩咐过,对于老夫人的问题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弟子们此次前去天香门,是因为收到了天机阁弟子贾云龙的紧急求救信号,数日已过,我们完全没有了他的任何消息。” “另据我天机阁在乌兰国的弟子传来消息,天香门似乎发生了大事,具体情况我等也不知。”黄从安还是颇有礼貌的回答。 “天香门地处乌兰国和我华天国的边境,正好在我宛州府和乌兰国的铁栏城的边境上,况且我华天国和乌兰国向来交好……,不如这样吧,你们暂且留下,帮助我世子前往鹅堡,事成之后我长西王府定会协助你等解决天香门的事情,如何?” “这个……!在下等遵老夫人谕令!”黄从安稍稍犹豫之后答应了。 不为别的,就凭天机阁和长西王府长期的友好关系,两者之间有多友好……他们这些三代弟子自然无法知晓,但他们接到的指令是,无条件遵从这位老祖宗的调遣。 他们自然心里犯嘀咕,但上面的指令,作为弟子的不得不服从。 天机阁位于鲁国和后卫国边境西侧的天际山主峰上,和华天国之间还隔着一个后卫国,两者之间为何会有特殊关系,外人无从知晓。 “这是我给你道明师叔的信,务必亲自交于他,另外这一路上你们必须绝对保证世子的安全!”老祖宗将一封信递给黄从安说道。 “老夫人的意思是……贵府不派人护送么?”黄从安接过书信问。 “听我安排即可,非常时期,采取非常办法!” 长西王府西北方向,两辆普通的马车缓缓的驶出府院的大门,数名下人打扮的人紧跟在车辆两侧,车辆出得府门随即在城里兜了几圈之后,才悄悄的驶出了北门,朝鹅堡的方向驶去。 而车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黄尚和谢执非以及小霜,而后面车上坐着的,赫然就是周胜,此刻的周胜全神戒备着。 正文 第324章 你的眼神我不懂 夜色逐渐降临,黑色开始逐渐的吞噬着这片大地,但这两辆马车似乎完全没有停息的意思,也没有寻找沿路小镇住店的打算,而是一路摸黑延着官道,经过两个时辰之后,由西再折向北继续前行。 谢执非和黄尚坐在一辆马车上,此刻的谢执非浑身不舒服……,不为别的,因为小霜也在同一辆马车上,本就不宽的位置上挤了三个人,黄尚坐在位置中央,谢执非坐在右边,一路上不停的给黄尚的手臂上的穴位上推拿按摩---他是向执念学的,不过只是依葫芦画瓢而已。 小霜则坐在黄尚的左侧,对黄尚自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身体紧紧的靠着---这么好的展现女人风味的时机,对于聪明如她的小霜自是不会放过。 “咳…..长路漫漫无尽,窃窃思念无期,聚散两依依。“谢执非掀开布帘,朝车外远处漆黑之中的群山望去,嘴里低声的嘀咕着。 “聚也不易,散也不易,聚散两依依,今昔知何夕?” “见也不易,别也不易,聚散两戚戚,昨日终逝去!” “走也不易,留也不易,今朝离别去,还请长相忆!” 一直在黄尚旁边默不作声的小霜突然接上了谢执非的话语。 “你……,姑娘,你怎么知道这首词?”谢执非猛然回头,怪异的上下打量着小霜,虽然天色暗黑,但同在一个车里,借助前方马车夫手中的火烛,还是能看清楚大概。 “谢公子,别叫我姑娘……,我是世子的内侍……,叫我小霜吧,世子,可否?”小霜脸上满是羞涩,转头望向一言不发的黄尚。 小霜故意把内侍说得极重,似乎在暗示谢执非,又或许在暗示黄尚。 “哦?什么?好,甚好!”黄尚猛然从思绪中醒悟过来,完全不知道两人在谈什么,只得胡乱的点头称是。 “小霜姑娘,这词……你是如何知道的?”谢执非惊讶的问道。 “哦,小女自小就习读诗书……,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过,觉得好玩就记住了。”小霜言语闪烁着解释。 “谢公子,你是在思念你的心上人吧!”小霜忽然抿嘴一笑的问道。 “唉,也许是也许不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注) 谢执非没有回答小霜的问题,独自望着漆黑的远方,嘴里喃喃自语。 经过长途的跋涉,两辆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马车周围的侍卫和天机阁的弟子自动的转身面朝外部,将两辆马车围在了中间。 朱胜翻身从后面马车中跳了下来,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疾步走到前面。 “来着可是朱大人?”凄凄夜色之中,一名身穿光亮铠甲,走路虎虎生风的中年男子弯腰抱拳站在马车前轻声问道,在他的身后一字排开站立着近百名全副武装的兵士,每一个兵士的胸口都印着一个不大的’西’字。 “可是尹力子将军?我是朱胜!”朱胜看见面前这只部队的装束,顿时松了一口气,按在腰间的手也松了下来。 “朱大人,末将接到急令之后,立即带人前来迎接,末将来迟,望朱大人处罚!”尹力子居然撩开长袍,单膝跪地。 “算了,这些以后再说,这里情况如何了?……算了,可安排妥当?”朱胜潇洒的挥挥手说道。 作为长西军的最高统领,他自然对手下的将领了如指掌。 这位尹力子,就是驻守鹅堡的将领。 为何让尹力子驻守重要的鹅堡,自有道理。 因为尹力子来自天机阁! 因为尹力子懂武道,且武道不弱。 因为尹力子不仅懂武道,还懂一些奇门法术,当然他的马上功夫也不弱,是一个全面发展型人才。 “回大人,情况不是…很妙,师兄们前几日已经到来,其他门派也陆续派人前来,目前局势只能说是暂时得到控制,不知为何,最近几日里面没有了任何动静。”尹力子回答。 “好了,这些明日一早再说,先安排好世子的住处,另外务必保证消息不被泄露,知否?” “末将领命,不过大人……。”尹力子似乎有难言之隐,所以话说到一半便不再继续。 “有话快说,婆婆妈妈的。”朱胜低声但严厉的说道。 “按理说应该将世子安排在堡中更为安全,可你也知道现在……,当然也可以安排在外面十里的村庄之中,目前其他门派的人都暂时安排在那里,没有让他们进入鹅堡。” “呃……,暂时安排在村里吧,多加派人手,务必保证世子的安全,另外带我去见道明道长,尽快!” “哦,对了,还有这位谢公子,将他安排和世子一起!”朱胜转身指了指站在黄尚身边的谢执非。 “末将领命!世子请!” 尹力子虽然没见过黄尚,但朱胜的目光一直在黄尚身上停留,所以他猜也猜得出来。 众人转身上得马车,开始缓缓的朝东北方向而去。 对于这些安排,黄尚倒是无所谓,反正他现在都是冒充的,别人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唯独只有小霜闷闷不乐,因为把谢执非安排和黄尚在一起,她就没有了机会。 漆黑的晚上,山区的一个小山村中的狗开始疯狂的吠叫起来,几十号人的进入难免不惊动本就不大的山村。 让小霜意外的是,黄尚一行人被安排在了一个四合院之中,左边住的是谢执非,中间自然是黄尚的住处,而小霜被安排在了黄尚的右侧。 看来尹力子对长西王府的习惯很是熟悉,知道世子身边跟一个侍女的意思所在。 房间非常的简陋,墙体都是用山间的巨型木头劈砍成木板之后,再用木楔将木板重重叠在一起,可想而知墙体中间会有多大的缝隙,会有多大的山风吹进房间,只不过在黄尚等人住的房间之中加了一块灰色的布,算作格挡而已。 黄尚本来想自己洗漱之后休息,但小霜坚持要帮他,扭不过小霜的黄尚只有随她。 小霜帮黄尚收拾完之后,面朝着黄尚微笑,美目传情。 “世子,要不要我侍奉你早点休息?”小霜声音之中充满着雌性的诱惑。 “哦,不用,你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小霜姑娘,哦对了,告诉他们我需要一柄长枪!”黄尚断然拒绝了小霜的暗示,眼睛盯着后面的木墙说道。 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总感觉在后面的木墙方向,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让自己头皮发麻,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的,他没有预感错,和小霜妩媚的眼神不同,这双看向黄尚的眼睛里,充满的是惊讶和愤恨! 注:此处引用苏轼的《江城子》! 正文 第325章 汇聚宛州 (提前发,明日可能有事) 在黄尚和谢执非以及小霜,周胜等乘车离开宛州城的几乎同一个时间,一只由数十辆马车和骡车组成的车队,缓缓的进入了宛州府的地界。这只行驶缓慢的车队,自然就是黄尚曾经混在其中、由南宫鸣带领的外务车队,车上装载的尽是南方所特有的兽角、稀有的兽皮以及一些玉石之类的珍贵东西。 南宫鸣的车队这次北行本有三个目标,主要是鲁国、华天国和华天国东部的另外一个大国---周国。 南宫鸣没有先选择去西边的鲁国,而是直接来到了华天国的宛州府。 因为无相谷在乌兰国和华天国的边境上。 无相谷和天香门都处在乌兰国和华天国的边境上,但却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南宫鸣派人去无相谷打探妹妹南宫裳的消息,结果得到的消息让南宫鸣很是忐忑不安,回来的人汇报说,无相谷被乌兰国周作宽的军队围住了,禁止任何人出入,至于无相谷里面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南宮鸣很是担心妹妹,所以宁愿多绕点弯路,提前来到宛州,而他和长西王府本来就有业务往来,主要是制作冬季皮衣的珍贵兽皮。 “公子,前面不远就是宛州府的盘城了,眼看天色渐晚,公子你看…?”约希尔从队伍的前头策马来到南宫鸣的身边请示。 “也好,正好前去递交碟文,多事之秋啊,小心为上!”南宫鸣无奈的摇摇头朝远处的山峦看去。 年级不大的南宫鸣,由于家族的仕途被堵死,他从小就跟随南宫金辉外出经商,走过的地方倒也不少,所以做事很像他父亲,很是谨慎。 虽说华天国和大西国明面上没有任何冲突,甚至还维持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态势,但明里人都知道,大西国由于在乌兰国八门城和天阳城两处的驻军,和乌兰国周宽的冲突已经白热化,而暗地里支持周宽的,大陆人都知道是华天国,准确的说是华天国的镇南王朱什球,因为朱什球管辖的地盘和乌兰国有很长的边境线,但是天阳城和八角城却离宛州府更近。 车队缓缓的进了不大的盘城,约希尔差人给盘城衙门和官府送去碟文,顺便还夹带了一些好处---在别国做事,打点自是少不了的,这在这片大陆上是公开的秘密,否则第二天就会有人来检查你携带的货物---不管里面是否有不准带入的东西,就算没有违禁的商品,一样可以通过不停的折腾你让你疲于应付。 南宫鸣在盘城找了一个最大的客栈---对于象他带领的车队这种大型目标,只有找人多繁华的客栈方才安全。南宫鸣将车队停放妥当,仔细检查之后安排好货物的值守人员之后,和约希尔朝客栈的客房走去。 在客栈的底楼,一行约莫十几人正低头吃饭,见南宫鸣和约希尔进来,其中有两人悄悄的抬起头,眼神在两人的身上扫过。 “这不是大西国的南宫府的公子么?他怎么来这里了?”一个年青人轻声的说道。 “耿公子,我们此次前来不是叙旧,更不是惹事生非,希望两位务必听我的安排,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否则老朽无法向令尊交代。”一位年约六十,胡子花白,一脸威严的老者及时用眼神制止了年青人,在老者的身边放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扁长长刀。 被老人称为耿公子的,自是乌兰国刑部尚书之子耿天星,而在他的右手边坐着一言不发,低头吃饭的蒙面人则是乌兰国周宽弟弟周猛的独生女儿---周盈衣。 耿天星和周盈衣为何会来到盘城? 旁边的老者是谁?他就是乌兰国狂刀门德高望重的胡一刀。 他身边放着的造型奇特的扁长长刀,就是被他视为至宝的奔雷刀。 周盈衣在周作营帐之中被黄尚羞辱,后来又被黄尚劫持作为人质,让她颜面尽失,自己带兵追杀黄尚,黄尚却躲进了大西国军营,自己带人冲杀,却被老奸巨猾的孙良才堵在外面,又损兵折将近千人。 上次在天阳城外和虚弱的黄尚大战一场,本来想亲手杀了黄尚以解心头之恨,结果被黄尚装死,自己差点又栽在他手里,连自己的短剑都不知所踪,要不是耿天星及时赶到将她救走,她差点被大西国擒获。 她和耿天星经过数日的奔波赶路,一路以夫妻相称躲避大西国的严密盘查,方才到达益州城,再行北上八门城。 周猛虽然生气,但见女儿好歹安然回来,只是简单的责备几句,没有深究。 但周盈衣对黄尚仇恨的种子,却深深的埋在了她的内心深处。 狂刀门胡一刀一行人途径八门城北上华天国时,在八门城稍做停留,拜访周猛时,周盈衣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在胡一刀带人离开后不久悄悄出城追上胡一刀。耿天星虽不愿远处宛州,但他无奈只能跟随。而胡一刀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居然同意了她的加入。 “门主,我看我们该启程了吧,相对于其他门派,我们已经晚了两三天,虽然晚两三天并不要紧,让他们先去送命也未尝不可,但如果宝贝被抢光了,我们可就划不来了。”胡一刀扭头对左侧的男子说道。 “谨遵师叔吩咐。”男子缓缓的抬起头来,脸上满是冷漠。 他就是在周作营帐之中被黄尚误杀掉的前任狂刀门门主的儿子胡飞飞,自从上次他父亲被杀之后,他将所有的仇恨全部记在了黄尚的头上,虽然后来他才获知杀他父亲的人叫叶胡来,他也获知那位曾经杀了他父亲的叶胡来已经失踪。 自从他回到狂刀门之后,将其父亲被杀添油加醋的给胡一刀叙述了一番,加上周作的极力扶持,年纪轻轻的大接替了他父亲的门主之位。由于有乌兰国官军的支持,加之胡一刀的支持,狂刀门内的其他长老自是不敢过多言语。十几个人陆续起身离开客栈,只有胡一刀在离开时,朝二楼的方向深深的望了一眼。 “坛主,他们离开了,我们要不要跟上?”一道虚掩的木门后面,一个身材矮小的人朝一位站在窗户边,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问道。 “派人跟着即可,这次各大门派和势力都派人前来,而门主老人家要数日之后才能到达,况且昨日之事已经引起长西王府的怀疑,我们暂时需要低调行事。” “遵坛主令,小的这就去安排。” 等矮个男子一离开,一个男子悄无声息的从一道暗门之中走了出来,脸上满是阴沉。 “见过王子殿下!” 被称为坛主的男子快速回头,脸上堆满了媚笑。 正文 第326章 周国王子 阴沉着脸的男子年月三十,长得还算标准,只是脸色惨白,似乎营养不良。 啪的一声脆响,被称为坛主的男子的脸上陡然多了五条血印。 男子捂住脸部,脸色瞬间变了变,媚笑再次堆上脸颊:”王爷,小的知罪,小的自罚。”男子看着脸色阴沉的男子使劲的甩着右手,赶紧朝自己的脸上不停的扇着自己的耳光,声音极其响亮,但痛不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哼!”脸色阴沉的男子不停的用左手搓着右手掌,显然刚才这一巴掌,他是用了全力。 桄榔一下,这位王爷本想坐下,却步伐踉跄几欲摔倒。 男子急忙上前,殷勤的扶住王爷。 “你真是找打么?”王爷再次举起手,却犹豫着放了下来。 刚才他扇坛主一巴掌,坛主似乎屁事没有,自己却痛得龇牙咧嘴,让他再扇一巴掌,还不得把自己痛死。 象他这种整日泡在温柔乡里、高高在上的人物,自己的手每天都是在柔嫩细滑之中穿梭,何曾和坛主这种老脸皮接触过? “王爷,小的不知……。” “哼,金五贵,让本王爷告诉你,你为何该挨打。”王爷终于坐在了板凳之上,稍稍理了里凌乱的长衫。 “王爷是你叫的么?”王爷脸上忽然显出一丝微笑,吓得金五贵急忙跪下。 象王爷这种手握大权之人,有时候翻脸比翻书还快,很多事情都是看自己当时的心情,即使对于象外交这种重要的事情,也是一时冲动的主意而已,但这种情况下做出的决策,却被很多人大肆的渲染,说上面是经过了什么详细讨论之类的云云。 其实狗屁不是。 “老板!”金五贵终于反应过来,急忙又要扇自己的脸,但他还是犹豫着没有扇下去。 “好了,起来,呃……,说吧,那件事情办得如何了?”王爷伸手习惯性的去桌子上抓茶杯,却发现桌子上空空如野。 门帘突然掀开,一个只穿着肚兜和遮胸的女子款款从房间出来,手上的茶杯放在桌上,再弯腰急速的退了回去。 金五贵的眼睛,一直跟随着女子婀娜的身影,直到摇晃的门帘最终归于平静。 “怎么?喜欢?哎哟……。”本来笑嘻嘻的王爷,端起茶杯猛的喝了一口,却不料茶杯之中的开水,汤得他不停的用手扇着。 “可惜……你这次…哎哟……办事不利…..,哎哟……,要不里面的都是….哎哟….你的……。” “真的?咕噜……。”金五贵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喉咙不自觉的吞着口水。 因为他从掀开的帘子看到了屋里。 屋里不止一个年青女子……! 那些女子都穿得其少……! “都是些嫩头青,没意思。”王爷又嘀咕了一句。 金五贵翻了翻白眼,顿时计上心来。 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华天国,但作为血气门在华天国的坛主,对自己这位有特殊癖好的王爷,他还是知道一些底细的。 王爷名叫周天赐,华天国东边大国周国的王爷,去年刚继承了其老王爷的封号,被封为镇西王,其封地就和华天国另外一个王爷的封地接壤。 接壤并不可怕,这个大陆上大大小小的国家的土地难道不接壤,直接分开? 可怕的是,这位镇西王的辖地之中,有一个极其富饶的城市---定州,在百年之前还是华天国的地盘,当时华天国和鲁国打得不可开交时,被周国出兵给占了。 华天国当时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不可能同时两处大规模用兵,华天国本想把鲁国收拾完了之后再来和周国算账,可哪想到鲁国也不是吃素的,两国战战停停,直到二十年之前才基本签订和约,并且互派世子前去作为使臣,其实就是人质。 等到华天国回头来准备全力对付周国时,才发现这么几十年来,华天国虽然发展不错,但周国也没落下,最最关键的是,定州的老百姓都已经作为周国人好几代,早就没有了第一代人那种强烈的归属华天国的念头,再加上周国为了巩固这个富饶的地方,不仅派重兵把守,而且在笼络当地人的感情上下足了功夫。 华天国拿回定州的希望是越来越小,但华天国却不这么认为,尤其是最近二十年,经过休养生息的华天国变得愈加的强大,而周国由于东部出现了分裂的迹象,被拖了后退,国力逐渐和华天国拉开。 这位周天赐王爷以商人的名义冒险跑到华天国的西部宛州,可不是来闲逛的。 既然不是来闲逛的,那就是来挑事的。 而作为血气门在华天国的坛主,自然知道眼前这位王爷不仅自己惹不起,连自己的门主都惹不起。 为何? 但凡各大门派,能够常年不倒甚至快速发展,除了领导能干之外,几乎无一例外,都和本国的高层有着密切的往来,否则三天两头派人来查,又或者找个理由将你的门派查封了事。 要找理由还不简单么?哪个门派的门人不会犯事?一旦被抓住小辫子,就说是门主安排的,这种手段屡见不鲜。 而那些高层为何又愿意和这些门派保持往来呢?很简单,打手! 相互利用的关系! “王爷,属下已经尽力了。”金五贵佝偻着身子恭敬的说:“当初为了挑起华天国和鲁国的争端,我和中卫国的人联系好了,好处也给他们了,可哪知道……?” “废物!”周天赐只是揉了揉蓬松的脸庞,他的脸上几无血色,眼圈发黑,典型的过度的表现。 “后来属下想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昨夜派出本门高手……。” “哼,还高手呢,死了两个,还有两个差点被抓,丢人。”周天赐哼哼着开始怒骂:“真是笨驴,不,比驴还笨,你自己不动动脑子啊,你以为那个老长西王嗝屁了,他府里就放松警惕了?你以为会有很多人去祭拜,就有机可乘?动动你的猪脑子,那个什么傻子世子居然活着回来了,其不会告知他在路上被追杀?既然被追杀过,对方能不严加防范?” “属下知罪,属下的确很笨,比王爷笨多了…..!” “你说什么?”周天赐猛然回头,愤怒的瞪着金五贵。 “我说我比王爷笨多了……不,是王爷比我笨多了……,我……我…..!”金五贵开始慌乱起来,他说到一半才发现,周天赐刚才说自己比驴还笨,他紧跟着说自己比王爷笨多了,这岂不是说周天赐是驴?但他一紧张,又犯了更大的错误。 “算了算了,赶紧给我想办法,绝对不能让这边太平,否则我那边压力大啊。” “我得进去休息了!”周天赐打着呵欠摇晃着起身准备进屋。 金五贵自然知道,王爷嘴里的休息是什么意思。 这个王爷……,狗改不了吃屎!不过这个大陆上的王爷---包括那些王孙贵族以及商贾大亨,哪一个又不是呢?否则一天到晚吃好的喝好的,那些巨大的能量又如何消耗得掉? “王爷!” “还有何事?”周天赐转身不开心的问。 “属下有一个办法,不知王爷……?”金五贵神神秘秘的朝周天赐耳边凑过去,在周天赐的耳边嘀咕着。 “你确信?”周天赐本来暗淡无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此计一箭双雕啊,哦,不,还能借刀杀人,如果事情不顺……呸呸呸……,还能推脱和我周国毫无干系,推得一干二净。” “嗯,不错不错,如果此事成功,你以前的罪……全免,而且本王爷还大大有赏,嘻嘻,我都有点等不及了。”周天赐搓着手笑眯眯的说。 “否则这种事情,我只有找无毒门了。” “属下保证,不过后面需要王爷,哦,不,周老板亲自出面,毕竟那种事情……。” “这个……自然,我就不信,凭本王……老板的魅力,还搞不定!!!” 正文 第327章 周王妃 夜色逐渐暗淡下来,灰暗的天空中没有半丝光点,犹如一张巨大的天幕,将不大的宛州城遮盖得严严实实。 此刻的宛州城,虽然长西王突然死去,全城到处都是悬挂着白色旗帜,但这丝毫不会影响到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和日子,该干嘛还得干嘛,不会因为一个大人物的突然死去,就全部绝食吧。 这也不能怪普通人的无情,虽然长西王治下的宛州府一片繁荣,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但这并不是长西王朱什贞有多大的能干,他的无为而治,加上最近二十年难得的边境和平环境,让他被’能干’了,放在这种大背景下,想不繁荣,想不富有都困难。 此乃时势造英雄,而非英雄造时势,但同样道理,会有一帮子骚人墨客,会将这些功绩归功于长西王的头上,为他写书甚至修建庙堂加以祭拜。 小老百姓最好糊弄,被传得久了,都认为是长西王的英明领导,才让他们过上了好日子。 真实情况是,长西王朱什贞一直卧榻不起,连说话都困难,何来的英明领导? 雅翠阁 院内暗影婆娑,不时有卫兵提着灯笼,手提长枪不停的在院内巡视,对于雅翠阁的防范,虽然没有王府中央大院防范得那么严密,但好歹这里还住着长西王的二世子朱允楠以及王妃周氏。 “唉!” 周王妃独子端坐于榻前,看着面前一闪一闪的烛光,不停的哀声叹息。 她知道,自己曾经只是别人手中一枚小小的棋子,一枚随时可以扔掉的棋子,她也从未想过要抗争,但随着大世子朱允琮的被送到鲁国,长西王又没有其他的儿子,这让她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摆脱命运的希望。 人,是不会甘心永远被人控制的。 一旦自己的儿子当上了长西王,那么自己就可能,仅仅是可能摆脱棋子的命运,但现在她还不能,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满或者不愿,还必须极力的配合。 对于自己的身世,没有任何人知道,当然只限于长西王府的这些人。 她的儿子朱允楠,是她唯一的希望。 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她自己心里都犯糊涂,因为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长西王的亲儿子。 因为在她被安排和曾经的长西王偶遇时,她已经被她的主人用过了,连续半月,每天晚上的折磨,让她生不如死。 但让她意外的是,半月之后,她居然被放出,而且偶遇了长西王。 她不知道组织的其他女人,是不是也和她的情况一样,但对于主人的安排,她只能接受,她无力反抗。 二世子是在她和长西王缠绵之后九个多月生下来的,从时间上来计算,的确,而且很有可能不是长西王的亲生儿子。 对于这一点,长西王府的老祖宗对她和朱允楠的态度,她也多半能感受得到。 老祖宗不允许她过多的干涉王府的事情,甚至逼迫老长西王必须将长西王的封号留给大世子朱允琮。 “夫人……。” 小霞站在身边,手里捏着一封黑色的信封。 周王妃看完之后将信纸放在烛光上点燃。 她很失望,因为她向南边的主人求救,需要主人派人帮主她实现自己的计划。 她本来满怀希望,但是,这封信却如一盆冰冷的水,直接将她的希望浇灭。 信的内容不多,但却真实的告诉她,让她不准动大世子朱允琮,因为主人有其他的计划和安排。 “哎哟……!”周王妃惊呼一声,燃烧的火苗烧到了她的白皙的双手她犹未知道。 “夫人……,是不是……。”小霞试探着问。 “嗯!”周王妃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我不甘心啊,这么好的机会,只要他肯派人助我,可为什么他不愿意帮我呢?”周王妃喃喃自语,脸色异常忧郁。 “哼,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没有你的帮主,我照样要做下去!”周王妃愤愤的站起说。 “可…夫人,我们没有人,虽然有,但都是普通的家丁,根本靠近不了啊。”小霞说。 “这个我知道,西边山上的线断了,费思这么久没有回去,可能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小霞,如果他们问起,就说不知道。” “晓得,夫人。”小霞点点头。 “哦,对了,最近那个什么朱二长不是来宛州了吗?”周王妃突然问。 “夫人是想从朱二长身上做文章?”小霞问。 “嗯,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天底下还有人比我们更希望他死,我们为何不利用他们的力量呢?哈哈,他们的力量可比我们强大多了。”周王妃脸上逐渐浮上了浅浅的笑容,让她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妩媚,更加的成熟。 周王妃年级其实不大,她跟随老长西王时尚不足十八岁,现在也就不过三十五岁的样子,只是平时的周王妃,为了顾忌老祖宗的猜忌,才不得不经常穿着素装出面,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些罢了。 “可夫人……,我听阿光说,老祖宗对朱二长很不满意,虽然将他安置在城南的馆舍,但却是严密监视着呢,恐怕……恐怕我们此时和他扯上干系,会招来老祖宗的怀疑。” “这个……是啊,这个朱二长,这里人刚一回来,他就跑来要看望,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天底下居然有如此愚蠢之人,真是的。朱二长那边不行,那我该如何是好?难道上天真要我放弃吗?呜呜,不,不,我忍辱负重,我绝不放弃,小霞,帮我想想办法,啊!”此时的周王妃气怒攻心,已经开始有点乱了方寸。 由于一直被老祖宗打压,她自己并没有多少势力和人手,她也没有多少财力,西边山上后卫国的山匪费思,还是她不得已牺牲色相才让费思心甘情愿的帮他办事,当然她自己也需要费思---生理上,毕竟普通之人她也看不上,也解决不了她的饥渴。 这很容易理解,处于如狼似虎年龄的女人,身边却是一个长期卧床不起的王爷。 对于普通女人来说,家里不行还可以外面补偿,但对于贵为王妃的她,出门去哪里,都有卫兵保护着,让她很少有机会。 现如今费思被自己给干掉了,这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小霞站在旁边看了看周王妃,欲言又止。 “说吧,无妨,你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不会怪罪于你的。”周王妃烦恼的坐下,使劲的揉搓着额头。 “夫人,有人愿意帮助我们?”小霞轻声的说。 “有人?谁?”周王妃的嗓门提高了八度,不过立即又小声下来。 “呃……,是阿光告诉我的,说有一个周国的商人,想见夫人。” “周国?商人?” “他如何帮助得了我?”周王妃瞪着小霞问。 “这个……,夫人见了自会知道。”小霞低头低声说道。 “哦,这个…不可!”周王妃颓然的再次坐会床榻。 不是她不想找人帮忙,有人主动来帮忙自己正求之不得,但是,她的情况的确有些特殊。 她贵为王妃,出门都是受到严格的保护,而要进入雅翠阁,普通人根本进不来,费思都是经过送菜的名义申请才得以进入。 “夫人……是担心……,我….他们早想好了,二世子的教书先生前几日不是回去奔丧了么?夫人为何不以这个理由去向老祖宗申请,二世子毕竟是老王爷的骨肉,他的读书可耽误不得。” 周王妃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小霞。 “唉,也罢,那就见上一见吧。”周王妃颓然的坐下。 “夫人……,那人….我已经带进来了……!” “大胆……,我没允许,你竟敢……。”周王妃大吃一惊,不仅对自己的这位丫鬟刮目相看,小霞不仅心机缜密,而且胆子大。 “奴婢…奴婢也是为夫人的事情发愁,见夫人一天天消瘦下去,奴婢心里……。” 小霞嘴里一套关切之词,至于她如此上心,其实只有一个原因---钱! 正文 第328章 阿柔山机甲 “夫人,刚才那位周老板,,,,,,。”小霞停下话头,观察着周王妃的反应,对于她来说自然是希望成功,毕竟她也是一位被银两砸晕的人。 “小霞,你退下吧,我累了。”周王妃朝小霞挥挥手,转过身去。 “夫人,那您早点休息。”小霞心里吃下一颗定心丸,因为她看见周王妃在转身的瞬间,脸上浅浅的微笑。 因为周王妃没有否定。 “唰!”一根长钉深深的没入木桌上,不停的摇晃,发出嗡嗡声,在长钉的尾部,是一张卷裹的纸条,和一根细细的羽毛。 “谁……!”周王妃惊恐的刚想喝问,待看见桌上的长钉之后,急速的来到门口,探出身子。 她不是看谁射出的长钉,她是看周围有无异常。 黑色的羽毛,意味着紧急事情。 而这种亲自送上门来的黑羽,这二十年来,就只出现过一次。 “小霞,去门外。”周王妃快步上前用力将长钉拔出,快速展开卷裹的纸条,阅读完毕之后,双手不停的发抖。 “夫人……。” “不用问了,我们现在只能服从!”周王妃伸手打断了小霞的问话: “明儿安排下去,去寒门寺给王爷烧香!” 鹅堡 黄尚呆坐在床前几无睡意,除了自己右边手臂不舒服之外,黄尚心里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自己从黄家村一路逃亡,先后被南丹国、大西国追捕,一路还要躲避黄运夫的追捕,好不容易在天阳城落脚,可也只是过了不足半月的悠闲日子,却因为乌兰国对天阳城发动的攻击而发生战争。 之后自己和索皎阴差阳错的被困地下河,好不容易逃得出来,却又因为寒飒加入大月城而被抓,好在索皎帮了一次自己,虽然自己的黑龙剑还在她的手里,但好歹银枪还在。 黄尚看着手里的银枪,叹息一声。 四周死一样的安静,在这安静之中,潜伏着很多眼睛和危机。 “咚咚!” 距离小村庄几里之外的山上,一阵咚咚之声不绝于耳,紧接着就是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门吱呀一声打开,黄尚正待起身,却发现进来之人却是小霜。 “何事?”黄尚将手里的银枪又放了下去,低声问道。 “世子……,奴婢……奴婢害怕。” “呃……!”黄尚默然了。 小霜的心思,他自然是知道的。 小霜长得精致美貌,他也是知道的。 但是……, 但是他是男人,所以他沉默了。 屋内没有任何灯光,小霜颤抖着身体,靠向了黄尚。 山上的响声越来越激烈,伴随着喊杀之声。 屋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不时有火光映射进屋。 只批了一件白色薄纱的小霜,粉脸通红,慢慢的将嘴靠近了另外一张干涸的嘴唇。 “咚!”房门再次被突然推开,朱胜手举着火把站在门口,尴尬的不知道进还是退。在他的身后跟着尹力子和几名侍卫。 “世子……。”朱胜看了看已经缩回身子的小霜,没有言语。 “呃……刚才外面有动静,小霜……说她…..她害怕,所以就……。”黄尚也是大窘,急忙解释着。 虽然他没有半句假话,但在朱胜等人的心里,黄尚说的这些全是假话。 当然对朱胜等人来说,这是世子的权利。 “世子,我等担心世子的安危,所以贸然进入……。”尹力子说道,还不停的拉扯着朱胜的衣袖示意他离开。 “别拉我,世子的安全重要还是……。”朱胜将尹力子暗示他离开的手摔开,大声的说。 “世子,我必须要禀告,山上的东西下来了两个。” “是两个机甲!”尹力子补充着。 机甲? 黄尚噌的从床上站立起来。 这里也有机甲? “世子无急,我已令人带着东西上去了,应该能解决掉。”尹力子以为黄尚被吓得站立起来,急忙解释。 “本来我们已经采取了措施,呃……就是用巨石将下山的道路堵死,可不知为何,居然有两具机甲还是出来了。”尹力子说道。 “所以……,所以为了世子的安全,我们还是建议世子离开这里。”朱胜看了看低头的小霜补充着。 “离开就不用了吧,这里怎么会有机甲呢?”黄尚问。 “回世子,大约两年之前,阿柔山上突然坍塌,没多久里面出来了很多机甲,那些机甲刀枪不入,几乎将阿柔寺中的和尚斩杀干净,我们派人去,也无法制服这些机甲,所以……所以老祖宗吩咐,将下山道路全部堵住。” “但是机甲出来的事情,还是走漏了风声,外界说那垮塌的山洞之中有劳什子稀有财宝和武道秘笈……,这些都是假的,哪有那么多秘笈?” 朱胜继续说道。 “我们虽然用磁玄铁能够捕捉机甲,但无奈磁玄铁太少,对付一两个机甲没有问题,但面对如此之多的机甲,我们也不敢冒险。” 随着尹力子的补充,黄尚终于明白了鹅堡为什么如临大敌,为什么会封锁这里,为什么会有武道人士赶来宛州。 对于机甲,黄尚并不陌生,他在那座怪异的古墓之中,早就见过。 不仅见过,还用火烧过。 他只是不知道,除了火烧之外,居然还可以使用磁玄铁来捕捉机甲。 “走吧,带我去看看,多带火把和油。”黄尚左手提起银枪,淡定的说。 “什么?!!!”尹力子和朱胜大吃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事,只是去看看,再说你们不是有磁玄铁吗?”黄尚转身朝门外走去。 小霜急忙抓起一件衣服,快步跟上给黄尚批上,哀怨的瞪了尹力子和朱胜一眼。 要不是这两个家伙突然闯入,自己几乎就成功了。 正文 第329章 陷入危险 一夜无事,黄尚早早的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准备出门看看,当他打开房门之时,惊讶的发现穿戴整齐的朱胜正手按佩剑,如铁塔一般站立在房门之外。 “朱将军,你这是……昨晚一直在这里?”黄尚问道。 “我和尹力子轮流……,世子,今儿一早,老祖宗送来急件,让我们立即返回宛州城,至于原因,老祖宗没有明说。” “回宛州?不行不行,我的羞人花还没拿到呢。”黄尚没有发问,倒是旁边谢执非的房门突然推开,谢执非急忙从里面冲了出来,头发散乱,似乎还没有经过梳洗。 “没有羞人花,我可医治不了你家世子的毛病。”谢执非眼睛眨了两下,咳嗽了一声。 “哦,刚才接到老祖宗的通知,说不必劳神谢医师了,有人能医治我家世子的手臂,所以着我立即赶回宛州。”朱胜转身对谢执非说。 “什么?有人能治?这不可能……,你再说清楚,有谁能医治?呃…呃…呃…你们知不知道你家世子是何毛病?呃…别走啊,我可提前告诉你啊,别病急乱投医,这病人啦一生病就着急……,这一着急呢就会随意找那些江湖郎中……,江湖郎中都是骗子……,他们会医死人的……,医死人我可不管啊……,呃呃……等等我。” 谢执非急忙追上正准备跨进屋的黄尚,拉住他的衣衫。 “老祖宗的吩咐,我也没法。”黄尚转身无奈的回答。 “这个……这样吧,世子,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黄尚扭头问。 “我现在就帮你治疗,但你需要派人护送我去一趟阿柔寺,如何?”谢执非实在没有办法了,他自己当然知道,黄尚手臂上的气封,和羞人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自己对解除气封也无太大的把握。 但是……他已经来不及甄别朱胜的话的真假成分,因为一旦朱胜和黄尚回到宛州,他的羞人花就泡汤了。 黄尚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要做交易,也是你先医治好我家世子吧。”小霜款款出门,白皙而干净的脸上略施粉黛,一头青丝高高盘起,显然是经过精心修饰。 “好好,现在就试…医治。”谢执非急忙冲进房间去拿他的百宝箱,生怕朱胜反对。 “朱将军,老祖宗真说有人能医治世子的…手臂?”小霜轻声的问。 “嗯!”朱胜只是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黄尚右边手臂裸露,小霜端着一盆热水站立旁边,谢执非在黄尚的手臂上涂抹上化瘀散,开始仔细的回忆执念当初的动作和手法。 这次他真的很认真,因为一旦医治失败,自己真的就可能拿不到羞人花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黄尚手臂上升起袅袅黑气,此时的谢执非满头大汗,手不停的抖动。 他已经到了极限,他体内的内气本就不多,全部用来帮助黄尚疏通被封闭的气门。 “试试呗。”谢执非大口的喘气,颓然坐下。 几双眼睛紧张的盯着黄尚缓缓抬起的右边手臂……。 乱石堆下方,尚有未燃尽的黑油以及被烧得发黑的泥土,两具机甲被烧得漆黑,静静的躺在地上。 “世子,上面太危险,要不你就别上去了吧,我陪他上去,快去快回。“朱胜再次问。 “没事,一起吧,毕竟我和机甲战斗过,况且人多无妨。“ 黄尚不是矫情,而是他担心朱胜和谢执非遇到麻烦。 不仅仅是机甲的麻烦,他担心的是遇到机甲阵,自己在古墓之中和机甲阵战斗过,再加上自己对其他的阵法还是颇有研究,虽然只是理论上的研究。 “油桶准备好了吗?”黄尚转身问。 “准备好了,磁玄铁也准备好了。”朱胜和尹力子一左一右严密的保护着黄尚。 “准备进入吧!” “世子……当真要进入,那里面可危险得紧呢!”尹力子再次问道。 “我们不能食言,再说这种全甲,我们不是用火可以对付么?”黄尚说。 “对对,只要进入阿柔寺片刻功夫即可。”谢执非急忙补充。 一路上不时有游荡的机甲出现,但很快被黑油泼上烧得面目全非。 黄尚在一对人马的保护下继续朝阿柔寺前进,而在队伍的后面两侧的密林之中,数个身影紧随其后。 让众人很奇怪的是,除了偶尔出现的机甲之外,一路到阿柔寺的山门之前,都没有遇到任何的机甲。 阿柔寺,静静的矗立在前方,其庙门是用各种颜色的颜料涂画上去,其围墙也是全部被涂漆成黄色,庙门上是一行怪异的文字,整个场景给人以异常诡异和萧杀的感觉。 “先派人进去看看吧!”朱胜差人谨慎的在庙门观察许久,却没有发现任何的机甲。 “外面留少血人看守,其他的人跟我进入山门,严密保护世子,不得有误!”朱胜嗖的抽出佩剑,发布着命令。 “另外谢医师,我们最多给你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不管你是否获得劳什子羞人花,我们都会离开。”朱胜对谢执非说道。 谢执非涨红着脸狠狠的点点头,从腰间摸出一个网兜,网兜的外面被一层黑布严密的遮盖,而在网兜的下面,则拴着一根长长的绳子。 山门之中无尽的萧杀,地上布满了灰尘,黄色的巨大木柱上颜料脱落,露出褐色的木料。 阿柔寺的庙门之内,和其他地方的寺庙无甚大的区别,空旷的地上,是一个巨大的香炉,香炉摔倒在地,里面黑色的香会倾倒而出,在香炉的旁边,是一个长方形的凹槽,里面的水显得混浊不堪。 正对山门是青石台阶,上去之后又是一个山门,而谢执非在十余名侍卫的尾随下进入了第二层山门。 “世子,我感觉不对劲!”尹力子俯身在黄尚的耳边低语。 “嗯,我也有种感觉,吩咐大家退到山门口,做好准备。” 黄尚刚刚转身来到山门,却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被留在山门外等候的少数兵士,在没有发出任何警示的情况下,全部倒地,手里的黑油似乎没有来得及丢出就被击杀。 “有情况,列阵!”朱胜大吼一声,高举佩剑发布着命令。 众多侍卫和兵士,还没来得及跑动起来,一个身穿铠甲、手提长枪、面无表情的机甲,从山门墙上飞身落地,将众人的退路堵住。 与此同时,在山门内的两侧,突然涌出了十几具机甲,唯有的机甲和山门外挡路的机甲一模一样,但这两具机甲的装束和其他的机甲不同,有着明显的区别。 “尹力子!” “在!” “令你保护世子冲出去,我断后!”朱胜大声的吆喝着,手中佩剑在手,紧盯着山门内的机甲,缓缓退向山门。 “快倒油,点火!”朱胜果断的下达着命令。 还没等众人将手里的黑油倾倒,山门内的十几个机甲突然开始发起了进攻,速度快得让人意想不到。 轰… 轰…..在山门之内,零星的燃起几堆大火。 但仍有三具机甲在火苗被点燃之前已经冲了过来,抡起手里的武器开始疯狂的砍杀。 “往这些家伙身上泼!”黄尚急忙吩咐着,他手里捏着长枪,身不由己的朝山门外挪去。 他被侍卫里三层外三层的簇拥着,几乎不是自己的行走,而是被卷裹着朝外。 “啊……!” “噗嗤……!” “啪……!” 极短的时间之内,已有数名兵士被两具机甲击杀,但两具机甲虽然极力躲闪,但因为机甲的灵活度大打折扣,被数桶黑油浇遍全身,很快两具机甲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令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两具着火的机甲,居然转身而逃,不再继续追杀。 真是奇怪,黄尚目睹这一幕之后大感困惑。 按常理来说,全甲机甲根本不会感知痛苦和危险,为何这两具机甲会转身逃离? 更多的机甲开始冲过地上燃烧的火焰,快速的冲了过来。 这些机甲的冲杀过来,让黄尚彻底的懵圈! 因为这些机甲居然尽量绕开地上的火焰,从火焰中间穿行而过……。 不妙,这些机甲有智力,不是自己之前火烧过的那种傻乎乎的全甲。 那么这些机甲是什么?人甲?半甲? 如果是人甲,那么这些机甲内部就应该是普通人,其速度绝对不会如此的快速。 在黄尚思考的这段时间,又有几名兵士被机甲击杀,虽然机甲也有两具被泼上黑油开始燃烧,同样的这两具着火的机甲又开始疯狂的逃离战斗。 另外山门之内那句着铠甲的机甲,为何一直没有现身? 正文 第330章 脱险 火焰后方突然响起一阵沉闷的低吼,那吼声极其沉闷,犹如从地下传出一般。 随着这声低吼,剩余的机甲躲避开地上的火焰,冲进了人群,开始肆无忌惮的攻击。 山门不大,大多的侍卫和兵士拥挤在此,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得。 “保护好世子!”朱胜大吼一声,手提长剑揉身而上,奋力抵挡着机甲的攻击,饶是他高大威猛力大无穷,但也仅仅能抵住一具机甲的攻击。 “泼油!”尹力子在身后替代朱胜发布着命令。 黄尚手提银枪,一直关注着战局,他在等待那个穿着铠甲的机甲的出现。 果然,红色铠甲的那具机甲终于露出了半个身子,因为机甲的目标是朱胜。 居然懂得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红衣机甲手里长枪一般,脚下猛蹬地面,犹如一股红色旋风刺向了朱胜。 当的一声,红衣机甲手中的长枪砸中朱胜的长剑,将长剑高高的荡起,朱胜的门户顿然大开,而另外一具机甲手里的长枪对准朱胜的胸膛刺了过去。 朱胜巨大的身躯猛然一拧,那杆长枪擦着他的腰间刺过。 但那杆长枪在朱胜躲闪的瞬间顺势横扫,而红衣机甲的长枪也顺势下劈,对朱胜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啪! 当! 朱胜的腰间被长枪扫中,但红衣机甲的长枪,却被黄尚的银枪直接挡开。 好大的力量! 黄尚看着不停嗡嗡直响的手里银枪,心里大骇。 “世子……!”朱胜额头冒着汗,转身吃力的提醒黄尚,纵然他有铠甲护身,但被扫中腰部还是让他受伤。 “让他们继续……泼油,另外攻击这些家伙的头部,这些是半甲!”黄尚奋力挡开红衣机甲的横抽,吩咐着。 “半甲?什么半甲…..,哦,好!”朱胜没有明白黄尚的意思,但他听懂了攻击头部的指令。 黄尚和红衣机甲混战在一起,凭借着天影步的支撑,虽然在力道上黄尚落于下风,但红衣机甲要击杀他,也无可能。 黄尚的攻击全部围绕红衣机甲的头部和颈部,因为从之前自己的试探来看,红衣机甲对自己攻向其身体其他部位都不会防守,唯独攻击其头部除外。 这让黄尚确信这具红衣机甲就是一具半甲。 半甲的意思,指的是机甲的躯体和四肢都是有金属制作而成,而其头部…..却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人脑,只不过人脑外面套上了特制的金属外壳。 既然是人脑和机器的组合物,则中间的连接点…颈部,则为其软肋。 不仅如此,半甲的头部,虽然被金属外套严密保护,但却和正常人的头部一样,害怕受到重击,试想套着金属套子的脑袋被长枪猛砸,会有什么反应? 红衣机甲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不停的逼近黄尚。 黄尚瞟了一眼山门,那里的火焰烧得更加的旺盛,地上七八具机甲已经躺到在地,正努力的挣扎着试图再次站立起来,但这些都是徒劳。 黄尚一边努力的使用自己仅会的遮天枪法封堵红衣机甲的猛攻,一边朝火焰堆退去。 他在做准备。 如果红衣机甲跟过来,则自己可以借助火焰让红衣机甲处于被动,另外还兵士手里的黑油对红衣机甲也是一种威胁。 如果红衣机甲不再跟过来,那么自己此方则无虞了。 红衣机甲跟过来了。 不仅跟过来,还利用一次攻击,堵住了黄尚后退的道路。 红衣机甲似乎明白了黄尚的意思。 这副机甲的智力还真不低!黄尚心里嘀咕着。 在红衣机甲刚一站定,黄尚突然施展出天影步中的’浮光掠影’,身影数次晃动,欺身近前,手里的银枪爆射向红衣机甲的颈部。 红衣机甲急忙举枪上当! 却不料黄尚的这一刺是虚招,对于这一次黄尚是做足了准备。 只见黄尚的身子突然一矮,脚下使出’鬼魅影’,突然转移到机甲的后部,而他手里的银枪顺势横摆! 红衣机甲身体突然下蹲极力躲避黄尚的攻击。 但是……,机甲毕竟是机甲,其灵活性和人想比还是有差距的,至少目前这具红衣机甲的敏捷性和黄尚差距不小,尤其是施展出天影步、全力攻击的黄尚。 咚! 黄尚手中的银枪扫中机甲的脑袋,银枪撞击机甲头套,发出一阵火星。 红衣机甲踉跄着朝前几步,突然双手抡起手里的长枪,急速的旋转,在以机甲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旋转的攻击圈。 黄尚一边躲避一边观察着,因为他发现现在的红衣机甲一直就这么旋转,漫无目的。 “躲开!” 黄尚刚吩咐山门处的兵士躲开这个旋转的枪圈,却不料正疯狂旋转的机甲开始旋转着朝自己的方位移动过来。 黄尚顿时明白过来,这是红衣机甲的自我保护模式,能够听寻人的声音再加以攻击,说明其视力受到了损伤。 “嗖…嗖…!” 数根长绳突然从山门出抛出,一根套在机甲的颈部,其他的缠绕在机甲的腰间和脚踝,只听一声令下,几根绳子突然用力,旋转着的机甲突然被拉向山门,咕咚着倒在了地上。 “上!”只听一个老年声音响起,数个普通衣着打扮的男子飞身扑上,将双腿乱蹬的机甲死死的压在身下! ……就这么简单?就把红衣机甲搞定? 黄尚看着缓步从山门外走进的一位老者,惊讶的瞪着他。 “见过世子!”老者快步上前对黄尚弯腰抱拳行礼:“在下天机阁二代弟子道明子,世子无恙吧!” “呃……道长好,没事,这…?”黄尚指着被几人死死压住的机甲问道。 “世子,贫道奉命带领弟子驻扎在鹅堡,以防那些武道中人作乱,所以来迟,万望世子见谅。” “这些机甲出来,我天机阁早前就收到消息,贫道遵阁主指令前来协助。这些机甲不知为何突然大批出现,而我天机阁对机甲略知一二,所以有所准备。” 道明子捋了捋胡须继续说:”机甲本身由纯铁支撑,的确是刀枪不入,刚才我听朱将军说世子用火烧了山下的那些机甲,不错不错!” “这些机甲既然由纯铁制成,自然害怕磁玄铁,但我天机阁磁玄铁本就不多,所以我们此次我们带的磁玄铁很少,但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用绳子将其拖倒。” “当然一个人无法使用绳子,因为这些机甲有智力,会斩断绳子,所以必须数人同时用绳子攻击,只要将机甲拽倒在地,剩下的就好办了。” 还可以这样?!!! 让黄尚更为惊讶的是,门外的那副红衣机甲,也被几个兵士死死的按住,所不同的是,在红衣机甲的脸部,被一张黑色布匹蒙着。 “嘿,还是天机阁有办法,刚才道明子道长用黑布将这家伙的脸蒙住,这家伙就乱套了。”朱胜按着受伤的腰,对黄尚说道。 这也可以?!!! 但凶猛异常的机甲,平常人如何能够靠近,并且将黑布蒙上其脸部,除了武道高手之外,如此说来,这个道明子……。 两具机甲被绳子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再被吊起悬在空中。 “世子,那些人如何处理?”朱胜指了指山门外。 远处,上百个各种装束之人,正分成很多个小堆,悠然的看向了山门。 “都是些什么人?”黄尚问道。 “都是些武道门派,这些家伙一直跟在后面,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尹力子愤愤的说。 “鬼神门的,修罗门,七绝门,五毒门,哦,还有圣衣教和五阴教的都来了!”尹力子手不停的指着远方。 “他们意欲何为?”黄尚继续问。 “不清楚,难道里面真出了什么好东西?”尹力子反问着。 咚咚! 第二道山门终于打开,谢执非狼狈的怀抱着网兜,披头散发的从里面冲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跟着数名兵士,皆是神情慌乱,几人出得门来,急忙将山门关上。 而那些咚咚之声,则是从山门之内传出。 “既然他们想进去,就让他们进去吧。”黄尚瞥了一眼被敲得震天响的第二道山门,若有所思的说:”不过先给他们提醒,他们如果坚持要进去,就让他们进。” “不可,世子,如果里面真有好东西……,那可都是我长西王府的……。”朱胜想阻止,却被黄尚伸手打断他的话。 “丑话说在前面了,再说即使里面有好东西,有人愿意帮我们搬运出来,何乐而不为呢?!!!” “世子的意思是?”朱胜似乎陡然明白一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传我的令,保护世子和…..那个医师,另外让开山门让他们进去。” 黄尚在众多侍卫的保护之下缓缓朝山下走去,而那些早就等待着的武道人士,则开始分批的朝阿柔寺的山门快速涌去。 有一队人,却一直没有动,直到黄尚走过他们身边。 “世子,我怎么感觉不对?”尹力子突然低声对黄尚说。 “他们里面有人在紧盯着你!” 当黄尚看向这队人时,一个头戴斗笠、脸蒙黑巾的人突然低下头,脚步匆匆的朝山门而去,其他人也离开跟了上去。 “五阴教……,他们也在?”道明子看着远去的人群,捋着胡须陷入了沉思。 正文 第331章 布局 夜幕下的宛州城依然是人流如织,各种吆喝声,叫卖声和杂着斑驳的街灯,让这座不大的城市和这片大陆上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处于城中心的长西王府。 老祖宗正坐在后堂上,双目紧闭,头轻轻的点着,毕竟岁月不饶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儿子逝去,她本该享受天伦之乐,无奈的她,还不得不自己出面支撑起这个家族。 贾管家急急忙忙的跨进屋,犹豫了片刻准备转身出门。 “进来吧!“老祖宗突然睁开双眼,看着正要出门的贾管家。 “老祖宗,我见您在休息,所以......。“贾管家抬脚进屋,来到老祖宗跟前。 “无妨,哎,老身就是一个劳苦命,这么一大摊子事情,好在我的琮儿回来了,等假以时日我也就轻松了。“老祖宗微微朝椅子上靠去。 “老祖宗,我知道您现在是为长西王府操劳,不过您老要注意保重身体呀。“ “老祖宗,刚才下人回来报告说那个张老......!“贾管家四顾无人之后趋身上前压低声音说道。 “嗯,意料之中的事情,知道是何人所为吗?“老祖宗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问。 “我们的人只是暗地监视,但都过去一天了,那个张老都没出门,我们又不能进去查验,怕暴露身份抑或走漏了风声,所为我叫人通知了衙门的人,结果......。“ “结果衙门的人进去才发现......!“ “做得不错,衙门的人怎么说?“老祖宗再次闭上眼睛问。 “衙门的人说张老死得甚是奇怪......,就是好像是全身血脉倒流而死。“贾管家回答着。 “哦?人抓到了吗?“ “没有,我们的人一直守在张老宅院周围,但就是没有见陌生人或者可疑的人进入或者离开,都是张老身边的人。“ “嗯,知道了,看来对方很是用心,杀人灭口吧,抑或是不想让张老医治琮儿的病情,无妨,琮儿的病已无大碍,吩咐下去,多加派人手,对张老身边的人严密监控,但切不可打草惊蛇!“ “是,老祖宗,不过世子的病真没问题了?“贾管家问。 “那是自然,昨夜有人送来消息,告知我等如何医治。“ “哦,何人会晚上送来消息呢?“贾管家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哦,对了,老祖宗,根据那边传来的消息,昨夜有人进了那里,是一陌生男子,年约三十,似乎为书生。“ “哦,今天周王妃已经派小翠过来说明了,是因为楠儿的教书先生回去奔丧,说楠儿的读书耽搁不得,临时寻找的一个教书先生。“老祖宗慢慢的说,她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不过今天上午,周王妃......带着几名侍卫,去了一趟寒门寺......!“贾管家再次趋身上前低声说。 “哦,可曾知晓她去作甚?“ “我派人私下去询问过寒门寺的方丈,说是去给王爷烧香,求保佑我长西王府呢。“ “不过......不过......方丈说周王妃烧完香之后进入了寺庙里面,逗留了大半个时辰,具体方丈也不知道。“贾管家继续说。 “这个节骨眼上去寒门寺烧香?呵呵,有意思!“老祖宗轻声的说。 “先不管她,派人给我照料好,她的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么?幸好这次琮儿没事,否则我......!“ “报,老祖宗,世子和周将军回来了。“一个家丁快速进来报告。 “哎哟,我的天,终于回来了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祖宗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柱着拐杖快步朝门口走去。 “吩咐下去,多做几个菜,我家琮儿肯定饿坏了!“ 长西王府西花厅,老祖宗笑眯眯的看着狼吞虎咽的黄尚一行人,不住的点头。 “朱胜,听说你受伤了?“老祖宗问。 “这点小伤,不碍事!“朱胜故意挺了挺腰,但却无法掩饰他的痛苦。 “还是世子厉害,没想到世子如此的厉害啊,我原以为......世子只是会一些拳脚功夫,没想到世子文武双全啊,哈哈,不仅能独挡那个怪物,而且还火烧了不少机甲呢。“朱胜说得眉飞色舞,满脸的赞叹。 “那是,将门无犬子,我都听说了,琮儿居然对机甲还颇有研究,不知琮儿还会什么?“ 黄尚只顾低头吃饭,这么一顿奔波确实饿坏了。 “什么?哦,机甲?我以前见过别人对付机甲,所以......所以......!“ “老祖宗,我可否学习骑马?“黄尚突然抬头问。 他会骑马,但他的技术实在不咋滴,更别说马上战斗了。 他主动提出要学习骑马,一是因为他在天阳城见过马战的厉害,尤其是对步兵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更主要的原因则是学会了骑马,以后跑路都跑得更快,现在他虽然凭借天影步可以逃离,但那毕竟不持久。 朱胜和老祖宗对视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世子,你要学骑马那还不简单,刚好下月在涪城的跑马坡有一场马术盛会,到时候你也去露露脸,那里可有全华天国,哦,不,所有国家最好的马匹汇聚呢。“ “至于骑马,我可以教你,还可以教你马上功夫!“ “嗯,不错不错,朱胜不仅拳脚功夫了得,马上功夫也是一流,有你教导世子,我也放心,而且你还可以贴身保护世子,一举两得,不过你现在的伤......!“老祖宗很是开心,微笑着说。 他正为黄尚的安全头痛不已,既然朱胜主动提请,自己正好顺水推舟。 “朱将军,你说的什么马术盛会?“黄尚不解的问。 因为南丹国本以高山和丘陵,森林为主,平原较少,所以虽有马匹,但从来没有所谓的马术比赛。 “马术盛会呢,是我长西王府奉吾皇旨意举行的,主要目的还是为我华天国挑选良驹,当然除了买马之外,还会举办马术比赛,具体细节我慢慢告诉于你。“朱胜见黄尚似乎有兴趣,自然高兴。 “哦,对了,琮儿,我接到报告,说你让那些武道人士进了阿柔寺了?“老祖宗突然问。 “老祖宗,嘿,我正准备向您汇报呢,世子这一招真是英明得紧呢。“朱胜接过话头说。 “何以见得?“老祖宗饶有兴致的问。 “刚开始我也想不通啊,你想啊,阿柔寺是我长西王府的地盘,上面的东西皆为我长西王府所有,那些武道人士摆明了是想进去抢东西的。“ “后来我才算明白世子的意思。“ “老祖宗您仔细想,那么多武道门派趋之若鹜,说明什么?说明垮塌的山洞之中有宝物啊,也许我们将这些武道人士一举拦截在外,由我等摔人下去探查,但是别望了,里面可有机甲。“ “在外面晃荡的都让我们死伤惨重,里面不知道会有什么厉害角色呢,再说这些武道门派进去了也没关系,就当是帮我们去探路。“ “即使他们找不到东西,我们没有任何损失,但如果他们找到东西了,他们总要出来吧,嘿嘿,我们就在阿柔寺等他们就是。“ “老祖宗,你说世子的办法高不高?“朱胜说得唾沫乱飞,异常激动。 “哦,琮儿原来是如此安排的?嗯嗯,不错不错,比我想得深远,孺子可教啊,老咯老咯,看来该让贤啦,哈哈。“老祖宗也是开心,咧嘴笑着。 “不过有个事情很是麻烦,今儿我收到消息,狂刀门的胡一刀也来了,好像也是要淌这趟浑水,不知琮儿有何办法?“老祖宗试探着问。 “狂刀门?胡一刀?不知道!“ 黄尚自然不知道狂刀门,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曾经刺杀周作时那位和周作一起,后来被杀之人,就是狂刀门的前任门主。 他更不知道的是,那位被自己几次占尽便宜,还被劫持为人质的周盈衣,也是狂刀门的人,而且这次也来到了宛州。 正文 第332章 图穷 长西王府外殿,两侧挂满了白帆布,在院子的周围,站立着许多家丁,正中央是一个大大的奠字,白底黑字,昭示着这里主人的离世。 在祭奠台,胡一刀满脸凝重的双手三炷香,平放于胸前恭敬的鞠了三次躬,再将香插于祭台之上。 胡一刀站罢片刻,转身来到侧面躬身对跪于祭台前的朱允楠低低的说着什么。 “胡老,老祖宗有请!”一个家丁来到胡一刀身旁说道。 “有劳!”胡一刀说完,招呼着身后的三人一同跟随家丁朝后院走去。 “老祖宗,在下来迟,未曾见上王爷一面,甚为在下平生之最大憾事,望老祖宗节哀!” 胡一刀甫一坐定,立即起身再次对老祖宗抱拳说道。 “在下曾和王爷有过数面之缘,二十年之前在下曾和王爷一起作战,击退西边来犯之敌,如今想来,时间过得真是快当,唉,以后再也不能面见王爷了。”胡一刀双眼泛红的说。 “胡老,人命天注定,我等凡夫俗子,奈何?!”老祖宗稍稍欠了欠身。 老祖宗自然明白,胡一刀一来就把自己和逝去的长西王拉上关系,自是有求于自己。 因为曾经的长西王统领华天国西部兵马和鲁国兵戎相见时,胡一刀的确也参与了战争,只不过胡一刀参与战争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当时的乌兰国,而且胡一刀并未和朱什贞有过太多的交集。 “这位是周盈衣郡主,这位是我乌兰国刑部尚书之子耿天星,这位是我狂刀门新任掌门胡飞飞,见过老祖宗!”胡一刀一一为老祖宗引荐着自己带来的人。 作为老江湖,胡一刀自然知道这些武道规矩,但这里是长西王府,有些武道规矩就不适用,比如介绍人的顺序方面。 如果是面对武道门派,那么先介绍的应该是狂刀门掌门,但胡一刀却先介绍的周盈衣,然后是耿天星,最后才是狂刀门,也就是说他介绍的顺序,是按照官场的顺序。 “嗯,你就是周盈衣郡主,嗯,嗯,不错不错!”老祖宗双眼不停的在周盈衣的身上上下扫描,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似乎对周盈衣很是满意。 周盈衣让老祖宗满意并不奇怪,因为周盈衣的确生得丽质。 本来生在帝王将相之家,本身就具有普通人所不俱备之气质,那种气质是如论如何也学不来,装不象的,那是一种内在气质。 周盈衣不光是只有气质,更有身材、脸蛋,放在现在都是女神一样的人物。 最关键的是,周盈衣和普通的官家小姐不同,从小就在狂刀门习武,把身材练得极其火辣,前凸后翘,丰乳肥臀……,反正谁见谁都会流口水。 为何当初在天阳城黄尚和周盈衣交手时黄尚没有发现?那是因为周盈衣穿戴着铠甲,将完美的身材全部遮住,不可得视之。 “老祖宗……,您见过我?”周盈衣被老祖宗盯得羞涩异常,不好意思的问道。 “嗯嗯,果然不错,我家琮儿的眼光果然不一般,甚好甚好,来人,上茶,上点心!”老祖宗没有回答周盈衣的问话,只是对门口的贾管家吩咐着。 胡一刀脸上微微一动,但他马上掩饰得极好。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这一趟,成功的可能性又再次提高不少,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他感觉到了老祖宗的热情。 因为对于一般来说,接待客人可以分为很多种类,主人对于客人的招待上,能看出主人的心态和对客人的重视程度。 要知道这里是华天国长西王府! 普通人连进入王府的资格都没有,就算能进来,面见老祖宗时也是站着说话。对于其他客人,最多就是看座,让你坐着说话。 对于有身份有地位的名流或者官员,会端上茶水。 而上点心,则不是任何人都能享受到的待遇。 因为点心容易冷,这就需要旁边站立丫鬟,将准备好的热点心放置在一个严密捂盖着的篮子之中,一看客人的点心凉了,就需要拿出来及时进行更换,对于茶水也是一个道理。 “胡老,不知尔等此次前来我华天国,所为何事?”老祖宗甫一坐定即刻开始发问。 “老祖宗,我等主要是前来祭奠长西王爷,当然顺便前来办点其他事情。”胡一刀 “有事请讲,只要我长西王府能够帮得上的,我等一定尽力。”老祖宗招手将贾管家叫过来站在自己身边:“琮儿呢?找到了吗?” “回老祖宗,刚才家丁来报,说世子出大门去了。”贾管家躬身轻声的回答。 “怎么能让他独子出去?现在情况……。” “老祖宗,世子要出门,侍卫们谁敢阻拦?再说门口的侍卫说,世子刚一出门,碰见天机阁的道明道长等人,世子在和道长等人说了几句之后和他们一起离开了。”贾管家回答。 “是么?那就好,嗯嗯,小霜呢?小霜没和世子一起?” “老祖宗,您忘啦,小霜昨儿就和您告假回家去了呀。” “哎哟,您看我这记性。”老祖宗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转头看向胡一刀。 “对不住,胡老,本来我是想让世子来和你们见上一面,可你知道,我家琮儿刚从鲁国回来,对我宛州城不熟悉,这不在你们来之前,他和几个狐朋狗友出去逛去了,我说郡主,要不你在这里多住几天,也让我家琮儿带你多走动走动,唉,乌兰国虽然说和我长西王府不是很遥远,可要走上一趟,没有十天半月是到不了咯。” 老祖宗将话题扯到了其他上面。 对于老祖宗这种老油条,欲擒故纵的手段,拿捏得很有分寸。 现在是胡一刀有求于己,自己不问他也会说的。 正文 第333章 苦衷 还未等胡一刀等人离开,朱胜腰胯佩剑快步的走进来,来到老祖宗身边急速的低语着。 “当真?”老祖宗看了一眼不停点头的朱胜:“那还不赶快派人追回来?!” “老祖宗,我的意思是……,你看?”朱胜又在老祖宗耳边嘀咕良久,老祖宗则不停的点头,让刚站起来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的胡一刀极其尴尬。 “也罢,只有请他出面了,你立即准备,等会我亲自出面,想必他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 朱胜点头领命转身离去。 “胡老,实在不好意思,世子刚才派人回来说,盘城那点的佃农出了点问题,他亲自前去处理,唉,我家琮儿刚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四处为我长西王府奔波,恐怕短时之内无法赶回,实在对不住,刚才你不是说准备去阿柔寺看看么?贾管家,通知阿柔寺的天机营,保护好郡主,在鹅堡范围之内,另外着手加派人手护送胡老等人前去。” “遵老祖宗令!”贾管家快步离开。 老祖宗说话很有异术。 尹力子所在的天机营,只保证胡一刀等人在鹅堡范围内的安全,但不会包括阿柔寺,另外派人保护胡一刀等人前去,表面上是保护,实际上是监视。 意思是说这里是我长西王的地盘,你别乱跑。 “谢老祖宗,我等一旦办完事情,即刻回来面见世子,告辞!”胡一刀向欲言又止的周盈衣递了个脸色,带领众人快速退出。 “师叔,我们只是去阿柔寺的,为何要来这长西王府受他们的鸟气?”几人一回到客栈,胡飞飞气鼓鼓的问道。 “门主有所不知啊!”胡一刀来到窗前朝外看了看,示意两个弟子在门口守住,转身招呼周盈衣、耿天星坐下,喝了一口茶才慢慢的说道: “我华天国现在情况极其不妙,想必郡主应该知道一些,这些年如果没有华天国的暗地支持,也许…唉。” “那我们去华天国北京就是,为何要来找长西王府?”胡飞飞已然不解的问。 “外人只知长西王府无权无人,早前吾皇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一直和镇南王等联系,这次吾皇派出的使臣在北京传回的消息,才让吾皇下定决心,所以才派皇子专程赶来拦住我们,让我们出面。”胡一刀解释着。 “既然是国与国之间的事情,为何吾皇不派使臣直接前来长西王府?而要我等代劳?”胡飞飞继续问。 “门主,刚才我已经说过了,长西王虽然被封为王,但并不代表华天国朝廷,这些事情是不能摆在台面上做的,此其一,其二,如果大张旗鼓的派人来长西王府,首先不说会得罪一直提供支持的镇南王,这两家之家的事情复杂得很,就算万一被长西王府拒绝,你说吾皇的面子往哪儿搁?” “派我等私下前来,即使长西王府拒绝,吾皇也无甚损失,且如果镇南王知晓怪罪下来,吾皇自会推脱不知此事,懂了么?”胡一刀解释着,他当然知道一旦消息走漏风声,自己就是背锅之人。 “这次北京传来什么消息?”一直没说话的周盈衣轻声问道。 “知道这次北京为什么没同意加大援助吗?”胡一刀说: “除了华天国本身财力紧张之外---他们东边急需人力物力财力,我听说啊,他们准备对周国用兵,收回定州城。” “怪不得呢,我听说周国的皇子也亲自来这里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耿天星若有所思的补充着。 “所以啊,复杂着呢,呃…..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北边传来消息,说这次本来华天国的黄帝是同意再给予支持的,但最后却黄了,原因是一位大臣劝说黄帝,将钱粮用在东边,而这位大臣你们知道是谁么?” 胡一刀环视一圈问道: “兵部侍郎苗长风,也许你们不知道苗长风何许人也,但他还有一个身份你们也许就明白了,他是老祖宗的弟弟,懂了吗?” “这苗长风表面上是以东边急需钱粮为由,实际上据消息,他是对我乌兰国一直无视长西王的存在而专门针对我乌兰国的,因为之前我们从未和长西王有过任何接触,几乎都是和镇南王,这让苗长风很是生气。” “因为这个,所以吾皇这次着我等前来,一来找长西王府给钱给粮,二来也是做给北京的那位苗长风看的?”周盈衣若有所思的点头说。 “郡主聪慧,还有很多原因,别低估了吾皇,比如我们这次前来的消息,迟早会被镇南王所知晓,这点吾皇不可能不清楚,既然吾皇清楚,为何还是要派我等前来?除了本身确实需要钱粮之外,那就是用长西王来向镇南王施加压力。” “嗯,我懂了。”周盈衣点点头。 “那苗长风虽然手里无直接兵权,但他有个儿子,也就是老祖宗的侄儿,却是驻扎盘城的将领,手下统兵三万余,而盘城在哪儿?在大西国、华天国和我乌兰国八门城交界处。” “此其一,其二,我们这次去阿柔寺,是需要带东西回去,如果没有他的同意,我们几乎无法带走。” “哦,我们要带什么东西?”周盈衣问。 “这个郡主不必多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所以这次需要郡主的全力配合。”胡一刀若有所指的说。 “为了我乌兰国,我当然会全力配合。”周盈衣回答着。 “那可不一定,请鄢公子!”胡一刀对门外说。 很快一名年轻人摇着扇子从门外进来,对周盈衣笑眯眯的问好,耿天星皱着眉头将头扭转开去。 周盈衣没见过这位鄢公子,不过耿天星作为军中偏将可是见过这位鄢公子的。 想当初在天阳城,就是这位鄢公子的车甲,差点将天阳城攻陷。 周来周作兵败天阳城之后,并没有为难这位鄢公子,因为鄢公子的后台,他也不想得罪,而且还需要利用他们。 “这位是鄢柳开,和他师父从华天国而来助我乌兰国,此次会和我等一起进入阿柔寺。” 未等其他人发问,胡一刀挥了挥手沉声说道:”即刻启程!” “道长,留步,请留步!”朱胜骑着一匹黑马,身后跟着几名长西王府的侍卫,正急速的从后面官道上赶过来。 “世子,呃……看来天香门你是无法去得了。”道明子回头望了望追上来的朱胜,对身旁的黄尚说道。 果然不出道明子所料,朱胜追上之后快速的跳下马背,将麻将丢给身后的侍卫说:”世子,世子……请留步。” 黄尚无奈的摇摇头。 他本是躲避周盈衣才溜到前门,没想到遇上正准备前来和老祖宗辞行的道明子和黄从安一行,谎称是获得老祖宗同意,请求和道明子同行。 虽然他不知道道明子一行要去何处,但只要不遇上周盈衣,去哪儿他都不是很在意,再说呆在长西王府实在恐慌,万一哪天那个真世子就蹦出来了,自己这个冒牌货就麻烦了。 道明子见世子主动说出来要跟随自己,虽然颇有怀疑,但也没有深究,本来天机阁和长西王府的关系就非同寻常,当下也就同意了。 但道明子一见长西王府的统领朱胜亲自追上来,当然料到其中玄机。 “朱将军,我……我憋闷得慌,正好见道长等人,便随他们出来散散心,和道长等人无关。”黄尚急忙解释,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道明子难堪。 “朱将军,我等这次去天香门协助我天机阁弟子贾云龙,我们走得匆忙,未来得及和将军打声招呼,实在失礼得紧。”道明子没有正面印证黄尚的说法,只是轻描淡写的说。 “道长,你说……你们是去天香门……协助贾云龙?”黄尚突然脱口而出,等他说完才料到自己的失言。 “怎么世子,您也和云龙有交情?”道明子颇为奇怪的看了黄尚一眼。 “呃……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名字很是熟悉,嘿嘿。”黄尚讪笑着继续问着道明子,半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天香门发生什么事情了?” 因为黄尚突然想起,当初在天阳城时,贾家兄妹曾经说过要去天香门处理袁婆婆交代的事情,而袁婆婆交代贾芸烟时黄尚也在场,如今突然听到道明子说去协助贾云龙,自然不会放过追问的时机。 “这个……这个……。”道明子支吾着看向朱胜。 “但说无妨,我长西王府本也应该略尽绵薄之力,可如今……道长您也看见了,实在是走不开,这不,老祖宗叫我接世子即刻回府。” “我就是出来溜达溜达,这样吧道长,您给我说说贾云龙的事情,之后我就随将军回府如何?” 见朱胜点头,道明子让黄从安带领其他人到远处,自己则在路旁找了一块石头坐下,闭目想了想才缓缓的说道: “大约十日前,我天机阁在乌兰国的弟子,于天香门附近发现了紧急求救信号,该信号是从天香门的后山发出的,等我天机阁弟子赶到天香门时,对方却推却说没有见过贾云龙这个人,于是弟子们开始展开调查,事后才得知贾云龙和一年青女子此前上过山,不过却再也没有下来过。” “我方弟子觉得里面有问题,所以才传信回来,阁主知道后本该亲自前去,不是因为贾云龙的求救,而是天香门月底,会有一个门主即位仪式,广邀天下各门各派,但阁主最近突然有急事,所以委托贫道全权前去处理。” “哦,即位仪式?”黄尚继续问:“天香门难道之前没有门主么?” “没有门主,只有一位副门主,因为天香门和其他门派一样,若要即位为门主,则必须要有上任门主传下来的门主令牌,但上任门主袁婆婆,早在二十年之前就没有了消息。” “所以在这二十年来,都是副门主在打理天香门,但不知何故副门主上月突然病逝,所以才会产生新的门主,只不过天香门如何产生新门主,有没有找到天香门门主令牌,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道明子吧唧了一下,不再说话。 “世子,你还是跟随朱将军回去吧,我等此行如果能顺利找到贾云龙,我们是不会干涉她们的,但是这次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啊。” “道长,何以见得?”道明子越是说得模糊,黄尚越是着急,毕竟贾家兄妹对自己还是有交情的,自己当初被大西国的士兵缉拿时,贾家还帮过自己。 “哎,据传来的消息,此次不仅仅牵涉到众多门派,连乌兰国官方都牵扯进去了。” 正文 第334章 小紫姑娘 当朱胜陪伴着闷闷不乐的黄尚回到北苑之际,在北苑大门外侧一个普通民房之中,一个男子迅速的离开。 周王妃稍做梳妆之后,在小霞的陪伴之下朝长西王府大院走去。 “王妃,楠儿的新教书先生如何?”老祖宗呡了一口茶后似乎很随意的问道。 “呃…谢老祖宗对楠儿的关心,还算不错,只不过最近楠儿忙于为王爷守灵,所以时间并不宽裕。”周王妃稍微愣了一下,立即回答。 “嗯,那就好,最近琮儿病情稍有好转,待过两天还是让琮儿去守吧,免得别人在后面非议。” 老祖宗望了望周王妃,之后才继续问:”不知道王妃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回老祖宗,别无他事,只是见老祖宗最近操持王府大事,特来看望。” 周王妃稍稍屈了屈腿:”我听说小霜有事回去了?” “呵呵,王妃消息倒也灵通,昨儿小霜说她家里来人,有急事,特向老身告假几天。”老祖宗已然很淡定的回答。 她绝对不会相信,周王妃是专门来看望自己的。 要么就是来看自己的情况,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那么一来,世子身边岂不没有了内侍?普通的丫鬟可不行,笨手笨脚不说,还不懂得驱御之道,世子刚从鲁国受苦回来,这如何使得?” “唔,王妃想得周到,不知王妃有何好法子?”老祖宗终于眯起了双眼,轻轻的点着头。 “近日小霞老家一位姑娘,因为战乱而前来投靠她,我看了看小姑娘长得挺水灵的,从小熟读诗书,长袖善舞,我看此姑娘机灵,又是小霞家乡人,而且她也愿意,所以特来问问老祖宗。” “如果不行,能否让她在府里做个普通丫鬟,也好得她到处流浪,这兵荒马乱的,一个姑娘家可不容易。” 周王妃稍微欠了欠身子,脸上只是轻微的动了动。 “哦,难得王妃有此心情关心琮儿的事情,此本好事,你作为王府的王妃,本该替老身多分担些。” “这件事情,你可去操办,不过得依琮儿的意思,如若他不肯将就,就放你处吧,我王府也不多这么一张吃饭的嘴巴。” “谢老祖宗,代会我就带她过去,让世子看看。” “嗯,去吧!”老祖宗挥挥手,斜靠着椅背休息。 “哦,对了,王妃,小姑娘姓氏名谁,年方几何?”周王妃正欲出门,老祖宗突然问道。 “回老祖宗,小姑娘名叫小紫,年方十七,乃乌兰国八门城人士。” “嗯嗯,我已知晓。” 待周王妃甫一出门,老祖宗朝右手边招了招手。 “老祖宗,有何吩咐?”贾管家从侧面走了过来低声问道。 “派人去八门城查查这个叫小紫的小姑娘,另外给涪翁安排好了吗?” “回老祖宗,给涪老安排好了,就在世子的隔壁!” “嗯,给我听好了,一旦有任何危险,可以击杀,之后立即派人围住东边,懂了吗?” “老祖宗,懂了,只要这小姑娘有任何问题,那么她自然逃脱不了任何干系。”贾管家低声附和着。 “嗯,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另外给北苑多派几位丫鬟,对小姑娘进行严格的检查和监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遵老祖宗令!”贾管家领命躬身退出。 黄尚回到自己的房间,吩咐门外的丫鬟不要打扰之后,进屋开始了修炼。 自从一路逃亡以来,黄尚都是在胆战心惊之中渡过,最近很少能够静下心来修炼道长传授的无名心诀,所以这段时日,他的进展不大。 屋内陈设自是奢华,但这些对于他来说没有太多的意义,他现在只看中放在床边的银枪,这是自己现在唯一的武器。 “咚咚!”房门轻轻的响了三下,黄尚的修炼正在关键处,心里没好气,所以干脆不理。 “世子?周王妃来了!”一个丫鬟推开了一条门缝,在门外悄声的说。 “何事?”黄尚心里郁闷,不想搭理,只想尽快的将周王妃打发走。 “王妃给世子带了一个人过来,让世子给瞧瞧满意否?”丫鬟似乎也感受到黄尚的不高兴小心的问着。 “随便吧!” “哦,好的!”丫鬟急忙关上房门离去。 秋天的天气虽然变得更加的凉爽,但夜晚的来临也比较晚,当丫鬟再次敲门之时,黄尚才发现自己这一修炼,居然进入了忘我的状态,连时间都似乎不存在。 “呼!”黄尚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站立起来才发现全身都是臭汗,身体似乎清爽不少。 “主子,是先入浴还是?”黄尚刚一出门,一个身穿紫色衣裳的女孩侧身低头站在门口,轻声的问道。 “嗯,先入浴吧!” “呃…..你别进来!”黄尚刚走进浴室,见紫衣女孩紧跟着走进来,急忙阻止着。 这间浴室不大,房中只有一个木板围成的圆形大桶,大桶之中盛满热水。而在距离大桶不远处,却是一个不大的凹形木槽,里面也是存放的热水,不过这里的热水则是从连接凹槽的斜坡上流下来之后汇聚于此,而斜坡上的水,则是从房间外面的锅里而来。 也就是说,里面的人一边洗澡,外面的人不停的烧水,以保证木桶之中的温度。 就是这么一个不大的浴室,也不是普通人家所能享用的。 先不说建造木屋所需要的银两,光是服务人员都要至少三名,对于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周围还需要有家丁护卫。 象这样的浴室,在长西王府中至少不下十间。 “主子,服侍你沐浴,是奴婢的职责,再说我不帮你,怎么能照顾到你的后背呢?”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用手扶在木门上阻挡黄尚关门,一只脚已经踏在了门槛内。 “主子,怎么了,我脸上不干净吗?”女孩用手不好意思的抹了抹自己的脸蛋,噗嗤一声红着脸笑出声来。 “你叫什么名字?”黄尚光着膀子,扶着门框问。 “奴婢……主子,你叫我小紫吧。”姑娘继续朝门框里挤去,但却被黄尚魁梧的身材挡住了去路。 “哦,你叫小紫啊,那小紫姑娘,你认识肖世子吗?”黄尚紧盯着小紫的脸,突然用手将小紫的脸蛋托起。 “肖世子……,奴婢不知道主子说的哪位肖世子,我哪里能认识什么肖世子啊,最近家乡战乱连连,我迫不得已才来找到小霞,只是想谋一口饭吃而已。” “如果主子…对小紫不满意,小紫这就离开就是。”小紫眼眶突然变得通红,泪水瞬间湿润了眼眶,但她对黄尚逐渐逼近的脸庞,却也不躲闪。 “我只是随口一提,没什么,因为我之前在鲁国时,和肖世子常有往来,他似乎提到过,他认识一位什么紫的姑娘,我误解成你了。”黄尚的脑袋距离小紫的嘴唇越来越近……。 “主子…呼…这里不好……,去屋里吧,奴婢会好好斥候主子……。”小紫身体开始微微发抖的闭上了双眼。 半响,等小紫睁开眼睛时才发现黄尚却正古怪的看着她:”小紫姑娘,你是刚来的吧,这种事情由小霜来做就可以了,你去休息吧。”黄尚说完快速的关上了木门。 其实黄尚也没让小霜在这里干活,主要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黄尚泡在木桶之中出神,因为如果他没看错,这位自称是小紫的姑娘,就是自己在天阳城歌坊之中见过的那位安紫。 他至少有九成的把握,当初在歌坊之中,因为朱二长和肖雨笙为了这位安紫姑娘还差点动手,最后还是常丹秋出面才收拾的乱局。 而且黄尚刚才又以肖世子来测试了安紫,虽然安紫马上否认,但她眼里的一丝慌乱,却没能逃过一直近距离紧紧盯着他的黄尚的眼睛。 最后一点,当黄尚近距离的靠近她的嘴唇时,她虽然身体有微微的发抖,但她极力的控制住了,从她的反应来看,和一位初次和陌生男子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正常反应差别极大。 只不过让黄尚不清楚的是,那位安紫不是从天阳城北上去鲁国了么?为何会在这里出现?对了,自己一定要问问这位小紫姑娘来自何方。 还有…常丹秋……,自己可忘记了一件大事,自己在天阳城呆了那么久,为什么就忘记了告诉常丹秋关于轱辘的事情了呢?汪桢秀母子两还在落锤镇上呢,不行,得叫人给常丹秋送一封信过去。 “有人吗?”黄尚朝门口吼了一嗓子。 “主子,您有何吩咐?”门吱呀一声打开,安紫忸怩的伸进半个脑袋,羞红着脸问道。 “怎么又是你啊,去帮我叫一个男性家丁来……,怎么了?”黄尚看着安紫古怪的表情,再看看自己泡在水里的身体,似乎陡然明白了安紫的意思……,敢情安紫以为自己要叫一个男性家丁来为自己服务……,取代安紫的角色……断背……。 正文 第335章 安紫的无奈 “小紫姑娘,你这个时候怎么来我这里?”周王妃穿着薄薄的衣衫,手按高挺的酥胸,慌乱的将安紫堵在房间门口。 “里面说吧!”安紫沉着脸欲往房间里面走去,却被周王妃伸手拦住。 “有什么事情明天……,到外面说吧!”周王妃伸手将按此朝门外推出,出门时手忙脚乱的关门,整理凌乱的衣衫,还不忘朝自己的床下看了一眼,在她的床下,一只男人的脚裸露在外。 “王妃难道生病了?怎生脸红得如此厉害?”安紫坐下之后看着周王妃通红的脸问。 “不碍事,就是房间里…..太过闷热,唉,这鬼天气!”周王妃扭捏的看着窗外低低说道。 窗外黑色沉沉,不是有阵阵凉风吹过,现在已经是秋高气爽的季节。 “怎么样?”周王妃压低了声音问:“摇头是什么意思?那傻子上钩了没?” “在寒门寺,你告诉我这个世子刚从鲁国回来,傻里傻气的,脾气不好,很容易就可以将他拿下,但今天显然不是。”安紫皱着眉头说:”脾气不坏,而且似乎……。” 她最终还是没有黄尚怀疑她的事情说出来。 “我就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让你来?直接……不更好么?”周王妃恨恨的皱着眉头。 “我收到的指令,可能和你收到的差不多,不过我还得到一个指示,短时间之内,没有主人的指令,你绝对不能对这位世子动手。” “我不明白为什么?”周王妃佯装镇静的问。 “假如你是老祖宗,如果这位傻世子死了,你觉得她第一个会怀疑谁?”安紫问。 “这个……,不至于吧,再说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大有人在。” “是,但你的疑点最大,因为他死了,谁最得益?显然是二世子,这么明显的道理,主人不可能想不到。况且老祖宗本就对二世子……。” “他……!”周王妃努力的忍住,才没有把朱允楠可能不是真世子的事情说出来,她本意是想说,朱允楠可能就是主人的儿子,为什么主人不全力帮助朱允楠,但她始终还是忍住了。 毕竟她自己都不确定。 毕竟主人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当初在把周王妃送走之前的半个月,居然让她怀有了身孕。 “主人的意思你懂了吧?”安紫低低的问。 “哼,我算懂了,双保险!”周王妃冷哼一声,扭头不再说话。 “双保险!哼,我看未必,你的路还很长,他会后悔的。”周王妃冷哼一声起身走向房间。 “早点回去吧,别在我这里呆太久,也别经常来,否则那傻子起疑了,对主人的计划不利!” 安紫虽然知道周王妃说的是气话,她也无可奈何,只能起身慢慢的朝北苑走去。 她自然知道周王妃嘴里的路还很长的意思,因为她还面对着另外一个人---小霜! 她也知道周王妃赌气的原因,她只知道周王妃想让自己的儿子上位。 安紫现在才知道自己的为难,因为如果自己成功,那么则意味着周王妃的失败,而周王妃为了自己的儿子,是决计不会让自己成功的。当然她不会很明显的违背主人的意思,但她肯定会想办法阻止甚至添乱。 也就是说,自己和周王妃虽然都是主人的棋子,但两人之间说不上任何的合作关系,唯一一次合作也许就是周王妃勉为其难的和她见面,然后以小霞家乡乡亲的身份将自己带入长西王府。这件事情周王妃虽然做了,但做得极其心不甘情不愿,甚至到了一定的时刻,会揭开自己的身份,当然不会是她主动的揭发,但让自己的身份暴露,有很多办法。 如果周王妃要阻止自己成功,那么最好也是不露声色的办法,就是尽力帮助小霜打压自己,那么自己该如何应对呢? 自己现在孤身一人来到完全陌生的长西王府,自从自己迫不得已加入了组织之后,自己就是一只笼中鸟而已,去向哪里完全由不得自己做主,随意的被人当作礼物送人,又或是去做自己并不情愿的事情。 但自己不得不做,因为自己一家的身家性命,都捏在别人的手里,容不得自己半点反抗,如果稍微反抗,就会别别人给捏得粉碎。 也许自己唯一比较幸运的是,自己的身子还是干净的。 本来自己也是逃不脱那位主人的魔爪,当时的她还不满十六岁,被送到主人房间等候主人的赏幸。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好色的主人只是在她发育良好的胸部摸了摸,低声说了三声可惜,就将她送去秘密培训,至于培训内容,则是歌舞表演以及察言观色,当然还有更加不可言状的观摩,比如观摩夫妻运动。 后来主人要求自己在香楼唱歌,自然是为了用她来钓鱼。 主人给自己安排的第一个任务,是接近鲁国的肖世子,自己正采取欲擒故纵方法,快要将肖世子钓住时,却接到指令,让自己来宛州城接近长西王的世子。 北苑之中绿化颇多,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低矮灌木和草丛,天上的月亮终于冲破了乌云的遮挡,吃力的露出了半个弯月。 “我也要象月亮一样,努力的活出来,至少也要活出半个脸来,唉,可现在我能怎么办呢?”安紫呆坐在石凳上,沮丧不已。 她必须要完成任务,不仅仅是完成,而且是必须出色完成。 但这一切对于她来说太难了。 自己不仅面对一个小霜,还不得不提防名为战友,其实却随时准备背后下黑手的周王妃。 让安紫忧心忡忡的还有这个世子,周王妃明确告诉过她,这个世子比较傻,没什么心计,属于粗人一个。 但自己今天第一次和这位世子接触,发现这个世子有点让人琢磨不透。 按理说,男人都喜欢吃腥,对于自己主动投怀送抱,自己居然被赶了出来! 难道是自己不够妩媚,不够吸引人吗?不,绝对不是,既然主人敢派自己前来,对自己的外貌还是很满意,而且自己都对自己有信心。 但为什么这位世子对自己不动心呢? 难道是? 因为这位世子吃得太饱了?之前不是一直是小霜在服侍他吗?小霜可是世子的内侍啊。 但自己的身份也是世子内侍,这两天小霜不是回家了吗?这不是正是好机会吗? 先下手为强,等小霜回来时,一切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自己以后可周旋的余地和空间可就大多了。 安紫回到北苑,经过精心准备之后来到黄尚的住所,外面的大厅之中点着为数不多的蜡烛,在丝丝微风之中不停摇曳,让屋里显得比较昏暗。 “为什么不多点上些蜡烛?”安紫问两位低头站在大厅之中的两位丫鬟,问道。 “世子说不用那么浪费,能看得清楚就行了。”一位丫鬟回答。 “主子睡了吗?”安紫又问。 “世子说他需要清静一会儿,让我们不要打扰他。”另外一位丫鬟回答。 “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安紫转身对两位丫鬟说。 “可……好吧,有事情就叫我们,我们就在门外。”两位丫鬟相视一望,只得慢慢退到了大门之外。 她们的地位比安紫要低,毕竟安紫的身份是世子内侍,虽然安紫是第一天到来,但地位差别在那里,她们也不敢不听。 安紫四顾无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烟杆一样的东西,再从手帕之中拿出一点粉沫放进长杆之中,身子靠近门缝,开始轻轻的朝屋内吹气。 此时的黄尚,正光着膀子盘坐在床头,双目紧闭,他的额头和身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纵然是在九月末的凉爽时刻,他的身子却如火一样的烫。 他正在修炼空虚道长教授的无名心诀的第二部分,丹田之中的内气源源不断的持续产生,在他的丹田之中翻滚舒展,最后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够进入自己的筋络在全身游走。 黄尚也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的丹田中内气是产生了,说明心诀本身没有问题,现在他面临的问题是,如何让这些不断产生的内气运行全身,否则越来越多的内气会将自己的丹田撑爆。 丹田的压力越来越大,黄尚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意识,驱使内气朝穴位冲击着,阵阵疼痛从穴位之处传来,让牙关紧咬的黄尚也不得不痛得哼哼不已。 房间之中极其安静,除了黄尚沉重的呼吸,以及一股淡淡的香味。 正文 第336章 渡劫难啊 (枯燥无味,加点味道和颜色,别被河蟹就好) 丹田之中混乱的内气,突然之间如同泻湖的洪水,顺着黄尚的经络和血脉,朝胸口疯狂涌去,如同众多的人同一时间全拥挤在狭窄的街道上。 糟糕!突然哪里来的这么多内气? 黄尚顿感不妙,突然出现在丹田之中的大量内气,让自己本就不宽的经脉根本无法承受。黄尚试图停止修炼,但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体内的内气了。 他想站起来却不可能,甚至连身子挪动一下都极其困难。 他想呼救,却连嘴都不能张开。 双眼瞪得溜圆的黄尚,脸上青筋暴突,豆大的汗珠簌簌顺着脸颊下滑,整个身体不停的如筛糠一般抖动。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细缝,安紫伸进半个脑袋仔细观察着。 屋内灯光极其昏暗,花色的布帘子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 “主子……!”安紫轻声的呼唤着。 她没有听到任何回响,除了黄尚沉重的呼哧之声。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难受么?”安紫反手轻轻关上房门,再轻手轻脚的来到床前,俯身关切的问道。 “你……!”黄尚吃力的吐出一个不大清晰的字,眼睛盯着因为弯腰而让自己胸部大开的安紫的胸脯。 “哦,主子,奴婢懂了,你稍忍忍,我马上就好。” 安紫转过身去,快速的脱掉了身上仅有的一层衣衫,再羞涩的转过身来。 不得不说安紫的身材火爆,该凸的地方,该翘的地方,绝不含糊! “别…过来!”黄尚尽量的想表达自己的意思,但他失败了,他的声音只是在自己的喉咙打转。 他知道,如果安紫过来,自己绝对会沦陷。 “主子,要我过来吗?”安紫柔声缓步朝黄尚挪了过来。 黄尚心里大急,如果自己正常情况,如果实在无法抵抗,干脆投降,关键是现在的他,根本不能,不是无能,是不能。 黄尚吃力的抬起右手,手掌朝外扇着,他每做一个动作都显得无比的吃力,他的心脏跳动得极快,那咚咚之声似乎要穿透胸膛。 “主子,是叫我快过来么?嗯,我就来。”安紫此刻居然误解了黄尚的意思,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快步来到床边,柔软的身子紧贴着黄尚的肩膀上。 因为挥手朝外叫人离开,但从另外一个人的角度看,确实有点象招手过来的意思。 嘣! 黄尚感觉体内的内气突然再次汹涌而出,大股的内气肆无忌惮的开始冲击着全身经络,就像灌肉肠一样,强行将经络扩展开来。 唔! 黄尚痛得撕心裂肺,咬紧牙关仰头痛苦的嚎叫着,但是依然是没有能够吼出声来。 “主子……,你是指?”安紫诧异的问道,不过她的问话还是没有任何回答,得到的只有黄尚不听的摇头。 要命啊,黄尚心里大窘,看着一具极具诱惑力的曼妙躯体站在自己面前,让自己更加难受,如今安紫居然无法理解自己。 更让黄尚心慌的是,安紫居然跪在了地上,帮他解开仅有的衬裤……。 咚咚……! 那股乱流在全身到处冲击,但在两个膝盖处,却遇到了阻拦。 黄尚知道,那里是阳陵泉穴,当初空虚道长帮自己打开了委中穴,但阳陵泉穴却没有打开。 安紫低头努力的工作,两座白皙高耸的珠峰随着她的努力而不停的大幅摆动。 两股内气不停的交替冲击着阳陵泉穴,那种痛苦,犹如在皮下强行塞进遗物一般无二,那种痛楚,是黄尚与生以来,从未遭遇过的莫大痛楚,生不如死的感觉。 嘭! 嘭! 在黄尚的左右膝盖处,连续爆发出两声异响,一阵钻心的疼痛随即遍布全身。 “啊……!”黄尚突然吼叫起来,那吼叫声凄厉无比,似受酷刑一般。 “咚!”正对黄尚的墙壁突然破裂开来,大片的碎木到处飞起,在墙壁上赫然出现一个大洞。 一个灰色身影突然从大洞之中飞掠而至,一只如鹰爪一般的手将正埋头工作的安紫,直接抓起,甩向了窗口。 咚! 咚! 安紫衣不蔽体的猛烈撞击在窗户之上,再反弹回来,重重的掉在地上,安紫的身子抖动着卷曲着,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淌,最终没有了动静。 一位白胡须老头突然站在黄尚面前,伸手在黄尚的身上疯狂的点击着,然后拉起一件长衫遮盖在他的身上。 “快,保护世子!”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十余个手持武器的侍卫快速的冲了进来,随即在房间的四个方向警惕的张望着。 “将她捆起来,哦,你们两个!”老头对门口两位丫鬟吩咐着,用手指了指不知何时,已经被一件长衫盖住身子的安紫。 “涪老,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位侍卫头领快步上前,看着光溜溜的黄尚。 “先别管那么多,速速去请老祖宗,另外通知她带上大夫。”老头吩咐着,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已经瘫倒在床上的黄尚。 “涪老,发生何时了?琮儿怎么了?”老祖宗在丫鬟的搀扶下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你们退到外面去,另外调派人手封锁北苑,这里的事情不许透露半个字,否则一律斩首!”老祖宗扭头严肃的吩咐着。 “遵老祖宗令!快快,都出去,每两人站一个位置,你,赶快去通知朱将军增派人手!”侍卫头领一边吩咐一边看着被捆住,仍然一动不动的安紫。 “把她也带走,严加看管!”老祖宗急速的吩咐着。 “老夫人,我…….。”老头欲言又止,快速来到窗户边,将窗户全部打开,再将房门打开,一股清新的空气迅速的灌进房间。 “琮儿为什么会这样?琮儿,你没事吧,啊!”老祖宗弯腰摸着黄尚滚烫的额头,眼中满是泪水。 “老夫人,借一步说话。”老头将老祖宗拉到一边,欲言又止。 “涪老,有话快说,我难道还信不过你么?”老祖宗不停的朝床上的黄尚望去。 “唉,老夫一时疏忽,实在是罪过。”涪老吧唧了一下说:”世子全身内气充斥,不知何故突然多出如此之多的内气,而这些内气,世子又不知道正确引导,导致内气全身乱窜,幸亏我及时出手,否则……。” “否则什么?”老祖宗紧张的问。 “否则就是筋脉错乱断裂,甚至如同外界传言说的走火入魔!” “啊?那么严重啊!”老祖宗大惊失色,不再理会涪老,快步来到黄尚床前俯身仔细的观察着。 “为什么会这样啊?”老祖宗着急的问,却没有人回答她。 “也许是…因为……!”涪老犹豫着,没有继续。 “我知道为什么?”在房间门口,谢执非突然出现,手里提着他的百宝箱,悠闲的走进屋。 “你知道还不快说!”老祖宗转身厉声喝道,世子变成这样,她几乎失去了理智,对谢执非也不再那么客气,加之她本对当初谢执非拿小猪来对怂自己就不舒服。 “我为什么要说?”谢执非脑袋向上一仰,不再理会气呼呼的老祖宗。 “你……,你还要不要我派人帮你送羞人花了?”老祖宗大声的说。 “您不是不愿意么?再说羞人花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呃……,虽然吧,我不欠你长西王府什么,但谁叫我这人心软呢,我最见不得别人受痛苦,尤其是你长西王府的人……。”谢执非见老祖宗转身朝涪老走去,态度大变,急忙阻止老祖宗。 羞人花对他重要不重要,只有他心里清楚。再加上他发现这位老头绝非等闲之辈,一双手瘦得只剩一张皮,眼眶深陷,精神矍铄。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老祖宗大声的说着,其实她心里刚才也没底,如果谢执非不妥协,就只有她妥协,毕竟世子的病,她绝对不敢拿来作为赌气的筹码。 “嘿,老祖宗,我这人呢看病有个毛病,不喜欢被人打搅,不喜欢心里不舒服,一旦我不舒服啊,手就不受控制,万一手不受控制失手了呢,后果……。” “后果就是你的命也留这里,我们出去。”老祖宗对涪老说,她虽然对啰里啰嗦的谢执非的不满快达到顶峰,但现在她还必须忍着。 “他需要留下。”谢执非指着涪老说。“为何?你不是怕被人打扰么?”老祖宗反唇相讥。 “嘿,我需要他帮我,你以为我什么都会啊,头痛脑热,缺胳膊断腿我都可以治,但对于内气……,虽然我也略知一二,但毕竟不在行不是……。” 老祖宗见涪老点头,铁青着脸走出屋外。 “老先生,不知在下看得是否准确?”出乎意料,谢执非对涪老却很是尊敬。 涪老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正文 第337章 福兮祸所伏 涪老没有言语,来到床前,凝视着黄尚。 “他内气太多,运行不畅,导致经脉错乱甚至可能受损,如若再不处理,一旦内气攻心,恐怕真的神仙都难救了。”谢执非也站立床边嘀咕着:“我就奇怪了,这家伙……世子怎么突然体内真气如此之多?” 谢执非正在唠叨,涪老突然出手揭开黄尚身上的长袍,手指点向黄尚的肩胛。 随着涪老手指的用来,他手指上开始冒出丝丝白气,在他手指周围,黄尚的身体上逐渐鼓起一个包。 “还不快动手!” 谢执非急忙从百宝箱中抽出一根细细的长针,对准鼓起的包块扎了下去。 “哧” 包块如同泄气的皮球瘪了下去。 “再来!”涪老快速的伸出手,在黄尚的胸口处点了下去……。 老祖宗由两名丫鬟搀扶着,一直在门口朝里张望,她虽然心里着急,但有涪老在里面,她多少可以放宽心。 “那名叫小紫的丫头醒过来了么?“老祖宗满脸怒气的问。 “回老祖宗,人还没醒!“身后一名侍卫回答。 “那就给我弄醒,另外派人围住王府,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出入!“老祖宗满脸杀气的大声吩咐着。 “老祖宗,那位老先生叫你进去呢。“一位丫鬟对老祖宗低声说。 “啊……,怎么全身都是血啊,涪老......!“老祖宗进得屋内,鼻子不停的吸气问着起身站在窗前的涪老。 “应该没有危险......,但是......!“涪老犹豫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哎......这老头......老先生,支支吾吾做什么,一看你就不是行医的......,我来说吧。“谢执非白了涪老一眼,手里捏着带血的长针在黄尚的身上指指点点。 “咦,你醒啦......世子!“谢执非瞪着同样瞪着他的黄尚,黄尚牙关紧咬,额头汗珠涔涔而下,显得十分痛苦。 “琮儿,你......没事吧。“老祖宗哭丧着脸俯身问道。 “等会把那个......小紫姑娘给我送到衙门,让关捕头将她给我关进死牢,气死我了。“ “老祖宗......,不关......小紫的...事.......,是我......我修炼......!“黄尚说话很是艰难,每说两个字都要喘上一阵,他的体内虽然没有那么肿胀得难受,但他现在就像被一个大火炉炙烤着,仍然有不少的内气在乱窜。 “别...别为难她!“ “也也也,你能耐啊......别说了,你居然还能说话......,老祖宗,我说到哪儿了?哦,他的病不需要吃药,即使吃了也好不了......暂时好不了,嗯嗯,看着我做什么?我说了好不了吗?我没说吧,我一位大夫,会有我治不好的病人吗?好像没有,至少以前没有......。“ 谢执非一见老祖宗瞪着他,赶紧避开她的眼神。 “小娃......世子的病,准确的说不是病......,是......怪异......哦,不,是奇怪......,反正他的病是由于修炼引起的,自己又不懂得引导之法,让内气在体内乱窜,要不是我......和老头...老先生,当然主要还是我......及时出手,你家世子......就......废了。“ 谢执非又开启了啰嗦模式。 “怎么医治?这个啊......嗯嗯,哎,谁叫我是行医的呢,医治天下,救扶苍生乃大道......,谁叫我和这位世子如此有缘呢,不过我也治不好......,哎呀老祖宗,你听我解释,世子的病源于他的修炼,导致体内突然多出无数的内气,内气不能顺畅通过他全身经脉,则会堵塞,甚至冲击内脏。“ 谢执非终于恢复了常态,拉起黄尚的手为他把脉。 “俗话说堵则溃,疏则通……,刚才已经给他释放了不少,否则......现在他体内依然有不少内气,这些我想这位老头...老先生可以帮助他疏导,关键是他这里......。“谢执非指着黄尚的两个膝盖说,黄尚现在的两个膝盖后鼓起了两个如鹅蛋大小的包块。 “内气流动到这里,但这里的经络实在太窄,所以......。“ “这里我不能用针啊,因为一旦不慎,世子的两条腿......。“谢执非没有说完,当然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不扎针的话,会如何?“老祖宗声音颤抖着问。 “结果还是......,而且会一直痛苦。“谢执非摇摇头叹口气,转身去收拾他的百宝箱。 “老夫人,在下觉得可以一试,不过在下只有......只有五成把握......。“涪老转身凝重的说。 “因为要打开世子的两条腿的穴位不难,难就难在需要同时打开,否则的话内气会朝一只脚疯狂冲击,到时候......。“ “哎,一切皆是天意,涪老,那就只有辛苦你了。“老祖宗脸色苍白,转身慢慢走出房屋。 医治不成也是一个结果,为何不试试?虽然只有五成的把握。 “小娃,帮我,记住我叫你做什么你就麻利点......。“涪老在身后对谢执非吩咐着。 “呃.....怎么就开始使唤我了,我是大夫啊......,好吧,谁叫我和这位世子......有缘呢!“谢执非嘀咕着又去打开他的百宝箱。 在宛州城北去鹅堡的路线上,出宛州城不足百里,有一个十字路口,在路口朝西翻过一座不高的清岗岭,再趟过一条不大的河流,便是华天国和中卫国交界处,在华天国这边是一个不大的小镇,名曰西岭镇,而在一条算不上河流的对岸,则是中卫国的东岭镇,两镇隔着一条小沟相望。 虽说中间的小沟小得人都能跨过去,但却没有人敢跨越,因为这里有华天国的重兵把手,倒是中卫国那边,就立了两块牌子了事。 在西岭镇靠东的一座低矮的民房内,房间的窗户被遮盖得严严实实,小霜正满脸悲戚的跪伏于地,一位穿着极为普通的中年妇女,满脸病容的斜靠在墙上,脸色蜡黄,一副病态。 “小霜啊,为娘求你了,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要不了多久,你叔叔和你哥哥他们就撑不下去了啊,一旦他们完了,我楚家可就彻底没希望了,呜呜......呜呜......。“床上的妇女一边说一边哭泣。 “娘啊,你怎么能......能......把我卖给那个老头子呢.......!“小霜身体微微颤抖,话里尽是哀怨。 “哎,你以为为娘的愿意啊,可有什么法呢,好歹人家愿意出一万两银子啊,虽然不能彻底解决你哥哥他们的困境,但能拖一时算一时啊,再说你在那长西王府呆了十来年了吧,也没讨得他家世子的欢心,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以前啊,因为我们老楚家倾向华天国,那场战争结束后华天国撤兵,虽偶有支持,但鲁国却直接下手,派人直接给与你那位远房叔叔,趁你父亲南下之际发动哗变......,哎,不说了,不说了,你也别哭了,你哭娘心里也难受。“ “娘,能再给我点时间吗?容我再想想办法,好吗?“ “哎,你能想到什么办法?现在我们都不敢奢望复国了,只求他们在深山老林之中别被饿死就成。“妇女叹息着,嘴唇动了动之后不再言语。 “再说那位辜老板,对你可是满意得紧呢,你别看他年纪大了点,但他的家产可不少,在北京还有亲戚是官员呢,他也允诺了,一旦娶你去做妾,会另行再给几万两银子......。“ “娘......,你别说了!“小霜终于忍不住,两行泪水如决堤一般汹涌而出。 “小霜姑娘,我送你回王府吧。“在屋外,一位年约五旬,头顶的头发掉得精光,戴着一顶皮帽的老头,殷勤的快步过来准备扶小霜上马。 小霜没有拒绝,默默的上得马车。 “小霜啊,你娘都给我说过了,你们家需要银两,你看你长得如此丽质,在那长西王府做个丫鬟有什么意思?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你一日三餐吃香的喝辣的,有人侍奉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乐而不为呢?“ 老头坐在颠簸的马车上,伸手去摸小霜的白皙小手,却被小霜将手抽开。 老头极其不满的暼了一眼低头沉默不语的小霜,嘴唇动了动,伸手摸向怀里---那里放着一张契约。 正文 第340章 放手一试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三天已过,黄尚在谢执非的仔细医治之下,在第一天就能勉强下地行走,到了第三天能够在院内四处走动。 小霜对黄尚自然是照顾有加,不知道是谢执非的警告起了作用,还是小霜心事重重,总之小霜这几日皆是尽了一位侍女之责。 “小霜?你怎么了?怎的见你这几日都没有笑过。”黄尚在屋内伸胳膊蹬腿,不停的活动着身体问小霜。 “没……没….没什么?我只是见这段时间以来王府坏事颇多,心里难过而已。”小霜支吾着打着马虎眼,她的解释黄尚也倒认同,毕竟自从自己来到长西王府之后,这里的确发生了不少事情,先是老王爷归西,紧接着自己被刺,还没好利索,现在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就倒下了……,难不成自己命里就是扫把星? “我出去走走罢!”黄尚试着朝门口走去,小霜低头坐在窗前沉思,似乎没有发现黄尚的离开。 黄尚背负双手在北苑内闲逛着,对每一位家丁,他都会驻足看上半晌,让这里的家丁倍感压力。 “你,过来一下。”黄尚对一位年约五十多的家丁说道:“世……世子,你…你是在叫我吗?”家丁脸色大变,磨磨蹭蹭的挪带黄尚面前,一脸愁容:“世子,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你想什么呢?”黄尚对老家丁的反应苦笑不得,只得打断他的话:“我问你,你出过远门么?” “出远门?世子是准备出去逛逛?嘿,我年轻时做镖师,去过的地方可多啦,比如中卫国,鲁国,哦,还有南边的乌兰国,大西国,哦,我还去过南边的南丹国……,哎,现在年纪大了……。”老家丁不停的说着。 “嗯嗯,你能帮我送个信吗?”黄尚微笑着问,他知道他找对人了,这位家丁不仅出过远门,还是一位老油条,而他就需要这种人。 “哎哟,世子,我赵五能帮世子送信,那是我赵五的福分,我就是肝脑涂地……。” “好了好了,赶明儿一早你带上这封信去天阳城,打听一位叫常丹秋的人,务必亲手交付于他。” 黄尚从怀里摸出信封递给递给赵五,赵五恭敬的接过放入怀中,他没有注意到,信封的一个角有皱褶。 “世子,你算找对人了,当初我跟随东家南下……。” “好了,听我说,现在天阳城虽名为乌兰国名下,但却在大西国手里,所以你此行务必小心,不得有任何差错。” “另外你离开的这段时日,你的月银按双倍发放,回来之后另再给你五十两,如何?” “好叻,世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只要我赵五还有一口气……。” “好了,记住,如果在天阳城找不到,你再去一趟黄州的落锤镇,找这位大姐,记住了吗?”黄尚将一张纸条递给赵五看,却没有给他。 “汪桢秀?我说世子,这位该不会是……。”赵五嬉笑着说。 “找打?还不回去收拾?给我记住,任何人问起,皆不可言,就说你走亲戚。”黄尚板着脸补充着。 “晓得,世子就把心放肚子里……,老祖宗问起我都不说,我现在就去给贾管家告假。” 赵五说完哼着歌儿快速离开。 黄尚看着赵五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丝丝不安。 黄尚四处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心中突然想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出去逛逛! 自从自己以世子的身份来到这偌大的长西王府之后,几乎就没有出去过,有一次都还是在深夜在朱胜等人的严密保护之下。 黄尚东躲西藏的好不容易来到后门,却见后门的内门站着几位王府侍卫,而在外面则是两名普通的家丁。 怎么才能出去呢? 黄尚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却不得其所,因为作为世子来说,理论上侍卫们都应该认识他,但他这位世子却不同,除了去王府祭奠老王爷之外,就没怎么露面,两次都是从前门进入。 “世子!”黄尚的的肩膀突然被轻轻一拍。 “啪!”黄尚身体突然急速下蹲,右手顺势朝后甩去……,习惯性动作,躲在树林之中突然被人拍肩膀……。 “啊!”只听一声闷哼,一声低低的惊呼和惨叫从身后传来……。 “小霜?”黄尚扭头才发现小霜皱着眉头佝偻着身子使劲的按在自己腹部,显然刚才自己的反击击中了她。 “哎呀,怎么是你?你手里拿的什么?”黄尚急忙上前将小霜搀扶起来,看着她手里拿着的粗布灰衫问。 “我知道…世子…闷得慌……所以我想…帮…世子…偷偷…出去呢。”小霜吃力的说着。 …… 北苑大门外,数名侍卫恭敬的朝款步缓缓走来的小霜行礼,只是奇怪的看了看跟在小霜后面、脑袋被一件衣服裹住的男子。 “世子胃口不好,我带人去帮他买点。”小霜双手交叉在腹部,表情平静的说。 “小霜姑娘,你出去自然没问题,可这位……。”侍卫头领微笑着指了指黄尚说。 “怎么?连我都信不过?要不要世子亲自前来?”小霜的脸突然拉下,冷冷的说。 “这个…?好吧!”侍卫头领迟疑了片刻点头同意。 在这个院子里,世子就是老大,虽然谁都不知道世子是什么脾气,但最好不要去惹。 而小霜的身份有谁不知?世子的内侍啊,说得直白一点,在这些侍卫们看来,小霜就是天天和世子睡一个被窝的人,去惹小霜干嘛? 虽然实际上并不是这么会事,但普通侍卫如何会知道?不仅他们不知道,在王府之中,恐怕除了他们自己,没人会相信两个干柴烈火年级的年轻人整日同处一房,居然会没被点燃! “不过小霜姑娘,外面有人一直在等你,本来要进来的,被我等给拦住了?” “谁?”小霜皱着眉头问。 “一个老头子,不知道是谁,态度还很嚣张,说我们不通报给你,他就不走了!”侍卫头领朝门外看了看。 小霜的眉头锁得更深,停止前进的步伐。 她自然知道侍卫头领嘴里的老头是谁,自己是不是应该躲开他呢? 思索片刻之后,小霜咬了咬伶牙,毅然朝前门走去。 因为这是一次机会,她需要放手一搏! 正文 第338章 琉璃回京 “涪老,何如?”老祖宗一见涪老出得门来,急忙迎上前去问道。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涪老的话让老祖宗差点眼前一黑,好在涪老及时的补充了一句,才让心脏狂跳不止的老祖宗稳住了神: “总算帮他打通了,不过具体效果可能还等几天,另外那位大夫……在帮他活络经脉和进行微调。” “哦,那辛苦涪老了,来人,送涪老下去休息。”老祖宗转头吩咐着。 “不用,我自己回我的房间去吧。”涪老似乎欲言又止,但犹豫片刻之后他钻进了黄尚隔壁的那个房间,房间的墙上还有一个大洞。 “小霜,你终于回来啦!”一个丫鬟突然惊呼着。 “怎么了,小梅,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世子呢?”小霜眼睑浮肿,在看见这里拥挤着众多丫鬟和侍卫,以及满脸怒容的老祖宗,急忙冲进屋去。 “哼,这几天哪儿也不准去,给我好好服侍世子,如果世子有什么不…..,我打断你的腿。”老祖宗嘀咕着,接着有转身吩咐:”朱胜呢?叫他多派人给守住这里!” “还有那个小紫,给我先关起来,等琮儿好了我再慢慢询问于她。” 黄尚极度疲劳,虽然身体感觉舒适不少,但很快就沉沉睡去,连小霜进屋他都不知。 “姑娘……,你家世子的病…很是…怪异,记住这几天尽量别刺激他,懂了么?”谢执非一边收拾百宝箱一边扭头对弯腰观看黄尚的小霜说。 “嗯,我懂了。”小霜头也不回的回答。 “但愿你懂了吧,唉,看来这几天我是回不去了……。”谢执非嘀咕着提着百宝箱独自出门而去。 大西国西京 莫来手里捏着一封简报,突然朝桌子上甩去。 “皇上,何事令皇上如此气恼?”杨妃瞟了一眼简报,缓缓走过去问道。 “唉,多事之秋啊,屋漏偏逢连夜雨,唉!”莫来颓然坐下,手不停的揉搓着脑袋。 “鲁国的肖世子,就是平南王肖如山的那个儿子,哦,上次来西京时你也见过的,这次在哲别城……,居然被行刺……。” “啊,那结果……?”杨妃大吃一惊急切问,虽然她只是后宫一位妃子,但大国鲁国的一个世子在大西国的土地上被刺杀,此事非同小可。 如果是被刺杀而死,大西国又该折腾了。 上次华天国的朱大长也是在大西国被杀,但那一次大西国找了无数借口,赔付百万银两,找了几个替死鬼,才勉强将那件事抹平。 “唉,人倒没死,但是……却受了重伤,手掌被砍断……,你说什么人非得和我大西国过不去啊!”莫来绝望的重重朝椅背上靠去,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啊,手掌都被砍掉了啊,那岂不成了废人一个了么!那我家琉璃……。” “别再提琉璃了,那肖世子就是手脚全被砍断,这门婚事都必须完成。这个琉璃,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眼看下月就该送她去鲁国了,这可如何是好?”莫来似乎突然老了许多,眼神呆滞的望着花园。 “知此事之人极少,不要泄露出去。”莫来低声的说了一句。 “那是,不过行刺之人为何人?抓到了吗?”杨妃小心翼翼的问。 “那帮废物,抓不到人就说那两人是武道高手,哼,还好意思说将其中一人击伤……。”莫来突然停止说话,一位侍卫快速走了进来,在莫来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躬身退下。 “难道真的是他?来人,派人去通知天阳城的基尔将军,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他找出来!” 杨妃嘴唇动了动,将衣袖中的一张小纸卷又缩了回去。 朝天宫 “那和尚招了么?”杨妃冷着脸对身边的宫女问。 “回皇妃,刚才天监来报,那和尚…那和尚……咬舌自尽了!”宫女小心翼翼的回答。 “什么?这可如何是好,他们怎么看管的?唉,真是一群废物!”杨妃恼怒的在房间内转着圈。 “那老和尚倒是招了,但只承认自己做的事情,打死都不承认背后是谁指使。”宫女回答。 “哼,不承认?不承认就拿她没法了?通知天监司,以最快的速度将寺庙里面所有和那老和尚有关的纸全部拿回来,再去找几个临摹高手,我就不信还扳不倒你!哼!”杨妃重重的哼着。 “皇妃的意思是做一份假的……不,不,不,真的,就是那老和尚临死之前招供的,奴婢这就去办。”宫女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别怪我下手太狠,跟我斗,哼。”杨妃继续哼着。 “彻儿有消息回来了么?”杨妃又扭头问。 “回皇妃,我们派人前去百草谷,不过都被拒绝进去,百草谷放话说,如果我们进去,他们就不管皇子了……,所以……所以……不过他们告诉我们的人,说一切按照他们的计划在做,让皇妃放心。”宫女弯腰回答。 “放心,哼,我说把彻儿留在西京治疗,可皇上……,唉,也罢,派人继续守在那里,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杨妃厉声吩咐。 “遵皇妃谕旨!”宫女再次弯腰回答。 “等等,把这个送出去!”杨妃从衣袖之中掏出一个黑色小圆球,递给了正欲出门的宫女。 “要快!”杨妃吩咐着。 “皇妃……,皇妃……!”一位宫女喘着粗气慌慌张张的从门外风也似的进得门来。 “何事如此慌张?”杨妃转身盯着宫女发问。 “琉璃…琉璃…公主…公主…回来了。”宫女哆嗦着回答。 “琉璃回来了?大喜事啊,看把你吓成这样,走,去看看我的琉璃!”杨妃脸上终于浮起笑容,快步朝门外走去。 “琉璃啊,你怎么不说话呢?!”杨妃急得在琉璃周围不停的转圈,但琉璃只是坐在椅子上,两只小手不停的揉搓着。 “你说你,怎生的突然就说走就走了呢……,你可知你父皇和我有多担心……,好了好了,别哭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唉,不说你了。” “你说你都这么大了,你和鲁国肖世子的婚事吧…..,如果你不愿意……。”杨妃斜着眼看着琉璃,吞吞吐吐的试探。 “我愿意!”琉璃的回答,让本有准备的杨妃也大吃一惊。 “琉璃,你怎么…突然……。”杨妃走上前伸手摸了摸琉璃的额头。 “你是得到什么消息了?还是?” “没什么,为人臣子本该为皇上排忧,为人子女本该为父皇解难。”琉璃没有抬头,说完之后又低着头,紧咬嘴唇,她的眼眶之中泪珠转动。 的确如她所说,她下这个决心也不容易。 作为红狼组织的高层,肖雨笙在哲别城被刺杀而重伤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 她不仅知道,她还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一旦她拒绝嫁给肖雨笙,本来就愤怒异常的鲁国平南王肖如山会有多大的怒气,天下皆知,而肖如山的怒气能撒向哪儿?自然是大西国! 况且她和肖雨笙的婚事,早就传遍整个大陆,纵使鲁国不采取过激动作,大西国的声誉也就彻底完蛋了。 “帮我收拾下吧,过几天我就去燕京,我累了,想休息了。”琉璃面无表情的将杨妃朝门外推去。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次嫁去鲁国首都燕京,会是一个什么情况? 也许自己母亲说得对吧,自己总要嫁人的,至于自己满意与否并不那么重要,即使没有感情,在一起生活久了自然会有,现在何必想那么多呢! 对于琉璃答应鲁国的婚事,最开心的莫过于莫来,当即宣布为琉璃北去大肆采购,并派人北上送信,整个西京城笼罩着欢乐的气氛。 琉璃呆坐在皇宫之中默默无语。 她离开天阳城之后并未走远,乔装之后的琉璃,在天阳城周围及大月城四处晃荡,但却再也没有黄尚的任何消息。 正文 第339章 彼此彼此 琉璃虽然没有在天阳城周围再看见黄尚的出现,但通过红狼组织,她还是知道了黄尚的一丝蛛丝马迹。 她收到消息,说有人在哲别城南发现了黄尚的出没。 这个消息让琉璃很是开心,她本准备北上哲别城,可很快她再次收到红狼组织的消息,那就是鲁国平南王的儿子肖雨笙同时在哲别城被两人刺杀,右手手腕被齐齐的砍断。 她犹豫了。 她不是因为肖雨笙的受伤而犹豫,因为肖雨笙变成什么样子,受伤与否对现在的她而言,她都没什么感觉,两人就见过一两次面,而且还是公开场合下,能有什么感觉? 她犹豫的是,如果自己再单独北上,会让西京的莫来极其被动,虽然琉璃是女流之辈,不干涉政治和军事,但是她的身份决定了她必须站在大西国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平时耍耍小脾气、在西京呆闷了可以溜出去晃荡晃荡,这些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但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她还是有分寸的。 她决定答应和肖雨笙的这门婚事,以化解北边大国可能带来的暴风雨。 当然,她还有自己的小算盘,那就是嫁过去之后,利用鲁国的力量,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那位曾经两次救过自己、但极有可能是南丹国的那位皇位继承人---胡生。 如果说她对黄尚没有感觉,那是在欺骗她自己,但那种感觉,现在已经被国家大事死死的压在最末位。 因为一旦那位胡生就是南丹国的继承人,那么一旦把这人搞定,则对大西国来说,会是多大的一个利好消息?!!! 如何利好? 找到黄尚之后,利用鲁国、大西国的各种资源帮助黄尚重新掌握南丹国,同时将黄尚控制在大西国手中,对谁最有利? 鲁国? 错!至少不全对。 鲁国虽然也会从中获利,毕竟如果南丹国从南方断绝对乌兰国的供给,再发兵攻打乌兰国的话,那乌兰国则就岌岌可危了。 但获利最大一方自然是大西国,因为大西国和南丹国不仅接壤,而且最近因为千金城还发生过战争,控制住黄尚并帮他掌权之后,一来可以解决两国之间的冲突问题---儿皇帝还敢不听话?二来让南丹国从乌兰国南面出兵攻打,胜券在握啊! 琉璃当然一开始并没有想得这么长远,所以一开始她对肖雨笙这门婚事是很抵触的,况且在当时她和黄尚有过近距离接触,自然在她的芳心之中,黄尚所占份量远大于肖雨笙。 虽然现在也是,但是经历了天阳城之战之后,她的观点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杨妃,正忙着为自己的女儿出嫁准备着,她却不知道,她叫人送出去的那颗小丸子,此时却正在萧妃的手里。 “朗捕头,你是如何发现的?“萧妃仔细的瞅着这颗小丸子问。 “回皇妃,你叫我留意那边,我就专门派人监视,在月前我们就发现了不对劲,经常有鸽子从那里飞出,而且都是朝北,所以我认为比较可疑,就去找了一家本地饲养猛禽的猎户......,皇妃,你猜怎么着?那家伙居然不愿意,打死都不提供猛禽给我......,嘿,一个小猎户居然敢对我堂堂京都衙门大捕头的面子都不给......,反正我想尽办法,将那人最后搞得服服帖帖的。“ “哦,是么,那人为何不给你这个京都衙门大捕头的面子?你又是如何将那小猎户说服的呢?“萧妃饶有兴致的问。 “皇妃,我哪是说服啊,一顿鞭子下去,几道酷刑一放......,哦,我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关心他的家人,不老实就一起关进大牢......,不,不,一起接受教育,这不,在我的真情感化下,当然是皇妃您的感召,还有吾皇天威浩荡,让他自己都愿意配合,嘿嘿。“朗捕头嘿嘿笑着,弯着腰一副笑脸。 “至于他为何当初不愿意配合,我后来严刑......和他促膝谈心之后才知晓,原来是另外一位猎户,前几日有人来以高价要那猎户帮忙办事,结果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而且连其家人两日之后都被发现暴尸荒野......,所以他很害怕。“ “哦,还有这等事?我说呢,原来是这样啊,嗯,有点意思,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萧妃不停的自言自语着,让站立一旁的朗捕头丈二和尚摸不捉头脑。 “杀人灭口,其目的很简单,哼。“ “朗捕头!“萧妃转身叫道。 “属下在!“朗捕头胸部一挺,站得笔直。 “能否麻烦朗捕头,安排人进入那里可否?“萧妃笑眯眯的将一颗大珠子放在朗捕头的手中。 “这个......安排人进去应该没问题,虽然皇宫里面的事情我们巡捕房无权干涉,好歹我们和皇宫侍卫营还是常有走动的,但如果皇妃想在里面动手......抓人的话......这个就......。“朗捕头尴尬的摸着脑袋,一边瞅着萧妃一边表情尴尬。 萧妃看朗捕头这副模样,脸上微微一笑,轻轻的挺了挺胸。 对于男人,她太了解了。 对于这种替自己办事跑腿之人,她偶尔会给点甜头,比如故意挺挺胸,也只能点到为止,毕竟她的身份不允许,当然朗捕头也只敢过过眼瘾而已,也只能在脑袋之中自己想象可以,真让他去做,接给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敢,一旦事情暴露,那可是灭门的大事。 “这里还有一些宝石,最近朗捕头为国家分忧,为吾皇解决了很多问题,就赏赐给你吧。“萧妃步伐轻盈的走过去,将手臂上的轻纱轻轻的撩起,露出洁白粉嫩的小手臂。 “谢谢皇妃......,谢谢皇妃,噢......我......我一定为皇妃.......皇上尽犬马之劳。“朗捕头伸手接过宝石的时候,手却按在了皇妃的手臂之上。 “好了,朗捕头,去吧,都是为了吾皇,我等你的好消息。“萧妃笑得灿如夏花,眼睛瞥了一眼周围低头不语的宫女。 这些宫女虽然都是自己的贴身宫女,但这种事情......,让朗捕头尝点甜头就可以了,男人就如鱼儿,不能一次性的把鱼饵放完,这个道理萧妃比谁都懂。 莫来收到的消息说肖雨笙在哲别城被刺杀是真实的,后来他收到的报告说刺杀者之一很可能是阿扎尔,也是真实的。 两名刺杀者之中受伤的人,正是阿扎尔。 阿扎尔在天阳城战事之后虽然被封了个官爵,但他对莫来将琉璃远嫁鲁国的事情耿耿于怀,再加上当初他护送琉璃去黄州时,手下将朱大长杀掉而让大西国赔付巨款,这件事情彻底的断了他大西国的仕途,几重打击之下的他走向了极端。 他要干掉肖雨笙。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肖雨笙一死,他就有希望。 但当他在哲别城的歌坊中寻得肖雨笙准备动手时,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人刺杀肖雨笙。 肖雨笙的侍卫三豹拼死挡住那名刺杀者让他看到了希望。 当他接近肖雨笙要刺杀时,肖雨笙似乎发觉不妙,逃向三豹,三豹在帮肖雨笙抵挡自己的攻击时,被另外一名刺客刺中右手,肖雨笙的右手顿时变得乌黑肿胀,一股股黑色开始延着手掌朝上快速蔓延。 三豹知道事情坏了,咬牙将肖雨笙的右手直接斩下,这就是壮士断腕,虽然断的不是自己的腕。 被三豹死死保住的另外一名刺客和肖雨笙,没有机会进行再次攻击,因为大量的捕快已经涌进歌坊,两人各自寻机逃走,阿扎尔在逃脱过程之中被一捕快砍中了肩膀。 直到阿扎尔躲在哲别东北的山林之中,他也不知道那位刺客是谁,为什么也要刺杀肖雨笙。 阿扎尔其实根本没有刺中肖雨笙,但莫来接到的报告里,却将肖雨笙的断手的责任,归为阿扎尔的刺杀。 因为阿扎尔的身份,有捕头认出了他,虽然是在哲别城。 阿扎尔左思右想,考虑到大西国自己是呆不下去了,鲁国也去不得,天阳城也回不去,所以他决定一直朝东北走,去华天国。 因为在华天国,他爷爷瓦里汗给他准备了不少钱粮甚至人手,至少在那里,以后刺杀这种事情不用自己亲自出手。 而且华天国最安全,因为华天国和鲁国、大西国都不对付,就算自己身份被发现也无生命之虞。 正文 第341章 宁国公 北苑和长西王府不在一起,但相隔不远,中间隔着一条青石铺就的街道,在街道的对面店铺前,两名年轻人双手抱在胸前,踮着角优哉游哉的哼着小曲。在两名年轻人前,站着一老一少,老头就是前几日送小霜回来的辜老头,而年轻人约莫二十来岁,背上一柄长剑斜插,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似乎过往的行人和北苑门口的家丁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小霜缓步出门,站立在门口看着辜老头,黄尚则疾步跟着出来,扫视着周围。 街道不大,偶尔有行人及货郎跳着担子从门口经过,街道的尽头,站着几名差役,不时的朝这边张望。在这些差役的旁边一间杂货铺门口,停着两辆马车。 “小霜姑娘……!”辜老头满脸堆笑的迎上前去招呼着。 “哦,辜爷爷,您老找我有事?”小霜提高了嗓门问道。 小霜的一声辜爷爷,将辜老头叫得尴尬无比,辜老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懵逼了半天终于缓过劲来。 “小霜姑娘,我是来接你的,你看马车我都带来了。”辜老头朝远处指了指,又补充了一句:”我来两天了,可王府的侍卫根本不让我进,这些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 “哦,不知道辜爷爷为何事来找我?”小霜继续问,眼神却扫向旁边依旧紧紧捂住脑袋的黄尚。 “咳…咳…,小霜姑娘说笑呢,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辜老头尴尬的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门。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啥,还不快扶小霜姑娘上马车?”辜老头没好气的朝哼着小曲的两名年轻人吼着。 两人快步走了过来,小霜身子一闪,躲到了黄尚身后。 北苑门口的两名家丁将事情看得一清二楚,急忙跑步下来将两名年轻人拦住。 “等等,呃……小霜姑娘,这……这是怎么回事?”家丁问。 “……”小霜选择了沉默。 “这老头啥来头啊,前两日就到这里叫嚷着要人,说你是他的人,啥意思?你不是我们王府的人么?你不是世子的人么?啥时候又成了他的人了?” “你们别管,给我让开!再不让我动手了啊!”辜老头好不容易等到小霜现身,岂肯再次空手而归! “这位老爷,请你看清楚,这里是长西王府!”家丁指了指北苑的牌子,话里有话的警告着。 “我知道这里是长西王府,我又没进你家王府,我犯哪条王法了?还不动手?”辜老头大声的吼叫着。 两名男子一左一右包抄过来,伸手抓住小霜的手臂朝外拉去。 “何人胆敢再次造次?”侍卫头领突然从大门里走出,手按在刀柄上,环视着按着小霜手臂的男子。 “虽然这里不是王府辖地,但她是王府的人,是我们世子的人,你说要拿人就要拿人,有何凭据?”侍卫头领威严的大声说。 “别说你,就是宛州府衙要来我王府拿人,没有老祖宗的点头,谁也别想!更别说是小霜姑娘了!” 侍卫头领的话,让辜老头转过身来,他示意两人放开了小霜,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契约递了过去。 “什么东西?卖身契约?!!!我说小霜姑娘……,这到底怎么回事?”侍卫头领拿着契约问小霜。 “我……我……不知道!”小霜快速又夺回黄尚身旁懦弱的回答。 “人我可以带走了吧,大人!”辜老头又开始了神气。 “不能!”侍卫头领断然拒绝:”人你带走了,世子找我们要人我找谁去?来人,给我保护好了,另外派人去请示世子,这种事情,我们可不敢擅作主张!” 派进去的侍卫很快回来,并在侍卫头领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呃……我家世子说了,他暂不方便,让你改日再来!” “噗嗤!”侍卫头领的话让小霜差点笑出身来,更让黄尚忍俊不禁。 不过黄尚挺佩服这位侍卫头领的脑子,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拖延的办法来,而且把锅全甩给了里面那位根本不存在的世子。 他没说世子不在,也不容许辜老头把人带走,反正左右自己都没责任! “走吧!”小霜失望的拉了拉黄尚的衣袖说。 “不能走!”辜老头急得亲自冲上前拉住小霜。 “呃……我说老先生,在这件事情还未了之前,小霜姑娘还是我家世子的人,你还无权拦住她,让她去给世子买东西,误了我家世子的事情,我可不管你是谁。”侍卫头领将契约丢还给辜老头,快步上前挡在辜老头和小霜之间,伸手按在刀柄上。 辜老头手里捏着契约不甘心的看着远去的小霜和黄尚,朝背剑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微微点头快步尾随而去。 在小霜和黄尚刚刚离开不久,几两马车在王府侍卫队的护送下缓缓从街道尽头行驶过来,停在了北苑的门口。 老祖宗率先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而从第二辆马车上下来之人一头白发白须白眉白胡子,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胸部挺拔、长相妩媚、但却很冷淡的年青女孩,女孩腰身挺直,胸部高挺,一头秀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后脖子处,和这个大陆上普遍的束发完全不同。 “宁国公请!”老祖宗很有礼貌的在前带路,朝白胡子老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宁国公只是微微点头还礼,随即朝门里走去,而女孩则紧跟其后。 “前几日我家琮儿有点风寒卧床,虽然经过大夫的调养,身子骨已无大恙,但……。”老祖宗解释着。 “不碍事!”宁国公抬脚正要进入北苑大门,辜老头突然快速上前弯腰行礼。 “国公!” “咦,辜世才?你如何在这里?”宁国公回头看见辜老头,满脸惊讶之情。 “我……,我去西边运了点货,正准备回北京呢,在这里暂留办点事情,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国公您了!”辜世才点头哈腰的说着。 “呃……既然在他乡遇见了,如果老祖宗没有意见的话,能否请辜大财主一起进去?”宁国公扭头问老祖宗。 “辜大财主,请!”老祖宗没有片刻犹豫,当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老祖宗给宁国公面子是有原因的。 宁国公,本姓姚,名文仲,华天国北部永宁王王府所在地惠州城人士,原本为惠州城一乡绅,兼职惠州城师爷,还算不上是一个系统内部的人士。 作为师爷,本身就需要脑子活络,熟悉官场人情世故,能言善辩,见风使舵是师爷得以周旋于达官贵人之间的法宝,而这位姚文仲,恰恰这些本事都有。 但在大约十几年之前,在宁国公的孙女姚菲儿出生之后,不知何故宁国公在北京城公干时偶遇当时已经伤病在身的长西王朱什贞,当时的长西王刚刚领兵经过和鲁国的大战不久,声望如日中天,宁国公表示愿意将其孙女姚菲儿嫁与当时只有不到两岁,还未被派往鲁国做人质的朱允琮做媳妇儿……。 本来朱什贞是不愿意的,毕竟自己儿子还小,再加上自己和姚文仲这么一联姻,自己的辈分比姚文仲都要矮一辈。 这并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自己儿子为世子,还愁找不到老婆? 但朱什贞却答应下来。 因为这位姚文仲有和王府成为亲家的传统,其女儿就是永宁王王妃(永宁王有好几个王妃),虽然朱什贞知道姚文仲的如意算盘,那就是四处撒网,四处投资,将自己家的女性全部都尽量的丢进王府。但当初朱什贞已知自己身患重疾,自己的儿子还不到两岁,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两腿一蹬之后长西王太过弱势,所以需要和其他王府联手巩固自己的势力。 放眼华天国的四个王爷,南边的朱什球显然是最不合适的人选,这两个王爷的老一代已经彼此不对付,而东边的王爷显然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北边的永宁王最是合适,不仅一向和长西王府交好,而且彼此的封地还有部分接壤部分。 这些都是成年旧历,黄尚自然不知道这些,但老祖宗却是清楚得很。 后来情势就很清楚了,姚文仲凭借着自身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暗中有人提携(至少没人暗中使坏),得以平步青云,到现在已经是位列朝廷三公之列,权势甚至在长西王府之上,而且手中有实权,虽然没有兵权,华天国的兵权全部牢牢的控制在黄帝手中,至于华天国的军事架构和制度,这里暂且不提。 形式差人强,原来是姚文仲吵着闹着要和长西王府攀亲,现在形式发生了变化,天平已经朝宁国公那边倾斜。 老祖宗自然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对这次宁国公前来不敢有半点马虎,虽然宁公国表面上是来祭奠长西王的,顺便还有其他边防问题,但老祖宗甚至,这位宁国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来摊牌的。 当然是摊的姚菲儿和朱允琮婚事的牌。 只不过让老祖宗没有想到的是,宁国公提出的要求,却让老祖宗如同陷入了冰窟窿一般,全身冰凉不好受。 正文 第342章 狐狸总有尾巴 (这里遗漏一段,在另外一台电脑上,晚上补上) “我这次前来宛州,主要受吾皇之重托,祭奠王爷,吾皇对王爷的过世深表伤痛,所以特令老臣携带慰问之物先行前来。” “临行前吾皇再三嘱咐微臣,要看看世子,毕竟世子为我华天国牺牲良多。”宁国公甫一坐定,连茶都没喝就开始说道。 老祖宗双手拄着拐杖,只是微微一笑。 这些全是没用的客套话,长西王府难道还缺钱粮?宁国公说话的重点,显然是最后一句。 但来看望世子,却不是皇帝的意思,而是宁国公的意思。 “谢吾皇惦记。”老祖宗礼节性的回答。 “关于我姚家和贵王府婚约一事……。”一直没有喝茶的宁国公突然停下话头,吹拂着茶杯。 室内一片安静,一阵尴尬,因为老祖宗没有借接话。 “婚约呢,是老长西王和我定下的,本意是两家相互提携,互助共勉。” “但是……,哎。”宁国公叹了口气,手中把玩着茶杯继续慢吞吞的说: “现在的年青人,喜欢自己做主啊,尤其是我家菲儿,你也知道从小舞刀弄枪,如今就在宛州为国戍边,所以她的意思,须未来之郎君不能……太过……懦弱。” 宁国公斜眼看着老祖宗。 “呵,理解,现在的他们,我们是搞不懂了,凡事都要自己做主,你就拿我家琮儿来说吧,在鲁国期间什么没学好,偏偏学会了一些风花雪月之事,这不前几日,乌兰国的郡主还找上门来,我正不知道如何处理呢?” “哎,都是老身管教无方啊,以前呢,琮儿不在身边,我是鞭长莫及,现在好啦!”老祖宗笑眯眯的回答,语气平常得如同拉家常。抬出周盈衣的目的,自然是表示,长西王府的世子不是没人要,不是找不到好老婆,你看乌兰国的郡主还主动送上门呢。 “咳……,去把菲尔叫来问问她的意思吧,另外老祖宗,我听说……镇南王爷也正赶过来祭奠王爷,不知老祖宗知道否?”宁国公咳嗽一声再次问。 “对此老身确实不知,不知国公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无论谁来祭奠,我长西王府都表示欢迎和感谢。“老祖宗依旧是一副平静的表情。 对于镇南王来宛州,她是得到了一些风声,但镇南王此时来宛州城,绝对不仅仅是来祭奠长西王那么简单,老祖宗虽然不知道镇南王的真实目的,但至少有一点她是知晓的,那就是朱二长上次求见被拒绝后一直没有离开宛州。 “咳......,年前镇南王去得京城,和老夫把酒甚欢,其对我家菲儿也是赞不绝口......。“宁国公又故意停止了说话,观察老祖宗的表情,可惜的是,他从老祖宗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感情。 “菲儿姑娘,请坐,来人,看茶!“老祖宗见姚菲儿进屋,笑眯眯的吩咐着,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姚菲儿。 “谢老祖宗,祝老祖宗身体万安!“姚菲儿说话大刺刺,但由于姚家从小对女性的要求甚是严格,从小接受礼教熏陶的姚菲儿对此自然是不会有问题。 “菲儿姑娘,哟,都长这么大了?哎,我长西王府一直偏安一隅,未曾有机会前去府上拜会,没想到日子可真快,一晃我家琮儿都长大成人了,你自然也成大姑娘了。菲儿姑娘,老身听说你一直在军中听差,是否?“老祖宗微笑着问。 “回老祖宗,我...一直在盘城军中,只是一直军务缠身,未有机会前来拜见,望老祖宗恕罪。“姚菲儿胸脯高挺,但不失礼貌的回答着老祖宗的话。 贾管家快速的从门外进来,在老祖宗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唔,我家琮儿前几日风寒,经过大夫的调养之后已无大碍,菲儿姑娘要不要见上一面?“ “这个?“姚菲儿目光转向宁国公。 “来都来了,就见上一面吧,你不见上一面,你如何确定长西王世子能够满足你的要求呢?“宁国公捋着花白胡子,话里有话的说。 黄尚刚从门口回来,就被守候的贾管家给带到了屋外,因为这是老祖宗吩咐的。 黄尚的衣衫倒是被快速的换了一件,上面的血迹从表面是看不出来,但他手臂上的伤口却依然清晰可见。 “琮儿,见过宁国公,宁国公日理万机,百忙之中前来祭奠你父,当跪拜谢之。“老祖宗皱了皱眉冷着脸严厉的说道,因为她看见了黄尚手背上的伤口。 不仅她看见了,在场的人都看见了,因为伤口还在流血。 老祖宗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因为她知道,和宁国府之间的这段婚事,彻底没戏了。 她知道黄尚溜出去了,因为宁国公一来她就派人去找黄尚,得到的回复是不在王府。 但她绝对没想到,黄尚穿着如此的邋遢......。 现在的黄尚穿着很是随意,头发还有点蓬松,鞋子上沾满了泥土,整个一个鬼混回来的模样,再看姚菲儿,虽然只是着普通简装,却收拾得异常干净,加上肤白人美,让她显得更是精神,神采奕奕,和黄尚这么一对比,差距就太......大了。 “这个......。“黄尚犹豫着,看着老祖宗严厉的眼神,勉强跪下磕头问好。 “呵呵......。“宁国公只是轻轻的呵呵一笑,低头端起茶杯喝茶。 “见过菲儿姑娘!“黄尚转身对姚菲儿略微弯腰,算是打招呼。 “菲儿,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想我们现在离开吧,等会还要去城主府中,人家世子还在那等你呢。“宁国公放下茶杯笑眯眯的看着姚菲儿说。 “菲儿?菲儿?你在听么?“宁国公连连呼叫姚菲儿,姚菲儿的脸突然一红,哦了一声之后低下了头。 “你的意思是?“老祖宗试探着问。 “我......,我......!“姚菲儿一直支吾着没有抬头。 “什么我...我...,你之前不是说过,要想做你的夫君,必须得武道比你强么?“宁国公话说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 “嗯!“姚菲儿重重的点头。 “琮儿,你的意思呢?“老祖宗扭头问黄尚,对于她来说,自然希望能和宁国府攀上关系,毕竟宁国府现在得势力,对长西王府有益无害。 “我?我不是她的对手。“黄尚看了看姚菲儿,淡淡的说。 “老祖宗,国公,菲儿姑娘,我还有点事情,先行告辞!“黄尚说完转身就准备朝外走去,却不料姚菲儿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等王爷的祭日之后,我...我还是邀请你.....的。“ 看着老祖宗和黄尚吃惊的表情,宁国公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门说: “话到这里,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宁国府和长西王府虽有婚约,但此一时彼一时,而且我长子姚梁申仅此一女,对于菲儿的婚事,她父亲自是极为看重,加之有不少青年雅俊、才子绅士上门提亲,让我等不好拒绝,再加之菲儿自幼喜欢舞刀弄枪,所以为了尊重她个人意愿,我们决定采取比武招亲的方式,由菲儿自己选择,当然最后必须要能赢得了她。“ 老祖宗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不就是直接打脸么? 这不就是直接否定了婚约么? 关键是,被人打脸还只能忍着,对于心高气傲的老祖宗如何承受得了。 但无论她是否能够承受,都必须承受,长西王府和镇南王府一直不对付,如果再和宁国怂上了,那可不是老祖宗希望看到得结果。 老祖宗气得胸脯不停的起伏,不再说话。 “国公,好,我一定会参加!“黄尚说这话时没有带着任何表情。 他的本意是既然你邀请了,那我参加就是,但参加归参加,我主动认输就是了。 但他的话,在老祖宗看来,却是想去争取胜利抱得美人归,为长西王府争口气,当下心里舒坦多了。 “嗯,此法可为之,不知菲儿姑娘何时?以何种方式比试?“老祖宗终于恢复了淡定问道。 她对黄尚的武道虽然不知,但一直有消息传来,世子在鲁国一直习武......,而且自己看见的黄尚也是长得牛高马大,身体强壮,再加上让朱胜指导指导,应该不成问题。 再说能参加宁国府姚菲儿的招亲之人,会是普通人么?大多都是王孙贵族公子权贵,这些人的武道......。 最后一点,这种比试,几乎是轰动全国的大事,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所以老祖宗才有次一问。 “回老祖宗,应该是我...役满回京之后,大约两月之后吧。“姚菲儿说话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冷傲,显得有点不自在。 正文 第343章 要价 宁国公和姚菲儿起身出门之后,老祖宗将黄尚叫到跟前,拉起黄尚的手责怪着: “奶奶知道你整天呆在府里憋屈得慌,你出去奶奶不怪你,但你要给贾管家或者朱能说一声,否则出了什么事情可不好?“ 老祖宗满脸的慈爱,完全没有了对外人时候那种威严,一种至亲之情油然而生,让突然家破人亡的黄尚鼻子一酸。 “老祖宗,没事,就是擦破了点皮,我这不是好好的么?“黄尚不忍心让老祖宗担心,撒慌说道。 事情当然不是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甚至有点惊心动魄。 他和小霜朝王府赶时,却突然出现一个提剑的蒙面人,出手就要拉走小霜。 黄尚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和蒙面人交上了手。 但是......,但是黄尚很快就处于下风。 一则黄尚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俗话说一分短一分险,手无寸铁的黄尚凭借田英不倒也没有多少危险。 再次但是......黄尚的双腿力量充盈,但却还没有好利落,天影步使用起来大打折扣,再加上他要保护小霜,所以数次都被蒙面人的长剑逼得险象环生。 当然如果不是保护小霜,他随时都可以逃离。 正是因为护着小霜,才让他的手背被长剑刺中。 蒙面人显得极其愤怒,开始展开漫天的剑雨,将黄尚笼罩在其中,黄尚的情况越来越危险,在此时突然跳出一个白胡子精瘦老头,用一种只听其声不见其出掌的招式,生生将蒙面人吓退。 而那位白胡子老头,自然就是涪老,只不过黄尚没见过不认识他,等黄尚反映过来要向老头道谢时,老头早没踪影了。 “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不问,但我还是知道的,以后出门多长个心眼,另外据说伤你之人,可能来自飘渺剑派,让奶奶奇怪的是,飘渺剑派在我华天国东北部,为何会来这里与我长西王府为敌?“ 老祖宗嘀咕着,却让黄尚暗自心惊肉跳,自己什么都没说,老祖宗什么都知道,甚至连伤自己之人的来历似乎都有所了解。 “我......!“黄尚正欲找接口,贾管家又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在老祖宗耳边嘀咕着,不过这次黄尚站得离老祖宗很近,加之贾管家也没有刻意的回避黄尚,让黄尚明白了事情。 原来宁国公在贾管家的陪伴下出门之后,辜老头找到宁国公,两人嘀嘀咕咕好一阵子,似乎达成了什么交易,之后本已经快到大门口的宁国公又再次折返回来。 “老祖宗,还有点事情得麻烦老祖宗。“宁国公一进屋连坐都没坐,直接笑呵呵得对老祖宗说,同时朝辜老头递了一个颜色。 “老祖宗好,在下辜世才,华天国安定州人士,和国公是老相识......有颇多业务往来。“辜老头一边微微低着腰一边将一张契约递了过去,老祖宗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由贾管家接过。 “老祖宗,是小霜得卖身契。“贾管家弯腰对老祖宗说。 “哦,是来领人的吗?“老祖宗稍稍欠了欠身子问。 “正是,银两我已经付清,但因为小霜在贵王府做事,所以......。“ “按理说......。“老祖宗将眼神望向黄尚,见黄尚不停得摇头,老祖宗继续说着: “按理说,这种卖身契,在我华天国是不允许的,而且你可知小霜是我家琮儿的内侍,你这样就把人带走了?“老祖宗沉声说着。 “贾管家,去把小霜叫来。“老祖宗吩咐着。 小霜双手放在腹部低头匆匆进屋,站在黄尚身后一言不发。 “小霜,你可知这个?“老祖宗将契约递给小霜问。 “老祖宗,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在我小时候,已经......已经卖...给王府了。“小霜低头轻轻的回答。 “辜大善人,你可听清楚了,小霜在七岁的时候,其母亲已经和我王府有一份契约,不过不是卖身契约,而是做工契约,也就是说,小霜从那时起,就必须在我王府做事。“ 黄尚现在才算明白,小霜在王府的身份,其实就是包身工,这种包身工的性质就是除非雇主不满意,否则你得一辈子都在这里做事。 包身工制度自然不好,因为这是剥削人的一种方式,尤其是那些吝啬的雇主,理论上是雇主,实际上就是主人,但华天国在制度上确实不允许人的买卖,包身工是一种钻制度空子的做法。 对于包身工的命运,雇主一家的态度决定了包身工的人身。 对于象王府这种雇主,自然不会可口月银以及随意打骂,这也是在小霜七岁那年,她母亲愿意将她送入王府的一个原因,而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小小的小霜自己主动要来王府做事。 小小的年纪,抱负却很高远。 没有办法,小霜当时的处境,容不得她象别人家的女孩那样生活。 “老祖宗,既然小霜只是在王府做事,人却并不属于王府,现在有她母亲的签字画押,人是属于我辜世才的,我有权利将她带走。“ “至于她在王府做工这事,我可以付给王府一定的银两,和王府解除做工的关系,老祖宗你看?“ “不可!“小霜突然失声叫起来,但马上又低下头,站在黄尚的身后不停的揉扯着黄尚的衣衫。 “如果老祖宗不同意,我就只有去告官了。“辜老头见老祖宗一直没有说话太绝对,加之又有宁国公在旁边为自己撑腰,说话开始胆子大了起来。 “辜老板。“黄尚反手拍了拍小霜的手背安慰着她,同时慢慢的走向了辜老头,他现在几乎把整个事情弄明白了。如果小霜愿意离开,他不会出头,人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虽然这种权利在这种制度下,显得是多么的遥远。 “你刚才说,你愿意付给王府银两来解除小霜和王府之间的做工契约是吗?“ 在得到辜老头的点头肯定之后,黄尚继续转着圈说道: “首先这种卖身契本身就是王法之禁止,好吧,我们先把它当成做工契约。“ 黄尚扫视了一眼辜老头继续着: “如果是做工契约,那么就存在着一物二卖的情况,这种情况你觉得谁的契约更有效呢?“ “那是她母亲的问题,和我何干?“辜老头低声的反驳着,语气低了不少。 “她母亲自然是逃脱不了责任的,如果将两份契约交至官府,辜老板,你觉得呢?“ 辜老板沉默不语,作为商人,他自然知道在原来的契约没有解除之前,新的契约自然无效,虽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小霜的母亲。 “再说,如果你要得到小霜也不是不可以......。“ “世子!“小霜哭丧着脸在背后拉了拉黄尚的衣衫提醒他。 “我还没说完呢,看辜老板如此诚心,我给你一个机会。“ “你当真?敢问老祖宗,世子的话能否算数?“辜老头一听有机会,立马来了精神,但他又怕黄尚是在诳自己,所以向老祖宗求证。 “那是自然,世子本就是长西王府一家之主,他的话自然算数。“对于这件事情,对老祖宗来说其实就是小事一桩,如果不是因为黄尚的缘故,她早就同意辜老头将小霜带走了。 “好,那请世子开个价吧。“辜老头一下精神起来,因为银两对他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 在他看来,即使长西王府开价,一个丫鬟能开到什么价格? “小霜跟你走了,那么我们要重新培养一个人来接替她,这个辜老板没意见吧。“ “好,我们来算算小霜这大约十年来,我长西王府在她身上投入了多少?从她进入王府开始,每天的吃饭、穿衣、住宿、念书、培养等,吃饭嘛一天三次,每次按一辆纹银来算,这就是一万两。“ 黄尚完全不理睬掰着手指计算的辜老板,继续说,他之所以要帮小霜,倒不是因为他对小霜有什么儿女之情,那是因为小霜是自己进入华天国之后第一个自己接触的人,而且之后一直陪伴自己,对自己照顾有加,对于一个亡命天涯的人来说,那种关心和照顾,是别人无法理解的,虽然小霜也是奉命行事,而且还有自己的目的。但对于黄尚来说,小霜无异于救命恩人一样的存在。 “至于穿衣,你也知道现在王府的开销,额...贾管家,现在王府的开销是多少?“黄尚扭头盯着贾管家问,同时不停的眨眼。 “回世子,去年王府的开销大约在几千万辆......。“贾管家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 数字没错,养了那么多军队,那么大的王府,几千万两不算多。 但是......几千万两的开销,是所有王府的开销,和一个丫鬟的衣服似乎扯不上关系。 “好,就按八千万来算,那么平均道小霜身上,就应该接近二十五万两的费用,辜老板,你觉得呢?“ “这个......,似乎......好像......。“ 辜老头支吾着,他虽然明知哪里没对,但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现在的他已经被黄尚给搅晕了。 “一共二十六万两是吧,好,我给!“辜老头牙一咬,答应着。 二十六万两白银,对于他来说,虽然不算是一笔小数目,但看着黄尚身后的美人儿小霜,他还是愿意豁出去了。 “等等,这还没完呢!“黄尚笑眯眯的看着辜老头。 “贾管家,我们王府和小霜母亲当初的契约是多少银两?“黄尚再次向贾管家眨眼。 “哦,这个啊,我记不得了,不过我印象之中应该...应该不下五万两吧。“贾管家是何等聪明之人,焉有不知道黄尚的意思? “好,我给!“辜老头哭丧着脸牙再次咬在一起,一跺脚狠狠的说。 “别急,辜老板,小霜母亲将她和你以及长西王府签订契约,如果你和小霜的契约有效,那我们和她之间的契约就要作废,我们的损失,辜老板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呢?“黄尚摇头晃脑的说道。 老祖宗此时居然笑眯眯的一脸笑意的看着黄尚表演,她的重点不是黄尚向辜老板要了多少银两,她只关心黄尚,她对自己这位世子是越来越满意,在黄尚回来之前,她也听说了这位世子四肢发达,但头脑简单。 她正发愁呢。 愁什么? 偌大一个家业,老王爷去世,现在她自己年纪也大了,不可能自己一直掌控,而对于二世子,她从心底是很抵触的。 家业有多大? 以后再叙述。 现在看来这位世子不仅身体强壮,而且脑子---至少不是传言的那么傻。 “世子......,你觉得应该赔付多少?“辜老头已经快哭了,他现在完全被黄尚牵着鼻子走。 “不多,既然我们当初是五万两,那么辜老板每年陪我们五万辆吧。“ “五万...,十万...!“辜老头又开始掰手指数起来。 “不用数了,赔付五十万,加上五万两,再加二十五万两,再加一万两,一共八十一万两。“ 黄尚笑眯眯的扭头朝回走,对于这八十一万两,他自己都是瞎编的,是个什么概念,他自己都没有数,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数字。 不是他有多少钱---当然现在的他的确是很有钱,至少在华天国的家族之中算首富。 而是因为他一直都没有钱,完全不知道八十一万两是个什么概念。 “好,我给,人我可以带走了吧!“辜老头的话,让黄尚突然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辜老板。 这家伙......,看来是铁了心了啊,不行,自己不放点大招是镇不住这个老头子了。 宁国公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老祖宗眯眼休息,只有小霜最是紧张,在听到辜老头的话之后,她差点晕倒。 正文 第344章 楚氏挽霜 黄尚心下大窘,看了看宁国公,宁国公面无表情,一张脸上看不出任何玄机。 黄尚又看了看辜老头,辜老头满脸通红,一副亢奋状。 丫的,自己失算了?这老头为了得到小霜,难道豁出去了? 但自己话已出口,实在不能反悔。 小霜绝对不能让辜老头带走。 但自己已经弹尽粮绝了,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再行要价。 小霜双手放在腹部,低头轻声的抽泣。 黄尚眼睛一亮,轻声的咳嗽了一声,转过身背对辜老头和宁国公,面带微笑朝小霜的肚皮指了指,对着老祖宗说话,但话却是说给小霜听的: “小霜,天气变凉了,注意保暖!“ 老祖宗本身并没有在意黄尚的话,过了半响没有任何人接话和说话,老祖宗才睁开眼睛,奇怪的看着诧异的小霜。 “世子...谢世子关心,我这就去找件衣服。“小霜似乎突然明白过来,眼含泪水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的肚皮,羞涩的一笑,转身朝旁边厢房离去。 “琮儿......,这....真的?“老祖宗指向离开的小霜的背影,睁大眼睛问黄尚。 黄尚只是笑笑,没有承认也不否认。 “太好了!“老祖宗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手里柱着拐杖就要努力的站起来,黄尚急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咳......,辜大善人,我知道你对我家小霜一往情深,哎呀,不知道小霜哪里来的福分,能得到辜大善人的垂青,实在是她的好运气。“老祖宗笑眯眯的说,她的无厘头一般的话,让辜老头莫名其妙,扭头看了看宁国公。 “不知道辜大善人知道小霜的身份吗?“老祖宗继续问。 “知道,王府的丫鬟,不过我不在意。“辜老头回答。 “嗯,错了,或者说不全对,小霜是王府丫鬟,但她也是我家琮儿的内侍。“老祖宗话虽然说得很慢,但却将内侍两字说得很重。 在华天国甚至这片大陆上,有钱人或者有权势的家族,给公子哥儿从十一二岁开始就配置内侍,是很普遍的做法,内侍只是一种大家都能接受的说法,就像春楼,在南方诸国之中却被称为香楼,其实里子里的东西都大同小异。内侍其实就是富人家小男孩的性启蒙老师,说得严重一点叫**也不为过。 “这个......,我......我也不在意。“没想到辜老头居然还是不在意。 宁国公一直闭目养神,对于内侍,他太熟悉不过,自己的两个儿子,从几岁开始就由穷人家的女孩陪着睡觉,没什么好奇怪的。 也许是他的两个儿子过早的被掏空的缘故吧,也许是他家族运气不好,也许其他什么原因,自己倒生了两个儿子,可他的两个儿子却给她生了五个孙女......,不错,老大生了两个女儿,老二又生了三个,姚菲儿就是他二儿子最小女儿。 哦,错了,他的二儿子又给他添丁了,不过还是一个女儿,目前还不到两岁。 宁国公本来很愤怒,大骂过自己的儿子不争气。 但是他两个儿子不争气吗?明显不是,因为他的每个儿子都有几个老婆,他的小儿子三年前才娶了第六个老婆,就是辜世才的女儿,而那不到两岁的女儿,就是辜世才的女儿嫁过去之后生的......。 绕来绕去,有点晕,关于辜世才和宁国公的关系,下面再叙述。 后来宁国公的大孙女,就是他大儿子的女儿,嫁入了永宁王府为妃,并给永宁王生了两个儿子,才让他转变了对家族女子的看法。 因为能够为王府生两儿子,其功劳自然大大的,所以永宁王府对姚家简直不要太好,简直是感恩戴德,自然在仕途上对姚家极力的支持。 宁国公郁闷的是,自己的儿子生了六个女儿,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之后几乎都是生的儿子,包括自己大儿子的小女儿,虽然不是嫁的什么权贵,却也是嫁的有钱人家,也是生了两个儿子......。 自己小儿子的大女儿和二女儿嫁过去之后,每人都生了一个儿子......。 宁国公一直不服气,自己肯定是没法再生儿子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再努力,再争气,他甚至连寺庙都去过了,不过似乎没有效果,至少目前没有看到效果。 为了他姚家的香火,他也是拼了,督促两个儿子不停的娶新老婆,老婆越娶越多,他两个儿子快架不住了,到后来干脆连才娶过来的年轻女孩几年都不见肚子鼓起来......。 扯远了。 “你不在意,但我在意!“老祖宗不由得提高了嗓门。 “小霜你暂时是带不走了,不仅是暂时,就是将来你也带不走的。“老祖宗用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加重了语气。 “老夫人,为何?“辜老头一头雾水,这老祖宗的态度变得太快了吧。 “没有为何,人我肯定是不会让你带走的,不过作为补偿,我愿意给予你一定的补偿,又或者你可以去告官。“老祖宗说完不再说话,转身回到了椅子上,招手将黄尚叫道身边低声的问:“你确定?“ “额......,不是很确定,不过不是迟早的事情么?“黄尚当然知道老祖宗问的什么意思,他虽然不想欺骗老祖宗,但自己实在是没辙了。 “嗯,看来你对她很是满意,也罢,等以后孩子生下来了,多给她点银两就是了。“老祖宗满脸喜色的说。 辜老头尴尬的站在原地,眼神望向宁国公求助。 但宁国公依旧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告官?那不是给自己过不去么?宛州城的府尹和长西王府是什么关系,作为常年走南闯北的他还不知道? 看来只能隐忍了。 辜老头强行压住心中的怒火,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怒气。 眼看自己就要到手的美人,就这么飞了,能不生气。 生气是他的权力,但他生气了却不能表现出来。 不过这口气,自己怎么能咽下? “老夫人......,一个小女子而已,如果老夫人喜欢就留着吧,再说普天之下还缺丽人么?“ 辜老头勉强的挤出丝丝笑容,继续说:“不过我已经付了小霜母亲五万两......。“ “好,我们付给你。“老祖宗打断了辜老头的话。 “我这几日在此为这事颇费周折,又耽误了......。“辜老头开始算计起来,他刚才被黄尚一番算计,现在他也准备依葫芦画瓢。 “呵呵,辜大善人,有些事情我们就不说了,不过我们可以给你一定的补偿,毕竟确实耽误了你,这样吧,你觉得补偿多少?“老祖宗问。 “八十一.....。“ “好,那就八十一两,看在辜大善人为此事颇费心思,我付给你八万两作为补偿,不过你需要把契约给我。“老祖宗未等辜世才说完,打断了他的话。 辜老头喉咙咕噜了两下,强行将话咽了下去。 他本意是要八十一万两,作为报复,以牙还牙。 但没想到老祖宗主动给八万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给了小霜的母亲一共五万辆是千真万确,但现在自己两天时间挣回来八万两,他还能说什么?如果双方真的撕破脸皮,他也未必能讨到好处,这里是宛州城,是人家的地盘。 辜世才和宁国公和老祖宗礼节性的辞别之后,黄尚才低头仔细的读起来契约来: “兹将吾女挽霜,交付与辜世才为定,之后挽霜为辜家之人,不得中途无故离去,立此为据,楚宁氏,天元二年九月初七。“ “哦,她叫楚挽霜啊......!,这里是天元二年啊......!“ 黄尚低声的念着,摇摇头,在老祖宗诧异的注视下,将契约撕成碎片。 看见黄尚撕碎契约的,不仅有老祖宗,还有一双眼睛,那就是躲在右侧厢房后面的楚挽霜,只不过她的眼中,滚滚热泪正簌簌下落,沾湿了她的衣衫。 正文 第345章 财富 “琮儿,你过来。“老祖宗微笑着朝黄尚招手,黄尚不知道老祖宗为何意,只好趋步上前。 贾管家突然从门外急忙进来,俯身在老祖宗耳边嘀咕了几句。 “嗯,知道了,先让他休息,就说我有事。“老祖宗吩咐着:“哦,对了,叫上朱胜去后花园。“ 老祖宗嘴里说的后花园,不是北苑的后花园,而是王府的后花园,以前黄尚当然来过王府,但次数不多,更不用说在王府里面溜达。 王府的后花园其实挺大,在王府的北面,和北苑之间隔着一条小街,在小街道上有一道门可以直接进入王府后花园,如果要从王府进入后花园的话,则必须从王府中心,通过家属住宿区才能进入,就算是周王妃从雅翠阁进入后花园,都需要经过王府中央那道门方可。 长西王府的后花园比黄尚想象之中的大多了,犹如井底之蛙的黄尚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花园。 更让黄尚感到奇怪的是,后花园的管理极其严格,不仅进入者会被严格的核实身份(王府的人不会),甚至会被搜身,而如果不是王府的人,则会被侍卫全程陪同......。 朱胜早就等在后花园中一个凉亭前,凉亭修建在一个不大的湖中央,只有一条不宽的石板路和花园连接,就在这个不大的石板路上,都有四名侍卫守卫。 黄尚和老祖宗以及贾管家一同到来,朱胜上前问安之后,在老祖宗点头之后,朱胜转身对一名侍卫吩咐着:“开吧!“ 侍卫快速的从腰间取下一把钥匙,来到凉亭之中唯一的一张石桌前,弯腰在下面开启钥匙。 只听嘎吱嘎吱声响起,那张石桌朝一旁缓缓移去,一个能容纳一个人下去的洞口出现在地面。 洞口边上有木梯,可以让上面的人缓慢而下。 朱胜率先下得洞去,在下面侍卫的帮助之下将气喘吁吁的老祖宗接到了地下,黄尚和贾管家紧跟着下得洞去。 “哎,年纪大了啊,不中用了啊。“老祖宗停歇下来,喘了口气说。 洞口下面是一层平地,可以叫做地下一层,每隔十几米的墙壁上挂了一盏油灯,每盏油灯都在安静的燃烧着,光线虽然和地面上无法比拟,但照亮一层没什么问题。 地下一层也有几名侍卫,他们并没有跟随,而是守护在下洞的地方,恪尽职守。 黄尚皱了皱眉,仔细的看着,跟随着老祖宗朝前走去。 贾管家在前领路,绕过一道柱梁,眼前又出现一道厚重的大铁门,铁门前只有两名侍卫,这两名侍卫都死死的盯着黄尚看。 “哦,还没给你说,守护这里的是我地机营,还不见过世子?!!!“朱胜对瞪着黄尚的两名侍卫吼叫着。 “见过世子!“侍卫的态度在朱胜的吼叫之后变得恭敬。 “世子,实在对不住啊,地机营的侍卫是很特别的,但凡生人进入,都会被特别关照,以后你来这里,他们就认识你了。“朱胜解释着。 “我已着人去通知各个营的统领赶回,等会让你见见他们。“老祖宗挥挥手,贾管家快步上前掏出一把大铜钥匙插入了厚重的铁门之中。 铁门发出吃力而闷重的摩擦声缓缓的朝两边滑去。 铁门的背后,是一个空旷的圆形房间,房间之中密密麻麻的放置了很多架子,架子上堆满了各种物件,其中最多的就是白花花的银两,几乎占据了房间的一半以上,连地上都堆放着,而架子上存放的几乎都是古玩、瓷器、书画等。 黄尚傻傻的站在铁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确被震撼到了,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银两,半径三四十米的圆形室内,能堆放多少银两啊! 还不算那些古玩字画之类的更值钱的东西。 “进来吧!“老祖宗招手让黄尚进入,之后朱胜伸手在墙壁上使劲的按下一个按钮,厚重的铁门又开始轰隆着关闭。 此时室内只有三个人,贾管家没有进入。 黄尚到现在才算明白,这里俨然就是长西王府的金库,每一道门就是一个权限禁区,贾管家作为外人,只能在金库外部,而朱胜作为长西王府的亲信和侍卫统领,自然能进入。 “琮儿,这些是我长西王府财富的一部分。“老祖宗指着那些银两古玩说,她的话让黄尚彻底的懵逼了。 这么多,还只是一部分......! “你要知道,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放在一个地方,太危险。“老祖宗只是解释了一句,继续朝房屋里面走去:“来吧!“ 黄尚紧跟老祖宗,他当然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老祖宗来到一个挂着一副书画前,伸手揭开书画,在墙壁上上下左右的按着,很快在黄尚和老祖宗前的墙上,出现了一个只有一人高的黑门,门里面一阵光亮。 等黄尚进入那个黑门,才发现里面为何如此的光亮。 因为这里除了油灯之外,全部都是黄金和金锭,当然数量没有外面的白银多而已。 这唱戏王府的财富......!黄尚真是傻眼了,连一向对金钱不怎么感冒的他都被彻底震撼。 老祖宗将暗门关闭之后,用手指着地上的黄金对黄尚说: “这里是我王府存放黄金的地方,是我王府的命脉之所在,你不用担心,你父亲,你父亲的父亲,甚至你的曾祖父,都一直在努力的做着准备。“ 老祖宗顿了顿,看黄尚没什么反映,继续说:“也许你感到奇怪,我今天为什么要带你来这儿。“ “因为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怕如果有一天我突然......。“ “老祖宗,您不会的,您身体还好好的呢,还能长命百岁呢。“黄尚不知道如何安慰老祖宗,只能尽量的安慰他,他现在不知道如何是好,是不是应该坦白自己根本不是老祖宗心目中的真世子。 不告诉她吧,自己和抢有何区别? 告诉她吧,自己的生死倒关系不大,毕竟自己只是被迫,但老祖宗可就不一定能承受得了了。 还是等以后吧。 “具体数字我也不记得了,你如果要看账目,可以叫王府账房先生给你,不过他那里只有外面的账,这里面是没有记账的,除了我和朱胜知道之外,没人知道。“ “另外你记住进入这里的暗示的顺序,千万记住,一旦错了三次,就再也打不开了!“老祖宗指着暗门上的六个凸起说。这种机械暗门,其原理就是排列组合,六个凸起就有六的六次方个可能性,大约三万多个可能性。 这种机械加锁,黄尚在朝天观之中也遇到过,当初空虚道长就是用的相似的装置,只不过黄尚清楚的记得,那里只有四个凸起或者拉环,四的四次方,一共也只有二百五十六次可能性,也就是说胡乱尝试的话,四个拉环的加密门,被撞狗屎运打开的概率是二百五十六分之一,而这里靠撞大运打开的概率只有三万多分之一......。 “这里一共四道门,刚才你也看见了,贾管家只能开第二道门,朱胜只能开第三道门,他们都不能开第一道门。“老祖宗四处张望,黄尚急忙去拖了一根布满灰尘的凳子,用衣袖拂去尘土。 “这个规矩,从你曾祖父时就定下来了,第二和第三道门只针对职位,不针对人。“ “也就是说假如有一天管家和统领换人了,那么新任之人就会拥有钥匙。“ “那如果他们离开时不交出钥匙,那岂不是进不来了么?“黄尚问。 “琮儿想得周全,无妨,他们的钥匙我全都有,稍后我会全部交付给你,你务必妥善、分开保管。“ “那如果他们两人密谋......。“ “他们也进不了这里,设计这个金库之人,早就留了后手,你放心好了,即使现在他们把外面的门全部堵死,这里也能出得去的,答案就在这里面,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自己动动脑子。“ “老祖宗,朱家......王府到底多有钱啊?为什么要这么多?“黄尚问。 “多少钱?呵呵。“老祖宗只是微微一笑: “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白银至少数亿两吧,黄金全在这里,你自己看,除了这些,王府还有很多实业,比如绸缎庄,兵器库,镖局,当铺,钱庄,饭庄,甚至还有歌坊......。“ 黄尚再次被老祖宗的话震懵! 但老祖宗却没有回答黄尚的第二个问题,她只是走到金灿灿的黄金堆后面,吃力的在地上不停的按着,稍顷,在地上再次出现一个地洞,等黄尚搀扶着老祖宗进入地洞之后,上面的口子再次关闭。 这条地洞和上面明显不同,因为这里阴暗潮湿,还夹杂着腐朽的臭味,地洞之中也没有什么灯光,和当初黄尚被疯老头追杀时的疯狗洞很相似。 老祖宗慢慢的走走停停,不时的在墙上摸索着,不停的开启着一道道生锈的大铁门。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光线终于变得稍微亮点,地上也不再是坑坑洼洼,而是经过简单的平整和处理,最后时一个书平米的小屋,小屋的四周全是用青石堆砌而成。 “坐吧,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老祖宗指了指一张石凳说。 “这些是为你东山再起准备的,不,准确的说,是为朱家东山再起准备的!“ 正文 第346章 宛州的狗血历史 “琮儿,跪下!“老祖宗突然厉声喝道,拐杖重重的在地上顿了顿。 “我要你对天发毒誓,今天我在这里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皆不可对外泄露,否则我朱家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黄尚犹豫了片刻,俯身跪下: “我黄...朱允琮在此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对外泄露老祖宗...奶奶泄露的话,否则天打五雷轰!“黄尚嘴上说着。 他犹豫,是因为跪在这里发誓的人,本不应该是自己,而是朱家或者长西王府的人。 但发誓就发誓吧,反正是以朱允琮的身份发的誓言,天雷真要轰也只能轰朱允琮......。 “起来吧!“老祖宗脸色稍微好些说。 “之所以我一直坚持到你回来,不是我对那个二世子有多大意见......,当然我对他肯定有意见,因为我一直怀疑他不是我王府的人。“ 黄尚长大了嘴巴,半响说不出话来。 “当然如果你在鲁国回不来或者有什么不测,我也只能交付于他,但他的性格太过懦弱,无法担当起此重任。“老祖宗休息了片刻继续说: “去把那里暗格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老祖宗朝光滑的墙壁上努嘴:“顺序是下上左右,这里都是这个顺序。“ 墙壁上看似光滑,在青石的结合处还是有几个小小的小柱状东西,只需按照顺序拉动小柱子即可。 一张发黄、皱巴巴的皮纸,上面是一些山势地形和城市的名称。 “本来我朱家关于这些秘密,是只传男不传女的,我知道这些,是因为你父亲病重之时,让我有朝一日交付于你。“ “另外你知道你父亲得的何种病?为何会得病?“ 黄尚自然不知道,只有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很蹊跷,虽然这么多年来我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哎......!“老祖宗重重的叹息一声。 皮纸上的地形,和现在宛州府的地形比较类似,但是范围要比现在的宛州府大上几倍,而宛州城就在地图的正中央。 “看懂了么?“良久老祖宗才低声问。 “老祖宗,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地图上应该是一个叫大宛国的疆域,大宛国的都城就是现在的宛州。“ 黄尚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底,难道宛州城还有故事? 那是自然,哪一座城市没有故事?除了那些新兴的城市。 “嗯,我家琮儿就是聪明,哈哈。“老祖宗破天荒的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欣慰。 “不错,我们现在的宛州府,就是以前大宛国的都城,而以前的大宛国的疆域,远不是现在的宛州府所能比拟的,你看啊。“ 老祖宗吃力的弯腰指着皮纸地图说: “大宛国的疆土,包括现在整个中卫国,西南方向的小国西梁,南边乌兰国的北部铁栏城一部分,东南方向现在镇南王的封地一部分,甚至惠州城,东北方向永宁王封地的部分,甚至去北京路上的延州,都是大宛国的地盘呢。“ 这长西王府和大宛国之间有故事啊......,黄尚心想,但却没问。 “我知道你很疑惑,有问题要问,我来告诉你吧。“ 老祖宗休息片刻,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来,黄尚耐心的听着,没有插话。 事情其实也不复杂,以前大宛国和西边的鲁国、中卫国、西梁国,南边的乌兰国、东边的华天国同时存在,而且当时华天国、鲁国和大宛国在当时国家规模差不多。 时间并不遥远,不到一百年的时间而已。 但却在大约百年之前发生了一场惊天事变。 世人只知百年之前大西国和南丹国之间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却不知在北方也发生过战争,而战争的结局不是土地的失去,而是一个国家的消失。 消失的国家自然是大宛国。如此大的一个国家,为何为突然消失? 说起来就复杂了,在这里只是简述历史背景即可。 这三个国家在五百年之前那场南北大战时就已经存在了,当然边界肯定有变动,但总体变化不大,而且那时候的北方联盟,几乎就是以这三个国家为主。 五百年前的那场和南方齐国的战争,最终以北方联盟的惨胜而告终,自那之后,南方诸国开始确立,总体来说变化也不算太大,但也有一些变故,比如孤儿里城原本是一个小国,后来被大西国吞并,而被吞并的小国的国军,姓南宫。 对于这种小国的变故甚至被吞并,算不上大事,但是大宛国被吞并,却有点耐人寻味。 鲁国、大宛国、华天国(那时候还叫天国),从西向东一字排开,中间夹杂着中卫、西梁等可以忽略不计,鲁国国军不姓鲁,姓肖......,而大宛国和华天国的国军都姓朱......。 所以呢,大宛国和华天国的关系走得近一些,毕竟大家都相信五百年前是一家之类的人类最大谎言。 大约百年之前,西边的鲁国突然大举入侵,反正后来的华天国一直是这么说的,这么宣传的,实际情况也是鲁国先发动攻击,但到最近一二十年华天国突然减少了这方面的宣传,而且禁言,禁止谈论任何大宛国历史的事情,现在华天国宣传的主流是,宛州自古以来就是华天国的一部分领土,之前是被鲁国侵占,现在终于回到了华天国的怀抱。 三国之间很久(至少数百年)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战争了,当然偶尔的争执甚至小打小闹还是有的。 正是因为和平和安逸得太久了,当时大宛国的国君得到鲁国越过小国中卫和西梁直接入侵的消息之后,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很快传来接连不断的坏消息,大宛国兵败如山倒,很快就推进到距离宛州不远的盘城,而另一路兵马则经过中卫国,从东岭镇方向杀入。 大宛国的地形是西高东低,几乎过了东岭镇之后就无险可守。 最要命的是,乌兰国居然也出兵了,是的,就是龙老头的祖上,在鲁国的怂恿下也出兵了,而且还联合了不少当时大西国的兵马,从南攻击当时还是大宛国城市的铁栏城,铁栏城原本位于夏、乌兰、大宛三国的交界之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 局势到了这个地步,再昏庸的皇帝都知道了危险。 于是乎,当时的大宛国皇帝紧急派人朝自己的同宗兄弟华天国求救,请求华天国帮助抵御外人的入侵。 华天国的响应速度极其迅速,迅速得不可思议。 有多快? 前去求救的使者都还没回来,人家的人马都到了......。 华天国表现得很够义气,也是兵分两路,一路通过大宛国的惠州,加州,轻易击退乌兰国的联军,控制了大宛国南部的领土,包括铁栏城(现位于乌兰国)的大片土地。而另外一路则在宛州城东和包围住宛州城的鲁国的两路大军对峙,据说双方的兵马一共接近四十万。 也许接下来就应该是华天国和鲁国的大战了。 但实际情况却不是,双方虽然陈兵数十万于宛州,但却就这么一直对峙近一月。 期间出了什么事情,外人无从得知,反正最头大的就是当时的大宛国皇帝,宛州城被围,生存都成了问题,更不用说普通老百姓了,于是乎城内开始人心浮躁起来,各种谣言四起。 迫于无奈的大宛国皇帝无计可思,但这时候却有鲁国和华天国的使节携手进入了宛州城。 双方给大宛国皇帝看已经签署的和平协议,只是让大宛国的皇帝老儿签字。 协议内容也不复杂。 大宛国割让西边的地盘给中卫和西梁两个小国,边界和现在的宛州府边界差不多,而那两个小国则割让相等土地给鲁国,等于是让两个小国做平易。 两个小国自然没有办法,因为连大块头大宛国都没法,他们更是无法和鲁国掰手腕。 关于这一点,大宛国同意了,因为两个小国移动的土地不算太大,还能承受。 南边也要割让土地给乌兰国,其实就是现在乌兰国管辖的铁栏城范围,被乌兰国抢了去,毕竟乌兰国也是出钱出力了的,也要分一杯羹,见者有份嘛。 华天国很是大方,表示不要土地。 大宛国皇帝长舒一口气,虽然损失了土地,但好歹国家保住了啊。 协议签订之后,鲁国果然很快退兵,而且新国界也很快划定。 华天国却一直没有退兵,理由是监督鲁国,小心他们乱来。 这个理由可以有! 过了几年,鲁国的兵全部撤回去了,华天国的二十万大军还是没有撤走,理由是大宛国的兵力少,战力堪忧,帮大宛国维持秩序,这个理由也勉强可以有。 但是,被压制的大宛国完全就没有机会发展自己的军事,因为每年交上给华天国驻军的费用,就让大宛国吃不消,哪里还有闲钱去养自己的兵?大宛国的皇帝也不是没想办法,比如提高税赋,但税赋太高会引起老百姓反弹的。 就这样一年一年的往下拖,直到当时的大宛国皇帝双腿一蹬死翘翘之后,依然是如此情况,没有任何改观。 正文 第347章 放权 嗝屁的是朱允琮的曾祖父,将皇位传给了他的大儿子,也就是朱允琮的祖父。 在朱允琮的祖父执政期间,发生了著名的盘城哗变,驻守盘城的大宛国军队不知何故发生哗变,被前来围剿的华天国军队围住,双方发生了小规模冲突,华天国还死了几个人,哗变就被解决了,很是顺利。 之后华天国告诉大宛国,你不能有军队,你军队的素质太差,说不定哪天又给你搞个幺蛾子出来,这样吧,你别养军队了,你的国家安全我华天国给你承包了。 大宛国已经没有力量来反对了,只能默默承认。 到了下一任皇帝,也就是朱允琮的爷爷那一代,情况愈发不堪,到了只有宛州城还是大宛国能实际控制的地方的地步了,其他地方的城主几乎都是由华天国委派委任,和大宛国半毛钱关系没有。 事情到了这一步,结果就很明显了。 华天国和朱允琮的爷爷谈判,给了两种选择,要么保留朱家的地位,但只限于王宫(现在的长西王府),要么大宛国并入华天国,华天国给当时的大宛国国君封王封地,土地范围以宛州为主(当然比原来大宛国的地盘缩水了很多),且是世袭,任何华天国的后续皇帝皆不可剥夺封位,封地上的收入、土地归王爷所有(当然前提是要大宛国完全并入华天国)。 朱允琮的爷爷,也就是老祖宗的老公,当时大宛国所谓的皇帝朱神弥,迫于无奈,万般纠结之后,签订了协议。 对于这一段,老祖宗讲得特别多,因为很多是她亲身经历的。 虽然从一国之君变成了一方王爷,当朱允琮的爷爷朱神弥毕竟还是有点抱负,虽然是亡国之君,还是想恢复昔日的大宛国。 大凡亡国之君,都在国破家亡之后才会激发出潜能和抱负吧。 朱神弥为了给自己的后人积累资本,悄悄的托人在王府之中建造了这个秘密地下金库。 总之就是一点,大宛国被华天国连威胁带恐吓,软硬兼施的,被华天国给顺到了手。 典型的引狼入室! 大宛国真正的亡国,不过四五十年的时间而已。 “老祖宗,朱家...祖上的意思......,还想......东山再起?“黄尚问。 老祖宗没有回答,默默的点头。 “其实在十几年前,你父王……奉命领兵和鲁国交战之后,那时候是最好的时机,你父王手握十多万重兵,完全有机会,而且你父王也的确是那样想的。“ “可是......“ “后来你也看见了,你父王被华天国皇帝召到北京赏赐之后,回来就一病不起,直到......。“ “哦,我明白了。“黄尚点点头。 他是真明白了,这里很明显,朱什贞北去,被动了手脚。 为什么要对他动手脚?因为他有异心! 至于为什么没对起异心的朱什贞下杀手,这个黄尚还捉摸不透其中的奥秘。 很明显为什么被送去鲁国长期做人质的,会是倒霉的朱允琮了。 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为世子,看来也是有人故意为之,真世子恐怕……。 既然如此,自己这个世子恐怕也一直被人惦记,怪不得自己来到长西王府后老祖宗如临大敌,刚来没两天就遇刺……。 这个世子太危险……。 老祖宗没有注意到黄尚的沉默不语,继续说: “那份协议,一直保存在这间石屋之中,还有其他一些书籍,有些是关于武道的,还有一张藏宝图,你有空可以来,不过务必小心再小心。“ 藏宝图? 黄尚心里一惊! 自己对藏宝图可不陌生,因为自己就有一张,只不过放在大月城,自己当初走得匆忙...,是没想到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大月城......。 那包裹之中还放着不少好东西,玉簪,高老头给的武器制造秘方等,都在里面。 黄尚倒不为包裹担忧,既然有寒飒在大月城,东西就不会丢。 至于什么武道方面的书籍,黄尚倒不在意。 老祖宗又将地下金库每一道门的机关,开门顺序等等注意事项一并交代给黄尚之后,才又在石屋之内按开一个通道,经历七拐八拐的黑暗通道之后,黄尚和老祖宗终于上得地面。 当黄尚出来之后,却很是惊异。 因为一露头出来,就闻到一阵臭味和噗噗声。 出口居然在马厩的一个角落......。 马厩旁边一个破茅草屋门口,一个枯瘦的老头,头发肮脏而散乱,目光呆滞的站立在门口,双眼射出一道凶光,恶狠狠的盯着黄尚上下打量。 “花老,这是世子。“ 老祖宗气喘吁吁的上来之后急忙介绍。 花老再次盯着黄尚仔细的打量着,却一言不发转身钻进了茅草屋之中。 “他就是这脾气,你以后要对他多尊敬,他是你爷爷的挚友,一直在这里看护。“老祖宗吩咐着。 “出去这个房门,就是北苑的后院,如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来看马的。“老祖宗还是不放心,叮嘱着。 这里在北苑?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有马厩? 黄尚当然不知道这里,他才来北苑没多久。 他不知道的还有很多,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次日一早,黄尚起来洗漱完毕之后,就被叫到了王府,参加老长西王的出葬仪式,作为长子,披麻戴孝,扶灵柩之类的事情是必不可少的,号在这几日自己受伤,由二世子朱允楠代为守灵,否则即使黄尚体壮如牛恐怕也吃不消。 整个出殡过程庄重而肃穆,出殡仪式由一个黄尚没有想到的人主持……镇南王朱什球,至于一直跟在朱什球身边的自然就是朱二长了。 朱二长身边跟随的,却不是朱逸群,而是一位和尚。 朱什贞的陵寝不远,在宛州城朝西南的盘城方向十几里路,作为一个王爷的出殡,场面自不会草率,人也不会少,而安保工作自然也是重中之重,不仅长西军大部分都被抽调回来,驻防宛州的华天国部队也派出一只队伍。 而派来保护这个仪式的华天国军队,不是随便一只部队,而是驻守盘城的那只,只不过只派出了两千人,而姚菲儿也出现在了军中,不过她此时的身份已经切换了。 次日,长西王府仍然笼罩在一片悲鸣之中,黄尚再次被叫到了长西王府,此时坐在房间之中的,除了老祖宗,朱胜之外,就只有尹力子黄尚见过,其余两人均不认识,一人年月四十,长得高大而魁梧,脸色严峻,不苟言笑,而另外一人大约二十多岁,皮肤白净,犹如书生一枚。 “琮儿,来,我给你介绍,这是苗辰武,这是天机营尹力子,这是玄机营的方歩。” 老祖宗一边介绍一边咳嗽。 “各位,这是世子,我想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不知道各位有何意见?” 老祖宗扫视着几人问,但却没有人回答。 “我知道大家的担心,但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再说现在别人逼得如此的紧,我们难道就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么?” 黄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询问。 “老祖宗,这是?” “要叫奶奶,老祖宗也是你叫的?” 苗辰武有点不乐意的说。 “无妨,琮儿习惯就好。”老祖宗为尴尬黄尚打着的圆场。 “世子,我带头表态,一切唯世子马首是瞻。” 朱胜上次受伤,休养了数日已几无大碍。 “我也是听世子调遣。” 尹力子紧跟着表态。 众人的眼光聚焦在那位年青人身上。 方步撇了撇嘴,半响才吐出几个字:“我……自然听命于王府。” “好了,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那就这样定了。” 老祖宗顿了顿,似乎在做思考。 不过黄尚很是纳闷,这几个人,连姓都不同,为啥老祖宗说是一家人? 正文 第348章 棘手 “世子,这是王府卫队的狮头印!“朱胜从腰间解下雕刻精美的一个玉印,双手捧着递给黄尚。 黄尚看了看老祖宗,摇摇头没有伸手去接。 “你接下吧,朱胜有其他安排!“老祖宗似乎看懂了黄尚的心思,点着头发话了。 “哦,朱胜,对了,这次你招募和训练军队,自己多留个心眼,另外如果琮儿没有其他事情,你把他一起带上吧,反正你也要教授他马术,只需注意安全即可。“ 老祖宗继续说。 “遵老祖宗令。“朱胜将狮头印交给黄尚之后躬身退到一边。 “琮儿,从今天开始王府卫队就交给你了,我们王府卫队一共三个营,分别是天机营,神机营和玄机营,天机营的尹力子统领你也见过了,主要是以天机阁的人为主组建而成,目前主要驻扎在鹅堡,不过最近鹅堡那边会被宛城的军队接管,至于为什么你也就别问了。“ “玄机营就驻扎在宛州城,另有少部驻扎在盘城,玄机营的统领,喏,方步!“黄尚微笑着朝方步点头打招呼,但方步只是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 “玄机营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王府的安全,包括你这里都是玄机营的人。“ “奶...奶,玄机营都是些什么人?人数多少?什么编制?什么配置?“黄尚问。 作为包围王府的力量,自己需要了解得更多,知己知彼嘛。 尤其是自己知道长西王府的来历之后,更是不敢马虎,因为时刻有人在盯着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摊上麻烦。 “玄机营都是本地人,世子大可放心。“作为玄机营统领的方步没有吱声,倒是朱胜帮腔着,但朱胜也只是说了一句,就不再言语,没有回答黄尚剩下的问题。 “另外神机营......,因为没有合适的统领,所以一直缺位,之前由朱胜待任,现在也一并交于你吧。“老祖宗说着,朱胜则不停点头。 “等会朱胜留下,帮助琮儿熟悉熟悉,另外最好带他去各营露面。“ “遵老祖宗令。“朱胜大声的回答。 黄尚离开王府,在朱胜的陪伴之下回到北苑。 朱胜支开了其他的侍卫和丫鬟,低低的告诉了黄尚一些事情。 原来宁国公表面上是来祭奠死去的朱什贞的,但他还携带了另外一个任务,至于这个宁国公还有其他什么任务,朱胜和老祖宗自然也不知道,这个和长西王有关的任务,就是华天国的皇帝老儿送了封书信过来,大概意思是现在国库紧张,而东边定州需要兵马,需要从宛州城驻地调动人马前去。 而宛州城的防御又是重中之重,所以皇帝的意思是,让长西王府体恤华天国的难处,帮忙招募军队,所有费用由长西王府暂时支付,等东边安定下来之后皇帝会想办法补上云云。 “呵呵!“黄尚听闻之后只是微微一笑。 “老祖宗同意了?“黄尚问着朱胜,朱胜只是点点头。 “老祖宗只是表面上同意了,让我问问你的意见。“朱胜说。 “老祖宗说,如果你觉得可以,那么就让我去做,如果你觉得不可以,那么我们就随便招募一些应付即可。“朱胜说。 什么叫可以什么叫不可以? 黄尚开始陷入了沉思。 长西王府和世人知道的,完全不同,黄尚也是最近才知道长西王府以前居然是大宛国的皇宫,几十年之前才被并入华天国。 老祖宗为什么会让朱胜来问自己,意思很简单,不可以就是代表黄尚不想按照朱允琮祖上的想法,要积蓄力量图谋东山再起。可以就是黄尚决定要这么做。 对于黄尚的回答可以和不可以,老祖宗都不会干涉,但给于的支持力度肯定不同。 这种支持不仅仅是物资上的,还有其他方面,比如那个苗辰武,作为华天国军队之中的将领,居然参加了这种极度敏感而机密的内部会议,不得不说苗辰武和长西王府的关系。 老祖宗虽然不会干涉黄尚的抉择,但是......如果黄尚选择不可以,则老祖宗肯定会失望,老祖宗把他带进地下金库并告诉他朱家的过往,不就是在暗示他么? 但是一旦黄尚选择了可以,那么整个长西王府,将走上一条充满荆棘的凶险之路,这牵扯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长西王府数百个人的生死。 这么艰难的选择,怎么就交到了自己这么一个外人手里? “你的意思?“黄尚试探着问朱胜。 “一切以世子为马首。“朱胜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 “朱将军。“黄尚本来在房间内踱步,突然转身问。 “世子请说。“ “有没有招募兵士的数量限制?“ “没说,只是让长西王府代为招募。“朱胜回答。 “唔,此时有点蹊跷啊,你说皇帝为何要让长西王府出头来招募部队?按理说这种事情不应该轮到长西王府的。“黄尚若有所思后继续说:“如果你是当今皇帝,你放心让一个有异...的长西王府去触碰部队这种敏感的地方?“ “在下断然不会,这不是给别人以机会么?“朱胜想了想回答。 “那就是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点不可思议,又或者他已经想到了办法,比如训练处一千,就立即调走,反复如此以此来控制危险。“ “嗯,如果我是皇帝,我也会这么做。“朱胜老实回答。 “华天国东边的局势如何?是否真的要...动手?“黄尚突然问了一个似乎不相干的问题。 “苗将军获得的消息,的确是,而且从京城来的消息也是,另外京城还送来消息,说国库空虚。“ “唔!“黄尚只是回应了一句,又开始在屋内转圈。 他对长西王府如何获得京都的内部消息不感兴趣,长西王府在京都有耳目,有消息来源实属正常。 他想知道的是,皇帝突然交给长西王府的招募兵士任务,是一个陷井,还是皇帝在无奈之下的一个权宜之计,其目的只是让长西王府出银子? 按常理来说,自己出钱去帮皇帝招募、训练部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花出去的银子,是不可能要得回来的,明摆着皇帝就是让长西王府出血,从而削弱王府的经济实力,另一方面又可借助此次招募兵士,知道长西王府的经济实力,还能查看王府的反应,一举多得,一石二鸟的举动。 “去招募吧!“黄尚轻轻的说。 “不过......!“黄尚突然叫住了正准备出门的朱胜: “朱将军,请记住几件事情。“ “其一,招募人数不宜过多,以免引起上面的怀疑。其二,要求驻守宛州的部队派人训练,你只是协助即可。“ “另外设法让人散不出去消息,说我不同意,就说我心痛花钱,你是找到老祖宗后才勉强凑了点银子。“ “最后,多招募点那种人。“黄尚在自己的手臂上、腿上比划着。 “呵呵,好主意,世子。“朱胜突然笑了起来。 “如果有好的,合适的,全部补充到王府卫队之中来。“黄尚补充着。 “世子,这一招实在是高,先让上面对我们招募的事情没有了怀疑,以后再......?“朱胜顿时眉开眼笑着。 “先去吧,哦,等等,那个方步是何许人?还有那个苗辰武将军?“黄尚问。 “哦,苗将军啊,他是老祖宗那边的人,老祖宗就姓苗呢,至于方步,则是苗将军妻弟的儿子,因为这层关系,才让方步担任玄机营的统领。“朱胜解释着。 “哦。“黄尚自言自语着,苗辰武自不必说,是老祖宗的亲戚,但那位方步,不知何故,黄尚对他的印象非常不好,也许是一种感觉,也但愿只是一种感觉吧。 正文 第349章 银庄 “世子……。”小霜突然伸进半张娟秀的脸庞,在门口轻声的叫着,从小霜的略施粉黛来看,她是精心打扮过的,只不过不是浓妆裹面。 “我不是吩咐过,我没叫你,就别进来么?!”黄尚颇为不悦的说。 “我……我知道,可……可老祖宗过来了。”小霜为难的低头说。 “老祖宗?他怎么现在过来了?”黄尚正纳闷,老祖宗的人随着声音进入了屋内。 “去,给那个丫头安排……,哦,就和你一起吧。”老祖宗对门口的小霜吩咐着。 “哪个丫头?”小霜问。 “还有哪个?哦,她来时你不在,就是那位小紫,现在琮儿主要由她来照顾吧,你自己多注意保护好身子,没事可以回去休息。” “老祖宗,我……我想照顾世子……。” 小霜分辨着,却被老祖宗粗暴打断:“我的话都不停了?让你将息身子,万一出了岔子,你……。” “奶…奶,让小霜留下吧。”黄尚看了看双眼浸满泪水的小霜说。 “唔,好吧,让她们一起吧,给我悠着点。” 老祖宗最后一句话,让小霜的粉脸一红,低头匆匆离去。 朱胜将刚才和黄尚的谈话简明的向老祖宗汇报,老祖宗坐着,一直安静的听。 “哎,琮儿长大了,也懂事了,这就让我放心了。琮儿的担心不无道理,华天国的皇帝,一直在提防着我长西王府,万事切不可漏出马脚。” “那个小皇帝,不知听信谁的谗言,想出这个馊主意,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让王府出钱,在这过程中有任何把柄被他拿到,立即可以让我们下不来台。” “有些事情,其实是可以同步进行的,朱胜,照世子的安排去办吧。” “遵老祖宗令。”朱胜转身退出。 “琮儿,我知道,这件事情实在是难为你了,但这件事情必须得立即去办,京城的消息过来了,说皇帝小儿已经数日不早朝了,据说是悄悄出得京城,往宛州而来。” “来宛州?便服?”黄尚吃惊的问。 “嗯,我们不知道他为何而来,也不知道他何时会现身,但有一点,我们务必小心行事。” “赶明日儿一早,你去见见西梁那位王爷吧,又来借钱来了,去年借的八百万两还没有还呢,连利银都没给!”老祖宗嘀咕着。 “你找个借口打发走就是,来人,把银庄的掌柜叫到王府,哦,不,所有的掌柜都叫上,让世子见见。”老祖宗朝门外吩咐着。 “遵老祖宗令。”门外一个丫鬟应和着离开。 黄尚和老祖宗出得屋门,远处小霜和安紫双手放在胸前低头不语。 老祖宗走过安紫身前时,放慢了脚步,说了一句让黄尚摸不着头脑的话后离开。 “你们都给我悠着点!” 安紫和小霜没有吱声,只是快步的跟在黄尚后面。 北苑门口的街道上,几个身穿官府,腰挂长剑的人正在闲逛,一见老祖宗和黄尚出来,立即迎上前。 “几位官爷,今儿到我府上所谓何事?”老祖宗停下脚步问道。 “老祖宗说笑了,我们哥儿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到您老这里来办事,这不最近城里不太平吗?府尹大人特意吩咐我哥几个过来帮忙守着,嘿嘿,老祖宗您忙,你忙,嘿嘿,” 一位头儿凑过来笑嘻嘻的回答着。 “哦,我宛州城不是一直太平得紧么?今儿这是怎么了?”老祖宗问。 “这个……嘿嘿。” “来人,打赏!”老祖宗伸手朝后吩咐着,一位丫鬟快步上前,将两块银锭塞到了差役手里,差役则快速将银锭放进了包里,左右瞅瞅,凑上前低低的说: “老祖宗,不瞒您老说,除了什么事儿,也轮不到我哥几个到您老这里丢人现眼,但上面的命令啊……,是这样的,最近城里有人斗殴,不过都是些武道人士,衙门出动之后那些人都跑了,府尹大人担心王府,所以特派哥儿几个过来支会一声,顺便帮忙看着,见笑,见笑了。” “都是些什么人?”黄尚追问着,他对武道人士比较敏感,因为从理论上来说,他就是武道人士,至少曾经是。 “世子,听说是一伙人在追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据说,只是据说啊,那两个年轻人身上带着好东西捏。” “哥儿几个,走,喝酒去,这里轮不到我们的事,谢老祖宗打赏,走咯。”差役满脸笑容的招呼着另外几个差役,晃晃悠悠的离开。 一男一女? 黄尚顿时陷入了沉思,他虽然有所怀疑,但却无法断定,只得作罢。 王府的范围很大,主要分为前院,后院,后花园,雅翠阁,东厢房,西厢房,西苑。 前院自不必说,就是大门进去的地方,一般有钱人家的前院都很大,很多种着各种花花草草,中间一条大道直通中庭,更高贵一些的府邸,一般在中庭和前院之间还有一道门,叫着风门,这里的风可以理解为风水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风雅的意思。而后院则主要是王府的家人居住,一般人无法进入。 后花园处于后院的后方,从后花园出得秘门之后就是北苑门前的那条小街道。 雅翠阁前面已经说过,是朱什贞专门给周王妃修建的,雅翠阁不大,里面只有周王妃、二世子朱允楠和一些下人,在雅翠阁的东边有一道门直通外部,不过这道门一般都有数名侍卫把守。 西厢房很容易理解,主要居住的是下人和丫鬟以及王府的工作人员,比如家丁等,以及一些货物。 而西苑则在西西厢房的前面,这里修建了圆形一排房屋,中间是一座不大的人工湖泊,其主要功能就是接待商务或者等级不高的客人。 在西苑的一个宽大的房间之中,坐着十几位各式人物,个个都穿得人模狗样。 他们是王府下面的各个实业的老大,又叫掌柜。 因为他们收到紧急通知前来集合。 而这些只是王府下面实业的一部分掌柜,还有的掌柜不在宛州城,自然来不了。 老祖宗让这些人前来的主要目的,自然是要这些人知道,从今开始,王府由世子掌权,以后所有的生意上的事情,就直接汇报给世子---黄尚了。 汇报工作千篇一律,都是把自己尽量的吹捧一通,再说挣了多少银两,最后诉苦。 诉苦内容有很多,比如月银低啦,压力大啦之类的,黄尚对这些只是笑笑,他有自己的打算。 不过黄尚却发现,王府的实业不是一般的多,涉及面非常广,而且很多都开到其他国家去了,怪不得长西王府有那么多银两和财富呢。 当铺,绸缎庄,饭庄,银庄这些都有。 而且居然还有歌坊……!歌坊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居然还有金矿……!金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源源不断的财富……! 居然有铁匠铺……!铁匠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铸造兵器……! 居然有马场……!马场意味着什么?骑兵啊! 不得不说,朱允琮的祖上,在产业布局上,是有针对性的。 还有很多实业,比如镖局,再比如医馆……。 最后进来的是银庄的掌柜老王,老王穿着一件崭新的皮袄,脸色似乎不大好,因为按理说现在虽然是晚秋,但也不至于穿皮袄吧。 “世子!”老王一进屋点着头,双手将皮袄紧紧的捂紧。 “王掌柜,怎么,身子骨不好?”黄尚问。 “嗯呐,我简要给世子说说我们银庄吧,我们兴隆银庄今年的生意比上年的好一些,但由于其他银庄的竞争,导致了利银的下降,不过我们几个主要客户给我们提供了大部分的收益。” “我们的月利是五厘四,不过对于那几位重要客户,我最近正准备请示老祖宗呢,是不是给降低一些,比如降到四厘八,因为现在生意难做……。” “都有哪些大客户?”黄尚问道。 “哦,主要是西梁国,去年接了八百万两,本来上月就应该还利银四百三十二万两,不过却只还了一百万两的利银,昨儿又来张口要接一千万两,你说上面的利银都没还请……。” “还有中卫国,接了我们两千万两,说好的今年还清,倒现在都还有一千万的本金没还……,我正准备和老祖宗说这事呢,风险大啊,你说中卫国现在就那么大点,其北边还在闹腾,人又不多,哪来钱还啊……。” “还有乌兰国,上次找到我,一开口就要五千万两,我的妈呀,我只好让他们去找老祖宗了,唉,这些大主顾虽然是金主,但要么都是穷得叮当响,要么都是在打仗呢……。” 乌兰国来借钱的事情,黄尚知道,只不过老祖宗打马虎眼给支走了。 “嗯,是风险有点大。”黄尚支吾着回答,他对这些其实不太懂行,能说什么? “就说那乌兰国吧,以前借钱都能按时偿还,可不知为何,今年到期的一千万两,到现在都没得个影……,我说世子,我们可不是做善人的啊,你得想想办法,再这么下去我那里可没银两了。” 老王依旧嘀咕着,让黄尚好不尴尬。 “老王,你这皮袄新买的吧。”黄尚没话找话说。 “嗯呐,昨儿老祖宗给每个掌柜都发了一件,据说是大西国才运过来的貂皮呢,稀罕着呢。” “听说大西国的什么外务司运过来的,本来是要运到京都和鲁国的,但那个外务司的小伙子似乎很着急抛售,貂皮价格很低,我都琢磨着买点给我内人做几件呢。” “哦,有多低?我也买点,给王府里每人发一件。”黄尚应付着,他希望尽快的结束。 “嗯,那个大西国的人叫……叫什么南宫什么来着?唉,年级大了,记性不好,我也见过他,还有好多东西,昨天他还在和贾管家商谈,说能不能让王府全部买下,价格很是便宜。” “哦,是么?你找个时间让他见我,价格合适就全买下吧,反正也快到冬天了。” “嗯嗯,那敢情好,我看那小伙子人挺不错,要不是他有急事,价格也不会那么低。”老王继续嘀咕着。 正文 第350章 世子被掳 都说一场秋雨一层凉,突然不期而至的一场雨,让宛州城笼罩在一片萧杀之中,城中路人稀少,或脚步匆匆,或紧裹衣衫。 风雨之中的寒门寺,没什么香客,寺庙内草木青葱,雨滴随风肆意的飞荡,夹杂着缕缕青烟。 几名长西王府的侍卫持刀屹立在大殿门外,等待进香,为朱家祈福的周王妃。 周王妃确实在大殿,不过她跪拜完之后来到了巨型佛像身后,但很快出得门来,在小霞和侍卫的陪伴下出得庙门,乘坐轿子回到了长西王府的雅翠阁。 “楠儿,为娘出去之后,先生教的如何?“周王妃甫一回到雅翠阁,正碰上准备回王府的朱允楠。 “回母妃,先生今天讲的是《书经》上的......。“ “嗯,为娘知晓了,你先回去吧,现在天冷,注意身体。“周王妃对朱允楠吩咐着,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两名妩媚的内侍。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深秋的黑暗比以往来得更早,此时王府中的各种灯笼陆续点亮,红红的灯光,在凄风冷雨之中是如此的刺眼。 “办得...如何了?“周王妃将被子拉了拉,盖住自己的玲珑玉体,右手撑住自己绯红的脸庞,侧身问正背对她穿衣衫的周天赐,酥胸外露,面色桃红,如桃花。 “难办啊,你比我更清楚,现在王府防范如此之严,完全找不到任何机会!“周天赐将衣衫穿好,用束带扎紧,使劲的拍了拍胸脯,又缓缓转过身来,坐在床沿之上。 “死鬼,这么一点事情都办不好!!!“纣王妃使劲的推开周天赐摸来的右手。 “嘿嘿,你以为是去买东西啊,这种事情要找机会的,我听说下月王府要举行马会?“周天赐的右手再次袭了上去,在周王妃的玉峰上来回摸索。 “啧啧,百吃不厌啊!“周天赐一脸x笑:“怪不得当初你把朱老头都给迷住了呢,这几天可把我给累坏了。“ 周王妃这次没有推开,任由周天赐放肆,只是嘴里问着:“机会?怎么可能没机会?这几天他可是会出门的,我看你是没用心吧!“ 周天赐的手突然停止了动作,脸上的x笑顿然僵住。 没错,他的确没用心去办事,就是刺杀世子的事情。 他不仅没用心,而且还严令血气门的金五贵派人去刺杀,给出的理由是现在风声太紧,避避风头,还有一个理由是正从国内调集高手过来。 从国内调集高手过来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根本就没向周国发送任何消息回去。 避风头也不是真的,因为老长西王的祭奠时刻他都敢动手,现在虽然王府加强了防范,但要动手机会肯定有。 周天赐的态度为何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因为他迷恋上了这位周王妃。 这位周国的王爷和普通的权贵不同,他的兴趣不是少女之类,而是大妈级别的女人,就是成熟的女人。 成熟的女人有何优势?经验啊! 成熟的女人,再加上姿色那就是他的目标。 当然如果普通的有点姿色的大妈,是他的猎物,但这种女人最多也就是被他尝尝而已,不会太久。 而能让这种老江湖沉迷的大妈,除了年龄和姿色之外,最最关键的当然是功力了。 而周王妃,这些都有,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妃,那种征服感和快活感,让周天赐都欲摆不能,深陷其中。 而作为跑腿干活的金五贵对主子的意图心知肚明,而且是高度的配合,表示坚决执行不刺杀的任务。 能不去冒险,谁还傻到傻乎乎的去干?又不是杀父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之仇之类的,安稳过几天日子不好么?象这种江湖门派之中混的人,说不定哪天仇家就找上门来了。 “嗯,我这不是在想办法么?下月不是有马会么?到时候你帮我把我的人带进去,寻机解决掉他。“周天赐说。 “哼,要等下月,另外鲁国那边的画像回来了么?“周王妃开始了配合周天赐的手上动作,身体轻微摇摆。 “哦,给你。“周天赐伸手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张卷轴,徐徐展开,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男子画像赫然出现,只不过这副画像是用的勾勒手法,只能看个大概。 “啊,就这样啊,如何分辨?“周王妃看了画像一眼,很是失望。 “我说王妃啊,这都是我花了大价钱才弄到的,那小子在鲁国时就被软禁在一个地方,几乎不出门,有鲁国侍卫严格把守,谁能见过他?只有里面的家丁,不过那些家丁一个都找不到了。“ “虽然是他几年之前的画像吧,但能看出一个轮廓吧!“ “哎,轮廓......象,又不象,哎,算了吧!“周王妃幽幽的叹息一声,双手勾住周天赐的脖子。 他知道这件事情周天赐是尽力了。 因为今天在寒门寺,他就见过一副和这副一模一样的画像,而那副画像是她的主人弄到的,她得到的消息和周天赐说的一样,朱允琮在鲁国时的确被严格的软禁,很少有机会出门,见过他的人很少很少。 但是,她却得到主人的一条消息,那就是鲁国的鲁道玄下月会来宛州,具体目的不清楚,不过主人的猜测可能是要参加马会。 鲁道玄是谁? 驻守鲁国东部边境、统管万人的一名将领。 如果这还不清楚,那他的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圣衣教教主西门无恙之孙女西门南琴的未婚夫。 而主人给的消息里最让她兴奋的莫过于,主人告诉她,鲁道玄见过朱允琮书面,而且似乎两人关系还不错,大抵是因为两人都长得牛高马大,都热衷于武道,就是有点臭味相投的味道。 她要借助鲁道玄来辨别这位世子,这是她最后的牌了,她也深知正在摸索自己的男人,靠不住。 “怎么?还来?“周天赐惊恐的说,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离开! “怎么?想走?没门!“周王妃手臂用力将周天赐拉了下去。 看着眼前这位平时高高在上、妆模作样的王妃雪白的身体,周天赐心里一横,翻过周王妃的身体,提枪上马,直接长驱直入。 雅翠的大战,正从王府返回北苑的黄尚并不知晓,在王府的大门口,老祖宗的马车和黄尚乘坐的马车分开之后,黄尚在十几名侍卫的护送下一路绕过王府大门,朝北苑而去。 侍卫并不多,因为这些侍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 因为这里其实就是王府的地盘,谁敢在这里造次。 可就是在这里,黄尚却被数个蒙面之人给掳走了。 当老祖宗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时,数个侍卫被直接打晕,还有几个一路追上去,却丢失了目标,安紫和小霜也被封住穴位,在马车之中动弹不得。 老祖宗看到这一幕,顿时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时,才急忙派人赶去府衙,同时派出王府的力量封住四个城门,再加上收到消息的府尹急忙调集的差役数百人,在城里挨家挨户的搜索,到第二天天亮时任然没有结果。 长西王府虽然没有掌握政权、兵权,但却可以调动自己力量封锁城门。 一则府尹和长西王府交好(本就是苗家的远房亲戚,加上受到长西王府的恩惠着实不少---比如银票拿了不少),再加上长西王府的世子被掳,府尹能不着急? 老祖宗一直坐在王府之中焦急的等待,然而她接到的消息都是没有找到。 她只知道,掳走世子的人大约十人,皆为黑巾蒙面,加之天色已晚,没有人看清楚那帮贼人长相。 但关于贼人的信息,她还是知道一些。 第一,那帮蒙面人之中有三人受伤,毕竟王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在搏杀之中将对方刺伤了三人,但对方似乎更厉害,十来人全是武道高手。 其二,其领头者可能是一位女性,这条消息是小霜和安紫得出的结论,但她们不敢肯定。 因为黄尚被掳走时,两人本一左一右的坐在黄尚两边,但一位身材和她们差不多高的蒙面人突然闯入将两人点住穴位,而没有下杀手,才将黄尚轻轻掳走,而两位都表示,那蒙面人身上有香味---女人特有的香味。 女人对女人更了解,更敏感。 正文 第351章 索皎姐跟来了 宛州城城北十数里开外一座不大的山丘,树梢上还挂着剔透的雨滴,在微风吹拂下洒下一片一片。 树林深处的一座破败的寺庙大门后警惕的站着两位身着黑衣的男子,满是蜘蛛网的大殿正门外,五笑将折扇放在背后不停的踱步,而在旁边不远处,一笑书生脸色苍白的斜靠在石柱上闭目休息。 “我最后问你,你从哪里来?”索皎脸色的脸色因为休息不好的缘故,本就白皙的脸庞更加的惨白,如同一张白纸,她的前方地上,坐着双手被捆绑的黄尚。 “王府!”黄尚低着头低声的回答,对于眼前这位索皎,黄尚自然认得,不仅认得,而且印象极其深刻,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跑到华天国的宛州,居然再次遇上了这位五阴教的教主。 黄尚也是才知道这位是教主,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教,因为索皎手下都尊称她为教主。 “王府,哼,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索皎伸手从旁边取过黑龙剑,有意无意的擦拭着,眼睛却在打量黄尚的反应。 “会用枪么?”索皎问。 “会!”黄尚依然低头回答,他不敢抬头。 “会用剑么?”索皎步步紧逼着问。 “会…一点!”黄尚略作停顿后回答,他的体型和身材一看就是练习武道之人,再说自己顶替的那个世子,不是就喜欢用枪么?至于长剑,但凡练习武道之人,有谁不会?只是是否用得熟练以及功力的差别而已。 “一个月前,你在什么地方?”索皎突然将黑龙剑抽了出来,缓步来到黄尚跟前蹲下,用剑刃将黄尚的脑袋抬起来,逼视着他问。 月前,那时自己不是在困在地下河那段时间吗?不是自己在天阳城那段时间么?但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世子。 对于索皎想做什么,黄尚心里自是一清二楚。 她在核实自己的身份,因为她怀疑眼前的这个朱世子,就是和自己疯狂过的那位叶胡来。 “在……鲁国呢。” “鲁国什么地方?”索皎果然步步紧逼,不过这些问题从昨晚黄尚被抓到这里之后已经问过无数遍了。 “我为何要告诉于你?”黄尚的眼睛斜向下,尽量避开那双会说话而灵动的眼睛。 “哼,叶胡来!”索皎陡然将精致的脸庞凑了上来,和黄尚的眼睛也只有数寸的距离。 “怎么?不敢承认么?” “承认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黄尚极力否认,这位漂亮的女孩一旦核实自己的身份,首先就是要自己背出天影步的内容,至于之后嘛,多半都是杀人灭口,所以绝对不能承认。 “哼哼,长西王府的世子,月前叫叶胡来,再之前叫黄尚,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索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居然将嘴唇凑了上来。 黄尚朝后退缩着躲避着她的朱唇,不是黄尚不想,而是不能。 “哼哼,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索皎身形突然一晃来到黄尚的侧面,纤纤细手陡然抓出,噗嗤一声,黄尚湿润的衣衫被她生生的抓扯开去,露出半个肩膀和后背。 “你要干啥?”黄尚惊恐的看着一脸默然的索皎,尽量的扭动身体朝后蜷缩。 难道这丫的要对自己用强? 不会吧,门外可有好几位索皎的手下呢,再说她也不至于饥渴如斯吧。 “哼,还有何话可说?”索皎伸出冰凉的小手慢慢的抚摸着黄尚的肩胛背后,手指突然一抓,一阵专心的疼痛传到了黄尚的大脑。 “什么……什么?”黄尚大为不解的问。 “印记,这里的这个印记……,你不记得了?”索皎扭头仔细的看着黄尚。 “什么印记?”黄尚懵逼了,着急了,难道在地下河时这丫的还在自己身上做了印记,可自己完全没有印象啊,难道是当时太过投入了? 不对,如果真有印记,她刚才不会再抓一个印记出来。 而且她说印记在后背,自己又看不见,难不成她要诈自己? “咚咚咚……咚咚!”庙门轻轻响起来,索皎猛然拉起被撕掉的衣衫将黄尚裸露的肩膀盖住,身体嗖的直起,放下黑色面巾面对庙门,将黄尚挡在身后。 “教主,有官兵搜过来了,很快就会到这里。” 五笑躬身问道。 “这么快?”索皎不自然的拉了拉衣衫,故作镇静的问。 “嗯,据流下来望风的弟子报告,宛州城几乎是倾巢出动,不仅是王府卫队数千人,加上宛州城衙门,还有盘城的不对都参与进来,进行拉网式搜索,看来这次事情闹大了。”五笑又回头看了看庙门说。 “教主,我们这次不大顺利,人被抓了十几个,其他门派也有大部人被抓,你说当初让我们进去的也是华天国的部队,这次出来也是他们,他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守株待兔罢。还不都是这位世子干的好事。”索皎恼怒的转身对准黄尚就是一脚,不过这一脚看似凶猛,但在踢到黄尚时她却收了不少力道。 “教主,有一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五笑问。 这是屁话,不当讲也会讲的。 索皎没有吭声。 “我等此次奉姥姥指令,是去拿封印…..,如今没有拿到,我们抓个破世子有什么用?“ “再说我教本在华天国,如果惹恼了这些官场人士,恐怕对我教以后不利。” 五笑这次说了一句大实化,虽然五阴教地处永宁王的地盘,但官场上的事情是通的,得罪了长西王,理论上也就得罪了永宁王。 “不利就不利罢!”索皎的脸色顿时变得难堪起来。 她不是因为五笑说的得罪官府的事情而难堪,她是另有殷勤。 从鬼魂谷和黄尚逃脱出来之后,她本打算将黄尚带回五阴教,只要一回到教理,有很多办法让黄尚---叶胡来开口。 但她没料到黄尚居然在和泥坨山和兵士们打斗时趁乱逃脱,她也无奈只得杀出去,回到了五阴教。 姥姥自然不会对她加以赞赏,但也没有责备,而是让她休息几天。 在那几天,她感觉到了姥姥对她态度的变化,虽然姥姥也开始教授她九花神功第一式,但却没有任何指导。 而且,姥姥的兴趣似乎全部转向了另外一人---龙缈思,全力的教授于她。 而就在昨晚她和冲出来的十来个对长西王府采取行动之前,她收到了姥姥的指令。 指令很简单,让她速速回到五阴教,参加新一任教主的典礼。 很明白了,她已经不是五阴教教主了,姥姥已经彻底的放弃了她。 对于教主这个职位,她也不留恋,但最让她闹心的是,姥姥居然背着她为她答应了一门婚事……。 而要娶她的人,却是华天国的永宁王,一位可以做她父亲的王爷。 为何永宁王看上了她? 简而言之,作为一位地方大员,拉拢本地的教派---五阴教为己所用很是正常,而刚好她回去那几天,永宁王来联络感情,对她是一见钟情。 永宁王对她一见钟情很是正常,她本就落得窈窕婀娜,气质不凡。 其实以前永宁王也对姥姥提过,不过都被姥姥敷衍过去了。 但这次姥姥却没有征求她的意见答应了下来。 索皎心里清楚,姥姥这时候答应永宁王,自有她的打算。 她的师叔,就是前任教主闭关修炼很快会出来,面对和自己有恩怨的姥姥,两人之间的争斗绝对不可避免,这时候姥姥需要各种助理,而永宁王的势力自然异常强大。 纵使自己不低师姐,但有永宁王的支持,师姐也会知难而退,当然如果自己能胜过师姐那是最好的,但万事都得给自己留条退路,姥姥就是这么想的。 索皎不笨,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教主,这位世子如何处理?”五笑看了看耷拉着脑袋的黄尚低低的问。 “让他们拿我们的人来换。”索皎撅了撅嘴说。 “嗯,这个可以有,不过教主为何将他打伤?”五笑问道。 “谁叫这家伙不老实。” “不老实?”五笑疑惑的围着黄尚转圈,看了看黄尚被捆绑的双手和肩膀上的伤嘀咕着。 “好了,别看了,派人去通知他们放人。”索皎吩咐着。 “教主,这种交换人就不能明着去做,否则他们其不知道是我们做的?” “五笑,你有何办法?” “世子!”五笑没有回答索皎的问题,蹲下来对黄尚说:”世子,这都是误会,我们有点事情,唉,就是我们有点人被你们给抓了,如果世子能帮我们……。” “放人?”黄尚抬头问,在得到确认之后沉默了。 放人很简单,以长西王府在宛州的势力,但黄尚不知道这些人为何被抓。 “嗯,只要世子答应,我们马上让你回去。”五笑拍了拍手掌起身。 “好,你们把要被放人的名单给我,我回去之后三天之内把人给你们。”黄尚倒不是吹牛,既然这些只是武道人士,又是被部队给抓了,那回去叫尹力子放了就是,这个守株待兔的馊主意本就是自己想出来的。 “好,我们就信世子一回,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世子你承诺的事情没有办到,那么第二次……。” “慢!”索皎突然阻止了五笑。 “我信不过他!” “我跟着他去,如果他不放,我就直接杀了他!”索皎冷漠的说。 “教主,不可!”五笑惊呼。 “有何不可?一则我已不是教主,你们以后也别叫我教主,二则我留下来监督他,好了,不说了,就这样,你们即刻启程回去禀告姥姥,另外告诉他,我们只能到一层,二层根本无法通过,另外知晓这件事情的门派越来越多,让姥姥早做打算。”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样定了,走吧,世子!”索皎俯身拉起黄尚朝外走去。 道路泥泞不堪,索皎和黄尚身上都沾满了泥水,水珠将两人的衣服完全浸透。 “我警告你啊,你敢耍花样我就杀了你!”索皎在黄尚身手低低的威胁着。 “我说教主……,姐……,小姐……,女侠……” 黄尚很是窘迫,不知道如何称呼索皎,而且差点叫漏嘴。 “姐……这个可以有。”索皎忽地莞尔一笑,一阵红晕飘上她的脸庞。 “回去就说你被贼人绑票,还被打伤,是我将你救出,你要报答我。”索皎不停的告诉黄尚。 黄尚正为如何解释自己又被放回来而苦恼,听闻索皎的话,顿时眼前一亮。 正文 第352章 宛州府衙 对于被索皎送回王府的黄尚,老祖宗虽然诧异,但她最关心的只是黄尚的安危,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他,只是叫贾管家取出百两黄金作为酬劳。 但索皎却婉拒了老祖宗的金钱,只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要留在王府,准确的说留在北苑,保护黄尚的安全。 老祖宗答应了,她本不想答应,但索皎---小皎在她面前无意的露了一手,让她对小皎的武道放心了。 因为能够将黄尚从贼人手里解救出来,她相信索皎的武道不一般,况且如果索皎对黄尚有杀心,不用送回来再找机会刺杀黄尚,直接就动手了。 老祖宗认为索皎留下来的真实目的,是想接近黄尚,博得黄尚欢心。 她猜对了一半。 对于自己的这个孙儿,被众多美女围绕,她自然开心,虽然围在黄尚身边的女子数量,和围在朱允楠身边的想比,差距很大。 她接受了索皎的请求,不但如此,她还建议让索皎担任地机营的统领,反正地机营的统领职位一直空缺,而地机营的主要任务就是守卫王府。 自己的孙儿身边美女多,是好事,至少说明自己的孙儿魅力大,再加上之前黄尚身边一直缺少一个武道高强的人---涪老虽然武道高深,但涪老却有一个怪毛病,几乎不出王府,让他住在黄尚隔壁,都是老祖宗亲自出面,涪老才勉强答应下来。 小霜和小紫虽然都不错,但两人却不会任何武道,现在有了索皎的加入,让黄尚的安全更加得到了保障,至于黄尚是否喜欢这位新来的小皎,她并不关心。 黄尚在安紫和小霜的照顾下洗漱完毕,换了一身新衣服,刚出得房间,就看见索皎黑着脸,右手拿着黑龙剑,在左手掌心上下敲动着,冷冷的看着自己。 “姐……小皎,你有何事?”黄尚一见索皎头都大了,但现在她就是地机营的统领,全权负责自己的安全,想躲都躲不开啊。 “何事?你答应过的事情你难道忘记了?”索皎满脸不开心的说。 “哦,好吧好吧,现在就去,唉!”黄尚万般无奈,转身出门,索皎自然紧跟着,安紫看了小霜一眼,默默的跟了上去。 “你要照顾好世子---主子,我要回去一趟。”小霜朝安紫说道。 宛州城衙门 衙门修建在城东,朱红色的大门外站着几个手持棍棒、腰间挂着短刀的衙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衙门大院里,放着一面巨大的铜鼓,门楣上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你们站住,干什么的?没看见这里是衙门重地么?”一个衙役伸手拦住黄尚等三人。 “这位是我们主子…世子。”安紫上前向衙役解释着。 “世子?他都是世子,谁他么的都可以是世子,世子昨儿才被贼子掳走,今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死活都不知道呢。”衙役撇嘴说道。 也难怪衙役不认得他,黄尚昨夜被掳走闹得满城风雨,刚回来不久,连府尹都不知道黄尚已经回得城里。 再说世子出门,就带了两个年青女子?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还不快滚,老爷现在正焦头烂额呢!”衙役举起手里的威风棒威胁着。 咔嚓!衙役手里的棍棒突然断成了两截,一截还在索皎手里……。 “你…你…….。”衙役大惊失色,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小皎,别乱来,麻烦大哥些帮忙通报,就说长西王府朱….世子求见。”黄尚只能好言相劝,他自己对索皎都毫无办法。 “朱世子……,你真是朱世子?”衙役们嘀咕了几句之后飞快的跑进了衙门。 衙役们不让黄尚等人进入是有道理的,因为此时的府尹柳千里,正在接待重要人物。 镇南王朱什球。 “王爷,作为臣民,本官本应竭尽全力以缓解吾皇之忧虑,无奈宛州府地处西隅,税收本就不多,加之庞大的开销,还有大量的驻军,这一千万两……能否缓缓,或者给下官多些时日?” 柳千里弯着腰,对端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朱什球说道。 “缓缓?耽误了吾皇大事,我看你有几个脑袋!”朱什球没有发话,倒是他身旁的朱二长发话了,语气颇为不悦。 “偌大一个宛州府,连一千万两都拿不出来?我看你是诚心的吧,宛州府商业如此发达,你却给我们叫穷,是何居心?”朱二长继续叫嚷着。 “二长……!”朱什球伸手阻止了朱二长的发飙。 “柳大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此次我前来宛州,除了祭奠长西王之外,我还有其他重要军务,吾皇让宛州出一千万两,那是看得起你柳大人啊,你想想,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你能够痛快的拿出来,替吾皇分忧解难,那你以后的前程,岂不是……嗯?!” “再说了,其他州县都在想方设法的筹措粮饷,你现在拖后腿,让吾皇怎么看待?” “唉,王爷,不是下官不给啊,是库银实在没有啊,你让下官到哪里去筹措银两啊!”柳千里满面愁容。 “呵呵,柳大人,那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可以帮柳大人支两招,一来可以增加税赋,二来嘛,呵呵,你和长西王府不是亲戚么,他们应该有办法的。”朱什球捋了捋胡须轻飘飘的说。 “这个……。”柳千里语塞了。 增加税赋,是他的权利所在,但他的心眼不算太坏,虽然平时也贪了不少,但他也知道再增加税赋会带来的一系列严重后果,税赋过重会破坏商业环境。 “大人,长西王世子在门外求见!”一个差役急忙跑了进来汇报着。 “世子?他回来了?哎哟,他终于回来了,带他去旁边喝茶,就说我完事之后去见他。”柳千里转身吩咐着。 “呵呵,柳大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那就让世子一起参加吧,说不定世子一开心,就替你解决了问题呢。”朱什球笑着说。 “哼,神龙见首不见尾,装什么高深?我去府上求见,却被吃了个闭门羹!”朱二长翻了个白眼,对身后的和尚使了个颜色。 ========== 新年好,胡汉山回来了。 另外那本穿越小说的作者君托我带话,说过几天会恢复更新,现在在老家。 正文 第353章 坏事不单行 “见过府尹大人!”黄尚在衙役的引领之下进入了屋内,见柳千里就站在房屋的左边,便抱拳弯腰行礼。 “哎哟,世子啊,你这是折煞老夫啊,快请坐!”柳千里一见黄尚给自己行礼,急忙叫人给他搬来凳子。 他不是不能受黄尚的礼,按照辈分来说,他是黄尚---朱允琮的长辈,这礼他还是受得起的。 但是,这种礼要分场合,如果是在私人宅院之内或者家族之内,那肯定没有问题,因为他是朱允琮的远房表叔,就是朱允琮的亲身母亲柳氏的堂兄,他这个府尹都还是当时柳氏还在世时,老长西王朱什贞帮他谋得的。 怎么谋得?自然是王府出银两打点京城的人,再加上有苗长风的帮忙,当个府尹不是小事一桩?!!! 关键是这里是官府,官府有官府的礼节,简单来说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府尹的级别和王爷的级别,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所以柳千里才如此的恐慌。 黄尚朝柳千里施礼完毕之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端坐在府尹位置上的朱什球,淡定的坐下,让朱什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黄尚把他当空气,并不是不尊重他,而是黄尚压根就不认识他,虽然当初老长西王的出殡是镇南王主持的,但黄尚也没把他记住。 “世子,哦,不,王爷,这位是镇南王。”柳千里急忙出来解围,虽然他这个府尹是买来的,但在官场混久了,察言观色自然是不在话下。 “见过镇南王!”黄尚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再次施礼。 “哼,什么王爷,还没册封,一切皆有可能!”朱二长很不爽的在一边哼了一声。 “咳,二长,切勿多言。”朱什球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虽然黄尚进来先招呼柳千里,很不给自己这位王爷面子,但是如果因为这点事情就火冒三丈,那他就不是镇南王了。 但是一开始就被黄尚给忽视,自然心里不爽。 “世子,这里是议事重地,丫鬟就不要带进来了。”镇南王重重的咳嗽一声,望着一直站在黄尚身后,腰挎黑龙剑的索皎,满脸的不悦。 索皎的打扮,自然是英姿飒爽,气度不凡,以前她为了隐藏自己,总是戴着黑色面巾,自从来到长西王府之后,她就没有再戴。 黄尚回头望了望索皎,索皎只是眼皮朝下看了一眼黄尚,没有言语。 幸好安紫没有跟进来,否则还真要被这老镇南王给洗刷一顿,不过这位索皎大姐,自己惹不起啊,她不出去自己也没法。 “哼,同样是王爷,为何你能带?”索皎鼻孔里冷哼一声,将头扭向门外。 索皎一句话又将了镇南王一军,因为朱二长身后就站着一位身材不高,但异常结实,双目如电的年青和尚。 “王爷,她是我王府侍卫,不是丫鬟,再者,如果王爷觉得我在场有碍王爷议事,那我等柳大人忙完之后再行拜见。”黄尚说完站起身来就朝外走去。 “好了,王爷…,世子,南王爷和我其实正在商量支持朝廷一事,如果世子没有其他事情可以一起听听。”柳千里急忙出来解围,夹在两个王爷之间,他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黄尚回来坐在凳子上,眯着眼睛听两人在那里讨论一千万两银两的事情,不做声也不表态,他算是听明白了,这两家伙是准备让长西王府来当接盘侠。 “柳大人,吾皇也是体会各州府的难处,但眼下吾皇四处用银两之际,没有银两,会耽误很多大事,要不柳大人….想想办法,比如向世子…接点?”朱什球终于将话题扯到了长西王府。 “这个……。”柳千里犹豫着看着眯眼的黄尚,吞吞吐吐。 “为吾皇分忧,解柳大人燃眉之急,自然是我长西王府的分内之事,君子本分内之事,假济天下,为民排难,为国捐躯,此乃天道之所在……。” 黄尚睁开眼睛,开始漫天的胡扯,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词语是从何学来,也许是最近偶尔翻看房间之中的一些古书学来的吧。 “但是……。” 被黄尚给扯得云里雾里的朱什球和柳千里,一听到但是两个字,顿时紧张。 “我王府虽大,但实乃空壳,每年皆入不敷出,丫鬟下人开销巨大,实业巨亏,银庄的银两到现在都无法收回,加之昨晚我被贼子抓走,还被勒索了好几百万银两,老祖宗为了救我,可是将府里值钱的东西都给拿出来的,如果不是那些可恶的贼人,我或许……哦,哎哟。” 黄尚正在想方设法的叫穷,却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疼痛,被拧得生痛的感觉。 他正编造昨晚自己被抓走之后再花巨资赎回,却不料却把索皎给骂了……,能不挨拧?!!! “哎哟,我的妈呀,痛死…心痛死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骂……不敢独自出去了,要是再被贼人捋走,哎哟…..,就只有以身相许了。” “噗嗤!” 正拧黄尚后背的索皎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没想到黄尚居然如此能编,明明是自己主动送他回来,却被这家伙用来当挡箭牌。 “二长……,二长……?”朱什球扭头看着痴呆,口水滴答着的朱二长,再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俨然就是索皎……。 “呼……!”朱二长吸了一下掉下的鼻涕,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掩面微笑的索皎。 “嗯….,索皎也意识到不对,收起笑容,侧身背对着朱二长。 “咳,咳,咳,世子说得有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象我镇南王府也一样,年年入不敷出啊,不过呢,我们再穷再没银两,可不能耽误吾皇之大事,否则作为臣子我们居心不安呐。”朱什球一边捶着胸脯做痛苦状。 “要不世子,你看这样如何?最近朝廷准备生产一批军需,大约十万单位,一万匹马匹,如果世子愿意,可以交给长西王府来做,另外兵器厂也移交给你,何如?” “这个……。”黄尚不语,因为他不知道朱什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敢胡乱接下来。 “唉,王爷,兵器厂以前可是朱将军亲自管辖,这……合适么?”柳千里顿了顿回答。 “有何不合适?长西王府就在我华天国,难道还能跑了不成?再说难道我们连长西王府都信不过么?不用说了,这也是吾皇的意思。” 黄尚心里一凌,这丫的敢情是早就预谋好了,让长西王府出血。 十万个单位是什么概念,就是一个士兵的全套装备,包括铠甲,兵器,弓箭等,至于一万匹马匹,少说也得几百万两,虽然长西王府自己的确有马匹,也不过数千匹而已,这老家伙---黄帝是要慢慢抽干长西王府啊。 帮黄帝老儿招兵一事都还没完结,黄帝老儿又开始在背后捅刀,这是要彻底干掉长西王府的节奏,这自己一答应,虽然不至于让长西王府一下就一蹶不振,但至少会伤到元气,还让黄帝老儿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摊事情。 “王爷,如此巨大数量,在下恐怕实难从命……。”黄尚虽然着急,但表现的还是风清云淡,只要我不答应,难道你能把刀架脖子上不成? “世子莫急,吾皇的意思呢,不会亏待长西王府,想老长西王当初为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却因疾而去,吾皇也在想方设法的补偿长西王府呢,这不,吾皇的意思是,一旦攻下八门城,那么八门城的三年税收,全部归长西王府!” “容在下回去和老祖宗商量之后再行回复王爷。”话说到这个份上,黄尚也不能把路堵死,只得施展缓兵之计,能拖一时算一时。 朱什球出得府衙,数辆马车旋即围拢过来,朱什球和朱二长以及和尚登上了中间的马车,朝南边而去。 “可看清楚了?”朱二长扭头对年青和尚问到。 和尚没有吱声,只是重重点点头。 “不急,这道坎他过不去的。”朱什球捋着胡须说: “他答应了,说明他长西王府有钱,吾皇还会给他找事,再说铸造那么多兵器,以后随便给他安个谋反的罪名就是了,如果他不答应,则可以给他安个不支持吾皇的罪名,用不着冒风险去杀他。” “是!”和尚低头应着。 “王爷……。”一名侍卫掀起帘子,在朱什球耳边嘀咕了两句。 “这么快就来了?嗯,朝东!” 正文 第354章 有钱任性 “王爷啊….!”柳千里叫人关上府衙大门,端了一把凳子坐在黄尚面前。 “你是我侄子,你母亲在世时……,唉,不说了。”柳千里用衣袖抹了抹本就干涉的眼睛,一副痛苦状。 “既然你我都是一家人,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这老家伙给的事情,千万不能答应。” “大人,为何?”黄尚问。 “别的不说,光是那个兵器厂就是个无底洞。”柳千里左右仔细看了看继续说: “兵器厂以前是征西将军朱光启直接管辖,由于多年无战事,兵器厂是人多繁杂,每年都是巨亏,人浮于事,贪污腐败盛行,你一接手的话,光是每年这个开销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再者,生产兵器的原料何来?主要有两种矿石,一种是铁矿,铁矿主要产自中卫国中北部,不过最近几年那里闹腾得厉害,兵器厂的库存恐怕也差不多了。” “另外一种铜矿,则需要从乌兰国运过来,要不你以为呢,华天国吃饱了没事花费巨资去支持周宽吗?” “还有八门城的三年税收纯纯就是骗人,现在八门城被曹家牢牢控制,加之哲别城的那个赵崇实的支持,别说占领八门城,我看啊,周猛自己的地盘恐怕都难保哦。” “唔……,此时从长计议,柳大人,我此次前来,是想问问前些日子在鹅堡抓的那些人……。”黄尚一边心虚的瞄着身后的索皎,一边小声的问到。 他实在害怕索皎的黑手…小手,什么时候又要拧自己。 “哦,世子,你要哪些人?”柳千里问。 “刚好凑巧,那些武道人士,本来是在军中被羁押,这不苗大人,还有朱大人接到调令,很快就要调走,没有心思来管这些人,又不能放了,就让府衙给接了过来。” “我也烦啊,上百号人呢,都是些不要命的家伙,各门各派的都有,这几天我这里就没安宁过,每晚都有一些武道门派前来,幸好我将那帮人丢到了天牢之中,嘿嘿。”柳千里得意的笑着。 “有那么多人?”黄尚问。 “哼,当初进去的可有好几百人呢。”索皎冷不丁的补充了一句。 “里面有宝贝?”黄尚再问。 “不知道。”索皎冷冷的拒绝。 “想知道自己进去看。”她又补充了一句。 …… 黄尚无奈,这位姑奶奶自己完全惹不起啊,不仅武道霸道,功夫也凶残,功夫当然包括多方面的功夫。 “唉,我都不知道拿这些人怎么办?放着吧,不仅那么多人要吃饭,还招来各门派的嫉恨,放了吧,我又不能啊……。”柳千里长吁短叹。 “嗯,我要…..多少?十几个?好,我要十几个人。” “另外如果大人同意,其他人我帮你想办法。” “真的?太好了,真是烫手的山芋,好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宛州城的天牢距离府衙不远,从外面看就是一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建筑,只是把守得极其严格,门外不仅有成群的衙役,还有驻军派人把守,进入建筑物之内,每一道哨卡都检查得异常严格,如果不是柳千里亲自带着黄尚和索皎、安紫前来,普通人光是通关都要费上不少功夫。 关押犯人的牢房在地下十几米,顺着狭窄的通道下去,下面的光线变得非常的黯淡,每隔十几米只有一盏油灯,灯光摇曳着,发出惨淡的橘黄色。 索皎抽了抽鼻子,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周围空气中充满着各种异味,臭味,酸味,汗味,还有臊味。 通道的两边,是用粗大的木棍分割开来的牢房,每间牢房里面关押了数人到数十人不等,那些犯人一见柳千里等人下来,纷纷涌到门边,伸出手,要么大骂着,要么叫喊着。 几人在看守衙役的带领下来到通道的尽头,这里关押的就是在鹅堡被抓的百多位武道人士。 这些人和犯人不同,没有胡乱叫喊,衣着倒也干净,毕竟被抓没多少时日。 “把他们都放了。”索皎走到一个牢房边,指了指里面。 衙役看了看柳千里,在柳千里点头之后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教主……!” “教主,我们都知道您回来救我们的……。” “教主,您无恙我们就安心了……。” 十几个年青男子一出房门并没有离去,而是围在索皎身边。 “好了,你们不要叫我教主了,你们自行回教去吧。”索皎挥了挥手,冷着脸转身朝外走去。 这丫真会装,在外人面前冷得如一坨冰块,只有自己知道,这丫的在关键时刻就是一团烈火,一团可以融化任何事物的烈焰。 黄尚低头跟在索皎背后,脑袋差点直接撞上了索皎,索皎冷冷的站住,回头看了一眼黄尚又转身朝前走去。 “凭什么放他们,不放我们?” “我们呢?” “要放一起放……。” 见五阴教的十几个人被放走,关在其他牢房的武道人士开始不干了,开始了起哄。 “你们想走?”黄尚突然回头,扫视了一圈之后大声的问。 “你们知道自己犯的什么罪么?未经允许私自进入国家重地,当为死罪!”黄尚又开始了胡编。 “当初不是长西王府的人允许了么?”有人小声嘀咕着。 “长西王府允许你们就可以进去?” “那长西王府让你们杀人你们是不是也去杀人?清醒点吧,现在是官府要抓你们,不久之后就会将你们法办。”黄尚大声的说着,开始双手背负,踱起步来。 “哼,不就是一个死……” “让进也是你们,抓也是你们……。” …… “不过现在你们有一条活路可以走,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黄尚再次环顾四周问。 没有动静,每个人都安静的看着他,有活路人人都会动心,关键是人家开出的条件自己能否满足。 “从军!”黄尚最后喊出一嗓子。 “从军啊,这个可以有。” “嗯,就是,反正都是一死,至少可以晚死……。“ “不知道教主同意不同意呢?……” ….. “大家安静下,等我把话说完。”黄尚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继续说: “只要你们同意从军,那么你们的罪名就一笔勾销,而且……。” “你们每月会得到五十两的月银,当然以后如果你们门派的教主也好,门主也好找上来要带你们走,你们随时可以走,如果你们教主门主同意你们留下,每留下一人,我会给你们门派额外一年每人五百两。” “这个可以有……。” “有这等好事,不仅没罪,还有月银呢。” “关键是以后门主来接我们,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索皎皱了皱眉,满意的看了一眼黄尚,她没想到黄尚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这些人的头上。 有钱就是任性。 “你就是长西王府的吧?” “是到长西王府从军还是到华天国?” “你说了算不算啊?” …… 各种问题纷至沓来,不过黄尚没有回答。 “全凭你们的意愿,另外如果你们愿意,这位就是你们的小皎统领。”黄尚一把抓住索皎的小蛮腰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你……。”猝不及防的索皎顿时脸色通红,但她却立即站直了腰杆,任由黄尚的手抓住她的后腰。 “笑什么?”索皎突然大吼一声。 轰隆! 一间牢房的牢门突然之间垮塌,碎木屑四处飞溅。 “我们愿意!” “参见小皎统领!” …… 黄尚赞许的点点头,在索皎的腰间使劲的拧了一把,他对索皎此时施展功夫来压制这些人的想法赶到非常满意,同时自己又报了一箭之仇----我让你拧我,我也把你拧一把……。 “嗯……。”索皎轻声的嗯了一声,身体轻轻的抖动了一下。 所有这一切,都被站在远处一言不发的安紫看在了眼里。 倒不是黄尚任性,而是有他的考虑。 这些武道人士不是不可以放,虽然放出去之后,对自己以后只有百利而无一害,但这些人都进入过阿柔寺庙,知道里面的一些事情,此其一。其二,这些人都是武道人士,拳脚棍棒功夫个个了得,如果能为自己所用,岂不更好,同样能达到和那些大派达成干系。 再说了一个人一年给五百两银子,那些门派又不吃亏,本来这些门派培养弟子,虽然有弟子家庭给予赞助,但毕竟不多,一个门派开销巨大,如果不依附于地方势力,日子会过得很是辛苦。 并不是所有的门派都很风光,都过得风生水起。 正文 第355章 日理万机 柳千里自然开心,黄尚不仅帮他解决了麻烦,自己还得到好处---事后黄尚派人给他送去了银票,当然是私下的。 除了柳千里,另外最开心的莫过于索皎,这位之前的五阴教教主,虽然以前也是位于五阴教的最顶端,但五阴教也不过数百人,而且都是一些修炼弟子,和王府卫队这种准军事部队还是差距较大,而且一来就给整了个地机营统领,现在又收编了大约百十来号人,她自己感觉很是兴奋。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有这种感觉的,当教主和当统领完全不同的感觉。 所以一回到王府,索皎就急忙的去忙活这些新招来的武道人士的装备发放、编制、训练等事情去了。 黄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时心血来潮,居然可以把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索皎给支开,看来以后得多给索皎找点事情做,免得一天到晚象跟屁虫一样的跟在自己后面。 “世子,世子。”黄尚刚一回到王府,贾管家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何事?” “中卫国的那位王子听说你回来了,直接就朝里面闯,拦都拦不住啊。”贾管家双手一摊说。 “中卫国?是不是欠我们银两的那个中卫国?”黄尚坐下问道。 “正是,不过这次好像又是来接银两的,世子,不如你暂时躲避一下……。”贾管家问。 “无妨,让他进来,该来的迟早要来的,躲是躲不掉的。“黄尚挥了挥手。 “你家世子多忙啊,我来了几天了都不见我,啥意思啊!”一位中年男子人还未进屋,声音已经进屋。 当中年男子一进屋,惊讶的看着端着茶杯微笑着看着自己的黄尚。 “你……你……你就是……。”男子指着黄尚,连说了几个你字,一脸惊讶。 “王子请坐,远道而来,让王子久等了,最近鄙人有其他事情,方才回来,万望王子海涵。”黄尚自然认得这位中卫国的王子,自己曾经和小霜溜出去时,因为买不起胭脂而被奚落的那位王子。 “小紫,看座,上茶。”黄尚不自然的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安紫,下意思的看了看她的樱桃小嘴,不好意思的再扭头回来。 “是,主子。”安紫乖巧的迈着轻盈的步伐上前给王子倒茶。 “啊,这也是你的……丫鬟?”王子长大嘴指着安紫问黄尚。 “王子,我是主子的…内侍。”安紫羞涩的轻轻弯了弯膝盖,抿嘴笑着说道。 “怎的…世子…府上全是….丽人啊…吧唧…。”王子吧唧着嘴,侧着身子慢慢坐到了椅子上。 “鄙人此次登门,主要是为借款一事……咳…嗯。”王子不自然的咳嗽一声。 “惭愧,惭愧,在下忘记自我介绍了,鄙人姓楚,单名宁,前几日我已见过老祖宗,老祖宗说王府的事情,但凭世子做主,我也向老祖宗提过,老祖宗说小霜姑娘…有孕在身……。” 黄尚没有吱声,他要看这位楚宁的表演,既然是来接钱的,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装装。 “世子应该知道,鄙国最近不是很安宁……。” “恕在下不知。”黄尚冷不防的插了一句,他要逼楚宁说说中卫国的情况,因为他隐约觉察到这位楚宁王子,和小霜有一些干系。 不为别的,只因为两人都姓楚,都来自中卫国这个小国。 “哦,最近鄙国北方有贼人骚动,小事小事,吾皇已派大军前去镇压,举手之劳而已,无妨无妨。”楚宁不自然的端起茶杯吹拂着。 “嗯,关于去年的借款一事……,鄙国确实是有难言之隐,世子看能否宽限一些时日……,当然鄙国一定想办法今早还上。” “另外最近鄙国北征,花费颇多,不知世子能否再行疏通疏通,帮忙解决,当然利息照旧,利息照旧。” 楚宁不自然的又端起茶杯。 黄尚还是没有言语,因为他明白了这位王子的目的---不仅不还钱,还继续接钱。 “难啊,吾皇最近也让长西王府出人出银两,这年月挣一两银子犹如针挑土,而花钱如流水,如水推沙,难哉难哉。”黄尚又开始哭穷,不过自古以来哪一位有钱人在面对别人借钱时不叫穷不叫苦?虽然长西王府的钱不是自己的钱,但现在自己的身份是王府的世子,虽然是个假的。 “你可以去别的地方试试?”黄尚也是端起了茶杯。 “唉,不瞒世子你说,别的地方我都去过了,鲁国虽然大,但其花销大得惊人,听说最近鲁国又征召了十万大军,准备东去哲别城,帮助八门城,唉,听说啊,八门城战事胶着呢,而且鲁国似乎这次下定决心,不仅要保住八门城,还准备继续朝东推进呢。” “你知道为什么鲁国这次准备自己动手么?”楚宁得意的看了看黄尚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以前啊,鲁国碍于华天国,都是偷偷摸摸的私下支持大西国,但最近大西国的琉璃公主已经来到鲁国,且不日将和鲁国的肖雨笙世子成婚,肖雨笙何许人也?乃鲁国平南王肖如山的幼子,大西国靠着这层关系,才让鲁国决定出兵支持大西国呢。” “而且听说,我也是听说啊,肖雨笙成婚之后,会亲自带领这些兵马前去八门城,当然是和大西国的名将赵崇实一起咯,到那时曹军、大西国军、鲁国军队联手,即使乌兰国的周猛再猛,我看都玄咯。” 楚宁吹起牛来,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借钱的。 黄尚怔怔的看着茶杯上不断浮起的烟气,眼前浮现出琉璃小巧的面庞,和被一身湿漉漉的黑色衣衫包裹住的玲珑身段……。 “要不这样,王府不是有铁匠铺么,不是有上等匠人么?我中卫国负责运送铁石过来,你们帮我们锻造兵器铠甲,至于价格嘛,我们再谈如何?”楚宁看着发愣的黄尚说道。 “唔….这个啊…可以,你们先把矿石运过来吧。”黄尚支吾着应付着,他的思绪早就飞走了。 琉璃要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鲁国的世子。 那个曾经和自己有数面之缘,被自己在天阳城城墙下拖掉裤子的叫花子,那位叫嚣着见自己一次要杀自己十次的大西国公主,终于要嫁做他人妇了。 黄尚东一句西一句的和楚宁闲扯着,他在拿小霜试探,却不料楚宁一听说小霜,再也闭口不提。 “世子,有人求见!”贾管家紧张的跑了进来,俯身在黄尚身边说。 “何人?” “一位没有见过的,长得异常威猛的人,自称来自天阳城,给你送包裹。”贾管家回答。 “天阳城?你确定?”黄尚身体陡然一震,起身问道。 “老奴再三确认,他却不肯透露自己姓名,所以…..。” “那还不快快有请?”黄尚急忙说。 “可是世子,还有人早就等着见你呢。”贾管家为难的说。 “还有谁要见我?”黄尚问道,没想到自己这个世子并不是传说中的天天左拥右抱,生活在酒池肉林之中,而是有诸多琐事要做。 “那位大西国的南宫外务使,都等你好几天了呢。”贾管家回答。 “哦,那快快有请南宫外务使,完事之后我要见我…送包裹的人,你先让他进来,好生安排,万不可怠慢。” “是,世子!”贾管家答应着匆匆跑了下去。 “世子繁忙,他日再登门拜访,先行告辞。”楚宁识趣的起身告辞,不忘朝安紫看上一眼。 正文 第356章 裳姑娘的消息 “世子,价格实在不能再低了,如果不是因为在下实在有急事需要赶去乌兰国,我不可能以这么低的价格卖给你的。” 南宫鸣满脸的无奈,他脸色有点蜡黄,精神萎靡,似乎休息不好。 “就是,要不是我家公子惦记我家小姐,我们早就朝北京去了,唉,这次真是亏大了。”约希尔在旁边帮腔着。 约希尔一直站在南宫鸣身边,不停的瞅着黄尚,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不仅他,连南宫鸣第一次看见黄尚时都觉得惊讶,这位长西王府的世子,怎么的和当初自己中途招的一名镖师长得这么象呢。 不过南宫鸣没有多想,因为走南闯北的他知道,世上长得象的人很多,而且这么一位刚从鲁国回来的世子,怎么可能会跑到大西国做镖师呢? “约希尔,我们还是要谢谢这位世子,帮我们解决了大麻烦,虽然亏了点,但总比全部扔掉要好吧,走吧,下午领了银票马上让马匹车辆回去,你再留下一些精壮人士,明早随我一起去乌兰国。” “世子,烦扰了,在下实在有迫不得已的事情需要马上赶去,否则一定在宛州多住几日,他日如果世子有幸到古尔里城,在下定当尽地主之宜,陪世子痛饮。”南宫鸣双手抱拳行礼之后准备转身离去。 他说的话都是客套之话,在这个大陆要从宛州城去古尔里,少则数日多则半月,对于一位养尊处优的世子来说,几乎没有去古尔里城的可能。 “公子稍安,在下能否向公子打听一个人,她也来自古尔里城。”黄尚叫住了南宫鸣问。 “世子但问无妨,古尔里城虽然大,但我南宫自幼在古尔里城长大,有许多人我还是识得的。”南宫鸣转身回答。 “公子是否认得一位尚姑娘?”黄尚问。 “尚姑娘?”南宫鸣思索着,不久之后摇了摇头。 “长这么高,年龄大约十七八岁,哦,就这个身材。”黄尚反手准备把安紫拉到面前来,却不料手碰到了安紫的腹部……。 “世子,姓尚的倒有不少,不过象公子说的这种,连我都没有印象。”约希尔说道。 “除了姓尚之外,世子能否提供一些其他的信息,我等会吩咐下去,等车夫们回到古尔里城,就帮世子打听打听,一有消息就告知世子。”约希尔见南宫鸣对黄尚都颇为恭敬,自然猜到南宫鸣的想法。 “这个……啊,容我想想……。” 黄尚犹豫了,他只知道南宫裳叫尚姑娘,其他的关于南宫裳的事情他知道不多,除了知道她师父是南风子。 “她有个寻仙盘,哦,她师父是南风子,就是无相谷的那个南风子。” 安静,一片安静,南宫鸣缓缓的转过身来,眼睛睁得如铜铃,瞪着黄尚。 “公子……怎么了?公子误解了,在下对尚姑娘…没有任何不尊之心,是在下的一位…朋友…,他和尚姑娘有过数面之缘,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这才着在下替他寻找……,当然如果公子觉得为难,此事…可到此为止…..。”黄尚对南宫鸣的反应大为吃惊,这家伙瞪着自己干嘛……,自己又没有做什么……。 “敢问世子,世子的那位朋友姓氏名谁?现于何处?是否姓黄?”南宫鸣激动的趋前几步,就差点冲上来抓住黄尚的手。 “这个……公子见谅,在下朋友再三嘱托,万不可告知他之姓名,望公子海涵。”黄尚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急忙补充着。 “嗯,是了,我听我妹妹说起过,上次我路过天阳城还和她见过一面,她似乎很是开心,说她找到了那个人,我问她是谁,她只说姓黄,之后我和妹妹分别,前些日子收到家里急件,说我妹妹在天阳城大战之后回到了无相谷,但她一回去之后,无相谷就被乌兰国军队包围,无相谷的人全被抓走,除了少数人逃进山里据险固守。” “唉,此事已过去半月,不知道裳妹可安好?不知乌兰国为何突然对无相谷下手?唉,真是闹心啊。”南宫鸣神情黯淡下来,不停叹息。 “不瞒世子,此次我急于处理这匹货物,就是要赶去无相谷,我就这么一个妹妹……。” “你是说尚姑娘是你妹妹?你妹妹也姓尚?”黄尚不解的问。 “哎呀,世子,我家公子姓南宫,单一个鸣字,我家小姐自然也姓南宫,单名一个裳字。”约希尔着急了,解释着。 “哦,是么?尚姑娘?南宫裳?难道真是她?”黄尚突然站起来,低着头转着圈自言自语。 “公子说南宫小姐……被围困无相谷?此事当真?”黄尚抬头盯着南宫鸣问道。 “此事自然不假,乃家父派人亲自送来的消息,加之我大西国和乌兰国现在为仇敌,无法通过国家之间出面解决,所以我准备……。” “嗯,我已知晓,南宫公子何时出发?”黄尚扭头问。 “明日一早!” “好,我会通知我朋友,另外你这匹货物,我照原价收购吧,毕竟你是我朋友的朋友的哥哥…..,就这样定了。” “小紫,去把小皎统领叫来,另外你回避一下。”黄尚对安紫说,他让安紫回避,不是为了回避索皎,而是回避给自己送包裹来的那个人,要知道从天阳城过来的人,实在是太过敏感。 “找我什么事情?”索皎气呼呼的旋风般的冲了进来,一进来端起黄尚的茶杯就是咕噜咕噜几口。 “瞪着我干嘛,你的茶我就不能喝了?”索皎见黄尚古怪的瞪着自己,不好意思的说。 “过来!”黄尚朝索皎招着手。 “你…要干嘛?”索皎粉脸突然变得通红,但她仍然朝黄尚走了过去,不过将头朝后仰着。 “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去无相谷帮我救一个人。” “救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不去!”索皎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己似乎有点失望,自己还以为这位世子要对自己下手呢,当然自己都没想好如果这位世子突袭自己,自己是不是该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但万一他就是那位他呢? 索皎很是犹豫,因为她实在不能确定。 当然她有办法确定,因为当初和自己在地下河疯狂的那位黄尚,身上是有印记的。 只不过黄尚身上的印记的位置,却实在不方便看到。 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再来一次,但万一这位世子不是那位呢?自己岂不是亏了?岂不是对不住当初的那位叶胡来? 索皎五味杂陈,思绪万千。 “不去啊,也行,那你现在可以走了!”黄尚端起茶杯轻飘飘的说。 “为啥要赶我走?我还偏不走了!”索皎气鼓鼓的扭过身子。 “你当初跟来可是监视我放人的,现在你要的人我都给你放了,你还想咋滴?难不成还想赖在我这里白吃白喝白睡我啊?!” “谁白吃白喝白睡...你啦?我不是帮你统领人啊,你那些兵士,真不经打,一招都走不了就趴下了……。” “还说呢,有多少人能和你比啊……,咳,我说你到底答应不,不答应马上走人!”黄尚沉着脸威胁着。 其实索皎不答应他也没法,赶也赶不走的,打又打不过…关键是...还不敢打。 “好好,我说世子,你以后别把我当丫鬟使唤啊,我就帮你这一次啊,而且啊,你以后不准赶我走,除非我自愿。”索皎也没法,不答应要被赶走,在没有弄明白世子是不是胡生之前,她打死都不想走。 “早答应不就没事了?喏,跟着这个人,帮他把人救出来。”黄尚递给索皎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南宫裳三个字。 “啊,女人啊,我说世子,该不会又是你的什么…相好吧。”索皎瞄了一眼字条问。 “嗯…,小皎…统领,这次你猜对了...一半。”黄尚笑眯眯的回答。 正文 第357章 送包裹的寒飒 西厢房门外,站着一名丫鬟,恭敬的低着头双手放在腹部。 黄尚忐忑站立房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离开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过来。”黄尚朝丫鬟吩咐着。 “尊主子令。”丫鬟低头应着匆匆离开,黄尚则轻轻的推门而入。 在距离这间厢房十几间厢房处,一道门开了一条细缝,一双眼睛正透过细缝将者一切看在眼里。 寒飒背对房门而立,黄尚的包裹就放在桌面之上。 听得房门响声,寒飒缓缓的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黄尚。 “壮士……不知该如何称呼?”黄尚怔了怔,强忍住泪水抱拳问道。 “你……?” 寒飒一时不知所措,他如此着急的赶过来,皆因为他收到了在黄州任城防军统领的常丹秋的信件。 信中说胡生给自己送来消息,说胡生在宛州,让寒飒如果有空去看看。 其实黄尚让赵武送信给常丹秋,信里并未提及自己的姓名以及住址,只是告诉常丹秋,轱辘在落槌镇,还有汪桢秀也在落锤镇。 常丹秋知道轱辘的消息自是开心异常,立即亲自动身前往落锤镇,却不料当他和赵五赶到落锤镇时,前几日还在落锤镇的汪桢秀和轱辘却不见了踪影,向周围的人打听之后才得知,汪桢秀母子于常丹秋赶来的头天晚上悄悄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万般无奈的常丹秋只得派人给寒飒送信,因为寒飒在大月城,他不能也不敢自己去。 其实常丹秋也不确定给自己送信的人是胡生,开始向赵五打听时赵五啥都不说,但在常丹秋给出五百两银子之后,赵五将胡生---黄尚的相貌等一应告知。 “在下姓朱,叫朱…朱允琮。”黄尚对这个名字还是不太习惯,说起来总是要停顿。 “哦,朱世子,世子是否向黄州送过信?”寒飒问。 黄尚没有回答,只是走了过去,拿起包裹慢慢打开。 里面的东西都在,绿玉簪,藏宝图,还有高老头的锻造秘方以及那本天影步和几件衣服等,显然黄尚离开之后他的包裹一直没人动过。 “谢壮士。”黄尚将包裹收起,他收起包裹的动作其实已经告诉寒飒他的身份。 “你真是……唉,你原来是世子……你可把我给蒙惨了。”寒飒突然笑出声来,在黄尚的眼神示意之下猛然捂住嘴巴。 “我说兄弟,你可让哥哥想念得紧呐。”寒飒一步上前紧紧抓住黄尚的手激动的说。 “没想到你贵为一国世子,居然跑到……。” “嘘…!”黄尚嘘了一声指了指门外。 “大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至少现在你只能当什么都不知道,以后我会详细告诉你,但现在还需要大哥帮我保密。” “嗯,这个为兄知道,你从来没去过天阳城。”寒飒笑眯眯的看着黄尚说。 “嗯,另外这个包裹你还是拿回去,就说送错了。”黄尚将包裹里面的东西塞进自己的衣袖中,又从房间里捡起一些书籍塞进包裹。 “这里你不能呆太久,不过我会在城里给你寻得住所,大哥就先将就一下,空了我一定前来和大哥叙旧。” “嗯,不过我也不能在这里呆太久,能见上兄弟一面,我寒飒死不足惜,哈哈。”寒飒爽朗的笑着。 “大哥言重了,那边如何了?” “唉,我就简单说下吧,兄弟啊,自从你突然在月牙山失踪….不见之后,大西国的皇帝老儿为了医治他的儿子,暂时退却了包围。” “薛朝南后来带了几千猛虎营的人也来到了大月城,加上原来王乔山的部分逃兵在得知包如松大人来到大月城之后,陆陆续续从山林之中出来也加入了,现在算来大月城足有三万人。” “有这么多人不是好事么?”黄尚低声反问。 “得看什么时候,如果是在战时肯定是好事,但放在平时就麻烦了,你想想,先不说军械,就是粮草都是数量惊人。你知道大月城的地形,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南下,以前孙良才的部队一直驻扎在那里,在得到莫来老儿的旨意之后倒也撤走了,可天阳城那位基尔,可就没那么好心了,唉。” “另外一条就是北出泥坨山,泥坨山守将倒是我的老部下,虽然也给我提供了不少便利,但毕竟不能公开大肆去做,只能偷偷摸摸的运进点粮草。” “这都算是不错,还能有粮草运入,关键是现在大月城银库空虚,再过月余,连北出益州去购买粮草的银两都快没了。”寒飒无奈的叹息着。 大月城地处山区,本来产出就少,还养了那么多的军队,开销巨大自不在话下,莫来根本不用进攻,就这样拖都要拖垮大月城。 “近来乌兰国又有了动作,基尔忙于应付来自东边清水河的威胁,暂时不会对大月城动手,所以为兄才有得机会出来一趟。” “另外你知道云龙的消息么?”寒飒见黄尚摇头,继续低声说: “天机阁前几日送来消息,说云龙兄半月前陪他妹妹去天香门时,再也没有出来,好像是被困在了天香门的后山。” “云龙兄去天香门,是为了门主的事情吧。” “嗯!”寒飒使劲点着头。 “情况比较复杂,听说乌兰国的周猛调集了军队围住了天门山,当然是暗地里,另外派了狂刀门的人前去协助,好像是要在这个月的天香门门主位置之争中全力支持现在的一位叫万里香的长老上位。” “为兄此次出来,其实主要目的是去天门山的,我琢磨着反正都是朝北,万一是你呢,所以我就吩咐龚跃武和卢定魁等人带人先行前去天香门,我就绕道过来看看是不是你,哈,还真是你啊!”寒飒极其的兴奋。 “天香门门主的事情,大概还有多少时日?”黄尚低声问。 “还有二十来天,我们肯定支持云龙兄弟啊,你说我们三兄弟,我做大哥的都不去支持,他还能指望谁?呵呵。” 黄尚心里咯噔一下,寒飒的话似乎说给自己听的,言下之意你是一位世子,你能做的更多,自然得出力帮助贾云龙。 “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争取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随你一起去一趟天门山,现在你在这里不大方便,王府正在征召兵士,你就先进来吧,以后我见你或者和你去天门山也更加的方便。” “行,兄弟一句话,让哥哥当普通兵士也行,但半月之后即使你无法前行,哥哥我也是要离开的。”寒飒重重的在黄尚结实的胸口捶了一拳。 “委屈大哥了,等会你就这么做……。”黄尚俯身在寒飒的耳边嘀咕着。 厢房的门开启,黄尚怒气冲冲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声的叫着:“管家,管家!” “世子,世子,什么事情?”贾管家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来,奇怪的看着跟在黄尚身后耷拉着脑袋的寒飒。 “管家,怎么什么人都往府里带?送的什么包裹?我哪来的包裹啊?我还需要包裹吗?”黄尚冲上前夺过寒飒怀里的包裹使劲一挥,里面的书籍被扯得漫天飞起。 “你看看,几本破书,我王府还缺书?就是来要赏钱的,管家,给他几个赏钱,给我赶走。” “尊世子令,还不快走,找打。”贾管家上前对准正满地拣书的寒飒就是一脚。 “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了,赏钱取消,给我充军。”黄尚愤愤的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开。 “来人,给我拉去充军,正好缺人呢。”贾管家扯着喉咙大吼着。 正文 第358章 圈套 晚秋的天气越来越凉,街道两旁树上的黄叶已经掉落得差不多,黄尚站在北苑的大门口默默的注释着远方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的万家灯火沉默不语。 “主子,回去吧,这里凉。“安紫亦步亦趋的跟在黄尚身后,一条外衫被整齐的叠好,放在她的左边胳膊弯处。 “没事!“黄尚朝门卫们看了看:“小霜还没回来么?“ “还没呢,她只说她要回家一趟,按常理说她应该早回了,主子是不是想她......哦,奴婢多嘴了。“安紫急忙住口。 “我的感觉不好,走吧,她回来后让她来找我,我找她有事。“黄尚吩咐完之后转身离开。 “奴婢...奴婢懂了。“安紫抿着嘴低低的回答,她的理解自然是年轻气盛的黄尚要找小霜过夜,因为一个世子晚上找自己的内侍,还有什么事情? “啪!“一块石头快速的穿过还未来得及掩上的北苑大门,直接射向正朝里面走去的黄尚。 “主子......!“安紫在极其短暂的犹豫之后,终于叫了出来,娇躯前扑,恰好挡在了黄尚的背后,她的动作娴熟而准确,带着劲风的石块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她的左边肩膀上。 安紫突然伸出右手在自己的左边肩膀使劲一抓,“啊“的一声,安紫一声惨叫朝前跌去。 “有刺客......!“眨眼之间的事情,等门卫们发现情况不对操起家伙准备战斗时却傻了眼,四周黑漆漆的哪里有可疑人的存在?但这些侍卫毕竟是经过训练的,并没有盲目的一股脑出去搜索,而是分成了两拨,一拨将黄尚和受伤的安紫团团围住,另外一拨则朝外追去。 北苑门口的动静惊动了更多的侍卫,侍卫源源不断的从北苑之中涌出,手里的火把将前院照得通亮。 “去请大夫来。“黄尚转身扶住安紫朝侍卫吩咐着,将安紫交给两位侍卫,再俯身拾起地上的半个巴掌大的石块。石块就是很普通的石块,在外面大街上到处都可以寻得到,但在石块的中间有一根麻绳,麻绳的底端系着一个卷着的纸条。 黄尚借助周围的火把快速的看完纸条,陷入了沉思。 纸条上字不多,但意思却表达得很是清楚,大概意思是‘小霜在我们手里,想要活人就到某某地方,且只能世子一个人去,要带五十万两银票’之类的云云。 黄尚心里暗叫不妙,小霜有危险。 黄尚思索良久,还是没有决定如何处理,但他却有一个决定,那就是暂时不告诉老祖宗,因为这种绑票的事情,绑匪一旦看见对方兴师动众(包括告官)很有可能撕票。 如果绑匪真的为了钱财而绑架小霜,黄尚倒不担心,毕竟银两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黄尚最最担心的是这些所谓的绑匪以小霜为诱饵,真正的目标是自己。 纵使是自己,自己也必须得去,就是再凶险自己也得去,就算是报恩吧,自己来到宛州城,对自己巴心巴肝好的就是小霜,如果因为顾及自己的安危而不去救小霜,如果小霜真出了什么问题,黄尚会痛苦一辈子。 “去贾管家那里给我拿五十万两银票,要快,管家问我拿来做什么,你就说我有急用。“黄尚转身对一位侍卫统领吩咐着。 “哦,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拿到银票的黄尚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跟着自己的侍卫甩开,从香楼的后门悄然离开,那些跟随的侍卫们都以为黄尚去香楼寻欢去了,他们都在纳闷,那个名叫飘飘然的香楼,不就是王府下面的产业么?世子去飘飘然香楼还用带银票?不过世子的事情侍卫们自然不敢多问,只能老老实实的守在外面。 夜晚的路并不好找,加之黄尚对宛州城的地形不算熟悉,足足花了他近两个多时辰才来到指定的地方,黑夜之中的田野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户农家还亮着微弱的灯光,黄尚完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知道大概方向是朝西。 倒不是黄尚有多大能耐能识得路,而是一路上总有人在前面远处发出声响给他带路。 一座漆黑的农家房屋前,黄尚犹豫着四处观望,周围除了呼呼的风声,连之前远处亮着微弱灯光的农舍都完全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 那个之前一直在前面带路的声响到了这里就再也没有响起,很明显这座小院就是对方要把自己带来的目的地。 进还是不进? 黄尚围着不大的房子谨慎的慢慢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除了偶尔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从房间中飘出。 有香味,意味着房屋中有女人,那么小霜多半都在里面。 但是......,绑匪不是通常都是捆着人质,拿钱放人吗?这里怎么不同? 黄尚自从被一路追杀以来,开始变得敏感,变得小心,变得更加的谨慎,自己虽然现在身份变了,但容不得半点闪失。 再多次确认周围没有异样之后,黄尚再次的摸了摸怀里的银票和手里的银枪头,来到房门之前,用足力气抬脚朝门踹去! 纵使是龙潭虎穴,他也要进去看看! 在黄尚的右脚猛的踹过去的那一瞬间,原本紧闭的房门却突然打开,一股夹杂着浓浓异味的空气扑面而出。 糟糕! 中计了! 再这电光火石瞬间,黄尚下意识的用力收腿,以阻止自己朝屋内倾倒下去,但因为他刚才用力过猛,整个身体扑空,踉跄着扑了进去。在黄尚身体倒下的过程之中,他挥动着手里的银枪头,却没有砸到任何东西。 咚! 咔嚓! 身体刚碰到地面的黄尚忽然发现身体下不是结实的地面,而是......一层木板,那层木板在他身体的撞击之下碎裂开来,黄尚结实的身体,头朝下急速的下坠。 哐啷一声,黄尚掉下的洞口被一个厚重的金属盖给遮盖得严严实实。 黄尚的身体不停的和周围摩擦着,这时候黄尚才反映过来,自己在一个垂直的洞中朝下狼狈的下滑,由于深洞的周围洞壁全是坚硬之物,企图用银枪头稳住自己急速下坠的黄尚失败了。 么的,自己如此小心还是着了贼人的道,不仅小霜影子都没见着,自己还被贼人给弄到了深洞之中。 最麻烦的是自己是脑袋朝下,按照这个速度掉下去,如果洞底是坚硬的石头,自己的脑袋再硬,都难逃一死。 噗噗.....噗噗.... 在黄尚的拼命用手掌靠紧洞壁,手掌都被摩擦出血迹的情况下,坠落洞底的黄尚终于到底,但到底的黄尚却感觉不对。 因为自己的头没有碰到冰冷的地面,而是碰到了软软的东西,再者这深洞之中充满了一股让自己莫名其妙冲动的味道,还有一股香味。 这是哪儿? “喂......,有人吗?我给你们带银票来了,放我出去!“黄尚赶紧坐起,对着上面大声的叫喊着。 但...任由他喊破喉咙,周围鸦雀无声......,不,有声音,有一个沉重的呼吸声和痛苦的呻吟声从黄尚身边不远处传来。 黄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稳住自己恐慌的情绪,但他越是大口的呼吸,脑袋越是胀痛得厉害,意识开始逐渐变得模糊,全身的血脉开始喷张,一股说不出来的烦躁笼罩着他全身。 这里有异常! 黄尚使劲的掐了一把自己,才让自己稍稍的清醒了一点点,但也仅仅清醒了一点。 黄尚虽然心里慌张,但是很快镇定下来,贼子不是要杀他,否则不会把他关在这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把自己作为人质,好向长西王府多多要价。 黄尚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朝着声音爬了过去。 深洞底部比入口和下滑通道要大上不少,但也大不了多少,只爬了几步的黄尚就摸到了一件东西---一个女人柔软冰滑的身体......。 “嗯......,咕噜...!“女子努力的想吞口水,在黄尚摸到她时只是嗯了一声。 “小霜?!小霜...,是你吗?“黄尚急切的凑过脑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到女子的脸部时黄尚才费力的看清楚,果然就是小霜,但此时的小霜却是......全身没有一丝遮拦,身体正在痛苦的左右扭动,雪白的胸脯不停高高挺起,双腿大张,喉咙咕噜着似乎特别难受。 “小霜,你别....,我是......!“正准备拍醒小霜的黄尚,却万万没有想到,小霜忽然双手勾住黄尚的脖子,将一双滚烫的珠唇紧紧的贴了上来。 “呜....,你......!“黄尚正在努力挣扎,却感觉到脑袋越来越晕晕乎乎,原本用不完的力气此时似乎突然凭空消失,整个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朝小霜雪白的两条大腿移了过去。 绵延无尽的紫色云朵一眼望不到边,天空中充满了无穷金黄色的光芒,周围一片祥和宁静,突然远处的云朵开始了象海浪一样的翻滚,犹如平静的海浪上涌起的阵阵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的朝黄尚涌过来,云朵海浪带着惊天的呼啸声将黄尚彻底淹没,紧接着又是一阵更加凶猛的云朵组成的海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再次涌向了黄尚。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漂浮在云朵之上的黄尚,就这样无助的漂浮,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上的金黄色光芒开始逐渐减弱,周围开始变得暗淡下来。 但没过多久,凶猛的云朵组成的海浪又开始了翻滚,扑打着,咆哮着一波接着一波,直到将黄尚全部淹没......。 正文 第359章 拙劣 悠悠醒来的黄尚脑袋一阵痛似一阵,他的身体极度疲乏和无力,两只手被反扣到后背,被两个身体强壮但穿着寒酸的男子死死按住。 黄尚慢慢的睁开双眼,扫视着周围。 这也是一间典型的农家小屋,屋内布设很是简单,除了一张满是污迹的破败桌子,就只有几张长条木凳,还有一些农具散落在角落。 一名穿着一件稍微干净长衫、头发虽然高挽,但上面却有少许泥土的年轻人,斜坐在一条长凳上,一只脚放在凳子上,嘴里正在吞咽着馒头。男子面前的破桌上,除了一些馒头和几样小菜之外,黄尚的银枪头和那张五十万两的银票也放在上面。 在男子的侧面,则端坐着一位四十多岁、胡子拉碴、面相凶狠的男人,同样在吞咽着馒头,男子后方一条长凳上,一位面色苍白的妇女安静的坐着,面色平静,而在妇女的身后,则是胸脯急促起伏、低头不语的小霜。 “醒啦?!世子,对不住了,委屈你了。“年青男子见黄尚悠悠醒转过来,停止了吃馒头,嘴里包着食物说道。 “我知道世子很是生气,但我不这样做你会来么?你来了会答应我们的条件么?“男子看着黄尚说。 “你们是...绑匪?“黄尚看了看无恙的小霜,又看了看桌上的银票说:“银票我给你们带来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世子,哦,不,妹夫,你肯定可以走,但是呢,呵呵,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说在前面为好。“男子突然抬起头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中年男子。 妹夫?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位男子的妹夫了?黄尚顿时蒙了,本就浆糊的脑子完全转不过弯来。 “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只要妹夫你答应帮忙,我马上送你们回王府,以后你要用得着我楚挽风的地方,我随叫随到,对吧,叔。“ 中年男子默然的点了点头。 男子叫楚挽风,小霜叫楚挽霜......,那么小霜就是男子的妹妹,自己成了男子的妹夫,难不成.......,想到这里黄尚顿时大吃一惊,刚想挣扎却被两位男子死死的按住。 “别激动,哦,怎么?你昨晚逍遥快活了,翻脸就不认了啊,天下哪有这等好事,今天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由不得你。“男子挥挥手,从门外进来两人,手里拿着一张写好的纸放到黄尚的后背,强行将黄尚的手指按了上去。 “哼!“黄尚嘴里哼了一声,冷冷的看向了低着头极其不自然的小霜。 “你们是早合计好了吧!“黄尚冷冷的说,他已然知道,小霜哪里是被绑票,根本是和她哥哥合计好了来算计自己,就是让生米煮成熟饭,自己不能反悔。 当然他们这样做,是有目的的,而他们的目的,他们自然会说。 “其实呢,你看我家小霜,长得如此动人,也算能配得上你世子的身份,再说我家小霜原本也是公主身份呢,哼什么哼!“满是胡须的男子说道。 黄尚还是不说话,他虽然糊涂,但他要把话听完。 “好了,既然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妹夫,现在哥哥落难了,希望妹夫帮点忙,当然这些银票作为妹夫孝敬我母亲的,我就代我母亲收下了。“ “另外,我需要妹夫提供一个地方给我,一个能容纳两千人的地方,并且保证华天国的军队不能前来追杀,不要告诉我你办不到妹夫,你可是长西王世子呢,哦,不很快就是长西王了,对吧。“男子将银票收好,又和满脸胡须的男子耳语了几句。 “看来你们为了目的,是可以不择手段的。“黄尚冷不防的冷声说道。 “我记得前几天还有人要将自己的女儿或者妹妹卖了呢,落款我都还记得,呵呵,这才过几天,居然出此下三滥的招数,我都替你们臊得慌。“黄尚看向坐着的妇女,妇女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让黄尚奇怪的是,妇女只是咬咬牙,半天没有吱声。 “这有什么,作为我楚家的女人,为家族为国家做出点牺牲又怎么了?再说嫁给堂堂华天过的长西王,这哪里是亏待她了?我们绞尽脑汁的帮她,她心里偷着乐呢,是不是,小霜?“楚挽风看向小霜问道。 小霜只是低着头,两只小手不停的扭着衣袖。 “再说了,你堂堂长西王世子,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可你可知道经常断粮,每天风餐露宿,还经常被追得到处钻山林的滋味么?“楚挽宁越说越是激动,手臂高高的挥动着: “给你扯这些干嘛,地方你给还是不给,至于银两,呵呵,以后都是一家人,到时候我们需要自会找妹夫你呀。“ 黄尚深深的皱着眉头,他有点怀疑楚挽风在讹诈自己,但昨天晚上自己掉到黑洞之中后,他自己也失去了意识,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和小霜发生什么,自己完全不知道,只能问小霜。 另外看这架势,今天不答应是走不掉了的,但答应下来后果更严重。 因为两千人聚集在一个地方,很容易被发现,而一旦被发现,则长西王府就会被牵扯进去,到时候华天国的皇帝随便给扣个帽子,长西王府就吃不消。 “楚兄,这件事情我实在做不了主,需要禀告老祖宗才是,另外你们那么多人,怎么进入华天国,进来之后被发现之后怎么办?你知道长西王府虽然地盘不小,但是驻扎在这里的军队,我们可是无能为力啊。“黄尚开始了打太极,他的目的自然是早点离开。 “怎么过来你别管,如何隐藏也是我们的事情,你只需要答应就行,怎么样,你什么时候答应你什么时候就可以走了。“楚挽风逼视着问。 “你们这么自信?你不怕我回去收拾小霜么?“黄尚也是瞪着楚挽风反问。 “呵呵,妹夫,俗话说得好啊,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怎么对付她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楚挽风轻轻的拍了拍衣袖:“你就是天天打,夜夜骑,只要你开心就好,而且呀,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契约,这下你放心了吧,你自己看看吧。“楚挽风啪的一声将一张契约放在黄尚的面前,契约和上次黄尚撕毁的那张差不多,只不过这次上面明确写着嫁与长西王世子为妻,以后楚家绝不干涉云云,说得直白点,就是把楚挽霜彻底的卖给了王府。 “你也是这个意思?“黄尚冷冷的看着小霜。 “世子...,我....,不,可是...,我....。“小霜吞吐着,头埋得更深。 “好吧,我可以给你一个地方,但那只是暂时的,而且你们自己小心点,躲着官军,如果你们被擒我一概不认。“ “那是自然,妹夫,这种道理我还是懂的,哪能给妹夫你添麻烦呢,我们也只是有个地方居住而已。“ “哼,我从来没有见过天下居然有你们这种人,拿着自己的亲人做交易。”黄尚愤然甩开两位男子,拿起银枪头大步朝门外走去。也许是走得太极,黄尚脚下不稳,几欲摔倒。 “世子……,”小霜惊呼一声上前扶住了他。 “走开!”黄尚愤怒的甩开小霜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妹夫,此言差矣,既然我妹妹嫁给了你,你怎能离她而去?来人,还不将世子送回府?” 正文 第360章 中卫国 回到王府的黄尚并没有向往常一样被老祖宗叱责,整个王府并没有多大的骚动。 让黄尚意料之外的是,贾管家和朱胜一早就在北苑中等候黄尚,两人见黄尚神情萎靡,精神不佳,相互望了一眼,没有说话,待黄尚进屋休息之后,才围住跟随黄尚回来的小霜询问。 但小霜只是低头揉扯着衣衫角不言语,让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只得在北苑等待。 黄尚一觉睡到午后方才再次起床,推门出屋却见小霜跪倒在屋门之外,黄尚心里来气,准备再次关门休息。 “世子……世子……!”贾管家在远处看见黄尚之后急忙跑过来。 “贾管家,何事?”黄尚无奈只得出门,仍由小霜跪在门口。 “世子,老祖宗到城外祭祖去了,再者老祖宗吩咐,以后一并适宜皆由世子做主,所以……所以……。” “呃……到客厅吧。”黄尚自顾自的朝客厅走去。 所谓客厅,也即接待客人的地方,北苑并没有象王府那种宽大而豪华的接待地方,因为这里本来设计就是用来居住,但也在离黄尚住所不远处开辟了一个面临花园的房间。 “朱将军,要不你先吧……。”贾管家在门口对朱胜说。 “呃…贾管家,你先来,你先向世子汇报吧。”朱胜扭头看了看远处仍然跪着的小霜,若有所思。 “世子,有些事情我需要向您汇报,需要世子做定夺。”贾管家坐下之后倾斜着身子朝向黄尚,同时朝四周看了看 “张老的事情……有眉目了,张老之死,是被他的一个家丁暗中下的手,怪不得原来我派人一直紧盯着张府都没发现呢。” 贾管家将张老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黄尚做了叙述,末了又追问了一句”该当如何处理?” “那个叫…刘三蓝的人抓住了?”黄尚问。 “嗯,正在府衙之中,柳大人说先问世子如何处理?” “他交代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黄尚继续问,他突然接触这件事情,不知道的太多。 “世子。”贾管家神神秘秘的左顾右盼,之后屈身来到黄尚耳边嘀咕了一番。 “是么?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仅凭他一个家丁的一面之词,恐怕难以下定断吧,再说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无,也不可信其有,搞不好会对王府的声誉造成巨大的伤害。”黄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现在刘三蓝只供述阿光给他不少银两让他干掉张老,阿光前后一共给了他五百两呢,张老死后张府的所有家丁都散去了,刘三蓝嗜赌,本来没有多少银两的他居然去赌场大赌,这才引起衙门的注意呢。” “而且我也派人去了解过,阿光本事市侩一位,因为有一身蛮力气,一直在好运来当工,好运来是哪里?呃……世子,好运来就是王府开设的……,世子不知道不为怪,王府下面好多呢。” 黄尚并不奇怪,自己这个世子本就是个冒牌货,再说没有军权没有政治权利的长西王府,为何会有如此之多的财富,除了每年固定的佃农缴纳的租子,岂不是都是通过这些方式挣来的?虽然王府的这些生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带有欺骗和欺诈的成分。 “我们继续查过阿光这个人,以前做过山匪,后来认识小霞之后就来到这里,他以前在中卫国做过山匪,至于小霞……一直是王妃的丫鬟。” “唔……!”黄尚只是轻声应着”你要我做什么决定?” “呃……是不是抓阿光?甚至……。”贾管家犹豫着看着黄尚的脸色。 “我说了,证据不充分时别乱来,至于刘三蓝,先放了吧。”黄尚淡淡的说,他已经意识到贾管家的意思,那就是要抓阿光甚至周王妃的丫鬟小霞。 “放了?”贾管家愕然。 “嗯,何必打草惊蛇呢?!” “哦,我明白了,世子英明,世子是准备放长线…嘿嘿,属下招办。另外世子还有一事,刚才别苑派人前来,说让我长西王府派点人过去,那里的下人人手不够呢。”贾管家嘿嘿的笑着,对于他这种老油条,自然知道其中之理。 “别苑是宛州府用来接待上面的地方,平时都是宛州府在管理,但最近哪里似乎来了重要人物,前几日镇南王、宁国公都是住在那里,但也没见柳大人派人过来要人啊,怎么的今儿突然要王府派下人过去,还说要模样长得俊的才行。”贾管家嘀咕着。 “这种事情你自己定了就可以了,不用问我。”黄尚眯着眼,突然睁开眼睛问”都要丫鬟么?把小霜派过去吧。” “小霜?这可使不得……哦,好吧。”贾管家见黄尚阴沉的脸急忙住口。 “朱将军,等会你可得小心,世子今天……今天心情可不咋滴。”贾管家在门口和朱胜嘀咕了两句匆匆离去。 “参见世子。”朱胜甫一进屋急忙施礼。 “朱将军免礼,请坐。”黄尚朝朱胜还礼。 “世子,我就简单说说,很快就走。”贾管家的警告显然起了作用,朱胜准备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目前招募兵士的事情……太过顺利,才过数日,前来应召之人快过万……,另外小皎统领离开之后,陆续有武道人士前来,都吵嚷着要加入胡机营……。” “胡机营?”黄尚皱眉打断朱胜的话。 “是的,小皎统领给取的名字,说要组建一只战斗力奇强的特殊队伍。” “因为胡机营的月银最高,个个都吵嚷着要加入,按照小皎统领制定的标准进行筛选,依然有四百多人合格呢,这么多人,而且都是武道人士,我担心……。” “你担心银两还是安全?去吧,胡机营可以有。”黄尚心里在思索着,索皎看来是对自己有所怀疑的,从她给新部队取名来看就能看出一丝端倪。 “那属下知道了,属下告辞。”朱胜说罢就要起身离去。 “朱将军,你知道中卫国的事情么?”黄尚突然发话问他。 “世子指的是?”朱胜停住脚步转身问。 “随便吧,我只是想知道得多一些罢了。” “中卫国啊……,我二十年前来到王府,刚好对中卫国的事情知道一些,不过也不是太详细,中卫国是一个小国,夹在华天国和鲁国之间,之前的黄帝姓楚,和我华天国交好,尤其是和长西王府,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鲁国突然发兵侵占中卫国,正是老长西王爷受命领兵,激战数月才将鲁队赶出中卫国,保住了楚老儿的位置。” 对于这件事情黄尚知道一些,老祖宗就给他说过朱什贞带领军队和鲁国战斗过,而战争的战场就在中卫国,至于原因老祖宗则没有说。 “在老王爷带兵退出中卫国之后,本以为中卫国会消停,但没想到中卫国还是出事了。” “楚老儿有个皇后,人长得极其妖艳美貌,我随王爷前去中卫国时见过此皇后,确实是…吧唧…令人,嘿嘿,世子,扯远了。那时候那位宁皇后也不过年方二十,且和楚老头有一个儿子。” 宁皇后? 楚宁氏? 难不成那位宁皇后就是今早上见过的,那位作在小霜前面的妇女?不过从她落魄的情形看,和黄尚压根没有任何关系啊。 “楚老儿很是宠爱这位皇后,但楚老儿年事已高,而他还有一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正值壮年,被封为大丰侯,就是中卫国仅有的几个府之中的大丰府,处于中卫国南边和鲁国交界的地方。” “这位楚老儿的弟弟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和楚老儿想比,他这位弟弟不仅更年青,而且长得身体强壮,人高马大,手里还有兵权。” “据说有一次他这位皇弟进宫之后,和自己的宁皇后好上了,但毕竟纸保不住火,楚老儿后来还是知道了,自是气愤不已,有人给楚老儿献计,设计将其皇弟骗至陆痛,就是中卫国的都城,其实就是一个小地方,准备加以擒拿。” “但不知何故,消息被泄露了,楚伯莚,就是楚老儿的皇弟逃脱之后回到了大丰举兵造反。” “有人说啊,泄露消息的就是那位宁皇后,但真实情况谁也不知,后来小小的中卫国南北开始打起来了,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楚老儿居然战败被擒住之后杀掉,而他的儿子和另外一名兄弟,则带人逃进了深山。” “唔…!”黄尚只是点头,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分。 “倒是那位宁皇后,虽然和楚伯莚有苟且,但在楚老儿被杀之后自觉愧对楚老儿,在生下一个女儿之后消失了,无人知道她的下落,所有有很多人怀疑宁皇后所生之女,是现在中卫国皇弟楚伯莚的女儿,当然这些都是传言。” “唔…!”黄尚再次迎合着。 “我就知道这些,至于当初中卫国内战时,鲁国支持楚伯莚,而华天国却只在暗中支持,当然主要是长西王府暗中支持,最终楚老儿落败的原因我也不知,也许当初我华天国不想再参合中卫国的事情,也许吾皇有更大的打算吧。” “世子,我要回盘城了,那里正招募和训练兵士呢。” “是么,我陪你走一趟吧,无妨,有朱将军在还担心安危么?”黄尚见朱胜瞪着自己急忙解释,他在王府实在憋屈得慌,跟随朱胜去盘城透透气也不错。 。 正文 第361章 演武场不速之客 盘城演武场上尘土飞扬,黄沙遍地,人喊马叫一片喧闹,身着新装的兵士在将领的带领下正在操练,而在演武场的偏北一隅却安静许多,这里是演武场的边缘地带,再往北就是浓密的山林,山上雾霭沉沉,布满了阴云。 “世子,我已经将两千人交于姚将军了,另外四千人我已经秘密派往鹅堡,交由尹力子暂管,想必上面也不会知晓,而这些都是武道人士。”朱胜和黄尚骑着马,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群人,在人群的后面则是用木栅栏围成的地方,里面有人正在一些木桩上飞奔,还有人在比试拳脚功夫。 “那些桩子,是小皎统领设置来考核的,一共六十四根,须在一炷香之内走完且不能掉下来,否则就会被淘汰。”朱胜指着那些看似凌乱的木桩说。 “过了这一关之后,还有下一关,就是背负圆木绕着场子走一圈,时间也是一炷香的功夫,走不完也会被淘汰。” 黄尚看着这些,开始有点佩服索皎的办法,走木桩是考核武道人士的基本功夫,而负重绕场行走则是考核的力量,就算换了自己上去,可能都有点悬,毕竟自己的下盘不稳,没有经过专门的门派训练。 “这两关过了之后,就算进入了胡机营,但是后面的武道考核,则是决定你能去哪个队伍,哦,小皎统领把胡机营又分成了几个队伍,主要是依据他们的武道高低来分配,当然不同的队伍月银自然不同,怎么?小皎统领没和你说?”朱胜看黄尚很是奇怪,急忙解释。 看来这位小皎…索皎统领很是用心啊…!黄尚心里思考着。 “过去看看。”黄尚缓缓催动马匹朝考核地方而去,因为他看见了两个人,两个正在接受考核,但有些面熟之人。 这是两位年轻人,年龄皆约十岁,一男一女,男的手中一柄长剑,在一名男子的猛烈攻击之下进退有方,只是招架和躲闪,丝毫没有攻击的意思。 “嗯,有点意思。”黄尚看着男子说。 “嗯,要知道负责考核的都是小皎统领带来的人呢,个个武道身手不凡呢,能顶住如此之久的攻击还没有任何落败的迹象,确实不简单。”朱胜附和着。 黄尚这才想起,自己帮索皎放了十几个人,但似乎这些人大部分都留下来跟随索皎,没有离开。 而再看那位年青女子,身手也是敏捷,和年青男子一样也只是不停的闪转腾挪,完全没有任何出手攻击的意思。 “朱将军!”一名衙役模样的人,手持长刀向朱胜行礼,在他的身后跟着十几名手持武器的捕快。 “哟,蔡捕头,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了?”朱胜和蔡捕头打着招呼。 “回将军,吾奉命追拿逃犯,一直追到附近,却没了踪影,我寻思着那些家伙是不是逃到这里了,所以……。” “蔡捕头既然奉命行事,那就请随便搜吧。”朱胜呵呵笑着,这里武道人士众多,混杂着逃犯也不足为奇,不过能够逃脱十几名捕快的追捕,本事也不容小觑。 “这个……这里是王府招收的胡机营……,要不我等在外面等候吧,那些落选的人我们再一一甄别,世子你看可好?”蔡捕头也是一个明事理之人,虽然他不认识黄尚,但由王府的朱胜亲自陪同的人,除了世子还能有谁? 再说这些衙门捕头平时少不了得到王府的不少好处,对王府自然是恭敬有加,即使是逃犯,如果是进了胡机营,自己也没必要在这里抓人,再说所谓的逃犯,其实是在昨晚在盘城一座香楼之中打架的两拨江湖武道人士,能不冒险缉拿自是最好,同时还给王府一个面子。 “嗯!”黄尚只是嗯了一声,朱胜会意朝身后一名侍卫递了一个眼色,侍卫快速从包内掏出几锭银两塞了过去,并带着衙役们朝休息区去了。 “朱将军,要不要上去试试?”黄尚微笑着问朱胜,他越来越觉得,这两人就是自己在哲别城加入南宫鸣的车队时遇见的自称齐光和齐馥两兄妹。 “呵呵,算了。”出乎黄尚意料,朱胜居然笑着拒绝了,他自然不知朱胜不愿意离开的原因,是护卫他的安全,因为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各种可能皆有发生。 “在下齐光,见过……世子。”齐光被带到黄尚面前,定定的看了黄尚良久方才施礼,不过也是在朱胜的提醒下才知道眼前这位是世子。 “在下齐馥见过世子。”齐思馥也学着哥哥抱拳行礼,不过她体力比齐思光差得多,虽然应付考核没问题,但也累得够呛,大口的吸气,胸脯起起落落。 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因为当初在车队时她对黄尚没什么印象,即使有过对面走过的机会,她也不会去记住那时只是一名普通镖师的黄尚。 “嗯,姑娘身手不错,怎么姑娘受伤了?”黄尚看着齐思馥手被上的伤疤问道。 “无妨无妨,小伤而已,世子,将军,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等告辞。”齐思光急忙上前挡住了齐思馥说。 “哥,那位世子该不会对我们起疑心了吧。”齐思光和齐思馥走到一边嘀咕着。 “应该不会,我们以后小心行事,我们加入这里也是迫不得已,要不一出去就会被修罗门的人追杀。”齐思光警惕的看着四周缓缓方才说道,他没有告诉齐思馥自己对黄尚的怀疑,他只是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位世子而已,具体在哪儿,什么时候他也想不起来。 “哥,我们还要去北京呢,我们一直呆这里吗?”齐思馥小心的问。 “嘘,先过了这个风头再说,这里是王府的队伍,相对来说安全许多,昨晚要不是那个人的话,我们就麻烦了。” “嗯!”齐思馥点头说,看着自己洁白的手背上划开的一条大口子,齐思馥仍然心有余悸。 按照计划,两兄妹在齐家堡在齐家后人的帮助之下获得想要的东西之后,需要前去华天国的北京,那里还有人等着他们,之后他们会去另外一个地方,哪里还有藏宝图,当然这些都是他们出发之前他父亲告知。 但在他们来到哲别城时,却发现被盯上了,因为他们获得藏宝图的消息被走漏了。 好在齐思光心思缜密,使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后继续北上,但没想到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刚一进盘城就被发现,而且对方在晚上突然动手,五名年青女子突然发动攻击,而且还在客栈。至于知道对方是修罗门的人,是齐思光事后才知道的,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修罗门会追杀自己,因为修罗门处在鲁国,平时在其他国家少有走动,而且和齐家山庄也没有什么瓜葛。 眼看两兄妹快抵挡不住时,混乱之中又有人打了起来,也是几个人打一个,但被围攻那人身手却是敏捷,出手也是狠辣,手中一把匕首,刺倒两人之后逃脱,而被刺中之人皆是快速身亡,全身乌紫,显然是身中剧毒。 “快看!”齐思光突然指着一位身材壮士的男子在接受考核,让人奇怪的是这位男子眼神深沉,头发散乱,衣服上还有不少水珠,手里没有任何兵器,徒手应对着进攻,下盘稳健,丝毫没有任何慌乱。 “哥,你是怀疑?”齐思馥问。 “嗯,很像,看来我们要小心再小心,这里什么人都有。”齐思光看着男子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在演武场北面的树林之中,几个人看着演武场一言不发。 “头儿,就这样让他跑了?”一位蒙面人问道。 “你难道还能冲进去抓人?要知道这里是华天国,和我大西国可不友好,再说我等是秘密执行,难道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在抓他?”说话的是尚志,曾经保护过琉璃的那位红狼组织的尚志,在天阳城因为保护黄尚而被狂魔一击受伤,之后回到西京养伤。 本来养伤之中的尚志是不需要出来的,因为他的伤势并未痊愈。 但是他不得不带伤出来,因为莫彻的住所有陌生人闯入。 莫彻的住所里莫彻自然不在,因为他被接到了百草谷疗伤去了,但在他的府上却关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这个被关在莫彻府上的人就是玲珑。 玲珑在天阳城被一路押送到了西京,她并没有治好莫彻的病,因为她的解药在黄尚那里,但莫彻也不敢杀她,知道她是影子组织的人,但也不敢放她,万一百草谷没有能力医治好莫彻,至少她还是一丝希望。 后来莫彻把玲珑关押在莫彻府上,而且还放出了风声,自然是引狼入室……挖好坑等人来跳,钓鱼。 鱼果然来了,而这条鱼就是逍遥。逍遥本去寻找黄尚拿取解药,可黄尚的失踪自然他也寻找不到黄尚,所以他无奈回到天阳城时玲珑已经被押送到了西京,他跟至西京寻机救走玲珑,但早有准备的莫来自然不会让他轻易把人救走,非但人没救到,自己都差点被抓。 逃出来的逍遥一路北上,他想抓住肖雨笙用来交换玲珑,但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被阿扎尔搅乱只得临时改为刺杀阿扎尔,再次因为三豹的舍命相救而让肖雨笙只是断了一只手。 他的这次刺杀肖雨笙,让红狼彻底的愤怒,所以才急令尚志出来追杀逍遥,而红狼本人为何不出来?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琉璃公主和肖雨笙的婚事顺利进行,这才是莫来的大事,这是莫来下的死命令。 一旦肖雨笙或者琉璃出现任何意外,大西国和鲁国之间的友好关系就会化为乌有,那么大西国不仅得不到鲁国十万兵马的支持,鲁国还有可能拿肖雨笙在大西国被断手一事大做文章甚至针对大西国开启战事,这种事情莫来是绝对不会容忍发生的。 “尔等速去鲁国禀告,我也下去。”尚志摸了摸怀里的黑狼令牌冷着脸吩咐着,他也要加入王府卫队,寻机抓住逍遥或者杀之,以自己的身手加入王府队伍并非难事。 。 正文 第362章 又来借钱 (趁最近有时间尽量多写点,因为再过一段时间,我不知道那时候有没有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毅力继续写下去,作为兴趣使然,我已经尽力了) “见过朱将军!”黄尚正骑在马上看着远处飞快躲闪攻击的逍遥,忽地一声脆生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待黄尚回头时才发现姚菲儿居然骑在马上,在两名女兵的陪伴下不知道何时来到。 “姚…将军,你要的人不是给你了么?”朱胜见姚菲儿后只是反问了一句,他也对姚菲儿不感冒,朱家和姚家之间本有婚约之事他自然知晓,而宁国公这次前来想要退婚他也知晓,所以见姚菲儿自是气不打一处来,当然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朱将军,我见世子来了,过来看看。”姚菲儿脸忽的红了起来,眼睛看着天空说道。 “哦,你来看世子的啊,那行,你慢慢看吧。”朱胜打趣的策马缓缓离开,在远处远远的观望着,他不敢走远,保护世子是老祖宗给他下的死命令。 “世子……,你……你亲自来了?”姚菲儿似乎找不到什么适当的言语,红着脸说道。 “姚将军见笑了,我不亲自来难道我还请人帮我来么?”黄尚只是呵呵一笑,没有看向姚菲儿。 “不是,我是说……,那个,我…我是来接收和训练新军的,本来在那边……,那个……那个你还好吧。”姚菲儿似乎乱了分寸,说话有点语无伦次。 “还活着呢,谢谢姚将军。”黄尚在逍遥的考核结束之后终于回头”姚将军有何指教?” “指教…呃……说不上…那个……。” “呵呵,不好好呆在王府,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一批白马从远处快速的奔来,在马背上穿着一副铠甲的朱二长潇洒的跳了下来,却踉跄着差点摔倒,身后陆续跳下几名兵士快速上前将他扶住。 “哦,朱世子,你也来看我?”黄尚讥讽着”我黄…朱允琮面子真大啊。” “哼,姚姑娘说得对,你就是需要指教,什么都不懂跑到这里做什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军营啊!”朱二长快速来到姚菲儿身边,左手叉腰神气活现,似乎害怕黄尚没有看见他穿着一身铠甲。 不得不说,身材不高的朱二长穿着铠甲比原来的他要有精神多了,但也只是别原来的他。 “世子,朱二长世子现在也在军中,那两千人之中有一千人是给他管辖的,另外一千人归属到我麾下。”姚菲儿急忙解释着。 “哦,是么,恭喜朱世子,哦,不,朱将军了。”黄尚笑了笑客套了一下。 “我家世子,可不像其他世子只会吃饭的饭桶,我家世子能文能武,上的了沙场,舞得了笔墨……。”朱二长身后一名侍卫接过了话头。 “噗嗤……。”姚菲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不过她马上发现自己失礼,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此话倒是不假,不过呢本世子…本将军今日没心情,改日教教你如何指挥千军万马杀敌,走。”朱二长大手一挥,返身再次准备上马,但是……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爬上马背,还是在侍卫的帮助下才最终上去。 “期待世子…将军的指点。”黄尚对着离去的朱二长拱手说道。 “真是的,我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唉,不说他了。”姚菲儿止住了笑说。 “奇怪吧,听说是吾皇的意思,让世子们都要参与戎马,接受军马的锤炼,不过很奇怪你为何没有收到旨意呢?” 姚菲儿见黄尚没有回答,继续说到”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说吾皇昨夜到了宛州…。”姚菲儿突然沉默了,她才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黄尚默然了,他从姚菲儿话里知道了两个信息,其一是皇上要世子都参与军马锤炼,其二自然就是华天国黄帝来宛州了,但自己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怪不得贾管家向自己要下人去别苑呢,难不成那位黄帝就住在别苑? “两月后的事情,你不会不来参与吧?”临走时姚菲儿突然问了一个让黄尚无语的问题。 接下来的数日,黄尚都呆在盘城的演武场之中,没有回到宛州城的王府,老祖宗也没过问,因为有朱胜一直陪在黄尚身边她也放心。 而在这几日索皎以武道人士组建的胡机营人数居然达到了八百多人,那些被淘汰下来的武道人士则被编入了其他普通侍卫队伍,虽然月银会少一些,但待遇却比华天国的部队好太多了。 月银五十两是什么概念,几乎就是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了。 这几日黄尚倒也没有闲着,白天在朱胜的指点下练习骑马,骑射,夜晚则专心修炼空虚道长给的那本无名心诀,不过让黄尚不爽的是,这几日的修炼进展---几乎没有进展,倒是自己的马上功夫突飞猛进,尤其是马上射箭的技术,由于自己打猎的功底,加上朱胜的细心指导,几天下来黄尚已经学会了不少,比如马上躲避,侧身,攻击以及驾驭马匹的本领。 这一日,黄尚正在演武场练习马上功夫,一位侍卫匆匆的跑来汇报说,小皎统领回来了。 “她带了几个人?”黄尚匆匆跳下马将马鞭交给侍卫问到。 “属下不知,不过就小皎统领一个人来了。” “小皎统领,事情如何了?”黄尚匆匆来到屋内,进门就问。 “哟,世子,我鞍前马后的给你跑腿办事,你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索皎缓缓转过身,用那双闪动的眼睛打量着黄尚。 “而且,以后不准叫我小皎统领,叫…小皎就可以了。” 小皎,老皎还差不多,黄尚也只敢在心里腹诽。 “去晚了,人都被抓走了。”索皎一屁股坐下咕噜着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那个什么南宫公子,让他去救人,哼,真是笑话,等他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索皎嘀咕着。 “那南宫…人呢?” “不知道,哦,你是问那位南宫公子啊,估计还没到吧,哈哈。” “你过来。”索皎忽然眨巴着眼睛朝黄尚招手。 “你…要干嘛?”黄尚对索皎很是心虚,唯唯诺诺的慢慢走了过去。 索皎突然出手,一只细手抓向了黄尚的后背,吓得黄尚浑身一激灵,无意之间天影步施展出来,瞬间来到了索皎的侧面。 但是他的天影步也只施展了一半随即停止,他才想起索皎可能在测试自己,所以中途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呲……。 黄尚后背上一片衣服,被索皎扯开去,露出了里面的内衬。 “世子……。”朱胜突然推开房门,奇怪的看着两人。 “朱将军,你来得正好,小皎统领…小皎回来了,把你的人交给她吧,嗯。”黄尚嗯了一声,飞也似的逃出了房间,留下恼怒的索皎瞪着朱胜。 朱胜的突然闯入破坏了她的计划,她要验证黄尚身上的印记,一块青色的胎记,在黄尚的屁股上。 回到北苑的黄尚总是显得心神不宁,索皎带回来的消息告诉他,无相谷的人被抓走了,南宫裳自是下落不明,最大的可能就是也被抓走了,自己该怎么办? “世子,有人求见。”一名侍卫进屋汇报着。 “何人?不见,就说我不在。”黄尚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现在除了安紫在自己身边,小霜已经被送到别苑数日了。 “对方自称是乌兰国的,有急事。” “乌兰国?马上安排,我马上来。”黄尚一听是乌兰国,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但黄尚赶到会客厅时,却稍稍有些失望,因为来的两个人,他都见过,一位是胡一刀,而另外一位却是周盈衣。 “老朽胡一刀见过世子,这位是吾国郡主。”胡一刀说完才发现气氛不对,因为周盈衣胸脯不停的起伏着,杏眼圆瞪,牙关紧咬,手还摸向了腰间的短剑。 再反观黄尚,只是微笑着坐着,手轻轻的敲打着椅背。 “郡主…。”胡一刀轻轻的呼唤着,提醒着她。 “敢问世子,是否去过吾国?”周盈衣好歹压制了激动的心情,气呼呼的一屁股坐下发问。 “郡主说笑呢,世人谁不知世子刚从鲁国回来,哪里去过吾国啊。”胡一刀自然发现不对,急忙抢在黄尚之前回答。 “乌兰国乃吾一向心驰神往之地,他日有缘一定前去。”黄尚轻描淡写的回答,他也认出了这位乌兰国郡主,就是自己在天阳城外军中被自己几番调戏的那位,不过那时候的周盈衣一身戎装,和现在清秀的样子差别巨大,但差别再大,和周盈衣有过近距离接触,甚至身体敏感部位接触的黄尚还是记得的。 周盈衣脸色铁青,但还是忍住了。 胡一刀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位世子确实之前一直在鲁国为人质,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虽然自己极度怀疑眼前这位世子,就是当初调戏自己的那位胡生,但不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对不上号。 虽然如此,但触景生情,让周盈衣心里颇为不舒服,要不是有求于长西王府,她可能马上就起身离开,实在不想看见黄尚而让自己想起当初的羞耻。 为了乌兰国,她忍了。 “胡老,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我长西王府能为贵国做事,定竭尽全力。”黄尚将话题引到正轨上来,看着还在生气的周盈衣,黄尚自然心知肚明。 “世子,老祖宗发话说让我等和你商榷,关于借款一事……,吾国正值多事之秋,万望世子体携。” “另外老夫受吾皇之重托,特来向世子借款。”胡一刀毕竟是老江湖,说话逻辑分明,先是告知现在没钱,再说还要借钱,只是说得很是委婉。 “唉,胡老啊,最近我手上也是紧张啊,这不这么多人张嘴要吃饭,这两年收成也不好,我还指望着你们能还上以前的银两,好渡过眼前的苦日子呢……。”黄尚悠闲的喝了口茶,开启了叫苦模式。 “世子,我们就直说了吧,吾皇和贵国的皇上已经达成协议,只要世子接得我乌兰国五千万两白银,一旦保住八门城,那么八门城三年的收入全部归长西王府,而且之前的借款我们一并偿还,世子你看如何?” 黄尚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 镇南王朱什球已经表达过类似的叙述,但朱什球说的却是,让长西王府出钱组建军队,八门城三年的收入归长西王府。 看来华天国和乌兰国早就达成了协议让长西王府出钱,而朱什球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也拿这个接口让长西王府出钱铸造兵器,不过幸好没有答应他,只是说禀告老祖宗之后回复。 这个狡猾的镇南王朱什球,铸造兵器的钱本就该他自己出,却给自己画了一个圆饼让自己当冤大头。 就算这份协议真的存在,那也只是一个圆饼,一个画在纸上的圆饼而已,八门城战事正紧,鲁国抽调十万大军不日将开赴八门城协助曹家坚守,乌兰国凭什么能攻打下来? 再说了即使勉强攻打下来,八门城在如此惨烈的战事之后就是一片废墟,哪来什么收入? 一个坑,一个天大的坑,这点黄尚还是清楚的。 。 正文 第363章 皇帝小儿来了 但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明明知道眼前是一个坑,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面跳。 “作为友邦有难,吾等应当竭力相助,无奈……无奈…我王府也是徒有外表……。”黄尚正绞尽脑汁的想推脱,一名侍卫匆忙的跑了进来,在黄尚的耳边低声说道”世子,别苑那边来人了,叫你速速过去一趟。” “别苑?知道什么事情么?”黄尚反问道。 “嗯,世子,我等不知,不过马车已经到门口了,是御侍营的人亲自前来,恐怕是…?” “御侍营?”黄尚心里顿时明了。 御侍营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就是华天国专门负责皇宫和黄帝安全的卫队,总数多少不祥,但御侍营本身的出现,则间接印证了姚菲儿的说法,当今黄帝真的来到了宛州,而且就在别苑。 “胡老,实在不好意思,我需要马上出去一趟,如果胡老不嫌弃,可以先在鄙府暂住一下可否?”黄尚当然是礼节性的留客,其实他巴不得胡一刀和周盈衣马上离开。 “好,我们……。”周盈衣站起来就要告辞,胡一刀却突然打断了周盈衣的话。 “多谢世子的好意,推却不如从命,那老夫就在贵府骚扰了,郡主,世子有事,我们先告辞。” 这个老狐狸,黄尚在心里暗暗骂着,看这架势这家伙拿不到钱是不肯离去了,也罢,先把他凉那里吧。 周盈衣和胡一刀一回到驿馆,气呼呼的坐下生着闷气“胡老,这位世子明显不想接银两与我们,我们干嘛还在这里受他的窝囊气?” 胡一刀长叹一声,缓缓说道”郡主有所不知,现在八门城的压力非比寻常,据王爷送来的消息,鲁国在下月可能会发兵十万增援八门城,到那时候不仅是八门城攻不攻打得下来的问题,连后方都岌岌可危。” “而现在华天国只是口头上表示支援,却迟迟不愿发兵,一则华天国准备对东边周国用兵,二则华天国顾忌鲁国,不愿和鲁国发生正面冲突,从而演变为两国之间的大战,三则是华天国的小皇帝刚登基不到两年,其内部都不大稳固,故不愿意冒险。” “那该如何是好?”周盈衣低着头抽泣着问,她不是不知道乌兰国的情形,不仅在天阳城和大西国发生冲突,在八门城有战事,而且其内部并不稳固,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人在试图推翻周家,恢复龙家的权势。 处于重重压力之下的乌兰国,其实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了。 “世人皆知天下最富有的莫过于长西王府,当然以前的长西王府也是穷得叮当响,这也是为什么华天国的黄帝让我们去找长西王府,因为一个地方王府的财富太多,对华天国也是一个隐患。” “胡老的意思是,华天国也是一石二鸟,支持我们的同时,削弱长西王府?”周盈衣抬头问道。 “可这位世子就是不愿意接银两,我们该如何是好?” ”唉,老夫也未知啊,我们这次去阿柔寺,不仅没有拿到东西,连鄢公子都受伤,但八门城的战事需要机甲啊,否则我们如何和大西国战斗?真是恼人。”胡一刀苦恼的说。 “虽然你父亲派人围住了无相谷,那里有不少机甲,但据消息说,那些人拼死抵抗,逃的逃,死的死,被我们抓走的人也不多,而且那些人也不懂机甲,听说在无相谷,除了南风子懂机甲之外,只有两人懂得机甲术,一是被称为伏天子的人,不过据说那人现在在华天国东边。而另外一人则是南风子的关门弟子,叫南宫裳。” “我们这次大动干戈的目的,就是要抓南宫裳,可惜的是南宫裳似乎不见了踪影,而那位南宫裳则是古尔里城城主,现在的城防营统领南宫金辉的千金,这次的动作更是彻底加剧了我们和大西国之间的矛盾了。” “真是一帮蠢才,连一个姑娘都抓不到么?”周盈衣恨恨的说。 “那南宫裳可不是普通人,听说其继承了南风子的观星术,也许早就预料到了今日,提前躲起来了呢。”胡一刀说。 “为今之计,只有搞定华天国的那位年青黄帝,让其给长西王府施压,才能缓解吾国之困境。”胡一刀缓缓的说,似乎若有所指。 “听说啊,那位年轻皇帝喜欢美貌之人呢。”胡一刀看着低头不语的周盈衣,摇了摇头:”收拾一下吧,搬到长西王府,我们再努力努力,看能不能让长西王府解囊。” 别苑,自是相对于正宫的一种称呼,最早是相对于长西王府而言,就是皇家偶尔去度假消遣之所,但自从宛州成为华天国的一部分之后,别苑就被官府接管了去,用作接待上层人物之所。 黄尚被几名没有任何标记的精壮男子护送着一路来到别苑,左拐右拐之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两名侍卫上前对黄尚进行简单搜身之后,由一名穿着和王府不一样的丫鬟和一名侍卫领着朝里面走去。 这里虽然没有长西王府气派,但景色却怡人,满园的花草和鸟鸣,处处充满着一种芬芳。 在院子中间的一座假山旁,一名穿戴整齐,气宇轩昂,但身材不高的男子,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在他的身边坐着脸色犹豫的小霜,男子正牵着小霜的手低声的说着什么,偶尔还低低的笑出了声,在凉亭周围除了众多的侍卫,还有不少丫鬟站立,个个沉默不语。 “老板,人到了。”侍卫来到男子面前,单膝跪地说。 “嗯,好的。”男子没有回头,只是用手拍了拍小霜的手被之后才转过身来,左手仍然捏着小霜的手。 “你……?”黄尚一见小霜,顿感意外。 小霜的脸一红,急忙从男子手里抽开了手。 “还不跪下!”侍卫见黄尚站着不动,踢脚朝黄尚踢去。 黄尚也是恼怒,运气于右脚,迎着侍卫踢过来的脚反踢回去。 “哎哟!”侍卫突然蹲下双手抱住脚大叫一声。 “算啦,下去吧,世子请坐。”男子很大方的挥了挥手,指了指面前不远的一张凳子,侍卫瞪了黄尚一眼一瘸一拐的离开。 “世子啊,我们终于见面了呢。”男子微笑着说,左手又抓起了小霜的手不停的摩挲。 黄尚知道,这位应该就是华天国的小皇帝了,不过看年龄应该和自己相差无几,但黄尚不知道如何称呼,所以干脆不称呼,装。 “世子,这位是…,你还愣着吗?”小霜记得使劲给他使眼色,却被黄尚无视。 “算了算了,初次见面,况且都是兄弟,就免了吧。”年轻人挥挥手,对坐下的黄尚说”早闻世子勤奋,练得一身功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 “谢谢!”黄尚淡淡的说。 “嗯嗯…,呵呵,俱往矣,还得谢谢世子,给本皇…送来小霜,吾极其喜欢,极其喜欢啊,呵呵。”小黄帝又轻轻的拍了拍小霜的手”刚才小霜还一直夸你呢,说你知书达理,勤奋亲民,侠热心肠,是一个好世子,加之本…我找你也有事情,所以今天就把你叫来了。” 黄尚没有吱声,只是看着小黄帝,这位小皇帝把自己叫来恐怕没什么好事,不是让自己出力就是出血,反正好事肯定轮不到自己的。 “在父皇的英明治理下,我华天国又重新强大起来,外御强敌,内休民心,开疆拓土,变革利民。“小皇帝开始了一大通黄尚丝毫不感兴趣的话,他一直在注意着小霜,而小霜则一直安静的坐在小皇帝身旁,偶尔抬眼看见黄尚的眼神又急忙低头。 “唉。“黄尚低低的叹息一声,自己本意是让她到别苑来帮帮忙,本来自己也是在气头上,没想到别苑住着小皇帝,还居然把小霜给喜欢得不得了。 自己心里除了丝丝失落之外,更多的是开心,还夹杂着丝丝担忧。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有有灭顶之灾,而且皇帝性格一般都喜怒无常,小霜毕竟经历世故不足,更要命的是小霜没有什么心计,去北京城皇宫,后果恐怕不会太好。 “不知世子为何叹息?“正胡思乱想的黄尚突然听见小皇帝问了一句,急忙起身回答“回皇上,臣下只是觉得为天子也不易啊,大事小事都需要圣上定夺。“ “嗯,还是世子了解我啊,世人都以为为君者享尽天下荣华,拥有无上之帝王权利,可他们哪知帝王之苦啊。“小皇帝又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诉苦,但黄尚却在心里独自嘀咕着,既然当君王如此辛苦,为何自古以来那么多人如飞蛾扑火般,为了帝位而耍尽各种心机和手段,甚至手足相残?既然那么辛苦那你就别当了呗。 “皇上,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黄尚犹豫着,他实在不习惯这种场合,让人感觉浑身不自在,还是回到王府舒服。 “莫急,世子,少安毋躁,我已令人去请国公和镇南王去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的。“ 宁国公和镇南王朱什球果然很快来到凉亭,行礼完毕之后两人紧挨着坐在离黄尚颇远的地方,两人嘀咕了两句之后点点头。 。 正文 第364章 人心隔肚皮 “启奏吾皇,我等商量乃国之大事,是不是?“宁国公起身说道,眼睛在黄尚和小霜之间扫视着。 “正是,下臣也正有此意。“朱什球也跟着起身说。 “两位卿家,你们难道还担心世子么?“小皇帝的脸上明显不悦,但他很快掩藏了自己的情绪,起身缓慢的踱步 “世子乃本皇兄弟,对他我都信不过那我还能信得过谁?你们说,我还能信得过谁?“小皇帝走到宁国公面前逼视着问。 “老臣老臣。“宁国公无法回答,只是不再瞅黄尚,黄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心里却在犯嘀咕,小皇帝一上来就和自己套近乎,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连自己都知道大宛国的事情,作为小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他知道,却一再声称和自己是兄弟,其意何在? 无外乎两个可能。 其一稳住自己,他还有更麻烦的事情需要去解决。 其二就是要自己出力出钱,帮他卖命。 在黄尚看来,此番自己此次前来,恐怕不会轻松的回去,说不定这三个家伙早就串通好了,在演戏给自己看也说不定。 “你说小霜姑娘啊,呵呵,本皇本来想议事完毕之后再告知尔等,既然说到这里了,那我就先宣布吧,我准备择日封小霜姑娘为霜妃。“ 小皇帝的话说完之后等待着三人的表态,但他等到的却是一阵沉默,小霜没有半点惊喜,似乎她早就知道了小皇帝的这个决定。 黄尚稍稍安心了不少,至少小霜是个皇妃的头衔。 在华天国的后宫制度之中,后宫的女人也有三六九等的区别,从皇后到皇妃,一般是三倍关系,也就是说一个皇后和三个皇妃,九个嫔,再往下是二十七个世妇和八十一个御妻,二百四十三个,八百多个虞姬以及无数的美人,而在每一个封号之中又有高低的区别,比如妃又分为贵妃、御妃和美妃。 当然这是华天国的后宫制度,具体到每一个皇帝时后宫人数又不一而足,至于美人则是数不胜数,以至于有许多皇帝一生都认不完自己的后宫美女,有许多美女一生都没有机会和皇帝亲近。 而小皇帝给小霜的霜妃,不知道属于妃子里面的哪个级别,不过估计不是贵妃,就这样看宁国公和朱什球的架势,似乎都不乐意了。 黄尚不再看这两个老头子,小皇帝要封谁,封什么你两管得着? “圣上,臣下觉得此事不妥,圣上佳丽无数,而小霜乃长西王府的丫鬟,又是一介平民,岂能封为妃?此不合吾国之规矩。“朱什球似乎有点着急,马上开始不同意,虽然话说得很是委婉,甚至差点把小霜是黄尚内侍的事情说出来,不过朱什球毕竟还是老鬼一枚,细想之下终于还是忍住了。 试想你告诉小皇帝,你喜欢的女孩是别人的内侍,之前早就被别人睡过了无数次,说出来有什么后果?这不是明显打小皇帝的脸么? 之前睡女孩的那人固然会被小皇帝忌恨,但捅破窗户纸的自己可能也不好受吧?再说万一人家小皇帝心甘情愿或者说好这一口呢?再者小皇帝还以为没有外人知道小霜是内侍的事情,朱什球一说,不是告诉小皇帝他,甚至更多人也知道这件事情么? “老臣也觉得此事似乎不妥,如果圣上觉得喜欢,可以再此多多逗留,至于封妃之事,老臣建议还是回京之后和李大人等商议之后。“宁国公犹豫着补充,不过他似乎没有朱什球着急,而且说得更加的委婉,话里的意思就是你只是出来旅游或者玩的,如果感觉舒服就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等你新鲜劲过了就算了,自然是封妃之事就算了,如果真要立妃,最好和李大人商量。 李大人是谁?为何小皇帝纳个妃要和他商量?这里和华天过内部结构有莫大关系,以后再叙述,但这里需要知道两点,一是这位李大人是华天过北边一个大部族的头领。 华天过也有部族,而且不少。 二是李大人是小皇帝的法律上的老丈人,也就是说李大人的女儿是小皇帝的老婆---皇后,不过也不到一年的时间。 “此事容我再考虑,以后再说吧。“小皇帝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抬眼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黄尚,低头坐回了椅子。 黄尚敏锐的感受到了很多信息,其中最关键的是,华天过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而这位刚上位不久的皇帝海未将权力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还没有到令出必行的地步。这恐怕是小皇帝和自己套近乎的一个原因。 而长西王府世子的身份对小皇帝来说也足够危险,即使如此小皇帝也愿意和自己靠拢,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小皇帝不知道以前大宛国的事情,不过此种可能性实在太低,作为一国之君不可能不对之前的事情以及周边国家关系做深入的了解。 那么就只有第二个可能,那就是小皇帝目前面临的华天国内部矛盾远远大于长西王府以后可能带来的威胁。 “世子,你如何解释?“小皇帝朱朝栩突然眨巴着眼睛问黄尚。 “什么?“正在思考的黄尚被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国公说收到密报,有贼人在鹅堡附近出现,扰乱我边境安宁,世子对此知情否?“朱朝栩又眨巴了一次眼睛。 这位小皇帝,黄尚心里暗暗乐了,明明知道这个事情,明明是让自己否认嘛,小皇帝毕竟也只比自己大上两岁而已,而且最大的可能性,小霜已经把楚挽风的事情告知了朱朝栩,她的目的应该很简单,就是让皇帝给自己施压给自己哥哥和母亲一个居住之所,虽然黄尚已经答应让楚家暂居鹅堡,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也非光明正大。 黄尚知道这么多人去鹅堡,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宁国公的消息会如此的灵通,这才几天就被他知晓,而且还跑到朱朝栩这里来告状来了。 “哦,是么?“黄尚故作惊讶状,环顾一圈之后摊手说道“边防不是一直是兵部在负责么?岂能发生这种事情?“ 言下之意是兵部失职,自己不知道。 当然不能承认,即使朱朝栩不给自己眨巴眼睛,自己也不会承认的。 “这个。“宁国公突然无语,他没想到黄尚反打一钉耙,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不否认那里有所谓的贼人,但不承认。 宁国公对黄尚又仔细的瞅了两眼,他对这位以前传闻之中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世子的认识发生了改观。 “好了,既然兵部无力顾及这些小事,加之东边急需用兵,南边乌兰国又不停的请求支持,我觉得西边和中卫国之间边境的事情就交给长西王府吧,这里是长西王府的封地,他长西王府难道不用心吗?“朱朝栩看了看黄尚,坐下喝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现场再次沉默,这次朱什球和宁国公皆未反对。 也许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的呢,黄尚心里嘀咕。但面对朱朝栩丢给自己的一个模糊的边防防守,自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两个老家伙不反对,至少说明华天过内部确实缺人缺粮缺钱,让自己来当这个冤大头。 “皇。“ “就这样定了。“朱朝栩打断了几欲辩解的黄尚,继续说道“我最近烦事颇多,其他地方还需要你长西王府多多出力呢。“朱朝栩揉了揉额头继续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望世子勿再推托,我也深知长西王府素来不干涉朝政,对此我深表安慰。” 宁国公和朱什球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朱朝栩的话是说给他们听的,他们自然听得懂。 “你不仅要稳固边防,而且……。” “而且,中卫国的事情你必须处理好,我们需要一个缓冲地带,否则被鲁国用匕首抵住脑门的滋味可不好受。” 黄尚心里咯噔一下,朱朝栩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什么叫处理好中卫国的事情?处理好中卫国的事情,可不仅仅是接收几千难民那么简单,需要缓冲地带的意思就是要让中卫国靠向华天国,至少保持中立。 但目前中卫国的黄帝明显是倒向鲁国的,这个要求……实在太高了。 而且朱朝栩并未说明采取何种手段和方法,也没有否认采取什么方法。 不过做领导的都是这种风格,做好了功劳是他的,做不好呢,嘿嘿,你自己背锅。 “给你两千人马,世子要体谅,其他地方更需要兵马,不过需要把握分寸。”朱朝栩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 他说了句大实话,鲁国控制中卫国虽然也是威胁,但面对东边和南边的情形,至少没有那么急迫。 黄尚心里豁然开朗了,给人,虽然只有两千,但朱朝栩的意思要黄尚解决中卫国,但不能引起和鲁国的正面冲突或者大规模冲突。 “皇上,南边乌兰国一直乃我华天国友邦,现在乌兰国在天阳城战事失利,八门城又久攻不下,加之鲁国可能携重兵和大西国一起奔赴八门城,现在乌兰国继续粮草,皇上您看是不是让长西王府……。” 朱什球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黄尚说。 这只老狐狸,果然是早就算计好了,让朱朝栩出面好让长西王府给钱。 “啊,这个啊,从长计议吧,我累了。” 朱朝栩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起身朝远处的小霜招招手,小霜缓步过来低头不语。 “小霜,你就替我送送世子吧,你不是还要回去收拾东西么?”朱朝栩说道。 “嗯!”小霜低头轻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 正文 第365章 深夜来客 朱朝栩双手背负在背后,望着小霜和黄尚远去的背影出神。 “皇上是担心这位世子吧?臣有一个办法。”朱什球趋身近前一步说道”如若不是因为现在国库空虚,兵力不足,我等也不会为吾皇出此等计谋,不过我和国公早有准备,先不说只给他两千新兵,况且这些兵只是暂时归他管辖而已,正好他好出钱粮。”朱什球笑眯眯的说。 朱朝栩的心思他这次猜错了,他在思索的事情,和这事无关,而是和小霜有关。 他之所以同意宁国公和朱什球的这个劳神子计划,自有他的想法,他不会不知道这里以前是大宛国,他也不会不知道这样做的风险。 但他还是这样做了,这事真和小霜有关。 他喜欢小霜不假,甚至喜欢得不得了。 小霜告诉了他一些事情,包括自己的身份是长西王府内侍,包括请求帮助楚挽风,她也说过黄尚这位世子没有动过自己身子,当然她也不敢说,否则以朱朝栩的身份,实在无法接受。 黄尚是没有动过她的身子,不包括那个深洞之中,那里是他兄长楚挽风出的馊主意,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好让长西王府帮助他那帮被赶得已经无处落脚的几千人。 楚挽风的愿望达成了,而楚挽霜也没有明确反对,甚至是默默接受,因为她心里也是十分愿意,为了她的家族和国家,牺牲自己的身子不算什么,况且自己本来私下就喜欢这位世子。 深坑之中的催-情药她是知道的,整个晚上来来回回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直到她早就疲惫不堪,但仍被处于极度兴奋之中的黄尚扭住不放……。 她可以说自己的身子是干净的,但和朱朝栩的战斗一开始就会漏馅,所以她事先告诉朱朝栩,自己小时候被坏人伤害过。朱朝栩当时在兴头上也没多说什么,但总是怀疑和世子有关。 明面上他没说什么,但心底里还是不舒服。 正好朱什球和宁国公建议让长西王府出血,他答应了,他虽然知道这两位老东西肯定没安好心。 正如黄尚担忧的那样,做好了没啥功劳,做不好的话随便安个理由就可以整得你永世不得翻身,敢睡领导的女人----虽然那时候他还没出现,但他心里总有个疙瘩。 “哦,王爷可有何良策?”朱朝栩收回视线问道。 “皇上不是吩咐各位世子要参加戎马锤炼么,这不我家朱二长现在就加入了军部,现在就在盘城呢,正好他带了一千新兵,这一千新兵就先拨给世子吧。” “嗯,可行。”朱朝栩嗯了一声,朱什球的算盘他知道,还有比朱二长呆在黄尚身边更合适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反馈回来。 “另外一千我看就让菲儿带那些新兵吧,让她和朱二长世子多点接触机会,呵呵。”宁国公呵呵笑着附和着。 两千人就这么凑齐了,而且都还是新兵。 其实这样的安排在两人前来面见朱朝栩时已经安排好了,前面已经说过,这位宁国公有将自己家女性嫁入王府的传统,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他自然希望姚菲儿和朱二长走到一起,能够背靠镇南王这颗大树。 “准!”朱朝栩转身快步离开,看不出半点疲惫的样子。 “皇妃请!” 在别苑大院之中,黄尚对着一辆马车恭敬的微微弯腰,对款步而来的小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世子,你……?”小霜不再言语快步上了马车,黄尚急忙跟上。 不知为何,这次居然只安排了一辆马车。 马车在御侍营的护送下颠簸着前进,坐在马车上的小霜显得很不自然,低头不停的揉搓着手掌。 “世子……,你不会怪我吧。”小霜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岂敢,皇妃不怪罪我就是我的万幸了。”黄尚想了想回答。 …… 一路无言,马车开始慢下来,远处传来北苑侍卫的声音,小霜终于再次抬起头,吞吞吐吐的说”世子,我…我…有件事情……,我的…我的…月事……。” “世子,到了,请下车,我等在此恭候小霜姑娘。”一名侍卫突然掀开布帘恭敬的说道。 “有劳了。”黄尚跳下马车对北苑侍卫做了个动作,北苑侍卫快速上前给每名护送的侍卫塞银两……。 小霜低头下车,在两名丫鬟的护送下朝北苑里面而去,她很是郁闷,本想告诉黄尚她一直正常的月事突然不来了。 黄尚不懂月事,但她却知道坏事了,也就是说她怀孕了。 她心里很是纠结,因为这几天除了和朱朝栩工作之外,唯一工作过的男人就是黄尚,而且是一整晚。如果作为普通女人倒没什么好担心的,可关键是以后面对的是当今黄帝啊,这万一要是不是朱朝栩的,那事情可就真大了。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没底怀的到底是谁的骨肉,因为都有可能。 夜幕渐渐降临,黄尚站在庭院之中望着远处那间小屋发出黯淡的灯光出神,那间小屋居住的是索皎,不知何故,索皎今天早早的回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之中没有出来过。 “嗖!”一件尖锐之物射穿索皎的窗户,索皎房间的灯光突然熄灭,良久一身夜行打扮的索皎开出而出,左右环顾之后带上黑色面巾,几个飞纵朝北而去。 黄尚想了想,深深吸了一口气飞身上屋紧跟着索皎而出,他要看看索皎要干什么。 索皎的武道比黄尚高多了,但要论跑路她并不比黄尚强,没过多少时间,索皎出得宛州城,再次朝北面的山林没入。 在一座破旧的寺庙之中的大院内,几具身穿青色和尚服的尸体直躺在地上,殷红的鲜血还没有凝结,在尸体的旁边站着三个人,一位身材高挑的年青女子,一位身穿长衫面色阴沉的书生和一位妇女。 “师父,索…索教主…会来吗?”女子低声问道。 “思儿,她会来的。”妇女低声回答,”记住,她已非教主了。” 妇女便是五阴教的姥姥,而她身边的女子则是龙缈思。 “姥姥,如果索…不同意回教,难道真要对她动手?”书生迟疑着问。 “七笑,你知道我为何这次带你,而不是一笑、三笑他们?”姥姥反问。 “属下自是不知,姥姥,有人来了。”七笑快步走到姥姥和龙缈思前面仰头朗声问”来者何人?” 一个黑影从院墙上飞落,看着地上的尸体没有吱声。 “你终于来了,杀几个和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要接他们的地方一用,怕被他们偷听了去,死人最安全。”姥姥轻飘飘的对黑巾蒙面的索皎说。 “见过姥姥,不知姥姥深夜召唤我所为何事?”索皎微微欠身语气冰冷的说。 “所谓何事?哼哼,你难道不知道?我知你对我的做法甚是不满,但你最近两月出来,一事无成,教里对你颇有微词,这次本想让你去阿柔寺,却也没想你居然不归,为何?”姥姥厉声喝问。 “……。”索皎站立原地不言语,仍由晚风吹动着她的衣襟,仿佛一尊黑色雕像般静立不动。 “随我回教去吧,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现在正是教里用人之际,估计下月那个贱人就会出关,我们需要全力以赴。”姥姥继续冷冷的说。 “不!” 索皎突然回答,伴随着姥姥凌厉的眼神,她浑身抽搐了一下。 “徒儿…徒儿…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等做完了我再回教里。”索皎身体轻微的抖动着,对于杀人绝对不眨眼的姥姥,她内心自然恐惧。 “事情?你有何事情?难道你喜欢上长西王府的那位世子了?” “好,那我就杀了他,让你死了这个心。” “七笑!”姥姥转身吩咐着”去,提那位世子的头来见我。” “不要……,我随你们回去吧。”索皎无奈的叹息一声。 躲在树后的黄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看着低头准备跟随姥姥离去的索皎摇摇头,也准备回王府。 啪嗒! 黄尚的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声,黄尚正待防备,却见涪老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 “世子,要不要把她留下来?”涪老指着逐渐远去的四人问黄尚。 “呃……随便吧。”黄尚不置可否。 “嘿嘿,世子,我正要去会会那位老妖婆,自己居然送上门来,哼哼,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也该有个了解了。”涪老说完突然飞身而起,身子如大鹏一般射向姥姥等人。 “什么人?”走在最后面的七笑陡然转身,手里赫然多了一扇漆黑的铁扇,伴随着他的吼声,数道黝黑的光芒从铁扇之中飞射而出,射向身在半空之中的涪老。 涪老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居然翻转开去,躲开黑芒再次扑了下去。 “哼!”七笑鼻孔冷笑一声,陡然展开身形,身体爆射而起,手里的铁扇砸向了空中的涪老。 呯呯! 随着两声巨响,两个身影落在地上。 不过涪老落地很稳,而七笑则连退三步方才止住身形,左手按住胸脯,吃力的吞了一口口水。 “千钧锤?!!!“姥姥低低的惊呼一声。 。 正文 第366章 九花神功 “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阴沉着脸的姥姥缓步上前阻止了要上前拼命的七笑,龙缈思远远的和索皎站着旁观,而索皎还是那副冰冷的模样,和在军营之中以及在宛州城时的情形大不同。 “是,姥姥,咳…。”七笑咳嗽着恨恨的瞪着涪老缓步退下,他不仅是遵从姥姥的命令,而且他深知这个老头的厉害,按理说他的武道在五阴教中除了姥姥和曾经的教主索皎之外,剩下的他可以排进前五,当然排在他前面的都是五阴教的四大长老,之所以姥姥这次将他带来,主要是考虑他的武道比一笑书生韦纯等要高出不少。 至于为什么没带长老出来,那是因为四大长老被姥姥安排严密监视后山的动静。 “你还没死?”姥姥仔细的看着涪老,生怕认错一般。 “哈哈,老妖婆,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啊……。”涪老哈哈大小着捋着胡须。 姥姥脸色变了变,不过在夜色的掩护下没人发现而已,因为涪老的话明显有占她便宜的意思。 “是那老头叫你来的?”姥姥沉声问道。 “呸,你个老妖婆也配让我师兄亲自出面?今天我要替我云际观一百多口死去之人讨回公道。”涪老说完变戏法般的从身上摸出一根短棍,在手里不停的翻转。 “手下败将而已,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姥姥依然不着急,缓缓说。 “哼,要不是当初你卑鄙无耻,联合修罗门、圣衣教一起突袭云际观,你的阴谋岂能得逞?”涪老越说越激动,突然飞身上前手里的短棍兜头朝姥姥罩下。 姥姥的身形突然飘荡开去,黑色衣衫在微风中飞舞,紧接着不停的招手,在她的手掌周围开始不断的聚集着树叶。 “拈花成球!”姥姥轻喝一声,那团草球冒着黑烟砸向了涪老。 涪老不躲不闪,手中的短棍对准飞驰而来的草球砸下。 轰!无数枯枝树叶四处飞闪,在空中飞舞之后坠落,发出只有泥沙落地才有的沙沙声。 “拈花五绝手,不错,受教了。”涪老双手握着短棍,却没有继续进攻。 站在远处树后的黄尚发现,涪老的肩膀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虽不致命,但却吃亏。 反观稍微占据上风的姥姥却也没有乘胜追击,也只是保持警惕的姿势。 她有她的苦衷,否则这一趟她自己就来了,没必要带七笑一起。 由于修炼九花神功的缘故,她差点将自己毁了,好不容易太调息过来,腿脚都还没好利索。她的如意算盘是再有一两月自己就能恢复得差不多,虽然她的第六式还是没有突破,但至少可以一战,没想到在这里遇上涪老。 她不愿意在涪老身上浪费内气,她只希望涪老知难而退。 涪老的身体开始缓慢抖动,幅度越来越大,似乎完全不受控制一般。而看着他的姥姥也开始不停的用手在空中比划着,似乎都在酝酿着大招。 “走远点。”索皎低低的朝龙缈思吩咐一声,急速朝后退去。 “啊……!”抖动之中的涪老突然将手中的短棍平举,双腿用力一瞪,整个人如出膛的炮弹一般,人棍合一,射向了姥姥。 眼看涪老就要射中姥姥,只见在距离姥姥身前约一丈开外,突然出现一条彩色的花带,随着姥姥的手势快速的扭动,最后形成一个闭环将快速冲锋的涪老团团捆住,让涪老无法前行。 随着姥姥嘴里的低声吟唱和手臂不停的上下翻飞,那条花带犹如有了生命,不停的滑动,犹如一条彩色毒蛇一样越缠越紧。 涪老涨红着脸,手里的短棍上下翻飞猛烈的击打着花带,不时溅起被击落的散花,但却无法将花带击破。 “你虽然将千钧锤修炼到第八重,但也奈何不了我的花牢。”姥姥一字一句的说道,她并没有停止攻击,微风将她手臂上的衣衫掀起,露出和她实际年龄不相称的雪白肌肤。 她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一上来就用上了她目前已经修炼成功的九花神功第五式---花牢,目的自然是不想拖太久。 “如果那位老头子来了,也许还有逃脱的希望,否则…呵呵,你就等死吧!”姥姥阴沉着脸说道。 黄尚站在远处的树后紧盯着涪老,时刻准备着冲出去,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出去只能是羊入虎口,他完全没想到姥姥的武道如此的霸道和变态,自己只能等机会,做到偷袭,做到一击必得手。 当然得手之后要如何做,他也不知道,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涪老被杀。 花带越箍越紧,已经缠绕在涪老的身上,还在不停的收缩。 正当黄尚准备施展天影步突袭上前时,只见涪老突然仰天长啸一声,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他的脸涨红得如同猪肝,身体突然开始快速的旋转,紧接着人如一只大鹏再次冲天而起,而那条绕着他的花带突然退却开去。 因为花带是受姥姥控制的,而他飞身上天自然会让花带失去目标。 看似简单,但却是极其惊险。 因为武道或者内气不够,根本无法挣脱花带的束缚,涪老都是在使用了类似黄运夫的心宿海之类的激发潜能之类的功夫,让自己的内气瞬间提升的法门,才得以逃脱。 这种法门,只有在极其危险的时候才会使用,因为后遗症太大,就像某种工作一样,一次过度,需要长时间的恢复,尤其是对老年人。 身在空中的涪老再次翻滚,人未落地,手里的短棍脱手飞出,射向了姥姥。 姥姥的反应自是不慢,花带在她的控制下快速回缩,在她的身前急速旋转,形成一道浑噩的屏障。 她被逼无奈,使用上了第四式---雾里看花。 咚! 涪老抛出的短棍在距离姥姥身前两尺远处,犹如碰到了铜墙铁壁一般不再前进,但也没有掉落,而是悬浮在空中不停的抖动。 灰色的花舞在旋转,短棍在不停的上下抖动,发出呲呲的声响,周围很是安静,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索皎全神灌注的看着姥姥的姿势和运气方式,看得特别的仔细。 索皎深知九花神功的厉害,姥姥就教过她第一式---残花败柳,其实这一招是拈花五绝手的升级版,原理和动作都和拈花五绝手差不多。 “你杀不了我,我也不想杀你,想杀我,让那老头子来吧,我在五阴教恭候。”姥姥云淡风轻的说。 “哼!”涪老冷哼了一声,手上再次加力。 “哼,我师兄……。” “天下只有他的万钧锤能让我畏惧三分,不如今日就此作罢,改日再战吧。”姥姥突然收手,身体轻飘飘的飞向了索皎等人站立的地方。 涪老手里的短棍突然失去了抵抗,直直朝前飞行,深深的没入了一根粗大的树干之中。 “呼!” 涪老突然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涪老……!”黄尚快速奔出,扶住涪老。 “老妖婆,你灭我云际观,害得我师兄被困山洞脱身不得,你明知我师兄无法脱身前来,哼哼,我今日饶你不得。”涪老虽然破口大骂,却也没有力气再行上前攻击,不停的喘息。 姥姥看似轻松,其实心里也是叫苦不迭,涪老虽然只修炼到了千钧锤八重,但其力道却重愈万钧,可以轻松一击击毙一头公牛。虽然和万钧锤还是有差距,但让她全力防守也是破费内气。 “你就是长西王府世子?”姥姥冷眼看着黄尚“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吧。“ 黄尚没有理睬姥姥,扶起涪老就要离开。 “想走?没门,七笑,杀了他!” “不要!”一直站立远处的龙缈思突然尖叫一声,快速的冲上前挡住了七笑。 “小思姑娘,快让开。”七笑手提黑扇左右躲闪着龙缈思。 他对龙缈思倒也尊敬,因为谁都知道她是姥姥选中的下一任教主人选。 “坏蛋,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世子?”龙缈思没有理睬七笑,快速的奔跑过来,围着黄尚不停的凑近仔细观看。 黄尚尴尬了,他虽然看见了龙缈思,但他并不想承认。 “嘭!”山林不远处,一大团烟火冲天而起,散发出阵阵红色火焰,将整个山林陡然照得如同白昼,一阵人声从烟火处传来,伴随着阵阵急促的声音。 长西王府的人来了。 趁着这一瞬间,黄尚突然一把将龙缈思扯到胸前,左手紧紧的抱住她的细腰,右手手指成爪抓向她的脖子。 “思儿…!你要做什么?放了她!”姥姥没想到龙缈思会突然窜出来,更没想到黄尚会突然对她下手,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 “坏蛋,你怎么……。”龙缈思也是大吃一惊,她做梦也没想到原来对自己很好的坏蛋居然会突然出手攻击自己。 “你…认识他?他是坏蛋?”索皎缓步走了过来奇怪的问。 “是啊,他还戳过我的屁股呢……。”龙缈思毕竟年青,说话完全由着性子,不过马上她就意识到不对,急忙改口。 “用枪戳的……他的长枪…他手里的长枪……。”龙缈思急得差点哭出声来,让索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周围脚步声越来越多,十几条人影快速的从墙上飞落,将黄尚等人团团围住。 “世子,终于找到你了。” 朱胜阴沉的脸上突然笑开了花,用手抹了抹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挡在黄尚面前。 “要不是听到这边有动静,我们还不知道往哪儿找呢,你看我把胡机营都全部调来了。”朱胜的注意力完全在黄尚身上,对远处的七笑以及姥姥完全无视。 他说的动静,自然就是涪老的大笑,夜深人静的山林,大笑之声可以传出很远。再加上胡机营都是江湖武道人士,对这种事情最为拿手。 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庙宇,齐思光也在其中,还有逍遥,只不过他一直低头,另外还有尚志,眼睛一直瞟向逍遥。 “小皎统领,你怎么也在这儿?”朱胜见到索皎开始打招呼。 “放了他,我让你们安全离开。”姥姥面对如此众多的人开始说道。 “哼,好大的口气,不知道是谁不能安全离开。”朱胜冷哼一声说”听令,保护好世子,其他人等一律拿下。” 按照常理来说,朱胜的判断和做法没有任何问题,面对数百人的胡机营,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全身而退的可能。 “慢着。” 黄尚阻止了众人,松开了龙缈思道“说吧,什么条件。” “你放人,至于她……。”姥姥看了看索皎“今天可以跟你走,不过一个半月之后她必须回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龙缈思一步三回头,脸上满是迷茫的随姥姥等人离开。 而一脸冷漠的索皎看着黄尚也是一阵迷茫,她本想多问问龙缈思,但现在情势不允许。 “世子,就这样让他们离开?”朱胜不解的问。 “嗯,先回府。”黄尚朝姥姥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才感到后怕。 。 正文 第367章 一着不慎 涪老被众人抬回了长西王府后由王府的大夫进行治疗,朱胜将胡机营的人留下部分之后严密防守王府,其他的则放置在宛州城备用。 索皎一回到王府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之中不再出来,黄尚自己则是烦恼不已没有心思去管她,再说女儿心海底针,自己也搞不懂她,仍由她去吧,也许她是因为教主的位置没有了而生气呢。 回到房间之中的索皎静静的站在窗户边,看着远处昏暗灯光之下颓然的黄尚并没有跟随而来,心里略显失望,阵阵酸楚从心底涌起。她自然清楚姥姥要她月后回到五阴教的目的,自然不是要她帮忙对付她的那位师叔,虽然她也能帮上忙,但姥姥的最主要目的还是要她答应嫁与北边的那位老头子王爷。 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为什么要留在王府,难道仅仅是要验证这位世子,就是曾经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南丹国那位王子么?难道是因为验证之后要从他那里得知天影步的口诀?还是因为一旦验证之后,就能确认他就是曾经和自己在地下河之中有过疯狂缠绵的人?即使验证了又能如何?他是世子,未来的王爷,而自己的命运完全不由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从小一直都被姥姥牢牢抓在手里,如同一只小鸡被老鹰捉住,从来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也不能反抗。 索皎深深的叹口气,正准备转身歇息,却见老祖宗在侍卫和丫鬟的护送下急匆匆的朝黄尚房间而去。 “老祖宗晚安,您老来了?世子……世子刚休息呢……。”一直站在黄尚房间门口的安紫突然提高了嗓门朝老祖宗问安,实则在提醒黄尚。 “嗯,不错,请你家世子出来吧,老身有事。”老祖宗向安紫投去一个赞许的眼光,对安紫吩咐着。 “尊老祖宗令。”安紫微微屈膝急忙推门而入。 “不好意思,世子,我……我……。”安紫突然低头脸色通红,因为他看见皇上正光着膀子。本来没有休息的黄尚被安紫一提醒,本想脱衣服装睡,却被安紫匆匆进来给撞了个正着。 “世子,我来吧。”安紫犹豫片刻急忙上前,不由黄尚推脱帮助他穿衣衫,并偷偷捏了捏黄尚结实的肩膀。 “怎么了?”有问题么? 黄尚奇怪的看了看这位脸蛋羞红的安紫问道,他对安紫一向提防,因为他知道安紫的一些底细。 “没什么,世子,你肩膀有点淤青,改日让我帮你按摩按摩吧。”安紫掩饰得很好,但她狂跳的小心脏却出卖了她,当然也只是出卖给自己。不知为何,自从她刚来那晚和黄尚有接触之后,每每看见黄尚健硕强健的身体,她都不由自主的有一丝激动和兴奋,怀春的少女特有的表现,也是正常的表现。 最近主人那边突然没有了任何消息,也没有给她下达新的指令,她只能等待,倒是周王妃那边时不时的让小霞过来打探一些消息。 她和周王妃虽然都是主人的人,但彼此却相互提防着,所以她并未全部告诉小霞。 “琮儿,我深夜来找你,你知道为何么?”老祖宗屏退了众丫鬟正色问到。 “奶…奶,琮儿知错了。”黄尚慌张回答,多办是因为今晚自己私自出府,涪老受伤,老祖宗前来怪罪的呗。 “我已去看过涪老,他已告知我前因后果,今晚的事情你做得正确,涪老对你赞不绝口呢。”让黄尚没有想到的是老祖宗居然不是因为这事来找自己,那她是为何呢? “琮儿,你过来。”老祖宗仔细的朝四周环视一圈确定无人之后轻声问道”你把…小霜送到那边去了?” “是的。”黄尚躬身回答。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老祖宗急得用柺杖重重的戳了一下地面”唉,你不是说小霜有身孕了么?她肚里的可是我朱家的骨肉啊,你……你……,唉。” 老祖宗对小霜归谁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她肚里的娃,因为之前黄尚暗示老祖宗说小霜怀孕了,那是为了避免小霜被辜老头给弄走,没想到老祖宗却信以为真了。 “奶…奶,小霜其实根本没怀孕呢,我……那是…假的。” “胡说!”老祖宗似乎越发愤怒”可有人告诉我她是真有身孕呢,唉,这下可麻烦了,这下怎么办?怎么办?” “真…真有身孕…,那也是…当今皇上的…吧。”黄尚一时没转过弯来,压根就没有认为和自己有关系。 “你想想啊,小霜现在在小皇帝那儿,这才去几日啊就有身孕了,之前可一直是你的内侍呢,你觉得别人会相信你说的么?”老祖宗气恼的说,她不知道之前这位世子回来之后并没有和小霜之间发生什么,自然会认为小霜一直在和这位世子同床共眠,那么这么一两个月下来让小霜有孕,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试想和一个男人几天,和另外一个男人一个月,谁中标的概率大? 黄尚经老祖宗提醒才猛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前自己认为自己没有碰过小霜,能够解释得清楚,可关键是除了他和小霜之外,没有人知道内情,外人唯一知道的就是小霜一直是他的内侍,这么久以来一直如此。 “琮儿啊,你俯身过来,我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就明白了。” 老祖宗俯身在黄尚耳边悄悄嘀咕了半天,黄尚越听脸色越是惨白。 老祖宗说了很多京城的秘密,这些由老祖宗的渠道获得的秘密是如何传递到这边的,黄尚已经不再关心,老祖宗说了那么多,其核心内容就一点。 那就是,这位朱朝栩和李皇后搞了一两年,那位李皇后的肚子一直没有鼓起来。 而朱朝栩几天就将小霜的肚子搞鼓了,这可能吗? 而且朱朝栩有些方面似乎不行,至于具体原因老祖宗没明说,只是暗示可能有人故意为之,也就是说朱朝栩的不行是有人安排的,至于目的位置。 让当今黄帝断后的做法,普通人根本做不到,按照利益推断,朱朝栩断后之后谁获益最大,谁的嫌疑就最大。 “那该如何是好?”黄尚顿时慌了神,自己和老祖宗无论如何解释老祖宗都不相信,他和小霜相处那么久没发生过关系,不是老祖宗不信,可能没有人会相信两个处于年级的年青男女不会搞出事情来。 “唉,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老祖宗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思索片刻之后又在黄尚耳边嘀咕了几句。 “不行,这样对她不公平。” “公平?是对她公平重要还是我长西王府重要?你自己掂量掂量吧,这事你同意也得做,不同意也得做。”老祖宗说得斩钉截铁。 黄尚颓然瘫坐在椅子上,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和渺小,第一次这么无助,以前一直逃亡都没有现在这么心累,这么的彷徨。 “还有一事,明儿一早乌兰国派了重要人物过来,你早点休息,这事我去安排,养好精神明天见重要客人。” “唔!”黄尚应付着答应着,直到老祖宗早已离开,他还瘫坐在椅子上没有挪动半步。 “主子,你没事吧。”老祖宗离开后,安紫进屋见黄尚惨白的脸庞和呆滞的眼神,急忙上前问道。 黄尚脑子一片浆糊,没有回答。 “没事的,主子,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安紫站在旁边,慢慢的将黄尚的脑袋靠向了自己的酥胸……。 。 正文 第368章 重磅人物 窗外一片静谧,秋天的夜晚也有不少虫子在不知疲倦的鸣叫,宛州城的夜晚很是安静,除却偶尔传来梆梆的敲更声。 一直无法入睡的黄尚正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万千,自己这数月来不是在逃亡就是在逃跑的路上,阴差阳错的被当成了世子,本想喘息一段时间,却没想到自己却慢慢的陷入了另外一个泥潭。 自己目前至少有三个事情需要解决,首先是皇帝老儿交代的事情,从老祖宗透露的话里来看,这位年纪轻轻的皇帝和自己套几乎,恐怕是来者不善,绝对不是自己原来想的如此简单,至于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目前无法猜测。 其二是南宫裳的消息,从索皎带回来的消息来看,似乎不妙,自己该怎么做?目前以自己世子的身份,没有可能亲自前去无相谷一探究竟。 其三为贾云龙和贾芸烟,虽然寒飒已经派人前去,但那里的情况也着实令黄尚担忧不已,贾云龙失踪,贾芸烟呢? “世子已经休息,你明早再来吧。”门外的大厅之中,突然传来安紫的声音。 “小紫姑娘,我等也不想打扰世子休息,但门外的人说事情紧急,一定要见世子。”一名侍卫的声音随后响起。 “我知道,可是……。” “什么事情?我马上出来。”黄尚提高了嗓门打断了安紫的话。 “世子,我们也是没法,要不也不会…。” “没事,你说吧,何事?”黄尚穿好衣衫出得客厅,对两名侍卫问道。 “门外一个叫约希尔的人突然来到,并且指名要马上见你,不过世子,那人似乎身上有伤,满身血迹呢,要不要将他赶走?”侍卫问道。 “带他进来吧。”黄尚想了想吩咐着。 “见过世子。”约希尔一进来就要弯腰行礼,却被黄尚身手拦住。 “世子,求世子想办法救救我家公子,他…他…在无相谷外被乌兰队给抓走了。”约希尔哭丧着脸说。 “我们拼死抵挡了一阵,但无奈对方人太多,公子吩咐我一定要过来找你,说你是南宫小姐朋友的朋友,值得信赖。” 南宫鸣出事了?被乌兰国抓了? 其实索皎一回来告知情况,黄尚就觉得不妙,以南宫鸣带的那十几个人,对付一般的山匪都吃力,如果和乌兰队直接干上了,后果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黄尚没有吱声,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南宫鸣让约希尔杀出一条路来到宛州找自己想办法,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且不说无相谷离宛州并不远,但却和大西国很遥远,当然直线距离也不远,但南下需要经过八门城,天阳城等乌兰国和大西国交战的区域。 自己该如何帮?自己手里无兵无权---有兵,但不可能派兵去攻打乌兰国吧! “世子,我家公子说如果世子为难……,能否接我一匹快马,我连夜赶回古尔里城,向南宫老爷汇报。”约希尔哭丧着脸试探问,他见黄尚一直不吭声,断定黄尚不愿意出面。 其实他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他跟随南宫鸣出来,自然知道这位华天国的世子,只是南宫裳朋友的朋友,这话还是黄尚说的。这位世子和南宫鸣没有太多的交情,却突然让他出手帮忙,人家不帮也说得过去。 “快马我可以给你。”黄尚看了看脸色难堪的约希尔继续说”不过不是回你的古尔里城,而是去帮我叫一个人过来,连夜过来。” 黄尚俯身在约希尔身上嘀咕了两句,约希尔思索片刻重重的点头答应。 “来人,给他一匹快马,另外给点银两,送他回大西国吧,你家公子的事情在下爱莫能助,送客。”黄尚对门外侍卫吩咐着。 深夜,北苑的后门外一匹黑马上,寒飒悄无声息的下马后仔细观察周围,随后轻轻的敲了三下,门吱呀一声打开,寒飒快速的进入了北苑。 日上三杆,老祖宗在西霞厅中接待着数人,众下人不停的小心翼翼忙碌,上茶和点心,老祖宗一边陪着几人聊天,眼色却不时的看向厅门外。 在西霞厅的门外,除了十余名王府玄机营的侍卫之外,还有数名装束完全不同的精壮汉子,这些人眼神极其犀利,对进出大厅的人都要用眼神搜上一遍。 黄尚打着呵欠,双眼泛红的缓步走来,他没有带任何一名侍卫或者丫鬟,连安紫都没带。 “站住!”几名汉子身手拦住了黄尚。 “世子!”玄机营的侍卫自然认得这位黄尚,对对方的人拦住世子极其不满,要不是老祖宗特意嘱咐,玄机营的侍卫甚至会对对方动手。 “你是世子?不过也得搜身。”对方的人不由分说上前就要搜查。 玄机营的侍卫不干了,在长西王府,居然对自己家的世子搜身,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 “无妨!”黄尚身手示意玄机营侍卫退下,仍由对方仔细的上下搜查。 “进去吧!”对方搜查完毕之后放行,略显尴尬。 大厅内布置得比较讲究,黄尚一进大厅就感觉到今天的西霞厅和平时不大一样。 一是厅内客人不多,一共六七位,除了胡一刀和周盈衣之外,其他的几人他皆没见过。而是每位客人面前的桌上堆放着不仅仅是点心,还有很少一见的北方大粒果,这种水果平时连黄尚都难得见上一次,今天却一次性的招待这么多人。 老祖宗依然端坐在最上首,在她的旁边是一张空椅子,显然那是给他准备的。在大厅的左边,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相生猛,动作有力,一双如老鹰一样的眼睛不停的在黄尚身上来回审视,在他的旁边是一位年月二十多岁的年青男子,端坐于男子的左侧,而在他的右侧则是坐着一脸沮丧、心不在焉的周盈衣。 大厅的右边中间则是胡一刀在他的两侧各坐了两位年级都是四十多岁的男子,这些人个个都是孔武有力,眼睛炯炯有神。 “琮儿,昨晚没休息好?唉,真是难为我家琮儿了,这次回来整个王府的重担都是他一个挑起来,也幸亏是他回来了,要不老身可受不了这份罪咯。” 老祖宗的一番话表扬自己孙儿的味道太浓。 “来,琮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乌兰国开山王周王爷,周王爷最近前两日刚到我宛州,这不顺便过来看望你你,真是我长西王府的无上荣耀。” 黄尚不知道开山王为何人,他其实就是乌兰国周宽的弟弟周猛,周盈衣的父亲,因为他帮助周宽打下乌兰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被封为开山王,目前对于八门城的攻城就是由他主导。 “这位是开山王府的世子周开。” 黄尚立即行的一一拱手行礼。 “这边是胡老先生和狂刀门的两位长老。”老祖宗介绍完毕之后回到了位置上,开始低头喝茶,似乎有把主持这个不知是会议还是谈判的事情甩给了黄尚。 “众位贵客临门,实在敝府之荣幸,令敝府蓬荜生辉,敝府招待不周之处,万望海涵。”黄尚硬着头皮开始打起了官腔,他一边绞尽脑汁的编造一些客套话,一边注视着众人的反应,但他却一直不敢正视周盈衣---周盈衣一直低头,不停的从衣衫上扯一下朝一边扔去,显得颇不耐烦。 “长西世子客气了,我因为公务在身今日才得以抽出时间上门叩扰,前几日如有不足之处,希望世子海纳百川不与小女一般见识。” 周猛冷酷的脸上出现丝丝笑意,他的一席话让黄尚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不是明着说周盈衣之前得罪了自己么?她如何得罪的自己?自己好像都没什么印象。 “由于鄙国战端已开,加之八门城已经到了最为危险和关键的时刻,我也就不多废话。”周猛果然是快人快语,其行事风格和其外形十分般配。 “吾国为了夺回八门城,重振我乌兰国,派出大兵,奈何那曹氏父子一直顽抗,加之他们得到了一些外部帮助,所以一直不顺利。” 周猛顿了顿喝了口茶,见没人接话又继续说”我乌兰国和华天国相比,如同乌鸦之对于凤凰,在此紧急关头,我国希望得到贵国的强力支持和援助。” 室内开始了沉默,周猛在等老祖宗或者黄尚表态,而老祖宗只是一个劲的看着周盈衣笑,黄尚则不知道如何接话。 他自然知道这位周王爷突然出现,绝对不是单单来拜访自己那么简单。既然他都已经来到宛州两天了,今天才来长西王府,那么则只有一个可能,这家伙之前肯定去了别苑和那两个老头子以及朱朝栩讨价还价去了,多半是谈判未成才会来找自己。如果他们谈判成功,可能周猛连来都不会来长西王府。 既然他们没谈好,让周猛来长西王府显然是那两个老头子的主意,或者说是朱朝栩的默许,这里朱朝栩如此的’照顾’自己,他到底要做什么?如果到现在长西王府还不出点血表示表示,朱朝栩的疑心可能会更重。 既然是要来接银两的,那就给点吧,但不能全给他们真金白银,那位中卫国的王子楚宁不是运来不少矿石,让自己帮他铸造兵器铠甲么?宁国公不是让自己接手铁匠铺么?正好,铸造出来的武器等一部分给楚宁,一部分给自己用,剩下的折成银两给乌兰国,当然得卖个高价……。 。 正文 第369章 又来挖坑 “应该的,乌兰国和我大西国皆为友邦,互助之事理应往来,不过这等军国大事,王爷还是和朝廷商讨为妙。”黄尚微微想了想,打出了外交手腕。 既然你要说套话我就陪你瞎扯,你不是说是两国之间的事情么,既然是国与国之间的大事,你去北京找那位皇帝小儿啊,跑我这里来做甚? 周猛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但随即释然,他没料到这位年纪轻轻的长西王府世子,居然如此的圆滑和老练,反但是老祖宗一脸风轻云淡,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长西王府家大业大,富可敌国,实力超群,所以我这次来想直接和贵王府洽谈。”周猛愣了愣之后说道。 “王爷说笑了,我长西王府虽然名为王府,实则偏安一隅,靠着收点租子勉强度日,富可敌国这种话可是折煞我王府了,这要是当今圣上知道了,可就麻烦了,且不说我长西王府实在是徒有虚名,即使有那么一点点家底,也是我王府人等上下齐心,起早贪黑的挣来的,可不是到处派兵抢来的。” 黄尚说完才发现自己说的话有点重,周猛不是四处派兵攻打天阳城和八门城么?自己这不是在暗讽乌兰国么? “呵呵,呵呵,有点意思。” 周猛出人意料的呵呵笑了笑,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的周开。 “世子,世人皆知长西王府致力于商务往来,不涉朝政,至于我乌兰国和华天国之间的政事,我等自不会前来叨饶贵府。” 周开淡淡地说道,他的一句话让黄尚对这位不多言语的世子开始刮目相看,他的简单两句话,就给长西王府解套。 “既然长西王府擅长于商业,那我们今天就主要以生意的方式来谈,我等今日前来,主要是为去年的借款和今年的借款而来,由于特殊原因,去年的借款尚余一千万两,这个实在是有苦衷,希望世子能够宽限,至于利息则可在原来的利息之上增加一厘,世子觉得可否?” 黄尚没有表情,不点头也不摇头,他不知道周开的葫芦里还藏着什么药。 “如果世子不反对,那么我们冒昧再向王府借款五千万两,利率按照新的计算,还款期三年。” 三年?黄尚心里嘀咕着,一千万两都还得如此痛苦,五千万那得还到猴年马月去了? “世子不必担心,我乌兰国以八门城为担保,如果三年之内无力偿还,则八门城归长西王府,你看如何?” 黄尚尴尬了,为何? 一是对方这个条件确实诱人,一座城池的价值绝对不止五千万两,但是这里面有两个陷阱,陷阱一是八门城目前双方正在争夺,且控制权在曹家父子手中,能不能攻下来都是一个未知数,再说现在鲁国和大西国正派十万大军前去协助防守。陷阱二是即使勉强攻下来,八门城早就成为一座废墟,即使不是废墟,到时候乌兰国随便找个借口可以不给,自己奈何?如果要强制上升为国与国之间的争端,那么八门城也是华天国的城池,而不是长西王府的。 否则皇帝老儿随便给安个帽子,私自拥有土地,这也是死罪,这个坑好大啊。 但现在朱朝栩对自己如此的’关照’,如果断然拒绝定会增加他的疑心,但自己就这么被坑进去,自己却心有不甘,黄尚现在的心情就像失足妇女,自己心甘情愿的怨不得别人,但是现在的他感觉就像失足妇女被用强一样难受。 黄尚沉默不语,他在思量该如何应对,得想一个万全之策,免得被坑得太离谱。 厅里一片宁静,除了呼吸声,就是屋外的鸟鸣和虫叫。 周猛微笑着点点头,以他多年的经验他感觉到了黄尚的摇摆,他感觉到黄尚的担心,此时的他,突然抛出了自己的大杀器,他自己认为的大杀器,能够一击必杀的神器。 “世子不必担心,想我乌兰国举一国之力,岂会食言?如果世子还是不放心,世子你看这样如何?我家小女盈衣,乃我独女,可先暂住长西王府,如果三年之内我乌兰国未兑现承诺,则小女仍由王府处置!” 他为什么会认为周盈衣是他的大杀器?因为他和老祖宗私下聊过,得知黄尚现在尚未婚配,且老祖宗也对周盈衣极为满意,老祖宗也只是对周盈衣满意,但对其他的事情全部推给长西王府的世子。 周猛对自己的女人是绝对有信心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还是了解,周盈衣也的确是出众,长得花容月貌,前凸后翘,身材傲人,这都得益于她长期在狂刀门练习武道的缘故,加上她的胸脯高挺,髋骨不小,这一点让老祖宗很是欣赏,因为在老祖宗看来,髋部大一点的女人,生的孩子才多。 这一点是有道理的,髋骨小的女人生孩子危险系数高很多,比如安紫和小霜都是属于小鸟依人那种类型的女孩,这让老祖宗不是很满意。 还有一位女孩让老祖宗满意,那就是宁国公的孙女姚菲儿,因为姚菲儿的体型和周盈衣类似,都是属于身材娇好,臀部丰满那一类。 长西王府需要人丁兴旺,现在就胜这么一根独苗(至少在老祖宗看来),再不找个能生的孙儿媳妇,以后长西王府就要绝后了呀! “她?住这里?!!!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黄尚指着周盈衣,连连的拒绝,让周猛和老祖宗都异常的吃惊……。 。 正文 第370章 协议 愤怒归愤怒,即使她的粉脸涨得如同猪肝,她也不敢发怒,更不可能哭着闹着求着别人娶自己,这不是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么?虽然这可恶的家伙当中羞辱自己,而且可能曾经也羞辱过自己。 但是作为一直高高在上的郡主,岂能白白的被他羞辱,更重要的是曾经的可是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摧残,是在千军万马之前的当众羞辱,绝对不能让这家伙好过。 “周王爷勿怪,我长西王府素来以生意为重,王爷何曾见过我长西王府将人扣下作为人质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我长西王府的一世好名岂不毁于一旦?“黄尚不知道长西王府的名声如何,说得头头是道,连老祖宗都不停的点头,虽然长西王府的名声其实并不是他说的那么好,所谓无奸不商就是指的长西王府这类----当然至少在黄尚到来之前。 “为君者,当以天下苍生为重,为官者当以黎明百姓为根,为商者,虽然皆以利为先,但我长西王府既然决定和王爷合作,自然不会担心王爷食盐。“黄尚似乎口才突然活络起来,脑子越发的灵光。 “我说几个条件,如果王爷认可,我们就可以执行下去,否则。“ “世子请说。“周猛现在也是无奈,只要黄尚提出的条件不过分,他几乎不能拒绝,因为乌兰国现在太需要银两和武器,以及钱粮,他也不愿意委曲求全跑到这里来,象要饭一样借钱,可他实在没法,乌兰国国库空虚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之前靠着自己的媳妇---王妃的牵线搭桥,乌兰国的确从华天国获取了不少的援助,当然这些援助主要是来自于镇南王朱什球,至于朱什球为何愿意提供帮助,原因颇多,最大的一个原因是,周猛的媳妇---周盈衣的母妃,是朱什球的老婆的亲戚---表妹。在华天国不是谁都能嫁入王府,尤其是嫁给王爷的,宁国公这种身份的人,要将自己家女人嫁入王府都要想办法。所以朱什球的老婆的身份和背景自然不一般。 朱什球虽然家大业大,但乌兰国这个窟窿实在太大了,几乎是个无底洞,这么一两年来几乎将他的家底掏光,看着自己越来越穷,而西边的那个长西王腰却越来越鼓,终于在周猛媳妇的支招之下,乌兰国开始准备坑长西王府了,朱什球自然乐见其成,还假意特意向皇帝请示,皇帝自然是不置可否,你们花自己的钱帮乌兰国他自然没意见。 “其一,八门城的情况你比我清楚,如果到时候王爷还不上,我只有拿八门城去抵押给别人,所以在关于八门城的契约之上,受让人的名字暂时不写,到时候写上谁的名字,王爷和乌兰国都必须认可,这一点要写到契约之中。“ “可!“周猛眨了眨眼睛,点头同意了,这点他不担心,到时候再说,先解燃眉之急。 “其二,我王府没有那么多现银给与王爷,所以我们只能部分现银,其余的以冬衣,粮草,马匹,和铠甲,武器折算,不知王爷可否?“ “可以!“周猛也答应了,因为他拿着银两其实也要用来买这些东西,现在直接到手更好,他担心的黄尚后面提的要求。 “其三,我有位朋友的朋友,听说在贵国境内失踪了,王爷能否帮在下一个小忙,将其寻回?另外帮他一个小忙?“ “是么?有这种事?世子的朋友,就是我周猛的贵客,只是不知道世子的朋友为何失踪?是否还健在?“周猛对这个问题完全不放在心上,只要在乌兰国境内,只要还活着,对于他来说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其实也是一位朋友托我寻人,听说他叫贾云龙,前往贵国的天门山时失踪,能否有劳王爷?“ 周猛没有搭话,只是看向对面的胡一刀。 胡一刀又看向自己两侧的长老,两位长老之中的一位点了点头,胡一刀跟着点头。 “行,不知世子还有其他的要求没?“周猛生怕黄尚一口气说出一二十个要求,那还不要烦死么? “最后一个,呵呵,其实也是朋友的事情,我想亲自去八门城看看,心里有个数,另外能否保证我在贵国境内畅通无阻?“ “这个不过八门城战事正酣,恐怕。“ “无妨,在下的安全我自己负责,我只需要知道王爷是否答应?“ “这个。“周猛再次看向了胡一刀,胡一刀点了点头,周猛则点头同意“世子的安危是头等大事,本王实在不敢大意,既然世子执意要来敝国,敝国自当欢迎,不过为了世子的安全起见,我建议由胡老全程保护,世子你看?“ 黄尚心里自然知道,这家伙哪里是派人保护自己,而是监视自己。 “可以,不过我带的人,贵国也不得施以障碍。“黄尚补充着。 “那是自然,呵呵,那是自然。“周猛摸了摸胡须,心里很是开心,只要长西王府答应借钱,其他的都是小事。 “父亲,世子的安危牵扯到我乌兰国和华天国之间的大事,万一世子少了根指头,或者出了什么幺蛾子,那就是我乌兰国的罪过了,我也想和胡老一起,保护长西世子的安全,请父亲允准。“周盈衣突然站起来说道。 周猛笑眯眯的看了看老祖宗,不顾黄尚的反对点头同意“如此甚好,万一有女贼子溜进去图谋不轨,盈儿最是合适,盈儿比为父考虑得周全啊。“ 黄尚反对不成,颓然坐下,自己这次以去八门城为借口,实则是要去无相谷,没想到周盈衣却象跟屁虫一样甩不掉啊,自己和她可是有过节的,一旦被她给认出来,自己可就麻烦了。 现在索皎已经对自己有很大的怀疑,如果再被这位郡主给认出来,自己,哎,都是自己以前造的孽啊,欺负她们,现在想起来,还是那句话,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的。 。 正文 第371章 准备攻击 深秋的宛州城秋高气爽,城里到处黄叶纷飞,一派潇洒,在宛州城西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数千兵士穿戴整齐,列队准备出发,每人胸前没有任何标致,而带领这只队伍的,就是长西王府的朱能。 在小镇的一间房间内,站着朱能和寒飒,而在房门外还站着方步。 “达克!”朱能朝身边的寒飒喊到。 “在!”寒飒微微一愣随即应答,他的名字被改了,还是黄尚给他随便取的一个名字,他本来是要去天门山的,但黄尚通知他那边暂时不会有事,自己已经派人处理去了。 “世子交代我,让我听你的建议,不知你有何建议?”朱能心里很不舒服,带兵打仗,放眼整个长西王府除了自己还有谁?无论是论武力还是智力,为何世子偏偏选中一个才加入长西军不到一月的一个家伙,还让自己务必要听他的…建议,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要听这位叫达克的,黄尚虽然没有说得如此的明确,只是说统领长西军由朱胜全部负责,作战方面由寒飒负责。 “在下尽力而为!”寒飒拱手说道。 “尽力而为?你知道否?这些是长西王府的全部家当,如果有闪失,我如何向世子交代?”朱胜听寒飒的话之后有点急怒攻心。 “这个在下知道,朱将军,你先看看这里。”寒飒指着地上一个简易沙盘,那是他临时搭建的一个沙盘,虽然粗糙了一点,但整个比例还算标准。 “我们此次的目标是陆通城,陆通城并不大,北面环山,有三个城门,目前的守军约有一万五千人,城墙虽不高大,但对于没有攻城武器的我们,要想强行拿下,先不说伤亡,就是堆人都很困难。” “你的意思是说,这仗没法打了?那你昨夜为何不直接告知世子?”朱胜瞪着眼问。 “朱将军稍安,听在下把话说完可否?”寒飒耐着性子,他也知道这位朱胜和自己一样属于性情中人,对长西王府的忠诚完全没有问题,黄尚让他统领整支长西军,就能说明问题。他心里不舒服的是自己的突然出现,要不是黄尚再三嘱咐自己,寒飒可能早就甩手走人。 朱胜气鼓鼓的没有说话,他也摸不透寒飒的底细,但黄尚再三交代,他也想看看这位叫达克的人,有什么能耐。 “我们此次的目标就是拿下陆通城,并不需要占领整个中卫国,当然我们也占领不了。中卫国地形狭长,整个国家只有三个州府,难免的大丰府,是对方的老巢,且距离鲁国很近,对方是重兵把守且鲁国的支援极其容易,而中间的长宁府虽然和鲁国接壤,但鲁国在其边界并没有派驻太多的守军,加之长宁府只有一条道路直通陆通,所以…。” “给我说这么?直接说怎么打吧。”朱胜有点着急了。 寒飒摇摇头继续说“兵者,谋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虚虚实实,概莫窥之。长宁府驻有大约五千兵士,守城的是一位征战多年的老将,不过据世子说这位老将似乎对现在的那位黄帝颇有不满,当初南边的军队攻击陆通城时,这位将领没有派兵,也没有允许南边的军队入城,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有点占山为王,彼此无干。” “这些你都知道?”朱胜稍微有点吃惊,对于寒飒开始有点刮目相看。 “不是我知道,是世子……早就派人前去打探过了,知道世子为什么不在这里么?”寒飒摇了摇头继续说”所以我建议,派出一千余人,埋伏在长宁府和陆通之间的路上,多携带战鼓和弓箭,主要以吓阻为目的,不是真正的交战,以防长宁府的军队抱有侥幸心里。” “另外今夜务必抵达陆通城东门,严密埋伏,等候时机。” “我们在帮他们干活,那姓楚的自己就不出力?”朱胜恼怒的问。 “他们早出发了,至于作用,到时候朱将军便知。另外能否麻烦朱将军下令下去,如有意外一律声称是中卫国的军队,不得提及长西王府。”寒飒虽然被黄尚授予权利,但还是要给朱胜面子,让他去发号施令。 其实黄尚这样安排也不无道理,朱胜是正儿八经长西王府的统领,那些长西军自然只听他的号令,对于寒飒这样一个外来人,即使给他权利他也不一定指挥得动。 “好吧,来人,传令下去,即刻快速行军,子夜十分务必到达通灵山。” 陆通城,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市,城市规模并不大,和大月城比较相似,这都是由于整个大陆西部多山的缘故,依山而建不仅能节约材料,还能充分利用地形和山势构建防御。从整体上看,能够威胁到陆通城的只有一条从长宁府而来的大道,其他皆是蜿蜒曲折的山路,极其不适合大规模行军。 陆通城内的一座酒楼二楼,黄尚悠闲的坐着,她的对面则是黑巾蒙面的索皎,对于他们这种打扮在这个大陆上也不算是少见。富家公子哥出门游玩身边带个女伴加保镖,是很正常的是,只不过索皎此时的身份是两者兼有。 “让你别带你的面巾…。”黄尚刚想奚落索皎几句,见索皎犀利的目光扫向自己,赶紧住口。这位索皎索统领,自己完全无法控制她,似乎她是主子自己是奴仆一般。 “准备得如何了?”黄尚岔开话题问。 “都派出去了,就等信号,不过你确定要留他活口?”索皎再次发问,索皎嘴里的他,自然是中卫国现在的二皇子楚宁,黄尚和这位楚宁在宛州城见过一次,那一次楚宁是过来借款,后来双方达成一个协议,长西王府帮他铸造兵器,而楚宁则提供矿石。 “有些事情,不是一定要杀戮才能解决,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上上策,象我们现在这样用兵都是迫不得已。” “哼!”索皎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我的八百多兵士,全让你给派出来了,还是最危险的事情,你们那两千人为啥不用?” 黄尚这才明白索皎生气的原因,是指姚菲儿和朱二长的各一千兵马,其实黄尚也是无奈,且不说自己根本调不动那两千人---姚菲儿的一千人可以调动,即使自己能调动又如何?难道真要让这些新兵蛋子上去送死,要知道这些人可才进入军营不足一月啊。 再者这些人大多都是宛州府人士,这要都死了,不得闹出多大的动静。 最关键的是这两只乌合之众的统领,一位是镇南王的世子,一位是宁国公的宝贝孙女,任何一人出现意外自己都抗不下来,所以黄尚给他们的命令是驻扎在大西国的边境线上待命,而驻扎地点则是在东岭镇,那里距离长宁府并不远,黄尚的本意是让他们这只两千人的军队在那里大肆操练,吸引长宁府军队的注意而已。 “能者多劳嘛!”黄尚嘿嘿一笑,面对这位脾气极其怪异的索皎,他拿她也没辙,谁叫自己曾经在地下河中占尽她的便宜呢。 “我们这几百号人,就能占领陆通城?要知道这里的守军可有一万五千人呢。”索皎心里也是打鼓,虽然黄尚和她沟通过,这次不是采用强攻,而是采用夜袭的方式,但她心里依然没底,虽说这八百多人大多都是武道人士,单打独斗完全没有问题,但这些人毕竟平时不受约束惯了,到时候会不会坚决执行命令还未可知。 “一万五千人并不是都驻扎在城里,而是在城北驻扎三千,城南驻扎五千,和长宁府之间的下镇驻扎有三千,其他的都是城防营和侍卫等。” “城北和城南的驻军你不用管,你只需要让你的人干掉三个城门的守军,拿下皇宫就可以了,可以么?”黄尚问。 “这个……好吧。”索皎犹豫着回答,她还有很多疑问,但看着似乎成竹在胸的黄尚---世子,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深夜慢慢来临,陆通城中的灯火渐渐变得稀少,秋风呼呼的挂着,漆黑的城墙上,不时有手提灯笼腰挎兵器的兵士来回巡逻,城门外一片漆黑,几乎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数十个黑影潜伏在东门内一条小巷之中,在这些人之中,一双明亮的眼睛四处转动,一头黑发紧紧的盘在头顶。 “哥……,我害怕。”轻声说话的是齐思馥,而在她身旁的就是齐思光。 “没什么,有哥在呢,听我说,等会你看情势不对,千万别一根筋往上冲,知道不?”齐思光在齐思馥耳边轻声的嘀咕着,齐思馥不停的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