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医品狂妃》 正文 第一章 逼嫁 第一章 逼嫁 “本宫再问你一句,你到底嫁还是不嫁!”粗暴冷冽的男声在夏子安的耳边炸开,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男子俊美却狰狞的面容。 身上有尖锐的疼痛,脖子被眼前的人狠狠地掐住,胸腔像是要炸开一般难受。 她眸色一凝,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她记得自己被上司出卖,身中五枪,已经死了的。 脑子里顿时倒灌进一些记忆,不是属于她的记忆。 子安还没回过神来,脸上便遭了狠狠的一记耳光,直打得她昏头转向,眼冒金星。 嘴里一阵血腥的味道钻上来,她吐了一口鲜血,感觉到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她陡然抬头,狂怒在眸子里焚烧,脑子里残留的记忆告诉她,方才原主被乱棍杖打魂归西天,她才得以穿越在原主身上复活。 “回答本宫,你嫁不嫁给梁王?” 又是一声愤怒的质问,伴随着一记狠辣的耳光,打她的人,是当朝太子慕容桥。 一道绿色的身影扑过来,拉开了慕容桥,哭着说:“殿下,不要为难姐姐了,父亲那日虽然醉酒,确实错应了将我许配给梁王殿下的。要姐姐代嫁确实为难了她,再说,姐姐心里也一直思慕殿下您,您这样逼她,岂不是要把逼死吗?”来人梨花带雨,一副娇弱的模样,正是夏子安的庶妹夏婉儿。 慕容桥见状,十分心疼,当即放开子安,改为虚扶着夏婉儿。 空气迅速回到子安的胸腔,她大口大口呼吸,驱散了死亡的气息。 子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但是身上的疼痛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站立不稳,双腿一软又倒在了地上,脑子里残留的记忆和这两人的对话让她立刻判断清楚了眼前的情况。 原主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在一个月前与梁王殿下饮酒,醉酒之时答应了梁王殿下迎娶夏婉儿的要求。 丞相酒醒后后悔不已,他平生最宠爱妾室玲珑夫人所出的庶女夏婉儿,怎么可能真的舍得将她嫁给残暴的梁王? 夏婉儿也哭闹着不肯嫁,因为,她早与太子情投意合,她是要做太子妃的人。 丞相不得已,便逼嫡女夏子安代嫁给梁王。 夏子安虽是嫡女,在丞相府却从未享受过嫡女的尊荣,她的母亲更是被丞相厌弃。 原主夏子安自然不肯同意待嫁,夏婉儿便向太子慕容桥哭诉。 方才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一一灌入子安的脑子里,慕容桥不仅和丞相府的人一起逼迫她嫁给梁王,还对她用了刑,她甚至能听到原主夏子安临死前的哀求和她死前那漫天的血腥。 夏子安怒火丛生,慕容桥便轻蔑地看着她,一脚踹了过来:“凭你也配思慕本宫?呸,你这样的货色,便是送给本宫做妾,本宫也不会要你。” 夏子安本就受了刑,这一脚毫不留情,踹得她一口鲜血吐出,她握住双拳,眼底狂怒越发炽盛。 她试图站起来,但是,身上受的伤太重,甚至连动一下,身体都撕裂般的疼。 夏婉儿柔柔弱弱地上前,一脸内疚地继续道:“姐姐,对不起,我曾答应过你,不会对太子殿下有非分之想,可是,情之一字,实在让人无法控制,我越是压抑对太子殿下的思念,这份思念便越深,越无法自拔,恕我不得不无视您对我的警告。” 夏婉儿表情实在是楚楚可怜,但是夏子安却知道,她私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慕容桥大怒,“你竟然敢阻止婉儿与本宫在一起?你这种女人,实在是太歹毒了。” 夏婉儿连忙拉住慕容桥的手,哽咽道:“殿下不要怪姐姐,本来做妹妹的就不该与姐姐争,是我的不是,是我没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慕容桥道:“婉儿你不要再说了,你就是心肠太软,才会一直被她欺负。” 夏婉儿看着底下狼狈不堪的夏子安,眼底闪过一丝阴毒,却用哀求的语气道:“姐姐,求你成全我与太子殿下吧,妹妹会一辈子记得您的恩德。” 子安吸着冷气,冷冷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表演恩爱,心头觉得厌烦不已,她在现代是特工组的军医,来往皆豪爽痛快之辈,不屑与这种勾心斗角矫情恶心的人说话。 她脑子里残留的记忆告诉她,梁王腿有残疾,且他生性残暴,虽没娶正妃,府中却有十余名姬妾,而且,听闻这些姬妾有半数都残废了,可想而知,她们在王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原主大概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不愿意嫁给梁王。 子安忍住疼痛,用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拿我一生的幸福去成全你吗?你真不要脸!” 慕容桥闻言,陡然大怒,看向廊前坐在椅子上的夏婉儿之母玲珑夫人,“还不打更待何时?” 玲珑夫人一直都在看着,她心中着实焦虑万分,如果夏子安不答应,自己的女儿婉儿便要嫁给梁王那个恶鬼了,今日太子前来施压,她本以为夏子安会答应,却不料三番四次用刑,就是不肯松口。 如今听得殿下的吩咐,她再也忍不住满心的愤怒,厉声道:“来啊,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她答应为止。” 玲珑夫人一声令下,两名粗暴的下人便摁住子安,棍杖声声落在夏子安的背上,直打得她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八年特工生涯,练就了她钢铁一般的意志,她咬着牙关,承受着原本不属于她的耻辱与痛打,一口口的鲜血从嘴里溢出,背上的棍杖几乎要把她所有的骨头都打断。 玲珑夫人与慕容桥都没想到夏子安会这般的口硬,玲珑恼火至极,也顾不得维持自己的威仪,疾步下来,一手抓起子安额前的头发,用力地把她的头拽起来,恶狠狠地道:“你若不肯答应,便是自寻死路。” 子安呸了一声,满口的鲜血吐在玲珑夫人的脸上,玲珑夫人怒极,拽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狠狠地摁在地上,用脚踩在她的后脑勺上,“我让你嘴硬,让你嘴硬!” 慕容桥冷声道:“还与她废话什么?她若不答应,便按照丞相之前的计策,以通奸之罪,把她母亲休出去,且看那袁氏以这等不堪的罪名被休出府去,还能不能活下去。” 子安心头狂怒,狂怒之中,夹着一丝心痛,这不是属于她的情感,这是原主留在大脑和心里的情感,可以想象,原主死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母亲袁氏。 昏沉中,子安只听到一道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明日就是婚礼了,再打伤一点,昏迷中抬上花轿去,梁王要的只是相府嫡女为王妃,至于她日后是残疾还是毁容,梁王不会管。” 子安死死地记住了这把声音,特工生涯的经验告知她,这把声音应该是原主的父亲夏丞相。 虎毒不食子,这个夏丞相,猪狗不如。 一顿狠辣的棍杖再度落在她的背上,终于,她昏迷过去。 正文 第二章 利刃 第二章 利刃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耳边响起哭泣的声音。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青肿难分的圆脸,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小荪?” 原主的丫鬟,小荪。 “小姐,奴婢没能保护您,对不起!”小荪哭得好生凄惨。 子安忍住全身火辣辣的疼痛,缓缓地站起来,艰难地一步步走向方才玲珑夫人坐的椅子上,她的双腿和背上伤得厉害,这样坐在椅子上,便等同坐在针毡上,但是,这样尖锐的疼痛,可以让她的大脑保持清醒。 脑子里有一道声音凄厉地响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她知道,那是属于原主的声音。 双手握成拳,触及中指一道冰冷的金属,她一怔,迅速低头,夺魄环?夺魄环竟然也跟了过来? 夺魄环是她在特工组的时候,科学家研制出来的一种武器,里面有一块芯片,可以自动吸附阳光与空气中的电,变成攻击人的武器。 “婚礼定在什么时候?”子安眸色阴寒地转动夺魄环,问哭得正伤心的小荪。 小荪哭着回答:“小姐,就是明日。” 明日! 子安缓缓地闭上眼睛,方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同电影一般在脑子里反复播放。 每播放一次,她心中的愤怒便多增一分,为原主复仇的心便迫切一分。 “母亲呢?”子安声音沙哑地问。 小荪咬牙切齿地道:“夫人在玲珑夫人抓住您的时候,到老夫人屋中闹了一场,老夫人一怒之下,把夫人关在了暗室中。” 老夫人?子安脑子里闪过一张衰老但威严的脸,一个为了家族荣耀可以六亲不认的老女人。 “去告诉老夫人和相爷,说我愿意上花轿,但是前提是要他放了母亲。”子安声音平和地说。 小荪听到这里,哭得更是伤心,她知道小姐已经没有法子了,若不嫁,必定就是死路一条。 小荪去了不到半个时辰,袁氏便回来了。 她是被抬进来的,老夫人治府严厉,自然容不得袁氏大闹,命人痛打了一顿,打得半死。 玲珑夫人亲自送袁氏回来,她得意地看着子安,“早晚是要答应的,早一些答应,便可少受一些皮肉之苦,何必呢?真是贱骨头!” 子安盯着这张得意洋洋的脸,玲珑夫人的资料在她脑子里形成。 玲珑夫人,陈玲珑,以寡。妇的身份嫁入相府,入府后生了龙凤胎,女儿夏婉儿,儿子夏霖,自此便深得夏丞相宠爱,明明是妾的位分,却对外宣称玲珑夫人,直接褫夺了袁氏当家主母的位子。 而方才,便是她手执刑罚,对原主和她都痛打了一顿。 子安阴鸷地盯着她,忽地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打了玲珑夫人一记耳光。 玲珑夫人一怔,几乎不能相信夏子安打了她。 “你不要命了?”狂怒随即涌上她阴狠的眸子,几乎要把子安活剥生吞了一样。 子安冷冷地道:“这一巴掌,是利息,你欠夏子安的,我会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好啊,造反了你,来啊……”玲珑夫人正欲唤人,子安一手拔下头上的簪子,快如闪电般以簪子抵住玲珑夫人的脖子。 “你敢?”玲珑夫人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子安。 子安狞笑起来,“横竖不过一死,夫人要不要拿你尊贵的命来与我下贱的命相博?” 玲珑夫人神情有些退缩,“你想怎么样?” “请个大夫来,为我母亲医治,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上花轿!”说完,她撤下发簪,缓缓地把散落肩膀的秀发盘起,挽成一个干脆利落的发髻。 玲珑夫人眼底生出怨毒,恨不得把子安千刀万剐,但是她也知道如今不宜再激怒她,否则她真的拒绝上花轿,婉儿做太子妃美梦就要破碎了。 她哼了一声,“等着吧!”等她真的嫁到了梁王府,等待她的就是猪狗不如的生活了。 说完,冷冷地拂袖而去。 玲珑夫人确实为袁氏雇请了大夫,子安自然也取了一些白药和内伤药服下,大夫药箱里有针包,她给了三两银子,把针包买下来。 大夫看到子安身上的伤,有些诧异她为何还能站起来,这样的伤势,起码要在床上趴上半个月。 看来,这相府大小姐,倒是个意志十分坚毅的人。 大夫走后,袁氏缓缓转醒,看到自己的女儿满脸满身的伤,她不禁悲从中来,“是母亲害了你。” 子安握住她的手,泪意涌上,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容易掉泪的人,但是看到袁氏眼底深深的疼惜,没享受过母爱的她也忍不住心头颤动。 耳边,不断响起一道声音:我不甘心,我好恨,若有人为我报仇,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 她知道是原主夏子安的怨气不散,在脑子里回荡。 她伏在袁氏的耳边,轻声道:“母亲,不要怕,我们来得及筹谋。” 袁氏一怔,静静地看着她,“筹谋?” 子安唇瓣勾起一抹残毒的冷笑,“没错,筹谋,把害我们母女的人,一个个地送入地狱。” 她在特工组是军医,但是偶尔也要出任务,在现代,她的手也染满了鲜血,所杀之人,都是罪大恶极的人。 袁氏缓缓地坐起来,眸子已经锁住子安。 她心头有些不安,但是这种不安,慢慢地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兴奋,一种即将复仇的兴奋。 为了确保子安会顺利上花轿,当夜,夏丞相来了。 子安服了药,昏昏沉沉,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几乎是立刻便睁开了眼睛。 “你若乖乖听话,父亲自然不会亏待你母亲,但是若你明日耍什么花样,就休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丢下一纸休书,再冷冷地道:“你若上了花轿,这休书便自行销毁,若不上,这休书便要公告天下。” 说完,连看都没看袁氏一眼,转身出去。 袁氏捡起那张休书,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清楚,休书以她淫荡勾搭下人的罪名,公诸天下,休出门去,生死各不相干。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想起十八年前,那容貌俊美的男子痴情地对她说,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人,永不分离。 他死缠烂打,才得了她的芳心,然而,她嫁给他不过一年,便全部都变了模样。 她要撕了那休书,子安却一手夺过来,放在袖袋中,对袁氏道:“这封休书,是一把利刃,你要握住这把利刃,捅进害你的人心脏里。” 正文 第三章 悔婚 第三章 悔婚 袁氏在嫁给夏丞相之前,是名动天下的才女,饱览群书,虽不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却也是个七窍玲珑心的女子。 她望着子安的面容,心里却痛得厉害,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杀女之仇,如何能不报? 五月十八,夏丞相的嫡女夏子安嫁给梁王慕容鑫,婚礼空前盛大。 天还没亮,子安便被从床上挖起来,梳妆打扮,凤冠霞帔穿得是美丽端庄。 玲珑夫人与夏婉儿亲自过来盯着,玲珑夫人在送子安出门的时候,低声警告:“你今天最好乖乖上了花轿,否则,有你好受的。” 夏婉儿也上前,冷笑道:“纵然你是嫡长女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嫁个一个残废?听闻梁王残暴不仁,专爱毒打姬妾,你这位王妃,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一年呢?你若死了,也实在可惜啊,以后我便找不到人欺负了。” 说完,得意嚣张地笑了起来。 红盖头遮蔽着子安的眸子,遮住那一抹冷凝的光芒。 按照规矩,子安出门的时候要先拜别老夫人和家中长辈。 宫中派来了女官送子安上花轿,自然也陪着子安完成这一系列的礼仪。 老夫人极尽慈爱地对子安道:“日后嫁到王府去,便不可再像没出嫁前那样胡闹了,身为王妃,一言一行皆要谨慎,端庄,大气,千万不要像你母亲那样,整日只知道争风吃醋,撒泼闹事。” 老夫人不放过任何机会诋毁袁氏,即便在宫中女官的面前,亦是如此。因为,袁氏嫁入相府之前,名声太大,加上入府后不曾生有儿子,老夫人早就想休了她。 子安悄然握拳,“孙女谨遵老夫人教诲。” 她且忍着这一口气,静待一会儿的爆发。 一顶铺着名贵彩绸帷子的大红花轿在相府的门口等着,桥门饰以翠石,彰显新娘身份华贵。 仪仗队肃立两旁,喜笛吹响,长长的鞭炮,点了一串又一串,炸得整条街道都一片飘红。 一身喜服的新郎官梁王慕容鑫威风凛凛地坐在白马上,手持缰绳神情倨傲地看着喜娘背着他的新娘子夏子安出来。 坐在白马之上,姿态凛然,浑然看不出残疾腿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鲜衣怒马的俊美青年。 当今的太子殿下慕容桥也一同来了,为自己的兄长迎亲。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夏子安嫁给了那废物兄长,自己便可迎娶夏婉儿,得丞相的支持,得到这天下,也是指日可待的。 四周聚满了围观的宾客与百姓,热闹哄哄,今日可是当今皇帝的亲子梁王迎娶当朝夏丞相的嫡女之喜,自当轰动。 正欲上花轿的时候,却见新娘子陡然从喜娘的背上跃下,扯下红盖头,掷于地上,冷冷地宣布:“我不嫁!” 这一变故,让宾客和围观的百姓都惊呆了,这相府大小姐是疯了吗?如今花轿都临门了哪里还能耍小性子说不嫁? 众人分明看到梁王慕容鑫的脸上有狂怒缓缓腾起。 夏丞相怔了一下,眼底生出愠怒,一个箭步上前,捡起红头巾便想给她蒙上,然而,夏子安却退后一步,冷冷地看着他。 “不许胡闹,今天是你和梁王的大好日子,可不许胡闹的。”夏丞相脸色都变了,没想到她这些天一直乖顺,却是留到今天才闹,他真是太大意了。 今日这么多同僚在场,这脸真是丢大了。 子安背负一身的伤,把凤冠落下,一步一瘸地走到马匹前,跪在梁王的面前,抬起倔强的下巴,“梁王殿下,臣女今日并非故意落殿下的面子,臣女悔婚,迫不得已,父亲和太子殿下以棍棒相逼,更捏造了罪名诬陷我母亲通奸,要休了她逼臣女嫁给梁王殿下,好让家妹夏婉儿嫁给太子为妃,臣女不能让殿下被人利用,所以才会在今日公然悔婚,臣女愿受梁王与皇后娘娘的处置,万死不怨!” 梁王看到子安一步一瘸地走过来的时候,狂怒已经抵达了巅峰,他扬起阴郁的眸子,盯着夏丞相,冷冷地道:“很好,很好,本王算是见识了相爷的手段。” 慕容桥没想到夏子安竟然会在这么多皇公大臣文武百官面前拒绝上花轿,还把昨天的事情说了出来,狂怒至极,上前一脚就踹倒了子安,“贱人,你胡说什么?” 夏丞相也是一脸的痛心疾首,惊怒道:“孽女,嫁给殿下,是你千方百计求来的,我本不肯答应,是你死活要嫁入王府为妃,如今这般胡搅蛮缠,到底是何人教你的?是不是你母亲还是心心念念要把你嫁给太子殿下好日后成凤?父亲早跟你说过,不可有此贪念,得梁王殿下眷顾,已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 众人听得此言,不禁怀疑地看向夏子安,丞相为人虽不算正直,可一个父亲想必是做不出此等威逼女儿的事情来,莫非其中真的有内情? 想那夏子安的母亲袁氏,也曾是个心头高的女子,莫非,真的是她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殿下好日后问鼎后位? 一个是当朝一品大员,一个是深闺妇人和少女,从人品上,大家当然愿意相信丞相。 子安看到众人鄙视的眸光,神色不变,从袖袋里取出一封休书,“这封休书,是父亲昨天留下,父亲说,若我愿意上花轿,这封休书便可毁掉,若不上,便以此休书公告天下,议我母亲的罪。” 梁王一抬手,便有人上前收了她手中的休书递给梁王。 梁王看了几眼,随手一扬,休书落在地上,眼尖的人,急忙看休书里的内容。 众人一片哗然,这休书字字绝情,看来,那夏子安所言属实啊。 夏丞相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是做梦都没想到夏子安竟敢把这封休书真的公告天下了,昨天留下这封休书,本是想施压于她,让她乖巧听话,如今却成了把柄。 梁王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子安,“你拒上花轿悔婚一事,自有皇后处理,你且等着吧。” 说完,他淡淡地瞧了太子慕容桥一眼,道:“太子殿下,你和丞相的好礼,做兄长的收下了,铭记心头!” 慕容桥与丞相皆是神色一变。 在相府对面的楼台上,站着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男子,面容清冷,眉如寒剑,眸若深海,他临风而立,身上贵气凛然,如神诋一般,睥睨一切。 “王爷,要不要下去帮一下梁王?这般丢脸,只怕他如今都快气死了。”身旁一名身穿黑色衣裳的带刀护卫问道。 男子缓缓地摇头,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看热闹,不嫌事大!” 敢得罪太子的人,还真没几个,这丫头,有骨气,只可惜,有骨气的人,往往死得惨。 正文 第四章 虐打 第四章 虐打 夏丞相见梁王走了,心中顿时慌张,不自由主地看向太子慕容桥,慕容桥恼怒至极,没想到他这般办事不力,连自己的女儿都没办法摆平,哪里还愿意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遂也冷冷地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迎亲队伍的新郎与太子都走了,队伍自然没有留下,一转眼,这满府的热闹都成了空。 夏丞相与玲珑夫人都不知道如何就处理眼下的局面,倒是老夫人从府中走出来,威严而不失气度地对众人道歉,“今日之事,扰了诸位,诸位先回吧,日后老身再登门致歉。” 众人见老夫人下了逐客令,也知道热闹怕是看不成了,倒是那夏子安,这样拒绝上花轿丢了相爷的面子,只怕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啊。 而且,是她拒绝上的花轿,皇后娘娘要问罪,自然就问她,以皇后娘娘的手段……哎,模样挺好的一个姑娘,只怕是红颜薄命了。 宾客中有一俊美中年男子,瞧了子安好几眼,才上马车离去。 此人是安亲王,当年曾是袁氏的裙下之臣,至今没娶,坊间传闻,他为了袁氏发誓终生不娶。 对面楼上的冰冷男子衣袍一卷,“好戏看完了,入宫吧!” 侍卫急忙追上去,道:“这夏家大小姐,怕是死定了吧?” 男子勾唇冷漠一笑,“以皇嫂的为人,岂会轻易放过她?不出两个时辰,她便会召夏子安入宫,本王跟你赌一两银子,夏子安会死在回府的路上。” 侍卫笑道:“好,赌了,今日这场戏,夏子安安排得不错,想来是个有脑子的女子,属下就赌她能多扑腾两天。” 只是,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老夫人见宾客走完,冷冷地下令,“所有人回府,府门关闭!” 子安被拖了回去,丢在院子里,还没等老夫人发话,夏丞相便上前狠狠地踢了她几脚,口中怒道:“贱人,你丢尽了我的脸,我杀了你都嫌不够的。” 子安本伤势就重,再挨了他几脚,哪里受得住?当场就几乎昏过去,她数度捏住指环,想杀了夏丞相,但是都极力忍住。 老夫人喝令道:“如今打有什么用?梁王如今必定是入宫去了,你想想如何应对皇后娘娘的怒气吧。” 夏丞相烦恼此事,又不知道怎么办,遂问道:“母亲以为该如何呢?” 老夫人横了他一眼,“还能这么样?此事必须有一个人出来承担后果,便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给那小贱人便是,皇后娘娘与梁王都只需要惩处一个人挽回面子而已,不会过多地怪罪于你。只是你啊,真不是母亲说你,这么大的事情,你竟毫无防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夏丞相被老夫人说了几句,心中怒气又升,踹了子安一脚,道:“谁想她会这样呢?昨晚都是答应了的。” 玲珑夫人忧心忡忡地道:“母亲,如今不是追究的时候,把她交出去就能平息皇后娘娘的愤怒吗?” “走一步算一步,皇后娘娘必定是要传她入宫问罪的,你们都给我摆出大义灭亲的姿态来。”老夫人厉声道。 “是!”夏丞相应道。 玲珑夫人低头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子安一眼,厌恶地道:“真没想到她心机这般深沉,竟把我们大家都蒙在鼓里了。” 话音刚落,夏婉儿便冲了出来,作为一名深闺少女,她不能出现在外面,后来听了下人禀报,说夏子安拒绝上花轿,还在相府门口闹了一通,害得太子殿下没面子。 她急怒之下便冲了出来,见子安被打在地上,她想也不想,发恨就冲上去,骑着子安左右开弓,连续打了几个耳光。 然而还不解恨,想再打的时候,子安陡然睁开眼睛,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夏婉儿翻在右侧,一口咬住她的耳朵,咬得全身颤抖,却死死不放。 血从她的嘴角渗出,夏婉儿痛得尖声大叫,双手双脚扑打着子安,子安愣是不撒手。 玲珑夫人见状,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下人怒道:“还不赶紧过去把她拉开?” 子安被几名下人拖开,玲珑夫人上前便给了她几个耳光,只打得她自己的手都发麻生痛,子安嘴里有鲜血溢出,她浑然不顾,竟放声大笑,“好,打吧,逼急了我,大家就抱着一块死,都别想活着。” 夏丞相见她态度还是这般的嚣张,气得浑身发抖,“马上到祖宗牌位前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直到皇后娘娘的旨意到来为止。” 子安抬头扬眸,眸子里有倔强冷峻的光芒,额头的血还在渗下来,一滴,一滴,叫人瞧着触目惊心。 几名婆子要拖她,她冷冷地道:“谁敢碰我?” 几名婆子都被她陡然凶狠起来的气势吓住,一时不敢上前。 子安扬唇,阴鸷地盯着夏丞相,“有一天,你会为你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 说完,拖着满身的伤痕,往神楼而去。 血沿着她身后的地板开出一朵朵的海棠,纤弱的背影挺得很直很直,她握住拳头,忍住心尖的微痛,这不是她的情绪,只是原主残留在大脑里的,原主始终渴望这一份父爱。 只可惜,她到死都没有得到。 这个仇,她必须帮原主报。 夏丞相有片刻的怔愣,被子安那一记眼神吓得有些心慌。 夏婉儿被下人扶了回去,子安若再用点力,必定把她的耳朵咬下来不可,她恨极了子安,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老夫人抬起耷拉的眼皮,眸子里射出毒蛇一般的光芒,“你们听着,皇后必定会问罪于她,若她活着出宫,三日之后,你便入宫去禀报皇后娘娘说那小贱人急病身亡,如此皇后娘娘便知你的心思。” “是,儿子知道了。”没错,宫中也只是需要一个人来交代,死了人,皇后娘娘就能息怒了。 子安跪在夏家祖先的牌位前,盯着那一个个的牌位,那些牌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就看着,看着我怎么把夏家闹个天翻地覆,为死去的夏子安报仇。” 声音狠辣,决然,不留一丝余地。 她转动着手指上的夺魄环。 她是魂穿过来的,为什么夺魄环竟会跟着穿了过来,这点她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并非是不可反抗,而是不能反抗,因为,以她的能力,还不足以跟整个相府抗衡。 今天,还有一关,要硬闯过来,关键,就是利用夺魄环和她的医术了。 正文 第五章 入宫 第五章 入宫 子安一直跪着,五月中的天气十分炎热,太阳在她头顶上恶毒地烤着,额头上的血已经止住,汗水流过鞭子的伤痕发出火辣辣的疼痛。 跪了一个时辰,她觉得有些支持不住了,身子摇摇欲坠。 监督她的婆子,见她跪得不好,一脚便踹了过来,直踹得子安眼冒金星,几欲昏倒。 她眸色一恨,双手撑地,一脚扫向那婆子,婆子不妨她忽然出脚,噗通一声跌在了地上,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子安一手掐住她的脖子,狠辣地道:“你一个老奴才,也敢欺负我?不要命了!” “你……”婆子看着她的眼神,竟吓住了,良久才色厉内荏地道:“是相爷命奴婢来监督大小姐的,大小姐竟敢不遵相爷的命令?” 子安冷笑一声,竟跪在了她的手臂上,膝盖用力,那婆子就痛得哇哇大叫。 子安神色冰冷地道:“父亲让我跪在祖先牌位前,我现在不就跪着了吗?” 婆子奈何吃痛得厉害,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连声哀求,“大小姐恕罪,奴婢知错了。” 子安岿然不动,依旧跪着她的手臂,神色冷漠得像冰雕一般。 到了申时左右,宫中来了两名嬷嬷,说皇后娘娘要召见相府大小姐夏子安。 终于来了! 子安眸色一凛,这才是最难打的仗,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 嬷嬷带她出去的时候,玲珑夫人笑着走到子安面前,伸手整理了一下子安的头发与衣衫,“到底是入宫见皇后娘娘,怎可这般狼狈?” 她的手在子安的手臂上滑过,用力一掐,恨意顿生,压低声音威胁道:“夏子安,你若不死在宫里,我也会叫你死得很难看。” 子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忽地,伸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这一巴掌,子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打得玲珑夫人扑倒在地上。 子安一字一句地道:“同样的话,送给你,等着我回来吧。” 说完,转身看着两位嬷嬷,不卑不亢地道:“烦请嬷嬷带路。” 两位嬷嬷互相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有些诧异,这位大小姐虽如此狼狈,但是气度不减半点,反而,有种凌厉之势。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此番入宫,是在劫难逃了吗? 玲珑夫人抚着脸,怨毒的眼神追着子安,很好,这一巴掌,她记下来了,若她能活着出宫,势必要她千百倍奉还再让她去死。 宫中倒是给子安准备了马车,但是,她并不能坐在马车里,嬷嬷吩咐,她只能与车把式一起坐着。 宫中的车銮,百姓有眼见力的也认得,更认得这个身穿红色嫁衣,却满身满脸伤痕的女子,因为,今日围观的百姓可真不少,消息很快就传开,所有人都知道,相府大小姐拒上花轿,惹得梁王动怒。 有些人说她有骨气,也有些人说她傻,但是无论说她什么的,都知道她此番入宫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悔婚梁王,便是开罪皇后娘娘,这即便砍了脑袋也不为过的。 子安仿若蜡像一般毫无表情,目视前方,日头开始在她头顶上徐徐沉去,她觉得头很晕,全身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像是在梦里一般,便连日头,都是花的。 马车沿着青石板驰道前行,马蹄声哒哒,像声声催命铃。 她岂会不知道今日悔婚,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最坏的后果,也不会比她嫁入梁王府更坏。 梁王府中十余名姬妾,有半数是残疾的,调查所得,三年中,梁王府中抬出去的姬妾尸体,不下二十人。 这个梁王,是疯的。 京中没有达官贵人,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入梁王府,所以至今还没纳娶正妃。 梁王自然也不愿意娶低门小户的碧玉,与夏丞相喝酒,本是戏言,殊不知,夏丞相酒后竟真的同意了,梁王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梁王啊梁王,一会你必须在宫中,否则,我此计难成! 子安转动着夺魂环,心里默默地想着。 马车停在了皇宫西门,下了马车,嬷嬷对子安道:“皇后娘娘有令,六月十九是观音娘娘的诞辰,为了给皇太后祈福,但凡从五月十九入宫的命妇贵女,都必须从西门三跪九叩进去。” 子安看着嬷嬷,神情平静地说:“皇后娘娘对皇太后的孝心,让人感动,臣女必以皇后娘娘为榜样。” 嬷嬷淡淡地道:“那就请大小姐跪着进去吧!” 子安缓缓地跪下,心里岂会不知道这是皇后娘娘的下马威? 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三跪九叩,三步一跪,九步一叩头,这是为皇太后祈福,自然,磕头不能随便了事,必须要听到洪亮的响声。 两名嬷嬷在身后跟着,口中数着,“一步,两步,三步,跪,起,一步两步……” 子安听着口令,该跪的时候,噗通一声跪下,该磕头的时候,咕咚地就磕下去。 每一次跪下,都必须噗通一声,而不能缓缓下跪。 力度不足,嬷嬷便会冷着脸让她重新再跪,磕头的声音若不够响亮,便得重新再叩。 从西宫门走到后宫,这短短几百米,就已经让子安的额头肿起,渗血出来,她的双腿膝盖像是被针扎一般疼痛。 她眼前的一切,都开始重影,头昏沉得厉害,耳边嬷嬷的声音像是来自天际,那般遥远,但是一声声却又像在耳中爆炸。 夏子安,这才是开始,你必须撑下去,否则你今天就得再死一次。 她害怕死亡,她渴求活着,唯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所以,纵然跪得血流披面,她也要跪下去。 这一段路,仿佛走了一辈子,子安几度欲昏过去,活下去的信念支撑着她,必须要熬过去。 她控制住眼里的狂怒与执恨,尽可能地让自己虔诚平和。 终于,来到了皇后娘娘的静宁宫。 子安已经是浑身大汗,汗水混合着鲜红的血液流下来,趁着她那一身破损的嫁衣,竟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壮与妖异。 “夏大小姐先跪着,娘娘正与摄政王说话,说完自然会召见你。”嬷嬷淡淡地说。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天边一层橘色的云也徐徐褪成浅黄。 子安跪得笔直,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住不让自己发抖,她说不出是冷还是热,又或许是痛,磕头肿起来的额头还有鲜血渗出,一滴滴地落在云石地板上,但是她的神情是十分平静的,仿佛一座雕塑般。 就这样,跪了半个时辰,跪得她几乎已经没办法直起腰,嬷嬷才从殿里走出来,道:“夏大小姐,皇后娘娘传你入殿觐见!” 子安恭谨地道:“谢嬷嬷!” 她很艰难才可以站起来,双腿麻木得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连痛感都消失了,踉跄了几下才算稳住身子。 正文 第六章 皇后娘娘 第六章 皇后娘娘 她抹了一下额头的血和汗,整了整衣衫,便跟着嬷嬷进去。 殿中的金碧辉煌映衬着她的寒酸与狼狈,她努力地踩着虚浮的脚步,稳住身子前行,一步一步,都觉得艰辛无比。 眼前有人影在晃动,事实上,并非人影在晃动,只是她头晕得很。她只能依稀地看到有三人坐在正殿中,正中央的那人,身穿一袭正红色锦缎宫裙,发髻挽得很高,就那么随便瞧一眼,便觉得雍容华贵。 她噗通一声跪下,“臣女夏子安,叩见皇后娘娘!” 殿中一片沉寂,就连呼吸声都似乎听不到,宫殿墙壁上的灯火通过琉璃灯罩发出悦目的光芒,映得眼前的一切,仿若一场梦境。 良久,才听到淡漠到几乎没有温度的女声响起,“抬起头来!” 子安双手撑地,缓缓地抬起头。 一双锐利得近乎刻薄的盯上了她,那眼睛发出暗蓝色的幽光,让她想起做军医的时候有一次在沙漠遇险,见到一条响尾蛇躲在沙丘后面,也是这般狠辣恶毒地盯着她。 她的眼角余光看到皇后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一个人,坐在右侧的是梁王,梁王神情很是不悦,别过脸,似乎连看都不愿意看到她。 看到梁王在此,她的心便放了一半,至少她的计划可以顺利实施。 至于坐在左侧那身穿玄色衣裳的男子,她未曾见过,原主应该也不曾见过,因为脑子里毫无印象。 此人的气势让子安有些心惊,不敢细看他的面容,他只是那样闲散地坐在一旁,手里捏着一只瓷杯,那样淡淡的意味却给人一种强大压迫感。 子安心里暗自猜测,莫非他就是皇帝的弟弟,摄政王慕容桀? 不容子安细想,皇后便缓缓地发话了,一改方才的凌厉,唇角扬起了淡笑,“你就是夏子安?”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正是夏子安!”子安回答,喉咙仿佛是堵了一团棉絮,难受得很。 皇后笑了笑,眸光陡然一凛,声音轻飘飘地荡过来,“听说,你看不上梁王。” 这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然是质问。 子安伏地作叩头状,然后再缓缓地抬头,眸色凄惶地道:“皇后娘娘,臣女自知今日死罪难饶,也不求皇后娘娘饶恕。只是臣女今日这样做,并非是有意让梁王殿下不来台,实在是迫不得已才。连累了梁王殿下,臣女也心感愧疚不安,所以不管一会皇后娘娘与梁王殿下如何处置臣女,臣女都甘心伏罪。” “哦?”皇后眸色微微发凉,“怎么个迫不得已啊?说给本宫听听。” 摄政王慕容桀在旁边听到此言,微微笑了一下,她倒是聪明,没有百般抵赖自己的罪过,而是直接就说自己死罪难饶,但凡她为自己辩解半句,势必就会引起皇后的震怒,哪里还有说下去的机会? 子安艰难地跪直身子,道:“皇后娘娘,方才嬷嬷说皇后娘娘为了给皇太后祈福,特令一月之内入宫的命妇贵女必须三跪九叩进来,此等孝心,让臣女感动不已,今日臣女宁可冒着必死的心,也不愿意上花轿,此心虽不比皇后娘娘虔诚,却也是为了母亲。臣女在相府的地位,想必皇后娘娘也有所耳闻,若是臣女能嫁给殿下,便是正妃,享尽荣华富贵,可臣女不能只顾着自己享福,却把母亲留在那龙潭虎穴,只要臣女嫁了出去,母亲必将以七出之条的淫荡罪被休出门去。” 慕容桀心头微微诧异,看来她今日是早预料到会被召入宫中问罪,连这些话大概都是事先准备的,她不说自己不想嫁给梁王,也没表现出对这门婚事有半点不情愿或者委屈,她只为一样,孝心。 慕容桀想看她能与皇后撑到什么时候,遂淡淡地道:“七出之条,不只有通奸淫荡一罪,你为何笃定你父亲会以这般不堪的罪名把你母亲休出去?” 子安透过湿哒哒的额发看向那神诋一般的男子,他也正盯着自己,全身散发着闲散的气息,却依旧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只是,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却是帮了她告知皇后娘娘,父亲确实早有休妻之心。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子安苦笑:“王爷,有七出之条,也有三不去,我母亲曾伺候祖父病榻三年,披麻戴孝送走了他,此为不去,唯有通奸一罪不受此限制,父亲要休妻,只能以这条罪名。” 皇后丝毫不为所动,神色冰冷地道:“那又如何?莫非你拒绝上花轿,你父亲便不会休了你母亲吗?” 子安愧疚地道:“今日臣女不得已当着这么多皇公大臣的面,揭穿父亲有心以此休妻,众人已知晓,他便必定不敢再犯,就算休妻,也会以其他的方式,这也是臣女唯一可以让母亲活下去的办法,因为,一旦以通奸之罪被休出门去,母亲也决计活不成了。” 梁王大怒,“你竟然利用本王?不管怎么说,都是死罪!” 子安抬起头,睫毛已经染了泪,嘴唇轻颤,一张伤痕满布的脸凄然,“殿下,对不住,其实我一直都想跟您说清楚一件事情,但是,我没有办法见到您,父亲也决计不会跟您说的,也因为这件事情,我才拒绝上花轿的。” 梁王怔了一下,“什么事情?” 子安眼角的泪水终于滑落,全身像是无法自拟般颤抖,显得绝望不已,“我身体虚寒,不能生育,试问,我怎敢以不育之身嫁给梁王殿下?您是天潢贵胄,我……只是被人踩在脚底的尘埃。” “什么?”皇后终于按捺不住怒气,“他竟敢这样欺瞒本宫?” 以不育之女嫁给当朝王爷,就是给他一千个胆子他都不敢,除非,他知道一些什么,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杀机。 梁王也是浑身一颤,面容陡然煞白,死死地盯着子安,像是在探究说的是真话还是另有所指。 “来啊,传御医!”梁王震怒,竟像疯了般的大喊起来。 子安心中一慌,不知道梁王为何会忽然变得这样癫狂,虽然,传御医过来在她预料之中,可梁王不应该会这样震怒啊,毕竟,今日自己拒绝上花轿,如此羞辱他的面子,他都没有当场发难,如今皇后娘娘在此,摄政王在此,他为什么会忽然变了模样? 正文 第七章 梁王病发 第七章 梁王病发 摄政王却是缓缓地勾唇冷笑,夏子安啊,你虽聪明,却也只是自作聪明,你以为你说不育,皇后便会降罪丞相?不,那是梁王的禁。忌啊,他只会认为你说的不育是在指桑骂槐。 梁王狠狠地盯着子安,“如果御医证实你砌词推搪,本王要把你千刀万剐。” 摄政王轻轻地摇头,瞧着那张忽然变得惊愕不已的脸,看来,这丫头的命到头了。 梁王开始有些不对劲,颤抖,先是嘴唇,继而是双手,最后连身子都轻轻地颤抖起来,脸色也从开始的煞白变成了青色,嘴唇绀紫。 瞬间,他轰然倒地,全身强直,双脚使劲往前蹬,眼睛发直,面容开始抽搐,身子痉挛起来。 慕容桀与皇后都被眼前的情况吓住了,皇后冲了过来,口中惊怒喊道:“快传御医啊!” 子安见此情况,便知道他是癫痫发作,见他的嘴巴已经在歪斜了,如果咬断了舌头,只怕这罪名必定是算在自己的头上。 医者之心也让她来不及细想,急步冲上去捏住他的下颚,把手放进他的口中,以手指分开他的牙齿和舌头,直接坐在地上,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托起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手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疼得全身的毛孔都在一瞬间张开。 她知道用手来阻止他咬断舌头是很不理智的,但是她别无选择。 血液从梁王的嘴角流出,子安把他的头微微倾侧在一旁,让血液和口水得以流出来。 慕容桀也反应过来了,上前帮忙,见她手指被咬得出血,而她眉头都不皱一下,不由得微微一怔,有些奇异地瞧了她一眼。 皇后娘娘手忙脚乱地想掰直梁王痉挛的双腿,子安连忙道:“皇后娘娘,千万不可,若强行掰动,殿下会受伤的。” 皇后抬起头瞧了子安一眼,眼神复杂,双手却缓缓地松开,只是轻轻地抱着梁王的身体,眼中迅速冒上泪水。 御医赶到的时候,梁王已经停止了痉挛,只剩下微微的抽搐。 子安撤了手,三根手指,已然鲜血淋漓。 梁王神智未清,被移送到侧殿的榻上,御医施救并开了药让人去煎服。 皇后坐在梁王身边,已经顾不得问罪,一张脸满是担忧与害怕。 子安垂着头,心里却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她今日进宫,本打算以夺魄环伤了梁王,然后再出手施救,有这个救命之恩在前,皇后就算想杀她,也会先缓一缓。 却没想到,梁王癫痫发作,阴差阳错,也不知道是祸是福,因为,梁王是因为她说了不育之后才狂怒的。 在御医的救治之下,梁王意识渐渐恢复。 他扶着发痛的头颅,整个人的脸色苍白不堪,全身疲惫无力,他茫然地看着皇后,“母后,我怎么了?” 皇后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没事,没事了!” 子安眼眉挑起,看到皇后的手在轻颤,她很爱这个儿子,希望,自己可以利用这一点。 御医站起来对皇后道:“娘娘处理得很好,若没有堵住梁王的嘴巴,他会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幸亏啊。” 舌头若断了,便成哑巴,梁王本有残疾,再变成哑巴,他还怎么活得下去? 皇后眉色淡淡地抬了一下,扫过子安的脸,打了个手势让子安下去,然后问御医,“梁王为何会这样?” 子安听得这句问题,便知道梁王以前不曾发作过癫痫,这是头一次,所以慕容桀与皇后才会这般手足无措。 她退了出去,站在殿中,慕容桀没有跟着去侧殿,已经坐回椅子上,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子安不敢抬头,这摄政王虽然整体给人的感觉都是闲闲淡淡的,但是,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子凌厉的气势,逼得她不敢仰望。 “你懂得医术?”慕容桀忽然出声问道。 子安谨慎地回答:“回王爷的话,臣女对医理只是略懂一二。” 慕容桀便没再说什么,只是依旧肆无忌惮地打量她,这锐利而放肆的眼光让子安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片刻之后,皇后与御医出来,皇后朝御医努努嘴,御医拱手,走到子安的面前。 子安知道他是要来验证自己是否不育的事实,她轻轻地把手腕伸出去,御医也不避嫌,直接就敲上了她的脉搏。 从御医的态度,可以看出皇后对她改观不大。 听脉后便是问症,御医连女儿家月事也问得十分详细。 子安不觉得尴尬,一一作答。 御医问诊完毕之后,走到皇后面前,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皇后嗯了一声,道:“你先去进去照顾梁王,本宫有事自然会照顾你。” 御医道:“是,微臣告退。” 御医躬身退下,刚掀开帘子想进入侧殿,子安却忽然唤住了他,“御医,殿下刚大发作过,会进入嗜睡期,但是也有可能会突发攻击人引致激动再度发作,所以,御医可用耳针刺穴放血,如此半月之内,都不会再发作。” 御医微怔,“刺穴放血?” “是的,且最好三日一次,否则,按照梁王殿下刚才的情况,还有可能在十天之内再发病症,只是,不知道梁王殿下,可是头一遭发作病症?”子安伸手拨了一下额际的乱发,露出明亮却专业的眸光。 皇后缓缓地问道:“你懂得针灸之术?” 子安恭谨地回答:“回皇后娘娘,臣女略懂一二。” 子安知道针灸之术从战国时期便有了,皇帝内经便曾对针灸作过记载。 但是,子安根据原主残留的记忆和认知,知道这个时代针灸的技术还是很落后,懂得针灸之术的人,多半是御医和民间比较有名的大夫,但是精通的人不多,用针如神的人,更是没有几个。 子安在现代便曾跟中医院的杨教授学习针灸,长达五年的时间,虽然还没时间钻研更深一步,但是,以她现在的针灸技术,为梁王治疗癫痫还是可以的。 御医显然有些不悦,道:“你对医术也不过是略懂一二,如何敢口出狂言说耳针放血可治愈殿下?莫非你认为你懂得比本官多吗?” 子安神色有些惶恐,“不,不,我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提个建议,自然,御医是有其他法子治愈梁王殿下的,我……我只是不想见梁王殿下一再发作,损害身体,我没有其他意思……”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又惊慌地瞧了皇后一眼,双眼泫然欲滴,几乎着急得要哭出来了。 慕容桀抬眸,嘴角挽起一抹弧度,一脸深思地看着子安。 皇后蹙眉,“御医,她说得可有道理?” 正文 第八章 深宫之争 第八章 深宫之争 夏子安那一句“不想殿下一再发作损害身体”打动了她,诚然今日所见这个夏子安,倒算恭谨,方才发作的时候,是她头一个冲上去的,她为自己辩解那些话,也都是事实,早便有人把今日在相府发生的事情回禀了,夏子安无一句假话,可见她还是有一定的诚信度,针灸放血这些话,应该不是随口胡诌。 事实上,她大可以不说,何必惹祸上身?她身上的脏水已经够多了。 御医犹豫了一下,“皇后娘娘,这耳针放血确实是可以治疗,但是治疗的效果如何,并无从考究,而且,在耳朵或者头部用针,都是要极为谨慎的,一旦选穴错误,或者是下针力度有所偏差,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子安听得这话,嘴唇动了一下,但是又退缩了,不敢说。 皇后瞧了瞧她,沉吟片刻,道:“你先去看着殿下吧。” 御医躬身告退,临走前,狠狠地剜了子安一眼。 子安垂着眸子,她并非有意要挑衅御医的权威,她只想自保。 皇后看着慕容桀,“王爷,你觉得呢?” 慕容桀手里转动着白瓷杯子,神色淡淡,“本王不懂医术,不敢妄下判断。” 皇后看着他,“王爷见多识广,总比本宫这个深宫妇人懂得要多。” 摄政王忽地抬头,勾唇一笑,那笑容像夏日的烈焰,灼人眼球,叫人觉得特别的不舒服。 至少,子安是这种感觉。 她忽然意识到,摄政王和皇后娘娘是有些不对付的,两人从她进殿到现在,没有交换过眼神,摄政王也一直闲闲淡淡,倒像是为难坐在这里,而不是自愿。 她已经觉得奇怪了,如此锋芒尽露的人,为何却像个配角一样坐在这里? 至于皇后娘娘,也是对他很不耐烦。 既然两人有芥蒂,为何要一同就今日之事审问她? 子安开始有些不安,这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会不会直接影响了自己? 摄政王竟缓缓起身,“皇后自己决定吧,本王只是受皇兄之托,为阿鑫的婚事把关,其余事情,本王不能做主。” 说完,略一托手,便要告辞。 皇后神色陡然一怒,猛地起身,“王爷慢着!” 子安的心沉了下去,如果皇后娘娘与摄政王在这里争执,自己是必定活不下去的,皇家的内斗,岂能让外人知晓? 摄政王站定身子,颀长的身子显得落落潇洒,殿中光线映照在他阴晴未定的脸上,眸子里,竟是有一丝不悦。 皇后扬起倨傲的脸,脸上笼着阴郁与厌恶,“令贵太妃也曾入宫找皇太后,让皇太后为你的婚事做主,皇太后嘱咐本宫代为留意,本宫觉得,如今有一个女子便十分适合做摄政王妃。” “本王的婚事,不劳烦皇后娘娘!”慕容桀眼底一派冰冷。 皇后冷笑,“王爷莫非不想知道这个合适你的女子是谁吗?” 慕容桀神色阴郁,“皇后娘娘,你有这个时间,便操心一下太子与梁王的婚事吧,这个夏子安,看起来并配不起梁王。” 皇后扬起冷峻的笑容,一步步走下来,“配不起梁王不打紧,配得起王爷就行,本宫这就去请旨,把夏丞相的大小姐夏子安赐给王爷为妃,想必,皇太后十分乐意,她一向喜欢夏子安的母亲袁氏,才女袁氏所生的女儿,也必定是知书达理,温良恭俭,日后也能成为摄政王府的当家主母。” 子安脸色一片惨白,殿中的温度也陡然下降了许多,子安全身麻木的伤口,在这一刻赫赫地痛了起来。 配不起梁王的女人,却能匹配当今摄政王,还是被御医当殿检查过,不能生育的女人,如何堪为摄政王妃? 子安觉得自己把今日入宫的艰险想得太简单了,这相府是狼窝,深宫更是龙潭虎穴。 她低着头,谁都不敢看,唯恐一看,就泄露了自己心底的慌乱与无措。 她知道慕容桀与皇后正在对峙,即便在三丈之外,她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凌厉的气场。 殿中寂静得可怕,子安努力抑制自己的呼吸声,连眨眼都怕发出声音,额头的汗水不断渗出,连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一片冰凉。 仿佛过了一辈子之久,子安听到脚步声,有一道阴影逼近自己。 一根手指,轻轻地托起了她的下巴,她不得已抬头,惊慌在眼底敛去,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一派平静。 她首先触及一双冰冷刺骨的眸子,但是他的脸上却是带着微笑,口气十分和蔼可亲,“夏子安,很好,本王认为,你做本王的正妃最合适不过。” 子安浑身冰冷,无可自拟地颤抖起来。 若说梁王是恶狗,那么,这个摄政王就是虎王,能把她吞噬得尸骨无存。 她知道摄政王的心思,他看不起她,也不想娶她,但是,皇太后与皇后有权利决定他的婚事,皇后一怒之下把自己赐给他,就是要看他生气跳脚的样子,但是,他又怎会让皇后如愿?所以,他对着自己笑,但是,眼底跳动着厌恶与憎恨。 子安顿时觉得自己置身在一个漩涡里,一个皇后与摄政王斗争的漩涡。 她对如今政局了解不多,却也知道皇帝重病在床,特封慕容桀为摄政王,暂代皇帝之职。 其实早该料到,皇帝早立下太子,却不让太子监国而让自己的弟弟慕容桀监国,还封了个摄政王之位,皇后必定心里有刺。 两人针锋对麦芒,把她当成了牺牲品。 子安听到皇后的冷笑,“如此,王爷便是同意了?那本宫这就去禀报皇太后。” 慕容桀狂傲一笑,“去吧,本王也该娶妻了,她不嫁给梁王殿下,却愿意嫁给本王,倒是一桩美事。” 说完,冷峻地盯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子安双腿发软,他临去的那一记眼神,包含了太多太多未知的威胁,他不会娶她,那么最坏的结果,就是皇后不杀他,他也会出手。 皇后已经安坐在椅子上了,殿里有风卷入,吹得子安身上发凉,汗水已经干了,伤口被汗水渗过,隐隐发痛。 眼前的一切,开始有些重影,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 皇后眼底的凌厉已经收敛,换了一副和煦的笑脸,“今日劳累了一天,你也出宫去吧,至于你和梁王的婚事,本宫做主取消了,本宫回禀过皇太后之后,会命内官拟旨,为你与摄政王赐婚,在旨意没下之前,你先不要声张,即便对你父母也不可说,知道吗?” 正文 第九章 赐婚摄政王 第九章 赐婚摄政王 子安心乱如麻,万般由不得自己,只能躬身道:“是,臣女明白。” 皇后抬起眸子,眸光不若方才温柔,而是多了几分凌厉,“此番你利用了梁王,损害了梁王的名声,本宫理应重罚于你,念你也只是为母筹谋,故从轻发落,来啊,准备一碗红花,给她服下去。” 子安心中怒气陡升,她身体本就十分虚弱,她自己断过脉象,要怀孕是极难的事情,这一碗红花灌下去,就断绝了她一丝一毫的希望。 摄政王慕容桀的正妃,是个连鸡蛋都下不了的人。 好狠毒的女人啊! 子安虽不在乎自己能不能生育,她也只求活着,但是,对皇后的欺人太甚还是感到十分的愤怒。 可如今,她毫无办法,以她昔日的个性,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皇后。 但是,现在她独力难支,还有母亲要顾着,不像现代那样孑然一身。 这口气,再难吞,还是要吞下去。 与那碗红花,一同咽下去。 皇后恶毒厌恨的眼神,在许久之后,都会在子安的眼前浮现,让她如芒在背,让她寝食难安。 这一刻她知道,在这个时代,要好好地活着,不受欺负地活着,必须强大自身,巩固自己的力量,这条路,很艰苦,很漫长,但是,只要她能活着出宫去,她就有办法逆转一切,纵然,付出的代价是深刻而血腥的。 红花甜腻的气味,顺着喉咙到胃部。 头晕得厉害,她跪下,一字一句地道:“皇后娘娘,臣女告退!” 皇后的声音徐徐地传来,不带一丝温度,“你怎样入宫的,便怎样出宫去吧。” 子安咬着牙,“是!” 她退到殿门,站在廊前石阶上,看着宫女正在清理院子里杂生的草,一株夕颜花,悄然攀爬在宫墙上,开出了不下牡丹芍药的颜色。 一名嬷嬷悄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冷冷地道:“大小姐,请遵皇后娘娘旨意!” 子安从宫中三跪九叩出到西门时,已经是晚上亥时了。 此时的街上,并没什么人行走,没有多少人瞧见她的狼狈,她扶着左侧的墙壁,一步步,像是走在棉花上,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维持自己挺直的背。 转角处,看到一辆马车帘子微微掀开,她只瞧了一眼,便认出是府中管家夏泉。 子安虚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冷冷的笑,他是来探听消息的,看她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马车很快就走了,哒哒哒地消失在她的眼帘之内,府中的马车,明知道她孤身一人出宫,身有重伤,却不愿意驼她一程。 她都一一记住! 相府中。 “相爷,夫人,大小姐竟然出宫了。”府中管家夏泉说。 从子安被传召入宫,夏丞相便命人去打探宫中的消息,若夏子安没能活着出来,他便急忙入宫请罪。 若夏子安活着出来,那么便筹谋后续事宜。 “皇后娘娘竟如此宅心仁厚?”玲珑夫人有些不相信,当众拒婚,这是何等的耻辱?尊贵如皇后竟可忍受被人这般痛打耳光,着实让他们诧异。 夏丞相也深感疑惑,“你可看清楚了吗?她真的出宫了?” “回相爷和夫人的话,千真万确,皇宫并没有马车送她,听守门的宫卫说,她是三跪九叩入宫,再三跪九叩出来的,奴才亲眼看到她出宫,额头肿得很厉害,手指也在滴血,看来受了刑。” 他是绝不能让皇后娘娘因夏子安这个孽女迁怒自己的,皇后娘家势力如日中天,他不能开罪。 “听闻摄政王慕容桀今日也入宫了,不知道是不是也见了大小姐。”夏泉说。 夏丞相一怔,“摄政王?” 此人可不好对付啊,他对梁王颇为照顾,皇后娘娘那边他还能哄哄,把夏子安的尸首送上去平息她的愤怒,可摄政王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今日拒婚,是皇家的耻辱,摄政王怎可能不会报复? 而且,自从皇上病倒,摄政王监国以后,他便一直针对自己,早看自己不顺眼了,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对自己下手呢? 夏丞相心里顿生危机。 “相爷,摄政王与梁王关系不错,他会不会打击报复我们相府?这人可不好对付。”玲珑夫人道。 夏丞相想了一下,“只盼着夏子安的死,能平息他心中的愤怒,可若真要迁怒与本相,本相也不会坐以待毙,对了,你真的确定太子殿下真的会娶婉儿?” 玲珑夫人道:“婉儿说太子殿下亲自承诺的。” 丞相心中大安,“那就好,那就好。” 玲珑夫人瞧了他一眼,试探地问道:“那,夏子安若是回来,真的要按照母亲的意思去做吗?什么时候下手?” 夏丞相沉吟片刻,“我得去问问母亲,看如何拿捏这个分寸。” 玲珑夫人淡淡地笑了,“其实,相爷也不必总是去烦着母亲,母亲最近身子也不好,这些事情,自己做主便可了吧?” 她就是不喜欢相爷什么事情都要去问那老婆子,他越是依赖老婆子,老婆子在府中的地位便无法撼动,她已经受够了老婆子的刁毒。 夏丞相却没体会她的意思,只以为她真的关心母亲,遂道:“其他的事情可不问她,可这事儿,关系太大,还是慎重点去问问她老人家。” 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老夫人听闻皇后准许子安出宫,也不诧异,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淡淡地道:“老身早就预料到了,皇后娘娘若在宫中处死了她,便显得她心胸狭窄,皇后娘娘不会落人话柄的,这些肮脏事,只能让我们来做。” “那,母亲以为,什么时候下手最为妥当?”夏丞相问道,他就像在咨询一件再平淡不过的事情,而不是在说着杀害自己亲生女儿这种残毒阴鸷事。 “且等两日吧,她若刚回府便死了,外人会揣测皇后娘娘下了毒,回府才毒发,这有损皇后娘娘的面子,对婉儿日后的事情也不好,不着急,先等等吧。”老夫人把烟袋搁置在桌子上,便有嬷嬷端茶前来给她漱口,她饮了一口,仰头淌了一下,吐在痰盂里。 “儿子知道了!”夏丞相恭谨地道。 顿了一下,他又不放心地问:“皇后娘娘会不会有心饶恕她呢?若我们杀了她,怕不怕皇后……” 老夫人抬头横了他一眼,“你脑子长哪里了?若皇后娘娘要饶恕她,怎会让她三跪九叩出宫?这分明是给我们一个提示。” 夏丞相想了一下,邪佞一笑,“对,还是母亲思虑周全。” 正文 第十章 我要报仇 第十章 我要报仇 子安到晚上子时才回到府中,府门关闭,没有门房值班,她坐在石阶上,身子缓缓地往后倒去。 她全身已经没有一丝的力气了,又饿又累又痛,几乎散架。 她没有力气再敲门,也知道敲门也必定敲不开。 躺在石阶上,背后传来冰冷的触感,她抬头看着星空,星际烂漫,何等美丽? 浩瀚宇宙,能包容的东西太多了太多了,但是,无法容一个要努力活下去的生命。 “二小姐,大小姐已经回来了,就在外面,要不要把门打开?”门房小声地问。 夏婉儿冷毒一笑,“开什么?睡觉去吧,今晚无需值夜。” 门房知道大小姐大势已去,况且,往日也没什么地位,作为下人,他只需要看得势的人脸色。 “是,二小姐!”门房应声。 夏婉儿狞笑一声,对身边的侍女道:“我们走,就让她在外面睡一晚。” “小姐,怕不怕明日被人看见?” “怕什么?今日的闹剧,谁不知道?咱相府丢得起这个人,是她丢不起而已。”夏婉儿说完,扬长而去。 子安躺在地上,听到里面说的话,已经没有力气去生气或者觉得羞辱,她只想好好地躺一下,回一口气。 这个仇,迟早都会报的,她不着急。 口渴得要紧,口渴的滋味比疼痛和酸累更让人难以忍受。 她忍受着,脑子里不断盘算以后。 今日入宫本来一切都在她预料之内,梁王癫痫发作,不需要她出手,更是让她觉得上天眷顾,但是,却没料到一个赐婚,让局势扭转。 今日梁王其实并非癫痫大发作,是大发作前的小发作,这意味着,在未来两三天,他会再发作一次,而这一次发作,会特别的严重。 故意让御医用针,是告知皇后,她懂得针灸之术,可以治疗梁王,那样,在梁王再度发作的时候,皇后会下旨传她入宫。 只要她对皇后有利用价值,那她的命就能保住。 可如今却横生出一个摄政王来,搅乱了她整个计划。 相府要杀她,皇后可以救,但是,如果摄政王要杀她,谁可以救?而且,看皇后与摄政王之间的气氛,应该摄政王也恨毒了梁王,如果说她治愈梁王,摄政王还能留她? 多日筹谋,毁于一旦。 她累,但是却不能垮,不到最后一刻,她不能够崩溃。 正当她神思倦怠之际,听得门悄然开启,然后,听得地上有“刮刮”的声音,她侧头一看,只见地上有一碗水和两个馒头。 她愕然,陡然抬头,只见大门迅速关闭,只能看到门房小厮躲闪的身影。 今天,子安落过几次泪水,但是无论是在宾客面前还是在皇后面前,泪水都带着几分虚假,只是为了增添效果。 但是,看着这一碗水和两个白馒头,她坐起来蜷缩起身子,放肆地无声淌泪。 门房小厮并不知道,自己的不忍心,会救了他一命,甚至,会改变他整个人生。 他其实打算不在相府干事了,他没有办法,像前辈教的那样,只巴结得势的人。 只等着,两年卖身期满,就走人。 子安喝了水,吃了馒头,然后把碗放回门口。 吃喝了东西,又休息了一下子,身体总算是恢复了点力气。 她离开府门,往右侧后门而去。 看着高高的围墙,她用力提起一口气,攀爬而上,翻身落下。 后院无人巡逻,尤其,这还是夏至苑一带,这里,是她和母亲居住的地方,没有人会来。 相府对面高高的楼台上,有一人神情冷峻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站在最高的楼台,可以把相府的一切都俯瞰眼底。 “王爷,这夏子安,似乎有些功夫底子。” 摄政王眸色冷峻,“倪荣,你马上去调查一下夏子安,看她以前是否学过医术。” “医术?也不奇怪,那夏夫人本来就懂得歧黄之术。” 摄政王想起夏夫人袁氏以前的名气,有人称她是开国以来最聪明灵秀的女子,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才情过人,医卜星相也精通,是一位七巧玲珑心的女子,讽刺的是,夏丞相却把如夫人称为玲珑夫人,赞赏她有七窍玲珑心。 这话,夏丞相不止一次在旁人面前说起过。 “对,夏夫人是懂得医术的。”摄政王若有所思,夜风猎猎,扬起他的衣袂,他的冰容渐渐地暖和起来,“如此说来,他是真有把握治疗阿鑫?” “王爷,这怕是不可能的,御医说了,针灸之术太过危险,御医尚且不精通,她即便懂得医术,又如何能治疗梁王殿下?”倪荣道。 摄政王慕容桀不做声,只是心头另有一番打算。 倪荣瞧着他的脸色,试探地问道:“王爷,今日皇后娘娘说要为您赐婚,您真的同意娶这个夏子安吗?” “皇太后有权为本王赐婚。”慕容桀的神色陡然冰冷起来,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倪荣轻声道:“若王爷不喜欢,不如属下……” 他做了个手势,眼底陡然森寒起来。 慕容桀沉吟片刻,“先看看,旨意下来再说吧。” 他不会娶夏子安,不是因为她名声不好,而是…… 子安回到夏至苑,夏夫人还没睡下,听得声响急忙命侍女小荪出去打开门。 小荪看到满脸血痕的子安,泪水马上就来了,却强行忍住,扶着她进了屋中。 夏夫人见到子安这副模样,也是大为心痛,只是一向隐忍惯了,没有当场哭出来,只是眼底已经涌上了泪意,轻轻地抱住子安,“对不住,母亲连累了你。” 子安却轻轻地推开她,看着她肿起老高的脸,声音冷峻地问:“怎么回事?” 夏夫人不甚自然地转过脸,“没事。” 小荪再也忍不住了,哭着说:“小姐,您入宫之后,老夫人便派了翠玉过来掌夫人的嘴,直打得夫人口鼻流血才罢休。” 子安凝注满身的杀气,阴冷地道:“那老东西,我不会放过她的。” 夏夫人却不在乎自己,让小荪去打热水给子安洗澡。 然后,她为子安清理伤口,看到子安几根手指血肉模糊,她终于是忍不住落了两滴眼泪。 她没问子安今日在宫中的情形,看她的伤势,便知道她在宫中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 子安看着她,轻声道:“母亲,我没事,梁王癫痫发作,我救了他,并且,我也跟皇后说了,针灸之术,可以救梁王。” “针灸之术?”夏夫人蹙眉,“你真的有信心吗?” “母亲放心,我有把握的。”子安笃定地道。 “你是有把握,”夏夫人坐在她的身边,“但是,皇后会让你冒险为梁王医治吗?” 正文 第十一章 开始发难 第十一章 开始发难 子安打了个手势,让小荪出去。 小荪端着水出去,并且顺手把门关上。 “母亲,你放心就是,我以前学过医术,也学过针灸,我很有信心。”子安轻声道。 夏夫人微微点头,伸手理顺她的头发,“孩子,为难你了,你替子安活着,受本该她要受的苦,真是委屈了你。” “我乐意!”子安微微笑了。 至少,她终于不是孤儿了。 昨天,夏夫人便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女儿了,记得当时夏夫人握住她的手,神色冰冷得像一块冰雕。 然后,她说了一句,“我要替我的女儿报仇。” 声音淡淡,却是咬牙切齿般的恨。 如今,她们需要严防死守的是不能在这几天之内,被相府的人下了毒手。 夏至苑两个丫头,小荪是伺候她的,漱玉则是伺候母亲,但是漱玉心头高,傲慢得很,子安阅人无数,一眼便知道她不可信。 “母亲,这几日你要防着漱玉!”她叮嘱道。 “知道了,睡吧!”夏夫人为她上好药之后,轻声道。 子安是真的累了,倦意涌上,头一偏就睡了。 夏夫人一直坐在床边,听着子安均称的呼吸声响起,轻轻地抚摸着子安的脸,手指在伤口轻轻地滑过,泪水急急涌出。 她伤心,她恨,只是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落泪。 她也心疼眼前的这个姑娘,她如今受的这些苦,都本该是自己的女儿受的,死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一直这样窝囊饱受欺凌地活着,还不如痛快去了。 这两日,并无人来打扰她们母女。 子安落了个清静,可以静心养伤并好好研究一下金针术。 夏夫人得知子安在宫里被灌了红花,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女子不能生育,这辈子就废了。 她遇到了一个负心汉,但是不意味着这个世间的男子都是薄情郎,她还是很希望子安以后可以找到疼爱自己的男子。 第三天一早,漱玉便进来道:“大小姐,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子安放下手中的书,与夏夫人对望了一眼。 “老夫人让人过来传话吗?”子安问道。 漱玉说:“是的,奴婢刚出到花园,便见翠玉姑姑走过来,她见到奴婢,就说老夫人请你去一趟。” “翠玉姑姑可有说什么事?”子安沉声问道。 这是第三天,最为关键的一天。 若是他们选择在今天下手,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没说!” 子安站起来,“那好,我过去一趟。” 夏夫人猛地站起来,“我与你一同前去。” 漱玉说:“夫人,翠玉姑姑说只让大小姐去。” 子安安抚着夏夫人,“母亲,不碍事的,我去一趟就是。” 夏夫人忧心忡忡地道:“子安,万事小心。” 漱玉在旁边听着,笑了起来,“瞧夫人说得,不就是去给老夫人请安吗?至于要小心不小心的吗?” 子安沉下脸,“行了,你也别乱跑,好好打扫一下屋中的卫生。” 漱玉恭谨地应道:“知道了,大小姐,您去吧。” 子安对她的态度忽然发生转变有些奇怪,往日叫她做事,总是拉长了脸应声,如今却如此乖巧恭顺,子安心里不由得留了几分警惕。 因小荪是子安的侍女,子安出门,小荪自然是要跟着的。 到老夫人的屋中,门口站着几个下人,见到她,神情颇为倨傲,老太太一向不喜欢吵杂,所以屋中也只有婆子和侍女,很少会这样大阵仗。 第三天,终于要出手了。 翠玉姑姑就站在门口,见到她来,神情阴郁地道:“大小姐进来吧。” 子安转动了一下指环,大步进去。 屋中已经有好几个人,老夫人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一名十五六的丫鬟半跪着给她捶腿。 夏丞相与玲珑夫人分别坐在一侧,正神色阴沉地看着她,尤其玲珑夫人,看她的眼光就像要把她活剥生吞了一样。 夏婉儿站在玲珑夫人的身侧,怨毒对看着她,她耳朵被包扎住,纱布外渗着血水。 “老夫人!”子安上前见礼,心头却是咯噔一声,要对付她不用这么多人的。 老夫人手里拿着烟袋,指着旁边的桌子道:“马上就是观音诞了,你罪孽深重,抄写一下佛经以洗净自身罪孽吧。” 桌面放着一叠宣纸,还有一本观音经,子安缓缓地走过去,心头却是警钟大作。 她坐下来,脑子飞快地转着。 那天婚礼现场,她把休书给了那么多人看,夏丞相要洗清自己构陷夫人的罪名,就必须坐实她通奸偷人。 这样的话,那封休书就可以解释过去了。 如今那边只有漱玉和母亲,小荪和自己出来了,外面那么多人盯着,就是放着她跑出去。 子安想到这里,心中焦灼万分,如今夏至苑一定被漱玉安排好了,还有,老太太身边的翠玉姑姑也没在,一定是有问题。 子安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但是也不能叫老夫人看出自己已经识破计谋。 她略一沉吟,忽地捂住肚子,“哎,我肚子好痛,老夫人,我得去个茅房。” 老夫人淡淡地瞧了她一眼,“忍一下就是。” 子安蹲下。身子,“这可忍不住,哎呀,快拉出来了,我就借用老夫人院子里的茅房可以吗?” 老夫人见她神色痛楚,不像作假,也怕她在这里拉出来,便吩咐了身边的蓝玉姑姑,“你带她去一趟茅房,看着她。” 蓝玉道:“是,老夫人!” 子安捂住肚子走出去,口中对蓝玉道:“有劳蓝玉姑姑了。” 蓝玉一脸厌恶地看着她,没做声,领着她就出了门。门外的小荪见到子安出来,张望了一下,见没让她跟着,便站在原地不动。 茅房在院子的后右侧,单独的一家,是给下人专用的,主子用的则在屋中。 子安进去之后,又隔着门板对蓝玉姑姑道:“这里没有手纸,蓝玉姑姑可否帮我去取一下?” 蓝玉不耐烦地道:“你怎么那么麻烦啊?” 子安哭丧着道:“我也不知道这里没有手纸,有劳姑姑了,否则回头熏着老夫人也不好。” 蓝玉低低地咒骂了一声,“越是卑贱的人越是事儿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说完,气呼呼地扭身走。 正文 第十二章 找野猫 第十二章 找野猫 子安听得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即刻打开茅房的门,所幸这院子里花木扶疏,正门口的几个大汉没瞧见她。 她蹑手蹑脚走到围墙边上,跃起翻墙而过,然后利索落地,元气虽然没有恢复,但是,所幸身手没丢。 她快速地往夏至苑跑去,因着今日夏丞相与玲珑夫人等人都在老太太屋中,下人也自然都往那边去凑,一路疾跑,也没见着什么人。 跑到湖边处,便见翠姑姑领着三个人往夏至苑的方向而去,管家夏泉也在后面跟着。 子安心里暗叫不好,这三个人手里捧着布料绸缎,应该是绸缎庄的掌柜与裁缝。 这三个是外人,如果在夏至苑瞧见了什么必定往外宣扬。 真是狠毒啊! 子安抄了小路,先他们一步回到夏至苑。 夏至苑的正门站在几名小厮,漱玉也站着与他们说话,神情十分鬼祟。 子安绕了个圈子从后面翻墙进入,疾步往母亲的房中走去。 门一推,却果然见母亲与一个陌生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两人衣衫不整,且都昏迷了。 子安瞧着那男人,脑子里竟蹦出一个名字来,陈二。 想来这个陈二以前经常来府中,原主见过他几次,所以认得。 子安来不及细想,把陈二拖了起来,迅速拖出门口,藏于茅房内。 大门口有人守着,必定是出不去的,只盼着他们不去寻找茅房。 陈二像死猪一样卷缩在茅房内,他的后脑勺肿起老高,应该是被人打晕的。 子安一脚踹向他的胸口,再以夺魄环在他的太阳穴上敲了一下,陈二缓缓醒来,见到子安,他神情一惊,正欲发问,子安已经阴恻恻地道:“你最好闭嘴,你被人打晕放在我母亲的床上,如今正有人过来抓奸,你若被拿住,有什么后果你掂量着。” 陈二吓得脸色都白了,“怎么会这样的?” “你在这里,不许做声,我会处理!”子安说完,把茅房一关,便出去了。 她不能不弄醒陈二,因为他是被打晕的,晕多久无人知道,若在搜查的时候他醒来发出响声,那就死定了。 如今人清醒着,就算被人搜到,也有了心理准备,可以说来这里上个茅房,至少可以推搪过去。 她飞快跑回房间,人还没进入房间,便听到脚步声响起了。 她飞快把门关上,然后从袖袋里取出针,在夏夫人的人中处下针。 夏夫人咳嗽了一声,呛醒了过来,见子安一脸焦灼地看着她,不禁问道:“我睡着了?” 子安嘘了一声,“不,你被迷昏了,他们把陈二丢在你的床上,如今翠玉正带着人过来,要当场拿住你与陈二,我已经把陈二丢到了茅房里。” “什么?”夏夫人骇然。 “不要慌,这没什么的,只要不是当场拿住就没问题,母亲,你快起来,继续做你的刺绣。”子安拉着她起来。 脚步声已经到了外面,然后,听到漱玉惊呼的声音,“翠玉姑姑来了?有什么事吗?我们夫人睡下了。” “这才刚起床有多久?就又睡下了?老夫人吩咐我带裁缝过来为夫人做几件衣裳,说是在老夫人寿辰的时候着。”翠玉说。 漱玉显得有些为难,“但是夫人刚睡下,要不,翠玉姑姑过会儿再来?” 翠玉怒斥道:“怎么过会儿才来?这是老夫人的吩咐,马上开门,夫人才刚睡下必定还没睡着。” 漱玉竟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道:“现在真的不行,翠玉姑姑先回吧。” 子安就从窗口打开一条缝看出去,漱玉正在阻拦翠玉姑姑,翠玉姑姑一脸的愠怒。 倒是那绸缎庄的老板说:“夫人若睡下了,不如便晚些再来吧。” 翠玉道:“既然来了,就先量身吧,免得周掌柜再跑一次。” 她厉声对漱玉道:“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把门打开?这是老夫人的吩咐。” 漱玉一副很无奈的样子站了起来,唯唯诺诺地退后,却像不敢轻易打开门一样,神情十分鬼祟躲闪。 子安淡漠一笑,上前把门打开,笑盈盈地走出来,“翠玉姑姑怎么来了?” 翠玉姑姑怔了一下,“大小姐不是在老夫人那边吗?怎么回来了?” 她话出口,脸色便凝了一下,这不是等同告知夏子安有情况吗? 子安装作听不出来,道:“我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便回来拿点药油,这不,马上又要过去了。” 她扬眸看着那三人,问道:“他们是?” 绸缎庄的周掌柜上前见礼,“小人是绸缎庄的,见过大小姐。” “原来是绸缎庄的掌柜,给母亲做新衣裳吗?”子安笑吟吟地欠身,“快进来吧,母亲就在里面呢。” 翠玉姑姑狠狠地瞪了漱玉一眼,漱玉一脸的错愕,她没见大小姐回来啊,她一直都在门口。 她站起来,走到翠玉姑姑面前,在她耳边低声说:“没见着大小姐回来,而且,屋中也没人出去过,那人肯定还在。” 翠玉姑姑微微点头,领着人进去,夏夫人就坐在桌子前绣花,虽然子安弄醒了她,但是迷魂药的作用还在发挥,她的脑子无比的昏沉。 “夫人!”翠玉姑姑上前见了个礼,眼睛四处看了一下,并没发现什么人,倒是屏风后,似乎有些东西在晃动。 夏泉也跟着进来,翠玉姑姑对夏泉道:“屏风后是不是有野猫?你去看看,方才似乎听到猫叫了,别吓着了夫人。” 夏泉应声:“好,我过去看看。” 夏夫人猛地起身,拦住了夏泉,“没什么野猫。” 夏泉笑道:“夫人不知道,最近府中来了许多野猫,可吓人了。” 夏夫人狠狠地盯着他,“我这屋中没有什么野猫,屏风后挂着一些东西,你不能去看。” 翠玉姑姑说:“是女儿家的东西吧,奴婢去看看就是,那些野猫的爪子可锋利了,惊吓了夫人可不好。” 说着,便疾步走了过去,屏风后空无一人,只挂着一身寝衣和一个肚兜,确实不宜男人进来看。 她暗暗奇怪,又瞧了漱玉一眼,漱玉也是一脸的茫然,人送进来之后就没出去过,而且,夫人分明中了迷香,为什么却醒过来了? “没有野猫。”翠玉姑姑勉强扬起笑脸,“夫人,老夫人命奴婢带了裁缝过来给夫人量身,夫人也许久没做新衣裳了,该做几身在老夫人的寿辰宴上穿。” 正文 第十三章 子安动手 第十三章 子安动手 夏夫人淡淡地道:“替我谢过老夫人。” 然后,又对着周掌柜微微福身,“有劳了!” 周掌柜笑着说:“夫人客气了。” 他做了个手势,让裁缝上前为夏夫人量身,然后道:“这一次带来了几匹绸缎,量完之后,夫人选选花式,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小人就拿走。” “素净一点就好。”夏夫人说。 子安悄然退出门口,夏泉见到她的动作,也跟着出来了。 他四处瞧了一下,然后对子安道:“大小姐不是要回老夫人屋中去伺候吗?怎还不去呢?” 子安依偎着栏杆,神情颇为不羁,“一会再去,我也想让周掌柜为我量身做几身衣裳。” 夏泉瞧着她的脸色,总觉得这个大小姐和以前相比大不一样了。 以前大小姐总是唯唯诺诺,眼神躲闪,见到人也不敢高声说话,但是现在她眸光凌厉,浑身像是布满了刺,不许轻易碰触。 夏泉越过她,吩咐正门守着的那几个人,“你们在院子里四处找一下,看有没有野猫,每一个地方都要搜查清楚。” “是!”下人应道,便分散几个方向去寻找。 夏泉肯定人还在夏至苑,因为正门有人把守,后门又不在夏至苑,除了正门便只能翻墙了。 那陈二被打晕,夏至苑又没有壮汉,如何能把他带出去? 倒是很奇怪,大小姐怎么会回来了呢?就算她识穿了老夫人的计谋,也不可能救得醒夫人,夫人可是中了迷香,这种迷香很强劲的。 带陈二来的时候,夫人已经被迷晕了,他是亲自检查过的,怎么才一炷香的功夫,人就醒来了呢? 而且,门口有人守着,大小姐是怎么进来的? 他自己也带着人四处转悠了一下,发现墙角地方的野草被人践踏过,莫非,大小姐是翻墙进来的? 夏泉这般想着,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墙身那么高,一个男人若无垫脚尚且无法翻阅,更遑论一个弱女子? 子安的房间自然也被搜查了一下,子安为免他们乱碰书籍,也跟着前去看。 下人的动作很是粗野,从外屋一直搜到里屋,什么角落都看了个遍,依旧没有发现。 “喂,你别乱动我的东西!”子安见一名下人打开她的柜子,把她的衣裳也丢出来,顿时恼怒。 那下人压根没把子安放在眼里,只是倨傲地道:“对不起了,大小姐,我等是奉管家之命来搜查。” “搜查什么?”子安冷冷地道。 “自然是找野猫了,免得野猫抓伤了大小姐,相爷回头又找我们算账。”那下人也冷冷地道。 他们压根没把子安放在眼里,在他们认为,夏子安虽是相府的大小姐,但是,地位和一个下人没有分别。 尤其今日,他们更知道其中内情,这袁氏和夏子安是绝对逃不过去的了,哪里还需要给她好脸色看? 子安冷冷地道:“知道的搜野猫,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搜什么宝贝呢,我这柜子通共就那么大,莫非野猫还会躲在我的衣裳里不成?” “那可难说了!”下人哼了一声,一脚踩在子安的衣裳上,大模大样地走。 子安勾唇冷笑,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一个旋转拽了他回来,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厉声道:“捡起来!” 那下人怔了一下,神色陡然愠怒,“你打我?” “没错,打的就是你,把我的东西捡起来!”子安眸色冷冽地道。 那下人咬了咬牙,“大小姐,别给脸不要脸!” 子安想也不想,抡起一张椅子就砸了过去,怒斥道:“好,我就不要这张脸,看你想对我怎么样。” 子安的力度虽然不大,但是这一砸过去直接就砸在了那下人的头上,那人吃痛,竟一脚就踹向子安。 子安转动指环,只听得“嗖”的一声,一道力量从那人的脚板底一直贯穿到头顶,疼痛也随即袭来,他轰然就倒地了。 夏泉听得响声急忙过来,见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脑袋,不由得问道:“怎么回事?” 那下人指着子安道:“管家,她打我。” 夏泉怔了怔,看向子安,子安冷峻一笑,“他竟敢对我出手,我不该打他吗?还是管家觉得我这个大小姐连教训一个小人的资格也没有?” 夏泉见那下人的口鼻都出血,暗自诧异,且不说大小姐如今竟也动手打人,就是打人也不该有这样的力度,竟弄得这厮伤成这样了? “这些个奴才不懂事,教训是应该的,大小姐教训得是!”夏泉瞧了瞧房间,确实也没人,见地上乱七八糟的一片,心里暗暗咒骂,这些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东西,净会坏事。 他命人上前扶起那下人,那下人的口鼻还是不断地溢血,就像是受了内伤。 “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夏泉奇怪地问。 那下人只觉得胸口气闷得很,他自己也暗自诧异,方才自己出脚踢向大小姐,可还没踢中,便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而他分明也没看到大小姐出手的,而且,就算大小姐出手,自己也不应该会受这么重的伤啊。 莫非,有什么高人躲在这里? “你先回去歇着吧。”夏泉吩咐他下去,然后淡淡地看了子安一眼。 “还有什么地方没找过吗?”夏泉问道。大小姐已经发怒,若对抗起来,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枝节来,毕竟还有三个外人在,若落了话柄可就不好了。 一名下人进来说:“回管家,都找遍了,没有发现野猫。” 奇怪了,院子都找过了,所有房间也都搜遍,那陈二莫非是长了翅膀不成? 他心有不甘地带着人走出去,看到角落里的茅房,然后指着茅房问道:“茅房找过了吗?野猫可喜欢躲在这些阴暗的地方了。” 下人们都摇头:“没有!” 夏泉回头瞧了子安一眼,子安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一颗心却悬在了嗓子眼上。 夏泉从子安的神情里窥探到了什么,像闻到腥味的猫一般顿时兴奋起来,对,人一定在茅房里。 他指着一个下人,“你去看看茅房!” 下人应声,便一步步走向茅房。 子安捏动指环,最好准备,只等着那下人把茅房的门打开。 正文 第十四章 夏霖 第十四章 夏霖 茅房的门“咿呀”一声自动打开,门缝慢慢地扩大,看到里面人影浮动。 夏泉看到确实有人在,心中大喜,正欲一手揪出那人,却见一颗黑脑袋慢慢地探出来。 “少爷?”夏泉的手生生地收回去,惊诧地看着相府的少爷夏霖。 夏霖,是夏婉儿的双胞胎弟弟。 夏霖小的时候发过一场高热,痊愈之后,智商便有些偏低,这些年虽然也看了不少大夫,但是就连御医都说,他的智商停留在八岁左右。 “夏泉你这个狗东西,连本少爷蹲茅房都要偷窥?我告诉爹爹去!”夏霖大怒,从里面扔出一堆草纸,全部都砸在夏泉的脸上。 “少爷,对不住,是奴才的错,奴才以为里面有野猫!”夏泉知道这位少爷的脾气,闹起来是不管不顾的,即刻就认错并且把茅房的门关上。 只是,心头却有些疑惑,为什么少爷会来到这里上茅房? 子安也十分诧异,方才她推陈二进去的时候,茅房是空无一人的,这个夏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夏霖在里面,那陈二呢? “都给我滚,滚,不许看我上茅房!”夏霖在里面大吼,并且放了一个轰天响的屁。 夏泉捏着鼻子一扬手,便带着人匆匆走了。 没一会儿,翠玉姑姑也带着绸缎庄的人离开。 子安瞧了茅房一眼,然后快步进去对漱玉道:“这闹得太乱了,你去煮一壶开水给母亲切茶。” 漱玉脸色有些苍白,心虚之下自然不敢违背子安的话,应声便去了。 子安确定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才走到茅房前。 她轻轻地叩门,“霖儿,好了吗?” 夏霖闷声问道:“大姐,坏人都走了吗?” “走了!”子安轻声说。 夏霖这才开了门,子安看进去,陈二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脸色都青了。 子安根据原主的记忆,知道夏霖是个智障儿,而且平素与原主的关系不差。 “霖儿,你怎么来这里上茅房了?”子安拉着他出来,拍去他身上的尘土。 夏霖得意地道:“我见夏泉带着那多人过来,就知道肯定是找大姐的麻烦,以前都是这样的。” 子安了然,这夏泉针对原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大概也是为玲珑夫人所用,倒是夏霖这个傻小子,却有护着姐姐的心思。 子安穿过来之后,原主在脑子里的记忆越发清晰,府中的人情冷暖点滴在心头,看到这傻小子的好意,不免让子安觉得感动。 “对了,霖儿认识茅房里的人吗?”子安问道。 “陈二!”夏霖指着陈二得意地说。 陈二颤抖着走出来,躲闪地四处瞧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安对夏霖道:“霖儿你先回去,大姐屋中有人的事情千万不可跟任何人说,即便母亲也不能说,否则夏泉又会来欺负大姐的。” 夏霖拍着胸口保证道:“大姐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大姐。” 送走了夏霖,子安一手揪住陈二的衣领把他拖进了杂物房里。 陈二摸着发痛的脑袋,还是有些摸不清状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刚才说我被人丢在袁氏的床上,是谁这么斗胆?” 子安看着他,从他话中的骄矜可以听出,他在府中身份不一样。 “你和玲珑夫人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这样出卖你?要知道,你若是被人抓了个正着,后果会怎么样,你自己想想。”子安问道。 陈二冷笑一声,“你想说什么?”勾搭相爷夫人,自然是万劫不复,但是,不会是玲珑安排的。 “我想说什么,你心里很清楚。”子安听着外间的脚步声,知道漱玉回来了,陈二不能留在这里,必须要马上离开。 但是,陈二还没出府,夏至苑外也必定有夏泉的人在守着,如果陈二此刻出去,肯定被拿了个正着。 如何送陈二离开相府,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陈二也听到了脚步声,神情显得有些紧张起来。 今天,是玲珑让人传他过来的,说是有差事吩咐他去做。 他来了之后,她却说要去老夫人屋中,令他在屋中先候着。他在玲珑的屋中喝了一杯茶,然后感觉后脑一阵疼痛,之后的事情便不知道了,醒来时便看见了夏子安。 如果说,这真的是一场阴谋,那么,出卖他的人必定就是玲珑,若没有她的授意,她屋中的人怎敢对他下手? 想到这里,他眼底顿时腾起熊熊烈火。 子安看到这里,心中也多少有些明白了,她看着陈二,研究他的相貌,此人五官不错,下巴略短,嘴唇很薄,天庭嫌窄,眼睛转动间可见流气,年约四十却穿着一身锦缎红色衣裳,花俏得很。 这种人,在现代子安会定义为小白脸,老小白脸,这种人油腔滑调,最容易讨得女人的欢心。 “你跟玲珑夫人认识也有十几二十年了,按理说,她不会害你,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手呢?”子安试探地问他们认识的时间。 陈二瞧了子安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们认识了那么久?” “自然知道,在玲珑夫人孀居期间,你们便认识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最近父亲也总是提起为何你老是去夫人那边,看来,父亲有些误会了。”子安淡淡地说。 陈二果然显得有些紧张,压低声音问道:“你父亲问起过?” “问起过。”子安定定地看着他,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 如果说陈二和玲珑夫人之间没点什么,把她的脑袋砍下来她都不信。 陈二挺直了腰,“问起过又如何?我跟夫人之间清清白白,又没有苟且之事。” 他说这话,多少有些底气不足,眼神躲闪。 子安心里便有数了,她说:“你先在这里等着,顷刻我来带你出去,你必须要离开夏至苑,否则,你这条命算是折在这里了。” 陈二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他点头,巴巴地看着子安,“你快去安排,如果这是一个阴谋,外面肯定还有人在守着。” “你倒是不笨!”子安哼了一声,随手拿了一个废置的灯罩,转身出去了。 正文 第十五章 毒酒 第十五章 毒酒 子安回到屋中,见漱玉正在沏茶,袁氏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迷魂药的作用还没过,方才她也是强撑着熬过来的。 “大小姐,夫人睡着了。”漱玉见子安进来,显得有些心虚,退到一旁去。 “嗯!”子安走出去,把灯罩放在桌子上,然后说:“你跟我出来一下,墙角那一株蔷薇横生出来,你去拔掉吧。” “是!”漱玉显得无比的乖顺,与子安一同出去。 墙角确实有一株蔷薇,如今开得正好,子安大声说:“漱玉,你把这一株蔷薇拔掉之后,便与我一同把那损坏的灯罩拿出去修理一下。” 漱玉应声:“知道了,大小姐。” 门口有人探头进来看,子安抬头,那人便旋即隐没在围墙那边。 子安心头冷笑,果然还在等着。 漱玉把蔷薇拔掉之后,子安便让她回去伺候袁氏。 漱玉刚进寝室,后脑勺便传来一阵疼痛,她转头,惊愕地看着子安,子安面无表情地转动夺魄环,仿佛电击的感觉放射出去,漱玉轰然倒地。 子安三下五除二把她的衣衫剥下,再把她挪动到内室的角落里,用一张棉胎盖上,留她呼吸的一个口子,便取着她的衣衫到库房里去了。 片刻之后,子安带着“漱玉”出门,漱玉手里捧着许多东西,都是些陈旧的盒子,顶端放着一个灯罩,遮蔽了整张脸。 门口果然有两人在徘徊,见子安出来,两人便装作路过,分两边散去。 “走快点!”子安厉声呵斥。 “漱玉”亦步亦趋地跟着,幸好府中侍女为了美观,裙摆都很长,遮蔽了那一双大脚。 子安顺利地送“漱玉”出到门口,门房坐在一旁,见子安出来,他便站起来躬身,“大小姐!” 子安瞧了他一眼,滴水之恩,点滴在心头,她记住了这个人。 “漱玉”见有人在门口喊住,心中慌乱,迈脚的时候竟慌乱踩了裙摆,扑了出去,手上的东西自然散落一地。 门房小厮急忙上前帮忙捡,凌乱中,他瞧了“漱玉”一眼,愕然地怔住了。 子安快步上前,把东西胡乱地塞给“漱玉”,口中呵斥,“走路也不仔细点,快走!” “漱玉”抱着东西,急忙就跑了。 门房小厮退后一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仿佛是感受到子安盯着他,他显得有些惶恐,“大小姐,奴才什么都没看到。” 子安轻声道:“谢谢你。” 小厮微怔,脸色涩然,“奴才确实什么都没看到。” “我说的那馒头和那碗水。”子安轻声说。 小厮神色有些慌乱,“不是奴才!” 他转身便进了门房里,躲在不肯出来。 子安深呼吸一口,转身便回了去。 她直接去老夫人的屋中,刚进门,便见夏泉领着人出来,翠玉也站在了门口。 夏泉瞧了子安一眼,面无表情地越过。 蓝玉姑姑走出来,冷笑一声,“大小姐,你这去茅房去得可真久啊。” 子安没说话,走了进去。 屋中的人仿佛连姿势都不曾改变过,老夫人旁边的茶几上的茶水已经凝了一层茶末子,一口未饮。 玲珑夫人见她进来,神色颇为不悦,“老夫人让你抄写佛经,你去了哪里?” 既然都在粉饰太平,子安自然没有戳破,她规规矩矩地上前,“老夫人恕罪,孙女方才觉得肚子有些不适,便回了屋中找些药服下,感觉好些便急忙赶过来继续抄写佛经。” “那也应该回来说一声的,你母亲便不曾教过你礼貌吗?”老夫人破天荒地发话了,神色笼着一层阴寒之色。 子安陡然抬头,直视老夫人,“对不住,老夫人,子安确实没有家教。” 家教两个字,便把整个相府都牵涉进去了。 老夫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但是没说什么,只是扬了一下手,跟着子安进来的蓝玉姑姑转身进了内室,片刻便端着一个盘子出来。 盘子上放着一杯酒,酒杯是描花白瓷,边沿镶金,小巧玲珑无比矜贵。 子安心头警钟大作,这杯酒,自然不是赏赐给她的美酒,这是一杯毒药。 屋中的下人除蓝玉与翠玉之外,都出去了,大门关闭,便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了。 玲珑夫人的脸上,渐渐地浮起了一丝浅淡的笑意,眼底的痛快之色,越发明显。 老夫人眸光如毒蛇一般盯着子安,缓缓地道:“三天前,你公然悔婚,拒上梁王花轿,皇后震怒,必定会迁怒我们相府,这是你自己犯下的罪孽,不该连累父母家人,皇后娘娘恩赐于你,留你全尸,你饮下这杯酒,相府会对外宣称,你是暴病身亡,可保你名声,否则,一旦皇后娘娘降罪的旨意下来,便是你断头之日,你连全尸都留不得。” 子安心知,皇后娘娘如今不会再降罪下来,因为她已经找到了最好的惩罚方式,便是把她指给摄政王,让她万劫不复。 她看向夏丞相,原主的父亲,平静无波地问道:“父亲也是这样意思吗?” 不管她承认不承认,心里始终残留原主对夏丞相的一分父爱的渴望,今天相府打算把她与袁氏一同解决了,这般的绝情绝意,她只想知道,他心里会不会有半分愧疚和难受。 夏丞相眼底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与憎恨,悔婚一事让他面子尽毁,还得罪了皇后与梁王,这将影响他的仕途。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夏丞相说完,便转过脸,连看都不愿意看她。 子安清冷地笑了起来,“好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玲珑夫人站起来,摇着款款长裙来到她的面前,伸手取过酒杯,递给子安,轻轻叹息一声,“作为你的庶母,我看着你长大,实在不忍心看到你有这样的下场,但是,你得罪了梁王,得罪了皇后娘娘,势必是活不下去的,还不如自行了断,也算是为自己留了个全尸。” 子安没看她,仍旧看着夏丞相,“陈二也是你们安排的吧?把她与陈二拿住,便可对外宣称她果然偷人,那么在婚礼上甩出来的那一封休书便算不得是胡乱堆砌罪名构陷原配,看来,我悔婚的时候当着宾客说的那些话,并无作用,反而让你们打蛇随棍上,我失策了,相府,男盗女娼,一窝子的恶贼。” 老夫人怒道:“你再胡言乱语,也救不了你自己的性命,这是你自己找的,若你听话上了梁王的花轿,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仗着丁点的小聪明,便想与整个家族作对?你也不免高看了自己。” 正文 第十六章 梁王再发作 第十六章 梁王再发作 子安脸色苍白地笑了起来,不无讽刺地看着老夫人,“有什么办法?我这个相府的嫡女,却不得不以这点小聪明抵抗自己的厄运,而我的厄运,是我的至亲带给我的。” 夏婉儿冷冷地道:“你休要埋怨谁,在这个府中,你已经享受了十六年的荣华富贵,若不是你拒婚,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子安冷眼看她,“是吗?这十六年的荣华富贵里夹着多少你们母女对我的辱打与伤害?” 这本是最凄凉的控诉,但是,在场无人动容,就连她的生身父亲,都只带着厌恶的眼光看她,更不要说那位老太太了。 夏婉儿哼了一声,“没有人虐待过你,是你不存感恩之心,母亲对你不好么?在这相府里,你吃得饱,穿得暖,你该知足了。” “好一句知足,有这样的家人,夏子安要认命!”子安别有所指,只可惜无人听得出。 她伸手接过玲珑夫人手中的毒酒,毒酒只有清水般的颜色,跟随杨教授学习中医之外,她还曾帮国际头号杀手毒黄蜂研制毒液,所以,只消看一眼,便可知道杯中的是鸩毒,毒性很强,入口封喉,是绝无生还的余地。 夺魄环有一种功能,能把毒性散发出去,但是,只能散尽大半,并不能全然散尽,所以,只要她喝下这杯酒,她还是会中毒,只是不会要命。 宫中。 梁王自从病倒以后,加上之前子安悔婚,让他丢尽了面子,一直留在宫中没有回府。 休养了三日,病情算是稳定,前两天有些头痛,但是服用了御医开的药后,慢慢地好转,到了第三天,头痛几乎没有,只是行走间,仍然感觉有些眩晕。 皇后见他心情不好,便与他到御花园散心。 他拖着一瘸一拐的脚步走在御花园里,心情糟透了。 窝囊,窝囊得很,就连夏子安这样的女人都看不上他,可想而知,他是有多窝囊。 “鑫儿,别多想,这个夏子安配不上你,母后一定会为你找一个高门贵女,比这个夏子安好一百倍的。” “母后,”梁王眼底有阴郁之气,“以后不要再张罗,我谁都不想娶。” 皇后着实恼怒夏子安,若不是她悔婚,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儿子变成这般颓废。 她是真后悔没杀了她,不过,把她指给慕容桀也是一件美事,恶心了慕容桀,也惩罚了那小贱人。 而且,那天她胡言乱语抛出一大堆关于针灸的理论,事后她跟太医院院判了解过,针灸之术,非同一般,民间少有针灸的高手,即便太医院,能应用针灸的人也不多。 至于她那一套理论,院判说,原则上可行,稍有不慎,便是要命的。 皇后为自己犹豫过片刻想要相信夏子安而感到侮辱与愤怒。 “为了那么一个不知羞耻不识抬举的女人颓废,你还有点亲王的气度吗?”太子从小石子路走过来,鄙视地说。 梁王冷眼睨着太子,“你来做什么?还嫌看不够我的笑话吗?” 太子哼了一声,“皇兄,不是本宫说你,就夏子安这样的货色,便是白送本宫都不要,你还为她伤神,值得么?这天下高贵的女子多了去了,随便挑一个都比她好。” 梁王眉心隐隐跳动着怒气,“本王什么时候说过为她伤神?” 太子毫不留情地戳过去,“你一直躲在宫里不出去,不就是不敢面对吗?被人悔婚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是她不识抬举,你还要为她的过错惩罚自己吗?” 梁王盯着他,眸子阴郁,“本王还没问你,你与那夏婉儿是不是有私情?夏丞相那老狐狸本来是要把夏婉儿嫁给本王的,但是他前来找本王,说夏子安思慕本王已久,又是嫡女身份,本王才同意换人,如今想想,竟是你从中动了手脚,你与那夏婉儿勾搭在先,硬逼着夏子安嫁给本王,本王会这般丢脸,多亏了你了。” 太子被他揭穿,恼羞成怒,当下便铁青着脸怒道:“什么私情不私情的?本宫与夏婉儿本就不太熟悉,充其量是见了几次面,你还相信夏子安的话?这个女人把你戏弄在掌心之上,你不迁怒与她反而为她说话推搪,你是腿残疾了,又不是脑子残疾,怎就这般窝囊?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够了!”皇后勃然大怒,容颜笼霜,她的命怎就这么苦呢?身为皇后,母仪天下何等的尊贵,且又为皇上诞下一双皇子,宠绝后宫,旁人欣羡不已,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苦况。 他们兄弟二人,从小就不投缘,聚在一起总是吵架,如今这档子事,皇后心中有内情,但是,不愿意深究下去,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太子见母后大怒,悻悻地道:“母后您便宠着他吧,这样下去,他迟早窝囊死。” 说完,冷冷地走了。 梁王气得头皮一阵阵发麻,眩晕的感觉更甚了,他伸手扶住旁边的银杏树,手脚便有些颤抖。 “鑫儿,怎么了?”皇后首先发现他的不对劲,面容大变,急喊了一声,“桥儿,快传御医!” 太子回头瞧了一眼,只见梁王已经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并且开始痉挛。 他皱着眉头,呸了一声,低低地道:“怎么不去死?” 冷眼旁观了好一会儿,看到宫女太监都冲了过去抢救,他才吐了唾沫,厌恶地吩咐身边的人,“去传御医过来!” 御医来到的时候,梁王的情况已经很严重。 在场的宫女太监都不知道如何处理癫痫,梁王发作的时候,四肢痉挛,皇后虽命太监用手放入梁王的口中防止他咬伤舌头,但是,因着她急乱之中,忘记了子安那日说的话,命人强行掰直梁王的四肢,导致骨折,且梁王的口腔分泌物未能及时排出,咽入了呼吸道,阻塞了呼吸,脖子也有骨折的情况发生。 御医看到梁王已经奄奄一息,连呼吸都不能顺畅,嘴唇发紫脸色发黑了的时候,心里大骇,急忙施救,算是抢救回一口气,但是情况还是很严重。 梁王移送回到皇后的宫中,因没诊断到脖子的骨折,导致伤势更加的严重,影响了呼吸。 “皇后娘娘,梁王殿下的情况很是严重……”御医嘴巴蠕动了几下,愣是说不出后面的内容。 正文 第十七章 针锋相对 第十七章 针锋相对 皇后脸上的肌肉颤动了几下,眸子像是被火点燃,让人不敢直视,她指着御医,几乎力竭声嘶地道:“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要把梁王救回来。” “是,是!”御医被吓倒了,急忙转身,让人再去太医院找人。 所有的御医都来了,便连院判大人都急忙赶过来。 殿中一阵的凌乱,皇后坐在太师椅上,往日的尊贵已经被恐惧撕裂,她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口中胡乱地念着经文,但是心平静不下来,双眼不断地看向床边。 太子也守在一旁,但是神色颇为悠闲,与这一屋子的着急慌乱形成强烈的对比。 仿佛,那躺在床上即将丧失生命的人,不是他的兄长。 院判神色十分凝重,看着汤药灌下去,却呛得梁王几乎呼吸停顿,他不敢再用药了。 这种情况,若不能快点缓解呼吸的问题,梁王便有生命之忧。 而用针是最快速见效的,能从穴位中打开经脉,虽不能说一定可以救回梁王,但是,至少可顺畅一下呼吸,暂缓危险。 而且,如今不能用药进去,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用针了。 但是,太医院中精通针灸之术的人几乎没有,唯一钻研过的便是院判大人。 而最后救治的决策权也在院判的手中。 院判看向一旁转着佛经的皇后,缓缓地跪下,“皇后娘娘,如今要救梁王,唯一的办法便是施针。” “施针?”皇后的眉心跳了几下,不禁又想起夏子安的话。 她急忙放下佛珠,看着院判,“施针你可有把握?” 院判神色有些为难,“臣把握不大,但是,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皇后不禁失望,“那日本宫问你关于针灸的事情,你说针灸并不妥当,若你用针的时候有了失误,如何是好?” 院判道:“随意下针,自然是有风险的,但是如果是精通针灸之人下针,则能大大缓解梁王殿下如今的情况,皇后娘娘那日问臣的事情,臣会这样回答,是因为臣至今不曾遇到过一个精通针灸的大夫,只是,那一套刺血放血的理论,倒是可行,可惜的是,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么一位神医。” 他忽地抬头,“娘娘,提出以刺穴放血的人是谁?就算他不懂得针灸之术,或许会认识什么高人也不定的。” 皇后想起夏子安来,料想一个深闺少女是不懂得针灸之术的,不过,她说起这些来是一套一套的,莫非真认识什么高人不成? 不,不,按理也不会,那夏子安与袁氏一直在相府,不曾见过什么世面,夏丞相也不会让她出去与人接触,她如何能认识什么高人? 一名御医听得院判的话,便上前道:“皇后娘娘,夏子安不可能会认识什么高人,一个女子懂得什么医术呢?不过是懂得几个字,在野史或者是一些民间大夫编著的三流医书里见过,便夸夸其谈,天下间最好的大夫,都在宫中了。” 这名御医姓刘,便是那日梁王病发的时候过来抢救的御医,他已经在近日升为副院判。 那日子安提出针灸刺穴,他便对子安多有不喜,一个深闺女子,便敢对当朝御医提出意见,简直就是班门弄斧,不知天高地厚。 皇后看着刘御医,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正欲说话的时候,一旁的太子听得刘御医的话,陡然来了兴致,“刘御医,你说夏子安提出过要刺穴放血?” 刘御医道:“太子殿下,这夏子安不通医术,所言看似可行,但是执行起来却有难度,处理不好,便会害人性命,这种话,是万不能相信的。” 太子看着院判,“你方才说针灸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 院判如实告知,“回殿下的话,梁王如今因气管呛进了异物,呼吸困难,加上无法灌入药汁,确实是除了施针之外,毫无办法了。” 太子嗯了一声,看着皇后道:“母后,如今皇兄的情况别无选择,只能靠施针抢救了,虽说施针有一定的危险,可若不施针,便是眼睁睁看着皇兄死去,还不如传召那夏子安入宫来,若她懂得医术最好,若不懂,也问问她说的那些话,到底是出自何人之口,也好请那位高人入宫医治皇兄。” 皇后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来,看来,往日虽然争斗,但是始终是有兄弟情份在,到生死关头便显示出来了。 她泪盈于睫,“桥儿啊,你能这样说,母后真的很欣慰,可见你始终是关心你皇兄的。” 太子也一脸的悲伤,“母后,皇兄会残疾,都是因为儿臣,若当年不是为了救儿臣,他也不至于受伤落了个残疾,儿臣心里一直感恩皇兄,只是,愧疚过度,不能面对,久而久之,竟心中生了嫌隙,儿臣如今回想也是十分悔恨,现在父皇还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皇兄又这样,若儿臣再不懂事,这天下往后还能指望谁?” 皇后攥住他的手,心中有喜有悲,喜的是兄弟二人总算是和解了,悲的是,鑫儿还躺在床上,不知道生死如何。 她不能不谨慎,尤其这关系到鑫儿的性命。 沉吟片刻,她还是不得不做出一个决定,“来啊,先把摄政王请入宫来。” 皇上重病,如今不许任何人前去探望,但是,在这之前曾说过,但凡有什么重大的决定,必须要问过摄政王慕容桀。 所以,皇后纵然很不愿意见到这个小叔子,却还是不得不命人去请他来给主意。 因为,一旦有什么差池,她除了失去一个儿子之外,还会因做错决定受到连累。 宫中的人急忙便去请摄政王。 院判犹豫了一下,道:“皇后娘娘,如今梁王殿下情况危急,如果请得摄政王来,恐防病情再度有变。” 皇后眸子一抬,“那你有什么主意?针灸之术,你们都不擅长,也不精通,总要有个人做决定才行。” 刘御医当即跪下来道:“皇后娘娘,微臣曾钻研过针灸之术,虽不精通,但是想必能缓解一下梁王殿下的病情。” 院判闻得此言,神情大骇,“刘大人,这可不能逞强,事关梁王殿下的生死安危,你的针灸之术还不到火候,切不能胡乱施针。” 刘御医自从被晋升为副院判之后,便一直心心念念要把这一位正的踢走,那天他虽然呵斥了夏子安,但是后来回去想想,又查验了一下医书,发现她说得很有道理。 他对自己的针灸之术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做不到刺穴放血治疗这一步,但是,缓解一下呼吸还是可以的。 正文 第十八章 喝下毒酒 第十八章 喝下毒酒 所以,他对院判道:“大人,正因为如今是梁王生死关头,所以才不得不试,否则,一旦延误了病情,到时候便是想试也试不成了。” 皇后听得心乱如麻,拿起佛珠走到床边,瞧着梁王那张绀紫的脸,他呼吸很困难,嘴巴张开,虽是昏迷,但是身子颤抖,嘴角还有唾沫流出,她不懂得医术,却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太子再劝道:“母后,既然已经去请皇叔了,不妨也把那夏子安请入宫来,就算她不懂得医术,也不认识什么高人,也对事情没有害处,万一她真的认识呢?那皇兄便有救了。” 皇后想想也有道理,便继续传人过来,“拿本宫手谕,到相府传夏子安入宫。” 嬷嬷领命,拟了手令便急忙出宫去相府了。 慕容桀正在府中与大臣议事,听得宫中的人来传说梁王再病发,而且十分危急,他立刻便命人备马车入宫去。 入宫的路上,他忽然掀开帘子对倪荣道:“倪荣,你马上去一趟相府,把那夏子安请进宫去。” 倪荣犹豫了一下,道:“王爷,只怕皇后娘娘不会准许。” “病情危急,容不得她不许。”慕容桀神色冷峻地道。 “王爷,您三思啊,如今宫中的御医都必定是守在梁王身边,若连御医都没有办法,夏子安必定也没有办法的,她不过是一个深闺少女,就算懂得医术,又能精通得过御医?” 慕容桀闭上眼睛,想起那天夏子安说的话,她对医术是不是精通,他不知道,但是,从她的话中可以分辨得出,她对针灸之术是有研究的。 “先不管了,命人去请吧,有什么后果,本王一力承担。”慕容桀道。 倪荣见他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让车把式停下来,他奔赴相府而去。 话分两头,且说子安接过毒酒,面容淡漠地环视了一眼在场的人,最后还是落在夏丞相的脸上。 她实在是不愿意再问他什么,因为明知道所得都是失望,但是,原主的情感还在脑子心上作祟,仿佛不问个明白,便不死心。 所以,她端着酒杯问夏丞相,“父亲,我最后问你一句,当真要这般绝情吗?” 子安决定,如果从他的脸上眸子里看出一丝的犹豫,看出一丝的心软,她会看在原主对他的这份感情上,以后不为难他。 子安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白痴,但是,她要遵从原主残留的感情。 夏丞相也以行动证明了子安的白痴,他眸光冷峻地看着她,神色依旧是不耐,“我曾对你心软,只可惜你没有好好珍惜,若你乖顺上了花轿,便没今日这事,你自己造下的因,苦果便要你自己承受。” 窗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只翠鸟,通体碧翠,扑在翅膀停在那里。 在夏丞相说完这句话之后,那翠鸟扑棱棱地飞走了。 鸦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声声泣血,即便是大白天,听在耳朵里还是觉得有说不出阴寒瘆人。 夏婉儿幸灾乐祸地看着子安,她太想看夏子安脸上那绝望惨痛之色了。 夏子安问这句话,不外乎是希望父亲念父女之情,对她网开一面,但是很可惜,父亲并没打算放过她。 她等着要看夏子安露出伤心欲绝的神情,只可惜,子安并没有,相反,她舒了一口气,仿佛积压在心底的石头一下子卸下般,便连脸色都是轻松的。 子安确实觉得,心头半点留恋都没有了,对这个所谓的父亲。 她知道,在夏丞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原主留下来的情感已经消失,原主不会再对他抱有一丝的希望。 那么,接下来她便不必念什么情分,他们只能是仇人了。 子安把指环推到指尖上,轻轻地搅动着杯中的毒酒。 指环特殊的质材,可以吸附大部分的毒性。 “你还磨叽什么?来人,灌她喝下去!”老夫人眸色一瞪,厉声道。 她今天已经花了太多的时间去处理这个事情,如今她只想快点摆平夏子安,然后想个法子再平息休书的事情。 要平息休书的事情,必定是要落实袁氏“偷人”的罪名,所以,她不愿意在这里浪费太多的心力。 翠玉与蓝玉两人上前,便要钳制住子安,子安眸色一冷,“滚开!” “死到临头还敢嚣张?”夏婉儿一脚便踹过去,但是比她出脚更快的是子安,子安在她抬腿的时候便狠狠地踹在了她的小腿骨上,夏婉儿被她踹得退后两步,跌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子安一口喝尽杯中毒酒,把杯子往地上一摔,恨毒地道:“夏子安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毒酒虽然已经被夺魄环散尽大半,但是依旧有残留的毒性,子安的这副身体又十分虚弱,无法抵抗毒性侵袭,眩晕的感觉袭来,喉头一阵腥甜,喷出了一口鲜血。 玲珑夫人岂会愿意让她死得这般痛快?冷声吩咐道:“来啊,把她押入暗室,别脏了老夫人的屋子。” 眩晕的感觉越来越重,子安到底是高估了这副躯体的承受能力。 蓝玉与翠玉两人强行把她摁住,子安眸色冷冽地环视着在场的人,毒血再涌,她强行忍下,阴鸷地道:“你们最好求神拜佛希望我死了,否则我一旦活过来,死的便是你们。” 夏婉儿爬起来,听得此言,随即狂笑,“毒酒已经喝下,你还想活着?你放心,死是一定的,毒酒的分量没有那么重,你会立刻死去,我便要你受尽折磨而死。” 夏丞相听得此言,皱着眉头对夏婉儿说:“不要折腾,让她死在暗室便算,否则敛葬的时候被人瞧见一身伤痕,招人闲话。” “父亲放心,我不过是要替父亲出一口气,她让父亲在那么多人面前丢尽脸面,还连累父亲得罪了皇后娘娘与梁王,这口气女儿怎么也咽不下去。” 夏丞相听到这里,回想起那日的事情,确实恨得牙痒痒,手一挥,无情地道:“去吧,也该让她受点教训的。” 夏婉儿阴恻恻一笑,“是,女儿知道。” 子安被拖到到门口的时候,小荪见到子安被拖出来,大骇,急忙上前:“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来啊,把她也一并拖出去。”夏婉儿扬声喊道。 正文 第十九章 封穴解毒 第十九章 封穴解毒 夏婉儿这般吩咐,当下便有两名小厮上前拖她走。 小荪吓得花容失色,连大小姐都栽在他们的手中,自己也是难逃一劫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到底也只是半大的孩子,哪里会不害怕?一路颤抖着被拖走,咬着牙撑过一阵阵的恐惧。 子安看着小荪被拖走,她脑袋一阵阵犯晕,毒性侵袭,让她半边身子都几乎麻木。 她看到小荪脸上有惊惧之色,但是并未哭出来,只是咬着牙死死地支撑,她发誓,只要她能活下去,便绝不会亏待这个丫头。 两人被丢在暗室里,翠玉冷笑一声,“大小姐,好好地享受你临死前的滋味吧。” 说完,便与其他人转身出去了。 小荪爬着过来,“大小姐,您怎么了?” 子安知道必须争取时间,因为一会儿夏婉儿和玲珑夫人必定会过来,她得在她们来到之前施针控制毒性蔓延,否则,她就算能撑到皇后的人来,也没办法为梁王治疗。 她如今已经不敢去想如果梁王没有病发会怎么样,因为梁王的病是她反扑的最后机会,否则的话,她只能自保,杀了相府的人逃去。 不到最后关头,她不会选择这样,否则也没必要受这些日子的苦。 她夏子安不是那种将就地活着的人,要么不争,要么就拼到最后将一刻。 “快,从我的袖袋里取出针包。”子安艰难地对小荪道。 小荪不知所以,但是还是马上听她的吩咐,从她的袖袋里摸出了针包。 “打开!”子安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血液流动加快,心脏也跳得比往常快了许多。 “是,是!”小荪手忙脚乱地打开,“然后呢?” 子安强行坐起来,快速地在身体的四大穴位里封针,把毒液逼向左腿。 如此,行动虽然不便,但是却能把毒液对身体的伤害减到最低。 深深地呼吸一口,头晕的感觉还在,这是余毒对身体的影响,她要强撑过去。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小荪见她额头渗出汗水,一脸痛苦的样子,不禁惊慌地问道。 子安没做声,捏住夺魄环,释放储存的电力能量,再对左腿毒液进行电击分解。 这不能一蹴而就,起码要七八天才能把毒素完全分解出来,而且要配合解毒药汤从身体里进行彻底的排毒。 做完这一切,便听得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一切如子安所料,玲珑夫人与夏婉儿来了。 她们带来了两个粗壮的婆子,其中一个婆子,便是曾监督子安跪在神楼前的婆子,那日子安打了她,她一直怀恨在心,方才玲珑夫人传人的时候,她便自告奋勇前来。 她在府中多年,得老夫人重视,竟被一个不得宠即将要上黄泉路的丫头欺负,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所以,暗室的门一推,那婆子不等玲珑夫人的吩咐,便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子安的头发便拖到了门口,厉声道:“跪好,夫人要训斥你。” 小荪扑过去,凄厉地喊道:“你放开大小姐!” 小荪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一口咬住那婆子的手腕,这一口下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咬得那婆子鲜血淋漓。 小荪是抱着必死的心了,这么久的隐忍退让在最后一刻爆发出来,她咬得全身颤抖,眼底锋芒凌厉,竟一点都不似往日那畏缩的丫头。 婆子痛得大喊,另外一名婆子上前,使劲地踹小荪,踹得小荪口中溢出鲜血,却愣是不放口,咬得是面容狰狞。 子安回过一口气,便拔下头上簪子,扑过去,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簪子狠狠地扎在了那猛踢小荪那婆子的大腿,那婆子痛叫一声,摔倒在地上,簪子插住的地方,已经鲜血横流。 玲珑夫人见状,十分诧异地看着子安,她不是中毒了吗?怎么还有力气反扑? 容不得她多想,子安已经迅速解决了两个婆子,摇摇晃晃地站起,冲她走过来。 玲珑夫人本想是在子安临死前狠狠地打她一顿,出一口气,所以才带着最强悍的两个婆子过来,这些个婆子在府中时间长,最懂得那些阴毒的招式,却没想到,还没动手便被子安与小荪放倒。 她退后一步,盯着子安那阴郁的面容,她厉声怒道:“死到临头,还敢这般嚣张霸道?” 子安残冷一笑,“陈玲珑,死到临头的不是我,而是你,你以为你和陈二那点事情,能瞒得过谁?” 玲珑夫人脸色陡然一白,骇然地看着子安,气得发疯,“你胡说什么?” 子安本是猜测,所以才会试探她,如今见她面容大变,便知道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她冷冷地道:“我胡说吗?你孀居期间,与陈二胡混,怀了身孕,却千方百计嫁入相府。” 子安盯着夏婉儿,“你以为夏丞相真的是你爹?不,你爹是陈二,那市井混混。” 夏婉儿压根不相信,“你以为有人相信你说的吗?这样的谎话,你还是留到阎王殿里去说吧。” “若不信,问问你母亲就是。”子安哼了一声,方才激动,血气便有些翻涌,她强行压下热血,装出一脸的平静。 “我杀了你!”玲珑夫人眼底一片执恨与惊慌,大喊一声,“来人啊,上刑,我要把这不尊庶母不重长辈的无耻之徒乱棍打死!” 子安知道,她猜对了,难怪,她从夏婉儿与夏霖的脸上卡看不到半点与夏丞相相似的影子,原来,果真不是夏丞相的孩子。 子安拖着不方便的左腿,一步步地逼过去,固定发髻的簪子已经插在了婆子的腿上,她散发乱披,门外的风灌进来,吹得她发丝更凌乱,仿若复仇的女鬼一般,眼底闪着幽暗怨毒的光芒。 玲珑夫人一步步退后,使劲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院子外只有两名小厮,听得玲珑夫人的喊声,急忙冲了进来。 玲珑夫人指着子安,厉声吩咐:“来啊,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两名小厮瞧了子安一眼,都被她眼底的冷狠吓得退后一步。 夏婉儿怒道:“还愣着做什么?抓住她!” 两名小厮只得硬起头皮上前,想一人抓住一边胳膊拽子安出去,但是,子安却一个飞扑,把玲珑夫人扑在了地上,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她的体力已经不支,毒素比原先所想的侵蚀还要厉害,她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自保,否则,就算皇后的人来到,她都没办法爬进宫里。 正文 第二十章 痛打皇后身边的人 第二十章 痛打皇后身边的人 以此同时,摄政王身边的侍卫倪荣来到了相府要见夏子安。 夏丞相听得是摄政王身边的人,亲自出来相见。 “相爷大人,是王爷命我前来传夏子安入宫。”倪荣道。 夏丞相心中咯噔一声,“王爷传她入宫?不知道所为何事呢?” 倪荣道:“我只听王爷的命令行事,至于原因,并不知晓。” 夏丞相一脸遗憾地道:“但是,小女突发急病,如今已经卧病在床,怕是不能入宫了,劳烦回去转告王爷一声。” “急病?”倪荣蹙眉,心中却暗叫不好,莫非这相府已经提前一步下了手? “是啊,大夫说她怕是不行了。”夏丞相一脸悲伤地说。 倪荣知道这是推搪之词,他道:“能否让我见一下大小姐?” “这只怕不妥,”夏丞相神色有些不悦,“她如今重病,又在闺房之内,岂能让男子随意进入?这有损她的名节。” 名节?倪荣心底冷笑,如今的夏子安还有什么名节可言?当众悔婚,已经成了京中闻名的人物,且是极为负面的人物,与家人作对,不识抬举,得罪梁王与皇后娘娘,谁不避而远之? “相爷请见谅,我也是奉命行事,必须见到大小姐,否则没办法交差。”倪荣道。 若夏子安真的惨遭不测,那梁王殿下,怕也是没救了。 倪荣知道王爷与梁王的感情,所以,不见到夏子安不罢休,哪怕是尸体,也得见到。 夏丞相有些不耐烦了,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他堂堂一品丞相,纡尊降贵亲自接见了他,已经是对他格外的赏脸,却没想他如此纠缠。 “你回去吧,明日见到王爷,本相自会跟王爷交代的。”夏丞相说完,转身就要走。 倪荣一步拦住,坚定地道:“相爷,今日我不见到大小姐,是不会走的,若她真有急病,我可以奏请王爷,请御医出府医治。” 夏丞相眉心一皱,“倪荣,你休要得寸进尺,大夫说她时日不多,请你体谅一个做父亲的心情,不要再打扰她。” “既然大夫说她病重,那我提出要请御医为她诊治,相爷应该高兴才是,如何不体谅相爷做父亲的心情?我实在难以理解。”倪荣遽然道。 他跟了摄政王多年,见惯了各种风雨,遇到过各种难缠的人,但是鲜少见到这般厚颜无耻之辈,所以,倪荣也动怒了。 尤其,夏子安还是未来的摄政王妃,虽然王爷不喜,可也只得由王爷处置。 “怎么回事啊?吵吵嚷嚷的做什么啊?”老夫人拄着拐杖从内堂里出来,一脸的威严。 方才下人来报,说王爷身边的人要见夏子安,她便有些警惕了,在内堂里听着,见倪荣越发的放肆,才现身相见。 倪荣是深知道这个老夫人的厉害,谨慎相见,“倪荣见过老夫人!” “倪荣?”老夫人往椅子上一坐,抬起了威仪的眸子盯着倪荣,“你是什么人?” “回老夫人的话,我是摄政王身边的侍卫。”倪荣不卑不亢地回答。 “侍卫?”老夫人淡淡地道:“那就是奴才,怎不以奴才之礼相见?” 倪荣神色不变,“回老夫人的话,我是皇上亲封的三品侍卫,不是奴才,自是不必以奴才之礼相见。” “哦?”老夫人嗯了一声,神色颇为冷峻,“原来是有品阶在身的,难怪说话如此傲气,便连当今的相爷也不放在眼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摄政王身边的侍卫,而是摄政王本人呢。” 倪荣也没生气,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口吻,“若我言辞之间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老夫人见谅,但是,请老夫人准许我进去见见相府大小姐,我回去也好交差。” 老夫人哼了一声道:“你年纪轻轻的,耳朵又没毛病,怎地听不懂人话?人不方便给你见,你回去禀报摄政王,就说有什么怪罪的地方,老身亲自去请罪。” 说完,她厉声下令,“夏泉,送客!” 夏泉从门口走进来,脸色阴阴地对倪荣道:“倪侍卫,请吧!” 倪荣料定夏子安已经凶多吉少了,却也不宜大闹相府,拱手一请,“好,既然如此,我便如实回了王爷吧!” 说完,转身就走。 老夫人阴阳怪气地在他身后道:“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在我相府撒野,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 这话是故意说给倪荣听的,可见,老夫人对慕容桀主政之后,大力削弱丞相势力感到非常的愤怒。 倪荣冷笑,却不言语,大步而去。 夏丞相担忧地看着老夫人,“母亲,这样得罪他,不怕摄政王日后问罪?” “问什么罪?”老夫人眉目一凝,“你啊,就是胆子太小,畏畏缩缩的能成什么大事?夏子安已经中毒,如今给他见,怕也是尸体一具了,告知他说夏子安重病,明日传出丧事,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慕容桀命人前来传她入宫,是有什么事吗?”夏丞相担忧地问。 “能有什么事?用你的脑袋想一想,慕容桀与皇后一向不对付,皇后要夏子安死,摄政王岂会让皇后顺遂?自然是想横插一竿子,让皇后娘娘不舒坦罢了。” 老夫人刚说完,便见送倪荣出去的夏泉又疾步回来,“老夫人,相爷,外面来了一个姑姑,说是皇后娘娘宫中来的,要传大小姐入宫去。” 老夫人冷笑一声,“看来这个摄政王还有后着,这倪荣才前脚刚走,便有自称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来了,他是要跟皇后娘娘作对到底,我们这一次,必须要站在皇后娘娘这边,争取给皇后娘娘留个好印象。” 夏丞相闻言,当下便吩咐道:“不管自称什么人,打出去就是!” “是!”夏泉领命而去。 皇后身边的杨嬷嬷拿着手谕在府外候着,一脸的怒火。 她是拿着皇后娘娘的手谕前来的,那管家竟不许她进入,还要她在门外候着,相府什么时候这般的高姿态了? 等了片刻,见夏泉出来,她厉声道:“还要通报到什么时候?皇后娘娘急令,着夏子安即刻入宫觐见!” 夏泉冷冷一笑,“是吗?皇后娘娘的吩咐莫敢不从,但是,若有假传皇后娘娘旨意的人,便绝不轻饶。” 说完,一扬手,便有两名打手上前,扭住杨嬷嬷的手臂往里拽。 杨嬷嬷大怒,挣扎着道:“好一个相府,是要造反吗?” 夏泉一巴掌打在杨嬷嬷的脸上,轻蔑地道:“就凭你这个老婆子,也敢冒充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简直是不知死活。”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二进宫 第二十一章 二进宫 杨嬷嬷气得几乎要晕倒过去,在宫中多年,一直德高望重,从没受过此等欺辱,她当下从袖子里甩出皇后娘娘的手谕,怒吼道:“马上把手谕给你们相爷送过去,若耽误了皇后娘娘的事,你们相爷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掉的。” 夏泉依旧轻蔑一笑,从地上捡起手谕,冷冷地道:“好,我这就给相爷送过去,看是谁先掉……” 他展开,看到皇后娘娘的宝印,面容顿时大变,即刻吩咐打手,“快,放开她!” 打手松开杨嬷嬷,有些疑惑地看着夏泉。 夏泉吓得面容发白,试探地问:“敢问您是?” 杨嬷嬷咬了咬牙,伸手抚了一下方才被他打的脸,冷冷地道:“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杨嬷嬷,与你们老夫人见过数次,可以请你们老夫人出来说句话吗?” 夏泉心中一沉,这下坏了,动手打了皇后身边的人,只怕难以平息这场风波了。 他慌忙道:“请嬷嬷到偏厅,好生伺候着。” 说完,他一鞠躬,“嬷嬷息怒,奴才这就去通报老夫人与相爷。” 老夫人与夏丞相还在正殿里,就此事进行商讨。 见夏泉疾步走来,夏丞相问道:“赶走了没有?” 夏泉脸色发白地递上手谕,“相爷,看来真的是皇后身边的女官。” 老夫人一惊而起,“什么?” “老夫人,她说她是杨嬷嬷,还说认识您。”夏泉心惊胆战地道。 老夫人跌坐在椅子上,“杨嬷嬷?天啊,还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夏丞相也看了那手谕,一脸凝重地问:“这下该如何是好?” 这老夫人还没回答,便见一名下人疾步进来,“老夫人,相爷,大小姐发疯了,竟把夫人也扑在了地上。” 老夫人猛地瞪直眼睛,“什么?她还没毒发?” 不可能,就算鸩毒的量给少了一些,但是也顶多只能坚持多一会,现在应该毒发身亡了才是。 夏丞相也顾不得爱妾了,问老夫人,“母亲,摄政王命人前来传她,如今皇后娘娘又命人来传她,您觉得会是什么问题?” 老夫人也显得有些六神无主了,若是皇后命人前来,大概只是要一个死讯。 可摄政王与皇后娘娘不对付,他为何却命人来传她?还指明传入宫中。 “来啊,把大小姐带上来!”老夫人觉得那日子安被传入宫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的,她真是太大意了,没有了解清楚。 子安一脸鲜血地被拖上来,她开始是制住了玲珑夫人,但是,体力到底不支,而且,不能过多地用夺魄环,因为,回头如果皇后命人来传,入宫之后必定是要用到夺魄环的。 夺魄环还有许多的能量,但是,她不能冒险,必须确保入宫万无一失。 所以,最后还是被下人拖开,且上前痛打了一顿,小荪也被打得够呛,子安被拖走的时候,小荪也晕了过去。 老夫人见到一脸鲜血的子安,也顾不得其他,厉声问道:“说,那天入宫,皇后娘娘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子安听得这句问话,整个人一松,瘫在了地上,她笑了,笑得极为放肆,笑得极为讽刺,让夏丞相恼羞成怒,一脚踩在子安的腹部,怒道:“逆女,你笑什么?赶紧回话!” 那边的杨嬷嬷等到心焦,便不顾下人的阻拦,来到正厅,刚好见夏丞相踩着夏子安在地上,她不由得惊呼,“天啊,相爷,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血红色的液体从子安的眼角流下,她透过漫天的猩红,看到了杨嬷嬷的脸,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头无力地沉下去,微微抬手放在胸口,用夺魄环往心脏注入了一些力量。 夺魄环的电击,可以让她维持短暂的清醒和聚集体内的能量,这种方式,等同是预支体力,但是,她毫无办法,只能这样做。 夏丞相见杨嬷嬷来到,尴尬地移开脚,竟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老夫人世故,她站起来笑着迎了上去,“杨嬷嬷,许久不见,亏您还惦记来探望一下老身。” 杨嬷嬷入内,瞧了老夫人一眼,淡淡地道:“不敢当,这相府的大门可不容易进啊,进门就得先被打耳光。” 说完,扫了夏泉一眼,那眸光十分冷冽。 夏泉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言语。 老夫人一怔,“什么意思?还有人敢怠慢嬷嬷不成?” 说完,她厉喝一声,“夏泉,怎么回事?” 夏泉噗通一声跪下来,“老夫人恕罪,嬷嬷恕罪,奴才不懂事,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以为是白撞之人。” 杨嬷嬷摆摆手,“行了,我也不与你们计较,皇后娘娘着老奴出来,是要传夏子安入宫的。” 她瞧了一眼夏子安如今的情况,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一脸的血?这副模样,怎入宫见皇后娘娘?” 老夫人见杨嬷嬷一点面子都不给,心中有些不妙,她拉过杨嬷嬷,往她袖袋里塞了一张银票,“担待,担待,不知道皇后娘娘传她入宫,所为何事呢?” 杨嬷嬷心领神会,把银票放好,语气也和缓了一些,“皇后娘娘要传她,自是有要事。” 她俯身问子安,“你能坚持入宫吗?” 子安抹了下脸上的血,道:“回嬷嬷的话,可以!” “嗯,好,马车就在巷口里等着。”杨嬷嬷道。 子安勉强站起来,杨嬷嬷竟伸手扶了她一把,子安低声道:“谢谢嬷嬷!” 杨嬷嬷近距离见她脸上和头上的伤,纵然在宫中见惯各种残忍,心底却还是生出一个寒意来,因为,对她下手的,都是她的至亲。 所以,杨嬷嬷本只是虚扶一下,最后改为撑住她的身体,道:“走吧!” 子安却道:“等一下!” 她回过头,看着老夫人,道:“老夫人,孙女身边伺候的侍女小荪出了点意外晕倒了,求祖母命人送她回去休息,孙女感激不尽!” 老夫人淡淡地道:“去吧,祖母自会照拂她。” “谢老夫人!”子安这才放心,任由杨嬷嬷搀扶着出去。 走到门口,杨嬷嬷奇异地看了子安一眼,她自己尚且自顾不暇,竟还顾着一个下人? 杨嬷嬷是奴婢出身,年少时看惯白眼,如今才攀爬到这个位置上,对重爱下人的主子,总是不由衷地敬重,因此,也对子安改观了一些。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刘御医施针 第二十二章 刘御医施针 老夫人朝身边的翠玉姑姑打了一个眼色,并给了她一叠银票,让她追出去。 翠玉姑姑会意,疾步追出去。 她帮忙搀扶着子安,一直没言语,扶到门口,门房小厮也上前帮忙,把子安送上马车之后,翠玉姑姑一把拉住杨嬷嬷,往她怀里塞了银票,轻声问道:“嬷嬷,老夫人想知道皇后娘娘传她什么事?” 杨嬷嬷哼了一声,从袖袋里把银票都拿出来塞回给翠玉姑姑,连同方才老夫人给她的那张一并还过去,冷冷地道:“还给你们老夫人吧,就跟她说,我这个老奴才受不起!” 说完,她也上了马车,冷着脸命车把式,“走!” 车把式驾车而去,巷口处,有十余骑禁军等着,见马车出发,禁军也缓缓跟随。 杨嬷嬷坐在马车上,瞧了瞧子安脸上的血,取出手绢轻轻叹气,“事态紧急,也容不得你回去沐浴换衣了,两度进宫,你都狼狈不已,这一次皇后娘娘传召你,无论什么事,你都要尽力为之,才可保住你的性命,否则,你那如狼似虎的家人,迟早啃得你尸骨无存。” 子安泪盈于睫,痴痴地看着嬷嬷,哽咽地道:“子安这辈子除母亲外,不曾享受过其他亲情,得嬷嬷如此爱顾,此情子安铭记在心,日后若不死,定当图报。” 子安知道杨嬷嬷在皇后身边是说得上话的人,而这种深宫嬷嬷,已经断绝了宫外六亲,面容心肠虽冷,却也渴望一份真情。 所以,子安这一滴眼泪纵然虚假,却叫嬷嬷心中有了感触。 “你是不凡之人,日后定有出息,奴婢便算是先施恩于你,日后若你记得,便报一滴,若不记得,便算是奴婢为自己积下一点阴德了。” “霜重一丝暖,此生不敢忘!”子安轻声道,泪水落在了嬷嬷的手背上。 嬷嬷觉得手背像是被什么烫了一般,有些发怔地看着夏子安。 在深宫多年,自知不能心软,尤其夏子安此行入宫,不知道命运如何,她想着还是不牵扯太多为妙。 可子安这一滴眼泪,融化了她心底一部分的寒冰,她道:“大小姐,入宫之后,切莫开罪皇后娘娘,若因其他事情皇后娘娘降罪,奴婢也会尽力帮你。” “谢嬷嬷!”子安哽咽地说,心中放松了一些,有杨嬷嬷在宫中提点,总胜过她孤身一人。 方才上了马车,她看到杨嬷嬷退还银票,便知道此人可用。 她不得已,只能利用人的恻隐之心,在这深宫之中,还有这样的软心肠很少见,她遇到,算是上天眷顾。 她夏子安,命不该绝。 且说摄政王先一步入宫,到皇后宫中的时候,梁王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 出的气多,入的气少,用气若游丝来形容绝不为过。 摄政王急得红了眼,怒斥在场的御医,“你们就在这里干站着?还不赶紧去想办法?” 刘御医勇敢地上前,“王爷,臣主张,让臣施针吧。” 摄政王是知道他的斤两的,道:“不可,你针灸之术并不精通,贸贸然施针,唯恐更加严重。” 刘御医急欲立功,加上认为自己诊断没有错误,便又跪下来对皇后道:“皇后娘娘,请您降旨,让臣为梁王殿下施针。” 皇后见儿子快不行了,急得眼泪直掉,六神无主之际,听得刘御医主动自荐,他一直反复说施针,想来是有些把握的,便看向摄政王,“皇叔认为呢?” 她往日绝不会问摄政王,但是今日实在是没办法,她怕做错一个决定,便会害了自己的儿子。 慕容桀摇头,“本王已经让人去请夏子安,再等一下,本王为他推血过宫,让他先缓一口气。” “皇叔也让人去请夏子安了?”太子听得此言,甚是诧异,莫非那夏子安真的懂得医术? 那就太好了,医术再好,也不如御医,那夏子安若强行医治,最后必定获罪,他便可出一口恶气了。 在太子心中,梁王已经是必死之人,任谁来医治都是无用的。 刘御医磕头道:“皇后娘娘,这绝不能推血过宫,如今梁王呼吸急促,若再翻起气血,只怕会……” 皇后看向院判,“你方才说施针是唯一的办法,你跟王爷说说。” 院判也道:“王爷,虽说已经命人去传夏子安了,但是并不知道她是否精通针灸之术,还是先施针吧,臣愿意与刘御医一同施针。” 刘御医心中暗骂这个老狐狸,如今施针是唯一缓解梁王的办法,这老狐狸偏要来抢功劳。 若他也立功,自己是没办法挤他走的,于是,他道:“不,施针让臣一人便可,若有情况,院判大人能从旁看着,及时救治。” “那……”皇后看向摄政王,摄政王一脸的不同意,她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好,你去吧。” 御医的诊断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忽略了脑伤与脖子的伤。 刘御医的施诊,也针对了气管,以为刺穴促进气管排出异物,便可顺畅呼吸。 他认为,只要顺畅了呼吸,便算暂时保住了性命。 他浑然忽略了癫痫的本身,自然他对癫痫的研究也没有太过深入,癫痫是脑部神经元反复放电,导致身体出现痉挛和各种症状,所以施针的时候就要很小心,避免刺激到脑部神经,否则,会引起第二次的大发作。 而之前的处理不妥当,已经让梁王脑部积血和脖子扭伤,若要施针,是还要避开会引起积血释放的穴位,否则血液倒灌,冲进颅内,颅内压上升,人也会当场毙命。 刘御医得皇后的命令,喜滋滋地转身做准备,脸上却是一番凝重之色。 院判却是担忧地看着他,对于这个下属心里想什么他太清楚了,他的本事有多少,他也很清楚,不禁后悔提出了施针一说。 刘御医让人帮忙打开梁王的衣衫,把针包放置在床边,然后伸手选穴。 选穴对刘御医而言,算不得是艰难的工作,他也确实钻研过针灸之术,只是关于针灸的医书学说太少,他无法达到一个高度。 所有人都看着刘御医,摄政王本想反对,但是见梁王情况越来越严重,自己并不懂得医理,只能任由刘御医按照皇后的吩咐去做。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梁王死了 第二十三章 梁王死了 殿中这么多人,却寂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除了大家急促紧张的呼吸声。 但是,大家都在极力控制,怕这点声音会影响了施针。 皇后整个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上,双手转动佛珠,口中默默地念着佛经。 刘御医选了华盖和鸩尾两个穴位,这两个穴位都可以缓解呼吸困难的。 他果断地落针,落针很顺利,且穴位很正,刘御医松了一口气。 皇后与摄政王都站在床边,紧张地看着梁王的反应。 梁王喘了一口气,意识竟是有些回缓,睫毛跳动了几下,却没有睁开眼睛。 不过,情况并未缓解,梁王的呼吸还是很困难。 刘御医有些慌乱了,手忙脚乱地摸向膻中穴,并在膻中穴再落一针。 效果还是没有出来,梁王的嘴唇越发的绀紫,嘴巴张开,依旧气若游丝。 “怎么没效果啊?”皇后颤声问道。 刘御医一额头的汗,心中却暗自疑惑,不会啊,按理说这三个穴位都可以缓解梁王的症状,怎么会没有效果呢? 他选穴很多,且下针神速,直接刺通穴位的,他下针的时候就能感觉到。 情急之下,他把针拔起,在攒竹穴与地仓穴连下了两针。 这一下针,可不得了,梁王陡然睁开眼睛,定着有数秒,皇后见状,以为他好转,大喜,“皇儿,你觉得怎么样?” 梁王却只是定定地瞪大眼睛,看似是毫无意识的。 摄政王首先发现了不对劲,见他嘴唇开始颤抖,四肢也开始抖动,脸上的皮肤开始痉挛。 摄政王叫了一声,“不好,发作了。” 果然,梁王的四肢开始强直,痉挛,他的头像是有一股力量拽起来般,使劲往后拗,痉挛逐渐加强,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摄政王情急之下,拿起旁边的毛巾便塞进他的嘴巴里。 自从梁王第一次发作之后,他见子安把手塞进梁王的嘴巴里,他就回去问了大夫,大夫说这是预防咬伤舌头的做法。 他也因此断定,夏子安懂得医术。 “天啊,天啊!”皇后全身发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道:“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 手里的佛珠散落一地,一颗颗地在地上打旋,她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御医急忙上前揉着人中,救醒她。 刘御医也要晕了,他额头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面容白得厉害,双手不断地颤抖,嘴里喃喃地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院判推开他,一手拉开梁王头上的枕头,轻轻托住他的头颅,让他尽可能地不要把头后仰得厉害,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已经不敢再轻易施针,一旦施针再度刺激,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太子在床边看着,唇瓣缓缓地勾起来,眼底有痛快的笑意,快死去吧,你这个残废,不死还有什么用? 这一次大发作,梁王原本就绀紫的脸直接转变成黑色,痉挛得也比之前厉害,仿佛一口气就要断过去一般。 这一次的发作,没有持续太久就停下来了。 但是,在停下来之后,梁王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摄政王,眼泪竟流出了泪水,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有话想说。 摄政王松开手,呼唤了两声,“鑫,鑫……” 梁王忽然直起了脖子,大口大口呼吸,气管发出奇怪的咯咯声,眼睛瞪大很大,眼珠突出,脸色愈发涨黑。 只见他大口喘气之后,忽地一切都停下来了,眼睛也缓缓闭上,嘴里再没有入的气。 “皇儿!”皇后痛叫一声,扑了上去,嚎啕大哭。 摄政王简直不能相信,面容震痛无比,退后两步,一代英明的战将,竟不知所措地站在自己侄子的床榻边上。 院判扣脉,然后一脸惨白地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请节哀!” 殿中除摄政王与太子之外,都跪下来了,太子笑容收敛,换上一脸的悲伤上前拖开皇后,故作哽咽地道:“母后,就让皇兄安然地去吧。” 皇后哪里肯走?扑在梁王是身上,哭得特别凄惨。 子安刚到殿外,听得皇后的哭声,她心中一沉,不,不能,梁王可别死啊,梁王一死,她就没翻身的机会了。 情急之下,竟不顾规矩,直奔进去。 “你站住!”杨嬷嬷急忙叫住了她。 子安却已经冲了进去,看到梁王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紫黑未褪,却是已经没了气息。 太子见到她,憎恨地盯着她,若她能早来一步,就要跟着这残废去死了。 真是可惜! 子安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梁王真的死了?不,不能死,治愈梁王,她才有翻身的机会。 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发现梁王面容的异色,走上前去,却听得太子一声令下,“来啊,把夏子安抓起来。” 子安却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拖开皇后,她已经顾不得了,若梁王真的没救,她的计划将彻底落空。 “你想做什么?不许碰本宫的皇儿!”皇后冲她惊怒道。 子安脑袋嗡嗡作响,残留的毒性还在撕裂她的神智和身体,她撑着爬在床上,摁住梁王的心脏,回头冲皇后道:“还有救!” 皇后一怔,退后两步,竟站在了摄政王的身边,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子安。 摄政王眼底生出一丝希望,但是很快又觉得自己的这一丝希望很无稽,人都走了,她又能做什么? 子安见没有人阻拦,便开始做心脏复苏,梁王不是死了,而是休克,但是情况也是很严重的。 她一边做心脏复苏,一边人工呼吸,一个女子这样做是惊世骇俗的,在场的人都看呆了眼。 太子甚至冷笑一声,“这哪里是救人?分明就是在卖弄风。骚,竟有此等无耻的人。” 说完,他看了看摄政王慕容桀,扬起讽刺的笑道:“皇叔,听闻母后已经为你们指婚,这未来皇婶婶,还真是特别啊。” 慕容桀侧头瞧了他一眼,神色阴暗未明,但是并不言一句,便转头看着子安。 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都没有用,子安深呼吸一口,擦了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珠,从袖袋里取出针包,在他的人中落针,再封住颈部动脉与大脑附近的穴位,免得电击再对脑部神经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然后,她弯曲手指,对准心脏,在摁下去的时候转动指环放电,一下,两下,三下…… 梁王的身体被电击弹起,又落下,反复几次。 在场是真的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连呼吸声都似乎被刻意压抑住,皇后更是紧张得站立不稳,要由宫女扶着。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救醒梁王 第二十四章 救醒梁王 慕容桀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子安的身上,在这一刻,从不信鬼神的他,竟暗暗发誓,若夏子安能救活梁王,他愿意娶这个女人为妻。 子安的脑袋一阵阵的眩晕,额头的血混着汗水滴落在梁王的身上,脸上。 跟随进来的杨嬷嬷,下意识地走过去拿手绢擦拭掉子安额头的血汗,擦完之后仿佛又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怪异,便道:“免得脏了梁王殿下。” 所幸在场的人注意力都在梁王身上,就连皇后都没在意她的举动,她才退出去。 电击了五次,子安摇摇晃晃地下了床,扶住床沿,拔掉封穴的针,然后再度趴下做人工呼吸。 终于,只听得梁王呛了一声,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所有人都震惊了,简直觉得这是不可能的,皇后哭了一声,扑上前去,“鑫儿,你觉得怎么样?” 梁王眸光有些呆滞,瞧了皇后一下,也是没什么意识的,缓缓地又闭上了眼睛。 而子安在一阵阵眩晕袭击之下,终于不支,眼前一黑,便觉得天旋地转,人往后倒去。 站在她身后的慕容桀一手抱住她,抱起来的片刻,他神情有些错愕,她竟然轻得似乎一点重量都没有。 额头的血和汗还在留,他神情复杂地吩咐一名御医,“为她止血疗伤。” 子安被抬了下去,就在皇后的外室医治。 院判上前,为梁王诊断,这光摸脉象就摸了许久,皇后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 院判回答说:“回皇后娘娘,殿下脉象几不可闻,情况还是很不好,但是,算是活过来了,如何熬过这一关,还得……” “还得怎么样?”皇后急得不得了,怒道:“说话简单一些,别吞吞吐吐,事到如今还有什么顾忌的?” 院判羞愧地低下了头颅,“还得再请教一下夏大小姐。” 太子当下就发怒了,“你们一个个都是饭桶吗?堂堂御医,如何诊治,还得问一个深闺女子?看来朝廷养着你们,也是浪费银子,还不如一个个打发出去得了。” 院判急忙跪下,惶恐地道:“太子殿下恕罪,梁王方才十分凶险,不管承认不承认,确实是大小姐把梁王殿下救回来的,大发作之后,梁王殿下会有什么后遗症或者是造成了什么损伤,还不能估计,而方才大小姐不知道以什么方式让梁王殿下缓过来,所以,她是最清楚梁王殿下的病情,请教她一下并未不可的。” “什么救不救的?本来就是梁王命不该绝,是你们这些饭桶判定他死了。”太子心生怨恨,本以为除掉了那讨嫌的残疾饭桶,没想到还让他活过来了,若真让他躲过这一劫,他是非杀了那小贱人不可的。 摄政王听了院判这样说,便道:“命人出去看看夏子安什么情况,若她情况允许,让她继续进来为梁王治疗,你则守在这里,以防梁王再度发作。” “是!”院判应声,瞧了一脸惨白的刘御医一眼,“赶紧出去看看情况。” 刘御医两腿发抖,瘫软在地上已经无法行走。 摄政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得了,你在这里呆着,本王亲自出去看看。” 刘御医被他瞪了一眼,想起他往昔的狠辣手段,吓得两眼直翻白,几乎要晕过去。 皇后坐在床榻上,劫后重生般看着梁王,拿出手绢在他的脸上擦拭,把之前子安滴落的汗水与血迹全部都擦干净,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叫太子过来,“你过来跟你皇兄说句话,让他知道大家都在紧张他,盼着他好起来。” 太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过来,站在床边,皇后拉了他一把,道:“你坐下来。” 太子一屁股坐在床边,有些晦气地看了梁王一眼,道:“母后,皇兄如今还在昏迷中,说什么都是听不见的。” 皇后回头看着院判,“他都缓过来了,不是没事了吗?” 院判一脸沉重地道:“皇后娘娘,殿下虽然是缓过来了,但是情况还是很不乐观。” 皇后的声音微微颤抖,“你是说,他还是会死?” 院判沉默了一下,道:“臣无能为力。” 皇后的双肩塌下,疲惫的面容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她颤抖的手在梁王的脸上抚摸过,眼里的泪水干了又湿,却又故作坚强地扬起头颅,叫人瞧见都不禁心酸万分。 子安在御医的救治之下,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身子还是很虚弱,头晕得很。 她睁开眼睛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她心中一惊,想坐起来,摄政王淡淡地开口:“躺着。” 简单的两个字,却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王爷!”子安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像是从棉絮里挤出来一般暗哑不清。 摄政王慕容桀看向御医,问道:“她情况如何?” 御医刚开好药方,听得摄政王问话,便连忙搁笔回答说:“回王爷的话,大小姐中了毒,且又遭了刑,加上身体体质本来就虚寒,能撑到现在才晕倒,已经是奇迹。” 慕容桀想起她在宫中的时候便被灌了红花,回到府中怕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不过,他抬眉,“你说她中毒了?” “是的,王爷,且是至烈之毒,鸩毒,虽然分量不多,但是也能侵害人的五脏六腑,幸好,大小姐自己懂得针灸之术,把毒封住,暂缓其入侵,否则的话,这会儿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慕容桀眸光锐利地盯着子安,“何人对你下毒?” 子安沉默一会,摄政王为人如此聪明,怎会不知道是谁对她下毒的?但是他偏这样问了,证明他有心帮她出头,当然,是看在她救梁王的份上。 子安很想说,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尤其,不能让摄政王觉得自己要交易才愿意救梁王。 哪怕,摄政王心里知道她是这样想,她也不能够这样提。 越是身居高位,越不喜欢与有心计的人打交道。 所以,子安在沉默半响之后,轻声道:“回王爷,我不知道我是如何中毒的。” 慕容桀抬眉,“不知道?” “是,我不知道。” 慕容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脸问御医,“她多久能够站起来?” 御医还没说话,子安却已经下了榻,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没什么事的,我先去看看梁王。”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专业的子安 第二十五章 专业的子安 慕容桀看着她,“你可以休息一下。” 子安摇头,“不,还是先控制住梁王殿下的病情。” 她倒不是要邀功或者是在摄政王面前卖乖,而是她确实担心梁王的病情,方才所见,梁王应该是短时间内经历了两次大发作,而且,造成了比较严重的后遗症,首先,作为医者,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病人从她手中死去。其次,她还要靠梁王活命,不能让梁王在这个节骨眼上再丢了性命,她怕御医再对梁王下针,损害梁王的脑部神经造成第三次大发作,那就真的是神仙难救了。 摄政王看着她,从她眼底探索到的信息,和他所想的不一样,他的脸色才好了一些,便招呼杨嬷嬷过来,“扶着她进去,照顾好她。” “是!”杨嬷嬷进来,扶着子安,眸子里开始有了一抹关切,“大小姐小心。” 子安感激地道:“谢嬷嬷关心,我没事。” 杨嬷嬷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走,子安还是觉得头晕不已,头上的伤口一直在发痛,她知道因为伤口不断再度受伤,现在已经有发炎的趋势了,也不知道方才御医开的药方里有没有消炎的草药,一旦发炎,则会造成高烧,她怕自己会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掀开内殿的琉璃帘子,帘子清脆的声响在子安身后响起,像悦耳的音符。 内殿的人都看着她,她稳住脚步,在杨嬷嬷的搀扶下走过去,然后,缓缓跪在了皇后的面前,“夏子安叩见皇后娘娘!” 皇后竟亲自扶了她一把,“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子安规矩地谢恩,就着皇后的手强行站起来,却让自己有片刻的眩晕加重。 皇后主动退开一步,道:“你去看看梁王。” 子安福身,“是!” 杨嬷嬷扶着她走过去,她半蹲着,但是脚步虚浮,差一点摔倒,皇后道:“来啊,赐座!” 即刻便有宫女搬来椅子,扶着子安坐下来。 子安的椅子贴得床榻很近,她可以探前一点点就能扣脉和检查,坐在这里让她减轻了头晕,她集中精神,不让在场的人的眸光打扰到她的判断,因为,虽然她跟林教授学了多年的中医,但是,在现代治病,除了出任务的时候在落后地区会用中医之外,平素都是用西医的医学器械做检查,能得到准确的数据对症下药。 不过,中医发展到现代,已经多了许多经验和临床病例,她虽不认为自己比御医的医术更为高深,但是,在临床上她是优胜的,且针灸在她所知道的历史里是大行其道,尤其到了现代,针灸技术经过中医院的教授推广出去且研究,已经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而这个时空这个朝代的人对针灸的研究却是少之又少。 这就是她的优势! 子安听了脉象之后,便开始做其他的检查,因为梁王还在昏迷,她没有办法确诊到梁王在大发作之后曾经伤过什么地方,只能用施针的方式检查,一旦经脉堵塞,则意味着附近处有伤或者出现问题。 这种检验的方法,是很靠谱的,林教授做过研究,得出的结果,八九不离十。 当发现有堵塞的地方,她会再用手指轻轻地摁下去,一直从头颅检查到脚,这种方式在场的人都看着,太子更是讽刺地看着摄政王,心里想道,若赐婚的旨意下去,只怕不需要自己出手,慕容桀就会杀了这个小贱人,谁能忍受自己的妻子摸过其他男人的身体? 这样的方式检查,又无法问诊,所以要很长的时间,子安也忍受着强大的痛苦和体力不支,嬷嬷适时呈上茶水给她,她一口就喝尽,喝了水,才觉得饥肠辘辘。 刘御医那边已经渐渐地缓过来了,他心里生出强大的恐惧,梁王无论好不好,他都注定是要问罪的,所以,他一直盯着子安的动作和神色,从而判断梁王的病情,他好做出弥补。 他始终认为,夏子安的医术不如他,所以,只要夏子安诊断出病症来,他就能对症下药。 半个时辰过去了,子安才收回针,半边身子几乎都麻木了,但是,却容不得她喘一口气,因为在场的人都在等着她。 所以,她站起来,冲皇后与慕容桀躬身,道:“皇后娘娘,王爷,梁王殿下在大发作之后,伤及了颈部与双腿……” 她的话还没说完,刘御医便冷道:“伤及颈部和双腿?胡说,怎么会伤及颈部?至于双腿,梁王殿下的左腿本来就不好。” 皇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眼神颇为凌厉,吓得刘御医当下就止住了嘴。 皇后看着子安,“你继续说。” 子安嘴唇有些干燥,嗓子也冒火,声音干哑地道:“颈部和腿部应该是大发作时候造成的,但是这都不太要紧,要紧的是他的呼吸一直不畅顺,应该是大发作的时候,异物进入了气管,这个情况比较危急,加上他应该是短时间内大发作了两次,证明脑部神经放电过度频繁,对身体造成了一定的损害。” 皇后听她说了一大堆,都不太懂得,只问道:“那如何医治?有救吗?” 子安道:“情况可以说比较严重的,至于如何医治,臣女建议,先对主气管的穴位进行刺激,把异物排出,然后再治疗颈部的伤,颈部暂时需要固定,因为梁王殿下在大发作之后会进入嗜睡期,在一两个时辰之后,人会醒来,进入一个躁动期,有时候会失去神智胡乱奔跑,会对身体的骨折早场二次伤害。至于气管方面,现在还没判断是不是吸入性肺炎,可他呼吸时候的哮鸣声和脸色看,有这种可能……” 子安顿了一下,若是吸入性肺炎,在这个医疗落后的时代,怕是很难治疗,对她而言,也是一个考验。 “什么是吸入性肺炎?”慕容桀问道,他开始觉得夏子安不简单,这一堆堆的名词丢出来,他都没听过,而他看御医们的脸色,似乎也是一脸的茫然。 子安扶着椅子,双腿有些微微颤抖,慕容桀示意她坐下,“你坐下来说话,你中毒了,又一身的伤,梁王还得要你继续诊治的。” 子安没有想到他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说她中毒了,这意味着什么?子安心里怦怦跳,猜到一种可能性。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滴水之恩 第二十六章 滴水之恩 相府的人,忌惮皇后娘娘,慕容桀是想给她拉一座靠山,所以才会说她中毒及点名梁王还要靠她医治。 果然,皇后听了慕容桀的话,吃惊地问:“中毒?怎么中毒的?要紧吗?” 皇后自然不是关心她,事实上她的死活皇后一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夏子安中毒严重不严重,还能不能为梁王医治。 子安低头掠过这个话题,“回皇后娘娘,臣女不打紧的。” 皇后本想问嬷嬷,但是如今她迫切需要知道梁王的情况,所以,她问到唇边,又吞了回去。 子安却善解人意地继续说梁王的病情且回答慕容桀的问题,“癫痫大发作是很容易得吸入性肺炎的,因为大发作的时候处理不当或者其他原因,导致唾沫血液或者是胃部的酸性物质倒流,进入气管,再进入肺部,造成肺部的感染,出现的病症便是呼吸困难,脸色嘴唇青紫,是缺氧的症状,治疗起来,难度很高,除了要保证足够的氧气之外,还要清除肺部异物消除感染。” 刘御医再也忍不住了,“你说的这些,本官都不曾听说过,你在鬼扯什么啊?” 子安淡淡地道:“御医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不存在。” 院判却听出了点门道,呵斥刘御医,“你闭嘴,退一边去。” 刘御医不甘心地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她说的这些,莫说臣不曾听说过,就连在场的御医都不曾听说过的,臣觉得,她会因为治疗失当造成梁王……” 慕容桀面容陡然凌厉起来,“方才你施针,造成梁王再度发作,差点丢了性命,若不是夏子安赶到,只怕如今梁王已经死在你的手中了,你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刘御医嗫嚅地道:“王爷,臣也是为梁王殿下着想。” 皇后烦躁地道:“你若为梁王殿下着想就闭上你的嘴巴。” 刘御医自知今日难以挽回,面如死灰地退到一旁去。 太子冷眼在旁边看着,虽然不信夏子安,但是听夏子安说对这些,便断定梁王的情况还是很严重,或许依旧会死,他的神色也就好看了一些。 子安对这个刘御医真的是讨厌得很,作为医者,他连最起码的气度量度都没有,更没济世为怀的医者仁心,这种人,不配做医生。 皇后问子安,“这个什么肺炎,要如何医治?” 子安沉吟了片刻,道:“治疗的方案,臣女想与院判大人商量斟酌一下。” 子安要了解的是这个时代中医到底发展到哪一步,对药物的应用到了什么程度,所以才提出与院判商量。 皇后看向院判,院判躬身道:“臣愿意配合大小姐。” 慕容桀问子安,“如今梁王情况怎么样?还会发作吗?还会有危险吗?” 子安道:“回王爷,殿下的情况,如今还是很紧急的,呼吸的问题首先需要缓解,长期缺氧对脑部会造成损害,这样就有可能再度发作,臣女会先施针缓解一下梁王殿下的呼吸困难症状,然后再固定颈部。” “又施针缓解呼吸困难?”皇后皱起了眉头,刚才,刘御医便是这样说,结果导致第二次的发作。 子安如实回答:“皇后娘娘,这是必须的。” “不,你先做其他的。”皇后有些心慌,下令道:“先固定颈部,至于呼吸困难,你开个汤药。” 子安怔了一下,“通过汤药去缓解,这不太可能的,就算可以,也很慢,在这个过程中,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 皇后一摆手,强硬地道:“就按本宫说的去办。” 子安不由自主地看向慕容桀,慕容桀瞧了瞧皇后,想说话,皇后却已经先一步厉声道:“王爷不必说,本宫意已决,不能再施针。” “皇嫂担心什么呢?方才夏子安不也是施针才救了阿鑫吗?” “那不一样!”皇后心魔难除,她其实心里觉得夏子安医术可靠,但是,方才差点失去儿子的恐惧让她不敢轻易冒险。 慕容桀还想继续说,皇后却已经转身,“取佛珠来,本宫在这里守着本宫的皇儿,看哪个妖魔鬼怪敢把他带走。” 子安没想到皇后这般抵触施针,方才检查的时候她也是施针检查的,为什么说施针治疗呼吸困难的症状,皇后会这样反感? 作为医者,她不得不再为自己的病人抗争一下,“皇后娘娘,呼吸的情况若不能得到改善,梁王殿下会很危险的。” “再危险也危险不过施针。”皇后冷硬地道。 子安知道有内情,沉吟片刻,她对院判道:“大人,能否移步说话我们商议一下治疗的方案?” “好!”院判也知道她需要了解发病起因前后,他看向摄政王,“王爷,因可能要做一些初步的决定,您能否列席,若您觉得可行,再回报皇后娘娘。” 院判叫上慕容桀,是为了避嫌,因为他不知道夏子安的治疗方案到底会出什么问题,所以叫上摄政王做个见证,证明一切都是夏子安出的主意。 慕容桀怎不知道院判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也想进一步了解到梁王的情况,便允诺了。 太子也是想跟着前往的,但是皇后叫住了他,“桥儿,你过来与本宫一同为你皇兄念经,求佛祖菩萨保佑。” 他只得道:“是,母后!” 保佑?不,他只会诅咒他,让他快点去死。 子安与慕容桀院判三人出了外殿,慕容桀见子安脸色苍白得很,且行走无力,想来她是没有用饭,便吩咐了杨嬷嬷,“你去准备点心给大小姐。” 子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折腾了一天,她确实饿得很,加上内毒外伤,体力快不支了。 慕容桀接收到她感激的眼神,冷冷地道:“本王只是怕你晕倒了耽误治疗。” 子安自然知道,但是,越是在落难的时候感受到的暖意,她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终究是比算计阴谋强。 她轻声道:“谢王爷!” 落难时候的一碗水,一个馒头,一碗饭,都是莫大的恩惠。 杨嬷嬷随便挑了些点心上来,子安迅速吃了几块,就着一口茶水咽下,肚子才有充实的感觉。 杨嬷嬷一路带着她进宫,又知道她在府中遭遇的那些事情,更见她救醒了梁王殿下,对子安早就刮目相看了,见她匆忙吃点便停下来,便道:“再多吃点,多吃点才有力气。”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说服摄政王 第二十七章 说服摄政王 子安道:“不了,谢谢嬷嬷,我今日未曾吃过东西,若一次吃得太饱,反而不妙,这样就够了。” “那好吧!”嬷嬷命人撤走点心,再命人煮茶上来,自己也就退出去殿外伺候了。 慕容桀看子安的眼神也多了一分奇异,此女确实不简单,这杨嬷嬷是跟了皇后多年的人,见惯宫中冷暖,竟被她短短半日便收复了,旁人即便是几年的心思都没办法做到的。 子安吃完后,便看着院判问道:“大人,我想知道梁王殿下两次发作的情况。” 院判点头,遂把梁王两次发作前后的事情说给她听,包括发作时候的处理以及推测有什么后遗症,他都以他的见解说了出来。 子安听了之后,大概知道梁王的初步情况。 她想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慕容桀,“王爷,梁王殿下如今的情况,最严重的是他有可能引起的肺炎,肺炎可以在两三个时辰之内,急速发作,引起呼吸困难甚至窒息,皇后娘娘不同意施针缓解梁王的呼吸问题,使得我们当前的治疗要十分保守,梁王也得忍受比较长的痛苦。” 慕容桀没想到这个吸入性肺炎这么严重,不禁蹙起了眉头,“那保守治疗是如何治疗?” 子安道:“给氧。” “什么?”慕容桀一时听不明白她的话,“给养?” “氧气,氧气就是……”子安想尽可能地解释得简洁一些,因为这个摄政王看起来不是很有耐心的人,“氧气是我们呼吸的空气里的一种气体,现在梁王缺氧,会对身体的各个器官造成损害,会引起氧气不足导致的各种问题发生,所以,目前最要紧的就是给氧气,然后,再消炎,最后才处理身体其他的问题。” 院判开始是支持子安的,但是听她说什么氧气是空气里的一种气体,不禁觉得荒诞,忍不住反驳道:“空气就是空气,还有什么气体?莫非这空气还能分好几种?” 子安想跟他解释空气的组成,但是现在解释比较费时,要让他懂得更是困难,便道:“院判大人相信我的话吧,我不会害梁王,梁王若出事,我自身难保,我让您来,就是希望您在最大的程度内支持我做的任何治疗方案。” 院判在官场许久,虽不说老奸巨猾,但是一定的防护心是有的,否则也不会请摄政王前来作证。 但是,听了子安说这句话,看到她眼底的诚恳,他竟有些动摇了,迟疑了一下,他道:“但是,你要如何给氧气?你说氧气就在空气里,呼吸不就行了吗?总不能说你抓一把空气然后把氧气给剥出来吧?这多荒谬!” 子安也愁了眉头,这其实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在这里没办法把氧气分离出来。 分离氧气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通过空气中各个气体的沸点来进行降温分离,但是,她没有办法把温度降低到负一百八十三度以下。 她想到的是山林,在现代的人也愈发重视空气含氧量,所以总会有一些风景区以天然氧吧出名吸引人过来调养身体,当然,是不如医用氧气,但是,目前看来,是唯一的办法。 不过,如今移动梁王到山林中去也不现实,她想了一下,这御花园应该有大量的植物,而速生的植物是释放最多氧气的。 “王爷,这宫中有没有榕树?”子安问道。 慕容桀道:“榕树?长生宫中,还真是满园都是榕树,临近水边。” 子安大喜,“真的?那就太好了,请王爷说服皇后娘娘,速把梁王殿下移送到长生宫,且不要住在宫里,就在榕树林和水边放一张长榻,让梁王殿下就躺在那里。” “为什么?”慕容桀觉得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甚至有些失望,之前见她治疗还挺靠谱的,这一会儿又是分离空气又是移送到大榕树那里去,这不是治疗,这是折腾。 子安有些焦虑,也有些烦躁,在现代无论她决定任何的治疗方案都不会有人问他为什么,因为她本身就是权威。 但是,在这里她卑微得就像尘埃一样,所做的决策,都需要跟一大堆的人解释为什么,这用来解释的时间都去了一大半了。 “因为,”子安只得耐心地解释,“榕树和一些速生植物,尤其是临近水边的植物在申时左右经过光合作用后释放的氧气是最充分的,这个地方的氧气高于我们现在所处的室内空间。” 她预算要解释光合作用,也准备了一套说辞打算慢慢解释,因为,她要说服摄政王与院判,就得把一切都解释通透。 然而,慕容桀听了她的话之后,却没问什么,只道:“你与院判在这里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治疗方案,本王进去与皇后说一声,顺便安排移送梁王过去。” 子安大为感激,“谢王爷!” 慕容桀眸子灰暗地瞧了她一眼,说了句冷冰冰的话,“夏子安,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说完,他便转身进了内殿。 子安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之前以为皇后与摄政王斗得厉害,摄政王会不乐意见她救梁王,但是现在看他是很紧张梁王的,这样,她就不担心因为救了梁王而得罪摄政王了。 只是她到底不是混阴谋出身的,所以也估摸不准摄政王是真的关心还是假的关心,如今只能是见一步走一步了。 只盼着摄政王始终记得梁王是他的亲侄子,念着这一份亲情就好。 她收拾了心情,与院判商议一下后续的治疗,院判听了她的话,虽然不大理解,但是,他问了一句,“你有多少把握治好梁王殿下?” 子安想了一下,道:“只要能抑制,不加重感染,把握还是很大的。” 院判沉默了一下,抬起头坚定地道:“好,本官信你,虽然毫无理由,毕竟你说的那些都太过荒诞,但是,你确实让梁王死而复生,冲这一点,本官支持你任何的决定,也与你承担所有的后果。” 子安知道院判能说出这句话来,是给了她莫大的信任,她之前只想说服他尽可能地不要干预,没想到他会这般的支持,当下信心大增,“有大人的支持,我一定尽力。” 也不知道摄政王是如何说服皇后的,总之,当他再从内殿出来的时候,便神色明朗地道:“你准备一下,马上就要送梁王过去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沐浴 第二十八章 沐浴 梁王被移送到长生殿,在送过去的时候,皇后特意传了子安过去。 她盯着子安,神色颇为严厉,“本宫不知道你有什么心思,做什么打算,又是如何说服王爷,让他强硬做出这个决定,本宫是不同意的,但是,摄政王有权下任何的决定,本宫只得配合,若在这里,梁王出了任何的事情,本宫都要算在你的头上。” 子安没想到摄政王是强行下令的,看来他有些权限比皇后高,不过,自己也因此得罪了皇后,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自己是真的需要谨慎行事,否则,这脑袋能不能保住,还另说。 她抬起头,直视皇后,“皇后娘娘,臣女没有任何的心思或者私心,医者之心,天下大同,更莫说如今臣女医治的是尊贵的梁王殿下,臣女只会根据病情做出对病人有利的方案,否则,臣女不需要冒险折腾这么多,请皇后娘娘信任臣女,臣女定当以所学所知的一切,全力医治梁王。” 皇后盯着她良久,才冰冷地道:“御医跟本宫说,梁王如今的情况不宜移动,更不宜在这空旷的地方见风,但是你固执为之,且得了摄政王的信任和支持,他的决定,本宫并非全然不能抗争,只是因皇上曾下过旨意,他可超越后宫任何一人,做出任何的决定,你是个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如何掂量其中分寸,若你因为私心选择靠拢摄政王做出有害梁王的事情,本宫就是不惜一切,也要你脑袋搬家。” 这最后一句话,威胁的意味很重,子安知道应该是摄政王强行威逼她迁移梁王到长生殿所致,她本来就不信任摄政王,如今摄政王独断独行,怎不让她更加疑心? 因此连带到现在已经对自己充满了怀疑与不信任,甚至觉得自己居心叵测。 子安知道再怎么保证都没用,还是要以事实说话,所以,她道:“臣女明白了。” 皇后瞧了瞧她血污遮蔽的脸,不甚耐烦地道:“趁着如今还在迁移梁王,本宫命人带你下去梳洗一下,换身衣裳再过去。” “谢皇后娘娘!”子安叩谢。 杨嬷嬷亲自带她下去,自然不能在皇后宫中沐浴,而是带她到杨嬷嬷自己住的地方,有一个浴室,是几个嬷嬷一起用的。 子安把头浸到水里,水温有些偏热,刺得她伤口微痛,但是这种洗净的感觉让她心情顿时愉悦起来,身上的粘稠也一下子消失,变得清爽无比。 她用针给自己刺了两针,让自己撑过这一阵子。 杨嬷嬷给她取来一身衣裳,是一些嫔妃们入宫的时候穿的旧衣裳,子安身材偏瘦,穿上显得腰间盈盈不足一握,脸上的血污洗清之后,露出一张美丽却略显苍白的脸,杨嬷嬷随意为她涂抹点脂粉,遮蔽苍白与嘴唇的干燥,整个人就大变了起来。 杨嬷嬷也不禁叹息道:“多好看的一个姑娘,两度进宫,都是满身伤痕,又脏兮兮的,大小姐的家人,怎么就这般……哎” 她以叹息结尾,显然也是有分寸的人,知道不该妄自议论大臣的家事,只是确实是忍不住,才说这么一两句。 子安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疼惜的意味,她微笑着说:“还好,得嬷嬷爱惜,我也算是有福了。” 嬷嬷瞧了铜镜中的她一眼,道:“得奴婢爱惜无用,得皇后爱惜才有用,但是要得皇后爱惜,就要治好梁王,御医做不到的事情,你能做到吗?” 嬷嬷不是质问,而是询问,她是真的希望夏子安能治好梁王。 子安轻声道:“嬷嬷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嬷嬷淡淡地道:“在这宫里,尽力是无用的,过程也是无用的,最重要的是结果,若结果不如人意,就算你过程多努力都不会有人在乎。” 子安轻声道:“谢嬷嬷教诲。” 嬷嬷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有些话,不能现在说。 子安从铜镜里看到杨嬷嬷的神色,她心里明白,其实所有人对她都不抱有信心,就连摄政王都没有,他是因为知道御医没有法子,才放手一搏。 子安并没有感受到压力,她尽可能地放空一切,以一个医者的心态去医治梁王。 唯有这样,才能够做最准确的决定。 头发没办法全部擦干,还有些濡湿,但是因时间仓促,杨嬷嬷随意为她挽了个松垮垮的发髻,让头发自然散水分。 来到长生殿,呼吸到第一口空气,看到这里的一切,子安知道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长生殿是没有嫔妃居住,因为这里距离前殿比较远,地处偏僻,一条溪流从左侧流入长生殿外的湖中,湖边种了一排柳树,柳树后全部都是榕树,真的是好大的一片榕树林,一直从湖边延伸到长生殿里面。 梁王被安置在榕树林的亭子里,亭子四面挂了凉席,凉亭里的椅桌被全部移走,放了一张长榻,梁王就躺在长榻上。 凉亭外的盆栽都被搬走,清空出来放了几张椅子,皇后便坐在正中,手里端着一杯茶,显得心事重重。 太子一脸不耐烦地坐在皇后身边,见子安过来,他抬起头,眼底有些诧异,他见过夏子安几次,之前在相府见她,美则美矣,却畏畏缩缩毫无灵气,小家子气甚重,婚礼那日,又过于尖锐,只是如今落落地做过来,神色平静,略施脂粉的脸白净绝美,竟比夏婉儿还要美上三分。 摄政王正交代着底下的人办事,看到人影绰绰,他抬起头,对换妆后的子安也没有觉得惊艳,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又继续吩咐。 院判和几名御医站在一边,刘御医已经不见了,看样子是被人打发了下去。 子安上前见过皇后与太子,皇后抬眸瞧了她一眼,“现在要做什么?” 子安道:“皇后娘娘,如今要先固定梁王殿下的脖子,过半个时辰左右,他会醒来,所以先要固定好,慎防他乱动再度受伤。” “你去吧,需要什么,跟本宫说就是!”皇后不若之前尖锐,想来是经过深思之后,觉得目前也只能依靠子安了。 固定脖子,需要绷带和小巧的木板,这些子安自己动手,量度过梁王脖子的长短后做了调整,然后开始做腿部骨折的固定。 她没有放药,甚至连药水都不浸泡,这点院判提出反对,他认为既然要固定伤处,应该放点药渗透进去。 子安不知道他们的药水是如何调制的,尤其脖子,若药水的气味太过刺激,会影响呼吸。 加上固定之后,她会用灸,灸能够扩张毛孔,做皮肤渗透治疗,实在没有必要这个时候下药。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皇太后 第二十九章 皇太后 子安做完这一切,梁王还是没有醒来,呼吸依旧急速,且胸腔的喘鸣还是和原先一样。 从肉眼看过去,梁王没有任何的进展。 甚至有御医提出质疑,在呼吸这般困难的情况之下,固定住脖子岂不是更加不妙? 御医质疑的时候,皇后眸色冰冷地看着子安,子安蹲在榻前,静静地再度检查着梁王腿部的伤势,并且,顺便检查梁王的旧伤,她眼角余光能看到皇后,皇后冰冷的眸光她也能接收到,她心头悄然叹气,只能摒弃一切外在因素的影响,专心做她的事情就好。 宫人熬了汤药上来,这是御医开给子安的,用来清毒,子安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方才沐浴的时候为自己下针,凝聚了点体力,如今也在慢慢地流逝,她太累了,伤痛和身体的余毒让她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凝聚精神,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治疗之外的事情。 初步估计,梁王的腿应该是断了骨,但是衔接不好,骨头生长错位,压住了神经线,所以行走不便。 她用手都能摸到断骨处长出来的骨刺,根据这个推断,她可以想象梁王平日还得忍受强大的痛楚,生骨刺的痛楚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这种时常的痛楚,是否造成他脾气暴躁的原因? 太子再也忍不住了,冲子安厉声道:“你说皇兄会醒来,现在都过去那么久,怎么还没醒来?看情况反而更严重了。” 太子的质问,撕开了压抑的宁静,皇后也坐不住了,盯着她,“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子安回答说:“皇后娘娘,这大发作后的嗜睡期每个人都不一样,但是一般在一两个时辰后,请皇后娘娘再等一下。” 太子冷冷地道:“敢情我们都被你戏弄在掌心之上,一会要迁移过来,迁移过来之后也没任何人进展,又说会醒来,等到如今还没半点动静。” 慕容桀淡淡地开口,“再等一下吧,人都搬过来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太子哼了一声,“不是本宫要质疑皇叔的决定,只是皇叔一向挺聪明,这一次怎么被人牵着鼻子走?” 慕容桀看着太子,眸色异常冰冷,“你若也觉得本王聪明,就闭上你的嘴巴,等着就是。” 慕容桀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太子说话,往日纵然多不喜欢,表面都维持着客气,但是现在当着皇后的面,也如此疾言厉色,可见他的情绪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子安低头不语,她尽可能地不想受到影响,但是很难,在这里的都是当今天下最尊贵的人,无论谁,都能一手摁死她。 就在局面难以控制的时候,听得有人高喊,“皇太后驾到,令贵太妃驾到!” 皇后慌忙站起来,上前迎接。 在场的人都跪下来,子安也跪下,她微微抬头,看见一众宫人拥簇着两名身穿华服的贵妇过来。 两人的面容都是极为相似的,子安从衣着判断,走早左侧的是皇太后,她的眉目比较温和,只是眉心蹙起,一脸的担忧。 而在右侧的那位令贵太妃,一眼看过去,只觉得戾气十足,脸颊的皮肤下垂比皇太后严重,法令纹很深,眸光也锐利异常,一眼看过去,觉得她比皇太后更威仪。 “臣妾参见母后,参见贵太妃!”皇后福身行礼。 皇太后皱着眉头,“阿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通报哀家?” 皇后解释道:“母后请息怒,臣妾只是怕惊动您老人家,怕您担心。” “都这么严重了,哀家能不担心吗?”皇太后疾步走过去,上了台阶,也没看跪在地上的子安,掀开凉席进去。 看到了无生气的孙儿,皇太后泪水滑落,“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刚才听得宫人来报,说他是死里逃生的,这到底是什么病?” 院判上前,“回皇太后的话,梁王殿下,是羊癫疯发作!” 皇太后勃然大怒,“胡说八道,他是皇室子孙,怎可能有这种邪病?是不是诊断有误?” 院判见皇太后震怒,慌忙跪下,“皇太后息怒,臣与诸位御医一同诊断,确定是羊癫疯。” 令贵太妃冷着脸走过去,环视了在场的人一眼,冷冷地问道:“谁是夏子安?” 子安心中咯噔一声,跪着回答:“回贵太妃,臣女是夏子安!” 看来,有人在皇太后与令贵太妃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是谁会这样做呢?子安根据原主残留的一些记忆,得知令贵太妃是摄政王慕容桀的生母,已经住在了摄政王府,而皇太后与令贵太妃又是亲姐妹,娥皇女英共事一夫。皇太后这些年已经不怎么理事,后宫的事情全部交给了皇后,所以,才造就了皇后独大的局面。 她们过来的目的若是针对自己,那就太不妙了。 令贵太妃厉声道:“抬起头说话!” 子安依言缓缓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锐利异常的眸子,她的面容沉着威严,眉心凝成一个川字,倒不是因蹙眉造成,而是长年累月拉着脸皱着眉头造成的。 子安觉得,她是完全抢了皇太后的锋芒,皇太后纵然是冷着脸,可站在她的身边,却让人有种慈眉善目的错觉。 “是你让梁王移来此处的?”贵太妃再厉声质问。 子安道:“回贵太妃的话,是臣女的主意。” 贵太妃冷道:“你的主意?你的主意竟也能说得动皇后?你是什么东西?” 皇后当下就回答说:“贵太妃,本宫没有同意,是王爷坚持为之。” 皇后的态度不是很好,言下之意,就是说你儿子独断独行,没有征得她这个皇后的同意。 慕容桀神色冷淡地道:“母妃,是儿子的主意。” 贵太妃眼底透露着失望,“你的主意?你竟然如此荒唐?” 慕容桀道:“儿子相信夏子安。” “相信她?”贵太妃不禁冷笑起来,“御医也都赞成搬过来吗?有病之人,在这四处通风的地方躺着,风又是这样的大,好端端的人都得病,莫说本就有病之人。” 子安听这说话的态度,便知道他们母子的关系也不好,不禁头痛至极,这宫里的关系实在是太混乱了,做母亲的看不惯自己的儿子,兄弟的恨不得对方死,这宫里的水要比相府的更深啊。 正文 第三十章 醒来 第三十章 醒来 慕容桀听了贵太妃的话,解释道:“母妃,这夏子安懂得针灸之术,且十分精通,方才阿鑫已经闷过去了,幸好是她入宫才救醒,儿子认为,她的医术远在……” 皇太后的咳嗽声,打断了慕容桀的话,贵太妃便立刻厉声道:“胡说八道,一个女子的医术,如何比御医的还精湛?不许胡闹了,赶紧把人送回去,别留在这里吹风。” 子安顿时便明白过来,贵太妃并非是在呵斥摄政王,她是在保护摄政王,对梁王迁移到此,不满的是皇太后,皇太后也不允许一个女子为梁王医治,觉得她的医术不如御医。 贵太妃担心儿子会得罪皇太后,所以,便以母亲的身份逼他把梁王送回去,免得要承担后果。 子安确实是低估了宫中局势的复杂性,她本来以为只要皇后同意她为梁王医治,剩下的就是治疗问题,没想到后来皇后不同意她,反而是摄政王配合了她的方案,以为妥当,却没想到又杀出个皇太后来。 她抬起头,只见慕容桀那俊美坚毅的脸庞已经笼上了一层阴霾。 慕容桀道:“人刚搬过来,又挪走,这一路颠簸就够他受的了,夏子安说他很快就会醒来,暂且等一下,等他醒来之后再做打算。” 贵太妃看了一眼皇太后的脸色,皇太后神色十分的不悦,但是并不言语,只是坐在榻前,伸手抚摸着梁王的脸庞。 贵太妃道:“不可耽误,赶紧送回去吧,夏子安说会醒来,御医怎么说呢?” 说完,她看向院判,“梁王是否一会就醒来?” 院判犹豫了一下,回答说:“贵太妃,梁王殿下昏睡有一个多时辰了,应该差不多会醒来了。” 其实他不知道,但是他既然答应了子安要尽力配合,如今也只能这样说了。 皇太后缓缓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道:“既然连院判都这样说,那就再等一刻钟吧,一刻钟后若不醒来,马上送回去。” 子安暗暗着急,这哪里能说规定时间醒来?有些人在大发作之后,会昏睡一天,情况是因人而异的。 皇太后说完之后,看着子安,“你就是悔婚梁王的相府千金夏子安?” 她的话不徐不疾,也仿佛没带什么情绪,但是子安抬着头,能清晰看到她眼底的厌恶。 子安道:“回皇太后的话,臣女正是夏子安。” “你师从何人?”皇太后又问,声音已然是有些不悦了。 这个问题,没有人问起,甚至连子安自己都不曾想过要解释这个问题。 急乱中想起在袁氏的藏书中曾见到一本金针术,这本金针术是装订版本,著作人是温意,书中也有温意的简介,但是并不全面,她是梁国的皇后,但是,到底死了没有,她不知道。 她回答说:“臣女师从梁国温意传人。” “温意?”子安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众人一阵惊呼,随即用怀疑的眼睛看她。 贵太妃厉声道:“你敢说你是温意的传人?温意早就作古了百年有多,你今年才几岁?竟称是她的传人,真是厚颜无耻,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是你随意撒谎蒙骗的地方?” 子安不慌不忙地回答说:“贵太妃,臣女只是师从温意传人,并非说师从温意。” “那也不可能,温意是梁国人,她的金针术只传给了梁国的安然王爷,安然王爷得金针术后,一直找不到传人,你要夸大也得做点调查,满嘴胡言。” 贵太妃言罢,厉声喝道:“来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打入暴室,听候发落。” 因着是贵太妃的吩咐,当下便有两名宫卫上前扭住子安的手臂,要把她押下去。 子安知道这里只有一个人信她,那就是摄政王慕容桀,她抬起眸子直视慕容桀,道:“王爷,梁王殿下的情况比较严重,请您无论如何坚持不可移他回去,他必须留在氧气充足的地方。” 慕容桀没说话,却看着皇太后。 皇太后一扬手,对慕容桀道:“阿桀,女人心计很可怕,你一向英明,不可被她巧言蒙蔽。” 慕容桀沉默片刻,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曾说要把夏子安许配给本王,是否当真?” 子安全身一震,他此时提起这件事情,是想保她?但是,要知道一旦承认了,他就非娶她不可了。 为了梁王,他竟可以牺牲自己的婚姻? 令贵太妃闻言,陡然脸色大变,“阿桀,闭嘴!” 慕容桀盯着皇后,“皇后娘娘,本王只问你,是真还是假?” 皇后微微抬眉,眼底有些诧异,自然,她很乐意把夏子安许配给慕容桀,如此一来,慕容桀的正妃便是相府恨之入骨的女儿,他也没办法借助相府或者是王妃娘家的势力与太子抗衡,之前她提过这门亲事,但是被贵太妃一口回绝,皇太后那边也没怎么发话,她本以为此事要作罢了,没想到慕容桀竟然自动提起。 贵太妃还想说话,慕容桀却一手阻止,继续逼问皇后,“皇兄曾说过,本王的婚事,由母后或者皇后娘娘做主,本王只想问皇后娘娘一句,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皇后清清嗓子,道:“本宫只怕委屈了王爷。” 太子急忙道:“母后,既然皇叔喜欢,那就让皇叔娶了夏子安就是。” 皇后看向皇太后,一脸做不了主的神情,“母后,您看这事……” 皇太后淡淡地道:“既然阿桀喜欢,夏子安又是系出名门,有何不可?再说了,阿桀今年也二十五了,早该成亲了。” 贵太妃脸色苍白,轻声唤道:“姐姐!” 皇太后看着她,也回以轻声,“妹妹啊,你一直都盼着阿桀成亲,如今好事成了,你不高兴吗?还是觉得姐姐这个决定不合意啊?” 贵太妃摇头,脸色依旧苍白,“妹妹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行,”皇太后看着子安,“既然是未来的摄政王妃,那就先带下去好生休息,然后送回府中。” 子安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打入暴室,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了,是慕容桀救了她。 她看向慕容桀,眸色复杂,虽心存感恩,但是,却觉得简直陷入了一个更大的漩涡。 侍卫请她离开,她转身,还没走出几步,便听得院判惊喊一声,“王爷醒来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幻觉 第三十一章 幻觉 梁王是醒来了,且从床榻上滚了下来,他双眸泛红,竟像是入魔了般,在地上打着滚,嘴里发出“嗷嗷嗷”的叫声,脚上固定了没办法动弹,双手却不断地挥舞,像一个发疯的病人。 “滚开,滚开!” 宫人上前想扶起他,却被他使劲伸手挥赶,只见他脸颊潮。红,人虽有神智,却十分躁狂。 “鑫儿!”皇后疾步冲过去,俯身拉他,梁王竟用力一推,把她推倒在地上。 杨嬷嬷急忙扶起皇后,皇太后冲御医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上前看看啊。” “滚开!”梁王像疯了一般,却也不是冲御医,双手对空中挥舞,眼神惊恐,仿佛空中有旁人看不见的可怕东西存在。 就连慕容桀想上前,都被他赶走,他趴在地上,双腿不断后挪,人怔怔地定住一会儿,大家都以为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却忽然大喊,“滚开,不是本王杀你们的,你们要报仇,就找杀你们的人。” 子安看到这里,明白了大半,癫痫大发作之后,部分会出现躁狂和幻视,而他脑部缺氧,也会出现幻觉。 在这种时候,病人是很危险的,因为他们的痛觉神经会被麻痹,躁狂的动作多半比较粗暴,伤了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他本身脖子和腿上就受了伤,虽说固定了,但是禁不起这般的折腾。 必须要快速施针封穴,然后刺穴放血,让他冷静下来。 但是,现在皇太后在这里,压根不会让自己出手。 然而,作为医者,她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梁王再度陷入危险中去。 她挣脱宫卫,疾步冲了上去。 贵太妃惊怒道:“快抓住她。” 子安却已经蹲在了梁王的身边,背对着他冲空气挥拳,“退下,有我在,休想伤害梁王。” 梁王即刻躲在她的身后,像一个小媳妇那般,悄然探头出来,显得害怕但是眼神不若之前惊恐。 所有人都镇住了,梁王发病,说胡言乱语就罢了,这夏子安是不是也疯了?若不是疯了,莫非她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是鬼吗? 这个认知,让在场的人都显得十分害怕,就连皇太后与贵太妃都镇住了,一时没做声,只静静地看着子安。 宫卫得了贵太妃的吩咐,也惊疑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慕容桀一手拦住宫卫,看着梁王的神情,挥手轻声道:“先退下。” 皇后受了惊吓,瞧着子安面前的空气,喃喃地道:“天啊,冤魂,是冤魂。” 一定是有鬼,这宫中冤鬼很多,一定是这些冤鬼缠上了鑫儿。 子安回头,牵着梁王的手轻声安抚,“王爷休要怕,有我在,无人会伤害你的。” 梁王惊疑地看着她,轻轻地闭上眼睛,眉头蹙起,仿佛在想着她是谁。 陡然,他又猛地睁开眼睛,眸色透红,一手捏住子安的脖子,面容狰狞无比,恶狠狠地道:“夏子安?” 也不过瞬间,他的手缓缓地从子安的脖子滑落,子安在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时候,已经飞快地施针。 他的头一偏,枕在子安的肩膀上,人没有昏迷过去,但是显得疲乏无力。 “快扶起王爷!”皇后悬在嗓子眼上的心终于落下一半,急忙命人上前。 宫卫把梁王抬到榻上,梁王冷静下来之后,神情显得十分痛苦,呼吸比原先昏迷时候显得更苦难了。 他双手抵住头部,无力地敲着,一声一声,他动着的时候,显得呼吸更加的困难。 “还愣着做什么啊?上前看看梁王的情况。”皇太后冲御医们怒道。 院判急忙率领御医上前,这片刻的变故,让院判和御医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尤其那见鬼一幕。 检查过后,他们都没能发现问题出在哪里,梁王为何会忽然疯狂,像见鬼那样惊惧,且那时候他的呼吸都是十分顺畅,力大无比,一点都没有之前病殃殃无法呼吸的样子。 在他们心里,已经觉得梁王不是病这么简单,尤其皇后刚才还说请法师,联想前后,梁王怎会有羊癫疯这个病?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发作。 加上如今梁王看起来神情十分痛苦,眼睛发直,脸色惨白得要紧,张大嘴巴呼吸,身子一起一伏,真有几分见鬼的模样。 所以,其中一名御医颤颤巍巍地说:“皇太后,不如还是请个法师过来看看吧。” “胡说八道!”皇后陡然大怒,但是怒气中,却见眼神慌乱不已。 皇后此举,引得皇太后与贵太妃都侧目而视。 慕容桀却对子安道:“梁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皇后也巴巴地盯着子安,有些坐立不安,面容惊跳,她色厉内荏地道:“你不可胡说,梁王的病情到底如何?” 她着重了病情两个字,仿佛怕从子安的口中听到遇鬼两个字。 子安道:“回皇后的话,正如臣女方才所言,殿下是在癫痫大发作之后出现的后遗症,先是嗜睡,醒来后会有头痛腹痛等症状,至于方才梁王的举动,是有部分人可能会出现的躁狂或者幻视,加上梁王脑部缺氧,会让他产生幻觉,他方才所见所恐惧的,就是他所看到的幻觉,不是什么遇鬼,只需要医治,不需要请法师。” 皇后的神情渐渐地平静下来,“你是说,这都是因为他的病造成的?” “是,本来梁王殿下就缺氧严重,加上方才躁狂跳动了一番,更是刺激了他进而加重了缺氧,所以才产生幻觉。” 院判却道:“不对,你之前跟本官说缺氧会导致呼吸困难,但是方才见梁王殿下发狂的时候,压根没有呼吸困难的症状出现。” 院判现在可不敢再支持她了,这里已经不是摄政王可以做主了,皇太后来了,一切还是得按照皇太后的旨意去做。 子安直言道:“这就是危险所在,人在躁狂或者出现幻觉的时候,会麻痹自身的神经,让他们感知不到痛楚或者是身体的不适,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得不到马上的抑制,就会有暴毙的可能性出现。” “大胆!”皇太后厉声呵斥,“当着哀家的面,你也敢说这种晦气大逆不道的话?” 子安一时懵了,她不太清楚这个皇家的禁忌,她急忙跪下,“皇太后恕罪,臣女失言。”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准备后事 第三十二章 准备后事 慕容桀知道再这样拖下去,梁王一定有危险,他决定,快刀砍乱麻。 于是,他问子安,“让梁王脱离危险,需要多久?” 子安犹豫了一下,道:“现在还不可断定,要看梁王殿下是否出现吸入性肺炎。” “三天?”慕容桀没打算让她打哈哈,直接逼她给时间。 子安脑子里飞快地想了一下,如果有人帮她,应该三天之内可以让梁王脱离危险,但是,御医会帮她吗?只怕如今连院判都不会站在她这边了。 “说话!”慕容桀陡然厉声喝道,“哑巴了吗?” 子安只得无奈地道:“是,三天!” 慕容桀点点头,看着皇太后道:“母后,既然她承诺三天让阿鑫脱离危险,便给她三天的时间,您看如何?” 他虽是询问,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皇太后没做声,只是淡淡地看了贵太妃一眼。 贵太妃知道皇太后的意思,她正欲说话,慕容桀却一个转身,道:“既然母后默许,那就按照本王的意思去做,这三天,太医院所有的御医轮流值班,与夏子安一同守着梁王殿下,本王也会暂住长生殿,有任何的消息,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必须禀报本王,除指定伺候的人之外,宫中所有闲杂人等,不许往长生殿跑,违令者斩!” 这是子安第一次看到慕容桀的雷厉风行,皇太后压根是不同意的,但是他故意曲解皇太后的意思,这般强悍霸道的性子,还真是……让子安心里爽了一把。 一句“违令者斩”让在场的人都意识到摄政王是来真的,他也正在行使皇帝给他的权力,就连皇太后他都没放在眼里。 皇太后脸色阴晴未定,最终,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意,“好,既然摄政王这般吩咐,那就听你的,给她三天的时间,若三天阿鑫没有好转,杀无赦。” 说完,冷冽的眸光落在子安的脸上,继续道:“如果你立功,治愈了梁王,哀家会亲自下旨,把你许给摄政王为妃。” 这话是说给子安听,更是说给慕容桀听,就是让他无可反悔。 子安毫无选择的余地,只能跪地谢恩,“臣女谢皇太后恩典。” 太子阴恻恻地盯着子安,得意地笑了起来,不管结果如何,对他都是有利的。 其实,如今他倒是盼着夏子安真的能治好这个废物,虽然不能杀了夏子安,却辱没了慕容桀的面子,娶一个人人唾弃的妻子为妃,他以后的名望,必定是要掉下去的。 再说,没办法靠娶正妃来获得正妃娘家的支持,他首先就错失了一个大好机会。 皇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如今已经轮不到她说话了。 贵太妃厌恶地看着子安,她自然不能盼着来梁王死,因为,梁王死了,慕容桀有决策上的失误,是他一手力荐夏子安为梁王治疗的。 但是梁王不死,夏子安就要做自己的儿媳妇,想到这一点,她就厌恶得很。 皇太后传了几名御医和院判入殿中,贵太妃与皇后也一同进去。 至于慕容桀,皇太后让他在这里守着,言下之意,就是不许他听。 皇太后坐在正中央,面色铁青,“你说,梁王如今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你们太医院有没有办法?” 院判犹豫了一下,脑子里权衡利弊,他是没有办法了,梁王的病情反复,且一再发作,方才所见的一幕,什么缺氧之类的说法他从没听过,所以不能寄希望于一个女子,尤其她还谎称自己是温意传人,简直胡说八道。 梁王的情况,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从脸色和呼吸脉象观看,已经是不行的了,他不信夏子安可以回天有术。 “说话啊!”皇太后见一个个都闭口不宣,动了大怒,“情况如何照直说就是,就算有大逆不道的话,哀家也恕你们无罪,哀家只是要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院判跪下,抬起头直言道:“回皇太后的话,既然如此,臣就直说了,梁王殿下的病情十分凶险,尤其他如今已经呼吸不过来,脉象沉绵无力,时有时无,手脚又十分冰冷,脸色时而苍白时而绀紫,已经是大去之势了。” 皇后听了御医的话,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双手掩面,痛哭失声起来。 皇太后的神情也是十分的哀恸,她嘴唇颤抖了几下,盯着院判,“当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了?” 院判为难地道:“皇太后,梁王殿下的病情来得太凶险,臣等也是束手无策。” “你估摸,大概还有多久?”皇太后问道。 院判道:“臣料想,未必能过得了明日一早。” 皇太后长长地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摇摇欲坠,贵太妃急忙扶住,“姐姐别太难过,鑫儿是有福之人,必得上苍护佑。” 皇太后眼里悄然滑过两滴眼泪,神情灰白,许久才道:“吩咐下去,准备身后之事吧。” 皇后惊跳起来,“不,母后,那夏子安不是说有法子吗?她还说三天之后,阿鑫会好起来的,这身后之事可不能先准备着,若夏子安……” 皇太后厉声打断了她的话,“哀家看你是急糊涂了,堂堂太医院治不好的人,你说一个深闺女子能治好?你这话在这里说说便罢了,否则传出去,笑掉别人的大牙,你还是当今的皇后呢,竟信这等胡言乱语居心叵测之女,你的聪明到哪里去了?你还是太子的生母,传出去,于你的名声于太子的名声有损,那夏子安回头哀家会打发出去,阿桀也真是的,怎信她的话?” 她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淡淡地扫了贵太妃一眼,贵太妃垂着头,不敢言语,但是神色不太好看。 皇后哀哭一声,嘤嘤地道:“母后,臣妾不管旁人怎么说,总之那夏子安说能救得了皇儿,臣妾就宁可抱着这一点希望,而且,王爷也许诺了让夏子安在这里留三天,何不给他们三天的时间?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希望,臣妾都不愿意放弃啊。” 言罢,又痛哭几声,跪下来伏地道:“母后,阿鑫也是您最疼爱的孙子啊,您真的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皇太后听得心痛难当,确实,慕容鑫是她最疼爱的孙子,这孩子自小就多难,才刚被悔婚,又摊上这种病,若真的这样走了,自己不得难过死吗?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梁王的临终之言 第三十三章 梁王的临终之言 贵太妃忍不住问院判,“梁王不就是羊癫疯吗?怎么会这么严重?哀家听说过羊癫疯,民间也很多的。” 羊癫疯这个病虽然不多见,但是民间也时常有听说,不该这么严重啊。 院判解释道:“回贵太妃的话,羊癫疯发作的时候若处理得好,自然无碍,但是若处理不好,便有许多后遗症,而事实上,民间很多羊癫疯发作的患者,都有部分是当场窒息而死的,至于殿下会这么严重,是因为在短时间内连续发作……”他顿了一下,想起子安的话,又道:“加上梁王在发作的时候,有唾沫或者是血液呛入了气管,进了肺部引起肺部感染衰竭,无法呼吸,这才严重起来的。” 在殿外,子安守在梁王的身边,为他按摩双腿,羊癫疯发作的时候,身体会绷紧,肌肉得不到放松,通过适当的按摩,可以缓解这种不适。 梁王的呼吸还是很困难,子安几次想摸出针包为他施针,但是碍于慕容桀还没同意,所以她不敢造次,毕竟,如今只有慕容桀支持她。 她偷偷地看了慕容桀一眼,他坐在亭子外的太师椅上,他的侧脸弧度十分冷硬,线条清晰,看不清神情,但是他连看都没看殿门,子安猜测,他压根不在乎皇太后与皇后在里面商讨什么,因为,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而这个决定,不会更改。 “夏子安!”梁王喘着粗气,唤了他一声。 子安拿起手绢轻轻地在他身边扇风,“殿下,臣女在。” “你……”梁王吞了一口唾沫,艰难地想撑起头,但是,脖子被固定,他无法撑起,只得双手攥紧床榻边沿,勉强微微地动了一下头,“你悔婚,是不是因为……厌恶本王?” 子安摇头,“不,臣女不认识王爷,怎么会厌恶王爷?臣女只是不甘心被人利用。” 她可以对梁王直言,因为悔婚的事情已经发生,她辩解太多,只会让人觉得她虚伪,尤其,摄政王还在一旁听着。 梁王的头沉了下去,苍白的脸缓缓地升起一丝笑意,一丝满足的笑意,“那就好,本王原谅你。” 子安诧异地看着他,他说原谅她?这悔婚一事对他打击这么大,让他丢尽了脸面,他说原谅她? 传说中那暴戾,霸道,凶狠的梁王会这么好说话? “本王会死吗?”梁王又问道,但是眼底似乎并没有太在意。 梁王问这句话的时候,慕容桀也转头过来看着,他盯着子安,眼底有些复杂的情绪。 子安认真地说:“作为您的大夫,我会尽力而为,用尽一切的方法让您活下去。” “好!”梁王便不问了,他没有对子安表示多信任,只是像每一个临死的人那样,都会抱着生的希望,哪怕这个希望在他所认知里,觉得不可能。 他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他喃喃地说了一句话,声音很浅,几不可闻。 但是子安听到了,听到这句话,猝不及防地被戳中心窝,戳中她心底最痛的地方,她几乎忍不住泪崩。 她清晰听到那句话,他说,“生也好,死也好,无多少人在乎,这样的人生,活着和死去,都是一样的。” 子安的前生今世,都是这般的孤苦,前生如此,今生亦然,有人在乎她活着还是死去吗? 她忍住眼泪,轻声道:“活着,总归比死了好,活着,一切都有希望,死了,一切都灰飞烟灭。” 梁王没说话,但是神情一片死寂,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死神的到来。 他的呼吸还是很困难,用尽全身的力气吸一口气进去,但是这口气没办法呼吸到底,所以,他的脸色也慢慢底变得青紫起来。 长生殿的门打开,皇后等人走了出来。 皇太后走过来,淡淡地扫了慕容桀一眼,失望地道:“你在哀家心中,一向理智聪明,但是这一次你做了一个很让人失望的决定,这个决定,你将后悔终生,而这个决定连带的责任,你也必须承担。” 慕容桀眸色不抬,淡淡地道:“母后,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决定承担责任,我既然决定让夏子安为阿鑫医治,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承担。” 皇太后悲哀地看着他,眸子里泪水泛动,“只可惜,你的自负,却害得哀家的孙儿多受很多苦,哀家只求你,到最后这一刻,让他好好地去吧,不要折腾他。” 慕容桀没说话,脸上笼罩着沉郁,皇太后的话,让他心里腾起了一丝恐慌,他下意识地看了子安一眼,子安投以信心的眼光。 子安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但是,那本该坚毅的男子,不该有这样的神情,她必定会竭尽全力。 子安在宫外所预算的一切,都开始失去轨道,很多事情不是如她所想那样发展,世事无常,说的大概就是这样,一旦事情发生了,就不是人为可以控制,上天自会安排一切。 她能做的,就是坦然接受一切。 皇太后与贵太妃走了,皇后一步步走上去,坐在梁王的榻前,伸手抚摸着梁王的脸,见他呼吸如此困难,她的心都要碎了。 之前高傲的头颅,也逐渐低沉了下去,她看着子安,眸子里有不顾一切的冲动,“用你所有的办法,救活他,若救不活,让她不至于这么难受。” 子安点头,“皇后娘娘放心,这是臣女亏欠殿下的,臣女会用尽一切的办法,救回殿下。” 梁王陡然睁开眼睛,看着子安,眉头微微蹙起,他艰难地说:“夏子安,你没有亏欠本王,本王本该迎娶的人也不是你,无故把你拖下水,本王该对你说一声抱歉。” 说完,他又喘了几口气,看着皇后,“母后,儿子一辈子都没求过你什么,若儿子死了……答应儿子两件事。” 他说话很艰难,就像是濒临死亡的人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那样,断断续续,仿佛一口气出来就再也呼不进去了。 皇后听到这话,脸色越发的苍白,她强忍悲痛,抚摸着梁王的脸,“莫说两件,就是一百件,母后都答应你,但是你现在不要说太多,休息一下。” 梁王苍白一笑,“第一件,答应儿子,不许太伤心。第二件,不要迁怒夏子安,她没有什么错,儿子与她都是身不由己的。”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引流之术 第三十四章 引流之术 子安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瞪大眼睛看着梁王,他这是为她求情?这怎么可能呢? 梁王是什么人啊?外间传闻,他暴戾自私,狂妄放肆,不顾百姓死活,只要自己高兴的人,尤其对女人,他府中的姬妾,多半是站着进去,横着出去的。 她的惊愕,慕容桀看在了眼里,唇瓣浮起了讽刺淡漠的笑。 皇后哭倒在榻前,她的哭声凄凉悲怆,带着浓浓的绝望气息。 子安想起第一次入宫见她的时候,她端坐在正殿里,高高在上,威仪不凡,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但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即将要失去儿子的可怜母亲。 天下间,唯有一种角色是相同的,那就是母亲。 在慕容桀的授意下,杨嬷嬷扶着皇后进入殿中休息。 太医院的人撤走一半,轮流值班,但是院判还留在原地守着。 “夏子安,过来!”慕容桀忽然出声喊道。 子安抬起头,看进他乌黑沉静的眸子,子安起身,走到慕容桀面前,“王爷,有什么吩咐?” 慕容桀扬起眸子,道:“现在可以施针了吗?” 子安一怔,“施针?” “你说的,施针刺穴放血,缓解他的不适。”慕容桀淡淡地道。 子安神色一喜,“王爷准许?” “现在开始,做任何的治疗,你做主就好,御医乃至院判,将会全力配合你。”他说话的时候,眸光冷冽地扫过院判的脸。 院判心中一慌,低下头不敢看他。 子安松了一口气,若是这样,没那么多的掣肘,她便毫无顾忌。 横竖不过一死! 如今的子安,已经完全忘记了宫外的事情,忘记她入宫治疗梁王的初衷,她是想让自己好好地活下去,但是,如今她已经变回现代那个专业的医生,她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让她的病人活下去。 她一转身,看着院判道:“大人,我要施针,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院判神色灰暗,道:“大小姐请吩咐。” 子安取出针包,道:“肺部有异物,我要先把异物排出,让梁王殿下的呼吸顺畅一些。” “是!”院判抬起眸子,又旋即敛下,排出异物?若那么容易,王爷也不至于这么危险,夏子安啊,你的无知狂妄,最终会害了你。 子安刚学医出来,还没加入特工组的时候,曾做过无国界医生长达一年的时间,她之所以去做无国界医生,是因为知道在那个医药落后的地方,人命特别廉价,生个孩子或者是得了阑尾炎都能要人命,有时候,一个高烧感染,也能让人命在眼前消逝。 现在,她只就只当自己还在做无国界医生,手上没有太多的药可以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她的针灸之术和中药。 在施针之前,她先来了药方,药方里下了重药,都是以消炎抗菌为主的中药,她也一改中药一天喝一两次的习惯,加重分量一天喝四次,用以配合她的针灸引流。 院判看了药方,轻轻叹气,“大小姐认为这个方子可行吗?” 这个方子都不是针对羊癫疯的,甚至,不是针对利肺的药。 “是的。”子安没有解释太多,“按照我说的话去做,马上。” 院判不得已,看向慕容桀,慕容桀面无表情,“看本王做什么?本王又不是大夫,去啊!” 院判只得道:“是!” 他把药方转交给童子,让他们下去抓药且煎熬好上来。 子安亲自动手,打开梁王的衣衫,对梁王轻声道:“王爷,我会扶您侧身,我要听您后背。” 梁王点点头,没说话,脸色青紫的厉害,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御医和在场伺候的人看到子安竟然把耳朵贴在梁王赤裸的后背,这画面简直不能看,许多人都转过脸,羞红到耳朵根上去。 这简直是不要脸,哪里有这样治病的? 用耳朵听,始终不如听诊器,但是即便这样听,也能听到肺部的杂音,子安的神色凝重了几分。 太子在这个时候又回来了,见到此情此景,竟然对慕容桀说:“皇叔啊,你这未婚妻可真是另类啊。” 慕容桀压根都不想和他说话,别过头,只看着梁王,脸色沉郁。 太子也没觉得自讨没趣,继续说:“本宫还真希望夏子安能治好皇兄,本宫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皇叔娶这一位贤妻回去了。” 没有人搭腔,他便反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背,头枕在手掌上,用轻蔑的眼光看着子安。 子安梳理出心包经和肺经,开始施针。 针包十二根长针,全部落下,形成一排。 然后,她回头对院判说:“大人,太医院有艾草吗?” “有,蕲艾,都是上好的。” “麻烦您命人取来,并且研磨成粉,越细越好。” “研磨成粉?为何要这样做?”院判不解,艾草只是用来驱虫的,多半是用于燃点,这研磨成粉,有什么作用呢? “针灸,针只是其中一个步骤,还得用灸。”子安简单地解释。 “灸?这个灸其实作用不大的。”院判不得不提出他所知的,主要是不想子安折腾太多。 “作用大不大,一会就知道。” 院判见她如此固执,只得回头吩咐人去取。 肺经的穴位落针完毕之后,子安再落膻中穴,这一次落针,落的很深,选穴却十分随意,两指一触,针便稳稳地插进去了。 这膻中落针,让梁王眉头一皱,深呼吸几口,几乎喘不上气来。 院判急道:“不可,针落错了。” 子安不管他,落了一排针,收针之后,子安让院判帮忙扶起梁王,在后颈的大椎落针。 在场的御医见状,都不禁摇头,这大椎落针可得要十分谨慎啊,一旦有什么错漏,这人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子安取出最长的一根针,轻轻捏住,深呼吸一口。 慕容桀站起来,想问她做什么,但是想起之前说过,她做任何决定都可以,遂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只是神色紧张地看着子安。 子安抬起头,舔了一下嘴唇,自动解释,“这一根,是做引流的,把殿下肺部的积液引流出来。” 慕容桀点头,“嗯!” 子安确实紧张,因为这只是一根针,而不是引流导管,让积液从肺部通过这根针引流出来,需要夺魄环的帮忙。 但是力度必须要控制得很好,重一点损害心脏,轻一点无法引流出来。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情况好转 第三十五章 情况好转 子安的凝重,让在场的御医也都紧张起来,方才见她施针,都是一气呵成,虽然不信她真的是温意传人,可她的下针的技术,是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慕容桀走过去,竟然伸手搭住她的肩膀,说:“只管做,出了任何的事情,有本王承担。” 子安心中微微揪紧,她知道摄政王能说出这句话来,已经是对她莫大的信任和支持了。 如果今天不是他一直在撑着,自己只怕早就被赶出宫去或者是打入暴室了。 她再度深呼吸一口,捏着长针,轻轻地选穴,其实穴位的精准度她是有的,而且很娴熟,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再选了一下。 “有些轻微的疼痛,殿下忍住!”子安俯下轻声道。 梁王已经是气若游丝了,要很用力才可以吸入一口气,眼睛有些发直,若细看,便可见瞳孔略微放大。 子安知道空气中的氧气对他而言是不足够的,没有氧气,他呼吸的症状不会改变。 这里算比较好了,否则他也坚持不了这么久。 梁王没办法挤出话来,大口大口地喘气,但是吸入的不多,肺功能已经受到了损害。 他看着子安,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长针落下,子安转动夺魄环,在针的四周绕圈,不断地绕圈,开始释放能量,开始很柔和,但是慢慢地,电击的感觉加重,连她自己都感受到了。 穴位开始慢慢地鼓起来,子安让慕容桀前来帮忙,挤压住穴位的四周,慕容桀的手指摁下,手指有麻痹的感觉,他瞧了子安一眼,没做声。 子安深呼吸一口,对慕容桀道:“王爷,我要起针了,我起针的同时,你用力挤压四周,有多大的力气用多大的力气。” 夺魄环已经把肺部积液堆积到针下,只要拔起针,用力挤压,积液便会飞溅出来。 “好!”慕容桀点头,“内力可以吗?” 子安点头,“可以,最好是用内力。” “开始吧。”慕容桀道。 太子在边上盯着,就仿佛看闹剧般,神色十分轻蔑。 御医也凑在附近,院判站立在子安的身后,死死地盯住看,他实在不知道夏子安葫芦了卖的什么药。 子安两指捏针,道:“起!” 针被迅速拔出,慕容桀按照她的吩咐,用内力挤压,只见两个泡沫从小小的针口冒出来。 子安再迅速以夺魄环在针口四周推压,聚拢,泡沫继续冒出,连续五六个,之后便再无动静了。 “停下来!”子安拉起慕容桀的手,然后迅速在膻中再度施针,再从心包经施针八枚。 慢慢地,只见梁王的呼吸没有这么急速了,开始有些和缓的迹象。 心包经的针维持很久,几乎大约有一刻钟,然后,子安起针,梁王的嘴角缓缓地流出一丝血液。 “天啊,殿下吐血了。”一名御医惊叫起来。 子安把针收好,舒了一口气,对慕容桀道:“王爷,暂时缓解了一下,但是引流还没彻底,明天后天还要继续。” “那他是过了危险期了?”慕容桀问道。 子安摇头,“不,要肺炎彻底控制住,才算过了危险期。” 院判不解地问道:“夏大小姐,本官不太明白,为什么你在心包经前后施针两次?” 子安微笑道:“大人,第一次封穴,是封住大部分的血液,那么我做引流的时候,便不会有血倒灌出来。而第二次刺穴,则是解开,之前的血液被封住再解开之后,会上涌进来增加肺活量,促进血液的循环为身体带来氧气,用这种方式,是把氧气通过刺穴的方法进入梁王的肺部,效果等同吸氧,再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他都会好受一些。” 院判有些不能相信,“就是说,殿下的情况好多了?” 子安道:“院判可上前诊脉。” 院判沉默了一下,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虽然看梁王殿下的情况似乎略有好转,可大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他上前为梁王诊脉,果真发现梁王的脉搏比之前跳动有力许多,不再沉黏无力。 他摇着头惊叹道:“这太神奇了。” 子安听到这句话,心里并没有高兴,甚至有一些悲哀,其实再现代,这种病症真的很轻,治疗个几天就能好,但是在这里,连御医都束手无策。 这个时代的医药,到底是有多落后啊? 在她所知道的那个历史,中医曾有过辉煌的时候,也出过许多名医,当然了,名医只是少数的,大部分医术平庸,缺乏了交流与传承,很多精华都在传世的过程中被丢弃。 子安此刻想到,如果她能够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她这一身医术,将会悉数教给这个朝代的人,希望他们能把中医发扬光大,不要固步自封,说什么门派之争,真正尽到医者该尽的责任。 随即,她又觉得自己这样想是多余的,自己甚至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竟想起中医传承的问题了。 子安被留在了宫中,且暂时住在长生殿。 皇后听得梁王情况好一些了,急忙出来,梁王神智十分清醒,呼吸也缓解了许多,能说几句话。 皇后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看向子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和,她知道子安要留在宫中,亲自吩咐杨嬷嬷,“你去相府那边传个口信,就说本宫喜欢子安,要留她在宫中暂住,并且给她收拾几身替换的衣裳,还有,把伺候她的人也带进来,宫中的人毕竟生疏,免得她不习惯,反而影响了。” 杨嬷嬷微笑道:“是,奴婢这就去。” 她给子安投去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然后便走了。 子安心里确实松了很多,但是,接下来的三天,还得战斗。 太子见梁王好转,也走了,临走前,给子安投去了一个威胁的眼神。 子安在喂了梁王吃药之后,才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 放松下来之后,便觉得身上的伤口开始疼痛,人也昏昏沉沉的。 慕容桀见她脸色苍白,便道:“趁着如今情况稳定,你先进去睡一下,晚些再出来。” 皇后知道她中毒了,听得慕容桀的话,也赶忙道:“对,你先进去睡一下,本宫命御医给你熬点雪莲汤,解毒的。” 子安感激地道:“臣女谢皇后娘娘。” 皇后挥手,“去吧。” 在宫女的引领之下,她进了长生殿的一个宫苑,皇后给她安排了两名宫女,供她驱使。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相府的慌张 第三十六章 相府的慌张 相府! 自打子安进宫,夏丞相便一直在命人打听宫里的动静。 老夫人的侄女,是宫中的梅妃,老夫人便命人去见梅妃娘娘,让梅妃娘娘着人去打听。 打听的人出宫来,禀报老夫人与夏丞相。 “梅妃娘娘说,梁王在宫中病倒了,所有御医都过去,大小姐被传召入宫之后,也一直在东宫,后来不知道怎么又去了长生殿,皇太后与贵太妃也都去了,皇太后还对大小姐发了好大的脾气,说要把大小姐打入暴室,最后也没打,听闻是摄政王求情的。” 老夫人听了禀报,不禁诧异地问:“梁王病重?情况如何啊?” “梅妃娘娘听刘御医说,情况不好,怕是不行了。” 老夫人不禁皱了眉头,沉思了一下,看着夏丞相道:“这梁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重病?梁王重病传那小贱人入宫去做什么呢?” 玲珑夫人在旁边听着,道:“母亲,您觉得会不会是皇后觉得梁王还没成亲,就这样没了,对梁王很不公平,然后想让夏子安在梁王临死前完成仪式,然后让夏子安殉葬?” 老夫人点点头,“你这样说也有道理,梁王毕竟是当朝王爷,怎可没成亲就走了?难怪,摄政王与皇后都分别派人来传她。” 夏丞相却提出了疑惑,“但是梁王为什么会重病?他之前虽有残疾,但是身体是不错的,这忽然发病,会不会和悔婚有关系?若因悔婚,就算那小贱人殉葬,皇后也未必会放过我们。” 老夫人脸色苍白,凝重地道:“没错,所以,我们要抓紧促成婉儿与太子的婚事,只要我们与皇后做了亲家,皇后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 玲珑夫人建议道:“要不,我们找梅妃娘娘求求情?听闻梅妃娘娘与皇后的关系不错,让梅妃娘娘转达一个信息,说悔婚一事,都是袁氏闹的,这样就算皇后要迁怒,也只会迁怒袁氏。” 夏丞相眸色阴狠,“这自然是要说的,但是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你明日邀约太子前来,让婉儿与他生米煮成熟饭,这样,这婚事便定下来了。” “是!”玲珑夫人应道,眼底笼上一层喜悦,真是太好了,她马上就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岳母了。 那袁氏一死,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丞相夫人,再做了当今太子的岳母,与皇帝对了亲家,以后还有何人敢小看她? 想到这里,她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 老夫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轻浮,你啊,就该好好沉淀一下性子,如今还没证实夏子安是要殉葬的,宫里的事情,瞬息万变,我们还得做好其他的准备。” 老夫人到底经历了许多风浪,知道此事未必那么简单,但是从表面上看,夏子安确实是没有翻身的余地了,若死了她一人,能保住相府的平安,则她死一百次都不足惜的。 玲珑夫人收敛神色,“是,知道了。” 她表面恭谨,但是心里却对老夫人诸多不满,想着她的霸权,日后自己做了夫人,做了太子的岳母,便不必受她的气,反而要叫她好受。 门房疾步进来,禀报道:“老夫人,相爷,今日那嬷嬷又来了。” 老夫人陡然起身,“快,请进来。” 夏丞相疑惑地问道:“这杨嬷嬷又来做什么?” 老夫人道:“不知道,沉着应对就是。” 玲珑夫人问道:“该不是来传旨意的吧?莫非皇后娘娘真的要降罪于我们相府?” “闭上你的臭嘴!”老夫人狠狠地剐了她一眼,“就知道胡说八道。” 玲珑夫人见她动怒,只得噤声,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 门房领着杨嬷嬷进来,老夫人笑着迎上去,“嬷嬷,今日你与相府可真是有缘分啊,一天来了两回,这一次怎么也吃了晚饭才许你走。” 杨嬷嬷笑道:“谢老夫人的好意,吃饭就不必了,奴婢这一次是奉命来的,马上还得回宫呢。” “奉命?是皇后娘娘让你来的吗?”老夫人眸色一闪,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先坐下来喝杯茶再慢慢说。” 杨嬷嬷上前,到夏丞相的面前,“奴婢见过相爷。” 夏丞相道:“嬷嬷是皇后身边的人,不必拘礼了。” 杨嬷嬷正色地道:“纵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也只是奴婢,相爷是当今朝廷的肱骨之臣,位居一品,奴婢不能失了礼仪。” 老夫人见她端的这副模样,知她不给面子,便僵笑了一声,道:“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呢?” 杨嬷嬷看着老夫人,道:“是这样的,皇后娘娘让奴婢出来为大小姐收拾几身衣裳,皇后娘娘很喜欢大小姐,要留她在宫中住几天。” “哦?”老夫人与夏丞相对视一眼,眼底都有些诧异,“真的吗?留她在宫中住?这不妥当吧?” 莫非,不是要殉葬?那留她在宫中做什么?留几日哪里得了?那小贱人如今变得这般难缠,必定跟皇后说不少坏话的。 杨嬷嬷拉长了脸,“这难道还有假?相府舍不得放人是吧?确实,大小姐如此冰雪聪明,必定是相爷的掌上明珠,如何舍得放人?罢了,若实在舍不得大小姐在宫里过夜,那奴婢便回了吧。” 玲珑夫人一手拉住杨嬷嬷,陪着笑脸道:“嬷嬷别走,不是舍不得,这是求都求不得的好事啊,我母亲只是担心,我们家子安很少出门,不懂礼数,怕冲撞了皇后娘娘。” 杨嬷嬷淡淡地道:“这你们就不要操心了,皇后娘娘不知道多喜欢大小姐的,对了,皇后娘娘还说,宫里的人怕大小姐用得不顺心,让伺候她的侍女也跟着进宫去。” “小荪?”玲珑夫人脸色微微沉了一下,今日杨嬷嬷来的时候,夏子安在杨嬷嬷的面前暗示让她放了小荪,但是夏子安入宫之后,她又命人暴打了小荪一顿,如今那丫头还被关在暗室,不知道是死是活。 杨嬷嬷见到玲珑夫人的脸色,便知道他们没有放了那丫头,她蹙眉,道:“没错,就是那丫头,皇后娘娘指定要她进宫的。” 老夫人不知道玲珑夫人又对小荪下手了,想着她虽被用刑了,但是想必入宫还是可以的,哪家的丫头不得被打几下的? 于是,她吩咐道:“来啊,把小荪带上来,再收拾几件大小姐的衣裳让嬷嬷带进宫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小荪入宫 第三十七章 小荪入宫 玲珑夫人脸色一白,但是下人已经去了,她也没办法当着杨嬷嬷的面再说什么,只得站在一旁,忐忑不安地等着。 小荪是被两名侍女搀扶上来的,她几乎已经无法站立,满头满脸的血迹,身上衣衫多处破损,露出了鞭痕,可想而知,这个弱小的丫头,到底遭受了什么。 杨嬷嬷纵然是见惯残酷的人,却也不禁冷下脸,“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做错了什么,被打的这样厉害。” 老夫人没想到看到的小荪会是这副模样,她狠狠地瞪了玲珑夫人一眼,厉声道:“怎么回事啊?跟你说过多少次,下人犯错,也不可打得这样厉害。” 玲珑夫人嗫嚅道:“母亲息怒,这丫头偷了东西死活不承认,儿媳便命夏泉审问,谁知道夏泉竟然下手这么重。” 杨嬷嬷哪里会不知道这是玲珑夫人的辩说之词?但是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一个宫奴也管不得,但是,这丫头虽不能伺候,却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否则什么时候被打死丢出去都无人知道。 “收拾一下,抬上马车吧。”杨嬷嬷也不让小荪回去换衣裳,一切入宫后再做打算。 “嬷嬷,其实如果皇后娘娘想找个人进宫伺候子安,不如另外指派吧,毕竟府中很多人都知道子安的性情,懂得如何伺候好她。”玲珑夫人道。 她自然不是真心建议,只是想试探到底皇后娘娘传召小荪进去,是伺候还是另有打算。 老夫人也看着杨嬷嬷,等待她的回答。 杨嬷嬷淡淡地道:“不必了,就她吧。” 她走到小荪面前,伸手托起小荪的下巴,这一脸的血污,入宫之后得马上医治了。 “你叫什么名字?”杨嬷嬷问道。 小荪努力抬起沉重的头颅,回答说:“奴婢……叫小荪。” “嗯,是你家小姐让我带你入宫去伺候的,知道吗?” 小荪眼睛一亮,“大小姐……” “她没事。”杨嬷嬷淡淡地道。 “那就好!”小荪滚烫的泪水和血滑落,一张惨兮兮的脸却是笑的。 杨嬷嬷看得心酸,取了衣裳便走了。 杨嬷嬷与小荪走后,玲珑夫人显得特别的不安,“若皇后娘娘见我们如此虐待下人,会不会有看法?” 降罪应该是不会的,但是心里有了看法,便认为他们相府刻薄寡恩,怕耽误了婉儿与太子的婚事。 老夫人冷冷地道:“你就这点志气?净拿个下人出气算什么威风?” 玲珑夫人本就生气她总是冷言冷语,如今心中委屈,听了她责骂的话,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实在是不吐不快,“您老人家威风,不也是对付自己的孙女吗?” 老夫人一怔,随即眉目拧起,大怒,一巴掌就打在了玲珑夫人的脸上,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为什么要对付自己的孙女?还不是你们惹出来的?若不是为了婉儿不至于嫁给梁王那个残废,老身会这么操心?” 夏丞相见爱妾被打,心疼不已,上前安抚道:“母亲不生气了,玲珑年轻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老夫人余怒未消,“我若跟她一般见识,她早就被休出门去了,我是念在她为我们夏家生下一子一女,否则此等粗鄙无知的女子,怎得我这么多年明里暗里的照顾?” “是,是,”夏丞相拉过玲珑夫人,故作呵斥道:“还不跟母亲道歉?” 玲珑夫人心里发恨,却暂时还奈何不得她,心里暗暗诅咒,这老东西怎不早死?死了相府就是她的天下了。 “母亲别生气,都是儿媳不懂事。”玲珑夫人咬碎了牙道歉。 老夫人哼了一声,冷冷地盯着她,“别口是心非,老身知道你腹诽甚多,但是也罢,与你一般的见识也显得老身浅薄。” 夏丞相见老夫人越发的生气,便急忙转移话题,“母亲,你说这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呢?” 老夫人收敛心神,想了一下,“从梅妃娘娘给出的信息,这殉葬应该是有可能的,但是皇后又命人带小荪入宫去,还带了衣衫,这就有些奇怪了。” “莫非,皇后娘娘真的很喜欢她,要留她在宫中住几日?”玲珑夫人惊恐地猜测。 老夫人冷冷地道:“只有你这个猪脑子才会这样想,如今梁王病重,皇后娘娘正是伤心的时候,怎会忽然喜欢一个十分憎恨的人?梁王病重的原因还没清晰,若因为悔婚而起,皇后杀了她的心都有了,还喜欢?简直是愚不可及。” 玲珑夫人真是憎恨死这个老婆子了,不是说她没教养就是说她愚蠢,她嘴里说多的话,每一句是好听的。 夏丞相想了一下,大声喊道:“夏泉。” 夏泉从门外进来,道:“相爷,奴才在。” “你去宫门探一下,看能不能从宫卫口中知道点什么。” 夏泉道:“相爷,奴才有个兄弟认识皇后宫中的宫卫,奴才请兄弟去问问,若他交班出来,应该知道宫中的事情。” “快去,快去!”夏丞相连忙说。 “是,奴才这就去。”夏泉说着,疾步出门去了。 相比起相府的忐忑,子安在宫中虽有压力,却也自在。 睡了一下,又喝了皇后娘娘命人煎熬的雪莲汤,身子便感觉好多了。 她本想为自己再度施针,但是如今看来没有必要,累是累点,可还能坚持着。 她正想出去看看梁王的情况,却见杨嬷嬷命人抬着小荪进来。 子安见到小荪这副模样,心中陡恨,但是并未表露出来,而是规矩地跟嬷嬷道谢。 杨嬷嬷瞧着她,她眼底顿生的怒气没能瞒得过,但是,在这样强烈的情绪下,还能如此隐忍,此女日后大有可为。 小荪被安置在榻上,子安想亲手为她医治,但是嬷嬷却阻止了她,“刚才皇后娘娘瞧见了,已经命御医和医女过来,皇后娘娘指定不能由你来医治。” “为何?”子安一时不解。 杨嬷嬷瞧着她,轻轻叹气,“宫中的御医,从不为宫婢或者奴才医治。” 子安顿时便明白过来了,等级分明啊,她如今是梁王的主治大夫,却为奴婢医治,这会辱没了梁王的身份。 她不禁想到,宫中的御医医术虽然精湛,但是,缺乏临床经验,毕竟,御医只为宫中的主子服务,哪里有那么多的病症可以看?缺乏了临床经验,理论再好都是没用的。 难怪,这一群御医看到梁王癫痫发作,肺部感染,竟会束手无策。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我不是温意传人 第三十八章 我不是温意传人 御花园外。 贵太妃还没出宫回府,在御花园的凉亭里摆下了许多糕点,让人去请慕容桀过来。 慕容桀本不愿意来,但是贵太妃命人请了三次,他只好去了。 夜色美丽,和风轻送,风灯点点,照亮了御花园的一角。 贵太妃端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一杯茶,神色阴郁,见慕容桀来到,她抬起头,眸色冷峻。 “母妃!”慕容桀坐下来,“这么晚还不回府?今晚留在宫中吗?” 贵太妃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伸手屏退左右,厉声道:“你还知道哀家是你母妃,哀家问你,你眼里可有我这个母妃?” 慕容桀皱眉,“母妃何必这样动怒?” “不动怒?”贵太妃气得发怔,手都哆嗦了,“梁王的生死,与你何干?哀家早跟你说过,皇后忌惮你,让你和梁王疏远一些,你偏不听,如今还为了他得罪了你姨母,你可知道,她今晚是动了真火?” 慕容桀一脸的不在意,“是吗?母妃安抚一下就是了。” “安抚?”贵太妃怒道:“如何安抚?那是她的孙子,就算我这个做妹妹的把口水都说干,她还是不肯原谅你今天的独断独行,你被你皇兄提拔为摄政王,已经得罪了皇后那边,所幸你姨母一直压住皇后与太子,她是你唯一的靠山,你如今连她都得罪了,以后有你苦头吃的。” “没错,那是她的孙子,她的孙子若好起来,她只会感激本王。” 贵太妃气得把杯子都砸了,“你怎么就那么相信夏子安?实话跟你说吧,今日在长生殿里,院判和几名御医都说,梁王过不了今晚,明天一早怕是时辰了,这事儿若你不管,谁都怪不得你,但是你偏要夏子安为他医治,传出去,旁人会怎么说你?夏子安悔婚已经得罪了皇后,得罪了梁王,旁人只会以为是你指使去害梁王的。” 慕容桀倒了一杯茶,推到贵太妃面前,眸色如冷水,“这些话,是母妃自己猜测的,还是母后说的?” 贵太妃推开茶杯,“她没说,但是,哀家估摸她就是这个意思,否则今晚也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今晚说,明天外间就会说,梁王是被他悔婚的王妃治死的,你想啊,是谁坚持让夏子安医治梁王的?是你,我的儿啊,你一向聪明,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就那么的固执?” 慕容桀笑了笑,“本王对夏子安有信心。” “你对夏子安有信心?”贵太妃倒抽一口冷气,“你是疯了吧?御医都说没治了,你却对她有信心?” 贵太妃忽然怔住,怀疑地盯着他,“你告诉哀家,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她了?她悔婚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母妃认为呢?”慕容桀狂肆一笑,竟有几分不羁。 贵太妃陡然站起来,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哀家警告你,这夏子安不能入我王府大门,如果她真的侥幸治好了梁王,哀家也会让她死。” 慕容桀看着她,神情疏淡,“母妃,您现在的日子过得舒坦吗?” “什么意思?”贵太妃盯着他。 “如果您觉得离了皇宫,在府中的日子舒坦,那就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不要掺合宫中的事情,偶尔得空入宫找母后喝喝茶聊聊天就好。” 说完,他起身,“阿鑫那边不能离了人,且明日还要早朝,今夜本王也不出宫,就在长生殿里将就一宿。” “你疯了?”贵太妃追上来,“那夏子安也住在长生殿,你今夜不出宫住进去,岂不是叫外人说你闲话?” 慕容桀冷冷一笑,“有什么问题吗?她很快就是摄政王妃了。” 他大步而去,笑声爽朗,仿佛心情很好。 贵太妃气得握住了双拳,不,不能让他娶夏子安。 贵太妃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这夏子安必须死,而且,要死在梁王的前头。 倪荣追上去,有些担忧地对慕容桀道:“王爷,您真的对夏子安有信心吗?” 慕容桀一改之前的好心情,脸色笼上一层阴郁,“从现在开始,你寸步不离,盯住夏子安,不让任何人接触她。” 倪荣大吃一惊,随即明白,“王爷放心,属下知道。” 慕容桀心头烦躁至极,今天力排众议,让夏子安治疗,倒不是说他对夏子安有多大的信心,而是知道御医没有办法治好阿鑫,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阿鑫走,不管如何,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过。 夏子安,你最好能够治好阿鑫,否则,本王不会放过你。 慕容桀没有在长生殿睡下,而是一直和御医守在梁王身边。 子安睡到子时就起来了,她长发没有挽起,就这么披肩垂下,一身衣裳宽松地套在身上,松垮垮的显得腰肢更纤细。 原主很瘦,连发育都还没完全,子安觉得这身体还能长高,只要营养跟得上。 子安来到的时候,便让御医先回去休息。 御医不敢回去,因为摄政王下令御医要轮流值班。 不过,慕容桀听到子安的话,便对两名守夜的御医说:“你们先回吧,有什么事,本王会传你们过来。” 御医们听到慕容桀的话,便起身告退了。 有宫卫和伺候的宫人站在很远的地方,倪荣在亭外候着,有些机警。 夜风习习,十分清凉,子安洗了头发,还没干,趁着夜风便扬了一下,长发如瀑,搭配着清丽的脸,竟有说不出的好看妩媚。 慕容桀瞧了一眼,便转开了视线。 子安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不雅,在这个时代,太多的讲究了。 她拿出手绢,把头发系好,走上去对慕容桀道:“王爷,您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慕容桀手里捧着一杯茶,淡淡地道:“本王想在这里吹一下风。” 子安坐在亭子的石阶上,伸手拉了一下裙摆,没做声。 慕容桀侧头看她,“你真的是温意的传人?” 子安笑了笑,“不是!” 慕容桀一怔,“你好大的胆子。” 子安看着他,大胆地说:“王爷,臣女没有来历,医术都是自学的,但是这些话,跟王爷可以说,跟其他人却不能说,否则,我压根不能留下来继续医治梁王殿下。” 慕容桀哼了一声,俊脸扬起,下巴的弧度显得有些自负嚣张,“显然,你的谎话只会让人觉得你不可信,你吹嘘自己是温意的传人,旁人一听就知道不是真的。”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报喜 第三十九章 报喜 子安也有些汗颜,“其实我对温意不了解,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大人物,本以为没什么人知道,随便推个名字出来糊弄一下,这是我失策了。” “脑子简单!”慕容桀哼了一声,但是却随即疑惑,“你连温意都不知道?” “我知道她是梁国的皇后,而且,有名著金针书,这本书如今在府中。” 慕容桀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金针术这本书在相府?” “正确来说,在我母亲那里。”子安见他如此震惊,也有些慎重,试探地问道:“这个金针术,很厉害吗?” “你的针灸术,就是在这本书里学的?”慕容桀眸子锁住她,问道。 “算是。”子安含糊地回答。 慕容桀坐下来,脸色渐渐开明,“嗯!” 慕容桀实在是按耐不住心底的激动,如果说她的医术是在金针术里学来的,那么,她就一定可以治愈阿鑫。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金针术,几十年来,无论是江湖还是医术界都在找这本书的下落,却没想到会在袁氏手上,这谁能想到呢? “以后不要跟任何人说起,金针术在你手中。”慕容桀严肃地道。 子安不解,“这是为何?”这本金针术,真的这么厉害吗?” 她只是看了开头一两页,并没有细看,所以并不知道金针术里面记载的内容,到底有多厉害。 “记住本王的话就好。”慕容桀淡淡地道。 子安见他不愿意再说,也就不问了,“是!” 梁王到下半夜就开始发热,高热起得很迅速,子安命人熬退热汤药,再取高度的烧酒让太监为梁王擦身降温。 梁王在高热中神智不清醒,抓住子安的手,口中念着一个名字,子安听不真切,似乎是叫什么如儿还是玉儿。 他显得很悲伤,甚至在梦中也惊叫起来,叫声惨痛。 子安怔怔地看着他,这个梦一定很悲惨。 慕容桀轻轻叹息一声,几不可闻。 子安回头看他,“王爷?” “他始终忘记不了。”慕容桀转身走下亭子,坐在椅子上,神情阴郁。 子安不敢问,但是大概能猜到这个如儿还是玉儿,应该是梁王的心上人。 他的心上人是嫌弃他残疾所以离开吗?还是因为他残暴的性子? 不过,子安如今对外间的传说,有些保留。 高热在天亮将近的时候,渐渐褪去,梁王也沉睡起来。 子安坐在床榻边上,看着梁王的睡颜,其实梁王长得很俊美,和慕容桀有些想像,记得第一次看到他,是在马背上,他新郎打扮,骄傲得像一只孔雀,那时候因为心存厌恶,所以子安看他不顺眼,但是如今他躺在病榻上,褪去一脸的锐气,只是一个寻常的病人,这个病人的容颜和气质就显得十分出色了。 皇太后的寿安宫中。 皇太后一晚没睡,手里拿着一卷画,是梁王为她画的,画中的她,端坐椅子上,仁爱慈祥,笑容温和。 “他为哀家画这幅画的时候,才十三岁,他说,哀家在他心中就是这么慈祥的。”皇太后与贵太妃说着,忍不住就落泪了。 贵太妃一晚陪着她,也没睡觉,她派出去过好几拨人,但是慕容桀一直在夏子安身边,压根无法落手,所以这一晚,皇太后是悲伤,她是着急。 尤其如今马上天亮了,按照御医的说法,梁王是熬不过今天早上的,虽然还没前来报丧,但是想来差不多了。 “姐姐别难过了,阿鑫自有去处的。”贵太妃言不由衷地安慰道。 皇太后长叹一口气,“哀家在这后宫一辈子了,怎不知道生死由天不由人?半点强求不得,只是,传出去对阿鑫的名声不好,他竟是叫一个女子送走的,有御医不用,外人会怎么说?” 贵太妃如坐针毡,一旦梁王死了,矛头将会直指向阿桀。 皇太后知晓她心里想什么,轻轻地道:“妹妹,姐姐不怪阿桀,其实他是真的疼惜阿鑫,要怪就怪夏子安蒙蔽了他。” 贵太妃松了一口气,“姐姐这样说,妹妹真的是太高兴了。” “真有什么事,哀家都不会降罪阿桀,他叫哀家一声母后,又是你生的,是哀家的儿子,也是哀家的姨甥。” “谢姐姐体谅,阿桀有姐姐这般看顾,是他的福分。”贵太妃说。 皇太后把画卷收起来,神色一端,厉声道:“来啊!” 门外的孙公公进来,“太后,奴才在。” 皇太后抹去眼角的泪痕,毅然下令,“你带人过去,查看梁王的情况,若进入弥留之际,马上把夏子安带走,赐白绫与毒酒,留她全尸,再到内务府宣哀家懿旨,着手办梁王身后之事,着礼部拟谥号。” 皇太后最后一句话,是哽咽着说的,一夕之间,她似乎苍老了许多。 公公黯然领命,“是!” “多带点人过去吧,摄政王有可能会不许你们带走夏子安,但是,务必带走。”皇太后强硬吩咐。 “是!” 孙公公带着人去了长生殿,二十余名宫卫,浩浩荡荡而去。 来到长生殿,倪荣走上去,“公公,带这么多人过来,有事吗?” 孙公公道:“倪大人,太后老人家让奴才过来看看殿下的情况。” 慕容桀淡淡地抬眸,“你过来看就是,其余人等,在外面候着,不许进来。” “是!”孙公公进来,先是跟皇后请安,在给摄政王请安。 皇后在破晓时候就起来了,一直守在梁王的身边,看到梁王情况好转,她一颗心才算落地。 见孙公公来到,她招呼他过来,“回去禀报母后,就说梁王情况好转,呼吸也畅顺了许多。” 孙公公诧异地上前,看了看梁王,梁王睡着了,但是脸色确实好很多了,且呼吸没有像昨晚那样艰难。 孙公公喜极而泣,“殿下真的好了?” “是好多了。”皇后安慰地道。 孙公公道:“太后老人家昨夜一宿没睡,一直拿着梁王殿下为她画的画卷落泪,如今梁王好转,太后一定高兴坏了。” 慕容桀依旧眸色冷淡地道:“孙公公先去回了皇太后吧,就说梁王已经好多了。” 孙公公抹了一下眼泪,连忙点头:“是,是,奴才先去报喜。” 正文 第四十章 戏弄相府 第四十章 戏弄相府 寿安宫那边,皇太后纵然是已经做了最坏打算,但是,心里多少还残留一丝希望,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这个希望很渺茫,可梁王是她最疼爱的孙子,想起他要死,心里就跟刀割似的。 正难受着,便见孙公公一路跑着进来,口中嚷嚷道:“太后,太后,梁王好多了,梁王好多了。” 皇太后猛地站起来,面容陡然狂喜,“真的?” “真的,”孙公公直接就跪下来了,“奴才亲眼看到,脸色都好很多了,而且呼吸也十分顺畅,就跟睡着了一样。” 皇太后连忙道:“快,准备肩舆,哀家要过去看看。” 说着,她又对贵太妃道:“你也一同过去,看来那夏子安果然有几分本事。” 贵太妃面容苍白,对这件事情,任何的结果她都是不乐见的,因为如果夏子安治好了梁王,意味着要嫁给慕容桀。 但是如果夏子安治不好梁王,便会连累慕容桀。 所以,贵太妃如今的心情十分矛盾,她所希望的儿媳妇除了要出身大家之外,还要贤良淑德,又能让慕容桀得到她娘家的支持。 但是,夏子安每一样都不具备,首先,她是婚配过梁王的,名声已坏。其次,她在相府不受宠,是丞相随意牺牲的物品,所以就算嫁给阿桀,都不会得到丞相真心的支持。最后,一个女子只需要学好妇德就行,会医术的女子,注定不安分。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 所以,夏子安必须死,她下了狠心。 肩舆抬到长生殿,还没进门,皇太后便道:“放下来,哀家自己走进去。” 孙公公扶着她下来,人还没站稳,就已经往里走。 “母后,您怎么亲自过来了?”皇后急忙上前迎接。 皇太后巴巴地看上去,梁王在孙公公走后醒来,子安刚为他擦脸完毕,子安还为他把胡茬刮干净了,整个人显得十分整洁利索,洗净了一脸的病气。 皇太后一见,顿时喜的眼泪都落下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她拍着孙公公的手,“快,扶哀家过去。” 孙公公笑着道:“慢点,仔细石阶。” 子安跪下,“臣女夏子安参见皇太后。” “你起来,你是功臣,快起来。”皇太后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都忘记了昨晚是如何对待子安。 子安叩谢,站起来垂伺身侧。 皇太后坐在榻上,凝望着梁王,梁王想撑起头,却被子安连声阻止,“不可妄动。” 梁王翻翻白眼,“不碍事,罗嗦得很。” 皇太后呵斥道:“不许胡说,要听大夫的话。” 众人诧异地看着皇太后,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梁王咯咯地笑了起来,“皇祖母,别以为孙儿听不到昨晚你们说的话。” 换言之,梁王是把昨晚她对子安刻薄的话都听在了耳中。 皇太后见到他这般的精神,心里乐开花了,笑眯眯地说:“皇祖母不知者不罪嘛,之前不知道子安的医术如此精湛,若知道,肯定不会这样说,好,皇祖母跟子安道歉去。” 说吧,还真的向子安说:“子安,哀家跟你道歉,昨晚哀家质疑你的话,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原谅哀家,可好?” 子安傻了眼,这前后落差这样大,还真有点接受不来。 她才刚把皇太后定性为一个刚愎自用,控制欲强,爱面子的人,忽地变成一个知错能改,还带点逗比的老太太。 “怎地?不肯原谅哀家吗?”皇太后见子安发傻,扬高了声音问道。 子安连忙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臣女不敢,臣女没有生皇太后的气。” 她倒是想生,可哪里敢?这生气也得看身份的。 她下意识地看向慕容桀,只见他也一脸促狭地看着她,仿佛是早知道会有这个的情况发生。 子安把视线收回来的时候,刚好对上贵太妃的眸光,她一怔,那眼光的狠毒,不下玲珑夫人。 而且,她的眸光不躲不闪,仿佛是在警告她,或者是威胁。 子安心底轻轻叹息,贵太妃,你不想有我这样的儿媳妇,我何曾想有你这样的婆婆?咱都是身不由己的。 梁王的好转让皇太后彻底改观,皇太后的改观也让整个局面变得轻松起来。 子安更是没有想到,情况会这般的急转直下,她本以为,梁王好转之后,皇太后未必会相信是她的功劳,然而来到之后,连问都没问,直接就肯定了她。 因此,接下来的治疗,就比较顺利了。 御医也没敢再说子安什么,极度的配合,院判私下拉开子安,跟她郑重道歉并问她是否真的是温意的传人。 子安模棱两可地回答了他,院判竟然笃信了她是温意传人的身份,对她十分的尊敬。 在子安为梁王治疗的期间,倪荣来找慕容桀,“王爷,刚刚有值班的宫卫跟属下说,相府的人一直在打听大小姐留在宫中的原因。” 慕容桀刚下朝回来,今日夏丞相告假不早朝,他便知道此人心虚。 眸子里迸出冷冽的光芒,“找个人告诉他们,就说皇太后与皇后娘娘要追究相府与夏子安悔婚一事,至于夏子安,已经被打入宫中暴室。” 倪荣一怔,“这是为何啊?” “看戏!”慕容桀的神色高深莫测,叫倪荣都看不出他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但是,梅妃娘娘那里,怕有消息会传出去的。”倪荣道。 慕容桀淡淡地道:“从夏子安入宫,到来长生殿,一直都是封锁着的,旁人不能进来,至于在殿中伺候的人,也下了严令,不许让人知道梁王是夏子安医治,梅妃那边也不会得到消息的。” “但是,刘御医和梅妃宫中的关系良好,只怕梅妃会从刘御医那边得到消息。” “那就让刘御医也以为夏子安被关进了暴室。”慕容桀淡淡地道。 倪荣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听起来很好玩,便道:“好,属下这就去办。” 慕容桀扬起了唇瓣,勾勒出一丝顽皮的笑。 子安刚好转头过来,看到他这一抹笑容,不由得微怔,心头也不得不承认,其实他没有总是板着脸,没有总是冷情冷面,还是挺亲民的。 怔怔地出神,不妨慕容桀也正看着她,并且伸手招呼她过来。 子安收回眸光,有些不自然地走过去,“王爷。”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你还会悔婚吗 第四十一章 你还会悔婚吗 慕容桀抬起促狭的眸子,“累吗?” 子安下意识地回答:“累!” “累就坐下来吧,你确实辛苦了。”慕容桀一脸和煦地说。 子安忸怩了一下,确实也累得够呛,便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屁股刚沾上椅子,慕容桀便提高了声音道:“谁让你与本王平起平坐的?” 子安猛地站起来,四处瞧了瞧,也没椅子比他坐着的矮。 “坐地上!”慕容桀伸出脚,在他面前的地面上点了一下。 子安心底暗暗咒骂,那不是他的脚底吗? 她谦卑有礼地回答说:“王爷,臣女不累,站着就好。” “不累?”慕容桀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累就正好,过来给本王揉揉肩,按按头。” “王爷不舒服?”子安虽然知道他是故意为难自己,但是,念在他从昨天一直支持她到现在,忍了他的无理取闹。 “头痛!”慕容桀虽是故意戏弄她,却也真的是头痛。 他的头痛症状,已经持续两年多,每一次发作,都是在高强度的议政之后,这两天比较忙乱,加上今日早朝又出了点事儿,下朝之后便开始头痛。 子安本以为他是装的,但是看他的脸色和唇色,确实是有淤血之症。 中医讲究的是痛则不通,通则不痛,人的身体出现各种的毛病,许多都能从脸色眼睛唇色舌头看出来。 子安料想,慕容桀应该是颈椎堵塞导致血液无法供脑,引发头痛。 她问杨嬷嬷,“有药油吗?” 杨嬷嬷道:“御医应该有薄荷膏,可以吗?” “行!”子安说。 宫中的御医平日无事的时候,最爱弄点小玩意,这些药膏药油什么的,深受后宫嫔妃喜爱。 杨嬷嬷取来薄荷膏,递给子安,慕容桀皱起眉头,“这些玩意没用的,本王用过,也不喜欢这气味。” 子安道:“有用没用,一会就知道。” 她回头再跟杨嬷嬷说:“我半夜里还用剩下一点艾草碎末,劳烦嬷嬷帮我用油纸卷起来,塞严实一点。” 慕容桀正想说不,子安的手指已经落在了他的眉心上,两指分开,在攒竹穴上揉了下去。 舒服的感觉从头顶散开,慕容桀的“不”字,生生地淹没在嗓子里。 “力度大点。”慕容桀命令式地道。 子安解释道:“这个穴位不能太过用力,别着急,等会有你痛的时候。” “你胆子越发大了。”慕容桀不悦地说,却闭上眼睛慢慢地享受。 子安自打进宫,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现在也不能说有恃无恐,但是,对着摄政王,起码能放松一点。 所以,她引用了皇太后的话,“不可质疑你的大夫。” 慕容桀嘀咕道:“不就是母后赞你两句吗?还得意忘形了。” 子安没说话,手指绕到太阳穴,用力按压几下,之后顺着脖子滑到后面,把领子拉下来一些,却看到他脖子后到右肩胛骨上有一道伤痕。 这道疤痕颜色很深,想来是受伤不久,伤口应该深入骨头,从形状看,应该是剑伤,伤口范围四周有些淤黑,推断是剑有毒,清除了毒素之后,伤口四周的皮肉会残留一些淤色。 她的手指也只是稍作停留,便挖了一些薄荷膏涂抹上去,以指法开始按摩。 脖子有两条淋巴线,他的淋巴线堵塞得十分严重,有些轻微的鼓起,难怪他会头痛。 子安用指压的方式为他推通淋巴,从耳朵后方顺着推下去到大椎的部位,她刚推一下,慕容桀便怒道:“你下手轻点。” 子安轻声安抚,“忍着点,王爷的淋巴堵塞得十分严重,如果不推通,还会继续痛的。” 子安的声音轻柔且带着安抚的意味,这是她一贯安抚病患的口吻,却在慕容桀听来,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他纵然觉得疼痛,还是不忍再苛责。 皇后与贵太妃坐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她笑了起来,“瞧这小年轻,挺好,不是吗?” 贵太妃看过去,眼中却是满满的憎恨,只是皇太后这样说,她也不好辩驳,言不由衷地道:“她的医术是挺好的。” “是啊,院判和御医都说阿鑫没救了,不过一晚的时间,她就让阿鑫起死回生,兴许,她真的是温意的传人。” “只怕不是,”贵太妃淡淡地道:“这相府千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会是温意的传人?妹妹本来对这个夏子安也没什么意见,只是对她冒认温意传人感到不喜,人品不行,医术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皇太后摆摆手,“不,你是先入为主,有这么个能干的儿媳,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贵太妃儿媳两个字,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两下,眸子紧紧地锁住子安,眸光怨毒如箭,几乎要把子安刺出几个洞来。 这两道眸光的强度,连子安都能感受到,她没有看也知道是贵太妃,如今在这宫中,会这般怨毒她的人除了太子就是贵太妃,但是太子不在场,所以非贵太妃莫属了。 “专心点!”慕容桀从她指压的力度便可知道她分心,他睁开眼睛,刚好看到贵太妃盯着子安。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口气淡漠地道:“你只管做好你自己就行,旁的事不需要你费心。” 子安知道他有所指,却不敢说起婚事,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声,“是!” 慕容桀顿了一下,又说:“你父亲让人打听你在宫里的事情。” 子安眸光陡然一冷,手指有片刻的凝滞,但是随即又继续推压,“王爷以后不可长时间低头,脖子和头部都要做适当的运动,若看折子的时间长了,得出去活动筋骨。” 慕容桀唇瓣勾起了淡笑,好,够坚韧,够隐忍,够聪明,若是寻常耐不住的人,早就跟他说了夏丞相的事情,争取靠山。 而且,她也应该知道,如今救回梁王,她提出任何要求,在合理范围之内,都会得到皇室的支持。 可她偏什么都不说。 只是,她也很倔强地绝口不接茬,可见她也没打算粉饰太平。 “夏子安!”慕容桀忽然出声问,“你若是被指婚给本王,你还会悔婚吗?”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大度的梁王 第四十二章 大度的梁王 子安正回头用尾指勾薄荷膏,听到这话,差点扭到脖子。 她抬头,看到杨嬷嬷正看着她,眼里有警告的讯息。 子安顿时便明白过来,慕容桀看似云淡风轻的谈话,其实都暗藏锋芒,他是在试探她。 子安刚松懈下来的心情,又揪了起来。 是的,她虽然救了梁王,但是,不能抹掉她悔婚对梁王对皇室的伤害,从摄政王这一两天一直守在这里便可看出,其实他对梁王是很在乎的。 他重视这一份亲情,便会维护这份亲情。 这一句话,看似只是谈话般的问起,甚至不带什么感情色彩,但是,子安无论是回答悔婚或者不悔婚,都错。 她若答应,便有看不起梁王之嫌,她若说不答应,这是皇太后赐婚,她有什么资格不答应?这是抗旨不遵。 沉吟片刻,子安道:“臣女这两日只顾着梁王的病情,并没想到此事,如今臣女想的是梁王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引流还得继续,且还有一定的危险性,且梁王的骨折,也该跟上治疗了。” 慕容桀冷冷地笑了起来,“如此这般,你倒是很敬业。” “臣女如今的身份是梁王殿下的大夫,所想所虑,自然也是梁王的病情,无暇顾及其他。” 慕容桀忽然站起来,回头逼视子安,眸光灼然,子安吓得退后一步,有些警备地看着他。 慕容桀伸出手指,托起她的下巴,欺身上前,高大颀长的身材对子安形成了强大的威逼感,“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去考虑了。” 子安竟不敢看他的眸子,那眸子若火,若冰,若冷箭,包含太多,却都有可能是假象,这个人段数太高,子安顿时觉得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多年特工生涯让她明白一个道理,跟一个段位高的人,千万不要耍手段,因为你的一言一行都能让他窥探到你的内心世界,所以,尽可能地坦白,真诚。 中午的时候,再做了一次引流术,这一次,所有的御医都在场看着,看到子安娴熟的下针姿势和精准的选穴手法,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 被处置的副院判刘御医也来了,他竟没有受到惩处,只是被皇太后唤了过去呵斥一顿。 子安做完引流术后,下去洗手,刘御医刚好也走过去,阴阳怪气地跟她说:“大小姐好高深的医术啊。” 子安抬起头,看到他眼底的憎恨与嫉妒,不禁来了气,“就是有太多像你这种心胸狭窄之人,医术的发展才会停滞不前。” 刘御医冷冷地道:“是吗?本官倒是要看看,你是有多么的大方大度。” 子安不搭理他,直接走开。 在场的这些御医,真心佩服她的人没有,大概院判例外。 表面对她的恭谨,只是因为她治愈了梁王立下了功劳,得皇太后赏识。 这个皇宫,真是个畸形的地方,作为大夫,不好好专研医术,却一头钻进了权力斗争中去,难怪御医们一个比一个平庸。 也难怪,大夫这个称呼只在民间用,在宫里,却是御医,有官阶在身,一旦在乎身份多于本分,就会变质,权力也就凌驾在医术之上了。 小荪的伤势也略有好转,皇后竟也亲自进去探望了一下,把小荪感动得当场泪流不止。 皇后探望小荪的用意,杨嬷嬷偷偷地来告知子安,“你心里若有冤屈,便跟皇后娘娘说吧,皇后娘娘会为你出头的。” 子安想了一下,轻轻地摇头,“不,嬷嬷,我现在不能开口,这份人情,不到关键时候,我不会用。” 杨嬷嬷担忧地看着她,“但是,你回去之后,如何面对你那群如狼似虎的家人?” 子安冷然一笑,“暂时我还能应对,若真的无法应对,我才会想办法让皇后娘娘帮我,如今提出任何的要求,都会让皇后娘娘认为,我是在挟功邀赏,就算暂时她不这么认为,以后回想,未必就不会这样认为的。” 而且,梅妃在宫中,且与皇后的关系不错,若梅妃在皇后面前多说几句,则会让她的人设在皇后面前彻底崩坏。 越是立功,越要低调,哪怕有时候夹着尾巴做人,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慕容桀在引流完成之后,便离开了。 少了慕容桀在场压迫,子安顿时觉得轻松许多。 梁王的情况,在傍晚的时候明显见到好转,之前子安说的三天,是保守估计,梁王的恢复,比她所预料的还要迅速。 一天三次的汤药,梁王眉头不皱就喝了下去,中药抗菌消炎的作用虽然不如西医的针药快,但是,梁王底子不差,所以收效甚快。 子安开始着手处理大发作之后引致的骨折。 骨折不算严重,处理起来也不算麻烦,这连番的折腾下来,梁王都没说一句,高度的配合,让子安觉得很欣慰。 “王爷是一个很听话的病人。”子安在闲暇的时候,与梁王说道。 梁王侧头看她,见她头发利落挽起,有一两缕垂下,干练中可见妩媚,不禁道:“夏子安,其实你长得比夏婉儿好看。” 子安道:“拿我与她相比,纵然把我夸得天仙一般,我都不认为是赞美。” 梁王失笑,“你竟有几分傲气。” 子安望着他,唇瓣凝着一句话,却又欲说还休。 梁王看出来了,长叹一口气,“有话尽管说就是,你救了本王的命,无论你说错什么,本王都不会怪罪你的。” 子安轻声道:“对不起。” 梁王一怔,眸色奇异地看着她,本以为她欲言又止必定是要解释悔婚的事情,他也等着听一大通的解释和苦衷。 就一句对不起? 梁王淡淡地笑了,“本王原谅你。” “谢王爷不怒之恩。”子安灿然一笑,但是这个笑,其实并不轻松,她也不敢真的奢望梁王会原谅她。 梁王调整了一下睡姿,神情平静,“其实,本王真的很生气,当时杀了你的心都有了,但是,细想之后,却也知道不该怪你,你也是被人利用,当初本王与你父亲商定的,是你的妹妹夏婉儿。” 子安真是没想到梁王会这么通情达理,这种事情,即便是一个寻常百姓都未必能看得开,他身为皇室贵胄,身份尊贵,最有资格去执着别人的错误,却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原谅了她? 子安再一次觉得,外间的传闻,是真的一点都不可信。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腿伤 第四十三章 腿伤 酉时左右,子安对皇后说:“娘娘,如今殿下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许多,可以迁回殿中。” 皇后松了一口气,等了一天,就是等子安说这句话。 “来啊,快张罗起来。”杨嬷嬷马上吆喝道。 子安上前,对皇后说:“皇后娘娘,臣女能否与您单独说几句话?” 皇后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又绷紧了,遣走左右,紧张地问道:“什么事?是不是病情有变?” 子安摇头,“不是,娘娘别进展,梁王殿下的病情如今很稳定,只要继续引流两次,再配合消炎固本的药服下,调理半月便可没事。至于癫痫,这得等身体好转之后,再施针治疗,这是个漫长的治疗过程,急不得。” “你说的癫痫,其实就是……羊癫疯?”皇后不太愿意说出羊癫疯三个字,这个病在她看来,只有低等或者是疯子才会有的。 “是的,癫痫是学名,羊癫疯是民间的叫法,说的都是那么回事,其实这个病说严重一点都不严重,因为发作的时候身体也会出现预警,能及时处理就好,这个病引致死亡很多,主要是因为没能警惕预警信号,骤然发作亲人不知道如何处理,才会导致唾沫或者血液灌入气管窒息致死。” 皇后听她这样解释,也略放了心,“你第一次入宫的时候,说可以通过什么刺穴放血治疗,是吗?” “这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做起来比较复杂,主要是通过刺激脑部神经……”子安顿了一下,觉得说这些皇后未必能听得明白,便简洁一点说:“对这个病的治疗,臣女有一定的把握。” “那你想单独与本宫说什么?”皇后狐疑地看着她,随后一副明了的神情,有些淡淡地道:“你是否想与本宫说你的家事?” 子安一怔,“家事?家事没什么好说的,也不适宜在这里说,臣女想说的是梁王殿下原来的腿伤,臣女为王爷包扎固定的时候,发现原来的伤口处理错误,导致骨头生长错位,且在错位的关节部分,出现了骨刺,骨刺压迫神经,导致行走不便,且会导致尖锐如闪电般的疼痛,这是很折磨人的,臣女有个请求,希望皇后娘娘能够答应的。” 皇后眼底凝着泪珠,嘴唇微微颤抖,虽极力控制激动,但是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你说。” 子安诚恳地道:“臣女悔婚,对不住王爷,所以臣女想补偿给王爷,如果皇后娘娘信得过臣女,请恩准臣女为梁王殿下的腿伤做进一步的治疗。” 皇后激动地问:“你有把握?” “有七八成的把握,但是,在治疗的过程中,梁王殿下要受一些痛楚。”断骨重接,又没有麻醉药,只能施针封穴止痛,效果不如麻醉药理想,所以梁王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起这种痛楚。 皇后啊了一声,震骇不已,“七八成的把握?”之前御医都说,这腿是没办法再治疗了,也无法像正常人那样行走。 这么多年,她都绝望了,没想到这个本让她恨极的人,却说可以治,这让皇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子安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皇后,“娘娘,还有一事,臣女要先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如今正处于激动之中,连声说:“你说,本宫恕你无罪。” 若是在现代,子安就直说了,但是在这个封建的时代,便得有些顾忌了,所以,她沉默了一下,在皇后的眸光紧迫之下,才迟迟地开口:“殿下的伤势靠近大腿根部,且从伤口的情况看,是摔伤,有可能会导致某个部位血管神经坏死萎缩,若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会有可能引致不能……人道。” 皇后神色陡变,“大胆!” 皇后面容铁青,盯着子安,这是她心头永远的痛,此事知晓的人不多,也下了严旨不可外传,莫说提起,就是联想到,都让皇后动怒和心痛。 她厉声道:“夏子安,别以为你治好了梁王,便可有恃无恐在这里胡言乱语诋毁梁王,这话若是传了半句出去,本宫要你的脑袋。” 子安看着皇后,语气坚定地道:“皇后娘娘,从来在大夫面前,不讳疾忌医,也不躲闪病情病况,臣女如今的身份,是梁王的大夫,臣女虽知是冒犯,却不能不说,也不能明知可治而不治。” 皇后嘴唇抖动了几下,一手拉过子安往边上去,“你说什么?你说你可以治?你可以治?” 皇后一连问了几次,巴巴地盯着子安看,仿佛不愿意错过她口中说出的任何一个字,哪怕是她的表情。 子安正想说话,却见杨嬷嬷走了过来,“娘娘,夏丞相带着夫人进宫,说是要求见皇后娘娘。” 皇后一扬手,神色竟是有几分厌恶,“先让他们等着。” 杨嬷嬷犹豫了一下,道:“但是,他们就跪在长生殿外。” “谁准许他们过来长生殿?是谁跟他们说本宫在长生殿的?”皇后大怒。 杨嬷嬷道:“是梅妃娘娘与他们一同来的。” 皇后面容笼上一丝不悦,“梅妃?” 有宫婢急匆匆赶来,“大小姐,院判大人请您过去一下。” 子安便对皇后躬身,“娘娘,臣女先去一下。” 皇后本想问真切一点,但是梅妃和夏丞相的忽然来访打乱了她,让她既着急又恼火。 但是听得院判找夏子安,便以为梁王出事,跟着进了殿中。 院判迎面出来,对子安道:“大小姐,王爷睡进来,便吐了一次,吐的都是黑色的汁液。” 子安上前查看了呕吐物,又诊了一下脉象,然后对院判道:“不打紧,把药吐出来了,这一天三次的药,有些伤胃,吐是在所难免的,从明天开始,药的剂量减少到一天两次。” “好的,本官这就吩咐下去。”院判冲皇后躬身,便出去了。 皇后听得没事,也就略放了心,坐在梁王身侧安抚了一下,才走出去。 “娘娘,是见还是打发走?”杨嬷嬷再问道。 皇后冷峻道:“本宫出去见他们,不许他们进来。” “是,请娘娘移驾。”杨嬷嬷躬身请道。 皇后走了两步,回头看着杨嬷嬷,“你去跟着夏子安,看她有什么吩咐的,你在宫里的日子长,那些个宫婢没一个看得懂脸色的,让她们伺候夏子安回头耽误事,你亲自去。” 杨嬷嬷神色不变,敛住眼色,“是!” 她吩咐两名宫女前来跟着皇后出去,自己则进了殿中。 皇后走出去之后,却不见了夏丞相与梅妃。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夏丞相入宫 第四十四章 夏丞相入宫 原来,夏丞相见皇后迟迟没接见,以为皇后正在盛怒之中,遂去了找皇太后。 宫卫上前道:“皇后娘娘,夏丞相与梅妃娘娘已经去了寿安宫中,说是给皇太后请安。” 皇后气打一处来,“简直胡闹,这要去给皇太后请安,还来找本宫做什么?” 皇后气呼呼地回去,想继续问子安。 不过,子安已经燃起了艾灸,在梁王的胃部进行灸治。 她半蹲在床边,脸色十分认真,一丝不苟,之前刚进宫时候的畏缩都没有了,如今的她,就是一个自信的大夫。 皇后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懊恼当日给她灌了红花,若真能嫁给阿鑫,也是挺不错的事情。 不过,这年头只是一闪而过,毕竟,她已经当众悔婚,她若还愿意接受她为梁王妃,必定被天下人耻笑。 皇后趁着子安在艾灸期间,坐在旁边转动佛珠念着经文。 艾灸的时间比较长,皇后这佛经也念得不安心,总想着子安刚才说的话。 她心情很乱,像是欢喜,又恐慌,她不敢期待,可又忍不住期待。 记忆中飘回那年,御医残酷地跟她说,梁王腿伤严重,且伤及了私处部位,有可能以后都不能人道,无法传宗接代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把她整颗心都击得粉碎。 本来他是最有机会成为太子的,却因为不能人道,被生生断了希望。 她这一辈子,出身大家,名门闺秀,入宫为后,尊贵非凡,她的人生应该很完满了,但是,唯独这一点,是她永远的痛。 她本来已经绝望了,现在忽然有个人来跟她说,他还能医治,会好起来,和其他男人一样,以后成家立业,传宗接代。 她从不敢有这样的奢望,以前也只盼过他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不至于被人称为废物。 慕容桀进来的时候,便看到皇后手里转动着佛珠,神情却一派怔然。 他上前喊了一声,“皇后娘娘。” 皇后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王爷来了?” “嗯!”慕容桀瞧着她,问道:“皇后没事吧?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要不回去歇着,本王在这里守着就是。” 皇后抬头看着正为梁王艾灸的子安,她自然是不肯离去,事实上她现在不希望任何人进来,她有太重要的事情要问夏子安了。 可对着慕容桀,也不能表露出来一丝一毫,她虽知道慕容桀与梁王关系好,但是,皇上重病,却让他监国摄政,太子位子被架空,这多少让她警备。 一旦皇上驾崩,慕容桀若要窃国登基,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她虽然感念慕容桀对梁王的爱顾之情,却也不能松懈了防线。 尤其,若他对阿鑫也是虚情假意,那就太不妙了。 “本宫没事,就是有些乏了,在这里坐一会就好。”皇后脑子混乱,也不想应酬太多,只胡乱地回了一句。 慕容桀瞧了她一眼,也就不再问了,本来他们之间只能维持表面的和谐。 他移步过去,看着子安为梁王艾灸,今日他也享受了一次,觉得特别舒服,便道:“你晚一点,再帮本王弄一下。” 子安抬头,“是!” 他神色有些疲倦,身上有很浓烈的酒味,这个时候去喝酒?而且,他头痛本不该喝酒的。 子安已经代入了医生的角色,下意识地道:“王爷若头痛就少喝点酒。” 慕容桀挑眉,“你还没嫁给本王,便想管着本王了?” 梁王淡淡地道:“皇叔,打情骂俏一边去,别妨碍侄儿治病。” “哟,小子,才刚好转就开始贫嘴了?”慕容桀失笑,薄唇扬起,弧度好看极了。 子安做了那么多年的特工,她能一眼就看出真笑和假笑,摄政王这是发自内心的笑,这一抹笑容是很淡的,就像是照射在冰块上的一抹略微透明的阳光,薄薄的一层,却抵御了万年寒冰。 “侄儿就只能贫嘴几天了,几天之后,连人带艾灸,送回去给皇叔又如何?”梁王打趣着,可见精神好多了。 子安手里拿着艾灸,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跟听不懂两人说的话那样。 她心里在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夏丞相入宫做什么? 方才杨嬷嬷说他是与夫人一同入宫的,这位夫人,是母亲还是玲珑? 应该不会是母亲,他如今哪里敢带母亲入宫?他又不是不知道她们母女如今已经豁出去,不怕母亲在皇太后和皇后面前乱说话吗? 莫非是玲珑?想来有可能,玲珑一向能言善辩,又擅长做戏。 只是,他们入宫做什么?莫非只为刺探消息?今日摄政王曾跟她说过,夏丞相一直在探听她在宫里的事情。 但是,聪明如老夫人,应该知道现在是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妥善的计策,怎可能还让他们入宫来冒风险?要知道,现在相府的人说什么都是错的。 莫非,有人传了出去,说她为梁王治病?这也应该不可能,杨嬷嬷说过,她为梁王治病,是封锁消息的。 这个封锁消息,子安有些保留,毕竟皇太后宫中的孙公公来过,虽然侍卫不能进入只能在殿外,可多少能窥探到一点消息。 子安并不知道慕容桀给相府带去了一个信息,说她已经被打入暴室。 确实,消息被倪荣散播出去之后,相府得悉,老夫人便让夏丞相入宫面见皇后。 玲珑夫人是毛遂自荐要跟着入宫的,因为,入宫之后要先见梅妃娘娘,夏丞相是男眷,是不可随意求见梅妃的,就算见到,也不可私下密谈,自然要带女眷入宫。 梅妃对情况也不是太了解,但是也听说过皇太后震怒,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要把夏子安打入暴室,基于这点,夏丞相更是深信不疑,便连忙请梅妃带他们去见皇后。 谁知道来到长生殿,皇后迟迟没有宣,也没有出来相见,夏丞相便以为皇后在盛怒之中,更是惶恐。 玲珑夫人便建议先去找皇太后请安,先从皇太后处入手。 梅妃也觉得在理,便领着两人去了寿安宫。 皇太后昨晚没睡,今日送走贵太妃后,便在寝殿里睡了一下,这刚睡醒,便听得孙公公说夏丞相与梅妃求见。 皇太后对那日悔婚一事也知晓,子安大闹相府门口的事情也听说了,听得夏丞相求见,便道:“让他进来吧,哀家也想问问他,这么好的闺女不捧在手掌心上,还要这般糟蹋虐待,是什么道理?”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袁氏的罪名 第四十五章 袁氏的罪名 梅妃领着夏丞相与玲珑夫人入了殿中。 梅妃小碎步进去,跪在地上:“臣妾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福寿康宁。” 夏丞相在梅妃行礼完毕之后,带着玲珑夫人上前,“臣特意带夫人入宫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万福金安。” 皇太后眯起眼睛瞧了一下,“是丞相来了?快起来吧。” 夏丞相跪着,忽然嚎啕大哭起来,“臣不敢,臣有罪啊!” 皇太后一怔,“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哭什么啊?” 玲珑夫人磕头,也一脸的泪痕,“皇太后明鉴,妾身今日是跟着夫君入宫请罪来了。” 皇太后啊了一声,诧异地问道:“请的是哪门子的罪啊?” 夏丞相一脸的鼻涕眼泪,悲声道:“皇太后,就是臣的女儿夏子安悔婚梁王的事情,臣实在是不知道她竟敢这样做,在成亲之前,臣便问过她,她自己说愿意,臣才敢着手办理婚事,谁知道她竟在花轿临门之后悔婚,且胡言乱语大闹了一场。后来调查过,才知道是她的生母袁氏出的主意,袁氏善妒,嫉妒玲珑为臣生下一子一女,她自己则无子,便教唆子安以此报复玲珑与臣,臣有罪啊,臣管不好自己的家事,祸连了梁王殿下,害得殿下颜面丢尽,臣真是万死莫赎啊!” 皇太后有些震惊,“悔婚的这件事情,确实闹得满城风雨,那袁氏怎可如此胡闹?听闻她以前还是个才情横溢的女子呢,可见女子无才便是德,此话没错的。” 皇太后心里对那日的事情她有自己的定论,只是,她疑惑的是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天,皇后也不追究,他们巴巴地入宫请罪是为那般啊? 她顿了一下,问道:“对了,之前梁王跟哀家说,迎娶的是相府的二小姐夏婉儿,后来为什么会变成了夏子安呢?换了夏子安之后,袁氏同意吗?” 玲珑夫人哭着说:“皇太后容禀,夫人在府中看妾身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妾身一直忍让,但是她还是不满足,想把妾身赶出去,这才引致了这一次的悔婚事件,当时是子安求着我们,说她想要嫁给梁王,且思慕梁王已久,让婉儿让这门婚事给她,她明明是自己愿意的,但是最后却当着梁王的面说是被迫的,妾身不怪子安,她只是个孩子,也只是被她母亲利用的。” 皇太后听了之后,略一沉吟,看向梅妃,“这相府的事情,你知道吗?” 梅妃笑盈盈地上前,让孙公公离开,自己亲自伺候皇太后用茶,“太后,这相府的事情臣妾多少也知道一些,且相府的两位千金,也偶尔入宫给臣妾请安,婚事定下来之后,子安也来过,当时臣妾问她是否愿意嫁给梁王,她说愿意的。” 皇太后看着她,神色平静,“也就是说,悔婚是夏子安与袁氏两人的主意?她为何要这样做啊?” 梅妃把茶送过去,轻轻地叹气,“太后有所不知了,那袁氏自负才情,恃才傲物,自以为自己是世外之人,在世所有皆庸俗之辈,她之前轻贱玲珑,因玲珑是寡。妇,成过一次亲,便打心眼里瞧不起,后来见玲珑作画,境界竟比她高,自此便开始以夫人的权势欺压玲珑,玲珑为了忍让,已经发了毒誓再不作画,这才让她消停几天,只是,后玲珑诞下双胞胎,比她先有子,这相府便因她的嫉妒心作祟,始终是免不了鸡飞狗跳,在这个过程中,她的性子也日渐扭曲,变得古怪不已,家中来了客人,她便与人絮絮叨叨,说玲珑的坏话,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这一次,她更是精心布局,其目的就是为了报复相爷与玲珑。” 皇太后听了梅妃的话,淡淡地笑了,“这袁氏在你们的口中,可真是十恶不赦啊。” 夏丞相一脸悲哀地道:“臣或许德行不够,才会子不孝,妻不贤。” 皇太后看着他,“那么,你们这一次入宫,是要负荆请罪还是怎么地?” 夏丞相闻言,一时摸不准皇太后的态度,抬头瞧了梅妃一眼,梅妃责备道:“该请罪就请罪,皇太后与皇后如何责罚,你们都得受着。” 夏丞相伏地道:“臣请皇太后降罪!” 皇太后却还是不解,“先不忙着降罪不降罪,若有罪,自然会降,哀家不明白,你说这袁氏是要报复相爷与玲珑夫人,那她莫非不知道当场悔婚,会把她的女儿夏子安也搭进去?” 梅妃叹息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其实子安也特别的可怜,虽说是袁氏亲生的吧,但是袁氏对她动辄打骂,压根没把她当亲闺女看待,若太后不信,可命人检查夏子安的身体,她身上多处的旧伤,都是袁氏打的,之前臣妾说袁氏的性子已经扭曲,所以她明知道让子安悔婚,必定会连累子安,但是为了扳倒相府,她已经不管不顾了。” 皇太后虽对事情有初步的了解,但是,说到袁氏,她是不知道的。 她开始认为梅妃只是帮着夏丞相说话,但是如今听到说夏子安身上有旧伤,这是不能作假的。 莫非,那袁氏真的是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利用? 她招来孙公公,“那袁氏,你知道多少?” 孙公公回答说:“回太后的话,袁氏这些年深居简出,几乎不怎么露面,外间无人知晓她如今的性情,只是,她以前确实是才情满天下,很多人追慕的。” “这点哀家知道,老二那傻小子不就是连亲都不娶,就为她守着吗?”皇太后不悦地道。 皇太后对袁氏是有不满的,当然她知道怪不得袁氏,是老二那小子痴心,自打十六岁那年见了十三岁的袁氏,便宣称非她不娶,当时大家都认为他只是小孩子心性,谁知道,他竟真的为了袁氏终生不娶。 夏丞相听到皇太后这话,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这辈子最介意的事情,就是袁氏已经是他的夫人,但是,大门口外,永远有一群狂热的追随者。 他追求袁氏,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是,袁氏自打进了家门之后,似乎再也不是那个名气躁动的才女,这让他很失望。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请罪 第四十六章 请罪 玲珑夫人跪前一步,嘤嘤地哭道:“太后明鉴,其实子安也是无辜的,她只是被生母利用啊,还请太后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恕了她这一遭,若有什么罪责,就由妾身来承担吧。” 皇太后看了看玲珑夫人,开始有些摸不准了。 她在深宫多年,见过嫔妃间的各种争斗,但是她算幸运,无人可撼动她的后位,因先帝对她极为尊重,连带嫔妃也不敢与她争锋,所以她还是冷眼旁观争斗。 她觉得玲珑夫人与袁氏之间不是那么简单的,自然,因为她对袁氏没好感,所以,对玲珑夫人的表哀之情就信了几分。 她想了一下,对孙公公道:“你去叫皇后过来吧,她是梁王的母后,哀家也得问问她这个事情如何处理。” 皇太后之前压根没想过要去追究相府的责任,这件事情已经够丢人了,为了遏制外界的传言,最好是什么都不做。 所以,最初的打算,是惩处了夏子安便算了,可如今夏子安治好梁王,她宠信有加都来不及,怎还会处理? 梅妃听得皇太后吩咐,与夏丞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夏丞相也看了玲珑夫人一眼,玲珑夫人以手绢拭去眼泪,又故作哀戚起来。 皇后本就心烦意乱,听得孙公公来传,说是夏丞相到皇太后面前请罪,她便冷下了脸,当场怒道:“本宫已经不追究此事了,他巴巴地把头递上来,是什么意思啊?真想让本宫砍他的头吗?” 孙公公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息怒啊,先过去吧,梅妃娘娘与丞相都说,悔婚一事,是袁氏指使的。” 子安听到了这句话,唇瓣绽开一抹冷笑,果然是入宫撇清来了,只是,能撇清吗? 皇后听到孙公公的话,抬起头,看着子安道:“子安你过来。” 子安把艾灸递给院判,依言走过去,“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看着她,正色地道:“你悔婚一事,终究是要解决的,本宫不降罪你,梁王也原谅了你,但是,你把这件事情的前后始末,都告诉本宫。” 皇后对这件事情,知晓甚多,也听夏子安说过,但是,她需要了解全部,前后始末,好做出应对梅妃与夏丞相。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夏丞相与梅妃把夏子安再度卷入此事,至少,在现在不可以。 “娘娘,这事为何在现在提起?臣女如今心思只在……” 皇后打断她的话,“本宫知道你如今只想治好梁王,但是,有人不让你省心,你就必须应对。” 子安下意识地抬头瞧了慕容桀一眼,慕容桀翘起二郎腿,神情悠闲地坐在靠床的椅子上,与梁王说话。 一切仿佛与他无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子安觉得和他有关系。 看到子安望过来,他也侧头瞧了一眼子安,神情竟是无比的无辜,但是,那大写的俊脸上,还是挂着一抹顽皮。 子安低头,敛住锋芒,如果是摄政王安排的,那么,这场戏肯定不简单,很好,本以为他们会等到她回府再出击,既然不等,那就在宫里撕一场吧。 子安正打算回皇后的话时,慕容桀忽然淡淡地说了一声,“对了,本王方才入宫的时候,听到外面的百姓在传,说夏子安因悔婚梁王的事情被打入了暴室,不知道丞相是不是因此事而来呢?” 皇后神色一变,“什么?是谁在胡言乱语?” “这就不得而知了,皇后可命人彻查!”慕容桀一脸的正气。 子安差点笑出声来,他竟这般无辜,分明就是他散播出去的,难怪会入宫来了,原来以为她在宫中被问罪,怕是巴巴地来撇清了吧? 皇后脸色阴沉,“子安,你与本宫去一趟,那日悔婚的前后也不需要再说了,本宫心中有数。” 子安应道:“是!”不说便好,否则的话,不管她说得多么的委屈苦衷满怀,始终都难逃被皇后发现私心。 杨嬷嬷已经第一时间准备好了肩舆,子安出门,看到明晃晃的太阳,有些眩晕。 她要迫切地养好身子,否则,回府之后,她没有办法应对那一群恶狼。 皇后出去之后,梁王遣走院判和伺候的宫人,看着慕容桀道:“皇叔,是你传出去的吧?” 慕容桀扬起下巴,“你说呢?” “是你!”梁王轻轻叹息,“这夏丞相如此威逼自己的女儿,本王当时真是瞎眼了。” “你没瞎眼,他一直都谦谦君子的模样,谁知道他一肚子的坏水?” 梁王笑笑,“你自从执政之后,便一直排挤他,当时我还觉得你是嫉才,如今回想起来,你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慕容桀不语,眸色却异常冷冽,他执政,怎可能嫉妒贤才?广纳贤能还差不多,朝中文武百官,他全部都私下暗中做过考核,对于夏丞相的人品,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否则,也不会一再地提点,但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忌惮夏丞相的地位。 来到寿安宫外,皇后吩咐子安,“你在这里候着,本宫传你的时候,你才进来。” 子安垂下手站立一旁,“是!” 孙公公出来迎接,高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大步进去,显得有些来势汹汹,夏丞相与玲珑见到,都禁不住心中一凛,果然,皇后是在盛怒之中,难怪方才不肯接见。 梅妃上前,“皇后娘娘来了?” 皇后连答应都不答应,径直走过去给皇太后请安,“参见母后。” 皇太后道:“皇后来了就好,这事儿还是得你亲自处理一下。” 皇后走到皇太后身侧坐下来,扬起讽刺的脸看着夏丞相,“相爷来了寿安宫啊?方才不是在长生殿外说要见本宫吗?本宫出去,人也不见了,原来是来了寿安宫,相爷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夏丞相已经做好了直面皇后怒气的准备,他伏地道:“娘娘恕罪,臣方才确实在长生殿外等着娘娘,只是,娘娘事务繁忙,臣便先过来给皇太后请安。” 孙公公亲自奉茶上来,皇后接过,慢慢地饮了一口,才又看着夏丞相道:“你们在长生殿求见到现在,已经有些时辰了,怎还跪在地上?” 梅妃见皇后语气不好,也知道她必定是怀着怨怒,便上前打圆场,“皇后娘娘,相爷他们自知有罪,所以跪在这里给皇太后与皇后娘娘请罪。”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对质 第四十七章 对质 皇后皮笑肉不笑地道:“请罪?是为悔婚一事来的吧?” 夏丞相一脸惭愧地道:“回皇后娘娘,臣正是为此事来请罪,臣御妻无方,教女无方,扫了梁王殿下的面子,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御妻无方?这从何说起啊?这事和袁氏有什么关系?”皇后甚是奇怪地看着他。 皇后本以为他是要把一切罪责都归咎于夏子安,却没想到还牵扯出个袁氏来,刚才孙公公说的时候,她还以为孙公公听岔了,没想到果真是这样。 夏丞相道:“皇后娘娘容禀,悔婚一事,是袁氏挟私报复,不顾后果,才酿成了弥天大祸,臣不贤,竟纵容得她如此无法无天,请皇后娘娘责罚。” “这倒是奇事,你说给本宫听听。”皇后瞪大眼睛道。 梅妃于是把刚才对皇太后说的那一番话,又重说了一遍,一个字都没有偏差。 皇后听了,笑了笑,看向皇太后,“母后也听了这事儿,您以为如何?” 皇太后不假思索地道:“这袁氏若真是如此恶劣,自是要处置的。” 夏丞相与玲珑夫人听得此言,对视了一眼,又立刻低下头。 皇后又问皇太后,“母后对悔婚一事,了解多少?” 皇太后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当日传入宫中的消息,不是外间的传闻,而是迎亲的人回来禀报的,也就是说,当日所发生的事情,至少在相府门口所出的休书和夏子安的控诉,一字一句经得起推敲,因为,那日夏丞相是完全无法辩驳的。 因此,她之前也认为夏丞相刻薄寡恩,虐待嫡女。 只是,今日他们牵扯了她不喜欢的袁氏出来,又是梅妃亲自作证的,才使得她对整件事情逆转了看法。 袁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否真的如梅妃和夏丞相他们所言那样差? 皇太后顿时便有了保留,又想起夏子安的一言一行,若母亲如此刁毒,怎可教出这样的女儿来? 想到这里,皇太后眸色不抬,淡淡地道:“哀家也有些乏了,这件事情便由皇后处理吧,哀家在旁边听着就是。” 皇后站起来,躬身道:“是!” 复又坐下,眸色冷冽地扫过梅妃的脸,“梅妃,你一直在深宫之中,怎知道相府的事情?又怎知道袁氏如此刁毒?” 梅妃一怔,面容有些僵硬,“这……” “嗯?”皇后眸色更加冷冽了几分,逼问道。 梅妃嗫嚅地道:“这个,臣妾的姑母是相府的老夫人,自然是……” “自然是听说的,是吗?道听途说,岂能当真?”皇后哼道。 梅妃红着脸辩解,“这哪里是道听途说呢?臣妾的姑母也是当朝的二品诰命夫人,怎会撒谎?” “你是说,老夫人亲自入宫,就是为你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皇后忽然就扬起了脖子问孙公公,“去查一下,老夫人这几年入宫过几次?” 孙公公笑着道:“娘娘,不必查的,老夫人每一次入宫都必定会来给太后请安,今年是没有来过,去年也不曾,就是早几年吧,偶尔是来一来的,老夫人是个周到的人,每次入宫,除了来给皇太后请安之外,也都会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娘娘忘记了?” 皇后嗯了一声,“本宫没有忘记,也确实记得老夫人这两年很少入宫了,偶尔来一来,也是坐一会儿就走,本宫还说呢,这老夫人来去匆匆的,原来竟是去了梅妃宫中说家长里短了。” 梅妃脸色开始有些不好看了,“老夫人是臣妾的姑母,与臣妾多聊一会,也是人之常情,皇后娘娘这样说,有些刻薄吧?” 皇后与梅妃之前的关系是不错的,但是其实梅妃一直都不喜欢皇后,只是碍于皇后心机深沉手段高明,才不得不假意靠拢。 如今当着皇太后的面,她知道不能步步退让,所以,直指皇后的缺点,因为皇后刻薄,就连皇太后都是认同的。 皇后冷笑,“老夫人说的只是片面之词,至于事实是否如此,还得问个明白才是。” 梅妃蹙眉,皇后今日怎么这般胡搅蛮缠?不就是要处置一些人给她挽回面子吗?处置谁不行?都是面子上的事情而已,再说,夏子安既然都扣起来了,直接办了袁氏了结此事不就好了吗? 夏丞相也有些蒙了,他虽然预料皇后未必会全然相信是袁氏指使,但是,他毕竟是一朝丞相,这面子多少得顾忌一下,不会太让他难看。 却没想到,皇后压根就一丁点都不信是袁氏指使,甚至连梅妃娘娘说的话都不相信,这是怎么回事啊? 莫非,夏子安被扣下之后,说了什么让皇后娘娘相信了? 可也不对啊,若是皇后娘娘相信了夏子安所言,为什么不直接命人传他入宫问罪?可见皇后娘娘也不相信夏子安。 玲珑夫人虽忌惮皇后威严,但是听到皇后压根都不信他们说的话,心里有些不忿,道:“娘娘若不信,可命人去府中调查一下,任凭问哪个奴才,都可知晓袁氏的为人。” 皇后一摆手,“何必这么麻烦呢?这宫中不就有一个相府的奴婢吗?” 玲珑夫人一怔,连忙摇头,“皇后娘娘,这不可的,那小荪是子安身边的是女,她必定也是听子安吩咐的,怎会说一句公道话?” 皇后冷道:“按照你这样说,那府中的下人不也都不护着相爷吗?还有……” 皇后身子微微前倾,盯着玲珑夫人,神色颇为凌厉,“你方才称相爷夫人为袁氏,这一声袁氏,是你叫的?” 皇太后也有些不高兴了,袁氏的人品怎么样都好,作为妾侍的,无论在任何的场合,都只能尊一声夫人,这是规矩。 所以,她也淡淡地说了一声,“确实,袁氏再怎么,都还没被休出门去,如今还是相府的夫人,你一口一个袁氏,把正室夫人的地位置于何地?” 玲珑夫人在府中一向是以那贱人称呼袁氏,不得已才称一声袁氏,加上一直听梅妃说袁氏袁氏的,她也就冲口而出了,没想到却引起了皇后的注意,连带皇太后都不高兴了。 她慌忙道:“太后恕罪,皇后恕罪,妾身在府中一直是称夫人的,方才只是一时紧张,才跟着梅妃娘娘叫一声袁氏。” 梅妃说:“太后,这这是一个称呼,重要的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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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乔明邺依旧是面无表情,问:“那你今天对我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欲擒故纵? &nbsp&nbsp&nbsp&nbsp还是开诚布公要谈条件?” &nbsp&nbsp&nbsp&nbsp“没有,我想说的就是,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随时配合解除婚约。 &nbsp&nbsp&nbsp&nbsp以前的活法太累了,以后的日子我想率性点,善良点。”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的眸中似有水光在流动,但到底没有落下来。 &nbsp&nbsp&nbsp&nbsp她是认真的。 &nbsp&nbsp&nbsp&nbsp从她得知这里不是大周的时候,她内心发誓自己不再作妖,要好好重活一世。 &nbsp&nbsp&nbsp&nbsp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分明还在走后路。 &nbsp&nbsp&nbsp&nbsp前世的她利用慕容桥,今世的她想利用乔明邺,有什么分别?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她,和之前的她,又有什么区别? &nbsp&nbsp&nbsp&nbsp前世落魄的那几年,她甚至跟狗都抢过饭吃。 &nbsp&nbsp&nbsp&nbsp可仍然没有让岁月磋磨掉她的**与本性。 &nbsp&nbsp&nbsp&nbsp直到刚刚那个梦,才让她彻底醒悟过来。 &nbsp&nbsp&nbsp&nbsp前世造的恶,根本就不是她救下那个小孩就足以弥补的。 &nbsp&nbsp&nbsp&nbsp上天让她重活一世,肯定也不是让她再这么堕落下去的。 &nbsp&nbsp&nbsp&nbsp所以,她今天在这里,郑重的和乔明邺说清一切,也算是自己下的一个决心。 &nbsp&nbsp&nbsp&nbsp至于其他的,就等时间证明吧。 &nbsp&nbsp&nbsp&nbsp乔明邺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审视着她,像是在衡量她的话中有几分真假。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已经凌晨过了十分了。 &nbsp&nbsp&nbsp&nbsp“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这边有什么情况,让人直接联系我即可。”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环视了一圈,在门边的柜子上看到了自己的包包和外套。 &nbsp&nbsp&nbsp&nbsp说完,她也不等乔明邺答应与否,直接走向了门口。 &nbsp&nbsp&nbsp&nbsp未曾想她刚有动作,手腕就被人抓住,向后拉去。 &nbsp&nbsp&nbsp&nbsp她一抬头,便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朝她压来,将她禁锢在了墙与他中间。 &nbsp&nbsp&nbsp&nbsp“想走? &nbsp&nbsp&nbsp&nbsp问过我意见了吗?” &nbsp&nbsp&nbsp&nbsp这是乔明邺除了在演戏的时候有了不同于平常的情绪和反应,虽然很淡,但是夏婉儿仍然能从他的眸子中看出些许怒意。 &nbsp&nbsp&nbsp&nbsp这是夏婉儿意料之外的收获,对于乔明邺这个人,相处一天下来,夏婉儿多少是有点了解的。 &nbsp&nbsp&nbsp&nbsp镜头前情感丰富的人,才是他自己,镜头外面,只用面具将自己包裹起来。 &nbsp&nbsp&nbsp&nbsp不过这些与夏婉儿无关,她也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撕开乔明邺的这层伪装,哪怕只是轻微的一点痕迹。 &nbsp&nbsp&nbsp&nbsp两人贴的很近,近到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和温度。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目不斜视,望着他的眸子,问道:“那你有什么吩咐? &nbsp&nbsp&nbsp&nbsp反正是我有愧在先,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任君开口。” &nbsp&nbsp&nbsp&nbsp乔明邺身为童星出道的影帝,混迹娱乐圈二十几年,拿了不下百个知名奖项,自然能分辨得出夏婉儿说的是真心是假意。 &nbsp&nbsp&nbsp&nbsp和在车内的时候截然不同,此时的夏婉儿眼神干净无比,没有了那股子媚意,看着乔明邺,平静的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nbsp&nbsp&nbsp&nbsp陌生人吗? &nbsp&nbsp&nbsp&nbsp乔明邺松开她,道:“明日上午八点,穿正式些,在你住的地方楼下等着。” &nbsp&nbsp&nbsp&nbsp sript>/sript> 正文 第1550章 夏婉儿篇58 &nbsp&nbsp&nbsp&nbsp乔明邺说完就潇洒离开,夏婉儿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的。 &nbsp&nbsp&nbsp&nbsp穿正式一点? &nbsp&nbsp&nbsp&nbsp莫不是要她开个记者发布会之类的,向他公开道歉? &nbsp&nbsp&nbsp&nbsp对此夏婉儿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反正她也已经许下承诺,就悉听尊便呗。 &nbsp&nbsp&nbsp&nbsp不再多想,她收拾了一下自己,检查了一下包包的东西都还在,便拎着出了房间。 &nbsp&nbsp&nbsp&nbsp她正想着这个时间点能不能叫到出租车,就看见南风拎着一纸袋东西,面色不善的站在门口。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看了一圈,早已经没有了乔明邺的身影。 &nbsp&nbsp&nbsp&nbsp她停下脚步,问道:“有什么事情?” &nbsp&nbsp&nbsp&nbsp南风没好气的将手里的纸盒塞给了她,冷着声道:“跟我走。”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低头看了一眼怀里还温热的纸盒,只见里面是一个饭盒,上面一张小单子写着“解酒汤”。 &nbsp&nbsp&nbsp&nbsp“谢谢。” &nbsp&nbsp&nbsp&nbsp她拎好纸盒,拉了拉帽子,拢了拢围巾,跟在南风身后。 &nbsp&nbsp&nbsp&nbsp这是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处的是医院。 &nbsp&nbsp&nbsp&nbsp她还以为乔明邺将她安置在了酒店之类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前面南风已经将后座的车门打开,看了她一眼,才回到驾驶位置上。 &nbsp&nbsp&nbsp&nbsp见南风脸色不好,夏婉儿也不想去招惹他,安分的坐进车里,等着看他带自己去哪里。 &nbsp&nbsp&nbsp&nbsp南风巴不得夏婉儿不找他麻烦,所以他故意将车载音乐开的很大。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抿唇偷笑,乔明邺这个跟班,看着跟个未成年似的,性格也有点像小孩子。 &nbsp&nbsp&nbsp&nbsp这会她还有些晕乎,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一会。 &nbsp&nbsp&nbsp&nbsp没过多久,她便听见南风将车载音乐关了,嫌弃的发出了一声“啧”,然后就没有了大动静。 &nbsp&nbsp&nbsp&nbsp约莫过了大半个小时,车子才缓缓停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缓缓睁开眼,发现目的地居然是原主公司分配的住所。 &nbsp&nbsp&nbsp&nbsp“你家到了,快下车。” &nbsp&nbsp&nbsp&nbsp南风冷声道,就差直接动手赶她了。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说了声谢谢,才拉开车门下车。 &nbsp&nbsp&nbsp&nbsp干脆利落的不成样子。 &nbsp&nbsp&nbsp&nbsp尽管如此,南风还是等着她进了小区之后,才驱车离去。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凭着记忆找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是一间不算小的二居室,夏婉儿刚打开门就看见一道小身影朝着自己脚边扑过来。 &nbsp&nbsp&nbsp&nbsp“瓜子?” &nbsp&nbsp&nbsp&nbsp看着绕着自己的腿来回蹭脑袋的小白猫,夏婉儿试探性的叫了出声。 &nbsp&nbsp&nbsp&nbsp“喵?” &nbsp&nbsp&nbsp&nbsp将没电了的手机放上去充电,脚边的瓜子还是不断的喵喵叫。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检查了一下猫砂猫粮,果然,平果没有来过。 &nbsp&nbsp&nbsp&nbsp看来人家是觉得没有必要再过来了呗。 &nbsp&nbsp&nbsp&nbsp给瓜子解决完温饱和清洁问题,夏婉儿直接将门锁密码都替换了一波,才安心的去洗漱。 &nbsp&nbsp&nbsp&nbsp墙上的时钟已经显示凌晨两点了,夏婉儿才得以穿着舒适的睡衣窝在了柔软的沙发中。 &nbsp&nbsp&nbsp&nbsp瓜子吃饱喝足,就窝在她的怀里打呼噜。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前世还没有养过什么宠物呢,一边给它捋毛,一边环顾了一下装修得很好看的房子,心想这简直不要太美好。 &nbsp&nbsp&nbsp&nbsp她一点也不困,想起慢悠悠的拿出了手机。 &nbsp&nbsp&nbsp&nbsp便见上面有很多的未接来电,最多的居然是平果的,司敏也有两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是让夏婉儿给她回电的短信。 &nbsp&nbsp&nbsp&nbsp古月也给她发了不少消息,都是关于微博的一些截图。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看了一眼,给她回了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nbsp&nbsp&nbsp&nbsp想了想,她打开微博,朝着瓜子拍了张照片,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布了出去。 &nbsp&nbsp&nbsp&nbsp不出半分钟,司敏的电话便来了。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也不急,等了一分钟才接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喂。” &nbsp&nbsp&nbsp&nbsp“婉儿,那个,姐没有打扰到你睡觉吧?” &nbsp&nbsp&nbsp&nbsp sript>/sript> 正文 第1551章 夏婉儿篇59 &nbsp&nbsp&nbsp&nbsp“司敏姐,有话直说便可。” &nbsp&nbsp&nbsp&nbsp对于司敏态度的转变,夏婉儿轻轻笑了笑,没有多做评价。 &nbsp&nbsp&nbsp&nbsp司敏那边顿了一下,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出来她的尴尬与忸怩:“那个,你看这么多年,姐对你其实也算是好的对吧? &nbsp&nbsp&nbsp&nbsp那个,姐想请你帮个忙。” &nbsp&nbsp&nbsp&nbsp怀里的瓜子舒服得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夏婉儿唇角微微扬起,低头给它顺毛,边问道:“什么忙?” &nbsp&nbsp&nbsp&nbsp听着夏婉儿的声音,司敏感觉她不像是不好说话的样子,殷殷切切问道:“你现在方便吗? &nbsp&nbsp&nbsp&nbsp我就在你家小区门口。 &nbsp&nbsp&nbsp&nbsp如果你方便的话,我这就进来找你,我们见面聊,就我一个人,可以吗?”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闻言,松开了瓜子,起身走到窗边。 &nbsp&nbsp&nbsp&nbsp原主这个住所地理位置极好,视野也很棒,能直接看到小区门口。 &nbsp&nbsp&nbsp&nbsp她拉了拉窗帘,便见着门口那边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朝着她挥手。 &nbsp&nbsp&nbsp&nbsp“那你上来吧。” &nbsp&nbsp&nbsp&nbsp她话音刚落,便见那道身影略微激动的冲向了门禁处。 &nbsp&nbsp&nbsp&nbsp这个小区,是齐业传媒名下的,住满了公司旗下的艺人。 &nbsp&nbsp&nbsp&nbsp司敏是齐业传媒的金牌经纪人,要进出,保安自然不会拦着她。 &nbsp&nbsp&nbsp&nbsp按理说她直接进来敲夏婉儿的门都可以,哪里还需要在楼下给她打电话获得她的允许? &nbsp&nbsp&nbsp&nbsp难不成是有了什么变动? &nbsp&nbsp&nbsp&nbsp挂了电话,夏婉儿看了一眼工作群和微博,并没有发现有关司敏相关的信息。 &nbsp&nbsp&nbsp&nbsp司敏的动作很快,五分钟的路程她硬生生花了两分钟就到了夏婉儿门口。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看了一眼门口监控,确定只有她一个人之后,才打开了门。 &nbsp&nbsp&nbsp&nbsp入眼,便是司敏那张带着巴掌印的脸和红肿的眼。 &nbsp&nbsp&nbsp&nbsp满脸颓然之气,和今天颐高气使怼夏婉儿的司敏判若两人。 &nbsp&nbsp&nbsp&nbsp“这边请坐吧。”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递给了她一双室内拖鞋,关上门,径直朝着客厅走去。 &nbsp&nbsp&nbsp&nbsp“谢谢。” &nbsp&nbsp&nbsp&nbsp司敏看了她一眼,扫了一眼房子,眼里不禁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听到夏婉儿的话,连忙低下头。 &nbsp&nbsp&nbsp&nbsp换好鞋子,动作僵硬地走到沙发上落座,眼睛不敢乱瞟,一边斟酌着用词。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大方的递给了她一杯热水,坐在了她对面。 &nbsp&nbsp&nbsp&nbsp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还是司敏还是第一次来到她的住处。 &nbsp&nbsp&nbsp&nbsp之前都是一个电话给原主,让原主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她的。 &nbsp&nbsp&nbsp&nbsp毕竟在原主的心目中,司敏这个人可比她那些常年见不着一面的家人重要多了。 &nbsp&nbsp&nbsp&nbsp“婉儿,微博上,关于应瑶的事情,不知道你看了没有?” &nbsp&nbsp&nbsp&nbsp司敏捧着水杯,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转了一下手中的杯子,淡淡笑道:“看了,怎么,司敏姐是为了应瑶妹妹的事情过来吗?” &nbsp&nbsp&nbsp&nbsp司敏看着夏婉儿的模样,更加确定了心中所猜想,对夏婉儿的恐惧,便平添了几分。 &nbsp&nbsp&nbsp&nbsp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握着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nbsp&nbsp&nbsp&nbsp“婉儿,关于应瑶的事情,姐真的要跟你解释一下,”司敏焦虑的转着自己手腕上的佛珠,一边低着头辩解道,“我当年带着你出道,用尽了手里的资源,磨破了鞋底说干了嘴,费尽心思的把你捧起来,姐对你的好,你肯定也是看在眼中的。 &nbsp&nbsp&nbsp&nbsp但是公司的事情,你肯定也知道了应瑶她亲哥哥的身份,你被换的事情,于公于私,都不是我能说得上话的。 &nbsp&nbsp&nbsp&nbsp你看姐的脸,只怕你也是多少了解了。 &nbsp&nbsp&nbsp&nbsp我本来,我本来是不同意……“我本来是不同意他们把你换下来的,你有多努力姐一直都看在眼中,可是,姐还有两个儿子……”司敏说着,竟哭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夏婉儿没有说话,只是将纸巾递给她。 &nbsp&nbsp&nbsp&nbsp sript>/sript> 正文 第1552章 夏婉儿篇60 第1552章夏婉儿篇60 司敏接过纸巾,泪眼婆娑间,见夏婉儿那毫无波澜的模样,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 她一边抽泣,一边反思自己哪里没有做到位。思来想去,也就差抱着夏婉儿哭了,可是两人中间隔着一张茶几呢,太影响她发挥了。 可是如果不想办法,她就真的要完了。 今晚本来想着先安抚好应瑶就算了,毕竟她在公司的地位并不低,这些年捧出多少的一线艺人,虽说出了这样的事情,但也不至于会对她怎么样。 哪曾想她刚回房,就接到了公司公关部门经理的私人电话。 说是副总那边知道了华少给夏婉儿打赏的事情,觉得夏婉儿肯定是要捧起来了,之前的负面新闻确实不能存在,加上司敏假公济私做的这些事情,又有应瑶在前面瞎作,所以要公关部门连夜牺牲掉司敏,趁此机会洗白夏婉儿。 如果公司真的这么做,那么司敏在这行将无法立足,好不容易熬到如今这个段位,就全都毁了。 说什么假公济私,还不都是为了应树生? 可是人家呢,打了她几巴掌之后,将一切撇的干干净净。 司敏别无选择,只能恳求这位与她私底下交好的经理先拖一拖,而她自己则是立马过来找夏婉儿求情。 只要夏婉儿能够出面,帮司敏说说好话,那公司就不会做的这么绝。 夏婉儿也很无奈啊,司敏的演技虽然很不错,但是她毕竟不是原主。再者,原主刚出道那会,全网爆火,哪里需要司敏这个当时已经是金牌老经纪人出去磨破鞋底说干嘴? 这种骗小孩的话,也就原主能信了。 她端起水杯,正想喝口水,就见对面司敏猛地站了起身,一双发红的眼直直盯着她。 就在夏婉儿以为司敏要发疯的时候,却见她扑通往地上一跪,哭的更加厉害了:“婉儿,姐对不起你啊!但是姐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看这种情况下姐还是在不断的为你争取好资源啊。” 她哭的情真意切痛不欲生,夏婉儿虽是不信,却也不想去拆她的台。 毕竟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她刚下了那样的决心,此时不适宜再得罪死别人。 司敏见夏婉儿看似微微有些动容的样子,心中希望腾起,居然咬牙朝地上磕起了头:“婉儿,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姐。” “哐哐”几声,猝不及防,看的夏婉儿都愣住了。 许是原主的情绪在作怪,见到这一幕,夏婉儿竟觉得心有些揪痛。 话虽如此,她心中的疑虑更大了,怎么短短几个小时,就能让一个人有这么大的转变? 按理说,司敏对夏婉儿做的那些事情是很过分,但是她好歹是齐业传媒的金牌老经纪人,而且夏婉儿也只是经过一个试戏扳回来了一些粉丝,但也没有火到要下跪求她救命的程度啊。 “司敏姐,有话好好说,何必这样子?”她按下心中的异样,起身,去扶司敏。 “谢谢你,婉儿。姐对你真的是有愧啊。”司敏见她终于对自己有所动容,这才激动的起身,捂着头顺势坐在了她身旁。 不得不说司敏是真的够狠,刚刚猛地磕的那几下,额头又青又肿。 夏婉儿抽了几张纸,递给她,说道:“你先擦擦眼泪吧,有话好好说,不是不能商量。” 司敏忙将眼泪擦去,这才说了她今天过来的原因:“姐想请你,发发微博,帮姐澄清一下。” 正文 第1553章 夏婉儿篇61 第1553章夏婉儿篇61 “澄清?澄清什么?”夏婉儿往后靠了靠,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目露好奇的问道。 司敏叹了口气,解释道:“澄清我和你的关系,并不是其他人推测的那样。澄清我并没有想要……”说到这,司敏斟酌了好几个用词,都有些说不出口。 夏婉儿轻轻一笑,放下水杯,坦然的望着她:“并没有想要拿我当应瑶的垫脚石,对吗?” 不知道是夏婉儿的眼神过于直白,还是这话过于直白,司敏当即目光躲闪的避开了她的目光,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应话。 夏婉儿不大习惯和她距离贴的这么近,站了起身,走到了司敏原来坐的位置,面对着她坐下,道:“我可以帮你发这个微博。” 司敏当即激动地抬起头来,她发誓她从未看夏婉儿觉得这么顺眼过:“真的吗?那太好了!” “但是呢,你能回报我什么?”夏婉儿好看的手指摆弄着手机,有条不紊的说道,“我帮你发这个微博,代表着我我们又要绑定在一块了。这对于我来说,好像有点亏。” 原主心疼司敏是原主的事情,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夏婉儿还是要争取的。 她是不想争斗不想抢,现在这个世界也只认识这么些人,换个不熟悉的经纪人说不定还会有其他麻烦。所以她对这件事情并非是抵触的,只是也得司敏配合,别给她找麻烦。 司敏脸上的激动迅速褪去,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对夏婉儿的各种情绪也减少了一大半。 她看夏婉儿的态度,这件事情并非是不可商量的,只要她拿出的筹码足够让夏婉儿满意就行。 如今这个情况,还有什么比的让夏婉儿帮她避过公司这一劫还要重要的呢? 想着,她直接开口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要把我之前的黑料都洗掉,并且承诺,不再对我耍心机。” “就这些?”原本就做好了要应对夏婉儿无理要求的司敏,震惊到不能自已。 黑料公司自然会给夏婉儿洗的,只是她没有想到,夏婉儿第二条居然是要她不再对其耍心机。难道夏婉儿根本就没有变过,也没有什么鬼附身的玄学之说,只是夏婉儿积攒了太多失望,这一次刚好对她寒心了? 夏婉儿点头,语气十分认真:“就这些?你是如何做到以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三个字的?还是说你觉得在公司团建时自己身边的人给你递出来一杯下了东西的饮料是一件很稀松平常且能接受的事情?” 闻言,司敏的脸色顿时不好了,她是没想到。 她紧张的咽了咽喉咙,手足无措望向夏婉儿,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踌蹴了半天,才低声道:“饮料的事情,对不起。” 夏婉儿感觉心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猛地一拽,又忽然松了开来,好似有什么突然散去。 她敛眸,道:“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就算我原谅你,这些事情也并不是从未发生过。你若能真心承诺,以后不再干预我的前程,安守本分的做好你身为经纪人该做的事情。那我便帮你发微博。” 司敏吸了下鼻子,边点头边擦眼角,哽咽道:“好,我承诺。” 正文 第1554章 夏婉儿篇62 第1554章夏婉儿篇62 夏婉儿随意选了一张原主以前和司敏的合照,发了一个微博并配字:“有些话不必多说,因为心照不宣。致闺蜜【爱心】。” “可行否?”她这才轻轻打了个呵欠,目带困色的望向司敏。 得到了满意结果的司敏也深知此时已经是深夜,不好再打扰下去,连忙起身告辞。 夏婉儿贴心且迅速的走到门边帮她打开房门。 “对了,你等一下。”见司敏跨出门外,夏婉儿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司敏惶然转身,小心翼翼的望着她,问道:“怎么了?” “关于你那个小眼线的事情,我们还没有说呢。”夏婉儿倚在门框上,目光平静的说道。 因着原主名声并不好,公司也没有艺人愿意和她处的太近,所以这一层只有她一个人住。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顾忌的。 司敏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夏婉儿要反悔。得知是平果的事情,她讪笑道:“我明天就给你换掉,新人让你自己挑,可以吗?” 夏婉儿淡淡笑了:“换掉是必然的,新人的话,我自己有个人选,不过我不打算走公司那边,就当做是我自带的吧。明天我把她的信息发你,劳你费心安排一下。” 司敏讶异的点了点头,承诺道:“你放心。” 送走了司敏,夏婉儿才关了灯躺到床上去。 旁边的小瓜子喵了两声在她身侧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躺下,舒服的打着呼噜。 夏婉儿双眸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脑海里闪过乔明邺那张脸,困意全无。 最后实在无法,只能坐起来,将枕头靠在腰后,拿出手机,开始看明天的行程安排以及剧本。 *** 乔明邺是有私人飞机的,已经安排好了上午十一点启程。 作为乔明邺的特别助理,南风心烦意乱之余又美滋滋的打了一通宵游戏,输的直骂娘,直到天大亮才闭上眼睡觉。 闭眼前还记得定了个闹钟,寻思等十点再起床,然后美滋滋的吃个早餐,再到乔明邺的私人飞机上继续补眠,睡饱觉再让南屿那个憨憨当着他的面,把昨晚打得他跪地求饶的那些对手挨个约战打回去。 哪曾想,他的头刚沾上枕头,就门口传来轰炸式的敲门声。 “风哥,起床了!” 南屿这个人比较轴,没把他叫醒是不会罢休的。 见他没反应果然直接将门踹开,硬生生将他从床上挖了起来。 “怎么了?”南风头疼得很,顶着两个黑眼圈坐了起身,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脑袋一低,撞在南屿的腹肌上,闭着眼睛问道。 南屿扶着他的胳膊,省的他倒下去,道:“老板有吩咐,让我们十分钟后楼下集合。” “什么?这么早,做什么去?”南风当即睁开眼。 南屿摇头,脸上尽是迷茫的神色:“老板没说,不过好像很重要,我看老板穿正装了。” 南风闻言,也不再拖延时间,当即迅速起身洗漱。 等他弄好,乔明邺也已经坐在车子里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乔明邺今天穿了正装,而且车内好像还有老板上次代言的那款男士香水味,味道很淡,带着丝丝薄荷香。 自家老板平时也没有喷香水的习惯啊,就连这款超限量香水也只是因为是他代言的才有幸被留了下来的,怎么今天有种像极了要去约会的小男生的即视感啊? 南风怀揣着八卦一上车,南屿便启动了车子,直开目的地。 正文 第1555章 夏婉儿篇63 第1555章夏婉儿篇63 夏婉儿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便醒了过来,想起乔明邺说要正装,她便顺势起来翻箱倒柜看原主的衣服。 不枉原主被称为娱乐圈花瓶,长得好看,还攻于打扮。客卧被她改成了化妆间,里面布满了各大品牌最新一季的限量款包包衣服首饰。 夏婉儿本身是不懂这些的,但是莫名其妙的,她只要一看到那个东西,脑海里就会浮现它的一些信息和最适合它的一些搭配,就仿佛这些已经被原主刻在脑海里一样。 之前接触化妆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夏婉儿好似自然而然就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该怎么用。 站在镜子前,她由衷的望向镜子里充满禁欲感的美人说道:“比起演员,我感觉你适合做形象设计多一些。” 这个词是她刚刚才百度上看到的,此时觉得再适合原主不过的了。 意料之中的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夏婉儿有条不紊的收拾好东西,便坐着刷淘宝等着时间到下楼。 瑶琴本来就是她的最爱,昨天冉沁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就是要录制一下稚童。 倒不是为了上传到网络上去,而是她自己也想做一下保存。 这个世界有太多美好的东西,她只肖将琴买回来,就可以用手机录制下来。 刚下好单,门铃便响了起来。 夏婉儿下意识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钟,不过才七点四十。 她起身走到门边,就看见监控屏上显示着小区门口,而冉沁一脸兴奋的朝着她挥手,脚边放着好几袋东西,。 看着她朝气蓬勃的模样,夏婉儿忍不住弯了眉眼,摁住语音说道:“这是我的助理,让她进来吧。” 听到夏婉儿的声音,冉沁当即朝自己指了指,手脚比划着,口型倒像是在复述“助理”二字。 “好的,这位小姐,来您可以进去了。”门口保安应道,给冉沁同行。 想着待会还要给冉沁开门,夏婉儿便站在门边等着她。 没一会,便听到楼道里有动静了。 她看了一下猫眼,只见冉沁的脸很快出现在里面,而后连做了三次深呼吸调整,这才抬起手,准备敲门。 只是她手还没有来得及落上,门就被轻轻拉开了。 夏婉儿轻声道:“进来吧。” “夏老师早!”冉沁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受宠若惊地拎着手中的东西进了屋子。 “不用客气,喊我婉儿便成。”夏婉儿关上门,回头便看着冉沁果然不客气的开始将袋子中的东西摆出来放桌子上。 她走上前去,看着冉沁有模有样的将好几摞包装精致的餐盒摆满桌子,诱人的香味散发出来,她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问道:“给我带的?” “嗯嗯!”冉沁让到一边,甜甜笑道。 “十二盒,你是想把我撑死吗?” “不敢不敢,我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所以我每样都只买了一点。”冉沁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她一大早便起来了,想着去剧组等夏婉儿。没想到夏婉儿却提前给她发了地址,让她过来。她兴奋得难以自已,慌了阵脚,连忙给古月打了电话过去询问助理都要做什么。被吵醒的古月,迷迷糊糊的和她说了一些,大抵是照顾艺人的饮食住行什么的。 所以她便冲向自以为最好吃的广式早茶店,将夏婉儿的早餐安排上。 夏婉儿看了她一眼,含笑坐下来拆打包盒的盖子,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 “啊!对不起夏老师,我我以为这么早您肯定没有吃东西,我第一天上岗我太兴奋了,我都反应不过来。”冉沁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一起坐下来吃吧,我好饿啊。”夏婉儿拿过一盒虾饺,放在她面前。 见夏婉儿真的没有计较,冉沁这才坐了下来。 “以后早餐不必买这么多,我有一碗粥就行了。这些东西多少钱你待会发一下金额给我,我给你打过去。以后劳务合同是我直接和你签,你的工资便由我来发。不过艺人自带助理是要和公司报备的,我已经将你的简历发给了我的经纪人,她应该再过不久便会——” 夏婉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冉沁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听着熟悉的琴声,她愣了愣:“稚童?” “嗯,”冉沁抓着手机,有些扭捏的说,“我真的是太喜欢这首曲子了,尤其是这一段,所以我把它截了下来当铃声。” 夏婉儿点头,扫了一眼她的手机,淡淡道:“应该是她给你来电话了,先接一下吧。” 冉沁当即点头,起身去了阳台听电话。 夏婉儿望着桌子上的美食,有种惘然。 她记得夏霖也是最喜欢这一段的。 正文 第1556章 夏婉儿篇64 第1556章夏婉儿篇64 冉沁接完电话回来,看着夏婉儿手中拿着勺子在发呆。 她望了一眼桌子上没有被动弹过的早饭,愧疚的垂下了眼眸。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上前去跟夏婉儿道歉自己自作主张买早餐时,夏婉儿的手机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夏婉儿这才回过神来,起身正准备去茶几上拿手机,抬头便看见冉沁站在面前。 她眉眼柔和,笑着道:“你先吃,我接个电话,记得给我留一些哦。” 冉沁连连点头,手忙脚乱的走到桌子前坐下,一边夹起自己面前的虾饺,一边偷偷看着夏婉儿。 夏婉儿看着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是对方毫无挂断的意思,她便接了起来:“喂,您好?” “下来。” 短短两个字,完全听不出情绪的迷人嗓音,夏婉儿几乎瞬间就知道了是谁。 她拿着手机,走到窗户边,稍稍拉开窗帘,便看到了那辆十分眼熟的黑色车。 来的还真准时,八点零分,多一秒都没有。 她松开窗帘,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声音透着淡淡的无奈:“好,待会先给我点时间安排一下我的助理。” 挂了电话,夏婉儿便见冉沁蹭的站了起身,火急火燎的咽下口中的包子,问道:“怎么了夏老师,是需要走了吗?” “对,你帮我收拾一下早餐,咱们打包了晚点吃,我去把瓜子的猫粮猫砂准备一下。”夏婉儿是打算公开与乔明邺道歉完,直接买机票跟剧组走的。 所以她会让冉沁先打车去机场,顺便帮自己把行李带过去,时间一确定下来便让她着手买票。 瓜子这只懒猫还在酣睡,也好,她不擅长去应付离别。拍戏期间她会让冉沁抽空回来帮她照看瓜子的,猫砂猫粮先预上一周的,应该够用。 冉沁这边已经迅速将东西合上盖子,放回包装袋里。她自己的东西比较少,因为做好了帮夏婉儿背大包小包的准备,所以自己只是简单带了两三套衣服。 没想到夏婉儿的行李也不多,拉出来只有一个行李箱。 “就这些吗?”冉沁吃惊的问道。 关上门,夏婉儿自己推着箱子,不解问道:“还需要带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冉沁摸了摸后脑勺,一边提着一大袋吃的,一边伸手过来,“夏老师,我来拎着吧!” 夏婉儿挡住她的手,柔声道:“不用,有的是你拿的时候。快走吧,对方快等急了。” 冉沁看着夏婉儿的背影,开心的追了上去。 这一路南风睡得贼香甜,伸了个懒腰睁眼,发现车子刚好停了下来,南屿就在身旁拿着手机打开了游戏。 正想问这是何处,没想到车窗外的几个大字十分晃眼——“齐业家园”! 难道说,他们老板乔明邺,起了个大早,穿了正装,精心打扮,甚至还喷了香水,就是为了来接夏婉儿??!! 在他被这个想法震惊之余,身后传来了那听不出喜怒乔明邺的声音:“既然醒了,有件事你去办一下。” 正文 第1557章 夏婉儿篇65 第1557章夏婉儿篇65 夏婉儿刚带着冉沁下来,便看见车子旁边有个高大的男子兴奋朝着她招手。 这名男子她是有印象的,好像是乔明邺的司机。 她回头看了一眼冉沁,示意冉沁站在路边先等一下,而她自己则是朝着那名男子走了过去。 “夏小姐,您下来啦。”南屿激动的搓了搓手,就要上前去帮她拎行李。 看着眼前的大男孩憨厚又有些腼腆的样子,夏婉儿僵在了原地,直到南屿快要接触到她的箱子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她将箱子往后拉了拉,摆手,声音微微有些发颤道:“不用,这个不带走的。”见南屿的手僵在了原地,面上也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时,她连忙柔声道,“谢谢你。” 见夏婉儿确实没有不开心的神色,南屿点点头,朝着身后说道:“老板在车里等着您。” 乔明邺的车防窥效果特别好,夏婉儿朝车窗里望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可能得劳你们稍微等我一下,我需要先帮我的助理打一辆车去机场。” 南屿听着,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求助的望向车后座的方向。 此时,车窗缓缓下降,但只下降了不到巴掌大的距离。 看不见里面的人影,只能看到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往里勾了勾,像是比划着过来的手势。 夏婉儿以为他是在叫南屿过去,没想到南屿却激动的朝着她望过来,说道:“夏小姐,老板让您的助理一起上车。” “啊?”夏婉儿惊讶道,“可是……” 没等她将话说完,南屿已然接过去了她的行李箱。 夏婉儿一时也不知道松手,竟被他带着到了另一侧的车门,拉开了门,将她推了进去。 等夏婉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南屿已经朝着冉沁走去了。 感受到车里不一般的气息,夏婉儿僵着身子,转过身子,略有些尴尬的朝着乔明邺打招呼。 “乔先生,早啊。” “南屿没有恶意,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不要与他计较。”乔明邺边看着平板里的资料,十分平常的说道。 夏婉儿闻言,鼻子莫名有些发酸,朝着车前站在冉沁面前的南屿,喃喃道:“是啊,长不大的孩子,我怎么能同他计较呢?我怎么能呢?” 见车前的冉沁和南屿一直干站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夏婉儿张了张口,直接拉开了车门下了车:“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乔明邺微微抬眸,便见夏婉儿刚刚抓着的真皮座椅后背此时还有几个深深的指印。 听到这边有动静,冉沁越过南屿,朝她投过来一个询问式的眼神。 夏婉儿别无他法,只能朝她点了点头:“过来吧。” 南屿看着高大,实则力气也不小,将所有东西轻轻松松拎了起来,放进了后备箱里。 冉沁跟过来,站在夏婉儿身侧等她吩咐下一步。 “你来这边,坐副驾驶。”南屿关好后备箱,指着另一侧的位置说道。 “你好厉害,谢谢你帮我们。”夏婉儿手扶着车门,由衷的向南屿夸赞道。 南屿没想到夏婉儿能这么认真的给自己夸奖,腼腆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道:“嘿嘿,谢谢夏小姐夸我。” 正文 第1558章 夏婉儿篇66 第1558章夏婉儿篇66 “不用谢。”夏婉儿飞快的摇了摇头,低头钻回车里去。 南屿则是兴高采烈的带着冉沁坐到前排的副驾驶座位上,然后自己才上车。 冉沁转过身看着夏婉儿有些失神落魄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她正想拿出手机给夏婉儿发私信问问这个司机是什么情况,哪曾想就在她快回头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夏婉儿身边还有一个人。 她抬眼望去,只见鼎鼎有名的国民老公乔明邺,正面无表情的在后座看着平板。 “乔……乔老师!”冉沁瞬间惊出了一身汗。 乔明邺闻言,抬眼看了一下她,淡淡应道:“嗯。” 冉沁捂着嘴回过身,偷偷摸摸的瞄着车镜里的两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为什么乔明邺会一大早来接夏婉儿?为什么夏婉儿会上乔明邺的车? 难不成是他俩早就交往了?! 冉沁震惊之余,又偷偷窃喜了起来。 一想到自己的偶像之前出的那个丑闻只是一个误会,一想到自己的偶像和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在一块,她就兴奋到想流泪,恨不得立马将这个消息发到昨晚新建的夏婉儿粉丝群里去! 就在冉沁拿出了手机的那一刻,她又隐隐担心了起来。因为看夏婉儿的心情似乎不大好,心事凝重的样子,难不成是乔明邺其实是个渣男? 冉沁内心瞬间又脑补了一万部短篇虐恋,心底沉到深渊,越发担心起夏婉儿来。 对冉沁的心思一无所知的夏婉儿,只花了几分钟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 她微微侧头,问身旁的乔明邺:“乔先生,我们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乔明邺头也不抬,淡淡说道。 “哦。”夏婉儿乖巧应道。 乔明邺似乎很忙,一直在看着平板,她刚刚偷偷瞥了一眼,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外文。 原主功课也不好,只能分辨出不是中文,她这个外来之魂更加看不懂了。 乔明邺那么忙,夏婉儿也不好再骚扰他。 她端正一下身子,朝着前面的南屿开口问道:“小哥哥,我刚刚听乔先生说,你叫南屿对吗?是山与的屿吗?” 南屿望着车前镜,笑着说:“嗯嗯,夏小姐可以和老板一样,喊我阿屿就好了。当然,也可以和风哥一样,喊我憨憨。” “噗。”冉沁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了出声,“你知道憨憨是什么意思吗?” 南屿开着车,开心的说道:“风哥说是爱称,阿屿只能让自己喜欢的人这么叫。” 冉沁正笑着,听到他这么说,当即将他归类在碗粉当众,煞有其事的跟着点头:“有道理,所以你也喜欢我们夏老师吗?” “喜欢。”南屿笑的灿烂,一口白牙,两个小酒窝很是好看。 夏婉儿看着他憨憨的样子,总觉得像极了阿霖,她忍住想去摸摸他脑袋的手,柔声说道:“我也喜欢阿屿,不过我觉得阿屿两个字很好听,阿屿可以直接喊我姐姐吗?” 夏婉儿的声音刚落,南屿开心得眼睛都快没了,就听见一直没出声的乔明邺面无表情说道:“阿屿,开车不要胡闹。” “是,老板。”在南屿的心目中,乔明邺的命令高于一切,所以他当即认真的点头,认真开车。 车内的氛围逐渐乔化,夏婉儿和冉沁对视了一眼,两人纷纷低下了头,怂成一团。 车子开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在一条小巷子停了下来。 乔明邺开门下车,夏婉儿刚要下去,就见南屿过来给她开门。 她站了起身,便听到身侧的南屿偷摸的拉了拉她的衣角,乖巧的不像样,“姐姐。” 夏婉儿终于是没忍住,踮起脚偷偷摸摸南屿的头,“乖。” 乔明邺就站在一道门口,回头扫了一眼两人的小动作。 夏婉儿当即收回手,灰溜溜的跟在他后面,当然也不忘偷偷给南屿比手势。 见两人都进了去,冉沁好奇的问着车边傻笑的南屿,道:“阿屿,这是哪?” “这里是,民政局。还有,我跟你不熟,你不可以喊我阿屿哦。” “啊?你说哪儿?” “民政局呀,你看这个小牌子。”南屿指了指门边的小牌子,只见上面明晃晃写着“民政局后门”几个字。 正文 第1559章 夏婉儿篇67 第1559章夏婉儿篇67 对此一无所知的夏婉儿,跟在乔明邺身后,进了一个房间。 随后,在南风充满恶意的目光下,遵从工作人员的安排,从包包里翻出来了身份证,填写资料,签字,拍照,然后跟着乔明邺椅子坐在那里面的沙发上等着。 原主也没有开过什么新闻发布会,之前司敏根本就不会给她弄这些,所以夏婉儿对流程是不清楚的。 反正她也承诺了要听乔明邺安排,自然是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是她有些好奇,开什么新闻发布会需要两个人一起拍照?而且还是需要笑着靠的十分近的拍的。 笑着拍照对于夏婉儿本人来说这没有什么,就是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对乔明邺这个受害者不大友好啊? 正当夏婉儿为乔明邺感到一丝丝内疚的时候,刚刚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出去的南风走了进来。 她一抬头,便看见对方手中的木盘子。 “办好了?”乔明邺问道。 南风狠狠瞪了夏婉儿一眼,不情不愿的将木盘子向乔明邺呈了过来。 夏婉儿对他这般表情早已见怪不怪,自动忽略了他,好奇的望向木盘中的两个红本本。 “等等,这是,结婚证??” 终于看清楚上面的三个大字的夏婉儿惊得瞪大了眼。 乔明邺唇角勾了勾,站起身,慢条斯理的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其中一个本子拿起来,打开来看了一眼,便随手装进了西服的内袋中。 “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今天过来不是办什么道歉发布会的吗?”夏婉儿有原主的记忆,自然是知道结婚证在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想清楚了这一点的她,当即起身拽住了乔明邺的袖子,问道。 南风看不过去了,直接反问她道:“夏小姐,你都跟过来了,各种手续都办完了,还装什么装不知道是领结婚证?你这演技未免过于拙劣了吧!” “我……”夏婉儿被怼得哑口无言,回想起她前面签的那些资料,她好像都没有仔细看。可问题是,她哪里知道乔明邺会带她来领证?! “南风,”乔明邺将剩下的那个小红本随手递给了身侧的夏婉儿,淡淡的朝着南风望去,眼中带着一丝丝警告的意味,“是乔太太。” 南风本来看夏婉儿一脸无辜的小表情,心中都憋着几百万字的要怼夏婉儿的话,随着乔明邺的这句话说出口,一时间全都堵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噎得难受。 他冷哼了一声,瞪了一眼夏婉儿之后,收起木盒走了出去。 其实南风对她的敌意夏婉儿能理解,毕竟乔明邺是多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啊,换做是夏婉儿自己,也觉得原主配不上乔明邺。 然而这么想并没有什么作用,此时的她俨然成了乔明邺口中的乔太太。 她是想补偿乔明邺以挽救原主之前的过错,但也没想要将自己搭进去啊! 见乔明邺抬步往外走去,夏婉儿连忙追了上去,凑到他跟前问道:“乔先生,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要不我们去把这个证解除了吧?” “嗯?”乔明邺停下脚步,高高在上的审视她道,眸中带着似有似无的寒意,“乔太太,你的意思是,因为你的一句什么误会,就要我成为一名被离婚人士?” 正文 第1560章 夏婉儿篇68 第1560章夏婉儿篇68 夏婉儿被乔明邺这句话问的愣住了,怔在原地一时竟找不到什么话来堵他。 一股无力和挫败涌上心头,看着对方那高高在上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她心中好气又别无她法。 她前世虽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也如同普通女子般认定成亲是一件终身大事。 原主对此是如何看待的她无从得知,但是她自己认为,女子自该从一而终。她虽是重过一世,也对慕容桥无任何一分留恋,但不代表她就已经做好了要再嫁的准备,她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啊。 听乔明邺用的这个“被离婚人士”的词,她心中当即明了。就算再离婚,她在这个世界也只算是一个弃妇。 如此想着,她心生几分委屈,继而又横生了几分恶念,竟有种要掐死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的冲动。 如果早知道原主犯的过错和她那几分邪念要令自己付出这么深刻的代价,她定是不会说那番话,许那些诺言的! 旁边的门被人打开,微风拂过,一缕碎发不安分的落在她的眼前,却还是没能挡住乔明邺这张令人生气的欠扁的脸。 偏生乔明邺还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抬起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帮她将碎发捋到耳后,温热的手掌轻轻贴在她精致小巧的脸边,双眸盯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色,道:“希望你能记住自己昨天晚上说的那番话,不要给我添多余的麻烦。” 夏婉儿盯着他的眼,心中突然有了几分猜疑。 从她目前为止对乔明邺的认知来看,戏里乔明邺是一个感情丰富,表情收放自如的人。戏外,乔明邺是一个面无表情,还不显露自己情绪的人。 按她的印象,按照她在网络上看到的那些关于大家对乔明邺的认知和评价,虽说关于乔明邺私底下的几乎没有,但是足够证明乔明邺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做出冲动举措的男人。 而按她的经验,一个演技这么好的人,不可能没有刻苦练习过。饶是她以前,经常会彻夜练习如何将自己的优势更好的表现出来,直到后面浑然天成。 想了想,夏婉儿咬着唇往后退了一步,略有些赌气的躲开他的手,又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走吧,乔太太,吃早餐去。”乔明邺淡淡的收回手,唇边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夏婉儿咬着唇抬头看他,默不吭声的跟在他身后。 冉沁仍是站在车边等着,不过他们的车前面多了一辆一模一样的车子,南屿站在那车子的旁边,扮着鬼脸哄南风开心。 见着乔明邺和夏婉儿出来,南屿当即开心的朝着他们招手:“老板,夏姐姐。” 南风见状,沉下脸拉着他钻进了车子里去。 冉沁紧张兮兮的凑到夏婉儿跟前,想跟她说话,但是又碍于乔明邺,只能讪笑说:“南助理说,给咱们换个更好的司机。” “好。”夏婉儿点头,看了乔明邺一眼。 只见对方依旧毫无波动,自若的坐进了车内。 夏婉儿这才找了个他看不见的视角,悄悄的跟冉沁道:“你想办法,帮我弄到南屿的联系方式。” 正文 第1561章 夏婉儿篇69 第1561章夏婉儿篇69 新司机不比南屿好动,自恭敬和乔明邺问好上车之后,就再没有开过口。 乔明邺忙于公事,不可能主动出声。 车内气氛压抑,夏婉儿和冉沁两人抱着手机悄悄聊了起来。 冉沁满脸八卦的敲出十万个为什么,夏婉儿自己也捋不清个所以然,故回复了她八个字:“说来话长,改天再说。” 冉沁心里哪肯啊,一想到自己嗑的一对cp就这么成现实了,她的一颗心就没安定下来过。 但又怕自己太八卦惹夏婉儿生气,故只能憋着。 冉小仙女:【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机场吗?】 夏有瓜子:【据说去吃饭。你切记找机会偷偷跟南屿要一下联系方式。】 回复完,夏婉儿小心翼翼的放下手机。 她现在对乔明邺是有一个猜想,但是得经过多番证实才能确定。 车子很快在一间装修很雅致的酒店地下停车场里停了下来。 夏婉儿和冉沁下车时就见着了南风南屿站在前面,南屿正想和他们打招呼,就被南风毫不留情的拽进了电梯间。 夏婉儿忙推了一下冉沁。 冉沁将南风对夏婉儿的不屑看的真真的,略有些担心的望向她。 夏婉儿轻轻摇头,比划了口型:“快去。” 得到催促,冉沁这才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夏婉儿回过头,就看见乔明邺下车。 相比起夏婉儿用作伪装的口罩和帽子,乔明邺几乎不做一丝掩护。 就那么颜值爆表的站在车旁,淡定从容的关上车门。 “走吧。”见新领证的小娇妻站在一旁等着自己,他表情毫无一丝波澜,语气平淡的就像是面对一个路人。 “嗯。”夏婉儿是一点也不着急,缓步跟在了乔明邺身侧。 “夏老师,快过来。”令夏婉儿没想到的是,他们走进电梯间时,冉沁正好站在电梯门挡着。 夏婉儿见状,便快步朝她走了过来,进了才发现电梯间里不是南风两人,而是另外两个老熟人。 “柔柔,咱们今天出门真是忘记看黄历了,刚要出门就飞机延误,刚要吃饭就遇到那些令人作呕的人。”熟悉的尖酸刻薄声顿时响了起来。 这么浓和这么带有针对性的话,身为资深玛丽苏网剧观众的冉沁当时脸色就变了,做出老母鸡式防御姿态,将夏婉儿护在了身后。 一脸警惕的盯着对面带着墨镜的胡宣玲和何娴柔。 夏婉儿心头微微一热,将她的手放了下来,没理会胡宣玲和何娴柔,在一边站定,等着乔明邺进来。 见夏婉儿一副清高的样子,胡宣玲的气就更旺盛了,她冷笑道:“怎么,这些年当女妖被人骂惯了,心里承受能力也提高了?还是说你是聋了呀?听不见了?还是你觉得带上口罩别人就认不出来你了?” 冉沁没有想到这才第一天上岗,就遇到这种上门来挑衅自家老板的。 虽然夏婉儿拉下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管对面的两人,但她作为一名死忠粉,是绝对无法接受黑粉来喷自家偶像的。 只见看似文文弱弱的她直接叉腰,拧着眉瞪着胡宣玲,气势丝毫不弱于对面带着墨镜的胡宣玲,道:“请问您是哪里来的野禽,知不知道在公共场合这么叽叽喳喳是不合法的?” 正文 第1562章 夏婉儿篇70 第1562章夏婉儿篇70 胡宣玲哪曾想过会有人当面这么怼自己,而且虽然对方一个字都没有带脏话,语气如同外表也是轻轻柔柔的,但却刺耳得很。 她怒急攻心,扬起手就要扇过去。 没等她如愿,她的手就被挺身而出的夏婉儿抓住了。 夏婉儿甩开她的手,淡淡道:“胡小姐这么骁勇,怎么不考虑去参军?说不定还能拿个功勋回来,也不枉了你这一身力气。” 被她拉到身后的冉沁满眼崇拜的望着她,内心崇拜至极,果然是自己的偶像,连骂人的话都这么动听。 “夏贱……”胡宣玲气得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墨镜,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前去。 “夏小姐,玲妹妹就是开个玩笑,何必当真?”一直站着看戏的何娴柔突然松开了一直摁着的电梯开门按钮,向前拉住了气急败坏的胡宣玲,委屈道,“凡事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既然夏小姐容不下我们一起上去,那这趟电梯我们让给你们,免得这么一直占着。” 说着,她给身侧的胡宣玲强甩了几个眼神,这才将人安抚了下来,要一齐出去。 夏婉儿勾唇,这何娴柔刚刚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现在又突然戏精上身了,定是有诈。她侧过头扫了一眼电梯外,在看到站在一旁的乔明邺后,心里有了计较。 她噙着笑,望着何娴柔问道:“何小姐这话的意思,是我们故意在刁难?” 冉沁就站在夏婉儿身旁,自然也看到了走过来的乔明邺,一想到眼前这白莲花的标准台词极有可能给乔明邺造成误会,更有可能会影响到乔明邺和夏婉儿的感情! 作为头号cp粉的她,绝对不允许! 她当即向前一步,双手撑开挡住了电梯门,反问道:“这位女士,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你们未免有点太不要脸了吧?打从一开始我们夏老师就没有说什么,是你身旁的这位女士跟只野生动物一样叽叽喳喳的扑上来,一点教养都没有。现在又开始装可怜,弄得好像是我们要赶你们走似的。还有,这电梯本来就是我先进来的,你这番话几个意思?你们是真当这还闪着光亮的监控器是摆设吗?” 说着,她浑然无惧的抬头看了看监控器,没有让步的准备。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你这么说话!”胡宣玲气得两眼翻白,险些要晕过去。 这些年,她跟在慈城身边,虽说都只是一些小配角,但是靠着和慈城的关系,在圈内也算是小有名气。尤其是慈城已经在开始为她专门写剧本了,就连吴洋都得给她几分面子。 可是面前这个女人,已经好几次羞辱她了,这叫她怎么能忍! 此时的她已经是摘了眼镜,只劝自己眼前这个女人一时半会没有认出来自己而已,在竭力的遏制自己的怒火。 冉沁闻言,定定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问道:“你们难道不是我们夏老师的黑粉吗?总不可能是我们夏老师的真爱粉吧!” 这话一出,连何娴柔的脸色都青了。 认不出来胡宣玲很正常,但是怎么会有不认得她何娴柔的人,她好歹是主演过好几部网剧的人!微博都有200w粉丝,怎么可能还会有人认不出来她?!竟然还当她是夏婉儿的粉丝! 气氛焦灼了起来,冉沁不可能让步,何娴柔和胡宣玲也被气得没有了动作。 夏婉儿轻轻拍了拍冉沁的肩膀,柔声道:“人家不想和我们坐同一趟电梯,就让她们出去吧,坐个电梯而已,也没什么好计较的,省的人家出去以后绞尽脑汁来编排你。而且,你这动作也不安全,快收起来吧。” “好。”冉沁乖巧得很。 胡宣玲还想找她再争辩,没等开口就被何娴柔直接拉了出去。 两人一出去便撞见了站在旁边的乔明邺,胡宣玲吃了一惊,而何娴柔委屈巴巴的抬起头,正想和他问好。 却不想乔明邺就像是没见着她俩似的,直接抬腿跨进了电梯门。 “乔老师,快进来,免得待会有黑粉要开玩笑说您占用了电梯门口的位置,还要抬手扇您巴掌。”冉沁就站在门边,忙催促道。 正文 第1563章 夏婉儿篇71 冉沁的角度刚好看到何娴柔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更没错过她被乔明邺无视后的不甘神情,所以冉沁瞪了她们一眼,眼神颇为得意的摁上关门按钮。 乔明邺低头看着夏婉儿,只见她若无其事的侧过身子给自己让出了位置。 “不气?” 夏婉儿正好奇这两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乔明邺在和她说话,茫然抬头:“气什么?” “叮……”电梯门打开。 “夏姐姐。” 南屿见着夏婉儿,就想和她打招呼,只是没等他的手扬起来,就被南风死死的摁住了。 他一脸不解的望向南风,嘴巴鼓鼓的似乎还有些小生气。 “你们怎么这么久。” 南风没理会他的小脾气,冷着脸问冉沁。 冉沁抿唇,有些无辜道:“下面见着两个黑粉,耽误了些事。” 南屿闻言,连忙扯开南风的手冲到夏婉儿面前,紧张问道:“夏姐姐,没事吧?” 那天他送乔明邺去剧组的时候,就有见识过夏婉儿那些黑粉的厉害。 “没事儿,别担心。” 夏婉儿踮脚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道。 两人宛如真的姐弟,这般亲密的姿态,直叫南风怒火中烧。 乔明邺抬手拉过夏婉儿的手,将她往目的地带去。 正要抓狂的南风,当即冲上前去,双手一把抓住南屿的头发,狠狠蹂躏了一番,“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许让人摸你的脑袋。” 冉沁站在旁边,看着前后两对,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乔明邺走的很快,夏婉儿被拽的生疼,正想喊停,就被他带进了一个房间里,推在了墙边。 “咯噔”,房门自动落锁了。 夏婉儿只觉得贴着墙壁的后背有些凉,她伸出双手抵在了两人之间,拧着眉问道:“你做什么?” 乔明邺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从上往下,仿佛要将她看穿了似的。 但他神情淡漠,依旧不显神情。 夏婉儿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这乔明邺,看着也不像是登徒子啊,怎地老是对她动手动脚的? 乔明邺轻启薄唇,冷声道:“你是谁?” “夏婉儿啊。” 乔明邺夏婉儿有些心虚,是她和原主差异太大,让乔明邺产生了怀疑? 可是乔明邺和原主见面也不过两次。 “哦?” 乔明邺的脸,又凑近了几公分。 两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眼里的自己,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温热的气息。 猝不及防的近距离接触,夏婉儿的心跳慢了半拍,脑海里竟一片空白。 “你想干嘛?” 迫于乔明邺强大的气压,她听到自己略有些委屈的问了出声。 乔明邺淡然道,眸光还带着探究,“可我觉得你不是她。” “为什么?” “真正的夏婉儿不会同我结婚,也不会这么轻松放过挑衅她的人,更不会这么对待南屿。” 要是原主,确实不会做出这些事情,但是夏婉儿怎么可能承认,她扬起精致的小脸,道:“我觉得我前面那些日子过得太无聊了,想做些改变了不成么?” 她理直气壮的说完,想看看乔明邺还能说些什么。 便听到他悠悠说道:“那你亲我一口。” 正文 第1564章 夏婉儿篇72 乔明邺的话,仿佛一颗惊雷在夏婉儿的脑海中炸开。 她惊讶的盯着对方的眼睛,想从中看出玩笑的意味,但仍没有看出来。 她有些无措的低下头,“男女授受不亲。” 乔明邺修长的手指轻抬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从容道:“刚领了证,无妨。” 夏婉儿盯着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迷人的薄唇,只觉得喉间有些发干。 他的嗓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轻而易举就能将人蛊惑,连夏婉儿都觉得身子有些发软。 “怎么,怕了?” 他又往下低了几公分,两人近得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近得夏婉儿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张口说话都能够触碰到对方。 夏婉儿退无可退,她苦苦支撑在两人之间的手在此时也显得是多么的无力。 但她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哪有这么容易就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对,就是怕了,你我不过也才见过几面,你趁我不备拉着我结婚已经是很过分了,现在竟然还好意思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她盯着乔明邺的眸子,竭力保持镇静,但声音还是有些发颤。 她实在摸不透乔明邺的心思,因为她从未在乔明邺的眼中看到过一丝哪怕一丝的谷欠望,可是他的神情和语气也没有轻佻的意味,倒像是认真的在陈述而已。 陈述什么? 什么叫做你亲我一口? 好说歹说,她夏婉儿就算是活过一世的人,也不至于就变得这么廉价啊!这登徒子,休想!乔明邺平静的听完,看着她紧抿的唇,突然露出了一抹微带着邪气的笑。 “这倒是我的疏忽。” 他松开手去拽自己的领带,身体往后退了退。 见死死抵着对方的双手终于落空,夏婉儿连忙收手朝着一旁挪去,面上确实不显道:“这本来就是你的疏忽,居然让一个女孩子主动去亲你——”话没说完,乔明邺的手边挡住了她的去路,强大的压迫力伴随着他那越来越近的声音侵袭而来:“那我主动。” 夏婉儿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应,听着他的话便下意识的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半晌。 那所谓的一吻始终没有落下来。 夏婉儿长如蝉翼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睁开了眼,便见着对方站得离自己相当远,俊逸的脸上隐忍着笑意。 “你——”夏婉儿只觉得自个儿的脸烧得厉害,也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失落的。 “如果是夏婉儿,一开始就该骂人了吧。” 乔明邺一本正经衣冠楚楚有模有样的分析道。 夏婉儿被逗弄了这么一番,哪里还能容的下他在这里装模作样。 “骂人? 你怕不是没有见识过我的拳头打人有多疼!” 她握紧拳头直接冲了上去。 说好的什么万年冰山禁欲系国民老公,全是假的,全世界的人都被骗了!乔明邺就像是她猜想的那般,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这个人分明就是将演技练得炉火纯青!荧幕外的他,怕不是也只当是在演一个冷漠的人设而已。 乔明邺轻而易举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好奇道:“你到底是谁? 怎么长得和夏婉儿那么像?” 夏婉儿恼得很,别过脸道:“我就是夏婉儿,你爱信不信。” 话音刚落,她只觉得脸上有什么轻柔的东西落下,又迅速的移开,若不是从那个位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烫了起来,夏婉儿几乎都要以为那是幻觉。 “你!” 夏婉儿捂着脸,鼻子一酸,眼底迅速腾升起朦胧的雾气,指着乔明邺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 你果真像是樊叔说的那样,比原来那个夏婉儿好玩,”乔明邺煞有其事的点头道,“看来日后我们的婚姻生活不会那么无聊了。” 正文 第1565章 夏婉儿篇73 夏婉儿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樊叔? 是谁?” 这人是谁? 怎么会知道她不是原来的那个夏婉儿? !“一个传奇人物,等拍完这部戏,我带你去见他。” 乔明邺拉开门,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测过脸道,“饿了,吃饭去。” 一想到真有人知道自己“夺魂”的事实,夏婉儿就胆战心惊,等他没影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捂着刚刚被亲的脸。 但是比起这个事情,还是那个“樊叔”更让她坐立不安。 追着乔明邺的背影,回到包厢时,南屿南风已经用完餐在联机打游戏,冉沁忧心耿耿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和着碗里的粥。 见着他们两人回来,冉沁立马站了起身:“夏老师?” “嗯。” 夏婉儿在她身侧坐下。 冉沁见她脸色有些发红,忙给她递了瓶水:“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怎么脸色不大好。” “没,没事儿。” 夏婉儿下意识的望了乔明邺一眼,又迅速的收回眸光,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就是饿的。” 冉沁见她这样说,也不好再问,只欲言又止的坐了回去。 相比较乔明邺的淡然,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夏婉儿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之后,便给冉沁使了个眼色,借口道:“我吃完了,出去透透风。” 冉沁见状也寻了个由头跟了出去。 “夏老师。” “怎么样? 有要到南屿的联系方式吗?” 夏婉儿就站在拐角处等着她,见她出来连忙将她拉到一侧低声问道。 冉沁摇了摇头:“南助理看孩子真的是看得太紧了,我连和他说话都说不上。” “没事,总会有机会的。” 这也算是在预料之中,夏婉儿并没有过多的失望。 她直接找乔明邺,怕是得不到答案的。 如今只能讲希望寄托在南屿身上,问清楚乔明邺口中的樊叔到底是谁,问清楚乔明邺的目的。 这个乔明邺,人前一副模样,人后一副模样,简直危险至极!她须得尽快找到摆脱他的方法才行。 夏婉儿真的是后悔极了,早知如此,那天晚上就算是有人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说出那些话来!“也不知道吴导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要有的话我可以找月姐要啊。 对了夏老师,我听月姐说剧组的那班机被延误到下午四点,咱们几点去机场啊?” 冉沁若有所思道。 冉沁是古月的干妹妹,本来实习期是去剧组帮忙的,没想到第一天就遇着夏婉儿,当即辞了工作来当了夏婉儿的小跟班,这个早在昨晚夏婉儿就知道了。 听她突然这么一说,夏婉儿眼前突然一亮。 “现在!” 不由分说,夏婉儿抓起冉沁的手腕就往外走。 冉沁讶异道:“啊? 那咱们的行李怎么办?” “左右都是些身外之物,扔了又何妨?” 重要的证件都在随身的包包里,她夏婉儿有个大腿舅舅,又不缺钱,衣物什么的随时都可以重新再买。 “好吧。” 冉沁砸吧了一下嘴巴,真是可怜她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吃的精致早点啊,“那咱们用不用跟乔老师他们打声招呼啊?” 她话音未落,只觉得夏婉儿的动作似乎更快[]了,像极了狗撵似的。 正文 第1566章 夏婉儿篇74 夏婉儿火急火燎的带着冉沁上了出租车,盯着后面半个多小时见没有车追赶上来,这才松了口气。 冉沁抱着手机缩在角落,望着她那躲瘟神的模样,也不敢说话。 虽说夏婉儿动作什么的也还算优雅,但是拽着她直接在大街上跑这种行为,怎么都让她觉得画风有点崩。 不过作为夏婉儿的死忠粉,就这点还不算什么。 “说好了吗?” 夏婉儿回过头来,仍心有余悸般问道。 冉沁挥了挥自己的手机,点头道:“说好了,月姐把机票什么的都定好了给我发过来了。” 夏婉儿点头,满意道:“那就好,那就好。” “但是夏老师,乔老师有私人飞机,您怎么不和他一起走?” 冉沁忍不住问道。 未曾想夏婉儿眼里放着光,激动又难掩惊喜的反问道:“是吗? 我不知道诶,那真的是很可惜了。” 冉沁看着她那开心的模样,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点了点头。 昨晚两人都睡得比较晚,跟乔明邺等人相处的时间又精神紧绷着,这会一放松下来,倒是都觉得有几分困倦了。 两人靠着微眯了一会,便到了机场。 夏婉儿这才刚下车,便见着古月站在大厅门口朝着她们挥手。 因着飞机延误,剧组的人被安排在同一片休息室里待机,演员们则是在旁边的一个vip休息室中,而像是夏婉儿这样算是比较有名气的,则被剧组安排在单独的vvip室。 路过时,看着满屋子的人,夏婉儿这才发现“飞仙”的剧组有多大。 光是有名有姓有台词且活的过几集的演员就有两三百个人,随行的人员也有三四百人。 听古月说,还有几百个工作人员带着各种各样的道具包了好几辆大巴车天没亮就出发了。 原主之前也没有参演过这么大制作团队的戏,这么一下,夏婉儿心中突然萌生了几丝激动,期待拍摄成果。 “夏老师好。” “夏老师早啊。” ……一场试戏,整个圈风向都变了,之前还对夏婉儿面露鄙夷不屑的人,此时纷纷围了上来,客客气气的朝着她问好。 “夏老师,我是上官老师的助手顾希,是我们上官老师让我过来接您。” 一个男人从众人之间挤了出来。 一听是上官桥的助手,大家纷纷问好后让开道。 夏婉儿本来也是要去那边的,便没有推脱,朝他道了声谢,便跟着他过去了。 上官桥果不其然是近两年非常热门的小鲜肉之一,连在机场待机,面前都放着不少需要签名的照片。 他的助理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刚好签完了最后一张。 见着夏婉儿进来,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站起身朝她伸出手:“夏老师,昨晚睡得可好?” 对于他的脸,夏婉儿还是有些忌惮的。 但到底始终都是要面对的,今后两人对手戏也不少,所以她不能露怯,大大方方上去和他握了握手,道:“很好,谢谢上官老师关心。” “那就好。” 上官桥似乎松了口气。 其实如果没有这张酷似慕容桥的脸,上官桥真的是一个给人感觉很舒服的人,如沐春风。 夏婉儿在他对面坐下,环顾了一圈,才发现整个房间就他们两人。 尴尬了。 正文 第1567章 夏婉儿篇75 坐下来夏婉儿才发现,今天的上官桥和昨晚还有些不大一样。 昨晚的他笑容更显阳光,今天的给人感觉更显内敛些,也有可能是因为带了金色眼镜的缘故,多了几分文质书生的气息,就是给人一种笑不达眼底的感觉。 早知道就不让冉沁去找吴洋问南屿联系方式了,夏婉儿略有些拘谨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想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出去。 “夏老师,我不吃人,你不必如此拘束。” 上官桥在她面前放下一瓶水,温声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昨晚看了一夜的剧本,现在脑海里全是那些来来去去的台词,有些反应不过来。” 夏婉儿松开了自己紧攥着包包的手,牵强的解释道。 上官桥没有戳穿她,而是含笑在一旁拿起剧本道:“原来不仅我一人有这种苦恼,慈编的文字功底比较深厚,引经据典多一些,不大好记。 早闻夏老师演技精湛,正好现在都有时间,不如你我对一对戏?” “精湛不敢讲,我们可以对一对台词。” 夏婉儿点头道。 这个她倒是认同的。 慈城这人固执得很,不愿意让演员改他的台词,也很少给演员自由发挥的时候。 其实她的部分还好,大多是儿女情长,而上官桥的台词部分,可能因为是一个皇帝的缘故,冗长繁琐,迂腐得很。 也正因为如此,颜木木才不喜欢皇帝,而喜欢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被她骂做“登徒子”的何生。 一想起何生,夏婉儿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今天早上乔明邺的那一吻。 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他唇瓣的温度,炙热得很,仿佛要将夏婉儿整个人都烫熟了才肯罢休!“夏老师,那我们对桃花树下这一场戏如何?” “啊? 好。” 上官桥的声音强行将夏婉儿从失神中拉了回来,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点头应好了。 从包里抽出自己标注过的剧本,夏婉儿跟着上官桥站了起身,走到旁边。 夏婉儿才回想起来,这场戏的内容。 这场戏讲的是颜木木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何生时,想将何生约出来告白。 哪曾想她的信让女主牡丹看见了,何生担心牡丹吃醋,便叫了喜欢颜木木的皇帝来帮自己应约。 颜木木满怀期待的告白完,才发现赴约的人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当即又羞又恼,且误会是皇帝自作主张顶替何生而来,所以没有给皇帝好话,促使了皇帝黑化,连累了她全族。 此时的上官桥已经摘下了眼镜,右眼眼尾下方的泪痣显露了出来,更为他原先俊朗的脸颊平添了几分妖异。 夏婉儿突然有些疑惑,上官桥原来是有泪痣的吗? 昨晚好像没有注意到这点。 他衬衣的袖口整齐挽起,手捧着剧本,含笑盯着她:“夏老师,准备好了吗?” 如果夏婉儿没有记错的话,这场戏中,皇帝可是差点强了颜木木的!看着脸上仍是挂着和熙笑容的上官桥,夏婉儿后背有些发凉。 不是说记不住词要加深记词的吗? 为什么他要选这段戏? 正文 第1568章 夏婉儿篇76 快速浏览了遍剧本,将剧本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夏婉儿咬咬牙点头道:“好了。” 上官桥见状,转身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椅子,又低头扫了眼手里的剧本,回眸笑道:“婉儿——”“啊? !” 那酷似慕容桥的面容和语气,夏婉儿吓得脸色都白了,腿肚子发软,有些站不稳。 战战兢兢抬起头,便见上官桥略有些窘迫的问道:“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我词记得不多,可以拿着剧本吗?” 是错觉吗? 夏婉儿的心并未完全落到实处,她不着痕迹往后退了退,道:“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请随意。” 上官桥似乎未有察觉般笑了笑,摊手道:“那我便开始了。” 夏婉儿点头:“好。” 话音刚落,对面的上官桥周身气息骤变,直接从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摇身一变成为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眸光凛冽,不怒自威。 夏婉儿刚刚被他那一吓,还没有进入状态。 她闭上眼,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再睁开时,已然是告白失败的颜木木,面对这微服出巡隐藏身份的皇帝。 望着眼前之人,她好看的眸子染上薄怒,怒道:“我竟不知道黄公子饱读诗书,却是个好窃取他人书信的卑鄙小人!” 她话刚说完,便见上官桥上前一步,伸出没有拿剧本的右手,直接擒住了她的手腕,冷声问道:“在你的心目中,我便是那么不堪,那么比不上你那何生哥哥?” 这动作剧本中并没有,夏婉儿吓得挣扎了两下,但还是没有挣扎开,手腕被掐的生疼,但见他入戏这么深,她也不好打断,接着往下说了台词。 她瞪着他,笃定回道:“对,在我心目中,你连何生哥哥的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他不像你,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哦? 下三滥?” 上官桥唇边噙着冷笑,将夏婉儿直接逼至墙角,一字一顿,语气森寒道,“那你可知,这信,是他主动交于我,让我过来的。” “不可能!” 夏婉儿当即否定,“我何生哥哥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一定是你这个小人设计从他手中得到我的信件的!” 见上官桥的眼神突然变得阴毒,尤其是是眼下那颗泪痣更显妖异。 夏婉儿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推开了他,跑到门边,指着他说道:“你这个小人,我不允许你污蔑我何生哥哥!” 本来这里她应该是打皇帝一巴掌的,但是两人对戏而已,也不必真打。 而上官桥在原地,却像是真的受了很大的打击,抬起阴毒的眸光,他脸上带着阴冷的笑,紧紧盯着夏婉儿,一步一步朝着她接近,道:“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强要了你,让你认清楚现实,你本就应该是属于我的!” 见他朝着自己逼近,夏婉儿连忙喊停:“上官老师,您的演技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 其实上官桥的演技是不错,但是夏婉儿总觉得他有点表演过渡了,剧本中皇帝的黑化不是这种阴冷的黑化,上官桥有种过于阴骘了,让夏婉儿不由得有些恐惧。 “婉儿,你也让我刮目相看。” 上官桥走到她跟前,他仿佛还未从那个状态中脱离出来,语气阴森不已。 夏婉儿顿了一下,没能快速接下去。 突然,上官桥大手钳住了她的脖子,用力的往上提。 夏婉儿被他掐的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双脚已经被迫脱离了地面,窒息感来得太快,发不出半分声音,她惊恐万分的抓住他的手腕,拍打着想要让他松手。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断气的时候,上官桥突然松开了手。 她的身子如同一片落叶般在他的手中滑落,瘫软在门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上官桥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在这个世界过得很舒服是吗? 我听说,你还抱上了乔明邺的大腿? 怎么,是嫌我没法让你当上太子妃?” 正文 第1569章 夏婉儿篇77 夏婉儿惊骇的看着他,原来慕容桥,真的也过来到这个世界了。 是他伪装的太好,自己竟和他相处这么就时间都未察觉得到!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夏婉儿竭力撑着墙站起来,伸手想去开门。 但是慕容桥动作比她快了一步,抢先挡在了门边,盯着她的眼神带着嗜血的疯狂。 夏婉儿不得已,只能跑回桌子旁边,见着果盘上的水果刀,她当即抓了起来,对准了慕容桥,装傻充愣道:“上官老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们对的戏明明是皇帝和颜木木。” “皇帝?” 慕容桥讽刺一笑,朝着她走过来,“婉儿,你还真是没有变,还想着做皇后呢?” 夏婉儿见他越来越逼近自己,连忙喝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是我警告你别过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怎么说也算是老情人见面,这样不好。” 慕容桥不过是一个侧身,便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夏婉儿的水果刀。 未等夏婉儿有所反应,手里的刀已然被慕容桥夺下,直接甩了出去,直直插在了门上。 两人实力悬殊,夏婉儿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婉儿,别挣扎了,你是属于我的,不然你也不会跟我来到这里了。” 慕容桥伸手要去摸夏婉儿的脸,他的眼底腥红一片,嘴角咧开,面容也近乎扭曲。 “不要,你滚开!” 夏婉儿喉咙还疼着,时刻关注这他的动作,见状连忙往旁边躲去。 却不想这样反而激怒了慕容桥,他一手扯过夏婉儿的手,摁着她的头直接将她摔在了地上。 夏婉儿躲闪不及,脑袋直直撞在了这个vvip室的单向玻璃墙,脑壳里一阵嗡鸣。 只觉得那边脑袋都没了,麻木了半响才觉得火辣辣的痛,眼前发黑,一阵阵眩晕袭上,意识也有些恍惚,嘴里有腥甜的气味。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倒是没有感觉到湿润。 应该是没有出血。 她强撑着睁开眼,便见着慕容桥居高临下的站在她身前:“婉儿,哪怕是你,也不能忤逆我。” 他半蹲下来,目光从夏婉儿绝美的面容上往下移,停在了她有些凌乱的领口,眼底嗜血和狂肆顿生,舔了舔自己的干涩的嘴唇,意犹未尽般道:“数不清楚多少年了,如今的你,倒是比在大周时成熟迷人了不少。 久别重逢,**温存才是我们应该有的戏码。” 边说着,他伸手直接扯开了夏婉儿的衣领。 精致小巧的纽扣被弹了出去,滚落到地上,不见了踪影。 宛如夏婉儿的心,直坠深渊。 对于慕容桥,夏婉儿只觉得恶心和惊惧。 她想躲,却提不起劲来,脑海里一闪而过乔明邺的面庞,除了后悔还是后悔。 “你住手。” 夏婉儿有心无力的想要推开他,却没有半分成效。 “怎么?” 慕容桥攥住了她的领口,让她不得不半撑起身子,仰面向着自己,“你觉得你有拒绝的余地?” 夏婉儿死死抓着他的手,小脸惨白:“这里是法治社会,你不能这么对我……!” “是吗?” 慕容桥嗤笑一声,拽着她贴近面对这候机大厅的单向赏光玻璃,将她的脸直接压在了上面,盯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面上满是狰狞兴奋之色:“那我就在这些人面前享用你,我倒是要看看谁能来惩治我!” 正文 第1570章 夏婉儿篇78 夏婉儿的脸被玻璃挤压得变形,慕容桥的力气很大,她根本就挣脱不过。 底下的人是真的多,但是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也是真的好,他们在这完全听不到下面的声音,就算她找到机会大声呼救,也不过是徒劳。 夏婉儿回过头,慕容桥已经在扯他自己的领带了。 她想趁机冲去门边,不料对方动作更快,一把扯过了她的胳膊,将她死死摁在玻璃上面,一手开始解他自己的皮带。 “来吧婉儿,一边看朕给你打下的这片江山,一边承蒙朕的恩宠到死吧。” 慕容桥真是疯了,真的是疯了!一口腥甜涌上喉咙,刚刚被砸脑袋的眩晕感也越来越重,夏婉儿这会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视线愈发模糊了起来,在底下的人群中,也开始有了重影。 是南屿吗? 正在开心的吃着冰淇淋的那道身影。 夏婉儿的的心里萌生出一丝希望!那是不是意味着,乔明邺也来了? 不可能的,肯定是她看错了。 乔明邺怎么可能会来到这里? 人家自己有私人飞机。 眼见慕容桥的手已经抓住了自己的裤子,夏婉儿的脸上尽是灰败之色。 难道上天让她重活这一遭,就是为了满足慕容桥这个魔鬼的暴行吗?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夏婉儿满是绝望的心再次萌生出一小股希望,身子也有了知觉。 没等她呼救,慕容桥便死死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响。 “哥,你是不是在里面?” 上官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大,但是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却又显得是多么的清晰。 夏婉儿瞪大了眼死死盯着慕容桥,原来如此,原来他现在的身份,和上官桥是兄弟!怪不得他丝毫没有顾忌,原来他只是顶替了上官桥的身份过来而已。 她奋力的挣扎,却被慕容桥死死禁锢住,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门外的上官桥身上了。 “二少爷,大少爷是真的不在里面,您要不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门外又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夏婉儿记得,这是那个自称是上官桥的助理的人!“那好吧,你要是见着他了,告诉我。” 上官桥略带惋惜的说道。 过了半晌,门外再无其他动静了。 慕容桥松开了捂住夏婉儿唇的手,贴在了夏婉儿的耳边,声音犹如从地府爬上来的恶鬼,惊悚可怖:“绝望的滋味如何?” “你不得好死。” 夏婉儿咬牙切齿道。 “我不得好死? 是,若不是因为你,我前世何至于连皇陵的入不去,困在皇陵外的小山包不得安宁?” 慕容桥不怒反笑,脸在她身上蹭了蹭,痴迷的嗅着道:“婉儿,你和以前一样香软,一样让我着迷啊。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好好的疼爱你。 来,地上凉,我们到沙发上做,你放心,现在不会有任何人能打扰到我们的。” 说着,他装模作样的帮夏婉儿捋顺凌乱的长发,将她抱起,若无其事的跨过他刚刚扔在地上的皮带,走到沙发边,放下。 就在他满脸兴奋的要解开夏婉儿的衣服时,门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一道身影飞快冲了过来,朝慕容桥踹了一脚。 慕容桥反应很快,双手握拳挡在身前,往后退了一步,眼底一片腥红:“姓南的,你不过是乔明邺的走狗,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救兵终于来了!夏婉儿攥紧自己的衣领爬起来,便被一件带着安心气息的西服笼罩住视线,耳边响起了乔明邺那带着狂怒的声音,大有要将对方挫骨扬灰之意:“阿屿关门,阿风,给我把他往六亲不认的形状去打!” 正文 第1571章 夏婉儿篇79 落入乔明邺的温暖的怀抱中,夏婉儿的一颗心,这才落到了实处。 但一想到刚才的险境,她的身子就止不住的发抖。 “不怕。” 乔明邺的声音似乎带着某股力量传来。 夏婉儿从他的怀中冒出头,入眼便是南风和慕容桥打得难舍难分的场景。 “夏老师,您还好吗?” 上官桥就站在门边,焦灼不已,见夏婉儿露脸,忙关心道。 夏婉儿见他那张酷似慕容桥的脸,不自觉又往乔明邺的怀中缩了缩,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夏婉儿像是被吓到了,但是也不像是受到什么实际上的伤害,上官桥心里安定了不少。 眼见慕容桥被南风重重打了一拳,嘴角渗出血,上官桥忙对着乔明邺恳求道:“乔老师,这定是有什么误会,那是我哥上官荣,他平时为人很好的,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乔明邺斜睨他一眼,没有回话。 虽是轻飘飘的一眼,却让上官桥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他喉咙做了一个吞咽动作,便别过脸去没再坚持。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慕容桥除了一开始中的那一拳,后面竟然能和南风打了个平手,两人打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再伤到对方。 南屿在一旁跃跃欲试道:“老板,我能上吗?” 听了他的话,慕容桥一拳打退了南风,眼神阴狠毒辣的扫了乔明邺一眼,讥讽道:“哈哈哈,乔总,躲在保镖身后算什么? 你是没种吗?” 话音未落,南风直接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处,直接踹的他飞撞在了单向玻璃上。 南风迅速跟了上去,对着趴在地上的慕容桥狠踩了几脚,愤愤咒骂道:“神经病,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我们老板的女人是你能觊觎的吗? 我们老板是你能喊的吗? 神经病!脑残!垃圾!孤儿!老子踹死你!踹死你!” “你!” 慕容桥哪曾想过对方会趁他说话的时候偷袭他,更没想到对方能往他屁股狠踹,更更想不到对方衣冠楚楚的居然还能骂出这么难听的话。 他前世今生,哪里如此狼狈过? 一时怒气涌上头,竟一口血喷在了玻璃上。 “南助理!” 这一下上官桥真站不住了,直接冲到了南风面前,拦住了南风。 到底是他亲哥,不能眼睁睁看着被打死。 南风正在气头上,见他冲过来,直接朝他挥拳。 “阿风,回来。” 乔明邺抱起夏婉儿,冷声唤道。 南风恨恨收回拳头,死死瞪了上官兄弟一眼,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跟在乔明邺身后出去。 虽说也把那上官荣狠打了一顿,但还他还是觉得不解气,咬牙切齿的凑在乔明邺身边,问道:“老板,不会这么就算了吧?” “自然不会。” 乔明邺平静的眼眸中蕴含着无法估量的波涛汹涌。 南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在扫到乔明邺怀中昏睡过去的夏婉儿后,选择了闭上嘴。 怪不得乔明邺突然喊停呢,原来是夏婉儿晕过去了。 看南屿也是一脸紧张的,南风心里暗骂,真不知道这夏婉儿除了这身皮囊还有哪点好的。 正文 第1572章 夏婉儿篇80 夏婉儿昏昏沉沉,大周的记忆,原主的记忆,现在的记忆,仿佛约好了般的交叉缠绕成死结,在脑子里不断的转圈。 最后,幻化成了慕容桥的那张脸,咧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将她吞了下去!夏婉儿吓得瞪大了眼,倏然从梦中惊醒,对着洁白的天花板大气不敢喘一声。 “醒了?” 乔明邺听不清喜怒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夏婉儿后知后觉望过去,还是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我怎么会……”她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因为头疼得拧眉撑不稳。 乔明邺眸色一沉,伸手扶住她。 “这位女士的头部因遭受外力打击,造成了中枢神经系统短暂的功能缺陷,即我们常说的脑震荡。 不过不用担心,从各项数据来看,暂时没有发现颅内出血、颅内血肿的迹象。 如果觉得恶心想吐记忆力下降的情形属正常现象,需注意的是不要用力回忆事发经过,以免产生更剧烈的疼痛。 虽说脑震荡只是原发性颅脑损伤中最轻的一种,但还是不容忽视的,需留院静卧再观察几天。” 其中一名年轻好看的男子站了出来,解说道。 夏婉儿微微转过头,便看见他那一身白色衬衫在一群白大褂中尤为显目。 见着夏婉儿的动作,旁边立马站出一五六十岁慈眉善目的医生出来介绍道:“夏小姐,我是乔安医院的院长,这位是广市这位是广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脑外科专家,也是全国最年轻的脑外科主任,元主任,是刚好过来我市参加本届医学交流大会的。” 他话刚说完,旁边的人都纷纷赞赏的点头,望着那位元主任的眼神中满是钦佩。 “谢谢。” 夏婉儿没什么力气,道了谢之后边被乔明邺扶着躺了回去。 她确实有点记不起来发生过什么了,只记得慕容桥也穿到这个世界了。 “乔总,夏小姐现在醒过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如今缺的正是卧床静养,我们几个先出去,安排一下夏小姐住院的事宜。” 院长是个人精。 “嗯。” 乔明邺点头。 没了医疗团队当电灯泡,病房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夏婉儿打量了一下四周,默默叹了口气,没有想到自己短短期间内,已经跑了好几次医院了。 对了,慕容桥现在什么情况? 夏婉儿望向乔明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只要一想起慕容桥,她就觉得脑袋疼。 “你就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乔明邺的眼底似凝结了一层冰霜,冷厉得很。 夏婉儿默默转过头,对着墙心虚道:“交代什么?” “你说呢?” 乔明邺的语气,平静的让夏婉儿心里发毛。 她不由自主的缓缓回过头来,讪讪道:“乔……”“老板,我们任务完成啦。 夏姐姐醒了没?” 南屿激动的打开了门,也打断了夏婉儿的话。 南风紧随其后,低声叫住他:“憨憨,别这么咋咋乎乎的。” “哦。” 南屿跟着压低声音,来到夏婉儿的床边,见她已经醒来,兴奋的就要鼓掌,却被南风一个眼刀给吓得瑟缩了回,弱弱问道,“夏姐姐,你还好吗?” 南风瞥了她一眼,双手插裤兜里,漫不经心道:“看着倒是死不了。” 夏婉儿心中暖暖的,她知道南风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带着南屿一起过来看她,“我没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夏姐姐,你别怕啊,老板已经让风哥把那个神经病狠狠打了一顿了。 而且我们刚刚还……”“南屿,你怎么话这么多? 出去,我给你找点事情做。” 见南屿喋喋不休的凑到病床前,南风猝不及防打断了他的话,直接将人拉了出去。 正文 第1573章 夏婉儿篇81 病房又安静了下来。 乔明邺坐在床边的真皮沙发上,如深渊般的眸子淡淡盯着夏婉儿,似乎在等她主动交待后续。 虽然他没有出声提醒,但是夏婉儿仍是觉得后背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 她默默把头埋进被子里,但又因为头本来就有些晕乎,加上被子里没什么空气,一下子更晕了。 还没忍个几分钟就不得不把被子掀下去,费劲的喘着气。 “你在玩什么?” 乔明邺耐心告竭。 夏婉儿瞬间噤声。 “你跟上官荣,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夏婉儿来不及思考,便回过头来否认。 因着动作太快,差点没一抹黑把自己给带走了。 反正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今生的夏婉儿,在此之前可连上官荣一面都没有见过的!她这么说,不为过吧? “哦?” 乔明邺狐疑的眼神在她脸上转了几圈,最终落在了她倍显真诚的眸子上。 夏婉儿很想点头,但是迫于头晕晕的不敢有大幅度动作,只能先声夺人:“是的,他就是见我长得美,贪图我的美色。 所以冒充上官桥的身份接近我。 好在你们及时赶到,对方刚撕破脸皮,就被你们制止了。” 听着夏婉儿这斩钉截铁的话,乔明邺唇边染上一抹古怪的笑,“所以,你跟上官桥很熟,对吗?” “没有啊。” “那你跟人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莫名觉得有些冷风刺骨的夏婉儿,又默默噤声了,许是觉得屋内气温低到让她呼吸有些困难,慢吞吞又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那我也不知道里面就他一个人。” “哦?” “嘶——”夏婉儿突然抬手捂着头,也不喊痛,就一副疼的说不出话的样子。 乔明邺被她拙劣的演技逗乐了,左右他这会有时间,可以在这里陪着她耗着。 “是真的,我和他真的不熟,就是他说要试戏,我台词刚好记得也不是很清楚,我就同意了。” 是在是装不下去了,夏婉儿别过眼,声音带上几分哭腔,好似乔明邺再不信的话她就要哭了。 “嗯,姑且信你。” 她听到乔明邺淡淡应了声,还没有来得及窃喜,就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朝自己伸了过来。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帮她捋顺了额前的碎发,温热的指尖轻触到她的肌肤,不经意间让她心跳慢了半拍。 缓缓回神,便听见他柔声道:“从今天到你痊愈回剧组,我会让南风跟着你,寸步不离。” “不可!南风不是你的专属助理吗? 跟我在身边像什么回事? 而且我今天就是疏忽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完全被牵着走的夏婉儿一想到南风那张臭脸,满心满眼就写满了拒绝。 “乖,你如今是乔太太,不能再任性了。” “那我想申请换成南屿——”夏婉儿委曲求全。 乔明邺丝毫不让:“驳回。” “老板,时间差不多了。” 南风适时的出现在门口,提醒道。 “嗯,”乔明邺翩翩然起身,忽然松开了系纽扣的手,弯下身子,薄唇贴在夏婉儿耳边轻声道:“乔夫人,好好养伤,乔先生要去赚钱养家了。” 轻飘飘的吻落在了夏婉儿的额上,堵死了她满腔的话,叫她半天反应不过来。 过分了!这狗男人竟然一天吃她两次豆腐! 正文 第1574章 夏婉儿篇82 乔明邺走的潇洒,留下相看两厌的夏婉儿和南屿。 南屿也没有想搭理夏婉儿的意思,翻了个白眼就抱着手机去门口玩游戏了。 夏婉儿头一阵一阵晕乎得慌,虽然想不起具体细节了,但她仍记得慕容桥跟疯了似的折磨她。 为什么慕容桥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如果慕容桥过来了,是不是其他的人也? 一想到夏家,夏婉儿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有什么词汇能够表明她此时的情绪。 “夏老师,”冉沁轻轻推开了房门,拎着一袋子东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夏婉儿轻轻转过头,便见着她满脸担心的模样,眼睛红肿,好似还哭过。 “怎么了?” “没,没事。” 冉沁轻轻摇了摇头,将东西在桌子上摆放好,凑到她跟前来,十分内疚的望着她,“您现在感觉如何了?”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夏婉儿安抚道。 “对不起,我要是没有离开您就好了,我应该寸步不离跟在您身边的。” 冉沁低下头,身子微微颤抖。 夏婉儿还没有被人这么紧张过,感动之余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略为生硬道:“跟你没关系,别往心里去。 对了,你能帮我往后面垫一垫枕头吗?我躺着难受,想靠着坐一会。 还有,后面都发生了什么? 我记不大起来。” 好在冉沁足够听话,夏婉儿转了话题,便一边帮她拿枕头,一边开始详细的和她说后续。 冉沁找完吴导之后,就被上官荣的助理找了个理由支开了,等到她回去找夏婉儿的时候,刚好撞见上官兄弟在吵架。 “我一开始还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两个上官老师,后面南屿小哥告诉我了才知道,那个带着伤的是上官老师的哥哥上官荣。 我当时站在门边,刚好听见那个上官荣在笑,笑的很像一个疯子。 上官老师很生气,说他无可救药,警告他离您远一点。 然后上官荣反过来警告上官老师别多管闲事,就连上官老师想去搀扶他都被推开了。” 冉沁愤愤的说道,她至今难忘那个上官荣的眼神,像极了一条毒蛇,蓄势待发,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你一口的感觉。 上官荣走了以后,上官桥也发现了躲在门边的冉沁,无力的告诉了她夏婉儿被乔明邺带走了。 然后冉沁就被南屿接来医院了,说起医院,冉沁连忙抓起自己的手机,便打字边道:“对了夏老师,元哥哥没说您能半躺着,您稍等一下,我先微信问问他。” 夏婉儿看着她眉飞色舞的在编辑短信,原本都做好要撑着起身的手势默默收回,忍不住问道:“元哥哥? 是医生吗?” “当然啊,他可是现在全国最优秀的脑外科专家之一,在全世界都排的上名号的那种!” 冉沁扬眉得意道!夏婉儿只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哇,这么厉害的人你居然也认识。” 没想到冉沁听着她这么说,眉眼顿时有神了起来,脸颊平添了几分绯色,含羞道:“我认识他,但是他估计——”她顿了顿,“他估计不认识我,”夏婉儿柳眉微蹙:“你连他的微信好友都有,他怎么会不认识你?” “他病患那么多,哪里记得住我嘛。” 冉沁咬着唇道,“对了夏老师,我要到南屿小哥的微信了,我推给你。” “好。” 夏婉儿伸手指了指门边的包包,“我的手机,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冉沁连忙起身去帮她拿,就在要递给她的时候,忽然动作顿了一下,倏地收了回去,说道:“等会,夏老师,您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知道能不能玩手机,您先等我问一下元哥哥吧!” 正文 第1575章 夏婉儿篇83 夏婉儿手都伸出来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冉沁又打开了和那“元哥哥”的聊天框。 她只觉得头有些晕的更盛,可见冉沁那双目含春满怀期待的模样,又不忍心拒绝,无奈之下,只能捂着自己的头,闭上了眼,有心无力的说道:“那行吧,你问吧问吧。” “嗯!” 冉沁欢欢喜喜的去问了,眼巴巴的可着手机等着,但估计人家“元哥哥”正忙,还没有看到她的消息。 只是夏婉儿躺着实在是觉得难受,很想找点别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要不,你给我讲讲剧组的安排?” “好啊,因为您这——”冉沁突然顿了一下,恍然大悟的重新打开手机道,“夏老师,您等等,我先问一下元哥哥您现在能不能聊天。” “过分了啊!是不是我想喝杯水也需要先过问一下你这位元哥哥啊?” 夏婉儿气血上涌,险些背过气去,手背压着额头,颤抖着声怒问道。 “对对,我顺便问一下您现在能不能吃东西。” 恍然不觉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冉沁,激动的再次打开了微信。 夏婉儿气结,不知道是该吐槽冉沁对她过于重视,还是吐槽冉沁过于沉迷这位“元哥哥”,以至于好不容易觉得有这么一个能和人家聊天的机会就死抓着不放了、许是见夏婉儿不出声了,冉沁安抚她道:“夏姐姐您别急,还是得问清楚的好。” 夏婉儿长吁了一口气,微微侧过头,望着一脸期待的冉沁,问道:“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元哥哥’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你眼里闪着星星。” 冉沁闻言,捧着手机一脸花痴的模样:“那他可厉害了,就好比是医学界的乔影帝。 可惜他是在广市,平日里忙得很难抽得出身,不然能来给您看看就好了。” 说罢,冉沁还有些怜悯的望向夏婉儿,像是可怜她般帮她掖了掖被角。 “广市?” 夏婉儿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刚醒过来时,为她讲解病情的俊美青年,不也是姓元吗? 原来那就是冉沁心心念念的“元哥哥”啊? 夏婉儿回忆了一下,约莫三十出头,面容俊美,气质温和,确实是个不可多见的翩翩公子。 “原来他是你的心上人啊。” 夏婉儿一句话,听到冉沁满脸通红。 她倏地站了起身,手足无措的拿起一旁的袋子,慌不择言道:“苹果,我去给您洗几个夏老师。” 说完,没等夏婉儿出声,就落荒而逃了。 夏婉儿默默闭上嘴。 看来如果跟这丫头说那元主任此时此刻就在这家医院,她铁定要疯。 好在夏婉儿的手机被冉沁落在了床头柜上,她伸直了手刚刚好拿到。 当即便添加了南屿等回复,随手一翻,没想到上官桥居然给她发了十几条微信,都是问她情况如何了。 夏婉儿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只能当做没看见。 倒是平果,也给她发了好几条微信,大长文中间夹着几个委屈巴巴的表情。 夏婉儿点了进去,翻了好几下都没有翻到头。 正文 第1576章 夏婉儿篇84 夏婉儿刚看了前面几行,入眼无非是什么扮可怜的求情的话语,没什么重点,看得她直犯晕。 退出来,便见着南屿通过了她的提醒且迅速发来了一个“你好”的表情。 她缓了缓,想了一下措辞,正要打,便听见了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夏老师,您怎么不听呢?!” 没等夏婉儿反应,只觉得一道身影刷的冲了过来,待她看清了是冉沁的时候,手中已然空无一物。 她无力的道:“我就看一下我的手机。” “不行,身体是您自己的,您应该要比我要重视才对啊。总之,在元哥哥回我消息之前,您都不能碰手机。” 冉沁义正言辞的说道,同时伸出另一只手,上边是她刚洗好的苹果,“您吃点水果打发一下时间吧。” 夏婉儿恶狠狠磨了磨牙,正准备接过来:“哦,你家元哥哥说了,可以吃是吗?” 没想到冉沁闻言,又将手中的苹果收了回去,后知后觉道,“对诶,您现在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吃苹果。 不行,我得先问一下。” “大可不必!!我要休息,不吃了。”夏婉儿真真是气极了,翻了个白眼,微微侧过脸朝着门的方向望过去, 不去看冉沁那张写满了“元哥哥”的讨人嫌的脸。 “夏小姐,廖院长过来了。”门外响了几声敲门声,南风的声音传了进来。 冉沁见夏婉儿眉头紧锁似乎头有些疼,一听到是院长亲自过来的,连忙叫到:“请进。” 南屿听到回复,直接开门,领了他们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廖院长,也是之前介绍元主任的那个人。这一次来的,除了夏婉儿已经印象深刻的元主任,后 面还跟着两个四五十岁的医生。 “夏小姐,您好。”廖院长恭敬的介绍道。 夏婉儿一看到元主任的脸时,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果不其然,没等她回头看呢,她的手中突然就多出了一只手机。 随后,一道身影从她床边窜出,直奔元主任身前,小心翼翼的捧起手中的苹果,问他:“元医生,你,你怎 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辛苦了,要吃苹果吗?” 冉沁这波行为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倒是那元主任反应及时,先是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略有些尴尬 又不是礼貌的摆了摆手:“不用,谢谢您。” 看到他这个表现和极其生疏的语气,夏婉儿心下当即便沉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冉沁怕不是芳心错付了。 也不知道是冉沁装傻还是真傻,不仅没有受刺激,反而越挫越勇,双目含羞,捧着苹果小鸟依人的站在了元 主任身侧,微微低着头,仿佛她不是夏婉儿的助理,而是元主任的助理般。 “廖院长,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夏婉儿觉得没眼看冉沁那边了,回过眸望向廖院长,问道。 冉沁此举,让在场的人都很费解,但是一看到夏婉儿没有说什么,大家也不敢说些什么。 廖院长微微有些尴尬的朝着夏婉儿说道:“夏小姐,我们是来给您做一下例行检查的,正好元轻舟主任在这 ,想让他来,其他医生学习一下。” “对对对,夏老师!元主任来做最好不过。”冉沁当即眨着星星眼附和道。 —— 乔氏私人机场。 “老板,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了吗?”南屿可怜兮兮的站在一旁,看着乔明邺手中的手机大气不敢喘一声。 “这边随便挑个新的,至于这个,暂时放我这。” 乔明邺修长的腿优雅交叠,漫不经心的指了指一旁刚刚命人送来的几十台备用机,语气听不清楚喜怒。 “真的可以吗?”南屿满脸写着惊喜,老板的手机是全世界最贵最好用的了,玩起游戏来至少要比南屿自己那 台由风哥带着在路边摊随便买的二手手机要好。 “嗯。” 乔明邺扫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手机,见上面迟迟没有新消息,眸色越发幽深了起来。。 正文 第1577章 夏婉儿篇85 第1577章夏婉儿篇85 做完检查,若不是夏婉儿叫住了冉沁,只怕人就没了。 眼巴巴的跟着元轻舟一行人到了门口,全然察觉不到对方明里暗里的在和她保持着距离,满脸写着尴尬。 也是,冉沁在元轻舟跟前,那是羞得头都不敢抬,又怎么可能会发现对方脸上的疏远尴尬呢? 哪怕是被夏婉儿叫了回来,她也仍是眼巴巴盯着门口,甚至是第一次主动和南风搭话:“南助理,元主任他们,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啊?” 南风游戏玩的正窝火呢,见她一副花痴样,也没有搭理她。 冉沁得不到回应,便回到夏婉儿床边,捧着下巴问道开口道:“夏老师……” “你先吃个苹果冷静冷静。”夏婉儿略有些嫌弃的扫了一眼床头柜上无人问津的苹果,微微侧身,继续打字。 她和南屿的聊天框还停留在南屿一开始给她发的表情包上面,再不发点什么,就怕南屿要当做是陌生人给删了。 念及此,夏婉儿赶忙先给他发了一个消息。 夏有瓜子:【是阿屿吗?我是夏婉儿。】 消息刚发送,对方立马弹出回复。 南屿呐:【是我】 夏婉儿刚要感叹南屿这语气好像有点平静了些,和现实里的他好像有点对不上号,就见他又发过来了一条消息。 南屿呐:【鸭】 南屿呐:【婉儿姐姐,怎么了鸭】 对上了对上了,夏婉儿连忙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就一个人在呀?】 南屿呐:【嗯嗯,我一个人在玩游戏】 夏有瓜子:【那好,姐姐悄悄问你一个事情,你不能告诉别人哦,连你们老板也不能说】 尤其是你们老板!夏婉儿心里默默强调一下。 南屿呐:【可是,风哥说我们不能有事情瞒着老板的】 好,南风控,看来这个百分之百是南屿了。 夏婉儿暗喜,徐徐劝道:【他问你,你不说,这才叫隐瞒。姐姐只是让你不要主动和他说而已,这不叫瞒呀。】 只要南屿不跟乔明邺说她来问过话,乔明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又怎么可能会问呢? 夏婉儿简直要被自己的聪明机智所折服了! 果不其然,对面沉吟了一会,便回复了:【那好的,姐姐问吧。】 孺子可教也,夏婉儿满意的抛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你们老板平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呀?】 —— 乔氏私人飞机上。 和南风组队正打到决赛圈的南屿,被自家老板冷不丁的一句话,给问懵了。 “阿屿,你们老板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南屿在自己心里默默又将这句话念了一遍,一时不知道这是一道送分题才是送命题。 不过他自己好像确实没有想过这么问题,在他的认知里,老板和风哥一样,对他很好,风哥说过老板是他们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人。 “好人!” 本以为交出了满分答卷的南屿,在察觉到自家老板的眸色越发深沉了之后,当机立断学着南风保命道:“老板,像您这样的谪仙般的人,不需要计较这点小钱、小事吧?”。 正文 第1578章 夏婉儿篇86 南屿呐:【谪仙般的人。 】夏有瓜子:【不是,姐姐的意思是,你们老板平时在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喜静还是好动? 】夏婉儿发完,暗戳戳的等着南屿回复。 ,脑海里瞬间浮现起乔明邺那张神仙般的脸,以及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心头燥热的很。 她反正是看不透他,也摸不清他的想法。 心中虽有猜想,但总觉得单单是为了那个目的就对她做出如此放荡额……轻浮……不合理的行为的可行性不大,所以夏婉儿觉得肯定是有自己猜不到的原因。 正想着需不需要再解释得通透些,就见冉沁忽然将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放下,扑到她身上探额头和脸上的温度,惊呼道:“夏老师,您是不是不舒服? 怎么突然脸红成这样?” 夏婉儿被她吓得险些断气,眼见她就要去摁护士铃了,夏婉儿连忙叫停她:“我没事,我就是在床上躺的闷得慌。” “啊,那好吧,那我去给你开一下窗。” 冉沁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确定温度确实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夏婉儿看她那紧张自己的神色,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道:“我没有什么大碍的,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叮咚”了一声,南屿回消息了。 夏婉儿刚解锁,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上面写着啥,手中的手机便没了。 抬起眼,便见着冉沁一脸眼熟的道:“不行,您不能再玩手机了!元哥哥说了,您一天最多可以玩三个小时,每次不得超过二十分钟,现在时间到了,手机归我保管,您先休息吧!” “再给我片刻,片刻就好!” 夏婉儿抿唇,但碍于冉沁那怒汹汹的神情,不得不缩回了自己的手。 任夏婉儿活了这么些年,也未曾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管得死死的。 冉沁当真是追星第一人,对于元轻舟所说的话,简直比圣旨还要看重,病号夏婉儿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终于等到时间到了,手机回到了她的手里,夏婉儿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呀,夏老师,您这手机的充电口跟我的不一样,我没法帮你充。” 冉沁好可惜的说道。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夏婉儿连忙追问道:“那你能出去帮我买一根吗?” “不行,我得守着您啊。 元哥哥说了,您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区,仍有颅内出血的可能性的,我必须陪在您身边才行。” 冉沁干脆坐下来,动作熟稔的削苹果。 夏婉儿连忙将目光移向窗边吃三明治玩手机的南风,还没开口便听见对方冷声道:“老板只让我盯着你。” 言外之意,他才没有义务被夏婉儿使唤呢。 “夏老师,手机不是什么好东西,多玩无益,您吃个苹果吧。” 冉沁奉上自己削成小兔子的苹果,笑得甜美。 夏婉儿看着手中可爱的小兔子,默默叹了一口气。 ——半空,乔氏私人飞机上。 南屿刚帮南风打回了游戏排名榜,得了风哥的夸奖,正开心着呢,未曾想旁边突然投射来一道冷光。 南屿惊得浑身一颤,当即放下手机站了起身,战战兢兢的望向乔明邺:“老板,怎么了?” “关机,你的游戏拉慢网速了。” “啊?” 南屿委屈不已,他怎么会抢到老板的网络呢? 这私人飞机上的wifi明明上次十几个人一起联机也不会卡顿的啊,但惧于老板的淫威,他还是默默点了关机键。 委屈死了,今天老板好怪啊,要是风哥在就好了。 正文 第1579章 夏婉儿篇87 这几天冉沁不开心了,因为元轻舟自那天起就再也没有来过。 一直到今日夏婉儿都准备出院了,也没从护士小姐姐的口中打探到缘由。 这几天夏婉儿也很郁闷。手机至今都没有能充上电,好在慈城那天让人送了几本琴谱孤本过来。日子倒也不乏闷。且也有意外收获,就是和冉沁拉近了距离。 “冉冉啊。”夏婉儿犹豫了老半天,觉得还是要和她说几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元主任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你该怎么办?” “祝福他呀。”冉沁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夏婉儿没想到她居然有如此广阔的胸襟。真心佩服的望着她道:“想法真优秀。” 倒是冉沁闻言,一愣。递给了她一只雕成小刺猬的苹果,茫然道:“不然呢?花手段把他强行占为己有啊?” 夏婉儿顺手接了过来。看着这栩栩如生的雕工,有点舍不得入口,便小心翼翼的摆放在了盘子上。听着冉沁反问的话,动作一顿。眼底有波澜卷起。换了话题道:“真好看,就像是真的似的,都舍不得吃了。” 冉沁没觉察出异常。继续道:“如果他有女朋友了。我总不能去破坏人家感情吧?再说了。感情本来就应该随缘的,而且他那么优秀,我也配不起他。” “勿要贬低自己。”夏婉儿本来就是想劝她不要太过于执着,毕竟当初的自己,执着之下可没有什么好下场,可是当她听到冉沁这么说的时候,竟又忍不住说她。 冉沁只知夏婉儿关心自己,还蛮开心的,解释道:“我可没有贬低自己,是他过于优秀了。再者,他是偶像是男神,在我心目中已经超脱凡人了。” 她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冉沁以为是去办手续的南风,连忙站起身去给他开门:“准备好了,可以出——是你!” 上官荣看着眼前大惊失色的女人,轻而易举便抵住了她欲关上的门,脸上泛着阴鸷的笑:“听说夏小姐今日出院,我来探望她。” 夏婉儿正琢磨先吃小兔子还是小刺猬,正选好了要往口中送,一听门边的声音,顿时惊得连手中的苹果掉落地上都不自知。 慕容桥的声音,犹如魔咒般在她耳边萦绕,叫她头晕目眩。 其实这几日她有刻意在避开这些事情,但是没想到,慕容桥居然会找上门来。 “你不许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报警了!”冉沁心里怕极了,偏生南风此时此刻不在此处,就她一个人,根本就护不住夏老师! 夏婉儿听到她那颤抖的声音,也才反应过来,连忙下了床,一眼便看到了门外的慕容桥。 慕容桥一如那日刚顶替上官桥时一般,脸上挂上了和善伪笑,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果篮,神色暧——昧:“夏小姐,几日不见,可有想我?我可是想念你想念的紧呢,这不,还带了点见面礼。” 冉沁双手扒住门框,死死抵住门,咬着牙道:“抱歉,我们夏老师身体不适,不见客,恕不远送!”。 正文 第1580章 夏婉儿篇88 “哦?怎么,你们夏老师难道没有告诉你,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吗?”慕容桥舔了舔下唇。目光紧锁着里面的夏婉儿。 他话音刚落,身后多了几个身穿西服的高大男子。凶神恶煞的瞪着冉沁。 其中一个瘦高个子,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夏婉儿握得拳头生疼。从包里抽出了自己的手机,举着走到门边。问道:“什么关系?难道不是受害者与施暴者的关系吗?上官荣先生,几日前你假冒你的弟弟上官桥以对台词的名义将我骗到机场休息室欲行不轨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虽然那天的休息室里没有摄像头。但是休息室外有。且我因反抗被你虐打遭受伤的病历是可以作为证据的。鉴于你我的身份都比较特殊,以及看在你的弟弟的份上。我保留了对你的诉讼权利。如今我旧伤未愈,你又带着人凶神恶煞的到医院来。是否视法律为儿戏?来,别躲,请容我录进去你的正脸。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慕容桥哪里知道夏婉儿一个刚穿来没几天的人,适应能力比他还强。居然都学会录视频了。 他表情难看的很。语气森寒道:“把她的手机给我——” “诶,我劝你们不要动弹,否则我一键上传。到时候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我可就不知道了。”夏婉儿双手抓紧手机。从容不迫,掷地有声的说道,“上官先生,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好奇,摊上官司有了污名的人还能不能有继承上官集团资格。不过我更加好奇的是,没了上官集团继承人的身份,你还能剩下什么?” 这些还是这几日从冉沁口中听到的八卦,据说上官集团的总裁上官清最近身体不行了,极有可能会在现有的几位子孙中选择一位继承人,所以夏婉儿便斗胆拿来试一试。 慕容桥突然笑了,将果篮丢给了身后的人,摘下了眼镜,低头笑了几声,伸出手给夏婉儿鼓了鼓掌:“不愧是我的婉儿,许久不见,你倒是越发的讨人喜欢了。” 冉沁快被他恶心死了,长得明明和上官桥一样,给人感觉却天差地别。见他开始抬脚准备走进来,连忙呵止住他:“你给我站住!夏老师才跟你没关系呢,你敢再走进一步,我们乔老师不会放过你的!” “乔明邺?”慕容桥嗤笑出声,双眼如同毒蛇般锁住冉沁,“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见他神色不对,夏婉儿连忙出声,一手放在屏幕前:“上官荣,我不是在开玩笑,我真的会一键上传的!我名声本来就不好,我无所谓,你就不一样了,你现在——” 慕容桥蓦地抬手,手中的眼镜朝着夏婉儿的方向飞了过来。 速度之快,夏婉儿根本就躲闪不及,只觉得手腕突然一疼,手机哐当落地,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冉沁被两名保镖擒住,手机也落入了慕容桥的人的手中。 那个瘦高个子检查了一下,笑着朝慕容桥道:“king,这手机是个坏的,连开机都开不了。” 慕容桥接了过去,扫了一眼,随手扔出了窗外,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朝着夏婉儿走了过来,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婉儿啊婉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天真,不过,我倒是越发喜欢你了。”。 正文 第1581章 夏婉儿篇89 夏婉儿正想反抗,就听见门口一声惨叫,慕容桥派着守在门边的两人倒地不起。 就算慕容桥身旁的瘦高个有所提防,也在这一息之间被南屿打的往后连退了几步,更别说擒住冉沁的那两个小喽喽了。 夏婉儿抓紧时机,趁着慕容桥分神之际,抬脚正踹他的大腿根,借力往后翻了一圈,来到了冉沁身边,两人躲在了南风身后。 冉沁吓得直抱着夏婉儿,眼底水光在打转,还不忘低声安抚她道:“没事了,没事了。” “嗯,不怕。” 夏婉儿经过上一次,这一次承受能力明显增强,再加上南风回来的快,她自己倒还好。 只是没想到,南屿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是乔明邺安排的? “上官荣,什么时候能够长点记性?” 果不其然,随着声音,乔明邺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而且,就像是早就料到慕容桥会过来一样,大有黄雀在后的意味。 夏婉儿咬紧下唇,护着冉沁到角落。 慕容桥一连两次被乔明邺打断,怒火中烧就想冲上去:“乔明邺,又是你!” 只是他连碰到乔明邺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南屿打了回去,南屿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施展拳脚,飞身跟了出去,要继续打他。 此时,瘦高个子横空杀出,竟直接挡下了南屿一拳。 南屿惊异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再上前。 “这么不待见我? 也是,也不知道上官老爷子如果在新闻上看到这份视频,心中会有何感想。” 乔明邺唇边噙着一抹笑意,掂了掂手中的微型投影仪,直接朝着洁白的墙上点了一下,刚刚慕容桥在门边和夏婉儿的对话场景赫然出现在了上面,而且还是无比的清晰。 夏婉儿看着视频中的冉沁明明很害怕却拼命堵在门边的情景,以及乔明邺那胜券在握的神情,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什么意思?” 慕容桥青筋爆显,近乎疯狂的咬牙切齿道。 乔明邺挑眉:“我以为凭荣少的智商,至少能看出来乔某的意思。” 慕容桥那恶毒的眸子在夏婉儿身上打转,忽而嗤笑道,“我还道你在他心中有多少分量呢,不过是个诱饵罢了。” 慕容桥这会反倒不气了,反而还有些痛快,握拳直接问道,“乔明邺,你废了这么大力气,别告诉我你只是为了城东那个项目。” 乔明邺淡淡道:“自然不止,还要劳荣少,主动去顾家退婚。” “原来是为了你那小青梅,京城第一名媛顾二小姐?” 闻言,慕容桥松开了拳头,笑容扭曲,似是有所妥协,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你将这女人给我,我便同意去退婚。 不然你要是公布视频,我有的是手段疼爱我那柔弱的未婚妻。” 听着他的话,夏婉儿脸色惨白得很,看着乔明邺沉默,似乎真的在考虑他的提议,心中顿时一沉。 冉沁虽是不知细节,但也听得出来这两人说的是什么话,她连忙挡在了夏婉儿的身前,求助地望向南屿。 正文 第1582章 夏婉儿篇90 南屿就站在乔明邺的身后,听到慕容桥的话,他不解的望向了南风,但却没从南风脸上获取到任何讯息。 本意他肯定是不希望老板把夏婉儿姐姐给出去的,但是风哥说过,万事要以老板为准。 这可怎么办? 乔明邺的沉默还给慕容桥带来了极大的快意,他也不着急,仰头扯了扯衣领,戴上手下递过来的眼镜,掩盖住眼角妖艳的泪痣,大咧咧的坐在门边的沙发上,仿佛就在自己家一样自在,笑道:“婉儿,地上凉,要不,来我身边坐坐?” “上官先生,麻烦你认清一点,我们婉儿不是你们用来讨价还价的筹码。” 冉沁直接挡在了夏婉儿的面前,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你们要谈生意,请出去。” “哦?” 慕容桥还是第一次正眼打量夏婉儿身侧的这个小女人,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这么一看,长得倒也算精致。 他下巴微扬,眉目一挑,放肆的目光在她玲珑有致的身形上打转,带着施舍意味的语气,道:“之前没怎么注意,如今一看,你这小模样也有几分精致,我倒也不介意把你也收了。” “神经病。” 南风一直没有发表意见,但在看到这人在自己面前说话竟然能令人作呕到这种程度,小宇宙一点即燃,攥紧拳头作势要攻上去。 乔明邺皱眉,抬手阻止道:“南风。” “老板!” 南屿急了。 “南屿,大可不必。” 夏婉儿眸色冷冽,将冉沁拉到自己身后,看也不看乔明邺一眼。 连南屿都知道慕容桥不是什么好货,乔明邺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是他却能在认真思考慕容桥提出的交易。 就算夏婉儿再愚笨,也看得出来自己在他心中却是只不过是一颗棋子,一个筹码而已。 ,而且他从进屋到现在,都没有看过夏婉儿一眼,只怕思考的也只有如何利用夏婉儿在慕容桥手中获得更多的利益罢了。 也是,两人认识不过几天,她怎么能指望乔明邺对她能有不舍呢? 再者,也是她利用他在先,他不过利用回来,有什么不妥? 夏婉儿自嘲一笑,抬起眸,露出了自己从一开始就藏在身上的水果刀。 明晃晃的刀光印在她的眸中,她却没有半分惧意,只冷冷盯着慕容桥,道:“上官荣,你打错算盘了。 我和乔先生也没什么关系,我没有理由任由你们摆布。 还有,收起你那下作恶心的念头,大不了我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左右我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夏婉儿的话,说得十分决绝,眼里也没有半分求生的意志,倒是真的让慕容桥吃了一惊。 这个为了一个小助理就要死要活的,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夏婉儿啊!可是他心中又十二分的确定站在他眼前的是他认识的夏婉儿无疑,因为他找人彻彻底底调查过她,确实满足所有条件。 这要是平日里,没有乔明邺几人,夏婉儿这点威胁他还不看在眼里。 但是今天,碍事的南家兄弟也都在这,真闹起来,怕是不好收场。 顾虑归顾虑,但是面上不能怂。 慕容桥如是想着,望向乔明邺,颇为不满地拧眉道:“乔老板,你看这……” 正文 第1583章 夏婉儿篇91 第1583章夏婉儿篇91 大家跟随慕容桥的话,望向乔明邺,这才发现,乔明邺正蹙着眉盯着夏婉儿,脸上似乎有些愠色。 南屿想开口说话,却被南风拦住了。 他们此时都希望乔明邺对此别有任何举动,但是又希望他能做出一些举动,心里复杂得很。 慕容桥见状,心中似乎有了底,催促道:“乔老板!” 乔明邺如同慕容桥的牵线木偶般,拉一下动一下。 眼见慕容桥催促了,乔明邺才迈开步伐,朝着夏婉儿走过来。 夏婉儿当即将刀尖对准他:“你别过来。” 但是乔明邺却视若无睹般,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 虽说乔明邺今天的行为让夏婉儿很是失望,但是她做不到以刺伤他为结果来保护自己。 如此一来,她只能不断的往后退。 冉沁想去阻止他,却被南风一把拉住,拽到了一旁角落里。 夏婉儿被逼至墙角,握着水果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如同一只落网的小野猫,虚张声势,故作凶狠道:“不许过来!” “乖,别伤了自己。”乔明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夺下了她的防身之物。 慕容桥见状,目露兴奋的站了起身,扯了扯自己的领角,准备去拉夏婉儿,道:“乔老板,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我……” “你什么你?”乔明邺一把将眼底氤氲之色腾起的夏婉儿圈进自己怀中,手摁在她的后脑勺处,让她的脸侧贴着自己的胸口之后,面露疑惑之色。 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这完全是要将夏婉儿保护起来的意思啊,还是以这么霸道的一个姿势。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慕容桥,眼底扬起了狂怒,面露狰狞的厉色:“乔明邺,你什么意思!” 他的人也纷纷做出要攻击的姿态,两边形势又严峻了起来。 乔明邺淡淡道:“没什么意思,我方才只是想了一下,这上官家这些年来,花在教育的钱,是不是都被人给昧下了,不然怎么教出你这样的蠢货来。” 慕容桥像一头愤怒的野兽,眼底腥红一片:“你竟敢玩我!” “就是玩你了,怎么着,还想咬人?”南风握拳挡在乔明邺身前,无比的嘚瑟与自豪,道。 慕容桥当真是气极了,这就是他极度厌烦和乔明邺打交道的原因之一,这人冷硬不吃,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像极了当年那慕容桀,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但他已经被眼前一幕刺激的面目扭曲了,满腔待喷发的怒火烧的他神志不清,只见他咬牙切齿,牙缝里迸出一句话,“不过是个戏子生的杂种,你竟敢如此……” “如此什么?” 病房的门被人一把踹开,一道倚着拐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听到这声,慕容桥眼底的狂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惶恐,难以置信的回过身,脚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爷,爷爷,您怎么来了。” 他身侧的人连忙扶住慕容桥,将他扶到上官运身侧。 上官运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没有多加理会,反而是驻着拐杖,走到了乔明邺跟前。 “干外公好。”乔明邺转过夏婉儿的身子,带着她礼貌的朝着他鞠了一躬。 “两年不见,你小子倒是沉稳了许多。”上官运满意的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扫了夏婉儿一眼:“这丫头看着也不像是个一般人。” 这个老爷子面向就不像是好相处的,光站在这房间内,都没人敢大声喘气的,更何况连慕容桥都那么怕他,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夏婉儿也不想招惹他。 就在她踌躇该怎么回话时,乔明邺坦荡的介绍道:“是,不然怎么会成为您的干外孙媳呢?” 正文 第1584章 夏婉儿篇92 第1584章夏婉儿篇92 “干外公看着是否也很满意?”乔明邺的手大大咧咧的挂在夏婉儿的肩膀上,丝毫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上官老爷子顿了一下,转身笑道:“我这个老不死的,满意或不满意,有什么区别呢?” 感受到身侧的小女人的身子愈发僵硬,乔明邺大掌收紧,用力的将她锢在怀中,微微笑道,意有所指的扫了慕容桥一眼:“干外公说笑了,您这体魄,比某些被酒色掏空、外强中干的年轻人,可强太多了。” “姓乔的!你算老几啊,你指桑骂槐说谁呢!”慕容桥当场炸毛。 只见上官老爷子当场震了震手中的龙头拐杖,不怒自威:“荣儿!那是你三哥!” “就他一个杂种也配?!”刚放完狠话的慕容桥,在看到上官老爷子的阴沉的脸色之后,瞬间噤声,再也不敢顶撞上官老爷子,只能死死瞪着乔明邺。 房内空气在慕容桥的不甘之下安静了下来,只见原本要走了的上官老爷子,又缓缓转身,似笑非笑的盯着夏婉儿,道:“家丑一场,倒是叫夏小姐见笑了。” 夏婉儿只觉得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忍不住想往后退,只是乔明邺宽厚的胸膛就在她身后,根本没有给她留有后退的余地。 这个老爷子,看着像是站在乔明邺这边,但实际上似乎并不是的,他三番两次打断慕容桥,更多的像是在维护慕容桥,避免他直接和乔明邺产生正面冲突。 这么护短的一个人,慕容桥能被他管得这么严,可见对其的重视程度。 怪不得乔明邺要故意拖延时间,等他过来,因为他知道,老爷子一定会为了慕容桥赶过来。 夏婉儿如此想来,这个老爷子此时对她说的话,更多的是警告。 知道她姓夏,想必是在来之前就已经把夏婉儿调查清楚了。在乔明邺三番四次强调自己是他的干外孙媳的情况下,还极力撇清关系,肯定是不希望她和乔明邺有所关联。 但是既然已经把人得罪,那夏婉儿也不介意再多得罪一些。 “老爷子说笑了,”她莞尔一笑,整个人近乎贴在了乔明邺的身上,含情脉脉地望向乔明邺一眼,“我和明邺已经领证,夫妻即为一体,他喊您一句干外公,我自然也算是半个上官家的人。自家的事,怎么能是见笑呢?对吧,老公~” “自然,老婆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乔明邺温和浅笑,在她眉心印上一吻。 感觉到眉心滚烫,夏婉儿唇角一抽,她没想到这人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占自己便宜。咬牙,皮笑肉不笑地娇嗔道:“哎呀,你好坏好坏,干外公和你干表弟都还在这呢,我们这才是让他们见笑了。” 南风和冉沁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娱乐圈的水果然很深啊,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刚才这两人似乎还拔刀相向了。 两人做作的亲昵,映在慕容桥的眼里,刺的他的眼睛生疼,一时竟不知该先作何反应。 夏婉儿竟敢在他面前,跟那姓乔的杂种,旁若无人的亲亲我我!简直如同是把他的脸面摁在地板上叫人疯狂践踏还不止! 似有一股血腥气息从丹田窜起,直达喉间。只是他死咬着牙关,愣是没叫泄出半分来。 正文 第1585章 夏婉儿篇93 见慕容桥神色不对,上官老爷子连忙给自己的助手使了个眼色。 那人直接半架着他出了门去,慕容桥一开始带来的人见状,也连忙跟了出去。 “哎呀,老公,你看你,把你干表弟都给气走了,你快帮我给干外公赔罪呀。” 夏婉儿还演上瘾了,故作委屈的锤了一下乔明邺的胸口。 乔明邺自然的抓住她的粉拳,从容且淡定的安抚道:“小场面,他总要习惯,再说,干外公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生气的。” 饶是上官运,半截入土的年纪了,见到这个情形,也不由得嘴角抽搐:“自然,不会。” 夏婉儿这才惺惺作态的点了点头,半倚在乔明邺胸前,轻咬下唇,眸光似水,道:“恩——呢,那就好,我还担心干外公不喜欢我呢。” 冉沁将她这副嗲精上身般相当做作的姿态惊得心头直突突,夏婉儿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娇媚浑然天成,就连冉沁自己是个女的,都觉得自己的魂要被勾走了,她瞬间懂了为什么会有“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话了。 在场,也就脸色愈发阴沉的上官老爷子,以及别过脸翻白眼的南风,和满脸懵然的南屿没有被夏婉儿迷了眼,上官老爷子带来的四个人都瞪直了眼干咽口水。 怪不得那个上官荣像只癞蛤蟆一样,非要纠缠夏婉儿。 只不过,在长辈跟前这么腻歪,未免有些不大得体吧。 冉沁心里满是不解,但是她私以为夏婉儿又好看又聪明,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用意,而且乔明邺也没有要打断她的意思。 而且他俩站在一块,真的巨搭!冉沁看着都觉得满眼粉红色泡泡了。 上官老爷子抽搐的嘴角愣是挤出了三字:“夏小姐,言重了。” 许是乔明邺也觉察到了那些异样的眼光,伸出指节分明的手指去帮夏婉儿打理碎发,同时微微侧身,不动神色的挡住了夏婉儿的身影,宠溺道:“我喜欢你就行了。” “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请干外公和干表弟去吃顿饭吧,咱们也好趁机和你干表弟解除一下误会呀。” 夏婉儿素白的手指缠绕着乔明邺胸前的领带,在他健硕的胸口上打着圈,故作犹豫着道。 乔明邺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望向上官运,问道:“干外公,您用过饭了吗?” “今日不必了,今日刚好你云妹回国,下个礼拜她生日,你记得过来,要知道她可是最喜欢你了,打小就爱粘着你说要做你的新娘,若是见不到你,指不定要怎么闹我这把老骨头。” 上官运笑着摇了摇头,丝毫没有看仍是挂在乔明邺身上的夏婉儿。 乔明邺点头,应道:“好的。” 云妹? 打小? 新娘? 夏婉儿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露出一个不失优雅的微笑。 果不其然是大影帝哦,九亿少女的梦中情人哦,这青梅竹马层出不穷的,叫人叹为观止呢。 上官运显然没承认夏婉儿的身份,而是朝着她露出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道别道:“夏小姐,再会。” “老爷子,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呢。” 夏婉儿同报以微笑,道。 上官运收起笑容,带着人转身离去。 冉沁偷摸扒在门边,见着人走远了,忙给屋内的人通报道:“都走了。” 闻言,夏婉儿立马沉下脸,无比嫌恶地从乔明邺身上下来。 动作之快,连南风都惊到了。 正文 第1586章 夏婉儿篇94 “沁沁,拿包,走。” 夏婉儿看也不看乔明邺一眼,直接转身,去拿自己的包包。 只是没想到,之前一直有呼必应的冉沁,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的话。 等她拿好包转过身来,房间内已经只剩下他和乔明邺两人,连房门都被不知道谁给“贴心”关上了。 看到乔明邺这张俊脸,夏婉儿内心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气得鼻子也泛酸。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好了。 乔明邺就站在门边,神色淡淡道:“我们需要谈一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夏婉儿冷着脸,越过他想去开门。 乔明邺伸手想去拉住门把,没想到夏婉儿居然充满防备的避开了他的手,迅速的往后退了一步,紧张的盯着他,仿佛他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一样。 这样的夏婉儿,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他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涩,他收回手,开口道:“你不是已经知道……”“知道什么? 知道这一切只是你为了把上官运引进来的计谋?” 夏婉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嗯。” 乔明邺点头,他早在夏婉儿拿刀的时候,就给了夏婉儿眼神暗示,暗示她只需要拖延时间就好,夏婉儿明明也给了回应的,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夏婉儿柳眉紧蹙,好笑的看着他,好半会才开口道:“乔先生,你未免想的有点多了,我跟你才认识多久,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凭什么你一个眼神我就得懂你的计划还得乖乖配合? 还是你觉得,我们就是你手中的棋子,逃不出你的五指山,可以任由你拿捏,所以过程无所谓,告不告诉我们也无所谓,只要结果你满意就行?” 是,她是看懂了他的眼神暗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懂,但是她仍是很气恼,需要她配合,为什么不能提前告知,非要等到这种紧急关头,才——天知道,她当时那把刀,是真的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的。 说到底,还是信任问题。 乔明邺被夏婉儿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他原本以为,以夏婉儿的聪慧程度根本不用他多说什么,却没想到需要先和他。 他从未见过她露出这样的神色,小脸惨白,眸子水光潋滟似有千言万语,就好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做出戒备的姿势,对人充满了防备与敌意。 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她的脸颊,告诉她是自己错了。 只是,没等他伸出手,便听见夏婉儿自嘲道:“我是无所谓,毕竟我之前也有想过利用你,你不顾及我的感受,也是无可厚非。” 乔明邺正想否认,又听她对着自己嗤声道:“但是冉沁呢,她得罪过你什么? 你要把她也算计进来? 你可知你此番算计,使她平白无故进入了那上官荣的视线? 若是她哪天遭了上官荣的暗算报复,你于心能安否? !” “婉婉。” 这是乔明邺第一次以这么郑重的语气唤夏婉儿。 夏婉儿正在气头上,乍一听到,还有些发愣,抬眸,便见他眼底的愧疚,似乎还有几分委屈。 “对不起,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正文 第1587章 夏婉儿篇95 夏婉儿别过脸,冷冷道:“你应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婉婉,”乔明邺拉起她的手,认真的凝望她,道:“你说的很对,这一次是我思虑不周,没有先和你商议。 冉沁那边我会安排妥当,不会让她遭受波及。 信我,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夏婉儿被他许诺般的语气闹得心头猛突了几下,她连忙要抽回自己的手,辩解道:“乔先生,言重了,我们没有以后。” 哪想乔明邺却抓得很紧,她一用力,非但没抽出来,反而被他一拽,拽到了怀里去。 夏婉儿一抬头,便撞进了乔明邺那深不见底的黑眸,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乔太太,乔先生知错了,在线申请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望批准。” 乔明邺顺势将她压至墙上,俊逸的面庞贴近她泛着红晕的脸,薄唇抿成一条线,忐忑的凝视着夏婉儿,如同犯了错的小孩。 用最霸道的姿势,说着最怂的话,还让人挑不出半分违和感。 夏婉儿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架势,饶是她明知道乔明邺是个影帝,也深知自己无法从乔明邺的言行举止中分析出来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但心还是控制不住的小鹿乱撞。 这个乔明邺真的是一个祸国妖民的人才,若是在大周,指不定会卷起什么风云。 但是她毕竟是活过一世的人,面上多少还是有点自制力的。 “乔先生,请自重。” 夏婉儿抿唇,暗自掐了自己一把,挣扎道。 乔明邺不以为然,反而继续贴近:“我们已经领过证了,这是合法的。” 这熟悉的气息,似曾相识的姿势,仿佛一开口就能亲上的距离,以及不断攀高的温度,让夏婉儿再次不知所措。 她深呼吸,抬眼望他,竭力让自己显得镇定,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再次蛊惑我,利用我,好让那上官荣和你的青梅竹马解除婚约?” “嗯?” 乔明邺微微侧头。 夏婉儿见他在听,垂眸继续说道:“无论你是否有这个想法,我都是不会同意的,我欠你的在今天已经还清了。 我不想和你们有任何纠缠与瓜葛,也希望你能够离我——”话没说完,只觉得腰间一紧,身子不由得前倾了一点,未说出的话便被乔明邺的薄唇堵了回去,带着炙热和惩罚的温度,无比霸道的掠夺了一场。 夏婉儿哪里经过这样的攻势,她瞪大了眼,只觉得脑海霎时间空白了,一时竟也忘了要去推开他。 待反应过来时,大脑已经有些缺氧了。 还是乔明邺先松开了她的唇,但她浑身发软,只能靠着他的胳膊喘着粗气。 “乔明邺,你,你混蛋!” 一想到自己居然又吃了豆腐,夏婉儿攥紧粉拳,无力的锤了他两下。 “婉婉,别乱动。” 乔明邺看着她那被吻得通红的小嘴,眼神晦涩不明,声音沙哑道,“医生是否说过你可以激烈运动了?”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夏婉儿心跳慢了半拍,难以置信的盯着他,这话冲击得她的大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 只听乔明邺那十分委屈的声音:“是你在车里先撩的我,你点的火,你还想耍赖?” 车里!“我——”夏婉儿终于回忆起来了,在她和乔明邺的第一次见面,在那个车库,乔明邺的车里,她自做聪明发的搔!难不成乔明邺就是在那一次,被她深深给蛊惑住了? 亏她之前各种绞尽脑汁的想乔明邺到底喜欢原主什么!就在她发愣的片刻,按捺不住的某人拉住她柔似无骨的小手,蹭了蹭,道:“要不你帮帮我。” 正文 第1588章 夏婉儿篇96 夏婉儿惊得身子僵直,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久久不知该如何回应。 偏生乔明邺像是未有察觉般。目光灼灼盯着她,另一只手将夏婉儿的腰间锢得紧紧的。彻底断离了她逃离的心思。 夏婉儿宛如他的猎物般,在他的压迫下。大气不敢喘一声,无奈之下只能别过头。羞愤道:“你,你。你怎可顾左右而言他?方才在说的,是你连累冉沁涉险的事情。” 虽是有理有据。但她不知为何,底气不足,甚至连古腔都被逼出来了也未能有所察觉。 乔明邺挑眉,愈发贴近她的脸,眸光追寻着她嫣粉的唇一瓣,神色晦涩。低声道:“夫人也道是方才了,而此刻。为夫想同夫人聊点别的,有何不妥?” “自然不妥,你我……”夏婉儿支支吾吾。愣是想不出能拿什么话来堵住他的口。 他身上温热的气息仿佛都要将周身的气息点燃了般,叫她招架不住。 小眼神来回瞥了好几遭。在触及乔明邺的视线之后又如惊弓之鸟迅速逃走。 “你我刚领了证不久,要不是那日你偷偷逃跑。这个话题也不至于到现在才聊。大家都说新婚甜如蜜,难道夫人你就不想尝尝——”乔明邺缓缓说着,又将夏婉儿的手贴近了自己几分。 “你住嘴!”夏婉儿听得面红耳赤,心脏狂跳不止,想去堵住他的嘴,但是使了好大的劲也没从乔明邺的手中挣脱开来。 难道这才是乔明邺真正的一面吗? 那些粉丝是不是瞎啊,为什么要把冷不可攀、不近女色这种人设往他身上按! “你就那么想堵住我的嘴啊?”乔明邺看到她因为挣扎而泛红的手腕,松了松对她的禁锢。 夏婉儿将他眼底的失落看在眼里,乍一听他的话,下意识竟是想反驳他。但是他们两个现在这个情况确实太怪异了,彼此认识都没有多长时间,怎可这么快就…… 尤其是她还没有定过心下来,去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况且还有慕容桥这个魔鬼虎视眈眈。 所以她抿了抿唇,点头“嗯”了一声。 “想让我住嘴也不是不可以。”乔明邺煞有其事道。 夏婉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抬头望去,便见他唇角一弯,迅速低下头来。 等到她意识不妙时已经晚了,躲闪不及,本就有些红肿的唇一瓣被他抓了个正着。 他使坏般拉着她的手往下,炙烫的温度瞬点即燃。 她惊慌的躲闪,并没有起到什么成效。 这一次的他,比刚才那次还要霸道,似乎还带着惩罚的意味,要将她整个人拆骨入腹般,席卷了她口中所有的甘甜和空气。 夏婉儿的耳边只剩下了两人的心跳,鼻翼间萦绕的是他的气息,唇齿间交织着是他的霸道。 她只觉得世间的一切一切都静止了,只剩下了她和他,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最后还是夏婉儿实在忍不住了,频频示弱,他才松开了她的唇,慢慢地把唇移到她的耳畔。 感觉终于活过来的夏婉儿,彻底瘫软在他的怀中,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脑袋和身体都出于缺氧的状态,眼里满是氤氲之气,看着乔明邺都是朦胧的。 乔明邺的呼吸也是十分急促,眼底的炙热还没有褪去,但还是抑制住了自己,没有再进一步。 两人缓了好一会,呼吸才放慢下来。 乔明邺靠在墙边,微扬的唇角染上几分邪气,低头望着怀中的夏婉儿,问道:“这个方法,是不是十分好用?”。 正文 第1589章 夏婉儿篇97 夏婉儿又恼又羞,最恼的是自己竟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最羞的是自己刚刚竟也沉浸其中,更甚的是分开之后她心里竟还有些许失落!她垂着眸,抿着唇,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自己。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要从一而终。 虽然慕容桥不是良人,但是她,可能也不是乔明邺想象中的那么好。 要不要和他摊开说一下,自己和慕容桥的瓜葛? 她偷偷抬眸,却被乔明邺抓了个正着。 乔明邺帮她撩拨开额前的被汗打湿的碎发,好看的手腕落在了她的锁骨处,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她微微泛肿的唇,心疼道:“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娇弱,亲一下就这么肿了。 还有这腰,细的让人不敢发力,这叫我以后怎么……”“你够了!” 眼见他的手越发放肆,夏婉儿不得不出声制止。 乔明邺挑眉,竟凑了过来,指着自己的唇道:“刚刚教过你的。” 夏婉儿趁机推了他一把,起身抓住门把手,一拉开,僵在了原地,愣愣的看着门后的人:“元,元主任。” 元轻舟也有些发愣,他的手刚伸出,看似正打算去敲门,没想到门却突然开了。 但在他看清楚是夏婉儿之后,迅速转过头,提醒道:“夏小姐,你的衣服。” 夏婉儿低头,才发现自己的领口不知什么时候蹭开了,好在只开了一个纽扣,只是露出了脖子上戴着的小吊坠。 就是领口有些凌乱,加上红肿的嘴唇,散开的长发,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刚刚经历过什么。 “抱歉!” 夏婉儿脸上火辣辣的,心里狂扎乔明邺的小人。 没等她系好,身上突然被披上了一件男士西服外套,紧接着被拉近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今天外边风有点大,别着凉了。” 头顶,传来了乔明邺关心的声音。 看着顺势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夏婉儿狠狠磨了磨牙,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回过头来,道:“元主任,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元轻舟像是刚给患者做完手术出来,身上还穿着手术服,眉间也有倦色,瞥了一眼乔明邺后,向夏婉儿解释道:“刚刚在楼下,遇到了夏小姐那位助理,她说夏小姐今天受惊了,她很担心,所以拜托我过来帮忙查看一下。” 原来是冉沁,夏婉儿正想道谢,就听头顶乔明邺的声音:“你这个小助理,分成是特地找了个电灯泡来——”乔明邺居然说得愈发直白,听得夏婉儿后背一凉,她连忙向前一步,打断乔明邺的话,对元轻舟道:“不好意思元主任,我刚才是有点晕,现在已经没事了,劳您白走一趟,真的很抱歉。” “没事,倒是某些人,”元轻舟顿了一下,望向乔明邺,嗤声道,“那天一连给我打了三十七个电话,紧张得要死,非得让我赶过来,现在利用也利用完了,一口一个电灯泡。 也是,毕竟某些人母胎单身二十八年了,这一开荤就跟泰迪上身似的,若是没个人盯着点,很难收敛。” 没等夏婉儿消化完这段话,便见着一道身影从她身后窜出,挡在了元轻舟面前,若无其事的对着夏婉儿道:“这人嘴很碎的,说的话没一句能信的。” 正文 第1590章 夏婉儿篇98 乔明邺眼神之真,若是夏婉儿刚刚没有听个完整,肯定是要被他骗了过去的。 “你这卸磨杀驴的伎俩真是屡用不鲜啊。” 元轻舟轻笑道。 乔明邺不以为然的摊了摊手,道:“我觉得你就挺像驴的。” 夏婉儿扶额,不忍吐槽这两个明明长得很迷人帅气,却在此时显得十分幼稚的男人。 她自己也心烦意乱的很,让她没想到的是,元轻舟居然是乔明邺请过来的,明明她醒过来的时候,这两人也没有任何交流。 现在看这两人,倒像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见面还爱拌拌嘴。 她对乔明邺没有办法,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回应他,亦或是拒绝他。 在她晃神之际,乔明邺搂着她的肩,向元轻舟道。 “走吧,吃饭去。” “我得去接个人,你们先去吧,待会地址发我就好。” 元轻舟看了一下时间,道。 乔明邺点头,拉着夏婉儿先走:“那我们老地方见吧。” “我们不直接和他一起去接人吗?” 下了地下车库,夏婉儿才反应了过来自己还没有正式的和元轻舟道声谢,回过头来哪里还有元轻舟的身影。 乔明邺将她的包包放在了后座,护着她的头,等她坐进了副驾驶,才轻轻关上了门,绕到驾驶位坐下。 “不去,反正一会就能见着了。” “怎么,他要接的人你认识?” 夏婉儿还是第一次在乔明邺眼底看到了忌惮的神情,将外套收好,她装作不经意的问了出声。 乔明邺蓦地朝着她靠近了过来,勾唇一笑:“过来一点。” 贴在车窗边的夏婉儿愣了一下,僵硬的往他那边挪了挪:“怎么了。” 乔明邺莞尔,伸手去拉副驾驶的安全带,淡淡说道:“他要去接的人,我自然是认识。 是一个麻烦人,你少跟她接触比较好。” “哦。” 他这么一说,夏婉儿反倒是好奇了起来。 但见乔明邺似乎不大想提及,她也不好再多问,反正一会就能见着了:“冉沁他们呢,不一起去吃吗?” “有我贴身保护你还不够吗?” 给她系好安全带,乔明邺眸光落在了她的胸前,眸光暗了暗,声音哑然:“挺好看的。” 夏婉儿低头,才发现自己刚刚没能把纽扣系上,还以为他是在夸自己的小挂坠,点头道:“是啊,这个小木牌简简单单,不过形状很特别,我也挺喜欢的。” 这个小挂坠是原主从未离身的一个小饰品,看着也不像是值钱的东西,但是能得原主这么珍重,应该是很有纪念价值的。 夏婉儿曾尝试着去回忆关于这个小木牌的来历,但是却什么也想不到,还有些头疼。 将纽扣系好,夏婉儿抬头,便见着乔明邺眸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她心一紧,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 “记住,以后在外面只能穿高领的衣服。” 乔明邺轻轻磨了磨她发肿的唇,大发善心道,“待会还要去吃饭,这一次就先放过你。” 夏婉儿忍不住辩驳:“我这件衣服还不够高吗? 要不是你扯开,能成这样吗?” “有道理。” 乔明邺启动车子,若有所思道。 乔明邺难得认同了夏婉儿的话,这叫她心中士气大增。 未想她还没有欢呼完毕,就见着乔明邺拨通了南风的电话:“让乔氏旗下top200的女装搭配师都按照乔夫人的尺寸搭配一套时下最流行且既保守又好看的服装,送过来。” “要么多干嘛?” 夏婉儿诧异不已,乔明邺挂了电话,唇角的笑容甚是迷人:“我怕有时我会顺手直接撕了,多放几套在车内房间内,有备无患。” 正文 第1591章 夏婉儿篇99 夏婉儿闻言,当即羞得别过了脸假装去看风景。 乔明邺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没脸没皮的调一戏她,可偏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去堵住他的嘴。 越想越气,只能恨恨的低声嘟囔了一句:“真是有天没日,世道不公!” 乔明邺开着车,正目视前方,听到了她的话之后,唇角的笑容如同水波迅速扩大开来,饶是他抬起右手,也掩盖不住他的笑意:“婉婉,不要急,等你身体再好些。” 夏婉儿本身就是随口嘟囔一句,也没想到乔明邺会听见。 她正看着车前的景色,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中深意,回过头刚准备开口问他才惊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时无地自容,面红耳赤,仿佛要滴血般,只能双手无措的捂住了脸,缩成一团,恨不得就此消失。 这句话换做在大周,说出来是完全没问题的,但这个世界,这句话太不妥了,不仅引人遐想,还叫乔明邺误会她是谷欠求不满,在求又欠好!天啊!尤其是乔明邺还在笑,饶是她心跳如擂,感觉自己烫的像一只煮熟的虾,也仍是能够听到他那隐忍的笑声。 “婉婉,你好萌啊。” 闻言,一股恼意腾空升起,夏婉儿第一次忍不住凶了他道:“你闭嘴,我不跟你说话了,你每次都占我便宜。” 看着她鼓着脸,奶凶奶凶的像极了网络上小仓鼠的表情包,乔明邺挑眉,深以为然道:“得到我,不就是你占到的最大的便宜了吗?”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夏婉儿愣住了,真找不到话来堵他的嘴。 毕竟乔明邺是国民老公,而她是恶臭女妖,怎么看也是她占他便宜。 但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啊,只能别过脸看窗,嘴犟道:“得了吧,也不知道是谁,还有个青梅竹马要拯救。” “哦,原来婉婉是吃醋了啊。” 乔明邺盯着前方,笑的很明媚。 夏婉儿正要辩解,便发觉车子缓缓停下,乔明邺道:“到了,饿坏了吧,先带你吃些好吃的。” 他这么一说,夏婉儿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很饿了,托乔明邺的福,她一天没吃东西了。 她摸了摸肚子,心里暗叹,罢了,先吃饭吧,吵架也得有力气才行。 见她温顺的去拿包,乔明邺暗暗笑了笑。 位置是早就订好了的,两人刚一坐下,服务员便井然有序的在夏婉儿面前摆放了几道很合她口味的精致菜品。 她饿极了,一时没忍住,吃了几口,真的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菜了。 一连吃了一大半,她才惊觉,坐在她对面的乔明邺没了动静。 微微抬头,便见着他单手撑着下巴,头微微歪着,俊逸的脸庞好看的要命,眼底带宠溺地看着自己,“喜欢吗?” “喜欢,”夏婉儿下意识的说了出声,又慌乱的低下头,心头如小鹿乱撞,强调道:“我说的是菜!”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补上这句话,好像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是她听到了乔明邺缓缓笑道,那语气,像极了奸计得逞的狐狸:“嗯啊,那我问的也是菜。” 正文 第1592章 夏婉儿篇100 “不吃了!” 夏婉儿又羞又恼,对着面前这些吃的瞬间也觉得索然无味,干脆扔了筷子,不再说话。 “好,我先出去一下。” 乔明邺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正巧震了起来,他垂眸扫了一眼,含着笑站起身,走了出去。 夏婉儿抬头,正好瞧见他唇边的笑,心中的那点羞涩荡然无存。 当即抿唇,腹诽道:“骗子,不知道哄骗了多少女孩子,接个电话都要藏着掖着。” 没等夏婉儿消气,外面又传来了动静,是乔明邺叫人进来将夏婉儿没吃完的那些菜收走,换成茶水。 夏婉儿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迅速撇过头,不去看他。 但是在封闭的包厢内,服务员走完又是两人独处,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的迸发出一些叫人面红耳赤的回忆来。 再不然,就是心里莫名堵着慌。 憋了不到两分钟,她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 在包包里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手机已经英勇就义了。 “这个给你。” 乔明邺将袋子推到了夏婉儿跟前。 夏婉儿愣了愣,回头,迟疑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接了过来。 原来他刚刚出去,是去拿要送给自己的东西? “谢谢。” 夏婉儿低声道了谢,将袋子放在跟前,眼观鼻鼻观心,仍显得手足无措。 乔明邺见状,在其身旁落座,含笑道:“拆开看看。” “哦。” 夏婉儿伸手打开袋子,这才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礼盒。 乔明邺这个大坏蛋,会送她什么呢? 她心中无端生了几分期待。 外面没有塑封,她很轻松便打了开来,竟发现里面装着一个很是漂亮的手机,跟乔明邺手上的那个好像是一样的,就是颜色不一样。 “这是,送我的手机?” 夏婉儿惊异的望向他,眼里氤氲渐起。 乔明邺微微贴近她,笑着点头道:“已经将你之前的卡装进去了。” “谢谢你。” 夏婉儿真心道谢。 “真要谢我,那得有所行动。” 乔明邺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郑重的向自己道谢,弯唇刚开口,便见包厢门被人轻敲了两下,随即轻轻打开。 两人被打断,抬眼便见元轻舟牵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夏婉儿惊讶之余,连忙站起身来,就等着他们介绍了。 那女子五官方正,英气中透着淡雅,面容看着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但气质很是沉稳,反而像一位长辈。 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旗袍尽显曼妙身材,见着夏婉儿,眉眼间并没有好奇之色,反而淡淡的朝着夏婉儿笑了笑,温声道:“抱歉,我们来晚了。” 夏婉儿正想说没有关系,没想到乔明邺面无表情道:“知错就行。” “难为要你忍受他的臭脾气。” 原以为那女子会生气,没想到她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夏婉儿下意识偷偷瞥了乔明邺一眼,只见他有些不大自在。 她似乎找到乔明邺的弱点了!她挑眉,难掩得意道:“也还好。” 那女子笑了笑,在夏婉儿对面坐下,握了握元轻舟的手,对元轻舟柔声道:“元哥,去点餐吧。” “好。” 元轻舟笑了笑,转身出去。 夏婉儿看得分明,这两人在看别人时神情都是淡淡的,唯有面对彼此时,眼里泛着光,神情也多了几分娇柔。 看来冉沁真的是彻底没希望了! 正文 第1593章 夏婉儿篇101 夏婉儿无处是从,无端被秀了一脸的恩爱,却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乔明邺仿佛在她心里装了个监控器,出声道:“她姓方,叫方妩,是我秦姨的干女儿。 你叫她方姐就行。” 秦姨又是谁? 夏婉儿满头小问号,局促的挤出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坐了下来:“方姐姐好。” 明明对方是个温柔知性的姐姐,为何她会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和压力呢? “不必客气,你在这边都还习惯吗?” 见热水煮开,方妩将一旁摆放着的精致茶具挪了过来,一边熟稔的冲洗茶杯,一边缓声道。 夏婉儿不知道她问的是哪一方面,略有些迟疑道:“都还好。” 怪不得乔明邺在剧组也泡茶,原来是有人带的。 方妩将她的拘谨看在眼里,淡淡笑了笑:“我们在广市,你和明邺没事可以常过来玩一玩。” “好。” 夏婉儿乖巧点头。 方妩笑着递给她一杯茶,转头望向乔明邺,眸眼中夹了几分厉色:“为何我给你发的微信消息你从未回过?” “工作需要,常年开静音,习惯了。” 乔明邺说道。 方妩拧眉,递给了他一杯茶,自己也端起了一杯,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我难得过来一趟,你也不知道带着女朋友过来一趟。” “领证了。” 乔明邺端起茶杯,淡淡说道。 “什么?” 方妩手一抖,茶杯掉落茶盘,滚烫的茶水直接泼在了她自己的手上,可是她却浑然不觉,愣愣的盯着乔明邺,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望向夏婉儿,嘴唇张张合合很多次,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天,没事吧。” 夏婉儿都被吓了一大跳,连忙站了起身,抽出纸巾帮她擦拭。 方妩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打掉了她的手,待反应过来后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迅速的解释道:“我没事。” 乔明邺拧着眉站起身,将夏婉儿的手拉了过来,见着上面有一小块红印,脸色沉了下来:“疼吗?” 夏婉儿摇头:“方姐姐的手,必须得马上处理一下。” 比起方妩那快要起泡了的手,她这算什么疼? “怎么了?” 元轻舟进来,刚好见三个人都站了,好奇的问道。 没等他上前,就听见乔明邺面无表情的将方妩的包让到她怀里,道:“你老婆烫伤了手,你快给她处理一下。” 乔明邺话没说完,元轻舟便以非常迅猛的速度奔上前,见方妩的手真红了一大片,当即拉着她泡进还未煮的微凉的山泉水里,焦急道:“这里应该没有烫伤药,你抱着这个,我带你去药店。” 说完,二话不说抱起她,转身出去。 方妩似乎还未完全脱离乔明邺和夏婉儿已经领证的事实,几乎都没开口的机会,就被抱走了。 夏婉儿心里仿佛有块巨石悬在半空,脑海里满是刚才的场景。 为什么方妩为震惊到这种地步? 想到方妩一开始问她的问题,似乎也不是问日常这么简单。 “吓坏了吧? 今天这的菜品不大好吃,我带你去吃一家更好吃的。” 乔明邺的关切之音将夏婉儿一下子拉回了神。 “我不饿。” 她刚刚吃了不少。 乔明邺薄唇微抿,似乎有些委屈:“我还饿着呢?” 正文 第1594章 夏婉儿篇102 “方姐姐可是被烫伤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她?” 夏婉儿抬眼看他。 乔明邺神色淡淡:“我比较内敛。” “是吗?” 抱歉,夏婉儿真没看出来,但回想起方妩刚刚的脸色,她收回了自己想要跟过去看看方妩情况的念头。 若她跟过去了,对方再受更大的刺激,就不好了。 “放心吧,她老公会把她照顾的好好的。 你与其再想她的事情,不如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老公的肚子,你摸摸看,已经饿扁了。” 乔明邺说着,拉起她的手,直奔其自己的腹肌。 夏婉儿脑海里一闪而过和乔明邺独处在封闭的车内的场景,当即抽回手,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道:“刚刚元姐夫不是点了不少吃的了吗? 等着就行了。 四人份呢,够你吃的了。” “嗯,那我们吃姐夫点的吧。” 乔明邺噙着笑,跟着坐了回去。 夏婉儿不知道他在那笑什么,只觉得好似又莫名被占了便宜似的。 干脆也不去看他,而是拿出新手机,开始一个一个登陆那些社交软件。 无端失踪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找她。 果不其然,微信刚登陆上去,就不断的弹出了新消息。 一看是南屿的头像,夏婉儿下意识的伸手盖住了屏幕,发现乔明邺正专注于清理茶具,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点开一看,发现南屿真的是小天使,几乎每天给她发消息问好。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带的图片好像都是乔明邺的偷拍照? 夏婉儿一连往前翻了好几次,发现几乎都是【夏姐姐早啊,这是今天的老板】,然后附上一张疑似偷拍乔明邺的照片,穿着动作和状态从未重复,唯一相同的点就是,每一张都拍的很好看。 有一说一,乔明邺这个人真的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就连夏婉儿都险些被他的美色所蛊惑。 直到翻回一开始的聊天,夏婉儿才发现,原来当时南屿回的内容是【那夏姐姐希望老板是什么样子的呢? 】由于当时夏婉儿的手机被冉沁抢走了,没有及时回复,南屿在给她发了几个表情包无果之后,便开始给她发乔明邺各种各样的照片。 夏婉儿默默感叹,这个阿屿,果然是和小天使一样可爱,但是阿屿本来就比较天真淳朴,可能还是她之前的表达不够清晰明了? 她想了一下,解释道:【谢谢阿屿,但是姐姐想问的是你之前认识的老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不是他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哦】确认自己表达无误之后,夏婉儿点了一下发送。 “叮咚!” 一声突兀且大声的微信铃声,从乔明邺的方向传了过来。 夏婉儿抬头望去,便见他伸手似乎正要去关闭手机的声音。 她迅速反应过来,拉住了他的手,另一只迅速夺走了他的手机,柔声中夹带着几分杀气:“请等一下。” 乔明邺脸色有些僵硬,道:“婉婉。” 夏婉儿盯着他,冷静的给南屿的微信发送了一个表情。 果不其然,乔明邺的手机迅速传来一声:“叮咚!” 正文 第1595章 夏婉儿篇103 随着乔明邺的手机屏幕一闪而过自己的头像,夏婉儿的脸色缓缓沉了下来。 看着乔明邺,她将手机放在他的跟前,冷着声道:“我竟是不知,原来乔影帝还有假冒他人的癖好。” 乔明邺面不改色,收起手机,淡淡道:“是阿屿这几天刚买了新手机,一心只想玩游戏,又舍不得扔掉这个旧的,所以托我保管几天。” “哦,那乔总还真是体恤下属。” 夏婉儿嗤笑一声,坐回原位去。 她心知这个人演技超凡,说谎都不带眨眼睛的,自然是不信他的话。 “婉婉,”乔明邺悠悠说道,语气中竟是透着几分委屈。 夏婉儿气极,正想抬头怼他,却见他满眼真诚的望着自己。 他本来就长得极其迷人,如今双眸幽深,只一眼,便叫夏婉儿深陷进去。 “其实你有想了解什么关于我的,我的人就在你跟前,你直接了解即可,不必通过他人之口。” 乔明邺的嗓音低沉,如同他的颜值一样叫人沉溺其中。 就在唇齿相触碰的瞬间,“叩叩”,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夏婉儿惊得迅速躲开了乔明邺,背对着他。 要命,刚刚面对他渐渐贴近的脸庞,她竟然没有移开。 乔明邺松了松领口,姿势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端起餐桌上已经有些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服务员见屋内气氛紧张,也不敢耽搁,迅速上完菜便拉上门出去了。 乔明邺含笑:“婉婉——”“吃你的饭!” 夏婉儿捂着自己唇,恨恨道,满桌子菜,竟堵不上他的嘴。 “好吧。” 乔明邺的声音带着几分失望。 明明是背对着他,却总有一种乔明邺正在偷笑的感觉。 夏婉儿只觉得越发不自在,可是又不知道回过头来,又该以什么表情面对他。 尤其是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就在她思绪极度混乱之际,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显示的是司敏,夏婉儿也灵机一动,站起身来,故作镇定的道:“我经纪人给我来电话了,我出去接一下。” “好,在这里不用担心,上官荣的人进不来这家店,只能守在外面。” 乔明邺“贴心嘱咐”道。 原本存了逃跑心思的夏婉儿,不由得收紧了抓着手机的手。 这乔明邺,真的是将她吃得死死的!“连他爷爷都差点被你气死,有你在,我怎么会担心呢?” 夏婉儿咬牙说完,这才转身出去。 乔明邺扬唇笑着,拿起筷子慢慢吃。 出来以后,透过走廊的窗往下看,夏婉儿才发现乔明邺不是在骗她,外面确实蹲守着几个眉目不善的人。 想到自己将来还得靠着乔明邺,她不由得泄气。 接起电话来也没有什么心情,语气也比较平淡:“喂,司敏姐。” “我的小祖宗,你终于开机了!你怎么会突然住院呢,现在人还好吗? 我想去看你,那个冉沁还不给。 可真的是担心死姐了。” 隔着手机,夏婉儿都能感觉到司敏在那边激动得跳起来。 司敏这边是夏婉儿让冉沁隐瞒的,所以她并不意外。 她淡淡道:“我就是有点不大舒服,可能是落水后遗症吧,现在好了许多。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问了你们吴导演,你是明天回剧组对吧? 刚好最近在你们剧组附近有个古风类综艺在拍,叫‘一起来穿越’,挺有名的,姐看你不是最近要转型吗? 这个就很适合你,资料姐发你邮箱了,你先了解一下,感兴趣的话姐保管给你争取到。” 正文 第1596章 夏婉儿篇104 “好,那我看过之后答复你。” 微倚在窗边,夏婉儿扫了一眼邮箱,发现几天前司敏就给她发邮件了。 这还是司敏第一次这么卖力的要给夏婉儿争取资源,无事献殷勤,她自然得先了解清楚。 司敏的热情不减,仍是笑着说道:“嗯嗯嗯好的,还有一些音乐平台的,希望能够购买你那首曲子的版权的,他们的相关资料和开出的价位姐也都发你了,那姐就等你答复哈。” 挂了电话,夏婉儿登陆了自己的微博,发现自己的粉丝稳定在了2200w,最近的消息也都比较正面向,大都是对她的关心,提醒她多发发日常。 翻阅了一下最近的新闻,发现没有什么大变化。 不过几日前大热的关于应瑶的话题,如今是一点水花都不见了。 应瑶的微博也是没更新过,看似这个人是完全淡出了大家的视野里。 但是就她那个脾气,夏婉儿反正觉得这是不正常的。 还有那个平果,最近也没有再给夏婉儿发消息,仿佛放弃了似的。 司敏的殷勤,应瑶的沉寂,平果的放弃,从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不寻常的意味。 收起手机,夏婉儿回到包厢,乔明邺也已经用完餐。 见她回来,他是一点也不意外,将温热的茶水递给她,含笑道:“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谢谢。” 夏婉儿轻抿了一口,将茶杯握在手中,脑海不由自主策划接下来的安排。 见她乖巧模样,乔明邺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从她手中拿下茶杯,拉起她的手起身,道:“走吧。” “去哪?” 夏婉儿茫然抬头,一双水眸闪着亮光。 帮她戴上口罩,乔明邺给自己也戴了一个,道:“平省尧县。” 夏婉儿因为慕容桥,耽误了不少时间,若是再不进组,该有人起疑了。 尤其是一向与她不对付的胡宣玲她们,到时候只要随便出去编排一下,就够那些狗仔捕风捉影的了。 她深知这点,所以内心也没有抵触心理,任由乔明邺执着她的手,穿过地下停车场,不知从哪拐出一条繁荣的街道。 “这里离尧县那么远,我们怎么过去?” 见乔明邺没有带她去开车,而是拐进了一条人满为患的小吃街,被人挤到乔明邺怀里的夏婉儿,眼里闪着惊异的看着四周,问道。 虽然脑海里有原主的现代记忆,但是原主也没有逛过这种地方,所以她觉得甚是新奇。 明明天都黑了,整条街道却亮堂堂的,大家结群结伴,手里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边走边吃边聊天,热闹程度完全不亚于大周最繁华的街道举办的节日活动。 还有这满街的食物香味,即便她刚用过餐,也仍忍不住咽口水。 尤其是前面这对腻歪的男女,他们拿着的蓬松蓬松看起来像云朵但又粉粉嫩嫩的东西,好像很美味的样子。 乔明邺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薄唇贴在她的耳边道:“看看街道对面那栋楼。” 夏婉儿闻言,朝远处高楼望去,果不其然在那至少三十层的高楼楼顶看见了一个庞大的物体,但是对面没有光亮,倒是看的不太清晰。 “那是什么?” 她好奇的问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 察觉到他贴的太近,夏婉儿有些不自在的扭捏,但奈何这条街道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非但没有逃出乔明邺的怀抱,反而蹭得他周身的温度上升。 “那我们快走吧!” 为了避免乔明邺又占她便宜,她连忙抢过主动权,反拉着他朝着目的地走去。 乔明邺眉目含笑,拉住她:“不急。” 正文 第1597章 夏婉儿篇105 直到乔明邺朝自己递过来一捧“云朵”,夏婉儿只觉得有些羞愧。 “谢谢。” 他刚说不急,她还以为他又要占自己便宜,没想到却是拉着她穿过人流,买了一捧“云朵”。 看来这一次,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乔明邺对她这小鹿般的眼神,十分受用。 一路上护着她避开人流,走到了目的地楼下。 进了电梯,却发现夏婉儿一口都没碰这个棉花糖,他不由得问道:“怎么没吃?” 夏婉儿看着怀里闻着就十分甜香的云朵,只觉得胖乎乎好可爱,而且那摊贩还贴心的像打包捧花般在云朵外层裹了一层好看的纸,叫她根本就舍不得入口。 但是没等她说出来理由,便见着乔明邺摘下口罩左边的绳子,从棉花糖顶端咬下一小片,点评道:“还行。” “你——”夏婉儿守护得这么完好的云朵,就这么被他破坏掉了,本想发火的,但在看到他舌尖一卷,将那粉粉嫩嫩如薄纱般的云朵卷进口中时,心跳竟慢了半拍,甚至还下意识的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不知道是不是口罩太闷的缘故,还是因为这电梯太闷,她竟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见夏婉儿眼里有种想吃又吃不着的渴望,乔明邺眼里有了一丝了然,伸手将她的口罩摘下,说道:“你试试看。” 夏婉儿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怀中的云朵,咽了咽口水。 最终还是在他鼓励的眼神下,露出了小虎牙,在乔明邺刚刚咬过的地方附近,撕下了一小块,学着乔明邺,用舌尖将剩下的卷进口中。 未等她有所动作,那云朵竟在口中化作丝丝甜香,顺喉而下。 “好甜!” 这奇妙的滋味让她忍不住瞪大了眼惊喜地望向乔明邺,像极了吃到了绝世美味的小孩子,迫切的要向他人分享。 没想却引燃了乔明邺眼里的火苗,他咬下一片棉花糖,将她压在了电梯墙壁,趁着她未有防备,左手迅速拉开了她捧着的棉花糖的手,薄唇隔着刚刚咬下的那片棉花糖,贴近了夏婉儿的唇。 夏婉儿瞪大了眼看着他,心头扑通乱跳,竟受蛊惑般,萌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去含住他口中的那片棉花糖。 就在她轻轻张开唇的瞬间,电梯内“叮咚”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 眼见夏婉儿眼里惊慌的神色骤起,乔明邺迅速封住了她的唇,将自己右边空了一边的口罩绳子勾在了她的左耳上。 守在门口的南屿只见电梯里的老板和夏姐姐贴在一块,老板低着头,两人脸上还带着同一个口罩,将两人的脸挡得严严实实的。 好奇心爆棚的南屿正想开口喊他们,没想到一旁的冉沁眼疾手快的摁关了的电梯门,还捂住了他的嘴巴扯到了一边。 “冉沁,你干嘛?” 南屿嫌弃的扯开她的手,不解道。 冉沁的眼睛珠子瞪得老圆,惊喜难平的拽住他,“南屿我跟你讲,你要是真喜欢你夏姐姐,就不要去打扰他们。” 察觉到这边有动静,正在玩游戏的南风顾不得队友谩骂,连忙窜了过来,将南屿护在身后,拧着眉问道:“你在欺负我家阿屿?” “没有没有,我就是和你家阿屿聊会天。” 冉沁迅速高举双手以示清白,解释道。 南屿抓着南风的袖口,解释道,“风哥,老板和夏姐姐在说悄悄话,冉沁不让我去打扰他们。” 正文 第1598章 夏婉儿篇106 南风狐疑道:“悄悄话? 怎么个说法?” 冉沁心知他对夏婉儿不喜,自然不敢直言说他家老板和夏婉儿刚刚不是在说悄悄话。 至少从她成年人的观察下来说,不是。 就在她脑海中正构想着要用来蒙骗南风的说辞的时候,比南风还高的南屿竟然低下头,学着乔明邺和夏婉儿,额头贴着南风的额头,将刚才所见到的场景,在南风身上还原了个七八成。 眼眸纯真无暇,手掌撑开详装口罩挡住,问道:“就是这样,他们靠的这么近,肯定是在说悄悄话吧? 风哥,这个手是口罩哦,他们挡住了脸。” 南风被他这波操作惊得愣在原地,直到南屿说到口罩,他顺着他的手缝望去,将一旁捂着嘴不敢大声喘气的冉沁看了个分明,这才迅速反应了过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等南风有所动作,察觉到强烈杀气的冉沁迅速转过身,朝着私人飞机停留的地方跑去。 生怕跑慢了,就被灭口了。 简直天啦噜了,她现实嗑的两对p,今天齐齐发糖了!不行不行,阿屿虽然有一米八五高,但是心智也只是个孩子,她怎么可以——但是是真的甜啊!但是比起这双倍惊喜,冉沁心中还是隐隐担忧,刚刚南风那个眼神,真的有种在看着一个死人的感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南屿,还在回忆着刚刚看到的场景。 “好像也不对,他们靠的要再近一些的,得这样。” 南屿照着回忆,脑袋继续往下移。 就在两人的脸快贴上时,南风抓住了他挡在两人一侧的手,无比慎重道:“阿屿。” “嗯?” “记住,不能跟除了我以外的人,贴这么近,知道吗?” “嗯,知道。” 南风伸手,南屿便自然的低下头,任他揉。 南风扬唇,伸手拍了拍南屿身上刚刚被冉沁碰过的地方,拉起他的手,道:“老板他们快出来了,我们去等他们吧。” “好啊。” 电梯门再开时,夏婉儿和乔明邺隔得大老远的,手上还拿着刚刚掉地上的棉花糖。 尽管如此,明眼人冉沁还是能从她泛红的耳根看出来痕迹。 不过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选择遗忘刚才的事情,除了南屿。 “老板,你刚刚和夏姐姐在说什么悄悄话?” 此话一出,南屿和冉沁详装不在意的同时,都纷纷侧过耳。 见状,惊得夏婉儿险些崴了脚。 比起脚,她连忙揪住了乔明邺的衣角,无助的小眼神死死盯着他,希望他能说句人话。 乔明邺含笑看了她一眼,扶着她,面不改色地向南屿道:“没有说悄悄话,我只是跟你夏姐姐要了口棉花糖而已。” 闻言,夏婉儿气得险些没把手中的棉花糖直接塞乔明邺的嘴里!“哇,棉花糖!阿屿也好喜欢吃棉花糖啊!” 南屿这才发现了夏婉儿手上的那捧棉花糖。 眼见夏婉儿眼神不对,南风连忙拽走了他,道:“明天风哥带你出去买,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先上飞机。” “好啊好啊。” 冉沁一见气氛微妙,连忙跟着跑,但是跑没两步又才想起刚才的事情,连忙停下脚步,但又不敢回去夏婉儿和乔明邺那,更不敢跟着南风南屿走。 唉,单身狗注定艰难。 正文 第1599章 夏婉儿篇107 唇齿交碰,气息相缠。 干柴列火,瞬点即燃。 就在她无力支撑的时候,他才将唇缓缓移到她的耳边,在她脑子混沌之际,略带喘一息道:“果然,你口中的,最甜。” 双眼猛地睁开,夏婉儿惊坐起,对着这个满是陌生的房间,好半响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已经是住进了剧组安排的酒店里了。 她真的是要疯了,因为她发现她原本满脑子算计,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在乔明邺跟前却如同一个痴儿,毫无还手之力。 整个晚上,脑海里全是电梯里乔明邺用舌尖将棉花糖塞进了她口中又强行卷走的那个场景。 拿过手机,显示已经五点了。 她心绪嘈乱得很,也没了困意,干脆爬了起来洗漱,再看看剧本,为自己的第一场戏做准备。 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夏婉儿才感觉状态好了一些。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被养的这么些天,下巴都圆润了一些,眉眼倒没以前那么尖锐了。 本来昨晚是她第一次体验坐飞机,没想到最后注意力全被乔明邺打散了。 好在住址是剧组安排的酒店,而不是乔明邺自顾自的安排,岂不是还要和他一个屋? 一个屋的话那岂不是要圆房? 随着这个念头,夏婉儿脑海里一闪而过那些有可能发生的场景,各种思绪不由自主的乱窜,羞得她又疯狂往脸上拍水。 遇到这种情况,她第一个想法居然不是拒绝。 完了,她大抵是中了乔明邺的毒了。 夏婉儿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却脑后。 今天要拍的是她之前和乔明邺试的那场戏,到底演过一次,如今再过一遍而已,只要乔明邺不出幺蛾子,就没什么问题。 公司还没有安排房车,为了避开乔明邺,她特地偷偷拉着冉沁蹭了古月的车。 拍摄地点选取的是当地的一个比较偏僻的村庄,叫花青村,离酒店有四个小时的车距,来回就是八个小时。 但是胜在历史悠远,古居民建筑群保存比较完好,是最符合慈城要求的一个地点,整部剧有百分之六十的戏份要在那边完成。 这个村大都是老人在驻守,比较守旧,一开始还不同意剧组过来拍摄。 是吴洋托人走了好长的关系,才谈下来的。 尽管如此,剧组所有人都还得签保证书,保证不得因搭景而对其造成破坏,更不得恶意损坏花青村一草一木。 借了了村外民居的剧组人员,临走也得给人恢复原状。 听了一路古月在吐槽这个村的老人有多古板,夏婉儿反倒是觉得比较能理解他们想法,也不由得隐隐有了期待,毕竟能慈城坚持在这拍摄,能让村民这么用心守护,肯定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为了不耽误拍摄,吴洋和慈城跟其他剧组人员一起,在隔壁村租了民居。 但又为照顾这些主演,在距离那么远的地方定了酒店。 因为酒店距离花青村比较远,主演的戏比较赶,看状态能多拍点就多拍点,像是乔明邺,前面就是连拍30个小时,最后慈城都看不下去了,喊话让他休一天,也就是昨天。 夏婉儿暗自腹诽,从某人的精神程度,她反正没从其身上看出来过连拍的疲惫来,明明充沛得很!看了一下剧组安排,夏婉儿需要在这边拍的戏份倒也不算多,安排也不是很密集,赶一赶,倒是可以去参加一下司敏说的那个综艺。 正文 第1600章 夏婉儿篇108 她昨晚将司敏发给她的那些邮件看了,单从上面来看,倒也没有挑出什么问题来。 夏婉儿想了一下,正拿出手机准备给司敏回复,没想到手机刚好震动了一下,弹出了乔明邺的信息。 系统显示是一张图片,看得夏婉儿手一抖,险些将手机给摔了。 见周围几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心中暗吁了一口气。 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别人都看不到自己的屏幕,这才磨磨蹭蹭的打开。 乔明邺(一个厚颜无耻之徒):早安乔太太他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夏婉儿手指放在屏幕上,轻轻往下一划,他前面发的照片便完整显露出来。 是他在浴室,自己拿着手机拍的,头发还有些许水珠,俊逸的脸上露着迷人的笑容,浴袍没有系紧,清晰可见腹部的线条“夏老师,是不是有点闷,我看你脸都红了。 唉这道具车就是这样,又破又旧,东西放得杂,空调也不是很好使,走起山路还颠。 等到了拍摄场地,我一定要和我家老吴说给你安排一辆车。” 古月本来正在和冉沁聊天呢,正好车子顿了一下,她不经意回头,就看到夏婉儿脸蛋涨红。 夏婉儿蓦地被打断,迅速将手机屏幕扣在腿上,抬起头,故作镇定的用手扇了扇,笑道:“没事,我缓一下就好了。” “早知道就让师傅开另一条路好了,虽然绕着点,但是避着点日头,不会这么闷。 唉,还是怪我,想着夏老师身体刚恢复,能早点到就早点到,所以让司机抄了近道。” 古月见夏婉儿的脸色也没有什么异样,松了口气。 冉沁拉过古月想去开窗的手,意味深长的笑道:“月姐,没事,我们夏老师身子还没有好透,不能吹风。 你往我这边过来一点就好。 哦对了。 你刚刚说到那个艺人,快跟我说说他有什么黑料?” 古月和冉沁多熟,一下子就看得出来她的暗示,而且夏婉儿也确实没有生气的意思,她这才回过头来,继续和冉沁聊天。 夏婉儿侧过身子,望向窗外的景色,见他们注意力确实从自己身上移开了,这才装作不经意的瞥向手机的屏幕。 照片上的某人笑的极其无辜,但夏婉儿真真觉得他是故意的。 她打开输入框,咬牙切齿的输入不要脸。 刚发出去,还没觉得解气呢,对方又迅速回了消息过来:要你就够了这!夏婉儿感觉心里的小人都要炸毛了!回了个拿着长刀的小人的表情,但是旁边一直在转圈圈,好像是信号太差了,一直没发出去。 夏婉儿守了几分钟,还是在转圈,她无可奈何,只能将手机收了起来。 就在这时,车子突然急刹停下,司机迅速下了车,外面吵吵嚷嚷的,在后车厢里也看不到什么,古月安抚了一下夏婉儿和冉沁,便下车去了解情况,没一会,古月便捧了几颗大石子回到车里,无可奈何的说道:“坏事了,不知道为什么路上多了很多尖锐的石子,咱们车前面的两个轮胎被扎坏了,司机这会正在找信号打求救电话,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人修好。” 冉沁闻言,顿时慌了:“那怎么办啊?” “不要急,或许可以等等看路人,问问能不能把我们捎过去先。” 夏婉儿安抚道。 古月也勉强的跟着点了点头,“我再出去打电话试试看。” 她们心里其实都知道,拍摄地点太偏僻了,平时几乎都不来人的,眼下除了自己剧组的人,也不会有其他人会经过这条路。 但是剧组其他人的车不一定能够坐得下她们几个,而且也不一定会走这条路。 “这么一条偏僻的路,之前他们开过都没有异常,今天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些尖锐的石子呢?” 夏婉儿拿过古月捡回来的石子,认真打量了一圈。 冉沁也是有些疑惑,但又觉得不大可能是有人故意的,道:“这毕竟是一条山路,许是昨晚风大了些,从上面刮下来了的呢?” 夏婉儿还是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她的目光落到了手上的石子上。 这一片都是黄泥地,这儿的石子怎么会沾了一小块青苔呢? 正文 第1601章 夏婉儿篇109 古月在外面打了十几分钟电话,仍是没打出去,皱着眉回到车里来。 “先喝口水吧。” 夏婉儿见她脸都晒红了,忙递给她一瓶水。 “这底下没信号,司机爬上山去试打了,”古月接过水,饱含歉意的望向夏婉儿,“夏老师,真的很抱歉。” 夏婉儿摇了摇头,问道:“不用这么客气,月姐,之前你们都是开另一条道的吗?” “嗯,那条路比较适合大车。 这条路是昨晚老吴刚跟我说的,可以节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好像乔老师、胡老师他们都是走的这条路,也没听他们说过有出什么意外的。” 古月叹了口气,电话再这么打不出去的话,就只能等着剧组的人发现人没到,再找过来了。 夏婉儿点头,道:“先喝口水吧,等等看司机师傅能不能联系到外面。” 其实夏婉儿听了她的话,反倒是不着急。 她们是今早最早走的一波,刚才古月也说了,其他人也是走这条路。 即使他们今天心血来潮不走这条路了,等乔明邺去到剧组发现她们没到,应该会让人招过来。 真是叫人哭笑不得,她刚才还在骂他不要脸,现在却又对他抱有希望。 但是比起这个,更让她好奇的是,谁会在这里铺设尖锐的石子? 虽说剧组里将她视为眼中钉的有不少,但是她们应该都不知道她今天要回剧组,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会提前预料到自己会蹭古月的车,更不可能算到今天古月会走这条路。 冉沁也在一旁劝说道:“是啊,月姐你不要着急,留存点体力,不行咱们还可以步行过去了。” 她这话一出,冉沁无力的瞪了她一眼:“车程都要两个小时,咱们走得走多久?” “不着急,等一等,说不定就有惊喜了呢。” 冉沁意有所指的看了夏婉儿一眼,示意古月安心。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后边就传来了声响。 冉沁激动的拉住夏婉儿和古月,示意她们往后看去。 “乔老师的车? 天啊,我们有救了!” 古月当即下车去拦截乔明邺的车。 夏婉儿微微探出头,便见着古月在南风面前手舞足蹈的,竭力想让乔明邺捎上她们。 “夏老师,你怎么不激动啊?” 冉沁好奇的问道。 夏婉儿回神,道:“我只是在好奇,这条路怎么会突然有石子而已。” “不是意外吗?” 冉沁好奇的问道,她刚刚说完,夏婉儿并没有反驳她,她还以为夏婉儿是默认呢。 夏婉儿笑了笑,道:“人生哪有那么多意外?” 正好古月交涉完,走了回来过来:“夏老师,乔老师同意了,他请您过去。” 闻言,夏婉儿正准备下车的动作顿了顿,问道:“那你们呢?” 没等古月开口,冉沁一把挽住古月的胳膊,呲牙笑道:“我跟月姐一起就好,我们还得等司机回来呢。” 她哪里敢跟过去啊,开车的是南屿,那副驾驶必定是南风了,就算是再给她安十个胆也不敢呆在后座当电灯泡呀。 夏婉儿没有想到她想的这么深层次,但是司机还没有回来,只留他们两个女孩子呆在这里,她是不放心的。 “那我在这里陪你们一起等司机师傅回来吧。” 夏婉儿收回手,坐了回去。 “那夏老师,你去乔老师的车里等,好吗?” 冉沁十分害怕的说,“毕竟月姐都和乔老师说好了,你现在要是不过去的话,他回头迁怒我们月姐,那可怎么办啊? 对吧,月姐。” “啊!” 古月本来想着自己过去和乔明邺说一声,对方应该不至于会发火,但是在冉沁非常用力的掐了一下她的腰之后,只能强颜欢笑道:“冉冉,言之有理。” 冉沁的表情之真,就差直接写上“卖主求荣”四个字了。 正文 第1602章 夏婉儿篇110 乔明邺确实不是一个好惹的男人。 夏婉儿掂量了下己方三人的战斗力,以及敌方三人的战斗力,只能咽了咽口水,选择妥协。 “好吧。” 眼见夏婉儿下了车,朝着乔明邺的车走了过去。 古月这才回过头,八卦的揪着冉沁,问道:“你为什么老撺掇夏老师过去,是不是他们两人有什么呀?” “嘘,别乱说话,要避嫌的。” 冉沁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示意她不要张扬。 这下古月是真的惊喜了,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合上。 夏婉儿自然不知道身后两人吃着自己的瓜,她踌蹴上前,便见着南屿欣喜的和她打着招呼。 南风不情不愿地帮她拉开车门。 她一抬眸,便见着乔明邺正在里面看剧本。 后排与驾驶舱是完全隔开的,偌大的车厢内,唯有两个座位。 见着夏婉儿,乔明邺微微侧目,纤长的手指在其身侧的空位上轻敲了敲,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夏婉儿看他,越看越像是守株待兔的猎人,还是百分百料得到她这只蠢兔会自己送上来的那种。 她咬了咬下唇,还是上了车。 两次想逃离他,结果不是坑了自己就是连累了别人,心中再虚不过了,但是为了古月和冉沁,她不得不咬咬牙,开口道:“这里荒郊野岭的,她们两个女孩子在这不安全,劳你一起等一等。” “嗯——”乔明邺收起手中的剧本,就在夏婉儿以为他应下来时,他却突然贴近过来,“那我有什么好处啊?”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个字音都仿佛是活的一样,顺着他的气息,钻进了她的耳朵里,在她的心里窜动,叫她失去思考的能力。 明明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贴得这么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都能羞到恨不得抱头钻土里去。 看着她连耳尖都泛着粉色,乔明邺只觉得口干舌燥。 他原本只想着逗一逗她,哪曾想把自己也圈进去了。 就在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要往后收一收的时候,夏婉儿竟突然抬起头,鼓足了勇气般,粉唇在他的唇上如蜻蜓点水般点了一下,又迅速逃离了。 “婉婉,你刚刚,亲了我,对吗?” 若不是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乔明邺根本就很难察觉到自己刚刚,被她主动亲了一口。 他受宠若惊的抬起手,就放在自己的唇边,却又舍不得去触碰刚刚被夏婉儿亲过的地方,唯恐遗忘了她那软香的温度。 看着乔明邺愣住,其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夏婉儿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没想到他却没有再进一步,而是小心翼翼的在原地消化刚刚的事情,只是双眸难掩惊喜之色,笑容也溢出唇角。 夏婉儿也愣住了,她知道这个世界不比大周,这个世界的人并不会过度的看重女子的贞洁,但是没想到,乔明邺居然会如此珍视她。 她羞赧地低下头,她真的不配乔明邺对她的好,哪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象。 正文 第1603章 夏婉儿篇111 夏婉儿的脸烧的通红,也不敢去看乔明邺,只低着头咬着嘴唇,自我反省。 她这怜人模样,落到乔明邺眼里,还以为是羞涩。 他伸出手,正想去摸一摸她的脸蛋,没想到车外竟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夏婉儿的思绪也被打断了,水汪汪的眸子一抬起,便发觉乔明邺僵在半空的手,“怎?” 饶是乔明邺已经将她的模样铭刻在心,却仍是难以抵抗得住她的一颦一笑。 “没事,南风会处理好的。” 趁她愣神之际,乔明邺着实没忍住,翻身压了下来。 自己的老婆这么可爱,他亲一下,不犯法吧!只是没等他触及她的唇,竟有人拍了拍车门。 “婉婉,坐到那边去。” 乔明邺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柔声道。 旋即,他望向窗外之人,眼底已然染上一层薄薄的杀意。 夏婉儿在他怀里看得胆战心惊,这还是乔明邺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尽管是针对着车窗外的人。 她跟着乔明邺一起望过去,心下却都了然了。 如果是她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为了不耽误大戏开场,夏婉儿难得温顺点头:“嗯呢。” 车窗外的何娴柔因为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心急如焚。 若不是因为南风察觉到她的意图,开始提防她了,再加上冉沁堵死在车门前,她早就把这个车门给卸了。 “我想起来了,你不是上次那个绿茶黑粉吗? 你又想对我们夏老师做什么!” 冉沁刚在车里和古月追剧,一时没有注意到这边,突然听到有人一边喊着夏老师,一边拍了几下乔明邺的车,顿时惊得她跑了过来,没想到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何娴柔也没有想到冤家路窄到这种地步,但是好歹是在南风面前,她不得不维持自己的人设,扶好自己的墨镜,情真意切道:“你是夏老师的助理吧,你误会了,我和夏老师关系很好的,我很崇敬她的。” “哦,是吗?” 冉沁显然是不信的,只见她环抱着手问道,“那你说一下,我们夏老师生日是哪一天呀。” 何娴柔哪里想到冉沁会问这种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不过她的表情又迅速转换成欣喜,因为她看到了乔明邺的车窗缓缓降下。 她急不可耐的推开了冉沁,摘下了墨镜,羞涩地望向车窗里的乔明邺,道:“乔老师,早安呀。” “南风,发生了什么事?” 乔明邺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望向一边的南风,脸色一如往常般冷淡。 但是熟知他脾性的南风,这回是真的意识到了,他生气了。 南风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正欲开口,便见何娴柔迫不及待的,争先说道:“乔老师,我听说夏老师的车子轮胎被扎破了,正好我那还坐得下,不如就让夏老师坐我的车子吧,以免传出去,夏老师好不容易刚恢复的名声,又要被黑粉网暴没了。” 正剥着刚刚从一旁冰柜里翻出来的葡萄的夏婉儿听及此言,也不由得跟着点了点头。 这个何娴柔,段位果然比应瑶要高一些。 只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乔某人的段位更高!在何娴柔的殷盼下,他冷冷扫了何娴柔一眼,冷声讽刺:“你不多嘴,便传不出去。” 正文 第1604章 夏婉儿篇112 何娴柔被乔明邺的话堵得脸色涨红,正好乔明邺往后靠了靠,她从车窗缝隙里,一眼就看到了里面夏婉儿跟看戏似的,正津津有味的吃着葡萄。 反观她自己,在这烈日下,虽然有助理撑着伞拿着小风扇,但仍旧是快闷出汗了。 “何老师,早呀,”见着何娴柔看了过来,夏婉儿停住动作,礼貌性地朝她点了点头。 何娴柔暗骂她不要脸,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而是柔声劝道:“夏老师,乔老师的粉丝战斗力很可怕的。 我的车里也备了水果,正好有些问题我想向您讨教,要不您到我车里来?” 夏婉儿闻言,似乎也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便将手中的果盒塞到了乔明邺手里,正欲起身。 就在何娴柔唇角微微上扬时,她又坐了回去,心有余悸道:“可是,我的黑粉战斗力也很可怕的,万一他们知道了何老师让我蹭车了去恶意攻击你怎么办? 他们平时喷我也就算了,可不能让他们去喷人美心善的何老师你啊。” 乔明邺将果盒放在腿上,若无其事的剥起了葡萄,嘴角偷偷爬上一丝弧度。 何娴柔早就知道夏婉儿难缠,但没想到会难缠到这种地步,她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僵硬了,语气也不若之前那么好听:“怎么会呢? 那也不能让他们攻击乔老师啊。” “乔老师三个亿的粉丝呢,不怕我那2200w,对吧,乔老师?” 夏婉儿真诚的问道。 乔明邺点头:“嗯。” 何娴柔哪里还听不出来,夏婉儿这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她粉丝少!而且她不知道到底使的什么招,竟然蛊惑了乔明邺在一旁帮腔。 “再者,我觉得乔老师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只要何老师您这边不说,问题就不大。” 夏婉儿认真道。 她确实故意的,如果不是何娴柔让人去弄那些石子意图扎破乔明邺的车,她和古月她们也不至于需要在半道上等人来救援。 何娴柔紧紧维持着最后一点理智,僵硬的说道:“夏老师,你这话什么意思,这里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怎么传出去的话就成了我的锅呢?” “你才是什么意思,”冉沁站得远,听不到车里的声音,但是何娴柔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对于何娴柔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她是第一个炸毛的,“这里除了你跟野禽似的一直在叽叽喳喳,还能有谁这么多嘴?” “你!” “你什么你? 而且你这个人好奇怪啊,至始至终,我们刚才只和你说过车子坏了,可没说是被扎破轮胎了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冉沁丝毫不惧,谁也不能阻止她扛着“明晚”大旗往前。 何娴柔脸上的表情管理失败,本欲发作,没想到却被冉沁后面的话给堵得死死的,大热天的,她脸色惨白:“我,我是……”“这一片碎石子多,我们昨天回去,轮胎也险些被扎了,我们何老师刚刚也只是猜想,有什么问题?” 何娴柔身侧一直默不吭声的助理帮腔解围道,“算了吧,何老师,人家根本就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不值得您用心去帮她们避嫌。” 何娴柔的助理的声音很大,夏婉儿在车里也听得清清楚楚,她微微挑眉,这声线似乎有些耳熟。 不过以她的角度看过去,也只能看着何娴柔助理的口罩,看不到全脸。 有了助理的帮腔,何娴柔的人设又迅速维系住了,她面露委屈的神色,抿着唇,望向乔明邺,缓缓说道:“不怕被人误解,只求问心无愧就好。” 正文 第1605章 夏婉儿篇113 第1605章夏婉儿篇113 何娴柔轻咬着下唇,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这演技连夏婉儿看了都想鼓掌。 但是很可惜,她遇上的,是影帝乔明邺啊。 是真的是演的,他一眼就能看穿了。 况且之前何娴柔找乔明邺拧瓶盖碰壁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所以夏婉儿几乎是没有在担心的,面上十分感动的朝着何娴柔点了点头,随后等着乔明邺给反应。 殊不知乔明邺根本就没理会她,眼睛抬也没抬,道:“南风。” 南风刚刚就知道自家老板有些动怒了,毕竟如果不是他放水,那何娴柔也没法靠过来。 亏他还想着,这个何娴柔说不定真能把夏婉儿弄走,哪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为了自己的奖金,他几乎是在乔明邺话音未落,就开始挡在了何娴柔身前,面色不善道:“请离开。” 何娴柔拧眉,如果她回自己的车里,可就真的白白错过了一个接近乔明邺的机会了,更叫她无法接受的是,还便宜了夏婉儿。 就在此时,她余光瞥见了冉沁上前来。 “哎呀!”何娴柔顺势往后一倒,“啪”的一下,撞到了车子,贴着车子滑落在地上,一副被冉沁推倒了的样子。 “救命啊,你凭什么推我们何老师!”何娴柔的助理也非常的有眼力见,借机一把猛地撞翻了冉沁,蹲下护着何娴柔。 冉沁本想着南风一个男的,对上何娴柔有点吃亏,所以想上前帮着点,哪想到她还没有开口,何娴柔就往后一倒,紧接着其长得很雄壮结识的助理就朝自己动手了。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丝毫准备,就被对方狠狠撞开,等反应过来时,入眼是一块根很尖锐的树干,正对着她的眼睛。 “啊!” 她反应本来就慢,加上惊慌过度,根本就做不出避开那个树干的措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 等了好几秒,都没有疼痛感袭来,她才惶恐的睁眼,就见那根尖锐的树干,在只离她不到五厘米的地方。 “快起来。”南风有些不耐的叫道。 原来是南风在紧要关头抓住了她的领口,她连忙双手撑在地上,翻过身坐在地上,心有余悸的拍自己胸口,“南助理,谢谢你,救了我一大命啊。” 往常她听着南风的声音都有点害怕,可是在此时,在她耳边就如同天籁一般。 夏婉儿在车内听到冉沁的惨叫声时,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直接从另一边车门下来,刚好就见着冉沁劫后余生坐在那根树干旁,旁边站着南风,显然也是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 看着她鲜活的模样,夏婉儿这才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紧张别人。 “啧,不就摔一跤吗?装什么装?”何娴柔的助理半跪着给其撑伞,听到冉沁的话,嗤笑道。 冉沁本来就记着她推了自己一把,哪里还愿意受她的气,顿时撸起袖子站起身来,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啊你,你知不知道刚刚要不是南助理,你就成杀人犯了!” “真搞笑,明明是你先推的我们何老师,害得我们何老师还站不起来呢。你还在这演,是不是还得给你安排个新闻头条啊。我和你讲,要是我们何老师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你!”对方浑然无惧,见着冉沁站着气势强些,也跟着站了起来,指着冉沁怒斥道。 “新闻头条是吗?”夏婉儿大步走了过去,护在了冉沁身前,微微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眼熟的身影,微微勾起唇角,眼底满是寒霜,语气带着渗人的冷意,“简单,我给你安排一个。” 话音刚落,她抬手,一道下了狠劲的巴掌直呼对方脸庞。 正文 第1606章 夏婉儿篇114 第1606章夏婉儿篇114 遮阳伞,帽子,口罩,散落了一地,五道指痕在平果的脸上清晰可见,也肉眼可见的肿胀了起来,她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了圆润的身子。 喉咙里一股腥味涌上来,一吐,地上那摊血迹里,竟然还有半颗牙。 夏婉儿的用力之狠,连站在一旁的南风都感受到了她的掌风,且最让他震惊的是夏婉儿那凌人的气势。 这个女人,好像也不是以前表面的那么草包,或许是真的适合他们老板呢。 还坐在地上的何娴柔更是被惊到了,她万万没想到夏婉儿会直接动手。而且看平果那张脸,简直就是瞬间毁容啊。 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小如蝇虫:“怎,怎么还打人了。” 夏婉儿根本就没理会她,目光紧锁着平果,唇角仍是冰冷的微笑:“够吗?平果。” “夏,夏老师。”平果的脑壳还是嗡嗡的,左脸又麻又痛,她捂着脸,不敢去看她,到底还是怕了。 “别叫夏老师,我不敢当。这几日不见,你脾气倒是见长啊,怎么,我的人,你也敢算计,也敢欺负了?”夏婉儿缓缓说道。 平果死咬牙关,是因为夏婉儿落水以后变化太大了,导致她忘了以前的夏婉儿是多么的不好惹,但是如今的夏婉儿,好像比起以前要恐怖千百万倍。 她几乎不敢抬头,蹲下去靠在何娴柔旁边:“没有,我不敢,是她先推的何老师。” 突然被艾特的何娴柔,身子猛地一震,很想撇清关系但是又担心被留下把柄,所以她只能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是,是啊。” 冉沁在夏婉儿身后,真心被夏婉儿给飒到了。但是看到平果吐出来的那口血水和牙齿之后,连忙拉住了夏婉儿,担心她冲动之下,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见何娴柔她们还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冉沁直接反驳道:“我没有推她!我根本就没有碰到她!” “有没有推,这里也不是只有只有你们两个人。”夏婉儿忽然看向南风,道,“南助理,不也是在看着吗?” “不必了,”何娴柔努力地撑起了身子,楚楚可怜的望了南风一眼,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垂泪道:“夏老师,我相信你助理也不是故意的,我们不会跟她计较的,你也别为难南助理了。” 眼泪这招是何娴柔屡用不爽的大杀招,她相当自信,几乎没有男的可以抵抗得了她的这波攻势。只是她没想到,会用在一个她根本就看不起的助理身上。 “是不是为难,并非你说了算。”乔明邺站在夏婉儿身侧,眸光冷冽。 南风抓紧表现,道:“老板,冉助理没动手。” “嗯。”乔明邺淡淡回应。 何娴柔死死咬着下唇,脸色惨白一片,两道泪痕还挂在上面,听及此言,伤心欲绝道,“既然南助理说没有,那边是没有吧。” 说完,她深深看了乔明邺一眼,带着无尽的委屈,转身要回车里。平果低着头,捡了东西紧随其后。 “你……”冉沁见她还在演,气得就想上前找她理论。 夏婉儿拦住她,淡淡道:“别上去了,你越搭理她,她越得意。” 正文 第1607章 夏婉儿篇115 冉沁扁嘴,她实在看不惯何娴柔这般惺惺作态,尤其是明明都被南助理拆穿了以后,还不死心地对着乔明邺抛媚眼。 她回头,见夏婉儿垂在下面的手也握着拳头,心想夏婉儿也在隐忍,这才没有说什么。 “我们回来了,联系到老吴了,那边派人来接我们,这边怎么样了?” 古月找到司机之后便急忙朝着这边赶,现在何娴柔的车还没走,她也不好大声说话,故拉着冉沁的手到一旁,低声问道,“怎么大家都出来了。” 一见一直照顾自己的大姐姐回来了,冉沁委屈的情绪顿时就起来了,“月姐,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过分!” 古月一看,脸上神色顿时就慌了,忙查看冉沁有没有被欺负了。 “司机也回来了,外边晒,都先回车里吧。” 乔明邺转身,为夏婉儿拉开车门。 夏婉儿也知道这里不是合适的谈话地点,便朝古月道:“你带她去车里说吧,这里晒。” 古月见她瞥了瞥何娴柔的车子方向,连忙点头,跟乔明邺和夏婉儿道歉之后,拉着冉沁回到了道具车上。 回到乔明邺的车里,夏婉儿这才悄悄松了松自己紧握的拳头,果然整个手掌都红肿了,这都过去好一会了,还是又麻又疼的。 原主的身子真的是太娇贵了,扇人家一巴掌也能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好在扇的这一巴掌就足以震慑对方。 将拳头继续收起,夏婉儿心想等到拍摄地点了,再让冉沁去帮忙找点水什么的来泡一下,希望别耽误了拍摄。 “拿出来。” 耳侧突然传来乔明邺的声音。 夏婉儿微微抬头,便见他朝自己伸出了手。 她茫然问道:“什么?” 见她一脸小白兔的样子,乔明邺薄唇微抿,伸手直接揪住了她放在小腹上的手,再拿微凉的毛巾轻轻覆了上去。 夏婉儿没想到他竟然都知道:“你怎么知道?” 乔明邺小心翼翼的将冰袋放上去,轻轻按压,一边冷眸盯着她,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怒气,道:“想打她方式多得很,何必要亲自动手。” 夏婉儿被他的眸光看得莫名心虚,真奇妙,居然有种小孩做错了事被大人捉包的感觉,她抿了抿唇,辩解道:“方式是很多,但是这是最直接的一个,我觉得,直接点挺好的。” 她大可以用何娴柔的招式,但是现在的她不屑用。 “就这么伤着自己,也挺好?” 乔明邺敛眉,手上的动作也重了些。 “哎呀,疼,疼!” 夏婉儿险些跳起,但是在看到他确实是生气了,又默默怂了回去。 乔明邺很想狠一狠心给她个教训,又舍不得她疼,终究还是放轻了动作,“以后想打谁,你就让南风动手。” “那南助理也不一定愿意听我的话啊。” 夏婉儿挑眉,她可还记得南风在病房不借自己手机的事情呢。 乔明邺冷声道:“由不得他。” “哦。” 夏婉儿表面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但内心莫名有着一丝丝甜,就像小时候被母亲关在房内练字,偷吃了嬷嬷给的糖的那种甜。 正文 第1608章 夏婉儿篇116 第1608章夏婉儿篇116 夏婉儿思绪远扬,连车子启动了也没有意识到。 直到乔明邺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葡萄,这才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呢?”乔明邺问道。 夏婉儿后知后觉的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乔明邺死死禁锢在他的腿上。 他另一只手还拿着药膏,见她乱动,忙一把抓住,“别动,得上药。” 夏婉儿低头,这才发现身侧的小桌板放着他刚刚在何娴柔过来时剥的葡萄。 可以看得出桥影帝平时很少干这种粗活,但是夏婉儿是亲眼所见,他一颗一颗剥的格外用心。 还以为是给他自己剥的,没想到一颗不少,都被摆放在自己的眼前了。 她轻轻咬了一口含在嘴里的,真甜。 见乔明邺如视珍宝般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修长的腿上,小心翼翼的往上擦药,担心弄疼她。 这般心疼的她的模样,她前世活了这么久,从未在任何一个人脸上看到过。 冰冰凉凉又舒服的触感在手上化解开来,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又怕自己一落泪,一切就会如梦镜般散开。 四周寂静的可怕,她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不安定的心跳声。 “乔先生。”她鼓起勇气开口了,声音很小,她也不确定乔明邺能不能听得到。 可是乔明邺偏偏听到了,他微微抬头,望向她,“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夏婉儿咬着自己的唇,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生怕在里面看到一丝捉弄的意味。 乔明邺愣了愣,笑着反问道:“乔先生对乔太太好,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他的眼神很真挚,但是夏婉儿心里的不安反而越来越大。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那如果我不是乔太太呢?如果我们没有婚约在身呢?如果我们明天离婚了呢?” 听完,乔明邺收敛起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语气中含有从未有过的笃定:“你只能是乔太太。” 夏婉儿踌躇道:“可是我以前劣迹斑斑,甚至还——” 乔明邺打断她:“可是你现在不是以前的你了啊。” 夏婉儿:“那如果我不是夏婉儿呢?” 乔明邺抓住她的手腕,认真道:“可你就是夏婉儿啊。” 夏婉儿愣住了,脸色有些惨淡,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刻,没了声响。她缓缓道,“我记得你也说过,我比以前的夏婉儿好玩。” 这句话一直是她心里一道过不去的槛。 “嗯,你和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夏婉儿不一样,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我想娶的,想相伴一生的,也只有你。”乔明邺收回视线,温柔地帮着她将手上的药膏轻轻揉搓开,轻声道。 夏婉儿盯着他:“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那个樊叔,还有方姐。”尤其是方妩,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不凑巧,他们出国了,短期内是见不到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去见他们。”乔明邺抬头,轻轻勾一勾她的鼻尖,沉声道,“别以为是我先动的心,你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夏婉儿抿唇,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血色。 短短的这几句对话,已经用光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 可她还是摸不透乔明邺,她始终没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更无力的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答案。 她把自己的心弄乱了。 正文 第1609章 夏婉儿篇117 第1609章夏婉儿篇117 细心的将她的手处理好,见夏婉儿柳眉微蹙盯着窗外,乔明邺问道:“婉婉,在看什么呢?” “在看你招惹来的狂蜂浪蝶,怎么这么死缠烂打不死不休的。”夏婉儿收回手,直言道。 她确实在想,何娴柔还会有什么后招。 感觉手里空落落的,乔明邺有些不适应的将手握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便见何娴柔的车跟在后头,他唇边的弧度渐大,道:“婉婉是吃醋了吗?” 夏婉儿难以置信回头:“吃醋?” 乔明邺认真点头,“嗯。” 夏婉儿瞪了大眼,反指自己,“我?” 乔明邺自信道:“嗯。” 夏婉儿指向他:“为你?” 乔明邺煞有其事的点头:“嗯啊。” “我只是单纯的不喜被牵连好吗?”夏婉儿辩解道,“若不是因为她对你图谋不轨,我们现在肯定都已经快到了。” 乔明邺点头,应道:“原来是这样。” “必须是这样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不想让她好过。”夏婉儿收回视线,环抱双臂,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没等她心静下来,便听乔明邺在旁边道:“其实我有一个方法,既轻松又简单,还可以彻底打压她的气焰。” “什么办法?”夏婉儿十分好奇地睁开了眼睛。 毕竟乔明邺可腹黑了,他或许能想到一些比较轻松又解气的方法。 见夏婉儿是真的感兴趣,乔明邺含笑道:“夸我一声,我就教你。” 还以为他会提出什么无理要求,没想到竟然是要夸他一声。 夸就夸,左右他优点长处那么多,她又不是夸不起。 夏婉儿轻咳了一声,认真夸道:“众所周知,乔影帝演技超级厉害。” 乔明邺凝眸看她,见她眼神真挚无二,像极了将真心话说了出来般。 “把手伸出来吧。”他淡淡道。 夏婉儿闻言,看了看自己还略有些红肿的右手,想了想,将左手伸了出去。 没想到乔明邺却是摊开了他自己的左手,覆了上去,十指相扣,握得很紧实。 “这是做什么?”夏婉儿刚问出声,便发现左上角一道光闪了一下。 她抬头,便见他空着的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手机,避开了她的视线,在点屏幕。 如果她没有看错,乔明邺刚刚的行为应该是在拍照吧? “你拍照做什么?” 很想知道乔明邺在做什么的夏婉儿猛地站起身想去夺他手中的手机,却没想到磕到了车顶,车子也一震,她收力不及时,竟摔到了他身上。 “婉婉,这是,投怀送抱?”乔明邺身体僵住,反应过来后,眼里闪过惊喜之色。 夏婉儿抿唇,余光瞥见了他放在了一旁的手机,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就要伸手过去。 万万没想到,就在此时,车子像是磕到了石子,又是一震。 她的手,好死不死捂在了他的大腿上。 顿时,她和他,都愣住了。 半晌,乔明邺声音有些发哑,道,“婉婉,你这样,我怕我会忍不住。” 正文 第1610章 夏婉儿篇118 第1610章夏婉儿篇118 感受到惊人的触感,夏婉儿顾不得别的,抬手直接揪住了乔明邺的领带,凶神恶煞道:“你一天不占我便宜会死啊。” “婉婉,现在是你在占我便宜。”乔明邺顿了顿,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看着她,抿唇含笑,细心提醒道。 夏婉儿脸火辣辣的,摸索着想找个支撑点好起身,但是身下的乔明邺却也跟着调整了姿势,而且,有膨胀之意。 她顿时瞪直了眼睛,怒道,“你不要太过分!” 乔明邺一愣,语气竟有几分隐忍的意味:“婉婉,有些事情不是可控的。” 夏婉儿看着他明媚的眼,就很想贴上前去掐一掐他的脸。 这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是一副既冷酷又无情的样子,怎的如今这么又爱笑又爱闹的。 “不许动,我要起来!”她咬牙忍了忍,道。 乔明邺摊开双手,无辜道:“不敢动。” 夏婉儿手放在两旁扶手上,一撑,不料脚没放好,一滑,好死不死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真没动。”乔明邺晃了晃双手,自示清白。 夏婉儿自然知道他没动,是她自己没弄好才摔了回去。 但是她就是觉得乔明邺莫名的可恶,她咬牙,狠狠道:“我知道。” 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乔明邺眼底笑意盈盈,宠溺道:“婉婉,不要急。” 这似曾相识的话,以及他的神情,竟让夏婉儿一时间怒上加怒。 明明是他在调戏她,却好像是她急不可耐要霸王硬上弓似得。 她一把扯过他的领带,结果试了一下,发现揪不动,便自己凑上前去,仰着头瞪着他,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急?我不急。毕竟你也说了,是我在占你便宜,吃亏的人是你,该着急害怕的也是你。” “嗯,那婉婉让我再害怕一些吧,难得占我一次便宜,不能轻易放过我。”乔明邺轻声应道,微微低头,眉眼间似有撩人之意。 夏婉儿看着他一副待她占便宜的神情,心头一热,一直横在她心口的那把锁,似乎也跟着松了松。 她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低下头,咬唇沉思了起来。 乔明邺说的没错,不管如何,她夏婉儿,也不是吃亏的那方啊! 为何她要如此畏手畏脚的? 是担心祸害了人家? 且不说乔明邺这个老狐狸能被她占多少便宜,就说她一个小小女子,又不似前生要争权夺势,背靠一个大腿舅舅,也不用追逐名利,能祸害了乔明邺一个大男人什么? 夏婉儿被自己心头突然萌生的这个想法,给惊到了。 乔明邺见她突然低头,忽然没了动静,正担心是不是自己用力过猛,把人给吓着了。 没想到她忽然抬头,眼里全无刚才被他逗弄出来的怒意,而是带着一种,他看不透的深意。 “乔先生,不要急。”夏婉儿嫣然一笑,趁着乔明邺发愣,从他身上起来,顺走了他的手机,坐回自己的位置。 乔明邺的手机是面部解锁,她直接对准他的脸,便解开了密码。 慢条斯理打开,果不其然,乔明邺拿两人十指相扣的照片,发了微博。 正文 第1611章 夏婉儿篇119 第1611章夏婉儿篇119 十分钟前发的微,现在已经两千万个转评,三千万个点赞了,这个数据还在飙升中。 内容是“官宣”二字和图片,没有别的了。 照片上也只有两人光秃秃的手,虽说乔明邺拍照技术好,但也无法改变这两只手上并没有什么可供辨认的装饰的事实。 夏婉儿暗暗松了一口气,软件似乎有些卡,点了半天没反应,她也就没点进去看粉丝评论,便将手机扔回给了乔明邺。 她的演艺之路刚开始,不希望就此断送了。 毕竟乔明邺那三个亿的粉丝,真的不是说着玩而已。 见她眉目一展,乔明邺不动声色的收起手机,果盘递了过来,道:“乔太太,请用。” “谢谢乔先生。”夏婉儿笑着看了他一眼,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 左右她是占便宜的那个人,怕什么? 洗了洗手,拿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她暗自分析乔明邺的这条微博。 粉丝炸毛是定然的,但是大家都不知道目标,大抵主方向是猜测,应该会把乔明邺合作过的女星挨个扫一遍。 何娴柔是知道她在乔明邺车里的,所以何娴柔第一眼看到微博热搜,肯定是会爆炸的,这确实很大程度上能打压到她的气焰。 但是如果何娴柔冷静下来,从中引导,让粉丝误以为是她,那怎么办? 最后还不是得再发一条微博辩解一下。 不得不说,乔明邺到底年轻啊,这个微博,发的还是有点冲动了。 不过这样也行,先让何娴柔觉得自己能趁机吸一波粉,再狠狠把她踩下去。 夏婉儿心情好,看着果盘中的凹凸不平的葡萄肉也觉得赏心悦目的。 吃了半响,才发觉乔明邺一直在含笑望着她。 想他总是这幅表情作弄自己,她顿时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问道:“吃吗?” 乔明邺本想说自己不喜欢吃,但见她难得问自己一句,便道:“好。” 夏婉儿拿起葡萄,递到他跟前,晃了晃。 正准备在他张口时缩回手,没想到乔明邺竟然早有预料似的,迅速含下了她手中的葡萄,甚至还舔了一下她的指尖。 闪电般的触感由指尖直达心尖,夏婉儿目光灼灼盯着他,见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她竟也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想法改变了的缘故,她如今看乔明邺,已然没有了逃避的念头,反而有种要靠近他的冲动。 过分了过分了! 夏婉儿侧过头,捂紧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 虽说她不是吃亏的那方,但还是得矜持点。 再者,现在两人还在车上,后面紧跟着何娴柔,若是真闹出什么新闻来,也不大好。 这般想着,夏婉儿又朝车窗边凑了凑,竭力让自己和乔明邺保持距离。 乔明邺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含笑拿出剧本来看。 时间过得也快,夏婉儿感觉心情刚平复,车子便缓缓停了下来。 停车的地方离拍摄地点还有点距离,并未有人看到夏婉儿从乔明邺的车内下来。 这边信号也不大好,大家似乎都还不知道乔明邺的微博的事情,吴洋带着厚厚的黑眼圈正在外面抽着烟,见他们来了,便急忙让人带他们先去上妆。 正文 第1612章 夏婉儿篇120 第1612章夏婉儿篇120 剧务组给几位主演安排了独立的化妆间,不过乔明邺有洁癖,自己有专用的化妆团队,他们自己有专门的化妆车,就没有过来。 上官桥据说到的比较早,已经在开拍了。 这边化妆间就只有待命的化妆师和造型师,好几个人一见夏婉儿过来,蜂拥而至。 场务让她选一个日后负责她的妆造的,看了一眼跟前凑的几个,便选了上次给自己化妆的那个化妆师,叫小陈,还有上次给自己造型的,叫叶姐。 “夏老师,叶姐她——”场务见状,竟有些犹豫。 没等她说完,那个叶姐就一把挡住了场务,说道:“夏老师,我可以的。” 夏婉儿有些困惑,但是场务顿了顿,竟然也没有继续坚持,而是抿了抿唇,把一旁角落里的一个女孩子拉了出来,说,“那叶姐和小雅一起吧,正好叶姐也带一下新人。” 叶姐很干脆的点头同意了。 夏婉儿见此情形,也就没有说什么。 她底子好,上妆快,发量多,不到半个小时便上好了妆。但是她的发尾有点自然卷,所以需要稍微费点时间拉直。 正好场务说让她在化妆间再坐一会,因为外面现在还在布新景,造型师叶姐也连忙说她的戏服也还有些细节在调。 夏婉儿点了点头,心想大概之前是按照应瑶的尺寸订做的,现在给她穿,尺寸就不大适合了。 冉沁和古月还没有到,她刚好看一下吴洋给她的一些视频教程,主要还是讲如何在开拍的时候找准机位。 她看的正着迷,头顶突然传来那个叶姐的声音:“夏老师的发质也是真的好,发量也超多,不像是某些人。” 这话,未免有点过于刻意了吧。 夏婉儿敛眉,正想出声制止她,没想到一旁跟着递饰品的小雅竟然也不知觉的跟着说道:“是啊,说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胡老师明明岁数也不大啊,怎么头发掉起来这么吓人,一抓一大把呢,上次叶姐给她做的定妆照的那个造型,加了三个发包都不够呢。” 小雅的声音不大,可偏生胡宣玲正好跨门进来,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冲了过来,揪住那个说她掉发的小雅,狠狠扇了一巴掌。 见状,原本还喋喋不休的几个人,惊得在场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几步,蹲下来不敢说话。 “我发量少,碍你们眼了?”胡宣玲死死瞪着众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胡宣玲为了进剧组,疯狂减肥,身体也跟着变差了许多。 这剧组的人谁不知道胡宣玲的三大忌讳之一是头发,不过大家平地里也确实会八卦来八卦去的,只是没想到胡宣玲这一次会来得这么及时。 “对不起,胡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雅哭道。 一旁的叶姐看着眼泪啪嗒直掉的小雅,眼里闪过一丝快意,面上却歉意的向胡宣玲道:“是啊,胡老师,小雅她就是一个新人,心直口快惯了,劳您先消消气。” 夏婉儿在一旁听着,默默摇了摇头。 女人的战争,果然无处不在啊。 正文 第1613章 夏婉儿篇121 第1613章夏婉儿篇121 “心直口快?我把她嘴撕了看她还敢快不快!” 果不其然,原本就已经气极的胡宣玲,听到叶姐的话之后,眼中的怒气更盛,她龇牙咧嘴的就要冲上前去,没想却被身后赶来的何娴柔拉住了。 何娴柔费力的抓住了胡宣玲的胳膊,劝道:“玲妹妹,现在事情还不够明朗,你先别生气。她就是一个新来的造型师,我看着都觉得面生,她之前也没有给你妆造过,这可能有什么误会,或是听了谁说的,等我问一问。你先别着急,不要气坏了自己,叫别人笑了去。” 何娴柔的一番话,虽然没有明确指向,但是却出乎意料的让胡宣玲镇定了下来。 毕竟气归气,她也不瞎,不可能看不见坐在一边看戏的夏婉儿。 冷哼了一声,胡宣玲瞪着小雅问道:“是谁叫你说的这些话。” 小雅怕的根本说不出话,支支吾吾看向叶姐,却又被对方的冷刀打了回来。 “何老师,她肯定就是在网上看到那些谣言,信以为真张口就来。”叶姐忙出声道。 “小叶,别说话。”何娴柔也不急,伸手让助理拿纸巾过来,再亲自递给小雅。 见何娴柔为她说话,还帮她拿纸巾,连忙向她投向感激的眼神。 “你叫什么名字。”何娴柔缓声道。 小雅抽泣道:“小雅。” 何娴柔拉着她朝向夏婉儿的方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别哭小雅,我看你也不过才二十岁出头。我玲妹妹最好说话了,你只要告诉我们,是谁让你说的这些话就行了,或者说是谁跟你说这些的。你是一个小新人,刚入行什么都不懂,说出来改正就好,不会有人怪你的。” 她身后的平果忙附和道:“对啊,小雅,你不要害怕,我们何老师人可好了,她会为你出头的。你直接说就好了,是不是有人让你在胡老师面前说这番话的?”说完,她还刻意地瞥了夏婉儿一眼。 这指向,再明显不过了。 小雅抹着眼泪,怯生生的抬头跟着看了过去。 站在夏婉儿身侧的叶姐,忙不迭往旁站了站,甚至还踉跄了一下。 听到身侧的动静,夏婉儿淡定的拿起一旁的水,缓缓喝了一口。忍不住腹诽,为什么有的人就是死活不长记性? “不要怕,小雅。”何娴柔缓缓的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小雅点了点头,带着哭腔道:“叶姐。” 叶姐一慌,正想狡辩。 “叫什么叶姐,你叫叶妈也没有用,快说是谁指使你的!”没想到胡宣玲拧着眉上前,不耐烦道。 小雅眼泪流的更凶了,躲在何娴柔的身后,说道:“就是叶姐说的啊。” “叶姐?”胡宣玲皱着眉,夏婉儿什么时候改姓叶了? 何娴柔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这个小雅这么不上道,她冷眼叫住了正在往门边退的叶姐,道:“小叶,是你在造谣?” 见她脸色是真的沉了,叶姐急忙回到夏婉儿的身后,道:“何老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刚刚在给夏老师弄造型。”3222 “你,给她做造型?”何娴柔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她身侧的平果连忙大声道:“不是吧,小叶,你不是说只给我们何老师做造型的吗?而且这个小雅不就是负责夏老师的吗?怎么,夏老师的头比较矜贵,得两个造型师来做啊!” 正文 第1614章 夏婉儿篇122 第1614章夏婉儿篇122 平果的声音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仰着头环顾了一圈时候,在看到夏婉儿就那么淡淡的望着她的时候,心里莫名有些害怕,不自觉的捂着脸,想往后退了一步。 “我……”叶姐低着头,慌张地看了夏婉儿一眼。 “小叶?”胡宣玲拧眉,似乎也有点影响。 她一旁的助理忙在她耳边悄声道:“胡老师,就是之前给你梳定妆照,弄断了您几根头发的那个。” “原来是你!”胡宣玲闻言,眼里顿时染上怒意。 夏婉儿的眼神很平静,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面几人,甚至还有几分困意。 何娴柔见胡宣玲又要将重心移回去,脸上忙挤出一个委屈的笑,道:“平果,别这么说,我相信夏老师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虽然是女主角,但粉丝也确实没有夏老师多,她用两个造型师,是应该的。” “夏婉儿,你别太过分!”胡宣玲哪里见得了自己的好姐妹委曲求全,当即伸手就要去打夏婉儿。 何娴柔就站在她旁边,但是丝毫没有要拦住她的打算。 对付一个瘦的跟皮包骨似的女人,夏婉儿还是十分有把握的,她抓住胡宣玲的手,站起身,直视她,语重心长道:“念在老同学一场,我奉劝你一句,离这个耍猴的远一点。” 耍猴的? 众人疑惑的顺着夏婉儿的目光望去,正好撞见何娴柔僵住了唇角的窃笑。 胡宣玲上前去给何娴柔出头,而何娴柔竟然躲在背后偷笑。 这么一看,胡宣玲可不就是猴子么,被何娴柔玩弄在鼓掌中。 旁边角落里围观的群众,顿时恍然大悟,窃窃私笑了起来,这在这个剧组里,可是一个大瓜啊! 何娴柔暗道不好,当即上前去拉住胡宣玲的另一只手,辩解道:“玲妹妹,我没有!” 胡宣玲虽然回头回的慢,但是也没有错过何娴柔的那个精彩的表情。 她也清楚的听到了角落里的笑声,她知道,都是在笑她的。 “夏贱人,你竟然敢!”胡宣玲感觉胸腔的怒气直冲头顶,睚眦欲裂,用力的挣脱开夏婉儿的手,抬手还想去打她。 她顾不得思考,只将一切责任归咎到夏婉儿身上。如果不是夏婉儿,她又怎么会沦为笑柄呢? 夏婉儿施施然躲过,反问了一句:“竟然敢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看你此时,简直比猴子还要猴子。也是,人家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人家想让你做什么,说都不用说,你直接就上了,你确实比猴子要好耍一些。” 往日在剧组里,胡宣玲仗着是编剧带进组的,威风得很,动不动就刁难大家。如今竟然被夏婉儿直接怼得半句话说不出口,脸上又黑又紫,滑稽得很。 叶姐一直躲在夏婉儿身后,在胡宣玲过来时,她又迅速的躲到一旁。当初她本来是要跟胡宣玲的,谁曾想反被奚落了一顿。如今见胡宣玲吃瘪,她实在是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笑声本来不大,但是偏偏落入了胡宣玲的耳朵里。 本就气炸了的胡宣玲,径直冲了过去,拽住了叶姐的头发,狠狠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 正文 第1615章 夏婉儿篇123 第1615章夏婉儿篇123 叶姐被胡宣玲这一巴掌打蒙了,抬头一见胡宣玲还想打,她急忙捂着脸要躲到夏婉儿身侧,委屈道:“夏老师,胡老师她打人。” 夏婉儿淡漠的躲开她的接近,把玩着手机,道:“嗯,看到了,打的挺准的。” 她又不是胡宣玲那样的傻子,早就看出来这个叶姐心术不正了,她找不到理由阻止胡宣玲,反而还觉得胡宣玲打的挺好的。 胡宣玲一旦发怒,不解气是不会停的,连她的助理也不敢去拦她。 纵观全场,能跟胡宣玲抗衡的也就夏婉儿,可是叶姐也没想到夏婉儿根本就没有要帮她的打算,眼见胡宣玲又要冲过来。 她眼里闪过一抹阴狠,高高举手,大声哭道:“胡老师,真的不是我故意的,是夏老师,是夏老师让我说的。” 角落里的众人哗然。 此计虽然拙略,但是对于胡宣玲,贼好用。 闻言,胡宣玲果然停了动作,恶狠狠的瞪着夏婉儿:“夏婉儿,果然是你!” 夏婉儿怜悯的看了胡宣玲一眼,这个人真的是没救了。 “小叶,你说的是真的?”何娴柔抓住机会上前,语气愤慨的问道。 叶姐连连点头,边擦着眼泪边哭诉道:“是的何老师,是,是夏老师知道我给你们都做过造型,所以故意点了我让我今后跟她。还让我说那些话来刺激胡老师,说我不说的话,就让我找不到工作。我害怕啊,我不是故意的,胡老师,我家里还有小孩子,上面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公公婆婆要养,我不能没有工作的啊。” “夏婉儿,你好大的口气啊。”胡宣玲听完,气得眼睛都是红的,手上紧握着拳头。 何娴柔趁机上前去安抚她,冷笑着看了夏婉儿一眼,道:“真没想到夏老师居然是这种人,玲妹妹,你先别生气,不如我们找慈编说一下,这种人,不能让她留在我们剧组里。” “不,我跟她的事情,我要自己解决!”胡宣玲死死盯着夏婉儿,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风向瞬转,角落里的吃瓜群众都忍不住为夏婉儿担心了起来。 他们无权无势的,只是一个小化妆师,小造型师,虽然一直都在场,但是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去为夏婉儿说话。 夏婉儿第一次见人睁眼说瞎话说的一溜一溜的,这个叶姐还很聪明的挑着她们想听的话来说。 更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胡宣玲能蠢到这个地步,这要是活在大周,岂不是活不过几天就能给人算计死? 好在,她也不是什么小新人。 她笑了笑,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修长的玉腿交叠,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淡淡的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绕着四个角的监控器,打了个圈,缓缓道:“有监控啊,四个方位,4k超高清。别说我和她说的每一句话了,连他们每个人的小动作,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甚至连皮肤上的毛孔,都给你记录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的。” 正文 第1616章 夏婉儿篇124 将在场每个人的精彩表情净收眼底,夏婉儿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个监视器自然不是她弄的,她也是昨晚到酒店以后,听到冉沁跟古月的电话,才知道的。 听说不知道是谁在吴洋跟前透露了国外某些艺人私底下争锋斗艳导致有人受伤,剧组被粉丝告上法庭不得善终。 搞得他整天惶惶不安,托人买了连夜送过来,半夜爬起来亲自安了监控器。 只是夏婉儿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派上用场。 “监控器? 夏老师,你竟然在公共场合装了监控器!那大家的素颜岂不是……你想拿监控录像胁迫我们退出剧组吗?” 何娴柔震惊过后,迅速转换了脸孔,难以接受的控诉夏婉儿,一如既往扮演一个受害者的形象,悲痛欲绝的捂着嘴,柔弱不堪的倚靠在平果的身上。 一听到素颜,胡宣玲再度燃起怒火,关注的重点也被何娴柔带着转换成监控器的问题,铁青着脸质问夏婉儿:“夏婉儿,你好恶毒的心啊!你录下我们的素颜,要去做什么!” 夏婉儿宛如看傻子一般瞥了她一眼,跟这种人说话,完全就是白费口舌,还不如等能管事的人来。 刚刚她是清楚的看到一道身影趁乱跑了出去的。 见夏婉儿不说话,胡宣玲只当她是默认了,攥紧拳头就要冲上来。 这回何娴柔没有在后面偷笑,而是拉住了她,劝道:“玲妹妹,小心监控。 当务之急,是要夏老师交出视频。” 胡宣玲看了她一眼,咬牙切齿的松开了手,瞪着夏婉儿道:“夏婉儿,交出视频。” “什么视频?” 听闻这边又出事的吴洋手里还拿着半个包子,顾不得放下就慌慌张张跑过来了。 看到导演过来,何娴柔迅速抹泪控诉:“吴导,夏老师她录下了我们的素颜视频,你让她删掉好不好。” “对,导演,快让她交出视频,滚出我们剧组。” 胡宣玲咬牙切齿附和道。 “怎么回事?” 吴洋满脸懵逼,这和他听到的信息不一致啊!这时,原先给夏婉儿化妆的小陈,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导演,不是这样的,是叶姐骗了胡老师和夏老师,然后夏老师说房间内有监控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这个版本倒和他听得有点相似了,吴洋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将她叫了过来。 叶姐慌乱不已,想要辩解,却被平果狠狠剜了一眼,示意她上面有监控。 此时,刚起来的慈城也带了几分不耐赶了过来,身后跟着脸上还带着泪痕的小雅,看着众人僵持不下,问道:“怎么回事。” 小陈忐忑着,将刚刚所见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小叶在场务提出让夏老师换人的时候,自告奋勇说自己可以?” 慈城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小陈犹豫着看了大家一眼,点头:“是,大家都可以作证。” 叶姐自从得知了有监控之后,就慌得很,绞尽脑汁想对策。 他们妆造组都是同一个公司的,不论在剧组的丰厚提成,她在公司是老人,每年年底都有很不错的奖金可以拿,不能轻易舍了这份工作。 慈城深深看向低着头的叶姐,问道:“小叶,你说是夏老师威胁的你,是在这吗?” “不是,是之前试戏之后,我给夏老师做头发,她得知我曾给胡老师做过,就威胁让我这么做的。” 叶姐抬头,面容僵硬得很,但好在完整的说出来。 毕竟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大家这么忙,肯定都记得不清,她随便编一下,又有谁能求证呢? 正文 第1617章 夏婉儿篇125 听了叶姐的话,众人将视线再次转向在一旁玩手机的夏婉儿。 夏婉儿抬起头,语气再平常不过:“什么时候呢?” 众人再次转向叶姐。 叶姐生硬的说道:“好像是,上个月17号,就是做造型的那天。” 她刚落刚落,夏婉儿便问道:“确定吗?” “嗯,嗯!” 叶姐当然只能确定,因为她18号就跟着剧组来这边了,这个大家都知道。 夏婉儿唇边爬上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手中也停下了把玩手机的动作,问道:“那具体几点呢?” 叶姐有些慌乱的咽了咽口水,她本来都想好了,就说是那天拍定妆照之后,夏婉儿约了她在别的地方见面。 但是面对夏婉儿这么镇定的应对,她又担心自己一说就被夏婉儿否定了。 可是她也不能说自己是在剧组,因为那天她卡点走的,要去幼儿园接小孩,这个大家也都看到了。 汗滴从额头越渗越多,视线也逐渐有些模糊了。 一旁的何娴柔见她半天说不出来,偷偷推了一下平果,平果立马心急道:“夏老师,你盯着她,是在逼迫她说你想让她说的话吗?” 闻言,大家都忍不住翻了白眼。 夏婉儿定定看了平果一眼,眼神十分平静,勾唇嘲讽道:“我竟不知我还有这般能耐,单单看着她,就能将我想说的话传达给她了。” 平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慈城一个冷眼,打了回去。 “小叶,你还没有回答夏老师的问题。” 慈城面无表情问道。 叶姐抹了抹额间的汗,说道:“就那天晚上,二十四点,在我家附近和夏老师见的面。” 她的话一出,慈城和吴洋两人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倒是何娴柔,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竟是上前一步,指着叶姐,怒道:“枉我这么信任你,甚至不惜为了你和夏老师产生矛盾,你竟然满口谎言,恶意编排诽谤夏老师,你让我好失望。” 叶姐仓促摇头:“没,我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她说的时间这么晚,正常都应该在家睡觉了,怎么会错。 而且夏婉儿都没有什么反应,怎么何娴柔先炸了。 再一看导演编剧甚至是胡宣玲,好像都没有要问责夏婉儿的意思。 难不成夏婉儿当时,和他们在一块? 胡宣玲没有想到,等半天,等了个寂寞。 她怒气值瞬间爆表,要不是旁边站着慈城,她早就攥着拳头上前去打人了。 “小叶,夏老师那天和我们一起聚餐,你千不该万不该骗大家。 看在你跟过我的份子上,我劝你说实话,也向夏老师和胡老师道歉,不要再骗人了。” 何娴柔说着,竟还有几分不忍的上前去抓住叶姐的手,眸底泛着泪花,比夏婉儿这个受害者还要像一个受害者。 这番话说的悲痛不已,连胡宣玲都有些讶异的望着她。 叶姐终于反应了过来,转过来就要给夏婉儿跪下,哭得撕心裂肺:“夏老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想丢了这份工作,我家里还有小孩要养,对不起,对不起。” “夏老师,叶姐也是个可怜人,只是撒了两句谎而已,你为人这么大度,不会要跟她计较吧?” 未等夏婉儿说些什么,何娴柔紧跟着说道。 好一把帽子扣了过来,夏婉儿忍不住,提醒道:“何女士,你这演技,有点浮夸。” 正文 第1618章 夏婉儿篇126 第1618章夏婉儿篇126 何娴柔视若罔闻,接过平果递过来的纸巾,弯下身子递给叶姐,在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叶姐一把。 “夏老师,我真的知错了,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叶姐顿时领悟,一边捶地一边将受伤的脸露出来,嚎得惨绝人寰,附近的人几乎都听得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躲在外面偷看偷听。 平果见状,冲了出去将人驱散,并且大声说道:“天啊,你们在拍什么,不许拍,不是夏老师耍大牌,也不是夏老师打的人,你们不许造谣。” 屋内的人知道事情始末,但是外面的人不知道,只当是夏婉儿耍大牌打了人。 看着叶姐还在哭哭啼啼,吴洋蹙着眉头,难得硬气了一把,怒斥一声:“行了,闭嘴。” 叶姐这才噤声。 吴洋呕血死了,这个夏婉儿回组第一天,又搞出一个大新闻来,尽管他也知道这不是夏婉儿挑起来的,但是她确实太容易招惹麻烦了。 他为难的看向夏婉儿,“夏老师,这。” “是非曲折,监控都记着呢,毕竟涉及我的名誉,晚点我公司的律师会就你对我造成的影响联系你,”夏婉儿声音不重,但是气场超强,波光潋滟的眸子看了何娴柔一眼,最后缓缓落在叶姐灰败的脸上,“而且起因是你惹了胡老师,你脸上的伤也是胡老师打的,你应该哭求原谅的人不是我,是胡老师呢。” 大家对夏婉儿的较真都有些惊讶,但是又觉得十分合理,甚至还有些解气。 毕竟她是名人,尤其是一个试戏视频就圈粉了两千万,她所在的公司肯定会格外注重关于她的一切的。而且叶姐确实太不要脸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刚刚的鬼哭狼嚎就是想利用舆论让夏婉儿退步。 好在夏婉儿没有被她吓到,且三言两语将重心挪了回去。 叶姐摇着头,求救的望向何娴柔。 何娴柔正想上前,便听见慈城沉声道:“都散了吧,各自干各自的活去。” 吃瓜群众们连忙找个借口出去。 “你们也快准备吧,今天可能有雨,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吴洋和慈城对视一眼,也准备出去了。 慈城朝着胡宣玲招了招手,道:“小玲,跟我来一下。” 胡宣玲狠狠紧跟在他身后,出了门去。 何娴柔不死心,追上去对吴洋道:“吴导,就事论事,夏老师在这化妆间安装监控的行为,是否有些不妥。” 没想到吴洋装作没听见,背着手快步离开。 可见是真的被气得不轻,连敷衍她都嫌麻烦。 夏婉儿正打算去找场务试戏服,见何娴柔停留在原地顿足,经过她之时,在她耳边低声鼓励道:“何女士,有一说一,你若是在古代,也一定是个出色的耍猴人。” “夏婉儿,你不可能次次都这么好运!”何娴柔余光瞥了一眼监控器,脸上维持着假笑,小声道。 夏婉儿闻言,轻笑了出声,她深知何娴柔的痛点,故无辜道:“那你可要失望了,毕竟乔明邺他长着一副旺妻相,指定要把我旺得不要不要的。” “你想得美!”何娴柔终于忍不住撕破了面孔,面目狰狞的盯着她。 见状,夏婉儿心满意足的扫了她一眼,抬步离开。 还在地上的叶姐无助的抓住何娴柔的裙角,“何老师,我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 何娴柔气得都快炸了,这一个两个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正文 第1619章 夏婉儿篇127 第1619章夏婉儿篇127 换好改好的戏服,夏婉儿在拍摄场地旁边的凉亭中坐下。 摊开十指,掌心已经退肿,乔影帝的药真好用,待会应该不会影响到她弹琴。 冉沁已经到了,不过夏婉儿临时给她安排了一个小任务,所以不在她身边。 剧组里被夏婉儿圈粉的工作人员见她一个人过来,忙趁机过来拜托她签名和合影。 上官桥刚结束了拍摄,听到了动静,拿了两瓶水,走了过来。 “夏老师,喝水吗?” 夏婉儿刚签完字,一抬头被他吓了一大跳,在确认他没有那颗泪痣之后,才镇定了下来。 见他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她伸手接了过来,放在旁边,客气道:“谢谢。” 工作人员散去,上官桥顺势在她对面坐下,颇有些愧疚的说道:“你放心,我爷爷过来把他带走了。我爷爷看他很严的,不会让他轻易出来了。” “嗯。”夏婉儿点了点头。 话题就此终结,气氛也尴尬了起来。 上官桥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也不好盯着夏婉儿看,干干在这喝了大半瓶水。 “夏老师,这边准备好了,可以开拍了。”古月过来提醒。 “好,谢谢古副导。”夏婉儿起身,也见着慈城和吴洋结伴从另一边走过来。 这场戏夏婉儿试拍过一次,所以没有什么紧张感。 “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用一镜到底的方式先拍一遍颜木木弹琴,要现场收音,所以你得认真弹,就弹你上次的那个,挺合适的,你直接把它弹完。”慈城道,从他的表情不免看出,他也有几分期待。 夏婉儿点头:“好的。” 正好到时候她可以跟吴洋要一下音频发社交平台,给那些喜欢这首曲子的粉丝听。 三人又敲定了一些细节,便要开始拍了。 夏婉儿抬起头,便见乔明邺站在了一旁的石阶上。 白袍轻扬,翩翩而立。 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却深深吸引住了她的眼光。 “紧张吗?”乔明邺朝她走了过来,他妆造快,演技稳,向来都是一条过,刚才已经先拍了他在竹林的戏份了,所以只等待会和夏婉儿拍对手戏。 “并不。”夏婉儿忙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慈城的助理将古琴送过来,夏婉儿落座,检查了一下琴弦之后,焚香,静心,一切准备就绪,朝着吴洋点了点头。 乔明邺抬步走到吴洋身侧,感觉到压迫感,吴洋抬头,讪笑道:“乔老师,这边一时半会估计拍不完,您要不先去上面休息一下?” “不必。”乔明邺淡淡道,在其身侧坐下。 慈城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跟吴洋说道:“他也想跟着听一听,你不必管他。” 吴洋抹了一把汗,点头应是。 其实不止乔明邺,其他的群演以及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放下手头的事情,站在一旁等着。 毕竟一个视频圈了两千万的粉丝,大家难得能有机会在现场,肯定都想见识一下。 胡宣玲顶着做了一半的发型出来,看到棚子里的慈城脸上隐隐有着期待的笑意,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琴音轻起,大家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拍摄场地外,一辆商务车缓缓停了下来,后窗降下,司机恭敬道:“少爷,到——” “安静,”一道好听的男声打断他,“来巧了。” 正文 第1620章 夏婉儿篇128 第1620章夏婉儿篇128 无人打扰,夏婉儿一曲很顺利的弹完。 在吴洋喊了“ok”之后,在场的人都忍不住鼓起了掌。 她抬头,下意识的搜索乔明邺的身影,但是却发现他不在之前坐的那个位置上了。 感觉心里略为有些失落,夏婉儿迅速收回视线。 这种感觉真奇怪,她明明就不是为了乔明邺而弹的,可弹完之后,却下意识的想要去问他自己弹的如何。 而且他刚刚过来难道不是来听自己弹琴的吗? 怎么这点耐心都没有,曲没结束人就不见了。 看围观群众面上的意犹未尽的表情,夏婉儿有些意兴阑珊,不过面上还是不能显露出来的,她起身行了一礼表示感谢,才走向吴洋那边。 “休息一下,待会正式开拍。”吴洋兴奋的说道。 慈城显然也还沉醉其中,朝她笑了笑,便低头去戴耳机。 夏婉儿点了点头,在刚才乔明邺坐的地方坐下,化妆师小陈迅速过来帮她补妆。 虽然剧组搭了大棚,但是今天的阳光还是有点晒的,说是补妆,其实就是过来补一下防晒。 刚补好,冉沁就过来了,惊喜的拉着她,“夏老师,你过来一下。” 夏婉儿一边跟着她走,一边疑惑道:“怎么了?” “刚刚司敏姐给我打电话,说公司给你配备了专属的保姆车,快看,已经到了。”冉沁激动的指着停车场里一辆崭新的保姆车,说道,“以后咱们不用蹭车了。” “嗯。”夏婉儿点了点头,兴致不是很大,见周围人离他们都比较远,低声在冉沁耳边问道:“我不是让你盯着那个叶姐吗?” “对,夏老师你真的是太机智了,那个叶姐果然是心怀鬼胎,我找了她好一会,结果发现她鬼鬼祟祟的要进了慈编剧的屋。”冉沁低声道。 “然后你打断了她?”夏婉儿刚刚弹之前检查了,琴没有问题,弹的过程中也没有出现问题。 冉沁摇头,继续道:“是胡老师,她一路跟进去把人揪出来的。” “是她?”夏婉儿眼里闪过几分诧异。 胡宣玲这只猴子还能有这个智商? 但是不对啊,以胡宣玲对自己的态度,应该巴不得叶姐把古琴弄坏然后嫁祸给自己,这样才好彻底赶走自己啊。 “对,胡老师直接把人揪了回去,要让助理去报警,但是何老师拦了下来,然后胡老师和何老师,吵了一架,胡老师好像把何老师给骂哭了。我看到胡老师出来,就没再继续盯着了。”冉沁道。 夏婉儿点头,后面也没有继续跟的必要了。 胡宣玲既然会防着那个叶姐去慈城那边做小动作,后面应该会让人盯着的。 车也看过了,八卦也听完了,过一小会就要继续拍戏了,夏婉儿开始往回走。 对啊,过一小会就要拍戏了,乔明邺去哪里了? 夏婉儿环视了一圈,仍是没见着他的身影。 “夏老师,你是在找乔老师吗?”冉沁好奇的问道。 “不是!”夏婉儿顿了顿,若无其事的道:“他爱去哪去哪,我找他干嘛?” 冉沁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你在找他呢,我刚刚看见他和一个长得超级好看的小哥哥去那边了,好像是要谈什么正事。” 正文 第1621章 夏婉儿篇129 第1621章夏婉儿篇129 超级好看的小哥哥? 夏婉儿在脑海里搜刮了一番,确定没印象。 “不管他,要开拍了。”她满不在乎道,余光瞥了一眼刚才冉沁所指的方向,朝着拍摄场地走过去。 反正他到开拍时间,怎么着也得回来了。 但是他回不回来又关她什么事? 夏婉儿接过冉沁递过来的矿泉水,就着吸管猛喝了两口,冷静冷静。 果不其然,乔明邺的身影在几分钟之后出现。 见着夏婉儿坐在他原本坐的位置喝着水,他眼底笑意渐浓,朝着她走过来。 “吴导,男主演也到了,是不是可以开拍了?”夏婉儿倏地站起来,险些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乔明邺。但是她浑然不觉般,转过了身子,问道。 吴洋刚好起身,见乔明邺和夏婉儿也都在,便点头,拿起喇叭,招呼各个部门开始准备。 夏婉儿转身,客客气气的朝着乔明邺点了点头,便朝着自己的位置走了过去。 站在原地的乔明邺,眼中闪过几分愕然。 他这是突然的不配拥有姓名了? 上午好歹还是“乔先生”,怎么这会就成“男主演”了? 上午还小鸟依人模样,这会怎么就这么生疏客气了? 他想上去问问,刚好碰上吴洋下场来跟夏婉儿讲走位,只能先压下等拍完再说。 伴随着吴洋的喇叭声,终于正式开拍。 尽管夏婉儿客气归客气,开演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两人默契意外的很足,都是一条过。 吴洋兴奋得很,难得有新人这么上道,加拍了一场之后,才高喊休息十分钟,换夏婉儿和胡宣玲的对手戏。 上好妆造的胡宣玲,下拉着眼角,低垂着眼眸,倒没了那几分戾气,加上本身就瘦的没肉了,很契合原著中刘曦曦的那个病蔫蔫的模样。 虽然看着夏婉儿的时候眼底还是有几分厌恶,但是在镜头里是没有显露出来的。两人ng了几条之后,也顺利过啦 看着时间还早,显然慈城也是十分的满意,难得对她露出了几分慈眉善目来。 “除了那曲稚童,还会弹什么?” 夏婉儿正打算去喝水,听他这么问,站定答道:“还会几首,您托人送过来的那几本孤本也能弹。” 其实哪里只有几首,她记忆好,脑海中的曲目,数不胜数。 慈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想的果然没错,道:“准备一下,待会把花宴的那场戏拍了。” “好。”夏婉儿应道,回去换衣服,脑海中也开始回想关于花宴的细节。 花宴这场戏,讲的是胡宣玲扮演刘曦曦,在男主角何生帮她治好了病症之后,也喜欢上了男主角。也紧随着,对一直跟在男主何生旁边的女主牡丹有了针对之心。得知牡丹是乡下来的,她借着自己康复的消息,举办了花宴,邀请了京城的众多名门贵女到府。又请了自己的好朋友颜木木,策划着要羞辱牡丹,让牡丹知难而退。 这里的颜木木还不知道刘曦曦的打算,也不知道刘曦曦的心上人是何生,且她自己跟何生见面也不过才一回,所以刘曦曦让她来,她便来了,作为京城第一才女,过来帮自己的小姐妹助助阵当然是可以的。 话虽如此,凡人怎么能斗得过仙女?刘曦曦的精心安排,非但没有毁了牡丹,反而成就了牡丹。 按原文,这场戏也是何娴柔扮演的女主牡丹一舞惊天下的个人秀。因为颜木木的琴弹得虽然精妙,却远没有牡丹的一场花舞抓人眼球。 哦? 何娴柔的个人秀,么? 夏婉儿敛眸,唇边泛开一个淡淡的弧度。 正文 第1622章 夏婉儿篇130 第1622章夏婉儿篇130 手机“叮咚”一声。 夏婉儿漫不经心的拿了起来,便见着乔某人的头像上面多了一个1。 乔明邺(厚颜无耻之徒):【乔夫人是不是因为乔先生不在受欺负,所以生气了?】 开玩笑? 就何娴柔和胡宣玲,欺负得了她? 再者,她又不是一个好生气的人,有啥可气的? 夏婉儿懒得搭理他,收起手机换衣服。 出去时,场务还在布景,何娴柔正在一旁复习舞蹈老师教的那个舞蹈,一边跳着,一边朝着对面抛水袖甩媚眼。 乔明邺站在慈城旁边,手里拿着剧本,两人看向何娴柔,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 哦? 刚才她弹琴的时候人不在,现在何娴柔搔首弄姿了他倒是看得目不转睛津津有味了? 啧。 夏婉儿咬得下唇发白,回过神,刻意避开视线,走了过去。 “不错,比上次进步好多。”正好何娴柔舞毕,吴洋在旁边鼓掌道。 “谢谢吴导,”见夏婉儿过来,何娴柔颇为得意的看了她一眼,扭着水蛇腰走到乔明邺和慈城面前,含羞问道:“慈编,乔老师,我跳的怎么样?” “你一个学现代舞的,不到半个月,能将古典汉唐舞学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慈城点头,颇为认可道。 “谢谢慈编!”何娴柔十分激动的转向乔明邺,面露万分期许。 夏婉儿尽管告诉自己不在意,但仍是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面上淡定的捧起自己的水,眼观鼻观心等吴洋说开拍。 她夏婉儿,从小贵为丞相府千金,虽然是庶的,虽然后面还被发现是假的,但是她从小就被当做太子妃来培养是事实啊。 不就是跳舞么,谁不会啊?用得着眼巴巴的盯着么? 不,她才不屑于跳何娴柔那种干巴巴的丰色舞呢。 “夏老师也在啊,”偏生何娴柔不想让她好过,而是朝她这边看了过来,不好意思道,“我这舞蹈练得还是有些不大娴熟,待会可能要辛苦您帮忙多弹几遍,先在这里给您告个罪。” 说着,还有模有样的向夏婉儿行了个礼。 夏婉儿觉得好笑,她这个刚入行的都知道她待会的戏得换角度多次重拍,放录音就成,根本就不需要她反复弹琴。何娴柔这么说,也不过是想刻意羞辱一下夏婉儿而已,暗指她就是一个陪衬的,弹琴的。 她扬眉,正想怼回去。 未曾想一旁的乔明邺突然出声道:“慈编,何老师这舞,跳的过于妖媚,不适合牡丹。” “啊?”何娴柔听到乔明邺在夏婉儿面前夸她媚,脸色露出得意之色,正欲开心,却见慈城听完脸色也变了。 只见慈城看了一眼夏婉儿,再看了一眼何娴柔,不由得沉吟道:“是有一点,妆容也有些重了。” 乔明邺点头。 夏婉儿挑眉,牡丹向来给人形象都是端庄秀雅,乔明邺直指人家跳的“妖媚”而不是“妩媚”,应该不是无意的吧? 听及他的话,吴洋正研究机位呢,一听,转过来一看,果然也有了这种感受。 之前夏婉儿没来,他们只看了何娴柔,他还夸何娴柔这妆好看,可如今夏婉儿一过来,虽然什么也没做,但也瞬间将何娴柔的气质给比压了下去。回头来看何娴柔,只觉得艳中还带着一点俗,全无牡丹该有的那股子仙气。 更要命的是他一看见夏婉儿,就会想到夏婉儿今天弹的那曲子,那么高贵典雅的曲子,那个仙气的范。若是弄个何娴柔在舞台中间跳她刚刚比划的那两下,竟给了他一种无法接受的感觉。 可是这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总不能临时改剧本,或者换成别人来跳吧?何娴柔才是女主啊! 慈城显然也是有点为难。 正文 第1623章 夏婉儿篇131 第1623章夏婉儿篇131 看着慈城盯着自己欲言又止,何娴柔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刚才他们都还在夸自己妆造好,怎么一下子又说自己妆色重了呢? 难道是乔明邺说的话中,有什么其他的暗喻? 若不是大家都盯着她,她肯定要拿出手机百度一下乔明邺说的那句话有什么别的意思了。 吴洋抱着喇叭,眉头拧成一团,靠着慈城比划道:“要不,改一改,这场戏先让夏老师歇一歇,换个人来弹琴?这样何老师也好发挥一些,我们后期也好做一些。” 慈城没有直接拒绝,显然也是在考虑当中。 何娴柔见状,挑眉,唇角抑制不住泛出得意的弧度,原本在夏婉儿这边一度受挫的小心脏瞬间膨胀了起来,但是她没有忘记自己一直以来苦苦维持的人设,故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欣喜,甚至是怜悯的望了夏婉儿一眼。 原来不是她不行,而是导演和编剧都觉得夏婉儿不配给她弹琴,担心影响到她的发挥,要删减夏婉儿的戏份。 夏婉儿耸了耸肩,就着杯子中的吸管喝了一口,心中也是有计较的。 她所饰演的这个颜木木,最惊艳的点其实也就首次出场那场戏了。花宴虽然也有她弹琴惊艳众人的点,但是她本身就是惊才绝艳的大才女,这一场演出反而让人觉得理所应当中规中矩,故没有给在场的人带来惊喜。反而是牡丹,大家都以为是一个乡下女,哪曾想随随便便一场落花舞,还引来了蝴蝶伴舞,瞬间吸引住了众人。 抛开现实夏婉儿的琴技和何娴柔的舞艺,原剧本就是牡丹的个人秀,无论如何,后期都会剪辑成牡丹艳压群芳,毕竟人家才是女主。如果少了颜木木这个女二让牡丹压一压,效果会大打折扣。 这也是慈城比较纠结的一个点了,更令他纠结的是,他们单就现场来看,除非把夏婉儿整个人剪没,否则很难让何娴柔的气质赶超夏婉儿。 慈城沉吟了一番之后,望向乔明邺,问:“你觉得呢?” 何娴柔立马望向乔明邺,双眼脉脉,双手握拳放在胸侧,做足了少女的期待感。 夏婉儿单看着她这副矫揉做作的姿态,突然觉得这矿泉水有些反胃。她将水杯放下,手撑着下巴,目视还在布景的场地。 但是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乔明邺开口。 转过头,才发现乔明邺压低了声音,在慈城耳侧不知道说了写什么,慈城似乎挺满意他说的内容,频频点头。 见乔明邺含笑望了过来,夏婉儿连忙回头。 真是莫名其妙,不是在讨论花宴的戏么,她也是要参演的,乔明邺有什么话是不能让他们听到的? 难道是在为何娴柔说话? 不是吧,这狗男人上午还对着她献殷勤,这会就换目标了? 难道就单纯的因为何娴柔搔首弄姿的那两下蹦跶? 夏婉儿内心烦躁得很,刚抬手扇了扇,一旁的冉沁便十分有眼力见的将小风扇递了过来。 “那就这样吧。”慈城点了点头,说道。 吴洋也在旁边跟着点头:“果不其然是乔老师,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何娴柔也苦等了好久,见他们商议完,忙出声问道:“吴导,慈编,乔老师,请问是要怎么弄?” 此时胡宣玲也换好了衣服改了妆造,听助理说他们可能要改剧本,便忙凑了过来一起听。 正文 第1624章 夏婉儿篇132 第1624章夏婉儿篇132 吴洋兴奋的看着她们道:“夏老师这一场戏先歇一歇——” “这,这不大好吧,要因为我一个人,连累夏老师减戏份呀。”没等吴洋说完,何娴柔便故作娇羞的掩面道,她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夏老师那边我待会去说,”吴洋深深的看了何娴柔一眼,想到刚才乔明邺说的那些话,实在是不忍告诉她真相,便转过头来对着胡宣玲说道:“改成胡老师扮演的刘曦曦来弹琴。” “不可能!”胡宣玲眼睛顿时瞪直了。 虽然她不知道事情始末,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是她知道夏婉儿的琴弹得确实很出彩,她本身就没有音律方面的天赋,只是为了迎合某人特地去学了几首曲子而已。如果前面夏婉儿没有弹过琴她会很乐意的应许,但是前面夏婉儿弹过了啊,她再弹,大家肯定会拿她去和夏婉儿比较。 吴洋求助的望向慈城,向来胡宣玲最听慈城的话了。 何娴柔也没有想到胡宣玲会拒绝,她委屈的看向胡宣玲,道:“玲妹妹……” “小玲。”慈城也看了过来。 “老师……那好吧。”胡宣玲正要拒绝,但看慈城的眼神,她不得不应了下来,心里对何娴柔不由得多了几分怨气。 “既然这么定了,那我今天应该没戏份了吧?那吴导,我去卸妆,先回去啦?”夏婉儿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对这个结果她反正没有什么意见。加上心里正烦躁着,也无心去管他们的事情,拍摄一天下来也有些心累了,一刻也不想呆了。 “夏老师,”吴洋见她要走,忙追了过来,边走边压低声音说道,“您别误会,这边减掉的戏,是会加在后面的。” “谢谢吴导。”夏婉儿只当他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停下脚步,优雅的朝他行了一礼,道谢完才离开。 吴洋一愣,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感慨这才是女主该有的仙气范。 夏婉儿要是能分身就好了,一个演颜木木,一个演牡丹。 话虽如此,他还是得回过头去,跟胡宣玲她们讲待会的戏怎么安排。 何娴柔看着夏婉儿落败离开的落魄背影,心中喜不自胜,一行一动都忍不住扭一扭,甩一甩。 想到夏婉儿一曲收获两千万粉,而如今她一舞却能让导演编剧甚至是乔明邺都同意删减掉了夏婉儿的戏份,那是不是代表着,她的舞蹈,更为惊人? 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这个念头的何娴柔,抑制不住冲动猛地站了起身。 坐在一旁讲戏的吴洋和听戏的胡宣玲一愣,就看着何娴柔捂着肚子说道,面露难色说道:“不好意思吴导,人有三急,能否暂停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再回来。” 吴洋点头道:“不着急。” 何娴柔迫不及待的拉着助理平果离开,拐到了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她。 看着平果去安排的身影,何娴柔暗自冷笑。 今天过后,就没夏婉儿的什么事了。 正文 第1625章 夏婉儿篇133 第1625章夏婉儿篇133 卸完妆,换回自己的衣服,夏婉儿带着冉沁准备离开。 “夏姐姐,你们怎么来了。”坐在车里玩游戏的南屿,见天还没黑夏婉儿出来了,忙下车来和她打招呼。 夏婉儿伸手,他自然而然的低下头让她摸脑袋。 还是南屿好,一直都乖乖的,她笑了笑,道:“今天的戏拍完了,所以要走了。” “夏姐姐,怎么好像不大开心的样子。”南屿疑惑的问。 冉沁刚才在旁边,虽然不知道乔明邺和导演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她也是清清楚楚的把何娴柔的话听进耳朵里的。 只是碍于她现在是夏婉儿的助理,为了顾及夏婉儿的脸面,有气她也不能随便发作。 这会在周围没有别人,她着实是忍不住了,鼓着脸道:“还不是托你家老板的福?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把我们家夏老师的戏份给删了!” 夏婉儿自己心里烦躁着,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冉沁这边,没想到冉沁会这么气愤,见其还想再说下去,她连忙打断道:“没有,阿屿别听她瞎说。我只是拍完戏累了,现在正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休息一下,跟你家老板没关系。” 冉沁还想说些什么,见夏婉儿瞪了她一眼,这才闭上了嘴。 南屿闻言,嘴巴还是扁了下来,神色委屈的望着夏婉儿,道:“夏姐姐不要生气,老板不可能对你不好的。” “真和他没关系,阿屿不用担心,有阿屿对我好就行了啊。”夏婉儿安抚他道,一个不相干的人她生他气做什么。 南屿想了想,拉开车门回到车里,从自己的座位旁边的小抽屉里抓出来一把七彩包装糖果,塞在了夏婉儿的手里,认真道,“夏姐姐,给。这是风哥今早给我买的,说比棉花糖还甜。阿屿舍不得吃呢,分你一半。” 说起棉花糖,夏婉儿的心猝不及防抽了一下。 是,昨天还抢她口中的棉花糖,今天就到别人跟前献殷勤去了。 不行,不能想这些,越想心里越难受。 她仔细的将糖果收起来,强颜欢笑着说:“阿屿给的东西我也舍不得吃,我收起来,慢慢吃。” 告别了南屿,夏婉儿带着冉沁回到自己的保姆车里。 公司配备的保姆车虽然比不上乔明邺的车那么高档奢华,但是也比普通的车舒服多了。最主要的是自由,司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看着比较憨厚老实的大叔,说以后是夏婉儿的专属司机了。 放下与驾驶座的隔板,夏婉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冉沁见她整个人都丧丧的,也不敢去打扰她,就在旁边玩着自己的手机。 花宴那场戏,他们至少得拍五六个小时,拍完再接拍花宴之后,男主和女主独处逛花街,再往后,是男女主的——吻戏! 夏婉儿猛地睁眼,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口会猛的揪成一团。 难道是因为自己想到乔明邺会和何娴柔拍吻戏? 一想到那个画面,夏婉儿感觉自己的胸口就拧成一团似的,喘不过气来。 她不敢去想那个画面,可是,剧本中就是有这么一段啊。 又不是她不去想,那个姓乔的就不会和别人拍吻戏一样。 真是疯了! 正文 第1626章 夏婉儿篇134 第1626章夏婉儿篇134 “婉儿,别忍了,难过就哭出来吧,不过也别哭的太狠,明天还得拍戏,眼睛不能肿。”冉沁着实是不忍。 夏婉儿直直看了她一眼,道:“难过?我没有难过啊。” 怪不得乔明邺撩起她来一套一套的,平时肯定没少在别的女人身上练习! “在我面前你不用隐忍啊,你从刚刚就一副失恋的表情,我看着好难受啊。乔明邺真的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联合别人来删咱们的戏份呢!”冉沁着实是忍不住了,自己抽了张纸巾抹泪花。 夏婉儿愣了愣,无奈地向冉沁解释关于戏份的事情。 听完之后,冉沁这才冷静了下来,抬头问道:“这么说,乔影帝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并没有背叛你。那真的是太好了。” 背叛? 想到乔某人今晚就要和何娴柔拍吻戏,夏婉儿胸口一抽,一口老血险些吐了出来。 她轻拍自己的脑壳,靠回椅背上,无力的道:“别提他了行不行,我现在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任何字眼!” “好好好,那我不提乔老师半句了。”冉沁摊手道。 夏婉儿瞪了她一眼,她这才真正闭上了嘴。 尽管如此,夏婉儿的心还是定不下来。 她只好睁开眼,抽出时间表,越过某吻戏相关,继续往后捋。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是拍颜木木给何生灌情人蜜的事。 啧。 果不其然是男主角,可真忙,今晚和这个拍吻戏,明天又要和自己拍床一戏! 夏婉儿深呼吸,告诉自己,这都是一场戏,不要想太多。 是,乔明邺对她,也不过是逢场作戏! 等回去,她就把放在行李箱夹层里的那个红本本撕了! 见夏婉儿一直咬牙切齿的,冉沁有点蒙蒙的,不理解她为什么还是一副失恋的表情。 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就应该懂得为自家艺人排忧解难。 她看了一下自己记得小本本,关于夏婉儿的兴趣爱好中,排名最高的是社交软件。 她忙抽出自己的手机,逛微博,想找多点好玩的东西转移夏婉儿的注意力。 “哇,婉儿,天啊,你又上热搜了,还是第一条呢。”冉沁定睛一看,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夏婉儿兴致缺缺,扫了她一眼,闷声应道:“哦,骂我的还是夸我的?” “热搜名字只有你的名字,我点进去看一下哈。”冉沁作为夏婉儿的死忠粉,对热搜也是有点忐忑的,看着这几十亿的热度,她有点腿软,很想直接跪下求上天保佑是夸的。 “其实也无所谓了,不管是什么热搜,都有逆转的可能。”夏婉儿垂头丧气道。 这个世界的热搜,一如她的心情一样,忽明忽暗。 “等会哈,这一次的热搜好像有点复杂,我没怎么看懂,好像是有好几条热搜结合的,我仔细研究一下,”一直没说话的冉沁又突然说道,“咦?古月姐怎么又开直播了。” “嗯——嗯?”夏婉儿抬头,上次她之所以能够火,也是因为古月开的直播,这一次她又开直播,难道是为了乔明邺和何娴柔的吻戏做准备? 不是吧。。 正文 第1627章 夏婉儿篇135 第1627章夏婉儿篇135 “不对,这个账号只是名字和古月姐的一样,但不是古月姐的账户,”冉沁道,“吓死我了,还以为古月姐的账号被盗了呢。” 夏婉儿不由得也松了口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着什么。 她舔了舔发干的唇,问道:“热搜,说的是什么内容?” 冉沁犹豫着抬头,看了她一眼:“婉儿,要不,不要看了。” 夏婉儿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挤出笑脸道:“没事,骂我的再难听的也有。再说了,越骂越火嘛。” “哈哈,不是啦!”冉沁突然笑了出来,将手机递给夏婉儿道,“你自己看吧。” 夏婉儿将信将疑接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视线落在屏幕上面。 第一条热搜确实是【夏婉儿】三个字。 入眼是一条娱乐新闻账号发出的微博:【乔明邺发完官宣图后,关注并点赞#夏婉儿 #日常照】,下面紧跟着一条投票,选项一是支持他们在一块,选项二是无法接受。 已经是上午的微博了,夏婉儿没有点投票,所以看不到投票情况,但是看参加的人有几百万,她连忙退了出来,免得手抖点错。 乔明邺发完微博之后,还关注了她的账号,还点赞了她之前发的博文? 夏婉儿有点愕然,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博,果然看到了,就在他发完微博没多久的事情。 就因为乔明邺这一波操作,夏婉儿的粉丝在这么一天里,猛增一亿多。 哭笑不得,第二条热搜就是因乔明邺官宣,软件瘫痪二十分钟,程序猿不得不加急抢修。 第三条热搜居然是【夏婉儿何德何能】。 第四条是【夏婉儿居然没有回关乔明邺】。 第五条是【夏婉儿凭什么不回关乔明邺?】。 第六条是【夏婉儿,花瓶?才女?人设?】。 第七条是【《天仙》开拍,真“官宣”还是炒作】 第八条是【乔明邺从不需要炒作】 第九条是【夏婉儿怎么还不回关乔明邺】 夏婉儿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我就说乔老师不可能会睁眼瞎,为了何娴柔抛弃你的,果不其然,这操作真的是好甜啊。”冉沁在一旁泛着星星眼。 一看自己的私信全是问她如何才能勾引到影帝以及为什么不回关乔明邺,夏婉儿就很想把手机摔了。 忍住冲动,将手机还给了冉沁:“别瞎说,人家乔影帝就是单纯的炒作而已。” 托乔明邺的福,前十的热搜,前九都是关于她的。 “诶,夏老师,你怎么还不回关乔老师?”冉沁接过来,不解的问。 夏婉儿咬牙,眼神竟有几分凶狠:“我为什么要关注他?” 现下的消息都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的飞快,这一秒热搜还是乔明邺和夏婉儿,下一秒说不定就成了乔明邺和何娴柔了。 过两天可能又成了乔明邺和别的女人! 她凭什么回关他? 回了给别人看笑话吗?! 冉沁弱弱的看了她一眼,默默闭上了嘴。 乔老师救命啊,今天的夏老师,好像一个鞭炮,易燃易爆。 正文 第1628章 夏婉儿篇136 第1628章夏婉儿篇136 等夏婉儿他们回到酒店,已经是九点多钟了,她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洗漱完就迅速爬上了床。 闭上眼睛睡不着,感觉自己已经躺了两个小时,起来一看才一分钟。 起来耍了一套拳,打了一下坐,背了一会诗,写了一会字。 不想玩手机,也不想看剧本,无奈之下,只能坐起来,看慈城之前给的那些孤本。 要命的是往日尤其吸引人的琴谱在此时好像也不是很管用啊,她的心浮躁得很,根本就看不下任何东西。 四周安静的可怕,她干脆撒了手,瞪着天花板数着自己的心跳声干熬。 这个世界好像也不是很好过嘛,怎么有种度日如年的煎熬感。 十点了。 看这个时间,顺利的话,他们应该快拍完花宴,是不是该准备拍吻戏了啊?还是说已经拍上了? 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个念头,也迅速浮现出了那个画面。 花街中,四周的行人都静止,一袭长袍无比俊朗的乔明邺含情脉脉的望向身侧的马赛克。夏婉儿没仔细看那段台词,也不知道他会说什么样的深情话语,会用什么姿势,再用什么表情去吻那团马赛克呢? 酒楼包间里那样?病房里那样?电梯里那样?还是车里那样? 啊啊啊啊! 吻就吻,关她夏婉儿什么事啊。 夏婉儿感觉自己要疯了,要被脑子里的乔明邺逼疯了,这个男人就像是病毒一样,无孔不入。 “叮咚。”门外传来了门铃声。 “来了。”夏婉儿心中突然萌生起一股莫名的期待,翻身下床。 门握上把手,问道:“谁?” “是我,冉沁。”冉沁兴奋的说道。 夏婉儿莫名失落,开了门,道:“不是说要早睡吗,怎么过来了。” 冉沁的怀里抱着一袋保温盒,身后还跟着抱着一个等人高大箱子的司机老李和一个陌生的西装男子。 “李叔说公司给你寄的东西到了,正好你今天一整天没吃东西,我想着给你带点吃的来,放心,都是素菜,不会胖的。”冉沁笑眯眯的将东西放到屋里的桌子上。 李叔站在门边,恭敬的问道:“夏小姐,这个要给您安装上吗?” 安装? 公司这个时间点会给她送什么东西? “好,麻烦二位了。”夏婉儿指了指客厅的角落。 得亏剧组给定的是套房,空间大,放得下。 李叔带来的人手脚麻利的很,不消五分钟便将古琴安装好了,甚至还帮着调好了音。 “夏小姐,您试试。” “这是公司送的?” 夏婉儿眼里满是惊异,公司怎么会给她送这个?难道是觉得她能弹琴,要给她安一个琴不离身的人设? 她试了一下,发现这个琴虽然没有慈城的那个那么好,但是材料做工什么的也很用心了,比那天冉沁帮她在线上购物软件搜索的,好了不知道多少。 “哇,好精美的样子。”冉沁比夏婉儿惊喜得多。 李叔点头,含笑道:“夏小姐请放心,酒店是咱们齐氏旗下的,房间也已经由专人为您安装了消音海绵,不会有人来影响您练琴。” 果不其然,这公司就是想从各个层面来压榨她,竟然能够贴心到这种地步。 夏婉儿生硬的点了点头,笑道:“好,谢谢李叔。” 李叔走后,夏婉儿这才发现四周的墙果然被铺了一层东西。 怪不得她今天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整个房间安静的有点可怕过头了。 转过身,便见冉沁一脸严肃的冲到窗边,关紧了窗帘。 “怎么了?”夏婉儿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又走回来门边。 “嘘,他们说今天有人进了你的房间嘛,”冉沁一脸慎重的关上了房间的所有灯,搜索了教程,“世间险恶,不得不防,我查一下有没有人偷偷在房间里动手脚。” “懂什么手脚?”夏婉儿愣了,下毒吗? 冉沁查了一圈,又围着琴研究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可疑物品,这才放下心,说道:“监控啊,现在私生饭什么的,潜规则什么的,多可怕?谨慎一点准没错。” 正文 第1629章 夏婉儿篇137 第1629章夏婉儿篇137 见夏婉儿一副小百花的模样,冉沁连忙给她科普了可多案例,以及娱乐圈的各种道听途说来的瓜。 送走了冉沁,夏婉儿看着那一桌子吃的也还是没什么胃口,回到床上一看时间。 得,才十点半。 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看了看,微信静悄悄的,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找她。 至于某人,大概这个时间点忙得很,自然不可能给她发消息了。 微博热搜榜倒是变了。 只不过是换成了【夏婉儿不一定是乔明邺官宣对象】、【子瓜月的小曰常不是子瓜月的小日常】、【夏婉儿何德何能】。 夏婉儿苦笑,何德何能这条还真坚挺。 第一条点进去是网友们自己p的网友自己和乔明邺的合照,以及各种恶搞。 第二条夏婉儿不认识就没看,向下看,第四条是【超惊艳的飞仙女主古典汉唐舞】 第五条【牡丹扮演者何娴柔】 第六条【夏婉儿疑似演技太差被删减戏份】 第七条【子瓜月的小曰常蹭热度直播】 第八条【夏婉儿耍大牌剧组开拍一周后才进组】 第九条【何娴柔的马甲线】 第十条【夏婉儿演技到底有多差】 第十一条【何娴柔演技到底有多好】 再后面的标题,夏婉儿就没往下看了。 不用说,网友肯定是将原主之前拍的那些作品搬出来鞭尸了。 夏婉儿趴在床上,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在狂风暴雨中搁浅的鱼。 她耷拉着脑袋从床上爬起,小心翼翼地从抽屉的小盒子里拿出一颗包着红色塑料纸的糖,扶着床,在边上的软垫坐下。 盯着手中的糖果看了半晌,廉价感很强,可却莫名给了她一些安定感。 感觉到眼角有些湿润,夏婉儿用手背抹了一下,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回想起往事难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难受。 她夏婉儿,什么风雨没见识过? 无所谓了,前世她十五六岁作的那些恶,后面经历的日子可比现在要惨痛得多。 网友骂归骂,她躲严实一点,应该也不会危及到她现实中来。 将糖果小心翼翼的放回了抽屉里的小盒子,数了一下,还好,还是八颗。 这一坐,就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夏婉儿站了起身,想洗把脸再回床上睡觉。 不管困不困,还是得保证休息充足,毕竟她还是想好好打个翻身仗的。 百度了一下都说睡前喝点红酒,会睡得更香,她将眸光转向了一旁的冰箱。 那里面,好像有酒店配备的酒。 说来也奇怪,这招真管用,不过喝了一口红酒,睡意便疯狂袭来,这一回她沾床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十分沉,直到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映在了她的脸上,才缓缓醒来。 看了一下时间,才五点五十,还可以再睡十分钟。 她揉了揉眼,翻了个身,抱住身侧的人? 夏婉儿猛地睁眼,便看见了乔明邺这张放大的俊脸。 她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乔明邺睁眼看了一下她,又闭上了眼,伸手将她圈进了自己的怀里,“还可以再睡一会,乖。” 瞪大了眼的夏婉儿终于是回过神来,挣扎着问道:“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乔明邺松开她,睁眼,看着她将被子全裹身上,低低笑了一声,再正常不过道:“我们是合法的婚姻关系,我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有什么不对?” 正文 第1630章 夏婉儿篇138 第1630章夏婉儿篇138 看着床边一地的红酒瓶,夏婉儿只觉得头有点疼。 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只喝了一口,怎么成了好几瓶了? 反复确认了好几回这确实是自己的房间后,又低头拉开被子看了一下自己衣物完好,这才盯着乔明邺问:“你怎么进来的?” “想知道?”乔明邺索性坐了起身,伸了个懒腰,慵懒的倚在床头,指了指自己的侧脸,到,“给个早安吻我就告诉你。” “休想!”夏婉儿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黑眼圈,想起他昨晚应该和何娴柔拍的那场吻戏,眼中顿时燃烧起了怒意,抄起身侧的枕头就直接朝着他砸了过去,转过脸下床,“我今天就让酒店给我换房。” 乔明邺愣了一下,他只是逗一下她,可没想真把她惹生气了。 他连忙追了下床,将夏婉儿拘在怀中:“不亲就不亲,怎么还真生气了?”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夏婉儿撑开他的手,转过身瞪他,“给我老实交代。” 乔明邺只好收敛一点,乖乖道:“昨晚十一点半。” “怎么进来的?” “你自己开的门啊。” 夏婉儿瞪直了眼:“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听说你一整天没吃东西,给你带了吃的过来,”乔明邺随手指了指门边已经彻底凉透了的饭菜,满脸无辜道,“你给我开了门之后,就拉着我上床睡觉了,死死拽住我的手,怎么叫都叫不醒。你看我,身上还穿着便服呢。” “我……”夏婉儿看着他身上穿的确实不是睡衣,她真没想到是这么回事。 喝醉的她,竟然放肆如斯? 躲过了什么监控窃听,倒是没防住自己开门迎人? 看她小脸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乔明邺隐去唇角的笑意,神色自若的走进洗手间,宛如在自己的房间一样,水杯接水,挤牙膏。 夏婉儿忙冲了过去,“这是我的牙刷。” 没想到乔明邺闻言竟然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婉婉,你嫌弃我?” “没……”夏婉儿下意识的摇头。 转眼乔明邺莞尔一笑:“那为夫自然也不会嫌弃你呀。” 见他刷起了牙,夏婉儿默默闭上了嘴。 算了,这男人她斗不过。 左右旁边还有备用牙刷,她鼓着脸抽出来,挤上牙膏,刷牙。 两道身影站在镜子前,整齐划一的刷牙,莫名和谐。 不得不说,他的牙齿还真白,还很整齐! 好在原主也是很注重保养的,她也不差他多少嘛! 刷完牙夏婉儿回房间里喝水,仍是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乔明邺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还在傻愣着。 “婉婉,早餐想吃什么?”他边擦着湿发边问道。 夏婉儿抬眸,入眼便是他裹在腰间的浴巾。 她的身子僵住,心跳如擂,不敢抬头,迟疑的问道:“你洗澡了?” 乔明邺动作停住,点头“嗯”了一声。 “这是我的浴巾?”夏婉儿缓缓抬起手,难以置信的问道。 视线逐渐从浴巾变成线条清晰可见的健壮腹肌,再到男人好看的喉结,再到他无比英俊的面容——夏婉儿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乔明邺趁机亲了她额头一下,弯唇一笑,才直起腰继续擦头发,道:“从旁边柜子里拿的备用浴巾。” “不对!”夏婉儿站起身,忽然有了底气。 他的头发正好擦到半干,将毛巾往旁边的桌子一扔,好奇的贴了过来:“什么不对?” “按时间,你拍完花宴,不是应该接着拍花街那场戏吗?就算只拍花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的气势太强,夏婉儿腿一软,整个人又坐回了床上。 正文 第1631章 夏婉儿篇139 第1631章夏婉儿篇139 乔明邺的眼里有着亮光,贴着夏婉儿压了下来,唇角泛着笑意,竟有几分叫人抵抗不住的邪气:“谁跟你说的?” “剧,剧组给的时间表,写着的。”夏婉儿刚刚莫名有的底气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伸手去推他的胸膛,触及却一片滚烫,她连忙收回手,只能一个劲的往后缩。 可是她身下就只有床了啊。 “原来婉婉是因为花街那场戏,在吃醋?”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之间,刺的夏婉儿心底发痒。 她不敢直视他,辩解道:“我才没有。” 乔明邺表情瞬间失落,起身解浴巾道:“那好吧。” “你做什么?”夏婉儿震惊不已,想伸手去阻止他,却发现他里面还穿着内裤,顿时愣在原地。 乔明邺勾唇,边换衣服边解释道,解释道:“花宴我的镜头大部分都是独立的,就先拍了,大场面我露几下脸就行了,想着要早点回来见我家婉婉,赶着拍完就走了。至于他们拍到几点,与我何干?” 听他这么说,夏婉儿心里莫名有些甜丝丝的,但是该来的逃不过,他还不是一样要拍花街那场吻戏? 想到这个,她心里又有些闷闷的,冷哼道:“说这么详细做什么,我就随口一问罢了。” “这个算详细吗?”乔明邺又突然贴了过来,深深凝望着她,“关于花街那场戏,其实我还有更详细的细节,想和你沟通一下。” 夏婉儿别过脸,“又不是和我拍,跟我沟通什么?” 看着她这炸呼呼的小脸蛋,乔明邺着实是喜欢极了。 将她压在身下,他认真道:“婉婉,老实讲,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看着他的薄唇一张一合,夏婉儿气的很,愈发觉得他是故意的。 鬼使神差的,她微微仰起头,一口咬在乔明邺的唇上。 乔明邺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猝不及防“啊”了一声。 夏婉儿松开口,看着他那张性感的薄唇上多了一个细小的伤口,正往外泛着殷红的血珠,心口有种报复成功的快感,她扬起下巴炫耀道:“不就是吻戏么,有什么好得瑟的,我日后也是要接的,专挑那种,小、奶、狗的偶像剧。” 冉沁说了,如今这个世界大家喜欢的都是小奶狗一样的男人。 看着乔明邺的脸色从原本的玩笑到逐渐阴沉下来,夏婉儿爽快不过两秒,底气就变得越发不足,甚至有点后悔,开始想逃。 “接吻戏?”乔明邺缓缓勾唇,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夏婉儿很想维持自己刚才那副嚣张的模样,但是在他的超低气压下,连半秒都做不到。 “小奶狗?”乔明邺伸出舌尖舔去唇上的血,重复道。 “也,也不一定。”夏婉儿承认自己怂了,她咽了几下口水,莫名心虚的道。 乔明邺重复:“不一定?” 夏婉儿没骨气的改口供:“也有可能不接。” 乔明邺重复:“可能?” 自己接还不让她接? 简直欺人太甚! 夏婉儿提起身上所有的力气,鼓足勇气,道:“也许。” 正文 第1632章 夏婉儿篇140 第1632章夏婉儿篇140 乔明邺冷笑:“确定?” 夏婉儿快哭了:“也不是。” “婉婉,”乔明邺突然泄气,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说真话。” 夏婉儿白了他一眼,长如蝉翼的睫毛轻轻发颤,小声bb道:“那你自己接,还不准我接,还要不要脸了。” “我没接。” “你看吧,你——你没接?”夏婉儿懵了。 乔明邺委屈得很,道:“嗯,没接。” “不可能,剧本上明明写着呢,”夏婉儿推开他,翻身起来,找出自己的剧本,翻到花街吻戏那一页,指着道,“明明写着呢。” 乔明邺笑了,亲了她粉嫩的脸蛋一口,认真的说:“你这个是初版的剧本,还有,我从不接吻戏,业界内的人都知道。不信你问问?” 夏婉儿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问倒是不必的,她直接百度一下,便出来了。 第一条果然就是【为什么乔明邺从不接吻戏?】的问答。 这就尴尬了,她刚才还咬了他一口。 夏婉儿摸着自己的唇,比照着乔明邺唇上的那道伤口,也不知道她自己刚刚使了多大的劲,竟然真给咬出血了。 “很疼吧?要不上点药?”她羞愧啊,恨不得找块地把自己埋了。 乔明邺拉住她的手腕,含笑道:“婉婉,我很开心。” “都出血了还开心?”完了,她的牙齿也没毒啊,怎么还能把人咬傻了。 乔明邺认真道:“我喜欢你为我吃醋,自然是开心的。” 夏婉儿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这句话。 突然,她肚子“咕噜”一声,打破了僵局。 “走吧,换上衣服,我带你吃饭去。”乔明邺笑了笑,亲了她一口。 夏婉儿看着一边没动过的饭菜,摇头道:“不能浪费粮食,我把这些热一热吃了吧。” 房间里就有微波炉,夏婉儿连带着冉沁送过来的那些直接拿了去热。 两人面对面在餐桌坐下。 夏婉儿有些局促的帮他倒了杯热茶,“我这没有茶具,只有茶包。” “这么紧张干吗?我又不吃了你。”乔明邺手撑着下巴,含笑道。 夏婉儿瞪了他一眼,这才有所收敛。 余光瞥见旁边的古琴,乔明邺问道:“怎么会有张琴在这。” “公司送的,说是方便我练琴。”夏婉儿给自己也泡了一杯。 “哦?你们公司挺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夏婉儿的错觉,总觉得乔明邺这句话别有深意。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捧起饭碗,道:“自然是好的,说明他们懂得欣赏我。”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觉得婉婉这边好像还是有点酸酸的。”乔明邺挑眉,放下了杯子朝着她这边闻了闻,“是谁家的醋坛子又翻了?” “乔先生言重了,”夏婉儿用碗挡住了乔明邺的视线,面无表情道,“我只是感慨一下,某些人的品味似乎不行。” “此话从何说起?”乔明邺拨开她的手,追问道。 夏婉儿看着他目光灼灼的模样,原本呼之欲出的话哽在喉间。 不能直接说何娴柔舞姿的事情,说了岂不是就坐实她是在吃醋了吗? “食不言。”她夹菜,开吃。 正文 第1633章 夏婉儿篇141 第1633章夏婉儿篇141 夏婉儿先吃完,换好衣服出来乔明邺也已经用完餐了,正站在阳台打电话。 她无意偷听人家讲电话,但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他说什么“结婚”、“不可能”等字眼。 什么意思? 乔明邺的结婚对象就是她,事关自己,她偷听应该没关系吧? 夏婉儿忍不住蹑手蹑脚靠近阳台,弯腰耳朵竖起贴近门缝。 “不必多说,我是不会让你和她再多接触的。”乔明邺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意。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他直接冷声打断道:“谁来都没有用。方妩,你若是真的很闲,不妨将精力放在你的肚子上,少管我的事。” 说完,他直接将电话挂了。 夏婉儿惊得连忙回到客厅沙发上,抱着抱枕大气不敢喘一声。 还真是方姐姐,为什么乔明邺和方姐姐会为了她吵架? 乔明邺冷若冰霜拉开门,见夏婉儿已经出来了,神色顿时柔和了下来,走进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眉眼有化不开的温柔,“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嗯。”夏婉儿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跟着他走。 正好冉沁和南风在门外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一出来,他们便噤声跟着走。 车子缓缓启动,夏婉儿才惊觉,自己跟着乔明邺上车了。 这该死的习惯! “等等,我自己有保姆车,可以不用蹭车了。”夏婉儿急忙喊停。 副驾驶座位上的冉沁愣愣的回头,无奈道:“夏老师,这就是咱们自己的保姆车。” 夏婉儿闻言,环视一圈,发现还真是,前面的司机也是老李。 对上身侧正在调整椅背的乔明邺,她底气骤然硬了起来:“你怎么在我车里?” 她的车比不上乔明邺的车空间那么大,他一双大长腿伸不开,坐着不大舒服,所以需要调。 见他俩又要开始打情骂俏,冉沁十分机智的朝司机老李比了个嘘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将中间的隔板升起。 “我的车坏了。”乔明邺笑意吟吟道,全无蹭人车的窘迫感。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夏婉儿才不信他的鬼话。但是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者,他之前也让自己蹭车了,那她今天就勉为其难也让他蹭一回吧。 “那,行吧,顺路载你一程。” “那,谢谢婉婉。”乔明邺学着她的语气,低声笑了。 夏婉儿也将椅背调低,学着他半躺着的姿势。 余光瞥了一眼,他正在看手机,好像是一个视频。 夏婉儿不自觉的凑近,正好将视频里何娴柔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 哦。 蹭着她的车,还看着别的女人? 而且还是何娴柔跳的那个舞! 现场看还不够,竟然存在手机上看。 可以,这很可以。 夏婉儿抬头,脸上露出大刺刺的笑容,语气相当温柔:“你这么喜欢她,何不把她娶回家,朝夕相对岂不美哉。” “什么?”乔明邺正想偷偷去揉她脑袋的手一僵,侧过头问道。 顺着她那十分晃眼的笑容往下,瞬间明了。 乔明邺抬起手机,上面的视频赫然变成了夏婉儿在弹琴的场景:“我们果然心有灵犀。” 正文 第1634章 夏婉儿篇142 第1634章夏婉儿篇142 夏婉儿愣住,刚刚不还是何娴柔的那个跳舞视频吗? 是乔明邺眼疾手快换掉了? 夏婉儿眼里满是狐疑,拿过他的手机,仔细看了看。 只见乔明邺打开的是一个显示在收藏夹里的微博,一个昵称为“热心网友路人甲”的账号在今早发出来的内容:【#夏婉儿何德何能#天仙女一饰演者何某某,蹭了夏婉儿的热度踩着夏婉儿上热搜两天,结果就这?】 这个标题倒是有意思,看样子不像是要黑自己的。 文案下面是一个视频,这个路人甲在视频伊始解释了自己是乔迷,非河粉也非豌豆,忍不住现在热搜乌烟瘴气的,加上昨天自家爱豆乔明邺点赞了夏婉儿,才去了解了一下夏婉儿,并制作了这个视频。 视频伴有一个机械音解说吐槽,前面的内容是博主剪辑了一个名叫子瓜月小曰常的账户直播内容,也就是何娴柔跳舞的视频,不仅在她脸上用半透明的白色字体打上了“打码”两个字,还配上了一首尺度比较大的配乐,旁边配字:就这? 又将上次名为子瓜月的小日常直播夏婉儿试戏弹琴的视频作为对比,解说道不黑不吹,这确实是全网黑的夏婉儿的真实水平,且此视频已经由不少古琴专业的老师们都奉为经典,根据不少专业老师的点评,夏婉儿至少练了十几年琴。为了增加说服力,博主也将昨天搜集到的夏婉儿最新的弹琴视频片段也加了进去,证明她不存在假弹。 夏婉儿看到这才明白,原来昨天她看到的那个子瓜月的热搜,其实说的就是古月的那个账号。 不仅如此,他还搜集到了何娴柔和夏婉儿昨天在飞仙剧组拍戏的部分视频,尽管都不大多,但是足以看出来如今的夏婉儿和这两天热搜上的关于夏婉儿演技的视频是有很大的差别的,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仍算是帮现在的夏婉儿小小澄清了一下关于演技方面的问题。 视频分析,尽管不知道在夏婉儿接飞仙之前,沉寂的大半年里都做了什么样的努力,但是她如今却是很令人惊艳。很明显何娴柔想和夏婉儿一样一鸣惊人,便让人注册了一个和古月那个账号,买了热搜想火一场,甚至为了蹭热度,买了不少水军,踩高捧低,想踩着夏婉儿火起来。 奈何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的夏婉儿根本就不是当初全网黑的夏婉儿,她此举不仅自己掉了十几万粉,还给夏婉儿涨了一百多万路人粉。 视频还剖析了网传夏婉儿被删戏份的原因,通过前面何娴柔和夏婉儿两人表演的视频,小心推测是剧组单纯担心女配的气质碾压女主,才改由另一个配角胡宣玲来弹琴。 末尾还夸了一下天仙剧组,虽然眼光不大行,选了一个妖艳型女主,但是运气不错,夏婉儿起来了,这部戏除了男主以外,意外还有别的可看之处。 同时,这个路人甲还毫不客气的指出,希望何某某不要再买热搜了,把时间花在练习舞蹈和演技上才是对的。 看完整个视频,夏婉儿的脸微红。 这个路人甲虽然没有特地的夸她,但是明显帮她赚足了好感。这个视频有几百万的转发和点赞,已然成为了夏婉儿何德何能这条热搜的最火微博。 托他的福,夏婉儿何德何能俨然成为了热搜第一。 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婉儿再看了一遍这个视频,将进度条拉到了那个蹭古月账号名的直播内容,仔细看了一下,好像现场确实没有乔明邺。 得,还真是她错怪了乔明邺? 正文 第1635章 夏婉儿篇143 第1635章夏婉儿篇143 “如何?”乔明邺在一旁耐心等她看完,这才出声。 夏婉儿看了他一眼,有些心虚的将手机还给他,装傻道:“什么如何?” 乔明邺含笑:“视频如何。” “视频还不错。”夏婉儿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大方点。 后面何娴柔拍跳舞片段,乔明邺是不在场,但是这又不能解释和说明什么。 她昨天可是亲眼所见他眼巴巴盯着何娴柔,表情都看呆了,旁边的慈城跟他说什么,他都愣了一下才回复的。 “那你怎么还是一副小醋包的模样?”乔明邺凑上跟前来,放大了的俊脸写满了无辜。 夏婉儿回头想辩解,险些就贴上了他的脸。 见他笑的眉眼弯弯的模样,她突然问道:“为什么你在别人面前,和在我面前,判若两人?” 她起初以为乔明邺就是一个表面无表情但是内心戏很丰满,一心只有事业。然后为了找感觉,拿她锻炼演技。 但是通过这阵子的观察,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乔明邺没想到夏婉儿会问这个,他考虑了一下,认真且慎重地说道,“这算是我一个秘密,我说了,你不许取笑我,” 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夏婉儿愈发好奇,点头承诺道:“坚决不笑。” 乔明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我十五岁那年,我家老头把我扔在一个训练基地呆过三年,那个基地的负责人平时都很冷酷,只将所有温柔都留给了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人生导师,我很崇拜他,所以我也想把我的所有温柔都留给你。” 突如此来的表白,让夏婉儿脑瓜子都懵懵的,只听到了自己不安的心跳声。 他的眼神很真挚,但是他的演技更高,叫她怦然心动又隐隐不安。 但是从他这阵子的表现来看,不至于是欺骗她吧?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乔明邺花心思欺骗的了。 她咽了咽口水,抬头看他。 不行。 面对他,夏婉儿还是萌生了想要逃的心态。 只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且此时是在车里,就算她逃,又能逃到哪去呢? 见他默默盯着她等着回应,半晌,夏婉儿听到自己的声音:“那我得找时间谢谢他。”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乔明邺握住她的手,眼里盛满激动之色,难以置信道:“婉婉,你这是接受我了?” “我……”夏婉儿咬紧下唇,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她承认,这两天发生的这些事,尽管只是一些小事,但也让她自己心里清楚了一些事情——她对他动心了。 她可以嘴硬,可以逃避,但是无法欺骗自己。 她也好像谈一场甜甜蜜蜜的恋爱,没有那些复杂的东西,就用尽全力的去爱对方就够了。 但是有些槛,不是她找些理由找些借口就可以过得去的。 上次她努力给自己找了那些理由和借口之后,还不是选择了逃避。 想了想,她抿唇,鼓起勇气,声音低到不能再低道:“其实,其实我也有个秘密,其实我在几年前,其实我——” 正文 第1636章 夏婉儿篇144 第1636章夏婉儿篇144 “其实没关系!”乔明邺打断。 见夏婉儿的脸色越来越白,眸中波光打转,唇瓣张张合合好几下,都没能说出来,乔明邺收紧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抱着她头,额头贴近她的额头,安抚她道,“婉婉,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我也有。” 夏婉儿抬眸,愣愣的盯着他。 “婉婉,你不用勉强自己说出来。不管你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你有什么样的过往,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关系。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只要你今后的所爱是我,是现在在你前面的我,就好了。”乔明邺盯着她,认真说道。 眸中氤氲渐起,感觉眼前的乔明邺,在逐渐变得模糊,夏婉儿愣是不敢眨一下眼睛,唯恐眨一下泪珠就落下,然后梦就醒了。 他的话对她来说冲击力太强了,她已然听不进去别的,只剩这句话在脑海里不断回响。 乔明邺见她抿着唇呆呆的看着自己,泪盈于睫的模样,很叫他心疼。 但是如若要在一起,还是需要夏婉儿突破心理障碍,走出这一步才行。 他不敢催促,只默默望着她,给她鼓励。 半晌。 他看见眼前的小女人吸了吸鼻子,小手从乔明邺的手中抽出,从一旁的纸巾盒拿出两张纸巾,一边轻轻擦着眼泪,边带着哭腔,小声道:“我想吃葡萄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般撒娇的语气和他说话,娇娇媚媚的模样,叫他喜不自胜。 “想吃多少都有,但是在那之前,婉婉,你抬头。”乔明邺说道。 夏婉儿茫然抬头,未能有所反应,正想开口问他怎么了,便发觉自己的唇上覆上了他那带着凉意的薄唇,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 乔明邺这个人似乎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在她的心底生根,由内而外的,让她一步一步顺着他的指引打开心防,再心甘情愿的掏出自己的心。 两人座位之间的扶手抬起,他将她压至身下。 他的吻很温柔,深情而悠长,似乎是注意到这是在车里,所以竭力克制着。 良久,他松开了近乎要窒息的她,将她抱起坐在自己腿上,两人微微喘着粗气。 夏婉儿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心中莫名安定。 “婉婉,拍完飞仙,我们举行婚礼好不好。”乔明邺哑声问道。 夏婉儿舔了舔微干的嘴唇,说道:“到时候再看吧。” 慕容桥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乔明邺的亲人她都还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她,至少方姐姐,不像是能支持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样子。 听出夏婉儿语气中的犹豫,乔明邺显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回道:“好。” 夏婉儿抬头,见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难过,她鼓着脸,佯装生气,嗔怒道:“你都还没有追求过我,就把我骗去领证了,这笔账,我还没有和你算呢。” 闻言,乔明邺亲了一口她的眉心,含笑道:“是我疏忽了。” 正文 第1637章 夏婉儿篇145 第1637章夏婉儿篇145 今天整个剧组气氛有些压抑,听说是因为昨天那些视频,搅得好多粉丝抵制何娴柔来扮演牡丹。对此,吴洋发了好一通火,把所有工作人员都给训了一顿。 大家来剧组工作,都是签订了保密协议的,一般的员工偷摸拍几张照片自己偷摸珍藏,或者是等剧上映了以后再放出来,吴洋都不会说些什么。 但是这一次,已经闹到有点严重的地步,飞仙的官微前几天刚注册,还没有开始运营,一晚上已经涨了几十万粉,无一例外是要求换女主的。 夏婉儿来得早,化妆间仍是只有她一个人。 大家记起昨天的事情,也不大敢再和她多说话,恭敬的和她道了声好,便找了借口出去外面透气,只留下化妆师小陈和满脸愧疚的小雅。 “劳烦二位。”夏婉儿没有说什么,直接坐下,让她们帮自己妆造。 小陈扫了一眼怯生生的小雅,想着缓和一下氛围,看着夏婉儿今天心情和昨天有所不同,眉眼间似乎有藏不住的悦色,便含笑夸道:“夏老师今天气色真好。” 夏婉儿闻言,望向镜子中的自己,神色一如往常般淡淡然,但眼角和唇角总是会不自觉的往上扬。 不过就是和乔明邺说开而已,有这么值得沾沾自喜? 夏婉儿,你真是没骨气! 不过面上她还是收敛了些,淡淡道:“昨晚睡得比较早,所以状态好一些。” 她心情好,皮肤状态也好,小陈简单给她上了点粉,便忍不住夸赞美道:“夏老师颜值真的是太能打了,跟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不过夏老师也要注意补水哦,今天的嘴唇有点干呢。” 听到她说干,夏婉儿忍不住咬唇。 她出门之前嘴唇可是一点都不干的,若不是某人在车里没完没了的,也不至于会干成这样。 提起嘴唇,她不由得想到乔明邺的嘴唇还带着伤,也不知道他的化妆师能不能帮忙遮掩住,若是不能,岂不是要影响他今日的拍摄? 见夏婉儿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之色,小陈手一颤,忙讪笑道:“不过没关系,我给您用比较润的口红就好。” “谢谢你。”夏婉儿道谢,心里还是隐隐担忧。 话音刚落,便见原本去找古月八卦的冉沁抱着一大袋东西回来。 “夏老师,看我带回来了什么,”冉沁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带着盖子的杯子塞到夏婉儿手里,又拿出了两盒葡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激动地说,“当当的,看。” 没等夏婉儿开口,旁边的小陈便惊讶道:“珍妮黑珍珠葡萄?网传这葡萄一颗就要六百块,这么两盒至少得两万吧?而且不是一般人想买就能买的,冉沁姐你居然买了两盒!” 夏婉儿愣了愣,抱着手中微凉的杯子,问道:“哪来的?” “这两盒给你们啦,”冉沁大方的推给了小陈和小雅,开心向夏婉儿解释道:“我刚才路过乔老师的化妆车,正好见南助理在给大家发葡萄。他说是乔老师觉得这几天天气比较燥热,便让他买一些葡萄来给大家补补水。见我路过,他也给了我两盒。” 说完,冉沁偷偷在她耳边说道:“南助理说,这个鲜榨葡萄汁是乔老师专门给你准备的。” 夏婉儿闻言,唇角微微扬起,正想开口,便听见门口有了动静。 原来是何娴柔,带着助理和新的造型师过来了。 何娴柔也是换了一个造型师,看着面生,应该是她自己带过来的,对夏婉儿等人也是充满了警惕。 见着夏婉儿旁边摆着的两盒葡萄,何娴柔勾起一抹得意,特地提高了音量喊道:“平果。” 她身侧的平果连忙点头,将其身后的大背包拿到跟前,拿出里面的十盒珍妮黑珍珠葡萄,像是炫耀般,一盒一盒轻轻的摆放他们面前的桌子上,一边喘着气一边大声说道:“何老师,今儿这天真有点热,好在乔老师贴心,给您送了这些葡萄。” 正文 第1638章 夏婉儿篇146 第1638章夏婉儿篇146 平果说完,何娴柔这才慢悠悠道:“平果,小声点,免得某些人听了要嫉妒的。” “葡萄明明是南助理摆在车旁让人自取的,也不知道是谁明明人设是白富美,却像是一辈子没吃过葡萄似的,一拿就好一些。”冉沁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一旁的小陈和小雅都不敢说话,默默放下手中的葡萄,退到旁边,竭力降低存在感。 何娴柔脸色一僵,攥着包包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突起。 平果站在她身侧,脸色通红辩解道:“那是你,我们的葡萄可是乔老师亲手拿出来的。” 冉沁才不信,还想继续说,但是被夏婉儿抬手拦住了。 夏婉儿没想到何娴柔在经历了网曝之后,还能有心情来拍戏,更没想到她还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难不成是她还不知道热搜的事情? 陆续的有其他的主要配角进来,见着这边气氛紧张,都不敢过来打招呼,但是无一例外的,看到何娴柔的化妆桌前摆着的葡萄之后,都一脸难以艳羡的表情。 夏婉儿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何娴柔身上,她抱着怀中的果汁杯,招手让小雅过来。 不得不说,小雅虽然是个新人,但是手脚麻利,造型做的又快又好看,几乎和小陈同步弄好,就差最后定型了。 “夏老师,好了。” “冉冉,我们换衣服去。”见冉沁还冲着平果龇牙咧嘴的,夏婉儿不慌不忙喝了一口葡萄汁,这才起身。 自家乔先生果然就是很贴心,这葡萄汁杯里自带吸管,合上盖子吸管又自动收了回去,十分方便。 但是葡萄汁没有直接吃葡萄好吃,糖分过高,一小口就有些发腻了。 没想到刚换好衣服出来,正好看见南风带着一个保镖过来了,旁边还跟着场务。 一旁大家都交头接耳八卦南风怎么会到这边来,不少人将目光移向了拥有着十盒珍妮黑珍珠葡萄的何娴柔。 南风难得主动且客气的向夏婉儿打了声招呼:“夏老师。” “南助理,你怎么过来了。”冉沁好奇的问道。 南风看了她一眼,转身向何娴柔,面无表情说道:“老板看天气比较燥热,担心大家缺水中暑,让我安排买了一些葡萄。因为这葡萄是限量的,所以定了刚好一人一盒。可能是我们那个自取的牌子没有写清楚,何小姐的助理刚刚路过的时候,多拿了十盒,现在道具组那边有点不够发。” 一听南风说完,冉沁就毫不客气的噗呲笑了出声:“不是吧?” 连带着一旁的吃瓜群众也忍不住捂着嘴,生怕自己笑出来被何娴柔针对。 饶是何娴柔,也有点绷不住了,她忍着怒意,挤出一个可怕的笑容望向旁边的平果:“平果,有这事吗?” 平果真慌了,圈内的人都知道乔明邺不缺钱,谁能想到他会因为几盒葡萄特地让人来找。 见平果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怕是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说辞,何娴柔咬唇,柔柔弱弱站起身,故作疑惑道:“是不是误会呀,南助理,不是说一人一盒吗?我想,我的助理应该是帮我和我的妆造师们和司机一起拿了吧。” 这么一来,减去他们五个人,也就多拿了五盒而已。再说她是想着一人两盒,也不为过。 只是何娴柔万万没想到的是,南风是何等人也,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过来? 只见他面色有些不耐道:“你们要吃?那早上吴导演在助理群里做统计的时候,你们怎么没说要?” 正文 第1639章 夏婉儿篇147 第1639章夏婉儿篇147 闻言,何娴柔的表情管理宣告失败,她脸色沉了下来,望向平果,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道:“平果?” “我手机静音,没,没看到。”平果刚看完手机,满脸慌乱,带着哭腔道。 助理群?夏婉儿挑眉望向冉沁,见对方回以一个狡黠的笑,她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正好手机震了一下,某人的消息过来了。 乔明邺(一个大大的渣男):【喜欢吗?】 夏婉儿心情很愉悦,快速回复道:【你说的是葡萄汁还是这出戏?】 一直没吭声的场务,这时也上前打圆场道:“看来是误会一场,何老师,你看这?” “葡萄都在这,一盒没动,南助理直接带走就好。”何娴柔死死咬住牙,努力作出一副大方的样子。十盒,少说也要十万,最主要的是,她本想等化好妆以后再拍照的,这下,得不偿失。 强忍怒火,何娴柔的指甲死死掐入平果小臂的肉里,将平果拉到一旁,“平果,给南助理让路。” “拿走。”南风没有时间等她们继续演下去,摆手让保镖拿了葡萄就走。 场务跟在南风后面,看着脸色极差的何娴柔,咽了咽口水,仍是没敢上前去安抚。拐了个弯,小声跟夏婉儿了声招呼之后,便快步离开了。 夏婉儿看完戏,淡定的扫了一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平果,颇为解气的带着冉沁出门。 之前平果还是她的助理时,手机可没有静音过。 何娴柔早上来的时候,眼底那股傲气也还在,一副对热搜全然无知的模样。 看来这两人的阵营也不过如此,都不用她出手,马上就要分崩离析了。 看道具组弄的还是花宴的场景,许是昨天没拍完,一时半会应该排不到她的戏,夏婉儿转头去了边上的休息室,刚坐下手机又震了。 乔明邺(乔先生):【自然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葡萄汁,好戏只是附赠的。】 夏婉儿心神微微一动,想起今早那个视频里,有些弹幕在夸何娴柔的水袖演技不错,她勾唇回道:【这葡萄演技不错。】 “婉儿也觉得很解气吧?真的是太好笑了她们,刚才还在那里各种得瑟。”见周围没人,冉沁激动的凑到她跟前。 两人关系经过这么多事早就变得很不错,加上年龄相符,没外人的时候冉沁都是直接叫她名字了。 夏婉儿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助理群的事?” 何娴柔几人就跟在冉沁的身后进来,冉沁不可能不知道她们拿了那么多。而且冉沁进来之后,也半句没提助理群的事情,肯定也是故意的。 “是南助理教的,他只让我去装作不知道去拿葡萄而已。我也没想到她们自己会这么贪心,一拿就拿那么多。果不其然能成为乔老师的特助,一击就中了她们的软肋。”冉沁崇拜道。 “嗯,”没想到南风居然还有这一面,看着冉沁满脸兴奋,夏婉儿微微一笑,“那你以后多跟南助理接触,好学学人家。” 冉沁听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瞬间蔫了,连忙摆手道:“那还是算了吧,离得越近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还是保命要紧。” 说话间,乔明邺也过来了。 正文 第1640章 夏婉儿篇148 第1640章夏婉儿篇148 夏婉儿在冉沁身上学到了一个新词:闻乔而让。 意思就是一听到乔明邺的声音,不管人看没看见,率先将夏婉儿身边的位置让出来。 他还没有走近了,冉沁已经主动站到一旁,相当狗腿的问好:“乔老师。” “嗯。”乔明邺客气点头。 “你是来找夏老师的吧,正好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我们夏老师就劳您照看了。”话音未落,冉沁的身影已经出了休息室的门了,还相当开心的和守在门口的南风打了招呼。 这波卖艺人的操作,让夏婉儿叹为观止。 南风也很懂事的将休息室的门关上。 “你怎么过来了?”夏婉儿看着他。 乔明邺手里端着一个杯子,走过来递给她,道:“来投喂。” 好奇的掀开盖子,露出里面剥好皮的葡萄。 果然,上天是公平的,他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完美解决的人。 看着惨不忍睹的葡萄,夏婉儿违心道:“剥得倒比昨天的好看。” “你喜欢就好。”乔明邺在她身侧坐下。 “一大杯葡萄汁还不够,我又不是猪,喂我这么多葡萄做什么?”话虽如此,夏婉儿还是没忍住吃了一颗,口腔里瞬间溢满了葡萄的汁液。 这个杯子底部似乎放着冰块,所以葡萄也冰冰凉凉,甜丝丝的,但是不腻。 见她眉眼舒展开来,乔明邺伸手,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唇,眼里似乎有火光在跳跃,低沉的嗓音格外迷人:“你太娇弱了,需多补一补。” 夏婉儿吓了一大跳,抓住他的手,放到一边:“这里可是在剧组,你别乱来。” 乔明邺唇角扬起,柔声道:“好,听婉婉的。” 两人在休息室里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场务才来叫乔明邺,说是何娴柔花宴的镜头补拍完了,可以拍花街那场戏了。 听到“花街”两个字,夏婉儿顿时来了精神。 “走,我们也去看看。”夏婉儿对冉沁说道。 现在是白天,花街的场景拍不了,吴洋便干脆让人将这一场景转到棚里拍。 夏婉儿出来时,刚好也看到了胡宣玲脸色不善坐在一边等着,上官桥也是。 “好奇怪,大家都等着,为什么不先拍大家的戏份?”冉沁小声嘀咕。 看着站在棚里,难掩兴奋之色的何娴柔,似乎没注意到一旁脸色铁青的胡宣玲,满心满眼全在乔明邺身上。 夏婉儿也有些好奇,何娴柔拖了拍摄进程,按照她的人设不应该是委委屈屈的让导演先拍大家的戏份,好让大家消气,怎么会继续沿通告单来走呢。 确实有点奇怪呢。 听吴洋讲完机位,何娴柔眼里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雀跃,看到夏婉儿出来,她扬起尖尖的下巴蔑视了夏婉儿一眼,挑衅般站到了乔明邺身侧,见乔明邺回头,她连忙娇羞道:“可以开始了。” 这是耀武扬威呀。 夏婉儿挑眉,环视了一圈,果不其然看到了在角落里准备拍照的平果。 “沁沁,我有个小任务要交给你一下。”夏婉儿眸底布满寒意,勾唇道。 正文 第1641章 夏婉儿篇149 第1641章夏婉儿篇149 吴洋站在前面,脸色严肃,见各组都准备好了,才沉声喊道:“开始。” 何娴柔和乔明邺两人开始假装漫步在花街中,何娴柔含羞带笑的望向乔明邺,紧张念道:“何哥哥,你今天也在场,还没有说我的舞跳的怎么样。” “好看。”何生笑道。 何娴柔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眼,伸手就要去握住何生的手—— “停!”吴洋的喇叭声十分刺耳,“何老师,你状态不对。” 乔明邺顺势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了何娴柔的手。 被一秒拉回现实的何娴柔,脸上有几分囧色,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导演,对不起乔老师,我梳理一下重新来过。” 众人调整,再来过。 【何娴柔听到了何生的话,抿唇嗔怒道:“就只有好看吗?” 何生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了,正好身旁有小摊贩在卖花灯,他顺手扔了两个碎银子到小贩的摊上,提过上面摆着的牡丹花灯,转身递给她,笑着道,“自然不是,还有奖品。” 何娴柔含羞接过来,捧在怀里,两人继续并肩走。 到了比较僻静的地方,何娴柔微微抬头,望向何生:“何哥哥,你喜欢我跳的舞吗?” “自然是喜欢的。” “那我以后每天跳给你看好不好?” 何生闻言,点头笑道:“嗯。” 旋即,他又摇头:“不好。” “为什么?”何娴柔不解的问。 何生看着她,眼里似有万般柔情,道:“牡丹,你曾说过弹琴跳舞是取悦人的行为,你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我也希望你能够为了自己而活,不要因为我做你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一旁在边上看戏的夏婉儿捂着小心脏忍不住腹诽,剧本写的这到底牡丹还是白莲花,竟然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来。 她捂着小心脏转过脸,不行,尽管知道乔明邺是在演戏,但她心头仍是会泛酸。 【听到何生的话,牡丹很是感动,微微抬头,含羞道:“可是,如果对象是你,我并不觉得委屈。” “牡丹,你真好。”何生听了,静静看着她,眼里也有感动的神色。 两人深情对望。】 镜头环拍一圈,再由远拉近,道具组开始撒花,伴奏响起。 何娴柔眼底有着按耐不住的痴迷和狂热,慢慢的贴近乔明邺,然后闭上自己的眼睛,献上自己的唇。 “停!”吴洋的喇叭声叫醒了撅起嘴的何娴柔,嗓音隐隐带着怒意,“大家都先休息一下。” 何娴柔睁眼,便发现眼前的乔明邺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后面,而吴洋站在自己面前怒目紧瞪着自己。 脑海犹如被晴天霹雳炸了般,无法思考,周围一圈人似乎还在捂着嘴取笑自己。 吴洋气归气,到底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 将何娴柔叫到一边,他才隐忍着怒意,问:“何老师,你在做什么?” “我按照剧本在走戏啊。”何娴柔脑袋还是嗡嗡的,她脸色惨白,解释道。 “剧本?”吴洋被气笑了,反问,“剧本有让你噘嘴吗?剧本有让你老是对人家乔老师动手动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