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摘星拿月》 正文 第1章 入菩提,西华见神通(上) 清晨的峨眉山顶影影绰绰,此刻天地还是昏暗一片,来观看日出的人群穿着厚衣涌出各个酒店旅馆,纷纷占据有利地形。 一个胖子在边上跺着双脚,“这是什么鬼天气?这么冷!坚持、坚持,一会就是日出了。” 此刻虽是阳春三月,山顶依然盖有积雪,加上峨眉山三千米的海拔,依旧是寒气逼人。 胖子叫鲁西华,三流大学毕业后没找到什么好工作,干脆在一家快递公司干起了送快递的工作。因为平时勤奋,攒了点钱,这就趁着不算太忙的时候,出来旅游散散心。 鲁西华正低着头,把手抄在口袋,跳着脚抵抗这山顶的寒气,忽然听到人们大声喊道,“日出了!日出了”连忙抬起头来,往东方望去。 只见东方天地间一片黑暗,忽地,天边现出一丝灰白,呈上清下浊之态。一条红线分割阴阳,上部飞快染出金黄之色。在这红线之间,一个鸡子形如卵状,从中露出头来,上部的青色越来越亮。鸡子抬得半头,这方空间的光线俱被引得化为弧线,绕在鸡子身上。鸡子初为淡黄色,进而为金黄色,待到将出未出之际,发出万道光芒。 就在这光芒穿破云海,给万物镶上红边时,一道青光至天外飞现,形如梭状。 “流星!”一位游客大声惊呼。弹指之间,这梭状青光已然直扑峨眉金顶而来。 山顶众人茫惶失措,大声呼叫逃命,也有少数游客茫茫然立在当处,不知所措。这鲁西华便是其中一位,被这夺目青光吸引,不知闪躲。 说时迟那时快,此刻天地之间大放光明,原来是那鸡子已然跳出地线,横越当空,这万丈金光照得众人眼睛发酸,不禁侧身闭目。梭形青光在这横空金芒之中,抖然一缩,落到峨眉山谷深处,消失不见了。 游客们众说纷纭,纷纷念到菩萨显灵,更有虔诚的信徒往山顶大庙献香祈福去了。 鲁西华看了此刻这难得一见的日出,也算是了却平生一大愿望,虽说中途有异光来袭,可是瑕不掩瑜,这次旅行也算是功德圆满,悠然准备下山而去,出发前往另外一个目的地:乐山大佛。 鲁西华上山之时是坐缆车,多处景点没有细看,这下山时便随心所欲,跟着人群往山下行去。 清音阁,幽谷灵猴,乃是峨眉山著名的观猴之地。此处猕猴众多,成群结队向游客讨要食物,更有那霸王之猴讨要食物不成反而恼羞成怒,行强夺财物之事,所以有不少趣客一手拿食物,一手持竹杖。如若那泼猴不知好歹,欲行强抢之事,只管一杖驱赶,方可前行。 鲁西华杂在人群之间,到得此处,已是正午,看着众人与猴群斗智斗勇,十分开心。当然也有那妙龄女客被顽猴欺负,或抓或拿,与大小猴子你争我夺,最终还是被抢去财物。 一路前行,鲁西华看着前方队伍走过索桥,有不少带着猴粮的游客拿着手中的食物在索桥上停留。两岸是重重叠叠的山谷,植物茂密,不少猴子蜷伏其间,偶有几只大胆的,跳到桥上向游客大胆伸手讨要食物。讨取后,也不离开,蹲在桥索上就吃了起来,引的众人纷纷拍照。 鲁西华要上桥时,一只小猴攀着藤条,跳到了索桥上,讨要食物后,趁着女客拍照之际,一把抓了手机就跑,顺着藤条就向鲁西华这边荡来,身后传来女客的惊呼,“我的手机被猴子抢了!”引来众人哈哈大笑,每天都有倒霉的游客被猴子抢走财物,基本上是别想拿回来了。 小猴子手不大,拿了手机就在藤条上荡,到得鲁西华头顶之时,还回头向那位气急败坏的客人做鬼脸。 也不知是不是藤条太松,还是小猴子没力气了。这只小猴伸爪换藤时,新藤一下没抓稳,而旧藤已然松爪,小猴子眼瞧着就从空中向下跌落。 鲁西华站在路边,看到小猴从自己头顶跌落,也没细想,往前扑了一步去接小猴。未料小猴落势太猛,掉在鲁西华手臂之中,力量太大,引得鲁西华又往前迈了两步,脚下一滑,就要往山谷深处跌去。围观的众人吓得高声呼喊。 “小伙子小心!”,随着一个中年男子的喊声,一只大手急刻间猛地抓住鲁西华的衣领。可惜鲁西华身体太重,去势稍微缓了一缓,继续往前跌去。 鲁西华被这身后的手一抓,前冲力道缓了一下,浑身汗毛炸起,顷刻之间瞄见脚边有块向上突出的岩石,连忙用脚蹬过去,借着这股向后的力量,这才后背摔在山道上,停了下来。抱着怀中的猴子,鲁西华深吸了几口气,缓过劲来。 “小伙子好运气!” “小伙子真勇敢啊,差点就出事。” “大家闪开点,让小伙子喘口气。” 鲁西华经过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满头是汗,回过神来,这才从地上坐起,回过头来,转向那位出手相助的好人。 “小伙子,擦擦汗。”一个中年男子拿过一块小方毛巾,用随身的水壶淋湿之后,递给鲁西华。 “谢谢大叔,要不是你伸手相助,我就掉下去了。”鲁西华接过毛巾,往脸上抹了抹,感激的说道。 “没什么,我站在你旁边,帮忙是应该的。”中年男子笑笑。 鲁西华回递过毛巾,还想说点感谢的话,看到大叔用手点了点自己的怀中,这才想起,自己怀中还有只猴子,连忙低头看去。 小猴子从藤条上掉落,高度差不多有十米,此刻被鲁西华抱在怀里惊魂未定,紧紧抓住鲁西华的衣服内襟不愿松开,看来是吓坏了。 一位戴墨镜的姑娘从远处跑来,到得鲁西华面前,气喘吁吁,“谢谢~谢谢你,这个~能够把~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吗?” 鲁西华这才注意到,这位就是刚才那个被小猴子抢手机的女客。连忙右手向小猴子的怀中掏去。 小猴子受了惊吓,对于身外之物不再握得死死的,鲁西华拨了两下,就将手机掏出,递给戴墨镜的姑娘,“下次小心点,手机最好用手绳套在手上,这样就不容易被抢了。” 姑娘连声感谢,这才离开,鲁西华松了口气,忽然听得四周猴子唧唧直叫。 正文 第2章 入菩提,西华见神通(下) 鲁西华望得四周,这才发现两边山壁、古树上蹲满了猕猴。众猴纷纷吼叫,引得游人停足张望。 鲁西华想要把怀中的小猴子交出去,可惜小猴子似乎被吓破了胆,留在胸前不愿放手,猕猴们在一边急切吼叫,也无济于事。 正在这不知所措之际,一只母猴慌慌张张地从远处奔来,跑到鲁西华近前,抓耳挠腮,唧唧呜呜。 想必这就是小猴子的母亲,鲁西华单膝跪下,露出胸前的小猴。母猴见状更加着急,跳着几步来到鲁西华面前,伸出爪子抚摸小猴。 小猕猴受到母猴的安抚,这才渐渐抬起藏在鲁西华衣服中的脑袋,向后张望。母猴呲牙咧嘴低呼了几句,小猕猴才慢慢的松开了紧抓鲁西华的爪子,投入母猴的怀抱,搂住母猴的脖子不再松开。母猴接过小猴,转身欲走,小猴在母后怀中尖尖的叫了两声,母猴回过身来,侧头想了一想,左爪伸到嘴前,从颊囊中吐出一枚青色的果核,伸爪递给鲁西华。 鲁西华感到诧异,想不到这峨眉山中的猴子也懂得报恩。旁人在一边也笑道,“小伙子,收下吧,猴子感谢你呢。” 鲁西华挠挠脑袋,从母猴的爪中取过果核。见鲁西华接过果核,母猴这才转身向山谷深处扑去,见得母猴安然离开,两侧的群猴也就轰然散去,隐入这茫茫深谷。 有了女客被抢的前车之鉴,游人们都加快了行走的速度,不敢在这索桥上过多停留,鲁西华跟着人流快步离开。这山间的一场小意外,就这样泯灭其间了。 一天的游玩,鲁西华有些累了。乐山的美食已经填满了胖子的肚子,在酒店房间洗完澡后,躺倒床上,鲁西华这才想起母猴给了自己一个果核,闲着无事,就从衣兜里翻出来瞧上一瞧。 果核色作湛青,形为正圆,核壳如人脑状,上有沟壑纵横,另有一边,上有七孔,极似人脸。 鲁西华看得暗暗称奇,不知道这峨眉山的猕猴从哪里捡来这么一个奇怪的果核。仔细打量,这才发现,从房间的灯光看去,七个小孔之间仿佛有隐隐光点,似乎是透光的。 鲁西华一把从床上坐起,来到酒店的窗前,拉开窗帘,今晚月亮格外明亮,照得大地如同铺满了雪霜,乐山的夜市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鲁西华把果核举在眼前,月光透过玻璃照射在果核上,似乎七孔之间有气流传动。 鲁西华本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将果核拿到眼前细看,这才发现,随着天上的月光照射,果核七孔之间有一丝丝的云气生成,从一个孔穿到另一个孔,而且越来越白,越来越明显。 此刻,天上的月光仿佛都集中在了这颗果核上,丝丝光点从月亮上落下,穿越亿万里的空间,来到鲁西华所在的酒店房间。如雾如露,落到了果核身上,随着光点的越来越多,这果核渐渐发出青色的光芒,朦朦胧胧覆盖自身。 在鲁西华的眼中,这个果核越来越大,上面的沟壑变得如同山脉河流一般大小,七个小孔犹如七颗直径百里的硕大明珠镶嵌在山川之中,气流化作一道白练,渐渐成为龙形,发出巨大的呼啸穿梭其间。 陡然一下,果核大放光芒,鲁西华只感到刺眼的亮光,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酒店的房间里,闪出一道白光,鲁西华和果核都一下不见了,窗外依旧是车水马龙的夜市和天上孤独的明月。 等到鲁西华再睁眼时,自己已经是在一个宽大的平台之上。平台地面纹路纵横相割,好似棋盘,质地清澈,硬如玉石,不知为何物。四周是白云渺渺,鲁西华也不知自己是否身在高处,只觉得自己似乎不在人间。 天空之中飘飘荡荡,有八个光球正做圆轮环绕,其中五枚色作金黄,三枚色作银白。八球环绕当空,气象宏伟。正在鲁西华暗自诧异之时,一道声音响彻平台。 这声音渺渺茫茫,不知是老是少、是男是女,只是开口说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今有有缘者得此菩提子,又得机缘来此法台,可得一神通得传我法。” 鲁西华心中暗自激动,抬手向八个光球一拱,“不知传法者何名?” “你我虽有缘,但无需得知我名。大道在前,我已枉然,神通在身,还需独慎,天道幽远,愿汝还真。”这飘渺的声音浩大博然,“你且上前,我有八种神通传世,你可得其一。” 鲁西华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又恭恭敬敬鞠了一躬,“不知上者都有何法可传?” 只见空中一金球转到鲁西华面前,那声音说道,“此神通名为:呼风唤雨。” 鲁西华眼中闪过一段景色:只见一个人影站立空中,指间立决,顷刻间闪电雷鸣;又换一决,却是狂风暴雨;再做决变,更是山崩地裂、火浆四溢。 “此神通可掌天地威能,可控五行转化,可御四季之变。” 接着又是一个金球转到鲁西华面前,“此神通名为:花开顷刻。” 只见一人影捏一法诀,一朵朵白色的梨花出现在身体四周,越聚越多,片刻间便已经是漫天遍野的梨花了,到应了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这些梨花在人影中轻轻飞舞着,朝着四周的空间散去。 鲁西华刚觉得没什么威力,就看到一朵小小的梨花落在水面上,直接将一片数百里的海洋冰冻起来;一朵落在地面上,无数古木冻成冰雕;一朵飘落在一头头擎天巨兽身上,将其冻成了一个个冰形疙瘩。这些小小的梨花并没有立刻消失,而是吸取这古树、巨兽的精气神,缓缓的化作了一朵朵冰雪莲花,最后又回到人影身上。 “花开顷刻,刹那芳华,此神通可吸纳万物精气以养自身。” 又是一个金球过来,“此神通名为:撼天震地。” 只见一个人影伸出双手将天空撕裂,露出背后漆黑的星空;又跺脚破入地壳,在岩石间畅游。 “此神通力破天地,更有破开空间的威能,无视距离。” 鲁西华看得心旷神怡,这才是神通,这才是法。 正文 第3章 难维继,青年入深山(上) 接着,又是一个金球转来,“此神通名为:摘星拿月。” 偌大的星河缓缓流淌,无数星球沿着自己的轨迹运转,一颗死星正散发着诡异的光线,吸收着自身周围的星球。如果没有意外这个星系就要毁灭了。只见一只巨手从天外飞来,轻轻拿捏住这颗星球。须臾之间,星球四周的星相就发生了变化,这颗死星被安放到了新的位置。 “此神通可拿星辰日月,可掌千山万水,明辨善恶,晓福祸吉凶。” 最后一个金球转到鲁西华面前,“此神通名为:补天浴日。” 只见一个身影浑身隐隐透出五色光华,脑后一轮金日照耀四方。 “此神通可补万物之缺,可改万物之能,可重立地水火风,自成一界。” 五个金球介绍完毕,声音就不再响起,八个光球又重回空中缓缓转动。 鲁西华奇怪声音还没有介绍剩下的银色光球,连忙躬身,“不知上者为何略过银球不提?” 那声音缓缓道,“银球已得有缘人传法,不再详述。” 鲁西华心道,看来自己不是第一个,有点不甘心,上前再拜,“还请上者告知神通具名,以解愚者之惑。” “也罢,你们皆为有缘者,今后或可相遇。”话音刚落,空中三个银球飘落在鲁西华面前。 “此三神通分为:火眼金睛、腾云驾雾、大小如意。” “火眼金睛,此神通可越时空,可破一切迷障,可望过去将来。” “腾云驾雾,此神通弹指间万里纵横,咫尺天涯,可破万千禁法。” “大小如意,此神通自身可变万物,可随心大小,可法天地,容万物至理于一身。” 鲁西华又鞠身一躬,“多谢上者解惑。” “即是有缘,无需多谢。你且上前来,摊开右手,看看你与哪种神通有缘。” 鲁西华按照吩咐,来到八个光球之下,摊开自己的右掌,只见右掌渐渐泛起淡淡清纹,五个金球围绕着鲁西华缓缓旋转。 鲁西华心中暗暗焦急,五种神通皆是旷世大道,不知自己适合哪种,脑中正在乱想,忽然一颗金球来到自己面前,自动跃入鲁西华掌心。其他几个金球连同银球顿时飞入高空,消失不见。 鲁西华正在诧异,掌中金球却已悄然融入鲁西华体内,此刻,平台周围的白雾向中心涌了过来,一瞬间就将鲁西华包围。鲁西华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不由得掉了下去,吓得大叫一声。 猛地一下,鲁西华从床头坐起,满头是汗,这才发现自己坐在酒店的床上,窗外依然月光如辉。 回想起之前的事情,鲁西华不由得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就觉得胸前一阵火热,低头一看,那颗青色的菩提子变作淡淡的图案贴附到自己胸口,不禁又举起右手,只见与往常无恙。正在困惑之际,一阵睡意袭来,鲁西华倒头睡着了。 匆匆三个月过去了,已至六月下旬。下午3点过,长河公园里僻静的一角,只见一个人影在几棵大树环抱之间静静盘坐,胸口一丝浅浅的青光隐隐乍现。 过的须臾,只见天外飞来两道金银二芒,围着人影绕了一圈,滋溜一下,自行钻入人影的鼻孔里。人影此刻轻轻抖动,震的四周空气出现淡淡波纹,衣服罩住的皮肤下面,好似一条条大龙在其中翻腾,两只露在外面的胳膊泛出白色,真个好像钢铸一般。 七八分钟之后,人影渐渐停止抖动,忽然跃地而起,左手回收腰间,右手掌握成爪,慢慢伸爪向前,掌心留有鸡子大小空洞。待到爪与眉心一条线时,陡然掌心上提一寸,五指向内虚扣,啪啪啪空气中一阵爆响,只见地面一块草坪带着大团的泥土竟然自动跃向五指内空之间。人影此时五指一握,草皮带着泥土须臾间已成飞灰,在空气中扬散开来。 鲁西华微启嘴唇,一道白气脱口而出,直如白龙,卷啸着飞尘奔往远处地面,在深深地草丛中留下一道直直的痕迹。 鲁西华收爪站定,这才睁开双眼,一双黑瞳在这茂密的树荫的如点点星光,夺人心魄,片刻之后又黯淡下来,如常人无异,只是显得格外精神罢了,身上的皮肤也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这摘星拿月真不愧是天外神通,我这才练三个月就已经如此非人,真真想不到虚境中那些神话一般的世界是何等精彩。” 不错,鲁西华得到的神通就是那虚境中指摘日月星辰、掌缩千山万水的摘星拿月神通。虽然老鲁内心暗自喜欢的是那可重立地水火风、自成一界的补天浴日神通,那简直是可以再造万物的bug技能,但是鲁西华对现在自己的状态也十分满意。 短短三个月,每天按照神通传给的修炼方式,摘取日月交汇时的精芒修炼。最妙的是胸口的菩提子痕竟然可以自动摄取精芒,使得鲁西华的修炼效果直线上升。 而且这菩提子痕似乎还不止这一点功用。 上次旅游得到这意外机缘之后,鲁西华匆匆赶回居住的城市,早早结束了旅行。一边上班,一边练功好不惬意,但是一个月之后,鲁西华从一个胖子变成了正常健壮的男子,而且力量大的异乎寻常,引得工友同事们纷纷打听鲁西华是不是做了什么手术,还是吃了什么进口药。 为了免去麻烦,和正常的练功,鲁西华只好辞去了快递员的工作。因为现在筑基的阶段,每天一定要在日月交汇之时修炼,这初一到三十,每天日月交汇的时间都不一样,鲁西华又不好长时间请假,只能辞职不干了。 鲁西华私下偷偷试过,自己现在的力量,单手就能提起大约一吨的物体,双手用力最大可以三吨,举起一辆轻型货车不在话下。只不过身体的强度仅仅是提高了不少,还没到刀枪不入的境界。按照神通的修炼,还需要不少的草药进补,可是鲁西华生活在城市里,哪里买的到那些好的草药,只能天天吃牛肉补充一下体能,三个月来,真是花钱如流水,光凭一点存款,鲁西华已经快吃不消了。 鲁西华路过那些中药店时,仔细打听了一下那些野生药材的价格,别说买不到,就是有,鲁西华现在也买不起。只不过在一家中药店,一个豪客来取定下的一株野生药材时,鲁西华胸口的菩提子微微一震。鲁西华这才发现,自己胸口的印痕怕是有辨别草药的功效。 于是鲁西华决定去一趟深山,找点上年头的草药补贴一下。 正文 第4章 难维继,青年入深山(下) 一个月后,鲁西华拿着车票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这是一列南下的火车,鲁西华的目的地就是那渺无人烟的深山老林。 本来鲁西华是准备早走的,结果半个多月前,正逢月初,鲁西华依旧在公园里午夜修炼。 夜里两点过正是当时日月交汇之时,鲁西华本来按部就班的准备吸纳精芒,结果胸口的印痕忽然大放光明,鲁西华猛然惊起,只觉得眼前一亮。 七月初夏,原本头顶星河点点、公园流水潺潺,不时有鸟啼虫鸣。只见此刻万千星光从夜空之中如雨而下,姹紫嫣红,如彩练一般越空而来。万物在此一刻悄然静声,仿佛如同回应一般,鲁西华的胸口印痕射出金银两道光芒,在身前如日月轮转,一刹那将这星雨彩练吸收干净,然后就没了动静。 此间过程只有短短几秒,鲁西华连忙起身回家,害怕引起别人注意。 接下来的几日,鲁西华才发现胸口印记在吸收星雨彩练之后竟然自开了一方空间,不大,只有两三立方米,当中青气氤氲,不知何用。暂时不得其解,鲁西华就把这方空间用作日常用品储藏,也算是为了出行作点准备。 已是深夜,好多人进入了梦乡,车厢里很安静,鲁西华梦中醒来起身去上了一趟洗手间,不料有人,只好前行去另外一节车厢的尽头。 路过一男一女,只听得两人用很低的声音在对话。 男的问女人:“三姐,这次弄回来几个?” 女人说:“八个”。 男的恳求道:“三姐,这次让我来开包吧,上次是肖凯带他的弟兄给开的,这次,该轮到我了”。 女人浪笑着轻轻的打了他一拳说:“八个,你都能开过来?还不累死你,给你三个吧,其余让你二哥开,每次带回来都给你二哥几个开包,这是规矩,这个馋猫,不给他处女享受,他该找别的女人去了。” “那给我三个最漂亮,最小的吧。”,男人依然恳求道。 女人用手指了指前面座位上的几个女孩说:“这批货真有几个好看的,下车以后你先选”。 鲁西华耳聪目明,虽然人在慢慢走,但是这对男女的话语依旧传入耳中。 “什么意思?人贩子?”鲁西华心中大惊。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鲁西华去完洗手间回来之后,就装作吸烟,靠在车厢一头,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 女的四十多岁,男的大概三十左右,穿着打扮都很正规,倒是他们附近的几个睡着的女孩子一看就是山区的少女,鲁西华看着其中几个甚至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心中不忍。 鲁西华想了想转身向乘警值班室走去。 远远望着被乘警带走的两个人贩子和几位少女,鲁西华心中才放下了石头,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第二天一早,鲁西华就在一个小站下了车。这是一个大山边缘的小站,只有短短几十米的站台,和一个只有2个工作人员的站长室。小站外面是一条柏油路,通向一个小镇。小镇靠在江边上,一座短短的跨江桥沟通这大山深处。 鲁西华就背着个大背包,独自一人往大山深处行去。 扛着一只硕大的野猪,鲁西华来到一个水潭边准备清洗。 这头野猪是前两天在竹林里遇到的,当时鲁西华发现一些竹荪,准备采点熬汤喝,就听见霹雳啪啦的破竹声。这家伙就闷头闯了进来,肆无忌惮在竹林里啃着新鲜的蘑菇和竹笋。 鲁西华本想退出竹林,可惜这家伙似乎不想放过鲁西华,发现人影后就埋头冲着鲁西华冲了过来。 这只野猪又肥又壮,肩高得有一米二,尖锐的獠牙,黑釉的皮毛,无不显示着它在竹林中的霸主地位。奔跑起来,犹如一辆呼啸而来的三轮摩托车。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硬拼了。 面对急冲而来的野猪,鲁西华没有慌乱,脱下背包往地上一扔,自己往左轻跨一步。野猪也不愚笨,看到鲁西华往旁边一躲,待到冲到鲁西华身旁时,就低头顿足,侧头往鲁西华挑去,想用尖牙把鲁西华透个窟窿。 事已至此,没有余地了,鲁西华眼疾手快,右手往下一按,拍向野猪的鼻梁,用力一扣。 野猪嚎叫不已,努力摇晃着头,却不能动得分毫,只好四蹄后蹬,就想逃出控制。 鲁西华哪里容得它来逃脱,左手提劲跟着用力拍出,一掌拍在野猪的颈脖处,咔嚓一声,顿时了账。 鲁西华笑笑,这也算是给自己送来一份肉食,捡了点蘑菇、竹荪,扛起野猪出了竹林。 这野猪够大,足足有200公斤,鲁西华扛在肩上,从它来处而出,却发现竹林外灌木深处有几个小猪躲藏其间。原来是大猪带着小猪出来觅食,可能是平时横行霸道惯了,没想到在此丢了性命。 鲁西华也没想干净杀绝,小猪就让它自生自灭吧。 在潭边,将野猪去毛扒皮,内脏之内的全部挖坑埋掉,前后腿肉和猪头洗净放进空间里,其余背腹全部剁成一寸见长的小块,用调料和醪糟腌起来,放在盘子里,等一会再用竹签烤上。 鲁西华在水潭里洗了个澡,痛痛快快的舒服了一阵。七月上旬,南方的天气已经开始闷热起来,能遇上一个水潭,洗个痛快澡,实在是惬意不少。 挨着水潭,做了个简易火灶,将腌好的肉用长竹签串起来,一边烤,一边刷上酱料,不一会儿,这香味就散发来出来。一口下去,焦香四溢,再喝上几口酒,真是舒服,旁边的锅里还煮着新采的蘑菇和竹荪,也是清香扑鼻。 鲁西华刚吃了几口,心中略现警兆,连忙抬头向水潭对面看去。 只见潭对面的大树上,树叶重重叠叠,一只幼年花豹站在树杈上,望着鲁西华,毫不掩饰的用贪婪的目光盯着火灶上烤着的肉串。 花豹虽猛,但鲁西华还不放在心上,随手拿起两串,往对岸一扔。花豹在树上被这飞来的肉串吓的一惊,往后退了几步,低头望着树下掉落在地的肉串。迟疑了一会,始终没有抵过美食的诱惑,攀下树来,一只爪子压在竹签上,用牙撕咬着肉块,几下之后昂头就吞了下去。 不一会儿,两串就吃完了,看着鲁西华在对岸吃的不亦乐乎,不由得发出呜呜的声音。 鲁西华见后大笑,连忙又扔了七八串过去,如此二般,肉串被吃得精光,一人一兽才算吃饱。 正文 第5章 杀山蟒,神通初显威(上) 蘑菇竹荪汤也煮好,喝上一口齿间留香,鲁西华顾不得滚烫,端起锅来,几口下肚,这才露出满意笑容。 三五日来,鲁西华白天入山寻药,过午和傍晚就留宿在水潭边上,一来二去,和这只混吃混喝的花豹倒成了朋友。两位时不时钓点野鱼、抓点山鸡,日子倒也快活。夜晚睡来,花豹就趴在鲁西华的帐篷外守候。 这天,鲁西华照常巡山,虽说采了不少黄精何首乌,但是年份都不算足,一些幼苗,鲁西华实在不忍心下手。 今天的路走得有点远,已经深入到大山深处,鲁西华正翻山越岭来到一条小道边,花豹在鲁西华身后发出低沉的吼声,并用爪子抓住鲁西华的裤子,不让前行。 “前面有危险?”鲁西华蹲下身来,轻轻抚摸花豹的脖子。 花豹喉咙里滚滚嘶吼,似乎在提醒鲁西华不要前行。 鲁西华拍拍花豹脑袋,“没事,我上去瞧瞧就回来。”说完,就往小道上走。 花豹站在草丛里,焦急地在原地打圈。 鲁西华来到前面,这是一条细细的小道,两边的芒草都被压服的往旁边趴去,中间露出一丝丝的泥土,上面还有刮痕。 “不对,这不是路!”鲁西华也觉察出不对劲,连忙仔细观察。 两旁被压服的草上面,有的还粘有一点点黏液,在正午阳光的反射下发出点点闪光。 鲁西华不敢用手去碰,拿过一段枯枝,从草叶上刮了一点下来,慢慢放到面前。仔细嗅嗅,一股淡不可闻的莫名腥臭直扑而来。 “是蟒!还是条大蟒!”鲁西华心中警觉,“看来不能走这边了,回去!” 鲁西华丢掉枯枝,顺着原路返回,花豹见得鲁西华回来,也好不高兴,连身扑到鲁西华身上。鲁西华拍拍花豹的身子,一豹一人又从来路回去了。 最近几天修炼都是在下午时候,晚上鲁西华就早早睡了,睡的正香,忽然听得外面有动静,感觉一物向自己扑来,急忙睁眼。 只见花豹,扑进帐篷,拉住鲁西华的裤子就往外拖。鲁西华连身站起,有问题!连忙扑身出来。 这时已经是深夜,本来应该些许虫鸣,但此刻万物寂静,周围如同死寂一般。 石头围起来的篝火映得鲁西华脸色沉重,心下咯噔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鲁西华拍拍花豹的脑袋,指了指对岸的大树,花豹似乎明白鲁西华的意思,点点头,三步两步就窜了过去,将身体隐藏在茂密的树干之中,微微发抖。 鲁西华转过身来,面对远处,心里慢慢平静,勇者无畏,既然你要找死,那就别怪我。 几分钟过去,山间突然起了一阵风,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顺着山风直扑入鼻。这是独属于蟒的味道,中午在山那头,鲁西华就闻到了这个味道,只是比此时淡了许多,只是没想到,自己没去找它,它却先来寻了自己。 腥味越来越大,此刻林间的风也越来越烈,挂的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一阵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随风而来,仿佛一只破的塑料口袋被风吹得在地面翻滚。 风带着细小的沙石直扑鲁西华,却奇异的在鲁西华面前滑落,鲁西华此刻**上身,浑身上下发出淡淡白光,肌肉虬扎,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紧接着,一条约颈脖处有篮球粗细的巨物游走过来,在鲁西华前面七八米处停了下来。 这条山蟒,色作乌黑,一身鳞片皆有啤酒瓶盖大小,上有黑灰花纹,作山峦起伏模样。山蟒在鲁西华面前停下,椭圆形的脑袋高高举起约三米左右,居高临下的望着鲁西华。 鲁西华望着山蟒,心中亦无惧意,笑着说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山蟒起伏着脑袋,不时伸吐着尺长的猩红信子,眼睛闪烁着狰狞的光芒,鼻孔里有着淡淡灰气喷出。面对鲁西华,诧异这个生物为什么不逃跑。 短短半分钟,山蟒有点不耐烦了,大嘴一张,直奔鲁西华而来。 鲁西华哪肯等到它扑到面前,不等蛇头扑下,就左脚一蹬,身体前扑,来到蛇口下面,右手向上一抓,只见指尖白芒一闪,五指已经抓破山蟒的下颚,紧紧扣住蛇口,往下一拉,待到将蛇颚拖到自己面前,左手绥五指并拢,作立刀状,狠狠往蛇头下面一砍,一时间,鲜血四溅。 山蟒前扑,却失了鲁西华踪影,正准备低头寻找,却觉得下颚一紧,忍不住猛然合嘴,差点把信子咬断。一时间又被一阵巨力往下一拖,身子失了平衡。还没来得及反应,猛然脖颈处又一阵剧痛,不由得翻滚起来。 这条山蟒长有二十来米,身体最粗处也有七十公分,它这一疼,扭的身体四处翻腾,一条尾巴直如巨鞭一般,抽得两旁的树木啪啪作响。 细一点的树木轰然倒下,尾巴拍打在岩石上,击得岩石碎裂,拳头大的碎石破空而飞。 鲁西华只感觉手上的劲越来越大,显然这山蟒是要拼命了,自己有点抓不住了。 鲁西华一狠心,身上白光大盛,啪啪啪,一阵骨头响裂,鲁西华此刻如同吹气一般,陡然身体长高了一米,手掌变得蒲扇大小,如同巨灵神一般猛得向蟒颈抓去。 山蟒头扑在地,左右翻腾,用力往上顶,就想脱出鲁西华的手掌。 鲁西华哪容得它脱了手去,左手掐住蟒颈,右手松开山蟒下颚,跟着右脚就踏了上去。这一下踩踏,只踩得山蟒头晕眼花,一个脑袋都陷入泥土十几公分。 趁得山蟒没了力气,鲁西华左右手一起抓住蟒身,腰部一用力,抓起山蟒就甩了起来。 一圈两圈,呼呼~呼呼~,空中满是山蟒身体飞舞的破空之声。鲁西华身体四周二十多米都被这飞舞的山蟒身体清空,不管大树小树全部齐齐断裂,周围一片狼藉。 舞动了巨蟒十几圈,鲁西华由自不过瘾,心念一动,拿起蟒身如同鞭子一样在地上抽打起来,一下两下,地面上被抽出一道道深痕。条条深痕如卡车轮印,深深陷入地面,只抽得山蟒皮开肉裂,鲜血满地。 鲁西华抽了七八下,感到手中蟒身已然无力,这才将掌中蟒头往地面一掷,从地面捡起一根短木,用带着新茬的一头,奋力往蟒头上一杵,把蟒头钉在土中,顿时了账。山蟒的尾巴极力想扑打几下,却只是身体在地面拱了拱,就了无声息。 鲁西华这才泄了口气,噼里啪啦声中,身体恢复了原样,一下瘫坐在地上。 花豹躲在水潭那头张望,见事已了结,这才飞奔鲁西华而来,一头撞在鲁西华胸口,热情的舔着鲁西华脸上的血迹,引得鲁西华哈哈大笑。 鲁西华一边笑,一边抱着花豹的脑袋,这只大猫也算可爱。自己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站起身来,这才有空往蟒身望去。 正文 第6章 杀山蟒,神通初显威(下) 山蟒的尸体横在地上,地上到处是流淌的鲜血和破碎的鳞片。 鲁西华站起身来,先到水潭里洗一下身子,和山蟒这一场恶斗,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再加上山蟒翻滚时的泥土,鲁西华现在身上黏糊糊的,还是洗个澡来得痛快。 潭边大树倒了不少,不少断枝和树干都倒在水潭里。鲁西华一一扔出,免得坏了潭水。 洗完澡,换过一身衣裤,这才来到山蟒身边,要说这山蟒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这一身的蟒皮和蟒胆。 蟒胆一般位于蟒蛇腹部,蟒胃的下端。 鲁西华拿出利刃割破蟒腹,从里面掏出一个鹅蛋大小的墨绿胆囊,“呵呵,个头倒是不小。” 蛇胆酒必须要高度白酒,鲁西华随身没有携带,只好用采摘的川贝、半夏、天南星等草药揉碎成泥将蟒胆牢牢裹住,防止变质失去药效,最后用宽大的草叶将其包裹好,扔到空间不管。 鲁西华接着一刀剁了蟒头,撑开蟒嘴,只见蟒口里华丽丽的竖着四排尖牙。鲁西华也不浪费,用钳子掰了六颗最长的下来,根根都有二十公分,用来作为以后的送人的礼物。 花豹在一旁急得跳来跳去,鲁西华笑道,“你这大猫,就知道占便宜。要是等不及,先拿着蟒头解解馋。”说完,将无用的蟒头丢了过去。 这蟒头也算巨大,也有篮球大小,幼小的花豹欢天喜地的拖到一旁,迫不及待地啃食起来。 鲁西华回过神来打量蟒身,足足有二十来米,看来只能在地上剥皮了。 一刀插在地上,先钉住山蟒尾部,又用小刀从头颈往腹部正中分开,待剥开一点边后,再用力扯住蛇皮,自前往后,均匀用力,缓缓地往蛇尾方面撕扯,亏的鲁西华力气大,这才将整张蟒皮完整剥下。 鲁西华乘着夜色,在潭中将蟒皮洗净卷好,足足一大捆,将空间堆了个大半。此刻正是晚上,夜露正浓,待到白天烈阳再将蟒皮晾晒。 打了一场,鲁西华有些肚饿,这才来到地上,看着,一地粉红的蟒肉。花豹已经弃了蟒头,蹲在这些白花花的蟒肉间,兴奋不已。可惜没有鲁西华的发话,它自不敢擅自食用。 鲁西华看了看被大猫撕扯的蟒头,笑道,“原来你这般调皮,是啃不动啊。” 也是难怪,蟒头的鳞片最是坚硬不过,大猫只能舔舔蟒血,解解馋,这边白花花的肉,再诱惑不过了。 “行,今天我们爷俩就吃顿好吃的,也开开荤。”鲁西华用刀砍下一段蛇肉,将之切成7-8公分的小段。然后倒入沸水中翻滚几下捞出待用,再把蛇段放入高压锅中压七八分钟左右取出。取出后用蛋黄、吉干粉、生粉拌匀待用,净锅上火,加入清油、烧滚、下入蛇段、炸至金黄时捞出。 另取配料:洋葱末、蒜末、青椒末、红椒末、姜末。调料:清油、蛋黄、美极鲜、生抽、黄酒、白糖、味精、麻油、蚝油、胡椒粉、生粉少许。将锅中放少许油,加入副料和调料爆香,放入蛇段炒匀,美食即成。 一人一豹吃得多也吃得快,足足三天才将这些分割的蟒肉吃光,亏得有空间保鲜。当然鲁西华也乘着白天的太阳,将蟒皮晒干定形。 割了蟒肉,鲁西华这才发现还有个被自己忽略的好东西,蟒鞭。这东西同样需要高度白酒浸泡,只好放到阴凉处先行风干再说。蟒鞭的外形如同长了两根尾巴的精子。这条山蟒体型巨大,蟒鞭自然不小,足足有二尺来长,直棒状,上有倒刺。阴干了之后质地坚硬,略有腥味。 鲁西华此次入山本是为了寻找成年药材,不想药材没找到,结果却意外杀了一条想吃自己的山蟒。三日下来,和大猫两个,把蟒肉吃得精光,体中血气满溢。 夕阳西下,天边一勾银月冉冉升起,日月交辉,精气自现,照例飞来金银二芒,围着鲁西华转了一圈,只如往常一般钻进鼻孔。只见此刻的鲁西华,双目紧闭,双手负掌与二膝,盘坐于地。 金银二芒这次没有消失不见,而是在鲁西华两个鼻孔中,你进我出,徘徊不已,渐渐二芒合二为一,变作一道白气,随着鲁西华的呼吸,仿佛有若生命一般,吞吐不已。在这吞吐之中,慢慢变长,形成一缕淡若游丝的气劲,从鼻孔出发,入口唇、出耳孔、绕脊柱、徘徊四肢,最后又重归鼻孔,再次又重新出发。此刻的鲁西华全身泛起淡淡白芒,随着游龙似的白气每一次转动,发出一明一暗的动静。 过的须臾,白气重回鲁西华鼻孔不再出现,鲁西华此刻全身毫光突然炸开,一睁双眼,两道金芒在眼中闪烁,噼里啪啦,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响声。毫光真如万根细毫,又忽地往回一收,潜入皮肤不见了,鲁西华的双眼也恢复了正常,只是看起来炯炯有神,坐了起来。 鲁西华一个箭步越到潭前,毫不犹豫一拳击出,只见随着拳头振动,一道气劲呼啸而出。随着气劲轰出,潭面由近及远陡然出现七八个小坑,最后在五六米远处才轰然爆发,一股大浪激起万千水点。 “我这神通第一层的罗汉变,到现在才算是有了小成。真是多亏了这山蟒,这一身精血不知道为我添了多少帮助。但是此事可遇不可求,可不能为了神通就乱杀一气。还是老老实实找点药材才是正道。”鲁西华回味了一下这几天的修炼。 有了山蟒血肉的帮助,自己的修炼进步神速,很快就到了罗汉变的小成,真不知道那大成该是如何景象。可惜自己现在是空有蛮力,不知运用和招式,是不是该去拜师学点什么?鲁西华现在只会一身蛮力运用,各种法力窍门一窍不通,准备回去考虑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来到这处大山,已经十来天了,既然找不到好的药材,也就不要强求,该换地方了。 鲁西华收拾好行李,看了看这被自己搞的狼藉的潭边,无数的断枝残树,实在是抱歉。只期望大自然的自我复原能在短时间内抹平这些伤疤。 两天之后,鲁西华站到一条细长的土路上,望着远处渺渺的炊烟,总算走出来了,回头向大猫笑道,“乖孩子,回去吧。前面就有人烟了,不是你待的地方。” 大猫对着鲁西华喵喵直叫,拉住鲁西华的裤子不放,漂亮的小头一个劲在鲁西华身上蹭来蹭去。鲁西华心中有点泛酸,十来天的一起生活,让他对这只大猫有了感情。那一夜,大猫提前前来示警,证明大猫心中还是有他。 这一刻,大猫抱着自己的小腿,呜咽不已,简直是让鲁西华割舍不下,好吧,相遇即是有缘,前路未知,就让我们一起走吧。 鲁西华想到这里,蹲下身来,使劲揉了揉大猫的脑袋,大猫不舍的在鲁西华的脸上舔了又舔。 鲁西华细声说道,“你要跟在我身边,一定要听话哦。” 大猫似乎听懂了鲁西华的意思,喵喵直叫,又不时点头,抬爪抱住鲁西华的脖子,一个劲的往脸上蹭。 “好吧,大家一起走。”鲁西华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一根细长的登山绳当作宠物绳给大猫系上,一头牵在手里。 大猫仔细的嗅嗅绳子,可能是上面有鲁西华气息,也没拒绝,抬起后爪挠了挠肩膀被绳子系的有点不舒服的地方,不一会儿就习惯了。 鲁西华站起身来,一人一豹向着远处的村子走去。 正文 第7章 进小村,买酒遇蹊跷(上) 这个小村非常破,三三两两的人家基本都是土胚房,一眼望去也就二三十户人家。 时间正是上午,有一户人家面前人头攒动,似乎在办酒席,鲁西华牵着大猫背着包就往那户人家走去。 还未及近,便有人发现牵着大猫的鲁西华,发出惊呼,“豹子来了!豹子来了!” 众人的大叫吓得大猫一边紧张的呲着牙,发出低吼警告,一边又扒着鲁西华的小腿,躲在后面,探出个脑袋向外张望。鲁西华见状,连忙蹲身抱起大猫,将大猫的脑袋枕在自己脖子弯里,轻轻的一遍一遍抚摸它的头,大猫这才安静下来。 人们紧拉住自己的孩子,不让他们乱跑,院子里冲出几个拿锄头、砍柴刀、镰刀的青年,一边往外冲,一边大声叫道,“豹子在哪里?”看到鲁西华手中的抱着的大猫,疑惑的相互看看,手中握紧的农具稍微松了下来。 “朋友,你哪来的?”一个壮年男子率先开口。 鲁西华客气的说道,“我是到这边旅行的驴友,在山那边下的火车,花了几天时间翻过这几座山。想在你们这里买点东西补充一下。” 壮年男子估计不知道什么是驴友,想了想估计是游客的意思,和其他几个小声商议了几句。 “花豹是怎么回事?”另外一个男子询问道。 “山里遇到的,喂了它几次,这就不肯离开了,非要跟着我。”鲁西华松开一只手,示意自己没有禁锢大猫的意思。 几个人看了看缩成一团的大猫,确实花豹是在害怕,才被鲁西华抱着,实在不像那些走私动物的贩子。那些人一般都是把动物藏到袋子或者车里,打上麻药,不让其动弹,遮遮掩掩的,哪里像鲁西华这么光明正大抱在怀里。 壮年男子点点头,说道,“今天我们这里有贵客上门,村长请客,你要愿意来吃点,我们欢迎。” 鲁西华看着这帮并不富裕的村民,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摇摇头,“我自己有吃的,你们村里有自酿的粮食酒吗?高度一些的,我想买点。” 壮年男子点点头,回头向院里喊道,“王德才,生意上门了,有人要买你的酒!” “来了来了,谁要买我的酒。”一个干巴巴的瘦小老头忙不颠的从院子里跑出来。 “这位兄弟要买酒,你和他谈谈。”壮年男子往鲁西华一指,转身和其他几个同伴回了院子,今天有客,院子里的大小婆子都在忙,事挺多的,不能在这耽误功夫。 王德才眯着眼望向鲁西华,看到鲁西华胸前抱着的花豹,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 鲁西华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叔别怕,这是小豹子,山里跟过来的,不会咬人。您要害怕,就站远点和我说话就行。” 王德才擦擦汗,点点头,“那行,我离你远点。小伙子听说你要买粮食酒?” 鲁西华点点头,“没错,度数高点的,我要泡药酒用。您家有?” 王德才这才咧开嘴笑,露出几颗黄牙,“自家酿的,绝对够劲,你要多少?” 鲁西华想了想,“你那有小酒坛吗?我先买二十斤试试,多少钱?” 王德才一双眼球咕噜咕噜转了几转,连忙下得台阶,走到一边,向鲁西华招招手,“走!上我家让你看看,咱们路上慢慢说。”鲁西华一看,疾步跟了上去。 这时人群中有人憋着嗓子喊道,“王德才,你可别欺负别人是外乡人,乱喊价格啊。小伙子,他家的酒就值四块五块的,多了不值!”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王德才气得跳脚大骂:“谁,是谁!站出来!我是睡了你家婆娘啦!这么缺德啊!老子要卖多少钱关你娃子什么事?出来在这卖弄,有本事自己回家睡婆娘去,别在这把毛露出来现!” 这时又有人憋着嗓子说话,“我婆娘没你婆娘金贵,天天锁在家,也不怕把外人吓到。哈哈哈。” 这声音刚说完,就有一个老声说道,“哪个嘴上没门的,到处乱说?走!都回院子帮忙,别闲着没事干,在外面乱放屁!” 众人也不再嘻嘻哈哈,反而听了那个老声的话,都往院子里走去。 王德才这才转怒为笑,“别听他们的,走,到我家去。我跟你说,这周围几个村都在我这买酒,酒绝对好。” 村里的道路弯曲复杂,弯弯绕绕,爬坡下坎走了十来分钟,这才来到一个破败的院子。院子坐落在一处山梁下,四周是茂密的竹林,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酒香。未进院门,一条大黑狗就扑了出来,对着鲁西华狂吠不已。 此刻鲁西华身上的大猫挣扎着要下地,在鲁西华手中扭啊扭的。 鲁西华知道,可能是受到大黑狗的挑畔,大猫不服气,想下地和大黑狗较量一番。此刻正是鲁西华买酒的关键时刻,哪能让大猫捣乱,就拍了几下大猫屁股,“你小子安分点,这才刚出山你就惹事。”大猫委屈的呜咽几声,又不动了。 然后笑着对王德才说,“大叔,麻烦你把黑狗栓一下,我这小豹子有些紧张。” 王德才张开黄牙笑道,“没事没事,我骂它几句就好了。”说完,气势汹汹的用土话大声呵斥了大黑狗几下。果然,大黑狗呜呜两声,转身入了院子,远远的趴在屋檐下,紧紧的盯着这边,但是不再吼叫了。 两人进得院子,王德才指着西院凉棚下的二十几口大缸,“这些都是我酿的酒,绝对好味道。” 鲁西华顺着王德才的手指望去,一溜竹制的大棚上面盖着厚厚的竹席,藏在宽厚的竹荫里,遮风挡雨又避阳。二十几个黝黑的陶土大缸,高肩细底胖肚,缸口用荷叶、棕叶封好,再盖上防潮纸,用细绳把口颈扎的死死的,最后封上黄泥。有三五个开口的缸子,上面是铺的一层塑料薄膜,又在上面压了一个沙袋,把缸口压得死,就是这样,空中依旧漂浮着酒香。 鲁西华把大猫放到地上,手里把登山绳牵得很紧,笑道,“王叔这酒闻着就不错,能不能让我尝尝?” 王德才咧着大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带着鲁西华来到一口压了沙袋的酒缸前,将沙袋搬下,揭开薄膜,从棚里的横杆上取下一只长长的竹提漏,伸到缸里,打起半提递到鲁西华面前,“你试试,这缸就是度数最高的。” 鲁西华接过竹提漏,侧过身来,顺着提漏口,一口将酒倒入口中。这酒入口辛辣,喉咙发热犹如炭烧,一条热线顺着食道下到胃中,胃中暖乎乎的,全身立刻就发热起来。 鲁西华笑道,“这酒不错,我很满意,多少钱?我先买二十斤。” 王德才见鲁西华满意,搓了搓手,“你也知道,这高度白酒酿制不易...” 鲁西华没等他说完话,知道此人想要多卖点钱,把手一抬,说道,“行,我知道了,多少钱你说个数,太贵我就算了。” 王德才连忙笑笑,“不贵不贵,二十一斤。”说完就拿眼珠往鲁西华身上瞄。 “行,就这价格,我来二十斤,你这有小酒坛吗?给我装上!”鲁西华也没还价,这价格可能在村里是贵了,但是在城市是非常便宜了,就这价格说不定还是酒精勾兑的。 “有有有,我这有装十斤一坛的小坛子,还有竹篓,两个坛子放竹篓里可以背,也可以提,非常方便。你给四百五十块就好了。”王德才又推销起自家的工具来,兴奋的脸上都冒起了红光,很明显酒坛、竹篓又提价不少。 鲁西华点点头,“行坛子、竹篓你都给我备上。呐,收好钱。”从钱包中点出四百五十元钱递给王德才。 正文 第8章 进小村,买酒遇蹊跷(下) 王德才在自己脏得不成样子的裤子上擦了擦双手,伸手接过鲁西华递过来的几张票子,转移到院子的太阳下对着光看了又看,再仔细的摸了摸,这才满意的放到自己衣服里兜里。 “我这就给你去取坛子,保证给你洗得干干净净。”王德才说完这话,快步向自家后院走去。 大黑狗也跟着王德才来到后院。王德才伸手提起一块镶在地面的铁板,露出一道往下的通道,原来是个地窖。 鲁西华正在院中打量这破败的院子和院外美丽的风景,忽然听到地窖中传来一丝声音。 “给我点吃的吧,我实在没力气了~”一个细微的女声传入耳中。 “你不是能跑吗?跑啊!再跑啊!”王德才压抑的声音传来。 接着地窖里传来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似乎是就是王德才在动。 “吃的,给我点吃的。随便你怎么样。”女人的声音气若游丝。 鲁西华听得眉头大皱,那边王德才的声音又再传来,“不给我生孩子就别想出来。我还收拾不了你了。现在外面有客人,我懒得和你多说。晚上再来收拾你!” 接着就是王德才在地窖拿取东西的声音,突然静了一会,一句无力的女声高喊,“救命!救~”话没说完,似乎就被捂住了嘴,然后又是一阵拳脚打在**上声音,女人再也没了声息。 “贱女人!一有机会就找事,我现在没时间,晚上你给我等着!”王德才说完没多久,地窖传来上台阶的声音。 鲁西华连忙撤回前院,不一会儿,王德才提溜着两个酒坛和一个竹篓就回来了,后面跟着大黑狗,脸上笑眯眯的。 “等急了吧?我这就给你把坛子洗干净!”说完就来到前院水槽前,拿起竹条刷,倒了点清水卖力地洗了起来。 鲁西华看到王德才一脸无恙的在水槽边刷坛子,心中有了一丝怀疑,试探的问道,“王叔。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救命?不知道是不是?” 王德才脸色变了变,又恢复媚笑,“没影的事,可能是我家婆娘生病,哼哧了几声,让你听到了吧?实在对不住。” 鲁西华再次问道,“婶子生病了,没在屋里吗?我听着是后院传来的。” 王德才一脸的懊悔,“我这婆娘的病也不知道是什么,医生说不能见光,只能让她待在地窖里,我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辛辛苦苦卖酒的钱,多半都给她治病了。” 鲁西华低声说道,“哦,那王叔你可真辛苦的。”说完不再言语。 王德才也跟着浅笑两声,不再多说。 很快王德才洗好坛子,装好酒,又帮忙封上口,两人又回到村长院门口。 里面似乎已经开饭,王德才忙不颠的跑进去混吃的。鲁西华就在这附近找了一块荒土地,垒了个简易火灶,做起饭来。 一早忙到现在,一人一豹都饿的前胸贴了后背。印痕空间在罗汉变小成后大了不少,现在有大约十立方米的面积。为了试验,鲁西华还特意丢了七八只活兔子、三五只活山鸡在里面,现在看来一点事没有,空间里可以放活物。只是依旧充满了青气,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地面上干干净净,兔子和山鸡在里面无论如何蹦跳也没留下一点秽物,不知都到哪里去了。 一只兔子,一条鱼,腊肉香肠蒸米饭,再烧个青菜汤,这就是大猫和鲁西华的午餐。 一人一豹正吃得高兴,鲁西华发现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抽着烟,迈步向自己走来,看穿着打扮,不像是这山村里的人,估计就是这村长的贵客。 来人梳着整齐的头发,打了个招呼,鲁西华也连忙站起身来应对。 来人看了看大猫,有点怕,开口问道,“小伙子是一个人?出来旅游的?” 鲁西华拍了拍大猫的背,这猫现在有吃的,也没什么警惕性,就在那里埋头猛吃,又指了指一块大石头,“对,我是出来旅游的驴友。在这边山里逛了好几天,准备在这村里买点东西补充一下。大哥怎么称呼?” 来人脸色有点沉重,“我姓于,单勾于。你叫我于哥好了。小伙子怎么不进去吃饭?村长请客呢。” 鲁西华笑笑,“我姓鲁,登泰山而小鲁的那个鲁。这个村不富裕,太穷了。我就自己做,不打扰你们了。于哥老家是这的?” 于哥摇摇头,“我爸的老家是这个乡的,几十年没回来了,前两天回来看看,村全没了,分拆到其他村里了。听别人说有个老朋友搬到这个村来了,我爸就非要过来看看。我和我爱人、还有我妹妹、我孩子这就陪着他过来了。这进村的路可真不好走,这里只能靠走路和骑马,连个摩托车都没有,真是穷到根了。” 鲁西华笑笑没好多说什么。于哥看到旁边的两个酒坛,问道,“你还买酒了?” 鲁西华答道,“对,山里弄了点药材,想回家泡点药酒喝。” “这花豹是怎么回事?我听他们说村里来了个年轻人,带着只小花豹。本来还以为他们看错了,想自己出来看看。一看,你这还真是只花豹。”于哥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正在啃兔子的大猫。 “还能怎么样,山里遇到它独自生活,然后喂了它几次,就跟着我不肯走了。”鲁西华耸耸肩。 于哥沉默了一会,决定直接开口,“小鲁,我们都是外来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觉得这村里有没有什么问题?” 鲁西华盯着于哥的眼睛看,大家都这么相互看着,谁也没有缩眼,过了半响,鲁西华这才轻声说道,“我听到过有人喊救命。” 于哥猛得一吸烟,然后把烟头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摸了一下,伸手递给鲁西华一张裹成细棍大小的白纸条,“你看看这个!” 鲁西华狐疑的接过纸条,低头一看,纸条上面就两个铅笔字,“救我”! “于哥,这是?”鲁西华拿着纸条问道。 “昨天我们一家人将车停到山外,山路不好走,骑马一小时才进的这个村,全村基本都出动来迎接我们,说实话我们当时特别的感动,大晚上的,村长还带着一帮人站在村口等我们。还摆了几桌酒席,就在村长家院子里面,我家的老人激动极了,多喝了几杯,我们原来准备吃完晚饭就走,后来想想回去还要走2个多小时,这么晚了摸黑走也不安全,也就接受了村长的好意,住在村长家,村里小孩多,最后红包都不够了,直接拿钱出来,那帮小孩一人拿到十块二十块都开心得不得了,我当时喝多了胃难受,就偷偷叫一个小孩帮我去买牛奶,给了他五十块。后来没看到那个小孩我以为小孩调皮拿了钱不办事,也就没当回事。”于叔开始讲述他的遭遇。 “结果喝高了,一觉睡到今天快中午,然后看到那个小孩,原来这个村根本没有小卖部,村里也没有人买牛奶,这个小孩当天晚上走了2个多小时的黑山路,跑到我们原来停车的那个小村落,人家小卖部早就关门了,他就借住在那个村的一家亲戚家,等到早上开门,买了牛奶再走2个多小时山路给我送牛奶过来。当时我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后来我想给这孩子多包一点钱,这孩子死活都不要,他跑得也快,我和他拉扯没一会就跑得没影子了~~我就出门去追。这么一追就在村落里迷路了,因为都是高高低低的土坯房,很多家屋顶都是有茅草的痕迹。我凭感觉绕到一个院子里面,没看到小孩,正准备转身走,听到有细细索索的动静,好奇心就上来了,就凑过去看。声音是从一个很破落的窗户边传过来的,我当时真是一根筋,还以为是不是那个小孩跟我玩捉迷藏,也存了开玩笑的心,准备跑过去吓他一跳。” 正文 第9章 闻恶行,罗汉起震怒(上) 于哥又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蹑手蹑脚跑过去的时候,我‘哇’的大叫一声,扑到窗户前,定睛一看,窗户灰蒙蒙的,里面好像还有细细的铁栅栏。就在我发出叫声的时候,里面的悉悉索索动静立马停止了,我当时还在傻乎乎的想,小孩不会被我吓到了吧。于是把脸凑过去看,因为外面亮,窗户里面暗,看得我很辛苦,还把手伸起来做遮挡,罩在额头上贴着玻璃看。” 鲁西华大约已经猜到后面的情形,脸色阴沉了下来。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猛的扑过来,吓得我往后一跳。我看见那个披头散发的人跟我一样,愣了一下,然后死命的拿手拍窗,震得整个窗户都在响。” “就在这个时候我电话响了,家里人催我回去,说老人家酒醉也醒了,村长非要留我们再吃个中饭,这次只吃饭不喝酒。我也就老老实实说自己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去,打电话过程中那个人还在死命的拍着窗户。我一边打电话一边退离了这个院子。” “挂掉电话,在院子口等了一小会,就看到一个小后生带村人过来寻我,后来我才知道这村子不大,但是道路都很绕,我当时所在的位置其实离村长家不远。后生过来的时候,院子里面还能听到拍窗户的声音。我正准备开口跟后生说这个事,其实我当时挺怕里面人冲出来揍我的,因为我满脑门想的都是是不是我吓到人家了,人家拍窗户是发火的表现。” “结果后生拉着我的手就走,和他一起的村人当中有个高高壮壮的男人,直径就走进院子里面,说了几句很响的话,因为是土话,我没听懂,窗户里面立马就没了动静。我就这么傻忽忽的跟着后生走,快到村长家的时候,后生突然没头没脑的跟我说了一句‘刚是马二家的傻媳妇,神经病,吓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还没来得及接话呢,村长就迎上来了,昨晚太晚了没看清,白天一看,其实村长家特挺寒酸的。院子里面摆的桌椅很多都不是配套的,板凳有的还缺了半片儿,不过热热闹闹的人很多,很多妇女孩子都在忙活,估计是把全村的女人都发动过来烧饭啊打杂了。” “家里的老人悄悄过来让我走的时候多压点钱,据说人家村为了迎接我们,还杀了猪。原来在这里,过节烧一条鱼,从三十放到十五,都不吃的,摆在桌上摆个台面。昨晚我们傻了吧唧几个人伸筷子吃掉了,今天一大早村长就派人去很远的地方买鱼去了。” “虽然这里处处简陋,菜倒是比昨晚还多,眼花缭乱的往上端,昨晚光顾着帮老人家挡酒,没怎么吃,胃里还是有些难受,我就死命低头扒饭菜吃。这时候有个比较年轻的女人端菜上来,直接往我怀里送,我虽然诧异也立马腾出手来接那一大碗的菜,一拿到菜,我就感觉菜碗底下有什么东西,两人在交换的时候,那女人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以至于都忘了她的长相。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又像是绝望,又像是痛苦。” 鲁西华抬起头,眯着眼,左手慢慢的伸到大猫脖子上,顺着背履着大猫背上的毛。 “我是和村长一桌的,看到这女人把菜往我怀里送,村长大着嗓门说了句什么话,具体什么记不清了,好像是骂她怎么不长眼睛,那么大个桌子看不见。我家里的女眷们逮着个机会噼里啪啦的帮这女人说,我晕乎乎的把菜碗放在桌上,下意识把那个硬硬的东**在了手心里。” “那个女人没在桌面上呆太久,村长一骂她,就有个年纪比较大的妇女嘴里念叨着土话把她拉走了,后来的宴席上再也没见到她。手里里面的东西硬棒棒的,我当时身上都急出汗了,总觉得桌上很多人都在盯着我,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点子转移,潜意识里我知道这个绝对不能当大家面打开来看。” 于哥吸完烟,把双手五指插在自己头发里,“过了没一会儿,我就借口上厕所,也没人跟我一起。我一个人三步并两步走跑到厕所。农村的厕所不分男女,就一个大坑,门口半扇木门,我敲敲没人说话,就推开进去。一进去我就立刻把手心摊开,一张折叠成细棍大的白纸条。我把纸条摸平,上面就两个铅笔字“救我”,我当时脑子里面“嗡”的一下,瞬间想起来刚才那个‘马二家的傻媳妇’,再想起那个女人的眼神。我当时情不自禁就说出来了‘妈的!这不会是拐卖人口吧!’” “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拿手机出来打110。手机拿出来以后我又想,不行,看电视上警察来救人,村民肯定要阻止,我家老头还在这里,万一他们发火把我们扣下来当人质怎么办!我们一行里面还有几个女的呢!最后决定先不报警,不动声色起,先打听到点具体消息,等一离开这个地方,就报警。” “刚回酒局没多久,村长就给我介绍了一个让我很震惊的人。据村长说,因为我们昨晚也是临时决定来他们村,很多人都没来得及赶过来,今天很多原来这个村子里面出去的老人家和后辈都过来了,带我们认识认识。” “说认识,其实也就是一桌一桌敬酒罢了,就知道逃不过喝酒。因为心里存了心思,恨不得立刻就走,就算看人,我也在留意给我纸条的那个女人,可惜再也没有见过她。走到靠门的一桌,村长给我介绍说,这个面前的中年人,就是负责这个行政村落群的派出所二把手。” “村长那番介绍的话,让我很清楚,面前这一位,就意味着公家代表了,我心里那个后怕,要是真报警了,估计真没法活着离开这个村。110肯定是转接最近的警力,这警力还不是他负责么,看他们这么熟悉的样子,会为了被拐卖的妇女翻脸?!真他妈黑!” 鲁西华心中如巨浪翻腾,但是脸上还是依然镇定,手也没有一丝颤抖的摸着大猫的背毛,“然后呢?” 于哥苦笑道,“于是一离开这个村子就打110的想法又被我推翻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各种念头。当听他们说道村里来了个外乡人的时候,我就说出来看看,吸支烟。没想到,碰上了老弟你。我们这算是掉到火坑了,老哥心里难受啊。” 鲁西华定睛说道,“那也不一定。不过,于哥你们的安全最重要,不管怎么说,你们先出去。你家老人、妇女、孩子都在,等出去安全了再报警。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晚上,我找机会拍下视频传给你,你拿着它去县里,去市里报警,我想没有人会漠视的。” 于哥抬头猛地看向鲁西华,“小鲁,那你的安危?这些人很野蛮的!” 鲁西华拿起一颗手掌大的石头,微微笑道,“我?”右手一用力,石头化为碎渣从掌中滑落。 于哥倒吸一口凉气,用力的拍拍鲁西华的肩膀,“兄弟,好好保重,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等哥哥我搬救兵来!” 鲁西华口中说道,“好说。好说。”眼里却闪过一丝金光,凌厉异常。 正文 第10章 闻恶行,罗汉起震怒(下) 站在山岗上望着远远离开的于哥一家人,鲁西华心中填满了怒火,想不到在这个文明社会,在这偏远的小山村依旧上演着如此非人的一幕。他要用自己的双眼,去证实这一切,如果脑中臆想的是真的,那么,该来的一切都会来。 鲁西华已经和于哥商量好,等于哥拿到自己车子出山后,自己就要行动起来。 已是下午时分,村长家吃饭的人群都已散去,不是这个村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三三两两相互吆喝着回去了。 鲁西华把大猫和背包、酒都放到自己的印痕空间里,一会的行动带上大猫实在不便。警告大猫不要吃空间里的活物,大猫不满意的拍拍肚子,刚吃完午饭,现在正要打个盹。 四川女孩小青,是个大学生,五年前,她被一位中年妇女骗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从此开始了她的悲凉人生。她被关在只有一个窗户的黑暗的破屋子里,成天坐在满是尘土和破棉絮的床上。这一坐,就是五年。漆黑的窗户上只开了一个小孔,里面竖着钢筋。 曹小青偶尔抬起头,透过这个孔能望见窗外,但是她却望不到院外更远的地方。除了屋外的羊群,她的生活里还有一个丑陋的“丈夫”和孔武有力的“小叔子”。村里的人们怀疑,小青是哥俩的共同媳妇,因为他们三口人住在同一张床上。 五年的悲苦与无奈,她的泪水早已流干,只是明澈的眼眸里尚存着四川女子特有的灵性。然而,她的世界里有多么的凄苦和悲愤,没有亲历过的人是无从知道的。 中午在村长家上菜时,那个惊心动魄的小纸条给她带来了一丝的期望。到现在没有人过来毒打她、轮尖她,那么证明那个纸条确实是被哪位不知名的男子藏起来了。就是不知道那名男子会不会报警来救她。 哐当一声,黑屋上的铁门被推开,一身酒气的“丈夫”被魁梧的“小叔子”扶了进来。曹小青低着头畏惧的往床角缩了缩身子,她知道接下来面临的是什么,无法抗拒,也无法抵御。 “小叔子”把哥哥扶到床上,哥哥嘴里咕哝了一句,“老三,一会别折腾的动静太大,我还要睡觉呢。” “小叔子”狞笑着望向曹小青,“行,我就爽爽,一会就完事。” “小叔子”伸手拽着曹小青的裤腿,往自己身边拉,嘴里说道,“村长说了,你中午的表现好像有点异常,让我提醒一下你。”说完就掀开曹小青的衣服,露出大半个胸脯。 曹小青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眼中一片无神,她只希望中午的那家外来人能把自己的信息传递出去。只要有希望,她就能忍受下来,逃出去,是她唯一的执念。 “小叔子”拉过曹小青,一手揉着曹小青的胸脯,一手开始脱裤子,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她是谁?你是谁?床上躺着的又是谁?” “小叔子”和曹小青猛的向声音来处望去,只看到铁门的门框处站着一名体型均匀的男子,男子一手拿着手机拍摄,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时间屋里没人说话,只有床上睡着的男子发出熟睡的呼噜声。 “小叔子”定睛一看,原来是中午村里来的那位年轻人,还带着一只幼年花豹和大背包。自己还问过他的来历,听说去王德才家买了酒,后来就不见了,还以为他出了村,没想到在自己家碰见了。 曹小青顾不得半露的身子,猛得从床上坐起来,喊道,“我是被拐骗的大学生!救我!”这一声真的是撕心裂肺,真真不知道被这位女子埋藏在心中多少年了。 鲁西华拍到这里,放下了手机,转眼就移到空间中,向曹小青点点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会救你!”他早知道于哥口中的高高壮壮的男子,就是中午在村长家院子门口第一个开口问自己的男子,所以才一路趁着人少跟过来,想不到刚进门就撞见此事,岂能善了。 “朋友,你闲事管的太多了吧?”壮年男子一边提起裤子,慢慢向门外移动,在鲁西华看不到的地方,那里有一柄开石头用的石锤。这个年轻人既然看到了这一幕,就不能让他活着离开了,或者是让他也参与进来? 鲁西华也不说话,就直溜溜的看着壮年男子行动。 壮年男子咧嘴一笑,“朋友,别这么看着我。你看看这屋里,都穷成什么样了,什么也没有。要不你**和这女人试试?反正我哥哥也睡着了,说不定大家以后还是朋友。她可是大学生哦!”在他看来,能把鲁西华拉下水最好,实在不行也能转移一下视线,自己还有时间去拿石锤。 曹小青惊恐的望着鲁西华,她知道这村里多少人就是因为这个被拉下水,法不责众,他们上过各家的婆娘、孩子,就是没上过大学生,所以在村里,多少人因为这个同流合污,双手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徐易文看到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曹小青,摇摇头,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别担心,我不是畜生,你会出去的。” 壮年男子看到鲁西华离开铁门,立刻如兔子一般冲了出去。 曹小青看到壮年男子冲出门去,一把抓住鲁西华的手,“小心!他不会放过你的!他力气很大!” 徐易文点点头,拍了拍曹小青抓住自己的手,让她安心,一面转过身来,直面铁门。机会,自己已经给过他了,既然不识相,那就别怪自己。 壮年男子狞笑着走进门来,右手拿着一把硕大的石锤,进门先把石锤杵在地上,笑着说,“刚才给你机会了,你可别怪我,谁让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外来的人始终都是靠不住的。” 鲁西华轻轻扯开曹小青的手,静静的看着壮年男子。 壮年男子被鲁西华看得心里发慌,咬牙一横,双手抓起石锤就往鲁西华当头砸来,曹小青看得抱头大叫,把头深深地埋到衣服里,不敢再看。 曹小青等了几秒,都没听见下文,这才抬头睁眼看去,只见鲁西华左手往上微举,抓住了石锤的石面,“小叔子”在那头红着脸,喘着粗气,使劲的拔着,可这石锤在鲁西华手中纹丝不动。曹小青看得睁大了双眼。 鲁西华哪里这么容易放过壮年男子,自己修炼过摘星拿月神通后,一心前行,大道之心无人可阻。持如履薄冰之心,行勇猛精进之事,虽万千之难而不可阻我分毫。 当下左掌一抓,石锤上的石头被捏的粉碎,两人之间只剩一根木杆。 壮年男子眼睛一突,简直不敢相信,作势就要放手。 鲁西华不容他逃过,左手变抓为拿,拿起木杆做杠,生生的把另外一头的壮年男子平地翘起,不由分说,拿住木杆往前一送。 壮年男子那里能阻这沛然之力,硬生生的被抵在墙上。鲁西华手劲再吐,这木杆一半直穿壮年男子肺部而过,插入土墙,将男子狠狠的钉在土墙上,任凭男子如何挣扎,也动不得半分,只有口中鲜血直下,看得床上的曹小青目瞪口呆。 正文 第11章 前行路,血海唤惊雷(1) 曹小青看着墙上被钉着的壮年男子,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鲁西华转身走过去,闻着床上发霉的味道,搂住曹小青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 曹小青一把抱住鲁西华的腰,刚开始哭的很小声,不一会儿就放声大哭,多少年的苦痛和忍受,今天才换来希望。 没哭一会,就听到旁边熟睡的男子嘴里嘟嘟呶呶,“老三,你们动静小点。”曹小青心里一惊,哭声陡然一缩,惊恐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墙上的壮年男子,口里吐着一溜鲜血,狂笑道,“咳,咳咳~你们逃不掉的,没有人能逃得出去。” 曹小青这才清醒过来,用力地摇着鲁西华的手,“他们村里这么多人,路我也不熟,跑不掉,我试过,我们跑不掉。” 鲁西华笑道,“不用担心,你先下床。跑?我需要跑吗?!” 曹小青穿起鲁西华的衣服,下了床,胆战心惊的跟在鲁西华旁边。 鲁西华看着这满屋墙壁上划着的“跑”字,心中悲凉,将自己手机递给曹小青,“你用我的手机把周围拍下来。” “我不会用...”曹小青低声说道。 这个曾几何时的大学生,是全家人的骄傲,现在落得这般地步,鲁西华只觉得心中悲凉,“来我教你。” 曹小青不一会儿就学会了手机拍摄,鲁西华让她把屋中的情况拍下来,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再拍下这兄弟俩的情况,在镜头中用画外音说道,“杀人的,是我,我叫鲁西华,所有的事是我做的。据我所知,这种事在这村里还有不少,接下来我要去另外一家,救另外一个被拐女性,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鲁西华说完,关掉手机,对曹小青说,“你先呆在这个院子里,我把我的东西放这里。一会我会将其他被拐女性接过来,你们团结互助。你怕不怕?!” 曹小青摇摇头,“我不怕,可是他们怎么办?”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床上的“丈夫”和墙上挂着的“小叔子”。 “你觉得他们该不该死?”鲁西华反问道,他想知道自己救出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该!”曹小青说的斩钉截铁,“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行!”鲁西华听完曹小青的话,没做多言,直接一掌将床上熟睡的男子颈脖拍断,将尸首提到屋外,看得挂在墙上的壮年男子又是一大口血喷出,“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呸!”曹小青往壮年男子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你们做的事有好下场?!你看看我!你们都是畜生啊!” 鲁西华往门外逛了一圈,装作拿回自己的行李和大猫,回到院中,将行李放到墙边,吩咐曹小青,“你去收拾收拾,我会把视频发给我朋友,他拿着视频就可以去市里报案了。毕竟是人命案,不会被拦下来的,这村里,谁也跑不掉!” 曹小青一把拉住鲁西华,顾不得年纪大小,哭道,“大哥,你可是为了我们啊。警察不会放过你的。” 鲁西华笑道,“没事,妹子,我自有打算。东西我放这里,你好好把门掩上,一会我就回来。”转身吩咐大猫在院子里看着,有事就给曹小青示警,不要偷懒,说完转身离去。 鲁西华沉着脸,在小巷里躲躲闪闪,一路往记忆中的王德才家奔去,那里还有一个苦命的女人。 绕过竹林,来到王德才家院子,还没进门,院中的大黑狗就犬吠不停。鲁西华也不躲让,直接进门,既然这村中有了一个曹小青,那么王德才地窖里的肯定也不是什么生病的婆娘。 刚刚进门,一股恶风就扑面而来,只见一条大黑狗张开满嘴的利齿,就向鲁西华小腿咬来。 鲁西华抬腿一脚,直直踢在黑狗下颚,将黑狗踢得飞起,上下颚之间,无数断齿从口中爆开,黑狗连声音都无法发出。接着,鲁西华右手扣住腾空的狗头,左手跟上,双手往中间一合,只见白的红的,就像开了染铺,一颗狗头化成了肉泥。 王德才的声音这才从后院转到前院,嘴里一阵土话,估计是在骂大黑狗惹人烦躁。 待得王德才来到前院,看到鲁西华站在当院,正觉奇怪,又瞧见门口倒在地上爆裂的黑狗尸体,不禁叫道,“你杀了我家大黑?!” 鲁西华点点头,“觉得有点吵。” 王德才黑着脸,说道,“你来我家干什么?又要来买酒?不卖了!你杀了我家狗,还要赔钱给我。” 鲁西华摇摇头,“我不是来买酒的。” 王德才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那你来干嘛?想找事?信不信我叫全村人过来,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鲁西华笑笑,说道,“我是来看嫂子的,听说你媳妇生病了。正巧我会一点医术,特别过来看看。” 王德才脸色一沉,过了一会才说道,“你确定要看?” 鲁西华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王德才说道,“那你跟我来吧。正好我婆娘发病,你帮忙瞧瞧。” 二人来到后院,地窖的铁门已然打开,看来王德才刚才就是在这地窖之中。 两人在地窖门口站定,王德才开口道,“你不是要看吗?我婆娘就在这地窖之中。你下去就能看到。还希望你医术高明,能医好我婆娘的病。” 鲁西华瞥了王德才一眼,王德才不敢和鲁西华对视,只把头低着看着自己的光脚。 鲁西华没有理他,站在地窖门口都能闻到一股恶臭从里面发出来,定定神,走了下去。 昏暗的地窖,点着一盏几瓦的灯泡,不深,只有四米左右,下到底面,靠右就是一溜的酒坛,地窖的一角堆着不少竹篓。鲁西华花五十元买的装酒工具就是从这里拿出来的。 地窖另一边是一张木板床,床上只有脏乱的几件衣服和一个上身赤落的女性身体,右臂被铁链锁在墙上,下身被被子盖着,目中无神的望着地窖的顶部,眼珠子一转也不转,不知道是不是活着。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看来这女子吃喝拉撒都在这床上。 鲁西华上前,捡起衣服轻轻盖住女子的身体,背后顶上传来一阵响声,“小伙子,你就在这里慢慢给我婆娘看病吧。我去找人来给你帮忙。” 鲁西华回头一望,只见地窖的铁门已然关上,只有这窖顶一盏黄黄的灯泡发出昏暗的灯光。 女子被这窖门声吓得一抖,这才眼珠转了转,眼光移到了鲁西华身上,正要开口。鲁西华摇摇头,拉过墙上的铁链,只见铁链锁住女人的一端,已经深深的陷入肉里,女人身上,一道道抓痕,竟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鲁西华拿出几块巧克力,喂到女人嘴里,他中午听到这女人向王德才讨要食物,换来的却是一顿恶揍。 女子三口两口吃完巧克力,开口说道,“大哥,我们出不去了。他们很快就会来人的。”听口音,这女子很年轻,估计只有十几岁。 鲁西华双手持起铁链,左右一分,铁链断裂,回头向女孩一笑,“不怕,我们走。” 女孩望着自己右臂的铁链,泪光滚滚。 鲁西华掀开女子下身的被子,顿时目眦欲裂,只见女孩下部完全赤落,两只小腿全部被打断,形成一个奇怪的形状,看这伤势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鲁西华不再多说,来到窖门出口,回过头向女孩说道,“把耳朵捂住。”接着转身一掌轰在铁门上,只听砰的一声,三尺见方的铁门从两端铰链和锁头处断裂,被击飞到空中十余米才开始掉落,又是哐当一声,落在窖口不远。 女孩放声大哭,鲁西华下得台阶,来到床前,将衣服裹住女子,蹲下身来,让女孩趴在自己后背。 女孩双臂牢牢搂住鲁西华的脖子,哭的竟是泪如雨下。 鲁西华左臂后托住女子的**,只觉得全是骨头,出得窖口,右手顺手拿起掉落在一边的方形地窖铁门,沉声说道,“妹子,别怕,我们回家!” 鲁西华背着女孩,大步向外走去。 正文 第12章 前行路,血海唤惊雷(2) 鲁西华背着女孩一边走,一边和她说话,“我叫鲁西华,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趴在鲁西华背上,轻轻的说道,“我叫小云。” 鲁西华紧了紧托住小云的手,说道,“小云,你多大了?” “十七岁。” “小云别怕,你帮个忙举着这个手机好吗?哥哥要把这些人的嘴脸都拍下来,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好!” 两个人一路聊一路走着,正在聊着,前面拐角噗噗噗噗传来一阵慢吞吞的脚步声,只听得王德才的声音,“我把他关在地窖了,谁知道他怎么发现的?这人身上钱不少,一会大家分分。” 鲁西华停下脚步,和小云做了个收声的动作,就站在原地等着他们,小云手中的相机依然录着视频。 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谁叫你老把婆娘关在地窖,她的腿不是让你给打断了吗?你还怕她跑了?” 另外一个声音说道,“上次你婆娘跑,是小健两个抓到的,事后听说你的婆娘让他们爽了一把。这次我们帮你抓到那个男的,你婆娘怎么也得让我们弄一下。” “对啊,你家婆娘是这村里最漂亮的,平时藏着不让看,这次怎么也得让大家过过瘾。” “就是就是,这残疾人我们还没玩过呢!” “哈哈哈哈!”拐角传来众人的大笑。 小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的,似乎想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鲁西华左手轻轻的拍着小云,“别怕,别怕,哥哥在,不怕,不怕。” 鲁西华的眼中越来越冷。 话音越来越近,拐过拐角,七八个分别手持锄头、镰刀还有扁担和铁链的男子就出现在路口,当头就是王德才。 大家说说聊聊,没想到拐角不远处站着有人,都吓了一跳。 王德才定睛一看,“你怎么出来啦?还把我婆娘也带出来了!快,就是他们!”说完往后一招呼。 七八个男子提着农具就要往前冲,鲁西华一抬铁门,制止了他们,“停一下,我就问你们几个问题。” 大家嘻嘻哈哈,也没把两人当个事,在他们心中这两人是跑不出去了,纷纷停了下来,驻脚对望。 鲁西华也不浪费时间,“第一,你们知不知道买卖妇女是犯法的?” “知道啊?那又怎么样?!” “哈哈哈哈。”在这些人看来,鲁西华和他们谈法简直是可笑。 鲁西华接着问道,“第二,我会报警的,你们相不相信?” 一个男子笑道,“你报吧,警察知道这些事情,很多警察自己就是从小村子里面出来的,方圆十里都是亲戚,你把人家媳妇抓走了就是断人家的香火,拉不下这个脸。” 鲁西华说,“我要是从其他地方叫警察呢?” 又一个说道,“真要有别的地方的警察来救人,我们就打游击,把媳妇交给别人转移到别的村,再换一个警察不知道的人当媳妇。要么全村都出动,大家围起来,谁也跑不掉。”说完就笑。 “对!在这方面,大家是很团结的,因为今天你不帮别人保护媳妇,明天你自己媳妇跑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在村里,买一个媳妇少说几千,多则上万,基本就是一个家庭所有的积蓄,一辈子也就买得起一个。警察来村里,根本找不到人。” “对!就是这样!没说的就是干!我看警察敢硬抢。” 鲁西华摇摇头,“所以你们才这么肆无忌惮。我最后问一个问题,你们就都没有姐妹吗?如果你们的姐妹被人贩子卖走了,被折磨,你们不难受吗?” 一个小伙子看着鲁西华的眼睛说:“我姐姐给我哥哥换亲去了。我们这样贫困的山村,是不会养闲人的,女孩子长大了,就会为了兄弟们的亲事去换亲,去其他贫困的山村。” 鲁西华不由得问,“你们怎么不出去打工?都呆在家,这点地养活人都困难,怎么能不穷?” “我们都不愿意呆在深山沟里,都想出去闯闯。但是我们文凭低,在外面基本都是做苦力,最重要的是,家里面要是不留男子汉,很容易被人欺负。” 鲁西华说,“怎么会呢?” 一个男子叹气说,“山上的耕地非常的贫乏,开垦耕地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不小心还会造成山体滑坡。所以可以说寸土寸金,家里没有男性劳动力,就很容易被临近的村民吞掉,今天多种你家一点,明天多种你家一点,一年半载你家的地就成人家的地了。” “而且虽然说靠山吃山,但是这些都是重体力活,比如说板栗树,每年打板栗都要死人的。不知道你们见过板栗长什么样子没?外壳全是刺,还有青壮年上树打板栗,下面人躲闪不及刺瞎了眼睛的。你家要是没有男人,别人就会说闲话,放着浪费还不如人家帮你们照看。”另外一个人补充道。 鲁西华摇摇头,“穷不是理由,更不是你们无视人命的借口。” 王德才有点不耐烦了,看到自己婆娘被鲁西华背在背上,心里不是滋味。“不和他多说了。大家快上,谁把这男的拿下,我婆娘就陪她三次!” 王德才这一开口,就像吹响了冲锋的号角,七八个汉子拿着农具就像鲁西华冲了过来。 鲁西华微微一笑,“小云手不要抖,好好拿着手机,看你哥哥我大发神威!” 鲁西华左手托着背上的小云姑娘,右手提起一米宽的铁门,双腿用力一跺,身体就向后蹦了两三米,拉开了和众人的距离。 村里的路本来就窄,一边捱着院墙,另外一边就是山坡了,陡峭的山坡,摔下去就是伤筋动骨,所以七八个人都堆在这只有二尺来宽土路上,排成一列冲着鲁西华奔来。 鲁西华眼中,这些人都是人渣,右手捏住方形铁门的一角,铁门与地面平行而持,从右边移到左腰处。随着腰部用力,右手飞快将铁门甩出,旋转的铁门带着呼啸,直扑对面的七八个人。 对的面的人群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道黑光从自己身上擦过。那个说自己姐姐去换亲的一个小伙子刚才在土路上一脚没踩稳,摔在一边,就看到自己这边的伙伴一个个断成两节,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吓得大叫。 他一边叫,一边爬起来,脚软了,实在站不稳,就手足并用的爬着往远处逃去,一边逃一遍大叫,“妖怪啊!妖怪!他是妖怪!” 鲁西华背着小云走在这满是血色的土路上,道路两旁是残肢断体,王德才还没有咽气,一手哆哆嗦嗦扣着泥土,眼目耳鼻都不断地冒着血水,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鲁西华心中充满平静,这一切的罪过都自己来承受吧。 正文 第13章 前行路,血海唤惊雷(3) 刘小三跌跌撞撞的爬进村长家院子的时候,吴大娘正在院子看着儿媳妇洗碗。客人已经走了,各家拼凑的座椅都已经各自拿了回去。这次的客人是村头前两年刚搬来的张家多年前的同村朋友,大家都是乡亲。这村里半年难得来一次外人。家里老头子为了请客花费了不少,还好客人私下留下些钱,三千块呢,足足赶得上家里一年的收入。 什么时候和老头子说一声,再让邻村的马家妹子再给家里找个媳妇,这媳妇来家里三年了,肚子里什么动静都没有,真是个赔钱货。还得是大学生好,马家妹子就给自家哥哥找了个大学生。虽说马二马三都睡一屋,这大学生也分不清是谁的媳妇。但是自己家可不是马家那样的粗人,硬生生的把一个大学生给弄傻了,中午端菜的时候都不利索,硬往客人怀里撞,还好客人不计较。 可是这新媳妇招进来,这旧的还是得麻烦马家妹子找户人家卖了,免得这老头子趁着儿子不在家老往儿子房里钻。 吴大娘正在想着事,就听到儿媳妇一阵惊呼,心想怕是又把碗给摔了,正要开骂就见着刘小三失魂落魄的跑进来。 “妖怪,妖怪!死了,都死了!”刘小三嘴里叨念着,浑身上下都是泥,就要往屋里闯。吴大娘上前一把拉住刘小三的衣袖。 “你这是遇鬼了?!跟个没魂似的。身上这么脏就要想进屋!” 刘小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吴大娘,直奔屋里去,张嘴就喊,“死了!村长死了!都死了!” 吴大娘追在后面,他儿媳也放下了洗碗的活,跟着来到堂屋外面。 吴永福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闹哄哄,披衣起来,就看到刘小三闯进来张嘴就是村长死了。 吴永福气得上去就是一巴掌,直直扇得刘小三半边脸肿得老高,“你他妈清醒点再说话!死了?老子站在这好好的!” 刘小三也没捂脸,直接跪了下去,拉住吴永福的裤子,“村长!他们都死了!德才叔、解放、赵大牙子他们都死了!” 吴永福眼睛一瞪,两只手拉起刘小三的衣领往上拽,“你他妈给我好好说清楚!死了?怎么死的?出了什么事?” 刘小三双脚颤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德才叔来找我们,说今天中午上去他家买酒的年轻人不知道怎么的就知道了他家婆娘的事,直接上门把他家的大黑狗打死了,还说自己会治病,硬要去地窖给他家婆娘看病。德才叔就将计就计把他骗到地窖锁了起来。” 刘小三刚开始还有点紧张,现在面前是村长,说话就越说越流利,“德才叔找到正在打牌的解放、赵大牙子我们几个,说那年轻人身上有不少钱。让我们一起过去把那男的放倒,钱都大家分,他一分不要。结果我们一群人赶了过去,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小子背着德才叔的婆娘从地窖出来了。我们一拥而上,那小子二话没说,就抡起地窖的铁门甩过来。那边的路窄,铁门实在是太快,我们没处躲,全部被铁门分成两段。还好我中午喝了点酒,往前冲的时候脚滑,摔在路边,逃过了一劫。要不,我也没命回来报信了!” 吴永福听到这里,手都在发抖,“全死啦?那小子呢?!” 刘小三摇摇头,“我看到大家都死了,哪敢还呆在那里。连滚带爬的就跑来报信了,没看到那小子往哪去了。他背着个人,应该走不远!” 吴永福听到这里,拉起刘小三就往外走,“张所还在隔壁屋休息,我们叫上他,去现场看看!然后再拿主意,他再厉害,还能搞的过子弹?!” 吴大娘一脸担忧的样子看着自家老头去隔壁屋找张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儿媳眼中闪过的精光。转过头看到自己儿媳还在一旁傻站着,一脚踢过去,“还不赶快去把碗洗完,你这只不下蛋的鸡!就会浪费我们家粮食!” 鲁西华为了避人,绕着路、背着小云回到马二家中,曹小青打开院门,让鲁西华进来,又连忙关上。 院子里,曹小青已经把屋里能穿的能盖的都搬了出来,铺在地上。鲁西华上去,将小云放到上面,这才说道,“你怎么在外面,为什么不在屋里呆?” “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他!”曹小青恨恨的说。 鲁西华点点头,“也对,今天你们就能回家了。”伸手拿过小云手中的手机。 曹小青问道,“这位就是?” 鲁西华点点头,“王德才家的。” 曹小青看到小云被打断的双腿,激动的一把抱住小云,哭着说,“妹妹受苦啦!” 小云回抱曹小青,哭道,“我们都是苦命人。” 鲁西华拿起手机对着小云,“妹妹,你把自己的情况介绍一下吧。” 于哥一家顺顺利利的就拿到了自己的车,于哥没敢停留,直接奔往市里,几十公里的路,被于哥开得飞快,不到四十分钟就到了。一家人都在骂于哥发了疯,但是于哥一声没吭,他知道,山村里还有人等着救命。 刚进市区没多远,于哥就接到了手机通知,连忙靠边停车,打开手机一看。看完手机,于哥发了疯似的就给那边打电话,通完电话,于哥泪如雨下,痛苦地抱着自己爱人喊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爱人、女儿、妹妹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焦急的看着于哥痛哭流涕。 七十岁的老父亲站了出来,严声询问出了什么事,于哥才打开手机,从皮包里掏出纸条,仔仔细细地将中午发生在小山村的事说给家人听了。 老父亲看着那张写着“救命”两字的字条,看着手机里曹小青和小云的凄惨的身体状况,和对村民泯灭人性的自我介绍。大家泪如雨下,想不到朗朗乾坤竟然会有这种恶毒的事情发生。老父亲狠狠的往自己脸上扇了一个耳光,向着于哥命令道,“走,报警!” 市刑警大队接到报案,看到几位接警的女性边哭边喊,“不是人!他们不是人!”意识到案件情况非常严重。 各位刑侦精英在会议室的投影仪上看到了一段段震撼的内容。 正文 第14章 前行路,血海唤惊雷(4) “各位领导好,我叫聂小云。”画面上一个裹着破烂衣服,头发里全是虱子、爬虫出没、双腿被打断、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肤的清秀女孩出现在银幕上。 “我今年十七岁,被卖到这个村子两年了,同时和我一起被卖的还有我的妹妹,聂小雨。” “我们的表姐在南方打工,我们刚刚初中毕业,拿着表姐的地址要去找表姐。在南下的客车站,遇到了一伙人,两个男的,四个小女孩,一个妇女。那个妇女说她们也去南方,问我们愿不愿一起走。没有出过门的我们当然愿意跟她们结伴而行,那个妇女热心的为我们姐妹俩买了车票。” “结果我们几个女孩被带到山里,那个妇女将我们交给了几个男人后就下山了。那些男人很可怕,一个个凶巴巴的,我们觉得不对,想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将我们双手捆绑起来,连打带拖的带到不远的一条山洞里,将我们的衣服都扒掉了,然后,命令我们并排躺在一条脏兮兮的床上。我们跪在地上,哭着哀求他们放了我们,其中一个女孩好像失去了了理智,一个劲的磕头,额头上鲜血不止,顺着脸颊往下淌。我们凄苦的哀求并没有打动男人的兽心,他们扑上来,将我们抱**,轮尖了我们。” 说到这,小云放声痛哭,好一阵她才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讲下去,“我们几个女孩当时有两个昏死过去,由于我长得最漂亮,那一晚上,被轮尖了好多次。他们还不放过我妹妹,起初我拼死护着妹妹,可是,我怎么能抵抗了那些膀大腰圆的野兽啊。没有办法,我哀求那些男人不要再**我的妹妹了,我愿意代替妹妹供他们发泄。一个男人不耐烦了,一脚将我踹到了床下,我当时就昏倒在地。事后,我们几个女孩望着床上的斑斑血迹,抱头痛哭。” 看到这里,在旁边做记录的一位女同志把笔都捏断了,泣不成声,“畜生啊!都是畜生啊!” 大队长回过头,严厉的说道,“小王,注意会议纪律!老周,现在小王情绪失控,你代替她做会议记录。小王,你先出去!” 女同志死死拉住老周的手,“老周,不要放过这些畜生!” 老周狠狠地点头,接过了女同志手中的会议记录本。 “一个月以后,我先被卖掉了。下山那天,妹妹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说什么也不让我走。我跪了下来,抚摸着妹妹的头发说:‘妹,就让姐姐去吧,说不上姐姐能被卖一个好人家哪。在这里,我们是逃不出他们手掌的,被人家卖来卖去是女人的命,认了吧。以后,姐姐不在身边,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我又悄悄的嘱咐妹妹,不管被卖到哪里,都要想法逃出去,回到父母身边去。妹妹哭着点了点头:‘会的,我死了也不会做外乡鬼的’。” “由于我们抱在一起痛哭,久久不愿分开。人贩子凶残的猛踢了妹妹一脚,将我连拉带拽的弄下山去了。到了山下,我被装上一辆三轮车拉走了。” ...... 视频中的一幕接着一幕,聂小云的述说、曹小青的述说、马二家中马三准备强尖曹小青、马三被钉在墙上、地窖里小云全身赤落被铁链锁在墙上、马德才众人笑谈买卖妇女的对话、鲁西华背着聂小云用铁门横杀七人,这些都一一呈现在办案刑警的面前。 最后,鲁西华的声音出现在画面里,“各位领导,这就是在这个小山村里发生的罪恶的一幕。据我所知,依然还有更多的女性被囚禁在这里,如果你们想要阻止我,那就请尽快赶来。顺便说一句,最好派武警,本地的警察管不了村民,也管不了我。” “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杀人事件,到目前为止,画面中出现的受害者已经多达九位。大家有什么看法?”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号码的使用者叫做鲁西华,孤儿,23岁,大学刚毕业一年,之前在一家快递公司从事快递员的工作,三个月前突然辞职了。” “奇怪的是,通过我们比对身份资料库里的记录,鲁西华现有的样子和以前的样子有巨大区别,以前他是个180斤的胖子,现在影片中看起来身材均称。根据他以前的同事说,他是在一次外出旅游回来之后就有了变化。不但是身材,在力量上也有很大变化,我们怀疑他的那次旅行有问题。” “好的,三组继续调查疑犯鲁西华的过往经历,调查清楚他那次旅游的具体线路,如有可能,查清线路上是否有异常特殊情况出现。” “根据影像资料上的记录,无论是将人用木杆从胸口钉到墙上,还是甩出铁板造成七人拦腰被斩。都可以看出鲁西华力量超乎常人的事实,而且心狠手辣,这一点我们前线行动的同志一定要注意。” “大队长,那我们要联系武警吗?” “已经九人遇害了,这事不是我们能阻止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怕会有更多人会遇害。我立刻联系上级,请求武警支援。面对道路行驶困难的问题,我们申请调用武警的直升飞机,争取一个小时内赶到现场。再调集一位谈判专家,现场分析疑犯心里和行为。好了,一组、二组楼下紧急集合,三组在家待命!立刻行动!” 随着一通通电话的打出,十几辆卡车开始出城,天边两架直升飞机快速飞往事发地点。 一切都在鲁西华的预计当中,埋藏在贫穷深处的罪恶再也无法被掩盖,这些冤死和忍受折磨的女性终有得救的一天,可惜这一切都是迟来的正义。 吴永福和张所带着刘小三和几个汉子脸色刹白的站在命案现场,不少人都扶着墙角吐了起来。 现场倒也简单,十几段尸体残躯,有少数几段掉落到旁边的斜坡了,五脏六腑滚满一地。地上到处是鲜血,就像被人用油漆泼地一样的夺目,闻讯而来苍蝇虫子欢快的在沾满血液的泥土和尸体上飞舞和跳跃。 张所蹲在一个台阶前,铁门划断七个男子的身体,余势不减,又飞过足足二十多米最后深深地嵌入这山腰上的青石台阶,只留下短短的十来厘米漏在外面,其他都深深陷入石头里了。 张所和吴永福是山里人,深深知道这种青石的硬度,这可是比大理石更硬的花岗岩石啊。平时用凿子都只能敲出白印。这个不知名的小伙子,随手一甩就能杀人不说,还嵌入青石这么深,难道他真的是山里的怪物? 张所问道,“有谁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情况?” 一个汉子说到,“他是今天中午进村的。马三还问过他,王德才就是马三叫来的,说这年轻人要买酒。对了,这年轻人身边还跟着一只花豹,看到孩子们害怕,还抱在怀里。” 吴永福大手一挥,“走,去找马三!” 张所悄悄的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心中想道,“武功再高,一枪撂倒。小伙子,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 正文 第15章 前行路,血海唤惊雷(5) 吴村长带着张所拍开马三稼(马三稼是奇怪词,我才知道,大家自己搜,稼改为家)的院门,看到开门的是曹小青,心中一愣,问道,“怎么是你?” 一群人闹哄哄的冲了进来,开口叫道,“马三!马三!”一句话还没喊完,眼尖的刘小三就看到了墙角坐在破被子上,用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一群人不放的聂小云。 刘小三哆哆嗦嗦地指着聂小云叫道,“德才叔的婆娘在这里!”众人闻声向墙角望去,就听得身后有人说道,“欢迎,欢迎!” 马所猛然回头,左手往腰间伸去就要拔枪,一阵剧痛就从左手小臂传来。低头一看,不知怎么回事,左手小臂被穿了一个血洞,整个左臂已经疼得没有了知觉。 鲁西华早在院里就听到有大量脚步往这边过来,悄悄告知了曹小青和聂小云,就从侧墙翻了出去。见到众人进了院子,就前往院门堵住。看到一位民警打扮的人往腰间摸去,顺手就从右手弹出一颗石子,穿透了他的小臂。 吴永福、刘小三等人看到马所不知不觉间就受了伤,连忙吓得往后退,几个人急急忙忙想向屋里涌去,还没进门,就被墙上挂着的马三吓了出来。 鲁西华走向马所,眼睛直直的盯着他。马所疼得满头大汗,咬着牙说,“你就是那个买酒的青年?!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这些姑娘也和你们没有冤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们?” “她们是村民买来的!” “买来的?这么说,您这位人民警察知道人贩子的事?” 马所没有说话,鲁西华慢慢走到他面前。马所冒着汗,看到鲁西华走到离自己只有一米左右,忍着剧痛,猛得腰部一扭,右脚横踢鲁西华小腿,同时叫道,“大家快上!” 刘小三他们还没鼓起勇气冲过来,就看到马所那用尽全力的一腿踢在鲁西华小腿上毫无反应,肩膀都没动一下。反而鲁西华一脚踹到马所的左膝盖上,一声奇怪的声音,马所就倒在地上右手抱住左腿痛苦的大叫。只见马所的左小腿以奇怪的姿势向前弯曲,一时间众人吓得往院子的另外一边退去。 鲁西华走到马所身前,没有理会惨叫的马所,直接蹲下身子从他左腰后面摸出一把手枪,递给曹小青,“上面有保险开关,你拿着试试,保护一下自己。” 曹小青点点头,颤巍巍的接过手枪,仔细打量起来。 鲁西华转头向吴永福他们望去,吓得他们猛地退后,还摔倒几个。 鲁西华笑笑,“还麻烦一下你们去通知一下村里的其他人,谁家有买被拐的姐妹,还请送她们过来。” 吴永福盯着疼得在地上满地打滚的马所,冷汗都下来了,“行。我,我这就,就去通知大家。” 鲁西华点点头,用下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吴永福指了指马所,“我们能不能?” 鲁西华笑笑,“可以。但是你们要抓紧点。尽快把人送来。要不我就得一家一家去敲门,那就不好了。” 吴永福招呼几个小伙子抬着马所出了院门,刘小三见离得远了,急道,“村长,难道我们真的要把人交出来?那别人还不的和我们拼命啊?!” 吴永福残忍的一笑,“他干的过一人十人,难道还干得过百人?走,去把全村老人、妇女、孩子都叫上,叫各家各户把狗都带上。我看他怎么下得去手!到时候我们一人一榔头就要了他的命!” 刘小三几个都笑了,“对!武警来了我们都不拍,还怕他孤身一人?!” 吴永福说道,“小三你们几个马上去通知村里的人到村公所集合。刘老六和我先把马所抬到村公所去。快,大家快点!” 七八个人影分作几堆散开,各行各事了。 -----分割线----- 天边飞来两架直升飞机,飞到了离山村只有一公里外的土路上降落,十几名武警部队的特警鱼贯而出,站成一列,尾部还有四条警犬,人犬迅速集合。 “同志们,这次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疑犯鲁西华的行踪。他是一位危险的犯罪分子,据不完全统计,已经有九位公民遇害。鲁西华力量大于常人,大家与他接触时最好保持距离。有发现他的行踪立刻上报,希望大家注意安全。同时我们还要摸清村庄每一户人家的情况,据可靠消息这里存在着人口贩卖的情况。好了,大家注意,现在跑步前进,封锁进出村庄的每一条道路,禁止任何人进出村庄。” 特警部队的队员们刚进村口,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四条经过特殊训练的警犬紧张不已,对着前方不断低吼。 整个村庄很寂静,就连平常能听到的狗叫都没有。随着队员们慢慢前进,能听到旁边的村屋中有鸡叫、羊叫、马叫,就是没有人和狗的声音。 “队长,发现村民!发现村民!”特警小队队长的耳麦中传来侦查员一阵惊恐的声音。 “7号,现在村民情况如何?我们还有2分钟到达你处。”特警队长感到诧异。 “死了,都死了!”耳麦里传来侦查员的干呕声。 “什么!”特警队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活的都没有?!” “有,她们说自己是被拐卖的妇女!”侦查员不断干呕的说道。 “我们马上到!”特警队长心里一送,还有活人就好,把手向后一挥,“加速前进!” 一队人拐过一处山道,爬上村里的路,再绕过几户人家,来到村里的大路口。空气中的血腥味简直浓的化不开,就看到向右往山里的道路上倒着几个人,地上一道道巨大深痕一直延伸到对面的山腰,几块半人高的基石以奇怪的方式陷在山土中,血痕顺着基石的压痕往下流,一个男子被镶嵌在山土和基石之间,上半身被基石压着,下半身断在了泥土里。 地上躺着的是几个少年和妇女,他们姿势怪异的倒在路上,骨骼成非常不自然的方式,显然已经死去。特警队员上前再往右边的道路上冲,不由自主的齐刷刷吓得直退,少数几人当场就吐了。 只见短短数十米的土道上,无数的残肢断臂,更有甚者已经是肉泥,仅剩两条腿是完好的。头颅、内脏、农具、衣服还有死去的狗都混杂在地面厚厚的血浆里,脚一踩上去,就好像融化的糖一样,黏在鞋底。几位胆子不大的队员浑身发抖。 “在这里!”路边的一道院门大开,墙上也是涂满了血迹,零碎的挂着残肢。侦查员向队友们挥手,“幸存的人都在这里!” 特警队员赶紧进院,逃离这地狱一般的景象。 院子里是五位女性和一些小孩子,小孩子大多昏迷。女性基本就没有一个是完好的,有一位看起来似乎是疯了,身上披着破烂的衣服,多数都有残疾。 “你们都是?”特警队长望着一位还算镇定的女子,女子站起来,点点头,“我叫曹小青,我们都是被拐卖到这里来的姐妹。” 特警队长指指外面,想问外面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是魔鬼,都是畜生!”几个女人狠狠地说道。 特警队长沉着脸问道,“鲁西华人呢?” “他是一个好人,他去救更多的姐妹了。”曹小青道。 “还有!”特警队长大惊失色,死了这么多人还不够!“他去哪儿啦?!” “另外一个村,那里还有被拐卖的姐妹。”曹小青笑道。 正文 第16章 前行路,血海唤惊雷(6) “还有?!”美国队长连忙招呼队员取过医疗包,对在场的女人、小孩进行检查和救治。 美国队长向曹小青问道,“这些孩子是?” “他们是我们自己的孩子。”一个沙哑的嗓音说道。 一位变形金刚急切的说道,“快休息,别说话了,你受了这么样重的伤,如果配合治疗,相信很快会好起来的!” “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该杀了全村的人啊?!”美国队长说道。 “人?他们能陪称之为人吗?”那个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 “谁!”美国队长连忙转头过去,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漠视生命。 进入他眼帘的是一个躺在破被子上的女子,女子掀起了自己身上的被子,全身赤落。最显眼的是女子的下部,被穿了洞,就像女孩戴耳环一样,用铜圈穿上,再用锁锁起来,上面锈迹斑斑,血和锈已经染成了一片,形成一种奇怪的颜色。 一旁的变形金刚们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女子却边笑边哭,“他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才没有放过外面那些衣冠禽兽!” 美国队长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会被...?” “我十六岁被卖给了村里一个五十多岁的光棍,这个光棍由于猥亵幼女被判过刑,也就错过了娶妻的年龄。不过,这个光棍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懂得一些医学知识,在花五千元钱将我买到手以后,另一个老光棍趁他下地干活,强尖了我。他听到我的哭诉以后,尽管气愤不已,但是,他并不敢报案。因为我是他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不合法,要是让公安知道了,肯定人财两空。”女子缓缓的说道。 “为了防备再次被别人占便宜,他想出了一个极其下流的办法,那就是将我的下部锁起来,这样,就可以放心的下地干活了。于是,他将我的下部两端穿了洞,用铜圈穿上,再锁上。当他发泄兽遇时,就将铜圈撤掉,发泄完再锁上。十几年了,我就这样十几年了,你们各位领导说说,他算是人吗?!”女子越说声音越高,这声音就如同号角,划破天际。 远处天边的乌云滚滚,飞快的向山谷推来,一阵沉重的雷声响彻其间,这天,要下雨了。 “我叫柳叶,是吴永福家的儿媳,也是被他们花了八千块买过来的,村里的人口买卖村长大多都知道。被买过来的两年,因为我一直没有生孩子,他们就打我骂我。最后村长和他儿子就一起强尖我。”说到这里,一位穿着正常的女子一把拉开自己的衣裳,上面的抓痕、咬痕还有香烟的烫痕,一处处伤疤布满了女子的上身。 美国队长没想到这个村里的人都这么变态,安稳大家道,“我们来晚了,让大家受苦了!请你们要相信大家,我们一定会对犯罪分子严惩不贷!” “他就是因为相信警察,才会把我们留下来的。”柳叶回应道,“你们再看看她。”一把掀开地上一个盖着的被子,里面一个女孩赤落着全身,又是哭、又是笑,口水、鼻涕、屎尿涂满全身,一身的恶臭,显然已经疯了。 女孩抱着衣服唱着那首永远也唱不完的歌《妈妈的吻》,“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过去的时光难忘怀,难忘怀,妈妈曾给我多少吻多少吻。吻干我脸上的泪花,温暖我那幼小的心,妈妈的吻甜蜜的吻,叫我思念到如今....” 柳叶细细的给女孩盖上被子,缓缓道,“她叫小秋。” 北方姑娘小秋被人贩子拐骗到了南方省份的一个小山村,卖给了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光棍。那年她虽然只有十九岁,但是,这个性格刚烈,不畏强爆的姑娘,进行了顽强的反抗。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弱女子,没有人帮助的她,反抗的力量显得那样的微弱。她曾逃跑过两次,但都被村民抓了回来。 那家是一个有着三个光棍的家庭,一个老父亲,两个儿子,她嫁给的那个男人有点弱智。在被卖给这家的那天晚上,傻男人对她施暴,她坚决不从,两人厮打起来。小秋给男人脸上挠的鲜血淋漓,傻男人一时无计可施,得不到手。听到厮打声,男人的爸爸带二儿子冲了进来,骂他大儿子无能。然后,他和二儿子一个按胳膊,一个按大腿,强行的将小秋扒了个溜光,让傻男人**了她。过后,爷仨将破烂的窗户撤掉,换上了铁条,又用砖封死,只留了一个通气孔,将小秋关在了黑屋子里。一天只给她吃一顿饭,晚上,傻男人钻进屋子里对小秋施暴,他的弟弟则将门锁上,然后,在门外严密的看守。 男人虽有点傻,但是,体格健壮,性遇强,折磨起女人来绝不含糊。每次的施暴,小秋都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有天夜里,进来的是小叔子,后来是老公公,三个人轮番的**她。 被关在黑屋子里的小秋,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很快,精神开始萎蘼,停止了反抗,并且在一年以后生下了一个女儿,但是,谁也说不清这个女孩的爸爸是谁,因为,实际上,她是这三个男人的共同妻子。 生下了孩子,小秋似乎有了点自由,白天允许她坐在院子里,但不允许她走出院子半步,老人和傻男人下地干活,二儿子则专门在家寸步不离的看着她。晚上依然是被关进黑屋子,虽然不再锁门,但是,她被关进黑屋子时,立即就会被扒去所有的衣服,连一块布丝都不允许在身上,然后,老人将衣服抱走,锁在身边的柜子里,早上的时候再送过来。 夜里,三个男人频繁的出入那间黑屋子,对她施暴,由于屋子太黑暗,她有时根本分不清是谁跟她**。但是,小秋夜夜被折磨着,成了三个男人的泄欲工具。 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人间地狱般的生活了,终于在一天深夜,趁身边的男人酣睡,光着身子逃跑了。然而,她不敢走大路,只得钻进了黑黢黢的大山,在阴森森的大山里,她丝毫没有感到恐怖,却觉得从没有过的幸福与自由。在她看来,遇到鬼不可怕,遇到野兽也不可怕,逃不出三个恶魔的手掌才可怕。她幻想,只要遇到村子就算是逃出了魔掌。然而,她在深山里转悠到了天亮,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村庄边的山上。此时,再逃跑已经晚了,因为四下里已经有好多村庄里的青壮年包抄上来。原来,男人发现她逃走以后,告诉了他的父亲,他父亲又动员全村的青壮年进山寻找。她被抓了回去。 为了防备她再次出逃,三个男人从此不再给她衣服穿,整日赤身果体的,虽然每天给她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到院子里放风,但是,在放风的时候,老人的二儿子就将她的手反剪过来捆绑上,像牵着一只狗一样的牵着她。 正文 第17章 前行路,血海唤惊雷(7) 一年以后,她趁三个男人熟睡,对她放松了看管之际,又逃了出来,这次,她没有进山。她想,只要能够逃到另外一个村子或遇到别的地方的人自己就可以获救了。出了村子,她奔跑起来,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跑进了这个村庄,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妇女,见她赤身**,慌里慌张的样子马上明白了,将小秋带进了屋子。小秋见老妇女慈眉善目,将被拐骗的经过向老人讲述了。老妇女给了她一块干粮,说这是通往镇子的唯一的一条路,说不上那家人很快就能追过来,躲在屋子里不安全,希望姑娘躲到她家的仓房里去。到了晚上,想法给她送到镇子里。小秋对老人千恩万谢,随着老人进了一间黑黢黢的仓房,老妇人将门锁上走了。 到了中午,小秋听院子里乱吵吵的,似乎来了许多人,她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向外看。这一看,差点昏死过去,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那三个男人和一帮村民,正随着那个救助她的老妇人往这边走,一帮人好像边走边和老妇人讲着价钱,老人将门打开,小秋一下子瘫倒在地。 傻男人第一个冲进来,用拳头狠狠的往她脸上砸去,然后,抓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满身鲜血的小秋在地上翻滚着,哭喊着,祈求着,同来的村民怕出人命,劝阻了。傻男人的弟弟拿出了二百块钱递给了那个通风报信的老妇人,然后,找来绳子将小秋的四肢捆绑起来。 小秋愤怒的冲老妇人喊道:“卑鄙,为了二百块钱出卖我!”老妇人说;“孩子,不是我心狠,女人都这个命。你认了吧,回去好好过日子,不要再跑了,你跑不出去的。”几个人将小秋抬到了一辆三轮车上,路上,小秋望着天空中漂浮的白云,先是哭,然后是笑,她疯了。一个阅尽世间沧桑与险恶的女人,疯掉对她来说是一种幸福。 “一个疯掉的女人,对于那个家庭利用率低下,然后他们又转手把小秋卖了回这个村子。”柳叶冷冷的说道。 特警队长结结巴巴,“可是,可是,你们怎么知道?” 柳叶指着英部被锁的女子,“小秋疯了以后,她家的三个男人三番五次的带她来看赤脚医生。后来治不好,实在没办法了,就卖给了我们村子。她被关在牛棚里,没有衣服穿,没有被子盖,浑身上下只有稻草,谁给她点吃的,就可以和她来一次,她成了村里男人们公用的工具!” 特警队长听得浑身发抖。 “而那个出卖她的老妇女就在外面,和那些畜生都混在了一起。哈哈哈哈,这些村民眼中,我们不是人,是工具,是他们买来生孩子的工具。我没有生出孩子,马上我的命运就会和小秋一样,被他们卖掉,成为一个或者十几个光棍发泄兽遇的工具。可能,我也会疯掉,一个小孩子给我块糖,就能和我睡一觉,然后某天死在一个不知名的圈棚里。” 柳叶的声音很冷,冷得就如一把钢刀,深深的刺入了特警队员的心里,在最深处搅动着。他们低头握拳,头一次感觉到了无助。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此刻却犹如全身赤落一般,被几个弱女子看得无地自容。 特警队长抓住柳叶的肩膀,一边摇晃一边喊道,“告诉我,鲁西华人在哪里?!我向你保证,绝对会救出这片山里每一个被拐卖的女性,绝对会让人贩子和这些违法的村民得到应有的惩罚。告诉我他的去向,不要再让更多的人失去生命了!” 柳叶笑道,指向茫茫大山深处,“他去了那边,因为他从村长口中得知。人贩子就在那个村!” 村外,十数辆卡车纷纷停下,车下跳下了一个又一个英勇的警察,他们列队向着小村进发,等待他们的是噩梦的景象。 得到大部队进村的消息后,特警队长立刻呼叫总部,汇报情况,要求直升飞机协助,带着十几位特警立刻飞向山那边的村庄,阻止鲁西华杀人。 几道闪电,急切的在乌云中穿梭,山谷间一片昏暗,几条银蛇从厚沉的云间扑下,刺向大地。其中一道还击打在村间的土路上,炸出一个大坑,将原本在地面的残肢断臂炸得四处飞扬,大段变成小段,小段直接变成飞灰,坑的周围一片焦黑。 轰隆几声巨雷,犹如上天的擂鼓,敲响了奋进的信号,哗哗哗,大雨终于落下,落到街道上那些地狱般的血池里,溅起点点带血的雨花。上苍带着愤怒,夹杂着雷雨和闪电,准备清洗这人间的悲凉。 鲁西华心中充满了愤怒,从那位自己跑过来的村长儿媳妇柳叶口中得知事实,从背回那个在牛棚里蜷曲的女孩开始,他就被村民的野蛮刺激到了。他记得自己在向天大吼,质疑这上天的不公,为什么要让这些花季一般的女孩受到这些侮辱。 村民拿着农具,有的端着自制打猎的弓弩和火药枪,对着自己发出狞笑。特别是那个村长,还狂妄的叫自己投降。投降?难道还让这些悲惨的女性再一次沦入地狱?不,自己给了她们希望,就不能让她们失望! 当自己问村民还有没有人性,为什么要折磨这些可怜的女子的时候。村民回答,“我们并不坏,只是她们性子太烈,要不没那么多罪受。” 有一个村民甚至直言不讳的说:“买媳妇其实就是在买一头会说话,会干活,会生孩子的牲口,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看看,这就是强盗的逻辑。强盗就是强盗,他们不会善待一切,更不会善待女人,在他们眼里,女人就是为男人生孩子的,就是为男人解决性遇问题的,你不尽女人的责任、反抗,就是无视男人的尊严,就不是好女人,就该得到惩罚。 男人是人,小孩是人,女人就不是人! 鲁西华怒了,他开始和村民们搏斗,最开始他还有点缩手缩脚,里面有老人、有妇人、有半大的孩子。但是这些村民不但不收手,反而老人孩子都向自己扔石头,拿起镰刀割自己的脚腕,甚至有人还想翻墙进去抓住那些期盼着脱离苦海的女人。 鲁西华出手开始不再顾忌,抓起一个村民的脚,把他的身子当作武器向四围的人群发起进攻;拿起村民掉落在地上的农具做武器,往人群投去;举起墙边的巨石向人多的地方投掷;闪身于人群之间,抓住他们的颈脖、头颅捏爆,鲁西华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一阵愤怒过后,街道上已经没有一个站立的人了。 村长开始求饶,下跪,说有个消息告诉鲁西华,希望能饶他一命。 从村长口中得知,附近几个村被拐卖的女性都是同一个人贩子负责买卖,而那个人贩就在山丘对面的另外一个村庄。 鲁西华却没有放过村长,一爪捏爆了他的头,要原谅,先下完地狱再说。 鲁西华拿起行李,抱起大猫就准备辞行。天边传来了直升飞机的声音,想毕院里的几位姑娘会得到政府妥善的安排。本来自己是准备呆在院里自首的,但是听到还有人贩的消息,就觉得自己不应该放弃,除恶务尽。希望警察能尽快来吧,要不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手下还能剩下多少性命。 正文 第18章 前行路,血海唤惊雷(8) 随着闪电雷鸣、乌云盖地,狂风吹得山间的树叶哗哗作响。 鲁西华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丝毫看不出刚才经过了一场激烈的大战,但鲁西华心中是悲凉的,他完全没有想到人性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这可不是乱世! 刚才的被围攻,弄的自己狼狈不堪,近处人太多,远处打不了,要不是自己后来抡起几位村民杀出一圈血地,自己就会被困死在那里。 想到这里,鲁西华停步抬头看向了四周的大树,伸手折断一根两寸粗细的硬木树枝,轻轻一扳,断成一米来长,右手持尾左手顺着树枝干部往前一捋,分支残叶纷纷落下,掏出小刀将树枝头部削尖,一根简易的投矛就做成了。相信以自己的力量,没有谁能挡住自己一矛。 鲁西华飞快的在山中前行,行李和大猫都已被送到了空间之中,自己一时心血来潮,又将马二家的白羊顺了几只丢到空间中,当然,王德才家的酒缸也没放过,现在空间里堆得满满的。 随着闪电雷鸣,自己感觉胸口的印痕有点发烫。很是奇怪,自己杀人之后,空间中的青气越发浓厚,这短短一个小时内,竟然扩大了一倍,大约有二十立方的样子,要不然那些酒缸还放不下,就这样也只能叠起来放了十二只。其他的是八只绵羊,七只兔子和四只山鸡还有出来是准备的一些杂物、衣服。大猫都只能委屈的趴在酒坛上,不敢动弹。 边跑边做,空间里的边边角角很快就放满了树枝,鲁西华很快就来到了山这头的小山村。 雨水虽大,山村之中却并不平静。 鲁西华站在半山腰,看着远处下面的一间大屋里吵吵闹闹,不待一会,一群人拖着三个女孩来到村中间的一棵大树下,鲁西华急忙从山腰往下奔去。 几个男人将女孩们捆在树上,许多的村民围在其间,几个妇女开始扇女孩们的耳光,还有人用竹条抽打她们。女孩们的衣服被抽破了,几只被打得又红又肿的胸房,从她们那破烂的衣服里挺了出来。 一个男人将正中一个女孩的裤腿捆扎起来,解开了她的裤带。一个男孩拿来一只活老鼠放进了女孩的裤腿里,又把一只猫塞了进去。猫和老鼠在女孩的裤子里演绎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女孩当时就吓晕了过去,孩子们在周围哈哈大笑,人们接着用凉水将她泼醒。旁边被捆的两个女孩撕心裂肺的喊叫,乞求人们放过她们。 鲁西华定睛一看,这三个女孩正是,自己在南下火车上看到被人贩拐卖的女孩!难道?! 一个村民扯下了正中女孩已经破破烂烂的裤子,她原本雪白的大腿、**已经被老鼠和猫抓的血迹斑斑,但是,仍然不失一个少女的丰腴。一个村民褪下了自己的裤子准备扑上去。正中女孩瞅准时机,一脚踢在了那个家伙的裆下,那家伙当即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人们连忙将他抬走。 一个妇女骂骂咧咧,拿出一根尖头的木棍就要往正中女孩下部戳去,旁边两位女孩吓得大叫,正中女孩的眼睛瞪着妇女,里面充满了怒火。 只听得呼的一声,一道光芒闪过,拿着木棍的妇女被一阵力道带起,扑在地上。只见一根树枝从妇女后脑穿过嘴巴,将她牢牢地钉在地面。妇女还未立刻死去,手足并用的在地面抓着,用力挣扎了几下,才趴在地面一动不动。 受惊吓的人群才往远处看去,只见一个人影飞快的接近,到了近处才停了下了。 鲁西华立在树下,看着这些人形的野兽,就要上前去解被捆女孩们的绳子。女孩们惊喜的望着鲁西华,似乎是看到了救星。 “大哥,快救我们!” “他杀了我妈!”一个童声在鲁西华身后响起,鲁西华回头一看,一个男孩拿起一把菜刀就向自己扑来。 鲁西华拔起妇女脖子上的树枝,回手一下挑开男孩高举的菜刀,往前一送。树枝如同利剑穿过男孩的胸膛,男孩挣扎着用手握住树枝,想将它拔出体外。鲁西华将手中树枝上挑,将男孩挑在空中,顺手将树枝的另外一端插在地上。男孩面对地面,被插在树枝上口吐鲜血,在向鲁西华方向用力抓了几下后,终于无力的垂下了双臂,死了。 围观的人们吓得退得远远的,完全不知道这个煞星是从哪里来的。 鲁西华将三个女孩放下,脱下自己的衣服系在女孩的腰间代替她被撤掉的裤子,询问起来。 原来车上的乘警虽然将两个人贩和八位女孩带去询问,但是八位女孩早就被人贩洗脑,深信自己是被雇佣到一家手工艺工厂打工的。而人贩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厂家的招工雇佣介绍信给乘警,乘警通过上面的联系电话确认,确实是招工信息。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下,乘警只好让女孩们和人贩离开。 可是天真的八位姑娘哪里知道,等待她们的如此的噩梦。先是被带到村里吃饭,不知不觉之间,大家就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大家都是赤身果体的躺在一张地铺上,几个男人在一边喝酒吃肉。大家又哭又闹,换来的是无止境的强尖和轮尖。 十天来,大家泪都哭干了,有一个女孩认命了,跟着男人走了出去。但是,她们三人没有认命,三人合伙趁着来人再次侮辱她们时,狠狠的咬下了其中两个男人的耳朵。所以她们才会被拖到村中央的大树前接受惩罚。 三位可怜的姑娘就因为抗拒被买卖和轮尖的命运,就得到村民们如此的报复,鲁西华看出来了,这些人是没救了。 “谁?!是谁敢在肖家村撒野?!”一个光头壮汉打头,七八个人跟在他后面,鲁西华在车上看到的一男一女也在其中。 “肖哥,就是他!他还杀了李家嫂子和狗根。”一位村民指着鲁西华说道。 “就是他!就是他带着人轮尖我们!”三位女孩看到光头壮汉的时候,浑身发抖,用一种吃人的语气述说着心中的愤怒。 “呦呵,是你们三个?!看着有人来就你们了,口气就硬起来了,对吗?看来我们兄弟没教育好你们啊。一会儿晚上就让~” 光头大汉的话音未落,一根树枝就直穿他的嘴巴而过。树枝透过光头大汉后脑骨未停,又穿过身后一人的右眼,再次透骨而出,钉入第三个人的眉心才停。一米多长的树枝,穿过三人的头部,把三人钉做一串糖葫芦。三人六只脚踩在地上稳稳当当,一时半会没有倒下去,就这样变作一串雕像立在原地。 “啊!”人们发出惊恐的尖叫,伴随而来的倾盆的大雨,这场雨终于下了下来。 正文 第19章 前行路,血海唤惊雷(9) 鲁西华右手一探,一枝树枝出现在手中,用力一掷,又一个人影倒下,人群四散着逃开。 “逃?”既然你们这么喜欢传宗接代,我就让你们绝后!鲁西华没有半点怜悯,手中的树枝专朝妇女和儿童投去,短短十几秒,十几个幼小的身影就倒在地上,鲜血和雨水化作一团。也有母亲用身体护住孩子的,但是依旧挡不住树枝的穿透,母子一起被钉在地上。 村里的男人此刻都发了疯一般,嚎叫着向鲁西华扑来。鲁西华右手不停,一只只树枝如同勾魂使者夺取了男人们的性命!一具具扑倒的尸体就好像盛放的鲜花,在雨中装点着罪恶的泥面。剩下的几个人纷纷往大屋逃去。 鲁西华扶着三位女孩也往大屋避雨,见得鲁西华四人进来,几个人哆哆嗦嗦操起地上的凳子,用自己都听不太见的声音说道,“不要过来!” 三位女孩见到此时,放声狂笑,“我让你们不要过来的时候,你们可有放过我们?!” 鲁西华向女孩们摆摆手,暂时制止了她们的愤怒,转头向其中的一个四十多岁女人问道,“你,就是马婶吧?” 女人颤颤巍巍的点着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是是是,我就是!小伙子饶了我吧!我马上去自首,我去坐牢。” 鲁西华平静的问道,“山那边的有家兄弟叫马二、马三,是你本家兄弟?” 女人诧异的抬起头,“是~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鲁西华点点头,“我就是找你来了。” 听到这里,在场的男人都恶狠狠的看着马婶,要不是因为你,村子里的人会死得这么惨?!马婶没有在意这些眼球,卖女人收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敢这么看我?有本事找肖凯(光头壮汉)说去。 鲁西华继续说道,“原本,你们是准备怎么处理这些女孩?” 马婶声音发抖,“我们准备把她们驯服了好卖给附近几户村子,有人下了单子,她们都有下家了。” 女孩们听得大怒,怒骂着想要飞扑到马婶身上,她们知道自己被卖的下场,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鲁西华伸开双手拦住女孩们,“这八个女孩,听说已经被卖了一个?” 马婶说,“没有没有,她还在村里!我们还没来得及送她出去!” 鲁西华点点头,“那你就把她带过来吧。这村里应该还有被你卖过的女孩,一起都带过来吧。不要想跑,武警来了。你们跑不掉的。” 武警来了?几个男人和马婶相互对望一眼,这么说自己有机会活命了,好过在这煞星手下干熬。连忙表态,自己一定老实交代,配合政府解救被拐卖的妇女,揭发同伙的不法行为。 鲁西华让马婶赶紧出去,先把村里的被拐妇女救出来,马婶跪谢着赶紧跑了。她是逃不掉的,雷雨中已经传来直升飞机的轰鸣。 鲁西华让三位女孩先去把其他四位女孩解救出来,三位女孩哭到,“她们在里面没衣服穿。” 鲁西华一瞥几个男子,几个男子忙不颠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我们的!穿我们的!” 女孩们拿起衣服就往里屋跑去,鲁西华才对几位光着的男子淡淡的说,“你们跑吧,我数到十,才会出手用树枝射你们,你们跑得快就有机会活下来。” 几位男子一听这话,急忙夺门而出,挤在不大的门口差点打了起来,听到鲁西华口中发出了一字,才迫不及待的飞奔出去。十秒够他们跑好远的路啦,有一两个聪明的在想,出门就拐到屋后,鲁西华就射不到他们了。 对于这种小聪明,鲁西华当然先出手了。两个拐弯往屋后跑的,直接就被树枝钉在墙上了。吓得剩下的两人直奔降落的直升飞机而去,一边跑,一边大叫,“警察同志救命啊!警察同志救命啊!” 虽然特警队长急切地想要阻止鲁西华杀人,但是外面乌云密布,闪电雷鸣,下着大雨,直升飞机不敢飞的太高,只能靠着山腰飞行,两架飞机绕过山头飞到肖家村上空时,已经看到了村中央满地的尸体。特警队长急切地喊着耳麦,“大家注意!鲁西华已经开始杀人,大家发现后可以直接开枪!” 第一架直升飞机刚落地,就看到远处一间大屋里跑出四个光着的男人,其中两个拐弯往屋后跑的,一眨眼就被不知名的物体射穿身体,钉到墙上,死了。身下的两个男人吓得直奔直升机这边而来,边跑边喊救命。 几位特警战士刚准备去接接两人时,就看到雨幕中,两道细线不分先后,将重重大雨划开,撞向二人背后。蓬蓬两声,二人口吐鲜血,扑倒在地,特警队员一眼看过去,只见二人后背开了两个巨洞,显然是不得活了。 鲁西华收回扔石头的手,“这次我可没有食言,我可是没有射矛啊。” 特警队长抄起九五式突击步枪,“大家跟我上!1号、2号狙击手准备,如果疑犯有再次杀人的举动,先行击毙!” “1号明白!”“2号明白!”两位突击队员拿起88式狙击步枪分别寻好位置,架设起来。 特警队长和十名队员把大屋团团围住,开始喊话,“鲁西华,你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希望你能够自行出来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刚刚喊了两遍,屋里就出来一群女孩,相互护持着。 “她们是被拐卖的女孩,请照看好她们。”鲁西华提着一个男子的脖子跟在后面不远处走了出来,停步在大屋门口,特警队员们纷纷将手中的武器指向鲁西华。 原来里屋还有一个男子在看管四位女孩,听到外屋的情况还想拿女孩要挟鲁西华,直接就被鲁西华弹出石头,打断双腿,拧住脖子就拖了出来。 特警队长招呼两位队员搀扶女孩先行到飞机里避雨,接着对鲁西华喊道,“鲁西华,还请放下你手中的男子。你逃不掉了,投降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村里有位马婶,她是这些贩卖妇女的联络人。她的上下线还请你们仔细挖掘,好给这些受难的女性一个交代。”鲁西华站在雨里,奇怪的是雨并没有落到鲁西华身上,雨点掉落到他头上三寸处就消失了,好像鲁西华如同骄阳一样。 此等异象让特警队员们纷纷乍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她带着村里被拐卖的妇女过来了”鲁西华右手手指指向雨中,只见马婶和五、六位妇女一起扶持着走过来,其中扶着的两位身上破破烂烂的,肯定是被拐女性。 看到鲁西华没有反抗的意图,特警队长向鲁西华招招手,“你放心,交给我们处理。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一个犯罪分子,还请你相信政府。现在,把你手中的男子给我。” 鲁西华低头看向男子,男子用急切的眼光看着特警队长,就像看着多年未见的爱人,急切的想投入她的怀抱。 鲁西华笑笑,“他?还是下地狱去吧!”说完,左手五指一用力,咔嚓一声,男子的脖子就歪往一边,死了。 “不要!”特警队长大喊一声。只听见啪啪啪,一阵密集的声音响起,队员们纷纷开火,两架狙击步枪也吐出了火舌。 子弹划过雨幕飞向鲁西华的全身各处,两个狙击子弹更是直指鲁西华头部,可是来到鲁西华身前三寸时。鲁西华身上陡然蒙上一层银色毫光,毫光中子弹纷纷落下,掉落在鲁西华脚下。 鲁西华放开尸体,让尸体滑落在泥地里,走向特警队长。特警队员们大惊纷纷后退,紧张的不得了。 “你想干什么?!”特警队长端着枪指着鲁西华,左手模往腰间,虽然刚才枪械没用,但是自己身上还有手雷,这是自己现在唯一的依靠,拼着自己的身手,可以和他同归于尽。 鲁西华笑着说,“我要投降啊,还能干什么?” 特警队长惊诧道,“真的?” “我站在这里还有假?” “好!”队长大手一挥,就有一名队员上前掏出手铐,想要铐住鲁西华。 “你觉得有用?”鲁西华看着手铐问道。 “是个形式!”队长严肃的说道。 “好吧,随便你们。” 鲁西华戴着手铐和三位特警队员还有队长上到了直升飞机中,被两位队员夹在中间,对面队长和另一名队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飞慢点,雨下得这么大,能看见吗?”鲁西华抱怨道。 “你放心,我们大队的飞行技术绝对一流。” 雨越下越大了,飞机起飞后就沿着山腰向之前的山村飞去。 这一刻,天地间一片昏暗,头顶上不断密集的乌云罩着这方天地。夜色昏暗外加下雨,不能分辨的清楚山丘和河流,飞机慢吞吞地向前飞着,只能依靠地面的灯光作为指示,好在已经向大部队做出了汇报,那边架起了两个大功率的射灯向天空中射出光柱作为指引。 雷鸣和闪电给乌云镶上了金边,陡然一声炸雷,震的飞机一抖,鲁西华笑着就想说句俏皮话,没想到空中忽然出现一颗球形闪电直扑飞机而来,闪电视飞机的外壳如无物,穿过外壁,直直扑向鲁西华。 鲁西华刚想往旁边闪,胸口的印痕就大放光明,光明之中球形闪电往里一扑,刺得大家眼睛都无法视物。这耀眼的光亮持续不到一秒,消失不见,特警队长定睛一看,坐在对面的鲁西华已经消失不见,独独留下一副手铐落在座位上,人影已不知何踪。 正文 第20章 换世间,山野自得趣(上) 天目山雄踞黄山与东海之间,龙飞凤舞俯控吴越,狮蹲象立威镇东南,东西两峰遥相对峙。东峰大仙顶海拔1480米,西峰仙人顶海拔1506米,两峰之巅各天成一池,宛若双眸仰望苍穹,因而得名。 太湖源坐落于天目山南麓,为峡谷地形,十里长谷龙须峡,飞渡银河不夜天。峡谷内绝壁夹峙,青山连绵,绿树成荫,山花烂漫,清溪长歌,悬瀑飞泻。 只见一个人影坐在一处安静的水潭边石头上,垂下一根钓竿,较远处是一个小瀑布,山泉流水从崖壁间的缝隙流出,击打在岩石上,变成一粒粒的水花,最后落入潭中。水花在秋日的阳光照射下,显得琉璃异常,在岩壁和水潭间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 人影安坐在石头上,身着布衣,却是光头,那端坐的石头向上一面光滑如镜,像是被人用磨石打磨过的一番。人影端坐,面前的水面却轻微的泛起一点点云纹,点点滴滴,如雏花初开,又如急雨细下,密密麻麻。 须臾,一条肥臾的大青鱼陡然跃出潭面,一身的鱼鳞在日光下闪出点点金色,人影的手微微一抖,鱼竿上深入潭底的鱼线就如一道闪电向空中的青鱼击去。待到触及鱼身又化作绕指柔,将青鱼裹得几圈。见到此刻,人影将手中鱼竿一提,青鱼就顺着鱼线乖乖的落到了人影手中。 “哈哈,好一条青鱼,今天娃娃们有了口福。”浓眉大眼,肤色如玉,仔细一看,正是失踪的鲁西华。 鲁西华将青鱼操在手中,下得石来,就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呼声,“鲁叔!鲁叔!”鲁西华即刻停足不前。 呼声来的近前,原来是几个小娃娃,披发在肩,穿着对襟布衣,最大不过六七岁,手提肩扛一点柴火,边跑还边问道,“鲁叔今日可有收获?” 鲁西华笑道,“慢些慢些,今天可少不了你们吃的。” 三四个小娃到得近前,却是两男两女,围着三尺来长的大青鱼直转,“我的娘,这么大的青鱼,就是在临安城里也没得见。” 年纪大的女孩说道,“大郎不过是跟着王叔去临安买采过几次,就敢称没有?” 王家大郎摆摆手,“去去去,一边去,你又没去过,怎知就有?” 女孩望着鲁西华,想让他给评理。鲁西华笑笑,“都别闹了,和我回去,那临安乃是江南富庶之地,物华天宝,各路珍奇趣物,不计其数。这鱼在这水潭中可算不小,可在那江河湖海之中却是小芽一般,不能作数。” 孩子们拍手笑道,“鲁叔今天定要多讲点海外奇闻。” 鲁西华把鱼一提,“还是让我们先解决肚子的问题。” 一行五人离开潭边,穿过小路,向丛林深处行去。 穿过一两百米的丛林一下豁然开朗,一片平地上郁郁葱葱的青草,竹篱笆为了几个大圈,一个养着羊、一个养着山鸡,还有一个摞着一排排的竹笼,里面是一对对的兔子。另外一边是几间木制的大屋,几只竹筒引着山泉到了屋后。 还未进屋,山崖间闪过一道金色,一只身长三米,尾长两米的豹子从屋后转出,静静趴在地上,望着鲁西华等人。大猫体态悠长,肩高一米五左右,金黄的体毛上有着一圈圈黑色的花纹,腹部为白色,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头尾一般粗细,看到孩子们过来,抬起自己的左爪晃了晃,打个招呼。 四个孩子一看,连忙丢下手中肩上的柴火,扑上前去,口中大叫,“花花!花花!我们想死你!” 大猫躺在屋前的草皮上,把雪白的肚子亮出来。四个娃娃上去,八只小手对着大猫颈部、腰部、腹部挠啊挠的,大猫舒服地眯着眼睛,嘴里发出喵喵的声音。 鲁西华见状不由得好笑,自己可不会给大猫这么按摩,还是小孩子好糊弄,卖点萌,就能得到免费按摩。一脚伸出,将地上的柴火挑起,胳膊夹住,往厨房走去。 四年前,自己在飞机中遇上球形闪电,胸口印记大放光芒。恍惚间来到这片陌生的山林,和山中猎户打听,自己竟然是来到了宋代,年号宣和,鲁西华平时学习也不用功,也不知道哪位皇帝当朝。山中猎户也说不清楚,只知官家姓赵,直到半年多前,年号改了,改为靖康。鲁西华这才知道,自己遇上了历史中的徽钦二宗。 自己在这山林中过得快活,也懒得多管闲事,上次自己一怒而下杀了那么多人,回头想想总是不该。不知怎么回事,当时就气血上冲,就想杀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山蟒的后果。 鲁西华来到这方天地之后,就在山中开了一片稀松的树林,建了几间屋子,把空间中的羊兔鸡都圈养起来。附近的几家猎户也跟着学,使得他们顿顿有肉吃,不用再冒着危险去林子里打猎,家里人的生活才好了不少。 只是他们家中禽畜多了后,吸引了不少猛兽过来猎食,好在猎人们都有经验,在房屋周围设下不少陷阱。特别是从鲁西华这里学到一招后,设下诱饵,猛兽吞噬后必内脏出血而亡。打猎对于他们越发的轻松起来,正在商议是不是搬到山下的小镇去,那里去临安城只有40里路,交通方便,南来北往的货物居多,很是繁华。 鲁西华在林中自建的房子自然是按照原来时空的样式,来到厨房,开始打理起青鱼。 鲁西华来到这里,在房前屋后种了不少调料,山中自然不缺动物油,山下小村有卖豆油、麻油、菜油还有茶油。鲁西华做起菜来自然的心应手。 青鱼这么大,自然吃火锅才好。鲁西华过来时,空间有一口烧炭的铜火锅,山中肉食不缺,火锅自然是最爱。 鲁西华将鱼肉切片冰镇,又弄了些新鲜的杭白菊、兔子肉和山鸡肫,端着几个大盘来到屋外的大棚下。 铜锅用碳,还是在屋外吃好点,鲁西华专门建了个有顶有柱没墙的大棚,上面铺着毡子和竹瓦,不怕刮风下雨,通气畅快,在这吃火锅是最舒服不过了。 正文 第21章 换世间,山野自得趣(下) 蔬菜在宋人饮食中占有重要地位,人称“蔬亚于谷”。宋时的蔬菜品种已十分丰富。 在此时两浙路的临安,蔬菜品种有苔心、矮黄、大番茄、小番茄、黄芽、芥、生菜、波棱(菠菜)、莴苣、苦、姜、葱、薤、韭、大蒜、小蒜、茄子、梢瓜、黄瓜、冬瓜、葫芦、瓠、芋、山药、牛蒡、萝卜、甘露子、茭白、蕨、芹、菌等。 品种丰富,吃起来自然舒服。 孩子们见状,立刻帮忙抬凳端碗、倒油调酱,十分熟练。自从这种铜火锅在鲁西华手中传开后,山中猎户十分喜爱,手中有钱后,就下山请人用白铁皮仿制了几个,家中自然能吃上。 一切准备妥当,大家自然开吃,大猫最近都在外面自己吃,这条青鱼还不够它塞牙缝的,也就没有凑过来。 “叔,还是你这的番椒吃得爽利,在家阿娘都不肯多放,阿爹自己倒吃得舒服。”王家大郎夹起一片鱼肉在沸腾的铜锅里烫烫,然后就放到弟弟的酱碟里,自己这才重新夹起几片准备自己吃。鲁西华把鱼片切的很薄,放入锅中滚一滚即可食用。 “对对,在家都不吃午饭,只有阿叔这里吃。爹娘都说阿叔是个怪人。”大娘抿着小嘴,小口的喝着汤,鲁西华的汤底都是牛骨、猪骨熬出来的上佳白色浓汤,添加了番茄、洋葱增味,十分鲜美。 辣椒、洋葱宋朝原本没有,也是鲁西华带来,辣椒鲜辣开胃、洋葱甜脆可口,一些人家特别喜爱,现在山下农田多有种植。 鲁西华笑道,“还是用竹筒吧,放得多些,多吃些鸡肫、鸡肝,对你们有好处。”虽说是竹筒可是是用竹片编的,上圆下尖同样带有把手,和现代的钢勺差不多。又转过头来问道,“大娘家最近可好?” “阿爹说阿娘有了,准备给我们添个弟弟,山上路滑,来往不便,所以阿爹准备搬到山下小镇上去,让我们来问阿叔是否也愿意一起下去。” “王家哥哥也要下去?”鲁西华笑着问道。 王家大郎二郎齐齐点头,“阿爹说了,现在家里有钱了,准备给我们请个先生读书认字,将来也好当个读书人。”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 “阿叔也一起去镇上吗?”二郎露出几颗小牙,睁着眼睛,急切的问。 “不去,我就在这山里自由快活。再说我走了,大猫怎么办?”鲁西华点点在草地上摊睡,鼻头不时耸动嗅着空气中香味的大猫。 二郎懂事的点点头,“那倒是,花花这么漂亮,山下的那些人肯定想把它捉了献给官家。” 大郎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谁叫这天下是官家的啊,好东西都应该献给官家。” 鲁西华喃喃的说道,“是啊,这天下就是这官家的。” 吃完午饭,四个小人儿就躺在鲁西华做的躺椅上睡觉,鲁西华则是来到后院看他的草药。 来到这方天地,不知道什么原因,修炼进度十分迅捷。各种上年份草药多能在山野之中找到,四年以来罗汉变接近大成,但是总是无法突破,不知什么原因。 摘星拿月是种神通,没有招式,只能看学习者如何运用。就好像有人可以用铁来打造盔甲、武器;而有的人却能用铁来制造机器代替人力工作。不同的经历,不同的学习,不同的文化背景,造成了对同一种物质的不同运用方式。 鲁西华就发现了摘星那月神通的一种使用方式,提纯。也不算完全是提纯,他现在可以从天地之中,提取从满生命能量的灵液浇灌药材,使得药材药效大增;也可以抽取天地中的热量,使得凝水成冰、指木为炬;也可以从矿石中直接抓取想要的物质,达到提纯的效果,虽然量不大、范围也不大,但是鲁西华相信有一天,自己会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后院里的一亩泥土里,密密麻麻的种满了草药:人参、灵芝、何首乌、雪莲花、黄精、天麻...不管它们之前的生长环境如何,但是在这小院里长得却是枝叶繁茂、根茎硕大,大猫有事没事就挑那些成熟的草药嚼上一番,这一身的皮毛就越发光亮了。 鲁西华在后院双脚站定,屏气凝神,光秃秃的脑后隐隐显出一道光轮。须臾片刻之后,右手向上虚托,只见药田上空噼里啪啦一阵细微响动,山泉、岩石、崖壁、树林甚至天空之中飞来一丝丝霞光。这一刻,这小院四围的一方天地,陡然寂静下来,声音和光线在此时仿佛都失去了颜色。 只见这些霞光在药田上空十来米处揉作一团,缓缓只见变作一亩见方的青色云彩,稳稳将药田罩住。眨眼之剑,青云之中隐雷滚滚,有五色闪电在其间穿梭,朵朵青云越积越多,青色越来越重。 鲁西华见时机已熟,右手变托为抓,五指轻轻一握,只听见细微的一声咔嚓,一道闪电划过其间,一颗颗无色琼露在云间凝成,啪啪啪啪,开始下落。见到此景,鲁西华才收拳站定,在一旁细细观看。 这些琼露落到药材之上、枝叶之间、泥土缝里,一瞬间就被吸收,草药在这灵雨之中欢快的摇曳,最后在叶面上升起淡淡的白气,一片药田仿佛被笼上了薄薄的白雾。 灵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半分来钟就停了下来,青云立时变作霞光散开了去,这一方天地才又重新鲜活了起了,鸟语花香,回归自然。药田间笼罩的淡淡白雾也在阳光下散去,只是肉眼可见的园中药材是越发的清香了。 大猫在一旁早已经嘴馋不已,见到鲁西华点点头,就迫不及待地冲向药园。到了近处,却又小心翼翼,一爪一尾都慢慢落在药材间的空隙处。大猫的鼻头在枝叶间细细闻嗅,不大一会,就挑了一个自己最满意的,钵体大的豹爪细心的刨开泥土,用嘴将其叼出。豹躯一躬,后腿一蹬,就是五六十米,两三下就出了药园范围。 大猫嘴里叼的是一株水蓝色的灵芝,宽厚的菌盖犹如华盖,层层叠叠,伞柄好似玉琢,有丝丝金线参杂其中,水蓝色的菌盖一眼望去犹如一汪清泉,沁人心脾。 大猫细细的用舌头舔了灵芝几下,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味灵芝的味道,猛然开口,三口两口将这小盆大小的灵芝吞了下去,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四足一蹬立起身子,向山野间奔去。这小子,不知道去哪里消化灵芝了,最近常常不回家。 鲁西华笑着摇摇头,准备回屋收拾一下东西,拿点药材和兽皮去临安城里卖,再顺便逛逛,看看买点什么东西好,毕竟山野之间很多东西不方便。 正文 第22章 入临安,世事好繁华(上) 第二天一早醒来,鲁西华摸摸自己的光头,这罗汉变修行起来也不知道触碰了什么,自己的头发再也没长起来了,就这么光溜溜的,难道自己真的要做个和尚?清规戒律与我无缘、喝酒吃肉才是真爱! 大猫没有回来,鲁西华也不去管它,收拾好十几张兽皮,其中虎皮、豹皮、熊皮大小不一而足,皆是大猫闲得有暇,在山中猎来。肉自然是入了鲁西华和大猫的肚子,骨头和内脏都入了药材,这剩下的皮毛,积了四月才够一车。 鲁西华推着小车就往山下走去。山上均是泥路,其间更有草木树根、石头瓦砾掺杂其中,十分难行,鲁西华想着回来抽空把这下山的道路修理一遍,反正自己修炼也没有什么效果,还不如给当地百姓做点实事。 鲁西华推着小车下得山来,到了官道,顺着人流就往前行。官道路宽而齐,来往人马车辆各行其道,中间留给因事急行的人马。 鲁西华步子大,速度快,太阳刚升**点就到了山下小镇,按照他的脚程,不到中午就能入得临安。 小镇之中,就有常年在此收购山中药材与皮毛的货商,鲁西华只管捡相熟的货栈而去,响刻出得而来,手中已有了八百六十贯铜钱(相当于四十来万华夏币),将车留在货栈,推说过两天回来再取。鲁西华放开步子大步向临安城走去。 鲁西华本来以为临安就是杭州城,进得城来才知不是,而是在杭州南面的一座小城,想来靖康之变未起,宋高宗还没有来到临安,也就没有这陪都之称,现在虽是小城,却也能一览宋时繁华。 鲁西华自南门而入,还被看门小兵叫去询问要了度牒,鲁西华解释自己不是和尚,而是天生无发,很是被调笑了几句,被迫交了5文的入门钱。 与乡随俗,看门小兵没有刁难,鲁西华自当遵守国法,交了大钱,跟着人流进入这临安县城。 主街大道上,行人来往不绝,朝廷允许商贩当街摆摊,也不知道如何解决侵街占道的问题。鲁西华站在街口,观察了半天才发现,每条主街的街头街尾都立着细细的标杆,一条街两边头尾就是四根,叫做表木,小贩们端茶递水、摆桌卖食、吆喝揽客都没有超过这根表木的范围。临安县城虽是小城,但是街道依然宽敞,中间主道能并行三辆马车有余,楼上楼下旌旗飘荡,好一片繁华。 鲁西华逛了好几条街,发现有些居家穷人,租买不起当街铺面,就在自家院墙上开个窗口,也做一些饮食、布头的小买卖,看来大宋的商业繁华不是虚吹,想那东京汴梁却是何等风景。 时正当午,鲁西华有些肚饿,想寻些饭菜填肚,问了几家饭店皆是无食,这才想起宋朝人一天只吃两顿饭,当官的才吃三顿。那些上朝的官员每天凌晨三点就要上朝,直到早上八点下朝,这个时候还是烧的柴火,厨房引火问题是个重要工作,不可能只为做一个人的早饭就生火。 这让鲁西华想起了天波府的杨排风,虽说是小说人物,但是烧火丫头这个职位是有的,别看名字不好听,可实实在在是厨房大总管。既然家中不能单独生火,这官员的早饭问题就只能在路上。 有些官员起的晚了,怕耽误上朝,买好早点翻身上马,一手抓着烧饼油条往嘴里送,一手抓着缰绳往前面赶,可谓是汴梁一景。 赶早市做生意的商贩也必须在天明之前吃早饭。宋朝的早市和早朝一样,也是凌晨开始,进场卖鱼、卖菜、卖粮油的商人去得晚了,自己的摊位就会被别人占住。宋朝商业繁荣,早市经常持续到中午才结束,开始前要是不贴补一下肚子,肯定顶不住。 鲁西华没吃着饭就和店里的小二哥聊了会儿天,这些都是店小二告诉鲁西华的,当然还有鲁西华的赏钱。这店小二每天南来北往的人见得多了,在他这打听消息的也不少,鲁西华问的也不是什么机密事情,就是摆摊做买卖的事,小二哥便将自己看的、听的捡着一些说给鲁西华听,妥妥的五十文到手。 既然没有正式的午饭,那就只能吃点路边小吃了。鲁西华沿街而走,发现也不是所有的老百姓都起得很早。比如有些市井妇女,没有公婆管束,太阳晒了屁股才起床,慢悠悠地梳头洗脸穿衣打扮。 你说鲁西华怎么知道,这当街店铺一楼是买卖,二楼好多住的就是人家,大宋男女地位平等,很多女子也不避嫌,就在临街窗户前梳头扑粉、对镜帖黄。鲁西华站在街对面看得清清楚楚,依稀仿佛记得此刻应有竹竿落下,自己抬头而望,只见一小娘子扶绢而笑的情景。 但是那是水浒传,鲁西华也不是西门大官人,所以就在巷子里看到那些出嫁的妇人自己拾捯完了,肚子也饿了,想吃早点,却懒得上街。怎么办呢?伟大的宋朝人早有办法:找根绳子,拴一笆斗,笆斗里搁了几文铜钱,什么时候听见有挑着担子卖早点的小贩吆喝着从楼下经过,就打开窗户,把笆斗放下去,让小贩往笆斗里面装吃食...... 这一幕和现代的女子在家不下楼收快递何等的相似,鲁西华以前做快递员的时候,很多收货人(大部分是女性)都是用这种方式不下楼去快递。看来古今皆有懒人! 虽是秋日,秋老虎也是烦人,鲁西华逛了一阵,就发现这大宋竟然还有冷饮店。 “曹家从食”就是这家店铺的名字,店面挺大,里面稀稀朗朗的坐着一些客商、衙役、家仆,显然价格不菲。 鲁西华抬脚就进,小二一愣,连忙上前笑脸招呼,客官点点儿什么? 鲁西华抬头一看,墙上都挂有木牌,写着店里时下的饮品:冰雪、凉浆、甘草汤、药木瓜、水木瓜、凉水荔枝膏、绿豆汤... 鲁西华找了一个靠边的桌子坐下,细细问起饮品来。 正文 第23章 入临安,世事好繁华(中) 鲁西华询问店家,这店小二便挨着细细作答。 “冰雪”类似现在的冰糕。店家在冬天用铜盆接一盆干净水,水里放糖,也可以再放点儿果汁和果胶,然后端到外面让它结冰。整盆水都冻上以后,运到冰窖里去,来年夏天切割成小块(或者雕成小动物造型),在冷饮店里出售。 “凉浆”用米饭制成,无论大米还是小米,熬上稠稠的半锅,熬黏以后再加半锅凉水,混合均匀,倒进缸里,盖上盖让它自然发酵。过五、六天,米饭会糖化,再倒出来把稠的滤掉,只要米汁;把米汁用小瓷瓶分盛,放冰桶里镇一镇,凉浆就成了,酸酸甜甜挺好喝。清明节上坟,除了给亲人摆供,还要洒几盏“凉浆水饭”给孤魂野鬼。凉浆水饭其实就是半发酵的米汁,但是不经过冰镇,算不上冷饮。 此外还有两大类冷饮,分别叫“渴水”和“熟水”。 渴水的制作过程特别麻烦:找一堆荔枝,或者一堆苹果、李子、橘子、杨梅、葡萄等,总之凡是肥嫩多汁的水果都可以,把它们洗净,去皮去核,只留果汁和果肉倒进锅里,加上清水,大火烧开,再改成小火慢慢熬,熬到快要黏锅的时候,再过滤一遍,把刚才没有择净的渣滓滤掉,继续熬,一边熬一边搅,直到把水全部熬干,锅里只剩下一大团黏稠的、可以拉出长丝的半透明物质,鲁西华称之为“果胶”。把果胶盛出来,装入小瓷罐,密封严实,什么时候想喝冷饮,从瓷罐里舀一点出来,和冰水混合均匀,就是渴水。 和渴水比起来,制作熟水就很简单了。顾名思义,制作熟水当然要把水烧开,但光是这样绝对不能叫熟水,只能叫白开水。店家做熟水是把竹叶、稻叶或者橘子叶淘洗干净,晾干,放入锅里稍微翻炒一下,然后再烧开一锅水,放一小撮叶子进去,盖上锅盖焖一会儿,把叶子捞出来扔掉,再加点砂糖,最后把水装入瓦罐,吊进深井。这种饮料喝了很舒服,很凉爽,还有一种淡淡的、纯天然的香味。 “甘草汤”是冰镇甘草水,“药木瓜”是用蜂蜜和好几种中药材把木瓜腌制一番,在用开水煮到发白,捣成泥,然后和冰水混合均匀调制而成的清凉饮料。 “水木瓜”比较简单。木瓜削皮、去瓤,只留下果肉,切成小方块,泡到冰水里面就成了。“凉水荔枝膏”跟荔枝基本上没关系,属于渴水,主要是用乌梅熬成果胶,然后把果胶融入冰水。 店家的冰是赶在冬天有冰的时候提前把冰存起来。现在天热,冰块一出冰窖,很快就会化掉,所以店家在屋里四个角放有八个双层大木桶,底下有基座,上面有圆盖,接口处包有白铜,把冰块往夹层里一放,两三天等闲不会化。店家的冷饮做好,就放入大桶冷藏,这大桶不但可以冷藏,还能当空调使,堂风袭来,便把大桶的温度传到了大堂各处,十分凉快。 鲁西华递给小二哥五十文钱小费,又叫了一份“药木瓜”和“凉水荔枝膏”共计一百四十文,并让小二哥看看门口有没有什么小吃,来上一点,晚上再吃大餐。 过得半响,小二哥带来一位挑担汉子,原来是个卖卤牛肉的,鲁西华想想也算可以,一百文一斤,便切了三斤充作零嘴。 询问店家这临安县城内可有客栈旅店,店家介绍了一二,鲁西华沿路一一寻来。结果,这官办的自己身份不够进不去,这民办的条件太差、睡着不舒服,还有一个是寺庙,里面也做客栈经营,但是鲁西华摸摸自己的光头,还是不要过多和寺庙打交道,免得自己真个做了和尚。 夕阳西下,难道自己只能回家了?就在这茫然不知去路的时候,鲁西华听得转角一条街莺莺燕燕,好不热烙,不由快步过去,一看,乐了,今晚吃食和住宿有了着落。 只见前面一条临街,好不热闹,红门绿柱、雕花缚彩、风帘翠幕、迎来送往、车水马龙。不错这就是大宋的一大特色~青楼。 北宋初年,一两银子可换一贯铜钱,到了徽宗时代,由于朝廷大量发行铜钱,一两银可换一贯六七的铜钱。鲁西华手中八百六十贯铜钱也在城中钱店换成了五百两银子和六十贯铜钱,想来吃顿花酒,睡上一觉是没有问题了,于是大步向其中一间唤作“五月楼”的青楼酒栈走去。 刚进门便有小厮前来引路,虽说鲁西华其貌不扬、衣着布衫,但是气度不凡、外肤如玉,怎么看也不像普通人家公子,“请问公子可是第一次来?”鸨母问道。 鲁西华点点头,“第一次来临安,其他地方看着不利索,你这里环境不错,想来住上一晚。” 鸨母没懂环境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到鲁西华连连点头,想必是满意的,必是好话,连忙笑道,“客人远来,还请勘茶。” 有没有钱,这时候就能看出来了,初来青楼的客人,为了免得付不出账,必要先展示一下财力,先奉上香茶一杯,价为数百文到数贯不等。拿的出钱就继续下去,拿不出钱,你也不好继续再呆,只能走人。 这杯茶你给多少钱,店家就能知道你需要什么样的服务,不会出现给几百文茶钱,却提供高档服务;给数贯提供低档服务的情况,也免了最后结账客人钱财不够的危险。 鲁西华笑笑,递了两贯铜钱递给鸨母,“茶就不必了,先带我上去坐坐。” 鸨母接过铜钱交给旁人,笑道,“客人到是心急,且随我上楼。” 鲁西华进得楼来,只见从门到主廊上楼的楼梯约有百步,中间是假山鱼池,上有天光入井,透亮异常,四周是几十桌茶围,给客人勘茶和与见客使用。茶围顶部,二楼垂下百数球形灯笼,上系红绳,中有明烛,上面写着各位小姐的艳名。如果被客人点中,小姐前来茶围与客人相谈,两厢情愿之后,属于小姐的灯笼就会被点亮,表示该位小姐有客人了。鲁西华定眼看去“乔”、“柔”、“兰”、“芳”、“秋”、“莹”......名字不一而足,很是得体。 南北是数十个小阁,周边横廊上有上百名女子挽头扑面、罗妆粉黛、手持乐器小扇、莺莺燕燕、香味扑鼻,却又安安静静,立在廊杆边静待客人召唤,果然有现代娱乐城的风范。只不过这里的小姐多是才貌俱佳,远非现代可比。 鲁西华笑着说,“还请妈妈寻个僻静之地,最好是能见窗外盛景之所,我好痛饮一番。” 鸨母年龄也就二十六七,轻罗小扇掩嘴笑道,“客人放心,还请随我来。” 鲁西华随着鸨母上了三楼,廊边女子纷纷弯腰致礼,来到南边靠西一间雅室,室名“红粉”。 鸨母推开室门,退到一旁,“客人请进。” 鲁西华笑道,“红粉配佳人,我倒要看看里面如何,是不是配得起我这个异客佳人。”抬步便进。 正文 第24章 入临安,世事好繁华(下) 进门是间小隔间,放有衣架、铜盆、矮凳,乃至二三书架,书架上有兰花数盆、书册数十本,也有文房四宝列位其间,相得易趣,墙角有一小凳,立有台式灯笼,隔间内并无窗户。一看这里就是给客人挂外套、净手和随从等候之处。 往西是廊隔垂纱,上挂珠帘,抬步里走就是一间大的宴厅。中间一张方桌,南临雕花镂空窗户数张,推开可见后院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隐约有小厮来往穿梭其间。北边是屏风矮凳,屏风八扇上画有水墨山石异果、梅兰竹菊,矮凳置于屏风之前,想必是演曲时用。 西边偏北有道小门,偏南靠墙这边依旧是书架案桌,方便客人书写使用。墙上挂有水墨的山水画、工笔花鸟的扇面,极为精致,沿着门柳和房檐挂有红色小灯笼,一派富贵繁华。 鲁西华点头笑道,“不错就是这里了!” 鸨母上前,拉开方桌靠西的椅子,说道,“还请客人上座。不知客人贵姓,可有中意的姑娘?” 鲁西华坐下,“鄙人姓鲁,自海外归来,不解大宋风情,还请妈妈费心挑选一位才貌俱佳的姑娘前来相陪,青春可人的最好。”说完,又拿出十两银子递给鸨母,“还请妈妈快些上酒上菜,我这腹中饥饿,酒虫已然作祟。” 鸨母抿嘴一笑,“客人放心。”说完就用手轻轻拍了两下。只见几个小厮端着金盘银盘,盘中盛着果馔,另有银杯银壶整整齐齐被放到桌面。 鲁西华奇怪,“妈妈还请留步,我却不懂,这大宋瓷器闻名海外,为何妈妈却不用做餐具?” 鸨母一听笑弯了腰,“这下,奴家真真相信,鲁公子是从海外归来。这瓷器在我国最是常见,也最是下贱,万万不能待客使用。只有那些穷困人家和外来的夷人才会视为珍宝,像我这酒栈这般,不敢使用,只怕怠慢了贵客。公子还请少歇,奴家去去就来。” 鲁西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这大宋,瓷的餐具反而最下贱的器皿,只有穷人家才会使用。难怪自己进得屋来,未见一件瓷器,原来是不入流啊。 半响,鸨母带着一名女子缓缓而来。女子头挽垂挂髻,中间一段刘海,两鬓垂绦至脖,脑侧细发结成髻,垂挂于两侧,两只青玉制蜻蜓点缀其上,白玉珠串附于耳尖。上身着浅紫色薄衫,薄衫为窄袖、交领,下身为葱白襦裙,腰系金黄色带。画着远黛眉,薄施朱色,面透微红,唇间一点绛朱,额间用朱丹描着一朵莲花。细观面相,不过十五六的年纪,青涩可人。 鸨母拉着女子的手,说道,“这是小女山山,鲁公子可还满意?” 女子上前低头曲身拱手,口中念道,“小女子顾山山见过鲁公子,公子万福。” 鲁西华也起身拱手行礼,“鄙人来自海外,刚回故国,今晚还请山山姑娘多多照顾。” 双方都满意,这桩生意也就成了,鸨母告辞退出屋外,自有小厮开始上菜,络绎不绝。 两个小厮抬着一座雕山放到桌上,而后又有小厮从食盒中取出果脯蜜饯、素食荤菜布于其上。顾山山在一旁指挥小厮将菜放好。完毕,小厮退去关门,屋内只留鲁西华和顾山山二人,只听得窗外隐约传来丝竹声声。 待到顾山山坐定,鲁西华先自开口,“还不知如何称呼山山。” 顾山山掩口而笑,“公子可唤山山爱卿即可。” 鲁西华眼睛一大,以前看电视这爱卿来爱卿去都是皇帝对大臣的亲切称呼,想不到这青楼之中也可使用。当即也不推辞,指着这桌上的菜肴问道,“为何要将菜碟置于雕山之上?” 顾山山回道,“这叫插山,仿蓬莱仙山样式而制,布菜其上,当有蓬莱胜境,层叠之感。” 鲁西华这才明白,这古人吃个饭都吃出花来了,做个假山,将菜肴放上面,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确实好看。上面有梨条、荔枝、桃干、胶枣等果脯;莴苣、竹笋、黄瓜、菠菜等素菜;焗鸡、烧鸭、姜虾、酒蟹、菊獐、鹿脯、白切羊肉等荤菜,玲琅满目,俱是下酒好菜。 顾山山端起酒壶给鲁西华倒上一杯,又用小碟端着递到鲁西华面前,“还请公子品尝这羊羔酒。” 鲁西华笑道,“爱卿也满上,大家共饮。” 顾山山捻起酒杯和鲁西华一碰,双手举杯而饮,鲁西华一口喝下,只觉得这酒绵甜顺滑,口感极佳,度数不高,十来度而已,不由得说道,“这羊羔酒确实不错,不知价值几何?酒名羊羔,难道其中有羊?” 顾山山说道,“这羊羔酒乃是我朝名酒,价值八十文一斤,楼中价格百二十文。奴家只知道,做这名酒确实要用到羊肉。” 加价50%?不算贵,米都三十文一斤,羊肉三百文一斤,鲁西华说道,“不贵,还请多多取些,今夜我要痛饮一番。”顾山山连忙离座开门吩咐外面小厮取酒。小厮片刻挑得两桶来,每桶五瓶,每瓶一斤,全部用冰镇上了。 几番推杯换盏,有点醉意,鲁西华问道,“不知爱卿的名字是那个山?” 顾山山笑道,“是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山。” 鲁西华拍手说道,“不错不错!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好好好!” 顾山山听得一惊,“公子还会作词?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真是好句,敢问公子全词如何?” 顾山山原本姓柳,叫柳莺儿,本是官宦人家,父亲因罪牵连下狱而亡,自己被沒入官妓,只能陪酒卖艺,可惜自己容貌不佳(宋人以为),常常自怜自惜,得不到官方的陪酒机会,没了从良路子。只能被放到这小小的临安,来这官司合营的酒栈待客。可惜依旧不被客人所喜,今日顾妈妈说有个海外来客,是头大肥羊,要人伺候。其他姐妹伺候过海客,嫌弃身上有味、不通文墨、粗鄙不堪,自己才有机会前来伺候。没想到客人听了自己艺名,脱口而出一段美词,难道真真是一位大才子? 鲁西华听到顾山山一问,这才想到,自己念的词是辛弃疾大大写的,辛大大现在还没出世呢,只好摸摸光头,难堪的说道,“以前偶得的一句,我才疏学浅,没有上下文。还请卿卿谅解。” 顾山山看到鲁西华难堪,掩袖笑道,“公子好生客气,别人想得一句还不可能呢。” 鲁西华挠挠自己的光头,“卿卿可会唱词?可愿为我唱上一曲?” 顾山山微微俯身,“还请公子点名。” 鲁西华想了想,“那就来首晏相公的一曲新词酒一杯。” 顾山山微微一福,“还请公子稍候,我且去唤曲工前来。” 正文 第25章 遇名人,西华献戏法(上) 鲁西华说道,“不用不用,卿卿清唱即可。” 顾山山微微一福,“让公子见笑了。” 说完,开口唱到,“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嗓音开阔、曲调婉转,直如黄莺鸣柳,让人引起无限遐想。 鲁西华拍手贺道,“很好,很好,确实上佳,我当痛饮一杯。” 两人你来我往、觥筹交错,猜谜、唐诗接龙、投壶射格,气氛越来越热闹。已近晚上,一楼的茶围假山处还有杂艺表演,在顾山山的推荐下,鲁西华坐在廊边的小桌,一边喝酒一边吃点小菜,观赏着楼下的歌舞。 这青楼是官私合营,有杂耍、口技、剑舞、戏法还有歌舞,热闹而不喧哗。鲁西华也捡了几个外国的小故事充作笑料,引得酒桌上的气氛火热起来。 月华初上,门口传来一阵喧闹,一位中年人在众人簇拥下迈步入大堂,鸨母忙前忙后,连连吩咐小厮上茶和果盘。一位小厮走得太急,再加上路滑,手中果盘一时不慎,摔落在地,只吓得立在当场。 小厮吓的脸都白了,鸨母大怒叫过两个壮汉就要将小厮往后院拖去,中年人低声呵斥几句,鸨母立刻作罢,吩咐小厮下去,又命其他人等连连打扫地面,自己领着中年人一行来了三楼。 鲁西华奇怪,便让顾山山去打听怎么回事,须臾,顾山山一脸兴奋的回报,原来是汴梁的兵部侍郎、尚书右丞李纲李大人来到,现今李大人因故被朝中议和派贬往建昌,途经临安。 青楼中有秘藏的寒瓜一枚,贵人到来,鸨母命人取出献客,没想到途中被小厮不慎翻落,寒瓜不能再食,所以愤怒,欲让人教训小厮,只是被李大人制止了。 鲁西华有点小醉,来到这宋朝还是第一次遇到名人,当想办法见上一见,问过顾山山,这寒瓜就是现代的西瓜,心中有了计较。 鲁西华让顾山山叫过鸨母,说自己想拜见一下李纲李大人。鸨母露出为难之色,推说前去询问。果然,未过一会便回来道歉,说李纲大人不愿相见。 鲁西华笑道,“久闻李大人乃是抗金名臣,心有遐想,愿往拜见。听闻顾妈妈刚才因寒瓜损破,不能待客,我有一小戏法,可得寒瓜,以待佳客,还请妈妈与李大人细说。” 鸨母带着疑问,“公子可是认真?要知道这欺骗朝臣可是重罪,不可轻言。” 鲁西华点点头,“妈妈不必担心,还请前去通报。另请妈妈准备这寒瓜种子一枚。” 鸨母深深地看了鲁西华一眼,转身离去。须臾,带着一名家将模样似的人回来,鸨母立到一旁,家将开口,“可是海外归人鲁姓?” 鲁西华站起身来一躬,“正是鲁某。” 家将正色道,“可是你有寒瓜献上。” 鲁西华也正色道,“正是。鲁某听闻李大人来到临安,不胜欣喜,愿献上寒瓜以奉大人。” 家将点点头,“且随我来。” 鲁西华抬步跟上,瞟扫到顾山山一脸焦急的模样,以为是李大人的粉丝,悄声说道,“你且随在我后面,也好见上一见。” 顾山山感激的亦步亦趋,鸨母站在一旁脸露疑惑之色。 鲁西华随着家将来到门隔前,外面候间的几个奴仆家将将自己里里外外看了个仔细,也不作恼,里面家将通报求见,自己才几步上前,拱手鞠身行礼,口中称道,“海外归人鲁西华见过李纲李大人,见过座上各位大人。” 身后顾山山也跟着说道,“小女子顾山山见过诸位大人。” “免礼。”一个声音低沉的说道。 鲁西华抬头顺着声音看去,正是之前被众人簇拥的中年人端坐在客位,一脸微笑的望着自己,卧眉凤眼,宽额隆鼻、三缕胡须垂在胸前,知晓正是那前兵部侍郎李纲李大人,主位、陪位上皆是文官,不知是何人。 鲁西华低头再次行礼,“鲁西华久闻李大人是朝中名臣,抗金砥柱,特来拜见,还望李大人恕小人冒昧。听得楼中妈妈说道,因故寒瓜不能得食,特有一戏法献上,以为大人贺。” 李纲笑道,“海外之人,却也懂得礼仪。只是观你相貌,也似我中原之人,不知何故却无头发,难道是海外习俗?” 鲁西华苦笑道,“小人身体特殊,暂时无发,惊扰了大人,还请恕罪。” 李纲又说,“听闻你有一法可得寒瓜,不知可否示之一二?” 鲁西华向顾山山招招手,顾山山上前,拿出一颗西瓜子,正是之前鸨母给鲁西华的,鲁西华给了顾山山,此刻由她再转交一次,也好在众位大人面前刷个印象。 鲁西华从顾山山手中取过一粒西瓜子,摊在手中展示,“诸位大人请看,这是一粒普通的寒瓜子。” 展示了一圈,诸位大人纷纷点头,鲁西华取过一个空的银盘将西瓜子放置其中,将银盘放到房中书桌之上,“大人们请注意了。今夜明月当空,我当取月华进献各位大人。” 说完,鲁西华吸气凝神,对着空荡的的窗外虚抓一下,只见空中明月虚光大放,渺渺光芒如丝如雾竟然肉眼可见,这光芒汇聚成为一条细细的光带,飘飘然落进房中,连在银盘上的西瓜子上。 房中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有一青年,二十来岁,朗星剑眉,身材高大,几有一米九的样子,身披束甲,看样子是员武将,望着银盘,微微皱眉。 这西瓜子受了点点月华,开始破壳发芽,一颗碧玉藤从壳中破出,小小巧巧,十分可爱,不一会儿这碧玉西瓜藤就越来越长,越来越大,藤上开始长出青玉色的瓜叶,等到瓜叶有两寸大小,藤上就盛开了二十来朵黄色小花。 鲁西华见时机成熟,手捏一诀,剑指向窗外一引。只见窗外草木花树之间,飞起点点彩光,相互糅合,变作两只彩蝶,飞入窗来。彩蝶你追我赶,在黄花间停留嬉戏,最后化作光华散落,月华也悄悄断了联系。 未等众人疑问,这碧玉藤上的花朵就开始收缩,结果,一颗颗洁白如玉带着黑纹的小西瓜出现在瓜藤瓜叶其间。西瓜越来越大,等有人头大小时,已经盖满书桌,好些都长到地上了,鲁西华打了个响指,才停了下来。 鲁西华退到一旁,端起一个空的银盘,从藤上摘下一颗白玉黑纹的西瓜放到盘里,双手托着递到李纲面前,“还请老父母大人品尝。” 正文 第26章 遇名人,西华献戏法(中) 其余侍众见状,连忙取过盘子帮忙将藤上的白玉寒瓜摘下,多的就放入一旁漆桶中以冰覆盖藏之。 鲁西华端着盘子立在桌前,一位文官叹道,“真是仙家妙法,让我等叹为观止。” 有一文官开口问道,“我观楼中所藏寒瓜乃是碧玉,不知为何此瓜色作白玉。” 鲁西华答道,“本瓜非是天生,而是借寒瓜之种,秉月华生成,啖津醒脑、调养体气,小人借花献佛,以供大人们品尝。” 那文官不再多说,只是点点头,鲁西华态度恭敬,甚是难得。 立在一旁的青年武将忽然开口说道,“高宠愿为大人们分瓜。” 鲁西华一听,猛然抬头,心中叫道,“高宠?!” 李纲说道,“盛意难却,你且快快分割,让我们试试这寒瓜味道如何。” 高宠得令,取过腰中三寸短匕,手腕一抖,银盘中的寒瓜变分作齐齐的一十二块,只如闪电一般,鲁西华看得眼孔一缩。高宠从鲁西华手中接过银盘,置于饭桌上。 鲁西华细细的看着高宠,心中一惊,越看越觉得像年轻时候的吴秀波,心下不禁大惊,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这高宠本是小说人物,自己莫不是入了小说世界? 本以为自己是来到了宋朝,可这高宠,莫非真的是那个万夫不当之勇的高宠?当下起了回山的心思,只想细细琢磨这来龙去脉。 高宠感到鲁西华的眼光,回望了一眼,鲁西华连忙转头。高宠低着头不再说话,皱着眉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李纲等人看到分开的寒瓜说道,“原本这寒瓜色极青翠、外碧内红,想不到在鲁先生手中吸收月华,瓜瓤竟然变作黄玉色,而其内无籽,不知道鲁先生有何说法?” 鲁西华再行一礼,“小人未成入学,不敢称作先生。这月华寒瓜本来就非人间产物,今日借我之手,献于诸位大人,以敬大人们为大宋百姓、朝廷殚精竭虑之功,权作佳肴添食,怎能还有籽传下。这逆天而行,总非善为。” 李纲吃下寒瓜,只觉得腹内升华、口齿生津,一股通透之气自然而生,全身舒畅许多,一扫自己被贬的郁闷。不由得叹道,“好瓜!好瓜!” 片刻之后,一颗白玉寒瓜就被吃得干干净净,李纲扶须开口问道,“鲁生技法似乎是修行中人?” 鲁西华答道,“不敢妄称,只修己身罢了。” 李纲又问,“你这白玉寒瓜,我们甚爱,不知鲁生有何要求?我等官员不能白白吃了你这寒瓜。若有为难之处,这临安父母在此,定会允了你的要求。” 鲁西华刚想拒绝,突觉得后面顾山山在拉扯自己的衣角,回头望去,只见顾山山抬头露着满含泪光的眼睛看着自己,心里一下明了,难怪她要跟着自己而来。当下答道,“小人山中独处,无甚要求。倒是小人的陪客顾小娘似乎有所要求,还请父母大人考虑二三。” 李纲凝目看往鲁西华身后,顾山山连忙迈步上前,李纲点头说道,“你且说来。” 顾山山连忙行礼,“小女子谢过诸位大人。奴家原名柳莺儿,本是官场人家,母亲早已过世,后来父亲因罪入狱,小女子才沒入官籍。现今父亲也去世七年,小女子无依无靠,只希望能落籍从良。”说完,睁着大大眼睛等着在场的大人。 众人一齐看向座中一位老者,老者脸色微变,摸着胡须,细细一想,“本座是杭州知府钱惟之。你若能当即填词高歌一曲,我就还你自由身,嗯,就以采桑子为题。” 众人拍手笑道,“果然为文风之地,我等静候。” 柳莺儿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歌妓,年纪也小,平时背些前人诗词就算不错,这急切之间,那能作出词来,不由得就要哭出声来。 鲁西华心中一叹,迈前一步,躬身说道,“小娘子年龄还小,不如由小人代做,还请大人允诺。” 李纲看看柳莺儿,再看看鲁西华,笑道,“也可,不过由你代作,这题还得难上一番。” 鲁西华说道,“还请大人出题。” 李纲和众人商议后,说道,“重阳将近,你就以菊花为题,采桑子为曲,作词一首吧。” 柳莺儿忽然得到鲁西华的帮助,立刻将满心的希望转加于鲁西华身上,只盼得鲁公子能做出词来,好助自己度过难关。 鲁西华低头不语,李纲以为他为难,开口说道,“通顺即可,不必太过费神。” 鲁西华心中想到太祖的一首词,说道,“李公为国操劳,在汴京驱除北虏,救得天下百姓,小人特有一词献上。”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鲁西华轻轻的念完这首太祖的诗词,示意柳莺儿开唱。 柳莺儿这点记性还是有的,这首词没有太多的拗口,平铺直叙,浅显易懂,连忙和歌唱了起来。歌声婉约,通透异常,唱得一屋子的人都静了下来。 “好词!好词!此词一扫唐晋以来衰颓萧瑟之气,脱离古人悲秋的意境。真是好词!”一位文官低声和歌清唱。 杭州知府钱惟之也拍手笑道,“化悲为力,只让人感到希望的存在。通篇写景,其实写人,真是把李大人夸得好生了得!好好好!本府准了。来人,去换鸨母来,速速放这位柳小娘从良。” 李纲深深地看了鲁西华一眼,“鲁生这词旨在人定胜天,我辈当要努力,才不会辜负百姓和朝廷的期望。北虏势大,我辈不可松懈,定有光复河山的一天。诸君共饮!” 鲁西华见此,连忙推开,说道,“小人事了,还请告辞。” 李纲点点头,示意高宠相送。 高宠将鲁西华送到门口,鲁西华看着这位年轻版的吴秀波,笑道,“高将军留步,我还要回屋继续饮酒,就不麻烦高将军了。” 高宠看了鲁西华一眼,突然开口问道,“不知道鲁先生是否能催长药材?” 鲁西华心里咯噔一下,没有露出异色,反问道,“将军家中有病人?” 高宠点点头,鲁西华说道,“今晚我住在这里,明天我就回山。将军如果信得过我,就带着病人随我回山,药材还请放心,一定让将军满意。” 告别高宠,鲁西华带着柳莺儿回屋。不一会儿自有鸨母带着放籍文书前来,握住柳莺儿的手大叫我儿,更有几位相好女子前来恭贺。 当夜,鲁西华独自安睡,并未留柳莺儿侍寝,自己修行,这方面没什么需求,这次来到青楼只是为了见识见识和找个舒服的住处,没想到意外对这个世界起了疑心。 正文 第27章 遇名人,西华献戏法(下) 第二日一早,鲁西华便起身准备离开,却见外屋柳莺儿收拾了一个大大的包裹抱在胸前,昨晚的华服也换作日常的褥衫。 鲁西华笑道,“你却为何作此打扮?你既已赎身,何不自去?” 柳莺儿微微一福,“公子取笑了。奴家父母已亡,家中之人早已不知去向,还望跟着公子,做一小婢。” 鲁西华一愣,“跟着我?我可是住在山中,条件艰苦,而且,你还年幼,吃不得这些苦来。” 柳莺儿再次作福,“公子万恩,无以为报,愿跟着公子为婢,奴家实在不知何去。” 鲁西华暗暗着想,也罢,平时多个人说话也好,山中猎户也要搬离,以后来往也不方便,有人做做伴也好,于是点点头,“你暂且跟在我身边,做我妹妹吧,你要不嫌弃,我俩拜作异姓兄妹。” 柳莺儿一愣,“公子真真是个好人,奴家能遇上公子,真是千年修来的福分。” 鲁西华笑道,“话说得太早,只要你别怨我就好。好了,既然你愿意认我做哥哥,我也就唤你小娘。我家中就你我二人,别无旁人,你别嫌寂寞就好。对了,你这赎身之后,现金身上可还有银两?” 柳莺儿说道,“我相貌不佳,没有什么客户,只能弹曲唱词得些财物。还好我的身价不高,才有了自赎的念头。现今身上还有三四十两傍身,不知哥哥可要使用?” 鲁西华摇摇头,“哪能用你的财物。走,既然没钱,我们就去换些。你身体单薄,还要买匹代步驴马。别担心,有哥哥在此,终不能叫你受苦。”说完拉手抓起柳莺儿的包裹背系在肩上,迈步往外走,柳莺儿连忙跟上。 叫过小厮结账,鸨母连忙赶来,一边抹泪一边拉着柳莺儿的手,“我这女儿真真是个好福气,遇上贵人,还希望鲁公子能好好待她。鲁公子是个有本事的人,女儿跟着你也算是放心了。昨夜费用总计三十四两,已给公子免去,奴家再贴四十六两,算作妈妈我的一番心意。” 说完,招过小厮,小小漆盘上摆着袖珍的几十锭纹银。鸨母当着鲁西华的面细细用布包好,将银子递给柳莺儿,两人直抹眼泪。 鲁西华笑笑,不知这鸨母是真是假,总算是翻心意,这面子工程做得到位。无论是看在杭州知府的面子上,还是真心实意,别人都把工作做到位了,自己也不能小气。 正要开口,瞧见玉树临风的高宠已经站在一楼,显然是在等着自己。鲁西华叫过鸨母,“妈妈去取一粒葫芦籽来,我也送你这五月楼一件礼物,留作想念。” 鸨母一听,满心欢喜,昨夜就听说着海外来的鲁公子虽说其貌不扬,但是一个戏法冠绝大宋,竟然可以变出寒瓜。自己也悄悄的看了,那寒瓜人头大小,白玉黑纹,全被几位大人珍藏了起来,想必是极好的。连忙叫过小厮,去取葫芦籽。 鲁西华和柳莺儿下得楼来,抱拳歉意,“有劳高将军久候,还请高将军稍候。我这边在城中还有点小事需要处理,大约巳时三刻即刻启程,高将军可以去备点吃食,以免路上腹中饥饿。” 高宠面冠如玉,低头一躬,“有劳先生费心,我已安排妥当,车马已在门外等候,先生无需担心。” 鲁西华看着高宠,心想,“挺客气的嘛,不像电视上那么无脑,怎么就中了金人的奸计了呢?” 鲁西华本来安排柳莺儿跟着高宠先行上车,但是柳莺儿不肯,鲁西华只好做罢。 很快一个小厮就拿着一个黄皮葫芦飞奔而来,不大,一手可握,气喘吁吁的递给鸨母,鸨母又笑眯眯呈给鲁西华,“还请公子做法。”高宠一看,心下放定,能够再次看到鲁西华展示戏法,也能有个比较。 鲁西华拿着葫芦说道,“葫芦更好!妈妈这楼中酒味甚美,今日我便给你添个彩头。”就这一会,楼上楼下挤满了近两百多个姑娘小厮,听说昨晚变戏法的公子成功为顾山山赎身,现在临别又要做法感谢酒楼,纷纷把空位挤得满满当当。还好是上午,酒楼不做生意,才有这许多闲人。 鲁西华来到一楼中间的假山上,随手一扬,这黄皮葫芦就稳稳当当的立在了假山的最高处。已是上午,日光已经照入天井,楼里面亮亮堂堂。 鲁西华依旧小用神通,立决一指,这日光就凝集成束,仿佛一支利箭直直的悬在黄皮葫芦上,楼里立刻变得黑漆漆一片,引得姑娘小厮们惊呼,不由得唤人点上灯笼。 日光如炬,不可持久,鲁西华五指一划,又从附近的植物中招来万点青光,如同夏日流萤随波而来,两光相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混作五彩霞光落入黄皮葫芦口中。此刻楼中一片黑暗,没有日光也无青光,只有点点灯烛之火,照得楼中人影灼灼。 黄皮葫芦收了霞光,由内而外发出莹色,原本的黄皮渐渐变红,最后成了朱红之色,一颗葫芦藤调皮的从口中冒出,爬石穿洞,片刻之间就挂满了假山,藤为浅黄,叶为金黄,不大一会,藤蔓间接出了十余个朱红色的小葫芦。小葫芦慢慢变大,待涨到一尺来长,就不再生长。渐渐,日光又重新照耀到天井里,充满了楼内的各处,一些都恢复了原样,只有那假山中十几个迎风摆动的朱红葫芦才表明了,刚才的一些都不是梦。 楼上楼下姑娘小厮们一起欢呼,鸨母捂住自己丰满的胸口,惊得说不出话来。 高宠立在旁边也喃喃自语,“果然是仙家妙术!” 鸨母望着鲁西华,大喊,“仙人临世!”就要下拜。 鲁西华一把扶起,开口说道,声音传遍了楼中每处,直入人耳,“各位勿拜!我非修道、也非修佛,只是修己身罢了。这只是小小把戏,于国无用、于世无用,还请大家视为戏法,不必大惊小怪。”说完,拉起鸨母的胳膊来到假山边上,“妈妈请看。” 鲁西华摘过一个朱红葫芦,晃了一晃,里面桄榔桄榔有水作响,“还请妈妈取些酒来。” 一位小厮连忙递过一个银壶,里面正是鲁西华昨夜喝的羊羔酒,鲁西华笑着谢过,小厮诚惶诚恐的退到一边。 鲁西华以掌作刀,一掌切开葫芦嘴口,一丝霞光从葫芦嘴中透嘴而出,围着葫芦嘴萦绕不断。鲁西华将羊羔酒倒入葫芦,说来奇怪,葫芦中已有水声,可是随着酒液倒入,依然没有满掉,还是那么多。到完酒壶,鲁西华又把葫芦嘴盖上,双手拿起葫芦摇了一会,取过一个银盘,里面放着几只玉杯。 葫芦嘴中倒出酒液,在玉杯中发出淡淡荧光,细看,中有丝丝五彩霞光混入期间,在酒杯口上辗转不已。 鲁西华拿起一杯递给高宠,一杯给妹子柳莺儿,一杯给鸨母,一杯给了刚才递酒的小厮,“大家试一试。这酒乃是收日光滋润而成,可舒经活血,御寒暖胃,通达四体,更有强身健体的效果。” 高宠接过酒杯,一杯饮下,只觉得一条火线直直入腹,缓缓的化开,口中只有淡淡的酒香和花香,只觉得四肢活动了起来。 小厮哆哆嗦嗦饮下酒去,不由得脸红耳刺,“真是仙家玉酿,好味道。小人感觉都要飞离此地一般。”引得众人羡慕。 鸨母没有喝下去,只是看着鲁西华手中的朱红葫芦,“敢问公子,这葫芦岂不是摘一个就少一个?” 鲁西华笑道,“不要担心,只要你们别碰最上面的那只葫芦,这葫芦被摘,十天以后就会重新长出,不会断绝的。” 鸨母将酒放到一边,深深的低头福了一福,“谢谢公子为五月楼带来如此神奇之物。奴家不敢忘却公子大恩。” 鲁西华笑笑,“小技尔。”一手拉着柳莺儿的手,望着柳莺儿盯着自己红着的脸,又转头向高宠说道,“还让高将军久候,我们走!”说罢,三人迈步出了五月楼。 正文 第28章 回山林,野趣悟真意(1) 楼外,两辆大车立在门外,每车双骡,骡形大而尾长,骡车乌蓬碧栏,上有厚布蒙住,不见其中光景,一个小丫鬟,十一二岁的模样,坐在第二辆车的排头,见到高宠三人出来,身后跟了一帮人,小声向车里禀告道,“娘子,官人出来了,还带来个和尚和小娘子,好生奇怪。” “念夏不要乱说,你且听官人吩咐。”一个柔柔的嗓音从车中传来。 高宠上前介绍鲁西华和柳莺儿,得知柳莺儿已经成为鲁西华的义妹之后,就让柳莺儿带着包裹也坐上第二辆骡车。 辞了楼中众人,鲁西华开口说道,“高将军,我住在城南四十里外的天目山中,今日即可到达,现在日头尚早,我想寻个铜店卖点东西。你也知山中生活困苦,我这刚有了妹妹,得多做准备。” 高宠心中纳闷,觉得鲁西华有仙术在身,作风却是奇怪,想必是海外人士,不与大宋类同,点头道,“先生自便,我们随你便是。” “不知这城中哪家铜店最佳?我有外国镜子几面想卖与店家。”鲁西华想修路、改变兄妹的生活环境只能卖掉点带过来的稀奇东西,动物皮毛毕竟有伤天和,不能多做。 “巧珍阁乃是天家内侍所开,专为天家收取南来北往的奇物。先生可往此处去看,价格还算公道。”高宠想了一想,说道。 “好勒!那高将军你们先去南门等我,我去去就来。”鲁西华一拱手就要走。 “望先生速归,我等好早早启程。”高宠说完,翻身上了第一辆车,车夫驾着车向南门驶去。 鲁西华向人打听了巧珍阁的所在,果然是内侍所开,拿出自己以前买的手持玻璃镜子。四面镜子是一套,玻璃的细长手柄,可单手而持。长四寸半,宽两寸半,反面镶着加拿大春夏秋冬的美景照片,正面是一块2寸大小的正圆镜面,无论是照片还是镜子,此刻拿出来,肯定是一等一的宝贝。 果不其然,店里的店家见后大惊,惊为天物,和内侍商议后,一套四面的手持镜子开出了两万贯的价格。鲁西华也没计较,这东西最后还不知会到谁的手上,想想杨志价值三千贯的家传宝刀、徐宁价值三万贯的雁翎甲、梁中书价值十万贯的生辰纲,自己镜子最值钱的还是那些异国照片,都是这个时代的人想也想不到的景致。 两万贯换做银两也有一万两千五百两,八百斤的样子,内侍找人抬过四个大木箱子,鲁西华一挥手,就把箱子装入了空间,吓得内侍连身扑倒,和店中众人一齐下拜。鲁西华也不好解释,闪身出了巧珍阁,直奔南门而去。而内侍起身,连忙写了一封信,表明临安城中有仙人降世,连同镜子一起快马送往汴梁。天子登位,退却金兵,又有仙人降世,是国之将兴的大兆。 闲话少说,鲁西华转头快步往南门走,却见前面人群围作一团,中间有牲畜啼叫。鲁西华也看个热闹,连忙跻身而入,众人见他光头,以为是一和尚,当时佛道流行,人群也算尊重,就纷纷相让。 鲁西华挤进圈中,一看原来是一匹马摔倒在地,腿中无力,站不起来。主人在用力抽打它,可惜马匹无力站起,只能声声哀号。 主人也是为人拉货,这马腿部无力,倒在路中间,占了道路,很快就会有衙役前来罚钱,自己这家里老小只能饿肚,急的连连抽打。 鲁西华看着这白马眼中泪光涟涟,心下不忍,连忙上前制止,“还请住手,这马后腿无力,站不起来,你这般抽打也是无用。” 主人见鲁西华身着布衣,也是诉苦道,“还叫朋友知晓,家中老小全靠这马拉货。昨日货多了些,之前就看着不稳。马儿拉了一整夜,今晨才到城中卸了货,没想到这回来途中就忽然倒地,也是无法。阻碍了道路,一会就会被罚,昨日辛苦却是白做,可怜我家中老小,又要饿肚。” 鲁西华问道,“你这马儿还未长成就出来拉货,听你话语,家中也是困难,想必马儿吃得也差,腹中饥饿,怎能不出事?”边说,边用手抚摸马颈,马儿得到安慰,声音才停了下来,侧过头来,舔着鲁西华的手。 主人哭着蹲下身子,摸着马身,“我也没法,这马年幼,才两岁。家中困难,人都吃得不多,它也只能吃点草料,昨日路途遥远,我急了一些就催它快走,没想伤了它。” 鲁西华想了想,“骡子身壮,你家拉货为生,不如买匹骡子为好。” 主人丧着脸说道,“家中老小尚未吃饱,哪有余钱买骡。” 鲁西华说,“你这匹马儿卖与我吧。也算与我有缘,给你一个好价钱。” 主人一听这话,“朋友说话当真?!莫要逗乐。” 鲁西华点点头摸着马儿的鼻梁,“你说个价格吧。” 主人着急,“这马年幼,体弱卖不上价格,我哪有余钱来买骡。” 鲁西华向众人问道,“众位帮个小忙,可知这马市上一匹健骡价值几何,这幼马价值几何?” 众人纷纷开口答道,“普通骡四十、健骡八十,驽马六十。” 宋朝缺马,缺的是可骑乘打仗的健马,而不是拖货拉车的驽马,一匹健骡价值也是不菲,相当于一头牛的价格了。 鲁西华拍拍膝盖,“行,我就给你八十贯,你自行去买骡子,这匹马儿就卖与我,可好?” 主人抬头望着鲁西华,突然下跪谢道,“小人谢过恩人!恩人可是救了小人一家啊!” 鲁西华摆摆手,“我就是看这只匹马儿有缘,再说,你这碍了道路也是不好,一会就有官差来找你,你早些离去吧。”说完,递过五十两银子给那人。 “好好好,我这就去买骡子,好早些回家。”主人把马从车辕上卸下,又请人将车推往路边看好,急急忙忙往马市奔去。 围观人群见道路通畅后渐渐散去,纷纷说鲁西华说是个好和尚,还向鲁西华打听是在哪家寺庙出家,好去上香,得知鲁西华本非和尚,只是海外归人之后,光头只是因病而至,就大笑离去,今日之事权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鲁西华又请人买来些豆子和清水喂与马儿吃下,半响,马儿腹中有食,才慢慢站起。鲁西华掏出毛巾沾水细细擦拭马身,又用细布将马脸拭了个干净,抱着马颈,摸着颈部凌乱不已的鬃毛。马儿有情,似乎知晓已换了主人,低头摩擦着鲁西华后背不已,引得鲁西华大笑不已,连口称道,好马好马。 因为是拉车驽马,没有鞍座,鲁西华背着手拉着马儿的辔头就往县城南门行去。 正文 第29章 回山林,野趣悟真意(2) 鲁西华一人一马来到南门,高宠远远看到身影,待及近处口中言道,“先生从哪里寻得一匹马儿,看这模样实乃拉货驽马,而非良驹,先生莫非被人坑骗?” 柳莺儿在车中听到此话,也掀起车帘,一脸担心的望着鲁西华。 鲁西华笑道,“有劳将军和妹妹挂念,实在是在路上看到此马因腹中饥饿,劳累不已,倒地不能自起。我观与其有缘,所以与其主人商议,买了下来。” 马儿在鲁西华身后轻轻摇头,轻扯缰绳,又把马脸抢到鲁西华肩上,用舌头添得鲁西华脸庞直痒痒,弄得鲁西华哈哈大笑,直叫有趣。高宠在一旁看着,有趣倒是有趣,马儿也通灵性,但是天生便是驽马,只能拉货驾车罢了。开口问道,“先生买与多少?”鲁西华嘻嘻一笑,“八十贯。” 高宠眼睛一撇,这马三十贯都嫌多,只是叹口气道,“先生买贵了,这马儿不值。” 马儿在后似乎听懂了高宠的话,昂头轻嘶几声,想往前冲去寻那高宠麻烦。哪知辔头被鲁西华拉住,又低头想咬鲁西华的衣服,可是眼前就是个大光头,立刻舔去。鲁西华觉得此马甚通天性,性似顽童,笑着拍拍马儿的长脸,边拍边说,“好了好了,你值八十贯,值值值。”好好安慰一番,马儿这才作罢。 这马年幼,之前是拉货架车、整日劳累、主人无钱、不得尽食、四足无力、常被抽打,哪里敢有性子。今日被鲁西华买下,不用拉货架车,刚才青豆甜水管饱,深得喜爱,这才小有性子,耍点脾气。 高宠看得好笑,这鲁西华把马当做宠物养,只能转口说道,“先生,我们这就上路吧?还请坐到车前来。” 鲁西华点点头,“你们只管坐车,我习惯走路。”于是,鲁西华拉着马儿在前面大步前行,两辆骡车跟在后面随行。 今日天气凉爽,虽然是秋天,但是不是很炎热,一行人走得很快,宋朝人也不流行吃午饭,中途休息了几次,未时一刻(中午一点半)就到了山下小镇。鲁西华从镇上的货栈取了之前的推车,带着一行人就往山上行去。 山路崎岖坎坷,骡车行路也艰难,高宠也就跳下车来,和鲁西华并排行走。鲁西华推着车,早已放开马儿,马儿倒也乖巧,跟着鲁西华后面,并不乱跑。高宠本来想帮鲁西华牵马,但是马儿似乎记仇,不让高宠牵自己,见得高宠伸手,便昂头退开,远远避了去,看得高宠连连摇头,只好做罢。 山中树林茂密,阳光透过树荫,在草地和泥土里上落下点点光斑,除了鸟儿空鸣也算寂静。鲁西华开口问道,“不知将军家中何人得病?” 高宠正色道,“正是内人,内人患有眼疾,不得视物。” 鲁西华问道,“大宋国手颇多,岂无良医?” 高宠摇头道,“纵有良医,却无好药。其中几味药材很是难寻,纵然寻到,年份也是不够。” 鲁西华点点头,“那将军竟可放心,只要有种子,西华定会培育出药材好让将军满意。家中后院也种了些寻常药材,将军若是能用尽可取走。” 高宠肃身一拜,“多谢先生,先生有所求必当不吝。” 鲁西华笑道,“我观将军年纪不大,与我差不多,行走之间有傲人之姿,可是有武在身?” 高宠答道,“家传枪法,冠绝天下,自不敢忘!” 鲁西华心有计较,故作惊讶,“不知将军祖上是何英雄?” 高宠颔首道,“吾乃开平王高怀德之后。” 鲁西华也停车肃身一躬,“原来是白马银枪高思继的后人,当受一拜。” 高宠连忙去扶鲁西华的手臂,“怎可受先生一拜。” 两人相互客气一番之后,大家又继续前行,鲁西华想了想,开口问道,“高将军名门之后,又身怀绝技,可否教我一二,我想学点武技旁生。” 高宠诧异的说道,“先生有妙技在身,何须我教?” 鲁西华摇摇头,“我那都是小术,做不得真,不如将军战场厮杀之术。等贵夫人病愈,将军有暇,相互切磋或可?” 高宠点点头,家中良人眼疾未愈,乃是大事。 众人一路无语,山路虽然难走,但是鲁西华也非住在山顶,而是在半山腰上,山路七八公里也就到了。 众人走了一个时辰,鲁西华就开口说道,前面就到家中,众人大喜,天热口渴,山路难走,腹中也显饥饿。 车队刚到一片水潭,林中树叶沙沙作响,未等人们反应过来,一道闪电就向着鲁西华扑来。只见一只巨豹,丈二身材,一条尾巴,形似钢鞭,抽在空中呼呼作响。巨豹直扑鲁西华而去,张头露爪抱住鲁西华的脑袋就啃。 骡马们纷纷惨叫,吓得瘫软在地,还好骡车有立辕撑在地上,才没有翻车,不过车中人儿肯定是散乱不堪。小马儿倒是勇敢,一看鲁西华有难,立刻跑过来,扬起前蹄,就像向巨豹踏去。 高宠一见大惊,箭步一抬,就来到鲁西华和巨豹侧面,抬手一拳就往巨豹头部击去,口中大喊,“先生小心!” 拳刚过肘,就被一手掌包住,心下诧异,就觉得一阵微劲倾吐,自己身不由几向后飘去,退得几步,才能站定,耳中传来鲁西华的声音,“实在抱歉,惊扰了大家,这是我家大猫,不会伤人,还请见谅。”抬头就看到,巨豹狂舔鲁西华的脸,口中发出喵喵的声音,两爪抱住鲁西华的头部,豹头不住的往上蹭,似乎是在撒娇?! 鲁西华同时转身,以背挡了马儿前蹄,人一动未动,马儿倒似踢在了石头上,被震得退了开去。小马儿退在远处,左蹄不断刨着草皮,看到鲁西华实在没有危险,就小跑几步,靠近了一些,口中发出嘶鸣,似乎在表示不满。 鲁西华也没解释,只是笑道,“你这只顽皮的黄猫儿,我才出去一天,就这么想念我,是不是你在家中又惹什么祸了?”鲁西华一边说,一边拉扯花豹的脸皮揉了揉。 一人一豹打闹了几番这才静了下来,花豹立在鲁西华身旁,一双碧眼打量着众人,高宠已经去车前安慰车中家人,驾车的一老一少两位仆人也算镇定,将瘫在地上骡马纷纷牵起,骡子站起后,慢慢稳定,只是停足不前。 小马儿藏身在一辆车后,露着个马脸打量鲁西华和花豹,实在是没有勇气上前,轻轻嘶唤鲁西华。 鲁西华拍拍花豹脑袋,又捏了捏它圆圆的耳朵,指着在场的人说,“他们以后都要在我家居住,你以后要乖乖的,不要吓唬他们。” 花豹一脸的嫌弃,低吼一声就往林中跑去。鲁西华转过身来,鞠躬道歉,“让众位受了惊扰,实在抱歉。这是家中花猫,已养数年,从小近人,不用害怕,有时会从山中猎些肉食,也算是有用。” 柳莺儿此刻已经下车,理了理头发,说道,“哥哥真是厉害,这般猛兽也能驯服。” 高宠也无话可说,毕竟是别人家养的宠物,也无伤人之意。待到众人整理完毕,才继续前行。越过水潭、穿过树林,前方是一片草坪,几十只白羊在林间和草皮上散养着吃草。又见一围栏,中有联排鸡舍,几百只山鸡放养在灌木和草皮上。另有竹笼,成成叠叠上百只,里面养着兔子。河边种着几亩地,种着些常见的蔬菜,最后远处是几间木制房屋,鲁西华笑道,“家到了!” 正文 第30章 回山林,野趣悟真意(3) 念夏从沙发上坐起,伸了个懒腰,刚想打个哈欠,看到床上睡着的娘子,又一下捂住自己的小嘴。对啊,娘子还在睡觉呢,官人已经起床了。 掀开丝被,穿上一双藤编胶底的拖鞋,对,这个叫拖鞋,仙人哥哥说进门要换鞋,每个人在屋里都必须穿拖鞋,保持屋内清洁,麻烦是麻烦了些,倒是舒服。地上是一块块木地板,光脚踩在上面凉丝丝地,就是不知道冬天怎么样,仙人哥哥说下面有暖道,这个暖道是什么东西,念夏到现在还没搞懂,反正是很厉害就是了。 念夏掀开帘子到了外屋,用手一提墙边两个暖水壶,空了。转头看了看还在高低床上铺睡得呼呼的敛秋,小嘴一撇,这个懒猪,每次都是自己打热水。 拉开窗帘,从衣柜里找出外套穿上,再穿上袜子,再从鞋架上取下自己的圆头皮鞋。念夏提着水壶,沿着青石板路向着对面远处的厨房走去,回头望望琉璃窗户,可真是亮啊。想起自己前几天刚来时,嘴巴都要惊下来的样子,不禁脸红。 人家就是个没出过远门的小丫鬟,没什么可笑的,那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老丁伯不也是看到后院的药材吓得帽子都掉了吗?一个劲的扑在地上,细细的摸着那些草药的叶子唠唠叨叨的,害得人家笑出声来又被娘子训了一顿。 娘子的病听说可以开始吃药了,这下官人的脸也有了笑容,希望娘子能早日康复,和官人生下小公子来,杭州城里的老夫人才能安了心。 念夏小孩子一个,蹦蹦跳跳的来到厨房。厨房是通畅明亮的一个大棚,念夏提着暖水壶来到一角,将空的水壶放在一边,重新提起两只新水壶,还用小手揭开木塞子试了试,热的呢,仙人哥哥做的暖水壶真好用。念夏又瞥了瞥旁边铁炉上的水壶,这个壶好生奇怪,水热了竟然会自己叫,一点也不担心烧过了头。又拉开风门看看铁炉里面,几只蜂窝煤摞在里面,发出淡淡的红光,里面好热,吓得念夏又赶紧把风门关上,露出一丝丝小缝。 念夏呡呡手指,为什么仙人哥哥叫这个怪里怪气的东西为蜂窝煤呢?难道是蜂窝做的吗?想到蜂窝,念夏就想到了蜂蜜,这下口水就忍不住的流下来了,仙人哥哥做的叫蛋糕和冰激凌的东西好好吃,可惜要到下午才有的吃。 念夏还在回想,就听到那边敛秋在喊自己,急急忙忙提着暖水壶就往屋里赶去,原来是娘子起床了,两个小姐妹当然少不得相互埋怨对方耽误了时间。 鲁西华起床,天已是大亮,听到外屋细细索索的声音,问道,“是妹妹吗?” 柳莺儿的声音穿来,“哥哥起床了?快些净脸吃饭。” 大宋朝已经有了牙膏,好像是禅宗弟子学习天竺那边和尚的做法,必须净口,保持口气清新,所以从最便宜的牙粉到添加了药材、花香的昂贵牙膏都有卖。牙刷是竹杆穿着马尾做的,不比现代牙刷差,便宜好用。 鲁西华刷完牙,洗完脸,穿着拖鞋来到中堂,发现柳莺儿早已把早饭摆上了桌。鲁西华笑道,“这有个妹妹就是好,什么事都帮你想到前头,不用自己操心。” 柳莺儿微微一笑,“哥哥操心的是外面的大事。家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妹妹自然要担了下来。” 鲁西华笑道,“别累着你,你年纪还小,吃吃玩玩才是正事,有需要就雇几个丫鬟,家里现在又不是没钱,来一起坐下吃饭。” 柳莺儿笑道,“我早已吃过了,像我这般年纪,别人都成家了,哪里还在玩耍?倒是哥哥,你可不能耽误了自己,也得给鲁家留个想念。”想起前几日,哥哥叫住自己,当着自己的面,变出四箱银子交给自己,说是给自己的家用。打开箱子,整整一万多两啊,自己抱住哥哥好一阵痛哭,从小到大,除了爹爹可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自己虽还是完碧之身,但是总是作过歌妓的,配不得哥哥这般仙人似的人物,得想办法给哥哥找个大嫂才是。 鲁西华听了笑笑,没有回答,从自己发现高宠长得像年轻版的吴秀波,那高杨氏长得像嫩嘟嘟的刘诗诗之后,就肯定了这方天地肯定是一部小说界面。自己还想着怎么逃脱这方天地,哪里肯在这里安老。 早饭不多,粥、咸鸭蛋、一碟炸鱼干,鲁西华呼哧呼哧吃完之后,一旁微笑着看鲁西华吃饭的柳莺儿就上来抢着洗碗。鲁西华想,有个妹妹真是好,什么都抢着干。 鲁西慢步来到潭边,看到高宠正手持一根碗口粗细的朱红大枪在练习枪法。枪身朱红色,有一丈多长,枪尾是银龙绕柱,枪头是猛虎吞金,一尺来长的枪刃寒光闪烁,高宠正右手单臂持枪,一臂划出,枪头化作百点寒星,罩得枪头一尺范围内嘶嘶作响。看到鲁西华缓步而来,这才收枪立定。 鲁西华拍拍手掌,“弟弟真是好武艺!真是这天下第一的猛将!” 高宠脸庞一红,“我原本也是自傲,但是遇上哥哥,方知自己不堪一击,哪里谈得上天下第一。” 鲁西华脸色一正,“先不说这个,弟妹眼疾如何?药材可好使用?” 高宠也正色道,“家中老人丁伯已经按照之前的药方,煎药给内人服下。内人眼部有些知觉,想必是起了效果。我正想办法回杭州城内再寻名医过来给内人看病,顺道把母亲也接过来。” 鲁西华点点头,“你本来前往临安寻名医给弟妹看病,结果遇上了我,耽误这许多时辰,使得你们母子相隔多日,确实不该,正当接老夫人过来一起住下,才算安心。不过,今日我要说的不是这些,而是你我之间的大事。” 高宠皱眉道,“哥哥有何大事?” 鲁西华反问道,“你观我一身技艺如何?” 高宠正色,“哥哥一身技艺夺人间造化,堪比仙佛神流。” 鲁西华摇摇头,“我要说的便是此事,我练的不是武艺。” 高宠奇道,“不是武艺那是什么?” 鲁西华看着高宠的眼睛,“我练的是气。昔有炼气士,餐风饮露、腾云驾雾、手掌雷鸣闪电、破天地而御五行,刹那间能行百千万里,弹指中可使山崩地裂。” 高宠摇摇头,“自古华夏就有炼气士,不过是些炼丹烧火的方士,哪有哥哥说的那么玄乎。” 鲁西华摇摇头,双足站开,“你且看好,什么是气。” 鲁西华立脚站定,两脚与肩同宽,两膝微曲,口微闭舌抵上腭,全身放松,自然呼吸,虚领顶颈,下颏微收,眼微闭,两手心自然相对下垂体侧,含胸沉肩。 鲁西华两手缓缓上提抱于胸前,两手成爪,手指似弯非弯,似夹非夹,相对呈抱球状。只见鲁西华双爪之间一团青气陡现,随着鲁西华两爪外拉,青气变浓,化作青色云雾。云雾在鲁西华胸前翻滚,中间隐隐有闪电产生。 鲁西华拉开双爪至肩宽,此时胸前云雾中雷声滚滚,片刻之间,高宠发现天色一下昏暗,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中乌云密布,隐雷震震,树林里狂风大作,似乎就要有大雨落下,与鲁西华手中青气遥相呼应,脸上陡然变色。 一瞬间,天空已经黑丫丫一片,闪电在云间穿梭,高宠惊得张大嘴巴看向鲁西华。鲁西华眼睛一睁,双爪向内一合,掌中青气已经全无踪迹,只化作闪电在鲁西爪间缠绕。鲁西华笑笑,右手持闪电,左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将右手摊在高宠面前。 高宠看看鲁西华的手间如藤蔓缠绕的闪电,再抬头望望天空,只见乌云之中,万千细小的闪电汇作龙形,如一条大龙一般在云间穿行。须臾,这电龙龙尾一摆,一道急电如光劈下,劈在远处的一处岩壁上,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崖壁坍塌了一半,碎石崩飞,巨石滚下,压得山坡上数十株大树七零八落,泥土翻飞阻了山道。高宠心下一惊,手中朱红大枪掉在脚边。 鲁西华笑笑,右手五指轻轻一合,电光在拳中响彻几下就散开而去,再摊开手已无踪迹。此时,高宠头顶露出一道天光,乌云已然散去不知踪影,阳光又重新照耀到山林之间,一切恢复了宁静。 鲁西华说道,“这就是气!” 正文 第31章 回山林,野趣悟真意(4) 高宠眼中闪出一丝火热,“不知小弟能不能学?” 鲁西华摇摇头,“不知。” 高宠疑惑道,“不知?哥哥是何意思?” 鲁西华缓缓的说道,“我本是一凡人,一场奇遇后得一神通,此神通不立文字、不传语言,只流露于心,全靠感悟,只如盲人摸象,如何教的别人?我尚且不能窥知全貌,怎能教得与你。” 高宠问道,“哥哥真的全无办法?” 鲁西华说道,“这也是今天我要和弟弟商议的。你也看到,我在那临安城中表演的戏法和这山中的情况,其实我自身神通现今是归于木。” 高宠疑惑道,“木?” 鲁西华点点头,“不错,无论是催发药材,还是借种还果,都是木的一种表现。木代表滋长万物、催发生机,所以我才能借木生雷。” 高宠完全无法理解如何借木生雷,鲁西华也不懂,他只是按照自己以前在学校学习的知识去理解和转换神通。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一生一死的瞬间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这个能量,在鲁西华手中就转化成了雷电形式。 鲁西华说道,“我借木生雷,这雷霆之间有巨大的生机,可以强化人的筋骨,不知弟弟可愿尝试?” 高宠回想到刚才那破空的霹雳,身子不由得一颤,牙一咬,“哥哥盛意难却,小弟愿意一试!不过哥哥,为何今天突然说起这番话来。” 鲁西华来到这个世界四年,神通修炼神速,第一变已近大成,却发现这天地如同一张巨网深深把自己困住。自己修炼得越快,就越来越被这天地同化,想要跳出这个樊笼,只怕得有惊人之举。滚滚红尘,功名利禄,哪里有求得大道来的痛快?早点跳出这个界面,寻找真相才最重要。当下说道,“柳莺儿被我收为义妹,以后如果我不在,还望弟弟能善待于她。” 高宠心中一惊,正色道,“必当视为己妹!” 鲁西华本来准备给高宠炼骨,但是高宠急着回杭州接母亲和请大夫,所以事情只能等他回来再做继续。鲁西华只好准备有空拿买的小马儿练手。 高宠带最终还是带着老婆和家仆回了杭州,毕竟家中老人挂念,又是老母寿辰快至,就和鲁西华告辞,定下两个月后回来。鲁西华让高宠将药园之中的草药都带了去,以免煎药不便,这还引起了大猫的不快,好几天都没回家,山中就剩下鲁西华和柳莺儿两人。 马儿到了鲁西华家,被取了辔头,放归山林,每日由鲁西华用精豆、玉米喂食、山泉作饮、自由来去好不快活,几日之间精神大好,毛发也越显光亮。看到鲁西华招手相邀,边快步跑来,用马脸磨蹭鲁西华的背部,撒娇不已。 鲁西华摸摸马颈,一边手握细小闪电向马颈抚去,一下,闪电便沒入马肤。马儿诧异的抬起头,看着鲁西华,片刻之后,拱着鲁西华的手,连连示意。鲁西华心中诧异,这闪电放在人身上,酥麻异常,酸痒难忍,怎么马儿还这般喜欢,当下又聚起闪电向马儿摸去。果不其然,马儿受了闪电,竟然快乐的嘶鸣起来,马头一点一点,两只前蹄在地上不断刨着,跟那些犯了毒瘾的家伙差不多。鲁西华手中一停,马儿还用幽怨的眼光望着鲁西华,搞得鲁西华好不难堪。 鲁西华捏诀招来一小朵云彩停在马儿头上,须臾片刻便有无数细小闪电落下,马儿在电雨中欢快的蹦跳,不时还躺在地上,四蹄向上翻飞,果然快活。 鲁西华心想,真是个奇葩。马儿受了闪电,身上渐渐泛出黑水,一刻之后,鲁西华停了闪电,云彩便下起了小雨,将马儿浑身上下洗得干干净净。云彩散去,鲁西华又招来温暖的日光,笼罩在马儿身上,不一会儿,马儿全身上下就干了个透。 马儿此刻停了下来,将马头轻靠在鲁西华肩上,鲁西华细看马儿的四足,发现由蹄往上渐渐出现淡淡的麟纹,鲁西华暗自诧异,难道此马还有龙血遗脉? 自此,鲁西华每天就花一点时间用雷电给马儿沐浴,其他的时间就用来开山修路。 山路多雨,排水也很重要,只是不是什么交通要道,没有大车常年来往,所以,鲁西华就准备修成以前农村常见的石子路。 两个月之后,几辆大牛车缓缓从临安县城而来,未到正午便来到山外小镇,车头前坐着一人,面如冠玉、剑眉朗目、眸如寒星,正是访家归来的高宠。这次归家,家中老母心情大悦,内人眼疾好转,已能略见微光,访请名医又寻了几副方子,安排了家中老母,这才带着内人又回山来。山中无拘无束,无城里的喧闹,又有美食鲜果盛景,自己和内人心情好上不少。而且高宠还惦记着鲁西华口中所说的雷霆炼骨。 大车来到山前,远远看见几个村民村妇在路边一座半身庙前烧香祈福。说是半身庙,就是座小庙,和路边的土地庙一样,只有个陇龛,里面放上神像或者铭牌,前面一个香炉,供信男信女们上香祈福。一条黑乎乎的大路从山脚延到山中,不时有马车、牛车和推车的货郎沿着山路进进出出。 高宠叫家仆小丁前去打探怎么回事,不大一会,小丁回来禀报:山中出了位仙人,一月之间便筑了一条上山下山的道路,现在临安县城和周边的百姓都闲着没事上山游玩,欣赏美景,村中杂货贩卖日益增多,山下村民感恩,就在路的入口边立了一碑,建了座小庙感谢仙人,祈求仙人的保佑。 高宠听闻一笑,“定是我那哥哥的手段,只有他才有此通天之术。走,我们上山去吧。” 当下牛车开始移动,慢慢向山上走去。 高宠坐在车上,看着山路暗自称奇,路面黝黑,上有数不尽的碎石子嵌在其中,路面很宽,两丈有余。中间高而两边低,成淡淡的弧形,高宠略一思索就明白,这是为了雨水不积留在路面上。路两边有一尺半宽的水沟,全部用石板铺就。虽已入冬,但是山中游人不少,不时有青衣小轿路过。 每相隔不远,便有一座凉亭,不过不是圆形和八角形,而是廊形,长长的一溜有二三十米,里面有石桌石凳,也有小贩买卖山货和酒食,木柱竹顶,盖着厚厚的棕垫挡风遮雨。 路好,牛车走得就快,很快就来到了半山腰,高宠依着记忆拐向了岔路,路过水潭还看到几个村民提着竹篓和鱼竿在潭中钓鱼。过了树林,远远就看到熟悉的羊群和鸡群,高宠刚要回身准备给内人说一声就快要到了时,只听见旁边山腰传来几声蹄响,一道青影直扑自己的牛车而来。 正文 第32章 回山林,野趣悟真意(5) 高宠自乃名将,反应自不与常人相同,青影扑来,中有一物,形似山中猛兽。高宠哪里愿意让其惊了车中家人,当下腰部一挺,双足使力,形似弓箭,跃向来物。高宠右手食中指做枪,锁在腰间,由腋下抽出,平击至鼻尖一线,直如惊雷,戳向来物;左手随形而上,由腹部点出,由下自上,当真真是员猛将,唐突之间,以双臂为枪,一合之内,直取先机,眼睁睁看着就要击中青影,破了其形。 来物似乎瞧出高宠来势凶猛,与其指间相距四五寸时,陡然一顿,形如青电,身形后跃一丈,猛然拔高,从青影泼出两道白光直奔高宠手指。高宠右手手指与白光相碰,直直戳得生疼,左手便化指为拳,向青光击去。白光身为灵活,咫尺之间前后有据,不与高宠左拳相碰。 高宠左拳落空,腰借拳力,全身凭空转了一圈,右手也变指为拳,两条手臂带着一双拳头化为双锤,同样化为两道红光,乘风破浪,击得空气都似乎变了形状,与白光斗在一起。红光、白光斗作一团,啪啪啪啪,响声击得林中竹叶翻飞、泥土飞扬、碎土泥块打在车厢壁上噗噗直响。高宠家仆连忙赶着牛车向林外木屋驶去,远远的站定看着这番争斗,将军武艺盖世无双,岂能被区区野物所伤。 高宠使拳如锤,只见他一字平肩,双臂如日月轮转,这是千斤大字锤;再见铁臂担山,腋出顶合,双臂如封似闭,这是阴阳混元锤;又有双臂过顶,通臂悬挂,势如金刚,这是大力金刚锤;更有以气化力,左右互换,如披风乱柳,引得四周玄光四舞,这是霸王流星锤。高宠乃是南宋第一猛将,力量迅猛,拳脚之间怎肯做小儿状?自然是大开大合,勇往直前。 青影也不示弱,两条白光上下翻飞,诡异的在空中画出一个个不规则的圆形,与高宠的双臂逐一而碰,击得凌空啪啪直响,巨大的音波震断了不少的竹子。一时之间,高宠如龙似虎,青影如光似电,两位打得难分上下。 须臾,高宠越战越勇,力气越来越大,而青影似乎斗出了真火,猛然向后一退,接着向上一跳,腾空一丈,凌空向着高宠扑来,两条白光从中击出,由上而下,在空中发出细小的声音,直奔高宠头顶而来。高宠见其势大,哪敢怠慢,屏气凝神,挺腰昂头,双拳收于腋下,变拳为爪,向两道白光抓去,只觉得白光中物体甚大,不能自控,只好化爪为掌,硬生生托住来物。 白光力大,双掌吃不住劲,高宠不觉肩沉,力随腰走,直达双腿,地面泥土不堪负重,高宠双腿直直陷入泥中有七八寸,欲没其靴,才至停下。高宠这才细看,待得看清来物,心中一惊,一股毛汗由背而生。只见白光却是两蹄,皆是大比人头,赛雪如霜,蹄后有白毛,根根似针,正要细看,直觉得白蹄之中,雷光闪现,道道细小闪电随着手掌直入手臂,真真是酸麻异常、酥软难当,弄得双臂瞬间失了好大力气。 高宠受得电击,只觉得全身奇痒不堪,力量无以为继,只能咬着牙硬生生挺着。青影此时现出身形,竟是一匹巨大青马!说是青马,却为白底,身形健硕,白蹄白毛随风飘逸,小腿玄黑,再往其上便是朵朵青鳞花纹,形似雷云,布满全身,龙头麟身,若不是头上无角,高宠真要以为是麒麟现世,心下惊异,眼前此物正是那传说中足不践土、乘云而奔的玉花骢! 刚要感叹好一匹骏马,就只见玉花骢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嘲笑,高宠未及细想,就见玉花骢张开巨口,露出指长的牙齿,未等高宠反应过来,就是向着高宠脑袋咬了下来。高宠双臂被两蹄压住,双足陷于泥土之内,又被细电缠身,挣脱不得,一时之间,惊得双眼一闭,心中大叫,“我命休也!” 未及之间,只觉得劲风扑面,头上陡然一轻,远处传来家仆的惊呼,睁眼看来,玉花骢却是叼着自己的头巾高声嘶昂,片刻之间,颈脖一歪,又将头巾吐到一旁,一双马眼又用嘲笑的眼神看着高宠。高宠披头散发,羞愧难当,可是全身上下被细电酥麻,使不出多余力气,只能苦苦抵挡青马两蹄下压之势。玉花骢咧嘴一笑,又是巨口一张,猛地向着高宠脸庞而来。 高宠此时汗如雨下,眼红耳赤,颗颗银牙咬紧,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仍是不堪使用,只觉得自己这次插翅难飞,眼睛一闭,准备赴死之刻。就听得远处木屋传来义兄的声音,“开饭啦!”声音如滚雷阵阵,宏大而不震耳,正当诧异,就觉得双臂一松,定睛一看。只见玉花骢闻声后,立刻竖立身子收起两蹄,大头一甩,两蹄顺势落地,头也不回地向木屋跑去,眨眼之间,就到了木屋旁的竹厩之中,和一人撒娇不已,那人轻拍马头,正是义兄鲁西华。义兄在食槽中倒入豆物,玉花骢便对着食槽低头猛吃起来。 高宠此刻只觉得双臂发软、两足发颤,只得垂下手臂撑在膝盖上稍作休息,这匹也不知从哪里来的玉花骢,刚才明明就是在戏耍自己。忽觉耳边传来家仆的问候,“将军可有损碍?” 高宠摇摇头,自己并非敌不过玉花骢,而是此马足生细电,直入人体,自己哪里又能生的许多力气来抗。看着家仆递过来的头巾,上面沾满了玉花骢的口水,不禁笑了起来。自己堂堂盖世武将,却偏偏翻落在一个畜生手里,真是可笑。抬头望望正在胡吃海喝的玉花骢,心中一阵火热,定要向义兄问个清楚! 高宠扑去身上的尘土,接过敛秋递来的布巾擦拭手脸完毕,这才由念夏给重新系好头发,一家人坐上牛车,又往鲁西华家中驶去。 牛车路过竹厩,玉花骢抬头看了车上的高宠一眼,向着高宠吐了一个大大的舌头,长嘶一声,似乎是在嘲笑高宠是自己手下败将。高宠笑着摇摇头,玉花骢轻刨地面几下,又转身继续吃起食料而来,只不过这次,是用屁股对着高宠,尾巴甩一甩的,好像对他不屑一顾。 真是个小孩子,高宠对此毫无办法,待到进得鲁西华的小院,停车高喊,“哥哥,我们回来了!” 屋中传来鲁西华的声音,“回来了就好,快些净手吃饭,刚刚做了好吃的,算大家有口福。” 柳莺儿从屋中笑盈盈的出来,招呼道,“将军、姐姐快些过来洗手,念夏、敛秋也快些过来,丁伯、丁哥将牛卸下,牵到竹厩中,那边食槽自有豆料。” 小丁摆摆手,“我可不敢过去,那边青马好生厉害,我可不是它的对手。” 柳莺儿抿嘴笑道,“你和它可是相熟,怎会欺你,只管过去就好。” 果然小丁卸下牛车,将牛牵入竹厩,玉花骢瞥眼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小丁,也是没理,只顾低头吃自己的食料,小丁暗自诧异,此等猛兽怎会如此乖巧? 大家净手换衣,简单修饰一番,进得中间大屋,高宠笑道,“哥哥哪里寻来的玉花骢,好生厉害,小弟被它弄了个狼狈不堪!哥哥可有使用?若是无用,还请让给小弟,以偿小弟之愿。” 鲁西华站在桌旁笑道,“宝枪、名马自当配猛士。那匹马儿我本来就想留与给你,只是你之前与它有点间隙,它才小心眼的捉弄你罢了。” 高宠闻得此言,眼睛一瞪,口中惊讶,“我与它素未逢面,哪里来的得罪之说?!” 鲁西华眨眨眼睛,“远途劳累,大家吃完饭再说不迟。” 正文 第33章 回山林,野趣悟真意(6) 堂中菜色纷多,正中就是一条香艳可口的烤**猪,正正冒着香气。 高宠奇道,“哥哥哪里来的这菜?” 鲁西华笑道,“你们离去后,我闲来无事又建了座烤炉,最近做些烤鸡烤鸭、烤面包,今天刚试手做了一只烤**猪,弟弟便就阖家回来,真真是好口福,大家快快坐下品尝。” 高宠不知烤面包是何物,却是一笑,“正要试试哥哥手艺。” 众人坐定,也知道鲁西华这里不讲什么规矩,主人家仆都一齐吃饭,一声开饭之后,桌上酒水菜肴随意取用,想吃就吃,吃饱就可以回屋休息或者外出散步。所以大家也就不讲究,开始吃喝起来。 鲁西华从王德才家偷来的酒早已喝光,这次筑路才通了交通,山下自有商户每日送好酒蔬菜过来,又买去家中的羊、鸡、兔和山中药材下去贩与来往游客和酒楼,家中每日皆有进项,妹妹眉头才去了忧愁,总算不是再吃老本。 柳莺儿和高杨氏拜了姐妹,正在和高杨氏还有念夏、敛秋两个小丫鬟嘀嘀咕咕,诉说着分别之后家中所发生之事。鲁西华看了连连点头。 鲁西华将家中药材选了好的炮制之后泡酒喝,此时正与高宠一碗一碗对饮。 鲁西华干完一碗(碗不大,茶杯口大小,上粗下细,一碗也就一二两),将碗放到一旁,问道,“这次弟妹的眼睛可以痊愈了吧?” 高宠笑呵呵,“已寻名医求方,若是有效,几天之类当可全复。” 鲁西华点点头,“老夫人可还安好?” 高宠正色,低声道,“身体足健,自是安好,就是催促等内人身体妥便之后,能怀上孩子,我高家才能有后。” 鲁西华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手掌一翻,掌中出现一物。此物足足有二尺来长,长有两须,直棒状,上有倒刺,正是鲁西华在那边世界所杀山蟒得到的蟒鞭。 鲁西华将此物递给高宠,轻声道,“为兄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喏,这是山中巨蟒之鞭,你用烈酒浸泡,再配以君臣药材,保你来年得子。” 高宠将蟒鞭拿在手里,脸色发红,有些难堪。旁边丁伯眼睛一亮,连忙接过蟒鞭,细细揣摩,口中笑道,“少爷还是交给我,绝对弄得妥当。” 鲁西华也笑道,对着老丁和小丁说,“你们也可以喝点,这玩意儿泡酒之后,不但强精固体,保元增本,而且能够祛寒除湿、强筋健骨,这么大,够你们喝的。” 丁伯听后一把把蟒鞭揣在怀里,也不顾旁边自己儿子的眼光,正色说道,“此等稀罕之物,自然是少爷和老妇人享用。” 鲁西华说道,“随便你们,反正我这虎骨、熊胆都不少,你们自管取用便是,不用见外。” 高宠惭愧,“怎么好受哥哥大礼。” 鲁西华望了那边正在和念夏打闹的柳莺儿,说道,“弟弟好好照顾我那妹妹即可。” 高宠正色道,“自当如此!” 饭后,自有柳莺儿领着念夏收拾餐桌,丁伯闪身到药材房里挑选合适的药材泡酒,小丁却是将牛车上的事物慢慢往屋里搬,敛秋扶着高杨氏在小院里慢慢走动,还捉了一只小兔兔放在高杨氏手里,让其抚摸,惹得高杨氏娇笑不已。 鲁西华自然领着高宠去外面散步消食,高宠出门望向竹厩,玉花骢正卧在草堆里睡觉,尾巴一甩一甩的,好不自在。 高宠看着鲁西华望着自己,有些难堪,问道,“哥哥是从哪里寻来这般神马,好大的力气,似乎还能使电,弄得小弟好不难堪。” 鲁西华边走边说,“还能是谁?就是那匹白色驽马,当初你看不上它,还出言讥笑,被它记在心中。现今它寻了你的晦气,听你道来,似乎吃了点小亏,可就变成它看不上你啦。” 高宠眼睛都瞪圆了,“驽马?可是它的身形可不是这般模样,身体也是白色,怎么会是现今这般?” 鲁西华笑笑,两人走过竹林,靠山的一面一片狼藉,高宠正要解释,鲁西华伸出右手中指连弹数下。只见几点光华飞入泥土之中,泥土下面如同有物翻滚,如波涛一般,渐渐平整,巨坑、落叶截然不见。同时,泥土里破土而出数十株竹笋,须臾之间就已长大,竹笋变成竹子,节节拔高,开枝散叶,竹林间又恢复了原本的相貌。 高宠羡慕道,“哥哥真是好本事!” 走过竹林,鲁西华和高宠来到水潭边上,钓鱼的村民已经离去,潭边水平,上面横着一根二尺宽的木板桥。鲁西华将鞋子脱在潭边石头上,光着脚走在木板桥上,高宠不知哥哥何意,学着鲁西华也脱鞋上桥。 潭面有数十丈宽,木板桥也曲曲折折横渡潭面,桥面略为高于潭面,中间只有十来公分的空隙,如是下雨,桥面必将被淹。鲁西华走到一段木板前,坐了下来,双脚就放入潭水之中,轻轻搅动,不时抬起一些水花,惊得潭中小鱼退去。 高宠也做在鲁西华旁边说道,“哥哥真是好意味,还建了木桥,在此钓鱼休憩也是舒服。”鲁西华笑道,“柳莺儿喜欢喂鱼,我就在潭边做了几个秋千,让其可以飞荡在潭面,以増雅趣。”边说边指着两岸遍山浅水处的几只竹架,高宠看去正是秋千,立在潭中,儿童妇孺可坐在其上,双脚划水游乐,好生有趣。 鲁西华静了一会,“可还记得,你走之前,我提议的雷霆炼骨?” 高宠答道,“小弟这次回来,正是心中挂牵此事。” 鲁西华双脚入水,边说边站起身,“你不在,我就想先用马儿练练手。哪里知道那马儿天生雷体,闪电雷霆入得其骨,只叫它快活不已。一日不浴雷霆,便不舒服,我又配以大药补酒喂之,补其元气。它才渐渐变成此样。旬日之前雷霆浴身已无效果,只有每天喝些药酒,方得其乐。” 潭中水并不深,只有四五尺左右,但是鲁西华边说边站起身来,却是赤脚踩在潭水之上,随着鲁西华的讲解,他渐渐迈步走向潭中,潭水却不始终及其脚背,看得高宠都呆了,达摩一苇渡江,不过如是。 鲁西华离着高宠只有七八米远,一身粗布糙衣,站在水面上,直如神仙一般,口中轻啸一句,远方得得之声入耳,就见玉花骢踏草而来。玉花骢来得潭边,也不作停,两蹄一跃就扑入潭中。高宠正待水花四溅,却见得玉花骢的脚蹄踏在潭中水面之上,马蹄周围电光闪闪,水波不起,一匹巨马就这样立在水上。 玉花骢四蹄翻飞,踏波而行,视潭面直如平地,顷刻之间来到鲁西华身旁,围着鲁西华雀跃不已。四蹄踏着电波、身上青麟雷纹缓缓旋转、银白色的鬃毛和尾巴随风飘荡,一匹巨兽在这水面之上做那燕上之舞,一时看得高宠呆在原地。 鲁西华轻唤一声,“雷麟儿。”玉花骢才停止跳跃,立在鲁西华身旁,低下头颈,让鲁西华细细抚摸。鲁西华在玉花骢耳旁说了几句,玉花骢却是直直摆头。鲁西华又捏住玉花骢的耳朵,拉到嘴前,细语几句,玉花骢才打了几个响啼,右蹄在水面上刨了几下,眼睛瞥着高宠有点愤愤不已。 鲁西华拍着玉花骢的脖子笑道,“弟弟,此马我取名雷麟儿,已经交代于它,好好跟你。你可需要努力修行,别让它瞧不起啊!此马性格跳脱,你需待它犹如士兵,奖惩有度,它才服你,好跟着你沙场立功!” 高宠闻言大喜,一时兴奋,身体往前扑出,想站起来,却忘了脚在水里,没有立足之源,身形不稳滑落在水,激起好大一片水花。雷麟儿大嘴一咧,昂颈轻嘶,正是在嘲笑落水的高宠。 鲁西华摇摇头,此刻高宠年轻,气度不稳,还需磨练一番。 正文 第34章 回山林,野趣悟真意(7)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鲁西华帮助高宠炼身,但是可惜的是雷电对高宠的效果远远没有雷麟儿好,几次下来就没了效果,对此,鲁西华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好吩咐丁伯尽量取用药材给高宠补气换血。 天赋不够,勤劳来凑,高宠自从被雷麟儿打击后,每日练武不懈,有了鲁西华的药材相助,这功夫也是天天见涨。 每日清晨,高宠就在山谷深处练枪,鲁西华有时也过来采气,一时半会儿就完事,没事就看看高宠练枪,从中得益。鲁西华边看着高宠练枪,脑子里在优化自己的进攻方式。小小戏法用来装装逼可以,真正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还是得用武道技法来一决高下。 拳语讲:“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是说武术在应用当中,不管是徒手还是持器械,都力求“放长击远”。枪是百兵之王,枪若扎得远,除腰臂顺达外,“持枪必须尽根”。所谓“尽根”,即是枪根不露手外,可最大限度增加枪的活动范围,同时,远离对方锋芒,保护了自己。因此,多了“一寸强”,少了“一寸险”。 高宠握枪,乃是后手手掌抵住枪的底部,握住把端(鲁西华觉得像在握螺丝刀)。一枪扎出时,枪杆与他的臂骨对直在一条线上,合力尽透枪尖,一枪尽没石中。 高宠解释道,如果后手手掌不满握枪根而留出一段,称为“露把”。这样的话,一枪扎出,手臂和枪杆会形成角度。不但出枪短,而且当扎到目标时的反力,必然会分散手臂的力量。所以后手手掌必须紧握枪杆,防止向前滑动;手腕须挺住,避免脱把和扭伤。 高宠持枪,将枪贴在腹部身侧肋下,后手手心朝里握把,象把杆锁在腰上一样。这样持枪,使枪既有稳定的依托,又减轻了手臂的负担。同时,枪与身合,可以更好地发挥腰力的作用,将枪法控制在有效的范围内。如果枪离开了腰,没了根基,整个枪法就会游离漂浮,杂乱无章,稍受外力就会失去控制,另外手臂还易疲劳,端枪不能持久。 看完后手,再看前手,“后手如胆,前手如管。” 枪术中,前手是起一个支点作用,目的是把枪牢固地端平稳。同时前手还起瞄准作用,始终对准目标,随时可以发起进攻。要使前手稳,就必须“前手如管”把枪杆既握牢,还要握活。不牢,易脱把,不活,杆不能自由滑动。 在鲁西华看来,这枪杆在前手中滑动,就象子弹在枪膛里运行,既不偏离还要畅通,不能卡壳。握杆的要求是拇指压在中指和食指上,虎口朝下,象管子一样,把管套住。 握杆的松紧随枪法而变换。在发力的一刹那,将枪杆握实,使枪固定在某一位置,使之不偏离方向,又增加力度,这样才能一枪刺中目标。而在枪法随身法的转换或马匹的运动中,应握松,使之转换灵话,运行自如。 高宠握杆不管松紧,手指都牢牢扣住,不留活口。他的前手是虎口朝下,将拇指和食指的扣压处,即易脱把的薄弱部位朝下。这样使枪如果一旦脱把,也只能枪尖触地,不至于摆向左右,更不会向上崩掉,可及时补救。同时虎口朝下协助按压,在高宠使用劈砍时,不但加大力度,而且碰到物体时的反力的方向是朝向虎口,也不易脱把。 “枪之万变,不出一圈”。“圈法”是出自后手的变化,即“要想窥知大枪妙,后把变化是神机。”圈法就是就是枪花,高宠出枪如蛇,持枪如龙,一把大枪在腰,圈出万般变化。 高宠讲解道,枪法的“圈”在用法上分为两种。 一种是后手紧贴身,借用腰力的轻微晃动使枪头划圆或弧线,主要用于防守,拨开逼近的兵器。另一种是杆离开身体,利用后腕的灵活,用前掌做支架划圆或弧线,主要用于躲闪对方的武器或者避开对方的防守。高宠使来,直如点点梨花滑落,姿态自然,不能料其落处,鲁西华暗自判定,遇上此等枪法,如果相差不大,自己只能硬抗,凭着武器的力道或者身体的硬度,以拙破巧才能胜之。 “枪法贵小”,以“枪花不过斗”为宜。因为,普通人高不过五尺,身体厚度不足尺。一枪扎出去,“高不过肩,低不过膝”,而这个面积,就是进攻防守和枪法有效的活动范围。小的枪花,可牢牢地缠住对方枪杆,使枪尖在目标范围内缠绕,给对方造成威胁,自然不敢轻易进攻。 对方一旦发起进攻,则用圈法中“守则着内分枪”之法(在对方枪快要挨着自己皮肤时,才去格开它),拨其锋芒,转入进攻,是所谓“攻则贴杆深入”(贴着别人的兵器扎或者削过去)、“扎手谓制其根”(攻击别人的手腕,使其武器脱手)。所以,枪头的两刃在持枪时,应立起,分上刃和下刃。其作用是上刃用点枪,下刃用崩枪攻其手。如果两刃平放,则起不到这个作用。 高宠有枪在手远非赤手可比,雷麟儿起初几天还能合高宠斗个你来我往,可是随着丁伯熬制药材的补身,高宠日渐力大,一只大枪舞动起来,点点不离雷麟儿眼鼻之处。虽说枪刃去掉,仅仅是头上包着旧布的大枪,仍然打得雷麟儿叫苦不已,根本近不得高宠身前半分。 雷麟儿眼鼻之间被敲得酸麻异常,眼泪直下,常常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高宠争斗,有时无奈,就转身用马屁股对着高宠,两条后腿轮换后踢,可是依旧被高宠用枪杆打屁股。一人一马虽说打得火热,但是感情日渐上升,雷麟儿已经将高宠当作伙伴,高宠每日与它同吃同睡,打熬身骨的药酒也与它同饮,在鲁西华看来,这就是两兄弟了。高宠和它上午打闹,下午就骑着它四处闲逛。 雷林而不愧是天生异种,山林草木,江河湖海,踏如平地,这里到杭州城有近一百公里,雷麟儿一个时辰就能跑个来回,速度赶上了那个世界的小轿车。高宠骑着它隔三岔五的回家看望老母亲,妻子的眼睛也已经好了,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大猫整日不见,前几天却带回来几只小豹子,原来是做了父亲。小豹子如同小猫咪,可爱亲人,几个小娘子每日抱着不愿放手,母豹子却是每日白天守在山林之中,到了夜晚才和大猫、孩子相见,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冬季到了,鲁西华在屋中用起了地热,屋里一片温暖。高宠瞧得好处,就将母亲也接了过来同住。鲁西华也不嫌人多,又起了几间大屋。 山上的日子过得不错,但是临安城中却是难民日益增多,都是北方逃过来的老百姓,金兵起兵十万又围了汴梁,鲁西华知道,自己该走了。 正文 第35章 汴梁行,一力破万军(1) 鲁西华一早起来,找过柳莺儿前来说话,告之即将出外散心一段时间。柳莺儿好生埋怨,这跟哥哥在一起还没呆上三个月,哥哥就要出远门,外面天气转冷,担心哥哥在外受冻。鲁西华笑笑,自己寒暑不侵,但是在妹妹眼里依旧是需要挂念的。 找过高宠,让他安心在山上练武,自己出去的一段时间,山上诸多事务就麻烦他了。药园没了自己,虽然不能再快速生长,但是环境已经形成,还是能缩短不少药材成熟的时间。这些药材,高宠安排自用或者出售都是没有问题的。 鲁西华叫过大猫,大猫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对着它的几个小崽子舔了又舔,钻入林中和爱豹嘀嘀咕咕了好一阵,才又重新出来,鲁西华爱怜地摸摸大猫的脑袋,悄声说道,“你要放不下,就留在山里吧,我一人过去。”大猫摇摇脑袋,张口叼住鲁西华的衣袖拉扯,似乎在埋怨鲁西华想要抛弃它。鲁西华笑道,“也好,我俩从来处来、往去处去,同甘共苦、不枉此生!” 说完鲁西华翻身上了豹身,此刻大猫肩高一米五,体长五米,完完全全是头巨兽。只见大猫回头往木屋一望,接着长尾往地上一拍,曲爪蹲身一蹦就往山下奔去,形若快马,快似流星。山间行路上的人们纷纷只觉得身边一阵狂风,一只巨豹就从身边擦过,远远看到其上坐着一个人影。熟悉的农夫都知道是鲁公子下山了,不知道的游客文人以为是仙人降世,连忙下马落轿,跪地拜别不已,引得农夫哈哈大笑。游客文人不知农夫所为何笑,待到听闻解释后,才叹道,世间多有奇人,真是闻所未闻。 临安到汴梁两千里路,鲁西华一路行来,北人南逃,携家带口,躲避战争。 胡安原本是太原附近的一个铁匠,金人九月南来,烧杀掳掠无所不行,被迫带着一家老小南下,到了汴梁,老母、内人患上疾病,本想歇息一番,去开封城里请大夫看病,结果听同伴说金人又继续南下,只好收拾行李继续南走,希望过了长江到了江宁能寻个安生的地方过日子。 一路南来,上千里路,拖拖沓沓行了两月,家中老牛早已疲惫不堪,牛车日渐行慢。老母和内人疾病也日益加重,不能食物,日渐消瘦;两个孩子在车上照顾长辈,自己走路,行到长江边上,想寻个浮桥渡江,哪知有强人索财,一人过江需要五贯,车马加倍,自己一家就需三十五贯。若是平日,咬咬牙也就给了,可是如今逃难,身上哪里来的许多余财,就是有钱,也得留着家人买米食用。 胡安和随行的同伴上去与看桥人理论,哪知反被打伤,头上流血不已,只好退回牛车旁,一家人抱头痛哭。 鲁西华这一日过了江宁,来到长江岸边,此处江面开阔、水流平缓,只见江上架起两座浮桥,以便旅人来往通行。鲁西华暗自点头,此处浪平滩浅,浮桥在其之上,稳稳当当,更有牛马车轿行驶其上,好不热闹。中间更有木板可以开合,每隔一段时间,就行开启,放行两边行船通过。 只是南来的人多,北去的极少,只有几辆车马通行其上。鲁西华骑着大猫来到桥边,十几个看桥人吓得就要作鸟兽散,更有甚者欲跳江而逃,被鲁西华一把抓住其中一个的衣颈,提到面前,开口说道,“我又不吃你,你跑作甚?!” “小人偶睹仙人神威,不堪使用,还望仙人恕罪!”看桥之人腿一软,就要跪下去。 鲁西华好笑,“话不多说,我与过桥,钱值几何?” 看桥人苦笑道,“仙人爷爷莫要戏耍小人,尊驾只管过桥,小人分文不敢收取。” 鲁西华说道,“我又不是强人,怎么能昧下桥费,你等修桥不易,只管说来。”大猫也是摇摇脖子,回首望了看桥人一眼,还笑眯眯的舔了一下嘴唇。看桥人望着大猫二尺见方的脑袋,吓得直抖,差点尿都出来了,看得鲁西华没好气的随手拍了一下大猫的脑袋,不悦道,“你莫管它,快些说来。” 看桥人吞了一口口水,伸出一根手指,“一,一百文。” 鲁西华一听,还算便宜,掏出钱往看桥人怀中一塞,“拿去。”说完,将看桥人往旁边一放,大猫跃桥而上,直奔对面而去。 大猫飞快,片刻便飞渡浮桥,鲁西华只见北岸一片狼藉,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汉子立在桥头,路边不少百姓的身上都有血迹,显然是有了冲突。汉子们望见鲁西华身骑巨豹,连忙闪身一旁不敢作声。 鲁西华瞧见一家人正在抱头痛哭,连忙过去询问,得知由北往南过桥费竟然收到五贯一人,不由气极。 鲁西华翻身下来,寻到那些汉子跟前,“你们中间,谁人做主?” 一个环眼巨汉哆哆嗦嗦走了出来,两手一拱,“这位壮士,不知有何举教?” 鲁西华点点头,“我且问你,我从南往北收费一百文,怎么这从北往南就变成了五贯?路边百姓说的可真?” 巨汉叹了口气,“壮士有所不知,这钱是上面定下的,北往人少,所以执行官府定价,南来人多,不好便宜,只能多收。” 鲁西华点点头,“他们都是大宋的百姓,金人南下,被迫离乡,你们这般收费,可是绝了他们的活路。你们家中俱有父母亲人,可曾想过他们?” 巨汉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这是城中众位大人商议的,小人也做不得主。而且,浮桥搭建耗费巨大,总要收些成本回来。不过壮士说话,我们这就免了他们的银钱,只管过去便是。” 鲁西华明白,都是下面干活的,也不好难为于他们,转头回到牛车。 胡安听到了看桥巨汉的话,带着两个孩子连连向鲁西华磕头,“谢谢壮士!谢谢壮士!”四周众人也围着道谢不已。 鲁西华向着附近的山中看了一眼,只见树林茂密,点点头,回到巨汉身边,说道,“你说搭建浮桥耗费甚多,我也就不做多言。今日我遇见此事,稍作处理,还望你们上报给城中大人,希望详加考虑。” 巨汉点头称是,鲁西华转过身来,挥手往山丘一抓,。只见山上大树数十棵纷纷离土飞出,顺着鲁西华的手势就落到了江边,众人一看此景,纷纷下跪磕头,口称仙人。 鲁西华说道,“你们过桥收费,我也不做阻拦,但是现在南来百姓众多,浮桥不足,我在此再建一桥,以作补充。”说话用手一指,一颗颗大树就变成一张张木板,三下两下化作巨型木箱,落入江中,浮在面上。木箱之上再有木板横搭,鲁西华手指连弹,无数青光脱指而出,落到木板之上,只见木板须臾之间变得巨大,连接木箱,又有藤蔓缠绕,化作绳索紧固。不大一会儿,一座宽两丈的浮桥就在江面出现,影影卓卓连着江对岸,长江对岸无数人影攒动,向着浮桥奔来。 一众看桥的汉子吓得瘫倒在地,不可言语。 鲁西华又摄来一块巨石,三下两下一抹变作一块石碑,以指做笔刻道,“山人西华在此建立浮桥,以便百姓南北来往,特立此碑,每人收费二十文为上限。”用劲往下一拍,巨碑便破入泥土一米,稳稳当当立于北岸桥头,转身向巨汉说道,“尔等可看清楚了?” 巨汉只敢点头,口中喊道,“仙人饶命!仙人饶命!” 鲁西华说道,“皆是大宋百姓,我取尔等性命作甚?!今日我建此桥,你们据实上报,收费不可高过碑中所立,当作警示!” 一众看桥汉子喊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鲁西华回身,看向路边磕头感谢的百姓,说道,“大家快快请起,桥已建好,大家快快过江吧。”说完,回身上了大猫,大猫一扑,一人一豹向北离去。 江边众人唏嘘不已,今天遇上仙人施法,真是福缘深厚,纷纷说道,官家有仙人庇护,北虏之祸,定然当解。百姓们收拾好行李车马,就往新的浮桥行去。看桥的汉子有点眼力,找来一个箩筐,立在石碑旁边,每人二十文,不敢多收,早有他人直奔桥上,往对岸报信去了。 正文 第36章 汴梁行,一力破万军(2) 开封城外,已经被金国的大军团团围住。远处尘嚣弥漫,一队人马如长龙一般直插金军内部,欲进城来。 队伍过长,金兵数次冲击,欲把队伍截成几段,均被反抗,没有成功,于是,金将派出大军将人马齐齐困住。那队人马蹒跚前进,始终不能靠近城门。 宋钦宗站在城楼上,看见城楼下被围住的人马,焦急的说道,“不知下面是哪路勤王的军队?众卿家快快打开城门,派人去救。” 一个官员苦笑道,“官家,万万不可。楼下军队已被金人大军围住,金军离城门实在太近,我们再打开城门,有恐金人会趁机而入,汴京危也。” 宋钦宗不敢相信,难道这一只前来勤王的军队又要白白牺牲?宋钦宗的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里。 “阶下囚!”他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词。难道自己真的就要成为阶下囚?自己的先祖宋太祖曾使南唐后主李煜沦为阶下囚,现在,难道历史的轮回正巧又要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了? 满眼的厮杀,让宋钦宗不仅回忆起几个月前里的事情来。 去年春天,金军撤退以后,父亲徽宗又回到了京城。大臣们以为从此天下太平了,徽宗、自己以为太平无事了,一头栽进了酒肉声色之中。 那时,李纲曾几次上书朝廷要求加强军备,防止金兵的再度进犯。自己却听信了朝中投降派的意见,对李纲的要求不予理睬。自己事事处处支持投降派,摈斥李纲。李纲不久就被迫离开了京城,他是哭着走的,临走时说了这样一句话,“只怕我是再也回不到这大宋的京都来了。” 有人将这话向自己禀报,自己当时愤怒的斥责道,“杞人忧天,一派胡言!”但现在的事实证明,倒是他说对了。 9月金兵二次南下,攻到了黄河北岸,不久就渡过了黄河。金国的左副元帅完颜宗翰派出使臣前来,提出划黄河为界,河北河东的地方全部归于金国。 自己被吓破胆,立刻派遣门下侍郎耿南仲和开封知府聂昌去办割地事宜,还下了诏书给那些地方的居民,令他们开城降金。 结果,河北、河东的百姓异常愤怒,卷起了反割地的愤潮。后来有人向自己禀报,聂昌行至绛州,被绛州的百姓杀死。耿南仲和金国使臣一起来到卫州,卫州的百姓要捉拿金臣,金臣吓得屁滚尿流,耿南仲吓得再也不敢提割地的事。自己听了,只觉得天下事情真难办,不割地,退不了金兵,而割地呢,又激怒了百姓。 现如今,金兵君临开封城下,由于勤王的援军早已被遣散,城中的守军很少。宋钦宗眼望着楼下那只渐渐减少的军队,泪如雨下。“难道,真的是天亡我也。” 正当宋钦宗悲愤之际,只听得旁人惊呼,诧异之间抬起头。只看见远处一根巨木飞空而来,插入金兵队伍之中。沿途的金兵马折人亡,活活的被巨木清出了一条空白线路。那是什么?城楼上的君臣大惊失色。 鲁西华早早来到开封城附近,只见城外离土飞扬,一队人马被金军团团围住,几次欲冲进城内,都被阻拦。金军人人骑马,宋军基本全是步兵,只有少数几员大将骑马。宋军以步兵对金军的骑兵,只能死死抵抗,眼看着人越来越少。 战场上锣鼓喧天,金军按照锣鼓的指令进退有据。鲁西华见此热血沸腾翻身,下了大猫,在大猫斗中嘀咕了几句,就把大猫收入到自己的菩提子空间之中。鲁西华顺手从旁边的山丘上,拔来一颗两米粗近二十米长的大树,对着前面游荡的金兵奋力掷去,大吼一声,“爷爷来了!”就顺势往前扑去。 大树带着呼啸飞来,几个金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巨力连人带马撞得飞起来。大树,余势不停,直直飞了一两百米才算落地,地面上一片血污,残肢断臂。一些未死的金兵和马匹,躺在地面上哀嚎不已,地面上画出一个大大的一字,一时间金兵都看得呆了,没有反应过来,宋军此刻趁机向城门移去。 鲁西华纵身向前,飞快地向宋军靠近。略掠过金兵马匹前,几只硕大的狼牙棒向着鲁西华头上就砸了下来。 鲁西华也不抵抗,直直向着马上的金军就扑了过去。一个金国骑兵脸上带着狞笑,看着手中狼牙棒就要砸到鲁西华的头上,只觉得一阵巨力传来虎口一震,狼牙棒就被崩飞到半空之中,手中满是鲜血。金兵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只大手就盖到了自己头上,头上传来一阵剧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鲁西华运起罗汉变,浑身上下布满一层淡淡的银光,刀斧枪棒落在身上俱被崩飞。鲁西华身子也不停歇,穿过金兵身边时,伸手就往金兵的脑袋抓去,脑袋在手用力一捏,炸了个粉碎。落到地上,也不停歇身体,身子一弯钻到马腹下面,把手一伸就把马匹举了起来,向着人多的地方一掷,又是个人仰马翻。 鲁西华身子灵活,在金兵之间穿来穿,同时围住鲁西华的金兵,至多只有三五来人。鲁西华游刃有余,随手就将金兵的脑袋捏爆,一合之下,无人能挡,迅速被鲁西华杀出了一条通往宋军的血路。 就听着金军之中几声号响,围住鲁西华的金军纷纷退开,远处的金军抽出马上的弓箭,张弓搭箭,就往路鲁西华身上射去。鲁西华哈哈大笑也是不管,停手就往宋军奔去,金军弓箭自是一流,只是数十上百的弓箭射到鲁西华身后却纷纷停住,掉落地面。鲁西华,几跃之间就来到了被围的宋军将领面前。 这位将领甚是苍老,满头白发,旁边两位他有点面似的年轻将领拦住了鲁西华。 鲁西华举手一恭,“山人鲁西华见过将军。” 白发将军脸上显过一丝诧异,“军阵之中,无须多礼。老夫张叔夜,还望壮士助我等入城。” 鲁西华一笑,“这有何难?将军稍待。”顿时身上白光大盛,啪啪啪啪,一阵骨头响裂,鲁西华此刻如同吹气一般,身子拔高到了六米,一只手掌就有脸盆大小,换身上下银白色,一颗光头,整个人如同寺庙里的罗汉一般,猛得向地上的大树抓去,口中喊到,“看我开路!” 鲁西华大树在手,犹如霸王,抡起大树就往周围的金兵扫去,鲁西华力大,大树势沉,一扫一下,金兵几成肉糜,无人能挡,几秒之间,面前就空出一大片。 张叔夜见状,大手一挥,“走!” 鲁西华几下猛攻,吓得金军纷纷倒退,一些胆小的士兵纷纷逃跑,口中喊道,“妖怪!妖怪!”顿时宋军与城墙面前空出了余地。 鲁西华见状,回身往城楼上大喊,“还不开城门?!” 城楼上观战的宋钦宗此时才回过神来,向着周围的大臣叫道,“快快开启城门,迎接仙人入城!” 哗啦哗啦,斑驳的开封城门终于打开。开封的外城南门名叫南薰门,城门一开,早已疲惫不堪的宋军鱼贯而入,鲁西华化作巨汉,立在一边,大树杵在地面,几与城墙平行,上面布满了肉渣血痕,一个树杈上,还挂着一匹没死的马,腿脚在空中乱蹬。吓得金兵军马不敢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宋军入了城门。 鲁西华最后入城,将手中大树往金兵之中一扔,又砸死一大片,回身进了南熏门,然后关上城门。一位金兵大将脸色沉默,叫过身旁的卫兵说道,“快去通知大帅,开封有了援军,战事恐有变故。” 正文 第37章 汴梁行,一力破万军(3) 鲁西华入了城门,就把身形变了回来。看着周围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宋兵战士笑道,“都望着我干嘛,我又不吃人?” 一个小兵,看那模样只有十五六岁,望着鲁西华腿有点发软,“您是仙人?” 鲁西华笑道,“哪里来的仙人,我是山人。好了,事已了毕,我先走了。”说完没等宋兵反应过来,就钻入小巷,几下之间,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远处传来宋钦宗的声音,“仙人在哪里?仙人在哪里?我要当面答谢仙人!”得知鲁西华已经离开后,宋钦宗懊悔不已,不过心下里也有些庆幸,至少仙人还在这汴京城中,大宋有救了。 东京汴梁分为外城、内城和皇城,外城城墙四四方方,周长超过了30公里,人口一百多万,是世界上最顶级的城市。 鲁西华进来的外城南门南熏门,正对着内城的朱雀门,皇城的宣德门,所以这条街被称之为御街,又宽又大,又平又直。御街两边植树种花,莲荷桃李,五颜六色,鲁西华能够想象的到,一旦到了春夏之间,望之如绣。 唐朝实行坊里制,把城市分割为若干封闭的里作为居民区,商业与手工业区则限制在一些定时开闭的事坊市中,全城实施宵禁。规定:每天晚上擂响600下“闭门鼓”,早上五更三点后擂响400下“开门鼓”。凡是在“闭门鼓”后、“开门鼓”前在城里大街上流窜的,触犯“犯夜”罪,笞打二十。 到了宋代,随着商业的发展,里坊制被打破,宵禁取消,出现了夜生活,具备了现代社会的特点。开封城内有汴河,汴河绕内城一周,同时由西向东穿过内城,在御街面前呈丁字形向北穿过皇城。正因为有了汴河,就有了州桥夜市,散布在汴河上州桥的两端,主要是各种小吃,三更才闭市(午夜12点左右)。 开封的消防机制健全,主要由开封府负责。宋初城市管理依旧沿用里坊制(后被街巷制取代),每坊巷460米左右设一巡捕屋,有巡捕五人,负责夜间治安和消防工作,并于高处砖砌望火楼,楼上有人值班。各种消防器具齐全,一旦有民宅失火,军厢主马步军、殿前三衙、开封府各领军级全部出动,不劳百姓。 漫步在这样一座伟大的城市,鲁西华的心情是愉快的。鲁西华离开南宣门一直向东到达宣化门,再转向北,行了三公里,来到了内城的东门丽景门。鲁西华为了掩饰自己的光头,找了一顶帽子戴上,进过简单的检查后,潇潇洒洒的进内城。 外城的兵马喧嚣丝毫没有影响到内城人的生活。进了丽景门,靠左手边就是定力院。这座巍峨宏大的寺庙建在汴河旁边,寺庙里郁郁葱葱,不少高大的树木掩盖着庙宇的楼台,不少野鸟的鸣叫,从寺中树上传出,减轻了几分刀光带来的冷寒。 过了定力院,走在汴河大街。鲁西华漫步在这座古城之中,汴河之上,鼻中闻着四周小店传来的美食香味,腹中感到一阵饥饿。,看来在开封城里,好吃的倒是不少。 走过甜水巷,袜子巷,来到得胜桥,前面就是闻名于世的大相国寺。鲁西华站在得胜桥上往南望去,只见南方一片房子中,二十几缕炊烟渺渺升起,空气中传来香甜的味道,连忙行过去。 原来这是一家油饼店,名叫郑家油饼店,看来生意十分兴旺,竟然有20多座火炉同时开火。门口有小厮正在张罗生意,鲁西华上前打听一番。原来郑家油饼店一共有50座火炉,现在开封正值战时,只开了20来座。鲁西华心下诧异,真是了不得。 郑加油饼店是专卖油饼,鲁西华在外观望一下,已经初见分工合作了。每个案板上有三五个人,有人专门负责擀皮儿(就是把小面团擀开,专供装馅儿),有人专门包馅儿,有人专门负责做花(就是在做好的生面饼上点缀花"se tu"案),有人专门负责装盘入炉烘烤,桌案的响声,远近都能听到。 这些油饼一般采用小麦面,用水和面,冬天用温水,夏天用凉水,不用发酵,称之为死面。鲁西华看了一下,有葱花大油饼,以死面卷葱花,油烙而成,切块儿论斤售卖。有葱花小油饼,也是用死面卷葱花,清油烙制,清香酥软。 还有一种面油饼,很有特色,外焦内软,里面一层又一层,虽薄如纸却很有嚼头。这种面油饼有甜咸之分,甜饼极薄,不加任何调料;咸饼略厚,常常佐以葱花油盐。将擀好的饼,放在烧热的铁锅或者平底锅上翻烤。甜饼一正一翻既熟,夹以绿豆芽儿、黄瓜丝儿、菠菜、粉条,加用醋蒜汁儿,小磨油调拌的和菜吃。咸饼讲究三翻六转,不需另外烧菜,一碗大米或小米稀饭,面汤即可。 更有一种昂贵的莲花饼,作价800文,一共15格,每格有一折枝莲花,共作15色。 鲁西华买了些葱油饼,边走边吃,顺步就来到了大相国寺,正巧相国寺前正在搞商品交流会。正门边儿上卖的是珍禽异兽;二门三门卖的是家具摆设,生活用品;靠近大殿周围,卖的是书画文教用品。尼姑和尚也不闲着,尼姑兜售绣作、领抹、帽子等纯手工制品,和尚兜售佛牙、手链,护身符等,可能是战争将至,这些佛祖保佑的东西卖的挺好。 到相国寺还有一个特色,竟然和尚卖肉。有些没有手工艺天赋的和尚,联合起来经营猪肉生意,美其名曰烧猪院。竟然还有广告:慧明和尚手制。看来是个叫慧明的和尚做的。买的人还不少,鲁西华又找小厮来问,原来这个叫慧明的和尚不好好念经,专门研究烹饪做菜,尤其做肉菜,色香味俱全,名动京城,几年时间就成了开封妇孺皆知的美食大师。 大相国寺往北就是有名的潘楼,潘楼西北边儿就是皇城,鲁西华就打算在附近找店住下休息。 正文 第38章 汴梁行,一力破万军(4) 阿里刮是二太子完颜宗望手下大将,被完颜宗望倚为先锋,先行南下,在路上大败宋军6000余人,夺下胙城,先行了大军一步包围了开封。 阿里刮前几日在开封城下陆陆续续消灭了上千宋军,杀了数员宋将。昨日又有一支宋军前往开封准备勤王,被阿里刮调兵团团围住。那支宋军人数众多,阿里刮也不着急,命大军团团围住慢慢厮杀,眼看着对方人数越来越少,自己又将击败一路宋军,立下战功。哪知道战场突然出现变化,一个身影如天兵降临,狠狠的在自己军队上插了一刀,解救了那支宋军,然后一起进入开封城。 阿里刮看着眼前的这棵大树,心里泛起阵阵凉意。树有两米宽20米长,这种原本在上京周围随处可见的大树,在这两军交战之际,竟然成为了可怕的武器。哪里知道那个人影化作两丈巨汉,用此树作棒,打得手下健儿魂飞魄散,短短一刻来钟时间内,上百名金国男儿化作肉糜,实在是不可想象。 大树留在原地,没有人能够搬动,上面挂着的残肢断臂和马匹早已被收殓,但是树皮的缝隙之中,断裂的树杈之间,依旧夹杂着金国男儿的血肉。 地面上是一道道深深的划痕,描述着大树在那个人手中运动的轨迹。阿里刮叹了一口气,自己已将开封城来了援军和奇怪人影的事情,上报给了宗望大人,一切还是由大人来定夺吧,自己只要把开封城围住就好了。 宋钦宗一个人呆在大殿里,坐在椅子上,想起满头白发前来救驾的张叔夜。城里兵马,现在只有5万余人,张叔夜亲率两个儿子及其部下星夜兼程入京勤王,京师战力又添一万,只是城外的金兵势大,已将开封城团团围住。 宋钦宗想起张叔夜对自己说的话,“现在金军的锋芒正锐,还是请圣驾暂时前往襄阳避让。”,开封府尹何栗却反对。那么自己现在应该是以死守社稷,还是南下襄阳呢?哎,要是仙人在此,该有多好?可是仙人一入开封城中便不知去向。要不,自己立刻下诏寻找仙人? 对,就这么办!宋钦宗想到这里,立刻下子诏赐予张叔夜知政殿学士、授予签署枢密院,统领汴京军事全局之重任,先破金兵围城,再寻机会南去襄阳;同时下诏:全城内画下影像寻求仙人踪迹,另寻有道法仙术之人,如能击破金军,必有厚赐。 几道命令随着宋钦宗的颁布推向了全城。 张叔夜从内侍手中接过诏书,口称遵命。自己带着两个儿子张伯奋、张仲雄以及部下3万人星夜兼程从青州赶往开封。一路上与入侵的金兵遭遇,且战且进,一路杀敌辗转到达京都,3万青州男儿已只剩13000余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官家将开封的攻防交予自己手上,自己必定肝脑涂地,与金兵血战。 接下来的几天自然是全城寻找仙人踪迹,而勤王大臣张叔夜亲自率军与城外金兵连战四天,斩杀,俘获了大量的金兵,并阵斩对方金将二人,取得了胜利。 宋钦宗大喜,派遣使者出京传递檄文,告示全国各道,褒奖张叔夜的战功,下令各州郡长官率兵勤王。 一时间起,开封城内民情沸腾,大家都觉得驱退金兵,指日可待,城内各处寺庙道观香火鼎盛,好不热闹。 宋钦宗也勇气大发,接连几晚,和宰相一起巡城。时任宰相的唐恪是主和派,第一次金兵围攻开封,就是他和耿仲南带着200万贯贡钱送与金**队,在黄河边上竖立大旗,严令军队不得绕过大旗追赶金军,否则一概处死。 当时种师道之弟种师中率领西军精锐秦凤军三万人开到东京开封,种师道即命他率部尾随金军之后,准备趁其半渡而击之,完全消灭其尚在南岸的一半,将金国最精锐的东路军打残以消后患。李纲也建议用澶渊故事“护送”金军出境,私下密告诸将若有机会就纵兵追击。 但是种师中的三万大军被唐恪的大旗所阻,甚至一弓弩手发矢之后竟被枭首处死,众将不敢再前。之后种师道又提出亡羊补牢的办法,建议集合大军驻屯黄河两岸,防止金军再次渡河,预为下次“防秋”之计。宋钦宗准奏施行,不久又被唐恪和耿南仲等主和派大臣压倒,认为万一金军不来这笔巨大的军事费用会被浪费,拒绝采用种师道之言。以后种师道气愤致疾,以至病死。李纲则被外调河北河东宣抚使,无所作为,最后被逐到江西。 此刻唐恪跟从官家巡城,未及一半,便觉得周围情形不对,不少士兵对着自己虎视眈眈。自己刚要开口训斥,就听见一个士兵大喊,“就是他害死了种将军,才引来金兵围城!”说完就向自己扑了上来。 未等反应过来,自己脸上便挨了几拳,直冒金星,鼻涕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唐恪忽然小腹一疼,被人一脚踹在腹部,摔在地上爬不起来。唐恪忍着疼痛,眯着眼睛从人缝中望着官家和殿前将军,口中呼道,“官家救我!” 宋钦宗已经被殿前将军团团围住,看到这一幕,好气又好笑,想不到自己任命的宰相在民间如此不得声望,跟随自己巡城也要被军士殴打,连忙呼唤殿前将军上去解救。 殿前将军身高力壮,几下便拖开士兵,只见一条黑影从地上蹦起向马匹奔去,正是那被打的宰相唐大人。唐恪翻身上马,也顾不得披头散发,扬鞭策马向城楼下奔去,沿途引来军民哈哈大笑,宋钦宗看在眼里,暗自摇头。 唐恪策马快跑才得以脱身,于是就呆在家里请求辞去官职。此刻又有御史弹劾唐恪:唐恪的智谋不足以经营筹划边关的战事,只擅长于结交宦官,在国家的形势日益紧急,他不再适合继续呆在在向这个位置上了。 宋钦宗闻言,即刻免去了唐恪的官职,改升开封府尹何栗为宰相。宋钦宗交给何栗一个任务,一定要在开封城中找到会法术仙人。 此刻的开封城外,旌旗弥漫,南下的金国西路军大帅完颜宗望终于到了,5万人马将整个开封城围得水泄不通。 正文 第39章 汴梁行,一力破万军(5) 完颜宗望率手下大将齐齐来到营地之外,望着被手下儿郎生拉硬拽回来的大树,细细观看,心中暗自发惊,转过头来,向阿里刮问道,“你是亲眼所见那人影使此大树?” 阿里刮上前一步,躬身答道,“回禀二太子,那日属下调集大军围困宋军,正要慢慢蚕食之际,右翼军马阵型有些混乱,不堪使用,正欲调遣卫兵前去整顿,就远远看到一个银色人影,身高约有两丈,持此大树,在军阵之中横冲直撞。顷刻之间我方军士便人仰马翻,手下儿郎们突然遭此变化,有些慌乱,没有来得及围上前去。那人影趁机叫开那开封城门,和宋军逃入城里,消失不见。其时间只有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属下只能远远看到一个人影,不甚清楚。” 完颜宗望听后低头思索其中真假,一个光头大汉,双耳穿着金环,一根鼠尾披在脑后,下颚上长满了胡须根根赛似铁针,张口叫道,“我却不信!大帅两次南来,灭敌无数,南人哪有如此猛将,能使此大树,皆是望风而逃的小辈。我看是你畏战怯敌,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阿里刮眼睛一瞪,“忽鲁!二太子面前,休出狂言放肆!” 光头大汉忽鲁闭眼一笑,不再言语。 又有一头戴瓜皮帽,耳垂两根貂尾,身着青色盘领衣,腰间束着银色吐鹘的男子说道,“大帅,忽鲁说的是。我们一路南来,杀了那么多南人,哪里遇到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这开封城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围了,上次怎么没有这许多波折?南人还不是乖乖奉上钱币货物送我等出境。” 此男子名叫派当海,乃是完颜宗望座下左先锋,一路南来,军功赫赫,他的话,完颜宗望自要考虑。 完颜宗望考虑再三,当下吩咐将领扎营拼装投石机,又命忽鲁等人埋锅造饭,等待几日时机成熟,便向宋军邀战。完颜宗望吩咐阿里刮好好守住东门,不要将忽鲁等人的话语放在心上,阿里刮围城辛苦,异日还兵上京时,自己自会向皇帝给阿里刮请功。阿里刮当然领命,自己日前被张叔夜败了数次,手下大将也被击杀两人,金人看重英雄,自己吃了败战,还是乖乖听话为好,当下也不多言,回营准备去了。 一时之间,城里城外战云密布,城外在装配投石机,宋军也有投石机,名叫霹雳炮,小巧灵活,易于拆卸,装在城楼上,居高临下,打击敌人。张叔夜得到城外金兵扎营的消息,知道金兵来了援军,心下一叹,这开封城现在被围得水泻不通,官家想要南走,只怕是越发的困难了。只得鼓舞军中将士的士气,不分白天黑夜,赶造军械,好在开封是大宋京师,能工巧匠数不胜数,命令一下,无数资源络绎不绝的送到外城楼营各处。 何栗,宋哲宗元祐四年(公元1089年)出生于四川省仁寿,宋徽宗政和五年(公元1115年)他与兄弟二人同来东京(开封)应试,皆中,栗名列进士第一,时年27岁。所谓进士第一,即状元。宋人吕荣义在《上庠录》中说:“政和丙申殿试,何栗为状元,潘良贵次之,皆年少有风貌……” 何栗大魁天下后,颇得徽宗青睐。首授秘书省校书郎,次年即提举京畿学事,奉旨升为主客员外郎,起居舍人,后再迁为中书舍人兼侍讲。由于他博学强记,正直敢言,徽宗准备迁他为谏官,因遭谗外放四川遂宁知府。由于他为官干练,政绩卓著,不久复调回京,任御史台长官御史中丞。 何栗在担任御史中丞期间,恪尽职守,不畏权贵,最大的作为是弹劾王黼。是时王黼代蔡京执政,对上阳奉阴违、结党营私;对下巧取豪夺、骄奢**逸,民愤极大,被人视为“六贼”之一。何栗上疏列举王黼15条罪状,连奏七章,终将王黼及其同党胡松年、胡益等人扳倒、罢官。而何栗却因此得罪了朝中某些权贵,再度外放,以徽猷阁待制知山东泰州。何栗虽因此而外放,但官声益盛,特别是给当时的太子赵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宣和七年(公元1125年)12月金兵南下,意欲攻取京城。徽宗赵佶惊慌失措,急忙禅位于太子赵桓。赵桓即位后,改元靖康,是为钦宗。他下诏召回何栗,仍任御史中丞。次月加升为翰林学士,进尚书右丞兼中书侍郎,复奉宣诏以待参知政事,位居中枢要职。但遗憾的是这时金人正分兵两路来犯,赵宋王朝风雨飘摇,大厦之将倾也,终难展身手,挽回颓势。 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正月,钦宗急召宗泽进京,命其赴金营议和。但宗泽主战,屡言此去宁愿一死,决不使国家遭受损失。临走前乃改派其为河北磁州知州。后金兵直逼京师开封,复派何栗出使金营谈判。金人索割太原、中山(今河北定县)河间三镇及三镇所辖20州县,及金银牛马绢帛等财物。何栗同宗泽一样是主战派,当即严词予以拒绝。回朝后,竭力主张不能把三镇割让给金人,曰:“金人狡诈...不割来,割亦来。”并请建四道总管以统兵勤王。但钦宗优柔寡断,终不从栗所言,于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11月17日改授何栗以资政殿大学士领开封府尹。 这开封府尹只当了十来日,钦宗罢主和派唐恪相,重新起用何栗,拜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执行中书令职务,即为宰相。 此值金兵围城之际,开封城内尚有6万人马,何栗力主坚守待援,怎奈钦宗却偏信巫术,不用何栗所言,何栗也是无法,只是苦劳何处去寻那飘渺无踪的仙人。此刻,忽有手下来报:同知枢密院孙傅于军中寻得异人,名唤郭京,身怀佛、道二教之法术,能施道门“六甲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阵,并会佛教“毗沙门天王法”,可生擒金将退敌。 何栗闻言大惊,立刻离家上殿,准备请求官家细查。 正文 第40章 汴梁行,一力破万军(6) 何栗上得殿来,宋钦宗一脸的兴奋,“相公来得正好,我正寻得一得道仙师,名唤郭京,会道门六丁六甲之术,也会佛法‘毗沙门天王法’,我大宋危局解也,真是太祖太宗保佑!” 何栗向一旁看去,玉面含须,一脸微笑,正是同知枢密院孙傅。何栗一跺脚,急道,“官人好生糊涂,这郭京来历不明,此刻当是京师生死存亡之际,你却用此等不明之人,却要误国大事!” 孙傅摇摇头,“相公却是不知,这郭京在军中素有薄名,众人皆言其身怀法术,哪里是什么不明之人。此刻京师被围,此人愿意站出为国效力,我们应当欣慰才是,何故横加阻拦?” 宋钦宗在位子上听的微笑点头,“极是!极是!” 何栗心下一叹,这君臣二人已经下定心思信那郭京,自己哪有办法阻却,只好再次说道,“官家,能否让那郭京即刻演示一下所会法术,臣等也好体会一二。” 宋钦宗不好意思的说道,“郭仙师说道,此法耗钱甚多,更需在京中召集七千七百七十七名六甲生人,时刻紧急,我已赐下钱财,让其招募,我们还是军阵之前,再睹仙术吧。” 孙傅在一旁连连点头,更为自己能为大宋子民找到能够解救困境的仙家高兴。 何栗抬头无语问天,难道是真的要天亡大宋吗? 鲁西华此刻正在樊楼饮酒,开封城内餐饮业最为发达,酒楼林立,大的叫正店,小的叫脚店。此时开封城有正店七十二家,脚店上万家。坐落于东华门外的樊楼为七十二正店之首。樊楼共五座楼,每座楼三层结构,精雕细琢、雕栏画柱,这装修绝对是开封最豪华的,可容纳酒客上千人,规模宏大,相当于鲁西华那里的星级酒店。 鲁西华正在其中靠街一楼的楼上吃着蟹黄汤包。 开封最出名的小吃就是灌汤包子:将大骨或肉皮长时间炖煮,撇去浮沫,滤净油腻,熬出胶原蛋白,熬成一锅满是胶原的浓汤,待温度下降,浓汤凝结,变成半透明的皮冻(宋朝称之为“水晶脍”)。把皮冻切成小块,与肉馅儿一起包成薄皮大馅的包子,放在铺满松针或荷叶的小笼屉里蒸熟。这时候,皮冻彻底化开,在小笼包里出不去,将包子撑得鼓鼓的,轻轻一按,花枝乱颤,咬上一口,汁液飞溅,感觉不是在吃包子,而是在喝汤。 汤包的关键自然是“汤”,馅里没汤,不配叫汤包。高档灌汤包的汤汁来自于皮冻,低档灌汤包的汤汁来自于动物油~动物油受热融化,同样能冒充汤汁,唯一的遗憾是过于油腻。 鲁西华吃的蟹黄汤包可是鼎鼎有名,昔有奸相蔡京某天请五百多个下属一块儿吃饭,吩咐厨子做菜,其中一味就是这“蟹黄汤包”,饭后厨子算了算账,“汤包一味为钱一千三百余缗。”可见单做这蟹黄汤包这道菜就花了一千三百多贯。 这件事儿发生在宋徽宗崇宁年间,当时米价一千二百文一石,宋朝一石米重约六十公斤,据此可以估算出一贯铜钱的购买力等于人民币三百多元。蔡京一顿汤包消费一千三百多贯,折合人民币四十多万元。但是,这是五百多人吃的汤包,也就是每人消费800多元。 现在鲁西华卖了兽皮得钱八百六十贯也是折合人民币四十多万元,那是因为,徽钦二宗接连败仗,将国家的铜钱作为赔礼送往金国,这铜价又奇迹般的变高了。 每人800多元乍一看挺贵的,鲁西华以前也吃过蟹黄汤包,有五十元一笼的,有八十元一笼的,最贵的一笼六个108元,吃起来味道寡淡,毫无滋味可言。 可是现在是在宋朝,古人用料比今人要地道得多,樊楼这等名楼绝对没有弄虚作假之嫌。这一个汤包就要用到上蟹2只,一笼四个就是八只螃蟹,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蟹黄,不是用鸭蛋黄冒充的。鲁西华想想自己那边的世界**两的蟹一只就要好几百甚至上千,心下就放心了,这蟹黄汤包绝对值。 鲁西华点的蟹黄汤包就是蟹黄混合水晶脍的美食,吃在嘴里,化在心里,真真是上佳之品,鲁西华每顿必点,爱不释口。 樊楼乃是名楼,也不拒客,只要遵守酒楼规矩,打扮干净就能上楼饮酒。朝廷禁止私人酿酒,官方专卖。正店有酿酒权,脚店没有这个权利,必须到官方去买酒曲,然后自己酿造,京都开封官方就是这么干的。听小二说,这最好的酒是内库法酒,天下第一,仅存皇宫。樊楼的酒不是烧酒,也不是蒸馏酒,类似那个世界的甜酒,度数很低,与啤酒酒精度差不多,所以可以大碗喝酒。 所以樊楼之内杂人甚多,,前几日官兵打了胜仗,多有买来猪羊宰杀犒劳部下,这杀猪宰羊的就发了财。此刻就有几个杀猪的暴发户聚在一起喝酒,喝的热络,竟然想把这次聚会的情景记录下来,以后好作谈资,便唤来“卖酸文”的文人。鲁西华看个稀奇,这宋朝繁华,竟然连文化商品在这朝代也形成了行业。 果然,一个文人随应而来,几个暴发户纷纷发言,要求把此次“群贤毕至”的盛况书写成卷,让后世追忆敬仰。文人一笑,开价200文,暴发户应允之后,稍作思考,便借店家纸笔,潇潇洒洒,挥毫泼墨,文章一气而成,此时主客皆欢。鲁西华暗自称奇,果真是天朝盛世。 鲁西华正待饮酒瞧见街上不少闲汉,三五成群,呼朋唤友,结伴而去,连忙唤来小二询问情况。小二应声下楼,未等片刻即回,脸上兴奋异常,“回过公子。下有闲人称颂,有大臣向官家举荐仙师退敌。那位仙师姓郭名京,会传说之中的六甲之术,可破金兵,但需七千七百七十七名六甲生人作为仙兵。街上闲汉皆去报名,希望能借仙家之力,上阵杀敌。” 鲁西华闻言,眼睛一睁,心想,“难道此间还有奇人异士所在,我不知晓。” 小二高兴的说道,“之前有黄巾力士城门前杀敌救将,救下前来勤王的张叔夜张大官人,大官人统领全城兵马之后,屡战屡胜,更是杀了那城外阿里刮的两员大将。现今又有会仙术的仙人现世,以六甲之法欲救全城百姓。官家真是洪福齐天啊!” 鲁西华给了赏钱给小二,让其离开,心下凛然,历史上没听说过有郭京这号人物啊?这回开封城乃是必破,徽钦二宗被金人北虏而去,史称靖康之耻。他妈的,这个钦宗不会是被骗了吧?!当下离了樊楼,向街上闲人打听那六甲生人召集之处,准备去一探究竟。 正文 第41章 汴梁行,一力破万军(7) 樊楼向南是小甜水巷,沿着小甜水巷到南门大街转西走几百米就是御街,这里是太晟府、太常寺和左藏库。太晟府、太常寺都是朝廷掌管礼乐的机关,而这左藏库可就是国库了,鲁西华正在猜测里面是不是堆满了金银珠宝,就被门外看守的士兵瞪了一眼,谁让鲁西华停在街上瞪着大眼睛往里看呢?免得惹麻烦,鲁西华快步离去。 过了御街大桥,就到了内城的西边,这里更是有名,大街仍然叫南门大街,但是靠边的衙门是赫赫有名的尚书省和御史台,再往前走过了延庆观,就是鼎鼎大名的开封府府邸了。开封府占地不小,对面是太平兴国寺和拜火庙,而这郭京选人的地儿就在这太平兴国寺和拜火庙之间的一片院子里。 偌大个院子,却有官兵把守,院子外面几张桌椅并排,有文书在办理手续,一众人等报名之后,文书先筛选,符合条件的便留在一边,凑齐十人就由一位士兵领进院内再行筛选;不符合条件的从文书手里接过一些铜钱笑着离开了。 何栗坐在街对面的一座轿子里已经很长时间了,看着大院外面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报名,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自己安排兵选的场地放到这开封府对面,为的就是更好的监视“郭仙师”的募兵情况,现在看来,自己还是过于乐观了。这院子外面前来报名的多是街上的闲汉、流氓,少数一些看起来身家清白的百姓子弟,多数都和闲汉起了冲突,愤而退出。如果“郭仙师”都召的是这些人,两军阵前,一触即溃,真真是可怜了这些性命。 何栗倒不是可惜朝廷的钱财,而是在乎士气,张叔夜大学士靠着血战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军民信心,只怕会在这一战之中丢得一点不剩,看来自己得去和张叔夜商议一番,以备后手,免得天家、朝廷丢了脸面,更失了信心。随即,何栗放下轿帘,吩咐轿夫往枢密院行去,还得避开孙傅那个自鸣得意的家伙。 鲁西华也来到了院子外面好一会了,仔细看了看这位“郭仙师”的募兵情况,心下了然,仙师本人的水平如何,自己不知道,但是外面的这些闲汉哪里是上阵打仗的材料。 什么是闲汉? 古代城镇的市井中有一些被称为“闲汉”的人,就是整天无所事事、不守本分的男人。当时,闲汉又被称为“篾片”,“篾片”原本是竹子劈成的细片,意思是,世上若少了那些“闲汉”,歪门邪道的事就弄不出意思来。 古代的闲汉中,有一些略通文墨并懂得双陆、下棋、说噱调笑的,专在富家子弟间钻营,靠帮嫖贴食、陪赌伴酒、插科打诨、奉承助兴的手段吃白食,这样的闲汉又叫“贴食”,或者叫“帮衬”、“清诳”。“贴食”算是闲汉中过得既悠闲又无耻的一族。 有一些闲汉整天厮混在妓院里,帮老鸨诱引富家子瓢妓花钱,替粉头写柬,帮孤老传书,弄口风流茶饭混肚子,这种闲汉叫“陪堂”,也叫“赶趁”、“妙客”、“拐儿”。 有的弄点糖果、瓜子、头油、花粉做由头,专往酒楼茶肆、妓院勾栏这些富家子弟取乐处钻营,执役侍候,说点好话献物讨赏,这种闲汉又被称为“架儿”,或者叫“厮波”、“小买手”。这种闲汉的脸皮最厚。 有的仗着自己熟悉人情世故,能说会道,又有些社会关系能够利用,干些债务中保、交易中介的事,抽分子,吃回扣,这种闲汉叫“涉儿”,也叫“保儿”、“帮涉”。其实,这种闲汉就是兼职经纪人,不过,这种兼职经纪人往往是昧着良心做投机生意的。 还有的没有技艺,也没奉迎的本事,在街上闲逛混日子,打听到谁家办喜事,就早早上门去,帮着打杂、应酬、凑热闹;谁家办丧事,就去充当挽郎;谁家升了官、上了榜,就上门报喜。有吃有喝有赏钱,瞅空还能搞点额外油水,这种闲汉也叫“闲子”、“闲的等”,是闲汉中混得最差劲的。 在多数人的眼里,这些闲汉其实是一群寡廉无耻、皮厚心贪的市井无赖。你要顾忌他,他就变本加厉;你要不顾忌他,他又陪着笑脸强行索取,必须得到他满意了才会离去,真真是一群贪婪、霸道、无耻的人。 鲁西华有些看不懂,这要上阵打仗的事,这些向来精明的闲汉怎么就会上当受骗?悄悄移到一旁,给一位倚在树下闲极无聊抠脚丫的汉子一小角银子,低声询问道,“汉子,问你个事。” 抠脚汉子见了银子,眉开眼笑,用指甲掐了一下就一缩手,入了衣袖里面,抬起头来说道,“公子有何事情,尽可问小人。” 鲁西华蹲下身来问道,“听闻这郭仙师招仙兵,我特地前来一观,有些奇怪:这沙场上刀剑无眼,怎么大家却抢着去报名?” 抠脚汉子望了望四周,看了无人注意,才悄声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郭仙师法术精奇,精通六甲之术,而且出手大方,只要报名就给200文,如符合仙兵条件再给十贯,以后每月的待遇配从禁内侍卫,这可是大大的优差。这次选拔不限条件,不看户籍,这东京城里的各个大官人说了,让手下的小弟都过来试试,能选入最好,以后好有个照应;不能选入,也没事,这次选人时间紧迫,尽量保证自己的人先上,把其他人挡在外面” 鲁西华明白了,这郭仙师找人当替死鬼,但是舍得大撒钱财,画出大饼,自然有那好事之徒往上扑来。可怜这些蝇营狗苟之徒,还不明了,急着当这冤死之鬼。鲁西华对这些社会的毒瘤也没好感,趁此机会消灭一批也算好的,一家哭,何如一路哭。 鲁西华指着院中竖起的两面黑色大旗,问道,“那大旗上怎么画着人像?我看着像寺庙里的塑像啊。这郭仙师不是精通六甲之法吗?这画像看起来不像道家的。” 抠脚汉子用奇怪的眼神看了鲁西华一眼,憋着笑说道,“公子,那像乃是毗沙门天王,是我朝军神之像。” 鲁西华知道毗沙门天王就是佛教的多闻天王,镇守北方,以前上学玩游戏《太阁立志传》里的上杉谦信就自称毗沙门天王转世,家族战旗上书一个毗字,又问道,“这位天王不是佛教护法吗?怎么又和军神挂钩了?” 抠脚汉子解释道,“公子还请知晓,唐朝的卫公李靖曾镇守于阗方向的长安城门,此门又称披沙门,民间称之毗沙门。卫公李靖乃是我们汉人的军神,自然就是毗沙门天王转世,保佑我大宋军队了。”抠脚汉子说完,把头低下,用手碾着地上的蚂蚁,不再理会鲁西华。 鲁西华也好不难堪,自己做了一回文盲,被这市井汉子鄙视了,苦笑一下。好吧!既然李靖是大宋的军神,又是佛教的护法天王,自己也去寺庙逛逛,弄点趁手武器。 正文 第42章 汴梁行,一力破万军(8) 开封城中这是寺庙的首选还是大相国寺,上次鲁西华进城路过大相国寺,正值每月五次的圩日,各种买卖汇集大相国寺的内外各处,一边显出汴京的繁华、一边却露出大相国寺的空洞。 鲁西华装作香客,入了山门,今天不是圩日,没有杂七杂八的百姓,多是一些上香拜佛的礼客和游人。这大相国寺占地广大,鲁西华粗略估算,约有五百余亩,僧房、客舍、庙殿上千余间,来来往往皆是僧众尼徒,怕不下上千人,加上游客几达万人规模,想想自己那边的一所大学也就这个规模。 和尚大多肥头大耳,有些就是袒胸露**在山门外的巷子里卖烤肉;有的是卖一些自制的法器、雕像;有的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些鸟鱼,养在笼子里、喂在瓷缸里,供游客购买。尼姑们有的卖一些自己绣制的袜子、衣帽;也有工笔不错的,再给女家使用的小团扇上勾描人物景致,卖与前来上香的女客,也可以接受定制,庙里一片繁荣昌盛。 朝廷打了胜仗,前来上香还愿的客人络绎不绝,一些长得清秀的沙弥领着穿着富贵的客人各处游玩。鲁西华还看到有间僧舍名唤长生库,专做民间典当、借贷生意,不少百姓在此借贷。长生库不但借贷,而且还吸储,鲁西华就看到有富大户赶着牛车拉着满车的铜钱来存与库中。 鲁西华到处四逛,发现一个院子,只有一道小门可以进出,由两位粗壮的武僧把门,里面进进出出竟然是一些浓妆艳抹的烟花之女。鲁西华在拐角站定,发现不少僧人和这些女子搂搂抱抱,语笑颜开的进出,不由得心下叹道,寺庙的清规戒律沦丧至此啊!反正这是你们的事,老子也懒得管。 山门进去是天王殿,再进去就是放生池。有几个和尚在吆喝着放生,鲁西华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些善男信女为求积福,在此处捐钱,积累到一定程度,和尚就会往放生池放生一些水生动物,以此来表明你的行善之举。 鲁西华就看到一个穿着旧衣老婆婆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拿出几十文钱交给肥头大耳的和尚,然后立在一旁等候其他人再捐献,嘴里默默地念着经文,看来是个虔诚的信徒。 “大母,你把钱给了菩萨,姐姐的病怎么办啊?”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女孩,浑身纤瘦,头发枯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老婆婆举起干瘪的手摸着小女孩的头发细细的说道,“这是给你姐姐祈福,希望佛祖早日保佑她康复。大母这里还有点钱,一会我们就去给你姐姐买药。” “可是大母,我好饿。”小女孩含着手指,细细的牙齿咬着指头,对着来往人群中吃着东西的孩子瞪着自己可爱的大眼睛。 “乖,乖,奴奴再忍忍,晚上再吃吧。”老婆婆叹了一口气,也吞了一口口水,显然自己腹中也是饥饿。 “哦!”女孩紧紧地抓住奶奶的手,可是眼睛却依旧盯着那些吃食,脸上淡起一点点红晕。 等铜钱总数凑到差不多一贯的时候,和尚就从一个木桶里向大家展示里面的水生动物,在大家的注视下,将桶里的动物倒向放生池里。不大一会,只见之前木桶之中被放入池里的几只龟,就重新爬上放生池边的石台上,向着众人连连点头。和尚立刻大声宣布,这是灵龟在向刚才捐钱的人们谢恩,众位皆有福报,一时间不少信徒纷纷合十低头膜拜,口中称颂佛名,一脸的激动。那个衣着破旧的老婆婆更是连连拜谢和尚,拉起小女孩转身准备出了寺庙大门。有了前面的宣传,又是一大批善男信女过来捐钱,其中多是衣着破旧之人。 鲁西华看得火冒三丈,这哪里是什么灵龟谢恩,那分明就是陆龟!你把陆龟放水里,它不习惯,肯定要爬到石台上,这大相国寺的僧人如此可恶,竟然利用动物习性骗取老百姓的钱财。可怜的百姓还不知晓,拿出自己身上吃饭、救命的钱财过来施舍,期盼佛祖保佑,却不知自己被和尚当成猴耍。 鲁西华转念一想,快步走到刚才那位老婆婆面前,伸手一拦,“这位老媪请了,我看您是位虔诚信徒,特有一事相求。” 老婆婆躬身一福,“这位公子,不知何事?老身身上已无余财,不能再供奉佛祖了,还望恕罪。” 鲁西华心下叹了一口气,摆摆手,“不用,不用。在下与二位有缘,特地有个戏法请老人家和小娘子一观,做个评价,别无他事。” 小女孩也爱瞧个稀奇,听到有戏法可看,用手用力拉拉老婆婆的手,眼睛里满是期盼。“大母,大母。” 老婆婆心里不忍,手中抓紧了钱袋,心中暗自决定,这是给自己孙女买药治病的钱,说什么也不能献了出去。 鲁西华领着婆孙二人来到庙旁的一棵大树下,从怀中掏出一颗小小的香梨,递给小女孩,“小娘子请享用此梨,之后还需你把梨核还我。” 小女孩望着香梨,想拿而不敢拿,转头望着自己大母。老婆婆心中一紧,“公子这梨,可要银钱?” 鲁西华摇摇头,“分文不取,只是求小娘子吃了果肉,把核儿还我。” 老婆婆望着吞着口水小女孩,细细的说道,“奴奴吃吧,还不谢过公子。” 小女孩弯身道了一个万福,这才接过鲁西华手中的香梨,香梨不大,小女孩腹中早就饥饿难耐,三口两口就将香梨吃完,将梨核递还给鲁西华。 鲁西华笑着接过梨核,看着被啃得光光的梨核上布满了小小的牙印,小女孩的脸不由得红了,闪身躲在大母身后,脑袋从大母的襦裙后面露出来,眼睛一眨不眨,细细的打量鲁西华。 鲁西华看着小女孩嘴上的梨水和鼻子上挂着的鼻涕,心中不忍,从怀中掏出一张手绢,用随身水壶打湿了,递给老婆婆,“还请老媪给小娘子擦擦脸,刚吃了梨子,有些汁水沾在脸上,不甚舒服。” 老婆婆犹豫了半响,从鲁西华手中接过手绢,连声道,“谢过公子!谢过公子!”这才蹲身给小女孩擦起脸来。一张清秀的小脸在手绢的擦拭下露了出来,虽说脸上还是有些不健康的菜色,但是配上黄黄的头发,依旧显出一丝羞涩。 老婆婆看着手中脏兮兮的手绢,不知如何是好,鲁西华摆摆手,“你们留下吧,一张帕子而已。” 老婆婆连连点头称是,将手绢细细叠好,放入怀中。小女孩此刻已经没了紧张的心情,从大母身后又溜了出来,倚在大母腿边,望着鲁西华。 鲁西华用手在大树旁边的地上挖了一个小洞,不大,一掌宽,三掌深,将小女孩吃完的梨核埋了进去,把土重新填上,说道,“小娘子注意,戏法就要开始喽!” 正文 第43章 汴梁行,一力破万军(9) 小女孩闻言,立刻用自己的双眼紧紧地盯住鲁西华,小脑袋瓜转得飞快,猜想鲁西华准备做些什么。 鲁西华向着老婆婆和小女孩微微一笑,在二人狐疑的眼神中,从腰间卸下水壶,倒了一点水在浮土上面,重新系好水壶,鲁西华伸出右手,屈了中指轻轻一弹。 只见一点青光从鲁西华指尖弹出,晃晃悠悠就落入了刚刚埋好梨核的泥土里,在小女孩张大的小口下,泥土一阵轻轻地晃动,一颗碧绿的小芽就从土里冒了出来。 小女孩见到此景,惊讶的叫了一声,“哎呀!”又一下捂住自己的小嘴,生怕惊动了眼前迎风而长的小苗。女孩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仍然吸引了周围几个百姓。虽说鲁西华选的地点在僻静的大树荫下,周围没有几个人,但是抵挡不了大宋百姓爱看热闹的热情,几个百姓看着鲁西华一男两女、一老一青一少三人围在树下不知道在看什么,就围了过来。 在大家的眼中,树苗肉眼可见的长大,生枝、长叶,须臾之间,一颗两米来高的梨树长成了,上面的叶子青翠欲滴,树干虬枝龙牙、苍劲有力,引来围观人群的惊叹。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小女孩还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摸了一下梨树的树叶,摸到之后,又猛地退了回来,一脸的兴奋状,双手拉住老婆婆的手,喊道,“大母,是真的!是真的!” 鲁西华站在一旁,开口轻轻吹了一口气,只见刹那之间,满树开满了梨花,朵朵梨花白胜雪,如珠花满头,在这冬季的开封大相国寺却真真是一道胜景。阵阵梨花香味,飘满了树下,远处不少游客嗅着梨花的香味,纷纷纳闷,这秋末冬初,哪里来的梨花香味? 梨花开尽,上面结出了一个个小盒子,皆是食盒,有大有小,总共有十几个,盒子由小变大,最后停住,一时之间,把围观的七八个人都看得呆了。 鲁西华笑着说道,“我与你们祖孙有缘,你们上前自行摘取吧。这是佛祖转借我手对婆婆你的奖励。” 老婆婆一听这话,连忙扑身在地,就要磕头,鲁西华躬身扶起,“佛祖不需人拜,你若要拜,佛祖可要怪罪!” 老婆婆听得此言,才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小女孩已经按耐不住,蹦蹦跳跳的的来到梨树前,取了一个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香喷喷的烧鸡,连忙又取下另外一只,打开来是一只烤兔子。小女孩兴奋不已,盖上食盒,就要拿更多的,小孩子力气小,取了三个就不行了,连声叫道,“大母快帮忙,奴奴拿不了了。”老婆婆听到孙女的呼唤,望向鲁西华,看到鲁西华连连点头,也是伸手向树上食盒拿去。 其他人望向鲁西华,目光中如同看向仙人,不敢妄动。 祖孙二人,身单力薄,也拿不了多少,拿了八个盒子就拿不动了。鲁西华笑笑,“老媪先行回家去吧。此地哄乱,不宜久留。” 祖孙二人谢过鲁西华就匆匆离去,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让祖孙二人兴奋不已。 鲁西华又回过头望着剩下的五六个人,说道,“你们也是有缘,每人也可在树上取下一个食盒。” 众人称口谢过,纷纷上前去拿,趁着众人上前,鲁西华乘机离开了。不大一会,寺中和尚就听闻此处有佛迹现世,有梨树上结出美食,上有鸡鸭鱼肉,不一而足,连忙赶来,瞧见一个梨树,上开千点梨花,胜雪赛梅,树上食盒已经被百姓拿光,但梨树还在,几个和尚就团团把梨树为主,口中叫道,此乃佛迹,请众人退去。心想,这寺中有了此树,以后香火只怕更盛。 话音未落,就看到众人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后面,这才连忙往后看去。只见身后的梨树,从根部开始化作点点星光,向天空飘去,片刻之间,一棵两米高的梨树就空无一物了,只留下地上的一个小坑,显示此处曾经有棵树木存在过。百姓们纷纷分下跪,几个肥头大耳的和尚张着大嘴,立在原地,如同成了木雕一般。 鲁西华悄身来到寺内侧院出口,准备离开,却见一个小沙弥正在苦苦哀求一位赶着牛车的老农,不让其离开。鲁西华躲在一旁听了一会。原来,这位老农是外城种菜的的农户,今天帮别人前来大相国寺送菜,送菜完毕,临要出门,却被一个小沙弥拉住牛车不让出走,一旁几个闲汉在看热闹。 小沙弥说,老农车前的牛是他去世的娘亲转世,非要老农留下不可。老农哪里肯信这话,自己养大的牛,自己还不清楚,虽说是第一次来到大相国寺送菜,怎么自己这牛就和寺中和尚就拉上了关系,还娘亲,怎么不说是你爹啊?!真真是个稀奇,听得鲁西华起了兴趣,还有认牛做母亲的?! 老农推开小沙弥拉住自己的手,“小师父,还请放手。我家牛儿乃是老汉一手自小养大,恐与你无甚渊源。” 小沙弥哭道,“哪里没有渊源?小衲昨夜就梦见娘亲托梦,说今日要与小衲一见,让小衲在此等候。今日一见老丈的牛儿,我就知道,这就是小衲死去的娘亲转世投胎而成,还请老丈将牛儿舍与小衲,以成全小衲一片侍奉娘亲的孝心。”说完,一把抱住老农。 老农哭笑不得,自己替人前来大相国寺送菜,怎就遇上此等奇事,苦笑道,“小师父,你说这牛儿是你娘亲,可有证据?” 小沙弥一把擦干眼泪,斩钉截铁的说道,“既然牛儿是我娘亲转世,定是有证据。” 老农一脸的不信,“既然小师父说了有,还请示出,如若不然就别怪老汉要走。” 小沙弥此刻脱下僧衣,光着上身,对老农说道,“老丈还请看好。”说完,一步步向车前的牛儿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道,“娘亲,我是你的孩儿啊,快快回头看看我吧!我来看你了。” 说也奇怪,小沙弥喊完这话,那前面的牛儿果真回了头,望向小沙弥,不待小沙弥到得眼前,就转头向着小沙弥身上猛舔,头、手、上身各处一一不放过。小沙弥一把抱住牛头,喊道,“娘亲!你终于认出我来了!我可怜的娘亲!” 车上的老农见到此景,眼睛睁的比铜铃还大,老汉我今年五十有九,还没见过如此场景,难道我家牛儿真的是小师父的娘亲? 正文 第44章 汴梁行,一力破万军(10) 小沙弥哭得实实真切,眼泪如雨而下,双手抱住牛头不妨。牛儿被小沙弥抱住,舌头也是不停,一口一口的舔着小沙弥,不带停歇,像极了舔犊之情。小沙弥的口中,一口一个娘亲,喊得声情并茂,看的鲁西华傻了眼。 老农没有办法,只能开口求饶道,“好叫小师父知晓,这牛儿乃是老汉一家生活的来源,全靠它拉货、耕地挣钱养家。老汉家中妻儿媳孙数人,都仗着这口饭吃,小师父还请发点慈悲,饶了老汉吧。” 小沙弥确是不理,口中说道,“娘亲可怜因病早亡,却不知转投了畜生道,得此牛身。还望老丈可怜小衲,将娘亲还给小衲,好让小衲侍奉她终老。” 老农看小沙弥哭得真切,自家牛儿见到小沙弥后也确实异常,只怕这牛儿真真是小师父的娘亲转世,只得开口说道,“小师父,我这牛儿如果送你,你叫老汉怎么回家?” 小沙弥听到这话,连忙抬起头来,抹抹眼泪,“寺中有健骡,老丈可买一匹驾车回去。” 老农摸摸口袋,苦笑道,“老汉驾车替人送货,哪里来的这么多银钱?” 鲁西华看到这里,发觉墙边的几个闲汉在暗自偷笑,心下了然,这肯定又是一个骗局,这小沙弥就是要骗取老农的牛,却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当下,心念一转,从一边出来,口中喊道,“这位老丈,我愿意给你银钱,以成全小师父的一片孝心。” 小沙弥听到有人愿意当冤大头,当下眉开眼笑,“小衲多谢施主!小衲定将为施主日夜诵经,祈求福报。” 鲁西华心想,我信你才有鬼了!当下从身上摸出六十两银子,递给老农,“老丈你且收下,将你牛儿送与小师父,然后在这寺中买匹健骡回家去吧。” 老农连声感谢,“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可真是好人啊。只是这银钱却是多了,一匹骡子不值这些。” 鲁西华摆摆手,“老丈送出一条犍牛,所亏甚多,就算补足一二吧。”说完,迈过门槛,出了大相国寺。只听见小沙弥远远喊道,“不知公子姓名,小衲好为公子念经诵咒。”鲁西华摆摆手,没做回答。 鲁西华也没走远,自己出了钱,就是为了确认这到底是不是一场骗局,就远远找了家小店坐着,盯着寺院侧门。不到一会儿,老农果真向寺院买了一匹健骡驾着空车离开了大相国寺,越走越远,而寺中却还无动静。 鲁西华也不着急,慢慢喝着酒,吃着小菜等着。果不其然,两个时辰之后,那条牛儿就被一个闲汉牵着出了寺门。鲁西华远远的跟着,直到见到这闲汉将牛儿卖与了一位屠夫,这才肯定下来。 赵二哼着小曲走着,身上揣着一张百贯的长生库存票,悠哉悠哉的走在小巷里。小师父今天的演技爆表,骗得一个农夫将牛送与他,更厉害的是,后来引来一个傻子抢着付钱,真是有趣。 赵二拐过巷子,将要往大相国寺方向走去,自己得赶紧回去将钱给小师父,也好捞点余财喝酒。这次骗的牛儿不错,卖了一百贯,自己得钱只怕不少。赵二心里刚刚这么想着,只觉得脖子一紧,自己就被一个手掌捏住提到了半空,耳中听到一个声音,“汉子,我有话问你!” 赵二随着那只手转过身来,眼前一紧,见到面前的正是之前付钱给老农的冤大头鲁西华。心中一紧,靠,债主上门啦!口中急声喊道,“爷爷饶命!此事不关我等。” 鲁西华在小巷里拿住赵二的脖子,提溜到眼前,就看到赵二眼睛里一片慌乱,口中就开始求饶,不禁好笑,“我又不与你计较,你求什么饶?” 赵二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要自己性命的,不是要命就是要财,连忙开口说道,“小人愿把银钱还与爷爷。” 鲁西华接着说,“我也不要钱。” 赵二心下奇怪,这人好生奇怪,不要我等性命,也不要钱,却是为何?当下说道,“不知爷爷找小人有何事?小人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鲁西华冷笑一下,“你?我且问你,你刚才所卖之牛可是之前那老农的牛?” 赵二被鲁西华手掌抓住后脖,直如被钢铁锁住一般,脖子以下动也动不得,只能连连点头,“正是老农之牛。” 鲁西华说道,“那么,大相国寺里的那位小师父所言皆是谎话?” 赵二哭丧着一张脸,“是的,是的,爷爷所言极是。” 鲁西华问道,“我且问你,那小师傅是如何让那牛与他这般亲近?” 赵二连忙说道,“爷爷有所不知。这牛喜爱舔盐,小师父就用盐水擦拭上身,这皮肤上自然就有了盐味。牛儿闻到,自然不肯放过,只得抱住舔个不停,就是此般道理。” 鲁西华听的好笑,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小道理,竟然被这大相国寺的小沙弥做成了骗局,还认牛做母,活生生的从人身边把牛骗去,好生厉害啊! 鲁西华又问道,“此等生意,那大相国寺中僧人可曾常做?” 赵二答道,“不能常做,要看来车是否熟悉,只找生人下手,每次都要更换寺中师父表演。但是一年之中总有七八次要的。” 鲁西华一想,这等小伎俩一年就能骗到八百贯,相当于一户人家好几年的收入了,又问道,“你们就不怕被别人拆穿?” 赵二哭道,“寺中师父众多,有人寻上门来,就推说是挂单云游野僧所为,每日寺中来访僧客众多,无处查询,苦主也无办法。” 鲁西华手一松,赵二就落下身来。鲁西华说道,“好了,我明白了,你回去吧!” 赵二有点不信,问道,“爷爷不再要钱?就此了事?” 鲁西华点点头,“不要了,你且快快离去,免得我又变了心思。” 赵二见状,向鲁西华鞠身一躬,连滚带爬的跑了。鲁西华看着远去的赵二,心中一想,嘿嘿,看来这债自己要向大相国寺讨要了。 正文 第45章 汴梁行,一力破万军(11) 日升月落,又是一个夜晚笼罩着开封城,由于金国大军的围城,形势比较危急,城里的娱乐活动已经很少了,少许一些酒楼瓦肆才有声乐传出,大部分的城里居民都是吃过晚饭以后,早早的就入睡了。 姚婆婆是开封本地人,儿子被征做劳役没多久就遇上了兵乱,没在了外面,媳妇想不开也跟着上了吊。家里就剩下姚婆婆和两个年幼的孙女,祖孙三人靠着姚婆婆帮人浆洗缝补、做些线头的活路艰难度日。只是自己年纪越来越大,眼力也越来越差,在油灯下做那针线活时也有些眼花,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可是两个孙女都才四五岁,还得靠自己才能活着,老婆子可不能撒手不管啊,只能憋着一股气,想办法把两个孙女养大成人。这金兵南下,围了京师,城里断了和城外的联系,活路也越来越不好找了,粮食价格越来越高,虽有官府的粮仓压着,但是市面上的粮价依旧涨了七八成,冬天石炭的价格更是涨了两三倍。对于姚婆婆这种家中几无余财的人户来说城里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一天只能熬着吃一顿稀粥,骗骗肚子。 好不容易朝廷打了次胜仗,姚婆婆就盼着能把金人赶回黄河那边去,京师解了危机,自家能多接点活路,哪知,天不从人愿,大孙女突然一下就病倒了。姚婆婆急得团团转,身上只有百十来文,也就刚刚够几副药钱,没有法子,带着小孙女去大相国寺给大孙女祈福。哪里知道,自己竟然遇上一位年轻公子,虽说戴着帽子,但是自己一眼还是看出那人是个光头。常有听街坊邻居闻道,有些闲汉剃了头发冒充出家人骗取信徒财物,自己身上仅余的几十文可是大孙女的救命钱,说什么也不能献了出去。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大大出了姚婆婆的意料,那个光头公子竟然用一棵梨核当着奴奴和自己的面种在泥土里,须臾之间梨核就长成了一棵梨树。梨花开后,树上结的不是梨子,而是一个个精美的食盒。奴奴喜不胜喜的拿了三个,光头公子又示意自己再拿,想起家里生病的大孙女,和一家饿着的肚子,姚婆婆也没了矜持,祖孙两人一共拿了八个食盒回来。现在桌上放着两个,其他的被姚婆婆放水桶里吊在了自家的水井里,天气转冷,这样能够保存一段日子,东西吃完了,这精美的食盒还卖上不少钱财。 桌上放着的是一条干烧的黄河大鲤鱼,一道鳖蒸羊,家中姚婆婆做了些粥,把大孙女扶起来,祖孙三人团坐一起享用两道意外的美食。奴奴回家早已给姐姐讲诉了大相国寺中的奇遇,她口中的仙人叔叔,在姚婆婆眼里就是菩萨化身,专门来解救自家危局的。 口里谢过仙人叔叔之后,奴奴已经迫不及待地把筷子伸向了干烧黄河大鲤鱼,轻轻的夹了一块鱼肉,咬了一口,焦香的鱼皮和鲜滑的鱼肉,混合着秘制的烧汁,怒怒觉得好幸福,小嘴像个马达似的,动个不停,大有一口气把大鲤鱼吃光的架势。姚婆婆则是给大孙女夹些羊肉鳖肉混在粥里,大孙女生了病,大夫说主要还是饿的,身子骨弱,这才容易病倒,鳖和羊都是补身子的,让大孙女多吃一些。大孙女对姚婆婆笑道,“大母辛苦了,你也用些。” 姚婆婆今天心里高兴,嘴里说道,“好!好!”话音未落,就听到旁边小孙女奴奴嘴里叫到,“大母,大母!你快看!这是什么?”姚婆婆转头望过去,只见奴奴的筷子只间夹着一个小油纸包,一寸来长,一指来厚,还有些沉。 姚婆婆诧异地接过油纸包,觉得里面有点硬,就放到桌上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散出一丝金色,姚婆婆一下就愣住了。原来油纸包里包着一个金块,足足有二两重。奴奴在一旁开口,“奴奴吃到大鱼中间的时候发现的,厉不厉害!”姚婆婆闻言连忙又在另外一个食盒里翻找了一番,果然,几筷子下去就又夹出一个油纸包,里面还是二两黄金。姚婆婆的眼泪顺着眼角就下来了,“厉害厉害,我家奴奴好厉害。来,快来跟着奶奶去外面给菩萨磕头。”三人手拉着手急忙离座来到院子里,向着大相国寺的方向磕头不已。有了这些金子,祖孙三人以后的生活可算有了保障,这开封城有救了! 这一幕在今晚每个拿到食盒的家庭都有发生。金子是鲁西华放进去的,每个食盒都有,不管富贵贫贱,只要拿到了食盒就是有缘,当然拿得最多的还是姚婆婆祖孙二人,其他只是一家一盒而已。鲁西华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晚给大相国寺添了不少忠实的信徒,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鲁西华此刻正在大相国寺里,夜色已深,寺中已经没了游人。大多数地方都是悄悄的,寺庙里只有几处偏远的地方依旧灯火喧闹。大相国寺的侧门挡不住鲁西华,都是木头的,鲁西华悄悄落了门插,轻手轻脚的走在回廊里。到了白天那个隐蔽的院子,果然里面还有饮酒作乐的和尚、艳妓,好几个都拥着回房,不久里面就传出不可描述的声音。 鲁西华摇摇头,贴身从侧面而行,来到了大雄宝殿。此时的大雄宝殿门已经紧闭,可是也难不倒鲁西华,进了大雄宝殿,抬头就看到三位佛祖坐在大殿正中央,表情庄严,手捏法诀。两盏长明灯高挂在殿中柱旁。 鲁西华对着中间的大佛笑道,“佛祖啊佛祖,你可知道你的这些佛徒不修清规、不守戒律、肆意敛财、欺骗信徒、好色贪杯。好好的一个寺庙被他们弄的乌烟瘴气,你到底管不管?” 佛祖庄严肃穆,不发一言,鲁西华又说道,“佛祖,我们来算算账。今天我帮你挽回了一个信徒老婆婆,花了三十几两黄金;帮你的沙弥要回了他做牛的娘,花了八十两银子,这些东西,你得还我吧?我还准备帮赵老官守住这开封城,免了你这庙宇的兵火之灾,这你也得还我,正好小子我缺个兵器,少不得就得在你等头上打打主意了。还请恕罪!” 说完,鲁西华向正中的佛祖一躬身,转头向着大殿四周张望了起来。 正文 第46章 汴梁行,一力破万军(12) 这大雄宝殿除了三位佛祖,就是几位菩萨和四大天王、四大金刚,那宋军的军神毗沙门天王也在其中,手持宝伞银鼠,其他分别是东方多罗吒天王,手持琵琶;南方毗琉璃天王,手持宝剑;西方毗留博叉,手中握有一条赤龙。鲁西华看来看去都不适合自己,总不能自己抱个琵琶在阵上弹吧?这算什么?六指琴魔?! 天王之后就是金刚,韦陀金刚、密迹金刚、烈火金刚、立地金刚。韦陀金刚手拿韦陀杵,上圆下尖,相貌威猛,就是太短;密迹金刚舞降魔杖,上有八环,叮叮当当不喜欢;烈火金刚手持双锏,柄圆锏方,有点细了;最后一位立地金刚,这个好,手持双锤,纷飞上下,鲁西华一看就喜欢上了。 自己战场之上轮着大树实在不雅,可是手拿双锤却不一样,自古用锤的都是猛将,隋唐演义小说中那位李元霸,单人匹马一对擂鼓瓮金锤,杀得十八路反王185万大军屁滚尿流,逼得大家献上降表,实在是勇不可挡。好好好,我就选它! 当下鲁西华心花怒放就向立地金刚手中的双锤拿去,一入手中却傻了眼,木头的?!拿在手里轻飘飘,十来斤的模样,这上了战场,一刀就被金军砍断,自己不是成了笑柄。转念一想,哈哈,有了,这武器是木头的,这佛像不可是木头的,自己好生瞧上一番。 金刚、天王均是泥胎塑身,绘以彩漆,三位佛祖却是银子做成,刷上金身,可惜金银太软,不适合做武器,鲁西华的眼睛又瞄向了几位菩萨。伸手探去,果然不错,这大相国寺财大气粗,几尊菩萨像是用铜料制成,上贴金箔,一座菩萨像足足有两吨,软硬适中,鲁西华当下喜欢。 鲁西华低头向几位菩萨告罪一番,说自己为了解救开封城的百姓,特借法身一用,反正佛祖也欠自己钱财,就用你们的铜像抵债吧。说完,鲁西华运起神通,伸手向一尊菩萨像抓了过去,手指之间电光闪烁。那菩萨像头有五髻,右手握剑,左手持莲花,莲花上尚有经书一卷,正是那闻名的文殊师利菩萨。 文殊师利菩萨像被鲁西华缓缓摄入半空,浑身上下电光环绕,佛像上面的绫罗绸缎在电光之中变作灰飞,消失在空中,佛像上的金箔化作金水,与铜像分离开来,变作一个金球落到了莲花台上。而菩萨像自身也是在电光之中缓缓融化,形成一团溶液。这团溶液一分为二,由大变小,最后变作两把铜锤,色作紫红,漂浮在空中,鲁西华身子向一跃,将双锤拿在手里,好不欢喜,顺手就舞了起来。 两只铜锤重达近4000余斤,鲁西华拿在手上,也不嫌重,却是怕惊动寺内的和尚,只是缓缓做些动作。动作虽慢,可是依旧带得锤边的空气慢慢变形,化作一些波纹之像。鲁西华越玩越高兴,反正这大雄宝殿地面宽敞,空间宏大,索性运起了罗汉变,变作两丈的银身罗汉。手中双锤也跟着鲁西华的变大而变大,直径变作四尺左右,在大殿之上随着鲁西华的身形舞动。 鲁西华缓慢地舞动双锤,双锤之上遍布银色耀眼的电花,随着双锤上下跳动,一生一灭,循环不止。鲁西华将手中双锤击在一起,双锤之间就要生成一道电龙往前扑去,又连忙撤开,电龙这才消失,鲁西华不禁放声大笑,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 说时迟那时快,此时一尊佛祖雕像瞬间大放光明,这光一闪而过,其间一道光芒直射鲁西华而来。鲁西华背对佛像,正在对手中的双锤满意不已,把锤收进菩提子空间,暗暗得意,没了防备,立刻被这光芒击中,眼前一阵漆黑。 鲁西华只觉得自己来到一个巨大的虚无空间,到处是一片黑暗,自己身在其间不得动弹,只剩下脑中一点念头在运转。正自惊慌,突然眼前出现两只擎天白玉巨手,手做莲花状相对而立竖在自己面前,黑暗之中,没有一点光亮,只有那两只白玉巨手落在眼前。这双巨手如山如岳,根根手指如擎天巨柱,让鲁西华想起了美猴王的故事,心里越发的惊恐。靠!难道自己摊上大事了? 黑暗之中响起一个短促的声音,“临!”,鲁西华听到此声之后,顿时平静了下来,只见白玉举手此时有了变化,两手张开,做一手印!,那手印发出一阵青光,对着鲁西华的脑袋就来了。鲁西华此刻却没有一丝惊慌,脸色平静如水,脑袋里顿时出现了该手印的叫法,不由得跟着大声叫道,“前!” 这一声叫喊,直如海涛巨浪,鲁西华眼前一晃,景色一变,自己又回到了大雄宝殿之上。此刻自己依然是身化两丈银身,但是此刻身上却有青色的琉璃宝焰化作莲花状沿着皮肤流转不已,脑后一道金轮足有三尺,映得整个大雄宝殿如同白昼。自己身上冲起一股光华,射到这宝殿顶上,直接将殿宇的顶部汽化,露出一个巨大的圆形空洞,淡淡星光从空洞之间落下,化在鲁西华身上变作琉璃之光,沒入体内,鲁西华感到身上的宝焰又凝固一分。 如此巨大的动静当然惊动了大相国寺各处僧侣,附近的十几个巡寺武僧只看到大雄宝殿显出一道冲天光华,倒提着棍棒飞快向大殿奔来。推开殿门,就看到一个两丈高的罗汉法身,身作银色,浑身上下缓缓流转着琉璃宝焰,全身被星辰光芒笼罩,脑后悬着一道金轮,照得大殿之内,纤毫毕现,随着殿门大开,殿前也是一片光明。众武僧一见此景,吓得急忙扔下棍棒,扑倒在地,口中呼道,“见过罗汉尊者!”有一两个机灵的已经跑去通知寺内各院首座和方丈了。 鲁西华看着下中跪着的一地僧众,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光头,心想,这次动静搞的有点大啊。心念一动,收了罗汉变,回到原形,掏出一张手绢围了自己的面部。台阶之下的僧侣都匍匐在地,不敢直望鲁西华。 鲁西华也不客气,转头向三位佛祖一躬,大声说道,“我向你们要钱,你们给我前。好!我也就再还你们一个钱!” 正文 第47章 汴梁行,一力破万军(13) 说完,鲁西华放出空间中的大猫,大猫跳在空中,迎风而长,化作五米巨兽落在地面,强风刮得地面附近的僧侣滚作一团葫芦。鲁西华翻身上豹,右手往大雄宝殿上一抓,宝殿上面的巨大匾额就来到跟前。鲁西华随手抹去匾额上面大雄宝殿四个大字,右手运指如飞,银钩铁划的写了四个大字后,随手一扬,这匾额又回到了殿门之上。鲁西华一拍胯下巨豹,口中喊道,“爷爷去也,各位佛子佛孙好好遵守你们家佛爷的话啊!”话音落完,巨豹脚下生风,四肢一腾,越过院墙,没了踪影。 地上的僧侣闻言相顾四盼,不得其言所意,就向大雄宝殿大门上的匾额看去,一看之下,面面相窥,纷纷脸红耳赤、不敢多言。 寺中方丈闻得大雄宝殿有罗汉降世,僧鞋、僧衣都来不及穿,就坐着轿子被几个武僧飞奔着抬过来。待到得大殿,方丈急忙下轿,往大殿奔去,刚进殿门,顾不得自己胖滚滚的身材就要下拜,结果瞧见大殿之中只有两盏长明灯亮着,西侧文殊师利菩萨像已然不见,莲花台上只剩一只金球,哪里有什么罗汉踪影。正要发怒,忽觉头顶有星光落下,这才抬头,发现殿顶破了一个三丈方圆的空洞,映出头顶灿烂的银河,地上却片瓦寸木皆无,星辉正从空洞其间照下,实非人力所为。 方丈这才满头大汗,回头出殿,质问阶下众僧,用发抖的嗓音问道,“真,真有罗汉尊者降,降世?” 众僧连忙点头。方丈急道,“尊者现在何处?!” 一僧答道,“已乘巨豹离去。” 方丈一跺脚,罗汉尊者不见了,文殊师利菩萨像也不见了,就留下个见光大洞,这算哪门子事?方丈带着期盼的口吻,再次开口问道,“尊者有没有没说什么?” 一僧唯唯诺诺的说道,“尊者让我们好好遵守佛祖的话,他留下了一句话。” 方丈闻言大喜,几步蹦上前去,抓住那位僧人的肩膀用力摇晃,用惊喜的声音大声喊道,“尊者替佛祖传言啦?!说的什么?!”如果真的有罗汉尊者替佛祖在寺中传下真言,自己这任方丈,这大相国寺可真要名传千古,将来也指不定能得窥我佛真谛、往登极乐世界啦,心下不禁狂喜。 其他僧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指,指着大雄宝殿大门上的匾额,“方丈请看,尊者将话刻在上面了。” 方丈欢喜得都要疯了,这是尊者留下了墨宝啊!罗汉尊者真迹啊!这国内外万千佛寺还不得以大相国寺为尊,自己位列大相国寺方丈,这岂不是百万人之上?想想都幸福,连忙拍拍衣衫,睁大双眼往殿门只上的匾额看去,只见上面银钩铁划的写着四个大字:不!准!收!钱! 方丈见到这四个大字,笑容未凝,表情一呆,口喷鲜血,一言不发的身体就向后倒,众位僧侣口中惊呼,“方丈!方丈!”“快来人啊!方丈晕倒了!”“快快去请百草院首座!”当下一夜,这汴京城中大相国寺里一片鸡飞狗跳,罗汉尊者降世,留下真言之事第二天就被寺周百姓传为茶谈。 却不说那大相国寺方丈如何遵守疑似罗汉尊者留下的佛祖传言,接下几日,城中兵马调动越发的频繁了,任谁都知道接下来朝廷和围城的金军之间会有一场大战。果不其然,金军南下的西路军统帅完颜宗望让人送来战书,约下时日,城外一战。宋钦宗有仙师在手,哪会惧怕,自然信心满满,当下允诺日子,只待到时六甲天兵就将城外金军扫个片甲不留。 与此同时郭仙师也打出了“择日出兵三百,直袭至阴山。”的口号。一时间汴京城上下,除了少数人心情堪忧之外,皆是欢腾一片,更有愚子愚妇立了郭仙师的牌位,在家日夜上香、叩拜不已。 鲁西华从大雄宝殿中得到天外神秘大手传密,其密曰“前”。得密传之后,鲁西华数次试用都停了下来,一是自己做出手势、念出密字的那一刹,顿时感到一阵恐怖的威力降临己身,威力之大,只怕这开封城都会在这威力之下化为粉末;二是自己的罗汉变躯体也无法承受如此这般威力,只觉得浑身上下就要撕裂、自身就要化为虚无。那神秘的大手到底是谁?传给自己密语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说面位啊,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大神存在? 鲁西华想到这里,感到害怕,浑身发抖,只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露在别人的眼里,浑身上下都被看得干干净净。那自己身怀摘星拿月神通的事情,那大手的主人到底知不知道?想起这些,鲁西华心里默默念了一个“临”字,瞬间平静了下来,心情不再有波澜。那日鲁西华在虚无空间之内,听到大手的主人念道一个“临”字,自己就安定了下来,虽说不知具体手势如何,也不知其用法,但是心中默念其字,却是稳定自己情绪的一个好方法,万试万灵,看来那位神秘人物所讲的每一个字都有其用处,心里越发的期待那恐怖“前”字的效果了。 鲁西华开始回想自己来到这小说中的宋朝,没有敌人,自己渐渐开始变得有些狂妄了,差点忘记当初修行初衷的:持如履薄冰之心,行精进勇猛之事,得窥天人大道,才是自己的夙愿。 当下,鲁西华不再招摇,而是化作一个普通百姓,报名成为了一名挑夫,每日为南面城墙的军营各处挑送搬运各类军用物资。因为鲁西华身强体健、力大少言、虽说吃得多些,但是一个人干活能顶十来个普通青壮年,而且懂文识墨,各种物资数据倒背如流,仓库里物资码放有序整洁,还经常义务打扫各处卫生,被军营各处长官喜爱。又闻得鲁西华是从海外归来,常常拉着鲁西华问些海外景致人物,鲁西华捡着自己那个世界的国家地理频道播出的一些小故事说了一些,很是受到长官们的欢迎。 正文 第48章 汴梁行,一力破万军(14) 这天傍晚,鲁西华卸完最后一车货物,整理好摆放位置后,就要离开,却被一人叫住,转头一看,正是那看守宣化门的副都头齐春霖。 旁边的一些军士纷纷取笑道,“头儿又来看女婿啦?!”齐春霖笑着喝骂道,“你们这些泼才,只会聚在这里看事儿,东西都点好了吗?明天城头助威,可不能有半点差池,到时少不得要吃营正棍棒。”军士们纷纷答道,清点完毕。 齐春霖又正色道,“你们只知道在一旁休息,西华一个人整理物资,你等也不知帮忙。”众军士笑道,“可不敢搅了齐都头的好事。”齐春霖摇摇头,这帮泼才,个个都油滑的狠,哪里有鲁西华这般老实,几步迈到鲁西华面前。 鲁西华低头一躬,“西华见过齐都头,不知齐都头叫住小民,有何吩咐?” 齐都头三十多岁,家中有一女儿年芳二八,这几日齐都头与挑工鲁西华相处,觉得这个小伙子老实肯干能吃苦,力大不说,而且识文断墨,头脑清晰,说话条理清楚。虽说是海外归来,头上无发,理属蛮夷,但是相貌端正,体格健壮,独身一人,只有个妹妹在天目山的家中未嫁,上无父母孝敬,家中也算薄有余财,正是女婿的上佳人选。自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家中小娘的婚事有些恼人,眼界颇高,几番介绍都看不上眼,自己乃是军户,哪里能攀得上其他人家,这鲁西华倒是不错,自己就想将他招为女婿。 齐都头伸手帮忙拍了拍鲁西华布衣上那些并不存在的灰尘泥土,笑着说,“西华辛苦了。是这样,明日就是那御封郭仙师的出征之日,官家和众位大臣都定在这宣化门上看郭仙师施法灭金兵。西华远渡大洋而来,还没见过我朝天子圣面吧?这样,明日你扮作一小兵,跟在我后,在这城楼上站站岗,就能一睹我朝皇家气度和仙人之法,也算不枉此生。西华,你看怎么样?” 齐春霖作为宣化门守城兵营的副都头,安排个把人临时上去站站岗,一慕天颜还是可以的,这就和后世安排你进终南海紫光楼站个岗,可以一睹国家最高领导人风茂是一个道理。在他看来,鲁西华是海外小民,能有机会近距离看到大宋天子和仙人作法是件极其荣耀的事情,这样就能拉近鲁西华和自己的距离。一来二去,关系近了,自己再叫他上自家吃饭,安排家中小娘出来见上几面,鲁西华心存感激,自己再招他为女婿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想到这里,齐春霖不禁心情大悦。 鲁西华一听,还有这等好事?齐都头的建议正好方便自己行事,楼下战局如有变化,自己立刻拍马杀出。当下再次鞠躬道谢,“小民谢过齐都头厚爱,能睹天家龙颜实乃小民幸甚,以后齐都头若有吩咐,定当遵循不二。” 齐春霖哈哈大笑,伸手扶着鲁西华的胳膊,示意他立起,说道,“这都是西华平日努力干活的结果,大家都有目共睹啊,你我不必客气。” 一众军士在一旁看热闹,闻言哈哈大笑,“就是!就是!翁婿二人还讲什么客气!” 齐春霖被说得脸上有点发红,发怒的说道,“尔等泼才都训练好了?明日我看谁站得歪七扭八,就一脚踢他下去,与那金狗作伴,自己凭本事杀回来!”众军士听到这话,一哄而散,金狗力大如牛,一个能顶宋兵四五个,傻子才会下楼与其厮杀,岂不是阎王爷上吊嫌命长,自找不痛快。 鲁西华也告别齐都头,推着小车离了军营。回头望望远远还在向着自己挥手告别的齐都头,鲁西华心下觉得齐都头有些可爱,这大宋的军民大都是朴实的,就想过一个安稳平定的生活,自己一定要守护好开封,绝对不能让金人占了去。 第二天一早,鲁西华就来到了南门军营,齐春霖也早早等在这里,带着鲁西华换了一套仪兵的服饰,安排鲁西华一会站定的位置,发给鲁西华一把一丈来长金光闪闪的仪刀。鲁西华接过仪刀一提,份量太轻,仔细一看,木头做的,当下询问齐都头是何缘由。齐都头解释道,天家性软,不喜刀光,所以所有仪仗兵器都是木头制成,上贴金箔银箔以作修饰。鲁西华闻言,简直无语,天子如此怯懦,这大宋的江山难怪不保。 城楼上旌旗飘扬,城墙、石板早就被清水浇洗干净,鲁西华装作一执长柄朴刀的军士站立城楼上。日头升高,阳光照得城头上一片金红。不及一会,就有数十殿前将军涌上城楼,占据各处要道,分持弓、剑、刀、锏,均是真家伙,鲁西华一看此景,得,皇帝老儿要来了。旁边的齐都头也是把身子立得直直的,一脸紧张的样子,鲁西华赶忙依葫芦画瓢,手握木制仪刀,好好站定。 果不其然,不大一会,城楼台阶上步上一位鹅蛋脸的年轻人。其人头戴卷云冠,冠上缀卷梁二十四道,高一尺,卷梁宽一尺,用玉犀簪插在头发上;身着纱袍,绛色,衬里为红色,领、袖、襟、裾皆是黑边;下着纱裙及蔽膝(腿上穿的长裤,裤脚绑起来,卷在袜子里或者靴子里),也为绛色;脖子上挂着白罗方心曲领一个,腰束金玉大带,足穿白袜黑舄,腰间挂着龙环佩绶,压着纱裙。这人正是那历史上有名倒霉蛋~宋钦宗,鲁西华正在诧异宋钦宗如此年轻,也怪他学习不好,此刻的宋钦宗不过二十七岁,正是大好年华。 宋钦宗神采飞扬,迈步徐行,胸有成竹;其后跟着一位道人,脸廓方圆,双耳垂腮,正是那传说通晓六甲仙术的仙师郭京;再其后就是一群紫服官员,内着白色罗料中单,外束罗料大带,并有绯色罗料蔽膝,身挂锦绶、玉佩、玉钏,下着白绫袜黑皮履。大部分官员喜气洋洋,有说有笑,只有少数几个紧锁眉头,何栗、张叔夜正在其中。 张叔夜忧心不已,自从得了何相公的警告,自己就对郭仙师的仙术不抱任何希望,但是官家执意要用仙术退敌,作为臣子只好做那万全之策。心中暗自担心,一旦六甲仙兵败北,自己已让两个儿子伏兵在宣化门两侧,绝不开启城门让乱兵入城,只得委屈了那些充作仙兵的百姓,平白做了北虏的鱼肉。只是这一败,只怕城中君臣百姓的信心都会全无,北虏气势更胜,到时候更难破围南逃了。 张叔夜正在担心,只觉得一道目光望着自己,抬起头来向目光来处望去,定睛一看正是十日前那位在南薰门外解救自己一万大军,能变身银罗汉以一己之力败北虏,打得金狗不敢上前的鲁姓仙人。不知为何,此刻这位仙人却装作仪兵,立在城楼垛墙边上看着自己。 张叔夜心下大喜,正要呼唤仙人,却见鲁西华悄悄对自己摇摇头,又对着郭仙师努努嘴。心下诧异,但是却奇异的安定了下来,既然有真正的仙人在此,想必这一次的宋金交战就没了兵败之危。想到这里,张叔夜苍老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些笑容,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掌管这汴京城中的军马,今日若是兵败,汴京城危也,身上的压力实在太大,若是丢了汴京,让两位天子落到北虏手里,自己如何对得起太祖太宗。 正文 第49章 汴梁行,一力破万军(15) 宋钦宗站在城楼上,望着楼下宣化门内鱼贯而出的七千余身着黄甲的仙兵,十余展天王旗一字排开,心下满意,转过身来对着一旁的郭仙师鞠了一躬,“吾将这京师百万军民的希望寄托于仙师,欲祝仙师今日旗开得胜,将那北虏逐出我大宋,还我百姓锦绣河山。” 郭京点点头,“自当如此。” 宋钦宗领言道,“仙师劳苦功高,今日得胜,吾定当拜仙师为国师,统掌天下道观寺院,还望仙师不吝仙法,破敌于前。” 说完,宋钦宗领着众位大臣向郭京鞠拜,口中齐齐言道,“还望仙师不吝仙法,破敌于前。”顿时城楼上,众将士也齐齐言道,“还望仙师不吝仙法,破敌于前。”连呼三次,方才礼毕。 郭京闭着眼睛,大大咧咧的受了众人之礼。鲁西华在一旁看的好笑,这等混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样当面欺骗朝中君臣,竟然成功了,真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一会兵败,且看他如何自处。 宣化楼外,郭仙师所谓的仙兵正在布阵,每一千一百一十一人为一阵,分作七团,化作七星梅花大阵。这些仙兵之前都是些流氓、地痞、闲汉之流,贪图银钱才来报名,虽说被军营老兵磨练了几日,今日上阵之前每人又喝了一碗符水,身着得黄甲上也加持了仙师符文,只待一会城楼上的郭仙师开始作法,唤醒自身法力,借来天兵巨力附身就可大破金狗。队伍乱纷纷的,毫无队形纪律可言,不少闲汉还相互打趣,看得城楼上的老兵眼角直直抽搐。 不管这边宣化门出来的宋军如何,那边金国大军却是齐齐的战马列为阵势,徐徐向着宣化门推进,当头就是几员金将,其中那位光头大汉忽鲁赫然在列,他手提一把宣花大斧,足足有四五十斤重,瞄着对面乱哄哄的宋军不禁耻笑起来,“呵呵,此等军容,吾视之为鸡犬。今日,必为大帅夺下城门。” 另有一人,使着一把朴刀,头戴毡帽,身披锦袍,尖嘴猴腮,名唤奔睹,也是笑道,“忽鲁所言极是,今日左先锋唤我等充作前将,到是一个大大的美差。” 又有一拿金瓜锤,头戴插翎帽,挂金软甲的大汉说道,“大家还是要谨慎一些,南人多有狡诈,谁知是不是疑兵之计。阿里刮将军所言的巨人只怕深藏其中。” 奔睹毫不在意,“赛剌,你也太过小心。你还真信了阿里刮的话,这世上哪有两丈的巨人?除了阿里刮,谁人见过?只怕是阿里刮为免战败之责,编出来的谎话罢了。” 赛剌当下不言。 金国大军这边已经列队布阵,宋军那边却还依旧闹哄哄的。金军左先锋派当海早就按耐不住,回头向大帅请示,“宋军如此混乱,不如派将上前冲杀一番。如若得幸,便可毫不费力取下开封。” 完颜宗望望着对面乱哄哄的宋军将士,三分像道士、七分像难民,心下不禁怀疑起阿里刮的话来,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对面军队不堪一击,哪里来的巨人相助?听闻左先锋之言,连忙点点头,“你且派人试探冲杀一阵,如若成功,我们就攻入城去。” 派当海领命后,驱马来到前部,低声吩咐亲兵,须臾,金军阵中几声号响,奔睹、忽鲁听到号声,带着十几骑骑兵向宣化门杀来。赛剌充作后卫压阵,如有变化,也好接应。 此刻城楼上的郭仙师,口中念念有词,手作剑指,在空中划出几道符文,又从腰间拔出一只小小令旗挥舞了几下,就大声喊道,“仙师我已作法,楼下诸军将士皆已天兵上身,快快出击,击破金军!” 可怜楼下几千儿郎,听到郭仙师的话后,毫不迟疑,聚起手中武器就向着飞驰而来的十几个金将涌了过去。口中喊道,“天兵临身!击破金军!” 奔睹催促胯下黄马向宋军奔去,就看到对面的宋军像忽然打了鸡血一样,对着自己冲过来,稍微惊诧了一下,就举起手中朴刀,向着最前的一位宋兵,借着马势,一刀砍去,只见刀光一闪,该名宋兵就被砍作两段。望着地上的尸体,奔睹哈哈大笑,手中朴刀,更是不停。 那边的忽鲁手起斧落,连杀数人,口中大言,“我就说南人只会装神弄鬼。哈哈哈,你们都去死!”后面的派当海见到宋军完全不堪一击,连忙指挥前阵出击,准备一击拿下开封。 那些被迷惑充作仙兵的闲汉们,看到金将抬手之间,十数个兄弟就被杀死,郭仙师所说的仙法根本毫无作用。此刻纷纷如末日当头,乱作一团,脑子发晕的就依旧迎面而上;机灵点的转身向城门冲去,准备叫开城门,逃入城内;更多的却是跪在地上向金兵求饶。但是金兵毫不手软,只管在人群中冲杀,见人就砍,一片狼藉。传说中的七星梅花大阵变作了一锅大浆糊,任由十几名金军砍杀,远处马蹄声阵阵,数千金军前队列马杀过来了。 城楼上的大宋君臣都傻了眼,这剧本完全不对啊,不是应当郭仙师使仙法招来天兵附体,打得金兵抱头鼠窜吗?怎么现在是郭仙师的天兵败了,自己这方反倒乱作一团,远处金兵杀来,楼下乱兵冲击城门,许多招来的士兵跪地投降依旧被杀。 宋钦宗此刻脑子里嗡的一声,耳边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就只想到:京师完了! 同知枢密院孙傅,也如同傻了一样,拉住郭京的道袍不放,泪如泉涌,叫道,“仙师!仙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城楼上群臣乱作一团,眼见着不到半会儿金兵就要攻到城下。 郭京满头大汗,将手中令旗一收,说道,“我与楼下距离太远,仙法有所不及。快快开启城门,本仙师要亲自下楼作法,歼灭金兵。” 孙傅此刻就像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听到郭京之言,连连喊道,“对对对,快些开启城门,让郭仙师下去作法。” 楼上君臣就像没了头的苍蝇,没了主意,听到有人一呼,还可以继续作法,齐齐同意,责令张叔夜立刻打开宣化城门,放郭仙师出城作法。张叔夜哪里肯同意,他早就安排儿子率兵看住城门,不放一个溃兵入城。大臣们相互争吵,乱作一团,宋钦宗被几位殿前将军扶着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乏,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郭京此刻趁着天子大臣们乱作一团,就要往城楼下奔去,迈步没跑两步,就被人一把拉住衣领,动弹不得。转身一看,是位年轻的军士,右手握着仪刀,左手捏住自己脖子,厉声斥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本仙师施法却敌,该当何罪?!” 鲁西华看着这位疾声厉色的郭仙师,旁边齐都头的声音也颤颤巍巍的传来,“西~西华,还不快快放手!莫要惹恼了仙师。”齐春霖又连忙对郭京言道,“还望仙师恕罪,西华他是海归人士,于我朝诸多礼仪不懂,得罪了仙师,还望海涵。” 郭京脸色一板,向着鲁西华说道,“本仙师看你年轻,不与你计较。还不快快放手!” 那边大臣们看到此景也纷纷停止吵闹,向这边望来。 鲁西华笑道,“齐都头,你还没看出来,这人就是个骗子!” 同知枢密院孙傅气的大怒,“你是何人?!竟敢说郭仙师是骗子!延误了军机,信不信我治你杀头之罪。”何相公看着鲁西华,心下觉得蹊跷,站在一旁,没有言语,他早与张叔夜商定此刻的情况,果然,郭仙师兵败,还好城门未开,要不然金军一拥而上,京师就完了。 齐春霖听到孙大官人的话,吓得浑身发抖,孙大人可是副宰相啊,他发一句话,鲁西华哪里还有命在!连忙下跪,一边磕头,一边拉着鲁西华的衣甲,示意鲁西华快快求饶,还能留得一命。 鲁西华好气的看着郭京说道,“郭仙师,既然你这么急着下楼作法退却金兵,我看你也就别走城楼绕远路了,我有一法,还要快些。”郭京被鲁西华拿住衣领,越收越紧,现在脸红耳赤,喘不过气来,自然说不出话。 群臣听到鲁西华此言,大喜,“你有何法,快些说来!” 鲁西华哈哈一笑,左手一扬,将那郭京抛出城垛,远远落入下面金军之中,口中说道,“这不是更快!” 忽鲁正挥舞手中大斧屠戮宋兵,忽然从远远的城墙上有一黑影落下,来势凶猛,顷刻之间来到自己头顶。忽鲁纵马扬身,反手一斧自下而上,划破黑影。只见那黑影如破布飞裂,断作两截,热血浇了自己一头,地上肝肠洒地,却是个道士。那道士在空中被化作两半,落到地上,脑袋瞬间成了块扁饼,又被马蹄踏过,几下就化作一团稀泥,再也不见形状。 楼上诸臣见到郭京被一名小军士抛下城楼,一斧头被一金将砍作两半,当时便有几人吓得晕了过去。宋钦宗刚刚回过神,就看到郭京被抛出,又是一口气没上来,白眼一翻,也晕了过去,几位殿前将军连忙上前急救。 孙傅颤抖着双手指着鲁西华,喊道,“你!你!你!”作势就要上前撕打。 鲁西华哈哈大笑,一把抛开手中木制仪刀,身边白光一闪,一头丈二巨豹猛吼一声出现在城楼。 孙傅还未近鲁西华身就被这巨豹嘶吼震晕了过去,楼上将士皆是慌乱,宋钦宗却被这豹声吼醒。只见一年轻军士,身着仪衫,翻身上了一头巨豹,两手一张,一对紫金铜锤握在手里,威风凛凛,口中喊道,“齐都头、张大人,你们且看我破敌!” 说罢,年轻人右手握住紫锤向城楼下一指,“黄猫儿,与我杀敌!”只见那只巨豹,四爪起风,似有云雾缠绕其上,一声大吼,前腿稍曲,后腿一蹬,越过城垛,向楼下扑去。 宋钦宗此刻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和诸位大臣飞身扑到墙垛边,向下看去。巨豹踏在空中,爪爪生云,如踏平地,那个人影乘着巨豹,手展双锤,口中喊道,“金狗!拿命来!” 正文 第50章 汴梁行,一力破万军(16) 那金将忽鲁听得头顶一声叫喊,未见来者,只觉又是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当下高举双手又是一斧扫向来影,只觉得手掌一震,如击钢铁,一声咔嚓,细眼看去,两只手臂却是断了,新鲜的骨头茬从小胳膊处插了出来,白花花的一片。忽鲁还未感到疼痛,一道黑影就罩在头上,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鲁西华从城垛上跃下,手持紫金铜锤当头就砸在一员金将的斧子上,万斤巨力立刻崩断宣花大斧,余势未消,直直撞在金将的光头上,铜锤上电光环绕,那金将一瞬之间全身就变作灰飞,独独留下胯下马儿在原地嘶鸣。 奔睹刚自杀得兴起,就听见噗的一声,回头就看到忽鲁被一骑豹男子锤爆了身体,变作飞尘,脑中热血上涌,两腿一夹,单手一提缰绳,马蹄快步绕到男子身后,挥起朴刀向男子腰间斩去。 朴刀来势凶猛,带着呼啸直扑鲁西华后腰,可惜刚临鲁西华身前不到三尺,一条巨尾如鞭一般缠绕在朴刀柄上。正是那黄猫儿,见到一员金将从后偷袭鲁西华,也不转身,扬起尾巴卷住刀柄,轻轻一甩,该金将便拿捏不住武器,朴刀被抛却在空中。 奔睹失了武器,惊魂未定,就见骑豹男子回首向着自己一笑,左臂回展,一柄一尺三寸大小的大锤就向着自己砸来。锤作紫金色,上有闪电游身,挥动过来隐隐有风雷之音。奔睹来不及使铁板桥避让,只得无奈伸出双手阻挡,向上托去,只盼得能改变紫锤方向,自己就能趁机脱身回营。 奔睹虽然尖瘦,双臂也有五六百斤力气,见紫锤快及胸前一尺处,气坠马身,双臂抵住锤身愤然上托。却哪里知道,手掌刚触锤身,一股酸麻自手指、小臂而来,全身上下使不出力气,顿时惊得魂飞魄散。片刻之间,紫金锤已临己身,奔睹张口欲叫饶命,声音未出,就发觉胸前电光环绕,已被紫金锤锤作粉末,脑子里只来得及闪过一丝念头,好快!便就身亡。 此刻在楼下宋军中大势屠戮的十几名金军骑兵,瞧见几个呼吸之间,几方忽鲁、奔睹两大战将就已身亡,吓得连声呼喝,急急调转了马头向着一两百米外的攻城前军两侧跑去。奔跑之中,地上仍有跪地求饶的宋军阻路,连连痛下狠手,五匹向东、六匹向西,分作两队而逃。 鲁西华见状,一拍黄猫儿,黄毛儿立刻会意,向西面追去,那边正是金军的前锋大营。黄猫儿体态轻盈,不似军马需策地奔驰,当下跃在空中,足下踏云而行,须臾之间就追上了前面奔逃的六个金兵。鲁西华双臂左挥右展,顷刻之间,六人便化作尘埃,只留下骏马独行。鲁西华余势未竭,当头一下冲进了金军的前锋营。 此刻开封的宣化门城楼上士兵们响起了一阵欢呼,宋钦宗和众位大臣在城楼上看到鲁西华收起锤落,几锤之间,便将楼下金将打死,逼得金兵回逃,鲁西华趁胜追击,直扑对面万千军阵而去。 宋钦宗趴在城垛上看得兴奋不已,右手连拍城砖,口中喊道,“仙人驾临京师,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后面更有大臣口呼,“天佑大宋!天佑大宋!” 宋钦宗看得兴奋,拍了一会城墙,这才感觉手掌发痛,顿时停了下来,看到鲁西华向西奔去,急忙叫人移驾南薰门,忽然想到,那仙人离去时口中喊道,齐都头、张大人,这城楼上定有认识那仙人之士,连身发问,“诸位爱卿,尔等可有当面识得那仙人之人?那齐都头,张大人何在?”众位大人此刻才纷纷记起仙人之言,几十双眼睛向着张叔夜和那个方才跪在地上替仙人求饶的看门都头望去。 派当海之前看到手下两员大将带着十几个儿郎突进宋军阵里大杀一气,宋军毫无反抗之力。只觉得天助大金,今日必定破了开封,当下命令前锋营几千人马列队向宣化城门驰去。只过了一会,情形就有了变化,派当海隔得有些远,瞧不见远处发生了什么,只望到宣化门城楼上一前一后跳下两条黑影,前一条黑影没什么事,后一条黑影跳下后,几个呼吸之间,自己充作试探的十几骑金兵就纷纷逃窜,其中六骑向着自己方向奔来,但是须臾之间就被那道黑影杀死。 派当海这才发觉,那黑影竟是一骑着巨豹的男子。男子杀完几骑,豹头一转,向着自己这边前锋冲了过来。派当海狞笑一声,真是找死,我方数千精骑,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传令亲兵吹响号角,准备弓箭。 鲁西华来到金军阵前,面对数千金军,排头百名端着枪斧钩叉,均是长兵器,由一拿金瓜长柄锤,头戴插翎帽,挂金软甲的大汉率领向自己冲了过来。当下豪气顿生,大喝一声,“来得好!”一个纵跳从空中跃起,向着几十米开外的金军扑去。 鲁西华人在半空,浑身闪冒毫光,毫光之中,赫然变作两丈银身罗汉,**上身,上身有青色的琉璃宝焰化作莲花状沿着皮肤流转不已,脑后一道金轮足有三尺,手持紫金铜锤变作四尺来粗,黄猫儿此刻化作一道光芒被鲁西华收回空间。 鲁西华高举双锤,人未到,锤先至,双锤奋力下挥。只见两锤如同攻城巨木,撞在金军的武器上。数十只武器瞬间断裂,炸裂空中,双锤余势未消,跟着砸在人马身上,锤身电光闪烁,凡是挨着的不管人还是马,皆是化作飞灰。紫金巨锤砸到地面,并未对地面造成破坏,只见一股奇异的波纹引起地面一阵狂震,以鲁西华范围五十米半径的地面,一股气浪向天冲起。 这气浪如刀似箭,瞬间将鲁西华周围五十米范围内的金人、马匹击得飞到空中,飕飕飕飕,一阵乱响,被击飞的金人、马匹身上出现无数硬币大小的孔洞,血花由中向天喷出,像极了夜晚的烟火,在这战地之上开出绚烂的花朵。 鲁西华手持双锤立在阵前,无数尸体点缀其间,形成一幅美妙的图案,前行的金军在这一刻陡然一停,胯下的马匹踌躇不前,不敢踏入这方圆上百的如雪地狱。后行的金军,有些来不及勒马,几人撞在一起,一时间前锋大军起了混乱。 派当海远远看到这一募,这不知哪里来的巨人如此恐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发疯一般的大吼,“放箭!放箭!快快放箭!” 正文 第51章 道离别,黄花分外香(1) 鲁西华立在当下,四周金军纷纷勒马张弓搭箭,箭出成云,铺天盖地向着场中的鲁西华冲来。鲁西华一声冷笑,右手巨锤向着前锋营大旗一指,举足就向那边杀去。箭矢来到鲁西华面前也无甚用,纷纷下坠,只能落到地上成了靶子,鲁西华提足几下,就迈步入了金军阵中,巨锤挥动之下,无有完卵,片刻之间数百金兵死于鲁西华之手。 派当海看得肝胆欲裂,脑中只想着一个念头,“不可力敌!不可力敌!他不是人!”吩咐随身亲兵下令撤军,随即转过马头余逃。战场上响起尖锐的金嘀之声,原本在鲁西华周围停住不敢前行的金兵,闻声立刻调转马头四散逃去。 鲁西华心下猛惊,金狗要逃?!双锤一碰,一道电龙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扑去,电龙过处,一片焦香,迅速清出一条百米的空道。当下鲁西华连连唤出电龙,一时之间,又是千余金兵命丧黄泉。 金军将士越发慌张,四散分开逃逸,不再聚作一处。鲁西华一看此形,电龙作用不大,当下不再用锤,将锤一收,疾步向那前锋大旗之下,身着最为豪华的金将奔去。 完颜宗望远远望到前锋营被一个巨影击破,心下有些不信,又见巨影手中电光闪闪,手下儿郎化作焦土,不能挡得分毫,就觉马头被亲兵拉住,“大帅快走,等东路大军到来,再作计较!”亲兵一把脱下完颜宗望的衣服,扔到地上,给其换上普通金兵衣服,带着大帅逃出大营。 鲁西华没有发现完颜宗望,他就盯着派当海,谁叫这厮头戴瓜皮帽,耳垂两根貂尾,身着青色盘领衣,腰间束着银色吐鹘,这跟以前看的小人书里的金兀术一模一样。鲁西华也以为这就是金兀术,当下就想除出了这个祸害,所以直奔他的方向而去,口中喊道,“金狗休跑!” 派当海苦不堪言,不知道怎么这个煞星就冲着自己来了。鲁西华几步就追上派当海后面数十米。派当海的几位亲兵见状,一咬牙,转身向鲁西华杀去。鲁西华哪里理会他们,手掌挥动几下,几个亲兵连人带马就如同苍蝇一般被拍得远远的,顺其右爪就向派当海抓去。 派当海带马疾驰,马鞭不停的鞭击在马匹上,只盼脱出银身巨汉的追击,顿觉得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自己连人带马就被吸到空中,向着来人飞去,吓得哇哇大叫。 鲁西华一手将派当海吸在手中,舍了马匹,抓住那派当海如持幼儿,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派当海被鲁西华捏在手中,全身欲裂,口中叫道,“南狗!爷爷名唤温迪罕.派当海,有本事你就把爷爷杀了!爷爷我手下杀了上万南狗的性命,也算不虚此身了!哈哈哈哈!” 鲁西华脸色铁青,竟然不是金兀术,抓了无甚用处,当下手持派当海双足举在头顶,“如你所愿!” 当下立在原地,口中叫道,“山人鲁西华毙金狗派当海于此!”声雷阵阵,传到战场各处。 完颜宗望在远处闻得此言,不禁回头望去,就见一银身巨人抓起一个金将双脚,左右手当空一分,一片血雨散在空中,那个金将已然被撕做两半,自己不由得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耳边闻得,“大帅!大帅!”完颜宗望已是双眼模糊,一时间昏了过去。 鲁西华毙了派当海之后,看到金兵已经四散开去,跑得远了,自己就算有神通在身也不能尽数歼灭,当想其他法子再做打算,于是转身迈步往南薰门走去。 却说那边城楼之上众臣望向张叔夜和齐都头,张叔夜咳嗽一声,“回禀官家,那人正是十日之前在南薰门退敌破阵,助我青州男儿入城的异人,他自称名叫鲁西华,家居山中。那日入城之后便不知去向,今日臣在城楼上看到他,也不知原由。” 张叔夜大体介绍了一下,君臣这才知晓那异人名唤鲁西华,又连忙向看门的都头齐春霖望去。 齐春霖一身冷汗,跪行几步答道,“宣化门副都头齐春霖见过官家、诸位大臣。那鲁西华自称海外归来,乃是一名挑夫,前些日子,日日夜夜为南城军营搬送物资。我见其力大似牛、老实肯干,又是从远地归来,就想带他慕见官家,得仰我朝圣威。” 宋钦宗此刻脸上笑成了一团雏菊,连忙过来扶起齐春霖,还亲切的拍了拍齐春霖的胳膊,“好好好!齐都头不辞辛劳,一心为国荐才。只是终究是凡人眼目,不识仙人真面目,可以原谅,其心可嘉、其忠可表。来人,着旨升齐春霖为殿前都虞候。齐卿以后要多多用心才是。” 齐春霖闻得官家此言,心下大喜,自己官职连升四级,而且从劳苦不堪的兵马司调到了御前的殿前司,实实在在的是一飞冲天,连忙大声呼道,“愿为官家效死!” 齐春霖这边话音未落,那边就听城垛上的众多将士齐声欢呼,“胜了!胜了!金人跑了!金人跑了!”一时之间,城楼上发出无数的欢呼声,士兵们兴奋的将手中兵器相击,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这金戈之声越来越大,自南面起,由南往北,响成一片。 宋钦宗和大臣们听到这话,连忙又冲向城垛放眼望去,果不其然,城外上万金兵化作炸窝的蚂蚁,四野逃窜,旌旗、军马、武器散得到处都是,异人化身银色罗汉缓步向城门走来,不禁哈哈大笑,“诸位臣工快快随我下楼,迎接仙人!” 鲁西华来到南熏门前,城门已经洞开,便迈开大步往里走,只见当头,正是宋钦宗立在城门边上迎接自己,不由得停步望着宋钦宗一笑, 此刻的鲁西华身化两丈罗汉,**上身,望着眼前刚过膝盖,如同幼儿一般的一众人等,开口说道,“山人鲁西华见过大宋天子!” 宋钦宗只在城楼上远远看见过鲁西华大发神威,以雷霆之势强破金军,还没多少感觉。此刻鲁西华站到近处,自己昂着脖子细细看去,鲁西华浑身上下,似纯银铸成,身高两丈,皮肤上有琉璃火焰化作青色莲花缓缓流淌,脑后一轮金环徐徐转动,发出白金色的却并不刺眼的光芒照耀四周,那光芒照在自己身上,只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舒服。 见到鲁西华此刻发话,竟如泰山压顶,巍峨之气扑面而来,一时之间话也说不出,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四周大臣面色一惊,来不及阻止。 鲁西华见状,眉头一皱,顿时收了神通,抬手一扶宋钦宗,“山人粗鄙,惊了圣驾,还望恕罪。” 宋钦宗这边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鲁西华开口向张叔夜说道,“张大人,此刻城外金军退散,你可以派遣精兵打扫战场,另外可以放宣化门外那些被骗的儿郎入城了。这次我虽杀了两千余金狗,但是他们四散逃逸不好追杀。我看,他们暂且还不会退军,等城外金军重新聚集,你且派人前去金军提议,定下一个时间,宋金议和!” 宋钦宗此刻回过了神来,听到鲁西华开口议和,顿时心花怒放,开口接道,“对对对!议和!议和!我们有鲁仙人庇护,他们攻不进来,不如早早退去,两国相安无事才好。” 张叔夜只觉得议和不妥,但是金宋两国打到今日,大宋无数百姓身亡,开封向北几为一片焦土,大宋再富也撑不住了,议和也不失一个办法,当下领命。 相公何栗却是大皱眉头,忍不住向鲁西华问道,“仙人真要和北虏议和?” 鲁西华咧开大嘴,露出白白的牙齿,张口笑道,“你猜?!” 正文 第52章 道离别,黄花分外香(2) 宋钦宗在一旁却有些不悦,开口说道,“何相公,鲁仙人既然提出议和,尔等且照办就是,为何还要提出异问?金国受此挫折,也该得了教训,想必不再敢轻言进攻了,这正是议和的好机会。鲁仙人深思熟虑方得此策,尔等又有何能,尚敢妄议?” 宋钦宗自从登上皇位以来,一直被金国战争的乌云压在头顶,这次大胜,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就是拨云见日。鲁西华对他来说就是救命稻草,任何质疑鲁西华决定的人在他看来都是对自己的挑畔,所以话说的重了一些。 何相公听了官家之言,无可奈何的望向鲁西华,只见鲁西华悄悄地向自己挤了挤眼睛,心下安定,看来鲁仙人此举还有深意,当下住口不言。 宋钦宗此刻只想把鲁西华请到皇宫之内供起来,以后有什么困难的地方都好寻求帮助,连声说道,“鲁仙人劳累,还请移驾大内,我等好款待一二。” 鲁西华心想,正好自己还没尝过这大宋官肴,趁此机会好好食用一番,当下点头,“官家唤小民西华即可。小民本是海外汉人遗民,不是什么仙人,几年前归来大宋,现家居临安天目山中。官家莫要客气,只管称呼小民名字。” 宋钦宗见鲁西华有仙法在身却居功不傲,很是高兴,拉住鲁西华的手,向龙辇走去,和声细语的说道,“西华即是海民归来,快快与我说些海外之事,且一起同乘御辇。” 鲁西华本是现代人,平等观念也算深入己心,当下也不拒绝,自己还盼望朝廷能照顾一下天目山中的妹妹,当下捡了些海外各处的风土人情作为故事,说与宋钦宗解闷。 宋钦宗常年居于汴京,周围的内侍、武将文臣每次开口都是些烦人的事,要不就是奉承自己,鲁西华不卑不亢,面对自己如同朋友,将海外风物缓缓道来,实在是难得的悠闲时光,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往日要走半个时辰的御街,今日只感到不大一会就到了,只恨时间太短。 鲁西华本就是欲进大内混个吃喝,但是坐在步辇上,听到一路而来,城中百姓对于城外的胜利,发自内心的欢呼,立于街道两旁高呼官家,心中一阵欣然。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大宋百姓算是历朝历代过得最好的一批了,眼见这宋朝的都城就要亡于金军,都说崖山之后无中国,自己就努力缓一缓这大宋的生机。 这次的御宴,钦宗安排在了集英殿,皇城南边是宣德门,左右两边是布政府和秘书省,过第二进,沿着长长的高墙,途经中书省、枢密院、政事堂、门下省,这才来到皇城第三进的西边靠近西承天门的集英殿。这里本是朝廷会宴外国使臣的地方,今日城外大胜,来不及准备其他地方,宋钦宗就干脆安排这个地方款待群臣。 鲁西华偷偷的在路上和宋钦宗说道,多安排点肉食,还有他听说宫里有道御膳名叫“鸳鸯五珍脍”,如有可能,想尝一尝。宋钦宗口中连连称是,心下却有些诧异,这道菜自己都没听说过,这鲁仙人从哪里得知的?难道是民间传言?既然仙人有所吩咐,没困难也要制造困难办到,当下吩咐内侍通知御厨,一定要做出鸳鸯五珍脍来。 大宋是分餐制,每人面前一个案桌,自有宫女将各道菜分别上到各人面前。一共九盏,就是用九个大盘子上菜。 第一盏,是肉咸豉。就是现代的豆鼓炒肉,放了姜丝、橘皮、花椒一起炒,然后用浓汤收汁。这道菜除了肉多、豆豉多之外,鲁西华看不出这个菜品有何特殊之处,竟然打了头炮。 第二盏,爆肉、双下角子。爆肉却是现在的回锅肉,双下角子就是饺子,不过在大宋,角子是贵客才能吃到的。鲁西华吃了几个,觉得角子与与现在的饺子区别在于,在和面时里面加了些羊油,饺子吃起来更筋道、肥美。至于双下,就是两种不同的馅料,比如一荤一素罢了。 第三盏,莲花肉油饼、骨头。肉油饼是用白面与羊脂、猪脂的碎丁一起和制,再加上羊骨髓,包肉馅后烤至金黄色,拼摆成莲花状。而骨头,就是用带肉的羊骨头先放在沸汤中浸煮,再撒些酒,放在火上烤制。这道菜是硬菜,十分对鲁西华的胃口,啃着肉骨头吃着莲花肉油饼,再喝几口大内秘藏的黄封酒,实在是快意。 第四盏菜,白肉胡饼、鸳鸯五珍脍。白肉胡饼就是烧饼夹肉,类似于锅盔和馕,在烤制的面饼上面撒上胡麻,亦即后来所言的芝麻,因而名为胡饼。鸳鸯五珍脍是鲁西华期盼已久的美食,食盘上来竟然是几种颜色的生肉切成极细的肉丝、极薄的肉片和素菜一起摆成鸳鸯浴水的样子,旁边是姜末、酱油、醋和芥末作为备选调料,按照鲁西华自己的喜欢入口。五种肉可以单吃,也可以两三种混搭着吃,分别取獐、羊、鹿、贝、鱼身上最嫩的部位做成。鲁西华吃在嘴里,只觉得甜鲜嫩滑,胃口大开。 第五盏菜,群仙炙、太平毕罗。名唤群仙比喻品种多,就是多种烤肉的拼盘,每种肉用竹签串上烤制摆盘。而太平毕罗是外形类似糕点的小面食,里面包着水果,也有蟹肉、羊肾、猪腰等等,烤制而成。 第六盏菜,团鱼和蛤蜊;第七盏菜,茉莉花粉丝;第八盏菜,炙獐和沙鳝;第九盏菜,粥、咸豉、腌菜。其间还有一些水果看食,都是少少的几块就是一碟,作为案桌点缀之用。 这顿御宴总的说来,鲁西华还算满意,除了鸳鸯五珍脍和黄封酒,说实话,味道还赶不上内城的樊楼。而且御宴用料也是普通,听闻大宋皇帝都较为简朴,各宫娘娘都是自己请厨子做饭,看来是真的。 酒足饭饱,鲁西华就提出寻一清净之地休息,并向宋钦宗提出如果议和的日程定了下来,还望早些通知自己。宋钦宗早盼着有这一天,当然是忙不颠的答应了下来。 正文 第53章 道离别,黄花分外香(3) 完颜宗望那日见前锋营被鲁西华击破,扮作小兵,便舍了大营西逃,这才留得性命。虽说鲁西华杀了派当海后没有再次追击,完颜宗望事后重整、清点军马损失也不过两千余人,但是大军士气一度跌落到了谷底。虽说这开封城仍然被包围在自己五万大军的之中,此时却像一个烫手的山药,看得见吃不着,一不小心就会伤了自己,如要撤军回师,只怕自己立刻就会被打入大牢问罪,真真是骑虎难下。 此刻忽闻前军军士来传,大宋皇帝派人前来提出议和,当下同意,把时间定在七日之后,自己大营中进行,不过提出一个条件,那天的那位异人必须在场,宋使答应回传,这才领命而去。 阿里刮立在一旁,见的始末,开口说道,“大帅为何定要那异人前来?我们能拿到议和书、赔款而去不是更好?” 完颜宗望一摆手,“你有所不知,城中探子回报,那异人并非宋人。乃是海外之人,几年前来到大宋定居下来,尚且独身一人。如果我们能将之招揽下来,以诚待之,以后岂不是天下无敌?” 阿里刮闻言,眉头一皱,“如果那异人不肯呢?” 完颜宗望笑着说道,“粘罕的东路大军快马来报,后日便可抵达开封,到时我们两路军马加起来有十五万人。而且粘罕军队里有大量的火药,我们设下埋伏,将火药埋在一地,引他过去,如果那人识相还好,不识相,一心要我等为敌,我们一声令下,万斤火药齐裂,他焉能有命在?” 阿里刮听到这里,拍手称言,“大帅好计!大帅好计!”当下就去安排具体的议和地点了。 粘罕的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开封城下,中有一人,络腮胡子,尖顶毡帽,上有燕翎数根,手提巨斧,胯下一匹黑马,威风凛凛。此人名唤完颜宗弼,名兀术,正是那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金兀术,鲁西华上次将派当海误认于他,想不到兀术却在东路大军粘罕麾下,几近十二月才来到开封。也是黄河上冻,金军渡河容易了许多。 粘罕乃是金国宰相之子,而今在金国之内乃是一人之下百万人之下,为人谨慎,这次出兵,徐徐推进,沿途抵抗的宋兵和地方武装被清剿一空,十万大军几无损失。来到开封城下与完颜宗望汇合,却见军中士气低落,心下诧异,安防布营之后,就联系宗望商讨军情。 完颜宗望也不隐瞒,将这些日子与宋军交战的情况一一道来,粘罕听后,也是苦笑,那异人有万夫不当之用,看来这次侵宋只能要些好处回去了。听闻完颜宗望欲将之招揽和失败后的后续之策时,粘罕大声赞同,两军元帅当即联合做起最后的准备来了。金兀术也在一旁暗自打定主意,想要看看那位能让西路大军士气沦丧的异人。 粘罕的到来,给宋金议和添加了最后一块砝码,足足十五万大军,满山片野的围住了开封,远远的望去,连绵起伏的军帐将汴京周围变成了白色的海洋。金军每日操练、换防的号令、军鼓都能传到城中,不绝于耳。 五日后,宋金议和之日。 宋钦宗闻得城外金军又有大军到来的消息,吓的脸都白了,拉住鲁西华的手,“西华救我!西华救我!” 鲁西华笑着拍拍宋钦宗的手背,“官家勿急,西华定当不负官家所托,和那金国定下和议细则,令那金人早早退去,还京师一个安静。” 宋钦宗听到鲁西华的话,竟然流下了眼泪,连忙用衣袖拭了拭,握住鲁西华的手,“西华还要保重自身,那金人狡诈多端,我们多送些钱粮与他们便是,切莫起了争端。京师离不了西华啊!” 鲁西华也是无语,身为皇帝不思如何强国富民,一门心思把国家命运寄托在飘渺的仙人身上,心下叹息。转过身来,对着何栗说道,“相公,我们出发吧!” 何栗是这次宋金议和的宋国代表,鲁西华被金人提出必须到场,正和鲁西华本意,向宋钦宗提出,就自己护送何栗去金营议和,两人足矣,宋钦宗大惊失色,这才拉住鲁西华的手吩咐不已,在他看来,一个宰相没了不算什么,鲁西华没了,大宋才叫亡了。 何栗作为一个文臣,铁骨铮铮,自然不怕金人,但是这样独身二人前闯金营,到底还是有些腿软。御马之前,爬了三次都没上去,鲁西华站在何栗之后,口中说道,“何相公勿急。”扶着何栗的腰,向上一举,何栗这才上了御马。鲁西华上前拉住御马的缰绳,说道,“何相公,西华为你牵马。我们走,去会会那金国大帅!” 说完,鲁西华牵着御马的缰绳,在前领路,沿着御街一路向南,往金营而去。宋钦宗带着群臣在鲁西华身后鞠躬,“送何相公!” 开封的老百姓听闻当朝宰相何栗何相公要独身前去金营议和,纷纷赶到御街上送行,不少老人童子含着眼泪大声呼唤何相公的名字;更有女子、壮汉伏地拜倒,祝颂何相公马到功成;还有些僧侣道士念念有词,祈求佛主、天尊保佑大宋。众人虽不认识鲁西华,但是看到他敢为何相公执马,也将手中鲜花抛向鲁西华身上,高举双手称赞鲁西华的勇气。 一路南来,宣德门、朱雀门、南薰门依次打开,南薰门上,张叔夜领着一万将士向着何相公和鲁西华行了军礼。 何栗心中热血澎湃,文人至此,背负那百万人的希望,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估计也能一头闯进去。鲁西华心中也是感慨,万众一心,无论时光有多远,无论这个世界是真是假,无论自己来自何处,自己和他们说着同一种话、写着同一种字、穿着同样的衣服,这就是民族之心,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粘罕骑在马上远远望着从开封城里出来的两个人和一匹马,问道,“那个光头男子就是你们口中的异人?” 完颜宗望说道,“我没有瞧见过他的真容,不过既然敢和宋使独身来此,想必不会错了。” 阿里刮和几个亲兵细细问了一阵后说道,“启禀大帅,那人正是异人鲁西华,十七日前从南方突然出现,一举破了我军围阵。我军将士有人见过他,已确认无疑。” 粘罕听到阿里刮的话,点头说道,“好气魄!我们回营等他!” 金兀术眼热的望着牵马徐来的鲁西华,此人真豪杰,一会在营中当要细看。 正文 第54章 道离别,黄花分外香(4) 鲁西华牵着何栗来到金营前面,上百名金兵排成两列,上举斧钺钩叉,形成通道,要何相公和鲁西华从下面走过。 鲁西华轻蔑的一笑,右手牵马不动,脚下不停,左手伸臂往前一探。只见上百金人连着自己的武器就被一股无形巨力汇在空中,挤作一团,鲁西华此刻左爪用力一捏,金人连作武器就被巨力在空中压成了一个球,兵器、**被狠狠的挤在一起无法分开,混作球形,残肢断臂的血液如雨一般落在地上,湿了好大一片。然后肉球就被鲁西华远远的抛了开去,引起金军营中在一阵惊呼。 四周的剩下金人脸色发白,退开而去,远远的用弓箭指着鲁西华和何栗。金兀术站在大营门口,看到鲁西华刚进大营就一爪捏死上百精兵,脸色一下就变了,一边通知亲兵入帐通知大帅情况,一边快步向何栗奔来,口中急急喊道,“鲁仙家还请快快住手!” 何栗和鲁西华来到金军营前,看到金兵列出阵势,自己本来被刀兵威势吓住,有些发抖,突然牵马的鲁西华出手,瞬间灭掉上百金兵,心里一下就有了勇气。大声向来人发问道,“我乃大宋宰相何栗,奉大宋皇帝之命,前来议和!为何贵军咄咄逼人,不知礼数!”金兀术急道,“宋使勿恼,还请快些进帐,我家大帅有请!” 鲁西华笑笑没有说话,把何栗扶下马来,站到一边,说道,“相公请去帐中商议,我在帐外牵马等候,无需担心,金人不敢作祟。” 何栗点点头,摸了摸怀中的国书,正了正自己的衣冠,迈步向大帐走去。金兀术诧异的望着鲁西华,问道,“鲁仙家不进帐?我家大帅期盼已久。” 鲁西华瞥了这个满脸络腮胡子、头戴雁翎毡帽的金人,说道,“等何相公和你们大帅谈过和议之后,我自当入帐拜见大帅。” 金兀术点点头,就要离开,鲁西华见此人有些胆色,竟敢前来问自己,其余人等都已经被吓得不敢靠近,此人倒是个英雄,便开口询问,“请问将军何名?” 金兀术心下大喜,躬身一拜,“好叫鲁仙家知晓,末将名叫兀术,姓完颜,在粘罕大帅麾下效力。” 鲁西华一听此言,眼睛一亮,正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金兀术,你小子终于撞到我手上了!立刻张嘴一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齿,“山人鲁西华见过完颜将军,将军名字如雷贯耳,山人不甚荣幸,哈哈哈哈。” 金兀术心下诧异,此人哪里听过自己名字,想来仙家自有妙术,能感知因果也不一定,当下抱拳和鲁西华作别,“鲁仙家恕罪,末将先行领宋使见过大帅,再与仙家细谈。” 鲁西华点点头,一边眯着眼睛望着金兀术带着何相公进了大帐,在他眼里,金兀术已经是个死人;一边细细的摸着御马的背部。马儿站在血泥之中,有些不安,不住的轻声嘶叫,鲁西华手掌发出温和的热度,抚在其上,渐渐马儿就安静了下来。 鲁西华一手送出一丝丝青气,钻往御马的肉骨里,一手拉住马儿的耳朵悄声说道,“马儿,马儿,一会你驮了何相公就要快快往回跑,跑进城门就安全了,知道吗?”御马点点头,似乎听懂了鲁西华的话,一张马脸也在鲁西华的脸上摩擦不已。远处的金军不敢上前,看到鲁西华如此爱马,又望向地上的血泥,真不知道此人是仙是魔。 没过多久,何相公白着脸出来了,身子发抖,走路摇摇欲坠,鲁西华几步上前扶住何栗,“何相公,你没事吧?是不是和议不太顺利?” 何栗喃喃的说道,“太多了,太多了,他们要的太多了。” 鲁西华听到这话,一笑,“没事,何相公,你先骑马回程。”接着借着扶何栗上马,轻声说道,“何相公,记住我的话,回了城,先别回禀官家,去城楼上和张大人一起,我变个戏法给你们看看,到时你们再做决定。记住我的话,先别回禀官家!” 鲁西华说完此话,看到何相公已经坐稳,轻轻一拍御马的腰,御马立刻向着南薰门奔去。何栗骑在马上本来想和鲁西华说点什么,但是御马已经开跑,只好将话埋入肚子,想着等鲁西华回城再说。 这边金兀术已经立在鲁西华身旁,说道,“鲁仙家,我们大帅有请!” 鲁西华远远望着那边何栗已经快马回了开封城,转身说道,“好,我们走!让我也见见你们金国的大英雄!” 大帐之中,牛油巨烛照得帐内通明,正中之间,一左一右坐着两员金将,一人身着毛皮,白面无须,一人身披战甲,宽面厚唇,金兀术给鲁西华介绍道,“这是我们金国的大帅完颜宗弼(粘罕)和完颜宗望。” 鲁西华望着帐内一众南侵金军的高级将领,心中喜不胜喜,好好好,今天我就将你们一网打净!想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 帐中大帅粘罕感觉奇怪,不禁发声问道,“仙家为何发笑?” 鲁西华牙齿一张,朗声说道,“我笑你们今日皆要毙命于此!” 粘罕脸色一变,“这么说来,鲁仙家毫无诚意,这议和之事就此作罢,我们阵前见分晓!”说完就有十几名亲兵掀起大帐布幕,粘罕和完颜宗望转身就欲脱身而出。两人哪里想到这个鲁西华不按常理出牌,见面之下就下杀手,自己满腹劝解之言全无作用。只盼有那死士能将鲁西华引到陷阱处去,用那万斤火药,灭了此妖人! 鲁西华运起罗汉变,陡然变作两丈银身罗汉,口中大喊,“粘罕哪里跑!”右手却向后一握,将那欲逃的金兀术捏在手里。金兀术哪知鲁西华如此狡诈,口中喊着追杀大帅,结果第一个就向自己出手,刚要开口喊出饶命,就被鲁西华活生生捏爆! 鲁西华见自己捏爆了金兀术,心头大快,接着用力双掌作锤,击在地面,一阵巨力就将大帐里的人和物击飞在空中,巨大的震动,将所有人全部撕裂,物品变作粉末。鲁西华同时双手一举,将大帐从中撕裂,脱出身来,就看到粘罕翻身上马,向远处逃出,口中喊道,“鲁西华,你可敢追来?!” 鲁西华化作银身罗汉立在金军大营,哪有功夫理会粘罕的挑畔,嘴角微笑,当下双手张开,两手食指和拇指相对,做出那日在大雄宝殿中大手主人所传手势,口中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前!” 只见刹那之间,鲁西华为中心,一阵声波划破空气飞速的传播开去,所有接触到这阵声波的金兵、马匹、物品都如同凝固了一般,停留在原处。弓箭停在空中、马匹扬蹄飞跃、就连每个人的头发都保持在停顿的那一刻不变。 鲁西华保持手掌姿势,一步一步走向空中,檀口轻张,一轮轮光环从手中发出,十数秒的时间,整个金军大营就死寂一片,所有事物都被凝结在了那一刻。 粘罕此刻身穿普通金兵衣服,还没来得及系上,一股波动掠过己身,自己就不能动了,连声音也不能发出。粘罕脑子里在狂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间自己就动不了了,眼前的一切事物皆被凝固,粘罕害怕了起来,为什么这个妖人不按常理出牌?为什么他不跟着那个假扮成自己的士兵前去埋伏地?他怎么会这么可怕的法术?他到底想干什么? 粘罕脑中千思百虑,也只是一瞬。鲁西华踏步来到空中,随着手势的维持,自己的银身上开始掉落一块块的碎片,脑后的金轮也显出丝丝裂痕,鲁西华知道,自己想要用出这个法言,最后的后果就是罗汉身裂,修为一空,可能也为之丧命。但是鲁西华不后悔,来到这方天地,为一方黎民百姓向天祈命,岂能没有付出?那么就燃烧自己,看看是个什么结果! 鲁西华巨大的银身破裂,丝丝青气从里面溢出,这些青气夹杂着脑后金轮的碎片散落在地面上。片刻之间,地面开始长满了青草,青草间一朵朵黄色的野菊花冒出头来,一朵两朵、百千万朵。这是什么?这就是民族之心啊,万千困苦压不跨我们,这些黄色的菊花就是一个个普通的大宋百姓不屈的灵魂。 鲁西华此刻笑了,带着满身的裂痕,身影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趋于正常身高,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在临安背的那首太祖的词,“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鲁西华口里念着这首词,他的声音在此刻传遍了整个金军大营,遥远的开封城门也能听到他的声音。地面的黄菊花奇异般的随着鲁西华的声音慢慢脱落花茎,飘舞在空中,每一朵黄花都粘在了一名金军将士的身上,随着鲁西华的声音越来越大,黄花陡然将吸附的人体化作飞灰,这刻,金军大营中,一十五万北虏全部消失,变成了黄花的养料。 这些黄花吸收了金兵的**后,变作金黄,如同黄金铸成,纷纷落在地上。此刻的鲁西华再也维持不住罗汉之体,在一阵无声之中,银身罗汉和脑后金轮只化作片片飞烟飘散。这一刻,现场的所有东西又重新活了过来,只是少了十五万人而已。 鲁西华此刻身作玉色,浑身上下发出淡淡毫光,人在空中,合什向空中一拜,开口言道,“今日我以此罗汉身还你之恩,至此我之法技再与你无关。”鲁西华说完鞠躬行礼,回头向南边临安的方向望去,那边还有在等待自己回家的妹妹,心下一叹,天地之大,皆是牢笼,伸出双手往前一撕,一条黑缝出现在面前。鲁西华埋头向里一钻,不见了踪影。 张叔夜和何栗站在城楼,望着对面的军营,简直不敢相信,十五万金军半盏茶内全部化作飞灰而灭,那异人鲁西华的银身也片片碎裂,最后变作真人大小,徒手在空中拉出一道缝隙,挤进去不见了。缝隙在鲁西华消失后也接着便没了。 两人面面相对,不知道怎么向官家解释,但是,金军不见了,这次南侵的所有部队被一网打尽,留下一二十万匹上好的军马,大宋就有机会收复北方失地了。至于鲁西华,两位相公实在不愿朝廷有异人乱政,消失了也是好事,禀告官家好好赏赐他的家人一番即可。当下二人,张叔夜派出几队精兵前往金兵大营打探具体情况,何栗则骑着御马飞奔回宫回报官家去了。 正文 第1章 天津卫,闹市有奇人(1) 北平有菜市口,申市有菜市街,津卫有菜市,津卫影响最大的就是东浮桥菜市。 东浮桥最早是用木船和木板搭成的一座浮桥,便于河东、河西的人们来往而设。早年间,津卫人吃菜,多赖于肩挑车载进城贩卖的菜挑子。1860年津卫开埠以后,城乡人口剧增,鲜鱼水菜的需求量日益增大,东浮桥就出现了卖青菜的闹市。 吕大牙在津卫南边,家里种了点儿地,要想去好几十里开外的东浮桥去卖菜,是个大难题。好在每个村子里都有些大户,他们家大多有车马,当他们自己的装不满一车时,小家小户就委托他们给“捎去”,按分量大小交些“脚钱”。 头天晚上向大户户报数,转天早上把“货”挑到马车跟前装车,菜多的两三户会跟着车到东浮桥。一般韭菜按梱儿、西葫倭瓜都论个儿卖给小贩,像大白菜土豆这些,专门有人用大杆秤过分量,他们收取一定的费用叫“一手托两家”。跟车上东浮桥卖菜,这年头儿是种享受。把菜卖完了,一起来的三两人下顿馆子来上二两酒,酒足饭饱澡堂子里泡个热水澡,沏上一壶“高碎”,去去一冬的秽气。 吕大牙到了菜市地头卸了菜,刚蹲那儿,那边的摇摇摆摆来了一个人,后面跟着十来个腰插棍棒、手提刀叉的好汉。吕大牙刚忙上前问好,“贾爷万好!小的城南李庄农户给贾爷请安,今天您亲自来巡街啊?” 贾爷名叫贾礼,在这菜市中算是个打油飞,津卫人把没事儿还喜欢满世界乱转悠的,叫“打油飞”,手下拉起上百条汉子,握着旧城区一小片居民的菜食。看了看吕大牙框里的菜,瘪瘪嘴,“你的菜我包圆了,明天过来拿钱吧。” 贾礼在这菜市拿货,从来不给现钱,都是手下把菜卖了之后第二天结账。 吕大牙一个农户,本来今天是想将菜散卖给别人的,但是现在自己的菜被贾爷看上了,虽说价格少些,但是贾爷信用还算不错,明天就能拿到钱,哪里敢和贾爷论刺儿,连连点头,“贾爷能看上小的家的菜是小的福分,小的这就给贾爷运过去。” 贾爷是不管这些闲事的,发了话了,自有下面的人招呼吕大牙将菜放到指定地方,点明菜品,开出菜票,明天吕大牙就可以凭着菜票过来结账了。 数百斤菜卖了出去,吕大牙也没什么事干,就向庄上赶车的李头告了个罪,说自己要上城里给老婆孩子买点东西。李头抽着老烟袋,说了个时间,让吕大牙到时候就过来坐车回庄,要是误了时间,那就自己走回去吧。 吕大牙自然知道规矩,连口称是,人就直奔天桥去了。 天桥在津卫火车北站,这里吃的喝的、看的玩的海了去了,是老百姓最喜欢来的地方。吕大牙来到天桥也不着急,天不亮就乘着骡车过来卖菜,就啃了几口菜饼子,腹中肚饿,就在街边摊上叫了一海碗小米粥,一份大油饼,和一小碟肉末雪里红和一小碟凉拌心里美萝卜。 大油就是猪油,饼皮儿酥酥的,大油味儿不重,但是很香的,拿起来就直接吃,吃得噎了,就喝几口小米粥,肚子里就暖和了。雪里红,津卫人都喜欢管它叫“石榴红”,有时候拿它当咸菜吃,喝稀饭的时候就着吃,可香了。津卫的冬天很干燥,而且很容易上火,俗话说“萝卜就茶,气得大夫满地爬”,就是说这萝卜顺气,在津卫的冬天,人去这“心火”就靠这心儿里美的萝卜。把萝卜切成丝儿,浇上适量的白醋、盐、香油,拌一拌,其实这菜做起来很简单,但是很爽口,加上颜色又好看,吕大牙几口就吃完了。这下身上才仿佛有了热气。 去澡堂子里泡个澡,吕大牙就揣着手满街晃,寻那说书唱戏杂耍的地方,专找人多的地。没走几步,就看到街边有一个卖糖画的,一块汉白玉的板上干干净净,旁边是带转圈的竹杆,下面一平板儿,平板上绘着十二元辰,四个角是四象,不少小孩子围在那里,大呼小叫的。吕大牙本来不想买,但是转念想起家里的小子和丫头片子,一年到头也没吃过什么糖,心下想道,要是不贵,就买点,当下就过去瞧瞧。 卖糖画的是个光头的年轻人,十分干净,倒似个白面书生,春寒之际树杈上还带着冰碴儿,也没有戴个帽子,就这么个光溜溜的秃头露在空气中,身上的衣服虽没有一个补丁,但也挺单薄的,吕大牙看得都吸一口冷气,小伙子火力壮,能抗冻,可惜年老了病就找来了,心里惋惜不已。旁边有几个糖锅,里面用细火煨着糖汁,挺稠的,似乎是不同的味道。 孩子们有的直接给了两个铜板,“我要橘子味的。”,光头的年轻人道了声,“好嘞。”就从一个黄色糖锅里舀出一小勺糖汁,糖汁顺着铜勺滴落到汉白玉的石板上,很快就凝固了,成了一个糖饼,两寸大小。光头的年轻人从边上盒子里拿出一只竹签,平按在糖饼里,拿起一只小铲子将糖饼从汉白玉板上铲起来,递给小孩,“给,你的橘子糖饼。” 又有小孩子是给五个铜板(一分钱)的,这种就可以转竹杆了,当竹竿上的箭头停下指着哪个图案时,光头青年就用孩子指定的果味糖汁,在石板上画出十二元辰的图案来。两个铜板,一勺糖汁做糖饼;五个铜板,两勺糖汁作糖画;也有那运气不好的孩子,转到糖饼的,哭丧着脸,花了五个铜板就得了一个糖饼;也有那运气好的,转到四象的,光头青年直接给做了一个一尺来长的糖画,小孩子拿在手里,蹦蹦跳跳,向周围的孩子炫耀着,引来一群流鼻涕孩子的羡慕。 吕大牙也看到,如果不想凭运气转画的,也可以掏十个铜板,也就是两分钱直接买一个四象糖画。光头青年的糖汁货真,里面都是水果残渣,有橘子、桃子、葡萄、樱桃,很多的果肉掺在里面,难怪受到这么多孩子的欢迎。 吕大牙心想,这年头水果可不便宜,而且现在是冬天,这水果更是贵了去了,这光头青年的糖画也卖得便宜,最贵的也不过一分钱,他这不是干的赔本买卖吗?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这青年不会做生意,自己有便宜不占是王八。 当下吕大牙就掏出五分钱,买了十二个两铜板的小糖饼,每种味道都要了3个,回家给两个孩子解解馋。那青年还用小的油纸袋为吕大牙一个个包好,防止糖饼黏在一起,最后外面又套了一个大纸袋,递给吕大牙,请他拿好。吕大牙看着满脸笑容的青年,心里想道,这就是个棒槌。 吕大牙接过纸袋,付了钱,就准备去听说书,就听到街对面一声惨叫,“爷爷!爷爷!”连忙转头去看。 正文 第2章 天津卫,闹市有奇人(2) 街对过,就是一些卖唱说书的栏舍,女孩的一声惨叫,顿时引得众人围观。 吕大牙提着纸袋也凑了过去,往人堆里一瞧,原来是对卖唱的爷孙,爷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把二胡歪倒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九、十岁模样的小姑娘趴在爷爷身上,一边不停摇晃爷爷的身体、一边痛哭不已。爷孙俩破破烂烂,脚上都是光着的,听那口音,似乎是山东过来的难民。去年春夏山东大旱,鲁西鲁北四十一县大灾,无数难民北上出山海关,往东北讨生活,有的从海上到旅顺,有的从陆路途经津卫,所以去年开始这津卫城里的难民就多了不少。 吕大牙站了一会,听周围的人说,这爷孙俩在这栏子也不过十来天的时间,靠卖唱为生,生意也一直不好,旁人看着好些天没吃过什么东西了,渴了就喝点雪,早上爷爷才掏出半个饼子给自己孙女吃,没想到这不到中午,老人家就倒下了。 女孩伏在爷爷身上哭着,旁边的人都看着没人管。一个中年人看不过去了,从人群中出来,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鼻息又搭了搭手脉,最后翻开老人的眼睛看了看,最后叹息道,“孩子,你爷爷去了。节哀顺变吧。” 女孩一听中年人的话,眼睛一翻,喉咙里咕噜一声,也晕了过去。中年人站起身来,几次想扶起女孩,但是又缩回手去,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掀开人群走了。没办法,都是老百姓,谁家都是几张吃饭的嘴,实在是有心无力。 人们就这样看着地上横躺的爷孙俩,没人敢去上前,有人开始议论,搞不好这女孩子会被人伢子弄走。众人正在叽里咕噜说着,一个人影从中间钻了出来,吕大牙一看,正是街对面那个卖糖画的年轻人,一颗大光头好认的很。 年轻人进来,细细打量了一下场中的情况,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几块银元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各位叔叔伯伯、大爷大妈,麻烦大家抬抬手把这孩子照顾一下。小孩子家人刚去,这身子骨单薄,自己也晕了。咱们津卫的老少爷们总不能看着,多少出点力。小子在这谢过各位了。小子这里有点银元,还请给小姑娘移到暖和的地儿,弄点吃的,各位帮忙的爷们,一人一块,算作谢礼。剩点儿的话,还有心好的,等小姑娘醒了后,帮忙张罗着帮小姑娘把爷爷埋了。谢谢,谢谢大家!”说完,对着人群作揖不止。 吕大牙此刻看着年轻人就像个傻子,你他妈自己生意才一两分的挣,这救人就掏出二十几块银元,败家也不是这么败的,这至少是你两个月的流水。 当下就有说书、唱曲儿的老艺人站出来,愿意帮这个忙,说几顿饭钱不值多少,自己分文不取,要把这些钱留着给小女孩爷爷办事儿。 吕大牙点点头,天桥老艺人天天在这讨生活,凭的就是口德吃饭,今天要是昧下了年轻人给小女孩的救命钱,那以后在津卫就没立足之地了 年轻人当下谢过老艺人,把钱交给他们,然后望着地上的女孩叹了一口气,又出了人群,回到街对过儿,不过没有再做生意了,反而是跳着担子走了。吕大牙想想也是,花了这么多钱,估计回家就得挨揍,哪还有心情卖糖画啊。 中午吕大牙提溜着糖饼和一个家里婆娘念叨好久搪瓷盆坐车回家了,这搪瓷盆也是好贵,一个就要2块银元。家中儿子和丫头对糖饼十分喜爱,小丫头还亲了吕大牙几口,把吕大牙乐得都找不到北了。本来婆娘还有些埋怨,吕大牙不该买糖饼,抱怨贵了,不过一听吕大牙解释,才五分钱,当下欢喜,这买卖做的。吕大牙趁热打铁将早上发生在天桥的事当故事说给婆娘听,婆娘听了也落泪,两人纷纷埋怨这世道,军阀年年混战,百姓民不聊生,卖儿卖女到处都是。 第二天,吕大牙因为今天要收钱,又跟着骡车进了城,从贾爷那拿到了昨天的菜钱,心下也是满意,又准备到天桥,找那个卖糖画的年轻人,再多买点糖饼,媳妇说了,村里糖贵,让他多买点,自己好在村里转卖。吕大牙就想联系联系年轻人,能不能多卖自己一点。 吕大牙照例洗了澡,吃了大油饼、小米粥这才来到天桥昨天的地方,就发现昨天年轻人摆摊卖糖画的地方放着一卷破被子,坐着昨天那个小姑娘,一声不吭的把头埋在膝盖里,脚踩在地上,终于穿了双鞋,不过看起来很旧,估计是谁的旧鞋改的,不是买的。 年轻人没来,小姑娘就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吕大牙上前问道,“小妹子等人啊?你爷爷呢?” 小姑娘刚点头,就听到吕大牙问起自己的爷爷,眼睛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大伯大叔帮着我把爷爷埋了。” 吕大牙又接着问道,“你家人呢?” 小姑娘摇摇头,没有说话,这还能什么意思,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指定都没了。吕大牙叹了口气,刚想安慰一下小姑娘,就看到远处一个人影挑着担子,一晃一晃的过来,正是那位年轻人。小姑娘看到年轻人过来,连忙站起,等到年轻人到得跟前,双腿一下就要跪在地上,准备给恩人磕头。 吕大牙只觉得眼睛一花,没看到年轻人的动作,就见小姑娘已经被年轻人扶起,年轻人说道,“小妹妹,我们都是同胞,清朝皇帝都完了,中华民国的儿女不跪任何人。” 小姑娘听完年轻人的话,一把抱住年轻人的大腿,大声哭道,“先生,先生,你要了我吧!我什么活都能干!” 年轻人叹了一口气,问道,“你的家人呢?” 小姑娘抹着眼泪,“都死了,爸爸、妈妈病死了,弟弟和奶奶冻死了,现在爷爷也死了。彩儿没地方去了,先生可怜可怜彩儿吧,彩儿没地方去了!”小女孩的哭声换得周围的人群一阵沉默,这年头,这样的悲剧在华夏大地上,到处都在上演,谁家没死过人呢。 年轻人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沉默半响,不知想起了什么,说道,“好,彩儿,以后你就跟着我,做我妹妹吧。有哥哥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妹妹你!” 众人纷纷拍手,“小伙子好样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彩儿听了,小脸埋在年轻人的裤子上,泛起潮红,口中小声的念道,“哥哥,哥哥。” 年轻人掏出手绢,蹲下身子,给彩儿擦了擦脸,“彩儿姓什么?” 彩儿小声说道,“韩,我叫韩彩儿。” 年轻人拍拍韩彩儿瘦弱的脸蛋,,拉起韩采儿的手,说道,“哥哥姓鲁,登泰山而小鲁的鲁,叫鲁西华,以后你韩彩儿就是我鲁西华的妹妹了!” 鲁西华接着站起身来,向着周围的人群大声说道,“今天我鲁西华在此收韩彩儿为妹妹,请各位做个见证,从今往后,有我一口吃的必有妹妹一份,有我一身穿的必有妹妹一份,有我一元花的必有妹妹一份。今天,我鲁西华高兴,糖饼大赠送,每人限两块,分文不取!” 吕大牙本来还嫌这个叫鲁西华的年轻人是个傻子,找个油瓶拖着,结果听到最后几句话,立马眉开颜笑,“鲁小哥,给我来两块!” 正文 第3章 天津卫,闹市有奇人(3) 鲁西华的糖饼免费赠送,不过,来的大都是孩子和老人,就算是大人也基本上是给家里孩子带的,很快就送完了。 鲁西华一见东西都送完了,就拉着韩彩儿的手,“走,跟哥哥回家去,以后那就是你在津卫的家了。”韩彩儿的小脸蛋上显出凝重的神色,“好的,哥哥。”说完,就扛着破棉被,手提着爷爷留下来的二胡,准备跟着鲁西华离开,小人儿的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哥哥家里是什么情况,嫂子人好不好,自己会不会给哥哥家里添麻烦。自己吃的很少的,一定不给哥哥添麻烦,自己还会唱歌,可以继续卖唱的。想到这里,韩彩儿的小手握的紧紧的,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鲁西华挑着担子,看到韩彩儿还背着破棉被,连忙蹲下身子,摸摸彩儿的头发,细心的说道,“彩儿,棉被我们就不要了,哥哥家里有盖的其它被子。你爷爷的二胡要好好收好,你喜欢唱歌,以后哥哥教你唱,好吗?” 韩彩儿听了鲁西华的话,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哥哥是嫌弃彩儿的东西破吗?” 鲁西华一听这颗少女心,脑袋就有点大,“不是不是,只是哥哥家中都有这些,吃穿都不缺。你把爷爷留下的二胡好好抱着就好了。” 韩彩儿小心翼翼的问道,“嫂子在家不会说什么吗?” 鲁西华笑道,“哥哥也是独身一人,家里可没有嫂子,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哈哈哈!” 韩彩儿一听鲁西华家中就一人时,心情莫名就放松了,开心的说道,“那好吧,我听哥哥的。哥哥放心吧,以后家中的事都交给彩儿,一定帮你打理的规规矩矩的。” 鲁西华说道,“好好好,我们家彩儿最乖了。那我们就走吧。”说完,把彩儿背上的破棉被扔到了路边,迅速被几个乞丐抢了去。鲁西华这边没有走路,而是叫了两个人力车,一个放担子,一个拉着自己和韩彩儿,一前一后的走了。 韩彩儿是第一次坐人力车,小心翼翼的坐在位子上,小屁股就挨着座位一点点,左手抱着二胡,右手紧紧的拥着鲁西华的手,“哥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鲁西华说道,“回家啊,先让彩儿洗个澡,再吃饭,以后跟着哥哥开开心心的生活。” 韩彩儿只能嗯了一声,心中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幻想,不知道这个卖糖画的哥哥住在哪里,家里挤不挤。 人力车顺着海河就到了南边的法租界,再向南走就是英租界,转西最后在新加坡道的一栋三层小洋房面前停了下来,“先生,地方到了。”一位人力车夫一边擦着汗,一边点头笑道。 鲁西华点点头,拉着韩彩儿下了车,一人给了一块钱,两位车夫感激不已,口中喊道,“谢过先生小姐!谢过先生小姐!”韩彩儿大窘,自己哪里是什么小姐啦,眼睛却不由得看向面前这栋三层的英式小洋楼。 雪白的廊柱、酒红色的墙砖、漂亮大方的玻璃窗户,外面是围起来的矮墙,一条石板小路穿过一个喷水池分成两道,一条直达大门台阶,一条通往后院,水池上面是几个**长着翅膀的小孩子吹着喇叭。韩彩儿不知道叫什么,只觉得很可爱。 韩彩儿有些惧怕,悄悄向鲁西华靠拢,“哥哥,你就在这户人家打工吗?老爷太太凶不凶?” 鲁西华笑笑,挑着担子,一把推开铁艺门,拉起韩彩儿的手就往屋里进,“什么老爷太太,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你哥哥我就住这儿!” 韩彩儿听的愣住了,只知道被鲁西华牵着手往里走,小嘴张着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进得大门,就有两位中年妇女前来问好,“先生好,先生回来了。” 鲁西华把担子放在门口,牵着韩彩儿的手,来到两位妇女面前,“这是我新认的妹妹,叫韩彩儿,以后她就是这屋的大小姐了。屋里大大小小的事她都有权过问和指派,你们过来认识一下。” 两位中年妇女听了鲁西华的话,连忙上前给韩彩儿问好,“彩儿小姐好!” 韩彩儿脑袋还是木的,没反应过来,哥哥不是卖糖画的吗?怎么会有见这么大的屋子? 鲁西华指着两位中年妇女说道,“这是周妈和吴妈,她们负责屋里的卫生和清洁,住在旁边的工人房,以后你有事就可以找她们。还有个花工周伯负责花园的修剪和一些杂事,他是周妈的丈夫,人很好。” 介绍完家里人,鲁西华继续说道,“好了,吴妈,你先带彩儿小姐去洗澡。再让彩儿在三楼选一间卧室,看看有什么缺的就买。周妈,你给裁缝打个电话,让他们送些合适的衣服、鞋袜过来,先让彩儿穿着,顺便再派人过来给彩儿量量尺寸做几套春夏秋冬的衣服。这买的就是没有做的穿的舒服。好了,我也去厨房,看看买点什么菜,好好庆祝一下,这家里又多了一口人。大家忙吧,一会吃饭了。” 周妈、吴妈都知道鲁西华为人和善而且还喜欢亲自干一些杂活,雇用自己包吃包住,价钱还不低。鲁先生爱干净,自己的活就是洗洗涮涮,打扫一下卫生,家里没什么来人,也没什么其他活,最是清闲不过了,连忙答应下来,一人领着韩彩儿上三楼挑房间去了;另一人连忙去打电话找裁缝,先送点衣服过来。 韩采儿睡在大床上,身上裹着软软的鸭绒被,感觉自己就是在做梦。 今天早上,自己第一次用了浴室,还用了那叫作什么沐浴露的东西,看起来就好像很贵的样子。“我就试一试,用一点点。”韩彩儿有点心虚,但很快把自己涂的满身都是泡沫。闻着沐浴露的香气,韩彩儿赞叹地想:“好迷人的香气,而且滑滑的好舒服。”恋恋不舍地冲掉了一身泡泡,韩彩儿钻进了浴缸,略微烫人的洗澡水好像一下子就把以往的疲劳和悲痛都带走了,“哦~~真是舒服啊。”洗完澡后浑身香喷喷的。 哥哥出门买了烧鹅、又做了四个菜,看到哥哥将每道菜都分成两份,一份留给周妈、吴妈他们,原来大家都吃的一样的。韩彩儿真的觉得哥哥是个好人,自己以前听庄里给大户人家做工的姐姐说,都是吃的单做的大锅菜,如果主家有剩下来吃不完的,才会赏给下面的管家吃,怎么样也轮不到做活的人吃。 衣柜里摆着新的衣服、袜子,鞋架上放着新皮鞋,哥哥还说明天要送自己一件新礼物,到底是什么呢?彩儿好期待啊! 躺在床上的韩彩儿,感觉时间仿佛都模糊掉了。昨天爷爷去世时自己的绝望,听说被好心人救助时的感激,回想起家人时的心酸,渴望被收留时的期盼,被哥哥当众认作妹妹时的甜蜜,被周妈、吴妈称呼为小姐时的害羞,纷纷打破了时间的界限混杂在了一起:绝望和心酸混在一起是一种滋味,甜蜜和害羞混在一起又是一种滋味,而感激、绝望、甜蜜混在一起又是另一种滋味——无数种滋味在心头翻翻滚滚。 想起哥哥,韩彩儿又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了鸭绒被里,小姑娘真是容易害羞啊。哥哥是单身一人,人家好喜欢哥哥啊,虽说哥哥长得不帅,但是好有味道,害怕自己晚上睡不着,还拿了一杯温牛奶给自己喝,里面加了糖,甜甜的好香。终于,韩彩儿在一阵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 正文 第4章 天津卫,闹市有奇人(4) “当当当,当当当。”韩彩儿被一阵轻微的敲窗声惊醒了过来,只觉得房间里一阵明亮,原来太阳都照进来了。耳边传来一阵响声,是窗户那里发出来的,连忙看过去,原来是一只小小金色花栗鼠正在用自己的小爪子,敲着卧室的窗户。 韩彩儿好奇地打开了自己卧室的窗户,一股冷风吹了进来,韩彩儿打了个颤,连忙跑去衣柜拿出衣服套上。金色的花栗鼠背上有三条黑色的细线,看到韩彩儿开了窗户,对着韩彩儿吱吱叫了几声,就蹦蹦跳跳的进了卧室,一阵小跑就向着书柜旁边矮桌上的果盘跑了过去,在里面挑挑拣拣,选了一颗核桃才满意的塞在嘴里,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韩彩儿到底还是小姑娘,对这种可爱的小动物没什么抵抗,当下就目送花栗鼠从窗户跳到一棵大树的树枝上,几下就消失在茂密的树叶里。韩彩儿这才发觉自己的窗户外面是洋房的后面,地面上是整齐的草坪,几棵茂密的大树矗立在边上,有一棵的树枝都伸到了自己窗户边上。草地上有个鹅卵石堆砌的鱼池,大树下有白色的秋千和摇椅。鸟儿在大树上鸣叫,好些只都在草地上蹦蹦跳跳不时叼起一两只昆虫,迅速引得其他的鸟儿过来争抢。 站在窗户旁看了好一阵,韩彩儿就听到肚子咕噜一声,这才发觉自己起床好久了,不知道哥哥起床了没有,赶紧穿上袜子拖鞋奔下楼去,路上遇到吴妈,还向自己问好。跑到一楼餐厅,就看到哥哥坐在位置上正在看报纸,一脸凝重的样子,难道是生我的气了?怀着一颗少女心,小心翼翼地给哥哥问好,换来的是哥哥的一句快吃饭。 韩彩儿低着头,委屈的吃着煎鸡蛋、咸菜喝着粥,还有一小节煎的香肠,吃完后,美美的打了一个嗝,正要捂住自己的嘴,就瞧见鲁西华微笑的看着自己,不禁又脸红了起来。 鲁西华看着这个妹妹,笑道,“吃完了?吃完了和我去客厅,我有件礼物送给你!” 韩彩儿看到哥哥没有生气,这才高高兴兴地和哥哥来到一楼客厅,一眼就瞄见,墙边靠着一个奇怪的东西。两个轮子,一前一后一般大小,后面的轮子两边还有两个小轮子,这是什么? 鲁西华来到那个物件面前,笑着说,“这是一辆自行车,哥哥送给你的礼物。以后你就可以每天骑着它上学、下学了,自己想去哪里玩都可以骑它,很方便。走,哥哥到外面给你演示一下。” 韩彩儿没见过自行车,但是这是哥哥给自己买的,心里依旧是甜滋滋的。 两人来到大路上,津卫英租界的道路都是柏油石子路,每天都有人按时打扫,十分干净。鲁西华把车往地上一放,“彩儿,你看哥哥怎么骑的。一会你来试试。” 韩彩儿点点头,好奇的站在一旁。 鲁西华特意买的是26的英国凤头牌女式自行车,前面没有大杠,自己又叫人改装了一下,前面车头灯下面追加了物品框,后面轮子两侧追加了辅助轮,免得韩彩儿刚学的时候摔倒,伤了脚。 鲁西华一跨脚,坐在坐垫上,一脚放在踏板上,一脚在地上一蹬,嘴里喊了一声,“起!”自行车就在鲁西华双脚的踏动中前行了起来。韩彩儿看到鲁西华骑在自行车上,两脚一动,轱辘就转,好像是画儿上的那个哪吒,连连拍手叫道,“哥哥好厉害。” 鲁西华看到韩彩儿开心,自己也很高兴,绕着大路骑了两圈就回来,这时的英租界没有多少华人,路上的行人也不多,练车非常方便。 鲁西华捏闸停车,下来后就向韩彩儿说道,“妹妹,你来试试。” 韩彩儿兴奋的点着头,,双手握着车把,紧张的都出了汗,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鲁西华笑道,“放轻松,手别捏得这么紧,会累的,轻轻掌握一下方向就好。”又帮忙把韩彩儿的脚放到脚蹬上,说到,“停车就抓紧手把,启动就用脚蹬,来,我在后面扶着你,你大胆的向前骑。” 韩彩儿点点头,鼻尖上都冒出几粒汗珠,小心地用力踏动脚踏板,果然,自行车一摇一晃的动了起来,韩彩儿高兴的叫道,“哥哥,它动了!它动了!”鲁西华温柔的说道,“好,保持这样,手不要抖,骑起来。” 小孩子学东西很快的,没过多久,韩彩儿就能独自骑车在大路上行驶,当然后轮的辅助轮起了不小的功劳,要不韩彩儿肯定免不了摔跤。 骑了几圈,韩彩儿一个漂亮的刹车就停在了鲁西华面前,兴奋的说道,“哥哥,哥哥,你看我怎么样?” 鲁西华竖起大拇指,夸道,“我家彩儿就是聪明,学东西就是快。” 韩彩儿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想要谦虚几句,就听到旁边有人在拍巴掌,用一个古怪的腔调说道,“非常好,这位女士的车技非常好。让我奇怪的是,车后面的两个小轮子,竟然起到了辅助的作用。真是神奇的发明,它能帮助所有人在最短时间内掌握自行车的诀窍,而不必担心受伤的问题。亲爱的鲁,这是你的发明吗?” 韩彩儿赶紧回头向声音来处张望,只见一个大鼻子的外国人和一个脸上露出古怪的中国人,两人都身着西服,站在不远处鼓着掌。 鲁西华笑道,“鲍威尔先生,您真是过奖了。这只是个小小的改进,我可不想我可爱的妹妹骑车脚受伤。这东西也就是刚开始练车的时候有用,以后熟练了就没用了,你说对吧?” 被称作鲍威尔的外国人微笑向韩彩儿致礼,然后开口说道,“鲁,请允许我向你介绍,我旁边的这位,密斯特周,周赫煊先生,他可是你们国家著名的学者,他的《大国崛起》非常有名,不知道你有没有拜读过。” 鲁西华一听笑容更盛了,拉住周赫煊的手,“周先生,你是我们国人的骄傲啊,什么时候有空到我家坐坐,让我有机会向您请教几番。” 周赫煊掏出手绢,擦擦头上的汗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不知鲁先生名讳?” 鲁西华说道,“我叫鲁西华,有点闲钱,住在这里,周先生也住在这附近?” 鲍威尔说道,“周先生身怀大义,这次是过来讨论以工代赈、梳理航道的事情。我们工部局准备发行债券,还要鲁你多多支持啊。” 鲁西华点点头,“现在城里的流民越来越多,光是赈灾发粮不是个事,必须给他们找点活干。周先生的点子好,以工代赈,既救了灾民,又做了工程,还稳定了社会治安,一举三得啊。对了,鲍威尔先生,这次租界的工部局准备发行多少债券?” 鲍威尔看到鲁西华大加赞赏周赫煊的提议,也很满意,这样自己的政治风险就可以转嫁到这些有钱人的头上,说道,“这次是英美法日中,五国联合提议,用天津的关税来抵押,决定发售一百五十万的债券,英租界工部局这边承担其中的三十万。” 鲁西华微微一笑,“好的,既然鲍威尔先生提出来了,为了支持您的决定,我就购买十万银元的债券。” 鲍威尔闻言,哈哈大笑,连声说道,“谢谢鲁的支持,什么时候有空到我家来参加酒会。我的妻子对你神奇的魔术可是念念不忘。” 鲁西华说,“不急不急,我明天就去工部局购买债券,对了,我想在维多利亚公园附近开一个小小的糕点店,卖一些冰淇淋和小吃,不知道方不方便办手续?” 鲍威尔大手一挥,“没有问题,你明天过来就好了,我安排他们马上就把事情办妥。” 鲁西华这才转头向周赫煊说道,“周先生,要不要进屋坐坐?” 周赫煊摇摇手,“这次就不了,下次有机会我再来拜访鲁先生吧。我还有其他的事,那就先告辞了。” 望着远去的周赫煊和鲍威尔,鲁西华泛起了微笑,这人有意思,为了印证心中的想法,大声向周赫煊喊道,“周先生,代我向张无忌问好!” 远处的周赫煊脚下一个踉跄,回头仔细看了一下鲁西华,加快步子离开了。 正文 第5章 天津卫,闹市有奇人(5) 鲁西华以前在天目山闲的没事干就做过烤炉,很是跟山下的老师傅学过一阵。这次来到津卫,多了个小妹妹需要照顾,这手就又开始痒痒了,想要做点什么。民国牛人太多,不好接触,个个都是玩政治的好手,自己的小身板被别人玩死,连渣都不带剩的。低调点好,津卫真要沦陷了,就跑山城去,那里安全,鲁西华依稀记得那里好像是抗战时候的陪都,环境都不错。至于出国,鲁西华没想过,国内放眼望去都是一个民族的自己家人,走到哪里都能说上话,亲切。国外全是白猪和猴子,谁愿意和他们玩,谁去。 上次好不容易修成的罗汉变,自己最后强行施展“前”字诀,结果弄得银身碎裂,被打回了原形,自己再也没法变身巨汉了,只是罗汉变倒是精粹起来,现在脑后运起功来同样有一道光轮,只是非常纯粹的凝聚,不再金光闪闪,纯属精神体现,装装逼可以,没什么用处。自己的一身巨力倒是还在,不过在民国,时刻要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影响了历史,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牵扯太大。 在老赵家的皇宫呆的几天,从老赵家拿了不少银子和金子,反正他们老赵家一年几千万甚至上亿贯的收入,自己弄个几十万贯不算什么。而且自己最后一战给他们老赵家留下了十几万匹好战马这就价值上亿了,还别说十五万金兵全部变作花肥,入关以内,基本上没有百人队以上的金兵了。就这样大宋的军队还不能收复失地,鲁西华也无话可说。张叔夜、何栗、李纲、岳飞,自己还留了个猛将高宠给他们,是头猪也能打到关外去。宋兵打败仗的时间太多,趁此机会好好锻炼一下,这南宋还有没有还不一定。 鲁西华想到这里,就听到韩彩儿快步跑过来开始告状,“哥哥,哥哥,黄猫又不理我!你快教训他!” 鲁西华笑道,“他不理你,你下次就别带他出去兜风了,让他自己在家呆着。” 韩彩儿想了想,又坚定地摇摇头,“不,黄猫好可怜的,每天都躺在院子里,闷闷不乐,哪里也去不了。只有我骑车带他出去的时候他才开心些。” 鲁西华心想,那是,一只六米长两米多高的豹子,出现在这津卫租界,立马会把人吓疯的。自己已经警告过他不能显出原形,只能化作小猫大小在院子里玩。但是别人好歹也是山林之王,来了这津卫,哪里施展得开,只能每天呆在院子里,吃了睡,睡了吃,弄尾巴玩。现在家里有了韩彩儿,每天骑着单车载着他出去看风景,这才好些,鲁西华都生怕黄猫儿憋出抑郁症了。 话说,这黄猫儿没有参加在宋朝的最后一战,留在空间里,越发的厉害了起来,身形不但高大了一些,就连速度,竟然可以在十几米的范围内做到瞬移,鲁西华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来到的这两个世界都是普通人的世界,没有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自己也就没法向先贤请教了,只能随他而去。 那个周赫煊先生,明显是个穿越者,只是不知道从哪年穿过来的,有没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还是单纯的穿越呢?想必他现在对自己很苦恼吧,突然出现一个似乎知道自己底细的人,肯定是有些小担心的,想到这里,鲁西华哈哈大笑。 韩彩儿歪着脑袋在那里思考怎么才能让黄猫更喜欢自己,就听见鲁西华哈哈大笑,不禁开口问道,“哥哥,你笑什么?” 鲁西华说道,“哥哥准备建个烤炉,给你做好吃的,怎么样,来给哥哥搭把手吧。” 韩彩儿睁着大大的眼睛,可爱的问道,“哥哥,烤炉有什么用呢?” 鲁西华摸摸韩彩儿的头,“烤炉啊,可以烤鹅、烤鱼、烤鸭子,还可以烤面包、烤香肠、烤土豆、烤大饼,最重要的是,可以烤小猪哦。彩儿想吃吗?” 韩彩儿听到一个个词鲁西华的嘴里冒出来,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个肉的图案,虽说不知道烤面包是什么,但是听起来也好好吃的样子,连忙点头说道,“彩儿好想吃,可是不能把哥哥累着。” 鲁西华说道,“哥哥不累,哥哥这就动手,咱们兄妹一起干。” 韩彩儿把小头一点,“嗯!”下定决心要帮哥哥把烤炉弄起来。 烤炉的设计首先是选取烧烤地点,为安全起见,最好是避免在有易燃物品附近烧烤,要远离枯草和树木。观察好上风位和下风位,顶风烧烤会熏到自己,烧烤物品时火焰也会烧到手;所以要顺风烤,这样火才会旺,砖头摆放成u型开口处对着上风口,砖头的下风口处稍微开一点小口,通着炉膛,保持气流通常,否则会窝风,炉膛上面就是高高的烟囱,膛烟就会从那里出去。 说是自己动手,那是在最关键的部分,这种砌膛的工作早就有专门的泥瓦匠来干了,鲁西华带着韩彩儿在一边看着,指挥一下就好了。 先修一面墙,顺着墙再砌烟囱和炉膛,全部用耐火砖,最后在烤炉上方搭一个棚子,只把烟囱露出来,其他地方盖住,防止下雨把膛炉打湿了,还要有摆放工具,堆竹炭的地方,和打理食材的,摆放菜品的案桌。毕竟是露天,所以棚子四周是通风的,顶部被遮了起来。 烤炉的关键在于炉膛里面敷的膛泥,膛泥好烤出来的东西才会带着特别的香味,才会吸引人的食欲。鲁西华在大宋和一些厨子老师傅学习了不少,甚至连御厨都打听了一遍,这才总结出了一个好的膛泥的做法,这次就来试试。 膛泥用山泥最好,河泥和土泥都不行,带着腥味。鲁西华用的膛泥不但是请人运来的细山泥,拿在手里一握,细细软软,握在手里有种沙滑的感觉,而且混合了山野的草木香味。鲁西华又在其中加入了菖蒲、紫苏、香茅、薄荷,都是自己培育出后炼制过药材。 无论在何时,上了年份的药材始终就是个天价,津卫贵人、富人极多,好药材根本不怕没人买,只怕买不到。所以鲁西华培育出来的药材十分抢手,自己才能毫无顾忌花了六万银元买了小洋楼居住,又花了十万买了些店铺出租,前几天更是再次花了十万买海关债券支持英国公使,给自己在租界换得平安。 这些山泥和碾碎的药材混合好了之后,还要加入破碎的麦秸秆,这也是自己单独用法术培育的,带着一股自然香甜的气味。混合好了之后,就是反复的捶打,需要将麦秸秆和药材打到呈纤维状才叫完事,这是最苦最累的一步,但是对于鲁西华这个变态来说,最为轻松不过,不过是几掌的事。啪啪,两掌下去,这鲁西华精心配制的膛泥就调和好了,萌妹子韩彩儿在一旁拍手直叫,“哥哥好厉害!” 果然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妹妹在旁边加油,鲁西华干活效率直线上涨,哪里是以前只有一只黄猫在旁边叫几声比得上的。 正文 第6章 天津卫,闹市有奇人(6) 轻声的哼着小曲儿,鲁西华拿起了抹泥刀,用刀头挑起了一团泥放到了手上团了团,然后把腰一弯,整个上半身伸进了炉膛里,开始用手把膛泥抹在炉膛上。抹了一会儿身体就因为要适应膛腔内的空间变成了躺在炉膛上。韩彩儿就忙不颠儿的帮着哥哥整理着裤腿,脏的地方用布拍拍。 封好了炉膛的膛泥,鲁西华在炉膛内点上了竹炭开始烘烤,一个多小时之后,等着炉膛内的膛泥干了之后再上第二次,然后接着第三次,随着膛泥一遍遍的上,炉膛内的膛泥层也就越来越厚,也越来越结实,并且没有丝毫的龟裂纹产生。 “哥哥,我饿了。”一不留神,鲁西华干活干得起劲,就忘了吃饭的问题。 “好嘞,哥哥马上抹完最后一遍膛泥就好了。”鲁西华往炉膛内抹着最后一层膛泥,这一层的膛泥就要比上几次的稀多了。 “嗯。”韩彩儿乖巧的点着头,本来不应该打扰哥哥干活的,但是自己的小肚子不争气的饿了。以前自己可不是这样的,几天没吃饭都不会叫饿,难道现在自己是变娇气了吗?韩彩儿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小肚子,都怪你。 鲁西华抹完最后一遍膛泥,就拿起干草垫在膛内,一层干草,再放上一层竹炭,再一层干草一层竹炭,这样一层层垒上去,一直垒到了出烟口那儿才算完,然后点燃了最下面的干草观察了一会儿,看到干草又点燃了第一层的竹炭,整个都烧着了,这才关上了铸铁制的炉门盖子,并且用大锁把炉门给锁上了。完事,走人。 “走,彩儿!明天我们就能吃烤面包了!”鲁西华收拾了一下工具,把它们放到自己的小车上,推着往家走去。“彩儿想吃什么?” “彩儿想吃回锅肉。哥哥,你教彩儿唱歌好吗?刚才你干活时唱的歌好好听,彩儿都没听过。” “是吗?哥哥刚才唱歌了吗?”“唱了唱了,哥哥唱了!” “好,那哥哥就教彩儿唱歌好不好,但是彩儿好好学习哦,听老师的话,哥哥就教你唱歌。” “可是哥哥,认字好难啊。” “没事,彩儿慢慢来。来,我们一起背九九乘法表。”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住在法租界的周赫煊这几天在家里坐立不安,那日自己去英租界找英国公使鲍威尔,提出以工代赈寻求支持时,遇到了一个谜一般的男子。男子名叫鲁西华,刚遇见时,他正在教妹妹骑自行车,不但在自行车龙头前面追加了物品框,后轮还安装了辅助轮,这可是后世儿童自行车才会配有的东西。 当下自己脑袋就有点蒙,后来他异常热情的邀请自己去家里做客,自己没敢同意,当下说有事离开。可是临别他竟然笑着说出了张无忌的名字,这可是《倚天屠龙记》男主角的名字,后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鲁姓男子竟然是和自己一样是从后世穿过来的?大家理应是天然的盟友,但是民国社会,步步艰辛,难保别人不会起异心。 周赫煊又在家中等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生活一切照旧,什么都没有变化,那位年轻男子也没有来找自己。自己莫名其妙来到民国已经一年多了,确实是高调了些,抄书、抄诗、抄论文,仗着对历史的了解乱侃嘴皮子,竟然混成了史学家,想想都有些脸红,谁叫自己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呢? 那个鲁西华看起来倒是有钱,十万的海关债券说买就买了,自己过去探探路,都是一个地方来的,看来他也没有什么恶意,要不然那天就不会和自己开玩笑了。鲍威尔先生还连问自己张无忌是谁,自己推说是个家乡的老友,自己和鲁西华可能是老乡。鲍威尔还一脸的羡慕,说以后可以多多聚会,貌似鲁西华还会魔术,鲍威尔的妻子赞叹不已。看来自己是应该去拜访一下了。 周赫煊拿定主意,就走下楼来,刚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孟小冬的声音,“周大哥,你要出去吗?” 周赫煊最近红鸾星动,从孟小冬表示愿意做自己妾室后,张乐怡没接到自己的信从庐山又赶了过来,再加上婉容,周赫煊的脑袋都大了。当下听到孟小冬的话,一想鲁西华家还有个妹妹,这女人和女人最好说话,让小冬去探探底,小冬才17岁,性子温柔,平民出身,肯定能搭上线。 周赫煊一挥手,“我今天要去见个要紧的朋友,你和我一起去吧。” 孟小冬听到周赫煊的话,当下一喜,周大哥出门见朋友都带着自己,那是不是就表明他接受自己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会不会不太方便,周大哥的朋友都是名人。” 周赫煊一摆手,“没事,我和他也是神交而已,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 孟小冬点点头,既然周大哥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没问题。当下换过一身衣服,两人这就出门上车,往英租界去了。 法租界下面就是英租界,离着不远,两人到了鲁西华家一问帮佣才知道,鲁西华竟然不在家,他妹妹也不在。问清楚鲁西华在哪里后,两人揣着狐疑往维多利亚公园走去。 未到公园,就远远看到路边撑着一顶顶巨大的白色太阳伞,太阳伞下面是雪白的餐桌,温暖的阳光照在太阳伞上,好像一朵朵白花开在满是翠绿的公园边上,很是惹眼。 最奇怪的是餐桌,中间竟然有一个细细的圆洞,太阳伞从圆洞里插进去,既遮阳又不影响人们在伞下吃东西。几位外国女性坐在阳伞下,喝着饮料、吃着东西,说说笑笑。餐桌与餐桌之间分得很开,中间有半高的灌木挡着,人一坐下去,几乎再也看不到其他桌,私密性很好,不过也就是五六桌的样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面包的香甜,浓浓的麦香味。孟小冬兴奋的拉着周赫煊的手说道,“周大哥,这位鲁先生好聪明,竟然在公园边上建了这么一个吃饭的地方,真是喝茶的好去处。” 周赫煊哭笑不得的点头同意,他隐隐约约的想起了那个世界路边熟悉的太阳伞,那记忆中的太阳伞上面会写着:138,百兆宽带带回家。而这上面是空白的。 “欢迎光临,小店新开张。今天周大师大驾光临,我就请二位品尝一下本店的新菜。”一阵声音从前面传来。 周赫煊抬头一看,就看到了鲁西华的一颗大光头,他围着围裙,身穿白色的厨师服,领上系着红色的领巾,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二人。 孟小冬望着鲁西华奇怪的打扮,一时没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正文 第7章 论民族,歌声传天下(1) 孟小冬笑出声来才觉不好,连忙向鲁西华道歉,“鲁先生,对不起,实在是您这身衣服太奇怪了。”孟小冬之前以为鲁西华是个文质彬彬的大学者,在她看来能和自己的周大哥扯上关系的都是有学问的人,结果没想到鲁西华竟然是位光头青年,还穿件古里古怪的衣服。 周赫煊也没想到鲁西华今天是这么个样子,那天鲁西华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带着妹妹练习自行车的样子,和今天一身欧式厨师打扮的鲁西华实在没法联系起来。周赫煊立刻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还没恭贺鲁兄开了这么一家别有情趣的餐厅,今天冒昧过来拜会,实在是恕罪,恕罪。” 周赫煊叫鲁西华鲁兄这就是在施发善意了,就看鲁西华接不接招了。鲁西华当然愿意和这位在当下混得风生水起的同仁拉好关系,立刻笑道,“哪里哪里,赫煊兄客气了,叫我西华就好了。是我不知道赫煊兄的住址,要不然也给你们发一份开业请帖了。赫煊兄,你旁边这位是?” 孟小冬听到这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周赫煊脸皮厚,咳嗽两声,“西华,这位是我的红颜知己,孟小冬,京剧大家。” 孟小冬是民国女子,连忙作福,“小冬见过鲁先生。” 鲁西华说道,“原来是赫煊兄的女朋友。小冬,别叫我鲁先生,听着怪生分的,叫我鲁西华就好了。” 孟小冬听鲁西华称自己是周大哥的女朋友,虽说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字面上是明白不过了,别人说周大哥和自己是一对儿,当下心里甜滋滋的,微微一笑,“那我叫你鲁大哥好了。”孟小冬此刻不过20岁,常年演出显得较为成熟,但是一看鲁西华,举手投足只见自然有股渊渟之气,年纪虽轻,但是有实在看不透的味道在里面。周大哥对此次过来拜访鲁西华似乎十分重视,所以自己改口叫鲁西华为鲁大哥,为自己的周大哥拉近一下关系。 鲁西华眼睛一亮,“好,一声鲁大哥,可不能让你白叫,一会鲁大哥送你一件东西。好了,两位都是我的好朋友,远道而来,随便吃点什么吧。” 周赫煊也不客气,找了张远离外国人的桌子坐了下来,“你这有些什么?” 鲁西华说道,“都是些西式点心之类的,不过改良过了。我看原料,每天的菜单都不一样,这样吧,我做主给你们上点尝尝味道,你们看怎么样。” 周赫煊点点头,“全凭西华做主。”既然周大哥点了头,孟小冬肯定也没问题。 不大一会鲁西华就端上两杯冰镇饮料,周赫煊一看颜色和气味就无语了。孟小冬倒是奇怪的吸管呡了一小口,眼睛一亮,“鲁大哥,这饮料好好喝。又酸又甜,还带着红茶的味道,喝了嗓子好舒服,这叫什么?” 鲁西华笑着说,“你周大哥知道,你问你周大哥。”说完转身走了。 望着孟小冬求知的眼神,周赫煊叹了一口气,“这叫冰红茶,是用红茶和蜂蜜调和的,对了,你还可以把杯上的柠檬片放到茶里,这样味道更好。” 孟小冬狐疑的将饮料杯上插着的两片柠檬放到茶里,用吸管调了几下,又喝了一口,开心的说道,“周大哥果然好见识,这都知道,人家还以为是用来做装饰的。原来这个饮料叫冰红茶,真是好奇怪啊,确实很好喝,我回家要告诉张小姐和郭小姐,让他们过来尝尝。” 周赫煊望着面前熟悉的饮料,回想起以前风靡全国的再来一瓶,说道,“来这喝什么?一会叫西华告诉你怎么做,自己回家就能做了。” 孟小冬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话。 一会,鲁西华又端着四个盘子过来了,一人面前放着两个,“今天做的法棍面包,所以就给你们做了蒜香面包配奶油牡蛎,肉沫烤土豆条,两位慢用。” 孟小冬望着眼前盘子,两指来厚的面包片上面涂着黄油,撒着绿色的香芹,在烤炉里烤成金黄色,散发出浓浓的蒜香味。不由得用手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破碎的面包焦香混合着烤蒜和香芹的味道,瞬间填满了口腔,黄油是咸味的,满口都是香味。 鲁西华笑道,“把奶油牡蛎浇在面包上一起吃,味道更好。” 孟小冬听了鲁西华的话立刻用勺舀起一勺,奶白色的牡蛎埋藏在甜奶油里,浇在烤得黄黄的面包片上面,一口吃下去。滑滑的甜奶油参合黄油面包味,鲜美肥大的牡蛎配合蒜香和香芹,最后一嚼,竟然还有水果味道,丝毫没有被奶油和黄油压住,水果特有的芳香留在齿间。 孟小冬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个是?!”酥脆的烤面包和牡蛎简直是绝配,一口、两口简直停不下来,吃在嘴里满满的幸福感,这到底是什么? “凤梨,我用了凤梨切丁掺在奶油里面,好吃吗?”鲁西华看到孟小冬惊喜地吃着自己做的食物,笑着问道。 孟小冬点着头,已经没有时间回答鲁西华的话了,嘴里都是食物,好在是周大哥的朋友,要是被喜欢自己的戏迷看到自己这么不顾形象的吃饭,估计眼球都要掉下来。 周赫煊也觉得鲁西华做的东西好吃,嘴里不停的吃着,心里想道,难道这位同胞是个美食达人? 最后鲁西华又给二人上了一道香草冰淇淋。 周赫煊举着大拇指对着鲁西华说道,“西华,你这菜的味道真是绝了,生意不火都不行。” 鲁西华摇摇头,“我不常做,一个星期做个三四次就够了,只作小餐点和冷饮,主要是招待一下朋友和消磨一下时间,其他的,我请了两个厨子轮着做。你们来肯定是我下厨,包你们吃好。” 周赫煊点点头,在他看来,这算个人爱好,调剂下生活可以,弄成生意了反而不好。 鲁西华看了一下时间,说道,“两位来访,在这里有点不好谈话。走,到我家去,去我家后院。” 周赫煊点点头,和孟小冬站起身来。鲁西华脱下身上的厨师服和招聘的厨师和侍者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两人往家走去。 “哥哥,哥哥!”半路上就听到妹妹韩彩儿的声音,鲁西华转过头就看到韩彩儿骑着自行车,前面车兜里装着黄猫,到了自己一行人跟前,一个刹车就稳稳的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看来妹妹的车技已经很熟练了。 “哥哥,你这是要回家吗?”韩彩儿虽说是在和鲁西华说着话,但是眼睛却瞧在周赫煊和孟小冬的身上。 鲁西华点点头,介绍到,“这是你周大哥,孟姐姐。”没办法,虽说彩儿年纪小,但是辈分不能少,跟着自己叫呗。 韩彩儿乖乖的叫了一声,“周大哥,孟姐姐。”车兜里的黄猫也跟着打了声招呼,孟小冬也连声问好,还伸手摸了摸黄猫的背,夸道,“这猫真漂亮。” 周赫煊这才注意到车兜里的黄猫,一看毛色,这是豹子啊,心下诧异,不由得开口,“西华,这猫?” 鲁西华点点头,没说话,周赫煊一看,这里面肯定有事,就没有再开口说话了,大路上说什么都不自在,有事到了鲁西华家中再说。 鲁西华笑着说,“彩儿,你不是喜欢唱歌吗?孟姐姐是京剧大家,这里面就离不开唱,在很多方面都能帮你。” 韩彩儿眼睛一亮,“真的吗?孟姐姐,一会儿人家要好多问题向你请教啊。” 鲁西华一看大家都聚齐了,站在街上聊天不方便,说道,“先回家再说!” 正文 第8章 论民族,歌声传天下(2) 鲁西华家后院,周赫煊看到这里有鱼池、花园、大树、秋千、野餐桌、烤炉,最妙的是树下竟然还有一张吊床。吊床不是简单的两棵树间牵根绳就好了,而是立式吊床,一个半月形的钢柱下面用儿臂的铁链吊着一个卵形的篮子,篮子里面铺着厚厚的被子和靠垫,人躺在里面,在树下随风摇动,听着鸟儿歌唱、闻着花香,再随手拿着一本心爱的书籍看上几页,旁边就是零食和饮料,简直不要太舒服,妥妥的宜家风格。 孟小冬一看到这个吊床,矜持都不顾了,和韩彩儿趴到在上面打闹,上面又宽又大,睡两个成人没问题,而且篮子底部有配重块,不会因为人的摇晃导致大幅度失衡,稳定性很好。 周赫煊心下羡慕的说道,“西华,你这里倒是别致。我至今还是租住别人的房子,一点施展不开啊。” 鲁西华笑道,“老周,你不是大文豪吗?再写几篇文章,稿费就够了,这民国,文豪可是吃香啊。”边说还边给周赫煊眨眼睛。 周赫煊有些不好意思,“老弟就别取笑我了。大哥不说二哥,老弟你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说到心中最重要的事,周赫煊就把声音放得很低。 鲁西华知道周赫煊说的什么,“我也就刚过来三个来月,之前在报纸上看到《射雕英雄传》还吓了我一跳,以为来错了地方。” 周赫煊问道,“老弟以前是干什么的?我看老弟年纪不大啊。” 鲁西华得到菩提子时23岁,又在大宋呆了4年,开封城外一战之下来了这里,现在也不过27岁,不过面相看起来挺年轻的。 鲁西华说道,“我今年算是27岁。” 周赫煊点点头,“比我小2岁,不过你看着比我年轻多了,就像大学刚毕业的学生。” 鲁西华说,“我以前是干快递的,这也不是我来到的第一个地方。” 周赫煊是孤儿,女友意外去世后卖掉家产周游世界,意外进入到了民国,听到鲁西华的话,瞳孔一缩,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老弟的话是什么意思?” 鲁西华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周赫煊,这东西自己熟啊,家中箱子里就藏着有,现代人必备工具~手机! 鲁西华点开手机里的相册,“你自己看。” 周赫煊的手机早没电了,正在奇怪鲁西华的手机为什么还有电,就被鲁西华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惊呆了。 周赫煊看了半响,不确定的问道,“老弟,这是?” 鲁西华点点头,“北宋最后一个皇帝,宋钦宗。” 周赫煊眼球都凸出来了,“赵桓?!”看着手机里鲁西华在大宋皇宫里到处拍的视频,还有和赵桓的合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之前还去过大宋?!” 鲁西华摇摇头,“不是历史上的大宋,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 “谁?”周赫煊此刻的心里跟有猫在抓一样。 “高宠。”鲁西华缓缓的说道。 “高宠?!《说岳全传》里的?!那可是小说人物!”周赫煊差点叫了出来,看了看那边打闹的孟小冬和韩彩儿,高宠可是京剧名段《挑滑车》里的重要人物啊,单人匹马一杆枪,一口气挑了金将哈铁龙十一辆千斤铁滑车,最后因乘马脚下无力,掀他于马下,被第十二辆铁滑车压死。这种万中无一的猛将都能遇到?!真是瞎了自己的钛合金狗眼! 鲁西华也不说话,打开一段视频,正是高宠在天目山山谷练枪,和雷麟儿对打的片段。 望着视频里的年轻小将,一杆大枪使得如雪花点点,与对面雷鳞巨马打得难解难分,四周电光四溢,溅在地上就是乌黑一片,高宠一杆大枪招招不离雷鳞巨马鼻眼之间的三寸处,打得巨马不断后退。周赫煊看得嗓子都干了,“这是拍电影吧?这特效不错啊。” 鲁西华摇摇头,“不是,高宠就是这么厉害!”周赫煊有看到山中鲁西华和高宠一家人生活的片段,家中有一条五米巨豹时,陡然一惊,“这豹子!这豹子!该不会就是?!”周赫煊话没说完,就指了指那边在和孟小冬、韩彩儿玩闹的一尺长的黄猫。 黄猫儿正在和两位美女玩得高兴,发觉周赫煊正在对自己指指点点,不耐烦的向周赫煊扬了扬自己的小爪子。 周赫煊吓得头一低,“想不到,想不到!老弟怎么又来到这里了呢?” 鲁西华说道,“我在那边呆了4年,一次意外又来到这里。每次都是这么突然,只能重新开始。” 周赫煊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里,听到这里,拍了拍鲁西华的肩膀,“老弟,认命吧。还好我们哥俩相认,以后相互帮助就好了,这可是乱世啊。不知道老弟有什么打算?” 鲁西华回头望着韩彩儿说道,“我妹妹喜欢唱歌,我想让她唱歌。” 周赫煊一皱眉头,“唱歌?”这时候的民国,唱歌可不是什么好职业,歌女、卖唱女都是下九流的职业,还赶不上唱戏的。 鲁西华说道,“国难当头,我也不能出力,只希望用歌声发出平民百姓的声音。华夏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是千千万万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不同民族百姓的天下。为百姓们唱歌,为平民唱歌,提高各民族凝聚力,这样才能团结一致打败外敌,政治和战争我们参合不起。” 周赫煊摇摇头,“文化也是为政治服务的,现在政局太乱。你唱歌不要涉及政治才好。” 鲁西华笑道,“老百姓的歌,老百姓喜欢才是真的。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谁要惹了我,我就叫他好看!” 周赫煊摇摇头,这个老弟怎么还是这么天真,现在是枪炮的天下。 鲁西华没有多说,毕竟老周是文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转头向韩彩儿说道,“彩儿,你不是要向孟姐姐请教吗?现在周大哥和孟姐姐都在这里,你把我前两天教你的歌唱给大家听,让周大哥、孟姐姐评价一下。” 韩彩儿听到鲁西华的话,点点头,飞身下床,不大一会就拿着一个二胡过来,递给鲁西华,“哥哥,你来拉。”接着就站到一旁。 周赫煊惊讶道,“老弟还会二胡?!” 鲁西华笑道,“一技通,百技容,让大家见笑了。”说完拿起二胡,放在膝上,起了个调门,说道,“彩儿,好好唱,这歌你唱着容易。” 韩彩儿此时脸色肃穆了下来,孟小冬和周赫煊也来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等着这个十岁的小妹妹献歌一曲。 鲁西华起了个前调,韩彩儿清脆的嗓音开口就来,“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有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流落在街头。” 委婉的江南小调配上韩采儿的童音,再加上韩彩儿的小身板,一时间一位流落在街头卖唱的小姑娘的身形就出现在大家面前。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有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团圆聚,几家流落在呀嘛在街头。咿呀呀得儿喂~声声叫不平,何时才能消我的那心头恨~恨~。” 韩彩儿本来就是灾荒年逃外卖唱的女孩,和爷爷一路走来,爸爸妈妈死了、弟弟奶奶死了,最后爷爷也死了,如今就剩自己独自流落在外,远离家乡,一句句童音唱来,没有哭没有闹,却是述不尽心中的苦难,唱不完眉间的哀愁。 孟小冬眼睛开始模糊,似乎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千千万在战争之下挣扎的劳动人民,这是他们的心声,这是他们内心的呐喊。老百姓有错吗?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列强、军阀,那些视万千百姓如棋子的政治家。一时间不由的泪如雨下。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有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流落在呀嘛在街头。咿呀呀得儿喂~声声叫不平,何时才能消我的那心头恨~恨~,何时才能消我的那心头恨~恨~。” 歌曲很简单,三段唱完,一时间在座各位一时无言,这个唱的就是当下的民间困苦,用韩彩儿不带润色的童音唱来,真的是声声控诉,字字滴血。 孟小冬一把抱住韩彩儿,两人埋头痛哭,姐姐妹妹喊个不停。 周赫煊叹了一口气,“西华,你可想好了?这歌一唱可就收不回来了。” 鲁西华笑道,“虽千万人,吾往矣。我来自老百姓,我自己不为老百姓说话,谁又会为老百姓说话呢?” 正文 第9章 论民族,歌声传天下(3) “老季,你准备去哪里?”一位年轻女人看着正准备出门的季达,停下正在书写的手,抬头问了一句。 “屋里太闷,我出门转转。你还是要注意一下眼睛,不要太累了。”季达理了理衣服,又拿起门边的鞋穿上。 “那我和你一起出去吧,你一个人出去,我们不放心。现在津卫的局势太坏了,江同志他们被害后,我们就收到组织上的命令转移到这里,晚上连灯都不能开,只能靠白天的一点日光来抄东西。现在上级规定,出门必须两人及以上。我这刚好有些累了,陪你出去走走吧。”年轻女人站起身来,也来到门口换鞋,准备和季达一起出去。 季达站在门口,准备拉开门,年轻女人就把手挽在他胳膊上,因为对外的关系,他们俩是夫妻,一起出门要表现出稍显亲密的样子。 “去哪里?”年轻女人打了个哈气,跺了跺坐得有些发麻的脚底板儿,开口问道。 季达看了看旁边这位连续几天一心扑在工作上的革命同志,说道,“我们去维多利亚公园吧。那里植物多些,多逛逛,对你的眼睛有好处。” “也好,不过要小心,去年江振寰等十五个同志就是太大意了,没有掩藏好自己的行动,被褚玉璞抓捕入狱,最后牺牲了。”年轻女人说到这里,手不由得紧了紧,党组织的同志,牺牲一个少一个。 季达叹了一口气,“革命总是有人牺牲的。我坚信会有成功的一天。”说完,季达一把把大门推开,明媚的阳光照射在脸庞上,暖暖的,人的心里一下就亮堂了起来。 年轻女人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眯起了眼睛,享受着来之不易的空闲。 季达深吸一口气,“我们走吧!” 下午的英租界街道有些逸静,没有繁忙来往的车辆行人,季达和年轻女人走在马路上,向南走去,去往维多利亚公园的道路,需要穿过几条小巷。 前面拐过巷角,就要到了,两人还没靠近拐角的地方,年轻女人突然耸动了几下自己的鼻子,“什么味道?好香啊!” 季达深吸了几口气,也在空气中嗅到了香甜的气味。两人快步转过巷角,确认香味就是从维多利亚公园方向传过来的,急忙加快步伐。 还没走到公园角,就发现公园西面的短短几十米的灌木丛间,有序的撑着几顶白色的太阳伞,高高的撑出灌木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明显。一位身着西式餐厅侍者装束的姑娘站在街边的一张桌子里面,桌子上铺着蓝色的台布,上面放着不少纸杯子和纸盒子,香味就是从纸盒子里传出来的。 “这是?”季达二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走了过去。 “先生、女士,两位好。现在是本店的免费下午茶派送时间,请问二位需要品尝一下本店新出炉的饼干和饮料吗?”一位面带微笑的姑娘,头发被罩在头巾里,用手示意面前的食品是免费食用的。 年轻女人指着红色的小盒子和蓝色的纸杯,问道,“这些都是免费的吗?” 姑娘点点头,“都是免费的。这周的品种是饼干。女士,您请看。”姑娘示意最前面的一排小盒子,里面摆放着新出炉,散发着香味的小饼干。 年轻女人低头一看,这些饼干被烤的金黄,只有一寸来长,散发着牛奶的香味,上面还镶着黑色小颗粒,十分可爱。饼干的外形有五种:小熊、小鸭子、大象、小鹿和一只头上戴着蝴蝶结的小猫咪。任何女性对这种可爱的外形都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年轻女人诧异地低呼一声,刚才还紧紧的挽着季达的手就飞快的脱了出来,身子情不自禁的扑到桌子面前,伸手准备拿起面前的小饼干盒子。嘴里还下意识的问道,“饼干上的黑点是什么?” “是葡萄干,女士。黑色的葡萄干,外国叫做黑加仑,十分可口。”姑娘依旧带着微笑,这种问题这几天下午都被询问了好多次了,自己已经习惯了。 年轻女人此刻已经忘了什么资料、什么文件,双手拿起小盒子,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哪个都舍不得放下来。 “您和这位先生可以挑选两盒,一人一盒。”女孩笑眯眯的,丝毫没有因为年轻女人的失礼而态度有所变化。 “两盒啊?!”一阵惊喜过后,又是更加的难以选择。年轻女人左看右看,又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季达。 季达实在是无语,这家新开的店铺,不知从哪里学到的手艺,简简单单做了几块饼干就能引诱组织里最坚定的女同志,你的革命立场呢!还好只是吃的,没什么大碍,而且这位小姑娘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还是值得信赖的。 季达脑子里在想个不停,这才注意到年轻女人幽怨的目光,意思到自己走神了,不好意思的咳嗽一下,“你自己选吧。这个东西,我不在行。”说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有些脸红。 年轻女人这才欢天喜地的回过头,一只手指在几种动物饼干上指来指去,最后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我就要,这个熊和鹿的。” “好的,请稍等。”姑娘给顾客示意,每个小盒子里装有十片小饼干,然后将装着小熊饼干和小鹿饼干的盒子装在纸袋里递给了年轻女士,“女士,请您拿好纸袋。” 年轻女人有点不甘心的问道,“请问其他饼干你们卖吗?” 姑娘微微的鞠了一躬,“您好,女士,这些都是免费试吃品,作为赠送给大家的。具体的饼干会在下周推出,如果您有需要,到时可以前来询问。” 年轻女人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心中有些失望却更多的是期待,今天吃不上,还有下周可以。 两人正准备离开桌子,就听到姑娘的声音,“先生、女士,请稍等。您们还有饮料没有挑选,请到这边挑选饮料。” 季达回头就看到姑娘示意自己右手边的蓝色纸杯,这才想起,刚才姑娘提醒过,饼干和饮料都是免费的。 年轻女人期待的问道,“也是一人一杯免费的吗?” 姑娘点点头,指着身后半人高的大瓶子说道,“一共三种。这种红色的是柠檬红茶;浅黄色的是蜂蜜柚子茶;橘红色的是香橙汁。请问二位需要哪两种?” 年轻女人这次决定就快了,“麻烦给我们一杯柠檬红茶和蜂蜜柚子茶吧。”反正这些饮料的名称都没听说过,先尝尝再说,应该不错。 小姑娘身后巨大的瓶子身上有个水龙头,小姑娘先将杯子里放了一些冰块,然后将杯子放在水龙头下面,轻轻地拧开水龙头,鲜艳的饮料就从水龙头里流了出来,不一会就满了。 小姑娘将被子盖上盖子,又插上吸管,一手一杯的递给年轻女人和季达,说道,“先生和女士可以在公园里享用,公园里放有新的垃圾桶。还请二位将用后的垃圾丢到垃圾桶里,我们有专门的人安排每天打扫。保护城市环境,从身边小事做起,谢谢二位的光顾。”说完,女孩又把身子向季达二人鞠了一躬。 季达的脑子有点蒙,怎么自己几天没出门,这津卫百姓的素质就提高了?!这服务简直是和外国餐厅不相上下啊,甚至比外国人更好。什么时候我们自己的民族食品行业也有这么高的觉悟了? 年轻女人也一脸懵逼的样子,两人商量了一下,就在公园的一角,坐在靠近餐厅的长椅上准备就近观察一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异类。 正文 第10章 论民族,歌声传天下(4) 季达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蜂蜜柚子茶,一愣,里面真的是有蜂蜜的香甜,再加上柚子的清香、酸甜、凉润,喝在喉咙里非常舒服,冰块掺杂在其中,即使是春天喝起来也是可口的。哦?似乎里面还有气泡,季达不知道什么叫碳酸饮料,只觉得喉咙里长长的打了一个嗝儿,心里一下就痛快起来了,连日里的郁闷也似乎一下就没有了。季达回味了一下柚子茶的风味,就看到年轻女子诧异的望着自己。 季达不好意思地举了举杯子,“里面有气儿。” 年轻女人端着杯子,想了再三还是没好意思和季达交换纸杯,明天再来喝好了。仿佛为了出气一般,拿起手中的纸袋,打开其中一个盒子,这个盒子里装的是小熊饼干。年轻女人拿起一块,闻了闻饼干上散发的牛奶香味,一口狠狠地咬在饼干上。季达在旁边看着年轻女人嘴里散着寒光的洁白牙齿,手一哆嗦,本来也想去拿一块饼干的手急忙缩了回来。 一口饼干咬在嘴里,满嘴都是黄油和牛奶的味道,香脆的饼干在唾液的作用下慢慢的轻软,这个时候带着酸甜的葡萄干就上场了,是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想也想不到的美食组合。年轻女人吃着饼干回味着味道,似乎想起了什么,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一时半会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年轻女人回过神来,笑眯眯的望着季达,“老季,你怎么不吃啊?” “不不不,还是你吃吧,我看你挺喜欢吃的。”季达连忙拒绝。 年轻女人的脸庞一红,“那多不好意思啊。”不过捏着盒子的手却收了回去,“也对,你们男人不喜欢吃这些小点心,就由我代劳吧,正好回去带给青青她们吃。” 季达拒绝道,“没事,明天下午我们再过来领两份就好了。” 年轻女人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灌木丛那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小女孩的声音,“谢谢大家光临本餐厅,现在由我为大家演唱一首歌曲《月儿弯弯照九州》,希望大家喜欢。” 季达还在纳闷,这个餐厅竟然还允许女孩进来卖唱?这不是西式餐厅吗? 年轻女人的心思却在歌名上,好陌生的歌名啊,没有听过。只听到外边响起了稀稀朗朗的鼓掌声,接着一把二胡起了调门,女孩就开口唱了起来,“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有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流落在街头。” 竟然是江南小调?!年轻女人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这个,而季达注意到的是歌词内容竟然是反应普通百姓的生活。这和当下社会歌厅里那些靡靡之音完全不一样,那些歌曲唱得都是男欢女爱和城市繁华,讲的是纸醉金迷,这首歌竟然唱得是老百姓。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有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团圆聚,几家流落在呀嘛在街头。咿呀呀得儿喂~声声叫不平,何时才能消我的那心头恨~恨~。” 一把简简单单的二胡配乐,区别于歌舞厅那些大号小号、提琴钢琴伴奏出来的歌曲,平平常常的调子却是如此直入人心,这才是属于我们老百姓的歌啊。 季达二人顾不得听歌,连忙站起身子,准备绕过灌木丛,去一探究竟。 二人转过来,那边的歌曲已经唱完了,民间小调本来就不长,两三分钟左右。只见一个半高的小姑娘,上半边脸带着一个白色的狐狸面具,露出两只眼睛,正在给大家鞠躬。来往的不少人也听出了歌曲的意思,都留在原地鼓掌。 小姑娘唱完之后,也没取下面具,也没要钱,却是拉起一个男子的手,蹦蹦跳跳的骑上一辆自行车,车头前还蹲着一只小黄猫,远去了。 季达二人连忙拉住一位餐厅侍者,问道,“请问刚才那位小姑娘是在这里卖唱的吗?” 侍者没好气的说道,“这位先生,那是我们老板的妹妹,每周有几天下午都会和老板一过来唱歌给大家听。” “啊?!”季达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在这西洋味浓浓的餐厅演唱的人竟然是老板的妹妹。 “请问刚才那首《月儿弯弯照九州》是谁写的?我们怎么没听过?”年轻女人问道。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老板的妹妹喜欢唱歌。老板就让他妹妹有空下午就过来给餐厅的顾客唱歌。不管有没有顾客,人多人少,都在这里唱。”侍者答道。 “这种歌也能唱吗?”年轻女人问道。 “为什么不能唱?歌写出来就要唱啊。我觉得比那些舞厅里的歌好听,你们看,还有学生在专门过来等着听呢。”侍者指着街对面的几个人说道。 季达闻言往过去,果然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一手拿笔一手拿着本子,用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似乎是在记录什么,不时几个人还在讨论。 “明天老板的妹妹还会来吗?”年轻女人问道。 “会吧?一般不是刮风下雨,老板妹妹下午都会过来。听说最近还会有新歌呢。”侍者笑着回答。 季达和年轻女人对望一眼,决定以后每天下午都来这里,奇怪的老板、新颖的售卖方式、好吃的甜点和饮料还有动听的歌曲,作为党的宣传阵线,收集民间的好歌好故事用作思想宣传,也是很重要的。刚才那首能唤醒大家内心共鸣的《月儿弯弯照九州》就明显是一首好的宣传歌曲。它可以跟着党的宣传步伐,传遍大江南北,拉拢更多的受苦群众。 果然等到第二天,季达和年轻女人来到维多利亚公园的时候,这里已经等待了十几名手拿饮料和饼干的学生。这个时代,学生有着大把的时间,不像普通百姓需要养家糊口。而且餐厅推出的动物饼干和果味饮料在年轻人之间很受欢迎,那种喝了之后就会打嗝的效果,确实奇特,不少女学生都慕名而来。 果不其然,带着白色狐狸面具的小姑娘准时来到了餐厅,这时季达才注意到牵着小姑娘手的青年男子,几个餐厅员工都叫他老板。看来这位就是那个神奇的老板了。 男子手拿一把二胡,坐在凳子上,示意小姑娘可以开始唱了。 果然小姑娘甜甜的向四周的大家鞠躬引来了阵阵掌声。小姑娘开口说道,“谢谢大家前来支持餐厅的食品,为了感谢大家对餐厅的厚爱,我将为大家演唱一首歌曲。” “小妹妹,我们就等着你唱呢!” “你唱的真好!” “我们百听不厌呢!” 听到周围人们发出的赞叹,小姑娘果然脸上充满了笑容,只听到男子咳嗽了一声,小姑娘赶紧吓得吐了一下小舌头,脸色严肃了起来,引得围观的人群窃笑不已,小姑娘实在太可爱了。 一曲《月儿弯弯照九州》唱完了之后,小姑娘又是鞠躬道谢,“今天,我还给大家带了一首新的歌,名叫《四季歌》,献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 哦,又有了新的歌了?季达和年轻女人连忙集中精神,本来准备散去的人群又重新回来,准备欣赏小姑娘的新歌,这又是一首没听过的歌啊。 果然,坐在凳子上的布衣男子起手拉了个前奏,又是江南小调? “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夏季到来柳丝长,大姑娘漂泊到长江,江南江北风光好,怎及青纱起高粱。” 婉转的小调,一开口就吸引了在座的所有人,简单易懂、朗朗上口,这才是华夏民族的歌曲啊! “秋季到来荷花香,大姑娘夜夜梦家乡,醒来不见爹娘面,只见窗前明月光。冬季到来雪茫茫,寒衣做好送情郎,血肉筑出长城长,侬愿做当年小孟姜。” 抗战歌曲!竟然是抗战歌曲!在这军阀混战、外敌虎视眈眈的大环境下,竟然有人敢唱抗战歌曲! 短短两段的江南小调,小姑娘重复了两遍就结束了,换来的是大家的沉默。不,这不是沉默,是地底流淌的岩浆、是暴风雨前的层云,这是民族呐喊的积累,是民族之魂的不屈,是千千万万华夏人的期盼,中华民国要统一,中华民国要自强! 小姑娘拉着男子的手已经远去,可是在场的人群却久久不能离去,在这个下午,听到这首歌的每个人心中都在呐喊:胜利!我们渴望胜利,民族渴望胜利太久太久! 这是个奇人啊?!竟然敢在租界里唱这种歌,难道他不知道这里是军阀的天下吗? 正文 第11章 论民族,歌声传天下(5) “小小的一片云啊,慢慢地走过来,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孟小冬嘴里哼着歌,在房间里收拾衣服。周赫煊路过房间听到后,诧异的探进头来,问道,“冬,你在唱什么?” 孟小冬回头一瞧是周赫煊,不好意思的笑道,“是我听彩儿妹妹唱的一首新歌,好听吗?” 周赫煊心里直骂娘,好你个鲁西华,你就不能给别人留点活路?自己好歹是抄的外国人的书,你倒好,直接把后世的传唱金曲拿出来了,你怎么不上天啊?! 周赫煊心里这么想,嘴里可不敢和自己的冬这么说,只能显出最诚挚的笑容,“冬,这歌叫什么名字?” “踏浪。”孟小冬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又唱到,“啦……啦……,咦,大哥,你说什么时候,我们也去南方的海边玩玩吧。听鲁大哥说,那里有凤梨、椰子、芒果,人家还没见过椰子树呢。听鲁大哥说,椰子树好高好高,有的能有十层楼高呢。那么高的树,人家还没见过。” 周赫煊心想,也对,什么时候有空,带着乐怡和冬去海边玩玩,自己是不是也该设计几套泳装出来了? “大哥,你说鲁大哥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簪花啊?我听薛大家说,这可是宋朝仁怀皇后用过的。”孟小冬此刻手里拿着一只玉簪花,形若白兰,上有一颗黄点,被雕成蜜蜂状,藏在花间若隐若现。 这是那天首次见面,鲁西华送给孟小冬的礼物,孟小冬最开始只觉得好看,戴在头上,这才被一位古玩收藏大家发现,看后说道,这是宋朝仁怀皇后用过的。仁怀皇后是宋钦宗的正宫,金兵破汴梁之后,被俘往军中,受尽屈辱而死。这枚簪花是仁怀皇后城破之前日常所戴,有提神醒脑,驱虫避邪的功效,靖康之变后便不知所踪,实乃国宝。那位收藏大家出价12万银元向孟小冬寻求,孟小冬笑笑,推说是朋友所赠,不予转卖。 知道簪花值这么多钱后,孟小冬也不敢将簪花随便戴在头上,只能有空拿出来观赏,爱不释手的样子。 周赫煊笑笑,“西华送给你的,你就戴着,和他不要客气。”周赫煊脸上笑着,内地里还在腹诽,你还不知道你鲁大哥和宋钦宗搭着膀子喝过酒吧,大宋的皇宫内院哪儿他没去过? 1927年的夏季以来,几首民谣突然一下出现在了大众的耳朵里,带着异常朴实的曲调、优美的旋律和直白的歌词,首先传唱在各大校园里,然后又被街头巷尾卖唱的歌女们所喜爱,最后走街串巷的小贩们没事也跟着哼几句,这歌就火了。 十月,津卫,褚府。 “二爷,人家也要唱嘛。”一个丰润如玉的旗袍女人靠在褚玉凤的身上,一边扭动自己的身体向褚二爷施压,一边用芊芊玉手剥了一颗葡萄放到褚玉凤的嘴里。 褚玉凤左手在女人身上游动,嘴里含着女人的手指,嘬得起劲,含糊不清的说道,“你要唱,就唱嘛。” “可是人家没有好歌,人家还想出唱片呢。”女人用手指勾勾褚玉凤的舌头,撒娇的说道。 “你最近不是有喜欢听的好几首歌吗,都找不到原唱,你就录出来嘛。”褚玉凤对这种小事毫不在乎。 “那种凄凄惨惨的民间小调,人家才不唱呢。人家要唱西洋乐器配的歌,唱给外国人听,那才洋气。好不好嘛,二爷。” “我又不认识写曲的,上哪里去给你找歌。”褚玉凤对这个新招的姨太太实在无语,本来是歌厅里的舞女,喜欢唱歌,想怎么唱都没问题,还让自己找人帮她写歌,这就难为你家二爷了。 “上次人家不是让你去查一下《月儿弯弯照九州》、《四季歌》这些的原唱和作者了吗?你看看,你都不上心。人家不理你了。”女人耍起小脾气,在褚玉凤身上打了个转,本来向内的,现在向外了。 褚玉凤左手摸向女人的胸部,右手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大声叫道,“副官!副官!” 一名军官闻声推门,进来低头报告,“属下在!请问军座有何事吩咐?” 褚玉凤敲着桌子,两只手都没闲着,嘴里问道,“上次让你查的那几首歌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军官回禀道,“回报军座,据眼线调查,这几首歌都是从英租界维多利亚公园旁边的一个西点餐厅传出来的。根据下面人打探这些歌似乎是餐厅老板自己做的,让自己妹妹唱的。” “哦?”说到女人,褚玉凤的眼睛都放出光来,“妹妹?那女的多大?” 军官低垂的眼里闪出一丝鄙夷的光芒,“十岁左右。” 褚玉凤对这种小女孩不感兴趣,想了想,“那个老板什么来头?开西点餐厅的,是海外回来的?” 军官继续回报,“据我们调查,餐厅老板名叫鲁西华,华夏人,非海归人士,今年一月来的天津。在英租界买下了一栋三层洋房,还有十几家铺面。今年五月又开了这家西点餐厅,因为味道独特,生意火爆,但是老板每天都有免费的点心和饮料赠送路人,吸引人们来听他妹妹的唱歌。” 褚玉凤在桌上敲着手指,眯着眼睛,“买洋房、买店铺还开餐厅,这么说他很有钱喽。” 军官点头说道,“听说他还购买了英租界工部局为修整海河发行的十万海关债券。” 褚玉凤听到这里眼睛一亮,自己大哥褚玉璞在江苏、安徽、河南都打了败战,为了筹钱购买枪支弹药重整旗鼓,命令自己在直隶发行一千万公债,强行摊派给商家和平民。 褚玉凤想到这里,立刻问道,“大哥让我们推行的公债,现在派出去多少了?” 军官翻了翻身上的笔记本,说道,“军座,已经派出去三十万了。” “三十万?太少了,连塞牙缝都不够。这样,先把这三十万给大哥送过去,他还等着这银子发响,不能耽误。你让下面办事的加快速度,谁在这事上面推脱,就来硬的,再不给面子就当赤党抓了。”褚玉凤想了想,“你上门让这个叫鲁什么的老板购买二十万公债。” 军官为难道,“鲁西华已经购买过了我们的公债,五千块。” 褚玉凤笑道,“少了。叫他再买二十万。” 军官说道,“鲁老板不会答应的,数量太大了。” 褚玉凤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不答应?!不答应就把他妹妹先抓起啊。他妹妹唱的什么歌?想当孟姜女,肯定是赤党分子!先抓起来再说,让姓鲁的拿钱来赎人。” 军官一看,这就是明着绑票了,叹了一口气,转身出门交待人办事去了。 “二爷,怎么说了半天说到筹款的事儿上去了?人家的歌怎么办?”女人趴在褚玉凤身上不依不饶。 “小乖乖,等那姓鲁的乖乖交了钱,以后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任我们搓扁揉圆。”褚玉凤一边笑,一边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女人娇笑道,“二爷好计谋,真是条英雄好汉。” 褚玉凤哈哈大笑,“我这条英雄好汉还不是过不了你这条华容道。”说着手就向下摸去。 女人身子一扭,“讨厌了,二爷好坏!” 褚玉凤抱着女人就往床上去了。 正文 第12章 论民族,歌声传天下(6) 周赫煊带着孙永浩在鲁西华家做客,鲁西华直接给上了烤**猪、烤全羊。韩彩儿乖巧的给两位哥哥夹菜,周赫煊高兴的又说又笑,在鲁西华这里,也不用戴上面具,十分尽兴。他今天过来是打着帮乐怡和冬拿点心和饮料的名义,实际上是到鲁西华这里混吃混喝,诉诉苦。 最近《倚天屠龙记》在报纸上已经开始连载了,但是这部大作,篇幅宏大,开始入戏比较慢,所以人们反应不强烈。周赫煊还和鲁西华低声谈起了自己身边那个日本女间谍。鲁西华笑着说周赫煊自己作死,把田中奏折刊登了出来,能不引起日本军方的注意吗?周赫煊现下的处境,就一个字,活该!周赫煊叫鲁西华也小心点,搞不好日本人也会顺带调查他,鲁西华倒是不在乎。 四个人正在客厅边吃边聊,鲁西华耳朵一动,脸色就冷了下来,周赫煊看到鲁西华脸色一变,刚想询问什么事,就看到鲁家的花工周伯快步跑了进来,周伯兼着门房,这么急进来肯定是有人来拜访了。 鲁西华脸色一正,“彩儿,上楼去!”韩彩儿挺聪明的,听到哥哥这么严肃和自己说话,知道发生了事情,将手中筷子往桌上一放,迈着小步就往楼上奔去。周赫煊正在诧异,就听到周伯说话了,“先生,外面有几个当兵的指明要找您。” 周赫煊心里一震,这津卫,当兵的除了少帅的人就只有褚玉璞的人啦。刚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不用通报了,我们直接进来了。”话音未落,大门处就进来了一个军官,身后跟着五个大兵,都背着枪,一股脑全部进屋来了。 周伯哆哆嗦嗦的叫道,“先生。” 鲁西华点点头对周伯说,“没事,周伯,你先出去吧,他们是来找我的,我来和他们说。”周伯听完这话,向鲁西华鞠了个躬,沿着门边出去了,没敢回头望,这年头当兵的都不讲理,说的不好就给你一枪,死了也没地方说理。 周赫煊和孙永浩也瞧出不对来,纷纷站起身来,鲁西华向周赫煊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惊慌。 “哟呵,周先生也在这里?真是幸会幸会。”军官往周赫煊这里一望,就把周赫煊认了出来,开口打招呼。 “你们是谁家的军队,怎么敢乱闯民宅?!这里可是英租界!”周赫煊声色俱厉的向军官问道。 军官毫不在意,没有理会周赫煊,而是转向鲁西华,“这位想必就是鲁西华鲁老板吧?真是年轻有为啊。鄙人乃是褚大帅手下副官,奉褚军座之命,前来向鲁老板化缘。” 周赫煊一听,低声向鲁西华解释,“是褚玉凤的人。” 鲁西华听明白了,“说吧,褚玉凤派你们来干什么?你们的那个救国公债我可是买了五千块的。” 军官笑道,“五千块对于鲁老板来说是小意思。我们军座说了,还请鲁老板体谅一下军人的苦处,再购买二十万的公债。” 周赫煊一听褚玉凤敲诈鲁西华二十万银元,脑袋都炸了,大声说道,“二十万?!你们怎么不去抢?!”孙永浩一看老板急了,连忙护身在周赫煊旁边。 鲁西华回头示意周赫煊稍安勿躁,开口说道,“你们军座胃口不小啊。麻烦你们回去和他说一声,鲁某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已经买过五千块了,算是给过褚大帅面子了,再多,没有了!” 军官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鲁西华,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笑道,“鲁老板真是年轻气盛啊!我们军座可听说了,鲁老板的妹妹每天都在外面唱一些不伦不类的歌曲。鲁老板的意思呢?”军官说道这里,嘴角咧出一丝微笑。 鲁西华听到褚玉凤打听自己的妹妹,眉头一皱,“你们什么意思?” 军官笑道,“没什么意思。我们只是怀疑鲁老板的妹妹和赤党分子有关系,在外面宣扬一些赤党思想,准备请鲁老板的妹妹回去接受调查。” 周赫煊一听这话,气得大骂,“人家才是个十岁的小姑娘,你们也下得去手!”孙永浩连忙抱住自家老板。 军官一招手,一支枪就对准了周赫煊,周赫煊在枪口下气得发抖,却不敢再说什么了。孙永浩见状连忙张开双臂,用身子挡住自家老板,如果对方真的开了枪,自己就只能用身体去挡了。 军官再一招手,又有两名士兵走出来,准备上楼捉拿韩彩儿。 鲁西华笑了,“你们胆子不小啊。佩服,佩服。” 军官眉头一皱,又是一招手,剩下的三把枪顿时全部指向鲁西华,一时间大厅里气氛紧张了起来。 军官问道,“鲁先生,你什么意思?” 鲁西华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这人,你们今天可带不走。” 军官听得眉头大皱,心想,这鲁西华是不是疯了?也就没管,说道,“还不上去接鲁小姐!”顿时,那两个士兵就准备绕过鲁西华上楼去。 刚刚经过鲁西华身边,就见鲁西华双臂闪出白光,一眨眼,两名士兵就被捏着脖子提了起来。 军官等人吓得连忙全部把枪指向鲁西华,就看到两个人影呼的一下飞过大门,穿过喷泉,撞到围墙上的大门,脖子一歪,昏死过去。众人定睛一看,这是那两名准备上楼抓人的士兵。 军官气急败坏,没来得及想鲁西华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就喊道,“你他妈是在找死!给我开枪!” “砰砰砰砰”四声枪响,“西华!”周赫煊看到褚玉凤手下的军官真的敢向鲁西华开枪,“我和你们拼了!”就要合身向几名士兵冲过去。却被孙永浩死死拉住,“老板!你要想想老板娘他们!”周赫煊一听这话,气顿时就泄了,立在原地不再动弹。口中喊道,“西华!西华!” 一阵硝烟之后,鲁西华带着微笑依然立在原地,双手握成拳头对着一众士兵。 “西华没死!西华没死!”周赫煊看到鲁西华没事,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军官的眼睛都快掉出眼眶了,这是什么意思?!徒手抓子弹?!老子不信! “再给我打!”军官发出号令,命令手下士兵再次开枪。 军官话音未落,就觉得左耳一热,身后传来两声倒地的声音,回头一看,手下两名士兵倒在地上,眉间一个圆洞,呼呼的往外冒血。剩下的一名士兵,手都在抖,枪栓怎么使劲也拉不上膛,浑身跟没了力气似的,眼睛看着鲁西华好似看着恶魔。 军官一摸自己耳朵,上面一个洞,疼得钻心。 “我不信!我不信!”军官掏出腰间手枪,对着鲁西华,啪啪啪啪一口气放完了枪中的子弹,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我看你这~”话音还没落,就又看到鲁西华对自己笑,左手一摊,十几颗黄澄澄的子弹头赫然在列。吧嗒一声,自己身后那个拉不上枪栓的士兵已经吓得枪都掉在了地上。 军官吓得腿都软了,啪嗒一下跪在地上,向着鲁西华磕头,“鲁老板,饶我一命,饶我一命。我都是听褚军座的吩咐啊,小人不是有意的,饶小人一条狗命吧。” 鲁西华将子弹头丢在军官的身前,笑着说道,“我有说过不饶你吗?” 军官一听自己能捡回一条命,连连磕头,“谢谢鲁老板!谢谢鲁老板!” 鲁西华说道,“把你的人叫醒,都回去告诉褚军座。今晚我鲁西华登门拜访褚府,他褚玉凤要多少钱,当面给我说,我鲁西华给他个面子!” 军官连连磕头,“是是是,鲁老板的话,我们一定带到!” 鲁西华指着军官腰间的一把军刀,“把你腰间的军刀留下来,地上的枪和子弹收拾好,带着你的人滚吧。” 军官二话不敢多说,卸下腰间军刀,叫起门外晕倒的两名士兵,四个人抬着两具尸体逃出门去。 鲁西华捡起地上的军刀,这时楼上的韩彩儿才喊着,“哥哥!哥哥!”带着哭声奔下楼来,一口气扑到鲁西华怀里,鲁西华连忙安慰怀中的妹妹。 周赫煊和孙永浩惊魂未定,孙永浩带着神一样的表情望着鲁西华。周赫煊因为鲁西华是自己兄弟,很好接受,开口问道,“西华,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武艺,今晚你真的要去褚府?” 鲁西华摸着手中的军刀,笑着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褚军座这么想要钱,我就给他送钱去。” 正文 第13章 论民族,歌声传天下(7) “哥哥,你不要去好吗?彩儿以后再也不唱歌了。”韩彩儿肿着一双哭得红红的眼睛望着鲁西华,两只小手死死的抓住鲁西华的衣服,“彩儿不想再失去哥哥了,好吗?” 鲁西华摸着彩儿的头说道,“彩儿,你知道吗?过了今晚你以后想唱什么歌都可以啦。” 周赫煊疑惑的说道,“老弟,褚玉凤虽说胆子小,但是还是有上百的军队保护着。你一个人过去,太冒险了吧?要不我去求少帅,褚玉凤看在少帅的面子上,肯定会顾及的。” 鲁西华摇摇头,“褚玉凤最是睚眦必报,老哥,你不也是被他派人暗杀过吗?我就新帐旧账一起算。”然后用眼神示意周赫煊把韩彩儿劝走。周赫煊连忙让孙永浩劝着彩儿去大厅坐着。鲁周二人这才来到后院。 周赫煊问道,“老弟是有话和我说?” 鲁西华点点头,左手提着刀,一手把刀从刀鞘里拉出。这是一把普通的波兰马刀,材质很是一般,刃长约两尺五寸,适合马上劈砍,并非手工打造,而是机械锻造的,没有什么特点。 周赫煊看着鲁西华在端详这把军刀,有些疑惑,“老弟有什么想法?” 鲁西华说道,“老哥不是说你身边有个日本间谍吗?” 周赫煊点点头,“她叫廖雅泉,历史书上说她是南造云子,但实际上肯定不是。没有日本人会叫这个名字,它太不符合日本人取名的规则。最开始是乐怡提醒我,我当时还以为是她吃醋了,现在想来这才是一个女人的直觉。后来章太炎又提醒我注意日本人可能会找我麻烦,我这才想起来廖雅权这个名字,历史上她和戴季陶有瓜葛,获取我国情报,可以肯定的是日本间谍。” 鲁西华笑着说,“他褚玉璞想要抢钱,我们把日本人拉进来,我看他还怎么收钱。” 周赫煊疑惑道,“怎么拉?廖雅权在我身边可不能暴露的,她是日本人打给我的糖衣炮弹,我还准备把糖衣吃下,把炮弹丢回去呢。” 鲁西华摇摇头,“老哥,你啊,注意一下身体。身体不好,再怎么说都没用。我还指望你帮我照顾彩儿呢,我说不定哪天又一下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周赫煊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老弟,彩儿我肯定当自己妹妹照顾。但是你怎么知道你会消失?” 鲁西华没说话,拿起波兰马刀,右手食指中指作剪刀状,放在刀刃上一夹,没有声音,马刀就顺着手指断了一节。看的周赫煊一愣,接下来鲁西华一剪一剪就把马刀断成十数节。周赫煊看的羡慕,“老弟,你这功夫,没的说。” 鲁西华将十数片断刃摊在左手掌中,迎着阳光,右手作势一抓,断刃上立刻出现一阵电光,闪耀人眼,但是没有声音,把周赫煊吓了一调,“哪来的雷电?!” 断刃在电光中融化成一团银光,这是常态下的钢水,而非高温下的红彤彤的钢水。渐渐银光在空中分作两极,上白下灰,逐渐分离,鲁西华解释道,“这是钢质中的杂质。”说完右手一抓,就将下部的灰色液体分出,掉落在草坪上,变成一块灰蒙蒙的金属块,只有一指大小。 银白色的液体渐渐变小,最后鲁西华左手食中指夹住一端,右手食中指顺势一捋,一把银光闪闪的刀就出现在半空。鲁西华随手招来一团雨露摸在刀上,只见刀间腾起一丝云雾,须臾散去,一把日本武士刀就成了。 鲁西华将刀握在手中,用布和革重新绕了一下刀柄,递给旁边看傻了眼的周赫煊,“你看,这就是今晚我用的作案工具,我把它留在现场,谁能不怀疑有日本人参与呢?” 周赫煊接过武士刀,口中喃喃道,“神乎其技!神乎其技!”一边仔细打量手中的刀。 此刻的武士刀,柄有五寸,布革交缠作菱形状,刀刃长两尺,二指宽,刀脊呈弧状,刀面泛起淡淡的青色,细看有点点雨滴状的花纹沁在上面,若隐若现,在阳光下看不见,在阴影处又显现出来。 鲁西华看到周赫煊拿着这把刚做的武士刀划来划去,笑道,“老哥不试试这把刀锋不锋利?” 周赫煊这才一拍脑袋,“对对对!你看我都忘了。” 刀锋不锋利,老祖宗早就有了方法鉴别,周赫煊兴匆匆的找来一堆木材,孙永浩和韩彩儿也跟着过来看稀奇了。 鲁西华帮着老周把十根小臂粗的木材都堆到一起,周赫煊手握着刀,咬牙说道,“我试了!” 鲁西华点点头,孙永浩和韩彩儿睁着大眼睛看两位又在搞什么新花样。 周赫煊大叫一声,“嗨!”右手持刀用力往木材上砍去,咬牙切齿,估计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只见刀锋随着周赫煊的手划过木材,一丝停留和声响都没有就到底了,周赫煊不怎么运动,刀挥出去一点阻力都没有,刚才使力差点闪了腰。 “靠!”周鹤轩看着一分为二的十根木材,粗口都出来了,“好锋利!” 周赫煊有点不太相信,左手拿起一根木材,右手持刀平削而去,果然,手起刀落,一下两下,就和削豆腐一样,一点声音没有! “好刀啊!”周赫煊叫道,又惊又喜地把刀刃拿起放在眼前细看。周赫煊刚刚把脸凑上去,就觉一股森寒之气扑面而来,汗毛根根直立,定睛一瞧,只见刀刃之上凝着十数点露珠,顺着刀刃滑动,遥遥欲坠。 鲁西华从身上掏出一块丝质手绢,递给周赫煊,“老哥,再试试!” 周赫煊此刻已经陷入狂喜状态,见到手绢哪里还不知晓鲁西华的意思,将手绢往空中一抛,手中刀刃向上反持。只见手绢在空中展开,缓缓落下,就慢慢的就覆盖在向上的刀刃上,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就这样一分为二,沿着刀面两边滑落了。 孙永浩眼睛都不眨的在一旁看得自言自语,“神刀!神刀!” 韩彩儿瞪着大眼睛,不知道大家有什么好高兴的,但是哥哥们都高兴,自己也应该高兴吧,脸上也露出迷人的笑容。 鲁西华在一旁指点,“还有一种哦。” 周赫煊叫道,“对对!”说完就往鲁西华头上看去,这才想起鲁西华是个光头,又急忙把目标转向韩彩儿,“彩儿妹妹,借给哥哥一根头发好吗?” 韩彩儿是女孩,头发当然长,虽说不知道周大哥想干什么,但是民国女子的婉约让她还是顺从了周大哥的话,从自己头上拔了一根长长的头发下来,递给周赫煊,“来,周大哥,给你!” 周赫煊高兴的合不拢嘴,“好好好,周大哥给彩儿买巧克力吃。”一边说一边接过韩彩儿的头发。 韩彩儿没好气的瞪了周赫煊一眼,人家只是那种贪吃的女孩吗?好像还真是的,自己这半年不但长高了许多,还变胖了好多,真是羞死了。周大哥真是讨厌死了,又拿别人喜欢吃的来引诱人家,想到这里,小脸不禁红了起来。 周赫煊现在的注意力可没在这上面,哈哈大笑的接过韩彩儿的头发,就小心翼翼地将头发放到刀刃上面,提气轻轻一吹,果然,细细的头发在刀刃面前一点抵抗都没有,刹时就断作两截。周赫煊提着刀,叉着腰,哈哈大笑,“吹毛断发!果真是吹毛断发!”说完,在空中左挥右砍,一副一刀在手,天下我有的样子。 孙永浩在一旁看得眼热,小声问道,“老板,能不能给我看看?” 周赫煊扭头看向孙永浩,看着他热切的眼神,想到两兄弟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对自己忠心耿耿,还奋不顾身为自己挡子弹受了伤,就把刀递给孙永浩,“拿去,好好看看,这是西华打造的。” 孙永浩傻了眼,“啊?!”本来以为是鲁老板的传家宝,没想到是鲁老板打造的,鲁老板这可真的是太厉害了。突然想起自己也是练武之人,能不能也请鲁老板帮忙锻造一件兵器呢? 周赫煊看着将武士刀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的孙永浩,回头又向鲁西华问道,“老弟的技法太厉害了,这刀叫什么?我看都能位列小日本十大名刀了。” 鲁西华笑道,“此刀今夜之后会名满天下,老哥,你是文化人,学问多,就给此刀取个好听的名字吧。” 靠,这种名传天下的机会能留给自己,果然是好兄弟!周赫煊一阵兴奋过后,陷入沉沉的思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周赫煊渡着步子在原地转圈,忽然停步抬头说道,“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今夜明月当空,老弟持刀为国而行,此刀于暗处显有雨露花纹,不若就叫做白露吧。” 鲁西华笑道,“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好!就叫白露!我执此刀就要向这无道军阀问问天下人的生死!” 鲁西华说完,伸手就向那边正在把刀细看的孙永浩一招手,孙永浩只觉得手中刀身一震,双手再也把持不住,眼前一道白光,刀就飞到了鲁西华手上。 鲁西华提手虚空作引,写出白露二字,接着用手一按,两字就嵌入了刀面,月光之下上有虚光流转。 鲁西华弄好刀上铭文,套好刀鞘,丢给孙永浩,“你先玩着,晚上我再用。” 周赫煊看着鲁西华这神乎其神的锻刀之法,想到鲁西华以前在宋朝肯定没少打战,不禁问道,“老弟,看你这么熟练,肯定也是武道大家,以前用什么兵器的?” 鲁西华闻言,咧嘴露出上下两排雪白的牙齿,“我啊?用锤的。” 周赫煊听到此话,脑中不由得浮现出李元霸手持两柄擂鼓瓮金锤,大杀四方的样子,不由得全身一哆嗦,靠,怎么天气有点冷! 正文 第14章 论民族,歌声传天下(8) 褚玉凤疑惑的看着桌上十几颗黄澄澄的子弹头,有大有小,大的是步枪子弹,小的是手枪子弹,都没变形,像从原来的子弹上完完整整的扣下来一样。褚玉凤又看看面前跪着的副官,左耳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开口问道,“你是说,那个姓鲁的,他空手就接住了这些弹头?” 副官在下面把头点得或像小鸡吃米一样,“是是是,军座。他还让我带话,说您想要多少钱当面给他说,他给您面子。军座,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要不我们出去躲躲?” “我日嫩管管!”褚玉凤气得家乡话都冒出来了,一脚就把下面跪着的副官踹了个滚地蛋,“躲?躲什么躲?!躲了,这津卫地面上以后我还说不说话了?我大哥还待不待了?一千万的公债你给包圆了啊?!” 副官被踹在地上,听到褚二爷发火,没敢啃声。 褚玉凤问道,“这津卫城里,我们还有多少军队?” 副官飞快的答道,“城里我们大概还有半个营的兵力,三百来人。大帅带走了六万人,剩下的都散在直隶各处摊派公债。” 褚玉凤狠狠的说,“把城里的都给我调过来守着!子弹给我上膛,机枪给我架好,我倒要看他是不是铜头铁臂!” “军座,机枪我们就两挺啊,那可是大帅留给我们守城用的!子弹不多啦!”副官在地上劝解道。 “我日嫩管管!还守城,这次要不把那个姓鲁的给干掉,明天我就得让人给赶出去!”褚玉凤火冒三丈,“他姓鲁的能当一枪两枪,还能当得住十枪百枪?他挡住步枪还能挡得住机枪?这次我就要让这津卫城的人们看看,这对抗我褚二爷的下场!去!还不赶紧去布防!老子养你们这些草包有何用!” “是是是!”副官从地上爬起来,两步并作一步就往外赶,生怕跑的慢了,又被褚二爷揣。一时间褚府上下鸡飞狗跳,老管家王大福、褚二爷的跟班贾贺忙着安抚府内上下人等。毕竟晚上可能有枪战,府内丫鬟小厮老妈子都陪着褚府的几个姨太太躲到外面去了,枪子可没眼,说不定就打到谁的头上,还是先躲躲为好,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 鲁西华住在英租界,褚玉凤不能带兵冲击英租界,要不然河上的英**舰不是吃素的,搞不好就能打起来。褚玉凤不想给哥哥添乱,知道鲁西华说晚上前来拜访,只能在家布防,等着鲁西华自投罗网。 津卫城里人言暗涌,都知道褚玉凤把城里的军队往自家府里集结,有安排的眼线还看到,褚府里还架起了沙包、机枪,一对对的士兵鱼贯而入。有消息灵通的人士前去打听褚府出了什么事,得到的回答是:演习。可惜这话谁也不信。 褚府是占的前清的一个郡王府,占地大约30亩,三百人散在里面,说实话还是少了,褚玉凤就安排一些人在屋顶,一些人躲在屋里,自己在正堂,正堂前面的主院空地上堆着沙包,安放着两挺机枪,交叉火力射击,这种安排,就是一只兔子也进不了正堂的门。 入夜了,鲁西华慢悠悠的向褚府走去,远远瞧见褚府上下大门紧闭,门口冷清连个人影都没有,街头巷尾不少闲汉对着褚府大门探头探脑,明显是津卫城中各路龙蛇的探子。 鲁西华可没傻得走正门,七拐八拐溜到一条小道,四下无人,越墙而入,正是褚府的厨房后院,拴骡马的所在。 几个士兵正靠墙聊天,眼前一晃,一个人影出现,正要大叫,就见眼前白光一闪,自己的头就飞上了半空。 鲁西华将士兵的头颅收到空间的箱子里,他给褚玉凤准备了一口大箱子,准备全部用来装头。 鲁西华提着白露在手大踏步的向着主院前进。刚刚迈步进到一个回廊,就听到一个声音,“你是干什么的?” 鲁西华笑笑,“我是褚玉凤请来的客人。” 那人正准备大叫,眼前一道白光,什么也看不到了。 鲁西华望着连头带肩被砍做两段的尸体,缓缓迈步从尸体上跨过,手上的白露在月华中越发的湿润起来,刀锋生寒,在刃上结成露气,血液在刀身上根本不停留,顺着露水沿着刃间就滴落在地上。 鲁西华藏身在回廊下的阴影之中,路过一些房间,房间中暗藏有埋伏的士兵,鲁西华也不多说,直接挥刀而过。厚厚的砖墙仿佛纸糊的一般,被白露从中划破,直到屋内,一道刀芒从刀刃中发出,屋里的人一瞬之间就被刀芒划作两段,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死了。 鲁西华一路行来,十几间屋子,六七十条人命就亡在了手下,远处一个人影突然看到了挥刀过墙的鲁西华,吓得转身就跑,口中喊道,“有敌人!” 鲁西华对准人影,一刀斩下,一道青芒飞出,穿过人影后消失,那个人影跨步到主院侧门,才齐刷刷的裂成两半,倒在地上,一时间院中到处是枪栓上膛的声音,众人的枪口纷纷瞄向住院侧门,只等人影出现就齐齐开火。 鲁西华一纵身上了屋顶,猫着腰掠过屋顶的守军,人过之处,人物皆亡,半响,众人才听到屋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这才发觉有人上了屋顶。 “在屋顶!”这种老院子居高临下的优势很明显,地上看不到其他屋顶,而屋顶能清楚观察各院的地面。躲在屋内的士兵不少冲到主院中间,举枪四望。 鲁西华将留守屋顶的士兵杀光,见到多数人都聚集到了主院,这才提步跳下。 “在这里!”一声指引,院中枪声大作,硝烟四起。 鲁西华提刀缓缓而上,一条手臂化作光影挥舞手中白露,子弹来到鲁西华跟前速度纷纷变慢,被白露一一击落。 硝烟过后,众人举枪看去,只见一个人影在中间站定,短短几米的路,两边全是掉落的弹头,人影身上连一丝血花都没有。 “啊!”有人受不了这种恐怖,吓得大叫。 鲁西华提刀一瞬之间横刀划去,一道巨大的青光破刀而出,形成半月,划过主院在场的人群。青光过后,人群断作两截,瞬间主院残肢断臂满地,在场的人都被鲁西华一刀砍作了两半。两挺机枪还没发挥它的作用就断作四截,厚厚的沙包根本无法阻挡刀光半分。 “扔手雷!快扔手雷!”正堂里传来了褚玉凤吓得变了腔调的声音。 主院回廊旁边的几个屋里,窗户纷纷打开,即可手雷向着鲁西华扔来,鲁西华展颜一笑,双手伸爪直接当空一握。七八颗手雷在空中就被电光环绕,就听得噼里啪啦几声细响,手雷在空中化作飞灰消失了。 “不是人!他不是人!”终于在场的士兵崩溃了,纷纷打开屋门准备外逃,鲁西华哪容得他们逃窜,几刀下去,全部化作两段。 鲁西华一伸手,一个巨大的黑箱子出现在院中,一招手,地上的断头就落入箱中,三五十个就将箱子填满了,这才迈步向着正堂走去。 正堂里只剩下了褚玉凤,副官、管家、传令官早就死在刚才的刀光中,褚二爷没敢出去,反而留下一条命来。 褚玉凤瘫坐在地上,看到鲁西华进来,连连磕头,大声喊道,“鲁爷饶命!鲁爷饶命!” 鲁西华看着面前这位瘫坐在地上,穿着将帅衣服的人,开口问道,“褚玉凤?” 褚玉凤努力的将身子抬起,“正是,鲁爷别杀我。我哥......”话没说完,就只见眼前白光,自己忽然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死了?我死了?!”接着眼前一黑。 鲁西华随手将褚玉凤的头颅放到外面箱子的最上方,望着手中的白露。此刻的白露在月光下淡泊如水,一抹秋光浮现在刀面上,点点雨露花纹似乎活了过来,一眼看去似乎如雨点打落水面,泛起点点涟漪。 鲁西华摸着刀身,此刀今晚可算是立了头功,用作吸引,还需要留在此处,接着便随手插在大黑木箱面前。鲁西华人影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褚府的枪声在夜晚再是明显不过,密密麻麻的枪声示意着褚府受到了攻击,留守褚府外面的地头蛇们却没有看到一丝人影进出褚府。 褚府内的枪声很快就停了下来,再无一丝动静,整个褚府如死了一般寂静。不大一会,一队队军队的脚步声传来,褚府位于日租界,早有日本驻军注意到了褚府的动向,枪声响起后,就有日军小队向这里集结。 小田少佐是负责日租界治安的长官,早就接到线报,褚府有大批军人和军火集结。小田通知了上方宫岛大佐后就在褚府附近待命,果不其然,褚府传来密集的枪响,却没人进出,一切都透着诡异。 小田少佐当机立断,准备带领一队的日军进入褚府一探究竟。 派人翻墙打开褚府的大门,小田和士兵们进入褚府,褚府里面一丝人声都没有,便有士兵前去打探。 小田走在回廊上,看着院子里掉落的尸体,心里越发的惊恐,不会都死完了吧? 打探的士兵回来了,脸上充满了恐惧,“死完了?!”听到汇报,小田推开士兵,冲到主院,只见眼前的主院,化作了一片血池,无数的胳膊、头颅、大腿堆积在地上,一条路上倒是干干净净,只不过两边全是子弹头,中间一口大黑箱子,里面堆着满箱的人头,令人作呕,箱子之前插着一把日本武士刀,刀身如水,竖在地上。 小田见状大惊,难道是我国勇士所为?招过一名士兵,“快去请武道会馆的千山先生过来!” 正文 第15章 论民族,歌声传天下(9) 千山圭一是天津武道会馆的剑道大家,是柳生新阴流的剑客,擅长二刀流。听到小田派人来的邀请后,很有兴趣,立刻坐车赶往了褚府。 小田少佐在褚府大门口迎接了千山圭一,“千山先生,这么晚还叨扰您,实在抱歉。因为您是我大日本帝国有名的剑道家,所以要请您过来参谋一下。” “小田长官不要客气,听说这里有剑道高手作案,我见猎心喜,特来一观。”千山圭一点头说道。 “千山先生,里面请。”小田少佐带着千山圭一就往褚府里面走去。 穿过前院,行至中庭回廊,十数截尸体散落在屋檐之下,院石之上均是断头残躯。少数人情不自禁干呕起来,更有人嘶哑着声音低骂:“这是修罗场吗?” 千山圭一蹲下身子,观看颈脖的断处,“好快的刀啊!”千山圭一自己是柳生新阴流的高手,自然知道能将人斩成两截需要怎么样的速度和力量,一个两个断头不成问题,难得的是现场所有的尸体都是断头,整整齐齐,断口处如同切豆腐一般整齐。 再往前去,回廊两侧的砖墙之间划着窄窄的细痕,千山圭一看得瞳孔一缩,用手指轻微的触摸着这些细痕。细痕嵌入墙内,似乎划破墙壁,隐隐有光向外透出。 “走,看看里面!”千山圭一此刻有些心惊,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提出进屋看看。 一名士兵推开屋门,突然紧张的端起步枪对准屋内,千山圭一上前一看,“不要紧,他们已经死了。”士兵端枪的双手哆哆嗦嗦,似乎不愿意放下,千山圭一见状,将右脚在地上轻轻一跺,口中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呔!”随着地面一震,士兵脑子一空,软软的瘫了下去,被旁边的队友连忙扶住。 千山圭一说道,“他太过紧张了,现在刚刚松弛下来,你们扶他出去休息吧。”说完看向屋内。 屋内有几个华夏士兵的尸体,一副趴在窗户上向外看的样子。诡异的是,脸上露出惊恐的样子,上半身依旧保持趴在窗户上,下本身却转了一百八十度,准备外逃,两副方向截然不同的尸身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恐怖的画面。 “果真是一刀!”千山圭一喃喃说道。小田少佐跟在后面看到屋内的情形,也头皮发麻,不由问道,“千山先生。您说是有人用一刀杀了他们?”话音说到最后都变了腔。 千山圭一点点头,指着墙上的细痕,“有人持刀经过回廊,发现两侧屋内有士兵埋伏,只是顺手一刀。刀身划破砖墙,将埋伏于屋内的所有士兵一刀斩断。士兵被斩,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出现下半身转身想逃,上半身还留在原地的样子。现在屋内的情景就是当时的样子。” “一刀?!”小田少佐听得脸都变了形,发出类似女人的叫声。 “对!一刀!此人持刀如手掌日月,轮回不已,简直是一刀出,鬼神惊!到底是什么刀能如此锋利,划破一尺厚的砖墙如同切瓜一般呢?”千山圭一也想象不出是什么人有如此刀法,随手一刀就有这般威力,难道是宫本武藏战神转世?! 小田少佐哆哆嗦嗦的说,“我们在主院发现了一柄日本刀,难道就是那柄刀所为?” “什么?!快带我去!”作为一名剑客,对刀的执着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他此刻就想从刀中一窥使刀人的刀法。 主院的中间空地上,尸体密密麻麻,没人敢动,中间一口大黑箱子装着满满的人头。 千山圭一痴迷的顺着血迹慢慢移动,口中喃喃道,“鬼神!鬼神!” 小田少佐跟在后面问道,“千山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山圭一此刻就如同陷入了迷幻一般,“那个人,持刀来到主院,被数百的士兵围了起来,士兵开枪了!”千山圭一指着地上规规矩矩掉落在两旁的子弹头说道,“那个人的刀法,竟然快过了子弹。他用刀击落了所有的弹头,弹头散落在他的两旁,他迎着弹雨踏步而行。” 千山圭一此刻沿着鲁西华走过的路一步一步前行七八米,来到尸海前面站定,“在这里!”千山圭一一边说,一边从腰部偏下做了个抡臂横斩的动作,“那人挥出了有史以来最利的一刀!” “一刀!”小田少佐望着满院的尸体,不敢相信千山的话。 “对!一刀!”千山圭一望着面前如同摔倒在地的禾苗一样的尸体,“他就挥出了一刀,这一刀如同流星,划过了在场所有人的身体,将他们一分为二。小田少佐,你可以派人从高从来看,可以看到所有尸体都以这一点呈扇形分部。可以知晓,他只挥出了一刀!” “几百人连同他们的武器,一瞬间全部断作两截。”千山圭一激动地叫道:“真是前所未见的剑术高手,人随刀走,不可抵挡,这是达到了人刀合一境界的剑术大师!” 千山圭一脸上发出了一阵狂热,“这人是谁?!这人是谁啊?!”此人的刀法突破的时间和空间的障碍,隔空取人头如同探囊取物,难道真的是鬼神下凡? 小田少佐疑惑的问道,“一刀挥出去的范围没有这么大啊,怎么可能一刀下去几百人丧命?” “小田君!请你不要侮辱刀法,劈山断海这是鬼神之技,不是你等用枪的凡流所能理解的!”千山圭一脸上泛出神圣的光芒,这是一种对自己道的追求,“对了!刀!还有刀!”一下眼睛就盯在了黑箱子面前插在地上的一柄两尺长的武士刀上。 千山圭一面色庄重,脱去上衣、木屐、袜子,半裸上身,一步一叩首的走向前面的武士刀,似乎在行使什么礼仪。 小田少佐和手下的士兵都惊呆了,看着千山圭一近乎膜拜似的走向地上那柄武士刀。 武士刀插在地上,月光照在其上,在刀面泛出秋水一般的光芒,映在地面,照得地上一丝刀的影子都没有显露。整柄武士刀就如同沐浴在月光之中,散发出淡淡的毫光。 千山圭一来到刀前,摊手于额头,在地面叩首三下,这是对哪位不知名的使刀大家的尊敬,鬼神一般的刀法,是每个剑术大师的终极目标。 千山圭一不顾地面的血泥,跪坐在刀前,双手击掌合什,默念自己名号之后,伸出颤抖的右手,一下将刀拔出地面。 此刻的千山圭一只觉得一股冷意从头而下,似乎当头的月光顺着刀柄沿着右臂穿透了自己全身,这一刻千山圭一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如同透明一般。“月光如体,照遍内外!这是丹道?!” 在小田少佐他们的眼里,此刻的千山圭一在拿起刀的那一刻,头发无端向后张扬,半裸的上身被刀身上的毫光照耀,隐隐也发出光芒,持刀而坐的千山圭一,在那一瞬间如同神明一般震慑全场,远远看去,似同天上孤月。 须臾,这种感觉就消失无影,千山圭一不禁流下了眼泪,站起身子,右手持刀,向刀身看去。只见刀身上有点点雨露花纹,靠着刀柄之处的刀身镂着两个字,白露。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千山圭一念到这句《诗经》中的诗文,举头望向空中明月,白露在手,仙人何处呢? 正文 第16章 早行去,乱世流离路(1) 十月褚府的这场血案,随着褚二爷的死落下了帷幕,由于日租界军队的参与,没有人知道后续的结果,日军在华夏的势力日益庞大,没有人愿意惹上他们。有小道消息传出是一名武者手持一把武士刀屠了褚府上下近三百口,除了事先躲避在外的大帅姨太太们和丫鬟老妈子,府中那一晚竟然没有其他人活下来。 除了周赫煊、孙永浩,没有人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就连褚府的姨太太们也不知道,因为二爷给她们的解释是演习。 日军迟迟没有发话,公布出来的消息是仇杀,津卫的老少爷们都在猜测这事是不是就是日本人自己干的。褚玉璞在直隶地区乱派摊公债,惹怒了日本人,干脆将他在津卫的军队剿灭一空。褚大帅丢了钱袋子,离失败的下场就不远了,要不然怎么光杀人没抢钱呢?听说还把褚府的姨太太们叫回去领褚府查留下来的银钱,看来,这直隶的地面又要换天了。 “西华哥,你在想什么?”韩彩儿吃过晚饭,来到花园里,看着鲁西华坐在长椅上闷闷不乐,不由得问道。 “没什么,彩儿,最近你在学校怎么样?”鲁西华没有回答韩采儿的话,反而问了她一个问题。 “很好啊!大家都在说要抗日救国,组织游行,最近都在唱松花江上,我唱你听好吗?”韩彩儿一脸严肃的说道。 鲁西华点点头,看着面前的韩彩儿,一头乌黑的秀发再也不是原来的黄毛丫头的小模样。身体也长开了,有一米六五的样子,虽说依然在自己面前是小妹妹的样子,但是鲁西华知道她在学校可是当仁不让的女汉子。组织学生捐款捐物、各种义演,经常还号召大家参加租界的义务劳动,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还准备上大学。真是快啊,一晃小姑娘都十八岁了。 “西华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唱歌?!”韩彩儿唱完歌后,一脸幽怨的表情望着鲁西华。 鲁西华知道韩彩儿长大了,这个昔日的小姑娘对自己产生了朦胧的感情,现在更是变本加厉的毫不掩饰了,为此自己还被老周嘲笑不已,说自己是少女养成。 韩彩儿望着面前容颜不老的鲁西华,脸庞发红。八年前,自己遇上哥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八年后,自己已经亭亭玉立,变成大姑娘了,哥哥还是这样,一点都没有变化。只是哥哥越来越少出现在外面,餐馆也是交给自己和学校的同学打理,赚的钱都用作课外活动经费和学校捐款,真不知道哥哥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周大哥的孩子都有好几个了,想起小冬姐给自己说的悄悄话,就不由得害起臊来。小冬姐告诉自己,女人要主动一些,当年她就是主动出击把周大哥拿下的,现在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样子看得韩彩儿好生羡慕。 西华哥对大家都挺好,在他眼里似乎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对谁都很客气。但是,自从那晚,有士兵闯入家中想要拉走自己时,自己才知道西华哥的脾气。虽说当晚西华哥说出门一会,自己知道西华哥是干什么去了,直到他云淡风轻的回到家中,自己才放下心来。 之后自己悄悄的打听,才知道一个姓褚的军阀当晚被灭了门。我的天,听到大家说起死了三百人时的惊讶,自己才知道西华哥的愤怒。西华哥嘴里说是为了津卫的百姓除害,可自己知道,他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从那一刻,自己心里就埋下了爱慕的种子。 直到一年前的那晚,自己学着小冬姐从后面抱住西华哥时,西华哥笑了,一边笑,一边还刮着自己的脸说自己年纪太小了,等自己23岁了再考虑。真讨厌,人家都那么主动了,西华哥还无动于衷,竟然取笑自己年纪小,难道大家不都是十六七岁结婚的吗? 23岁,还有5年啊,还好西华哥没有喜欢的人,自己一直待在他身边还是有优势的。想到这里,韩彩儿不禁握起了拳头。 看着面前这位充满少女心事的彩儿,鲁西华无奈的苦笑。自己一心向道,怎奈少女的心思直如春蚕吐丝,一圈一圈将自己环绕,无奈之下,自己只能说个23岁的大概让她期盼。 自己来到此间,脱去对力量的追求,这精神方面的感应越来越强了。这个世界充斥着混乱的思绪碰撞,华夏民族的信念在这乱世之中如同风中火烛,摇摇欲灭。自己不敢轻易触碰,只怕那些乱流,一瞬间就能将自己的精神摧毁,难怪以前看小说修行之人时逢乱世都要入山避祸,但是一味的躲避,又如何修行呢?修出来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灵吗? 自己该何去何从? 接下来的十数年是华夏民族的苦难年,也是华夏民族的觉醒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华夏民族的意志觉醒于世界之巅是因为前面的沉淀太多。乱世之中成王败寇,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好自己的家人,活下来,大势不可违,小势可以换。 想到这里,鲁西华抬起头来,向韩彩儿说道,“彩儿,我们去山城吧!” “什么?”一时间韩彩儿没有听清鲁西华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我们搬去山城住吧。我在这里有些厌倦了,想去山城住住,那里山美水美,阿黄也可以到处闲逛,他老了,找个养老的地方也好。”鲁西华认认真真地看着韩彩儿说道。 韩彩儿明白了,鲁西华是认真的,“那,这里的房子怎么办?周伯周妈吴妈他们怎么办?” 鲁西华说道,“交给你周大哥看着。周伯周妈他们有着店铺的房租足够生活了。我把每月的房租留给他们处理,反正房契都在放你周大哥那里,只要房子还在其他都不是事,他可是个名人,不会黑咱们的钱的。” 韩彩儿噗呲一笑,“讨厌,周大哥可不是那种人。嗯,好吧,我还要和同学们打招呼,餐厅怎么办呢?” 鲁西华说道,“餐厅就捐给你们女校吧,把它作为你们女子学校的校外培训点,反正那些点心和饮料都简单,虽说津卫城里模仿的不少,但是英租界里就是独一份,也好赚点钱办学。” “西华,你真好!”韩彩儿一听这话,笑着扑向鲁西华,搂住鲁西华的脖子就撒娇。 八年的时间,鲁西华对于韩彩儿依然是亲情大于爱情,内心依旧把她当作小妹妹,只好无奈的推开韩彩儿,又惹得韩彩儿不快。 既然打算离开,一切从简,鲁西华有空间在,也就没有带什么行李。韩彩儿或多或少知道哥哥有些特别之处,所以,随身提了一只箱子做做样子。两人一猫,准备去往京师,从那里坐火车到汉口,然后乘船前往山城。 正文 第17章 早行去,乱世流离路(2) 到了京师,肯定要吃烤鸭,最正宗的还是便宜坊的烤鸭,鲁西华和韩彩儿吃完之后,就在街上溜食,三五年的京师也是夜色辉煌。 两人说说笑笑路过一个巷口,就听到啪啪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扭头一看是有人追着一名女子在打。女子被人从后背一脚踹倒在地,接着几个人上前就猛踹女子。 韩彩儿在女子学校是学生干部,在家是鲁西华的宝贝妹妹,对女性权益最是关心,当下看到有人殴打女性,就上前制止。 “你们干什么呢?!”韩彩儿先吼一声,眉头一竖,就转身走过去。 一名穿着马甲的汉子闻声转过头来,瞧见路灯下就韩彩儿和鲁西华两人,穿着精致,问话的是位女子,却是外地口音,立刻说道,“别管闲事儿,小心烧着自己。” 韩彩儿说道,“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说吗?她犯什么事儿啦?用得着你们这么打她?” “欠我们钱了,怎么着?你想替她还啊?可以啊!”一个斜眼汉子笑道。 鲁西华听得这话,眉头一皱。 韩彩儿没有理睬,继续说道,“你们先停手再说。她欠你们多少钱?怎么欠的?你们说个明白啊。别上来就打人,人打死了,你们也没钱。”说完就要弯腰去扶地上的女子。 斜眼汉子看着韩彩儿笑道,“妹妹,你可真是好心人,来,哥哥和你细说。”说完就要用手去拉韩采儿的手腕。 韩彩儿刚要开口,却觉得眼前一晃,扑通几声,四个男人都倒在地上,鲁西华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于是眉开眼笑,“西华,你真好。” “还不是你,就喜欢管闲事。你看看地上的女人,我把这几个人弄走。”鲁西华没好气的说道。说完一手提着两人就往巷子深处走去。 鲁西华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也不知谁对谁错,就把这几人全部弄晕扔到一个角落,转身就回来了。 回来之后,鲁西华才看到这个女子被打得鼻青脸肿,拉着韩彩儿的手说道,“我没欠他们钱,我只想回家。” 鲁西华见女子浑身上下实在太脏,让韩彩儿带着女子会旅店换换衣服再问问详情。 晚上韩彩儿回来说,那女子名叫郭文,荆州人,自称被骗来京师打工,却被迫卖身,想回荆州,身上却一文钱都没有。 “西华,要不我们捎她回荆州吧?”韩彩儿习惯性地用大眼睛看着鲁西华,一脸的期盼。 妹妹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鲁西华基本是有求必应,汉口到荆州也不远,带着人也算是路上有人和彩儿作伴,当下便同意了。 平汉铁路车站,原来叫京汉铁路车站,后来北伐胜利后,定都金陵,京师就改名了,跟着火车站也改名了。 鲁西华一身西服,韩彩儿一身旗袍的站在平汉铁路车站外,箱子早就被鲁西华改过,可以拉着走,在这时属于稀罕物,一路行来不少人投出羡慕的眼光,以为又是外国进口的东西。两人身后跟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子,是昨晚鲁西华和韩彩儿在京师逛街时遇上的郭文,身上穿着韩彩儿的衣服,被韩采儿拉着在一旁说话。 这个时候的火车站远不如后世来的壮观,只有矮矮小小的两层木楼,红色砖墙,木制的白色栅栏就构成了火车站的全貌。鲁西华向来不委屈自己,自然是买的头等座,京师到汉口一千两百公里,需要两天两夜的时间,票价一个人就是八十元,一个包厢两张床位,鲁西华干脆就买了四张票,包下两个包厢。 头等舱自然可以先上车,一路过来车厢里只有寥寥几人,韩彩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兴奋的看着窗外,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还是和鲁西华一起,所以显得十分兴奋。 习惯了后世的高铁,对这种慢吞吞的民国火车,鲁西华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兴趣,平均时速三十公里每小时,权当浏览风景了。 两天下来,三个人同吃同住,鲁西华也经常讲一些笑话和奇闻轶事逗大家开心,那位名叫郭文的女子才渐渐打开了心扉,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郭文父母早亡,家中只有奶奶和年幼的妹妹。因为欠着地主的租子,急于还债,十三岁时被人拿做工当借口,拉到京师来,因为不识字,误签了卖身契。 事已至此,乱世之中只好认命,被逼着接客。为了多得一点小钱,好寄回家去赎回自己家的二亩地,无论是客人提出怎样过分的要求,无论是怎样变态的客人,她都会接待。想着家里的亲人,苦水全都咽下去了,只有夜里才会偷哭几声。她把小账钱全都偷偷攒起来,吃喝玩乐都不去,想寄给乡下的奶奶,好叫她们过日子、还债。 她不会写信,也不会写汇票,只好请人代写。钱寄出去了,回信也收到了。家里人说,钱不够,利钱一次次地在涨,还要寄。一次、二次、三次,她哀求所有姐妹,瞒着老鸨,代有红事的姐妹接客,好把钱寄回家去。 直到最近,才有好心人才告诉她,她这么五六年寄回家的钱,全都被那个代读代写书信的人私吞了,她收到的回信没有一封是真的,郭文才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她惊恐之下就逃了出来,一心只想回家看看,结果被门子里的看守发现,追出来抓她回去,结果遇上了韩彩儿,才得以脱身。 说到这里,一向逆来顺受的郭文,终于忍不住黯然泪下,语无伦次:“......他拿了我的钱,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韩彩儿抱住郭文,摸着她的头发,“别哭,别哭,姐姐,我们就要回家了。” 鲁西华听后默默无语,这样的事情,在民国发生的太多太多,自己救得了十个、百个,救不了千个万个,只有那位才能救这普天下的百姓,煌煌大势,不可阻挡。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鲁西华问道。 “他叫江永安,住在青竹巷,就在你们救我的附近。”郭文咬着牙说道。 鲁西华点点头,心中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 正文 第18章 早行去,乱世流离路(3) 喧闹的汉口,鲁西华带着二女找了饭店住下,鲁西华叫过韩彩儿,“彩儿,你带着郭文在汉口玩几天,我出去几天就回来。” 韩彩儿一听这话,似乎明白了鲁西华的意思,“西华,你一定要去吗?” 鲁西华点点头,“让阿黄陪着你,我也放心许多。你自己注意安全,钱你拿好,也别随身带的太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郭文素昧平生,你权当交个朋友,但也别太过交心。” 韩彩儿上前抱抱鲁西华,“西华,这些我都明白。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鲁西华点点头,“你打听一下汉口到荆州怎么走最方便,等我回来我们就出发。” 韩彩儿乖巧的把头埋在鲁西华肩上,口中嗯了一声。 鲁西华心下暗自叹了一口气,儿女情长,自己如何脱得这粉红牢笼。安抚好了韩彩儿,鲁西华又提起黄猫儿,细细吩咐起来。 黄猫儿算起来也已经十三岁了,按照豹子的年纪已经是老头子一个了,不过现在却精神的很,也不枉吃了那么多的药材,体型已经从六米长到了七米,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个头。按照黄猫儿的速度,子弹也不好伤它,自然是保镖的最好选择。 黄猫儿听到鲁西华啰啰嗦嗦吩咐半天,不耐烦的摆摆爪子,意思是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当下鲁西华叫来郭文,道明自己要外出访友两三日,让郭文在汉口好好休息一下,等自己回来。郭文自然满口称是,让鲁西华放心。 诸事了毕,出得饭店,鲁西华踏步就往北奔去。 杜石的车陷到大泥坑里快一个小时了,虽然自己找来了石子垫在车轮下,但是拉车的马匹已经累得口吐白沫也拉不动,车上都是大坛大坛的醋,准备运往县城的。杜石急得上火,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个人家,一坛醋一百多斤,自己一个人根本搬不动车上的坛子,跟别说先搬到车下,再搬上去了。 怎么办!这不按时拉到地头,自己就要赔钱给人家了。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晚上再遇上个歹人,自己丢了小命,一家老小可都没活路了。 杜石正急得团团转,就听见后面有人问道,“车陷了?” 杜石连忙说道,“是的,是的。还请朋友帮忙搭把手,移两个坛子到地上。”边说边转身往后面看去。一回头身后没人,顿时一阵冷汗就顺着背脊下来了,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啦? 还没等杜石的小心思转个弯,就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好了。”杜石这又急忙回头,这次用劲过大差点把脖子给扭了,这才发现自己的车子已经出了大坑,平平稳稳地停在坑外一米远的地方,远处一个人影飞快的消失在路上。 杜石半天没反应过来,自己遇上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小河庄唯一的土路上倒着一棵七八十公分粗的大树,**个庄汉正在对来往的车马依次收费,小车五毛,大车一块。收完了钱,一个庄汉就对着旁边休息的兄弟们摇摇手,几个庄汉站起身来,哼哧哼哧的把大树抬到一边,放车马过去。一些老头坐在自家的门槛上,笑嘻嘻地看着。 来往的车辆多是外来的,看到庄汉们手里都提着棍叉,没敢惹事,只能捏着鼻子乖乖交钱,背地里偷骂小河庄的人不得好死。 一个庄汉拦下了一个骑驴的小媳妇,笑嘻嘻地渡着步子过去,准备调戏一下,就听到一个声音,“起开!”刚想回头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就觉得腰眼一疼,自己身子就飞了,话也说不出来。 自己身子落到地上,听到庄里的二愣子刚喊了一句,“大家一起~”就没下文了。因为拦路的大树嘭的一声炸成无数碎片,打得当头的几个庄汉仰天就倒了下去,浑身是血,不知死活。 “神仙爷爷显灵啦!”庄上的几个老头一看这情景,立刻跪在地上磕头不已。 那个骑驴的小媳妇甚是机灵,立刻吆喝着,骑驴跑了。靠!难道真是坏事做多了,神仙显灵啦?! 夕阳下的京师越发的巍峨,虽说最近几十年来城头变幻大王旗,下了皇帝、换了总统、走了军阀,今天游行、明天抗议,但是乱世之中,有知识的人还是吃香的。 江永安是个落魄的八旗子弟,换了朝代没了收入,只能给以前瞧不起的汉人打工,幸好江永安识文断墨,靠着给街坊四邻写信、读信有些收入,这不,这一片儿武馆的师傅就经常拜托自己写拜帖,谁叫自己写的一手好字呢? 和街坊邻居打过招呼,江永安就一步三晃跟着武馆的弟子来到武馆,当头一位中年人坐在中堂,见到江永安来到,就站起身来说道,“麻烦江师傅了,又要拜托你写一份拜帖。” 江永安见到金主,脸上都堆着笑意,“哪里哪里,李师傅客气了,还要谢谢李师傅赏饭吃。不知这次是何事?” 李师傅摸着胡子微微一笑,“小徒志峰学艺有成,定下擂台,要和这几片的青年才俊们试试高下。” 江永安喜道,上前拜道,“那就恭祝贵徒旗开得胜。”江永安写拜帖是按照份数算钱的,这摆擂台需要的拜帖数量就多了去了,内容相同,换个名字就好了,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份,10元钱轻轻松松到手。 当下江永安就站到书案边,提笔凝墨,准备下笔,就听见外面院子嘭的一声,手上一哆嗦,一滴墨汁就溅到了准备好的红纸上,黑了一团,眼见是不能用了。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耳中,“谁是江永安?!” 江永安不禁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布衣男子,龙行虎步,昂首迈过门槛来到庭院之中站定,一双眼睛扫过四周,直溜溜的就看向堂中。男子背后,两寸厚的武馆大门已经化为碎片,散落的满地都是。 李师傅惊怒在立,“你是何人?为何破我武馆大门!” 那个男人也不回答,望向堂中,似乎认准了自己,直直走来。 一个弟子气愤交加,大吼一声,“找死!”一个箭步,跃过两米距离,来到男子身后,左拳含胸,右拳一击而出,如枪如箭,带着阵阵雷鸣直奔男子后背脊梁而去,这拳要是打实,男子不死也是残废。 只见那男子毫不在意,依旧徐徐前行。弟子更加愤怒,拳头来到男子后脊三寸处,陡然再次加力,一拳打在男子背上。 “不要!志明手下留情!”李师傅见到自己弟子恼羞成怒,使出崩拳,害怕伤了人命,不由得开口阻止。 男子闻得此言,眼中放光,口中轻喝,“好!” 男子话音未落,只见那位叫做志明的弟子一拳击在男子身上,没了声响,却忽然自己口吐鲜血,一下萎靡在地,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昏了过去。 李师傅见状,大喝一声,“好贼子!”当下,身作奔马,脚踏连环,踩的堂中地面微微发震,正是形意十二形中的马形,而右臂圈环对着男子当"xiong zao"下,左臂自腰间蛇击而出,诡异之极,正是马形的一大杀招~马后炮。 李师傅拳快,男子更快。李师傅眼前一花,双拳没有一拳击中,正待腰间发劲卸了前冲之力,就听得脑后男子声音问道,“你叫江永安?” 李师傅又惊又怒,回身一望,只见男子已在自己身后几步,右手拍在江永安的肩膀,将他微微压住,左手揣在裤兜里。李师傅顾忌江永安的安慰,顿时停下动作,“阁下何人,到底想怎么样?!” 江永安被眼前男子按住肩膀,只觉得被一座大山压住,不能动弹半分,嘴里口干舌燥,开口答道,“我就是江永安。我与阁下素昧平生,不知阁下找我何事?” 男子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你可认识一人名叫郭文?” 江永安疑惑道,“阁下认错人了吧?我并不认识一名叫郭文的男子。” 男子笑道,“对不起,我没说明白,郭文是名卖身女子,五六年来每次都托你写汇票回家,她家是荆州的。” 江永安听到这里,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尖叫道,“爷爷饶命!” 正文 第19章 早行去,乱世流离路(4) 男子正是从汉口又长途赶回京师的鲁西华,自从知道郭文的事情之后,他就决定返回京师一探究竟,看看郭文口中所说之事到底是不是属实。人生在世,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既然自己开口问了,那就需要有个了结。 鲁西华听到江永安口中叫道饶命,当下知晓此事定是江永安做下,眼睛一眯,口中说道,“好!江永安,上路吧!” 江永安听到鲁西华说出这话,惊恐的喊道,“我家~”,话音未完,眼前一黑。 鲁西华说完话,压住江永安肩膀的右手并指成刀划过江永安的脖子,滴溜溜一颗脑袋就顺势滚落下来。 李师傅在鲁西华身后看得心惊,此人开口问话,确定事情无疑,就抬手取人性命,当视人命如草芥,实乃无法无天之徒。自己武馆之中,一人殒命,到时麻烦多多,绝对不能放此人离开。 当下想定,李师傅知道鲁西华身有怪异,只凭那一手平划割取人头的本事,不知道高了自己多少,当下就不敢留手。于是,李师傅正面踏步,浑身上下,筋骨齐鸣,发出如闷雷一般的滚动震荡的声音,正是拳法中“蛰龙未起雷先动”的境界。 李师傅双爪化为虎形,右爪探肩,左爪拿腰,整个人扑来之时,劲风呼啸,衣服被猛烈拍击,形成了一道道气浪,劲风的呜呜声,配合沉闷的筋骨齐鸣声,好似汇聚成了呼啸的虎吼之声。 鲁西华此刻已经将江永安的头颅用布兜装好,拴于腰间,闻得身后风声四起,好似一只下山猛虎,直如惊风往自己身后扑来。 李师傅本是背后偷袭,三十几年形意苦练,威力着实不少,当下觉得此次出击必然十拿九稳。只觉得自己扑入男子身子三尺之内时,顿时如同陷入泥沼,空气似乎凝固,一股巨力扑面而来,压得自己全身颤抖,条条大筋起伏不定,几乎连呼吸都是不能。 惊慌之中,只见男子笑盈盈地转过身来,自己双爪仍然未及男子两尺。男子点点头,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向自己脑袋点出,这一指,李师傅只感到如泰山压顶,眼中只有这一个指头快速向自己额头而来,自己全身如入泥潭,难动分毫。 李师傅眼睁睁看着这只指头临身,想起男子以指作剑,割下江永安头颅的情景,心下惊到:我命休也!就觉一只冰凉的指头点到自己额头,以为自己脑袋当化作西瓜破裂时,耳边传来一个奇异之声,“临!” 此声入耳,眼前再无其他幻象,浑如夏日三伏之时井水泼体,一个激灵,就冷静了下来,只见自己双手已垂腰间,双脚虽然保持前扑之势,但是已是颤颤巍巍,站立困难。眼前男子已是负手在后微笑看着自己。 “不知阁下姓甚名谁,还望留下个名号,好叫我等知晓。”李师傅此刻明白自己与此人之间差距直如鸿毛泰山,再也泛不起半分抵抗念头。真如破界金刚,一力破万法,心下诧异,难道此人已经降了白虎、见了性命,达到传说中见神不坏的境界?不由得向鲁西华的秃头看去,心下越发肯定。 鲁西华说,“江永安此人,借自己识文认字替人填写汇票,骗取一女子救命财物,五六年间每次皆是如此,我闻得此事,特来求证。江永安求饶,自是自认其事,我才出手取其性命。此事与你等无关,自是无碍。” 李师傅闻言,后背汗水滚滚而下,举手躬道,“我等与他只有书信瓜葛,常常聘他代写些杂信,实在不知其人所为。不知阁下尊姓,还请留下尊讳,以便我等瞻仰。” 鲁西华笑道,“你不认识我?” 李师傅闻言细看鲁西华片刻,点头说道,“自是不识。” 鲁西华抬步就走,“不认识就好!再见!”话音一落,人影就消失在武馆院门之外,一众武馆弟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想拦也没法拦。 李师傅哪知此人不按常理出牌,一句不认识就好,抽身就走,只得瞪着眼睛站在原地,远远看他离去,不敢阻拦半分。须臾,李师傅长叹一声,这神秘男子不似京城人士,闻有不平之事,直接寻人求证,得证之后谈话间即刻杀人,片刻抽身远去,实在是有古时豪侠风范,真乃是民间奇人。 当下转身看望倒在中堂外面的弟子,一瞧之下只是岔了气,晕了过去,至于吐血却是男子将其劲道从体内逼出,休养几天就没事了,要不然这个弟子会被自己的出拳的力道反震,五脏六腑留下内伤,只怕得年余才能恢复。回想起来,相比自己当时脱口而出的那声“手下留情”,才救得自家弟子性命,一饮一啄,莫非天数。 李师傅请过巡捕房前来录下情况,收殓尸体,又安葬了江永安,更是出钱安抚了江家孤儿寡母,留给街坊邻居称颂不已,反而前来求拜学武之徒甚多。李师傅也熄了争强好胜之心,免了心爱弟子的擂台赛,一心回忆与鲁西华的几招交手,竟少有心得,拳法死中化生,反哺自己,本来自己年轻时落下不少暗伤,一一转好,最后竟然求了个长寿。 鲁西华腰拴头颅,大事即了,前往东兴楼买了干炸丸子、九转大肠;致美楼买了宫保虾球、焦熘鱼片;烤肉宛的烤牛肉;天福号的酱肘子、松仁小肚、酱猪蹄,等等,空间里弄的满满当当的食盒,这才迈步出城,一路南去。月朗星稀,路不见人,赶路是越发的畅意。 韩彩儿一早起来,打了个哈欠,望了望在床上大字躺着的黄猫儿,一条尾巴一卷一卷的,一副懒虫模样。不由得想起了西华哥,西华哥去了整整一天了,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有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呢? 韩彩儿趴着身子逗弄起阿黄来,阿黄在床上睡觉向来是大字风格,胸口一起一伏,小嘴里还打着呼噜。韩彩儿看得有趣,将阿黄小爪子拨弄道其胸前,阿黄睡梦之中又慢慢把爪子摊回原位。韩彩儿一会弄弄阿黄的前爪,一会弄弄后爪,再摆摆尾巴,不管如何摆弄,阿黄都会慢慢恢复大字形态,逗得韩彩儿发笑。心下想道,都说宠物像主人,西华哥睡觉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韩彩儿的小脑袋里不由得幻想起西华哥睡觉的样子,自己依偎在他的身旁......好讨厌!不能再往下想了!韩彩儿捂着红彤彤的脸庞,一头冲进洗浴室,梳洗起来,一边还唱着歌。 阿黄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听到洗浴室传来的歌声,不由得把小爪子往头上一放,这个疯女人,哪来的这么多怪想法,把自己当宠物,不知道豹爷吃人不眨眼吗?! 韩彩儿哼着小调,梳洗完毕,就看到在床上端坐着的阿黄,抬起爪子,一舔一舔的,舔了一会就往自己的胖脸上抹去,笑道,“阿黄,你也在洗脸啊?” 此刻客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彩儿,阿黄,起来吃早饭了。” “西华哥!”韩彩儿听到鲁西华的声音,惊喜的一把拉开房门。 正文 第20章 早行去,乱世流离路(5) 韩彩儿拉开房门,就看到了鲁西华笑盈盈的站在外面,不由自主的就要扑上去搂住鲁西华的脖子。鲁西华后退一步,双手推在韩彩儿肩上,“好了,别闹了,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去看看郭文醒了没有,让她一起来吃。” 鲁西华说完就进屋把手中食盒挑了一些放到桌子上,又去要了些碗筷,放到桌上,坐在一旁等着。 韩彩儿不大一会,就拉着郭文来了,郭文自幼受苦还不习惯被人平等看待,多少有些畏惧。 韩彩儿看着桌上的烧麦和烤馒头,不由得大叫喜欢,“西华哥,你也吃。” 鲁西华不忍违了妹妹心意,夹了两个在碗里,坐到一旁望着窗外的街景,“彩儿,你们打听到怎么去荆州吗?这里离荆州有多远?” 韩彩儿招呼郭文吃食,自己嘴里咬了一口三鲜烧麦,有些烫嘴,连忙拿起桌上的凉水喝了几口,小舌头吐啊吐的,这才好过一些。郭文将烧卖吃到口中一愣,低头不语。 韩彩儿说道,“西华哥,这里去荆州只有水路陆路,走陆路要翻山越岭,坐马车或者轿子,听说路上有土匪,不安全。走水路的话,此刻江水丰沛,船行速快,只是需要从岳阳绕路,几乎是陆路的两倍还有多。走陆路的话翻山越岭,估计得三天时间,走水路日夜兼程也要四五天时间。” 说完,韩彩儿又夹起一个烤馒头,“西华哥,这烤馒头好好吃。你哪里买的?” 鲁西华笑笑没说话,郭文说道,“先生,这菜味道好像是京师口味,不知是真是假。” 鲁西华答道,“正是!” “怎么可能?难道汉口有卖京师的小吃?先生昨日一早不是去访友了吗?难道是好友家中厨子所作?但是,这食盒好像是京师的。”郭文听到鲁西华的话,几日相处也觉得鲁西华没有什么架子,所以才敢说话。 鲁西华没有回答,等两人吃过早饭,在客房坐定,鲁西华这才拿出一个布包递给郭文。 郭文疑惑的接过布包,不重,只有3、4斤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打开。韩彩儿有些胆怯地抱着黄猫儿站到鲁西华旁边,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细看。 郭文解开布包上的扣子,一颗人头白白切切漏了出来。郭文吓得后退几步,用力仔细看去,正是那骗财的江永安! 郭文盯着人头看了好久,忽然一把跪在鲁西华面前就要磕头,鲁西华见状叹了一口气,扶起郭文,“你我皆是中华儿女,无需大礼。” 郭文口中喊道,“谢谢恩公!谢谢恩公!”眼睛发红却没有掉下眼泪,是个坚强的女子,不管鲁西华扶起她几次,她都执意重新跪下磕头。连续几次,鲁西华也没有再做勉强,只得作罢。 叩谢完毕,郭文开口说道,“多谢恩公千里为小女子复仇。” 鲁西华说道,“我只是过去看看,你准备把这人头怎么办?” 郭文想了几想,“小女子想把这江永安的人头留在身边,等回到家中再作打算。” “行。”鲁西华看得出郭文是个有思想的女子,但迫于生活压力,沦落至此,当初若能识字,也不至于被人欺骗到如此地步。 三人在汉口码头租了一条帆船就往荆州赶去,没敢找那种又破又小的手摇船,找了一艘带帆的中型船。 老余带着两个半大的儿子在船尾忙活,鲁西华三人在船中间客舱休息。中午时分,船舱里传来阵阵香味,显然是客人准备吃饭了,老余勒了勒裤带,上身**的胸膛上,清晰可见的排骨,全身上下没什么肉。自己的两个孩子,闻着饭菜的香味,大口大口的吞着口水。 老余心下一叹,自从孩子他妈走后,两个孩子跟着自己在船上受苦。孩子他妈得病,家中钱财全部耗光,房子也卖了,只留下这艘船,船上的帆也是破破烂烂的,没钱修补。一家三口只能搬到船上居住,没了钱财顾不了人,也交不起费用,半个月都生意了。这次好不容易接了一单去荆州的短途生意,客人大方,没有还价,熬过这几天,拿了船钱,就能吃上口饱饭了。 望着两个儿子饿的难受,老余低头准备拿出菜饼给儿子吃,自己今天就饿着点吧,等晚上到了县城,再拿着客人给的定钱买点吃的。老余自顾自地想着,就听到前面传了一个声音,“老余,来,带着孩子吃点饭。我们这一路麻烦你们了,还需要日夜赶路,真是辛苦。” 老余回头一看,正是那位说话客气的小伙子,提着三个食盒,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自己。 “鲁先生,您。”老余看到鲁西华给自己三人送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眶一下就湿润了,“您是大好人啊,怎么还麻烦您给做吃的?真是,这不合规矩啊!”老余实在不好意思,这坐船向来是船家负责提供给客人做饭。自己囊中羞涩,开船之前就硬着头皮给客人说好了,没法提供伙食,原想客人会恼怒而去,自己就因为这个,半个多月都没生意了,原本还想着,实在没法子只能抵押船借来一部分钱财开工。 那知这位客气的鲁先生笑着说没事,他们自己可以做饭,带的有吃的。自己这才放心下来,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叫上两个儿子仔细打理船上物件,好叫这船早日到达荆州,不至于耽误鲁先生的行程。哪知,这才开船没多久,鲁先生不但自己做饭,还给自己和儿子送饭,真是叫人好生过意不去。 鲁西华望着胆怯不愿接手食盒的老余,看看他旁边两个早就饿得发慌的孩子,笑道,“不用客气,出门带的东西多了些,这天渐渐热了,不早些吃掉也是浪费。正好坐了你这船,就是有缘,没什么客气的。”说完,将手中食盒递给孩子,又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光头,转身回了客舱。 大儿子余东回了声,“谢谢先生!”就迫不及待地将食盒放在船板上面,小心地解开绳子,拿起一盒打开盖子。 盖子一打开,一股米饭的清香夹杂着肉的香味就扑鼻而来。一个七寸见方的盒子里下面铺着雪白的稻米,上面有牛肉、猪蹄和香菇青菜,油汪汪的红肉配着绿油油的青菜、粒粒成型的米饭,这是席面啊?! 余东抬头望着老余,喊了一声,“爹!” 老余摸了摸小儿子头,说道,“你和细伢子先吃,爹掌着橹。”说完低下头来,眼泪不由的落到舢板上,连忙用胳膊擦去。 “嗯!”余东早就饿得发慌,没有注意到爹爹流泪,自己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弟弟,又重新拿起一个,一打开,里面依旧是白米饭,不过菜色换成了酱肘子、小肚和豆芽。余东也没用筷子,用手指夹起一片酱肘子放到嘴里迫不及待地就嚼了起来。 鲜美的酱汁已经沁到瘦肉里去了,在上面形成了美丽的花纹,皮肉之间的脂肪已经变成了透明的水晶片,带着天然的清香。余东吃在嘴里,瘦肉酥烂香醇,脂肪带着浓浓的药材香味在嘴里来回弹动,打得余东的牙齿微微晃动。 “好香啊!”从小到大没吃过肘子的余东,此刻觉得酱肘子就是世上最好的是食物,连忙夹起一片,递给老余,“爹,你也吃!” 老余看到大儿子的笑脸,也展开了少有的微笑,“你自己吃,你和细伢子交换着吃,都尝尝。爹年轻时就吃过,你们跟着爹受苦,没吃过这些。今天鲁先生好心,照顾咱爷三吃饭,你们就多吃些。” “嗯。”余东听爹爹的话,转头把手中肘子片夹到弟弟盒子里,弟弟也算懂事,也将自己盒子里的猪蹄夹给哥哥,在他看来,猪蹄最大,哥哥应该多吃。两兄弟你谦我让,也不耽误吃饭,食盒中的饭菜飞快地少了起来。 鲁西华回到舱中,桌上早就布好了饭菜,韩彩儿和郭文两人就等着鲁西华回来开饭。 吃过饭,韩彩儿和郭文到船头看沿江风景,鲁西华则来到船尾和老余聊天,此刻已经换作大儿子在把着橹,老余则是在整理船绳,细伢子摇着船边的轱辘打水,擦拭着船板。 “鲁先生好!”老余看到鲁西华过来,连忙起身招呼。 鲁西华看到忙碌的一家子,从身上掏出几颗牛奶糖塞给忙碌的细伢子。细伢子吃了一颗,甜得眯起了眼睛,连忙跑到哥哥面前,踮起脚尖,塞了一颗糖到哥哥嘴里,“哥哥快吃,好甜的。” “怎么没见孩子他娘?在岸上家中吗?”鲁西华聊天先从家人下手。 “唉,去年一场病,人走了。”说起这个,老余深深地无奈。这个年头兵荒马乱,药材奇贵无比,一般人看不起病,自己家里本来还算不错,家中婆娘的一场大病,就弄得卖屋。有些人家简直是要卖儿卖女,全家卖身才能换来几副药钱,这人命到底值钱不值钱。 正文 第21章 早行去,乱世流离路(6) 鲁西华来到的这个民国,不像那方世界电影电视里演的那样十里洋场、风花雪月的样子,更多的是饿殍满地、卖儿鬻女,自己来到的这短短八年,北方军阀之间大小战斗打了七百余场,很多地方真的是土匪满地跑、百里无人烟。 此刻前面江中传来“嘿!哟!”“嘿!哟!”的高亢喊声,老余听到这个声音,扒在船边望了一眼,说了一句,“大伢子,靠左!” “得嘞!”大儿子余东听到老余发话,轻轻将橹偏了个方向,帆船就沿着江水往江心方向移去,没过一会,又正了过来,船离岸边又远了一些。 鲁西华正在诧异,就看到右面来了一串长长的木排,顺着江水而下,与所乘帆船擦肩而过。木排上一位壮年男子抬手向老余做了几个手势,老余也飞快地回应过去。 刚才谈起船老板的伤心事,鲁西华这下就岔开话题,“我看着这江中木排顺江而下,你们这些帆船却逆流而上,会不会出事?要是撞上了怎么办?” “鲁先生是读书人,有所不知。这木排与船相碰是常有的事,刚才那木排之上的师傅大声嘿哟,就是在提醒我这船前面有木排。我这船行靠的是帆、橹,走的就靠江边近了些,他才开声提醒我避让。毕竟我船小,好调整方向。”老余解释道。 鲁西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老余接着说道,“这船排相撞,一般都是木排负主要责任,这是俗成的行规,所以刚才木排上的师父大声嘿哟。这其中还有个小故事,我也是从别处听来,先生若是愿意,我就说出来,权当听个笑话。” 鲁西华笑道,“真是多谢老余了。” 老余拍拍细伢子的头,示意他去船头观望,有情况再作提醒,自己拉着鲁西华坐在船板上。现在日头正大,江风徐徐,细伢子刚才擦拭的船板已经干了,干净整洁正好可以就地而坐。鲁西华也不是什么假道学,顺势坐下,老余心中高兴,这位鲁先生爽快,真是个好人,于是眉开眼笑的讲起故事来。 “以前的汉口,在前朝时候每年都要出几起船排相撞的事故,虽说都是水上的好汉,白天好说,晚上一时疏忽,总有来不及避让的。一般出事的都是民间小船,大船如果载客早就按照行程入了河港休息,如果载货需要日夜兼程的也是行船靠近中央一些,船上船工众多,灯火通明,总能提前发现木排。小船人少,更换不及,有些疲累打个盹就和沿江而下的木排撞在了一起。小船势单力薄,哪里抵得过顺江而下木排,多数都是船翻货亡。”老余将这个情况娓娓道来。 “也是在前朝的时候,有一次木排与民船相碰,双方东家都请了讼师据理力争打官司。那时汉口还是个县,知县得知情况难以结案,最后由县衙师爷出了个主意,在双方各自的讼词中作文章。因为双方的讼词之中都有‘马上相碰’一词,但‘马’的写法双方各不相同。木排行的东家将‘马’字写成底下为‘一’横笔的马,被认为是困马,不能赶船;而民船东家状纸上的‘马’字用的是‘灬’点为底,被认为是在跑动中的奔马。根据这两个字,所以知县断案这木排要让民船先通过,由木排行赔偿民船的一定损失。后来又在码头立碑说明,果然之后这样的纠纷就少多了,出了事,都自行处理,或多或少木排行要赔一些。” 鲁西华听到这个小故事,就乐了,虽说不是真假,这古时候的官员也是有趣,因为当时情况不能再现,只能靠双方证词做出文章。这师爷从文字下手,也是一个妙才,断了案、了了事,还立下了规矩,指导后人照章办事,不能不说声佩服。 “从那以后,但凡出现类似的相撞事件,不论民船是在顺行或逆行,木排均要承担主要的责任。所以至那以后,木排上就多了个腰哥师傅,木排航行时要全神贯注嘹望前方是否有民船驶来,遇到上、下滩要事前声嘶力竭地连续发出‘嘿!哟!’‘嘿!哟!’的警告声,两船交汇时还要用手势示意各自航向。后来太平天国战乱,石碑被损,但是这规矩却保留了下来,被我们这些撑船摆货的船家共同遵守。” 这几天日头正好,一路也没有什么波折,大家就到了荆州,下了码头雇了牛车,大家坐着车往山里进发,去郭文的村里看看情况,郭文一走五年,家里还欠着地主的租子,只有奶奶和妹妹在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山间一座破烂的茅草屋,门前搭着一个破棚子,棚子下面有几个破竹筐,一副破败的样子,有面墙都塌了。 “婆婆!巧儿!”郭文从牛车上下来,就一路狂奔,冲向记忆中的家。鲁西华连忙示意韩彩儿跟上,害怕郭文一时冲动,想不开。实际上,鲁西华心中早就想到,一老一少没有收入,住在这么破败的屋子里,只有死路一条,关键是怎么死的,是被人逼死的?还是其他情况。 鲁西华付了车钱,让牛车掉头准备回行,自己慢慢向草屋走去。 远远就传来郭文的哭声,这个坚强的姑娘,在数年来无数次面对那些恶霸、鸨母、客人的时候都咬着牙挺过去,直到现在,才放声大哭,她的努力似乎远远没有起到作用。家乡的奶奶和妹妹终于还是走了,屋后的草地上两个孤伶伶的坟包,一大一小,显示着这间屋里曾经住过的两个生命。 鲁西华拿出一些酒食和瓜果,没有香烛,只能找了些野花代替,放在郭文奶奶和妹妹的坟头,找了石块用手写了碑立在上面,总算是有了一些气氛。 “文伢儿?是你吗?”远远一位大妈挎着篮子过来了,鲁西华等她走近一瞧,里面全是些野菜,想必就是她们一家的晚饭。 “黄孃?是你!你知道我婆婆和小巧是怎么去的?”郭文闻得熟人招呼,连忙凑近发问。 正文 第22章 早行去,乱世流离路(7) 那位被叫作黄孃的大妈看着一身西式洋服的三人,胆怯地拉过郭文,偷偷摸摸的问道,“文伢儿,你去给别人当小老婆啦?” “哪有的事,我在京师被骗,想逃出来被发现,结果让人追打,是先生救的我。”郭文一听黄孃这么说,脸就红了。 黄孃拉过郭文的手,细细的看了一下,上面布满了伤痕,也是个苦命的人,叹了口气,“你总算熬出来了,以后可以享福了。可惜你婆婆和巧伢儿,唉......” 郭文一听就急了,“黄孃,你快说,我婆婆妹妹怎么去的。” 黄孃拉着郭文的手,细细说道,原来郭文被人骗去京师做工后,家里的奶奶和妹妹就靠编点东西为生。郭文一去没了音讯,大冬天,爷孙俩在屋里实在冻得受不住,奶奶就说上山捡点柴火,这一去就没回来了,留下妹妹巧儿在家饿得连爬出门的力气都没有,活活冻死了。 后来有人去山上,才发现郭文的奶奶因为小脚行路不便,掉到了一个荒废的猎洞里,虽说只有一米多深的洞,但是对一个裹过脚的老太太来说,那是如隔天堑,饿得浑身没力,天气又冻,怎么爬也爬不上来,最后就孤独的死在了猎洞里。 有人发现了奶奶的尸体,在才想到郭文家中还有个几岁的妹妹,赶去一看,也没了。村中众人才求了地主李头,给弄了两副木板,草草下了葬。这一晃四年多过去了,每月有人路过这里,就随便过来帮郭家的两个坟头拔拔草,今天黄孃也是准备过来看看,结果就遇上了回家的郭文。 郭文听了黄孃的话,红着眼睛一把扯下腰间的布囊,露出里面的人头,冲向家人的坟,把在一旁的黄孃吓了一跳,看着郭文腰间挂了个人头,吓得不轻。鲁西华连忙解释道,这人骗了郭文在外辛辛苦苦打工挣的钱,每半年郭文都请这人写汇票寄钱回家,哪里知道,钱全被这人给私吞了。 黄孃听后唏嘘不已,对于不认识字的她们来说,这就是命,至于杀人什么的,那是有钱人可以干的事。又用一双眼睛偷偷的打量鲁西华,这个小伙子皮肤光滑,身材修长,双手如玉,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文伢儿能跟着他也算是后辈子有福了。 郭文和韩彩儿一起挖了个坑将江永安的头埋了下去,之后过了一会,郭文才和韩彩儿手拉着手回到这边,“先生,我好了。郭文决定跟你和彩儿姐姐走,还望你们不要嫌弃郭文是个不详之人。” 韩彩儿假装怒道,“郭姐姐说的什么话,以后我们姐妹就互帮互助,一家人。” 鲁西华点点头,“郭文,你放心。韩彩儿和我准备去重庆,她孤身一人也没个伴,你跟着她,两个人也好作伴,到了重庆再做打算,反正不会亏待你。” 郭文红着眼睛点点头,鲁西华出手大方,想必跟着韩彩儿好过在外漂泊。 “文伢儿?这家你就不要了?”黄孃在一旁听到几人的对话,心下诧异。 “嗯,我要跟着先生和彩儿姐姐走。黄孃,我奶奶和妹妹的坟就麻烦大家帮忙拔草了。”郭文弯腰谢过黄孃,“黄孃,我已经给奶奶、巧儿上过坟了,那碑前的菜和水果,黄孃还请拿回家去自己吃。” 鲁西华掏出五十个银元递给黄孃,“这些银钱就算是郭文请大家帮忙锄草的费用吧。” 黄孃看着手里的银钱,哆哆嗦嗦的说,“不用,不用。只是有空顺路就来瞧瞧,哪里需要这么多钱?”这四五年粮食丰收,物价大跌,一个银元就能在本地买十二斤猪肉,这五十块就是两头大猪啊。这个时候乡里一亩年产四百斤稻米的农田不过才四十元,这小伙子一出手就是一亩多的农田,自己家祖祖辈辈也不过挣下了三亩多地,就算是丰收年也要时不时饿肚子,上山采些野菜做主食。 郭文说道,“黄孃,你收下吧。要不是你们照看,我婆婆和妹妹哪里有坟在啊。”这年头死在荒山野岭被豺狼野狗吃掉的人太多了。 韩彩儿也接口道,“黄阿姨,你快去把菜收拾好,别一会被动物叼了去。” 千大万大,这个时候吃饭最大,黄孃一听这话,连忙把钱往篮子里的野菜中一放,迈着小步就往郭文奶奶的坟去了,她可是远远看见了,有鸡有肉,有鸭有鱼还有十几个各色水果,这种席面就是城里的官老爷嫁女也拿不出啊,自己得赶紧收拾好。 还好鲁西华将东西都是放在食盒里,把食盒的盖子盖上,用布拴起来提住,十来斤的东西提在手上,黄孃的脸上也是笑嘻嘻地,她四十多岁了,孙儿也有了,还没见过这么好的菜,不说味道,光是看颜色闻香味就知道好吃,心下里嘀咕,这菜回家怎么处置,肯定不能一天吃完的,怎么保存才能吃得更久。儿媳妇瘦瘦弱弱的,给她吃鱼补补,要不这奶越来越少,饿着自己的大孙子。老头子吃什么、儿子吃什么、女儿吃什么、黄孃都在这回走的几十米路上打算的清清楚楚。 一行人回到车上,黄孃开口问道,“文伢儿,你就这么走了吗?”熟悉的村人,今天回村,现在又准备离开,在这乱世估计就再也看不到了,口音里不禁带了些悲伤。 “不,我家还欠着李老财家钱,他又帮我把婆婆妹妹葬了,我要过去谢谢他。”郭文说道,说完又拿眼睛去看鲁西华,想征得他的同意。 鲁西华竖起大拇指,“郭文,你是对的。有恩必报,有仇必报,这才是华夏儿女的风姿。走,我们去李老财家!” 牛车不大,鲁西华就让三个女人坐在车上,自己在路边走着。 黄孃还是小媳妇的时候去城里卖东西,跟着村里的牛车进过城,多少年也没坐过牛车了,这坐在车上拉着郭文和韩彩儿嘀嘀咕咕的说着话,一脸的兴奋样子。 鲁西华一边和赶牛的师傅聊天,拐过山腰,看到几十间房屋聚在一起,黄孃在车上喊着,“到了到了。” 牛车穿过村中的青石路板,黄孃早就在入村时跳下了车,她家需要往山上走,不和李老财家一路,再加上手中有食盒,篮子里有银钱,入了村中不安全,这个妇女就早早下车直奔家里去了。 按着郭文的指示,鲁西华和牛车来到了一家黑瓦灰墙的门户,大门紧闭着,院墙倒是不小,一溜得有上百米,不知里面是几进。鲁西华准备到山城也在山下建这么个院子,种菜养鸡,再来点瓜果,比在津卫洋房里舒服。 郭文下了车,就到大门前拍门。这门是供人进出的,车马进出的门另有开口,大门只有三米宽,高高的石质门槛,左右贴着对联:心想事成百业兴、时来运到家昌盛。两边有耳房,分别有个圆形的窗户可以从里面看到来访的人。 没过一会,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是有人来开门了,吱溜一声,门开了,一个小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你们找谁?” 正文 第23章 早行去,乱世流离路(8) 开门的是个小女童,六七岁摸样,剪了个齐耳短发,前面一片刘海,有些类似那个时代的bobo头,右边脑袋上用手绢扎了个绢花戴在头上,俏皮可爱,身上穿着布制旗袍,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 郭文弯腰问道,“请问,李东家在家吗?我是他以前的佃户,欠着李东家的租子,现在特意回来还债。” 这个时候的农民大多还是朴实的,除非真的活不下去了,要不然没人逃债的,只是郭文穿着一身洋服,小姑娘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睛,“你稍等一下,我回屋通知人去。”说完把门就关上了。 没过多久,门又打开了,一个年轻人打开了庄门,往门外一瞧,连声说道,“快进来吧,我爹出门对账去了,要过两天回来。” 郭文回头看看鲁西华,鲁西华心想,就是还账的事,哪用这么麻烦,开口说道,“这次前来,就是还账的事,既然你家老爷不在,我们就不便打扰。这样,我们报上名字,你把欠款查明,我们补上就好。我们今天还急着赶路。” 年轻人一身爱国学生打扮,听鲁西华说到要赶路,忙问道,“不知这位大哥如何称呼?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怎么会欠我爹的银子?” 郭文连忙回答,“我叫郭文,是我家欠李东家的钱。我家原来在入村羊头湾那里,我爹叫郭柱,家里婆婆、妹妹没了,全靠李东家出钱给下得葬,这次回乡前来还钱,更要感谢李东家。” 年轻人嘴里嘟嘟囔囔,“我爹还做过这等好事?”一边回头,对一位下人说道,“你去查查是不是羊头湾有位郭柱欠我们家银钱。”又回头对郭文说道,“你且等等。” 不大一会,就有人拿着账本回来禀报,“是有位叫郭柱的佃户租老爷田种,他和他老婆因病没了,这租子就一直没收上来。四年前冬天,他家婆婆和女儿也一起没了,村民求到老爷这里,老爷念其可怜,就给找了薄皮木板装殓下的葬。” 郭文激动的说,“算上利息,我家一共欠你家多少钱。” 那边下人拿出手掐了一阵说道,“田租本钱加利息八十块,棺材费十块,一共九十块。” 鲁西华拿过一个布兜,递给郭文,“里面有100块,都给他们。” 郭文点点头,拿过银元递给年轻人,“少爷,这里有100块,请收下。”说完郭文咬咬牙,“李东家不在家,是否容小女子进屋给李老夫人磕个头再走。” 年亲人吓了一跳,“别别别,我叫李兵,字宜权,你叫我名字或者宜权都可以。现在都民国了,那里还有老爷、公子啊。你要谢我爹,可以,我让人带你到我妈屋里,你向她道谢。”说完,将钱塞给下人,侧身让出一条缝,郭文进屋跟着下人去道谢了,鲁西华站在屋外,韩彩儿在牛车没下来。 这位叫李兵的年轻人在郭文走后,打量了鲁西华一会,瞧了瞧周围没人,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大哥,看你打扮不像是这附近的人。小弟能问一下你从哪里来,准备往哪里去吗?” 鲁西华看这个毛头小子,笑道,“我们从津卫来,准备往山城去。” 李兵听了一乐,“好啊!我也正准备前往山城。大哥,我们能一路做个伴吗?看样子大哥也是个有学问的人,不知道在哪个学校念书?我是京师师大的。” 鲁西华有些诧异的望着为愣头愣脑的李兵,说道,“等郭文出来,我们就走,你要和我们一起走?你也去山城?” 李兵点点头,“怎么样?大哥,给句痛快话儿!” 鲁西华说道,“好吧,你快准备吧,有什么东西赶紧收拾一下,给家人说一声。独身上路确实不安全,你愿意和我们作伴也好。” 李兵一听鲁西华答应了,激动地一拍手,“好嘞!大哥等等我,千万别走啊!”说完,人就往院子里跑去。 鲁西华有些诧异,这个富家公子为什么急着要和自己一行走,不自己出发上路呢? 没过一会,郭文就回来了,后面跟着李兵,几个下人推着一辆板车,车上是八盒扁平的木箱子还有些行李,院门打开,鲁西华上前帮忙将木箱子搬到牛车上,手里刚拎起一盒就一愣,挺沉的,得有四十来斤了。几个盒子就有400斤重,还有些李兵的行李,鲁西华就让郭文和韩彩儿带着行李和箱子坐车,自己和李兵用脚赶路,等李兵累了,再到车上歇会。 李兵满头大汗的说道,“谢谢!谢谢!如果没有遇上大哥,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家里的车都被我爹用了,这村里也没人载着我出去,我在家都待了半个多月了,再不出发就晚了。” 鲁西华笑道,“哦,李小弟急着去山城有什么重要事吗?” 李兵一愣,张口解释道,“见个朋友,见个朋友。”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脸都红了。 鲁西华笑笑没说话,李兵和家人道别后,便满面春风的和鲁西华并肩走着,一路上开心的聊着天。 听他的言语,鲁西华大致知道了这是位接受了我党思想的进步青年,至于箱子装的是什么,联系当前我党的情况,鲁西华便猜了个大概,当下决定,既然不是作奸犯科之徒,李家也算是善良人家,自己就帮个忙好了,当下也不说破。 因为出发的有些晚了,只能连夜赶路,要不然露宿荒郊野外,搞不好就被土匪给抢了。 只是天不从人愿,李冰有些累了,鲁西华就叫他上车歇会,自己单独走路。李兵上车瞧见车里的韩彩儿,精神也来了,不困了,连忙和韩彩儿拉起话来。李冰是大学生,韩彩儿本来就准备上大学结果被鲁西华一耽误就跟着走了,对大学生活很是向往,郭文也是刻意奉承,三个人聊得还算热火。 鲁西华跟在后面慢慢走着,忽然耳朵一动,连忙急跨几步来到牛车前,和赶车师傅说,让他们先走,自己肚子有些疼,准备在野外方便,一会再赶过来。韩彩儿和李冰听到鲁西华的话,纷纷取笑。鲁西华也不在意,站在原地和他们摆手道别,就回身往来路走去,过的几百米,走到一个弯路口,在路中间一站。 须臾,就听到马蹄声在拐弯处响起,哒哒哒,哒哒哒,七八匹马迎着夜色,来到百米之处。 “大哥!前面有人!”当头一个汉子在马上叫道。 “别管他,冲过去!找人要紧!”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 “好咧!”当头汉子看到鲁西华站在路中间,连忙催马加速,带着狞笑向着鲁西华冲去,脑海中浮现出鲁西华被奔马撞得像条破口袋的样子,越发的兴奋起来。 正文 第24章 早行去,乱世流离路(9) 但是想象中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当头男子被鲁西华跃起,一把捏断了脖子的时候,后面的马匹纷纷惊起,马上的几个人掏出枪来就向鲁西华射击,其他几个举刀就砍。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全部被杀,鲁西华从头领口中问出,他们是准备绑架李兵,向李老财要赎金,他们在村中的眼线中午看到李兵跟着牛车出发,车上几人都是身着洋服,看起来似乎很有钱,所以自己想要做一票。 鲁西华也懒得管他们村中的眼线是谁,这伙土匪的规模也不大,只有20来人,三五只枪,一直不敢抢劫村里,收到李家少爷归家的消息后,就派村中眼线盯着,知道鲁西华等人来访。所以才趁着李家少爷单独出来准备下手,准备连鲁西华等人一起做掉。可以想象,鲁西华三人被这伙土匪抓住的下场,都是陌生人,没人来赎,鲁西华肯定是会被杀掉,韩彩儿和郭文自然不必多说。 这次鲁西华干掉了七八个出来的土匪,山中只剩下十来个人,没了气候,自然散了或者改投他人。 当鲁西华骑着一匹马,后面拴着七匹马追上牛车的时候,也就过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李兵张口结舌的看着鲁西华招呼自己下车,一起骑马时,叫道,“大哥,你这方便是上哪里去了?这还弄出八匹马来,快快告诉我,我也去捡几匹。” 鲁西华笑道,“李小弟想要捡马,就要往山上去了,土匪窝子里多的是。” 李兵听到鲁西华说这话,急道,“大哥遇上土匪啦?怎么样?没受伤吧?” 韩彩儿和郭文多多少少见识过鲁西华的神奇,一天一夜,赶两千五百公里路,取来人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连几个土匪都搞不定。 鲁西华笑道,“没有,他们路过想要打劫我,被我一阵劝说,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所以把马匹留给了我。” 李兵无语道,“大哥,你是不是看我是个学生,好骗啊?这种话我怎么可能相信。”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上马。土匪的马也不是什么高头大马,一般大小,跑得不快但是吃苦耐劳、耐力悠长、翻山越岭不在话下,是个好脚力。李兵上马慢慢骑着也算容易,总比自己走路好得多。 鲁西华也不解释,死了后投胎也算是重新做人吧。众人凌晨才回到荆州,赠了一匹马给赶车的师傅,其他的马匹白天就地卖了,自有牲口师傅知道去除马匹上的印迹。这几年田产丰收,牛马牲畜价格上升了不少,因为毕竟算是个劳力,一头牛50块,一匹马要卖到150块。七匹马卖了一千块,鲁西华笑着说见者有份,每人分了250块,算是抵了四人去山城的船票。 “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四百里三峡江流,两岸高山连绵不绝,中间没有一点空缺的地方,两岸是重重的悬崖,层层的峭壁遮蔽了天空,如果不是正午和半夜,三峡里的人是看不见太阳和月亮的。 山峡的水也很急,“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这首诗说的就是轻舟过三峡的情景。白帝城到江陵,江陵就是鲁西华出发的荆州,之间距离一千里,早上从白帝城出发的小舟,晚上就能到达荆州,速度是何等之快。 为什么呢?是因为落差,三峡大大小小上百个险滩、水流湍急,顺流而下速度极快,常常需要前舟入峡数里,后舟方敢继续跟进。这是顺流,那么逆流呢?水平的地方靠的是浆和帆,当然最多的还是靠人力,这些人就是在每处险滩拉纤的纤夫。 说是纤夫,却分两种,一种是跟船的叫行船纤夫,一种是滩头的叫滩头纤夫。 三峡江滩险水急,船只过滩须得由船上的行船纤夫下船到岸边拉纤。但是大一点的险滩,水流急,仅靠船上的行船纤夫拉纤人手不够(即拉力不足以使船上滩),便有了滩头纤夫。守着较大险滩拉纤的纤夫是滩头纤夫,他们在固定的滩头一年四季干着拉纤的活。 三峡讨生活的纤夫,最看重他们的缆绳。这些缆绳被纤夫们叫作“纤缆”或者“缆子”。纤缆的制作要取山间最好的竹子,请手艺最好的篾匠,精细地划出竹子最柔韧最耐磨的竹青,然后将柔韧纤薄的竹青极为紧密地编成粗细不一的纤缆。编好了的纤缆还要放在烧得滚开的石灰硫磺水锅中,翻滚烂熟地煮。煮过的纤缆不仅坚韧不会被虫蛀,而且入水光滑,出水而不沾水。船过激流险滩时,纤缆的一头系在船上桅杆的根部,另一头则由领纤的拉到岸上。 每一个纤夫都有自己或妻子或老母亲或"qing ren"细心缝制的搭肩。这些搭肩,长六尺宽半尺,一律用上好的“白官布”制作。六尺长的搭肩对折成三尺长,另一头则固定着一个一寸见方的厚竹板。拉滩的时候,纤夫把竹板向纤缆上一别,把宽的一头斜挎到肩头,就开始艰难的跋涉了。搭在肩上的白官布上不能有任何装饰,否则拉纤时哪怕一个细小的线头或者折痕,都会让纤夫的肩膀磨破流血。而别在纤缆上的一端则可做些文章,纫得越密实,就越牢固安全。 鲁西华四人在船边看着,每当船到一个滩头。船上领纤的老大一路如风一般的向岸上跑去,其他的纤夫们没有一个敢怠慢,都会一边以极快的速度奔跑,一边迅捷地把搭肩的另一端别到纤缆上。只要搭肩别到了纤缆上,所有纤夫的腰就马上绷成了一张弯弓,而纤缆就如弦上的箭。 险滩的水喧哗着、咆哮着猛烈地撞击着船头,激起高高的水浪。纤夫们在陡峭的山崖上毫无选择地把手指抠进岩缝中,作为生命的抓手,**的脚板则要尽量寻找悬崖上的缝隙。在几十分钟甚至几个小时的拉纤过程中,没有一个人偷奸耍滑,更没有一个人心有旁骛。 悬崖峭壁间开凿出了一条蜿蜒的小路,那是供纤夫拉纤时通过的栈道。那些狭窄的栈道在一些地方仅可供一个人通过,有时距离水面高达百尺之遥,远望就如绝壁间的一段凹槽。 苍凉无情的崖石上,只有汗珠碎成了八瓣,纤夫从胸腔中挤压而出的“嘿咗”声如闷雷滚过.....滩水十分险恶,不肯作丝毫妥协,十几或者二十几个纤夫就以近乎凝固的姿态把险滩上轻则十几吨,重则几十吨的船“嵌”在自己的肩头。 僵持中,船老大会挺立船头大声呼号:要想回家看女人,幺儿的连三再加把力呀,嘿咗!这些纤夫从不恐惧,他们的心中都有一个坚定的目标:回家,回家,回家同妻儿团聚。 正文 第25章 早行去,乱世流离路(10) 夜晚来临,顾二娃坐在船边吃起自家带的玉米、土豆,这是这几年年景好才有得吃,以前只能吃糠饼。这还是因为自己是家中劳力才能吃到的,家中老小那几年只能吃树皮草根,自己大娃就是这样被饿死的。 吃完饭,顾二娃照旧搓起腿来,常年泡在水里,双脚双腿都患上了风湿,每逢阴雨天气就隐隐作疼,想起老爹,也是在这船上拉了二十年,这个天气一双腿上会有好几个眼往外冒水,疼得死去活来,最后实在受不了,自己在家趁人不注意了结了,或许这就是纤夫的命。以后自己的孩子也只能吃这口饭,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腿疼?”顾二娃忽然听到旁边有个亲切的声音问道,连忙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秃头的先生。大家私下里还在猜测,这个秃头先生是不是和尚,拐了富贵人家的小姐和小舅子一起出逃,戏文里不都是有这种段子吗?可是后来船老大和秃头先生攀谈,秃头先生见多识广,国内外趣事当故事讲给大家听,大家这才断了秃头先生原先是个和尚的想法,毕竟和尚天天在山里,肚子里哪有那么多的见识。 秃头先生自称姓鲁,钓得一手好鱼,每天都钓上来好多,分给大家吃,听船老大说,鲁先生四人就把全船包下来了,两千大洋,费用可一点没少,爽快人。人少船轻,自己这一趟很是轻松,十来天的行程,估计十天就能完成了,这个月的收入又多了不少,至少回家的时候能给老婆扯上几尺棉布了。 顾二娃当下笑道,“鲁先生,你怎么不在船舱里呆着,跑到船板上来了?这里是我们这些粗人呆的地方,你是读书人,别弄脏了你的鞋。” 鲁西华笑道,“哪有那么多规矩?我就是出来看看。我看你这腿疼,是不是常年在水里泡的?” 顾二娃放下揉腿的手说道,“可不是,我们就这个命,干了这行就只能这样。年轻时身子骨熬着,老了天天受罪,实在受不了了,就找根绳子自己解决,免得给家人添负担。” 鲁西华听着这些话,心里不是滋味,开口说道,“我通一点医术,给你看看吧。” 顾二娃急忙拒绝,“不用不用,我这泥腿,只怕脏了鲁先生的手。” 鲁西华蹲下身子,让顾二娃坐到船边,用手抬起顾二娃的腿,用船上的煤油灯细细的看了起来。 顾二娃的膝盖略微鼓鼓的,鲁西华用手轻轻一按就是一个小坑,顾二娃微微的皱起了眉头,看得出有些疼。小腿上布满了青紫色的痕迹,这些都是水汽渗入皮肤后,在结缔组织中囤积下来,长年累月造成组织膨大,使得经脉堵塞变形,让人痛苦不堪。 周围休息的纤夫看到这个秃头的鲁先生拿起顾二娃的腿在看,纷纷围了过来,平日生活枯燥,此刻看个热闹。 鲁西华说,“你这是风湿,是水汽入体,我给你治一下。” 顾二娃惊奇道,“鲁先生?这病真能治?别的山医都说没法。只能吃药,这年头药材太贵,根本吃不起。” 鲁西华说了一句,“有些痒麻,你忍着。”说完,双手夹住顾二娃的膝盖。 片刻之间,顾二娃的膝盖就开始变红,毛孔之间颗颗水滴出现,顺着腿毛就往下滴。顾二娃此刻只觉得膝盖酸痒难当,不由得哇哇大叫起来,奋力想要抽出自己的腿,可是哪里抽得动,又用力去掰鲁西华的手。 鲁西华说道,“来两个朋友,帮忙抓住这位小哥的手臂,别让他乱动!” 旁边的纤夫们一看,似乎有些效果,想起祖祖辈辈的腿疼,连忙出来两人将顾二娃的胳膊抓住,不让他乱动,如果这位鲁先生真的能治好腿疼,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鲁西华的手从膝盖到小腿,再到脚踝,顾二娃的腿上很快就没有水滴流出,皮肤也很快的恢复到了正常的颜色,左右两条腿一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开始的酸麻变成了最后的暖乎,从膝盖到脚踝一股热气包围着自己的小腿。这时候,顾二娃又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舒服地叫出声来,把周围的纤夫逗得直乐。 “二娃,怕是比你老婆还舒服吧?!”有人开口调笑。 “你们懂什么?!这简直是跟泡在热水里一样啊,好舒服啊。”顾二娃一脸享受的样子,看得众人面面相觑,真的这么神奇?自己也试试? 等顾二娃的两条腿都恢复了原样,此刻的顾二娃在船上又蹦又跳,好似年轻了好几岁。顾二娃疯了似的跑到鲁西华面前,就要磕头,“谢谢鲁先生!您可救了小人一条命啊!” 鲁西华连忙扶起,说道,“不用不用,大家都是同胞,我这闲着也是闲着,有愿意让我治的就告诉我。反正路上还有些行程,大家一个一个来。” 船老大在舱里听到外面的纷乱,走了出来,打声招呼,“怎么回事?!都围着鲁先生干什么?都散了!明天不干活啊?!” “老大,你看二娃的腿!”一位纤夫指着顾二娃,“二娃,还不快点弄给老大看?!” 二娃一听这话,呼哧跑到船老大面前,抬起自己的腿,又蹲又跳,看得船老大眼睛都出来了,“二娃,你的腿部疼了?这种动作都敢做?” “鲁先生会医术,给我治好了。”顾二娃高兴的昂起头,向老大报告着。 “噢?鲁先生还有这手艺?”船老大一听顾二娃的话,连忙转向鲁西华,一脸的惊喜。船上的纤夫最怕风湿,一疼起来受罪不说,就怕拉纤时受不了打滑,滩险水急,岸边怪石林立,脚一滑撞在石头上,搞不好命就没了。 鲁西华摆摆手,“只是暂时将水汽从腿中逼出来,如果要治本,还是要喝些药酒才行,主要就是蛇骨和三七,泡在酒里,每天喝点,这样骨膜坚韧,水汽才不会入体。” 船老大一咬牙,“好!为了大家,我就豁出这张脸也要给大家弄到药材!” 鲁西华说道,“我那里还有些蛇骨和三七,一会给你,你拿着先泡酒便是。” 船老大握着鲁西华的手,说道,“先生,太谢谢你了,多少钱,你说个数,我绝不含糊。” 鲁西华就是想帮帮大家,说道,“不值几个钱,都是以前留下来的,不要钱,你们拿着用就是了。” 船老大想了想,“先生高义,我陈大龙说话算话,从今往后,先生就是我袍哥会的朋友,以后有事就找我袍哥会,绝对不推辞!” 鲁西华一笑,“正好。我们这次雇船到山城,想在郊外买些地盖房子,还请袍哥会的兄弟们多多找些兄弟帮忙盖房子,工钱从优。” 船老大笑道,“鲁先生这是在给兄弟们找活路啊。没问题,袍哥会给你扎起,五十人够不够,不管几进的院子,大半个月给你修好。” 鲁西华微微一笑,“人还要多点,起码五百人,八百人也可以。” 船老大手一抖,“乖乖,先生,你这是要修多大的房子啊?” 鲁西华说,“我要修的啊,叫做筒子楼。” 正文 第26章 早安,山城。(1) 在山城,得罪了袍哥会简直是寸步难行,鲁西华当然不可能和绝大多数普通老百姓作对,那么亲近袍哥会这是必然的。因为它毕竟是民国时期,与青帮、洪门同为当时的三大民间帮会组织。袍哥会在清代的蜀省曾经是少部分人的秘密组织,在辛亥革命之后,它迅速长期成为蜀省大多数成年男性都直接加入或间接受其控制的公开性组织。 袍哥源于诗经,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核心思想是讲义气重情谊。袍哥组织在巴蜀各地建立分舵,人员在外可先拜码头,随后当地袍哥招待吃住。如果在外受到欺负,亮出袍哥身份,当地其他成员必须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山城水路繁忙,从清代初期开始,码头上底层劳动者逐渐形成了袍哥组织,从商业利润中获取利益,并且对抗政府,进而社会各界各行业人士加入,成为较松散的黑社会组织。 一般山城人,说到袍哥,一定会想到那句话——“袍哥人家,认黄认教,绝不拉稀摆带。”认黄认教,即守信用讲规矩;拉稀摆带差不多就是吊儿郎当,不负责任的意思。山城人性格里的耿直、江湖气,和袍哥会的控制密不可分。 鲁西华怀里揣着周赫煊的介绍信,现在周赫煊可是社会名流,常凯申和我党都对他心有好感,常常向他咨询一些国内外政事,所以山城军政两届的官员多多少少都给一些面子。 现在的山城不是抗战时的山城,要到三七年,“卢沟桥事变”后,日本大举侵略华夏,直逼金陵,当时形势非常危急,这时才会宣布将国民政府移迁到山城的决定。 三五年的山城人口不过30万人,到抗战结束会猛增到270万人,八倍的人口增长,房屋数量肯定是赶不上的,到时候这里是工厂学校、机关单位、文人墨客、官员大佬的聚居地,各种牛人都会聚到这里。鲁西华可不敢大势买地转卖,他只想做个寓翁,给自家妹妹找条后路。 沙坪坝区是以后的山城学教重点区域,各类学校数不胜数,妹妹上学也方便,鲁西华在歌乐山中麓一口气买了80亩地,这个时候的歌乐山还属于乡村,这里的宅地非常便宜,一百块一亩,鲁西华沿山边一溜80亩,一点五公里长的山边,全是鲁西华的地。接着鲁西华请船老大,邀请山城袍哥会的好汉们开始动工修建房子。 房子用的是水泥、钢筋做架,周赫煊的大舅子张远东介绍的建筑师梁溪成特别过来监督最初的施工,因为筒子楼设计的是四层结构,用的是混凝土建筑,山城这边还没有这类的民房例子,所以特别过来指导。 “鲁先生,你这可是大手笔啊。”梁溪成站在一旁望着数千人热火朝天干活的景象,赞叹的说道。 “哪里哪里,跟着老周赚了些钱,也没地方花去。他是喜欢开工厂,我就买点股份等着分红,其他的嘛,就买地盖房子。”鲁西华解释道。 “鲁先生为什么要修这么坚固的民房呢?”梁溪成问道。 “我准备用来出租的,房子坚固,大家才住着安心嘛。”鲁西华说道。 梁溪成看了看鲁西华没说话,心想:这鸟不拉屎的地能有几个人来住?这个土财主真是有钱烧得慌,在这山坡下买这么大片地盖房子,养耗子吗? 当然这话梁溪成是不敢讲出来的,这位鲁先生看着能量不小,能请动大建筑家张远东来请人,肯定是有些关系的。 周赫煊和鲁西华都是一路人,自从褚玉凤那晚三百人被灭后,就对这个老乡佩服得不得了,时常要求鲁西华给自己弄点补药。鲁西华空间里药材多的是,自然配了些强身健体的药给老周吃。所以鲁西华之前知道周赫煊要去美利坚炒股,薅帝国主义人民的羊毛,提出搭上这班顺风车,周赫煊也不拒绝。鲁西华掏出了自己在大宋天家那里收取的金银,价值一共接近200万银元,一股脑给了周赫煊。 周赫煊拿着这些钱,再加上自己的90万银元,一共290万银元凑了个130万美元去了美国。这一圈下来,鲁西华的200万银元就变成了3600万银元。鲁西华让老周买了些股票给妹妹防身,其他的都存在了银行。 这次建房子,所有的花费都是走银行,现款现结,每周一结,对于山城的袍哥们来说,鲁西华就是大大的财神,有活干、有钱拿,干的还是对山城百姓有利的事,自然是踊跃参加。一时间鲁西华、韩彩儿、郭文的名字在山城百姓之间传递,算是在民间挂了号了,没人敢来惹麻烦。 那位搭顺风船的李兵大少爷,一下了船就说要找朋友,租了辆车带着盒子就跑了。鲁西华早就看过,盒子里装的是油印机,这位肯定是我党宣传战线上的骨干分子。现在国民党在北边南边对我党进行大规模的屠杀,这位不用说,肯定是跑陕北圣地去了,那边可是什么都缺啊。 油印机是绝对的禁运物品,根本没法从河北、山西、陕西拿到,山城就查得没这么严了,只是水路难运,亏得李兵找到这么多油印机,搭着鲁西华的顺风船来到山城。鲁西华几人没有行李,李兵的八个箱子和鲁西华在一起就不那么明显了。而且鲁西华一路行来都是包车包船,少了很多麻烦,又和船老大结好,一路上的盘查都被挡了过去,要是李兵单独上路,这到汉口估计就被人查了。 筒子楼好建,像豆腐块一样促立在山脚下,长条形,外形虽然不好看,灰扑扑的,但是能住人啊。 鲁西华也不是黑心,没有弄成鸽子楼,把手上的楼分成了四种: 一类:筒子楼,每层二十间屋子,楼两头有楼梯上下,一共四层。每间屋子屋内宽三米,长十米,隔成两间,外面是一间客厅,里面是两间卧室,有个六平米的小阳台。每层的两头是厕所,一边男、一边女,楼道口有垃圾桶,楼下也有垃圾间。浴室是公共的,在楼前的院子里,两排,一排男、一排女,全部淋浴。鲁西华还给每个屋配上了自来水,电灯、插座。屋内配有桌椅板凳、高低床、双人床、书架、衣柜,还按照现代的样式在墙上装了壁柜,让老百姓可以多放点东西,不用占用地上的空间。厨房火灶、洗碗池都在走廊上,这样通风,也不容易出事故。 二类:也是筒子楼,不过每间屋的面积可扩大到了六十平米。一层十间,宽六米,长十米,这样进门就是客厅,自带卫生间、淋浴,三间卧室,两间上下床,一间双人床。有个大大的十二平米的阳台,十几米远就是歌乐山上的苍天大树,阳台上有茶桌、牌桌。屋里同样通了电灯和自来水。只是做饭依然得到屋外走廊。 三类:这就是带小院子的小楼了,每层200平米带挑高,一层一户,前面是个共有的80平米的小花园。一层从花园小路进屋门,二层从花园边上楼梯进屋门,二层更有石板桥直接跨到歌乐山上的石板路上。 正文 第27章 早安,山城。(2) 第四类:那就是自住的小院了。 八十亩地,每类房子都占了二十亩。 一类房,十栋,每栋八十户人家,一共可住八百户,占地十五亩,剩下五亩是公用的操场,鲁西华也同样按照现在的方式在操场上面修了鱼池,秋千,翘翘板,沙坑等儿童玩具,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凉亭、长廊,好给人们饭后聊天的去处。 二类房,十栋,每栋四十户人家,一共可住四百户,同样占地十五亩,剩下五亩是公用的操场。设施同样和一类房一样,不过这边的绿化就好多了,不少大树,假山,这年头花草树木不值钱,只要不是名贵树木,几乎白送。 三类房,五十栋,每栋两户人家,可住一百户,这个属于独门小院,就没有公共面积了,这个占了二十四亩。 四类房,四个院子,都有高墙围住,每个院子占地三亩半,里面有花园假山鱼池,有大树草坪,两户西式,两户中式的。 这四处民居,鲁西华统称为西华小区,分成四块。鲁西华请袍哥会的人担任一类、二类楼的楼长,每人负责一栋的卫生、安全和邻里间的调解工作,每月付给工资;请人每天打扫垃圾,清洁厕所,还聘请了三十人的保安队,分作两队昼夜定时在楼间巡逻,防止意外发生。 鲁西华修了石子路连接各处,由于这里位置太偏,去重庆城里不方便,离江边还有六七公里的路程,考虑到以后的住户出行不方便。鲁西华去政府申请,请袍哥修了两条路,一条到磁器口,一条到江边。加上建房子前前后后鲁西华投了220万元才把这个摊子撑起来。一直持续到三五年底,这场山城史上最大的群居民宅工程才全部完成。 鲁西华对一类二类房,不怎么上心,全权交给了郭文处理,郭文和鲁西华商议后,把一类房的租金定在了每月2块钱,二类房的租金定在了8块钱。成立小区物业管理会,郭文是会长,一类房交给袍哥会,那些在小区工作的袍哥们便在各个码头拉人来住,这样自己才有生意,要求是手艺人最好,这类的人才安稳。二类房交给郭文,得是有正式工作的人才能入住,文化人最好,其他行业的有保人的也可以。 三类房交给韩彩儿,得是文化人或者名人才能入住,给韩彩儿打通一下交际面。四类房嘛,肯定是拿来做人情的,要个千儿八百的租金算是友情价了,毕竟占地大啊,两千多平的院子,交通方便,在山城除了官家府邸就没其他地方了。 杨兴旺是个木匠,北方年年混战,家也没了,地也没了,他带着老婆孩子一路难逃到鄂省,最后一想,这里也不安全,天天抓赤党,不如逃得更远一点,就把家当全卖了,换了几张船票到了山城,准备在这里找个活路安家。 码头一下船,老婆脸色雪白,一路上晕船,但是手里紧紧的牵着两个孩子,不肯放手,生怕一不小心就走丢了,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拍花子”可是不少。 “大哥,租房吗?一看您就是手艺人,第一次来山城吧?”杨兴旺一家人刚下船还在聚在一起点人数的时候,一个看着比杨兴旺还大的黄脸汉子就凑上前来问道。 “你是干嘛的?”杨兴旺有些警惕,这年头好人不多,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自己一家人躲避兵灾,来到山城,人生地不熟,可不能被骗了去。 “大哥,你瞧你误会了不是。我是这码头拉客的。”黄脸汉子笑着解释道。 “拉客?拉什么客?”杨兴旺警惕的拉过老婆孩子在身边。 黄脸汉子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哥,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别的,就是想问问你租不租房,我这有便宜实惠的好房子出租。” “离市区远吗?”杨兴旺想着这山城就是不一样,下了码头就有人来问候租房,不过自己得小心,别被骗了,不能先付钱。 黄脸汉子摸摸头,“确实有些远,离着市区十几里路呢。不过看样子,你是个工匠?”黄脸汉子一眼瞧见从船上下来的杨兴旺,背着锯子、刨子等工具,这肯定是有门手艺在身的人,就连忙上来打探。 “这么远啊。那我就不去了,我就在城里找个房子住。”杨兴旺一听离着市区十几里路,这是哪啊,乡下吧?就不想去了,开口拒绝黄脸汉子。 黄脸汉子急了,自己好几天没开张了,好不容易碰见个手艺人,不能放过,“大哥,你听我说,城里贵,最最便宜也得五块,还又小又脏。那边正在招木匠,你手艺好,到那就能找到活干,真的,我不骗你。拿月钱的,活不累,每月发工钱,人快满了,你要不去就晚了。” “你别骗我啊,真的有工作?”杨兴旺一听这么快就有工作的消息,也挺高兴的。现在活不好找,自己没活只能打打零工。 “真的!我骗你干嘛。我是袍哥会的,山城袍哥不骗人。你瞧,那边都是过去看房子的,合适就租下。凑齐了人,我们就走。”黄脸汉子用手一指台阶高处。 杨兴旺顺着黄脸汉子的手指看去,台阶尽头的牌坊下面,一溜的乌蓬人力车,不少人在那里站着,疑惑道,“他们都是过去租房的?你们房子有多大啊?贵吗?” 黄脸汉子一脸的骄傲,“我们那可是山城最大的出租房了,适合您这样的就有一千两百间房子,月租嘛,看大小,大的八块一个月,小的两块一个月。” “一千多间房?我的乖乖!这得多大的院子啊?”杨兴旺想也想不出,除了皇宫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房子,可是皇宫他也不出租啊。 “都是真的!这房子是我们袍哥会一砖一瓦建起来的,还用了那个叫水泥的玩意!”黄脸汉子一脸骄傲,“这可是我们山城的荣耀!” 水泥,杨兴旺作为一个木匠是知道的,有人用水泥建民房,他可没见过。 杨兴旺回头看看老婆,见老婆点了点头,两个孩子也是满脸疲倦之色,就说道,“确实不贵,好吧,我们去看看。坐车要钱吗?” 黄脸汉子一笑,“看您说的,不要钱,我们这是西华小区物业管理会的看房专车!租房看房免费!” 靠这是什么名字?一听就高大上,把杨兴旺唬得一愣一愣的,带着老婆孩子和行李就跟着黄脸汉子就往台阶上走。 山城码头的台阶确实又高又长,爬了上百阶台阶才来到牌坊下,只见靠左一溜的黄色人力车,上面乌黑的雨棚,车的背面用蓝色的大字写着“西华小区”,这算是广告吧?杨兴旺一边看一边想。 “凑够八辆车了,出发!”一个汉子招呼道。 黄脸汉子伸手让杨兴旺和他老婆分别上了上两辆车,一人抱个孩子,旁边是行李。等人坐好了,黄脸汉子跨过车杆,一抬车杠,拉车汉子齐齐喊道,“走咧!”旁边的路人也没有停步观望的,显然是见怪不怪了。 八辆人力车如同一条长龙穿过巷道,不一会儿就整齐的跑在了一条笔直的大路上。 “我的乖乖!这条路咋修这么好咧?”杨兴旺看着人力车跑的这条路,诧异的问道,这年头还有政府这么修路的?这么修路,政府早破产了。 “这路也是我们袍哥会修的,一个大善人出的钱,我们拉车跑着可舒服了,不打脚。”黄脸汉子骄傲的说道。 杨兴旺看出来了,这路中间高两边低,两边还有排水沟,不积水干得快。路又宽又平又漂亮,两边还种着大树,真是条好路啊。 十几里的路,人力车跑了半小时就到了,关键是这路跑起来不颠不晃不费劲。 杨兴旺和老婆在一片林子里下了车,黄脸汉子说道,“前面路口就是你们要租的房子了,大哥,你找木匠活那边就有招人的。你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杨兴旺狐疑的背着抱着行李,老婆拉着孩子沿着大路出了路口,只见一个巨大的牌坊,上面写着“西华小区”,牌坊两边被围墙围起来了,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站在一旁看着进出牌坊的人,有进出的人力车或者拉货车都上前翻看查问。路边一溜的办公桌,不少人在那里问问题,不时有人站出来带着人走进牌坊。 杨兴旺带着老婆孩子也来到一个桌子面前。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个小姑娘客气的问道,一看就知道培训过的。 “我们想在这租间房,还有听说这里招木匠,是吗?”杨兴旺一口气将自己心里的话都问了出来,生怕黄脸汉子是骗人的。 小姑娘笑道,“对!我们物业管理会招木匠,现在还有两个名额的空缺,您想要应聘吗?” 杨兴旺一听要人,心就踏实了,应聘什么的搞不清楚,知道要人就行了,“给多少钱?” 小姑娘说道,“您先报名,一会儿会有人来考校您的手艺,我们分为三档,每档是不同的工资。您手艺好的话,有分成。” 杨兴旺一听就笑了,自己打了多年的木料害怕这个,“那我租房呢?这里也租房吧?” 小姑娘说道,“对,要不,我们先去看房子,等您满意了再谈木匠的事儿?” 杨兴旺点头,“好,就按姑娘你说的办!” 小姑娘问了一下杨兴旺的名字和一些基本情况,把这些都登记在一个小本子上,然后合上小本子,走出桌子,“杨叔,你们跟我来吧,我们一起去看房子。” 小姑娘和牌坊前穿制服的汉子打了声招呼就把四人带了进去。杨兴旺跟着小姑娘一路走过了牌坊,眼前一亮,前面是一片宽整的操场,过些地方竖着杆子,上面牵着绳子,晾晒着被子。操场上还有亭子,长廊,一些大妈大爷坐在里面,边聊天边做着手上的活儿。一些小孩子在操场上跑来跑去,玩着秋千、翘翘板、滑梯,单杠双杠,大部分都是木制的。 杨兴旺的两个孩子一看这么多的小朋友,忍不住了,在妈妈手里扭来扭去,叫着要玩。老婆狠狠的拍了几下两个熊孩子,这才安静下来,可是眼睛滴溜溜的望着操场上神奇的玩具,一眨不眨的。 杨兴旺这才抬头向前看去,只见眼前一排排高大的建筑像火柴盒一样整齐的列在自己眼前,一道道门窗整整齐齐,不经脱口而出,“我的乖乖!这不是到了洋房了吧?!” 杨兴旺以前给洋人打过家具,去洋人街的时候,看到过洋人的建筑,就这样一间一间排列整齐的玻璃窗子。 小姑娘一听杨兴旺的话笑出了声音,“杨叔,这就是租给你们的房子,里面漂亮着呢。” “啊?”杨兴旺和老婆张大了嘴巴,听着小姑娘的话,一时没合上。 正文 第28章 早安,山城。(3) 小姑娘带着杨兴旺一家人从楼两边的楼梯上去,杨兴旺用手摸摸台阶,嘴里诧异道,“还真是水泥铺的啊?” 小姑娘一抿嘴笑道,“我们西华小区的房子,基础都是水泥和钢筋,只有一些墙面才用砖石砌成,我们老板说了,这样租客才住的放心。” 楼房是新建的,在杨兴旺一家的眼里格外的敞亮,不像一些老房子里面阴暗潮湿。 “每层楼的两边都是洗衣房和厕所,也就是大家解手的地方,男女分开,北边是女的、南边是男的。洗衣房南北都有,是公共的,大家都可以用。”小姑娘介绍道。 杨兴旺一家背着行李看了洗衣房,看着平坦的水泥池,两排水龙头,打开一个就能流出哗哗的水来,不禁笑了,这以前在家,每天到河里提水都是麻烦事,哪里能够想到在这里,一开那个叫龙头的东西就能流出水来,这怕是乡下地主老爷也享受不到的福分吧。墙上刷着“节约用水、爱护卫生、人人有责”的标语,小姑娘解释了内容,杨兴旺想,这么方便干净的地方给大家使用,要是不爱护那就是人心被狗吃了。 杨兴旺的老婆从女厕回来,也是一脸的兴奋,说从没见过那么干净的厕所,一点味没有,隔成一个个的小间,都有门挡着,但是门和地面有十来公分的空隙,可以看到里面有没有人,不会出现遇见人的误会,里面有十几个位子,供一层楼的女客使用是足足有余。 小姑娘说道,家里的垃圾还要麻烦丢到楼下操场一角的垃圾站,不要丢到楼道里,谁丢了,这一楼的人都会被罚分,超过一定分数,就会扣押金了。 看着整洁的走廊、楼梯,杨兴旺连连称是。 小姑娘领着大家来带一户门前,指着门前的洗手槽、水泥案板、煤炉子说道,“这些都是给租客预备的,全是新的。旁边这个桶是垃圾桶,一时半会的垃圾就丢到这个桶里,忙完了就提到楼下丢掉。” 杨兴旺又打开了洗手池的龙头,同样有哗哗的水流出来,高兴的说道,“好好好,我还以为接水要到洗衣房,没想到在家门口就能接水。” 小姑娘说道,“方便是方便,但是不能浪费,楼长每天不定时的都来巡查,查到了浪费就会扣分,超过一定分数,就会扣押金了。” 听到小姑娘两次提到分数,扣押金,杨兴旺的心提了起来,“你给我们说说,这楼长是什么?分数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说道,“楼长啊,就是负责这一栋楼的长官,这一层有20户人家,一栋楼80户。楼里的卫生、安全都归他管,小区有什么通知公告之类的也是他负责通知。” “这分数呢?就是每月开始,每户人家都有10分的基础分,你要负责打扫自家门前的地面,收拾好灶台案板,按时倒垃圾,总之门前的卫生一定要搞好。”小姑娘边说边指着面前的水槽、案板、灶台和垃圾桶。 “楼长检查时,发现门前走廊没有打扫干净、龙头浪费水就会敲门通知,你没有马上处理就会被扣分。如果是公用的厕所和卫生间有浪费水的情况就会被全体扣分,是整栋楼的人被罚。一旦这个月10分被扣完,那么你的押金就会被扣除一部分,需要补缴完整。每家每户积分的情况,楼下有个大黑板,每天楼长会把每户人家最新的积分写在上面,如果有异议可以向物业管理会反应,他们会核实调查。” 杨兴旺听得有点懵,小姑娘说得太多,不太懂,只知道要管好自家门前卫生和不能浪费水,要不然就会被扣分,分被扣光了,押金就会被扣掉一些。想想也是,这么漂亮的房子,大家不注意,一年半载下来就废了,而且扣分了好像还能向某个机构抗议,挺不错的,等看看房子里面再说吧。于是点点头,“我们明白了一些,能不能先看看屋子里面。” 小姑娘掏出一串钥匙,上面贴着编号,选了一把,打开了面前这道门,站到一旁,“杨叔,你们请进。” 杨兴旺的老婆对房子最是关心,门一开,迫不及待地就进门打量起来。 进门是个吃饭的地方,七八平米大小,墙上是一排柜子、架子,柜子门开着,里面是空的,想必是放酱醋碗筷的地方,地上是木头架子和篓子,篓子里放着两个水瓶,架子上放着一个水壶。 “热水瓶?!”杨兴旺的老婆提起一个水瓶,打开壶塞一看,果然是,乐得嘴都合不拢,在家都用不上的好东西,没想到这里的东家给提供了,对了还有水壶,简直是爱不释手。 杨兴旺瘪瘪嘴,妇道人家就是关心这些,他的注意力放到了桌椅,这些桌椅看着非常简洁,似乎是可以折叠的?为了试验自己的想法,杨兴旺上去试了试,果然桌椅都可以叠起来放到墙边,吃完饭后收起来,这样不占地方,靠墙有木质沙发,上面没垫子,但是样式大气,似乎也可以折叠伸缩。 “这个沙发可以当床用,一拉开就是一张床,家里有客人,夜里可以睡在这里。”小姑娘解释道。 “好,好,好!”杨兴旺同样笑得咧开了嘴。 进门的饭厅被墙隔成七八平米大小,做饭在外面,吃饭在里面,走廊过道的外墙上同样有窗户,阳光射到屋子里,十分明亮,窗户边还有窗帘,枣红色,耐脏,杨兴旺同样满意。 “爹!快来看!我们有自己的床了!”透过沙发这面墙上的窗户,杨兴旺看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在旁边屋子里又蹦又跳,连忙过去。 这套房子被砖墙隔出两个房间,靠右留出了一条八十公分的过道,两间房子靠着另外一边过道的墙上都有窗户,看到里面。 杨兴旺的两个孩子在中间这个房间,老杨看门一看,一张宽宽的木制高低床,床宽一米二,上下两层,有木头杠子方便上下,上面床有围栏,不怕孩子翻身落下,上面铺着床板和棕垫和藤席。“这一层睡俩孩子绰绰有余。”杨兴旺想到。自己孩子从小就是挤在一张床睡,大人小孩中间隔张帘子,哪有机会自己单独睡在一张床上,此刻都兴奋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床对面,靠饭厅这面墙,也是开门的这边放着一张带抽屉的桌子,一张椅子推在桌肚里,整整齐齐,一抬头,两面挂壁的柜子,开着门,里面空空荡荡,下面有支架撑着,看来能放一些重物。壁柜下面是一个衣柜,上面对开门,下面是抽屉,样式朴实。 “好漂亮。”杨兴旺的老婆早就摸摸这摸摸那,恨不得立刻就把东西往里面放,收拾东西是每个女人的天性,看见空的地方就向往里面放东西,这就是那可怕的购物欲的原始由来。 “不错,不错!就是暗了点,到了晚上只能点灯了。”杨兴旺对孩子的房间十分满意,孩子有了空间,自己和老婆才有余地发挥。 杨兴旺话音未落,只听到啪哒一声,小姑娘打开了墙上的一个按钮,房间里立刻透亮起来,,一盏明晃晃的大灯照得房间里的一家人目瞪口呆。 “杨叔,每间屋都有电灯的。”小姑娘笑着解释道。 正文 第29章 早安,山城。(4) 靠着阳台就是杨兴旺夫妻俩的房间了,这间屋就比较大了,面积达到了十四平米,一张双人床,一个五斗柜,一个衣柜,墙上同样一溜的壁柜,床边还有床头柜,最明显的是衣柜上有镜子,整面的大镜子,照得人透亮。杨兴旺媳妇想起自己结婚时陪嫁的那面小镜子为了逃难还给卖了,现在这么一张大镜子放在自己面前,恨不得马上扑上去。 阳台同样可以晾衣服,被子床单之类的大件东西就只能到楼下晾晒了,杨兴旺看到操场有片地方是专门干这个的。 阳台没什么东西,就是墙上砌了一些空台子。 “这是干嘛的?”杨兴旺指着空台子问道。 小姑娘说道,“我们很多租客喜欢养花养鱼,这些台子里可以放泥土或者水,这样就可以在家养花养鱼了。” 杨兴旺眼睛一亮,农家人养个狗屁的花鱼啊,老子全部种上葱姜蒜,这样一家人就不用外面买了,顿时他就把这个想法偷偷的和老婆说了,两夫妻兴奋的红着脸,笑得咯咯出声,如同偷到鸡的小狐狸,把小姑娘和两个孩子看得愣住了。 “咳咳,请问杨叔,你租这房吗?”小姑娘连忙咳嗽制止了夫妻俩的狂想。 “租!干嘛不租?!”杨兴旺的老婆红着脖子喊道。 杨兴旺摸摸鼻子,他觉得老婆抢了自己的风头,这个时候应该自己来说才对,不过没事,都是一家人。于是咳嗽两声,正色说道,“这间屋租金多少?押金多少?还有其他钱吗?水电怎么收费的?太贵了我们可用不起。” 对了,光兴奋了,这年头水电可不便宜,自己忘了这茬了,还是丈夫聪明,杨兴旺的老婆也停止了兴奋,一脸紧张的望着小姑娘,看她怎么说。 小姑娘笑道,“这间屋,一共30平米大小,阳台不论面积。每月租金2块,押金10块。每月还有物业管理费1块,水电费1块五。水电费是包的,无论你用多少,每月只需交1块五,其他的我们东家补贴。所以,你们只要交纳10元押金,然后每月交4块五就好了,其他就没有额外的费用了。” “那个物业管理费怎么这么高啊?是什么费用啊?”杨兴旺知道租金2块算是非常便宜了,在鄂省逃难时,五块钱的房子只有十几平米,里面破破烂烂,到处是臭虫蟑螂,什么东西都没有。这里干干净净,提供常用家具,光是床和桌子就不少,这套房挤挤能住七八人,实在太便宜了。 “物业管理费就是我们西华小区物业管理会收取的费用,主要用来支付楼长、清洁人员和保安人员的工资,同时提供干净卫生的环境给大家。”小姑娘解释道。 “杨叔,您看。这洗衣房、厕所每天都有人打扫,每家每户丢的垃圾有人处理。下面操场上提供各种器具给大家免费使用,小区进出有检查,防止出现偷盗情况。您家孩子在小区玩耍,不用担心丢失,我们有专人把守各处大门,跟重要的是。”说到这,小姑娘悄悄凑到杨兴旺和他老婆面前说。 “我们小区有一千两百户人家,一家起码四个人,这就是五千人啊,如同一个大村子了。我们的保安人员不让无关的人员进出小区,小区的人想买点东西、吃个饭、缝补浆洗点衣服裤子、做点家具不都得在小区里吗?您二位想想,只要有手艺,守着这个小区,不用风吹日晒到处跑,就有生意上门,随便几桩生意就把每月的房租钱赚回来了,这是多好的事啊。最不济,出点力,在小区里帮人搬东西也可以啊,每天都有新搬进来的人家,东西可不少,搬进搬出不找人啊?您要会做吃的更好了,守着这五千人的摊子,买点早食、晚食,最不济卖点葱姜蒜头什么的,不比在家闲着强啊?” “我们小区有专门的店铺出租,就在小区里。以后你们买东西、做东西就在小区里逛逛就可以了,什么都有,价格还便宜。” 小姑娘一席话,说的杨兴旺和他老婆眼睛越来越大,靠,自己刚才还在想用阳台种点葱姜蒜自家吃,这人家小姑娘就提出卖菜供给全小区人吃了。自己看了,这附近都是乡下,有的是田,随便租几亩,种点菜在小区卖卖,太方便了。就是自己不卖菜,做点其他的也强啊,五千多人啊,以前自己打零工想也没想过,人多还有这等好处。 交!这物业管理费必须交! 杨兴旺堆着满脸的笑容,“姑娘,房子我们租了,在哪交钱啊?!” 张伯苓脸上充满了焦急,作为南开大学的创始人,对当下的局势十分忧心。“九一八”事变后,华北形势危急,日寇不断侵蚀华夏领土,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当下的民国,人民的识字率不足百分之三,经过近三百年清王朝的统治,老百姓不知何谓民族,不知道为什么要抵抗外来入侵者。在他们的眼中,只不过上头上换了个交税的人罢了。 日寇不但掠夺华夏的各类资源,更在占领区疯狂消灭华夏文化:对各类经书子集、石像雕刻的肢解,搬运;印发亲日的宣传册子;更可怕的是在少数日战区尽然开始了日语教学,教导老百姓学习日语,拥爱天皇。当一个民族失去了自己的文字和语言,他就已经灭亡了。 张伯苓感到华日这场战争的不可避免,战争很可能先从沿海地区打起,华北局势十分危急,一旦战事蔓延,学校将难以自保。 为了实现教育救国的理想,并保证教育工作不因时局变化而中断,已过天命之年的张伯苓决定把南开学校创办到全国各地,除已建成的中学、大学(在津卫)外,另外需要在蜀省、沪市、东北各添办一所中学。 今年三月份,自己派次子张锡羊去蜀省蓉城,在当地校友的大力帮助下,购买了80亩地作为南开大学分校的地址。自己这次以全国禁烟委员会委员身份,赴蜀省出席全国禁烟会议的机会,顺便考察山城。山城作为大西南中璀璨的明珠,人文地理汇聚的天堂,这是张伯苓眼中的重点,本来准备在山城开办山城南开中学,但是按照民国教育部章程,私立学校不准设立分校,所以决定取名为“南渝中学”。 地段已购好,八百亩,就在郊外,只是此刻的山城居住环境并不理想,学校的开办,老师的安排是否顺利,这些都是缠绕在张伯苓心中的担忧。但是眼前宽敞的马路让他神情一瞬间恍惚,似乎回到了津卫的租界。 一尘不染的道路,高大的树木,清澈干净的排水沟,简洁的路牌,显示着这里与其他地方的不同。 张伯苓一路行来,山城依旧是破破烂烂,沿江的吊脚楼、爬坡上坎的棒棒,端着盆子到江边洗衣服的妇女,这一切都符合民国都市的特色。唯有眼前这宽敞的马路,来来往往飞奔的同一颜色的人力车彰显着此处的不同。 “咦,那是什么?”张伯苓看到一辆飞奔过去的人力车后面写着几个蓝色大字,“西华小区”这是广告吗?西华小区是什么?山城新成立的地段吗? 拉住一个过路的人力车,询问得知西华小区竟然是一个富商私人建立的平民居住小区之后,张伯苓诧异了,更得知富商来自津卫,他就决定亲眼去看一下山城人口中这个不与群芳同的新生事物。 正文 第30章 早安,山城。(5) 张伯苓坐着人力车带着好奇,向着目的地西华小区奔去,大约二十分钟,又看到另一条同样整洁的马路延伸向北,惊异地问道,“怎么?除了到码头的大路,还有修另外的路,这路可了不得啊。” 人力车夫用肩上的白布擦了擦汗,一边奔跑,一边回答道,“那是自然。向北去的这条路是到磁器口的,那边是山城的货运码头,来往的人也多。老先生,这两条路可是我们山城的骄傲啊,你是没见,几个月前,我们山城所有的袍哥会兄弟都出动了,整整上万人啊,这两条一共十来公里的路,一口气不到二十天就修好了,那景象可是人山人海,铺石子的、搅泥灰的、种树的、送水送吃的人日夜连绵不绝,号子震天响,大伙干得热火朝天,高高兴兴。都说从来没见过山城的兄弟这么齐心的。老先生,您说这路修的怎么样?” 张伯苓畅想起万人集体劳作、号子连天的景象,不由地感叹劳动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这种路政府来修,不说开会扯皮,就是中间的偷工减料、卡拿吃要,没有个半年一年是弄不好的。不由得开口问道,“听说这路是个私人富商修的,质量怎么样?” 人力车夫笑道,“老先生,您就放心吧!袍哥会几个大佬说话了谁敢偷奸耍滑,再说了这路是为山城百姓修的,谁都能走,又不收钱,干活还有工资,谁敢能不用心?一万多人聚在一起,大家在工地上都是干活,谁偷懒的,一眼就能被周围人看出来,戳你脊梁骨,这事,咱山城老爷们不能干。” “这两条路花了多少钱?”张伯苓有些好奇。 “听大家说花了四十多万元。那会修路,大工每天一块,小工每天六毛,分成两班,当天结算。您可不知道那银行派人每天发钱时,大家拿着工段长和袍哥会盖着戳的纸片去领钱,那队伍有多长。” “就没有人偷工骗钱吗?”张伯苓问了一个最实在的问题。 车夫笑道,“戳上有每天的日期,每天花纹还不一样。领钱需要队长同去,工友相互证明。再说了,袍哥会发话了,鲁先生是为大家造福,谁要是敢骗鲁先生的钱,全家赶出山城。您想想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被赶出去,哪里还有活路?只怕过不了几天就死在路边了,这蜀省可是袍哥的天下。” “袍哥会的大佬们为什么这么积极?”张伯苓听到这个姓鲁的富商在山城的工程离不开袍哥会的支持,发出了心中的疑问。 “您大概是北方人不知道。蜀省多雨,江河不少,拉纤的穷苦人就多。常年泡在水里,这几年下来就水汽入体,两条腿肿胀不已,到了老了就变形疼痛,好多人老了受不了这苦就自己了断了。这鲁先生拿出了一个药方给袍哥会,主药就是蛇骨和三七,大家喝了之后,一个月这腿就好了不少。所以大家都对鲁先生感恩戴德,对他的事特别上心。听说有病重的走不了路、下不了床的直接去找鲁先生,他有医术治疗可以当场让你康复,再配合药酒,基本就没事了。袍哥会的大佬好些早年都是码头大哥出身,腿上也落下了这种病,都被鲁先生治好了,你说,大家对鲁先生能不好吗?”车夫骄傲的回答。 张伯苓沉思着,因为在这个人命贱如狗的时代,很少有富人如此对待平民和穷人,大部分有爱心、关心穷人的都是没多少钱的文人,只能发发文章、嘴里喊喊,具体落到实处的帮助实在是无能为力,这位鲁先生到底是哪里来的呢?怎么自己在天津就没听说过呢? “老先生,前面过了林荫路就是西华小区了。这条路是人行路不通车,我们这些外面的车辆不能过去,就麻烦您下车走几步,您看成吗?”车夫到地,擦着汗陪笑道。 张伯苓自然没有异议,下车付过三毛钱车费后,抬步就往林阴路走。 跨过路上一道明显的斜纹黄线,所有的人力车都在这道黄线停下来,有在这里排队等待拉客的,有在这里下客的,拉客的在林荫的道南,下客的在林荫的道北,互不干扰,留下中间宽达二十米林荫大道。 道的两边是巨大的榕树,看得出是山中老榕,高大茂密的枝条在空中相接,形成一条绿荫长廊。林荫下面道路的两旁是各类小贩,统一的木制小车,顶上有棚,不怕雨打日晒,车上贴着商品名字。卖糖果的、糕点的、豆腐脑的、小面的、炸鱼的、油条的、包子馒头的零零总总不下三十家,张伯苓甚至还看到有卖津卫麻花和煎饼果子的。一问,价格还便宜,不由地嘴馋了点,想起今天的目的,又忍了下来,连忙快走几步,避过这些弥漫在空气中的香气。 一个牌坊立在路的尽头,上面写着“西华小区”,两边是高高的围墙,上面绕挂着铁丝网,四个穿着制服、要插木棍的汉子立在牌坊旁边的一间小屋外面,对进牌坊的车辆稍微询问,重点是对出牌坊的车辆查验严格,对带小孩的也是重点关注,普通行人倒是无人问津。车辆都是拉货的车,有专门的小路从旁边通行,不从林荫大道上过。怎么这个民居还要立高墙、架铁网,难道是监狱不成,但是看着人们高高兴兴、说说笑笑的进进出出,也不像监狱的样子,张老先生带着疑惑进了小区。 进了门靠右就是个超大的操场,张伯苓目测得有三千平米,靠左边是一溜的商铺,上面写着“张记杂货”、“李家杂货”、“马婶浆洗”...不少老少媳妇都在铺里进进出出。老张仔细瞧了瞧,里面的都是些日用百货、南北杂货,浆洗铺子里是帮人洗衣服、缝裤子,改褂子之类的。再过去,就是一溜的菜铺肉铺,新鲜的肉食蔬菜摆在上面,不少人招呼老张,“老先生,来点后腿肉吧,今天刚杀的,肥着呢。”“老先生买条鱼吧,你看都在桶里养着,活的,你要我给您现杀,保证便宜。”...... “二麻子,又在卖弄你的鱼,对吧?”一个穿制服的汉子溜了过来,指着满是鱼血的杀鱼台说道,“好好把你的台面弄干净点,水又不缺你的,你怎么这么懒呢?弄干净点,生意才好嘛。” 被称作二麻子的卖鱼年轻人笑道,“知道了,李哥,我这就弄!对了,你让我弄的黄鳝,我让人搞了四斤,都给你在盆里养着,下午我给你杀好,你过来拿。” “二麻子,可以啊。行,我下午过来拿,晚上叫婆娘用油爆一下,弄点葱蒜,喝点小酒就齐了!”李哥眉开眼笑。“多少钱?” “你给四毛就好。”二麻子笑着说。 李哥从口袋里掏出钱给了二麻子,转身欲走,看到了张伯苓,“老先生,这位二麻子家的河鲜确实不错,价格也实在,您要有兴趣就买点回家下酒,味道不错。” 张伯苓看着和气的李哥,笑道,“你是负责这菜市的警察?” “我哪能是警察,我是管理会聘请的保安,这菜市的卫生、治安、计量都归我管。您是新搬来的吧?我和您说,你要是发现哪家买的东西不干净或者缺斤少两,告诉我,我立马帮您核实,确实有问题之后就处理,结果绝对让您满意。喏,那边还有公平称,你买了菜,可以上那边称一下,看看重量对不对,我们每天都校准的。”李哥说完,指了指路边一个小房子外面悬挂着的几个称说道。几个称,大小不一,看来是针对不同重量的货物。 二麻子笑道,“李哥,瞧你这话说的,我二麻子什么时候短过别人一钱啊,要是有这事,不用你说,我自己都把自己的称给撅了,我还要这张脸!” 李哥说,“你重量是没事,卫生呢?给你说了多少次,每次杀了鱼都要用水冲一下台面,鱼鳞、鱼血、内脏什么的别弄的到处都是,找个盆装起来,有人来收,拿去捣碎了喂泥鳅黄鳝。那边就是水龙头,还有橡皮管子,你怎么不用?” 二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马上用!马上用!” 李哥转头又和张伯苓说道,“老先生,你帮我监督他,看看他的卫生搞不搞的好。谢谢您了,我去其他地方转转。”说完,背着手走了。 张伯苓笑嘻嘻地看着小贩和管理人员对话,他觉得很稀奇,没见过这么和谐的对立关系,拿东西付钱不说,还对各个摊面的卫生、计量这么上心。 看着叫二麻子的年轻人拿起地上的皮管子开始冲洗杀鱼台,笑着问道,“小哥,我问一下。你这冲洗的水冲你们要不要钱?” 二麻子一边洗一边答道,“不要钱,都包括在管理费里了。” 管理费?张伯苓心里一愣,这不就是保护费吗,又问道,“那个李哥买你东西也付钱啊?我看北边好多地方的管理人员都是随便拿,不付钱的。” 二麻子被李哥说了两次卫生,心里也有些气,“不付钱?他的工资都是我们的管理费发的,他还想不付钱?他今天要是敢不付钱,我去和管理会一说,明天他就得滚蛋,想要这工作的人可多的是。不用风吹日晒,就在小区菜市每天逛几圈,管管卫生啥的,每个月就有四十块,他敢随便拿东西吗?” 张伯苓点头称是,心下却震惊不已。 好啊,好啊,一路看过来的老张,被菜市的热闹、干净、秩序、和谐震惊到了,这在国外的高档社区都没做到的事儿,被一个冒出来的鲁先生作到了,心里的期待越发的浓厚了,决定去和这位鲁先生见上一面。 正文 第31章 早安,山城。(6) 张伯苓见到鲁西华是在一个挂着“西华小区物业管理会”牌子的建筑外。凉棚下,一个身着布衣的年轻人正在给一个担架上的老翁看腿,老翁两条腿被年轻人夹在手里,上下揣摩,不大一会,原本乌青的双腿渐渐变得通红,张伯苓看着好似锅里刚出的螃蟹,红润中带着火气,看着烫手却又诱人。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人死死拿住老翁的一条胳膊,老翁嘴里喊着,“痒!痒!痒死我了!”想要努力挣扎却不能动弹半分。 一颗颗的水珠从老翁腿里冒了出来,滴在地面的砖石面上渐渐形成了一小滩水,这水看着清澈,实则恐怖,张伯苓实在无法想象这么多水经年累月的积累在人腿中,到底是什么感觉,想来是不好过的。 过得片刻,老翁已经停止了叫喊,渐渐变得享受起来,脸上露出舒服地样子,鼻子里情不自尽哼出声来。这时的双腿已经恢复了人体本来的颜色,白里微微透着一点红。 年轻人此刻说道,“好了。”接着用手扶起老翁,“大爷走两步路试试。”老翁将信将疑的将两条腿放在地上,果然不疼,而且有力,腰部一挺,迅速起身,带着惊喜在凉棚下又跑又跳。最后拉起年轻的手说道,“鲁师傅,你真是好本事啊!” 张伯苓知道了,这位年轻人就是大家口中的富商:鲁西华。 鲁西华笑着说,“不是我好本事,是艾大爷福气好,自此之后儿孙孝敬、福寿安康。” 姓艾的老翁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一招手,旁边一个汉子就端过来一个盘子,艾翁翻过盘子上的缎面,张伯苓看花了眼,整整一盘的金子,恐怕不下二十斤。 “艾大爷,您这这病呢今天我是帮您去了根了,但是还是要喝点药酒才行。我这有自泡的蛇骨酒,三七呢都是一斤五头的好货。补血养膜,你每天吃饭的时候喝上一两,保你今后腿病不再犯了。”说完,鲁西华一招手,一个制服保安就搬来一个陶罐,里面装着大约十斤酒的样子。 “艾大爷,我也不是缺钱的人,这金子呢,我就不收了。酒每斤一块,您要多少我卖您多少。” 艾翁脸色一板,“那不行!鲁师傅,你这不收钱,以后怎么样我艾某在蜀省见人。以后会中兄弟见面,别人都说:你看那个老头子,就是治病不给钱的艾天青。你要是不收钱,我就把这双腿给掰了,我宁肯不走路也不能让别人在背后说我不仗义。” 鲁西华苦笑道,“行了,艾大爷,你还没听我把话说完,怎么就发起脾气来了。我不收你钱,是有事求你。” 艾翁一听这话,就笑了起来,“这就好,大家帮忙正是我袍哥家的根本,鲁师傅,有事你说,这蜀省地面,无论是谁多多少少都要卖我艾某一个面子。” 鲁西华说道,“蓉城地处平原,粮食丰富,山城这边地域狭隘,购粮不便,我想常年向艾大爷买粮食,稻米、玉米、地瓜、土豆都可以,充作库存,一年主粮三千吨、杂粮七千吨就好。你看用船从蓉城顺江而下到磁器口,顺着大路就到了我这,岂不是方便?” 艾翁听了哈哈大笑,“好说!蜀省这几年都是丰收,我看明年也差不多。今年听政府说全省产量两百亿斤,就是两千万吨,明年还要多,找一万吨卖给鲁师傅没有问题。鲁师傅这是又变着法给我们袍哥人家发钱啊,好,这事交给我艾天青!等我回到蓉城就办这事,最迟半个月后,第一批粮食就会到磁器口。鲁师傅,再会!” 鲁西华松了一口气,挥手告别艾翁,又让保安回到岗位上,这才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衣着考究的老先生,和蔼的看着自己。“不知老先生有什么事?” “老夫张伯苓,津卫人士,鲁西华的大名在这山城之中妇孺皆知,特来一观。一看之下,西华果然名不虚传,和江湖人士来往也是谈笑风生啊。”张伯苓开口说道。 “哪里哪里,老先生有所不知。刚才那位艾天青艾大爷,是蓉城袍哥智字堂口的‘龙头大爷’,手下各类贩夫走卒数万,遍布蓉城及省内各处,我这里想要购些粮食才有求于他。还好西华有些手艺,对这蜀中顽疾风湿略有心得,这才治好了艾大爷的病,方能提出购粮事宜,哪里来的谈笑风生,张老先生过歉了。” “西华为什么要急着购粮?我看你这小区也不缺粮啊?”张伯苓提出了心中疑问。 “不知张老先生远从津卫来到山城是为何事?”鲁西华岔过了话题。 张伯苓叹了口气,“我来山城是为了办校。不知西华可是津卫人?” “不是,只是在津卫英租界住了八年,现在家中房子仍然托付别人在津看护。” “不知西华可曾听过南开大学?”张伯苓问道。 鲁西华心中陡然闪过一个名字,原来是这位,那个世界自己考都考不上的著名大学的创办人,原来就是眼前这位?!连忙拉住张伯苓的手,“老先生,恕罪恕罪!西华眼拙,没有认出贵人。原来老先生是到山城来开分校的?” 张伯苓有些诧异,“你也知道?” “听说有人一口气在郊区买了八百亩地,我还在诧异准备那人购地想要干些什么,以为是哪个富商准备学我建造民居,结果是老先生买了办学校的。”鲁西华脸上喜气洋洋。 “西华明白我的想法?”张伯苓诧异的问道。 “九一八之后,日寇欲吞我华夏之心,全民皆知。我鲁西华只是一介商人,家有小妹要照顾,只能远离津卫,来到山城落户。想必老先生也是如此想法,准备在此开校,以开民智,科学救国。我这购粮也是为以后做准备啊。” 张伯苓点点头,“我正是有此想法,今年三月派次子在蓉城购地建大学,这次山城购地是准备建中学。因为地处郊区,所以担心学生和教师的生活保障,特别过来查看。结果就被西华的小区广告吸引了。” “好!鲁西华在这山城地面也算有些薄面。老先生建校,西华一定鼎力相助,这样,人力我来找袍哥会解决,钢筋水泥、水电施设我和政府沟通,优先解决。我再出钱捐献学校全部的文化和体育设施,保证学生们的课余生活。只要您发话,三个月内,一座完整的学校保证完工!” 张伯苓握住鲁西华的手,“谢谢!谢谢西华的深明大义!”这年头搞教育的都没多少钱,南开是私立学校,靠的就是社会各界人士的捐助。 “没事,老先生,你要没事的话,西华就陪您到小区到处走走。您们派过来的老师,我看也不用住其他地方了,直接在我的小区住,每天我安排小区外面的人力车接送他们去学校,只要是去学校,费用我来结。不过房租就不能免费了。” “这怎么好意思?人力车夫也是要养家糊口的。”张伯苓推辞道。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操场上走。 “你们学校也没多少老师,每天十来辆,上下班也就三十辆车,每天不过车费十块钱。这沙坪坝区的车夫不下七百,我让他们轮着每天来接你们,每月也就一天时间早晚各一次,不耽误赚钱,再说老师也不是每天上课。不过,老先生,你们学校可要给袍哥会留个一百人的名额,让这山城的袍哥子弟有个上学的地方。您放心,学费大家正常交。” “谢谢,谢谢!”张伯苓感谢的说道,这一见面,鲁西华就给自己拉来一百个名额的生源,实在难得。 “对了,不知道老先生的学校叫什么名字?教职员工工资如何?”鲁西华问了这个问题。 张伯苓想了想说道,“暂时命名为南渝中学,现在津卫的中学老师平均月薪在100到120块每月,到了山城这边,也是这样。” 鲁西华一听这话,笑着说,“行!走,老先生!我带您去看看,我们月租八块的房子,包你满意。” “西华,你不是有个妹妹吗?她还在上学吗?”张伯苓不愧是教育家,对孩子那是格外的关心。 鲁西华说道,“之前在津卫上了六年的私立三八女校,读完了中学,准备上您办的南开大学,结果被我拉倒山城来了。” “那她现在呢?还是要读书好!”张伯苓苦心劝导鲁西华不能放松妹妹的教育,只有读书才能救华夏,才能发展华夏。 鲁西华没回答,陪着老先生穿过一道江南风格的围墙,来到了小区的另一个部分。这里没有多的喧闹,更多的是假山、凉亭、大树、鱼池,遍地是野花和草坪,仿佛来到了公园。几个小孩子跑着从两人身边擦过,似乎在玩着游戏,几个老人在树下的石桌上下棋读书,有的拉着胡琴唱戏,一切都显得安逸和平静。 “这里有十栋楼,每栋四十户人家,现在住着一百来户人家,五百多人,都是有正式工作的居民。”鲁西华介绍道。 张伯苓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他实在想不到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华夏西南的山城乡下,竟然有着一个这样的世外桃源。恬静的居住环境,方便的出行条件,丰富的购物资源都集中在小区内,出门几步路就能买到想买的日常用品和各类吃食。 虽说高档商品依然需要进城才能购买,但是对于绝大多数普通老百姓来说,这个小区就是梦想。相信学校的老师住在这里,每天不用为柴米油盐担心,不用为搬家访友担心,闲来和几个老朋友在树下喝茶论道是何等惬意之事,这让他想起了纽约的中央公园,这个占地5亩的小型花园就是这400户居民的天堂。 “这里真的只要每月八块?”张伯苓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房租八块,物业管理费2块,水电3块全包,一共每月13块,押金四十块。不过只占您手下教师工资的10%,您看怎么样?” “你这每家每户还通了水电?”张伯苓有些不信。 鲁西华点头称是,“每户六十平,带有一间客厅、三间卧室和一间卫生间附淋浴。水是自来水,每间屋都有电灯和插座,家里有电器的也可以使用。更有一个十二平米的阳台,无论是晒衣服、喝茶、打麻将都可以。” 张伯苓点点头,十三块在津卫只能住窄窄的老式房子,这里安全和卫生、空气、环境远远超过了津卫的租界,他想也没想过学校的教师能住到这样的房子。 张伯苓正在思考,就听见头顶响起了一阵音乐,抬头一看,是个挂在树上喇叭,咿呀咿呀的放着歌,正是这些年来流行大江南北的四季歌,“这是电台广播?” “小区的广播,贵校的老师要是愿意,也可以兼职来小区广播站做播音员,我们现在正缺这方面的人,有工资的。” 鲁西华话音未落,一个悦耳的女声在歌声之后响了起来,“小区居民们,小区居民们,大家好。现在是上午十一点整,报纸摘要时间.....” “我妹妹,喜欢唱歌。我就让她兼着播音员了。” “啊!”张伯苓已经对这个小区彻底惊呆了。 正文 第32章 早安,山城。(7) 南渝中学的修建非常顺利,当年十二月破土动工,三月份校舍建成,开始招生,初期招收新生300人,张伯苓先生任校长,喻传鉴先生任教务主任。老师们也早早到位,提前入住了西华小区,鲁西华专门让郭文安排了一栋楼留给南渝中学的教师居住。虽然现在只来了十几户,但是鲁西华相信随着战局的扩大,南开学校的南迁,这栋楼会住满这些点燃星星之火的勇士。 三十三岁的梁实秋先生此刻满脸的踌躇,怀里揣着张伯苓先生的介绍信,手里提着行李箱子,年老的父母、劳累的妻子和三个孩子紧紧地依偎在自己的周围,站在码头上打量着这座陌生的城市。 今年十月份,周先生的逝世,结束了两人之间长达八年对垒似的论战,他那追寻文学自由性的思想在这个时代遭到束缚,他主张“文学无阶级”,不主张把文学当作政治的工具,反对思想统一,要求思想自由。因而被周先生斥为“丧家的资本家的走狗”,昆仑也曾把他定为“为资产阶级文学服务的代表人物”。而他自己只是在这乱世之中寻求一点生活真趣的的小蝴蝶。 梁先生是京师人,每年榆荚成雨时,梁家都要做榆钱糕,全家在院中分而食之,吃完仆人们请安道谢而退。一次,梁的哥哥心血来潮,吃完后走到祖母跟前,学着仆人的样子屈膝请安道:“谢谢您!”祖母勃然大怒,气得几乎昏厥过去。梁父无奈,只能取下马鞭,对哥哥家法伺候。虽然父亲的马鞭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却将一旁的梁先生却吓得半死。原来,他当时也准备学哥哥,跟进请安。从此,他看见榆钱就觉得恶心。 儿时的梁先生特别憎恨他的小辫子,觉得像猪尾巴一样难看不说,早上起来梳辫子也实在恼人。年岁稍长,听父亲读《扬州十日记》《大义觉迷录》等书,又听父亲讲清军入关后“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故事,梁对辫子愈加反感。辛亥革命后,他马上跑到理发店剪辫子,虽然“连揪带剪,相当痛,而且头发渣顺着脖子掉下去,实在不舒服”,但内心“十分快意”。 上小学时,梁先生各门课程都应付自如,唯独畏惧“算术”,他说:“像鸡兔同笼’一类的题目我认为是专门用来折磨孩子的,因为我当时想鸡兔是不会同笼的,即使同笼也无需又数头又数脚,一眼看上去就会知道是几只鸡几只兔。” 五四运动时期,梁先生跟随学生队伍到前门外的珠市口进行演讲。他们从店铺里搬来几条木凳,横排在街道上,便开始演讲。人越聚越多,讲演者情绪越来越激昂。这时有两三辆汽车因无法通过,不停按喇叭,顿时激怒了群众,有人一声喊打,众人便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捣毁了一部汽车。这件事使梁先生对五四运动有所反思:“我当时感觉到大家只是一股愤怒不知向谁发泄,恨**,恨官吏卖国,这股恨只能在街上如醉如狂的发泄了。在这股洪流中没有人能保持冷静,此之谓群众心理。” “五四”运动后,学生会要求学校给予其自治的权利,选举评议会过问学校事务。梁先生在清华的最后几年一直担任评议员。他说:“我深深感觉‘群众心理’是可怕的,组织的力量如果滥用也是很可怕的。我们在短短期间内驱逐的三位校长,其中有一位根本未曾到校,他的名字是罗忠诒,不知什么人传出了消息说他吸食鸦片烟,于是喧嚷开来,舆论哗然,吓得他未敢到任,人多势众的时候往往是不讲理的。学生会每逢到了五六月的时候,总要闹罢课的勾当,如果有人提出罢课的主张,不管理由是否充分,只要激昂慷慨一番,总会通过。”梁先生感叹道:“罢课曾经是赢得伟大胜利的手段,到后来成了惹人厌恶的荒唐行为。” 由此可见梁先生是一个有着真性情的人,他向往朴实简单的生活,讨厌尔虞我诈的政治。 他与周先生的论战源于1927年11月,梁先生应《复旦旬刊》之请,在该刊发表《卢梭论女子教育》一文,对法国启蒙思想家卢梭的观点进行了批评。梁先生认为,文学所要求的只是真实,忠于人性。当时,景仰卢梭的周先生刚从花城来到沪市,对梁先生一文极为不满。一个月后,他在语丝发表《卢梭与胃口》一文,对梁先生的观点进行驳斥。 在周先生发文驳斥其观点后,作为文学界后辈的梁先生秋毅然提笔应战。他说:“有一种人,只是一味的’不满于现状’,今天说这里有毛病,明天说那里有毛病,于是也有无穷无尽的杂感。等到有些个人开了药方,他格外的不满:这一服药太冷,那一服药太热,这一服药太猛,那一服药太慢。把所有药方都褒贬得一文不值,都挖苦得不留余地,好像惟恐一旦现状令他满意起来,他就没有杂感所作的样子。” 从此以后周先生和梁先生结了怨仇,左联的作家们开始高举大旗对他进行人身攻击,将之冠以“资本家的走狗”的称号。 周先生的逝世,结论了两人之间这场八年的论战,为了避祸,也为了远离日益狰狞的日寇,梁先生从张伯苓手中接过了一封介绍信,经过张校长的劝解,决定全家前往山城,追寻张校长口中的桃源,只期望在乱世中能有一处安身的净土。 “西华小区...”梁先生口中默念着这个目的地的名字,和家人一起蹒跚着登上了码头的台阶。本想找人询问西华小区的位置,没想到码头牌坊的对面大街上就立着一个醒目的公交站牌,“开往:西华小区”。 “那个地方竟然通了公交车?”梁先生想不到去往目的地的地方尽然会有公交车来往,看来交通很是便利啊。 原本想要坐人力车的七人,就在站台等候,准备乘坐公交车前往西华小区。 梁先生在站台等着候车,一位老妈妈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来到梁先生的面前,弯腰致敬,“这位先生是准备去西华小区吧?看先生样子一定是位读书人。来,幺妹儿,快给先生问好。”小女孩听了奶奶的话,连忙说道,“先生好。” 本就拙言的梁先生有些手无举措,妻子反应过来,连忙回礼,又从包裹中拿出一颗果子糖递给小女孩。最开始梁先生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的从等车人的聊天中才知道。那个西华小区的影响渐渐扩大,吸引了周边无数人聚居到小区周围,各种生意玲琅满目,小区的鲁先生为了照顾大家,开办了幼儿园和小学,吸收附近的小孩子入学,平民基本都是半价,如果是贫民就完全免费。家人有了活做,家里有了收入,小孩子有了地方玩耍、有了书读,这就是西华小区给周边数万百姓带来的新的改变。 邮局、酒店、客栈、民居、银行、警察所、消防所...种种以前想不到的东西和新生事物都在小区附近出现了。这里没有欺行霸市、没有偷盗抢劫,良好的治安让大家的享受到了难得的幸福。西华小区里最受人尊敬的就是读书人,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他们都会每月参加义务的小区活动,为小区和周边群众,唱歌、演戏、代写家书、朗读新闻,最近小区的广播扩散到了整个沙坪坝西部,里面的相声、说书、戏曲、新闻、民间趣事都深深的吸引了大家,所以人们对前往西华小区居住的读书人都十分尊敬。 每人一毛钱的车费,相比人力车是便宜多了,这也是西华小区的惠民策略,一辆公交车来回在码头、西华小区、磁器口三者间循环行驶,三十分钟就有一班,方便了来往市区的人们。 西华小区的房子一金难求,外人愿意出高三倍的价格租住小区的房子,但是没有人愿意搬出,里面有外面感受不到的各种便利和安全还有环境,大多数居民除了手艺人就是读书人,小区的氛围非常好,周边的群众说起来都是一脸的羡慕。 梁先生望着自己的几箱行李和六位家人,心中也是苦恼,不知道自己拿着张校长的介绍信能否寻个安身之所,房子都满了,还有自己的住处吗? 鲁西华见到梁先生时,是一脸的惊喜,万万没有想到,津卫的张校长,竟然能把这位名人给邀请过来,这位可是华夏史上第一位研究和翻译莎士比亚的权威,他用四十年的时间翻译了莎翁的全部著作,留下了两千多万字的作品,是华夏文学史上不可忽视的人物。虽然他的性格孤傲,坚持自己的创作理念,导致了和左联的对立,以致抗战时申请访问陕北抗日圣地都被昆仑拒绝。但是,在鲁西华眼中,他和周赫煊都是同样的人,只不过他没有后世的记忆,只是依靠自己的才华在这血腥的时代绽放一抹颜色的小白花。 “梁先生,欢迎您的到来!”鲁西华对这位自己那个时代喜爱的作家表示了欢迎,在听到梁先生吞吞吐吐的表示自己对居住地方的担忧,为给鲁西华带来不便表示抱歉之后,鲁西华表示,完全没有问题。 这个时代的梁先生就好比后世在网上写乡村种田文的作者,这是这个时代的一股清流,百花齐放,为什么就不能留给这种追寻自然美丽的人一个创作的空间呢。既然他想远离城市的喧嚣,就算来对地方了。 “梁先生,请!我这就带你去你住的地方,如果不喜欢,就接着挑!”鲁西华一挥手,几个保安就上前提起梁家的行李。鲁西华还在路边的烤串摊上弄了一把烤羊手串递给梁先生的孩子。 三个孩子边走边吃,吃得满嘴是油,妻子在一旁不时掏出手绢给孩子擦拭嘴角,梁先生作为文人只觉得鲁西华太过热情,生怕这位富商有什么要求,一路上心情忐忑不安。 正文 第33章 早安,山城。(8) 众人一路行过小商铺、菜市不断的“西苑”,跨过郁郁葱葱,假山水池环绕的“华苑”,此刻大家忽然听到一阵轻快的个身出现在头顶,抬头一看,只见大树上挂了一个大喇叭。 “西湖美景,三月天嘞。春雨如酒,柳如烟嘞。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 “姓许名仙字汉文,祖籍钱塘有家门。世代为商重信义,贩卖药材作营生。不幸父母早亡故,清明佳节来上坟。游罢西湖回家转,满天风雨遇佳人。不知二位名和姓,为何要到清波门。三生有幸来相识,同船共渡走一程哪走一程。” 喇叭之中传来阵阵歌声,有男人唱的,有女人唱的,歌词浅显易懂、曲调简单入耳,没唱几句,梁先生的两个女儿就开始摇头晃脑的跟着喇叭里“啊啊啊”的和声起来。 梁先生的父母也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地跟着韵味,满脸的笑意。 梁先生戴着眼镜本来斯斯文文的,这是张大了嘴巴说道,“这广播里播的似乎是白蛇全传里的故事?” 鲁西华停下脚步说道,“不错,是小区播音室的几个老师和我妹妹根据玉山主人的《雷峰塔传奇》和梦花馆主的《白蛇全传》为蓝本改编的,讲述了白素贞与许仙之间的故事。编成了一部广播剧,名叫《新白娘子传奇》,每两天播上一小段,上午是首播,下午和第二天是重播。我把这部剧做成了唱片,播音室有播放设备,直接放唱片就好了。” 梁先生听得眼睛都发亮起来,又说道,“这出广播剧似乎使用了音乐剧的形式,用的是黄梅戏的曲调。” 鲁西华点点头,“梁先生真是高才,忽然耳至就能听得出来源,不错,我们用了些简单的黄梅戏的调子用来说唱、穿插一些简单的剧情和人物介绍。这样比干巴巴的念旁白,更能让听众们接受一些。现在,看来反映都不错,听众们都很喜欢。我刻成的唱片很多家里有唱机的都要买回去听,销路非常不错。” 梁先生高兴地拍着手说道,“好,好,好!好啊!好方法,好形式!阳春白雪、下里巴人相互自由转换,让更多的百姓接受艺术的教育,好,好,好!” “小姐名唤白素贞,家居四川芙蓉城。老爷在世为总镇,驰骋沙场有名声。二老归天无依靠,来到江南投亲人。亲人不在无投奔,如今暂住清波门。小姐她生来多聪明,琴棋书画样样精。她待我小青如姐妹,天涯海角觅知音呀觅知音。”又是一个女声响起。 此刻的梁先生再听起熟悉的曲调,不由得也跟着轻轻的唱了起来。 鲁西华说道,“我们小区播音室最近在根据桂省罗城仫佬族的一个唐代民间传说改编一出剧目,同样想要使用歌曲的形式推动剧情发展,不过这次主要是用当地山歌的调子。梁先生,您是文史大家,还需要您多多指正啊。” 梁先生听着耳边的黄梅小调,跟着慢慢哼道,“好说!好说!那部剧叫什么名字?” “《刘三姐》。” 众人在《新白娘子传奇》的小调中继续前行,顺着大路在郁郁葱葱的树木间穿行,很快就来到了一道高高的灰墙,中间留有一间警卫小屋,三个穿着制服的汉子正在聊天,看到鲁西华一行的到来,连忙立正站好。 鲁西华向三位汉子说道,“这是即将新入住‘彩苑’的梁实秋先生和他的家人,梁实秋先生是我国著名的散文家、学者。你们记好他和家人的模样,不要弄错了。” 三十来岁的梁实秋不好意思说道,“鲁先生客气了,我哪里是什么学者,就是有空写写散文,聊以自乐罢了。这‘彩苑’是什么意思?” 鲁西华解释道,“‘西苑’、‘华苑’用我的名字命名,就是我们一路走来的两个大院子,住了不少人,现在一共有一千二百户,接近七千人住在里面。‘彩苑’呢,是用我妹妹的名字命名的,只能住一百户人家,不过现在只住了不到二十户。这里有单独的安保人员,他们会记住每一个在‘彩苑’居住的客人,除非有客人的允许,一般不让陌生人进入‘彩苑’。这样这里的租客的生活和安全才能得到保障。” 梁先生摸了摸脸上的眼镜,“鲁先生,你真是太客气了。梁某一介文人,实在担当不起啊。” 鲁西华说道,“梁先生不用客气,您是张校长介绍来的客人,有时有名望文学家,来我这里住,简直是蓬荜生辉,走,我们继续前进,去看看您喜欢的屋子。” 梁先生口中低声念叨,“过了,过了。”心里暗自担心这房租的高低,鲁先生太过热情,万一房租太高,自己负担不起,实在是难堪。 相对于“西苑”的喧哗、“华苑”的幽静,这“彩苑”就是典雅了。鲁西华修建这五十栋独栋小居的时候就参考了国内常见的建筑风格,有黑瓦白墙的江南民居、有黑瓦灰墙白栏杆的岭南民居、有青砖灰瓦飞檐照壁的徽派民居、有沪市租界的海派民居、有喜爱就地取材青砖青瓦的川西民居,也有红柱雕栏的书院建筑。 梁先生按照父母的喜欢选了一套徽派民居。 推开一道民居的小栅栏,映入大家眼帘的就是一个小花园,花园一角种着一棵香樟树,茂密的树叶几乎盖住了半个花园,另外半边已经伸到墙外的人行道上去了,宽大茂密的的树叶将阳光遮得满满的,离地有着六七米高,二楼的露台也被遮住了一些。树下有着一方石桌,上面刻着棋盘纹路,四五只石鼓圆凳放在其间,下部沾满青苔,很有些山野之趣。 书上有个人造鸟巢,尖顶方形,里面探出一只松鼠的小脑袋,好奇的望着下面的来客。鲁西华笑道,“本来建些鸟槽装在树上,想吸引一些鸟儿前来居住,没想到多数都被山间的松鼠给占据,把那鸟槽当作冬天藏食的地方,就不走了。” 梁先生的三个孩子一脸好奇的看着树上的松鼠,脚步再也挪不动半分。 这个六十来平的小花园还有些鱼池和一些空地,可以按照租客的自由,自行发挥。 鲁西华带着梁先生一家进了一楼,这里是七米的挑高,所以客厅显得格外高阔,几个孩子顺着楼梯跑到二楼,站在栏杆上向妈妈爸爸呼唤,玩得很是开心。 楼下是客厅、厨房、卫生间和两间佣人室和一间客房一间书房,楼上是两套主卧室,两个卫生间和两个客房,水电家具齐全。 鲁西华笑道,“不知先生可还满意?这上下三百五平的房子,梁先生一家住绰绰有余了。您也可以选二楼,从花园外墙的小楼梯辗转上去,二楼的好处是有不亚于一楼的露台,也可以做成花园,更有道小桥从走廊直接连到屋后的歌乐山上,光照也要好些,一楼则是要从屋后的石阶上去。” 梁先生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房子,来山城之前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谢过鲁老板,只是不知这房子租金如何,太过昂贵,梁某实在负担不起。” 正文 第34章 今生?金身!(1) 鲁西华笑着说,“梁先生,这房子每月租金四十块,物业管理费和水电费全包是十块,一共五十块,无需押金。” 五十块确实不高,梁实秋的好友徐志摩和陆小曼在沪市法租界福熙路的四明新村租了一所房子,每月是一百五十多块大洋。这年头普通平民全家的年收入在三百到五百块,当然沪市是最高的,京师房多人少,二十几块就能租一个大院子,而这点钱,在沪市只能租个没有厕所没有厨房没有客厅的小单间罢了。 梁先生逃离京师,随身银钱并不多,要租肯定能租,只是自己就需要外出工作,不能享受有限的私人时间罢了。 “爸爸,我们能在家洗澡了,有淋浴诶,还有水呢。”儿子在楼上传来兴奋的喊声,梁实秋心中一软,正要说话。 鲁西华看到梁先生脸露为难之色,心下就明白了,开口说道,“梁先生,按说您远道而来,我也不该打扰您。只是我这小区播音室现在缺个掌控的人,当下是我妹妹在管,每日播音都是随性而来,没个统筹。梁先生若要愿意,就隔天抽空半日到小区播音室给我妹妹他们七八个人安排安排工作。我每月付您四百块,您看怎么样?像最近我们要改编的故事《刘三姐》就需要您多多斧正啊。” 梁先生抬头看着面前年轻的鲁西华,他心里清楚,这是鲁西华在给自己找收入来源,这个特别的小区广播确实是文学载体传播的一种新方式,刚才进来时,广播里播放的《新白娘子传奇》自己就很喜欢,更别说还在筹备之中的那个发生在唐朝,叫做《刘三姐》的故事。这一切都掏在自己心中的痒处。 “爸爸要上广播喽!爸爸要上广播喽!”孩子们在楼上拍手叫着,梁先生叹了口气,开口说道,“鲁老板,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梁先生能住在这里,我才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哈哈。”鲁西华看到梁先生最终答应了下来,这才十分高兴。 冬去春来,梁实秋在“彩苑”住得十分开心,他最终还是选了一楼住下了,每天听着鸟叫起床,在卫生间对着镜子梳洗干净,妻子已经从“西苑”的早点摊,把早点买了回来。父母的哮喘也有了很大的好转,山城的吃食多以麻辣,但是近年来北来的人居多,自己也在“西苑”地摊上吃到了京师的爆羊肚,虽说不是很正宗,但是对于身在几千里外,远离家乡的自己,多少是个想念。 吃过早饭,拿起报纸端着茶壶,梁先生就迈着小步往“华苑”走去,自家外面虽说也有花园,但总归显得小气,没有“华苑”那个堪比中央广场的五亩小公园来的舒服。“华苑”里遛鸟的、打拳的、下期的参差其间,人多却不显得喧闹,被自然的风声、树叶声、鸟声掩盖了起来。偶尔转过几棵大树,才发现前面有几个老师在讨论学校里的孩子。 找一个亭子坐下,迎着树叶间洒下的辉光,喝上一口清茶,对着报纸细细评味起来,若有闲暇,叫上几个好友,约着去背后的歌乐山漫步,参访山中的寺刹,更是别有一番滋味。自己不禁想念其远方的朋友起来,忽然脑子里一动,何不邀请他们到山城居住,大家成为邻居,每日谈论诗词时事,也是一桩美事。当天晚上,梁先生便回家提笔写了几封信,通过小区的邮筒寄望远方的朋友。 其间谢婉莹、郑振铎等好友相约而来,一时之间山城的西华小区成了各类文学的宣传点。 十二月初的一个夜晚。 “西华,你说日寇会大势屠杀我们华夏人吗?”二十岁的韩彩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长得亭亭玉立。眼眉之间却带着一丝哀愁。 “卢沟桥事变”之后日寇吹响了正式进攻华夏大地的号角,也掀起了华夏民族进行全面抗战的波澜,自此之后这个苦难的民族将在困境之中崛起,厚积薄发,最终傲立世界之巅。 轰炸金陵、淞沪会战、国家政府迁都山城,半年来,这一桩桩的血色悲剧,冲击着万千华夏儿女的心。 之前鲁西华说过,等到自己23岁再考虑和自己的问题,今年年满二十岁的韩彩儿又忍不住再次向西华哥发出了信号,但遭到了西华哥的再次拒绝。满怀沮丧的自己只好一头投入的文学和音乐之中,越和“彩苑”的老师学者们交流,彩儿越觉得普通百姓需要被唤醒,《刘三姐》的巨大成功,让韩彩儿成为了沙坪坝区的群众偶像。多少人每天等在广播喇叭下面等着收听韩彩儿小姐的歌和故事。 是的,鲁西华又把一些有名的抗日小故事和民间小故事交给大家改编之后,在广播里播放,深得百姓的好评。这也引起了政府的不满,最终在交涉之下,没有再播那些明显的抗战、抗日歌曲、故事剧目,但是又重新添加了一个新的项目,《聊斋志异》,既然不能说人,那就说鬼,政府也找不出由头,只好做罢。 “会的,他们视华夏儿女为猪狗,不会放过占领区的人民。”鲁西华不禁想起了十天之后,就会发生的惨剧,三十万条生命被有序地屠杀。 “西华,你说金陵会被攻破吗?”韩彩儿幽幽的说道。 “会!守军的战力不值一提。苦的都是老百姓啊。” “西华,你,你能救救他们吗?”韩彩儿陡然提出了一个要求,眼睛却不敢看着鲁西华。 鲁西华不敢相信韩彩儿会提这个要求,但是又释然,这两年,韩彩儿和我党走得很近,受其影响是必然的事情。 “彩儿,你真的想我去金陵救他们?你告诉我,是谁和你提起此事的?”鲁西华一双眼睛盯着彩儿,双手抓住韩彩儿的肩膀,让她不能逃避自己的目光。 “是,是周大哥。上次周大哥过来玩,私下和彩儿说起的。”韩彩儿一脸的紧张。 韩彩儿口中的周大哥,就是周赫煊,这位来自后世的兄弟,心中自是放不下那累累白骨。他知道鲁西华的特异之处,就想让韩彩儿旁敲侧击的提醒一下鲁西华,毕竟鲁西华这些年的心中只有这个妹妹。 唉,该来的还是要来。好,既然妹妹这么说了,做哥哥就要去做。日军啊,看是你们的弹炮锐利还是我的双手无情。金陵、金陵,这是后世华夏人心中的永痛。 鲁西华摸了摸韩彩儿的头发,“十年了,彩儿,你来到哥哥身边已经十年了。” 韩彩儿看得出鲁西华心情有些激动,默默地将头靠在鲁西华的肩上。 鲁西华轻轻的嗅着韩采儿的发香,说道,“小区地下库里,有我这两年收来的2万吨粮食,那里保持低温,暂时不会变质。山城从国民政府迁入之后,城里居民数量急剧扩大,以后粮食会越来越不够。必要的时候,你就把库里的粮食拿出来分给大家吃。” “家里的房子都是你的名字,一些文件和珠宝存在哪里,黄猫知道,银行里的钱密码你也知道,存单保存好,有需要就去取用。要乖乖的,知道吗?”鲁西华抚着韩彩儿的背说道。 “西华,别去了,我们不去了,我们不管了!我就要我们俩在一起!其他的我不管!”韩彩儿听着鲁西华这好似临别的话,吓得都哭出声来,紧紧抱住鲁西华的腰。 “不,彩儿,你提醒了我,这个事上总有些事,是我们该做的。”鲁西华缓缓说道。 “彩儿,乖!记住我的话,这个世界不管什么事,只有靠自己。记住,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等着哥哥回来,哥哥回来之后,我就娶了彩儿,和彩儿结婚!” “真的?!”韩彩儿听到哥哥说的这话,惊喜的抬起头来,脸上挂满了泪珠。鲁西华点点头,吻了一下韩彩儿的脸庞,轻轻推开韩彩儿。 鲁西华望向从桌上站起的黄猫,正色道,“替我保护好她!”话音一落,一个闪身就从窗口跃出,消失在夜色里。 “哥哥!你回来!”韩彩儿扒着窗户,对着窗外茫茫夜色大声呼喊,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觉得似乎就要失去了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由得恨起那位周大哥来。 正文 第35章 今生?金身!(2) 山城到金陵直线距离约有一千五百公里,鲁西华此刻没有卫星定位,无法辨别方位,只好依着长江而行,顺江而下,直达金陵,江流湍急,鲁西华以双足之力不能在其上久驰,只能在江水和江边崖壁交换奔行,身似一道黑影穿梭于江水山野之间。 天色未明,一条十来吨的小船满载货物逆江而上,几名纤夫用手死死的扣住山间岩石,艰难的一点一点的向前蠕动,只盼着早点将身上的纤绳缠系在崖间的绕柱上,自己好休息休息,然后再合力将货船拉离江心。半夜忽降大雨,雨急水湍,江水大涨,在船身附近形成数个漩涡,将原来停靠在江边的货船渐渐拉离江岸,往江心移去。众位船工没有办法,只能起身跳船下水拉纤,期盼依靠人力将船拉出漩涡的引力。 已是十二月,江风刺骨,纤夫们依旧刺裸着全身,弯着瘦骨的身子在山崖上移动,最近的绕柱就在前面二十米,就快到了。 一名小伙子,年纪约莫十四五岁,满头大汗的跟着父辈的脚印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动,拉纤的时候是不能说话的。小伙子紧咬着牙槽,汗水一滴一滴的滴在下面的石头上,他心里有把火,只盼着快些赚钱给家中的母亲治病抓药。 小伙子干纤夫这行也不过才三个月,本来是不能做的,但是今年入春以来,国内局势混乱,政府正面战场上面对日寇一败涂地,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和官员、富人离家前往大西南,这长江上的纤夫就越发得缺乏起来。家中母亲重病,自己求着邻家大伯同意才能上船拉纤,妹妹也在这船上帮工,兄妹齐心,母亲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眼见着前面就快要到拴绳的绕柱,马上就可以卸下身上沉重的纤绳系在绕柱上,定住货船,大家好休息一下。小伙子刚刚喘了一口气,抠住岩石的手就止不往松开石头往头上擦汗,脚下一滑,身子立刻往山崖边掉去,崖高七八米,下面全是乱石碎岩,人掉下去多半就没了。 小伙子落在空中,心中闪过母亲和妹妹的模样,脸上一片茫然,“我这就是要死了吗?”念头刚起,就觉得自己身上的白官布一紧,身子在空中顺着一股力道就被拉走,啪嗒一下落在船板上。 “哥哥!”在船上帮工的妹妹扒在中部的船沿,每当哥哥上岸拉纤时都是提心掉胆,家中母亲已经是重病不能干活,为了给母亲治病买药,兄妹两人好不容易才央求到人在这船上做活,一个月哥哥20块,自己12块。有了前两个月的钱财补贴,母亲的病情有了好转,家里的时常也能吃上些鱼肉,但这些都是哥哥在拿自己的命拼来的。 哥哥在岸上拉纤,妹妹就在船沿边驻脚观看,一颗心蹦蹦乱跳,见到哥哥失足从山崖间落下,不由得失声大叫,话音未落,江上闪过一道黑影拉住哥哥身上的纤绳轻轻一拉,就看到哥哥的身体从崖壁上划过四十米的距离轻轻落到船上,连忙顾不得哭喊,扑身上去查看。 船上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船身一震,少数几人没有站稳,摔倒在地,货船迅速的脱离了水流的拉扯,向岸边驶来。山崖上的几个纤夫因为小伙子的落崖还没反应,就感到身上一松,回头一看,货船平安靠岸了。 “龙王爷显灵了!快拜龙王爷!”船老大带着船上的船员向着远处模模糊糊的在江面上行走的身影跪拜起来。兄妹两人生死之后,喜极而泣,拥在一起。 “有福气啊,被龙王爷救了。”一个老船工羡慕的看着小伙子说道。 一艘打渔船慢慢划过充满薄雾的江面,船工夫妻俩忙着在船头撒网,一岁多的儿子被拴在船尾玩耍。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船尾,小娃娃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站在水上的人影,人影开口说道,“想吃鱼吗?”小娃娃似懂非懂,望着人影手中的鱼儿点点头。 “好的,叔叔变个戏法,送你一条。”说完,人影手一挥,一条三尺来长鳜鱼落入舱中,使得小船一沉,小娃娃拍手欢笑,认为这个戏法好看,人影接着消失不见了。 船头的夫妻两人被船身一晃,站立不稳,连忙相互扶住,还没站稳,母亲就扑向船尾,担心年幼的孩子出事。进得舱中这才发现,船里多了一条三尺来长的鳜鱼,正在舱中翻腾。母亲惊喜之下,上去扣住鱼鳃,一棒击晕,提在手里,怕不有七八斤,这种鱼肉美刺少,正是河中极品。 “娃娃,鱼哪里来的?”母亲开口问儿子。 “叔叔,戏法,棒棒。”小娃娃拍着小手笑道。 哪来的叔叔?母亲望着空荡荡的船舱和薄暮蒙蒙的江面,心下一惊:难道是水鬼?不由得将儿子抱离船尾,改为拴在船舱里面,自己一回头就能看到,这才安心下来。 鲁西华沿着长江,奔行一夜,已到皖省地界,天已微明,今天就能到达金陵,此时腹中有些饥饿,就从水中捉了两条鳜鱼准备烤来下酒,遇到江面捕鱼船上的小娃娃,一时心中喜爱,就留了一条给娃娃。这才向山中行来,准备找个地起火烤鱼。 鲁西华寻了一块空地正要坐下,就听见山野之间一声清脆的钟声,“咚~~咚~~”从远处传来,击破层层雾气,直入人耳。 “这山中还有寺庙?”鲁西华心下一动,不如去山中寺庙寻些柴火,若是有灶头更是好说,至于荤不荤腥,鲁西华自不会管,大大方方用了再说,赔些银元便是,想必寺中和尚也不会多说什么,山中寺院清苦,自是不会拒绝。 “咚,咚~~”钟声连绵不绝,鲁西华穿行在雾气之间、山野之中,奔行了好一会,才远远看到一片黑瓦灰墙从树叉间露出,瓦上茅草丛生,颇有些荒凉,笼罩在雾中,但是钟声却是从院中传来,鲁西华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寺庙不过前后两进,中间一个大殿,后院就是休息之所,山门大开,空地上一个木殿,中间吊着一口铜钟,一个白眉白胡子的老和尚,身着纳衣,上面皆是补丁,正在敲钟。 鲁西华提着鱼抬脚进了山门,白眉和尚敲钟完毕,正在合什纳拜,听的山门处有脚步传来,不由得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提着一条肥美鳜鱼跨门而入。 正文 第36章 今生?金身!(3) 老和尚转过身来对着鲁西华行了一礼,“老衲见过施主,施主为何而来?” 纳衣是拾取别人弃之不顾的布头碎片,缝纳为外衣,因之与粪扫均为贱物,所以又叫粪扫衣。鲁西华看着眼前的老和尚身穿纳衣,上有补丁百十,实为破旧。身子瘦弱,寒风中冻得哆嗦,心下有些不忍,开口说道,“我从江边路过,欲寻一荒山平地烤鱼,于薄雾之中听到贵寺钟声,特来一借柴火、灶头。” 老和尚额上白眉微微挑动,低声问道:“敢问施主,施主所说江边可是那万里长江边上?” “正是,你这寺院离那江边不过十来里地,你还来问我?”鲁西华感到老和尚实在奇怪。 老和尚合什说道,“善哉,善哉,一切皆是缘法。施主,我见你手提鳜鱼一条,老衲身寒体冷,可愿将鱼头熬汤一锅,与我等众人分食?” 鲁西华将手中鳜鱼提到眼前,虽说鲑鱼肥美,但是心下奇怪,问道,“老师父,你是出家人,也能吃鱼?” 老和尚笑道,“施主能吃,我等自然能吃。” 鲁西华奇怪,这是哪般道理?却也不再言语,提鱼准备往后院做鱼。 走得几步,就听到老和尚在后面说道,“施主,老衲这寺院后院柴房无柴、水缸无水,还请施主帮忙添满。” 鲁西华听到老和尚这话,脚步一顿,就继续前行,心下想道,老子还想来你这寺院借点柴火,没想到你这寺院却是将主意打到老子头上来了。 鲁西华来到后院,只见后院只有一间小小居室开着门,里面空荡荡的,地上一张草编的蒲团,上面清晰的显出个盘腿端坐的形状,想必是老和尚日常休息之所,心下佩服,自己可是喜欢睡床。 一间柴房孤零零的在旁边,里面更是干净,地上就留有一两根枯枝和一把生锈的斧头。在旁边便是厨房,没有墙门,一口冷灶,也不知几天没起火了,里面只有点余烬留在灶里。水缸里空着,米缸上着盖,打开一看,只有浅浅一点糙米,孤零零的一面墙壁上挂着两只挑桶,看来是打水用的。 鲁西华心下一叹,看来这件孤寺香火不旺,只有老和尚一个人,连个干活的沙弥都没有,自己身强力壮,就帮老和尚做点事吧。 当下,鲁西华便把鳜鱼高高挂在房梁之上,本想空手去砍柴,转念一想又怕老和尚起疑,就拿起了斧头,准备出了山门,寻片林子伐木作柴。路过院子,见到老和尚盘坐在地上,微笑着看着自己,心下也就释然了,老人家嘛,自当尊重一些。 老和尚看到鲁西华提斧准备出门砍柴,笑着说道,“施主,还请前往山门外,沿寺门前的小路两里处,那有一片松林,内有枯木,用作柴火,无论是烧汤还是烤肉,味道都是极佳的。” 鲁西华听了一愣,这老货,没想到还是吃个货,当下答应道,“我知道了!”迈步沿着山路,急行几步就看到了松林。有些主干已经枯萎,鲁西华就选那些枯了的,准备开砍。 欲行其工必先利其器,鲁西华随手一抹斧头,斧头上的铁锈就纷纷化作粉末落下,但是铁质之间,依然还是有些锈迹花纹,斧刃之间却是闪着寒光,也算是勉强可以用了。 鲁西华一斧落下,枯木就断掉,几个斧花,就变做整齐的柴火。鲁西华等柴火多了,就挑回去,速度极快,数量也多,老和尚坐在院中微笑地望着鲁西华干活,也不说话。 鲁西华心中默念,自己是尊老爱幼,不和他计较。 一时半刻柴房就满了,需要挑水,鲁西华担着担子往外走,老和尚又说话了,“施主,还请前往山后小路上山,那有一处碧潭,水质清澈,可做熬汤之用。” 活干的多了,鲁西华也就不嫌弃了,说了声,“好咧!”就出门转后,往山上行去。 此山不知为何,山间雾大,也不知太阳有没有出来,白茫茫的,四周有雀鸟欢叫,也是一番山趣。鲁西华的步子迈得也轻快起来,未及片刻,便听见山路左边有清泉流水之声,便往声音之处寻去,走的几十步,便看到一汪数丈水潭立于崖边,一道清泉从山石间流下,注入潭内,溅起点点水花。潭中白沙铺底,百十颗五彩卵石躺在其中,十分可爱。 鲁西华放下水桶,双手捧起潭水,虽说是冬日,但是也有些温暖,不算冰凉,喝到嘴里,异常甜美。鲁西华不由得打了个嗝儿,拍拍肚子,舒服异常,腹中越发的饥饿起来,果然是好泉水!当下用挑桶装水,来往寺院和水潭之间,几次就将水缸填满,准备烧鱼,做汤。 鲁西华再次来到老和尚面前问道,“老师父,你真的能喝鱼汤?” 老和尚点头,“一会还有四个野和尚前来,也麻烦施主给他们一碗。” 鲁西华想到,算了,五个不多,一个不少,老和尚这么说了,我就做。 当下点点头,既然和尚来的多,我就做个冬瓜鱼头汤。虽说是鱼头,但是鲁西华怕他们不够。这山间水汽重,风露甚寒,容易生病,鲁西华直接用了鳜鱼的前半段做汤,后半段自己烤着吃。怕他们生病,还特意加了姜块。 鳜鱼切断,用少许姜丝,盐,酒腌制去腥,下锅炸过,两面略焦。冬瓜挖成一寸左右的丸子状备用,锅中入水烧开,加入冬瓜、煎黄的鱼块,和一些虾米,撇去浮沫,换成小火煮大约十五分钟汤色变奶白色,调入盐,撒入枸杞即可。 鱼汤揭盖出锅,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香味,鲁西华正准备盛碗,就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大和尚好不自在,竟然在偷偷做鱼吃,被我等抓到了!以后也好调笑你的徒子徒孙,有个不规矩的师傅,自然有不规矩的弟子,哈哈哈哈!” 鲁西华用锅盖放碗,端着几碗出来,只见此刻的前院之中,又多了四个和尚。 正文 第37章 今生?金身!(4) 一个和尚肥头大耳,满脸笑意,光着脚丫,上面全是污泥,身着破旧黄衣,袒胸露**,刚才正是他出言调笑老和尚。 一个和尚脸色严肃,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相貌威武,高于所有人一个头,脚下是皮靴,有着点点黄泥,身着破旧红色僧衣,一双眼睛如光如电,鲁西华踏入院中,就向他看来。 一个和尚身着乌色僧衣,上半身**,脚上一双布鞋,却是干净,手里转着佛珠,低头口中念念有词。 一个和尚身着青白色僧衣,相貌俊美,负手而立,浑身散发清香之味,面对鲁西华微笑。老鲁觉得远比小鲜肉强多了,好似西游记中的唐僧,让人如沐春风。 老和尚此刻开口,“今日老衲敲法钟,邀请四位前来相聚,共商要事。这位施主也是闻老衲钟声而来,算是有缘。” 四个和尚在老和尚下手四角站定,本都闭目养神,听到老和尚这番话后,齐齐向鲁西华看来。 八道目光看向鲁西华,鲁西华只觉得其中有惊喜、有审视、有疑惑、有抚慰,目光临体,鲁西华只觉得如山重压,这是种心灵上的感觉,不由地后退一步,锅盖上的鱼汤都差点撒落。 老和尚此刻合什开口,“南无阿弥托佛,四位何必惊异?施主与我佛门有缘,来到此地,做了鱼汤给诸位驱寒,四位不要推辞。” 四个和尚闻得此言,收了目光,依旧原地站定。 鲁西华此刻有些摸不准这五个和尚是干什么的,自己怎么一下会受到震慑,然后就后退一步,这五个和尚有问题,一会自己发完鱼汤,赶紧回去把烤鱼吃了走人。还与你们佛门有缘?我呸,我是吃肉喝酒的好不好。 鲁西华顺着自己左手,依次端着鱼汤给和尚们,几个和尚接过鱼汤,嘴里说道,“谢过施主。” 最后是老和尚,鲁西华发完鱼汤就往后院跑去,准备把烤鱼吃了垫垫肚子。 鲁西华边跑边回头,只见胖和尚端着鱼汤没喝,只是咧着嘴看着自己;壮和尚端着碗咕咚咕咚就往自己嘴里倒;乌衣和尚依旧是低着头,嘴中念念有词,喝一小口,念几句,再喝一小口;俊美和尚却是慢吞吞地喝着,满脸笑意,似乎鲁西华的鱼汤是世间美味;老和尚夹起一块鱼肉往嘴里塞去,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也不见吐骨头,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五个怪人!鲁西华心中暗想,回到厨房,拿起火架上烤的鳜鱼,狠狠咬去,似乎为自己在刚才的后退一步感到不平。 不一会儿,一个重重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那个威猛的高大和尚,抬着步子来到后院。步子又沉又重,踏在地面咚咚作响,没得几步来到鲁西华面前,“施主,请问是否还有鱼汤?和尚一碗喝尽,腹中尚饥。” 鲁西华吃着烤鱼,一看这位的身材,也不知道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这位是如何吃得这么壮的,想必是天生异品,是个当打手的好料子。随手一指灶上,“锅中还有,你且自取。”说完,又拿起手中烤鱼啃食不已。 壮和尚来回吃了三次这才满足,那位俊和尚也来添了一次,锅中鱼汤这才一干二净。 鲁西华腹诽不已,这帮和尚怎么都个个吃荤?都是念的什么哪家的经,拜的哪家的佛? 须臾,鲁西华也是吃完烤鱼,正在喝酒,鼻中一阵香气,却是那相貌俊美的和尚又过来了。 鲁西华笑道,“鱼汤都被你们喝完,莫非和尚还敢喝酒不成?听说宋朝有位鲁智深和尚一生杀人无数,也是酒肉不禁,最后钱塘江边得了正果。莫非你等要去学他?” 鲁西华是想找回刚才被震慑的面子,所以开口调笑俊美和尚,想找回一些面子。 俊和尚笑道,“施主肯施舍贫僧美酒,贫僧自然不会拒绝。那鲁智深已证得宝杖尊者,酒肉入肚、嬉笑怒骂皆是真情,以佛法为兵杖,护持佛教教义,震慑外道,虽说得果,却是他自缘法,我等又何必去学他。施主,贫僧前来,是因为大和尚请你去大殿听法。” 鲁西华一愣,“我又不是佛门中人,哪好听你们讲经说法,只怕当场就要睡过去。” 俊和尚听了鲁西华的话,一笑,“施主施汤舍肉之恩不能不报,我等五位只有念经颂法为施主祈福,还请施主移步。”说完竟然向鲁西华鞠了一躬。 人家这么客气,鲁西华觉得盛情难却,难为的说道,“时间别太长啊,我还有事要去金陵。” 俊和尚又是笑道,“不久不久,施主一听便知。如是无趣,自可起步离开。” 鲁西华点点头,跟着俊和尚来到前院,此刻的院中的和尚都已到了大殿之中。此时天色已亮,却不知为何山门外的雾气依旧没有散去,鲁西华放眼望去依旧看不透层层迷雾。 说是大殿,却是娇小,一尊菩萨像,几个蒲团,再无其他。殿中的菩萨像,端坐莲台,头戴佛冠,别无他设,鲁西华以自己可怜的知识也认不出是哪一尊菩萨。 老和尚坐在菩萨像之前,三个有特色和尚一字排开坐在他面前,边上还有一个蒲团空缺,想必是留给俊和尚的。老和尚见鲁西华进殿,用手指了指自己左手边的蒲团,示意鲁西华在自己旁边坐下。胖和尚咧着嘴在笑,却是眉头微微一动,继续保持笑意没有说话。 鲁西华点点头,来到草编的蒲团上坐下,只觉得一阵凉意从股间透体而上,浑身说不错的舒服,头脑也越发的清明起来,心中很是满意,心下想道,一会事毕,向老和尚问问这蒲团卖不卖。 俊和尚也在最边上的蒲团上坐好。见众人坐定,老和尚开口,“今日,我敲晨钟邀请众位前来,是有要事。却逢这位施主也闻钟声前来,手提一条鱼,说要与寺中借柴火灶台,后来有观寺中柴火、水缸全空,就自发前往前院、后山砍柴挑水,以满后院仓厨。在此,老衲谢过施主。”四位和尚也是合什口称,“谢过施主。” 鲁西华刚要推辞不谢,却发现此刻的自己说不出话,动也动不了,只能端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看着眼前这一切。鲁西华心中狂惊,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中了寺中和尚的奸计?!自己是中毒了?不会啊!所有吃食都是自己做的,老和尚和四个远来的和尚碰都没碰,自己是怎么回事? 鲁西华正在惊异,就听得老和尚又开口说道,“这次邀四位一念前来,是因为那不可说之名,正巧此间荒僻,不被所察。哪料得此方之地有灾祸发生,大家应该知晓。” “不破不立,老和尚不要多想了。”胖和尚此刻正色说道。 壮和尚摇摇头,叹了一声。 乌衣和尚和俊美和尚却是口念,“南无地藏菩萨。” 老和尚开口说道,“灾祸已成,金陵之地,当有三十余万生命丧生,此事有因有果。我邀众位前来论事,却恰逢此事,自当持法作引,超度那些冤魂以登极乐,诸位随我念法。” 鲁西华在蒲团上端坐本就动弹不了,一听老和尚的话,吓得魂飞魄散,这些和尚怎么知道还没发生的事?! 下面四位和尚,低头鞠躬,开口齐颂,“南无地藏菩萨。” 老和尚点点头,闭眼合十,口中念道,“如是我闻!”一时之间老和尚浑身冒出金光,脑后现出一道光轮发出万千豪光,照得大殿如辉如炬,纤毫毕现。 下面四个和尚也跟着说道,“如是我闻。”也纷纷发出光芒,脑后同样有光轮旋转。 胖和尚身发黄光,光轮中隐隐有尊人像侧卧在其间;壮和尚身发红光,同样有人像立在光轮之中;乌衣和尚发紫光;俊俏和尚发青光,均是脑后光轮中有人影或坐或立。 鲁西华惊得浑身冒汗,你妈,这都是些什么人?都要做些什么?!为什么会和自己的功法如此之像?!正在慌乱不已,忽然想起了之前世界的学到的咒语,当下心中默念道,“临!” 一字加身,鲁西华此刻全身陡然冒出白光,浓厚紧密,脑后同样一道光轮跃出,清香四溢,一时之间这白光大涨,竟和老和尚的金光不相上下。 乌衣和尚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原来是...!”胖和尚继续咧嘴笑,壮和尚深深看了鲁西华一眼,俊美和尚微笑不已。 老和尚闭着眼道了一声,“不可说,不可说。”众僧当下不再言语,闭眼默诵经文。 五个和尚各发毫光,于这大殿之中渐渐响起经文声音,“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 此刻的鲁西华已经懵了,一时之间大殿之内六光汇聚,明彩不已。 正文 第38章 今生?金身!(5) 此刻山门之外阵阵白雾化作朵朵黄云,飘飘然入了寺内,将大殿围满,此刻的鲁西华已经看不到殿外的情形。 老和尚口念经文,只见殿中地面渐渐化作碧池,池中不时泛出些波纹,仿佛众人置身于池面之上。须臾,一朵朵金色小花苞便出现在众人身边,渐渐开花,原来竟是莲花。莲花、莲枝、莲叶交错,好一派盛景。但是此刻的鲁西华心中却忽然想起了一个词:天降黄云、地涌金莲。 胖和尚咧嘴大笑,却是无声。他的周围凭空出现三种花朵,一种花,形似鸡爪,纷纷内扣,外有龙须,点点生明;一种花,做琉璃色,似为玉成,温润如烟,看不仔细;一种花,形似白莲,底为七色,上作**白。三种花,朵朵拳头大小,围绕其身上下翻飞,缓缓旋转。 鲁西华见此情形,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天花乱坠? 壮和尚颜面肃穆,身发红光,红光形成云雾,一条条白色小龙穿梭其间,壮阔如斯,更有一个个小人儿,鬼头人身,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 乌衣和尚面色凄苦,有小人儿作鸟头人身、蛇头人身状,看不出男女,手持各类武器在空中巡回。 俊美和尚身着青白色僧衣,依旧是面带微笑,似乎世间再无难事,他的周围似乎因为相貌俊美,来的都是美女。有小女人儿,头有独角,身披彩带,手拿乐器,四肢皆戴金环,束发裸足,围绕和尚演奏飞行。还有小女人儿,发作五色,相貌娇美,银眼白肤,手持鲜花、璎珞,以声和乐,散发种种香气。 大殿之中,五个和尚,五色毫光,各有异象,不过以老和尚为尊。鲁西华不能动弹,只能心中默念“临”字与之相抗,五色之光才不能近身。 随着众和尚念经,空中渐渐出现一个“卍”字,缓缓旋转,鲁西华的心神一动,不由的向空中卍字看去,这一看了不得,鲁西华只觉得自己变成一丝念头从躯壳里脱出,向卍字扑去。 鲁西华感觉此刻的自己没有手脚、没有躯体,只留下一双眼睛,可以到处查看,回首一望,就看到自己的身体盘坐在蒲团上,上身直立,紧闭双眼,双手抚住膝盖,正是自己最开始落座蒲团的样子。 鲁西华急得说不出话了,却也没法,只能念头在卍字范围内游走。 殿中没有时日,不知过了多久,卍字随着五和尚念经之声越来越大,开始慢慢升空,鲁西华此刻发觉大殿之上已经没了殿顶,不到片刻这个卍字就来到了天空之中,放着五彩霞光,缓缓向东移去。 十二月二日,江阴失守,华夏海军主力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在华日江阴海战中被全数击沉,绝大部分军人殉国,作为金陵国民政府唯一一道拱卫京畿的水上屏障失守,至此之后,日本军舰驶入长江直达金陵,畅通无阻。 十二月八日,日军全面占领了金陵外围一线防御阵地,开始向外廓阵地进攻。 十二月十二日,日军第6师团一部突入中华门但未能深入,其余城垣阵地还在国民军队的手中。金陵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下达突围、撤退命令,国民军队的抵抗就此瓦解。 卍字来到金陵上空之时,金陵北边下关的码头一片混乱,城内接到撤退命令的军队在往下关集结,而负责封锁挹江门的第36师没有接到允许部队撤退的命令,和从城内退往下关的部队发生冲突,这些本该保护百姓的军队却在这场码头争夺战中被打死或踩死。此刻的金陵就像是一个笼子,所有的人被困在这个笼子之中,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亡的命运。 此时空中的卍字已经变的有金陵城一般大小,在金陵城上方缓缓旋转,中间出现一个空洞,中有霞光,只有几丈大小,小对于城池大小的卍字几乎看不见。城中各处每一具尸体的倒下,都有一点灵光从卍字中落下,照耀在尸体上方,尸体上泛起一个淡淡的光团,随着灵光飞上天际,投入到中间的空洞之中,不知去哪里了。 鲁西华看着下面的百姓和军队一个个的倒下,心头恐惧:不对,这不是我要的!我只求今生,不求来世,不管这些死去的黎民百姓是不是往生极乐,都不是我的初衷,我是要救他们,完成对彩儿的承诺,这不是我想要的! 救百姓,找通路,鲁西华将眼睛投向了下关之外长江水面,这两千米宽度的水面成了整个金陵军民的希望,三十万累累尸骨的悲剧不能重演! 长江下关的水面上,七八艘日军巡逻艇在来回游荡,上面的机枪没有连续扳动,而是等有人做筏子渡江或者游泳渡江时,时不时的开上一发两发,打在旁边的水上,吓得那人加快速度过江,惹得艇上日军哈哈大笑。虽说日军在一点一点的开枪,但是江面上人有不少突破防线的军民前仆后继,向江北逃去。 鲁西华看在眼里,心中气愤到了极点,盯着江面,心中大叫一声,“前!” 冈本和龟田站在巡逻艇上,正在一枪一枪的点射着江面逃命的军民,“支那人真是多啊,这让我想起了我在山里挑水时,看到鱼群洄游时的景色。那些鱼也是这样,逆流而上,准备产卵,在小溪、河流之间跳跃,期望能够达到山中深处产下后代。一条条飞跃在山石之间,多数都死在漫漫路途之中,与眼前的景色何其相似。”龟田参军前作过山中和尚,时常有些感悟。 冈本笑道,“产卵的鱼才好吃,满肚子的鱼籽,用油煎过之后,香气扑鼻,这在以前可是武士大人才能有的待遇啊。我好怀念妈妈做的梅子饭,咬在嘴里酸酸的。等我们把支那占领之后,我要把妈妈接过来,这里的物产实在是太丰富了,不能被低劣的支那人占据,只能配让我们高贵的大和民族享用。” 龟田笑道,“对!我要盖座大大的寺院,娶上几个老婆,生一堆孩子,好把寺院一直传下去。冈本君,让我们一起努力吧!”说完就把手伸向冈本。 冈本刚准备把手递给龟田,就觉得脚下一震,巡逻艇开始激烈的晃动起来。 “地震啦?!”来自日本的军人首先反映的就是地震,因为在他们国家这种感觉非常熟悉,然后又一下反应过来,这可是在支那,不会有地震的。 两个人把头转向船头,只见此刻长江江面中段像煮开了的水一样沸腾,江面从中间断开,变成一条线连接两岸,线两边的翻起巨浪,浪水几乎高达二十米,远远高过巡逻艇的船头,变做一堵墙,向两边袭来。 冈本用颤抖的声音喊道,“快掉头!” 龟田一把跪在船板上,“八歧大神发怒了!”磕头不已。 巡逻艇再快,也没有巨浪推行来得快,一瞬间,江面上的七八条巡逻艇就被沒入巨浪之中消失不见了。 巨浪排开,露出深深地江底,从下关到浦口,一道宽百米,深三十米,长两千米的通道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形成。 鲁西华心中疾呼,“大家跑啊!” 不错,这条通道就是鲁西华的精神之念在卍字之上借助“前”字秘诀,破水而成,为的就是给出城的军民一条求生之路。 “龙王爷显灵了!”城中交战的双方,不知道哪位忽然喊了这么一句,就有人往回看去,这一看就回不了头了,渐渐,阵地上的枪声越来越小。 “狗子,快,给我弹夹!老子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些目无军令的逃兵。”一个面脸络腮胡子的汉子,灰头土脸的躲在沙袋后面,从堆砌的沙袋缝中观察对面的情况。刚才自己阵地被压制,一是被对面的枪火打得抬不起头来,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枪声渐渐少了,自己正好乘机干掉几个逃兵。 “狗子!狗子!”汉子一边眼睛观察,一边嘴里喊着,一边左手递到旁边要弹夹,等了一会,却发现自己的战友没有反应。汉子扭头一看,发现队里最年轻的士兵,自己的助手,狗子,正傻乎乎的看着后面,一动不动。 汉子气急,这他妈在大战,你狗日的竟然在一旁发愣,上去就是一耳光,“你个狗日的,发什么愣!快给老子弹夹!” 狗子被打后也没有什么感觉,依旧愣愣地望着江面,“班长,龙王爷显灵了,叫我们走呢。” “走尼玛!你小子是不是吃弹药吃多了,脑子糊涂了!快给老子装弹药!”汉子抓住狗子的衣领大声的吼道,决定这场仗打完了就让这个傻子走人,战场上这样发呆,早晚是个死,可别害的自己也挂了。 狗子哆哆嗦嗦抬起右臂,指着身后的长江,“班长,你看后面......” 汉子一边回头,一边口中喊道,“我看你......”话没说完就没了,紧抓着狗子衣领的手,也松开了。在他的眼前,宽阔的长江从正中分开,一条长长的通道穿过江底,在两岸形成。通道宽阔,几有百米,两边是高高的江水,被无形的力量压迫,不能进入通道半分。江底有石头、有水草,崎岖不已,就是没有一滴水,江底干干的,等着人们通行。 “跑啊!”人群中一声巨吼,似乎唤醒了江岸边惊呆了的数万军民,大家鼓着前所未有的勇气,向两千米之外的对岸跑去,那边是生,这边是死,此刻的长江已经变成了连接生死的黄泉路。 正文 第39章 今生?金身!(6) 无数的人从街头巷尾、沙包战壕、沙滩石缝里窜了出来,向着江上的通道奔去,也有少数的人向着城里跑去。 “杨团长!杨团长!”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杨泽往后一望,一个人影飞快的策马而来,到得近处,“原来是罗营长,怎么了?你的队伍让三十六师打没了?成了丧家之犬了?老子不愿和自己人拼命!宁可留着这条命,去干小鬼子!你不要劝我了!” “杨团长!你误会了!我来是叫你渡江的。下关外,龙王爷显灵了!给金陵几十万百姓开了一条通道,从下关直到对岸浦口!现在江边的军队都往对面过去了。我是来通知你们,不用和小鬼子拼命啦,赶紧抓紧时间过江!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通道就关上了!” 杨泽眼睛一斜,“罗大棒!你他妈是把老子当三岁小孩骗吧?!还龙王爷显灵,开了通道。你怎么不说你在江边这么一吹,就他妈吹出来个通道呢?!妈的!要骗老子回去,也不用玩这么低劣的手段吧?” “杨团长,你他妈爱信不信!反正现在江边数万部队已经开始过江了,这通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合拢,你不过,有的人是过!告辞!老子是不愿意看着你杨团长去和日本人血拼,白白丢了华夏子弟的性命!告辞!老子还要去通知其他军队!”说完,马背上的罗营长将马头一牵,双脚一夹,往其他处奔去了。 杨泽狐疑看着远去的罗营长,这厮和自己关系不错,不至于骗自己吧?又往北边的城门方向看了看,只见无数老百姓拖家带口的从街道里涌出,向着城门口前进,心下想到:他娘的,难道真的有龙王爷显灵? 杨泽望着自己的部队,都是兄弟,连日的战斗早就浑身破破烂烂,灰头土脸,就靠这支部队去和日本人拼出一条血路,除了把血流干,没有其他办法。望着下面一众兄弟期盼的眼光,杨泽下了决心,狠狠的说道,“狗日的!都他妈回头!去下关!要是今天没见什么通道,老子和他罗大棒没完!出发!” 杨泽的部队听到指示,立刻欢呼起来,毕竟有了逃命的希望谁也不愿意冒着九死一生的几率和小鬼子拼命。顿时众人士气昂昂的向着城门进发了。杨泽咬咬牙,“罗大棒,老子这次是把宝压你身上了!” 陈老头一家躲在自己的院子里,瑟瑟发抖,老伴、女儿、外孙、外孙女几个人躲在屋里,陈老头听着院外不时传出的枪炮声不敢出声。女婿出门买东西被小鬼子的炮弹炸死了,听说日寇马上就要进城了,下关堵着又不让走,一家人只能待在家里,只盼着小鬼子进城别乱杀人。 “嘭嘭嘭,嘭嘭嘭”一阵急切的拍门声从木板上传来,把老陈头惊了一下,难道小鬼子这么快就进城了?正琢么着怎么从鬼子手中保下自己的一家人。门口传来一个声音:“陈叔!快开门啊!快开门啊!陈叔!”这是街坊张家大桂的声音,他们一家不是去江边逃命了吗?难道被小日本抓了?前来当说客? 虽说心中有疑惑,但是陈老头还是开了门,“大娃,你们一家不是去下关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门外站的是一个满脸大汗的年轻小伙子。 张大桂抹了抹脸上的汗,“陈叔,快快!带着婶子、姐姐去江边过江吧!晚了就来不及了!”说完就要跑。 陈老头把张大桂一把抓住,“大桂,说清楚,什么就过江?不是都封锁了吗?怎么就来不及了?” 张大桂急道,“叔!龙王爷显灵了!在下关外江边口上开了一条通道直到对岸,快带上家人跑吧,过了长江就安全了!我爸、妈跟二桂都过去了,我回来通知街坊领居。”大桂如打枪一样,快速把几句话说完,挣开了陈老头的手,飞快的跑到了隔壁,又急切地拍起门来,“赵叔!开门啊赵叔!我是张大桂!” 陈老头懵着脑子,回了屋。 “他爸!出啥事儿啦?是不是日军进城了?”老伴看着踉踉跄跄进屋的陈老头,开口问道。 床上的女儿听到妈妈的话,将怀中的两个孩子又紧了紧,日军进城意味着什么,老百姓心里都清楚,但是没有办法逃避,这就是命!她心里早就想好了,身上也藏着把剪子,必要时刻,自己就先下手为强。这名年轻的女性眼睛中透露出决然。 “快快!大家把东西收拾好!我们去下关!”陈老头回过神,快速的说道,“东西放板车上,我们走!”慌慌忙忙的一家人将孩子和行李放板车上,陈老头推着,女儿扶着老伴小跑着出了院门,往下关而去。一路上人越来越多,包裹车辆、男女老幼挤满了街道,无数人流汇成了一道洪流涌向下关。 此刻的下关,没有枪声、没有炮声,更没有哭声,只有急急忙忙的脚步声。 无数的人背着大包小包,相互搀扶,肩扛手拉着行李、骡马往江中的通道用去。不少老人来到江边,看着眼前这个奇迹,跪在地上,口头念道,“谢谢龙王爷!谢谢龙王爷!”然后被家人扶起,一起下到江底,进入通道。 十二月留在金陵城里的都是穷苦的老百姓,富人官员早就跑了,原本百万人的金陵,在十一月底就只剩下了二十万人,现在城中还有十万人的军队在溃败。 不少人在金陵生活了一辈子,也在长江上游过泳、渡过船,但是唯独没有看到过长江底下是什么样子。没有怪兽、没有怪石,只有黄黄的沙子和无数圆圆的大小石头,这条两公里的通道上现在车马人声络绎不绝,走路的、挑担的、推车的、牵驴马,黑丫丫的一片。 一个小丫头被妈妈牵着手,迈着小腿走在江底的沙石上,看着矗立在旁边,巍然不动的江水,忍不住用自己的小手指轻轻的去戳了戳,感觉滑滑的、凉凉的,还软软的,不由得开心起来,动作越来越大。等她妈妈反应过来时,这孩子已经将整个手掌都伸到了水墙的江水里,顺着来路一路划着线过来,嘴里咯咯的笑着。 年轻的妈妈不经意低头看自己孩子,一看此景,下的脸都白了,生怕自己孩子不小心把旁边的水幕给戳了个洞,滔滔的江水涌出,将这通道之中的几万人都收了去。连忙拉回小丫头伸进降水的手掌,“你这丫头片子!找死啊!小心龙王爷发怒!”急忙将丫头换了只手牵住,生怕她再给自己找麻烦。 小丫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伸手触摸江水,龙王爷就会生气,在她看来不会落地的水,是好有趣,妈妈既然不允许,只能作罢,只好咬着手指继续前进了。 一个老奶奶弯着腰,挎着两个大包袱艰难的在江底前进,虽说此刻的江底已经没了水,沙石也不湿,但是江底总归有许多圆石。失了水的沙石变得坚硬,普通人走在上边没有问题,老奶奶是小脚,走路不方便,不小心踩一颗圆石,就摔倒在地上,手上两个包袱又重,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正在焦急。 忽然,身后一只有力的手从自己腋下穿出,将自己扶起,老奶奶回头一看,是个挑担的小伙子,后面跟着一匹驴,驴上也骑着一位老妈妈。 “老奶奶,您包袱这么沉,要不放我担子里吧,我帮您挑过去,您小心走路,跟在我边上就好了。”小伙子开口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老奶奶怕麻烦别人。 “老姐姐,没事。我儿子力气大,两个包袱不算重。”驴上的老妈妈开口说道。 “那就麻烦你们了。”老奶奶跟着小伙子在后面走着。 “应该的,走过这条路,我们就活下来了。”驴上的老妈妈说道。 “是啊,我们都能活下来了。”老奶奶喃喃自语。 几辆马车缓缓前行,中间的一辆车的车头坐着一个老大爷。 老大爷望着身边高达三十米的水墙,远看还不觉得什么,走在水墙旁边,这才发觉水墙的雄伟,众人从水边走过,就如同蚂蚁一般,实在是渺小不堪。 “儿啊!”老大爷开口呼唤自己的孩子。 “什么事儿?爹。”一个壮年汉子听着自家老头子的声音,连忙过来问候。 老大爷指着旁边的水墙说道,“这次龙王爷显灵,救了咱金陵几十万百姓,以后这江边一定要给龙王爷立个庙,可不能忘了龙王爷的救命之恩啊!” “好的,爹!儿子一定办到!”汉子看着水墙,眼镜放光,原本他是留过学的,不信神佛,只觉得都是骗人的,但是眼前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 鲁西华的神念停在空中,看着江中黑压压一片渡江的人群,心下放松,总算是没有辜负彩儿的期望,正在庆幸,耳边忽然响起山中老和尚的话音,“尔非此间人,却行此间事。施主自持有神通在身,却不知神通不及天数。唉,算了,一切皆是缘法,日后施主自会明了。” 鲁西华不知道老和尚说的什么意思,自己能有什么天数?想想也没放在心上,我只求当下! 十二月十三日凌晨,金陵城终于被破,日寇全面攻入金陵,城中百姓除少数一部分不愿意撤退的外,全部退往江北,军队也从长江退走。 日寇前部五万人追到江边,长江分割,中间有路,江面雷霆闪闪,片舟不得下水,见此江中异境,军队原本停步,不敢追击,但上面长官一声令下又鼓起勇气追入江中,正当日军两万人行过江心之时,一时之间江上雷霆轰鸣,江水轰然合拢,两万日寇葬身江底,北岸数万军民齐身跪拜叩谢长江龙王,南岸日寇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此事被定为民国第一奇景,有好事者还拍下了当时的照片,一时传为奇谭。 鲁西华灭杀了两万日寇,心中松懈,只觉得心中疲惫,心思一松,一瞬间,自己又回到了山寺大殿的蒲团之上,依旧端坐于上,此刻的大殿之中,老和尚等人已经身影全无,只留下红衣壮和尚一人。 鲁西华还是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见到壮和尚,只见壮和尚已经起身,向自己点头致意。鲁西华实在是疲惫不堪,就要睡去。懵懵懂懂之间,只听到壮和尚合什说道,“你有金刚心,我传金刚法。但使有为者,证得菩提身。” 一时之间,又是声音传来,“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鲁西华此刻已经沉沉睡去。 正文 第40章 今生?金身!(7) 冬去春来,花落花开,鲁西华依旧端坐在蒲团上不动,此刻,他的身子也已经变成了石头模样,身着布衣,光着个脑袋闭目而坐,蒲团也已经化作石座,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鲁西华所化石人模样也是每隔一天就越来越模糊,最后只能分辨出眼耳鼻口的大致位置。周围大殿已经消失,寺庙已经荒芜,院墙、柴舍皆化作荒草,只留有一个十来步方圆的石台,只有石人坐在石座之上。鸟儿时常飞来在鲁西华面前飞舞,也有小鸟在鲁西华头上、身上拉屎,弄得石人上全是斑斑驳驳的鸟粪。有猿猴来到石台打闹,抓起小石子相互投掷,石台上没有地方可以躲藏,只有围着石人闪躲,不少石头打在石人身上、脸上,划出道道白痕。 不知过了多久,有位老婆婆来了,看到此处有个石台,石台边上有个石座,石座上有个石人,就恭恭敬敬的给石人磕头,对着石人絮絮叨叨。老婆婆隔三差五的常来,有时带着一个果子放在石人前面,有时就是空手而来,常在石人面前说自家的事,什么日本人被赶跑了;自己人又打起来了;儿子被抓了壮丁了...后来老婆婆没有来了,石人面前又变得孤单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有群人来到山上,看到石人眉开眼笑。拿出红布彩条,将石人打扮一番,将石人搬到山壁旁边,自己在石台面前唱歌跳舞,说什么全国解放了。闹了一阵,下了山,有人提议在这建座庙宇,被人制止了,说这是封建迷信,现在人民都解放了,不能再搞这些了。于是石人前又安静了下来,身上的红布彩条又被收走了,不过大山很快给石人穿上了新的衣服,无数细细的藤条和蔓叶将石人裹了个结实。 有一天,再来一群人,脸上喜气洋洋,扛着锄头、榔头,来到这里,他们在这个石台周围修起了一学校,无数的小孩在这里上学。石人又从山壁间被发现,此刻的石人身上全是苔癣和小虫,众人将石人搬开的时候,下面钻出十几条蜈蚣,把一位女教师吓得差点哭出声来。 石人被搬到了学校的一间小屋子面前,头上也给一位巧手的石匠装上了一个石质灯罩,从此,石人变成了石人灯,树立在这个叫做图书室的小屋旁,晚上作为路灯用。小屋里的小朋友进进出出,学校里的学生也进进出出,不知不觉,人就变少了,似乎都参加劳动挣工分去了。有一天学校又重新热闹了起来,很多人涌进来,大家一起庆祝祖国第一个原子弹爆炸成功。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学校有一天彻底没人来上学了,倒是有一帮胳膊上带着红布的年轻人冲进了学校,将学校的校长、老师都抓了起来,关在图书室里,在学校里到处打砸、写着各种标语。有人想把石人灯也给敲了,但是石人灯身上的花纹是件普通衣服,不是僧衣也不是道服,被人阻止了,“你跟一个破灯过不去干什么?”“小时候跑得快,在上面撞到过头,你看就是这,当时可疼了。”“哈哈哈...”人声消失了,石人灯避免了被敲掉脑袋的命运。 后来,学校变成了牛棚、马圈,不少老头子被关了进来,在这里,白天喂牛养马,还修理农具;晚上被戴上高帽子拉出来开会,有的时候白天也被拉出去。不断有人进来、有人出去,有的人活着出去了,有的人倒下再也没站起来。自从那个每晚来给石人灯点烛的老人倒下后,石人灯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有一天整个学校变成了黑色和白色的海洋,伟人去世了,大家痛哭流涕,不少老人、孩子晕倒在地上。之后,这里又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庆祝什么被打倒了,什么结束了。学校又变成了学校,而且还开设了夜堂,大家要考大学。此刻的石人灯又重新在夜晚被点亮,很多人就在灯下学习。 很多人从这里走出去,就再也没回来,有的人回来了,在学校里到处看看,道图书室面前摸摸这盏斑驳破旧的石人灯,喃喃自语,很多个日日夜夜,就是这盏石人灯照着他们,有人在灯下捉虫、打闹,有人在等下学习,有人在灯下闲话家常。 不为什么,就因为这盏石人灯照得最远、照得最亮,一点小小的灯火,就能在石灯中发出万倍的光芒。大家纷纷佩服当年石匠的手艺,可惜石匠死得早,没有将手艺传下来,只留下这盏石人灯留在这里,依旧每夜照耀着大家。 慢慢的,学校里的学生又少了起来,大家都外出打工了,村里的孩子越来越少,石人上的灯也不再亮起。 有一天,天空中下起了大雨,不少人背着家当重新跑到了这里,不大一会军队来了,在学校建立起了临时安置的基地。似乎长江发大水,很多省市都受了灾,低洼地段都被淹没,失去房屋的群众只能跑到山上这个废弃的学校来。在这一晚,石人灯又重新被点亮,照耀着操场上每一个破碎的心灵。 后来大家欢呼,似乎是水退掉了,学校里又重新恢复了宁静,有人临走前摸了摸陪伴他们的石人灯,有人向别人说起这盏灯的历史,从他爷爷小时候开始说起,说这盏灯有年头了,至少六十年,他爷爷小时候就在这盏灯旁念过书,他爸爸也在这念过书,将来自己的孩子也要在这念书。 是的,没过几年,外出打工的人们有人发了财回来,在更方便的地方又重新建了一所学校。这里的学校彻彻底底的安静了下来,无人问津,直到一天,来了个和尚,说这个学校原来是他们的寺院。这个和尚似乎信徒很多,很快就有人捐钱捐物,一座辉煌的寺院拔地而起,红墙碧瓦,石人灯作为六七十年的见证者,似乎理应得到更高的地位,可惜,没有。 和尚看了看石人灯,说这不是他们寺院的东西,只是普通工匠随便雕刻的东西,只是年代久了一点,加上保养不当,身上看起了斑驳许多。自己寺院的佛像都是上好的木材请名匠雕刻而成,贴上厚厚的金箔,这样才显庄重,这破破烂烂的石人灯算哪门子事,就被立到山门内,鱼池的一角,变成看护石道的一员了,也能发挥点余热。 石人灯在夜里被点亮,在白天被扑灭,看着来来往往求神拜佛的人。有的开着小车前来求官运的官员,有搂着二奶前来祈求财运的富商,有眉头凝重前来祈求家人康复的居民,有三五相约蹦蹦跳跳前来求学业顺畅的学生,当然更多的是络绎不绝的游客。 寺院里的僧人,和大相国寺里的僧人一样,开始卖起了各种开光的挂件,小饰品。有的是木头的,有的是塑料的,有的是石头的,就是没有一个是玉的,更没有一个是亲手做的,都是从一个叫做义乌的小地方批发过来的。山寺门口都是卖香、看相的和尚。卖个香包,求个平安八十八块;烧一柱好香一千块;随缘就没有下五百的。寺里的和尚越来越富,来游览的人群也越来越多,到处是吆喝声、拍照声、呼朋唤友的声音。寺前有不少争端,游客和游客打架、游客和小贩打架、游客和导游打架还有游客和和尚打架,当然这一切,没几天就平息了,寺院内外依旧是香火鼎盛、人声沸腾。 每天,石人灯都能看到,不少和尚打卡上下班,下班后就开车或者骑车走了,有的也有妻子孩子,不时来看他们。寺院的名声很大,有时也邀请到不少高僧法师前来讲经说法,更多的是为大家开光,一场开光法事下来,几百上千万就到手了。石人灯在院内,每天听着寺院用喇叭大声放着各种经文,就是没听见一个和尚自己清楚完整的念过经文,所有人都在狂欢,所有人都在沉醉,所有人都在欺骗着别人或是自己。 今年是芦沟桥事变八十周年,某一天,天气晴朗,寺院之外又是两三千的游客信徒前来拜佛,不少旅游车、私家车、豪车都停在寺院外部的停车场内。 时到中午,天空一声巨雷响彻大地,众多游客以为天要下大雨,就纷纷进入寺院之内躲雨,寺内和尚看到人多,又开始推销起自己院中开过光的石头片起来,只有买过不同档次石头片的客人,才能前往不同的地方避雨。普通的游客只能拥挤在大殿和屋檐之下。 天空之中雷声阵阵,却不见一丝乌云,众人正在奇怪,只见无数闪电在空中云集,形成一个莲花模样,众人纷纷称奇,掏出手机拍照的、录像的,还有两个美女主播,直接现场向全国的斗鸡用户直播场景。 闪电织成的莲花越积越大,在空中悬转,陡然,一道如炬闪电直扑山寺而来,吓得寺中游人惊慌失措,举步欲逃。此刻有僧人高喊,“我寺有佛祖保佑,必然不会有事。”话音落下,果然寺中无事,众人纷纷惊异,暗自想道,这个寺院果然是有佛祖保佑,以后要多多上香膜拜。很多人都在考虑是不是要求个开光的玉佛回去。 说时迟那时快,上千游客还在院中考虑,就看到闪电来到院中,击在院脚鱼池边上的一方石人灯上。有不少人连忙侧过身体,捂住眼睛,生怕石人炸裂,伤到自己 石人灯被闪电击中,并未像众人眼中那样炸裂,而是在石人之上化作丝丝纹路,沒入其中,石人灯头上的石灯化作粉末掉落在地。 众人正在奇怪,就看到石人的表面起了裂痕,一片片的石材开始掉落。掉落多的地方,发出金光,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石片掉得越来越多,渐渐露出里面的真形,竟然是个金身的光头之人,“不知道是不是真金?”大家这样想到,而没人认为这是一个活人。 金身的人,上身**,下身有裤子,穿着一双靴子,双手扶住膝盖,看不出是什么来路。 此刻有和尚前来招呼大家,叫大家远离,这是寺中财物,不可触碰,众人都以为这是以前寺院为了保存财物,浇筑的黄金雕像,此刻被雷一击,显现出来,纷纷感叹寺中还有此宝物,只怕寺院方丈也不知晓,将他放到了鱼池。若不是今天天降雷霆,还不知哪天才能知道,这竟然是个金子做的和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纯金。 鲁西华八十年来一动不能动,耳边最初不断响起经文之声,后来经声断绝,脑中却知晓了外部的情况,此刻受到雷击,一下就睁开了双眼,一眼就看到了两个正往自己而来的和尚。 两个和尚还没来到金人面前,就看到金人忽然睁开了双眼,双眼射出光芒,如同电光照在自己身上,吓得一下就跌在地上。 鲁西华慢慢站起身来,随着鲁西华的举动,他的身体越来越大,等到他完全站起,已经身高五丈,院中之地早就容不得他站立,抬脚一步就来到空中。此刻空中雷光莲花已经散落,变作点点雷光落下。 此刻的鲁西华上身**,肌肉虬扎,一颗光头之后化出一道光轮,几达两丈,全身金色,有琉璃色莲花化作火焰状围绕鲁西华上身旋转不停。空中雷光落下,在鲁西华上身化作四丈法带绕过颈部、腋下、腰间,随风飘扬。 寺中众人见此异景,已经傻掉,在这个人类已经登上月球的年代,忽然出现这么一尊难以解释的神灵,已经超出世人的想象。不少和尚缓缓着拜倒在地,“小僧见过罗汉尊者。”众游客一听,这就是传说中的罗汉尊者,心中大惊,有人腿脚一软,就要下跪。 鲁西华目光如电,开口缓缓说道,“我有金刚法,持之如横行,遍观世间者,皆是伤心人。”声音如雷如电,震得几片山头微微晃动,吓得寺中众人不知所措。 “你们在此开寺,欺骗世人实多,今日,我毁去此寺,以作告诫。众生切记,求人不如求己,佛祖连自己都救不了,如何能救世人。”鲁西华说完,左手提掌下压,一击之间,全无声响,整座寺院顷刻间化为飞灰,被山风一吹,没了。 鲁西华提步跃入空中,向山城而去,只留下山头几千僧众和游客在荒山之上站着,吹着山风,不知所措。 正文 第41章 今生?金身!(8) 今年整整一百岁的韩思华老人是山城的名人,是山城社会福利院的荣誉院长,今天是她一百岁的生日。 她本不是山城本地人,十八岁时来到山城,建下一家规模庞大的民宅群居之所~西华小区,以便宜的价格对外出租,以低廉的价格、优质的服务、清雅的装饰和便捷的环境著称。在抗战时期,这个小区聚集了众多文化战线上的精英,成为了各党派文化宣传的阵地,高峰时,这里常住一万多人,韩思华女士甚至将自己的四个院子也修成了临时居所,供大家居住。 民国政府数次想要进入小区搜查,都被大学者周赫煊和山城袍哥会阻止。为了阻止民国政府的肆意妄为,袍哥会甚至举行了万人的罢工活动,不但掐断了民国政府机构的用水用电,还不为这些官老爷提供各类服务,一时之间,那些对西华小区有敌意的官员上街连一棵葱都买不到。最终民国政府还是认了怂,只要西华小区不是太过分,都当作没有看到。 山城解放前夕,韩思华女士联系当地袍哥会,保护了不少基础设施,为之后山城的迅速恢复运转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除此之外,韩思华女士还向华夏人民政府捐出了数额巨大的海内外财产,自己甘愿当一名福利院院长,照顾社会上的孤寡老人、孤残儿童、弃婴,养育他们、救治他们、教育他们,将他们培育成材为社会服务。 韩思华老人一生未婚,她亲手培育出了不知道多少孤儿、残儿,也亲手送走了不少老人,她每天都是笑呵呵的,但是大家都知道她的笑容之中含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眼泪。 当韩思华老人七十岁时,实在因为年纪太大,国家就没有再让她担任社会福利院的院长,而是担任荣誉院长,以顾问和专家的身份参与到社会福利院的建设和发展之中,也算圆了这个一生扑在社会公益事业上的伟大女性的梦。 韩思华老人有钱,就算她捐出了数额巨大的财产,但是每年依旧有为数庞大的海外分红转到她的账户上,这些最初都是建国之初,为数不多的国家外汇的重要组成部分。直到改革开放二十年之后,国家外汇不再缺乏,韩思华老人的海外分红才渐渐失去了作用,留作自用。 韩思华老人请了数名中外著名的建筑设计师,就在当年抗战时期西华小区的原址上,修建了一座沙坪坝区最为高大的建筑,山城国际金融中心。里面涵盖国际购物中心、英国皇室私人定制式酒店、国际超甲级写字楼三大内容。 而这座高达271米的建筑似乎有着特殊的含义。一九二七年十月,那一年,韩思华遇到了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那个人改变了她悲掺的童年,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那个人教她读书认字,教她做人的道理,给了她快乐,给了她希望,对她的每一个要求都毫无保留的付出和答应,那个时候的她几乎认为自己就是活在梦里,而自己就是梦中的公主。 二十岁的某一天,她向那个人提出了一个特别的要求,那个人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义无反顾地出门了,在这之前,他们约下了一个美好的约定——活着,结婚。那个人答应她,只要他一回来就和自己结婚。自从那个人走后,自己每天夜里都在窗口默默地眺望东方,期盼那个人忽然如神灵一般的出现在自己眼里,然而等来的却是一夜夜的失望,那个人再也没有回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远方传来了消息,二十几万人得救了,而那个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回来找我?韩思华的心中充满了焦急,她在悔恨,恨那天夜里,自己的天真、自己的无知,为什么要提出那个要求?! 最初的几年,自己都有想过要去死,但是被好姐妹郭文劝住,但是当郭文死去后,自己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不能死,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再困难、再艰巨都要像那个人做事一样,没有一丝推托。 时间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过去,山城的变化日新月异,新华夏成立了,华夏人民站起来了,没有人再会被压迫和饥饿,这是国家成立的初衷。窗外的楼房也渐渐变高了,慢慢的遮住了韩思华的眼睛,让她再也看不到遥远的东方,看不到那个日思夜想、期盼的人儿来的方向。 于是,韩思华老人毅然在自己八十岁的时候,投资建立了这么一座第一高楼,让周围的楼房不再遮挡住东方,不再让自己泯灭与城市建筑之中,要让那个人一眼就能看到自己。 韩思华老人一天天的衰老,眼睛也一天天的模糊,背也一天天的佝偻,头发也一天天的苍白,皮肤也一天天的皱纹,直到有一天,她再也站不起来了。她也在一天天的担忧,担忧有一天,那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看到自己这番模样,会不会还认得自己,会不会还轻轻地、温柔地叫自己一声“彩儿”。 自己是多么期待和担心那一天的来临。 今天,自己一百岁了,韩思华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她可能永远再也看不到那个梦中的面容,听不到那个期盼已久的声音。 山城国际金融中心的顶楼平台上,这里正在举办一场特殊的生日宴会。今天阳光明媚,没有往日的迷雾,没有往日的阴郁,是个聚会的好日子,山城各界名流汇聚于此,为山城的老寿星~韩思华女士庆贺她一百岁的寿辰。来得最多的就是山城文化界的大家,因为韩思华老人在抗战时期,用西华小区保护了众多的文化界名人,大家都感恩于她。同样,她在建国之后一手抚养了不知多少的孤儿、残儿,这些不少现在都成为了山城的名人。 阳光温柔的照在平台上,一个巨大的塔形蛋糕放在桌子上,午后,在一片生日祝福歌的声音之中,几位年轻的小姑娘推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奶奶从电梯里出来,大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位老奶奶就是韩思华老人。 一位同样是满头白发的老人上前握住韩思华的手,“姑姑,我代表我们周家,过来看你。希望你能原谅我爸爸,他人已经走了,对你还放不下。” 韩思华觉得今天自己也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一切恩怨都烟消云散,拍着老人的手,说道,“灵均,我早就想通了,当年不怪周大哥。他也是为国为民,按着他的性子,当初他不来找我,也会想其他办法的。事情已经过去八十年了,算了吧,都算了吧。” 周灵均听到姑姑的这番话,也是笑颜顿开,连忙接过轮椅把手,非要推着韩思华到大厦东边,因为她知道,姑姑最喜欢看着东边,所以会场的布制,面向东面的一边都是空着的,不能妨碍姑姑的视线。 山城的一位领导上台发言,下面的听众鸦雀无声,话筒还没打开,就听到东面一阵滚雷声扑天盖地而来,轰隆隆,震得每个人心里发颤,急忙向东边看去。 只见天边远处传来一道霞光,霞光里面裹着朵朵白云,霞光飞速的向着山城扑来,带着雷声,震慑天地。 韩思华老人看到这里,激动地喊道,“灵均,扶我起来!快扶我起来!他回来了!哥哥回来了!” 周灵均心中一震,叔叔回来了?!“快快快!快来人,帮我扶起姑姑!”几位小姑娘连忙过来帮忙扶起韩思华老人。 那霞光速度太快,来到山城之上停顿了一下,就直扑山城国际金融中心而来,到得顶层平台一下就停下,雷声缓缓消失,霞光散去,一人当空而立,普通人模样,上身**,下身布衣皮靴,二十来岁的样子,一颗秃头,正是鲁西华。 鲁西华来到这座西华小区旧址上最高的建筑,正要开口询问,就看到一位白发老人在众人的搀扶下站在轮椅上,满含热泪的看着自己。鲁西华定睛一看,心中一动,不由得大声叫道,“彩儿!” 随着这一声呼喊,韩思华眼中的热泪再也包不住,纷纷夺目而出,“哥哥!”这一声期盼了八十年的呼喊,已经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甜美的声音,而是那么的苍白短促,包含了多少委屈无助。 鲁西华身形一闪,来到老人身边,伸手向着老人脸上摸去,“彩儿别哭,哥哥回来了。” 正文 第42章 今生?金身!(9) 韩彩儿抱住鲁西华的手已经是血管突出、指甲微黄、满是皱褶、略显粗糙,她抬起手想要摸摸鲁西华的脸。哥哥的脸始终是那么温柔、那么年轻啊。韩彩儿举起的手就想缩回去,她怕哥哥看到自己老态龙钟的模样,却忘了自己现在早已经是位老太太了,一身的苍老被鲁西华看在眼里。 鲁西华时隔八十年又看到自己的妹妹,一眼看出,韩彩儿快要油尽灯枯了,她的生命就快要走到了尽头,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这就是修行之苦,仙凡之别,也许自己的一次修炼,亲人就已经离你远去,从小就是孤儿的鲁西华分外珍惜这种感情。 鲁西华一把抓住韩彩儿想要回缩的手,说道,“彩儿,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韩彩儿听到鲁西华的话,眼中发出绚烂的光彩,八十年的期盼,她等的就是这个,但是此刻自己已经是期颐之年,如何配得哥哥,张口说道,“西华,彩儿能再看到哥哥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不再奢求什么。” 鲁西华叹了一口气,“容颜易改,寿命难求。彩儿,我鲁西华立于天地,说到做到。今天,是你百岁之日,我就要当着在座众人的面娶你为妻!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说完,不等韩彩儿拒绝,鲁西华低头轻轻的吻在了韩彩儿干瘪的嘴唇上。 韩彩儿来不及拒绝,就觉得一股清香顺着自己的嘴流到了胃里,瞬间散发开了。 在众人的眼中,此刻韩彩儿在被鲁西华的一吻之后,全身散发着青光。青光之中,头发变长变黑、皮肤变得光泽细腻、身体恢复了青春,在一吻之间,韩彩儿由百岁老人飞速恢复到了十七八岁的模样,一个正当青春美貌的年华。 鲁西华吻过韩彩儿,看着眼前恢复容貌的妹妹,举起她的右手,向众人宣布,“今日我鲁西华在此,娶韩彩儿为妻子,望诸位做个见证!” 众人自从见到鲁西华就开始惊讶,有些人有小道消息,纷纷低声相互传达鲁西华是何人物。现在听到鲁西华当众宣布娶韩彩儿为妻,纷纷把目光向两人看来。 此刻的韩彩儿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只知道紧紧抱住鲁西华的左臂。 “彩儿,我实话实说。”鲁西华左手抱住韩彩儿,右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望着自己,“你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我无能,改不了天、续不了命。你只有这一两天的寿命了,你想怎么办?” 韩彩儿抱住鲁西华,“西华,我想和你在一起。以前你和我说过神话里的昆仑山和瑶池,我想去看看昆仑山,可以吗?” “好!”鲁西华知道韩彩儿命不久矣,就将韩彩儿覆在后背,背在背上,转身就要跃向空中。 “鲁叔叔!”一声呼叫,将鲁西华又拉了回来,转头一看,同样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我是周灵均啊!鲁叔叔,你忘记我了吗?”老妇人几步抢到鲁西华面前。 鲁西华恍然想起,“你是周大哥的大女儿。周大哥现在怎么样?” 周灵均黯然道,“我爸爸已经去世了,他葬在八贝山,鲁叔叔有空可以去看他。” 鲁西华一听,这位来自后世的大哥也去世了,叹了口气,“好,我会去看他!”说完,转身向空中一跃,变作一道霞光消失远处不见了。 “叔叔!”周灵均只是小时候被妈妈爸爸带着到津卫英租界鲁西华家中玩过几次,后来,鲁西华搬到山城,也随父亲来玩过。后来鲁西华失踪,父亲心情低落,没脸见姑姑,两家人就很少来往了。周灵均有很多事情想问鲁西华,想问问他这么多年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还是年轻时的模样,哪知话还没开口,人就走了。等到周灵均扑向平台边上,再也看不到一丝人影。 讲台上的山城领导此刻汗如雨下,一场生日宴会,最后搞得老寿星不见了踪影,这让他如何向国家交代?连忙从秘书手中取过手机,一个电话打了出去,只能交给上级处理了。 鲁西华背着韩彩儿,“彩儿,你怎么一个人?黄猫儿和郭文呢?” 韩采儿听了鲁西华的话,身子一抖,“黄猫儿被他们杀了!那个动乱的年代,有人想要抓我,黄猫儿开始杀了他们不少人,后来他们就派部队过来,又是枪又是炮,黄猫儿一下变得好大,和他们斗。我叫黄猫儿跑,他不跑,一直和他们斗,但是黄猫儿哪里打得过军队,被他们堵在山中,用火箭炮打死了。动静闹的太大,惊动了毛伯伯和周伯伯,他们发了话,我才没有被抓。黄猫儿被他们做成标本放到了山城自然博物馆,让人们观赏,我几次想要出钱买回来,国家都不肯。” 鲁西华听完之后,不由得叹息,那个动乱的年代,谁对谁错呢?逝者已矣,但是黄猫儿的尸身不能让他们当作动物标本参观,我会把它拿回来的。 “郭文怎么回事?也是那个年代去世的吗?”鲁西华问道,那个动乱的年代,死去的人太多太多。 “不!是美国人!他们的空军为了庆祝抗战胜利,在山城举办了一个盛大的派对,邀请女性名流过去参加。本来是邀请了我的,但是郭文说我和国民政府关系不好,怕有危险,就替我去参加了。哪里知道,那些美国人在酒里下药,把所有参加宴会的女性都强尖了!郭文早年本就得过病,那天晚上大出血,当场就死了。第二天他们才把郭文尸体送还回来,我看到郭文的脖子上还有掐痕,指甲里全是血迹!后来民国政府竟然判当晚参加舞会的女性有罪,罪名是‘妨害风化、意图营利’。”韩彩儿说道这里,咬牙切齿,激动的脸都红了。 鲁西华眼中一冷,“好!我明白了。彩儿,别想别的了,今天是我们重逢的日子,我们去自然博物馆,接回黄猫儿!” 周一的自然博物馆是闭关日,没有人,停车场上也没什么车辆,几个保安躲在阴凉处聊天,正聊得高兴,说着博物馆都有些什么趣事,什么脖子会转动的尸体标本、什么3号展厅夜里定时发出的声响、什么有奇怪的影子穿过墙壁,之类的,搞得大家气氛很热烈,这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这鬼故事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往外蹦。 “小王,到你了,你也说一个!”一个瘦瘦的汉子用胳膊碰了碰刚调到保安队的小王。 小王警察专科学校刚毕业没多久,队里属他最年轻,大家都爱拿他逗乐。 小王看着远处,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说有道霞,霞光冲着博物馆来了,你,你们信吗?” “这是什么狗屁的鬼故事?!小王正经点!你读的书多,讲个好听的!”瘦瘦的汉子,十分不满,这个小王,太不合群了,简直是破环气氛! “真,真的!你们看!”小王哆哆嗦嗦的举起手指着天上,众人奇怪的转头过去。 只见一道霞光飞快的来到自然博物馆面前,停也没停,就冲了进去,仿佛博物馆外壁十公分厚的玻璃幕墙不存在一样。 “我不是眼花了吧?刚才好像看到一道光进去了。” “我,我也看到了。” “是不是真的?门不是关着吗?他怎么进去的?”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走!去看看,说不定就是眼花了!什么声音都没有,能有什么事儿!” 几个保安相约一起向着大门跑去,跑到近处一看,众人这才傻了眼,原来紧闭的玻璃大门此刻已经没了,地面上一层粉末,不用说,就是消失的大门,可关键是一点声音没有啊! “报警!”几个专业的保安立刻想到了这个办法,有人给上级打电话,有人立刻给附近的派出所打电话报案。 鲁西华背着韩彩儿站在一只巨豹标本面前,这只巨豹是自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因为专家们一度以为这是一只活着的远古巨豹,虽说不知道它是怎么活到解放建国后的。但是每个见过它的人都被它那巨大的骨架,雄伟的身躯,凶猛的利齿给惊呆了。没有将这只巨豹活着抓捕是考古学和生物学史上的一次重大损失。 鲁西华用手抚摸着黄猫儿的牙齿,上面斑斑点点,坑坑洼洼,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战斗,那往昔俊美的皮毛已经失去了光泽,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孔。黄猫儿依旧作着猎齿咆哮的模样,一只眼睛已经瞎了,被博物馆用玻璃珠代替着。鲁西华能够看出,这只昔日的爱宠是被巨大的外力震死的,想必就是韩彩儿口中所说的火箭弹了。 “黄猫儿,你不负我所托,丢了性命也要保护彩儿,是我鲁西华对不起你!若有他日,我临地府,必将还你一命!今日之事,他日之果,我们一起走!”说完这话,鲁西华一招手,将巨型花豹的身躯收入到了空间之中,顿时馆中警铃大作,鲁西华头也不回,背着彩儿,化作霞光离去。 自然博物馆外面,几辆警车已经停在台阶下,几名保安在和警察诉说着什么,忽然馆内警铃响彻,几名警察立刻拔枪准备冲进博物馆内,又有警员掏出通话机呼叫支援。几个保安顿时缩头往旁边躲去,害怕伤及自身。 几个警察还没冲到大门口,一道霞光就从内冲出,越过警员、警车冲向高空消失不见了。 “就是这个!”一个保安高兴地叫道。 “对!就是它撞破了大门!”小王也兴奋的叫道,刚才警察笔录的时候,听到他们说起一道霞光撞破大门,一脸看神经病的样子,由然在心,叫你们不相信! 此刻的霞光载着鲁西华和韩彩儿向着昆仑山飞去,远离了这座满怀他们记忆的山城。 正文 第43章 今生?金身!(10) 韩彩儿趴在鲁西华背后,在霞光之中看着脚下不断远去的城市,接踵而来的是公路和山脉,满心的幸福,虽然身处高空,但是她一点都不怕,身体周围也没有强风,一切就和走路一样。 虽然在津卫下雨的时候哥哥就来接过她上学、放学,每天都做一些好吃的带给自己和同学,但是自己的内心中,鲁西华的样子更像父亲一些,从小失去父爱母爱的自己,在爱情的道路上追寻的更多的是关爱。 “哥哥,你是神仙吗?”韩彩儿低声的问道,这个问题她已经憋在心里好久了,虽然说每个女孩子的心中哥哥和父亲都是无所不能的,但是鲁西华的能力显然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水准。 鲁西华听到彩儿问了这个问题,缓缓答道,“不是,我只是一个修行者。我和你周大哥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们因为种种原因分别来到了这个世界。你周大哥估计以前就是个文人,来到这里之后,如鱼得水,将后世的一些文章和见解发表出来,竟然混成了世界名人。你哥哥我,是个粗人,只能干干一些下力气的粗活,所以就安心的陪着你。” 韩彩儿听了觉得有趣,“哥哥,你和周大哥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人吗?” 鲁西华说道,“不是,相同的世界如恒河沙数,哪里说得清?” 韩彩儿紧了紧搂住鲁西华脖子的双臂,“哥哥,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为什么他们不来救大家,这样当初的华夏就不用死这么多人了。” 鲁西华听了韩彩儿这句话,回想起当初小庙里遇上的五个和尚,那五个人分明只是几个大能的一丝念头,到那寺**商要事,山寺钟声就是他们汇聚的信号,自己不知如何却听到了钟声,一头撞了进去,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别八十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大概是有吧?他们一念起伏,这世上就过了几百上千年,我们这些无名小卒的生死对他们来说如同春花秋叶,是再正常不过了。因为我们和他们不是同一种生命,根本没有对话的可能,所以求人不如求己。” 鲁西华又想到那个菩提子中传道的声音,不知道那位又是何方神圣,八种神通,到底其他七种被何人所得呢? “哥哥,你说我下辈子还会再见到你吗?”韩彩儿的气息渐渐的弱了,毕竟她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八十年来她憋着一股气就想见到鲁西华,而这一切都在鲁西华出现后,渐渐消散,她已经得偿所愿,再无遗憾,这位民国六年出生的小女孩,在今天,生命即将走到尽头,陪在她身边的是她心中所爱的哥哥。 “西华。哥哥,我能再叫你西华吗?”韩彩儿在鲁西华背上喃喃自语,“西华,你可知道?彩儿是真的好爱好爱你,但是彩儿知道,在你心中,你一直是把彩儿当作妹妹看的。你今天回来,当着众人的面说我是你的妻子时,我真的很高兴,但是也很难过。因为,你并不是真的爱彩儿,你是为了完成一句自己的承诺。” “西华,彩儿已经满足了,这辈子彩儿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和西华一起生活的十年。这十年,彩儿永永远远不会忘记。但是,西华,请不要违背你的心好吗?在你心中,我只是你的妹妹,不是你的妻子。有时候,彩儿真的觉得你好自私,好自私。为什么就不能在你心中留出一点点空间给彩儿呢?” “彩儿只能将这个遗憾带到下辈子了,只希望在无尽的轮回之中,有一天能再次遇上西华,那个时候我们的相遇,应该很精彩吧,哥哥......”一百岁的韩彩儿终于在鲁西华的背上合上了双眼,走完了她的一生。 鲁西华立在空中,双目的眼角留下了眼泪,大道无情、天道无心,人却有情有心。韩彩儿是自己最爱的妹妹,在他身上自己体会到了亲情,今天她的逝去,正是大道红尘中不可避免的一环。 此刻的鲁西华经不住放声大喊,声音震彻天地,一时之间方圆百里顿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闪电穿梭其间,却连一丝雨都没有,在这怒喊之中,鲁西华现了五丈真身。 鲁西华脚下正是蜀西高原,青青的草原上五六个藏民正在牧羊,大片大片的羊群像在草原上流动的白云,缓缓移动,时正午后,阳光正烈,忽然之间,天地传来一身怒吼,顿时草原上空一下就黑了起来,风雷密布、闪电大作。 羊群迅速在赶羊人的召集下围作一团,十几个赶羊人也聚在一起,迅速从马上拿出装备搭建帐篷,生怕下暴雨,这里离最近的聚居地都还有三十多公里,想跑根本来不及。 “德勒,你说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一丝征兆都没有。”丹巴拿起榔头在地上锤着钉子,固定帐篷。 “我哪知道?我今早出来时阿妈还说今天天气是放晴呢。”德勒扛着绳子,准备捆扎行李,免得一会被雨打湿。 小个子的益西跑来跑去,照看羊群,以防有羊跑到羊群外,看了一阵,一只都没有,正在奇怪,这雷电轰鸣,怎么一滴雨都没,于是探头上看去,只见天空之中,一个金色人影,形似罗汉尊者,举起双臂向天大喊,空中雷光化作点点花瓣落到尊者的法带上,被其一一吸收。 益西吓得跪在地上,一个趴嚓就扑在地上,全兴全意的祈祷起来。 “益西,你小子怎么啦?”几个人看到益西有异样,顿时围了过来。 “尊者息怒!尊者息怒!”益西口中喃喃念道。 藏民很是信教,听到益西口中有异,就抬头向天空看去,只见一个金色神人当空而立,对天怒吼,浑身上下雷光环绕,顿时没了主张,学着益西也趴在地上祈求尊者息怒。在他们看来,这尊神灵就是寺院墙壁上画着的天界尊者,却不知尊者为何发怒,只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鲁西华向天喊了一阵,发泄了心中的悲凉,声音一收,顿时天空百里乌云散去,又是阳光撒落下来,鲁西华站在其间直如神人。 鲁西华架起霞光向天山瑶池而去,他要为韩彩儿取一副冰棺,好保存这个妹妹的身体。 正文 第44章 今生?金身!(11) 天山天池古称“瑶池”,地处疆省昌吉回族自治州阜康市境内,博格达峰北坡山腰,是以高山湖泊为中心的自然风景区,距乌鲁鲁市97公里。 天山天池湖面海拔1910米,南北长3.5公里,东西宽0.8~1.5公里,最深处103米。湖滨云杉环绕,雪峰辉映,非常壮观,为著名避暑和旅游地。 此刻的天池旁边就遍布游客和旅人,日光照在天池之上,池水泛起蓝色,沁得人心凉悠悠的。美丽的天池如同一块碧玉镶嵌在群山之间,山峦上是大片大片的黄色、红色、绿色的乔木,再配合蓝天,此刻的天池就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 来来往往的游客,都戴着不同颜色的帽子,举着小旗,这是分属不同旅游团的客人。两辆大巴车下来了不少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又蹦又跳,几个老师喇叭哨子齐上,这才将一群熊孩子聚好排成队伍,游客们一看都会心的笑了,这不知道是哪个小学组织出来活动。都是六七岁的小孩子,远足时刻都很兴奋。 天池远处是皑皑雪山,优美的景色吸引了大家,不少导游乘机开着喇叭向大家介绍起天池的故事来。 “民间传说中,天山天池曾是西王母居住的仙境。据《穆天子传》记载,公元前989年,周穆王姬满,驾八骏西游,来到天山瑶池,西王母设宴款待,周穆王以丝绸玉器相赠。”一个胖老师举着大喇叭,向小朋友们介绍着天池故事。 “临别时,西王母依依不舍地对周穆王说:祝君长寿,愿君再来!然而,周穆王却一去不复返。唐代诗人李商隐有感这段凄美的爱情佳话,留下了千古绝唱......” 就在这游客们纷纷赞叹的时候,两个汉子迅速冲向了岸边观赏亭,一个堵在门口,一个冲向里面,大声喊道,“都不要动,谁动我杀死谁!”两个汉子拔出腰间长刀,对着周围的人喊。 一时之间天池边上乱作一团,大家纷纷退开,远处的人开始打电话报警了。 亭子里的的胖老师此刻挺身而出,对这两位歹徒大叫,“不管你们有什么事,请放了这些孩子,我留下来陪你们。” 一个歹徒狞笑道,“你?你不够!我要的就是这些孩子!”说完一把拉开,身上的衣服,腰上缠着一根根的**,很显然这人是个亡命之徒。 观赏亭外的老师早就带着学生们退开,看着堵在停口的那个歹徒,有些人还想上去围攻,结果里面的歹徒露出**之后,所有人的退开了,这些人简直就是奔着人命来的。 “张老师!张老师!”外面的小孩子焦急的呼唤亭子里的胖老师,这一刻,挺身而出的胖老师,是他们心中的偶像。 张老师将亭子里的二十来个孩子护在身后,强装镇定的说道,“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请你们千万不要伤害这些孩子,他们还小。” 歹徒笑道,“小?小就好!我最恨你们这些华夏人,今天亭子里的孩子一个都跑不了。” 亭外的歹徒也扯开自己的衣服,里面同样是**,事态严重了。 亭子里的小朋友们放声大哭,纷纷抱住一团,张老师焦急的劝道,“大家不要哭了,我们不给华夏人丢脸。” 亭内的歹徒看到孩子们一张张哭泣的笑脸,放声大笑,似乎自己变态的心灵得到了满足。 “老师,你不是说,周穆王不回来了吗?那是什么?”一个小胖墩指着远处说道。 这个熊孩子,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周穆王,这到底是神经粗还是神经细呢?张老师和亭里的孩子们不由得顺着熊孩子的手指看去,一下就呆了。 外面的人群也纷纷注意到天边一道霞光直扑天池而来,难道是外星人?!纷纷大叫。 鲁西华一路直奔瑶池而来,来到池上,这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定睛望池边亭里一看,顿时了然,一个闪身来到亭边,一掌就往观赏亭拍去,整个亭子化做飞灰,露出里面的人来。 两个歹徒都蒙了,看着眼前五丈高的鲁西华,哆哆嗦嗦的说,“你不要过来啊!我,我们身上有炸弹的!” 鲁西华心情正在不好,哪里愿意和他们废话,往歹徒身上的炸弹一看,屈指一弹,两朵火星似的琉璃火焰就落到两个歹徒身上。 “这是什......”两个歹徒还没来得及惊讶掉在自己身上的是什么,就被琉璃火焰化作一堆粉末落在地上,什么衣服鞋子、砍刀炸弹,连个声响都没有,全部变作了一小团灰烬。 张老师呆呆的看着鲁西华,小孩子们则是一脸崇拜的望着鲁西华,“大哥哥,你是动感超人吗?刚才发的是动感光波吗?”小胖墩首先提问。 鲁西华没有答话,来到天池中央,提手向下一抓,只见池水滚滚,中间冒出一道泉水,在空中吞吐着。鲁西华再屈指一弹,一个由天池池底万年清泉凝结而成的冰棺出现在眼前。鲁西华将韩彩儿的身体轻轻的放进去,盖上棺盖,整个就如同一个冰雕的盒子,里面睡着一个熟睡的美人。 鲁西华向着远处的雪山望去,一道霞光闪过,不见了。 天池的游客们大声的议论着这短短十来秒钟发生的景象,有人说是外星人,有人说是天上神灵,有人说这是幻觉(大哥,你真的看清楚了吗?地上还有两摊余灰呢。)。 张老师带着孩子们出了观赏亭,留给匆匆赶来的警察的是地上的灰烬,看着众人一口咬定刚才发生的事情,警员们瞪着大眼,今天是愚人节吗?报假警是要坐牢的! 鲁西华飞到群山之中,找了一处与世隔绝的谷地,这里只有一里方圆的平地,四周被群山环绕,到处是悬崖峭壁,除了刻意飞进来,一般不会被发现。 谷底到处是碎石,鲁西华立在空中一掌拍下,顿时所有石块全部化作粉末。鲁西华变掌为爪,搅动谷底,底层万年来的土壤又重见天日。鲁西华双指连弹,数道青光落在土壤里,不大一会,土壤纷纷滚动,一颗颗嫩苗就冒了出来,不大一会着满是石块的谷底,就变成了遍地鲜花青草的海洋。 鲁西华落到地上,谷底中间有个深深的坑,这是安放冰棺的位置,鲁西华最后看了韩彩儿一眼,在冰棺上刻下了:“韩彩儿之墓,鲁西华泣立”几个字后,轻轻地将冰棺送入深坑,泥土翻滚,鲜花青草重新长出,掩盖了地下的冰棺。 伊人已逝,我独前行,鲁西华身形一晃,消失不见了。 正文 第45章 今生?金身!(12) 一架ep3美国侦察机在空中穿梭,执行着对华夏的探测和监视工作,两架华夏的歼击机在后面伴随跟踪。 “这些讨厌的黄皮猴子,每次我们巡逻,他们都要跟在后面。”一名头戴耳机的白人大汉一边看着屏幕,一边说道。 “好了,也就是这样,他们根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我们每隔几天还不是要过去飞一圈。”一个黑人耸耸肩表示满不在乎。 “每周两次的巡逻任务,该死,这周我老婆带着孩子来看我。下次的任务,我要求休假,我要带着老婆孩子去玩玩。”白人大汉嘟囔着。 “真是羡慕你,我还没结婚。”黑人一脸笑意。 “结婚,我的天,你最好不要结婚,那玩意儿简直是上帝专门弄出来惩罚我们男人的东西。”白人大汉苦笑道。 黑人刚想说些什么,机舱里忽然响起警报,“注意!注意!前方有可疑光团直奔本机而来,请大家坐好碰撞准备!” “tf!难道是华夏军机向我们发射新型武器了?!”黑人和白人连忙抓好机上的防撞设备,将身体牢牢地依靠在软体里,期待一会碰撞时,身体不会受到伤害。 机头的两个飞行员,看到远处直飞而来一道五彩光芒,速度极快,连忙向机内发出警报,同时手动飞机做出避让动作。 可惜的是,那道光芒顿了一下,接着和飞机插身而过,侦察机一点动静没有。 飞行员满头大汗,在空中飞行的他们,经常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既然没事,那就又是遇上那种怪东西了,真是讨厌,回去又要写又长又臭的报告。 “警报解除!”飞行员关闭了警报灯,正要和自己的副驾驶开玩笑,就看到一朵青蓝色的小花落在驾驶室的机舱玻璃上,正在奇怪那朵小花是从哪里来的,只见小花穿过了机舱玻璃,在玻璃上留下了一个小洞,直直的落到副驾驶的身上,副驾驶刚想张大嘴巴说着什么,忽然一下,整个人都变作了一团灰。自己立刻想要去按舱壁上的按钮,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此刻的侦察机内失去了所有的军人,慢慢向着海面滑落。 “报告!刚才美军侦察机受到一个神秘光团的碰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正在往海面坠落!”一架华夏歼击机的飞行员看到一道光芒与受到监视的美国侦察机插身而过后,侦察机立刻俯头向下,缓缓朝着海面飞去,意识到侦察机受到了攻击。 “立刻报告你们的方位,保持跟踪,观察侦察机坠落的地址,我们将派军舰前去探测。”耳机里传来上级的指示。 “明白!”两架歼击机跟着摇摇晃晃的侦察机飞去,这架侦察机将坠落到华夏的海域,最终被俘获,就是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失去控制了呢?飞行员驾着战机往侦察机机头飞过去一看,只见机头位置一个人没有,心中大骇,真是见了鬼啦! 下午的冲绳岛,同样是阳光明媚,这个不到2000平方公里的岛上,美国在此布置了十来个空军基地,和一支人数高达上万的海军陆战队。 一片乌云远远过来,似乎是要下雨了,天空中夹杂着雷声。 “这该死的天气!中午那会还好好的!那些卫星预报的天气都是狗屎吗?!快!通知所有的飞机取消起飞!”一位白人长官站在基地的了望塔上,看着远处而来的乌云。 “报告长官!我们的一架ep-3侦察机刚刚失去了联系,机上成员全部无回应,按照现在飞机的位置,它将坠落在华夏海的海域里!” “什么?!”白人长官刚刚决定取消下午的飞行行动,这就接到一架侦察机失联的消息,真的以为这是马航吗?!搞什么鬼?! “立刻联系第七舰队,让他们最近的军舰过去,通知基地司令官,这次要和华夏海军打交道了!” 乌云来得很快,伴随而来的是狂风,整个冲绳岛都是狂风大作,天空黑压压一片,基地里迅速亮起灯来。 鲁西华站在空中,藏身在云层之内,看着下面灯火通明的美军基地,全岛有十几处。他是来给郭文报仇的,郭文被美国空军玩弄导致死亡,他就要亲手讨回这个公道来。 乌云越来越低,直直的压在冲绳岛的上方,条条闪电在云层间穿梭,整个岛屿电闪雷鸣,响彻一片,此刻的冲绳岛没有一架飞机敢于起飞。人们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住,纷纷往建筑物里躲去。 鲁西华出手了,双手合拢,在空中而立,左右手食拇指相抵,低吼一声“前!” “格瑞斯!快点跑!怎么今天刮这么大的风,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会到了军营就好了!”两名女兵一前一后向着基地的建筑跑去。刚才她们在给停机坪上的战斗机做检测,忽然就刮起狂风,顿时昏天黑地,什么也看不见,还好基地迅速的亮起了灯,她们在黑暗中向着亮灯处跑去。 “海莉!一会我要吃......”后面的女兵话没说完,一道闪电从空中劈下,将她化为了虚无。 海莉听到身后一道巨响,格瑞斯就没音了,连忙向后看去,只见地面一道焦黑,只留下几片破布,迅速被大风吹走了,一时间,空中万道闪电齐放,地上奔跑着的人影相继被击中,全部化作虚无。 黑丫丫的天空之中,一条银色的巨龙缓缓从云层中落下,伴随它身边的是雷霆闪电,每一道闪电从龙鳞中发出,地上都有一条生命从这世上消失。 巨大的银龙在基地里乱舞,所有碰着它身体的东西不管是飞机还是建筑,迅速的化作一滩铁水。 “快!通知大家,去地下室!”基地的指挥官此刻已经疯狂了,他完全搞不懂,这个东西是从何而来,为何面对美军基地痛下杀手。指挥官话音未落,只见巨龙尾部一扫,基地的了望塔如纸片一般破碎,自己眼前一道白光,没有了。 银龙在基地里发威,将地面的东西全部摧毁,又迅速扑往下一个基地。整个冲绳岛上的美军基地全部遭殃,到处是一片火海。 在这火海之中,有一些飞行员不顾安危,想强行驾驶飞机离开基地,可惜没等飞到半空,就莫名被一股巨力拍在地上,变作一团火球。 全岛各处美军基地的地下室,这里的人们拥挤在一起,地面的设施和武器全部被摧毁,直到现在为止,他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距离第一道闪电落地,此刻时间刚过去五分钟,实在是太快了,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整个冲绳就受到了攻击。 大部分室外的人都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只有那些事先在室内的人,接到广播的通知后,迅速躲往地下室,才躲过了地面的雷霆扫荡,只是不知道现在地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妈妈,我怕。”一个小女孩躲在妈妈的怀里,这里有几百名今天到达的基地家属团,正巧在基地餐厅开会,才能全部躲过一劫,下到这坚固的地下室里。 妈妈抱着自己的孩子,“不,不怕,我们会得救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地下室开始巨震,墙壁建筑开始倒坍,所有躲在地下的人全部被四周汹涌而来的泥土掩埋了。 正文 第46章 今生?金身!(13) 鲁西华一不做二不休,将地面建筑设施和飞机全部摧毁,料到有人肯定躲在地下。在基地上方,凝爪一捏,基地的混凝土根本挡不住这般巨力,如同被翻的泥土,由内而外掀了起来。整个基地的地面如同被万吨火药炸过一番,全部变作一滩焦土,什么也没剩下。鲁西华如法炮制将全岛十余处美军基地全部毁灭,向着东京的方向去了。 不少冲绳市民在家中看着天空中飞舞的银龙,如瀑布般倾泻的闪电,躲在家中瑟瑟发抖,“爷爷,那是什么?是神吗?”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指着天空的银龙问道。“是的。那是神灵发怒了...”爷爷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将烟蒂杵在盐缸里,缓缓的对着自己孙子说道,“操你大爷的,美国鬼子!” 此刻的太平洋舰队司令官的脸色如丧考批,短短二十分钟,整个冲绳岛上所有空军基地全部毁灭,大约两万名士兵全无消息,从卫星发来的图像看到,整个冲绳岛在二十分钟内完全被黑云盖住,什么都看不见,二十分钟后,黑云散去,留下的美军基地全部化作了一片焦土,而就在各处基地百米外的日本民居却片瓦未伤,这叫自己如何向总统、向国会交代?外星人入侵?!这可是两万人命啊,不是在拍电影! 第七舰队是美国部署在东亚的最大机动力量,由美国太平洋总部直接指挥,其司令部设在日本的横须贺港。接到冲绳岛美军基地受到异常天气攻击的报告后,迅速派出周围最近的几艘巡逻侦察舰赶往冲绳。 鲁西华将黑云收做方圆一里的一团云彩,不再是黑云样式,藏身里面,向着东京赶去,远远望去,几艘军舰开了过来,鲁西华也不多话,伸出一只手,向前一推,顿时下面的海水涌起百米高的巨浪向着迎面而来的舰艇扑去。 这边几艘舰上的指挥官还在向远在横须贺的总部报道,就被船员拉住衣领,“你要干什么?!”舰长恼怒的推开船员,却发现船员疯狂的向舱外逃去。抬头一看,只见海面之上,一道巨浪向着军舰直扑而来。军舰的舰头被海浪高高的推起,在海浪巨力的推动下,军舰翘起了头部,舰上的船员被抛入海中,巨浪将几艘军舰全部掀翻,沉入海底。 海面上只有少数几个船员拿着救生圈幸免于难,飘在水面上,却看到巨浪在掀翻军舰之后就诡异的平息了,海面恢复了平静,似乎几艘军舰从来没有出现过。平静的海面上除了几只海鸥飞过,什么也没有,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短短的几分钟,一切就过去了,天空中的卫星没有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只是发现一眨眼,军队就消失了几艘军舰。 接到几艘巡逻侦察舰同样失踪的消息,第七舰队的司令官瘫软的坐在椅子上。 “司令,我们还派舰队去冲绳侦查吗?”一个副官小心翼翼的问道。 司令官将自己的整齐的头发揉的如同一团鸡窝,“派三架直升机去巡逻侦察舰消失的地方看看。看看那里有没有幸存者,另外通知最近的潜艇去冲绳岛看看。”司令官此刻已经对消失的军舰不报有任何信心。 鲁西华来横须贺军港的时候,此刻有三架直升飞机正在起飞准备向远海飞去。 鲁西华轻蔑的一笑,双手高举相握,在云层中向下一锤。“轰”的一声,伴随着超大的雷声,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从云层中出现,几秒之间横扫横须贺军港,顿时港内所有的电子仪器全部报废,三架直升飞机也被这道波纹击中,从空中摇摇晃晃坠到了海里,溅起三个巨大的水花。 鲁西华伸手向停在港内的几艘军舰拍去,顿时几艘军舰的舰头被拍入海中,尾部高高翘起,鲁西华再接再厉就是几掌,狠狠地拍在军舰尾部,将这剩余的几只舰艇全部牢牢的钉在海里,像一根根木桩一样。此刻的军港一片火海,那是港内在刚才一阵强电流冲击中,引燃了燃料库的一角,伴随着地面的震动,这些燃烧的燃料又引燃了更多的地方。 东京市千代田区九段北的神社,这是一个令华夏人难以忘怀的名字~靖国神社。 鲁西华驾着云朵来到这里,望着下面无数个罪恶的名字,心中难以自抑。 浓浓的云彩此刻笼罩在神社上空,虽是阳光明媚的下午,这朵停留在神社上空的云彩怎么看也不寻常。 渐渐的,云彩开始变黑,使得下面的神社如同黑夜,没有一丝的光亮。冲绳岛美军基地,东京湾门户,横须贺军港发生的几幕,已经在网络上流传开来,电光所过之处,所有设施片瓦不留。这头上的云彩一看就是要打雷下雨的样子,神社里的游人们惊慌失措的逃离神社,生怕美军基地的一幕发生在自己头上,就连看门的警察也远远的跑开,只留下神社中的大神官、神官带着几十个神职人员留在社内惶恐不安。 鲁西华决定不再隐藏真身,便欲从黑云之中降下身来。 黑云罩在神社上,黑压压一片,看不到一丝的光亮,而神社之外却是下午的阳光,这阳光给黑色的云团镶上了金边,分外的魅力,但是神社里的神职人员心中却是一片寒冷,小小的一片黑云就这样停在神社上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冲着神社来的,难道真的有神灵?! 黑云下压,停到神社上空处,只有几百米的地方,地上的人们已经能够看到黑云的表面,黑云表面云朵翻腾,不时闪着金光,难道是外星人的飞船?不少看过科幻片的年轻人心中忐忑不安的想到。 两架日本自卫队的飞机远远的飞过来,向着黑云靠拢,准备靠近黑云一探究竟。黑云中闪过一丝电光,两道电光冲出,瞬间击中两公里外正欲靠拢的飞机,一丝声响也没有,飞机在电光环绕之中,变成粉末没了踪影。地面的人们惊吓着四处逃串,神社周围乱作一团,但是还是有些胆大的人留在原地,拍摄着现场的情形。 原本还以为是一场异常的自然现象,可是当黑云中发出电光将前来勘测的自卫队飞机变作粉末时,没有人再以为黑云是自然现象了,里面肯定藏着不为所知的东西,外星人还是其他国家的高科技?! 大神官带着一众下属瑟瑟发抖的站到神社院内,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期盼这神社中日夜供奉的数百万神灵能够大显神威,显示神迹,解救神社。忽然一道金光出现在空中,大神官抬起头来,只见黑云之中渐渐漏出一双皮靴。 是人?大神官心里闪过一丝想法。 皮靴之后是一条布裤,中规中矩,就像画中的一样。想到这里,大神官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词,不会是真的吧?!大着嘴巴立在原地。 布裤之后是一根飘扬的法带,法带不似实体,更似雷光聚成,点点符文在上面流转。被法带缠绕的是一具**的上身,块块肌肉隆起、根根经脉突出,这具身体如同金筑一般,上面竟然有琉璃色的莲花环绕,化作火焰。 这是...这是...大神官已经全身发抖,情不自禁的就双膝跪了下去,大神官之后,几位神官带着几十个神职人员统统跪在地上,双手合什。 **的上身、飘扬的法带、琉璃的莲花火焰之后,露出一个面带肃颜的光头,光头之后悬着一道两丈光轮,上有奇妙纹路缓缓旋转,一具高达五丈的金身终于落在神社上空不到二十米处。 大神官带着众下属缓缓拜倒,“见过罗汉尊者。”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神社周围拍摄的人群纷纷哗然,没想到黑云之中降下的不是外星人,也不是恶鬼,竟然是寺院之中常见的罗汉?!那高达五丈的金身、脑后的光轮、飘扬的法带和上身流转的火焰,和寺院中画壁上的罗汉真身一模一样。日本信佛的可真不少,当下便有人跪倒在地,向着眼前的罗汉跪拜磕头起来。 鲁西华放眼望去,大堂里面供奉的数百万名字多半对华夏犯下了累累罪行,缓缓抬手在前。 大神官久久没有听到罗汉尊者发音,心下不知这是哪位尊者降世,准备开口询问,一抬头就看到鲁西华抬手在胸,一看这手势,肝胆欲裂,大吼一声,“不要啊!” 大神官话音未落,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鲁西华口中发出,“前!”顿时,这十万平方米的神社全体一震,不管房舍建筑、不管树木人体、不管石材金属都在这短短一震之中出现裂痕。 大神官双手合什,全身上下皆是裂痕,不断的化作细沙落下。“为什么?!”话音刚落,大神官就化作一堆细沙。 此刻的神社不再有一点东西,包括围墙,所有一切的东西,全部化作地上的细沙,似乎此处从来没有过东西存在一样。 鲁西华再次又行法诀,将此时的整个神社地面化作空洞,细沙落入空洞之中,从上往下一看,一眼看不到底,鲁西华远远向着东京市区那片碍眼的绿地一拍,顿时远处的黑瓦白墙的皇居立刻坍塌。 鲁西华将自身缠绕的法带向着天空一抛,法带化作点点细沙,从天空之中四散开去,速度极快,十几秒内,就将整个本州岛笼罩其内。 鲁西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自今日起,封岛三年,无一人一物可以进出!” 细沙沿着海岸线,将整个本州岛团团围住,此刻鲁西华的话在整个岛上响起,众人纷纷难以置信。 一条外出钓鱼的海船外出归来,正欲靠岸,就觉得船身撞在一层薄膜之上,船头竟然被薄膜阻挡,任凭马达轰鸣也不能前进半分,船身陡然倾斜,船员们不知所措的跳入海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架出航的飞机正欲飞离本州岛,在空中撞上了一堵无形的薄膜,化作一团火焰。自卫队起飞一架飞机向高空飞去,在不到一万米的高空处,同样撞上了无形的薄膜,,飞行员紧急跳伞,这才逃过一条性命。此刻的本州岛就如同被关在了一个透明的盒子里,看得见,摸不着。 鲁西华今日苏醒以来,连番使用神通,全身上下琼花四溢,已经不容于此番天地。 诸事已了,鲁西华飞身前往冲绳东南。 捕鱼岛,这里盛产山茶、棕榈、仙人掌、海芙蓉等珍贵中药材,栖息着大批海鸟,有“花鸟岛”的美称,鲁西华选定这里作为自己的超脱之地。 鲁西华来到岛上,盘膝坐在地上,手捏金刚手印,口念金刚法决,浑身上下渐渐开始不再是纯纯的金色,只见鲁西华脑袋上慢慢长出根根黑发,化作一个发髻扎在脑后,上身琉璃火焰化作朵朵琼花,琼花旋转,变作丝丝青线,逐渐在鲁西华身上织出一副铠甲。 铠甲为天青色镶紫边,上坠有各类玉石,鲁西华脑后光轮旋转,散发出点点清香。 鲁西华微微一叹,将空间之中黄猫儿的尸骨拿出,轻轻用手抚摸,“黄猫儿,我必不会负你!自此之后,你与我一起战斗吧!”说完,手指连弹,黄猫儿的皮、骨顿时分开,一张豹皮,空中一变,化作豹皮裙围在鲁西华腰上。 鲁西华手指弹出一朵白火落在豹骨之上,豹骨越来越小,化作一滩**白色的骨液悬在半空。鲁西华口念金刚铠甲心咒,这摊骨液顿时化作一顶白玉色的骨冠,通体镂空,上有尖刺。 此刻的鲁西华面色肃穆,面向北方而立,他的目光越过千山万水,落在遥远的京师广场的华表上,一道彩光顿时在华表上发出,来往的人们被这彩光照射,顿觉精神,却不能发觉彩光的存在。 鲁西华回身向南,此时口念金刚经,庄重地将骨冠戴在自己的头上。当骨冠放到鲁西华发髻上的那一刻,鲁西华脑后的光轮变作白玉色,一滴滴的甘露顺着光轮落下,落到地面,此刻的捕鱼岛鲜花遍地,药香四溢,无数的药材,于这一刻在捕鱼岛上生根发芽。 天地之间响起宏大的声音,金刚经的经文在鲁西华身旁缓缓念起,四周时空现出道道裂痕。鲁西华抬头望着捕鱼岛的山壁,举臂凌空写字,“鲁西华证金刚之身于此”,写完十个字,鲁西华全身立刻化为虚无,飘入空间裂缝,不见踪迹。 捕鱼岛的山崖上,从上到下刻着十个大字,字字带着药香,上有白色火光流转,旁边一个人影,远远看去,正是鲁西华的金刚身法相。此刻的捕鱼岛空余药香鸟鸣,只待有缘人踏岛瞻仰。 正文 第1章 头上有鬼 一位小娘子怀里抱着个婴儿从济世堂跌跌撞撞的出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怀中的婴儿哭喊不停,一个小脸憋得通红,声音时大时小。 小娘子低头将怀中婴儿哄了又哄,婴儿哭声依旧不减。小娘子流着眼泪亲亲婴儿的额头,一步一顿地转身离去。 “张家娘子,你这是?”小娘子走在小巷中,怀中婴儿哭闹不休,早就惹得行人不满,只能转路走小巷回家。正巧遇上了一位在镖行做趟子手的街坊邻居,开口询问。 张家娘子连忙将眼泪抹去,俯身回礼,“原来是王家二哥,你这是走镖回来了?这一趟可还顺利?” 王二哥看着张家娘子怀中哭闹不休的婴儿,点点头,“我这一趟还算顺利,又能在家休息这日子。怀中可是侄儿?为何这般哭闹?张大哥呢?” 张家娘子一听这话,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家郎君出门进货去了。我这孩儿从前日起就开始哭闹,一直不停,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日夜哭闹不停。几次去济世堂寻医问药,医师都说没病,眼见着这孩子气息越来越弱。要真是无缘无故没了性命,叫我如何向郎君交代?” 王二哥叹了口气,“那济世堂本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牲,他们那里的药方虽说有用,可哪里是我们寻常人家能买的得起的。就算真的有用,几副药下来,就能要了你的全副身家,你们以后如何生活?” 张家娘子听了这话,无力的靠在墙边,“你叫我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没救吧?” “张家娘子莫慌,这次行镖,我们分局遇上一人,精通刀创剑伤,活肤生肌有奇效,你要愿意,我们去问问他,看看有没有办法?”王二哥仔细想了想,说出这番话来。 张家娘子听到这话,顿觉又有了希望,浑身有了力气,连忙立起身来向王二哥一服,“多谢二哥大义,还请二哥带小女子前往见过此人,小女子愿意一试。” 王二哥带着张家娘子和婴儿在客栈见到了这位人。那人黑发束带,朗目圆睛,布衣布衫,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带着笑意,正是鲁西华。 “鲁兄弟,快来帮忙看看我这侄儿,到底得了何病?为何一直哭闹不停。”王二哥掀开门帘就开始叫道。 鲁西华向进门的二人望去,之间进门的二人头顶散发着清清的白光,男的大些,女的小些,这是体制所致。 鲁西华修成金刚之身之后,眉间出现一条淡淡的红线,自身神念可以从中观察,无需道家的元神修炼便可体察世人的精气神。 鲁西华抬眼向女子怀中婴孩看去,只见一只拇指大的赤发小鬼,露着獠牙,趴在婴孩脑门之上,整个身子藏在婴孩的头发之间。五指紧紧扣在婴孩的头皮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时不时的向着婴孩的张开小口,伸出长长的舌头,舔向婴孩的天庭。一舔之下,就有淡淡荧光从婴孩天庭漏出,被那长长的猩红舌头一卷,进到小鬼的嘴里,小鬼打了个嗝儿,心满意足的继续趴着。此时的婴孩哭得更厉害了。 女子爱怜地摸着孩子的头发,手指略过小鬼,仿佛如同无物,一丝触碰都没有。 婴孩的哭闹让女子心力交瘁,向着鲁西华一福身子,“张家娘子见过公子,听王二哥说公子医术高明,还请公子巧施妙手看看我家孩儿,究竟为何所哭。” 鲁西华微微一笑,抬起手臂,将手掌伸向孩子头顶,口中说道,“这孩子真是可爱。” 鲁西华手掌扶在孩子头发上,中指、食指夹起赤发小鬼。小鬼本来在孩子头上藏得好好的,看到鲁西华手指摸来,也不在意。赤发小鬼眼中,鲁西华并非修行中人,身上看不出一点法力,鲁西华两只手指直直向着自己颈脖而来,以为是偶然。 等到小鬼被鲁西华手指夹起,往手心里一握,这才慌了神,可惜为时已晚,自己被鲁西华握在手里,哪里还能逃脱,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就晕了过去。 鲁西华将小鬼藏在手心里,小鬼离了婴孩头顶,孩子顿时就停止了哭闹,一双眼睛泪汪汪地看着鲁西华。 女子哪里料到鲁西华这般神奇,用手摸摸孩子头顶,自己孩子就不再哭了,连忙开口问道,“没想到公子医术这般高明,我这孩儿与公子有缘,公子一摸之下,就手到病除了。不知公子是何种医术?难道是法术?” 鲁西华一笑,“你这孩子,本来就没有生病,只不过天生魂魄不壮,容易招些异物。我看他哭了有些日子,只怕神魂有损。我这有些银耳,你拿回家后用水泡一个时辰发开,剪碎熬粥,再小火炖上半个时辰,呈糊状,最后放点糖,就可以给孩子吃了。” 说完话后,鲁西华从从包裹里拿出几两干的银耳,包作一小包递给张家娘子。 张家娘子低头谢过鲁西华,“不知公子这银耳作价几何?”这年头银耳本是稀罕物,常常一小盒就要十两银子,自己一家一年才赚十来两。不知道鲁西华这里卖多少钱,只是鲁西华医术高明,济世堂都没办法的病,到了鲁西华这里,一摸孩子头就好了,既然鲁西华说银耳吃了对孩子好,为了孩子,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鲁西华想了想,“这样吧。你给一两银子就好,反正我是山中随手摘的,不值什么钱,就当结个善缘。”又从包裹中拿出三支香,“这是我用山中草药做的药香,送于你。孩子每晚睡觉点上一支,三日之后,就无需再点了。” 张家娘子连声谢过鲁西华,一两银子也不便宜,但是孩子不再哭闹不说,银耳也是实实在在的拿在手里,小小的一包银耳,价值绝对在七八两,又送了三只药香,这位鲁公子实在是好人。 王二哥站在一旁,感觉自己此刻特有面子,推荐的鲁西华本是想着试试,也好在张家大郎面前留个好印象,以后自家孩子也能在张家的货栈当个学徒什么的。哪里知道,鲁西华这随手一摸孩子脑门,这孩子就不哭了,想来孩子也是没什么病,张家娘子想得岔了。 “鲁兄弟,谢谢了!有空请你喝酒!”王二哥看着张家娘子告辞回家,也连声告辞,这趟镖回来还没进家门,就被这事耽误了。 “行,我就住这,你要想喝酒就来找我。你们镖局要什么药材,也可以来找我,我尽量帮你们找齐。”鲁西华挥手送走王张二人,这才回桌细细打量起手中的小鬼来。 正文 第2章 事出有因 鲁西华将小鬼置于桌面之上,小鬼刚到桌面就欲逃跑,鲁西华提手一指,一只半圆型的青色罩子扣在桌上,小鬼左突右撞,罩子纹丝不动,只得歇下气来,瞪着眼睛瞧向鲁西华。 “你是何人,快快放我离去,要不然上师怪罪下来,你可吃罪不起。”赤发小鬼在桌上又蹦又跳,张牙舞爪得恐吓道。 鲁西华盯着小鬼,开口问道,“你从何而来?此地乃是人间,非是你等鬼类该来的地方?为何又要吸食那孩童的灵光?”一岁左右的孩童,脑顶卤门未毕,也亏得鲁西华额头开了法眼才能看到有灵光从顶门泄出,招来小鬼吸食,时间一长,孩子灵光不足,定会变为痴呆。 赤发小鬼挠挠自己的头发,露出顶上两只小角,不满的说道,“我是赤鬼,以吸食灵气而生,你不让我吸气,那不是让我饿死吗?我是从何而来,自然是有法术道人相招而来。” 鲁西华点点头,又问道,“你可因为吸气害死过婴孩?”鲁西华眼中,赤发小鬼浑身上下并无血光,只有淡淡清透的白光,与人无异。 试了几次既然逃不出去,此人又不像要杀自己的样子,赤发小鬼无奈的坐在桌上,托着脑袋说道,“我们鬼众也讲因果的好不好,大鬼吃小鬼或者灵气没事,但不能吃人,吃了人或者害死了人就会有业力缠身,我们很难受的。倒是你们人类自己和那些妖怪肆无忌惮,到处屠杀人类。这是我第一次吸食婴孩灵光,以前只是吃些灵物,我很小心,没敢多吸,就怕业力缠身。” 鲁西华听到这话,眼睛一眯,“你说是有人招你上来,可有证据?” 赤发小鬼点点头,“有个道士,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法术,仗着自己有些妖法,把自己弄得乌烟瘴气的,将我从下面招了上来,见我聪明,就想让我做他法器主魂。隔得两三日,我就要回去报到,你抓了我,不放我离开,过得一两日,那道士没见我回去,定派弟子前来勘察,你自会知晓。” 鲁西华点点头,“你暂且跟在我身边,不可再害人,等什么时候机缘合适,我再送你回下面去。” 赤发小鬼苦着脸说道,“你这上面乌烟瘴气,我不吸食灵气,十天半月就会被饿死。你老人家发发善心让我离开吧。” 鲁西华没好气的摸出一棵赤红色的灵芝,丢给小鬼,“这个能吃不?” 赤发小鬼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一头赤发乱颤,一把抱住这颗比自己还大的灵芝,开口说道,“能能能,简直太能了。这人间到处**不堪,你从哪里找来的这颗灵药?以后要用到我赤发的时候就说话,帮你翻墙越室,偷点东西还是可以的,不过先说好,太重的东西我可拿不了。” 鲁西华说道,“我可不要你干这些事,你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着吧。” 赤发小鬼咬了一口灵芝,大嚼起来,一边嚼,一边说道,“你有这等灵药,叫我走我都不走了。” 鲁西华撤了光罩,小鬼依旧坐在桌上啃着灵芝,没有丝毫逃跑的意思,当下不再管他,细细思量起来。 来到这个天地,自从证得金刚之身之后,额头开了法眼,看到了很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只觉得此方天地,是个破碎的小世界,空间中充满了混乱与暴躁,阿谀我诈的事情时有发生。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就遇上了护镖回师的队伍,凭着自己一手治疗外伤的手法和身上不缺的药材,混入了镖师队伍,经过几次江湖冲突之后,大致了解了这是个王法不昌的年代,山贼强盗层出不穷,并时常有猛兽妖怪害人。 这次更看到了有鬼物存在,更加确定这个世界的混乱。刚才听的这只小鬼说道,有人做法招他上来,看来这次是要和法术打交道了,就让自己看看什么是法术,和自己的神通有何不同。 隔了两日,深夜,两道身影偷偷摸摸出现在巷口,头顶呈灰色。鲁西华按照赤发小鬼提供的消息,在张家娘子所住院子外蹲了两夜,这就碰上了正主,身形一闪就迎了上去。 两道黑影都穿着道服,黑色为主,乃是师兄弟二人,一个叫鬼灵手、一个叫鬼灵眼。祖师爷寄放在师父这里养着的赤鬼今夜没有回来,师父害怕祖师爷责罚,发话让两人前来勘察,自己在城外树林接应,若有变故,立刻撤退,逃到城外由师父来解决。 鬼灵手边走边说,“师兄,你说这小鬼是不是逃了?怎么会没有回去?害得师父叫你我二人前来察看。” 鬼灵眼苦笑道,“还不是你我不愿害人性命,只找些尸体练功,在师傅面前自然不得喜爱。这种杂事自然是你我二人出马。要真的小鬼丢了,到时祖师怒火少不得会发到你我头上而来,只怕你我都得被祖师旗上天鬼吞噬,变作冤魂,成为那黑旗的养料。” 鬼灵手叹了口气,“你我二人真是命苦,原本想拜师学习道法,哪知入了贼窝,竟然学这害人的法术,弄得自已一身人不人鬼不鬼的。” 鲁西华听到这里,大致了解了原由,这两人头顶清光之中有着蒙蒙灰色,这是常年与尸体打交道的缘故,其中并无血色掺杂,也就是还没有害过人命,当下现身出来。 师兄弟二人一路聊天进了巷口,就看到眼前人影一闪,一个男子出现在面前,顿时警觉,急退几步。 鬼灵眼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拦住我二人去路。”鬼灵手暗暗将手背在身后,身前男子若有异动,自己就先下手为强。 鲁西华将手一摊,一只小鬼睡在掌中,肚子吃得圆圆的,躺在鲁西华手掌之上睡得正香。 鬼灵眼仔细一看,男子手中正是师父吩咐要寻找的小鬼,不知为何在男子手中熟睡不已,当下低声说道,“阁下是谁?为何要捉这只小鬼?这小鬼乃是我师门之物,还请阁下归还,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好结个善缘。” 鲁西华笑道,“这小鬼在城中吸食婴孩卤门灵气,被我发现捉了去,发现背后有人指使,特地在此等候你们。”说完手一收,将小鬼收走不见。 师兄弟二人听出男子是专门在此等候,顿觉受了埋伏,不知其后更有何人,鬼灵手早就准备好了法诀,男子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由黑雾组成的巨爪出现在身前,带着鬼啸就向着眼前男子抓去。 正文 第3章 恐怖肉团 鬼灵手入门专修幽冥阴气,这道法门专往死人堆里收集阴气,每夜在玄月之下凝练,沟通阴阳,将死人的阴气转化为幽冥之气,用秘法封入手中筋脉,代替道力运行,出手之时,鬼啸连连,心智不坚者立刻被夺胆气。 幽冥阴气利用生人运转死气,生与死之间转化,威力才会越来越大,修炼这道法门,要找活人祭炼,将死气封入其体内,修行者在外按照法诀指挥死气在活人体内运转,夺取生机转化,这样修炼出来的幽冥阴气才有灵性,操控自如。 鬼灵手,天赋异禀,双手经脉比常人粗大三倍,心有善念,不愿意找活人修炼,虽然练出的幽冥阴气灵性不足,但是胜在速度快,量大,阴气在自己手部经脉中运转迅速,所以施展出来的鬼手比别的师兄都大。好的幽冥阴气应该是无色无形,专门伤人于不备,而此刻鬼灵手使出的幽冥阴气,黑漆漆一团,一眼看去就落了下层。 以往鬼灵手使出这招来,拿人抓物直如探囊取物,就是山中妖怪也能斗上一时半会儿。 鬼灵手操控鬼爪向男子肩部抓去,想打一个措手不及,哪里知道男子身形一动不动,眉间红痕射出一道金光,不知是何东西,自己的幽冥阴气被这金光一照,如同白雪遇夏,一丝反应没有就融化开了,消失在天地之间。鬼灵手见状大吃一惊,急忙召回打出的鬼手,等到阴气回到双手经脉,这几年好不容易修行出来的幽冥阴气,已经消失了多半,这门功夫算是白练了。 “师兄,我的幽冥真气废了!”鬼灵手哭着脸喊道。“我们逃吧!” “师弟,你先走!”鬼灵眼之前是站在鬼灵手旁边,看到一眨眼的功夫,师弟的功法就被破去,心中大惊,此人不可力敌,要逃到城外找师父相助。 鬼灵眼双目运起一层绿绿的青罩,宛如戴上了一个青绿色的眼罩一般,极目透过强光,凝视着面前的男子,双袖连抖,袖中的鬼火带着缕缕绿色烟气,一放就是六发,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向鲁西华扑来。 鬼火是聚合死亡未满七七四十九天的尸身剩余生气,以秘法收敛压缩而成,威力虽然没有修道真火或是修道雷火这么精纯如一,震势强大。但是因为全是由阴气残余之生机所聚,故而阴煞极盛,侵染敌人身体后断灭气机的威力却也是颇为不可小觑。 所以师门中的师兄弟或多或少都会练制了一些。只是鬼灵眼同样天生异禀,双眼自开天目,观阴风,察残生的能力特别敏锐,通常在一个坟场中,都能比其他的同门收集练制几乎多出一倍的鬼火数量,算是师门中制练鬼火的一把好手。 此时六枚鬼灵火同时冲向鲁西华,阴煞死气轰然窜出,分不同的方位射向鲁西华,就算鲁西华额上金光能射灭其中一二,也会被剩余的鬼火击中。之前鲁西华额头金光的威势,已经将两个小道士吓住,此刻鬼灵眼放出鬼火权作阻挡,师兄弟二人迅速后撤,转身向城外奔去。 鲁西华口念金刚铠甲心咒,缓步而行,六团绿油油的鬼火往鲁西华身上一碰,如同水入油锅,几声轻微的爆响,仅仅比灯花爆裂的声音大不了多少,就没了声息。 鬼灵眼边跑边回头一看,只见男子轻描淡写就灭了自己全力而出的鬼火,只怕此人比师傅还要厉害,吓得脚下跑得更快了几分,师兄弟二人齐齐往城外奔去。 鲁西华跟在两人身后,不紧不慢,远远吊着,城外既然有他们师父,那就让自己看看他们口中的师父是何货色,如果是穷凶极恶之辈,一掌杀了便是。 鲁西华出了城,沿着大路,来到一片树林,顺着小路徐徐前进。没过多久,远方的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绿萤萤的亮点……那种光亮并不是属于刺眼的明亮,相反的还带着某种暗暗的晦涩感觉,在黑沉沉的夜色中,不仔细观察,实是很容易就忽略了过去。 显然是有什么怪异的东西,从远方以极为快速的速度,朝此处飞来。 随着绿色黯淡亮点的扩大,已经隐隐地传来某种极其诡秘的沉沉声音。 那是一种嗡嗡哇哇的奇特怪响,听起来倒有点像是无数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东西,正同时一边张口怪叫着,一边奇速无比地朝此地飞来的感觉,让鲁西华想起了山中的野蜂。 异变突生,鲁西华不由得提高了警觉,小心地注视着那一团不断扩大接近的诡秘绿色光影。 黯淡的光影越来越接近,嗡嗡哇哇的怪声越来越响亮,那亮影飞近到几百步距离时,怪音已是在此地附近大声响彻,声音几乎就在耳边……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刚死的冤魂,被索魂使者驱使着,前往奈何桥时,口中所发出的惨哭之声…… 是那样的不甘、是那样的不舍、是那样的不愿……可是索魂使者赫赫的驱鬼棒在后猛响,放不下家业亲人的冤魂却又不得不往前走过分隔两界的奈何桥……于是只能发出那样的惨哭…… 绿影飞近,以鲁西华杀人不眨眼的胆子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我靠,那他妈倒底是什么恐怖东西?! 飞近的一团绿影,表皮满布着的都是一陀陀累累的肉球,如同结果的葡萄。不过这个绿色的肉团,让人很明显的感觉到虽然看起来像是个长了密密肉瘤的肉球,可是它们并没有实际的肉质,而是只有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绿色影像,看起来就是轻轻飘飘、没有一点重量的样子。 绿色的肉团上,满布着一个又一个,数量至少超过一百个的肉瘤。而且每个肉瘤之上,都有三个或大或小、不断变形的黑色小洞。这让整个肉团看起来,就像是上面满满的肉瘤,都在不断缓缓地蠕动一般,给人一种见到久未清理的粪坑中,满出了千万只伸缩乱爬的肥蛆,浑身毛孔不由得直竖起来的战栗感觉。 在那种令人满身起鸡皮疙瘩、难以形容的感受中,鲁西华更是赫然地发现,每一个肉瘤上那三个黑孔似也代表着什么。 好像是什么极眼熟的东西,仔细看着,恐怖之感顿然成形…… 那哪里是什么三个黑孔?!那根本就是一个个的人头!整个肉团,竟是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 只不过人头的目眶之中已无眼球,加上每个人头都大张着嘴巴,远处乍看就只剩三个黑色的孔洞。 每个人头都在不停地蠕动尖叫,脸上的表情都已是完全变形,几乎已是不成人样。 细细分辨,依稀可以看出那些人头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幼龄的孩童...... 他们全都宛如陷在非人所能受的痛苦之中,每人都痛得面孔变形,深陷的眼洞中,流溢着血色的眼泪,似是在祁求拘魂使者的慈悲,又似是正在辗转难忍,**着无止尽的怨恨不甘。 原来空中那怪异的声音,竟是由此超过一百个以上的怪异人头同声所发,如此诡异恐怖的景象,根本就是只有地狱才会出现! “我操你大爷!”鲁西华心中暗自说道。 正文 第4章 百魂浮屠 鲁西华眉间竖痕一闪,一道强如天上闪电的狂猛金光,朝着半空中这团满布着恐怖人头的人头肉团妖怪疾扫而去! 金光至额间射出,带着裂裂爆音,猛地外放而出,直似天上炸起了闷雷般的巨响。 金光近身,那团依然不断飞近的人头肉团猛然暴缩。那紧束的压力让其中每个人头都像是被抽了骨髓一般,痛叫得更为惨厉。每个人头都像是被挤出了体内的精气那般,竟然盈盈亮起了绿色的光芒,让每个人头几乎个个伸长了脖子,突了出来,原本脸上已不可辨认的容貌陡地清楚了起来。 这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这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爷爷;这是一个朴实平凡的乡下汉;这是一个勤勉持家的村妇;这是一个不到三岁,还留着一溜冲天辫的肥嘟嘟胖宝宝...... 在紧抽的压力下,每个人头都痛得面容扭曲,其中几个孩童和那个胖宝宝,更是血泪、唾液直滴而下,哇啦哇啦地放声大哭。如此凄厉的惨境,望之直让人心头抽紧,不忍卒睹。 每一个正在放声惨嚎的人头,都像是被硬挤出生命中仅余的精气那般,嗡然放出了莹莹的绿光,让整个人头肉团的周围立即青芒大放,就像是放起了一层厚厚的护罩那般,而周遭凄惨的号叫声,更是哇然大响,震人耳膜! 在满天的哭号声中,金光直冲而到,毫不留手的飞射向那个人头团,绿影电光,即刻相交。 夜色之中,树林上方,就这么轰然炸起了满天乱飞的碎光片影,人头肉团怪物紧紧绞动着身上凸出的一颗颗人头,更将他们所有的精气尽挤而出,绿色的芒光大旺,硬是死死撑住了威力悍厉的金光! 鲁西华眼见那一个个陷入痛苦惨况的人头,心里不知怎的,在极度厌恶之中,竟然浮起了一丝丝的不忍。 人头肉团在金光的紧逼下,紧束的抽力更加凶横,显然是想要反守为攻的模样,直是勒得每个人头上的青筋暴露,七孔之中暴然喷出了黑色的血液。其中尤其是那个看起来不足三岁的胖娃娃,更是咯得血滴淋漓,眼泪鼻涕口水和从幼稚七孔溢出的黑色血液混成一团,娃儿脸上一片混浊,已是哭得声嘶力竭,只能无声地大张小嘴,随着法力的紧勒,一抽一抽地颤动着。 鲁西华心中愤怒,实是想不出何人竟然如此狠心,将这些无辜的魂魄拘来,连孩童幼儿也不放过,迫其吐尽仅存的血精阴气,化成邪厉的鬼芒,心下突生怜意,额间金光大减。 可此刻收手,自己立即便得受到那正由守转攻的绿芒侵入,到时势必连自己也会受伤,看这架势,这受伤的滋味必然不会好受。 想到这里,鲁西华真是觉得进退不得,骑虎难下,竟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到底该如何是好?!猛然下了个决心! 人头肉团的哭号已转喑哑,可是绞尽精魂的绿芒却是猛地蓬然烧旺了起来,绿色的焰芒如蛇般猛往鲁西华面前窜到。 鲁西华眼睛一亮,额间金光一收,口中念咒,双手浮现青光,踏步空中。此刻的鲁西华将双手轻轻推向人头肉团。 鲁西华两手虚举,一手的手心之上,正浮着一团不断闪光,哔剥乱响的拳大光球,手指连弹,每弹一下,都有一个光点射出。另一手则是浮着那个一百多个人头的大球,四周笼罩着青光,在鲁西华手上,这个人头球就像是毫无重量那般,正缓缓地转动着。 人头肉团表面那层绿幽幽的绿芒已是完全消失不见,这让每一个在其上的人头,从眉目到表情都更加地清楚可见。而人头球上的每一个人头,都透着一种放松的模样,就像是刚从某种酷刑当中解放出来一般,双眼及嘴巴的孔洞变得很小很小,之前所喷出的所有黑血污渍,就在这一瞬间也已是完全不见踪迹。 此时的鲁西华,正以一种怜惜安慰的眼光,逐个逐个地观察着每一个人头,竟就像是在看自己心爱的东西那般。手中光点向着人头射出,落到人头上面,淡淡的黑雾飘出,人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人头中的几个孩童和那胖宝宝,从鲁西华罩住人头肉团的那一刻开始出现起,就好似在父母的怀中一样,又放心、又安逸地张着小嘴,表现出来的居然就是一副疲惫已极,睡着了的模样...... 远处本来一望无际的夜色,突然出现一层一层滚滚的绿云,就像是崩雪一般,带着隐隐的哗啦闷响急速扩大,蔓延的速度实是令人难以想像,才这么一瞬间,竟已扩散到了附近的天空,轰然下压,直罩得所有附近的空间完全都是那种绿幽幽的云气,几乎让人伸手不见五指。 本来哗啦哗啦的闷响变成了轰轰隆隆,声势骇人的怪鸣,就像是有成千上万只异界的妖兽,同时在近处吼叫一般,比万象奔腾的狂烈,还要悍野摄人。 空气中的温度也在这一瞬间倏地变得极其阴冷,就像是整个人就这么突然被浸入了冰水之中一般,使人忍不住牙关格格地打起哆嗦。 隐约中,有密密麻麻地绿色光点如雪片般迅速飞来,片刻即在震耳的怒号中,也窜起了密密麻麻,又尖又厉的呜呜哭嚎声。 那种哭声高细如针,刺得鲁西华忍不住皱起眉来,手中悬浮的人头肉团在这哭声中又有难过的迹象,鲁西华不由得加重青光的包裹,一众人脸这才又安详起来。 绿光变大,那数量高达上万的芒点,竟是一个个宛如鬼魂的绿色光体,每一个绿芒,都是一个不断在变形的狰狞鬼脸,有的头上生角,有的绿舌拉长,有的双眼突出,有的獠牙暴露,各形各色,不一而足。 而唯一相同的,就是每个鬼脸都是凶厉无比,恐怖异常,直似即将把鲁西华生生撕裂般地狠毒飞来。简直就像是都天之上,煞地之下,所有一切怨魂厉鬼,完全破开牢笼,倾巢而出的恐怖景象。 从绿云出现,不到两眨眼的时间,鲁西华的周遭空间,已是阴风惨惨,绿气咻咻,布满了大大小小,密密喳喳的鬼脸妖魂,每个都是凶睛獠齿,死盯着鲁西华,在他身边呜呜地边哭边舞。 突然间,附近密密的鬼脸阴魂好像起了一阵骚动,有个地方的鬼头纷纷挤移,因为其数量实在是太多,远看起来倒像是鬼脸群滚滚而动,乍然裂开,分出了一条圆型的通道那般。一条人影,就从那全由鬼脸阴魂聚成的圆型通道中冉冉出现。 一个胖道人黑着脸从中间走了出来,“尊驾究竟何人?竟然能够让我的百魂浮屠球失效?!” 正文 第5章 两种超度 鲁西华看着手上的肉团,瞟也不瞟胖道人一眼,“此物叫做百魂浮屠球?我观上面皆是善良生众,可是你将它们拘魂而来?” 胖道人眉头一皱,“阁下从何而来?贫道的两位弟子有哪里得罪的地方,还请说明。据我弟子回报,阁下无故捉了我师门中的赤鬼,还请归还,今日之事就此了过,大家各奔东西。既然此城是阁下的地盘,我们退走便是。” 鲁西华闻得胖道人所言,轻笑一声,“赤鬼在城中吸食婴孩灵气,已被我扣下。你这法宝太过阴绝,我正要找你。”鲁西华之前额间红痕发出金光,乃是灭寂金光,专消一切邪物,所以幽冥阴气遇上金光,立刻烟消云散,不得存留片刻。 这百魂浮屠球,非生非死,乃是用善人生魂炼制,遇敌时透支生魂力量破敌,金光克制作用不大。就算灭了百魂,其上众人生魂也是不能存留,善人生魂并非恶鬼,不可忽视。所以鲁西华将自身青气透出,滋养百魂,使其恢复神识,暂时有了意识。这胖道人收集善魂炼制法宝,头顶鲜红的光芒,显然是作恶多端,不能留他,所以说话极不客气。 胖道人见鲁西华能将自己法宝控在手中,极为忌惮,此宝是他师父所授,对敌威力极大,自己也不敢轻触,看到上面百魂露出舒服的面容,显然此人对此宝已有心得。“阁下说话好生奇怪,我们皆是修行中人,这天下凡人在你我眼中不过是些蝼蚁,何必关心于他。”口中说话,心下却暗自捏着法诀,若是此人不识相,就自爆百魂浮屠球,重伤此人,观此人神魂强大,定是个上佳的炉鼎,可以修炼成僵尸,说不定能达到银尸的程度。胖道人想到这里,心里有些期盼,脚下暗自后退几步。 鲁西华手掌控制百魂浮屠球,众生思想瞬间明了,胖道人暗中想要自爆此宝的想法已经被鲁西华知晓。鲁西华,瞪目提眉,一双眼睛顿时向胖道人看去,额上红痕大开,金光如剑,喷薄而出,直直刺在胖道人身上。 胖道人四周全是恶鬼,瞬间将鬼魂化作黑衣挡在胸前,哪知那金光视恶鬼如无物,透过黑衣,直射到胸口之上。胖道人一身的修行皆是邪道,遇上这金光算是遇到了克星,顿时胸口开了一个大洞,一口鲜血脱口而出。 “逃!”胖道人被鲁西华金光一击而伤,顿时起了逃跑之心,手指一捏法诀,引爆百魂浮屠球,张口一吞,漫天鬼影化作绿芒落入嘴内,化作鬼气,自身伤势顿时好转一些,转身就欲离去。 “想跑?!”鲁西华手捏六道金刚阵决,往地上一按。只见一道金光自鲁西华脚下散开,顿时扩大到方圆几里之地,形成一个圆环。圆环的六个方位升起六个梵文,圆环外围升起一道光幕将圆环团团围住,圆环内部地面刹那间布满了金刚经文。 此刻,鲁西华开口念道,“哈啊夏萨玛哈!”此乃六道金刚咒,专破一切邪门外法。 鲁西华口中念咒,圆环里面地面的金刚经文缓缓亮起,向天空射出无数金光,交织成网,所有邪物都会在这金光之中消散。 胖道人身上裹着重重黑魂,地面金刚经刚刚亮起,就觉得地面如同岩浆一般灼热,不能踩踏,只得飞在空中往外而逃。刚飞不久,一道光幕在眼前亮起,六字真言法文阻挡在前,不由得肝胆欲裂,“你竟然是佛修!!!”胖道人来不及刹住去势,一头撞在光幕之上,如碰钢壁,光芒如蜜糖一般粘在道人身上,更似火中泼油,将道人浑身烧的生疼,一身黑魂已经是凄凄惨掺,宛如破布。 胖道人不由得跪在空中,向着鲁西华磕头不已,口中大喊,“大师饶命!大师饶命!”话没说完,地面的金刚经文开始向天冲起无数金光,胖道人身体被金光所刺,全是空洞,一滴血也没留下,却疼得再也无法停在空中,在地面到处翻滚。 鲁西华毫不怜惜,口中念咒不停,胖道人看到鲁西华毫无怜悯之心,不由得大喊,“贼和尚!你好狠!我自有我师父会为我报仇的!”胖道人声音在金光之中渐渐消失,浑身皆被金光所化,一点残渣也没留下来,谁叫此人身上没有一丝正经的东西,遇上鲁西华正是遇到了克星,被老鲁几句口诀就解决了。 鲁西华停了口诀,手里也收了阵诀,片刻之后,六道金刚阵消失,又向手中百魂浮屠球看来。 此球生魂不宜使用六道金刚咒灭杀,鲁西华在民国大殿之中,得闻五位大能同念地藏菩萨心经,自然也会地藏菩萨心咒,他准备用此咒来超度这些善人的生魂往生极乐。 鲁西华手中布起的一圈闪着淡淡青色流芒的光球中,百魂浮屠球甚为轻松地缓缓转动着,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一百零八个人头之前被拘束法威,紧勒挤压的抽髓般痛苦已是不复再见。 鲁西华的手摸着那个胖宝宝的小脑袋,而那个胖宝宝似乎也挺高兴地张着小嘴,格格轻笑,在他脆脆细细的笑声中,鲁西华说道,“我将送你们前往传说中的极乐世界,但愿你们在那里没有痛苦和烦恼。” “嗡清西惹扎吽!”在鲁西华低声念咒的同时,百魂浮屠球就变作了一个青白色的球体,缓缓浮在空中,随着鲁西华一遍又一遍的念咒,青白色的球体在咒声中变成了一个纯能量的光球,但是光芒四敛,一丝也没有散发出来。 似乎是从青白色球体的中间,隐现出一个充满光明的空间,那种光芒虽然强大却并不刺眼,而且只有在出现的那个空间显现,并不穿透到鲁西华所在这个空间里来。 百魂浮屠球由内往外开始崩散时,已是进入了那个充满光明的空间之中,而就在百魂浮屠球一穿过这个空间裂缝后,无数的赞美之声越空而来,飞往鲁西华脑后不见了,裂缝立即收合,轰地一声,把鲁西华震得脑袋里嗡嗡直响。 正文 第6章 兄弟二人 一个黑袍人此刻正在洞中修炼,面前一面黑旗非布非金,其上翻滚着条条黑气,如同蛇形,相互缠绕。黑袍人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从身上皮囊之中掏出一个水晶球,水晶球上裂痕四溢。黑袍人突然站起身来,勃然大怒,“究竟是谁胆敢杀了我的唯一徒弟!我要你的命!”黑袍人话音刚落,面前黑旗变小,化作手掌一般大小,落入黑袍人手中,黑袍人冲出地洞,驾起黑雾就往弟子蒙难的方向去了。 鲁西华向胖道人来处飞去,没见多远就看到地上有两个人影倒在地上,正是那之前相遇的倒霉师兄弟二人。此刻二人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鲁西华之前可没对他们下手,一瞧之下,估计是他们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师父胖道人恼羞成怒所为。这两人也算不错,身上并无无端杀孽,自己身边正缺两个干活的帮手,救他们一救也是可以。 鲁西华当下手指轻弹,两点青光就落入地上匍匐的两俱人身之中,渗入其内,未有一会儿,人影就开始蠕动起来。 “师父,饶了师哥吧!是我胆小先跑的!”鬼灵手底子薄最先醒过来,眼还没睁开,嘴里就开始叫嚷。在他的记忆中,师父听到自己师兄弟二人没有找回赤鬼,将敌人引至林中后立刻发怒,一掌就将自己拍得昏了过去。鬼灵手生怕师父又对师兄下手,转醒之后,连声大叫,希望求得师父饶自己二人一命。 那边鬼灵眼也缓缓地醒了过来,鬼灵手睁开眼睛就看到师兄的身体在动,连忙扑过去,扶起师兄,“师兄,你没事吧?师兄!”细细翻看鬼灵眼身上,除了胸前一滩血迹,其他并无大碍。干他们这行,最怕的就是身上缺件,自己师父又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一个不高兴,只怕就将二人做了法宝养料,或者变作僵尸,那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鬼灵眼悠悠转醒,就看到师弟鬼灵手抱着自己身体焦急的查看,心中宽裕,立刻挺腰吐气说道,“多谢师父不杀之恩。” “哦?你们真的要谢?!就去地府里去找他吧。”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师兄弟脑海里哪能不记得此声。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破了他们的修行法术,逼得他们落荒而逃,这才受了师父教训。师傅不是一怒之下将自己二人打伤,去寻此人了吗?此人怎么会在此? 师兄弟连忙将头转向声音来处,只见那个记忆中的男子就站在自己旁边,一副慵懒的样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鬼灵手一见男子就惊叫起来。 鲁西华没好气地回问道,“你们说呢?” “你...”鬼灵手刚喊了一个字,就被师兄鬼灵眼制止了,“师弟,别说了!” 鬼灵眼站起身来,对着鲁西华鞠了一躬,“前辈,我俩有眼不视泰山,得罪了前辈,请前辈责罚。请问我们那师父是不是已经坠落在前辈手里了?” 鲁西华点点头,“不错。” 鬼灵手张大了嘴仿佛不敢相信,鬼灵眼深吸了一口气,“前辈,我们那师父作恶多端,今日命丧前辈手中,命中当有此劫。不过还请前辈指点我们那师傅尸身所在,我师兄弟二人终究受过他的恩惠,一身所学,皆是拜他所赐。虽是外门邪道,但是授业之恩,不敢忘怀,只能将其尸身好好埋葬,培土树碑,以表寸心。” 鲁西华眼中一亮,这个师兄倒是个不错之人,知恩图报,有礼有节,转眼向另外一人看去,“你也是如此之想?” 鬼灵手看着鲁西华望向自己,心中有些害怕,壮着胆子高声说道,“我听我师兄的!” 鲁西华点点头,这两人着实有趣,脸上一笑,双手一摊,“不好意思,我出手重了一些,他已经变作灰灰了。” 鬼灵手听到这话,惊得后退一步,眼睛盯着鲁西华的双手,生怕他下一刻就对着自己师兄弟二人拍了下来,来个什么除恶务尽,自己二人可就糟了。 鬼灵眼叹了一口气,转身对着师弟说道,“师弟。师父今日身坠,你我二人就将身上师父所赐之物拿出,给师父做个物冢可好。” 鬼灵手对师兄的话言听计从,当下从身上掏出一个小鼓、一副小叉递给师兄。 鬼灵眼也拿出一对铃铛和一条锁链,手摇铃铛对着地面晃动几下,口中有词,只见轰的一声,地面炸开了一个大坑。鬼灵眼将铃铛、锁链、小鼓、小叉都丢到坑中,四物之上皆是阴气环绕,鬼像生生,就准备和师弟一起将土埋上。 鲁西华的声音响起,“这四件鬼器,冤魂众多,埋在这里,只怕以后此处会出个大鬼、僵尸也不一定。”话音一落,一道金光飞来,在四物之上轻轻一绕,金光随即飞走。坑中四物,被金光一绕,阴气顿散,只留了法器本来面目。 势比人强,鬼灵眼师兄弟没敢做声,此人能允许他们给师父修个物冢已经是大慈大悲了,自己若是再呱噪几句,只怕这冢也立不得了。 师兄二人当下齐齐动手,掩上泥土,竖起石碑,又齐齐磕了几个头这才作罢,站到一旁不敢言语。 过了半响,气氛实在沉默,鬼灵眼开口问道,“不知前辈如何处置我等。” 鲁西华笑道,“你师兄弟姓甚名谁,是何来路?为何做了这胖道人的徒弟。” 鬼灵眼开口说道,“好叫前辈知晓。我叫马一春,我师弟叫牛二华,本是同乡一村的农夫。不料一场大疫,全村人都没了性命,只余我兄弟二人。没有办法,只好外出求生,这才遇上我师父收徒,本想求个安稳,学点东西傍身,哪知却是害人的法门。我师兄弟无法,只能终日在坟场修行,不敢伤活人性命。” 鬼灵手接着说,“师父道法高深,不想却损在前辈手里。只是师傅上面还有一位师祖,道法深不可测,一面黑旗,眨眼便取人性命。前辈还是快些离去,要不等我们那师祖到来,想走就不容易了。师祖杀人向来是拘魂,用活人魂魄祭炼黑旗,魂魄越是强大,师祖他越是喜欢。” 鲁西华听到二人说话,点点头,望着远方,笑着说,“你们那师祖已经来了,我正想会会他。” 师兄弟二人顿时色变,齐齐向鲁西华看着的方向望去,浑身发抖,看来这位师祖的脾气可是大的很啊。 正文 第7章 玄天鬼旗 一个人影从远处无声的急速飞来,浑身上下都是黑色,那是一个全身裹在一袭比夜色还要更暗上十倍的浓暗黑袍之中的人影。 不,说黑袍是不完全对的。因为它没有衣领,没有袖子,没有袍摆,什么都没有,只看得出一团黑呼呼的质料,连是布绸还是丝缎都完全无法看出,就一块简简单单的布覆盖在身体之上。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把最黑暗的夜色,全部聚在身上一般,让人什么都看不清。 那人身后周遭,飞起了片片黑色袍尾,几乎长达七八丈,看起来就像是披着一条超级特长的黑色披风那般。又更像是身后隐藏着的魔鬼长爪,鬣鬣的飘动便即是魔鬼长爪的变形伸缩,在绿云的衬托之下,显得益发森然冷峭。 那人从外表看不出四肢,看不出肥瘦,连身形如何都不大看得出来。唯一可以分辨的,就是他那异常高大的身材,几乎高达两米,不过也只有这样了,连身形是高瘦还是高壮都无法辨认。 另外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就是那人脸上有个绿光闪闪的修罗鬼王金属面具。 两只长角斜斜指天,面具的眼中透着绿莹莹的双目,唇下两只长长的獠牙斜斜指地,与朝天的两角恰成四方放散的对称角度。整个面具看起来就是充满了其极阴鸷狠厉的煞气,让人忍不住机伶伶地打起寒噤来。 此地本是树林,刚才在鲁西华的六道金刚法阵的威力下,地面的树木草花全部变作飞灰,此刻就只留有一滩空地,夜色之中分外明显,那人飞来,瞬间就注意到了地上的三人,在几十米远处落下身来。 那个修罗鬼王面具里绿绿的眼光在鲁西华和旁边马牛师兄弟以及坟墓之上一转,发出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样腔调的怪异语音,“我已知晓你们师傅身坠,看来你们还算有孝心,知道为他立碑。不错!以后就跟着我吧。”接着将头转向鲁西华,“就是你杀了我那徒儿?!” 鲁西华没有正面回答面具人的话,“我觉得与你那两位徒孙有缘,他们尊师重道,我很喜欢,准备收他们为家仆。” 那个戴着鬼面具的怪人听到鲁西华的话,顿了一下,突然发出了高亢又难听的桀桀怪笑,其笑声如同夜枭声鸣,让人听了实是难过异常,“你找死!” 面具人起手一指,黑袍之上数十个斗大的鬼头,嘴里流着绿涎、眦咧着伸缩獠牙、口里吐着绿烟,带着鬼啸向着鲁西华四面八方冲来。 鲁西华口念一声,“临!”顿时身影晃动如同水中波纹,在这方空间之中淡薄了下来。鬼头冲过来,瞬间有了迷惑,明明鲁西华就在眼前,却似同不见,在鲁西华身上穿来穿去,找不到目标。 面具人眼睛一眯,此人到底是谁?竟然能让自己的玄天锁魂法失灵,看那模样,似乎是佛家的真言。面具人的感应气机其实无时无刻不在锁定着鲁西华,然而刚才其所展现的气势波动却是如海一般无尽无量。这个波动不断地把自己的“符鬼锁魂”所放出的感应气机给引得偏向了一边,以致于那人所处的那个位置,对自己这八十一个符鬼来说,等于是不存在的空间,所以才会显得如此的视若无睹。 鲁西华现在以金刚之身施展“临”字妙法,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能在虚实之间随心所欲的转换。此刻的鲁西华就是瞬间将自身提高到了一个与这方世界截然不同的波动层次,能量等级远远高出此方世界的波动,顿时呈现一种不在此岸,不在彼岸的状态,让敌人看得见摸不着。如果纯以神魂形态观察此刻的鲁西华,你就会发现眼前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此人正是我这玄天鬼旗的驻旗主魂的绝佳人选,有了他,只怕我的天鬼会有穿梭时空之能!”想到这里,面具人兴奋异常,突然双手乍开,一大片嗤啦嗤啦的暴响,宛如变魔术一般,从他身上立即剥裂地一声,一层又一层的黑色布片从他身上脱出,转眼变成了一大卷在空中猎猎飞扬的黑色飞绫。它的宽度都已超过了十丈以上,直是让这空地之中全是快速振动的暗黑绫布,其他东西一概不见。 远远望去,方能看出那是一面长度实在是极长的黑色绫旗,飘动的旗面带起了一阵阵又浓又大的黑色烟雾,竟像活物般围住了鲁西华的位置,接着又是一大片“啪啦啪啦”绫旗飘风声,一条条黑色的布绫,已是朝全身卷来。 重重的黑色绫旗,一层一层地将鲁西华给紧束了起来,后续飞缠的长绫依然嗤啦嗤啦不停地在已是被捆扎得密密麻麻的身形上连连加绕,不一会儿鲁西华就变成了一个宛如木乃伊的布团。 面具人暗自高兴,自己的玄天鬼旗正是克制那些有空间法门之人的法宝,为了保险,面具人祭起“天鬼咒法”,黑云开始不断地强烈滚动,突然间猛地爆散而开,哗然现出了一个空空的云洞,接着“哇”地一声长鸣,从那个空出来的黑色云洞中唰地坠下一个白色的身影,还没掉到地上,已是倏落又升,身躯飞转,划了个长弧,宛如一只飞燕般,飕地朝此地直飞而来,其速度实是无法形容的快速,一瞬间已是逼近身前。 还没看清那个瞬间飞近的怪物,半空中的黑云又蓬蓬蓬地连开了两洞,哇哇同响,各自从那云洞中唰唰唰地坠下两个身影,和第一个如出一辙,倏落之后随即迅速爬升,同时以飞快的速度,如燕般长射而来。 定睛一看,立即让人觉出这些怪物绝非人间所有,定必是属于地狱之鬼物。 与那些鬼脸阴魂不同的是,它们三只怪物,完全不像是有魂无体的影像而已,而是油皮亮肤,实实在在拥有**的特殊怪物。 待到飞近,才让人骇然发现这种怪物身高几乎长达五丈那么大,一个人和它站在一起,大约只和它的一只细长的腿差不多。而且四肢看起细细长长是因为它的身长实在太高,以致于有了这种感觉,其实它们每一只细细的肢腿,就有三个人的腰那么粗大。 张开的大嘴尖牙密布,里面红色的长舌拉得老长,吐出嘴外至少也有三四丈,正随着快速的飞近左右晃荡,白色带着暗绿的唾沫滴滴而下,令人看得头耳发麻,不敢对视。 怪物分作白、黑、青三色,一只一种颜色,围着鲁西华裹成的木乃伊大口一张,几道颜色各异的气流绕着木乃伊旋转起来,气流之中带着火焰,烧得木乃伊滋滋作响。 正文 第8章 鬼旗异变 飞来的三个怪物,虽有类人的四肢,实是不能叫人。因为它们每个身上都是累累的鳞皮包覆,两个眼睛又圆又黑,就像两个黑珠子般闪着深遂阴沉的目光,肚子又圆又滚,还透着淡淡的白色腹纹,四肢极为细长,关节粗大,五只指头上各有着一个圆圆的异色肉瘤,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从上肢到下肢之间,拉起一层薄薄的本色肉膜,此时正放射着绿绿的莹光。头顶上有着三根尖锐的长角,而且从中间那只长角开始,沿着脊椎,长着一排密密的尖细背鳍。 但是最明显的,要算是它们拉在身后,宛如蛇身一般,长达将近十丈的超长长尾,尾巴的末端,还有着三个尖锐的尾钩。 一只白色、一只黑色、一只青色,对着木乃伊吞吐不已。 这种怪异的长相,与其说是某种奇特的生物,倒还不如说是某种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此刻的木乃伊散发着淡淡的青光,面具人笑了起来,玄天鬼旗吸干你的法力就会吸取你的精血,天鬼无视佛法伤害,任凭你手段高超,此刻已经被鬼旗缠身,就乖乖的等着被吸干精血,做我驻旗主魂吧! 马牛师兄弟站在一旁,看着这场大战,脸色暗淡,又有一个好人死在了祖师手下。 过了一会,鲁西华的身形并未因为血肉尽消而变得细瘦,缠成了像个木乃伊的样子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更没有如面具人所想的那般,化消得连骨头都没有了。只是那紧紧捆束的绫旗,本来黑得发亮的颜色,此时竟已暗暗泛出了淡青色的莹莹光芒,每一条绫带蠕吸的动作皆已停止,看起来倒有点像是吸了过多淡青色血液的血蛭那般,在黑色的表皮下透着青色的流芒。那种景象,实是恶心中带着一点诡异。 鬼灵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就想开口,却被鬼灵眼捂上嘴巴,转头过去,看到师兄摇摇头。鬼灵手虽然没有见到鲁西华是如何消灭自己师父的,但是刚才电光火闪的几下交锋,鲁西华动也未动,实在是有些反常,想来场中情景定有变化。 师兄弟不了解此时鬼旗的反常,面具人可不会不了解。 要是按照之前使用鬼旗的状况,现在里面被吸化精血的人,恐怕早就已是连骨头都不剩了,怎么可能还像现在这般,不但那木乃伊的形体未变,玄天鬼旗就连缩吸取精气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这可是面具人自获得鬼旗以来,吸尽超过一千六百人生魂的经验里所从未发生过的状况。 这这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面具人还没想出个答案来,那个鬼旗的外表又是倏然产生了变化。 原本黑得发亮的鬼旗颜色,不但现在其中隐隐透出了淡青色的暗芒,而且那股本来隐藏在黑色之下的淡青光采,此时竟已外放而出,就这么好似自己会发光般莹莹亮起! 淡青光线越来越强,转瞬即压过了黑亮的底色,就这么嗡然一下,本是黑色的“玄天鬼旗”竟就这么生生地转成了莹莹发亮的淡青色。 面具人见到这突然而来的改变,直是讶异得呆在当场,若非是脸上带着一个修罗鬼面具,恐怕别人就会看到他大张的嘴巴。然后接下来的变化,更是让面具人差点立足不稳,从空中掉了下来。 变成淡青色的绫旗,此时居然就像是个剥开了表皮的洋葱那般,原本缠得死紧的绫带,竟开始“嗤啦嗤啦”地往外拉出,层层松开,就像是解开了木乃伊的缠布那般,在空中长长地飞舞着。接着三天鬼眼中黑亮的双瞳立时就在这一瞬间转成了淡青色,对着已是逐渐解开的鲁西华身形“呱呱”地急叫两声,然后高大的身形伸展四肢,拉起了两片薄翅,翻然一窜,唰地直飞上天,那在上方翻滚的黑云此时竟也已是暗透淡青,蓬然裂开了三个圆孔,天鬼们立时各自分飞,穿入云洞之中,咻地转瞬不见! 周遭一万四千四百个丑恶的鬼脸阴魂,此时更是全部透裹着一层淡青色的亮芒,看起来就好像是被一层柔柔的,但却浓深无比的芒气所罩。 每个鬼脸上本来极其凶烈的狠厉表情,顿时变得紧绷的线条松弛了许多。 然后每个鬼脸竟就这么闭起眼睛,歪搭着长舌,好似舒适无比地睡了起来。 所有的空间中一万四千四百个鬼脸就这么的在原地空中飘呀飘的,好似转眼之间变成了一万四千四百个轻飘飘的风筝,居然悠哉悠哉地开始休息,简直就像一个人,坐着小船,在海上享受一般,之前那种凶厉恶毒,半点不复存在。 黑旗转成淡青,十二天鬼眼现淡青,天上地下,黑云滚滚的烟气,暗透淡青,一万四千四百个鬼脸阴魂亦由内而外,被一层淡青的柔光所轻轻包覆... 鬼面人从转成淡青色的“都天鬼旗”开始层层外拉放松起,即全力催动法咒,想要再次控摄住已是完全不听指挥的旗绫,后来发觉三只天鬼,突然间就这么停下了攻击,心中顿觉不妙,待到重新祭起“天鬼咒法”时,那三只天鬼已是连头也不回,理也不理地唰然窜起,转眼已是上冲云霄,消失不见。 鬼面人心中大乱,这等奇事实是从未见过,也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应付,只得猛念法咒,却是半点用处也无。紧接着再次催动起之前叫来三只天鬼的“天鬼咒法”,却又好像是突然就这么失效了般,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三个长达十余丈的长长旗绫终于完全展开,淡青色的旗绫迎风飘展,益发显得气势不凡。绫旗在空中猎猎飞舞,中央之处强光不断,正是那鲁西华所在位置。只是此时烈芒不停,那面长绫旗子,洒然松开,露出了一个淡青色的太阳一般,映得上云下烟,诸鬼飞旗,全是淡青一片。 马牛师兄弟与鬼面人,面对此等奇景,心中均泛起了一种面对另一个完全相异世界的未知存在一般,惶然不知所措。 中间的鲁西华,双目之中,两道青光,强光爆射,浑身上下不停地有青色的烈芒来回流转,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几乎连头发都在放光,其势之强旺,直如天人一般。 这种实非常人的能量展现,让人觉得鲁西华全身上下,恐怕连破个皮的地方都没有,又怎么会连“骨头都化消”? 鬼面人心下骇然,顿时明白此人实已非自己所能抗衡,同时自己法宝被制得死死的,而面前这个人法力又远超过自己,急切之间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应对的办法。 正文 第9章 自绝其路 在三人百味掺杂的感触中,鲁西华全身的烈芒突然毫无前兆地啪然消失,双眼青光顿缩,恢复了他单纯清澈的眼神,只是直直对着鬼面人猛瞧。 “你你你...”鬼面人指着鲁西华大声喊道,“你到底是谁?!” 鲁西华嘿嘿一笑,“我叫鲁西华,观此旗与我有缘,还请道友割爱。” 鬼面人气得口中鲜血欲喷,佛门中人好不羞耻,一句以我有缘,就要抢夺别人法宝,当真是无耻之尤! 鲁西华在玄天鬼旗的旗绫缠上自己时,就已经决定要让这个有点意思的怪东西将自己缠上了。他的心灵感应,立时顺着玄天鬼旗的绫布渗入了其中。第一个感觉到的,是那超乎寻常的怨念与狠毒,哇!这种愤恨怎的如此强烈? 然后鬼旗就开始大量地汲吸着他身上的真气元力。怎么这个鬼旗像是一副饿昏了的样子,为什么对自己身上的木属性真元如此感兴趣?鲁西华将大量的真元传进了鬼旗之中,想让它好像饿死鬼附身的胃口获得一点满足。不过这个鬼旗胃口之大,倒是颇出他的意料之外,吸取的力量又急又强,让他不由得也相对地加强了抑注的速度。 嘿!这个还好是自己,若是换个其他真元气息比较一般的人,岂不是连血肉骨骼也让这个鬼旗给吸个精光?鲁西华一面灌注真元,一面心下决定要把这些鬼旗给充得饱饱的,让其再也不用吸取其他人的精元血气,因为他觉得这面鬼旗并不简单。 也正是这一念,使得鲁西华在灌了十四万四千股的真元烈气之后,依旧不停止加注真元的力量,继续猛往旗子其中灌注。因此这面“玄天鬼旗”,在吸饱了极为大量的真元能量之后,被后续强劲的内气依旧直直挤了入来,在整身灌满了青色的真元之后,竟产生了性质上的变化。 在这其中的过程里,鲁西华惊讶地发觉鬼面人的咒言,竟然启动了鬼旗中的一项奇妙作用,就这么在空中聚合了万鬼当中偏阴的一些意识振动,还能将这些振动给暂时性的物质化,变成了形象怪异的三只“天鬼”! 这个有趣!嘿!这一招倒是挺妙的,没想到这面鬼旗还有这种功用?! 如此奇特的法力效用,立即引起了鲁西华的兴趣,于是将心灵的感应切进其中,细细去探察其中的关键... 喔!这个鬼面人,发出的这个咒言产生的振动,原来有点像个启动鬼旗聚集天鬼的开关。嗯,如果自己把这个开关点给移转过来,让它产生一点偏移,那这个咒言岂不是就没有什么作用了?这么一来,天鬼的意识振动变成了与自己感应相通,不就变成听自己的话了?鲁西华想到做到,迅速参照自身真元的特点,修改了鬼旗里的触发点。 果然,随着自己真元的侵入,鬼旗内渐渐显出了一个奇怪的符文,似乎这才是旗子本来的样式,鲁西华与这符文一接触,顿时露出笑意,心中明了,这旗子哪里是什么“玄天鬼旗”,明明是“都天魂旗”。这鬼面人想必是不知从哪里得来这面旗帜,按照自己的想法乱炼一通,搞得此旗乌烟瘴气,简直是乱弹琴! 这都天魂旗收集的可不是普通鬼魂,而是战魂,只有凝聚无穷战意的不屈魂魄才有资格上旗,哪里能像鬼面人这般乱炼一通,实在是降低了魂旗的档次,而且其中凝聚的也不是什么天鬼,而是四大战魂法相,黑白青红,现在独独差一个红魂,难怪鬼面人对赤发鬼那么期盼,原来想让赤发鬼做此旗主魂,赤发鬼聪明伶俐,有自己思想,远超其他几鬼,统领战旗,各领三千六百战魂,布下四象法阵,倒也能和鲁西华有一拼之力。只是现在,一切都化作烟云,此旗已经姓鲁了! 马牛师兄弟眼看着战局轮番变化,顷刻之间,似乎这异常厉害的法旗就易了主人,不由地向自己的师祖看去。 这个鬼面人之前全身被包覆在那长而又长的玄天鬼绫旗中,除了知道其身形异常地高大之外,完全看不出身材是瘦是胖。 如今鬼旗离体,正在那儿迎风招展,师兄弟二人这才发现。这个师祖身披细细的内里黑纱,脸上虽是戴着一副让人畏惧的修罗鬼面具,然而细纱内的身体曲线娉婷,有点苍白的皮肤在黑纱的掩映下更是显得白皙诱人,胸前鼓鼓涨涨,虽是围着一条黑色的胸围,然而那挺翘的弧度却是更加的引人遐想。细细的腰身让人想起了蜜蜂的比例,直勾引着人伸出手臂拥揽一般。**的线条是那么圆润,让其下所连的一双健美极长的双腿,显得是如此地完美。而因为这个“鬼面人”的身高极高,更是让人感受到她那超过上身许多的美丽腿部,是这么样修长得令人难以想像。双腿的根处,轻遮着一袭黑色而又带点朦胧的亵裤儿,直让人心跳加速地希望春风能够轻轻拂过,也许会带起那隐藏在之下的颤心神秘。 鬼灵手不由得“哇~”了一声,两忙将自己嘴巴捂住,生怕师祖听到,可惜为时已晚,鬼面人狠狠地向这边看了一眼,看得师兄弟二人,心惊胆寒。 祖师修长至美的双腿微分,恐怖的修罗鬼面具在如此诱人的身躯衬托下,益发显得狰狞骇人。此时其中传出的怪异语音依旧阴森森地道,“怎么?没有想到本师祖是个女人吗?你这孩子这么惊讶做什么?” 鲁西华看着对面身材玲珑的女人,心中并无半点波澜,在他看来,此女头顶血光如潮,不知多少无辜善良的生命丧生其手,其心如蛇蝎,空有一副漂亮皮囊不知何用,简直是在找死! 鬼面女骇异地发现,对面鲁西华此时已是披背长发全部蓬然张开,气劲直透发稍,双目之中青色的异光再现。其中的光亮程度,直是强烈得让人无法正视,其形象之厉烈,竟然让鬼面女心中兴起了此人非人的诡异感受,而此念一起,立即如潮冲岸,马上充满了心中,让她不由得牵进了某种未知的神秘之中。 我的天啊,以他现在这种非人的感觉,想来我必定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恐怕会落得个难以想像的凄惨下场。鬼面女无意间感受到了鲁西华瞬间透出的愤怒,让她在这一瞬间明白了这个看来朴实无比,功力却是难以相信的佛门中人,竟然是来自另一个奇异至极,无法想像的空间世界,而非自身的世界,他绝对不是本世界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鲁西华提手一指,一道青芒如光如练,射在青色的都天魂旗之上,原本迎风烈扬的都天魂旗,嗤啦嗤啦地猛然回卷到正在惊叫的鬼面女身上,片刻之间就缠得紧紧密密。 包捆住鬼面女的绫旗,出现的状态,并非是如倦鸟归巢那般回到鬼面女的身上。相反的,倒是与缠捆鲁西华时的情景,完全一致,卷缠在鬼面女身上的绫旗,已开始一涨一缩地抽吸着其的周身血肉精魂。鬼面女凄厉的叫声,转眼已变成撕心裂肺的哀号。 既然你那么喜欢炼人入旗,那么你自己就尝尝这魂旗的厉害! 远处那天地黑云滚流交合之处,已是强光滚动的扭腾黑云气柱,忽然如飞般扑向被魂旗紧紧裹住的鬼面女。在前进的时候,上头的黑云与下头的黑烟,俱皆闪光滚滚,电气腾腾,而空中那个烟云接合的地方,团团扭动不停的黑云之中,更是强光啪啪乱闪,声势惊人。也不过就这须臾时间,已是移到了鬼面女身前,将其团团包围。 天上地下,隐隐的雷鸣轰轰隆隆的,地面上不少石头都被其中电光劈得粉碎,而那股上下相接的云团中,闪光滚滚的光影里,隐约有着一个巨大人形,并且越来越是清楚。 鲁西华凝视着云团,这是你自找的,“呵呵,你下的决心挺大的嘛。” 鬼灵眼听鲁西华说话的语声并不高,本来还以为他是在和自己说话。没想到那团黑色的光云之中,陡地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回应:“决心很大?!还不是被你所迫,本师祖才不得以放弃人身,受血肉尽糜之苦,化为鬼旗主魂,我就要你这秃驴付出代价!” 鬼灵眼、鬼灵手听到这个语声宛如天上神明所发,又响又亮,直是吓了一跳。连忙抬头一看,就见到有个巨大的女人身形,从那片光云之中跨出,浑身上下遍放绿光,直若天神下凡般,低头对着他们三人狞笑着。 这个女人巨大的身材几近十余丈,一头绿色的长发宛如飞蛇,不断在空中伸缩飞扬,有时伸长到二十几丈,有时缩短到七八丈,变幻无伦,令人惊奇。女人的面目虽然艳丽,但是双眉斜飞到额,两眼也宛如凤目,又斜又长,其中的瞳孔绿光直放,看来让人心里觉得恐怖远大于其美丽。双唇透着紫黑色,又让人觉得一股狠厉的气势直透而出。虽是高大无比,但是身材却依然凹凸有致,曲线玲珑。胸部又高又挺,都是泛着紫黑的颜色,配上她那全放绿光的皮肤,更是让人一见难忘。纤腰之下,双腿依然是占了绝大部份的长度,其特别修长的双腿虽是几乎长达七八丈,但是依然可以让人感觉到那一份绝对的美感。这个超级巨大的邪异女人身上,还有两样东西是一般人没有的。 一是在她高达十余丈的身形之后,圆弧丰满的**之下,竟然拖着一条长度几达二十丈的绿色尾巴,而且在那条绿亮光滑的特别长尾之末,还有着三个锐利无比的绿钩。这条尾巴就和之前的天鬼尾巴一样,又活又长,不断在空中摇扫着,简直就像条绿色的活蛇。 第二就是在她纤细修长的背上,从颈到那条长尾的末端,长着一排尖尖的鳍刺,让人见了悚目惊心。 这个高达十余丈的绿肤美女,从某些地方看,确是极其吸引人的美女,但是她斜长凤目中狠毒的绿芒,和那不属于一个人该有的背鳍与长尾,宛如巨人的身形等等,在在又让见到的人禁不住心中发颤,脊背发凉。 难道这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师祖?师兄弟二人不禁在心中自问。 正文 第10章 事了收仆 女人,不,此刻应该唤做女妖,双手凌空虚抓,手中泛起层层光波,波中浮现颗颗鬼头。这些鬼头浮若实质,非再是之前的虚幻形体,狰狞般一颗颗地串在一起,形似瀑布向鲁西华冲来。 这两串鬼头流瀑,其中的鬼头阴魂个个大放绿光,双目中的绿芒更是比起之前出现时还要强烈许多,而且又多又密,去势集中,带起的呜呜怪啸,虽然没有之前万鬼齐鸣时来得响亮,不过此时气声内敛,让人一下子就感觉出其威力是大大地不同了。 鲁西华默念金刚铠甲心咒,明显女妖的攻击力与鬼灵眼的不同,也稍微认真起来。 此刻的鲁西华的身后出现了一道金轮,有外至内共有四圈。最外圈是金黑色的火焰花纹,顺时针流转;第二圈是金白色的莲花之像首尾以枝干相接,逆时针流转;第三圈是金刚铠甲心咒的八片盔甲,色呈金青,上有不同咒文组合镶嵌,以示八种不同的功用,顺时针流转;最内一圈是完整的金刚铠甲心咒,颗颗咒文为金红色,逆时针流转。最中心乃是一个**咒文,其名曰吽,色为淡金,独居金轮正中,巍然不动。 这金刚铠甲心咒就是六字真言中的吽,演化出来的咒语。 金轮在鲁西华身后形成,形若实质,缓缓流淌。此刻女妖手中的鬼头瀑布已经扑到身前,金轮缓缓启动,犹如飞盘绕着鲁西华上下翻飞。 金轮最外的层的金黑色火焰随着金轮翻飞旋转,射出点点星光,这些星光落在来袭的鬼头之上,直如跗骨之蛆,咬在狰狞的鬼头上就是一个大洞,大洞之中皆是虚无,一滴残渣都不能落下来。鬼头再也无法保持狰狞的模样,疼得张口大叫,脸上露出痛苦的样子,洞口慢慢在鬼头上扩大,不大一会儿,一颗鬼头就什么也不剩下了。金轮上下流转,鲁西华面前的鬼头瀑布被清之一空。 女妖看得发抖,她为了打败鲁西华,重夺玄天鬼旗,不惜将自己全身精血投入其中,化为玄天鬼旗主魂,掌控鬼旗,获得天鬼之力,不惧佛法,双手鬼头涌出,只盼能将鲁西华吞噬。那知这个鲁西华竟然修成金刚之轮,哪里是天鬼所能对敌?要知道天鬼之中的上者阿修罗、夜叉,都被金刚降服,成为侍者,位列八部众之一。自己这刚刚变化而成的天鬼之身,哪里是其对手,此刻不走,更待何时,再晚,小命就没了! 当下,女妖一咬牙,卷起玄天鬼旗就要向外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逃出去再说,可惜她一时之间忘记,鲁西华早说过玄天鬼旗与他有缘,言下之意就是这鬼旗已经是他的了。此刻女妖卷动鬼旗脱逃哪有这般顺利,法力强运之下,纹丝不动,但她的心思一瞬间就被鲁西华明晓。 鲁西华轻轻一笑,“想逃?留下你的命来!”右手一把抓住面前飞舞的光轮,就向女妖抛去。 女妖催发不动鬼旗,心下焦躁,自己已经和这鬼旗合体,投身其内,让鬼旗的威力暴涨三倍,依旧无法掌控鬼旗,心下一横,头顶荧光卜卜,就要把自己的元神从头顶遁出,准备舍了这具**出逃,以盼之后再东山再起。 这几下兔起鹘落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女妖元神刚刚离了形体,鲁西华手中光轮就来到女妖头顶,旋转不已,散下金光,一下就将女妖元神定住。 女妖元神本为一团,色作丹红,可想而知,其上有多少冤孽缠绕,可谓报应不爽。女妖刚刚遁出身体,就被头顶金光定住,不由惶恐,口中大喊,“上师饶命!” 女妖的元神化作一粉衣女子不再是妖怪模样,而是普通人类女子样子,相貌可怜,遥空对着鲁西华就盈盈拜下,“还望上师可怜小女子修行不易,放小女子一条生路。小女子今后定当吃斋念佛,不再行那恶行,日日夜夜为上师颂德,以偿今日善果。”说完,女妖泪光闪闪,看向鲁西华。 鲁西华正色道,“一切皆是他日之因,才有今日之果。现在你示弱让我饶命于你,你修道之时,被你吸尽神魂的那些人也向你求过饶,你可曾饶过他们?无需多说,安心去吧!” 女妖听到这里,心中明白今日自己将烟消云散,顿时脸部扭曲,疯狂的大叫,“鲁西华,我诅咒你!你必不得好死!” 鲁西华抬手一指女妖头顶的金轮,金轮落下,将女妖元神罩入其中,外环内环反向旋转,迅速将女妖元神剿灭其中,中留下淡淡的白色精气,在空中闪着流芒,说道,“我已得金刚之身,勇猛精进,下一步就要得证天王之身,哪会那么容易身坠。就算身坠,我也无悔!岂是你小小妖道所能诅咒?!” 女妖被灭,天地间鬼气逸散,不复之前阴森恐怖的景象,头顶星光又重新射下云层,照得大地闪闪生辉,空中只留有一面青色大旗,和一个十余丈高的女妖躯壳。 “可别浪费了!”鲁西华一招手,女妖留下的白色精气重新沒入女妖躯壳,顿时躯壳之上光华流转,又开始重新呼吸,一呼一吸之间,皮肤微微晃动,似乎要活了过来,接着隐入青旗中不见。青旗化作巴掌大小落入鲁西华手中,金轮重新回到鲁西华身后消失不见。 马牛师兄弟在一旁看得呆了,这场战斗,剧情各种反转,眼前的年轻人,法力高强,凶焰滔天的师祖几招之下就被夺了法宝,连元神都没逃出,当这两兄弟的面,被金轮绞灭。等到鲁西华向二人看过来,鬼灵手不禁身子一颤,鬼灵眼则是壮着胆子向鲁西华说道,“鲁前辈,你法力高深,德高望重,还望放过我兄弟两人。” 鲁西华笑道,“我年纪轻轻哪里来的德高望重?怎么你二人忘记我之前所说的话啦?我正好缺两个家仆,怎么样?愿意吗?” 鬼灵眼机灵,直到眼前之人法力高深,若能成为其家仆,必能得到其指点,好过自己二人天天和坟场打交道,此人行事虽然狠辣,但是恩怨分明,也非滥杀之人,值得自己投靠,当下拉起鬼灵手向着鲁西华跪拜,“老爷在上,小人马一春(牛二华)见过老爷,以后老爷有所吩咐,必当尽心尽力。” 鲁西华见到二人愿意投效,也很满意,点点头,“今日事了,你们随我回客栈。之后在城中寻一住所,作为我的宅院,再从长计较。” “老爷,我们还有些师兄弟流落在外,不知老爷如何处置?”鬼灵手开口问道。 “我没时间去找他们,他们要是来到此处,我随手就料理了。没来就算了,老爷我也不是圣人,救不得这天下的人。你们要是不安心,就过得几年,等法力高深了再去寻他们,自行处置。” “老爷见谅,我等当是候在老爷身边,伺候老爷,不敢做其他妄想。”鬼灵眼回答道。 “随便你们,走,我们回城。”说完,鲁西华一行三人向城内回去,留下这郊外一片圆形空地,成为城中怪谈。 正文 第11章 有宅闹鬼 “老爷,小的与牛二几番在此城中寻找,终于找到一套院子在城西边上。符合老爷的吩咐,内有菜地可以种菜,原来是个二品大员的宅子,后来这大员得罪了国师,被满门收监,之后这家人就没了踪信,想必早就亡去。这宅子就被官府拿出来发卖,很是便宜,占地五亩,只要三千六百两。”马一春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和鲁西华回报到。 那夜回城之后,几人都是住在客栈,鲁西华既然收了家仆,找房子这些事就不用自己操心,安排给马一牛二就好了。这几日,马一牛二就在这城中四处找房,早出晚归,鲁西华也没规定期限,只叫他们仔细寻找。这是两人投靠鲁西华之后的第一份差事,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自然尽心尽力,这一有了好消息就马上回来报告老爷。 马一春话音未落,牛二华在一旁就忍不住开口道,“老爷,那宅子闹鬼!” 鲁西华一听这话就乐了,笑道,“你二人修炼的就是鬼道,天天和死人阴魂打交道,害怕鬼吗?” 马一春拉了拉牛二华的衣袖,弯腰回道,“好叫老爷知晓。小的二人知道之前所学皆是外门邪道。不敢再用,还盼老爷教小的一些防身之技。”牛二华红着脸跟在马一春后面,显然这也是他心中之话。 鲁西华摇摇头,“刀可杀人亦可救人。你们跟在我身边,我就将我做人做事的原则讲与你们听好。” 马一春、牛二华听到鲁老爷要示下训示,连忙正色端身、附耳倾听。 鲁西华说道,“我行事向来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你们行事也当如此。但是,做人行事要有基本准则,世间的是非黑白并非那么清楚,善恶就在一瞬之间。你们凭着本心做事,不得欺压善良,也不得见恶不除,但是除恶务尽,不能因一时手软放过元凶。” “老爷,若是那凶人求饶,愿意悔过自新呢?”牛二华问道。 鲁西华没好气的说道,“天道昭彰,自有其法,不可一论。你们那师父、师祖就向我求饶,我可没放过他们。世间处事哪里有统一的标准,只凭本心罢了,可这本心哪里是那么好找的,之间自然是多多少少有失偏颇,这个时候,自然就是拳头大的说了算!我们大家以后慢慢领悟吧,我也是在慢慢参悟中。”说到这里,鲁西华一笑,露出嘴里上下两排雪白的牙齿。 马一春和牛二华看到老爷一口白牙,心中颤抖,想起来,老爷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啊。 鲁西华接着说,“人、妖、鬼既然存在于这方天地之间,自然有他的道理,皆是有好有坏。我们杀恶存善,尽一点绵薄之力。你们的鬼道之法,并非邪法,只是外力的一种表现,只要不持之行恶,那又有什么呢?修到高深之处,同样可证阿修罗、夜叉,远比你们那师祖不伦不类的天鬼要好得多。” 马一春和牛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鲁西华说道,“既然那处宅子闹鬼,你二人就去瞧瞧。好鬼就留着,恶鬼就捉了。你二人,一眼一手,正可以互补,想来没什么问题。”举手一扬,一叠银票就落到两人面前,“这些钱你们拿去把院子先买下来吧。” 鲁西华又想了想,“我再给你们一道护咒,遇到伤害时就会启动,足以自保。”说完,手指一弹,两道淡金色光芒分别射到二人身上。马一牛二身上顿时闪起八面盾甲,旋转周身,不大一会儿就隐没在体内,看不见了,正是鲁西华之前使用的六道金刚咒。 马一牛二满脸高兴,这道咒法见老爷用过,那师祖的恶鬼皆不能近身片刻,曲曲宅中小鬼哪能得逞,当下齐齐说道,“谢过老爷赐咒!”老爷赐下护咒,这下自己就安全了,当下二人就转身离开。 “如若那鬼厉害,你等不敌,就马上退走,自有老爷我来处理,你们是我鲁家之人,身家性命安全乃是第一。”鲁西华的声音又从后面远远传来,马牛二人好是欣慰,跟了个好老板就是不一样,不用像以前那样做事要拼命,做不好就有性命之忧,师父不发话,不能擅自退却,如果师父一发火,自己等人就变作养料了。 当下二人出了客栈,直奔牙行而去。 牙行牙郎看到二人不久去而复返,心中欢喜,这桩生意可成!连忙迎了上去,“二位老爷可是看好了?那宅子实在是便宜,你们不买,可就是白白错过了这桩好事了。” 牛二华没好气的说道,“这般好事,为何还要等五六年才轮到我兄弟二人头上?真如你说,还不是早早卖了出去?” 牙郎讪笑,不敢答话,城中之人皆知这宅子有鬼,有几次买与出去,没过两天,住户就急急搬走,虽说无人丧命,可这名声早就传遍城中,哪有谁敢住进去。这二人乃是从外地而来,欲在这城中寻个落脚之处,房子要大,其中又要有园地,寻了几日都没有满意之所,牙郎这才将手上积压的这间鬼宅子介绍出来,也不敢隐瞒,说了此中有鬼。这二人白天粗略看了宅子形面,说要回去禀报,这不久又回来,怕还是有些心动。 牙郎想到这里,开口笑道,“两位老爷一看就是福泽深后之人,吉星高照,定不会怕那宅中小鬼。两位老爷一去,那小鬼自然落荒而逃,三千六百两买这么个大宅子,岂不美哉?” 马一春一摆手,“牙郎倒是好本事,这死的都能被你说成活的。我兄弟二人也不与你多言,我来问你,你且说个实话。” 牙郎急急喊道,“老爷只管开问,我张桥但凡有一句假话,叫我立马出门死在大街上!” 马一春也没管此人赌咒发誓,在他看来,上苍自有定数,没见老爷神明之像吗?师祖那般鬼妖之体都在老爷面前过不了三招,正面世间还是恶有恶报的,就是善没有善报,依旧多是恶人横行。 马一春正色,开口道,“我且问你,那宅中闹鬼多年,可有人因此丧命?”牛二华一听这话,双目也瞪向牙郎,盼着他说个明白。 牙郎心中本是扑通扑通,紧张的不行,还以为这两位老爷要问什么问题,结果马一春话一出口,才知道是这么个浅显的东西,当下把胸脯拍得梆梆响,“好叫两位老爷知道,虽说这宅子闹鬼了五六年,但是至今未出一条人命,就连个皮外伤都没有。只是出来之人都是面红耳赤,低头不语,众人询问也不能回答,只是早早搬离了事。” 马一春一听这话,心中明白,这宅中之鬼,只怕就是个善鬼,不伤人性命。 牛二华在一旁忍耐不住,问道,“你们就没找过和尚道士前来驱鬼。” 牙郎脸色局促,“国师当朝,举国上下皆是信佛。我们也寻了些和尚前来做法事,可是一点用也没有,这道士嘛,城中一个未见,游方道士也是稀少,不曾遇到。难道二位老爷是道士?!” 国师普渡慈航把持朝廷祭祀多年,常有佛法神威显示人间,引得举国上下皆已拜佛为主,道观香火稀少,不得生存,早就荒废多时,只怕那深山老林之中还有一些道士修行,在这富贵人间嘛,倒是一个未见。 马一春正色道,“我们哪是什么道士,只是商人罢了。行,既然那宅子价格便宜,我们就买了下来,你立契吧。” 牙郎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二位老爷稍后,还容小人一会,去去准备就来。” 此房乃是官卖,手续自然是快,价格从优,不大一会儿,牙郎就手拿房契过来,闹鬼的宅子契税自然便宜,3%也要一百零八两银子,这钱落入官府,牙郎再收十两中介费,大家都十分开心,这样一套五亩地房子就被鲁西华收入囊中,马牛二人自然可以随意出入了。我们的鲁老爷自然是要等家仆收鬼之后,再行入住,要不然还不是降了身份。 是夜,两道人影出现在了这座大宅的中堂。 正文 第12章 贪色牛二 马一牛二两人候在中堂,瓜果酒菜布于桌上,吃吃喝喝起来,在他们看来,这种无害小鬼还不是三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的事。兄弟二人跟着之前的师父,除了修炼就是去坟场,进个城都要三更半夜的翻墙,不是收鬼就是放鬼,偷偷摸摸的。现在的老爷,鸡鸭鱼肉敞开吃,酒也随便喝,只要吩咐的事做好了就行,两人大街小巷随便逛,和之前的生活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牛二和师哥碰了一杯,又抓起一只烧鸡,撕下一个鸡腿放在嘴里大嚼,“师哥,你也多吃些,这鸡味道不错。” 马一春也是放松,喝了一口酒,吃了点花生,又夹起两片卤牛肉放在嘴里,“牛二,慢些喝,今晚我们兄弟还要干正事。只要把那只鬼抓住了,这宅子以后你我兄弟二人还不是有一份,我看老爷不是小气的人。” 牛二嘿嘿一笑,“老爷是干大事的人,才不会斤斤计较,我们兄弟这次大难不死,跟了老爷,以后就等着享福吧!哈哈哈哈!” 马一春点点头,随手放出两团鬼灵火,在中堂之中到处转悠,四下查看,却连一丝鬼气都没有发现,口中疑惑的说道,“难道这鬼听闻你我兄弟要来,吓得连夜跑了?!” 牛二哈哈大笑,“师兄你这灵火才几只,多多放些出来,将这宅子都逛上一圈,定能发现端倪。到时我再运起幽冥阴气将它一网成擒,简单省事多了。” 马一春听了师弟这话,也是有理,运功又从袖中发出四枚鬼灵火,过了一会儿,再发出六枚,一共十二枚鬼灵火飘在空中。马一春口中念念有词,举手一扬,十二团鬼灵火顿时穿窗过墙,围着宅子巡视起来。 师兄弟两人从前半夜喝到后半夜,桌上皆是残羹冷炙、瓜皮果屑,师兄弟二人早有了醉意,而那边的鬼灵火一点发现都没有。 “师兄,只怕那鬼知道你我要来,早早地就逃了,这全宅上下干干净净,就等着老爷来住了。”牛二红着眼睛,兴奋的说道。 这宅子五六年间换了几次主人,都是住进来没几日就离开了,宅子里的桌椅家具全是新的,锅碗瓢盆样样俱全,只要添些衣被就可以住下,至于院子里的杂草,还不被师兄弟放在眼里,牛二几爪之下就可以清的干干净净。想必那鬼早就走了,当下马一春说道,“师弟,今夜我们各寻房间睡下,明早再去回禀老爷,买些事物就搬进来。” 牛二点点头,“就按师哥说的办,我先去出个恭。”当下站起身来,往前院走去,独留马一春在中堂继续吃喝。 牛二晃晃悠悠穿过行廊,往前院行去,夜色昏暗,但在牛二这等修行之人眼中,也算清楚,只见行廊前方通向园子的圆形拱门处,闪过一丝白色,心下一惊,又是一喜,“难道自己运气这么好?!出个恭就能碰到那鬼物!”当下暗自运起幽冥阴气,向那处摸了过去,这次自己也能立下大功。 牛二快走几步,跟到圆门,又是瞧见,那一方白色哆哆嗦嗦的藏到了假山背后,这次看的清楚,那方白色却是一片衣裙,在假山拐角一闪而过。心中大喜,几步跨到假山面前,就像运起幽冥阴气往假山抓去,阴气刚动,又觉不对,“此地宅子已经被老爷买了下来,一草一木都是老爷所有。这假山也是宅中景致所在,我若呈一时之快,坏了这假山,只怕老爷心中不喜。” 于是牛二对着假山喊道,“小鬼头,出来吧!你家牛爷爷已经看到你了!别躲了,再躲下去,你牛爷爷的鬼手可不留情!” “公子!请别出手,奴家出来便是。”一声丽音从假山之后传来,吓得牛二急忙撑起巨大的鬼手竖在头上,只看情况不对,就一把抓了下去。 只见假山背后幽幽地转出个人影,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银丝的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一张小脸未施粉黛,却也是清新动人,却正是: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这位牛姓大哥,奴家是人非鬼,还请放过奴家一二。”少女微微抬头,一双黛眉露出丝丝点点的害怕,红着俏目,对着牛二就盈盈拜倒。 看着对面的二八佳人,这般楚楚可怜的女子,哪里是整日和僵尸、死尸打交道的牛二所能招架的,喝多了酒,脑子有点懵,哆哆嗦嗦的说道,“你别过来啊!要不牛爷的鬼手可不容情!”说完晃动了头上阴气化成的巨手,巨手随诀而动,悬在牛二头上,倒有些威势。 少女似乎被牛二头上巨手吓住,惊得向后退了两步,急切之间,踏中地面的一块石头,顿时摔倒在地上,一双美目隐隐含泪,口中轻呼,“这位大哥,奴家早已说过,自己是人非鬼,你为何还要如此相逼。奴家命薄,遭遇此难,实在是不甘心!” 牛二见得对面少女身上毫无鬼气,身子在月光之下清晰可见,影子落在地上,被拉得长长的,不由得问道,“你真不是鬼?!” 少女娇怒,“这位大哥,奴家方才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你还犹自不信,你真有疑惑就取了奴家这条性命去吧。” 少女薄怒,面含春桃,牛二哪里见过这些,急急忙忙收了鬼手,上前将少女扶起。果然,牛二手触之下,轻衫薄衣,肌肤凝滑,是人非鬼。牛二鼻中传来一丝丝少女的淡香,酒精之下,不知所措,只觉得好闻之极,不由得深吸了几口。 “牛大哥,你!你,怎能如此~”少女见到牛二此状,娇羞不已,垂头低呼。 牛二扶着少女,鼻中满是少女香气,已经是心浮气动,见到少女低头,顿时觉得自己低俗,连忙道歉,“对,对不起。这位姑娘,我,我牛二一时糊涂,还请姑娘原谅。” “哪里,奴家还要谢谢牛大哥扶我起来。”少女细细的声音,如同黄莺鸣柳,异常好听,钻到牛二的耳朵里,顿时如同三伏天喝了冰水,浑身都舒服了起来。 牛二傻笑着扶起少女,少女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向前迈了一步,“唉呀!好疼!”一声娇呼之后,少女的身子就往牛二怀中倒去。 此刻的牛二,忽然之间,一头乌黑的秀发倒在自己怀中,鼻中除了少女的体香,又满是少女头发之上桂花香气,怀中传来少女淡淡的体温。一张俏脸似怒非怒的望着自己,此刻的牛二顿时觉得自己如登仙境。 “牛大哥,我的脚崴了,你能扶我到亭子上休息一会吗?”少女望了一眼牛二,又红着脸低头说道,一只手揽住了牛二的腰部,另外一只手按在牛二的胸前,五指葱葱,白嫩的手指上粉红的指甲盖,细小纤柔,按在牛二的心口上,顿时牛二的魂都不知飞到何处去了。“好!好!牛大哥扶你过去。”此刻的牛二已经按着少女的剧本在走,什么抓鬼、什么师兄、什么鲁老爷,此刻统统都被抛在脑后,眼中只剩下眼前的少女。 牛二扶着少女,一步一缓的迈向凉亭。少女每走一步,眉头就轻轻皱起,牛二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暗自悔恨,自己刚才为什么就不小声一点,惊吓了这位少女。“姑娘,你的脚疼得厉害吗?”牛二有生以来发出了他自认为最温柔的声音。 “噗呲”,少女轻笑,旋即答道,“多谢牛大哥关心,就是方才退得有些急促,伤了脚,此刻有些疼呢。” 牛二扶着少女来到十米外凉亭,依着庭柱让少女坐下,自己焦急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少女望着牛二,眼睛在月光下如同点点星霓,红着脸,轻声说道,“牛大哥,你也坐啊。” 牛二此刻眼中只有少女,听到少女让自己坐下,就远远也寻了个栏杆坐下,少女见牛二此状,抿嘴低笑,“牛大哥,你干嘛坐那么远?难道你怕我吗?” 牛二急得满头大汗,口中解释,“不是不是,我莽撞之下让姑娘受伤,实在是过意不去。又怕自己手粗再次伤了姑娘。” 少女低着头,手指绞着手中绢帕,“只怕是牛大哥心中还认为奴家是鬼吧。要不,为何坐那么远?” 牛二一听此言,连连摇手,“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没有的事。” “牛大哥,你坐到我跟前来好吗?我的脚崴了,你能帮我揉揉吗?”少女不还意思的看了牛二一眼,又低头不语。 牛二听得少女此言,顿时觉得自己前世是不是善人投胎,才有此般福气,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牛大哥手粗,怕万一又伤了姑娘...” 少女羞道,“奴家自己不能查看,此地只有你我二人,还请牛大哥加施援手。”说完低头不语。 牛二粗着呼吸坐到少女旁边,弯下腰,双手颤巍巍的将一只绣鞋抬到自己大腿上,只觉得少女的脚轻若无骨,粗着声音说道,“姑娘,牛大哥就失礼了!” 少女说道,“这是我让大哥帮忙,大哥只管揉脚便是。事急从权,奴家不会责怪大哥。” 牛二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摸向少女的绣鞋,绣鞋是牛筋底、鞋面前青后白,鞋头绣着一朵淡淡的梅花,分外的好看。脱下绣鞋,除去雪白罗袜,露出一只白嫩的小脚丫,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五只脚趾上用豆蔻涂着粉红的颜色,在月光之下,五只脚丫一动一动的,每动一下,牛二的心脏就跳动的更加剧烈。少女脚踝处,红肿着,牛二修行鬼灵手,对四肢经脉熟悉无比,自然看出这是被崴了,当下运起阴气,轻轻地按在少女脚踝处。 牛二的眼中只有少女那雪白的脚踝,按摩起来,自是用心用力,不大一会就消了肿,自己弄得满头大汗,正要说好了,忽然一张绢帕就往自己额上擦来。抬头一看,一只玉臂拿着绢帕在自己头上擦拭,一双俏目盯着自己,看到自己望过去。少女不好意思的说,“牛大哥,你的额头都是汗,奴家本想与你擦汗。”说完就要将手臂缩回去。 此刻的牛二鼻子里都是少女的幽香,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捏住少女的手腕,不让其离开自己的额头。 “牛大哥?你!”少女一声轻呼,牛二福至心灵,将少女的手腕轻轻往怀中一带,对面的少女受到这般粗人力气,再也坐立不住,一把扑在牛二怀里。 亭子里,月光下,两个人影悄悄的依偎在一起,不大一会儿,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亭内的人影顺理成章的交织在一起了,月光藏进了云层,园中的一切又寂静下来,只有那**的声音代表此处有事发生。 正文 第13章 元凶现身 马一春坐在中堂自斟自饮,等了许久,这师弟怎么还不回来?忽觉前门洞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正是鲁西华鲁老爷。马一春一个激灵,顿时起身行礼,“老爷恕罪,我与牛二在此搜寻鬼物,无有所踪。不知老爷深夜到此,有何吩咐?” 只见鲁西华咳嗽一声,眼睛往桌上的酒菜瓜果瞄了一眼,严厉的说道,“我吩咐你二人前来捉鬼,你等倒好,在此吃喝起来!” 马一春听得鲁西华有责怪之意,连忙跪倒在地,“老爷恕罪,实在是我兄弟二人连日奔波,有些劳累,这才办置些酒菜叩劳自己,寻点小乐。老爷吩咐不敢忘怀,小人早就布制鬼火巡视宅子,一有鬼物出现,自当示警。” 鲁西华不耐烦的摆摆手,“今夜已晚,你二人快些回客栈去吧,我在此间看看。那牛二呢?也不见人,快些寻到他,早早离开,别耽误老爷办事!” “遵命,老爷!”马一春听到鲁西华吩咐,立刻奔出中堂,到处呼喊牛二,也未见回答。 马一春心中突然一咯噔,该不会师弟遇到什么危险了吧?想起宅中那只尚未被捉的鬼物,顿时脑门上冒出一阵冷汗,猛地一下向外奔去,同时捏诀唤回在外游荡的十二只鬼灵火,其中六只护在身前身后,另外六只飞速向前院寻去。 没过一会,前院的鬼灵火就传来波动,发现有活人在,马一春一步当作两步,向圆门移去,走进圆门,小心翼翼的往外张望。 此刻的院子里,凉风习习,风吹动树叶传来沙沙的声音,月光被藏在天空中的一朵云里,院子里朦朦胧胧,本来此处花草树木众多,各处晕暗,看不仔细。马一春双目运转,一道绿光笼上眼睛,四下看去,就看到那边凉亭有一道白花花的东西在蠕动。心下大惊,莫不是师弟有难? 马一春疾步来到亭中,一见亭中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在笑声刺破了夜色的寂静,惊起树上几只宿鸟窜起身来飞入高空。 只见亭中,一条光光的人虫侧躺在地上,衣服被丢在凉亭各处,怀中抱着一节烂木桩子亲吻不已,一双壮手温柔的抚摸着树桩上的枝桠,下身还做着猥琐的动作,不是那出恭一去不回的牛二还能是谁!见到此景,马一春笑得鼻涕都出来了。 “师哥!今夜之事万万不要告诉老爷可好?”已经被叫醒的牛二红着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直直的看着师兄马一春,大有不答应就直扑上前的架势。得知今夜老爷前来查岗,自己这番倒霉样子要是落在老爷眼里,一顿狠批是逃不掉了,还是早早回客栈来的好。 马一春早就笑得肚子都疼了起来,“好好好。话说师弟,你这出恭怎么会搞成这般样子?”一边说,一边眼神忍不住往牛二的屁股上看去,想起刚才白花花的模样,又是一阵狂笑。 牛二一边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边狠狠地说起自己来到前院的遭遇,引得马一春的疑惑。 “师弟,按说有老爷赐下的符咒在,鬼物如何能近你身?”马一春提出了自己的怀疑,说完,抬手一道浅浅的绿气射向牛二,牛二身上顿时闪起淡金色的盾甲,绿气落入其中丝毫没有反应,反倒是把牛二吓了一跳,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师哥再测试符咒。 “符咒既然完好,我的鬼灵火也没反应,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马一春看到这里,一眼望向了牛二。牛二同时也睁大眼睛,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妖怪?!” 马一春笑道,“还是个会魅惑之术的妖怪。” 牛二红着脸,“师哥!不要在说了!我要捉住这只妖怪,把她千刀万剐!” 马一春摆摆手,“你忘了老爷的吩咐?人家既然没有害你性命,你何必记恨别人?你自己一时大意中了别人的招,只怪你自己学艺不精,莫要坏了老爷的规矩!” 牛二暗自咬咬牙,牛爷的一世英名就坏在这个小妖的手里,还好只有师哥知道,要是老爷在此,定要说自己办事不力了,“师哥,那妖怪迷惑于我,又有何用?此刻他又在何处?” 马一春笑道,“我这鬼灵气和老爷的咒符都没起作用,证明此妖并无害人之心。日间牙郎也说道,五六年间,这里换了几批主人,想必都是遭遇此类之事。至于何在?” 马一春越想越觉得有件事可疑,“这妖怪胆子够大啊?!走,随我速速回中堂。” “咦?老爷不是叫我们回客栈休息吗?”牛二有些不解。但是师哥的命令不敢不从,跟着马一春往前院行去。 两人在花草假石只见慢慢移动,利用鬼雾将自身身影陷入朦胧状态,偷偷地向中堂摸去。 两人站在行廊阴影处,偷偷看着中堂,只见中堂之中,鲁西华独自一人正在桌子上大吃大喝,鸡鸭鱼肉,一手酒一手肉,吃得好不快活。师兄弟二人本就好酒,这在外面酒楼买了一大缸酒,此刻的鲁西华就正抱着酒缸呼噜噜的大口喝着。 “老爷爷也好这口啊?”牛二跟着师哥躲在外面看得糊涂,“老爷喝酒吃菜,我们看什么呢?” 马一春一笑,“嘘,小声一些。嘿嘿,那可不是老爷。” “不是老爷?”牛二看得真真切切,堂中之人正是鲁西华,为何师哥又说不是老爷呢?“不是老爷能是谁?” 马一春压低声音恼怒道,“我们正在找谁?!” 牛二的眼睛更大了,“师,师哥,你是说,里面的那人就是?就是我们要找的妖怪?!” 马一春点点头,眼睛向里面看去,这妖怪毕竟是妖怪,完全没想到自己兄弟二人会马上识破她的计谋,杀了个回马枪。 鲁西华在里面吃吃喝喝,就是两兄弟吃剩下的东西也照吃不误,一大坛酒入了肚子,桌面的菜也一扫而光,不大一会,下面的肚子就鼓的似球一般大小,看起来十分可笑! 牛二此刻才看出堂中之人不对劲,这分明就是个饿死鬼投胎啊,老爷天人之相,哪是这般模样,心下不禁佩服起师哥起来,不愧是天赋异禀,这眼力就是好! 马一春看了一会,用手往屋顶一指,牛二会意,两人无声上了屋顶埋伏起来,只待那人出得中堂。 鲁西华吃得酒足饭饱,摇摇晃晃地从堂中出来,还满意的打了一个嗝儿,就要远去。只见头顶一道黑手就直直往自己身上抓来。挺着个大肚子的鲁西华脑袋晕晕乎乎,仓促之间哪里能够躲得过去,立刻被黑手抓住,浑身上下被捆得严严实实,正在惊讶,就看到屋顶跳下两个人影,正是那马一春和牛二两人! 鲁西华横眉竖眼,“你二人竟敢以下犯上!还不快快将老爷我放了!看老爷我不用家法伺候!” 牛二红着眼睛,“好好好!我就看你如何用家法惩戒我兄弟二人!” 马一春拍着手,笑道,“厉害厉害,你这妖物的变化之术真是出神入化。只是妖终究不及人聪明,你竟敢假冒我家老爷,少说也得脱层皮!” 只见鲁西华跪倒在地,眼泪鼻涕齐飞,“两位老爷行行好,饶了小的吧。小的就是混点饭吃,没有害人之意啊!” 马一春看着自家老爷模样的人跪在面前,顿时发怒,“你这妖怪,好不识趣,还不快快现了原形,还要作着此等模样侮辱我家老爷,只怕之后皮肉之苦不少。” 鲁西华一听此言,顿时吓得往地上一蜷,一道白光过后,现出原形。 马牛二人往地上看去,只见一只雪白的大狐狸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双爪作揖,口中喊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马一春笑着说道,“原来是只狐狸精!你的命自有老爷安排。走,随我回客栈!”用眼神示意牛二,牛二心下明白,黑手散去,右手狠狠的揪着狐狸的颈毛,往其下面一看,竟然是只雄狐狸。心中更气,自己就是被这只狐狸迷惑,在师兄面前丢了脸面,当下用手指狠狠弹了一下白狐狸脑门。 白狐狸脑门受击,顿时用前爪护住脑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牛二,牛二一看此景,不知回想起什么,身上一个冷颤,赶紧提着狐狸走了。 正文 第14章 白狐出逃 白狐狸委屈地叫了几声,望着面前这位年轻的男子,瞳孔中带着几分期盼、几分委屈。 鲁西华点头说道,“这事你们办的不错。” 马牛二人心中一喜,弯腰答道,“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鲁西华眼中的白狐狸,头顶清光一片,显然是个底子清白的,当下不再计较,“既然宅中闹鬼之事已经弄清,我们今日就搬过去吧。” “谨遵老爷吩咐。”牛二华又开口问道,“老爷,这只狐狸怎么处置?”说完狠狠地看向地面的白狐。 鲁西华看到牛二咬牙切词的样子,显然是和这只狐狸有过节,低头向白狐说道,“我等要去那宅中居住,你本是在那里居住,要是愿意跟着也可以,如若不愿,可以自去。” 白狐狸讨好的向鲁西华作揖,“多谢老爷收留。我本山中小狐,机缘巧合开了灵窍,平日就好酒食,那宅中原有不少藏酒,都被我一一喝光,这才现身出来偷取酒食。哪知老爷属下皆是道行高深之士,小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擒获,实在是高明之极。小狐愿意暂时留在老爷身边,略尽绵力。” 鲁西华挥挥手,“我观你也没有害过人命,迷惑之术估计也是你的保命之术。天下苍生,各有其道,我们皆是行路者,此刻相遇,也是有缘,我这里,你来去自由,无需他言。” 白狐狸听了鲁西华这话,顿时眉开眼笑,“谢过老爷!” 闹鬼的宅子搬进了三个男子,街道的众人都等着看热闹。哪知几天下来,宅子里风平浪静,白天照常有人出来采买东西,晚上宅子里灯火辉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于是有人猜测,这三位都不是普通人,都是有道法在身的高人,宅中恶鬼估计已经被灭,纷纷打探宅子里住的是何人物。 在鲁西华的安排下,牛二华将宅中各处杂草除尽,又将前院开出半亩左右的平地,这是鲁西华准备用来种植药材的地方。 马牛二人的修行来自于鬼道,鬼道阴气极重,能够默默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和经脉,马牛二人较常人看起来皮肤都显得白皙,精气足而神不足,这就是阴阳失调的缘故。鲁西华也不倔强,将金刚经传给二人,并用自身青气梳理二人体内杂乱的体气,去除阴气中的死气,保留生气,再让二人用金刚经锻炼神识,体内种下一颗阳气种子,一改之前鬼气深深的模样。 没过多久,宅子的侧门处开了一道小门,挂起了一面招牌,“百药堂”,兼着治病和抓药。 最开始没人发现,邻居们口口相传这才明白,宅子原来住着一家大夫,这年头,谁还没个头疼脑热啊,都暗自记在心里。城里镖局的人喜欢到这来看病,镖局是什么地方啊?走南闯北,刀尖上闯生活,自然少不了皮外之伤和跌打之伤,来到这家药店,不大一会儿就高高兴兴地回家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店铺的医术高明啊!当下就有人带着自己夜间咳嗽不已的孩子去看病,想试试。 走到百草堂门口,堂门开着,一个面带笑容的小厮站在门口。刚刚走近,小厮就笑着上前搭话,“客人是看病还是买药?”来人手里牵着一个孩子,头发有些枯黄,面容憔悴,不时小声咳嗽。 来人答道,“给孩子看病。”,小厮先从桌上桶里拿出一支碧绿的糖板,下面用竹棍支撑,可以拿在手里。小厮将糖板递给孩子,孩子胆怯的缩手不敢接。小厮笑道,“拿着吧,不要钱。每个客人只要带着孩子,我们都免费给一只薄荷糖。这是薄荷加奶做成,小孩子吃了嗓子有好处。” 来人一听不要钱,这才低头向孩子点点头。孩子伸出小手接过薄荷糖,鼻子中闻到奶香,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好甜。然后接着,一股凉凉的感觉就在自己的嗓子发散开来,自己的咳嗽似乎也没那么难过了。 “爹爹,好吃,我嗓子不痒了。”孩子举着薄荷糖向着爹爹说道。 来人一看孩子吃了一口糖,嗓子就不痒了,听声音似乎也亮堂起来,心下满意,只盼着这家药店看病别贵的离谱就是。正在想,这边手里多了一块木牌,上面刻了一个五字,正是小厮塞进来的。来人正有疑问,就听到小厮解释道,“这是号牌,五号,小店依号看病,不分贵贱都要排队,麻烦客人,看病二十文。” 好嘛,进门就先收20文,不多,来人咬咬牙交了钱,拿着木牌带着孩子往里走去。 宅子够大,到处是花草树木,没过一会就来到一处行廊,一边是带空的花墙,一边是供人休息的栏杆,只见两个汉子坐在栏杆上闲聊,看到有人过来,瞟了一眼。来人带着孩子在栏杆上坐下,细细打量起来。 行廊高大,上面画着各类绘画和雕花,似乎是神话故事,红色的柱子,绿色的栏杆,阳光从院子里照过来,一点也不显得暗,几盏灯挂在柱子上,园中有鱼池假山花草,果然是富贵人家景象。来人在这条街上住了二三十年,早年间这里是一位二品大院的宅子,墙高院深,自己一个小民哪里能够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没想到这次带孩子来看病,竟然进了宅子,看到了里面的景致,就算病看不好,二十文当买个门票进来逛逛也是值得。这里面气息新鲜,树上有鸟儿鸣叫、鱼池石台之上还趴着一只乌龟,完全听不到外面街道的喧哗,真是处好所在,自己和孩子的眼睛都不够使了,哪里是自家小门小户人家所能想象的。这家主人,只怕顿顿都吃肉吧?父子俩心里暗自想道。 行廊十来米长,看病的人就两三个,尽头有张桌子,坐着一个瘦瘦的中年男子,一脸正经在给人看病,速度极快,几句话的功夫就看完一个,有的当场医治,有的没有,只是写下几句话交给病人。病人起身转向外墙方向去了,那边被花墙当着,看不清楚。看完一个病人,中年男子就叫号。 没过一会,就轮到了父子两人的五号,来人牵着孩子来到中年男人面前。 “大夫,我这孩子老是咳嗽,尤其是夜间,咳得厉害,劳您给瞧瞧”来人小心翼翼地将孩子牵到大夫面前。 这中年男子正是马一春,他天生异秉,早早就开了天眼,跟着之前的师父,把这优势发挥到了寻气找鬼的本事上面,自从鲁西华传了他金刚经,又在身体里种下阳气种子之后,双眼功效大开,能观常人体内之气和经脉血流,鲁西华就安排他做了看堂的大夫,负责给人看病,这也是一种修行之法。 马一春听了来人之话,看着面前的小孩子有些胆怯,笑笑,“不要紧张,来,伯伯给你吃糖。”说完,手往旁边罐子里一抓,同样的薄荷糖就出现在手里,一共两只,递给孩子。来人看得眼笑,没想到这看大夫又送糖,就冲着,20文就不亏。 孩子接过糖,交给了爹爹,“爹爹吃。”来人很是欣慰,摸着孩子的头,“乖,咱们先让伯伯看病,这样冬儿晚上就不咳嗽了。” 马一春接着拿糖,父子俩对话之际,早就运起体内的幽冥阴气布于双眼。此刻的幽冥阴气早就不是之前鬼气弥漫的样子,得到阳气中和,又得老爷祛除体内积压的死气之后,马一春运起气来,显得威风凛凛,特别是双眼炯炯有神,一派威武的样子。 来人看到大夫眼睛突然之间亮堂起来,似乎有金光从中射出,照向自己孩子全身,心下又惊又畏,只怕这个大夫是真有本事,两只眼睛好亮好吓人。 马一春看得片刻,心下明了,收起气来,又恢复到之前和蔼的样子,开口说道,“最近天气干燥,客人的孩子乃是阴虚体质,再加上气候干燥,导致肺燥阴虚。” 来人心头一紧,连声问道,“大夫可能医治?”他实在不想孩子夜夜咳嗽,一张小脸咳得通红,实在受罪。 马一春点点头,“我给你开剂药方,不用服用,你拿着药方到那边药房抓药即可。”说完在纸上写了几句,一边写一边说道,“惠呈,药费五百文,你到药房抓药时即付。” 来人一愣,这年头看病没个几两银子下不来,时间还要拖很久,几副药下来有人就倾家荡产了。这里看病抓药五百文,不算太贵,心下有疑,“请问大夫,这药需要几副小儿之病才可痊愈?可是一副药就要五百文?” 马一春笑道,“一副即可,马上见效,即可痊愈。” “当真?!”来人一听马一春的话,眼睛都瞪了出来,似乎不信。 马一春将药方递给来人,“你先过去试试,孩子病好了再付钱也可以。” 来人将信将疑,拉着孩子,“谢谢大夫。”转身沿着花道往外墙走去,这家药店,看病真快,几句话时间就开好药方,要不是看到大夫眼睛似乎射出金光,来人都以为这家店全是骗子。 顺着花道,沿着外墙很快就来到另外一间屋子,人还未到,空气中就满是药材的香味。屋子比较长,里边是大大小小的药格,一盒一盒的放着不同的药材,屋子另外一边放着几张竹床,似乎可以躺在上面休息。一个大汉站在柜台里面,正在打包药材,手法熟练之极,双手动作快得不似常人,似乎有功夫在身。 之前的客人拿好药材离开,来人才小心翼翼的递给大汉药方。 大汉满不在乎接过药方,往上面一看,“药费、治疗费一共五百文。”声如洪钟,把父子二人吓了一跳,孩子含着薄荷糖,快要哭出声来,汉子一见不好,不好意思笑笑,伸手从旁边罐子一拿。好嘛,又是两根薄荷糖递给孩子,孩子这才止住哭势,小脸一抽一抽。 父亲大着胆子说道,“那边大夫说,可以等孩子病好了再付钱。” 汉子闻言,也没争辩,点点头,背过身去,在后面的药格里抓起药来,也不用称,随手抓来。小小的草药被分成了两堆,分明是不同的草药。 汉子就是牛二华,将草药用纸裹好放在柜台上面,双手覆在其上轻轻一按,纸再打开之时,里面的药材全部化作粉末。孩子似乎认为这是个戏法,看得高兴,拍手叫好。父亲知道这是高深的武学,远比那些打打杀杀的镖局汉子强多了,顿时惊得后背流下冷汗,怎么武林高手都出来卖药了? 牛二华拿起一包药材,说道,“麻烦客人将孩子胸口的衣衫打开,我要施药了。” 父亲闻言立刻将孩子抱起,放到柜台之上,将孩子胸前衣服打开,露出白白的胸膛。 “好孩子,看叔叔给你表演个戏法。”牛二华,拿起一包药材倒在掌中,轻轻往孩子胸口抚去。药材在手掌之中,未见丝毫掉落,手掌在孩子胸口缓缓抚摸。孩子之觉得一阵舒服,胸口异常的透彻,开口说道,“爹爹,孩儿的胸口好生舒服!”父亲闻言大喜。 牛二华的手掌揉了几下,离开孩子胸膛,此刻手中一丝药材也无,分明就在须臾之间就把药材粉末沁入了孩子的肺部,如此两次,一包药材就用完了。牛二华拿过一个干净的痰桶递给孩子抱住,“一会嗓子痒,想吐就吐出来。”孩子点点头,父亲一丝声音都不敢发,生怕耽误了孩子治病。 牛二华将手掌贴到孩子后背,不用脱去衣衫,轻拍几下,孩子顿觉喉咙麻痒,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嗓子眼冒出来,抱着痰桶哇哇大吐起来,几声过后,牛二华又递过一杯茶水让孩子漱口。此刻的痰桶之中皆是黑黄之物,恶心至极,牛二华拿过痰桶,一道火焰从掌中冒出,在桶中剧烈的燃烧起来,片刻之后,痰桶干干净净,什么也没剩下。 神医!不,是神人!此刻的父亲已经没有半点怀疑,这分明是得道的高人啊,激动得手都在发抖。 牛二华将另外一包药材取过,拿水调和呈糊状,细心敷到孩子胸口,同样几掌下去,药材全部进入孩子的肺部,将孩子衣衫拉好,笑着说,“好了。” “爹爹,我的病好了!再也不咳嗽了!”孩子高兴地叫道,喊着要爹爹抱。 父亲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钱来,递给牛二华,“谢谢,谢谢你!” 牛二华笑道,“客人客气了。” 自从开了这个药铺,马一春负责看病和召集灵雨种药材,牛二负责卖药和简单处理,两个人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以前都是人人喊打的妖道,现在是人人尊敬的大夫。每天的不断锻炼和药材的随意取用,两人的功力眼看着每天都在增长,十分高兴,这一切都是老爷带来的,原来救人比杀人得到的快乐多很多,两兄弟干活越发的勤快起来。 大家都很高兴,只有宅子里的白狐不高兴,这准备离家出走,为什么呢?因为牛二有点小心眼,上次在白狐身上栽了个大跟斗,就时不时地欺负一下白狐。虽然这里有吃有喝,但是白狐过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哪里愿意被人欺负。马一春和牛二是师兄,看到牛二欺负白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鲁西华嘛,看到就管,没看到的地方,也没法管。所以白狐憋着一股气,走,必须的走,离开这里,我胡大人不伺候了! 白狐狸观察了许久,盯上了,每天夜里来宅子送酒的曾小乙,为什么盯上曾小乙,因为他家是买酒的,做的酒闻名全城,鲁西华府上每天都要向他购买。白狐好酒,既然曾小乙做的酒那么好,自然是他的目标,先上他家偷偷地喝上一顿再说。 白狐跟着鲁西华也学会了金刚经,宅子里也算有些灵气,胡乱修炼之下,竟然又领会了一道法门——隐身。这个法术,白狐给谁都没说,某天夜里,它偷偷的藏在曾小乙来送酒的牛车上,藏在酒坛之间,悄悄地离开了鲁西华府上。 第二天,大家发现白狐不见了,没法,只好在外面重新招了一个发牌的小厮,至于白狐的去向,谁也没有过问。老爷都发话了,白狐来去自由,他消失了,谁愿意去管。只不过不久之后,城中发生的一件事,这才让大家又想起了白狐。 正文 第15章 小乙得宝 曾小乙驾着牛车慢悠悠的往家赶。小乙就是本城人氏,父母皆亡,守着一个酒铺每日操劳,还好祖上有流传下来的酿酒手艺,小乙也秉着薄利多销的想法,生意倒是做得红火。百药堂每天都向他定一瓮酒,自喝或者做药酒,曾小乙生意做的不错,可是一直没有成婚,全城的媒婆都踏破门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同意。 这是因为曾小乙有个秘密,他有不举之症。早年的辛苦落下的病根,但是自从百药堂开办之后,在城中居民的口中声誉甚佳,曾小乙也就来此小试。百药堂的大夫得知曾小乙是酿酒世家,亲自品尝过曾小乙的好酒之后,就下了订单,每日从曾小乙处购买一瓮好酒。百药堂大夫的医术也真的如人所说,配合了曾小乙的好酒之后,炮制了绝佳的壮阳药酒。现在曾小乙每日回家都要喝上一些,不仅暖身祛寒而且,下面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曾小乙觉得自己早晚有恢复雄风的一天,心情很不错。 回到家中,将空的瓮洗刷干净后摆放整齐,曾小乙就提着买的烧鸡和鱼回屋喝酒去了,却没有发现自家地窖的门悄悄的被打开了,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溜了进去,然后门又被关上了。 白狐狸好酒,自然闻得出什么是好酒,在宅子里的那几年,每天他都会喝宅中主人留下来的美酒。能买得起那个宅子的人家自然不会差钱,地窖中存放的酒自然也是好酒,久而久之,白狐狸就变成了酒中馋虫,非好酒不喝。在鲁老爷家中虽然有美酒,甚至有稀有药材炮制的灵酒喝,但是马一春和牛二每次都要强夺属于自己的份量,虽不说全部,至少有四成属于自己的份量被他们瓜分了。 白狐狸本就是好酒之徒,哪里忍得这般窝囊气,再加上牛二喝了酒就脾气不好,时常欺负自己,这才有了离家的打算。 白狐狸坐着牛车来到曾小乙家,鼻子在空气中嗅动着,熟悉的美酒香味让自己陶醉。避过拉车的老牛,白狐狸运起隐身术进了地窖,因为他凭着空气中的香味,发现里面藏着好酒。 地窖里黑乎乎的,没有点灯,但是对于白狐狸来说,一切都不是问题,关上窖门,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如同灯泡一般闪烁,看着地窖里上百的大酒瓮,不住地嗤笑,胡爷爷的好运来了! 白狐狸颠着步子走在酒瓮之间,像是在巡视军队的将领。酒瓮很高,每个都有四尺高,可是这点高度难道不了白狐狸。白狐狸轻身一纵,优雅的跳到翁上,用着自己的尖鼻子在泥封上闻了一圈,十年的,不要;二十年的,先放一边;三十年的,不错不错;四十年的,好东西啊;五十年的,好,胡爷爷今晚就喝它了! 白狐狸用大尾巴扫清酒瓮上的尘土,用牙咬开泥封外面的麻绳,小爪子细心的敲碎泥封边缘,生怕一点点泥土掉入到的酒瓮里面,爱酒若此的狐狸也没有另外一只了。除掉酒瓮上的封泥、糠壳、麻绳,再揭掉早已干瘪的荷叶,一股浓香透着瓮口而出,白狐狸急切地向里看去,五十年的陈酿,酒色早已化作琥珀色,泛起鱼鳞纹,一瓮酒只剩一半多一点,急得白狐狸扒住瓮沿就用小爪子去捞,酒入口中,香透鼻出,甚至要化作雾气从天灵盖溢出,好酒!真的是好酒!白狐狸满意的打了个嗝儿,要是再有点下酒菜就好了。 第二日,曾小乙日上三竿才起了床,昨夜贪杯,多喝了一点,桌上还有条鱼没动,今晚就拿它做菜。从客房出来,曾小乙往桌上看去,咦,鱼没了?难道自己昨晚吃了?昨晚自己喝得晕晕乎乎,是不是真的吃了也记不太住,再往桌上看去,只剩下一只空盘子放在桌面,鱼骨头一根没见。自己吃了鱼,总不至于没吐骨头吧?难道家中遭了贼? 想到这里,曾小乙连忙往藏钱的地方奔去,取开地砖,打开包袱,银子好好的呆在里面,曾小乙心下大定,没被偷就好。正在纳闷,这钱既然还在,鱼哪里去了?就听到外面有人逗乐,“小乙,你家又酿好酒了?”“小乙,这酒真香,多少钱啊?”“喊了半天没人,估计小乙不在,大家散了吧。” 曾小乙闻言,推门出屋,院子里一切照常,高墙围着院子,院门紧闭,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样子,老牛依旧在棚子里吃着干草,但是曾小乙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闻到了空气中的酒味。 酿了多年的酒,这个味道还不知道,曾小乙就白活了,空气中弥漫的分明是他家秘藏五十年的好酒的香气!曾小乙急切的往后院地窖跑去,窖门边残留着几只爪印。狐狸还是狗?曾小乙黑着脸下了地窖,心中期盼那未知的生物千万别破坏自家的藏酒。曾小乙酒铺的酒味好,可是全靠藏的年份酒调和。 曾小乙举着火烛,小心翼翼的点燃了地窖的灯,地窖中的酒香比外面不知道浓郁了多少倍,小乙心疼,至少是一坛五十年的好酒废了。灯火照亮了地窖,地窖做了通风,通风口将地窖中弥漫的酒香带到了院子里,这才使得院子里酒香四溢。 小乙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香味越来越浓,一道白花花的身影出现在地上,将小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拖着长长的大尾巴,毛绒绒的,一张尖尖的三角脸,竟然是一只白狐狸!小肚子鼓鼓涨涨的,地面上散落着鱼骨头,小嘴微张,浓郁的酒气从里面发出,竟然还打着小呼噜! 小乙几步上前,往酒缸里看去,只见酒瓮里的藏酒还有了一半,这只狐狸酒量不错,但是毕竟是五十年的藏酒,七八斤下肚,早就晕晕乎乎的睡着了。酒还好,没有遭到毁灭性的破坏,小乙急忙先找东西将瓮口扎了起来,这才提着熟睡的白狐狸出了窖门。 这只狐狸三尺来长,通体雪白,不知从哪里来,竟然跑到自家偷酒喝,还偷吃了自己买的鱼,小乙心中充满了愤怒,心里想道,这只白狐皮毛不错,干脆将它的皮毛扒下,制成狐裘,以偿美酒的损失。 小乙哥想到做到,今天的酒铺也不开了,就要处置这只大胆的狐狸! 小乙从屋中寻出杀鸡杀鱼的尖刀,多日不用,早就锈了,无奈只得先将白狐狸捆在棚子的立柱上,在院中磨起刀来。 白狐狸睡的正香,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传入耳中,不由地动动耳朵,是谁发出难听的声音打扰胡爷爷睡觉?那声音越来越大,不由得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只见一人正在院中磨刀,咯吱咯吱的声音,将自己吵醒,正是那每日送酒的曾小乙。心下正在奇怪,这小乙不去酿酒怎么在院中磨刀,就看到小乙一脸严肃的握着刀向自己走来,这是要杀自己?!白狐狸晕呼呼的脑袋这才清醒过来,急切的挣扎起来,可惜小乙早就将绳子捆得结结实实,自己哪里能动半分? 眼看着小乙来到自己面前,举着尖刀就要往自己脖子上划,白狐狸急切之间大叫,“小乙哥饶命!” 曾小乙刀已磨好,看到白狐狸在立柱上挣扎,却不能脱身,心中充满笑意,握刀过来,正要将白狐狸放血,忽然听到狐狸开口喊出自己名字,顿时一下心惊,手中尖刀掉落地上。这只狐狸竟然能说话!曾小乙一时间懵了。 “你是哪里来的妖狐,竟敢迷惑于我?!”小乙捡起掉在地上的尖刀,刀头冲着白狐狸,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乙哥,你忘了?我是百药堂的小胡啊!每天给你开门的那个!”白狐狸此刻被绑在立桩上,心里说不出来的委屈。 “百药堂?小胡?”曾小乙心里浮现出一个能说会道的清秀小厮模样,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想起了是什么不好的东西,“难道?你们百药堂一家全是狐狸精!” “什么狐狸精?谁是狐狸精?”白狐狸此刻口干舌燥,说话急切起来,“我在宅子里住了五六年,老爷他们是前两个月刚搬来的。我可是这城里的老人了。” “前两个月?”曾小乙想起来了,“噢!你就是那个闹鬼宅子里的鬼?” “什么鬼来鬼去的?我是小胡,看守百药堂的小胡!”白狐狸开始争辩起来。 小乙心里已经开始有些相信白狐狸了,收起了尖刀,蹲下身问道,“你且细细说来,为什么要离开百药堂,如何又出现在我家酒窖?记住,不能有一句假话哦!” 白狐狸此刻形势比人低,哪里顾得上隐瞒,只得把自己在百药堂的遭遇,自己喜欢喝酒的爱好,如何偷上了牛车,如何醉倒在酒窖里一一细说给曾小乙听,等到说完,委屈的说道,“小乙哥,人家口干,能方便给口水喝吗?” 曾小乙听到白狐狸细说过程,眼睛都亮了,连忙找来水杯给白狐狸喂水,“照你这么说来,这百药堂里都是会法术的高人?那位鲁老爷更是深不可测?” 白狐狸身子依旧被绑住,见到小乙问话,只好点点头。 曾小乙在市井长大,对这些传说中捉妖炼鬼的高人,从小就向往,兴奋地搓了搓手,“那我把你还回去,还能顺便拜高人为师!”想到这里,曾小乙高兴的拍起手来。 白狐狸好不容易溜出来,哪里愿意回去,回去又要被牛二欺负,急切的说道,“小乙哥!你不是要学法术吗?我教你!” “你?”曾小乙正在高兴,正准备备上牛车将白狐狸带回百药堂,询问一下究竟,就听到白狐狸的说话,“你能教我法术?”小乙放下手中的活,急的把脸都凑了上去。 白狐狸为了脱身,点点头,两只眼睛看着曾小乙,实在是可怜。“你把我放了,我就告诉你。” 曾小乙咬咬牙,“我将你放下来,你可不能骗我?要不然我转身去找百药堂的大夫抓你!”小乙威胁白狐狸。 白狐狸被松了绑,伸了伸懒腰,被绑得有些久,血液不流畅,需要活动活动。此刻听到曾小乙问话,摸了摸胡子,说道,“小乙哥,我是狐妖,我的法术你可能学不会,这些都是我天生的本事。” 曾小乙刚开始看到白狐狸没跑,还挺开心,心下暗自点头:这狐狸还算守信。可是白狐狸一张嘴,说出的这番话,就让小乙急了,“你怎么能说话不守信用?刚才不是还答应得我好好的吗?” 白狐狸说道,“小乙哥,你答应我,别让我回去。我留在你这帮你做事,每天喝点酒,我就给你一样东西。你拿着这件东西,就能使用法术了。” 曾小乙顿时觉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刚才还说自己学不会法术的白狐狸,此刻竟然又说可以了,立刻拉住白狐狸的前爪,“小胡,我答应你!你快告诉我,怎么学会法术?!” 白狐狸叹了口气,谁叫自己欠曾小乙情呢?用劲挣脱了曾小乙的手,几步跳到院中,“小乙哥,你既然愿意收留我。我小胡就算是报恩了,你且看好!” 说完这话,白狐狸口中默念咒语,浑身上下顿时闪起了五彩的光芒。这光芒又细又小,毫不刺眼,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件透明的狐皮从白狐身上褪了下来,落在地上。白狐狸褪下狐皮之后,神色颓废,张着大口,喘着气,“小乙哥,这次我可是真心报恩啊。” 曾小乙揉了揉眼睛,上前捡起那件透明如丝的狐皮,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有什么用?” 白狐狸敞着大肚皮,躺在地上,张口说道,“小乙哥,这是我修行多年的皮毛,带有我的法力在上面,你穿上它,就能使用我会的法术了。” 曾小乙一听这话,迅速将毛皮套在自己身上,只见毛皮套在小乙身上,就如一团轻纱,迅速笼盖了小乙全身的皮肤,皮肤上面长满了淡淡的狐狸毛,曾小乙此刻远远看去活像一只大狐狸。 “这个怎么用?有些什么法术?”曾小乙为了法术,不在乎外貌,焦急的询问道。 白狐狸开口说道,“我现在就会两个法术,一个魅惑之术,可以引诱别人看到幻像,另外一个就是隐身术,小乙哥,你心中默念隐身即刻。”话音刚落,就看到眼前的如同胖狐狸一般的曾小乙,刷的一下就不见了。白狐狸急切的左右张望,“小乙哥!小乙哥!”忽然后面传来一身轻笑,自己脑袋轻轻疼了一下,似乎被人敲打,白狐狸立刻转过头去,没有丝毫踪影,心下知道是小乙在和开自己玩笑,埋怨地说道,“小乙哥,别捉弄我好不好。” 果然,旁边三尺处忽然淡淡的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那得到自己毛皮的曾小乙,正在对着毛皮抚摸不已,口中赞道,“好宝衣!好宝衣!” 白狐狸没好气的说道,“小乙哥,这下你相信我了吧?” 曾小乙高兴的说道,“小胡,多谢你这件宝衣。你就在我家安心地住下吧。” 每个人都有一个英雄的梦,曾小乙得到了这件可以隐身的宝衣,晚上就在附近使用了起来。 正文 第16章 小乙行侠 虽说正值乱世,但是此城乃州府之地,城中兵马众多,夜间也算安静,曾小乙连守了三个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碰到,就是遇上一些流浪猫狗向着自己大声吠叫,皆被曾小乙用小小的魅惑术引走了。 曾小乙晚上辛劳,白天自然倦困,不得已,教了白狐狸兑酒之法,安排他变作自己模样,白天在外卖酒。白狐狸爱酒,但是不贪财,每日营收正常交付小乙,未能短缺一文,发生何事,皆说与小乙知道。只有每天傍晚往百药堂送酒,曾小乙只能亲力亲为,因为白狐狸害怕被马一春牛二看出原形来。曾小乙驾着牛车送酒到百药堂,开门的变成了那个负责抓药、跌打按摩的牛大夫,询问之下,得知之前给他开门、发牌的小厮果然离开了百药堂,此刻堂中重新招了一位小厮,只不过不住堂中,只是每日白天前来上工罢了。 曾小乙听得牛大夫之言,对白狐狸越发地信任起来,这英雄之梦在心中着实按捺不住。 某天夜里,小乙照例在街头巷尾游荡,忽然发现一个可疑的人影从王家大宅的后院墙溜出,背着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王家人虽无大善,也无大恶,逢灾遇节也是施粥舍饼的人家,何况隔三岔五也在自家购买好酒,算是个老主顾。曾小乙就手提木柴棒,沿着墙边,悄悄的跟了上去,寻到暗处,偷偷一棒将人打晕,打开其后面的包裹查看,果然是金银珠宝。 曾小乙顿时牛气起来,将这盗贼拖到王家大门处,拍门大叫,引得宅中仆人看门巡查,这才发现门口躺着个盗贼,身背一包金银珠宝,之外别无他人,显然是有好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整个宅子迅速的闹腾了起来。曾小乙隐了身站在一旁观察偷听,原来是王家的四奶奶房中招了窃,王家大官人得知此异事,还专门到门口大声感谢了那位不知名的侠客,弄得曾小乙心中豪气升天,自家也是惩恶扬善的好汉了。 自此之后,曾小乙夜出越发的勤快了,有一次无意间发现民房走水,他迅速弄出声响,惊醒了那户人家,才防止那家人的家屋被烧得一干二净,街面上渐渐传言,这坊中有位好汉,不具姓名,专做好事,各家各户有难遇到,他就暗中出手,实在是值得敬仰的汉子,已经有好事之徒准备在坊前牌坊刻木牌了。 见到曾小乙已经陷入好汉的漩涡越来越深,白狐狸忍不住提醒曾小乙,自己法术不能用来做坏事,要不然会招到反噬,曾小乙也听到心里,处处警惕起来。 过了月余,曾小乙陷入法术的痴迷不可自拔,渐渐白日的生意不能照顾,不得以只能将自家酿酒的工艺告诉白狐狸,还让白狐狸代替自己去酒坊监督酒工酿酒,白狐狸本来就对美酒上心,能够自酿美酒自然不会拒绝,高高兴兴地就去了。 曾小乙白天睡觉,夜里行动,直到某日,城中突发疫病,城中济世堂、百药堂等药店忙得不可开交。百药堂平价、低价出药,贫困的病人甚至免费诊疗。而济世堂这些药店却将药价高高提起,诊金也是惊人。无奈百药堂能力有限,只有两名大夫,城中人口众多,有钱人还是多数上其他药店买药诊治,毕竟不是异常难治的大病,只是这场病疫突如其来,城中百姓没有防备,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 曾小乙每天喝着药酒,身体健魄,病疫自然不到他身上,心中疑惑,深夜就在城中各处游走,终于被他发现,竟然有人偷偷在城里各处饮水的井里偷偷下药。全城几百口井,他们只挑一两处下药,这样不起眼,又使得城中疫病不绝,曾小乙心中恼怒,偷偷看了投药之人的相貌,发现竟然是济世堂的人干的。 济世堂,济世堂,普济得来世,今生见阎王。这就是贫苦百姓对济世堂的谚口,想不到城中疫病竟然是济世堂投药所致。曾小乙当下将所见所闻写成书信,偷偷入了知府府衙,准备投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姓高名鸿,素有正名,为人正直却不迂腐,曾小乙还没见过知府大人,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瞧瞧。 曾小乙来到府衙后堂,只见后堂正中一位中年男子,身着素袍,面像洁白,颔下有须,手持一卷书籍,正在堂中缓缓渡步,不时唉声叹息。 高鸿今日退堂,得知朝中又有忠义大臣被捕入狱,不知生死,此刻朝堂之上皆是蝇蝇之徒,国师普渡慈航佛法高深却不管国事,自己之前数次求见皆不能得,无法直述胸意。国朝外有强敌,内有奸臣,皇上倦政,终日不朝,朝纲崩坏,自己只能尽心尽力替朝廷守护好这牧下一方水土,黎民百姓。 高鸿手拿书卷,却无心观看,心下烦躁,忽然心中起了示警,似乎有人偷窥,定睛往堂外看去,口中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窥视本官?!” 高洪目光如电,直直向堂外殿脚看来,只见那处朦朦胧胧,依稀有个人影站在那处,不由得怒喝,“谁?是谁在哪里?!” 曾小乙本是平头百姓,朝廷之威直入灵魂,这大名鼎鼎的知府高大人怒目向自己这面看过来,心中慌乱,以为高大人发现了自己,丢下书信转身就跑。高鸿只瞧见一个光影,透明模糊,匆匆丢下一个东西就跑了,只当是鬼魅之徒,不足为惧,读书人胸中自有正气,不惧妖魔鬼怪。 府中衙役循声而来,未见人影,四下寻找,无一所踪,连忙上前请示。高鸿挥挥手,让衙役们退下,自己来到刚才的光影消失之处,发现地上有封书信,果然刚才不是眼花,确有异物来询,不知是何事由。 高鸿捡起书信,上面未具姓名,空白一片,皱着眉头打开细看,内有百余字,里面竟然写的是近日来城中疫病所发原委,直指是那济世堂中人所为,只是字体难看,言辞直白,不像是一名读书人所写。 本来城中疫病刚起,高鸿还派人通知城中各药堂,平价售药、优惠诊治,只有那百药堂照做,其他药堂视而不见,以济世堂为首竟然还提高药价,着实可恶。但是,疫病在众药堂的控制下,不再扩大,城中民心已然安定,自己稍感欣慰,此刻竟然有物爆出,这场疫病是那济世堂所为。 高鸿宦海多年,早已不是当年的热血书生,此物投信,是真是假,还要鉴别,免得做了别人手中之箭。当下,高鸿招来府堂刑房典吏,细细吩咐了一阵,典吏领令,带着些差役出了府衙,混入茫茫夜色之中。 几天之后,城中就爆出济世堂投药致病、惑乱民心、意图谋反的消息,济世堂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全部被抓。知府大人将首犯一众人等十几人全部判了秋斩,其余众人发配南边修路。几天之后牢中传出,济世堂众人畏罪自杀的消息,乱世之中应用重典,曲曲一些犯罪的人命,不足为提。 济世堂被抄,钱财、屋地皆被没收发卖,之前跟着济世堂起哄的药堂皆被罚了重款,独独平价廉价售药的百药堂受到了表彰,知府大人还送了一块“济民百药”的匾额给百药堂,百药堂的生意越发的红火了。这次出击,知府收获了民心和大约百万两的金银地契,这些钱想必高知府送出一部分往京中各处,那狱中死去的济世堂人命,再也无人过问。 鲁西华听闻这事,笑而不语,这高知府真是个妙人,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见上一面。 正文 第17章 落入邪道 却说回那曾小乙,自从济世堂被知府覆灭,自己心里就跟吃了蜜一般,觉得自己怎么也算个大侠了,每日昼伏夜出,白狐狸劝解了几次,小乙却是不停,只说你不懂其中快乐,白狐狸无法,只好做罢。 话说坊中有户孙家,也是大户人家,只不过孙家人丁不旺,只有一名女儿,生得貌美如花,在城中很是出名。 曾小乙某日去百药园送酒回来,赶车回家,路过小巷,闻得车后有轿欲过,急忙停车靠边,让那轿子先行过去。 小乙坐在牛车上,转头后望,只见一辆青衣小轿匆匆从后面赶来,前面的轿夫向小乙点头谢意,“多谢小乙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轿边传来。曾小乙定睛一看,却是孙家丫鬟,心下想到,这轿中想必坐的就是那孙家小姐吧? 曾小乙傻乎乎的直笑,憨厚的样子惹得丫鬟娇笑不已,小乙也算是坊中名人,有钱且父母双亡,却是这坊中不少女儿的心仪对象。丫鬟明显也对小乙有好感,弄得小乙好不难堪,正**头傻笑。小乙鼻中一阵香风飘过,抬头望去,只见青衣轿中布帘掀起,一张如花俏脸露了出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瞧向自己。那如水的眼波往自己一瞟,曾小乙的魂就不知飞到何处去了。懵懵懂懂地回到家中,夜里咋也没有出去浪,脑子里满是那双眼睛照在自己身上,浑身变得燥热,无法安睡。 几日下来,曾小乙变得憔悴起来,白狐狸问了好几次,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小乙都没有回答。不久,坊中传来那孙家小姐订婚之事,小乙这才作罢,又重新振作起来。 那孙家小姐所定夫婿似乎身体不好,两人成婚没多久就病逝了。孙家娘子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在夫家人言可畏,只能回到娘家来住。 小乙按耐不住自己的**,终于在某天夜里偷偷摸到孙家去瞧那已经做了寡妇的孙家娘子。 小乙隐身来到孙家,见到窗台上默默垂泪的孙家娘子,看到那双哭得通红的大眼睛,回想起那天傍晚在坊中巷口偶遇的秋波,小乙的心中如同火烧,不由的向前踏了一步,鞋踩在院中枯枝上,发出声响。 “谁?谁在那里?”孙家娘子虽然日夜悲伤,但是依旧听到了异响,不由得开口发问。 曾小乙此刻不知为何,竟然突发奇想,施起了魅惑之术。 孙家娘子依稀看到夜中,自家亡去的夫君向自己慢慢走来,不由得掩口瞪眼。之见那人影慢慢向绣楼走来,正是自己已经去世了的夫君。 等到人影来到门口,激动的孙家娘子按耐不住内心的委屈,一把扑在人影的身上,“夫君,你回来了?!夫君。你可知道琴儿多想你!” 孙家小姐伏在来影身上,述说自己相思的痛苦和亡夫去世后在夫家所受的歧视,一夜无话。 至此之后,连续几夜,曾小乙都隐身前往孙家,用那魅惑之术和那孙家娘子相会,推说自己早已为鬼,因思念娘子,所以夜间来会。 孙家本是大户,自然有人照顾孙家娘子,意外发现自家娘子精神变好,脸色红润,似有男女之事,心下诧异,就将此事禀告了孙老爷。孙老爷闻言大惊,招来女儿细问详情。 孙家娘子面对老父追问,开始吞吞吐吐,后来老父问得太急,只得吐露实情,孙老爷听到之后,发声大怒,怒斥女儿糊涂,这哪里是什么亡夫之魂不舍,夜来相会,分明是妖孽作祟,是有妖怪假借孙家娘子亡夫之名,行那不轨之事! 孙家娘子闻老父之言也觉得有理,顿时霞飞双颊,决定如果那妖怪再来,自己就要拒绝。 可惜,数日鱼水之欢,曾小乙早已食之若饴,哪肯罢手,魅惑之术施展之下,无人能抗,夜间孙家娘子半推半就又和其玉成好事。 孙老爷白日找来女儿询问,得知女儿夜中竟然不能抵抗,平白遭那妖孽玩弄,又惊又怒,找人寻来几条恶犬布于院内,又派家仆数人夜间围绕小姐绣楼巡视,只盼能捉住那污人清白的妖怪。 此刻的曾小乙已经是**上脑,哪里顾得许多,只盼自己夜夜能与那美貌的孙家娘子欢好。仗着自己有狐衣在身,隐身术,魅惑术连出,弄得院中人狗疲惫,依旧上了绣楼,引诱孙家娘子。可怜孙家娘子凡人一个,哪里能够抵抗曾小乙的法术,只能顺其所欲,任其施法。 人狗皆没用,孙老爷愁白了头发,无奈之下,一纸诉状,将这妖孽告上知府案头,请求知府大人为民做主。 高知府接了这个状纸,细下察看,暗自称奇,城中竟然有妖孽毁人清白,而且夜夜不断,实在可恶,当下广发布告,征求有道之士,除妖灭怪。 城中学武之人不少,血气方刚,纷纷揭榜,只可惜那妖怪法术太过高深,众人纷纷铩羽而归,城中传言纷纷,这才引起了百药园的警觉。 “老爷,这城中传言所说之事,让我想起了一个东西。”牛二听病人说起这个传闻,收铺之后马上跑来汇报。 鲁西华听了牛二的话,眉头一皱,因为按照牛二所说,这情形非常像半年多前自行离去的白狐狸所为。只是当日自己法眼所见,白狐狸头顶青光之中,并无**所染,坏人清白之事,实在不像其所为,当下筹措不定。 “老爷,定是那离开的白狐狸所为。我之前就看他不是个好东西,让我过去将他抓住,给他个痛快。”牛二看见老爷不言,又在旁边怂恿道。 鲁西华闻言,眼睛往牛二身上一看,一道金光罩在牛二身上,牛二顿觉泰山压身,不由得跪倒在地,口中喊道,“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鲁西华收了眼中金光,缓缓说道,“牛二,你是我的家仆,已经跟着我修炼数月,为何还是如此心胸狭隘?!往日你欺负那白狐,我已经制止,你却又在暗处捣鬼,导致白狐离开。这次,事由未明,就将罪名安在白狐身上,喊打喊杀,简直是愚蠢之极!”牛二蜷缩在地上,不敢搭话。 马一春一听鲁西华发怒,知道老爷平时和蔼可亲,无论事情大小,若非伤天害理不会动怒,这次对牛二发怒,实在是将牛二看作了自家人,连忙跪倒在地,“老爷息怒!都怪我平日少对牛二管教,才让他越发放肆。以后我定当多加教诲,还请老爷恕罪!” 鲁西华叹了一口气,“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能教给你们修行法门,却不能交给你们做人行事的道理。你们好自为之,牛二,你要多学学你师哥,心胸开豁一些,白狐未害你命,只是捉弄于你,你却处处针对于他。一次两次,现在又想借机会要他的命,这其中是对是错,你自己好好斟酌。一春,你去拿纸笔过来,既然那妖疑似白狐,我就送孙家老爷一个字,借他捉妖。” 马一春领命而去,牛二跪在地上忐忑不安。未过多久,马一春拿着纸笔铺在书案上,“老爷,好了。” 鲁西华缓步来到书案之前,马一春将墨已经磨好,鲁西华点点头,对一春的稳重和表现都是满意的,转头向跪在地上的牛二说道,“你啊你,多向你师哥学习学习吧。起来吧,还跪在地上干什么?装木头啊?” 牛二眼看鲁西华消了气,眉开眼笑地从地上起来,口里喊道,“多谢老爷!多谢师哥!”马一春没好气的锤了牛二肩膀一下。 鲁西华手指轻弹,一点青光落入墨中,顿时黑墨变作青色,鲁西华提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龍”字,字体工工整整,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来。 “一春,马上你跑一趟,将这字交给知府大人,让他转交给孙家老爷。让孙家老爷将这字挂在女儿屋中,等到夜里自有效果。” 马一春恭恭敬敬地双手托起老爷写的字,退了出去,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啊。 正文 第18章 有字捉妖 孙家老爷从府衙差人手中接过这张一尺见方写有“龍”字的宣纸,细细打量,这纸就是普通的宣纸,这字谈不上好,只能说是工整,上面的墨作青色,未曾所闻,当下疑惑的问过府衙差人,“请问知府大人赐下此字,便能除妖?” 府衙差人连连点头,“我家大人让小人前来转达,请孙老爷将此字贴到闹妖怪的屋内,晚上定能见分晓。” 孙家老爷将信将疑,这些日子,应官府招贴前来除妖的壮士和佛徒,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多,这么多人守在院内,依旧还是被那妖怪进来,一干人等全部被迷倒在地,不知所以。那妖怪趁机入楼,又将自己女儿迷惑,简直是欺人太甚!孙家老爷甚至起了搬离此城之心,但是朝廷王道不昌、到处是强盗妖怪,这高大人的州府还算是一方净土,少有恶人作乱。 自己一家出城,拖家带口,实在难行,如果遇到强匪,十有**难逃其手,白白害了一家人的性命。所以孙家老爷才拖着全家留在城里,就算家中夜夜有妖怪猖獗,也不敢离去,就是这个道理。留在城中还有些活念,离开此城,凶多吉少,城中兵多将广,至少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匪患。有那山中小村,一夜之间就被强匪屠村或者妖怪吞食的干干净净,不知何时这朝廷才能重新振作,扫荡乾坤、澄清玉宇。 孙家老爷转念之间想了许多,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府衙差人依旧站在自己面前,家中众人在等着自己发话,刚才自己走了神,不由得有些过意不去,咳嗽一声,对府衙差人说道,“我代表孙家谢过知府大人好意!一点薄礼,略表寸心,不成敬意。”眼神一递,自有家仆向府衙差人递过一两银子,以作酬谢。 府衙差人接过银子,往腰中一抹,银子就不见了踪影,显然是手法熟练之极,点头弯腰,“谢过孙老爷赏。我家大人说了,让我今晚呆在您家,看看这字效果,如果真能抓住妖怪,我家老爷就连夜办案,将这妖怪正法。” 孙家老爷闻言,眼泪满眶,口中称道,“多谢知府老爷高义,心系一方百姓。来人,快快摆上酒席,请这位府衙的官人入席!”府衙差人听到有酒席吃,高兴的谢道,“孙老爷不用这么客气,小人只是前来传话,哪有资格享用酒席?” “可以的,可以的。官人还请到旁厅入席,我去将此字贴到房中,不便相陪。管家,由你代我作陪。”那边早有管家上前引着府衙差人往旁厅去了,孙老爷拿着字火急火燎的赶往后院,女儿的绣楼。 绣楼之上,夫人正在陪着女儿说话,孙家就是这根独苗,生来富贵,却是命苦,嫁了个夫君却在两个月内死于意外,在夫家不受待见,闲言闲语甚多,只好忍气吞声回到娘家。哪知祸事又接踵而来,竟然引来妖怪化作女儿亡夫的模样,骗其欢好。全家几番折腾皆不能捉住,自己只好告上府衙,请知府大人做主,这下孙家闹妖之事,弄得满城风雨。 看着桌边不断垂泪的夫人和女儿,孙老爷叹了一口气,掀开帘子入内。夫人、女儿听到珠帘有声,纷纷回头张望。 “原来是老爷来了。”孙夫人年过四旬,平时吃斋念佛,保养得很好,这次女儿逢此大难,也自担心不已,只说自己平日每日诵经,关键时刻这满天神佛皆不管用,陪着女儿说话,免得女儿想不过去,做了傻事,看到自家老爷进门,连忙起身问好。 孙家女儿也是盈盈站起,垂头向爹爹问好,“女儿见过爹爹。”声音小若蚊蝇。 孙家老爷心下一叹,“你母女二人不必忧虑,我已告上朝廷,朝廷能人异士众多,此妖定然被捉。” 孙家女儿一听这话,眼泪流得更凶,“是女儿给家中丢脸了。是女儿对不起爹爹,害得爹爹为女儿之事奔波劳累,女儿只盼死了倒好,别再给家中添乱。” 夫人一听这话,急得抓住女儿衣袖,“琴儿,你从小乖巧听话,怎能说出这话让父母伤心。你若走了,留下我和老爷,孤家寡人,如何能活?” 可怜天下父母心,孙家老爷听到这话,心中烦闷,低声喝道,“别总死啊死的。知府大人派人送来一副字,说能捉妖,今晚就看它了。”说完,从衣袖之中取出鲁西华所写的那个字,摆在母女二人面前。 高鸿高知府,在这一州之地,名声甚大、为人正直、治民有方,深得百姓拥戴。之前还一举破获了城中的疫病之案,一口气判了十几口人的死刑之名,当真是雷霆手段,在这城中官威甚重。此刻一听到知府大人派人送来奇物除妖,母女连忙起身,将眼泪擦去,向孙家老爷手中看去,只见老爷手中一尺见方的宣纸之上,写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龍”字。 孙家女儿看这着青色的字说道,“爹爹,这字不像是那高知府所写,字作青色,也是奇怪。” 孙家老爷点头,“我看也不像是高知府所写,必是有奇人所写,献于高知府。知府大人还安排了差役来家中坐镇,只待捉了那妖去受刑。” “菩萨保佑,只盼这字有灵。”夫人也是开口劝解道,如沉溺之人,手握稻草,总是一点希望。一家三口开始商议将这字贴在屋中何处最好。 夜深了,曾小乙又准时准备出门,白狐狸将他叫住,“小乙哥,你这夜夜出门所为何事?” 曾小乙满脸桃花,兴致高昂,挥挥手,“你一个畜生哪里知道什么,只管喝你的酒去吧。” 白狐狸担心地说道,“小乙哥,我近日白天听闻街坊说,坊中孙家闹妖,不知是不是你所为?” 曾小乙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脸色一横,“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在我家白吃白喝,每天有鸡有肉,我可曾亏待于你?这些小事你就不要管了!”说完气冲冲就往外走。 白狐狸在身后高叫,“小乙哥!小乙哥!”曾小乙只当没听见,脑子里满是孙家娘子那雪白的**,和诱人的相貌。曾小乙已二十岁,之前一直不举,娶妻生子皆是镜花水月。那一夜遇上孙家娘子之后,他才知道男人、女人的妙处,乐此不彼,根本听不进别人相劝,急匆匆地向孙家奔去。 来到孙家附近,曾小乙驾轻就熟的隐身入内,往孙家娘子的绣楼奔去。 照旧将绣楼四周看守之人和恶狗迷晕,悄悄上了绣楼,鼻中又闻见熟悉的迷人的香味,正是那孙家娘子的体香。曾小乙已经按耐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三步并作两步,掀开珠帘就往房中扑去,口中调笑道,“娘子,为夫来也。” 踏进房门,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美妙的曲线人影,影影卓卓藏在那薄纱背后,身子微微颤抖,正是那孙家娘子。曾小乙高兴地一扑过去,就要与其玉成好事。 只见床头之上,一声龙呤清吼响起,满院人众皆能听见,地上昏迷之人,也在此声中全部清醒爬起。 “这是什么声音?!”孙老爷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一声异响,直达心中,清澈宏大,令人升起敬畏之心。 “龙呤!这是龙呤!”有修炼之人在院中大声叫出,“哪里来的龙呤?!” 之前,曾小乙潜入孙家,所有人都在迷像中睡去,直到白日转醒,不知夜里发生何事,这次龙呤,将全院之人惊醒,顿时明了,有高人在捉妖! “快去绣楼!捉住妖怪!”孙家老爷一声怒喊,惊醒众人,纷纷向后院绣楼跑去。只见一路之上,不少人还躺在地上,捂着脑袋,似乎摸不清情况,想必这就是那妖迷惑人的手段。 孙家老爷此刻想起了高知府送的那张写有“龍”字的宣纸,心中叹道,“还是高大人靠谱啊!” 众人来到后院,抬头望绣楼看去,纷纷惊呆。只见这栋两层的小楼,此刻从上到下发出淡淡的金光,龙呤之声不时从中传出,一条巨大的青影忽然浮现在绣楼上空。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正是那传说中的龙。龙影浮现在楼上,清呤一声,这声音瞬间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胸中,只涌起膜拜之心。一只龙爪从青龙胸前探出,向那楼中探去,无声无息,却势不可挡,众人此刻心中纷纷涌现一个词语:青龙探爪?! 正文 第19章 我是小乙 却说那曾小乙,人到楼中,见到床上的孙家娘子,作身欲扑,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奇怪吼声,自己浑身发抖,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就要发生。只见孙家娘子床头飘起一条青影,悬在空中,双眼放光瞪着曾小乙,正是那青龙之影。 曾小乙顿觉胸前如中大锤,一口鲜血喷出,魅惑之术再也不能使来,绣楼之上现了踪影。 孙家娘子幻境之中听见龙吟,只觉得眼前亡夫的身形一淡。化作云烟消失,先前出现一个浑身长毛的身影,不由的尖叫,“妖怪啊!妖怪!有妖怪!” 曾小乙魅惑之术被破,心知定是有高人设下道法对付自己,哪里敢在绣楼之中再行停留,身上毫光一闪,顿时隐身就要逃跑。 屋中青龙失了目标,顿时化作虚影,越变越大,在整座绣楼上空现了身形,孙家老爷率一众家丁、差役来到后院之时,正是看到此景。 曾小乙瞧见楼外众人围集,心知自己魅惑之术已经失效,哪里敢在众人之前现身,只能隐身小心翼翼的往楼下走去,忽觉头听一阵劲风破来,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爪向着自己当头抓来,分明是那屋中青龙,不知为何身形变得如此巨大。好在那巨爪速度不快,小乙当次危机之刻,心眼开窍、灵活无比,数次之间均躲过了巨爪的袭击,摇摇撞撞就向楼外奔去,只要出得绣楼,自己隐身往人群中一混,就能逃脱。 青龙数次伸爪出击,皆是空手而回,楼外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皆以为妖怪法术高强,能与青龙对抗。府衙差役已经看傻了眼,口中喃喃道,“原来我家大人的字这般厉害啊?!” 孙家老爷心知这字并不是高知府的字,但是必和高知府有关,花花轿子人人抬,连口说道,“没想到高大人一身正气,竟可将胸中锦绣之气化作青龙。今晚此妖必当被捉,我州百姓有高大人庇护,实在是此生有幸啊!” “是极,是极!”孙宅中前来除妖的壮士、佛徒此刻皆是满口称赞,“我等也是应了高知府的号召前来除妖,只不过此妖法术高强,我等技差一筹,关键时刻,还是要高知府出手啊。”众说纷纭,纷纷称赞高知府了得,因为大家心中都明白,只要今晚能将此妖捉住,到时候,在场所有人都是功臣,都能吹嘘自己抓过妖捉过鬼,到时候这开坛施法的费用又能向上涨一涨了。 府衙差役今晚是高大人的代表,众人纷纷马屁如潮,拍得差役脸上有戚戚焉,一副我与诸君同想的样子。 这边高知府的马屁拍得飞起,那边就听到有人大喊,“抓住了!抓住了!”众人连忙向绣楼看去。 曾小乙数次险之又险的躲过青龙的爪击,身形出了绣楼门,眼看就要往附近人群中混去。楼顶青龙似乎极为恼怒,向着隐身之中的曾小乙看了一眼,巨口一张,一股浓浓的墨汁从口中吐出,直直的将正在隐身的曾小乙从头到脚浇了个通透,一时之间,曾小乙在众人眼前现出了身形。 曾小乙被一股从天而降的墨汁浇在全身,顿时隐身毛皮上的毫毛往自己身上一贴,自己漆黑的身子就暴露在楼下众人的眼中,一时之间惊得愣住了。此刻的青龙,趁着发愣的曾小乙,身形在空中一收,变作数尺青绳,落到现形的曾小乙身上,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人群中发出一声欢呼,“抓住了!抓住了!”在场的众人就立刻向着被困的妖怪奔来。 孙家老爷先安排自家夫人上楼安慰女儿,手持棍捧就往被捆的妖怪头上打去,“大胆妖怪,看你这次往哪里跑!”众人纷纷喊道,“杀了这个坏东西!” 曾小乙浑身被打得浑身疼痛,受不了了,只得开口大叫,“我不是妖怪,我是街口卖酒的曾小乙!” 众人闻言一惊,怎么是曾家小哥,不是妖怪吗?一时之间停下手来。 孙家老爷气急败坏,“是不是妖怪,马上就清楚了!”厉声叫人提来几桶井水,泼在面前这个被墨汁浇的黑乎乎的人形上。 “现出你的真面目来!”孙家老爷将一桶井水从头到脚泼在人形之上,口中狠狠地说道。曾小乙冷冷的打了一个颤,众人眼中,一只肥头尖耳的雪白胖狐狸出现在众人眼中,一双红红的眼睛盯着众人。“我打死你这只骚狐狸!还敢冒充曾家小哥!”孙家老爷越发的生气,下手毫不留情。 众人一阵拳脚,胖狐狸连连求饶,口中依旧说道自己是街口卖酒的曾小乙。 府衙差役看到这里,站出身来阻止大家,“诸位,还请留手。今夜此妖已经被捉,就让我们把它押回府衙,交给高大人审讯。高大人自会还大家一个公道!” “好!我们相信高大人!”众人七手八脚,找了棍棒将这只胖狐狸高高抬起,一起往府衙去了。一路之上,有人起夜,看到众人上街,连忙询问何事,得知高大人手书一字就抓到了之前在孙家肆意妄为的妖怪,正准备抬到府衙去交给高大人审讯,纷纷感兴趣。看热闹是百姓的天性,一路之上越聚越多,都往府衙而去。 高鸿高大人今夜本就在府中端坐,之前有人送来一字,说送与高大人捉妖。他本不信,但是这世间奇怪之事甚多,抱着一点期望,将这字交给差役送往孙宅,此刻有人回报,正是高大人的字捉住了妖怪,一众人等正抬着妖怪往府衙赶。高洪的心中泛起了波澜,想不到那个济民百药的鲁老板竟然是个深藏不漏的高人。这次承他的情,捉住了这只为祸民家的妖怪,自己在这一方的声望又会提高,以后办起事来定会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当夜,高鸿连夜升堂,亲自审讯这只被捉的胖狐狸。胖狐狸对自己迷惑孙家众人之事一一坦诚,就是依旧坚称自己就是坊中街头卖酒的曾小乙。高大人开口说道,“不管你是人是妖,此刻犯下罪行的是你,被当场捉住的也是你,那么,接受处罚的也应该是你!”当下不理胖狐狸百般求饶,当堂开铡,将这只搅乱民宅半个来月的胖狐狸当场开铡,之后宣布,在府衙之外,将这只为祸的胖狐狸悬首示众十日,以儆效尤。一时之间,高大人声威旺盛,响彻东南。 那条青龙所化之绳,在胖狐狸被杀之后就悄悄的飞入空中消失了。鲁西华在屋中见到飞回的青影,知道妖怪已被捉住,心中微叹,不再言语。 第二天一早,牛二华就得到消息,兴奋不已,连忙跑去府衙门口看了那狐狸的尸首,眉飞色舞的回来向师哥说道,“我就知道那白狐狸不是个好东西。你看看,这就被斩了首级挂在衙门口。天意啊。天意啊!到底还是我牛二有眼光,早就看出了那白狐狸的坏心肠。” 马一春点点头,说道,“这事,你就不要去告诉老爷了。我去转告老爷,你这喜形于色的表情去和老爷一说,不是在打老爷的脸吗?好了,你去药房守着吧,我去去就来。” 鲁西华接到马一春的回报,说那府衙门口悬挂的首级确确实实是只白色狐狸,挥手让马一春退下,心中叹息,只道那只白狐狸还是走上了邪路,最终去迷惑了别人妻子,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 可惜百药堂一切的平静,都在当天傍晚被打破了,因为曾小乙驾着牛车前来送酒,被马一春一眼看出是白狐狸所变。牛二华一把抓住可怜兮兮的白狐狸,提到老爷跟前。 既然白狐狸没有死,那么府衙门口的狐狸又是谁呢? 正文 第20章 有虎吃人 鲁西华有趣的打量着蹲在堂中的白狐狸。委屈的小眼神依旧,头顶清光一片,依旧没有任何异样,身上也没有自己手书青墨的痕迹,很显然,昨夜为祸作乱并不是自己熟悉的这只白狐狸。 “你且将事情如实道来,那府衙门口高悬的狐狸头是如何一回事。”鲁西华向着白狐狸开口问道。 白狐狸在鲁西华面前哪里敢隐瞒,只能将离开百药堂之后的经过一一道来。 今日一大早,就有人拍门来寻曾小乙,可惜曾小乙昨夜一夜未归,白狐狸早就驾轻就熟地变作曾小乙模样前去开门。只见门外一众人等皆是周围的街坊四邻,见到小乙开门之后都是眉开眼笑,只说叫小乙好好保重身体,就转身离开了。 白狐狸心里起了疑心,连忙拉住一个相熟的街坊询问起来,才知道昨夜知府大人捉住了一只狐妖,那狐妖已被当堂斩首,正是之前为祸孙家的元凶。只是那狐妖死前口口相称自己是街口卖酒的曾小乙,所以街坊四邻就一大早过来看,现在看到曾小乙还在屋内,哪能不知道受了狐妖的欺骗,安慰曾小乙后就散去了。 白狐狸心中大惊,别的他不清楚,但是曾小乙一夜未归,难道真的被当作狐妖杀了?白狐狸心惊,每天傍晚,曾小乙都要前来百药堂送酒,现在人已被杀,白狐狸只好自身前来送酒,顺便向鲁老爷讨问自己该如何自处。自己一到百药堂,就被马一春看出破绽,招呼那讨厌的牛二将自己擒住,抓到鲁老爷面前来问话。 听完白狐狸说的话,鲁西华心中自然明了,皆是实言,不由点头道,“好了,你起来吧。自此之后,你就是曾小乙,不再是白狐狸了。” “老爷!就这样完了?它可是害死了曾小乙!”牛儿本在一旁跃跃欲试,准备一待老爷问话完毕,就将此妖捉住送往府衙受刑,哪知老爷轻飘飘一句话,似乎就要放过狐妖,哪里还能忍得住,连忙开口询问。白狐狸见牛二不放过自己,不由得缩了缩身子,一脸害怕的样子。 鲁西华见牛二跳出来喊不平,眉头一挑,转口问道,“你且说来,他哪里害了曾小乙?” “他交给曾小乙毛皮作法衣,害的曾小乙误入歧途!”牛二振振有词,一脸的正义感爆棚。 鲁西华不答话,转头向马一春问道,“一春,说说你的看法。” 马一春微微一想,开口说道,“我觉得白狐狸没问题。它给曾小乙毛皮做法衣是为了报恩,之后曾小乙行事也多加提醒,可算是尽了自己本分。曾小乙不听它言,自行其事,最终落入邪道,白白丢了自家性命,算得上是咎由自取。” “师哥,你这么看啊?!”牛二洋洋得意,哪知师兄和自己想法完全相左,有些不相信。 鲁西华点点头,“人、妖、鬼、魔皆是世间组成的一部分,之间并无区别。妖行人事即为人;人行妖事即为妖。我鲁西华待人处事不看你本来是什么,只看你做了什么。当然,一件事有前因后果,可能在当时看来是恶事,在长远看来是善事,不能等闲视之。”说到这里,鲁西华又想起自己当年初出茅庐,在那山野乡村,一怒之下杀遍所有百姓之事,是非曲直,哪里会有公论,他做事只凭本心,拳头大才是道理,当初要不是他有神通在身,只怕也做了荒村陌土了。 当然,在家仆面前还是要讲讲大道理,这次曾小乙倚仗法衣,胡乱行事,最终被杀,是咎由自取,白狐狸为了报恩,献出毛皮作为法衣,自然无罪。 牛二听到老爷的这一番话,自然泄了气,白狐狸却是眉开眼笑,自己以后能光明正大的扮作曾小乙了,“谢谢老爷!以后老爷要用的酒,小的自当用心,不收分文。” 鲁西华笑道,“钱还是要付的,该多少是多少,百药堂也不差这点钱。你自己以后要多加小心,爱喝酒就好好酿酒,别像曾小乙那样乱用法术触犯人间刑法,最终丢了自家性命。” 最终这件事就消失在时间里,街口酒坊的曾小乙天天起早卖酒、人人称赞其酒的好味道;百药堂每日收容病人、低价卖药、药到病除;高知府治下政令通达、百废俱兴,城中好一派祥和气氛。 却说城外有个老婆婆,年纪七十多岁了,丈夫以前是屠夫,但前些年已亡去,老婆婆和老头子老来得子,只有一个儿子,现在二十来岁,尚未娶妻。某日儿子告别母亲上山砍柴,被猛虎吃掉。其寡母在家中久侯孩儿不回,就往山中寻找,在一竹林之中,看见一只老虎蹿出,心中一惊,往竹林深处寻去,只看到一堆骨头落在地上,身上衣服正是自家孩儿。老婆婆痛不欲生,忽然想起听闻人言城中高知府,为人正直,为民做主,就拄着拐杖几步一停的往城中赶来,击鼓喊冤。 本来老婆婆七十多岁了,从城外赶来,早已身心俱疲,府衙门口的差役们不敢阻拦,只能代其击鼓,一通鼓响之后,高鸿高大人立刻升堂,看到堂下乃是一位老婆婆,急忙叫差役们搬来座椅,让老婆婆坐下,这才询问起案件来。 老婆婆将饿虎吃了她家儿子一事说明,苦求青天大老爷给他做主,他家只有一个儿子,丈夫又是早已故去,所以现在家中独留自己一人,不能得活,只盼大老爷给个公道。 高鸿听在耳里,难在心里,饿虎吃人本是天道循环,自己如何处置,忽然想起那百药堂留字一事,心中有了计较。 高鸿当下安抚老婆婆在堂中安坐,立刻提笔写了一张符牒,交于差头赵宪,让其持符牒上山,半月之内将其按牒拘捕,不得有误,然后退堂。于是一时之间,高知府下牒拘虎之事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鲁西华也知道了此事,暗自称奇,只待看后事如何发展。 却说那差头赵宪,接了这捉虎的差事,心中好不烦闷,老爷平日素来聪明,怎么这次却这么糊涂,竟然叫自己去抓老虎,这老虎哪里是这么好抓的,可惜上命难违,赵宪告别家中哭泣的妻、子,带着文书就出了城,往山中去了。 一路之上,同他打招呼的人不少,不少人也是远远地跟在赵宪后面,想看看他到底如何抓虎。赵宪入得山中,没有办法,一路向樵夫、采药人询问那吃人猛虎的踪迹,可惜一一没有消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老虎的踪迹依然没有找到,赵宪后面跟着的人群早已散去。某天夜里,赵宪露宿山神庙,夜不能眠,眼看着大人交代下来的事情没有办成,自己这次回去只怕要挨了处罚,心中焦虑。 赵宪当下起身,就在山神庙中叩拜起来,“山神爷爷啊!求您保佑我找到那只吃人的猛虎,好早日回去交差啊!”说完,向庙中山神磕了几个响头,又将自己随身带的炊饼、清水放于山神案上。 忽然之间,一阵山风吹入山神庙,将赵宪置于地上的包裹布角吹开,露出里面的符牒出来,赵宪恍然大悟,我既然求山神保佑自己,何不直接将公文告知山神爷爷。这官对官,好说话啊! 当机立断,赵宪将包裹之中的公文符牒掏出,至于山神案上,在下面磕起头来,“山神爷爷,这是我州知府高鸿高大人的公文,贵山有只猛虎前时间吃了一位山上砍柴的年轻人。其家中只有寡母一人,年纪七十有余,痛不欲生,将那吃人猛虎告上朝廷。高大人听闻之后,写下公文,小人赵宪在官衙里当差,受高大人之命前来送达官文,请山神爷爷示过。小人赵宪,给山神爷爷磕头了。” 赵宪口中将事情缘由讲过,磕头退后,那高大人的符牒就在案桌之上无风翻动起来。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劲风而过,一头猛虎从庙后窜出,来到山神案前,将篝火之前的赵宪吓得不轻,偷偷借着火光向那案边猛虎看去。只见一只猛虎身有两丈余,一条尾巴形似铁鞭,每晃一下,都有呼呼声音发出,黑色的斑纹覆于黄色的皮毛之上,异常美丽,眼似铜铃,额头之间有个斗大的王字! 只见那猛虎将赵宪供于案桌上的符牒轻轻衔起,一步就来到赵宪跟前,低头不语。 赵宪哆哆嗦嗦将符牒从虎口中取出,开口问道,“你,你可就,就是那吃掉老婆婆上,上山砍柴儿子的老虎?” 猛虎闭目点头,看到老虎能听人言,赵宪胆子也大了起来,深感有趣,“你可愿意乖乖受绑,随我上公堂认罪?”老虎依旧点头。赵宪大喜,用随身携带的绳子将猛虎颈脖处捆上,另外一头系在腰间,安心睡觉,只待明日一早就将此虎押回城中接受处罚。 第二日一早,赵宪醒来,看到旁边猛虎依旧,没有丝毫逃跑的样子,十分高兴,这次的差事算是圆满完成,当下又在山神庙的案桌前磕首不已,谢过山神爷爷之后,牵虎下山去了。 正文 第21章 牵虎归案 钱员外坐着牛车,带着小厮正往城里赶去,庄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城里刚娶得第三房小妾还在等着他,虽说自己年纪不小了,但是老夫少妻,新婚燕尔,总是有些激情。小妾不愿意和他回城外的庄子,嫌那边吵闹不堪,就喜欢呆在城里,钱员外没有法子,只好在城里买了个院子将她安置。 最近天气炎热,钱员外在牛车里放了冰桶,自然是舒服,喝着花雕酒,酒中放了几颗话梅,酒瓶置在冰桶之中,齐窗的案桌上放着一碟碟的鸡丝、鸭蹼等凉菜。钱员外车内凉爽,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想到一会进了城,就能摸到小妾那滑嫩的小手,心中直痒痒,不由得开口向外面车驾上的小厮问道,“钱来,钱来!” 一个清脆的声音答道,“老爷,小的在!” 钱员外懒洋洋的问道,“最近日子城里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新鲜事?”钱员外离城日子得有半月了,他想知道些有趣的事,一会回家给小妾说,增加一点夫妻间的乐趣,年纪大了,精力不足,只能在其他方面补足,心疼人是很关键的。身边小厮钱来隔三岔五的来往于城里和庄子,给小院那边送些吃食,打听打听城里发生的新鲜事,说给庄里的人解闷。 “好叫老爷知道,之前城里最轰动的就是,高知府高大人一字降妖的事。据说那高知府手写一个龙字,化作一条青龙,声震半城,然后青龙化绳,将那为祸的狐妖捉住。之后高知府不辞辛劳,连夜开审,将那狐妖斩首,令其首级和尸身悬于府衙之外十日,前不久,才又收了回去。老爷您是没见,那狐狸比一般男人还大,白白胖胖的一只,不知道偷吃了多少的好东西。”小厮钱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钱员外点点头,“这个我在庄上也略有耳闻,听说那孙家请了许多高人佛徒都不能降妖。没想到被高大人手书一字就给擒住。高大人真是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深藏不漏啊。平时还真看不出来啊。最近几天有什么其他好玩的消息?” “老爷,最近几天有位家住城外的老婆婆去府衙告状,她儿子上山砍柴被山中老虎吃了,她孤寡一人,不能独活,就要求高知府为她做主。” 钱员外一听这事,顿时来了精神,起身问道,“后来呢?高知府作何判论?” “高知府听后,当场写下公文交给值班的赵差头,让他上山按照公文抓捕那吃人得老虎归案。这已经好几天了,赵差头上山了无音讯,只怕已经被那老虎吃了。现在赵差头家中夜夜悲鸣,都说高知府一时糊涂,害了赵差头。” 钱员外低声自言,“哦?竟然还有这事?!”此刻,牛车忽然一顿,停了下来,钱员外顿觉车外人声鼎沸,乱作一团,连忙开口问道,“何事?何事?外面发生了何事?”只听得钱来一阵兴奋的声音传来,“老爷,刚刚说到赵差头,这赵差头就抓虎回来了!” 钱员外闻言,不顾案桌之上的酒菜,忽的站起身来,额头却碰到车棚一角,疼得险些掉下眼泪。钱员外顾不得疼痛,掀开牛车的侧帘,望窗外望去,只见一个人抬头挺胸、身穿皂衣、昂首阔步,腰间拴着一条麻绳,麻绳尾部跟着一个庞然大物。那物身长两丈、黄毛黑纹、一条尾巴有小儿臂粗,额头上一个威武的王字,四爪起落无声,正是那山中之王,百兽之霸,老虎是也!赵员外看得那猛虎威势,小腿发软,再也站立不住,又重新跌坐在牛车之中。 大路之上,所有车马行人都齐齐的让开正中的路面,赵差头一人一虎走在中央,好不威风。来往众人看着巨虎,那虎肩堪比人肩,笆斗大的脑袋,心里都直直发抖,这老虎吃起人来,只怕不要四五口,一个完整人儿怕就没了。 城门口,守城的小兵一脸羡慕的望着入城的赵差头,城楼上的兵将们也纷纷赶下城楼立在一边,看着这只大老虎,小声的议论着。一个小官模样的人开口招呼赵宪,“赵差头,一会交了差事,霁月楼喝两杯,哥哥做东!” 赵差头眼神一瞟,笑着点头,“好说!好说!”心里骂道,“好你个齐校尉,平时半夜出城办事,叫你开个城门都唧唧歪歪的,今天想请老子喝酒,等着吧!” 齐校尉羡慕的看着栓着巨虎的赵差头,心想,这小子哪来的本事能让这般猛虎服服贴贴,这次立下的功劳只怕不小,说不定那天就高升了,真是好运道。不过也该这小子鸿运,这般巨虎,常人一去,只怕就被吃了吧? “赵差头,好本事!” “赵叔叔,你好棒!” “赵大哥,一会来我店里喝酒啊!”城里四周的人们早就见识过高大人的不凡,此刻见到高大人手下都能抓虎归案,顿时大声相邀,好让赵差头讲讲这其中的故事。大家心里都憋着一个疑问,这赵头是如何让这只吃人老虎乖巧伏罪的,瞧这老虎闭目迈步的样子,有些怡然自得,又有些看破红尘不为外物所动的样子,好似一个有道高僧,实在是奇怪! 赵差头入了城,早有寻街的差役瞧见,一边往赵差头家报信,一边往府衙去了,那边高鸿高大人接到报信,老虎已被缉捕归案,心中也觉诧异,立刻穿起官袍,准备开堂断案,又着人去请来老婆婆一起。 鲁西华在家中也接到牛二的汇报,点点头,“走,我们也去看看这位高大人是如何审案的!” 此刻的府衙之前是人山人海,审判恶人罪犯大家都见过,前些天斩妖那是深夜进行的,好多人没见到,这次的可是大老虎啊,比狐狸还厉害的大老虎,吃过人的!一时之间,府衙门口两旁人头攒动,卖糖的、卖饼的、卖小玩意儿的都凑了过来,毕竟人多,生意好做一些。甚至还有卖布老虎玩具的,这个生意好,人群中孩子也多,小的骑在大人肩上,大的在人堆里挤来挤去,相互打闹,城里人没看过老虎的居多,都来瞧个热闹,那几个买布老虎的,没几下手中的玩具就全部脱了手,笑得嘴的合不拢,决心趁着这个热潮,回家熬夜再做一些来卖,这个案子,城中重要热闹个好些天的。 没多久赵差头带着老虎来了,这个时候人群更加激动了,“赵头,好样的!”“真英雄!”“爸爸,你好了不起!”好嘛,赵家家人都来了。此刻的赵宪觉得自己一辈子没白活,牵着一只活的大老虎回来归案,这事往前数几百年没有过,往后几百年估计也没有,自己真是给老赵家添光了。就今天这事,自己就能吹上一辈子,还是要感谢高大人给的差事,也是自己机灵,求了山神爷爷,才有现在的效果,要不,不光找不到一根老虎毛,只怕自己还要吃仗棍儿。 府中,高知府已经升堂,老婆婆抹着眼泪坐在一边。官府邀请了一些名人族老上堂听案,作为百药堂的老板,鲁西华自然也在其列,站在衙役后面,看看高大人如何断案。 正文 第22章 猛虎守义 赵宪到了府衙,立刻就含胸收腹,没了之前在街上的气势,恭恭敬敬的将巨虎牵入堂中,将腰间的绳子解下,向高堂之上的大人回禀道,“刑房差头赵宪,尊大人之命,现将五日前那城外山中吃人的老虎带到,请大人示下。” 高洪点点头,“赵差头劳苦功高,先且退下,本府自当论功行赏。” 赵差头卸了差事,心中悬挂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属下谢过大人!”将绳子置于地面,向依旧闭目的老虎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大堂,缉捕事了,接下来的断案与他无关,急着回家看老婆孩子去了。 高鸿看着堂下猛虎,蹲坐于前,一丈来高,威风凛凛,闭目不言,视众人如无物,顿时将案边惊堂木一拍,“堂下之虎,你且睁开双眼,大堂之上,容不得你藐视!” 惊堂木拍在桌案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将堂中众人惊了一惊,心想道,这高大人,好生糊涂,怎么和这老虎讲起人话来了,难道这老虎还能听懂人话不成?纷纷向堂中之虎看去。只见那老虎听得高鸿之言,瞬间将双眼张开,一双巨目黄睛环视堂中,虽不曾开口,却是有威,吓得众人不敢与其对视,生怕下一刻,这老虎就发了野性,跳过来将自己吃了。鲁西华看到这只有灵性的老虎,心中有感,想起那只死去的黄猫儿,十五年的战友,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死战不退,魂归异乡,心中一时之间有些哀痛。 “堂下之虎,本府且来问你。你是否在五日之前吃过一名上山砍柴的年青人?”高鸿见堂中气势为虎所夺,立刻开口问话,抢回先机。 老虎垂头,轻轻点动,顿时堂中观案的众人议论纷纷,此虎能通人言,真是奇特。只有那老婆婆想起死去的儿子,高声放哭不已。 高鸿眉毛一皱,又将手中惊堂木一拍,“肃静!公堂之上,岂容喧哗!再有议论者,众衙役将他叉出堂去!”堂中衙役闻得大人言,顿时将手中水火棍往地上齐齐一顿,口中大喊,“诺!”堂中议论之声,哭泣之声顿时收住,清静了下来。 高鸿又开口问道,“老婆婆,本府听你诉说,你去山中找久时未归的孩儿,在一竹林之中碰见一猛虎蹿出,之后就在这竹林发现你孩儿尸骨,可有此事?” 老婆婆垂泪说道,“正是。” 高鸿喝道,“来人,将那寻到的被吃之人尸骨抬上来!” 顿时有衙役、仵作将一大包包裹从后堂拿出,打开一看,里面正是被啃的精光的人体骨头,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牙印,和一些残留衣物。 高鸿问道,“老婆婆,你且细看,这包裹中的尸骨可是你家孩儿?” 老婆婆离座前来堂中,细细看来,不到半会,就回身向高大人回道,“正是我家孩儿,他腰间布袋是我亲手缝制,上面有我孩儿的姓氏。” 高鸿闻言,抬头向仵作看去,仵作立刻回答,“回大人,尸骨残留腰带上,确实有手缝姓氏,已经确认,与堂中老婆婆夫家姓氏相同。” 高鸿点点头,挥手让衙役、仵作退开,又示意老婆婆坐下,一双厉目向堂中猛虎看去,“堂下之虎,你且上前看来,这尸骨是否就是你五日之前吃食的那位年轻人?!” 猛虎闻言,端身坐起,顿时吓得两边观案的众人后退,衙役也是两腿发软,手中水火棍杵在地上,当当乱响,显然手也是哆嗦不停,鲁西华一旁微笑不已。高鸿正要发怒,就听堂中不知从哪里发出一声,当空一声“临”。顿时,慌乱不安的众人似乎心灵之中得到了极大的安慰,立刻安定下来,看向猛虎的目光也不再有畏惧。高鸿看到此景,心知在场之人中定有高人所在,施展法言稳定了局势,不由得目光向那百药堂主人鲁西华看去,只见鲁西华微笑回视,当下心中有了计较。 猛虎闻得法言,也是狐疑地向四周望望,没有发现什么,只好依旧抬爪上前,来到包裹边上,低头轻嗅,然后与高鸿对视片刻,点点头颅。 高鸿见猛虎承认,顿时又将手中惊堂木一拍,“既然你已认罪,本府就要宣判了!” 猛虎闻言低头不语,堂中众人连忙抬起头来望向高大人,看看他如何判罚,这堂中猛虎又如何执行。 高大人说道,“今有寡母孟氏,其子入山砍柴,遭遇猛虎,被啖身亡,寡母失子,不能独活,前来状告。堂下之虎,识人断骨,已然认罪。本府宣判:猛虎啖食人命,罪当不赦!立死!”高大人说完此话,立刻目光如电看向堂中之虎。 猛虎也有威严,不肯假借人手而死,缓缓抬起头来,回望四周,鲁西华看到其眼中露出浓浓的不舍之情。只见那猛虎缓缓后退几步,将头一低,方向正对着大堂之上的石阶,众人心中顿时明了,这猛虎欲自触阶而死。此虎能闻人言、能晓人情、能通人意,实在难得,眼见其伏罪自寻了断,心中不忍,有些人纷纷回过头去,不忍相看。 眼看那猛虎就要向石阶冲去,命丧当场,鲁西华当即大喊一声,“且慢,我有话说!”顿时那猛虎动作一缓,众人也纷纷向发话之人看来。 鲁西华绕过衙役,走到堂中,看向猛虎,不由得伸手向那猛虎头上摸去,口中念道,“好虎!好虎!”众人皆是惊异此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摸那猛虎之头,猛虎在其手下做小猫状,实在是奇异。 高鸿大喝一声,“堂下乃是何人?究竟有何话要说?!”高大人心知这位百药堂主人是位异人,但是朝廷法度不容漠视,立刻开口呵斥。 鲁西华向高鸿一抱拳,“我姓鲁,乃是城西百药堂的主人。”鲁西华话音一落,堂中议论纷纷,百药堂在城中名声不错,看病抓药便宜无比,而且药材丰富,很多几十年上百年的药材都能弄到,价格也算公道,为人称道,现不到眼前的年轻人就是百药堂的主人。很多人暗自将鲁西华的模样记在心中,此人也算是城中的一个人物。 高鸿咳嗽一下,制止了堂中之人的议论,开口说道,“鲁堂主,本府判那猛虎死罪,你有何话说?” 鲁西华看了一眼在一旁垂泪不已的老婆婆,连忙向老婆婆鞠了一躬,说道,“猛虎吃人,乃是野兽本性,婆婆还请谅解。” 老婆婆哭道,“可怜我那孩儿,无缘无故就这么被吃,留下老身一人。难道在庄主口中,我等草民之命就是活该吗?” 高鸿也严厉的说道,“杀人者死,是自古明定的法律。老婆婆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却被猛虎吃掉,你叫她如何活下去?!” 鲁西华笑道,“老婆婆被这猛虎吃了儿子,无法养老,那么就让这猛虎做她儿子,替她死去的孩儿将老婆婆养老送终岂不更好?猛虎啖人,罪不当恕;但是猛虎养亲,这可是其情可嘉、其心可表啊,大人!”众人闻得此言,一时间皆都愣住了,什么?我没听错吧?让猛虎给这位老婆婆当儿子,替代死去的孩儿养老,这等事情简直听都没听过! 鲁西华向老婆婆问道,“婆婆可愿意?”老婆婆听着这话也愣住了,看看堂中之虎,再看看鲁西华不知如何回答,但是也停止了哭泣。 高鸿皱眉问道,“此乃猛虎,究竟如何给老婆婆养老送终?” 鲁西华笑着摸摸猛虎的脑袋,“此乃山中霸主,那山中飞禽走兽众多,可命此虎每隔一日叼来一只野兽献与老婆婆,这城中有屠夫,可将野兽皮毛精肉分割卖却,其钱与那婆婆养老,岂不甚好?” 高鸿听闻鲁西华此言,眼中精芒闪烁,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连忙向老婆婆问道,“婆婆可愿意如此?” 老婆婆心中转念,儿子已亡,猛虎愿意认罪寻死,但是自己以后生活却是难过,当下点头说道,“愿听大人做主。” 鲁西华闻言,笑着退到一边,等高鸿判决。果然高大人正色说道,“堂下之虎听着!婆婆年纪甚大,无人奉养,如何能够维持生活?如果你愿意抵充她的儿子,隔日献来野兽奉养于她,本府就放你离去!” 猛虎闻言,目中泪光闪闪,连连点头,低声呐吼。众人低声议道,“它答应啦!它答应啦!” 高鸿当即一拍惊堂木,“好!你既答应,今后必不能反悔,不然本府定饶你不得!来人!替它解开绳索,放它走吧!退堂!”当下就有衙役过来将猛虎颈脖处的绳子解开。 猛虎得了自由,先是向鲁西华低头叩谢,又急忙转身向老婆婆低声呜呜不已,众人不得其言。鲁西华笑道,“他是在让老婆婆带路回家,之后,他会将野兽放于老婆婆家中。”众人闻得鲁西华之言,纷纷夸奖,“好一头老虎!” 高大人派人将老婆婆送回,猛虎自然也跟了去,自此这桩猛虎吃人案在城中传遍八方,都说高大人有德,能震猛虎,地面上越发的安宁起来,不少山贼强盗纷纷搬离此州,或者洗手从良。 那猛虎也是有信,果然每隔一日就从山中叼来野兽,送往老婆婆院中,自有屠夫前来收货,割了皮毛、筋肉、骨血卖与城中,城中之人听闻这是那神奇老虎送来的野食,纷纷掏钱来买,简直是供不应求。 老婆婆得了猛虎供养,日子比以前还好过许多,有时猛虎也会衔来一些金钱和布帛,都是些无人之物,又常常夜宿在老婆婆院中,帮忙看家守院。老婆婆提水买菜,猛虎跟在后面叼着水桶、菜篮,众人纷纷夸奖这老虎好有灵性。老婆婆高兴地逢人便说,这猛虎比她亲儿子还要好,都是托了高大人的福,自己才能得享天年。 过了几年,老婆婆死了,族人就用她的积蓄办了丧事,修了一座坟,放了香烛祭拜。那猛虎也来到老婆婆坟前,大吼几声,哭声震天,须臾便转身离去,自此之后再也没人见过这只猛虎。从此这只有情有义的猛虎就被人叫做“义虎”,老婆婆所在的庄子,也被人叫做义虎庄。 正文 第23章 赤发变身 鲁西华轻轻抓着自己面前乖巧不已的老虎颔下,皮毛光滑如水,入手温暖如斯。老虎躺在鲁西华脚下,双眼微闭,四爪半蜷着,一只儿臂粗的尾巴舒服地在草地上扫来扫去,外人看了一定会惊讶,这哪里像是山中猛兽、百兽之王,活脱脱的一只家中狸猫,只不过大了许多而已。 鲁西华从袖中掏出一颗黄精,根茎横生,肉质肥厚,颜色淡黄,摊在掌中。一道青色火焰在黄精表皮燃起,飞快地过渡到了整颗黄精表面,呼吸之间,青焰消失,空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馨香。老虎的鼻头在空中调皮的嗅了嗅,顿时就睁开了一双黄睛,猛地一下翻起身来,右爪搭在鲁西华的手腕上,舌头伸得老长,看一下黄精,又看看鲁西华,似乎在询问鲁西华自己能不能吃。 等了好一会,老虎被鼻子中的香气引诱的坐立难安,发觉鲁西华一动未动,就这样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顿时喵呜一声,一颗虎头向鲁西华怀中挤来,又叫又动,竟是如同小猫撒娇不已。鲁西华见状哈哈大笑,动手将那黄精剥去外皮,露出里面的肉来,其内馨香四溢,一撕之下,中间竟然如蜜一般有丝相连。鲁西华将整颗黄精剥皮,其肉投到老虎嘴里。那老虎大口一张,用力嚼了嚼,就将整颗黄精吞下,眯着眼睛,舌头舔着嘴角,竟然是在回味。 鲁西华轻拍老虎后脖,“去吧,该给婆婆送肉去了。”老虎闻言顿时起身,向鲁西华点点头,转身向那山林中扑去,几下起伏之间不见了踪迹。 此刻日正当空,鲁西华来到城外山中,寻这老虎玩耍片刻,这下才想起正事来,随手一摊,一只巴掌大的青旗出现在掌中,正是那夺自鬼面女妖手中的都天魂旗。传说太古之时有神人名为盘古,诞生于混沌之中,以一己之力破开混沌、开天辟地,最后力竭,其身体精血化为十二祖巫,皆为古神,古神有恶念名为都天,所以这都天魂旗,实际上就是仿祖巫恶念而制,吸收世间惨死的不屈生魂,企图召唤出类似祖巫之体的法宝,因为是恶念,所以招出来的都是天鬼,战力极强。不过在此刻的鲁西华手中,却另外有了想法。 这面战旗非是传说中的旧宝,而是由后人用邪法炼制仿器,自然是鬼气深深,鲁西华利用自身法眼观察到了战旗特点,灌入真气将此旗抢到手里后就改了模样,黑旗变作了青旗。至此之后,每日正午,又利用阳气慢慢灌入青旗,使得青旗之上阴气中的死气驱逐,阴阳二气调和,青旗之上渐渐起了金色符文,这才算是大成。 此刻都天战旗出现在鲁西华掌中,上面光华流转,让人一看就知是一件异宝。鲁西华举手轻晃,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山林空地之上。这道身影有十几丈高,头上梳着三只尖角,却作人形,一条二十几丈的尾巴,后背从颈到那条长尾的末端,长着一排尖尖的鳍刺,正是那鬼面女妖留下的天鬼之身。此身出现在山林之中,顿时引来阳雷震震,其四周空间出现丝丝闪电裂痕,顿时周边十里之内鸟虫走兽皆不敢发音。 那日鬼面女妖见肉身被战旗困住,不能得脱,就遁出元神准备逃逸,哪知依旧死在鲁西华的金刚轮之下。鲁西华灭了其元神中的女妖意志,剩下纯粹的道念留在这具身体之中,肉身得到道念滋养没有枯竭,依旧可以吸收天地中的元气维持自身模样。鲁西华早有打算,自然不能浪费这具天鬼之身,又是一指,一只拇指大的赤发小鬼出现在鲁西华手中,被一团青光包住,真是那之前偷食孩童顶门灵光的小鬼。 青光中,小鬼似乎正在睡觉,忽觉有些刺眼,顿时翻身起来,一看天空,竟然是正午,吓得大惊。自己乃是鬼物,如何能在正午阳气正盛之时出现,虽有青光阻拦,但是依旧觉得不安,连忙向鲁西华鞠躬,“不知老爷此刻叫我出来有何事吩咐?”赤发小鬼每日吃吃喝喝,好不自在,此刻却被鲁西华叫出,定是有事。 鲁西华指指那巨大的天鬼之身,“我知你伶俐,可愿要了这具身体?”赤发小鬼闻言,转头向鲁西华所指看去,顿时被天鬼之身惊住,不由得舔了舔舌头,“真是个好宝贝!” 鲁西华说道,“这具身体乃是天鬼之身,一身之力已达炼虚境界,可穿阴阳、虚空之界,你借此法身修炼可修至鬼仙或者夜叉、阿修罗。如何?你可愿意合身于他?” 赤发小鬼点点头,“不知老爷哪里寻来此等阴身?好生恐怖!” 鲁西华一笑,将那鬼面女妖不敌自己,一怒之下投身鬼旗之中,被吸尽一身精血,化为鬼旗主魂之事细细说与赤发小鬼听来。赤发小鬼为难道,“老爷,非是我不愿意,只是我投了此身,不就是要变作那战旗主魂?万一老爷哪天打了败战,战旗被人夺了而去,我岂不是要受他人所制?我实在不愿意离开老爷啊!” 鲁西华没好气地敲了一下赤发小鬼的脑袋,说道,“就你机灵,此旗我有大用,用作镇压一方灵宝,自有天护,哪里有那么容易被人抢夺。再说,现在旗内有四天鬼,赤青黑白,你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这法身乃是炼虚境界,属火,可做南火之相,只有这一副,与你极其适合,我与你相熟,才便宜了你。你若不要,自有其他小鬼要去,到时就没这等好事了。” 鬼物之中,等级极严,修行异常困难。人死之后或者阴间自然诞生的多是鬼灵,只有生前意识,却无实质阴体;然后是小鬼、大鬼、鬼将、鬼王乃至鬼帝,鬼帝即为鬼仙,乃是神职。这每一级之间的差距深如鸿沟,不可轻跃;同级之间也是水平有高有低,相差巨大。这天鬼之身在阴间也算是鬼王等级,不可不谓之强横,赤发小鬼本是小鬼,能够一下跃级成为鬼王,当下自然心动。小鬼摸着自己下巴想了一会,一咬牙,“我就相信老爷!” 鲁西华笑道,“好!我送你与之合体,自有你的好处。”小鬼听了鲁西华的话,在青光中鞠躬谢道,“多谢老爷成全!”鲁西华举手一抬,就将青光送到那天鬼之体之上,青光渐渐沒入天鬼脑门,此刻天鬼的上空开始迅速积起阳雷,雷声滚滚,在空中渐渐化作一颗颗透明耀眼的雷珠,正是诛邪的阳炎雷珠,不由得就要往天鬼头上落去。 鲁西华大喊一声,“你且与这身体融合,我来护你!”青光带着赤发小鬼隐入天鬼脑门不见,那阳气至盛的阳炎雷珠如雨落下,往那十余丈高的天鬼身上砸去。鲁西华手指连弹,六道金刚咒化作百米大小的圆轮顿时出现在天鬼头上,将空中落下的阳炎雷珠一一吸收,化作六道金刚咒符文。符文仿佛有形一般,如羽毛似的落在天鬼身上,天鬼身上的阴气、戾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博大的气息。 阳炎雷珠专刻至阴至邪植物,若有逆天邪物白日诞生,便有阳炎雷珠出现灭之,随着天鬼身上的阴邪之气消失、浩然之气增长,空中不再有阳炎雷珠出现,鲁西华也就收了六道金刚咒,打量起眼前的天鬼来。 此刻的天鬼已经与鬼面妖女留下的大大不同,三根赤色尖角依旧是斜插指天,浑身的鳞片不再是那种血浓得化不开的血色,而是变作赤红色,红中透着金色,正是之前鲁西华将阳炎雷珠画作的六道金刚咒符文融入其中,烈阳之下,鳞片边缘镶上了金丝。身形也不再是女性特征明显的模样,而是化作平坦雪白的腹部,一双眼睛紧闭,四肢爪部消失,变作圆圆的指头,同样依旧保留着二十余丈长的尾巴,尾部头上的三根尖刺并做一根,背部从颈到尾的一排尖鳍刺依旧保留,只不过化作了金色。 此刻的天鬼仿佛从美容院整过容一般,之前是吓人的血色,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现在变作赤红镶金,雪白的肚子,不复残暴的模样,而是变得威武起来。天鬼陡然睁开双眼,两道金光从目中射出,刺破面前的虚空,在那空间之上瞬时射出两个小洞,露出其间的阴郁之气,小洞一眨眼飞快的又被补上了。天鬼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尖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浑身上下发出霹雳啪啦的破竹声响。声响之中,天鬼越来越小,最后化作常人手指一般大小,停在空中,呱呱叫了两声,刷的一声消失不见,瞬间出现在了鲁西华的手掌之中。 此刻的天鬼两只眼睛极大,圆圆滚滚地闪着金色的睛光,头上长着三只赤色的长角,背上依旧密密的尖锐背鳍,从颈部直布到尾。肚子也是圆圆滚滚的,白色的腹部颇为明显,蹲踞的四肢看起来倒还颇细长,五指的尖端都圆圆地凸起。尤其它有一条颇长的尾巴,此时缠着鲁西华的左腕之上,看起来差不多有它身长的两倍那么长。 天鬼眨着大大圆圆的金色双眼,蹲在鲁西华的左手手掌,好奇地东看西看,还偶尔“呱呱”地轻叫两声,模样实是可爱无比,就像一只长像怪怪的,头上生角的小猴子,哪里有之前恐怖天鬼的样子。 正文 第24章 有客横来 鲁西华修行至此自身法力再也无法靠修炼提升,金刚变之上就是天王变。金刚本就是坚不可摧、无能截断者,那山寺中的壮和尚为答谢鲁西华私自救下了金陵城中的军民性命,而传了鲁西华完整的金刚经,至此之后,鲁西华的修行就在迈往佛家的道路上一发不可收拾,摘星拿月本是道家神通,自己却奔行在秃驴的大路上,此事定有蹊跷。 八十年禅定,在那海外捕鱼岛上,鲁西华了却自身与那方世界的因果,成就了金刚身变,来到此方世界。 金刚之上就是天王,成就天王身变更加需要有目的地参与到此方世界中来,金刚已是不可摧毁,已经达到己身修炼的极致,天王变该如何达成,通过这些日子,鲁西华对此方世界的了解,大致有了个模糊的概念。 此方世界天地之间灵气混乱,阴气盛而阳气弱,妖魔鬼怪层出不穷,强盗土匪多不胜数,普通百姓也多是道德沦丧,只有这高鸿治下勉强算是一片净土。为什么会这样?鲁西华猜测是地府出了问题,导致世间阴气四溢,人人得受影响,容易被外物迷惑心智。鲁西华在城中开药堂,打听到了当朝局势,竟然有得道高僧为当朝国师,主持社稷祭祀,而如今天下人心混乱、妖魔众多,那么这个国师就肯定有问题。 国师名为普渡慈航,鲁西华那个世界的佛道两教的传说中有位慈航真人,本为玉清元始天尊座下十二金仙之一,先习道而后入佛,成就菩萨道果,佛前座下三大士之一,乃是著名的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国师竟然敢名慈航,必有大法力,这让鲁西华又回忆起了年轻时在孤儿院的一部香江电影,那里面的国师也叫普渡慈航。 自己山村杀人之后,被莫名闪电带到异世,本以为是其他世界,哪知经历的北宋和民国皆是奇怪的小世界,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人。难道这个小世界也是这样?为何自己要在这些奇怪的小世界中打转,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鲁西华打定主意,如果这个普渡慈航就是印象中那部电影中的普渡慈航,那么自己估计又是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小世界。金刚之后自身修行已无可增加,天王变却是要规则加身才能达成,那么自己有些事情要早日谋划了。 鲁西华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天地烘炉,无论神仙妖鬼人魔都活在这个熔炉之中,何时才能有真正的自由?!鲁西华心中烦闷,拿出空间中的酒菜,又捕来一只黄羊,一头獐鹿,架火烤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当下喝酒吃菜起来。 “好香,好香,小兄弟,我看你喝酒吃肉,好不快活,能不能算我一份?”一阵豪迈的声音从林中传来。 鲁西华头也不回,开口说道,“既然来到这里,就是有缘,只管来吃就好!” “好!”话音一落,衣带声响,火堆面前就多了一个劲装大汉,他面似圆盘、容貌凶狠,皮肤黝黑,头发扎在脑后梳了一个发髻,根根胡须如针似铁,好不张狂,粗看之下,竟然不似一个好人。 大汉刚刚坐下,鲁西华眼睛一亮,提起腿边一袋酒丢给大汉,“先喝几口酒活动下身子,一会才有胃口。” 大汉接过酒袋,狐疑地看了看鲁西华,常人见了自己这般模样,都是害怕,这个年轻人倒是镇定,想来也是个胆子大的,看他衣着布衫,面相和气,不似一个歹徒。自己穿山越林,辛苦了不少日子,远远在林中闻到肉酒的香味,腹中酒虫早已造反,哪里能够按耐得住,便即开口询问。 本以为自己一出现,这小伙子会被吓住,哪里知道竟然是个爽快之人,自己刚坐下,就送酒前来。想想自己早已退出了官场,此次闻得老上司被诬陷入狱,准备押送回京城受审,要路过此地,特来打探,实在是凑巧。哪里会有人专门在此等候自己,施以加害。想到这里,大汉自然放心,将酒袋去了木塞,一股清香透出袋口,直往鼻子里钻,这一闻就知道是三十年以上的老窖,不由得大声叫道,“好酒!”说完,将袋口倾斜,昂头猛灌几口。 那酒刚入喉咙,清香满唇,落入口中,化为一条火线顺着食道进了肚子里,顿时化作一股热力散入四肢百脉,浑身暖洋洋的,不由得为之一怔,这酒当由灵药配置。大汉正在一愣之间,忽觉浑身上下,全身各处的筋脉都在欢呼雀跃,血液在血管中欢快地奔腾,不由得四肢一振,长出一口气,顿时身子周围狂风四起,带着地面草叶飞舞,脱口喊道,“好酒!好酒!”,一股劲风四下洋溢。 大汉一时之间控制不住体内真气勃发,掀起地面草土,眼见就要污了面前的酒菜,只见旁边那位年轻人轻轻扬手往自己面前空按一下,顿时自己前面的草土如被凝固一般,波澜不起,自己爆发的气息只能向后张扬,几个呼吸之后,一切又平静了下来。 大汉双眼一瞪,常人见了还以为他要吃人一般,“想不到,小兄弟也是修行中人,还未请教姓名!” 鲁西华笑道,“山野偶遇,皆是朋友,一顿吃食而已,何必刨根问底。” 大汉闻言,抚着胡须笑道,“好好好!倒是我不爽利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饱了再说!”那边黄羊、獐鹿已经焦酥,香味散发,大汉早已按耐不住,多日奔波,只有清水干饼果腹,急忙撕下一条羊腿,顾不得滚烫,一口下去,肉汁四溅,双眼一瞪,不再说话,猛吃起来。 一只黄羊,一头獐鹿,十几个菜,几十袋酒,大汉和鲁西华二人一扫而光。吃饱喝足,两人躺在草地上,闭目养神。大汉开口,“想不到,小兄弟的手艺如此高超,这烤羊烤鹿味道极好,某平生从未吃过如此美味之物,比你拿出的其他菜肴好了不知多少倍。” 鲁西华答道,“我是个卖药的,那烤羊烤鹿所用调料皆是自己种植,其他饭菜是城中酒楼所售,各有千秋罢了。”大汉叹道,“不知某以后还能不能吃到如此美味啦。” 鲁西华闻言,“哦?难道尊驾有急事离开?我在这城中开了一家药堂,尊驾不弃,可拿些调料自用。” 大汉笑道,“小兄弟如此豪爽,那某家就不客气了!” 鲁西华从空间中拿出一个大包,抛给大汉,大汉急忙坐起身来,打开一看,里面瓶瓶罐罐,皆是日常所用调料,打开一罐,芬芳扑鼻。 大汉看着鲁西华手中凭空变出一个大包,之前也是菜酒随手而来,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兄弟莫非会那传说中的袖里乾坤?”袖里乾坤乃是道教至上神通,大汉仅仅是耳闻而已,看到鲁西华取物自如,不由的问了起来。 鲁西华摇摇头,说道,“非是那传说中的袖里乾坤,只是靠一宝物,此宝有储物之能罢了。” 大汉点点头,又待说些什么,就看到,一只一个指头大小的奇怪赤色小猴子,蹦蹦跳跳从远处跑了过来,牵着年轻人的衣角就爬上了年轻人肩头。年轻人从手中拿出一颗红红的果子递给赤色小猴子,小猴子忙不颠地吃了起来。 “百年参果?!”大汉眼睛都要突了出来,如此罕见之物,竟然是这疑似年轻人宠物的零食,不由得想要开口劝解,赫然眼睛一闪,顿时发觉了小猴子的异常。 这小猴子模样之物,全身赤红,身上竟然没有毛发,取而代之的是细小的鳞片,鳞片之上泛起金色,头上三根细细的小角斜斜地插向天空,最为诡异的是背上竟然也有细小的一排尖刺,由颈而下直达尾部。这物尾巴甚长,是身体的两倍,尾端也是金色尖刺。此物尾巴调皮的缠在年轻人颈子上,一双小手抱着参果狂啃不已,不时地发出满足的声音。 大汉疑惑地向小猴子看了看,又低头想了想,一股惊颤从大汉尾椎骨上升起。大汉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睁着如铜铃一般的大眼,伸出手指直直指向此物,口中说道,“天鬼?!竟然是天鬼?!你是邪修!” 此刻大汉忽然发现年轻人的宠物竟然是传说中啖人生魂、吸人精血的天鬼,那天鬼乃是鬼中之王,秉怨气而生,凶残无比,哪里想到是如此乖巧的模样,一时之间没有看出来,等到反应过来,立刻跃身当空,口中喊道,“大胆邪修,为炼天鬼残杀世人,今天我要将你除掉!般若波罗蜜,给我灭!” 大汉跃在空中,口喊真言,右掌立刻向还在草地上躺着的鲁西华拍出,顿时一只大手印在空中形成,带着佛光,威武之极,向着鲁西华呼啸扑来。 鲁西华无语,懒得理大汉,伸出三个手指将耳边正在贪吃不休的天鬼提起,让向空中,“老爷我消消食,你自己惹的祸,自己来对付这老道士。记住,动静小点,这老道士是好人,别真伤了他。” 天鬼被鲁西华抛在空中,一把将手中参果吞下,不满地呱呱叫了两声,张牙舞爪地扑向空中迎面而来的大手印,浑身上下的鳞片立刻闪起了光华。 说时迟那时快,天鬼凌空扑向大手印,双爪对准向外一撕,只见大手印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化作虚无。天鬼对着大汉吐吐舌头,露出嘴里雪白的牙齿笑了笑,唰的一下,凭空消失不见了。 大汉立在空中,警惕地看着周围,已经明白,这个天鬼品级极高,佛法真言无用,而且竟然还身怀破空之法,当要小心对付。正在四下搜索,忽觉背后一阵劲风传来,一股重力就无声地拍在自己后背,顿时自己向地面撞去。 大汉心中大惊,一边落一边回头一看,这一看不由得心中大惊,只见一道巨影遮了天空云影,立在自己后面,有十几丈高,赤金之身,尖角向天,空中上下飞舞着一条巨蟒,定睛一看正是那天鬼尾巴,刚才就是此尾突如其来将自己击落。此刻天鬼已经化为原形,四周林木不还不及其大腿高度,陡然一只巨爪就向着落地的大汉抓来。 正文 第25章 化敌为友 大汉被那天鬼用尾巴拍往地面,中途强身转身回看,后背着地,却不是很痛,心下正在诧异,忽见一只巨爪夹着雷霆之势向自己抓来,五爪之间竟然有火光跳跃,火光之中雷声滚滚,正是那阳气极盛的炎雷,心中大惊:天雷灭鬼,难道现在的天鬼都不怕这等神物,反而使之如臂了吗?!这鬼还算鬼吗?! 片刻之间,巨爪就来到眼前,大汉来不及细想,口中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陡然一道八卦金轮出现在大汉面前,大汉顺势左掌一推,八卦金轮就带着旋转冲向袭地而来巨爪。此乃道法,天鬼身上的六道金刚法咒自然不能化解,只能选择硬碰硬。 “嘭~”的一声闷响,天鬼之爪在空中顿了顿又继续向下压来。大汉左手推出,口中依旧念个不停,“轩辕神剑,驱妖伏魔!”右手一捏剑诀,斜上一指,顿时旁边出现一个黑漆漆木匣,木匣中跳出一道金光落在大汉右手之中,赫然是一柄古朴的铜剑。大汉神剑在手,跃身起地,此刻天鬼之爪已经来到身前,来不及细想就挥起手中之剑向前划去。 “铛铛铛铛~”铜剑划过天鬼之爪爪间鳞片,积起一阵密集的声响和一串火花,虽未破甲,确实有些效用。天鬼爪中吃痛,不由得收起爪子,尾巴一卷,就向空中刺去。 天鬼之尾长达二十余丈,尾端是一根金色的一丈长的尖刺,最粗之处有两丈宽,此刻天鬼爪部吃疼收回,尾巴刺向空中,一大半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大汉手捏古朴铜剑,忽然心中示警,身子慌乱地上跃,低头看去。“噗~”的一声细响,自己刚才所立之处,一根尖刺豁然刺出,赫然就是天鬼的尾巴。心中这才想起,天鬼有破空之能,身体各部随时能出现在任何地方,不由得满头大汗,大喊一声,“剑归无极!” 随着大汉的声出,右手古朴铜剑在身前画了一个圈,铜剑在空中留下一个个光影,这些光影均为铜剑模样,围成一圈,金光闪闪。大汉用力向前一指,“无名无相,万法归宗!”顿时,这些由光影组成的剑圈,光剑纷纷掉头指向尖刺呼啸着冲向天鬼的尾巴。这一招使出,大汉顿时脸色掺白,好似消耗了不少的精力,勉强立在空中。 此刻天鬼的尾巴已经冲出地面四五丈,来不及避让,和迎面而来的万千剑光相撞。尾巴在这剑光中左扑右闪,实在躲不过去的就轻轻扭曲,以尖刺自身撞向光剑的侧部,妄图击飞来袭之剑。可惜大汉这一剑诀射出的光箭却非是实体,竟如同能量一般,磕着便爆、碰着便炸,炸得天鬼尾巴乱颤,鳞片纷飞,有滴滴赤金血液流出,滴落地面,一股正能量散发当场。 大汉看得头皮发麻,这不知如何修炼的天鬼竟然如同人体有了实质身体,只是不知为何是博然浩大,而非鬼气深深,看到那突袭的尾巴被自己的绝招炸得鳞飞血溅,大汉心中稍安,却忽然又是头皮一麻,心中大警!不由得抬头向四周看去。只见,大汉四周,已是出现一双巨爪,十指微张,带着火光合拢而来,已经临身不到一丈,躲无可躲! 原来那地底尖刺的突袭乃是诱敌之道,迫使自己跃空,无处可逃,同时吸引自己的注意,消耗自己的法力,天鬼这才一对巨爪破空袭来,好将自己一网成擒。 大汉抬头看向已经被巨爪遮蔽的天空,心中一叹,想不到自已一身灭妖鬼无数,今天却要命丧于此。自己终日打雁、终被雁啄,想不到那不起眼的年轻人竟是邪修,自己麻痹大意之下竟然不是其天鬼的对手,而此刻天鬼的巨爪已经临身,握住了自己的身体,动无可动,眼见就要被捏作肉泥。大汉当下心中凛然,口中念道,“无名无相,不虚不实,金身不灭,元神出窍!”此刻大汉头顶金光一闪,就要元神出窍,忽然一声奇特的声响如同晴天闷雷,响彻天地,“临!” 大汉那欲要遁出的元神在这奇特的一字声中,顿时酥软,大汉眼前一黑一亮,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豁然一下,眼前开朗,那困身的巨爪已经不见。大汉浑身无力,从空中落下,手中古朴铜剑再也拿捏不住,脱手而去,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勉强回首看去。之间那恐怖的天鬼早就重新化作小猴子模样,立在年轻人耳边,抓耳挠腮,还拿起自己的尾巴递到年轻人眼前,呱呱直叫,显然是在告状。 大汉此刻浑身无力,犹如待宰的羔羊,苦笑一声,“不知阁下是谁?要想取某家的性命,只管来取便是!何必用此阴谋诡计!” 鲁西华安抚了正在诉苦的赤鬼,笑着来到大汉面前,“我好心赠酒菜与你相食,大家相谈甚欢,你却突然翻脸,对我喊打喊杀。此刻又来怪我暗使诡计,你心中能过意得去吗?” 大汉闻言,双目一蹬,怒道,“你修炼天鬼,不知害了多少人命!自古正邪不两立,我自然要除你,你还有脸来问我?!今天燕某栽在你的手中,无话可说,你要取我性命只管拿去!” 鲁西华眼睛一亮,又笑道,“你姓燕?好!我来问你,你凭什么就认为我的天鬼害人无数?你亲眼看见了?还是亲耳听见了?” 大汉又怒道,“天鬼啖人生魂、吸人精血,秉怨气而生,这是修道常识,还用问吗?!”此刻他已经气得浑身颤抖,眼前的年轻人分明就是玩弄于他,不知道之后自己会受如何的痛苦而死,怕不是生魂要受那累年煎熬之苦。 鲁西华叹了口气,“枉你还是修道之人,为何如此固执?难道这天鬼就不能是我从别人手中抢过来的吗?你虽修道,却已被世间表象迷惑,心中固念丛生,就算法力再是精进,只怕以后也是修成有限,难以成仙。”说完,脚尖一挑,古朴铜剑就轻飘飘的回到了大汉手中。 此刻的大汉手拿铜剑,心中诧异,听了鲁西华所说之言,不由得疑惑。这个青年看不出来历,说话有些老气,行事高深,却非像是普通邪修一般,而今乃是正午,一般的邪物鬼魅哪敢在此时出现,他手中的天鬼光明浩大,不似邪类,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还是法经中记载有误?当下手持铜剑起身,大汉身上此刻已经有了一些力气,退开几步,对着年轻人保持警戒,深怕又被突袭。 鲁西华将手指大的天鬼从耳边拎出,置于掌中,手指一弹,一点青光落在天鬼身上,顿时天鬼尾巴的伤势就完全好转,再也看不出一点异样。天鬼顿时收了可怜兮兮的模样,眉开眼笑起来,弯腰抱拳鞠躬,口中说道,“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这天鬼还能口吐人言?!竟然得了人智?!大汉惊异地向鲁西华看去,这个平常模样的青年,处处透着不一般,难道真的如他所说,这天鬼是从别人手中得来,悍然想起,刚才自己决绝之下,就要元神出窍,决一死战,被这青年一字梵音就逼回了元神,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和肉身融合,使不上力,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念头,脱口喊道,“你是和尚?!你竟然养鬼?!你不怕佛祖怪罪?!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鲁西华看着这个燕姓大汉一脸没见识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佛教之中,鬼王也是菩萨,夜叉、阿修罗也是护法珈蓝,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只天鬼乃是灵物,岂可简单以鬼视之?人鬼妖魔,自行其道。鬼中也有善鬼、恶鬼之分;人中也有好人、坏人之别。你简简单单以族群分之好坏善恶,岂不落入下乘?” 大汉点点头,忽然想起,几个月前遇到的那个书生和女鬼,以及深入地府的一场大战,不由得点点头,“和尚说的有道理。某家燕赤霞,在这里向你道歉,还请原谅燕某浅薄。”说完,有忍不住的说了一句,“你这天鬼真的行善?” 赤鬼一听就急了,“姓燕的道人,刚才我可是手下留情了,只求困你。你还不识轻重,出手那么无情,打得我都受伤了,别不知好歹!好在老爷法力高深,使我无恙,要不然赤发与你没完!” 鲁西华伸出指头弹了一下赤鬼额头,“就你话多!还不住嘴!没事就回去!” 赤鬼瘪瘪嘴,摇身一晃,没了踪迹,不知到何处去了。鲁西华笑着说,“燕兄果然爽快,我叫鲁西华,还往这边请。” 燕赤霞点点头,以剑作拐,一瘸一拐的过来,鲁西华见状,也不说话,屈指微弹,两点青光落在燕赤霞身上,两点青光落在草地上。 青光落在己身,燕赤霞也没躲闪,眼前的这位名叫鲁西华的和尚不知比自己高明多少倍,若有恶意,自己是无论如何躲不过去的,还不如坦然受之。果然青光落在自己身上,顿时全身酸麻一下就没了踪迹,一身法力又重新回来了,不由得向四下看去。 只见落在地面的青光,没入土中,那些被刚才兔起鹘落间破坏的山木草石,须臾之间回复原样,此地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不由得心中一惊,这姓鲁的和尚不知什么来历,怎么这般了得?不过他法力博大,生机无限,看来是正道人物无疑。 当下燕赤霞向鲁西华行过一礼,一捏剑诀,手中铜剑消失,来到鲁西华跟前。 正文 第26章 赤霞往事 燕赤霞来到鲁西华面前,开口问道,“鲁兄乃是修佛之人?” 鲁西华摇摇头,“不算是,我一不颂经、二不念佛、三不吃斋、四不打坐、五不参禅,如何算是修佛。燕兄刚才也是口吐佛门真言大明咒:般若波罗蜜。难道燕兄也算是佛修?” 燕赤霞听得鲁西华这么一说,顿时一愣,不由得哈哈大笑,“是极,是极!千法万法,能破敌灭妖的就是好法,管他是何来路!不知鲁兄的天鬼是如何得之?”在燕赤霞心中,始终有此疑惑,不清楚这个年轻的小兄弟从哪里得来如此厉害的天鬼。 鲁西华将自己遇到赤发小鬼吸食孩童顶门灵光,马牛二人来寻,最后引出鬼修一门师徒...一系列的来龙去脉讲给燕赤霞听后。燕赤霞叹道,“我之前远远看到此处有雷声相聚,过来探看,就看到鲁兄在此烤肉喝酒,想不到鲁兄竟然是在炼制独门法宝。看来鲁兄的修为远高于燕某,若是早些遇到鲁兄就好了,我也不用这么狼狈,之前我也遇到一只妖怪,最后还潜入地府和一只大妖打了一场,险些丧命。” 鲁西华笑道,“哦?竟然有这事?那牛马二人现在正在我府上添为家仆,燕兄若有兴趣,我们边走边说,你也给我好好聊聊你的灭妖奇遇。我家中好酒好菜常备,灵药无数,必能满足燕兄的口腹之欲。” 燕赤霞本就是豪爽,也不推辞,抬手一拱,“叨扰了。”二人抬步启行。 路过山下一间草屋,正好碰到一只猛虎卧在屋前平地上摊睡,众百姓在篱笆外观看,指指点点,竟然对那猛虎毫不惧怕,燕赤霞心下一惊,开口向鲁西华询问。 鲁西华趁机解说本州知府高鸿德政治民,以及前一段时间刚判的“猛虎养亲”一案。燕赤霞拍手叫好,“猛虎啖人,替儿养亲,天道昭彰,循环不已。好官啊,好官!”他自己本是秦地人,以前是名震关东广西二十六州的辣手判官,最恨贪官污吏,因为奸臣当道,所以退出江湖隐居。现在听闻朝廷中竟然出了一位爱护百姓的一州之长,当下心中欢喜,也暗自悲伤,悲伤自己如何没有再遇到这样一位好上司。只因看不惯衙门里的乌烟瘴气,一气之下退出,只能在江湖之中斩妖除魔。 当即燕赤霞随鲁西华回到家中,遇到了鲁西华口中的马一春、牛二华两人,见二人利用自身法术特点替人看病抓药、按摩推拿,也是非常喜欢,尤其是牛二,心眼少,说话耿直无顾忌,做事认真,更是连声夸奖。 牛二华遇到老爷之后,老爷说话不多,自己又笨,老是办错事,比不过师兄马一春,现在来了一位老爷的好友,对自己连连赞赏,顿时乐得眼睛都没了,一张大嘴更是笑到了耳朵边上,心下想定,晚上定要与这位慧眼识英雄的大汉多喝几杯,以表现咱百药堂牛二的热情。 晚间,照常是变身曾小乙的白狐狸来府里送酒,见众人习以为常,燕赤霞强忍住拔剑的冲动,私下询问牛二华,这才得知一切的来龙去脉,不由得感叹,“人心、妖心何其相似。行道难、行道难,一朝踏错,满盘皆完。自己以前满怀正义,灭了不少妖怪,其中是否就有杀错过无辜之命呢?”当下心中闷闷不乐。 鲁西华见状,有些奇怪,询问之下,不由得大笑,“你我修道做事,只凭本心,纵然有杀错之魂,想办法补偿便是,天大地大,拳头最大,你操这心干嘛?你说的那些话,想必是牛二告诉你的吧?他们修为还低,我当然要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限制他们,要不他们仗着自己有法术,胡作非为,岂不是自寻死路?你我修道,已有坚心,何必疑惑?” 燕赤霞瞪大眼睛望着鲁西华,没想到这个鲁兄弟竟然连自己家仆都骗。不过转念一想,这天下的法律道义不过都是管着百姓小民的,手握大权或者跳出红尘之人又何时守过这些,能成大事者,都有一套自己的理念。天下风云变幻,不过都是理念之争罢了,哪里来的正义?!当下大呼小叫,要不醉不归。 鲁西华叫来好菜,取来好酒,寻马一春、牛二华前来陪酒,燕赤霞酒桌之上心胸放开,说起了这次自己前来本州的原由。 原来燕赤霞以前做捕快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好上司,名叫傅天仇,对燕赤霞有知遇之恩。燕赤霞升作捕头后,踏遍朝廷东部二十六州,手下贪官污吏、江洋大盗的血命无数,积功又升作了总捕头。这年头,朝廷腐败,大盗山贼多与当地官员有瓜葛,大家被燕赤霞杀得怕了,却因燕赤霞武功道法高强,那些人奈何不得,只好举银送与朝中重臣,将那燕赤霞的上司傅天仇调走作了礼部尚书。燕赤霞以前有傅大人庇护,做事无所顾忌,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傅大人被调走,燕赤霞做事处处受钳制,功劳没有,黑锅不少,一气之下,愤而辞职。 这傅天仇也是直臣,朝中将他调走他用,燕赤霞也离了朝廷,一干人等再无顾忌,所以编排了一个罪名,将那傅天仇打入死牢,等待问斩。可惜傅天仇正直之名,上达天听,皇帝得知此事,下了调令,要将那傅天仇押回京师重新审问,安排了宫中心腹左天纵左千户亲自南下押解。那左大人带领上百禁军,日夜兼行,已达南方,押解了傅天仇即刻回京师。他们日夜赶路,不住官舍,眼看就要快到本州。 燕赤霞得到消息,准备前来探望老上司,随便保护老上司的生命安全,如果太过凶险,就打算劫狱。 鲁西华听了这话,笑道,“燕兄高义。朝廷有此良臣,也算大幸。想来那傅大人南来辛苦,我就做辆马车,送与傅大人远行,以解一路辛苦之劳。” 当下百草堂中四人,人人得喜,燕赤霞是个闲不住的人,每日与牛二华、马一春切磋法术,虽说两人得鲁西华传授金刚经,但是日程尚短,不知为何进程也慢,两人加起来才能和燕赤霞打个平手。燕赤霞爱惜二人,也教了些本事法术给他们。二人感恩,征得鲁西华同意后也将金刚经传给燕赤霞, 燕赤霞手中有本梵文金刚经,乃是佛门大能的金身所化之血所写,威力巨大,能封万妖,能灭群魔,是他压箱底的宝贝,多年以来,他就只能凭着一句大明咒,般若波罗蜜施展法言,威力有限。现在得到了完整的金刚经全本,自然是佛法全开,威力上升了不知多少倍。燕赤霞将金刚经也交给鲁西华参看,鲁西华笑着推辞了,弄得燕赤霞好不疑惑,你个佛修,见了佛门大能所书经书竟然一点不激动,难道自己遇上的是个假和尚?于是调笑鲁西华是个假和尚,今生只怕不能修成罗汉正果,鲁西华听后微笑不语。 七天之后,城门南方尘土飞扬,来了一群人马,当头一人身披战甲、头发尽束、手持一把长刃细柄战刀,身后背着五柄五尺长刃,腰间系着一根蟒金缠丝鞭,胯下一匹乌云踏雪宝马,剑眉朗目,却是满脸的疲惫。此人正是那押解傅天仇回京师的左千户~左天纵。 正文 第27章 高鸿设宴 “大人,前面就是州府之地。”一名探子骑马来报,浑身上下血迹连连。 左天纵点头表示知道,想了一想,回马向后奔去,来到一辆囚车之前。囚车上钢索链铐四下拉着,中间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穿囚衣,头发张乱,双目圆睁。 左天纵来到囚车面前,示意让车队停步,随即翻身下马,伸手接过一位下属递过来的水囊,递给老人,“傅大人,朝廷里的恩怨,非我一介武夫所能干预。通常的是非都是真相不白的,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一路北来,欲杀大人之徒众多,下官手下上百名兄弟,为了保护大人,连日厮杀,现在只剩下不到四十余人。不过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保你一路平安。到了京城,皇上怎么处置大人,就不是下官的事了。” 傅天仇满面污渍,一双圆眼瞪着左天纵,接过左天纵递过来的水囊,猛喝几口,湿润了一下早就干涸的嘴唇,又将水囊中剩余之水倒在头上,被烈日晒得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这才清醒,眼睛瞪着左天纵一言不发。 左天纵接过空空如也的水囊转递给下属,“傅大人,连日行路,又遇行刺不断,我们车马劳顿。这处乃是高鸿高大人掌管的州城,这一日行来,盗净贼清,那刺杀的凶徒也不见踪影,想必此处治安是极好的。我们就在此城中稍作休息,整顿车马,再行出发,傅大人,你看可好。” 傅天仇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低沉的说道,“左大人一路劳苦功高,自己决定便是,何必来问于我?” 傅天仇出口不逊,左天纵也未作计较,点点头,转身上马,行令开路,一路往那城门而去。 短短几百米,却是别处看不到的繁华和平,有小贩商家挑担驾车络绎不绝,大路两边皆是酒铺牲口圈,来往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热烙。这一行人虽是官兵囚犯,但是有好奇之人也只是停步遥看,不妄加评议,这民风实在是不太一般。傅天仇看在心里,暗自点头,这位高洪高大人确实是位有能力的好官。 城门处,早有衙役、师爷等候,见到官兵来到城门,连忙上前问候。 一位中年人模样的书生上前拦住行队,开口问道,“可是左天纵左千户大人一行?” 左天纵提缰前移几步,“正是左某,敢问何人在前?” 中年书生连忙向左天纵鞠了一躬,“我家大人乃是本城知府高鸿高大人,小人乃其府中师爷。我家大人闻得左大人一行北来,车马劳顿,特在府衙中设宴招待左大人一行,还请左大人率部下前往府衙梳洗休息,晚上有美酒佳肴以酬谢众位为国将士。” 左天纵眉头一皱,“你家大人什么意思?我所押解的乃是朝廷重犯,你家大人难道不知?” 中年书生再拜,“我家大人闻得傅天仇傅大人也在队中,久闻傅大人忠肝义胆、不惧小人、功盖东南、威震朝野,预借此酒宴与傅大人见上一面,还请左大人成全。” 左天纵说道,“傅大人现在可是朝廷钦犯,你家大人还敢与其接触,可要想好啊,别为自己招来非议。” 中年人说道,“皇上并未解除傅大人的官职,又派出左大人星夜连程南来押解傅大人回京,亲自审问,可见其间定有误会。我家大人守牧一方,政通人和,忠君忠职,何惧旁人妄议?” 自己手下疲惫多日,若果再遇到厮杀,肯定损伤更多,不利押解。听闻这高鸿乃是一位好官,这一日行来,所闻所见果然如此,城中府衙也不会歹人前来刺杀傅大人,想必安全许多。手下兄弟轮换休息,傅大人的吃食梳洗,全由下属照顾,想来也不会有问题,想到这里,左天纵开口说道,“你且前面带路,去往府衙,我们随你而行。” 中年人点头,连忙坐上小轿在前面带路,一众衙役急忙上前给官兵们递水送食,送上湿润布巾擦拭头脸尘土,左天纵暗自点头,起令全队随行。 当天中午,左千户领着数十人马在府衙中住下,修整车马,净身清洁。高鸿也借此机会,在左天纵的看守下和傅天仇见了一面。两位忠臣惺惺相惜,傅天仇招抚东南民变有功,却被诬陷勾结乱民造反。高鸿在朝中有自己的渠道,通知左天纵和傅天仇,说国师普渡慈航早已南下,在东南祭祀,安抚乱民完毕,不日也将回京,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经过这里。如果左天纵在押解傅大人回京的路上,能够遇上国师一行,由傅大人向国师痛陈这次民变其中的蹊跷,国师天悯人心,定会在朝堂之上为国进言,劝皇上免去傅大人的灾祸,就是官复原职也说不定。 左、傅二人听后,心中大定,人有了希望,就有了精神,当夜府中酒宴不断,一夜也是平安无事。左天纵为酬劳属下辛苦,又在州城之中待了两天,还是没有等到国师一行的消息。回程日子紧迫,左天纵只好安排人马起行。 高鸿看到左天纵一路损兵折将,囚车也是条件困苦,提出安排府中两名高手随行,共同保护傅大人,并赠送马车一辆,好安排傅大人在车中休息。左天纵最开始不肯,提出高手可以随行,但是马车不能接受,傅大人依旧是钦犯,坐于马车之内,只怕不妥。 高鸿不得已,将左天纵请上马车详查,提出,可以在马车中固定链锁,铐住傅大人,以免发生意外,而且马车坚固易行,可以提高傅大人一路的安全。由官兵在车中看守傅大人,想必北往之路顺畅许多。如果怕朝中非议,可以在京郊再换作囚车入京城,并无其他妨碍。 左天纵闻言,觉得此法甚好,就点头同意,于是傅大人居坐马车中,两名下属坐在车内照顾,其他人则是骑马随行,其中一人满脸络腮胡子,根根似铁,声音洪亮;另外一人,黑发束带,朗目圆睛,布衣布衫,二十出头的样子,毫不起眼,少语寡言,正是那鲁西华。 鲁西华借着高鸿之手,将制作的马车安排进了押送队伍,又假借官府招聘的江湖高手身份,照顾傅大人北去安全为由,将燕赤霞和自己混入押送队伍之中。一来了却燕赤霞看望旧上司的愿望,二来自己要会一会那传说中佛法无边的国师普渡慈航。 正文 第28章 车队遇袭 “大人,天气炎热,你渴不渴?喝点酸梅汁吧?”一位下属掀开车帘,跳出徐徐前行的马车,前行几步来到左天纵面前,一脸希夷地递过一袋水囊。 左天纵眉头一翘,“哦?竟然还有此物?想不到那高知府为了照顾傅大人,不但造了一辆舒适的车子,竟然还备上了这解暑之物,真是难得。”当下接过水囊,拔开木塞,一口气喝了好几口。酸梅汁刚入口,一股冰凉之气,就直通脏腑,左天纵惊讶道,“好奢侈!里面竟然有冰?!好甜的酸梅汁,里面有乌梅、山楂、桂花、陈皮、干草,再配上沁人心脾的冰碴子,简直就是消暑佳品!” 左天纵又喝了几口,不舍得将水囊递还给下属,“这冰想必是高知府备下的吧,数量不多就不要浪费了。你拿去给大家都喝点吧,这好东西只怕之后的十几天路程都喝不上了。” 下属笑嘻嘻地没有接手,反而伸头过来,悄声说道,“大人无须担心,那个高知府安排进来的沉默寡语的年轻人会得一手法术,能够将常水凝冰,这一路上冰是不会缺的,您放心。还有,那个大胡子似乎是傅大人的老部下,今早傅大人见到他,很是吃惊,小人打探了一下,此人以前也是官场中人,曾经坐到了总捕头的职位,傅大人对他有提拔之恩。大人您说,这两个人会不会在路上劫狱?” 左天纵听到下属禀报,眼睛一眯,“这两人都是高知府推荐而来,现今朝廷式微,江湖之中能人异士辈出。高知府既然敢将此二人推荐到我面前,必然不会有问题,要不然他高鸿也脱不了罪责。至于那个大胡子,既然是傅大人以前的属下,这一路上傅大人的安全自当会尽心尽力,你们稍微注意下就是,不必太过警惕,免得引起双方间隙。你快快去给兄弟们送水吧。” 下属听到上司发话,正色道,“属下领命!”转身回了马车,须臾,从马车内拿出七八个鼓鼓囊囊的水囊,飞快地奔前奔后,将水囊抛出,“兄弟们,四个人喝一壶啊,消消暑气。” “我们马上都有,你还发水做什么?”当下有人接过水囊,开口问道。 “肯定比你自己的好喝就是了!”声音远去。 傅天仇坐在马车之内,脚部依旧被左右锁链困住,手部却是被放开,身上头发也打理得规规矩矩,拿着一本书在看。马车里四壁的车板被抬了起来,露出雕花的窗户,阳光射进来,也是透亮,此刻的马车如同一个行走的凉亭。 马车里四个角都放着冰桶,靠着窗边是一张案桌,放着瓜果小食,地面铺着厚厚的凉垫,此刻傅天仇的心中却不平静。 自己乃是待斩之身,这一去,朝中敌人重重,只怕是凶多吉少,想不到高鸿如此厚待自己。朝野贤良之臣日少,天子被京师百官蒙蔽,自己如果能面见天子,必当痛陈利害,诉说民情,就算是为之丧命,在所不惜。只是不知自己的两个女儿,青风、月池现在何处,希望能逃脱朝廷的追捕,留得性命于世。 “大人,还请不要悲伤,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一个声音悄悄传来,傅天仇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老下属~燕赤霞。 “赤霞,想不到一别经年,你还能不远千里地来看我,我的真的欣慰。今早起程,我忽然见到你还很惊讶,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傅天仇说道。 燕赤霞说道,“大人,您受委屈了。”之前他在街上看到衣衫褴褛、满身污渍的老上司时,几乎就要按耐不住,跳出来劫狱,结果被鲁西华及时劝解。还好鲁西华有办法,走了高知府的路子,将马车和自己都安排进了押送的队伍,方便自己照顾好老大人。 傅天仇摇摇头,“哪里哪里,这天下的百姓才是受了委屈。那些贪官污吏欺上瞒下,天子不知民情,百姓不解天子,才使这世道草寇横生,强盗乱行。赤霞,听说你也没有在官场啦?” 燕赤霞说道,“大人被调走后,他们就处处为难于我,不给我权限,又逼着我破案,我一气之下离开了衙门。” 傅天仇叹了口气,说道,“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不知你现在何处营生?” 燕赤霞说道,“离开衙门之后,有些奇遇,学到了一些道门法术,居于荒野之中,斩妖除魔为乐。” 傅天仇听后极为惊讶,“难道这世上真有妖魔?!” 燕赤霞说道,“天地间正气不存,邪气横生,自然是有妖魔为祸人间。大人您请看,我的同伴,他就是位佛法精深的修士。”说完,还顺手指了指前面骑马的鲁西华。 傅天仇顺着燕赤霞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黑发束带,布衣布衫,二十出头的样子,毫不起眼的青年坐在马上,正回头看来,面带微笑,露出一口白牙,实在是看不出哪里厉害的样子。不由得诧异道,“他很厉害?难道比你还厉害?” 燕赤霞有些不好意思,“是的,算是比我厉害一点点吧。大人这一路有我二人护送,您的安全不必担心。” 傅天仇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又叹气说道,“我只盼能活着面见天子就好了。” 犯人有马车乘坐,不再像原来那样需要人推着前行,自然是脚程快了许多,高鸿治下沿途环境清明,两天的急行赶路就追上了前两日在州城中被耽误的行程,众人都十分高兴。高知府准备了肉饼,那位鲁姓的年轻人还有一手好厨艺,山中飞禽走兽无数,每晚都有鲜美烤肉、菌汤喝,实在是比之前的颠簸行程好上许多,众人皆很满意。 某日清晨,天气凉爽,大家便趁着天凉赶路,免得中午日头当晒,酷热难当。车马行到一处山岩,前行开路的六匹骏马忽然惊嘶,马上兵士摔倒在地。 “全体戒备!你们不要动,保护好傅大人!”左天纵一看前面有变,立刻通知下属警戒,自己纵马来探。只见前方开路的马匹立在空中一动不动,自己下属忽然摔在地上,一时之间不能起身。前方地面露出一个小洞,洞口探出一个人影,口赦道,“急急如律令,定!”顿时自己胯下之马如同变了木头,瞬间不动,一股大力就将自己身体抛了出去。 左天纵人借抛势,跃在空中,手持长柄战刀猛然向地面空洞中的人影砍去。哪知那个人影异常狡猾,见得左天纵来势凶猛,轻喝一声,“遁地!”顿时人影化作一道黑光潜入土洞之中不见了。一道小土丘从地面微微隆起,飞速的逃向远处,显然就是那消失的人影藏在其中。 左天纵不容放过,急追几步,运起浑身战气,双手倒握战刀猛得向逃走的小土丘插去,正好插在小土丘正上方。小土丘向下一缩,泥土爆开,人影全无,左天纵正在诧异,听得身后又是一声爆响,一道人影从自己身后两米远处破土而出,双手高举大剑,斜空劈下,偷袭而来。 左天纵来不及转身,拔起插在地面的战刀,屈膝旋腰,一刀横扫背后,顺势转过身来。那人影身在空中,举剑劈下,刀剑相碰,一声巨响,那人影借势越向了远处的山岩,似乎想借山岩之势逃走。 左天纵眉头一皱,左手收刀侧立,右手解下腰间的蟒金缠丝鞭,一鞭向那远跳的人影抽去。那人影也是了得,急切之间,左脚往右脚脚面一点,迅速拔高三尺,飞身覆在岩壁之上,左天纵的蟒鞭抽空,击打在岩石上,抽得乱石纷飞。 那人大声叫道,“好厉害!”左天纵更是横眉,左手将长柄战刀往地面一顿,双手探到肩后,握住肩上插着的五柄长刃武士刀,当作暗器投向岩壁上攀着的人影。长刃出肩,如光如电,一柄连着一柄向着那人影击来。人影急切之间,只能在岩壁上翻滚,五柄长刀依着人影滚动的痕迹,险之又险的擦过人影,沒入石中。 那人影迫不得已,不敢再在岩壁上停留,只得重新跃回道路当中。 左天纵失了长刃,右手一抖,蟒鞭在手中圈起了鞭花,将刺在岩壁上的五柄长刃的刀柄依次缠绕。左天纵右手用力回拉蟒鞭,那五柄长刃就在此巨力之下纷纷脱离了岩石,顺着蟒鞭轨迹,重新回到了左天纵的肩后插销之中。 逃脱的人影看到左天纵忙着回收兵器,急忙又施展法术,“遁地!”迅速潜入地中,往远处逃去,左天纵刚刚收回长刃,看到人影要逃,蟒鞭还缠在长刃柄上没有卸下,就从大腿上拔出几只飞镖。此镖名为火焰镖,射出击中目标之时有爆炸的功效,乃是秘密武器,左天纵轻易不想使用。此刻敌人高强,不得不用,举镖用力朝那远逃的土丘射去。 “轰轰轰轰~”几声巨响,火焰镖击中土丘爆炸,那人影豁然从土丘中钻出,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显然是被火焰镖击中了。 左天纵瞧见人影跃出地面,拔出刚才插在地面的长柄战刀,飞速地向人影砍去。 那人影左支右闪,好不狼狈,手中大剑勉力地抵挡着左天纵的攻势,口中大喊,“停停停!” 左天纵打得上火,没有理他,攻势毫不减弱,那人逼得没法,一个跟斗向后跃了十几米,远离左天纵,将大剑插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泥土,说道,“停停停!叫你停,你还不停?!你我素不相识,为什么打个大半天?” 左天纵急行几步这才看清人影。 正文 第29章 山庄有鬼 只见那人是个道士,身穿甲衣,浓眉细眼,二十岁模样,但是脸上依旧有些稚嫩的轮廓,显然是入世不深。 那人看到左天纵停手,拔起杵在地上的大剑,对着左天纵不满地叫道,“我学法术是用来对付妖魔的,你是人,再打个没完,我就用法术定住你!” 左天纵看清来人非是匪徒,心中也安定下来,“你是何路人马?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那人瞪着眼睛,生气地说道,“我在下面捉鬼,上来透口气,你说我挡路?要是天黑了,让那只大鬼跑出来啊,肯定吓得你们屁滚尿流!”说完,转身欲走。 左天纵不知高鸿推荐的二人法术如何,眼下此人倒是道法精深,武功又能和自己战个平手,道法威力暂不知道,但是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要是能够招揽至麾下那就最好了,立刻开口叫道,“这位兄弟~” 谁知那人一听左天纵对自己的称呼,立刻回头不满道,“叫我法师!” 那人态度桀骜,左天纵也并未生气,有点本事的人都是有点脾气的,开口劝道,“这位法师身手不凡,如果肯为朝廷效力,前途不可限量。” 哪知这话一出,那人更加生气,冷笑一声,“呵呵,叫我法师,就知道我是出家人啦。要升官发财是你们凡人的事,我要四大皆空,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哼,遁地!”那人口出法言,往地下一钻,顿时没了踪影,这次没有左天纵的干扰,地面没有土丘的冒起,显然那个不知名的法师这次遁到了更深的地方,再也没法从地面看出端详。 左天纵见法师离去,叹了口气,“少年有为啊。”转身向马队走去。 “禀告大人,我们的马匹中了那人的法术,四蹄僵硬,怎么打也打不动。请问如何是好?”一位属下看到左千户回来,立刻上来禀告。 左千户看到摔在地上的弟兄们都已爬起,马匹却依旧如同木头雕塑一样立在原地,无论如何拉扯缰绳、马鞭催打,完全无用。 左天纵开口道,“那人是捉鬼的法师,施下了法术。我去问问高知府的两位属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了,那人说道此处有鬼,到了夜里就会出来,大家小心戒备!” 鲁西华和燕赤霞远远看到左天纵和那道士交锋,鲁西华笑道,“这个左千户为人正直,想不到武功也如此高强。” 燕赤霞不满意的说道,“马马虎虎吧,倒是那道士手段不少。” 鲁西华打趣道,“比你如何?” 燕赤霞哼了一声,“还差得远呢!” 鲁西华知道这位燕兄喜好面子,当下不言。 左天纵来到马车前,向两人一拱手,说道,“刚才路遇一名捉鬼的法师,手画道符,向我们兄弟的马匹一拍,我们的马匹就不能动了。不知两位可能化解那位法师的法术?” 鲁西华笑道,“区区定身咒,可难不到我们燕大侠。”转过头来对着燕赤霞说道,“燕大侠,你说对吧?” 傅天仇也在马车中接言道,“赤霞,你要能化解就出手帮忙解一下。” 燕赤霞赶紧答道,“知道了,大人。”回头也不向鲁西华看一眼,对着左天纵说道,“雕虫小技,我去去就来。” 燕赤霞来到几匹马前,看了看,用包裹中的朱砂在手中画了一个太极图案,口中喊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动!”说着,手掌就往几匹马拍去,顿时马儿就恢复了原样,又重新活动起来。几十个兵士望向燕赤霞,想不到这个大胡子长着一张吓人的脸,却原来道法这么高深,等燕赤霞路过自己旁边,纷纷鞠躬行礼。 “辛苦了!”左天纵见到燕赤霞解了马儿的定身咒,也向燕赤霞道谢。 燕赤霞受了尊敬,不由得笑道,“好说,好说。” 傅天仇也笑道,“赤霞,干得不错,干净利落。” 燕赤霞连忙谦虚道,“哪里哪里,大人您过奖了。” 左天纵一挥手,“起行!”一行人马又开始赶路。 一路行来,天色昏暗,到处是茂密的树林,远远看到前面有片建筑,似乎是个荒废的山庄。 左天纵见天色已晚,说道,“前面有个山庄,大家进去休息,明天一早再行赶路。” “好!”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大家也是疲惫,盼着赶紧找个地方休息,吃肉喝汤,解解一天的疲乏。 车队快到山庄门口,就见得山庄破败的大门处慌慌张张跑出几个人影,手里各持武器,还拖着一张巨网,网里似乎还有个人。 “是官兵!”人影中有人大声喊道。 “大人,有埋伏!”这边的兵士早就看出不对,连连拔出腰刀。 那群人看到官兵势大,低声说了几句,转身又退回了山庄,鲁西华远远看到其中有两个女子的身影,转头望向傅天仇。傅天仇没有看清前面的人影,也是疑惑不已。 左天纵翻身下马,手持长刃,说道,“你们在外守候,免得有其他埋伏。”,当下一人独身闯入山庄,鲁西华点点头,“千户倒是好自信。” 说那左天纵追击来到一间大堂之前,纸窗、木门紧闭,当下横刀一扫,将木门劈作两半,抬步入内。只见里面一片漆黑,之前逃进来的七八个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大堂之中,一个巨怪挥动两只巨爪竖在中间。一个怪异的头颅,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浑身都是腥臭的黄浆,身上插满了木头尖刺,冷笑一声,“可笑!竟然想装鬼来吓我。只可惜,你们装鬼都不像,快把面具拿下!”说完,手起刀落,人随刀势,当头一斩,狠狠向那巨头砍去。 刀光一闪,长柄战刀直直砍在那巨怪头上,深入其间几达两尺,腥臭的黄浆四下溅溢,弄得满屋的臭气,巨怪猛叫一声,头颅扬起。 左天纵一刀砍在巨怪头上,刀锋卡在骨头缝里,拔之不动,此刻巨怪头颅上仰,力气甚大,左天纵再也握不住刀柄,只得放手让刀离身。巨怪双爪咆哮着向身前的左天纵抓去。 左天纵连忙向后翻滚,匆忙之间躲过巨怪的突袭,不由得开口叫道,“真的是鬼?!”大堂之中,地势狭小,不宜战斗,立刻纵身向庄外奔去。那巨怪虽无下半身,但是运爪如飞,双爪撑在地上,向着左天纵追来。 庄外众人正在等着左千户破敌,就看到庄里又重新奔出七八个人影,二话不说,提刀就向官兵杀来,一时之间,官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三四个人被杀当场,场面一下就混乱起来。 “大家使劲!”一个女声在人群中响起,傅天仇不由得探出头去,向那声音之处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手使钢剑,与三名兵士争斗不已,细看之下,不由得开口叫道,“青风?!” 那女子听见有人呼叫,就向马车看来,只见马车窗户处露出一个头颅,白发苍苍,正是自己的父亲,不由得高声叫道,“这些人就是押送老爷回京的官兵!老爷就在车上!大家快救老爷!”声音未落,有些分神,被一刀划破后背,鲜血淋漓。 鲁西华一看场面混乱,摇摇头,开口喝道,“临!”顿时一阵声波由鲁西华发出,飞速地掠过众人,横扫当场。所有还在拼斗的人立刻浑身酥软,手中刀剑再也拿捏不住,掉在地上,纷纷抬头向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岁的布衣青年坐在马上,面目平静。 傅天仇看到众人兵器掉落,场中寂静,不由得大喊,“不要打了!青风!月池!是你们吗?大家都是自己人,快快住手!” 众人纷纷搀扶起来,依旧浑身酸麻,分作两堆集合起来,却没人敢靠近鲁西华,受伤的忙着包扎伤口。其中一堆人群走出两名女子,均是花容月貌,十六七八的年纪,向着马车走来。这边兵士想要阻拦,鲁西华提手来摆摆,“估计是傅大人的家人,大家不要阻拦。” 两名女子来到车前,望着面容有神的父亲,整洁的衣服,端庄的头发,不由得心中起了疑问,“爹爹,你不是被押送回京师吗?怎么是这般容貌?”话音未落,就听得一声巨响,山庄之中跃出一个人影,正是那孤身闯庄的左天纵左千户。 “千户大人!”众官兵看到左天纵从山庄之中跃出,纷纷喜悦,刚才大家被鲁西华所震慑,不敢说话,现在看到顶头上司来到,顿时有了主心骨,开口招呼。 哪知左天纵面色凝重,落到地面,顺手拔出肩上的两把长刃握在手中,转身面向山庄。 “小心啊!山庄里有鬼!”一个尖下巴的少女喊道。大家顿时向她望去,你现在才说,有什么用?!瞧千户大人这般警惕的模样,分明是那鬼要出来了! 果然,未等众人念头闪过,就见一道巨影跃出大门,带得山庄破门横飞,落在地上,巨怪浑身插满兵刃破庄而出!直直向着地面的左天纵奔来,一双巨爪就要插向左天纵的脖子! 正文 第30章 青风月池 左天纵就地向后侧滚,每当正面朝上之时,就挥动手中的长刃划向巨怪。巨怪身体庞大,无处躲避,迎着长刃的刀锋,毫不避让,直直的撞过来,显然是认准了左天纵。 巨怪前扑速度极快,左天纵就地翻滚赶不上巨怪的前行,眼见着就要被巨怪追上。左天纵被逼无奈之下,猛地屈膝抱腰一下将身子缩成一团,藏在巨怪身前。巨怪见到眼前这个讨厌之人往自己身前藏来,不由得弯腰下爪,欲将之抱在胸前。 左天纵越是危机时刻越是冷静,双手持长刃交叉于胸,等到巨爪袭来自己身体两侧之时,双臂用力挥刀斩出,顿时巨怪双爪连着小臂被齐齐斩断,巨怪疼痛难当,忍不住向天长啸。左天纵胳膊往地上一撑,双腿一用力,顿时飞身而起,跃入半空,长刃横空一斩。没了双爪的阻挡,这一刀狠狠地砍向了巨怪的脖子,顿时一颗五尺高的头颅飞入空中,巨怪的脑袋被一刀砍了下来。 众人正在高兴,只见那巨怪残余的躯体顿时裂开,露出胸前狰狞的肋骨,猛然外张,将身前的左天纵牢牢扣住。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左天纵飞速的向后冲去,直到抵在一棵大树上这才停了下来。 左天纵胸部以下被那巨怪之躯扣住,无法动弹,此刻巨怪那双被砍断的双爪,其中一只就向着左天纵颈脖处抓来,另外一只则是向着一旁观望的人群扑去。 巨爪来到左天纵面前,左天纵横刀一挥将来爪格到一旁,又运劲奋力一插,用手中长刃将来袭之爪狠狠钉向身边树干,巨爪被插在树干上一动不能动,一时半会奈何不了左天纵。 巨怪的另外一只爪子眼看就要抓向人群,大家顿时惊恐万分,区区人力如何应对巨怪?燕赤霞冷笑一声,“小小妖鬼,也敢作乱?!”将手掌在马背上一拍,顿时身子跃在空中,左手向后背一伸,一张巨弓捏在手中,右手剑指一招一张道符出现在指尖,瞬间又被抛出,立刻在空中燃烧起来。 燕赤霞人在空中,弯弓搭箭,口中喊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顿时箭从弓中射出,穿过前面正在燃烧的道符,将道符挂在箭头之上,呼啸着射向袭来的巨爪。那箭射中巨爪,顿时燃起熊熊大火,巨爪袭来之势被阻,化作一团火球,落向地面。一个年轻的书生,呆呆的望着落下的火球,不知躲闪,眼瞧着就要被砸中。 “宁采臣?!”燕赤霞眼睛一瞪,想不到在这里又遇到了几个月前的那位书生。 “诸葛先生!”一声娇呼,一道白色身影从马车处飞出,扑向不远处的书生。马车前一双泪眼随着那道白色人影落在了书生身上,口中喃喃念道,“姐姐...先生...”满是酸楚之意。 只见那条白影扑在书生身上,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将书生带离原地。此刻空中的火球落到地上,燃烧不已,巨手在火球之中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一点灰烬都没剩下。白影女子和书生抱在一起躺在地上,相互对望,燕赤霞看着直摇脑袋,儿女情长,他管不了许多,转身跃到被困的左天纵面前,此刻未用巨弓而是手持他那把招牌式的古朴巨剑。 “轩辕神剑,驱妖伏魔!”,燕赤霞一剑将困住左天纵的巨怪之躯砍为两半,没有一滴腐臭黄浆漏出。巨怪之躯落在地面,左天纵立刻脱困而出,向燕赤霞鞠躬行礼,“多谢燕大侠施手救援。” 燕赤霞摇摇手,又拿出三张道符,口中念念有词,一挥手,分别射向地面的两具巨怪残尸和树上的断爪,顿时火光熊熊,须臾之后,巨怪残躯全部都被烧的一点不剩。 众人正要松一口气,忽然空中落下一个巨大的黑影,向着地面抱着不动的白影女子和书生扑去。 “姐姐小心!”一个焦急的声音刚出口,就见地面的白影女子一把将抱住的书生抛在一边,双手托住下扑的巨怪头颅,抵挡其下扑之势。头颅口吐青色的妖鬼之气,将白影与自己牢牢困住,众人在外面看不真切。 燕赤霞不敢贸然使用法术,怕伤了老上司的女儿,手提轩辕神剑就要上前除妖。此刻青色的妖鬼之气旁边,忽然出现一个空洞,一个人影又现了出来。左天纵和官兵看得真切,正是一早在路上遇见的那个捉鬼的年轻道士。 年轻道士一露头,就惊喜地发现身边的巨怪头颅,高兴地叫道,“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立刻跃地而出,双手持剑决合拢,对着巨怪的头颅一指,口中喊道,“唵嘛呢叭咪吽,风火雷电毘!” “不要啊,头下有人!”书生在一旁看到年轻道士施法,顿时大叫起来。 “这个臭小子,坏我大事!”燕赤霞脸色一紧,加速奔来。 “啊?!糟了!”年轻道士本来高兴,听书生这么一喊,顿时如丧考妣。 只见那巨怪头颅被年轻道士用法诀近距离这么一指,顿时如同被木棒击打的西瓜,一下就爆裂开来,腥臭的黄浆溅了一地。原本在巨怪头颅下面死死抵抗的白影女子,自然逃不过去,被这黄浆溅了满头满脸。 年轻道士不顾臭气,立刻上前勘探,口中不断的叫喊,“青风!青风!” 傅天仇看到大女儿受伤,也在小女儿的搀扶下跑过来;书生也从地上爬起;燕赤霞也赶到面前,一时之间,傅青风面前人头攒动,看的鲁西华好笑,忽然大家都这么关心起来了。 傅天仇看到年轻道士扶住大女儿,大女儿面上满是黄浆,这些黄浆开始慢慢深入大女儿的皮肤,连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年轻道士焦急的说道,“她被妖毒附体。如果不及时清除,她很快就要变成刚才那只巨怪了!” 书生说道,“那就快点清除啊!” 年轻道士悔恨的说道,“我的功力不够,除不了妖毒!” “那要怎么办?赤霞!你可有办法?”傅天仇一听年轻道士无法去除妖毒,连忙询问自己往昔的下属。 书生一听这个名字,立刻转头,就看到一个大汉,瞪着眼睛望着自己,不由得惊叫道,“燕大侠?!你怎么在这里?” 燕赤霞没有答话,皱着眉头说道,“大家先进山庄再说,总会有办法的!” “好好好!大家都进山庄!”傅天仇喊道,顿时书生、年轻道士一众人等都抬着傅青风进了山庄,外面留下了几十个官兵,纷纷望向左天纵。左天纵望向鲁西华,鲁西华笑而不语,看不出什么意向,只得说道,“走!我们也进山庄!”众人纷纷涌进山庄。 两边人等本就不是一伙,来到山庄大堂处,就分着两队,又拿出刀剑对峙。 傅天仇叹了一口气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要厮杀?月池,还不叫他们把兵器都收起来?!现在救你的姐姐才是要事!” 这边的人闻言,纷纷收起手中兵刃,官兵见状也收了手中刀刃,大堂之中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黄浆已经渗入傅青风的皮肤许多,傅青风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狂躁地又吼又叫,年轻道士和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她的手脚捆住,这才没有挣脱,不过口中依旧狂嘶不已。 年轻道士急道,“快点想办法啊,再不救就来不及了。她就快要变成妖魔了!”话刚刚说完,手中传来一阵大力,将众人抛开,滚做一地的葫芦。 众人眼中,中了妖毒的傅青风此刻面色乌青,满口尖牙,身体升上了半空。 “青风!”傅天仇见到自己女儿眼看着就要变成妖魔,焦急地就要扑过去。 傅月池一把抱住父亲,“爹爹,不要过去啊!姐姐已经变身啦!” 正文 第31章 化解矛盾 年轻道士焦急的说道,“还是把她杀了吧,再不杀就来不及了!” “不能杀!她是我姐姐!”傅月池焦急的说道。 书生抓住年轻道士的衣领,“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她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年轻道士叫道,“这是妖鬼元神和人体相合,需要元神出窍才能对付,我功力尚浅,没有办法!道符只能伤害到青风的肉体,没法对付元神,完全无用啊!” 书生回望燕赤霞,“燕大侠,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傅天仇一听此言,也说道,“赤霞,你快想想办法!” 燕赤霞一脸的凝重,“我来试试。”说完,跃身就向空中的傅青风抓去。 傅青风见燕赤霞向自己跃来,狞笑一声,张口一吐,一股黑气直冲燕赤霞而去,半途之中,黑气化为丝丝黑影,顿时变作一条条的毒蛇,张着毒牙扑向燕赤霞。 燕赤霞眼疾手快左手拨开飞扑而来的毒蛇,右手一晃,一道道符随风而然,猛地塞进傅青风的嘴里。傅青风受到道符刺激,立刻闭上了大嘴。燕赤霞在空中将身体一拧,顿时转向了傅青风身后,一把拨开傅青风的头发,右手捏住一根长针就刺向傅青风的后颈,随着落地回望。 此刻的傅青风,颈后被长针刺中,顿时满头黑发化作毒蛇,在空中张牙扭动,全身皮肤涌现出坑坑洼洼的恐怖鳞片,无声的在空中嘶吼起来。 燕赤霞一看此景,“我已经将妖鬼元神逼得显出体外,快快灭妖!” 年轻道士急道,“我没有把握啊!” 燕赤霞一横眉,望向一旁靠在木桩上的鲁西华,口中吼道,“鲁兄,你还不出手?!” 众人纷纷向燕赤霞目光所处望去,这个鲁兄到底是谁? 鲁西华无奈手掌一摊,一个赤金色的身影显露出来,一只长尾小猴鼓着大肚子,在鲁西华掌中睡得呼哧呼哧,不时还揉揉鼻子。那小猴背有尖刺、头上有尖角,满身赤金鳞片,十分怪异。 鲁西华伸出手指捅了捅长尾小猴的肚子,“喂,赤发,起来干活了。” “老爷,你又打扰我睡觉。”小猴子不满的张嘴打了个哈欠,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发觉四周全是人,一双双大眼都等着自己,猛然一下就清醒了,吓得直往鲁西华手指缝里藏。 鲁西华没好气的说道,“你躲什么躲,你的食物在那边。”说完用手一指那空中张牙舞爪的妖鬼之身。“将那元神消灭,别伤着肉身一分一毫。”说完,将那小猴子向上一抛。 那长尾小猴当空翻了一个筋斗,唰的一下就不见了,瞬间出现在傅青风的脑门之上,伸出右爪,一爪抓向傅青风脑顶。 “青风!”傅天仇看到大女儿受到那奇怪小猴的攻击,顿时不由自主地喊出声来。 鲁西华说道,“傅大人不用担心,你的女儿不会有事。” 燕赤霞笑眯眯地望着小猴子,他可是在其手下吃了大亏;年轻道士看着小猴,一脸的疑惑,似乎在回想什么。 赤发右爪往傅青风的蛇发中一探,轻轻往上一拉,一道青色光团就出现在大家眼前。光团几乎和小猴子一般大小,其中有只巨怪身影在向天咆哮,嘶吼不已。青色光团被小猴子从傅青风脑门取出,顿时傅青风就恢复了人身,落往地面。小猴子翻身落地,一蹦三跳,又出现在了鲁西华的手掌之中,爪子捏着光团献给鲁西华。 傅天仇和傅月池、书生立刻跑向傅青风,其他众人则是看着小猴子手中的光团,实在不敢相信,如此厉害的妖鬼,就被这小猴子轻轻一抓,就被捏在手里。 “妖鬼元神!”这个时候,要是再认不出光团里是什么,年轻道士就算是白当了,一脸的不敢相信。 鲁西华有些嫌弃的看看光团,说道,“你吃吧,我不要,恶心。” 赤发笑嘻嘻地说道,“赤发谢过老爷。”小口一张,一条细细火红的舌头吐了出来,比自己的身子还长,往这爪中的光团上一绕,霹雳啪啦的破竹声响,光团立刻就小了一圈。此刻光团之上雷光闪耀,其中的巨怪顿时跪倒在地,对着赤发磕头不已,双手不停地作揖,张口叫着,似乎在叫小猴子饶他一命。 赤发哪管这么多,大口一张,顿时一张嘴比身体还大,舌头拉住光团就落入了嘴中。光团一入嘴里,赤发的大嘴瞬间又恢复了原样,只见喉咙之处,一个小小的圆鼓鼓的东西落入腹中。赤发满意地拍拍肚子,又伸出舌头舔舔牙齿,这下舌头就是正常模样,口中念道,“好吃!好吃!”看得四周的众人头皮发麻!一只群英难挡的巨怪,就被如此轻易而举地抓出来吃掉,简直是恐怖之极,不经意间,众人远离鲁西华,仿佛是什么妖怪似的。 “天鬼!那是天鬼!”年轻道士此刻终于想起那是什么来了,一脸扭曲,指着鲁西华大喊大叫。 鲁西华说道,“天鬼吃鬼不是很正常吗?你惊讶什么?” 年轻道士挠挠头,“可是天鬼不是邪物吗?怎么会听你的话?” 鲁西华将手一摊,把赤发往前一递,“你自己问他!”众人齐齐后退,顿时空出一大片来。 赤发坐在鲁西华掌中,“赤发只听老爷的。” 燕赤霞咳嗽一声,“好了,我可以作证,这是只好鬼。大家不要太在意。” “鬼也有好的吗?”年轻道士有些不服气。 鲁西华笑道,“人有好坏,为什么鬼就没有好坏?”一时之间,众人无言。 此刻那边的傅青风已经悠悠转醒,燕赤霞上前查看,“有些伤了元气,静养一段时日就好了。”说完从身上掏出药瓶,倒了一颗白色药丸送到傅青风口中。此刻的大堂之中,大家才相互正视起来。 “千户大人,他们杀了我们四位兄弟!”一位下属见堂中妖鬼之事已了却,立刻向左天纵禀告。 左天纵眉头一皱,之前死去的兄弟都是为了抵挡前来刺杀傅天仇的江湖中人,现在外面死去的兄弟似乎是傅天仇的下属所杀,这个恩怨怎么了结?当下开口说道,“傅大人,我等兄弟押解你一路北来,死了不少,却对你多有照顾。现在又在这山庄之中,被你家人设伏,死了四位,你要如何交代?!” 傅月池一脸傲气,立刻回道,“交代什么?我爹爹为了朝廷,鞠躬尽瘁。你们押解我爹回朝,想要加害于他,我们岂能罢休?!你们助纣为虐,本就该死,现在才死了四个,真是便宜你们了!” “小姐说得对!你们都该死!”几个汉子立刻拔出武器叫道。顿时两边的气氛又开始激烈起来。 “闹什么闹?!”傅天仇见大女儿无恙,立刻站起身来,“不错,左千户一路对我多加照顾,若不是他,我早已死去多次。实在是我欠了大家的一条命。” “爹爹!”傅月池急得大叫。 傅天仇摆摆手,“你们不要相斗,这里死多少人都没有用,也不能救天下。皇帝身边太多小人,不知民间疾苦。既然千户大人手下几位兄弟因我而死,你们就拿了我的人头偿命去吧。还请将我的人头交给皇上,希望能感动他,希望他能明白我们做臣子的忠心不二、用心良苦。” “爹,你死了群龙无首,还是用我的人头代替你吧,人是我们杀的!”傅月池一把跪在傅天仇面前。 几个汉子闻言也立刻下跪,“人是我们杀的,还是拿我们的人头去吧!”一时间现场乱作一团。 “不行,人头都要留在肩膀上!”那位书生顿时大叫起来。 傅天仇眉头一皱,“你又是谁?” “我?”书生往燕赤霞看了一眼,只见燕赤霞没有揭穿他的想法,鼓着胆子大声叫道,“我就是通天博学士,诸葛卧龙!” “诸葛卧龙?”傅天仇低头狐疑地向小女儿傅月池看了一眼。通天博学士,诸葛卧龙,博学多才、著书传世,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轻易透露身份,无论江湖之中还是朝野之上,他的地位都很高。看到小女儿点点头,傅天仇立刻恭敬,弯腰致礼,“见过诸葛先生!请诸葛先生指点迷津。” “一群笨蛋,我的意思就是所有人都不应该死。”书生一脸愤慨的说道。 傅天仇疑惑的问道,“何解?” 书生一脸你们不争气的样子,“何解?!人头砍下来,皇帝还知迷不悟,你们不就是白死了吗?这还要解?!简直是一群笨蛋!” 燕赤霞听到这里,不由得扑哧一笑,这些人做官脑子都傻掉了,见到傅天仇向自己看来,连忙收起笑脸,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那我们死去的兄弟怎么办?”千户手下的官兵不满地喝道。 鲁西华笑着开口,“让那国师普渡慈航给他们念经超生不就可以了吗?” 国师普渡慈航,佛法高深,在民间和朝野有着极大威望,大家纷纷点头,“对啊!死去的兄弟能够得到国师超度,往生极乐,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这里荒山野岭,又哪里去找国师呢?”一个兵士开口问道。 鲁西华将手中赤发一收,笑着说道,“你们仔细听听,远处有梵音传来,我看那国师就要来了。” “国师来了?!”顿时大家眉开眼笑起来。 失去兄弟的官兵高兴,可以求国师给死去的兄弟们超度。 左天纵和傅天仇高兴,可以面见国师,当面陈述东南民变事实,如果得到国师相助,傅天仇说不定能够保住性命。 燕赤霞和年轻道士也是满脸兴奋,对这名名满天下、佛法无边的国师,仰慕已久,这次能偶然目睹真容,实在有幸。 只有鲁西华微笑不语,靠着木桩休息,一双眼睛望着外面。 正文 第32章 法丈到来 众人纷纷凝神细听,却未听到什么声音,心下有些怀疑,但是因为燕大侠叫了一声鲁兄,显然这个鲁姓年轻人是修行的前辈,手中一只奇异天鬼,捉鬼拿妖,凌厉异常,众人不敢开口相驳,只得私下讨论起来。 傅青风被书生和妹妹扶着,脸色开始红润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惨白。 “爹,女儿让你担心了。”傅青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向爹爹道歉,本来自己和妹妹率领家中健仆准备半途劫狱,哪知官兵在州城中莫明多待了三天,一切计划被打乱,只好临时在这正气山庄设伏。哪里知道,这个山庄竟然有鬼藏身,还好遇到了通天博学士诸葛先生和昆仑道士知秋一叶,两人及时通知,外加道法高强才抵挡住了鬼怪的袭击,准备外逃,又恰巧刚好遇上了来路不明的官兵。 自己设计用受伤的鬼怪缠住那位左千户,带领下属袭击外面的官兵,正巧就是押送爹爹的队伍,就这样突然和爹爹相见。这样一些列巧合下来,心情激荡,不小心就被鬼怪附身,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听妹妹说,是个鲁姓的年轻人拿出一只名叫天鬼的东西,那东西一抓之下,掏出强行附身在自己身上的鬼怪元神,自己才得以复原。而那个鬼怪的元神已经被天鬼吞食,现在堂中众人都不敢靠近那位鲁姓年轻人。 一家人团聚,傅月池心中很是开心,但是看到姐姐和自己心仪的诸葛先生两情相悦,却是很不自在,连忙开口询问,“爹爹,那位普渡慈航是什么来头啊?我看大家都很尊敬他。” 傅天仇闻言,一抬手,“不得无礼。朝廷所有的祭祀和法事,皇上都要先征求他的意见,在皇上面前,他的份量很重。” 左天纵也接口说道,“不错,普渡慈航乃是护国法丈,如果他肯出言劝谏皇上,你们的父亲就会沉冤得雪。” 傅月池听到左天纵开口,知道这位就是官兵的头头,咬咬牙,说道,“千户大人,因为我的偷袭,贵下属死了四位,我愿意献上我的人头为他们抵命。只要千户大人肯为我爹爹在护国法丈面前说情,小女子的项上人头,你随时可以拿去!” “妹妹,不可以!” “月池,要拿也是拿我的人头。朝廷要的是我!”傅天仇低声一吼。 书生一摸额头,“我的天!怎么又说起这个?你们都当人命是玩具吗?拿来拿去的!” 左天纵摇摇头,一拱手,“刚才见诸位视死如归,才知道诸位都是忠君爱国之士,绝非朝廷布告所言的乱党。既然都是忠义之士,虽然我和傅大人政见不同,但是我也愿意向护国法丈说明缘由,好使这场党派纷争,早日落下帷幕。” 傅青风、傅月池闻言,立刻向左天纵一拜,“多谢左大人!” “那四位死去的兄弟?”傅月池又提出这个问题。 左天纵叹了一口气,“他们算是为国捐躯,我求法丈为他们做一场法事,念经超度最好,如若不能,只好等回京再善待他们的家人。”当下不再言语,一时间众人又沉默起来。 “这位道友,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是昆仑派后学末进,知秋一叶,二十五岁,现在正在云游天下。”年轻道士向燕赤霞一拱手,显然是想套个近乎。 燕赤霞眉头一皱,“山野粗人燕赤霞,天命之年,无门无派,偶有奇遇,现在独居荒野,斩妖除魔为乐。”也算是介绍过了。 “哦?这么说燕长辈乃是自学成材啦?简直是我辈楷模!我的师傅早已坐化,我乃其座下烧火童子,门派式微,只留下我独自揣摩。以后希望能和燕前辈多多交流才是。”知秋一叶恭敬地说道,刚才燕赤霞几招下来,就将自己束手无策的巨怪逼得元神外漏,绝对是实战经验丰富的侠客,自己还要多多请教才是。“刚才燕前辈几招法术,以小见大、见微知著、行云流水...” “行行行,够了!”燕赤霞性格直爽,不喜欢别人拍没水平的马屁,“你怎么不去向鲁兄学习,他可是更加高明啊。”说完点了点,那边正在养神的鲁西华。 知秋一叶苦着脸,“燕前辈,你不要开玩笑了。那个人竟然养着这么恐怖的天鬼,谁知道他是正是邪,他不来找我,我就烧高香了。对了,燕前辈,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燕赤霞望着一脸求知欲极强的知秋一叶,心中正在寻思怎么避开回答这个问题。忽然,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跑进大堂,“启禀大人,外面有队人马,唱着梵音,快要到了!” 众人闻言,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希望就要来了。 燕赤霞脑中忽然出现一道声音,正是那鲁西华,“燕兄,一会如有异变,还请暂时不要抵抗,我保你们没事!”顿时眼望那楼梯边看去,鲁西华人影已经消失不见,此刻群情激动,没有人注意到鲁西华的消失,心中起了疑惑,“难道那普渡慈航有问题?”顿时埋下了一颗种子。 此刻左天纵立刻说道,“看样子,护国法丈已经来到庄外,却不知道他为何路过这里,实在是我们的幸运。傅大人,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就出去和那法丈细说,向他求情。” 傅天仇正色道,举手相谢,“一路北来,全靠左大人照料,要不然,我这条老命早就没了。有劳左大人了,若那法丈同意当是最好,若是不同意,请勿勉强。” “行!那我去去就来!”左天纵带着官兵全部涌了出去,去迎接护国法丈普渡慈航。 “爹爹,你说,左千户会不会出卖我们?”傅青风发声问道。 傅天仇摇摇头,“他要害我早就将我杀了,哪里还会等到这般时候。” “爹,我们还以为你一路受苦,哪知你是这般模样。”傅月池也在一旁打趣,听到爹爹的事情有了转机,做女儿的心情也愉快了起来。 傅天仇笑笑,“多亏了本州的高鸿高大人,是他照顾爹爹。对了,他还排了两个人来保护我,护送我一路上京师。” “护送?难道爹爹之前遇险了?” “不错,一路北来,左千户为了保护我不被朝中政敌派出的刺客所伤,损失了几十名兄弟,我实在是对不起他们。大家为了赶路,一路风餐露宿,十分辛苦。幸好是高鸿高大人设宴招待我们,还通知了护国法丈有可能会路过本州的消息,我们才在州城里休息了两天。” “难怪如此,我们估错了爹爹的行程,才不得不在这个破山庄设伏,哪里知道遇上了鬼怪。”傅月池略有所思的样子,“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爹爹一定会没事!” 谈到这里,大家这才发现鲁西华不见了,只有燕赤霞和知秋一叶还在原地,众人询问,燕赤霞只是推说不知。众人只当,见到事有转机,鲁西华脱身离去而已,聊了一会就没有在意了。 左天纵带领属下出得庄来,立在大门一旁,只见得远远有灯光过来,空中响起阵阵梵音,又有淡淡檀香浮动,心中知晓,定是那护国法丈就要来到,立刻约束属下将地面打扫干净,立队站好,静静等候。 不久之后,远远行来一队人,皆是女子,做出家人打扮。前面四队八人,分持法器:第一对两人分别持,梵钟、法磬;第二对两人分别持,铜铃、木鱼;第三对两人分别持,香炉、烛台;第四对两人分别持,如意、拂子。其后又是八名出家女子肩抬着一轮黄纱冕轿,冕轿之中坐有一人看不真切。两旁又有女子手持幡、天盖、斗帐、花鬘、佛龛、花瓶、法香之流,众人口中唱着梵音佛言,续续来到山庄面前。 左天纵带着属下立在道旁,大声喊道,“恭迎护国法丈,法丈普渡众生、慈航天下!”说完立刻单膝跪下,以示恭敬。 出家女子组成的队伍闻言立刻停止行动,口中梵音也停了下来,前队的四对八人同样跪坐在地,留出中间一条略宽的通道。黄纱冕轿被从肩上放下,其中隐约能发出金色毫光,照在在场众人脸上,庄重异常。左天纵的属下都异常激动,终于能够得见这位名满天下的护国法丈,简直是此生有幸。 左天纵见队伍停了下来,立刻低头急行,来到冕轿之前几米处单膝拜倒,“御前侍卫副统领左天纵拜见护国法丈。卑职已查明钦犯傅天仇等人并非奸臣乱党,实在是忠义之士,并无叛国之心,东南民变另有隐情,请法丈主持正义。” 黄纱冕轿之中传出一个似男似女的声音,“当今太多的人实在是是非不分,对朝廷不满、不知国情。这次本法丈东南抚民归来,正要回京复奏,既然遇上了左大人,就让本法丈替朝廷安抚一下这些忠义之士。善哉,善哉。” 左天纵闻言大喜,立刻躬身行礼,“谢法丈成全!” 顿时,冕轿前中人又开始呤唱梵音佛言,两名手持花篮的女子,将花篮之中金菊花瓣洒向地面,冕轿之上,一层薄薄的黄纱缓缓揭开,一个人影从轿中莲花座上立身而起,踏步走下轿来。 正文 第33章 索命梵音 左天纵退到一边,不敢阻搁法丈前行道路。梵唱队伍往山庄之中行去,左天纵本欲跟行,却被一女僧举手拦下,“千户戾气太重,有损法丈祥和之气,请千户和众下属在外等候佳音。”左天纵这才作罢,回头看了看跃跃欲试的下属们,“你们都这么着急干嘛?还不赶紧收拾好行李包裹,死去兄弟的尸骨也放好,等一会等法丈出来,我再求法丈给兄弟们念经超度。法丈佛法精深,傅大人必将沉冤得雪,大家准备赶路。”兵士们一听此话,立刻四散开去,将之前的战场清理打扫,归拢物品,准备上路。 傅天仇一行九、十人等正在大堂之中低声议论,就听得外面传来阵阵梵音,几对女僧沿着台阶进了大堂,安侍在两旁,一对手提花篮的女僧向地面抛洒着金黄色的菊花。一位身穿袈裟,头戴高耸僧伽帽的男子,五十来岁的相貌,清瘦精干,面带祥和微笑,身后隐隐发出金光,正是护国法丈普渡慈航。他右手掌上仰,安于左手掌之上,两手掌拇指根部相触,结一法印。 鲁西华此刻以金刚之身施展“临”字妙法,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能在虚实之间随心所欲的转换。此刻的鲁西华就是将自身提高到了一个与这方世界截然不同的波动层次,能量等级远远高出此方世界的波动。正如那个世界的不可见光一般,不在这个世界探测范围之内,此间修行者根本无法察觉。 鲁西华见得来人手结法印,心中一动,竟然是密宗法印,其两手相叠,代表自身不二之义,故此手印又被称作法界定印。 所谓密宗,乃是大乘佛教八大宗派之一,内又分为两派,一为胎藏界,一为金刚界,胎藏为体,金刚为用,不管如何都是纯粹信仰大日如来的教派。鲁西华看得有趣,一个妖怪竟然打扮成密宗,敢于变身装作大日如来,难道此怪曾经佛前听法?顿时心中想起了西游记中那些有家有户的妖怪,一个个为非作歹,最后竟然无事,只被呵斥了事;那些没门没户的妖怪,却被孙行者打了个头脑开花、魂飞魄散。 什么是密宗,就是修行秘密真言的宗派,有的也称之为真言宗。这个宗派,不做经书解读,不做佛言讨论,只颂佛陀真言。佛陀的真言,它像一个密码一样,不需要翻译成任何语言,不需要翻译成任何文字,就像常用的密码,不需要解释1234是什么。他认为你只要去诚心去念,就自然而然会打开你跟佛陀沟通的桥梁,体会真言、咒语,领悟种种神通,这个修行就叫密法,其宗派就叫密宗。 这一点和鲁西华的法言极其相似,那神秘人物传来“临”、“前”二字就让鲁西华受用无穷,依照自身领悟,转化为万千用法,实在是以一当万的法门。所以鲁西华对这个蜈蚣精十分上心,想要一窥其修行之密。 终于众僧尼停止梵唱,普渡慈航在众人面前微笑站定,手作拈花之意笑看众人。 傅天仇一看此景,晓得面前之人就是自己回天转运的关键,立刻手一招,大堂之中众人纷纷单膝下跪,“犯官礼部尚书傅天仇拜见法丈大人。”身后众人集体应道,“拜见法丈大人!” 普渡慈航微微点头,“善哉,善哉。你们杀气太大,还不快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青风、月池和其几位下属纷纷将手中刀剑放置一边。傅天仇低头拱手说道,“下官身陷冤狱,但是心怀国事。素闻法丈慈悲,希望能为我洗去冤屈,警示皇上重振朝纲,拯救世人。” 普渡慈航没有正面回答,“浮世苍生,乃是一场大劫,须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句话说完,顿时身后升起一片华光,将其身影隐隐罩住,光华之中,无数梵音呤唱,向着前面的傅天仇等人滚滚扑来。一时间大堂之内满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声音。此刻的普渡慈航完完全全就像一名得果的高僧,规劝诸位迷途世人,快快识途而返。 在场众人听着这满堂的声音,顿时头脑发胀,晕晕乎乎,眼皮无力,昏昏欲睡。 傅天仇似乎看到了眼前皆是东南民变中那些战死的士兵,一个个低声吼叫,高举着双手和武器,口中高喊,“我们好累!我们好累!傅大人,我们撤军吧!”一阵疲惫的倦意涌上心头,不远处有一道光华,好温暖好温暖,照在自己的身上十分舒服,心中有一个声音不住的呐喊,“放弃吧,好好休息一下。”傅天仇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向着那团光华走去。 傅青风依稀看到了诸葛先生乘马而去,远远地向着自己挥手道别,匆匆一遇,便是相思断肠,天涯永隔。他是高人隐士,游龙江湖,自己是落魄的官宦儿女,仿佛天生就不是一家人。自己的心忽然觉得,好累好累,好像什么都不想干,只想痛痛快快地睡一场。此刻不远处有一道光华,照在自己身上好温暖,似乎自己又重新得到了别人的关心和包容,傅青风也是慢慢腾腾站起身来,向着那团光华走去。 傅月池眼中看到了姐姐和诸葛先生成婚,整天出双入对,甜蜜异常,自己却是只身独影,无人询问,只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此刻不远处亮起一道光华,朦胧之中,似乎是早已逝去的娘亲在呼唤自己,“月儿,月儿,你过得还好吗?”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傅月池只想此刻一下就扑到娘亲的怀中,述说分别的痛苦,娘亲,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恍恍忽忽的站起身来,向着光华那边的娘亲走去。 而青风月池手下的几位健仆,此刻却是泪流满面,匍匐在地,用力地向着普渡慈航不断的磕头,口中说道,“小人前世罪孽深重,今世得此报应,只求法丈超度,求法丈超度!”一颗头磕在地上梆梆直响,鲜血直流。 终于有一名健仆受不了内心对自己的谴责,猛地一下站起身来,飞速地向着普渡慈航扑去,口中喊道,“法丈渡我!”,人还没到普渡慈航身周五米之内,顿时浑身上下,破出几颗大洞,洞中冒出金光,金光之中,人影消失无踪。身后众人脸上却露出诡异的释怀微笑,似乎为这位同僚往生极乐感到高兴,显然已经身陷法音迷乱之中。 鲁西华在一旁看得真切,这蜈蚣精不知从哪里学来密宗真言之法,此刻竟然有些小成,口出话句,就能立成法阵,虽无普渡众人之能,却又迷惑之功,能点燃凡人心火,让其自燃而亡,有些厉害。可惜假的就是假的,稍有些修行成果之人,就能听出其法音不正,实乃邪道。 此刻的燕赤霞和知秋一叶脸色惨白,不由得开口叫道,“索命梵音?!” 正文 第34章 金身如来 燕赤霞抬手一扬,手中就出现几张道符,用手一撕,分作两段,塞入双耳,口中喊道,“大家镇定!不要上当!”跃身来到早就起身的傅天仇身后,一指点到其颈后,顿时傅天仇的身体就停止了前进。此刻的傅天仇虽然停止了前进,但是脸上现出狰狞,一心想要脱离燕赤霞的控制,前往普渡慈航跟前超度自身。燕赤霞再将手中符箓往其耳中一塞,手掌往其肩头一拍,傅天仇立刻闭眼盘坐于地。燕赤霞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去救其他几人。 知秋一叶手画朱砂符文,往傅青风和年轻书生肩头一拍,口中喝道,“定!”顿时二人身子不再前进,知秋一叶立刻也掏出怀中符箓往两人耳中塞去,这才阻了梵音入耳。大声喊道,“佛陀慈悲,哪里会使用梵音索命,此人乃是邪道!” 大堂之中僧尼梵唱的声音越来越大,靠着燕赤霞和知秋一叶的不断出手,这才使得众人停止前行,俱都盘坐在地,苦苦抵挡空气中梵音的诱惑。燕赤霞忽然想起鲁西华在普渡慈航到来之前,给自己脑中的传音,几次欲出手对付眼前这个邪僧,都忍住不动,看来鲁兄早就知道这一切。忽然心中一惊,想到一个事情,鲁西华这次出来说要护送傅大人安全回京,说不定他的真正目的,就是冲着这个邪僧来的。这个鲁兄到底是何人?! 燕赤霞不好出手,只好用手抵住傅天仇和傅月池的肩后,缓缓运功输往他们身体运转,帮助他们对抗梵音。知秋一叶照猫画虎,护住了傅青风和年轻书生二人。可惜两人人力有限,剩下几个健仆耳中虽有符箓相抗,又身中了定身术,无奈其本是凡人,虽有外力相助,但是自身却心火旺盛,一心做那扑火的飞蛾,被空中弥漫的梵音诱惑,渐渐又有了起身之势。 知秋一叶是个急性子,一看此景危急,立刻舍了手中的傅青风和年轻书生,将他们交给燕赤霞照顾,“燕前辈法力高深,就多担待一点!还请照顾好他们!”起身跃到几位健仆身前,一掌拍向他们肩膀,将他们重新又拍回地下,口中喊道,“他是假慈悲,不要被邪僧骗了!” 拍回几名健仆,知秋一叶心急如焚,心下一横,口中喊道,“神兵火急如律令,定!”这次是咬破手指在手掌中以自己鲜血书写符箓,向着前面面带微笑,却如地狱一般的普渡慈航拍去。立刻,手掌之中一道白光闪过,一个骑着白马的天兵之形忽然出现,手提银枪,胯催骏马,飞跃当空,一枪就向普渡慈航刺去,只可惜这天兵之形乃是虚影,被普渡慈航法驾之前金光一冲,立刻化作虚无,变作一阵青烟,瞬间消失无踪。 知秋一叶目瞪口呆,不由得大叫,“天兵也没用?!” 法令召唤的天兵虽然没有定住普渡慈航,但是此刻大堂之中的梵音顿时消失。堂中众人脸上满是汗水,似乎使出了全身力气,浑身湿透,如同打了一场大仗之后劫后余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此刻的普渡慈航却是满脸冷煞之气,一双横眉,飞斜入天,一对凶睛闪过厉色,扫过堂中诸人。 “本座乃是好意,你们前世罪孽深重,有本座梵音超度,才能洗清你们全身的污秽,往生极乐。可是你们非但不感激本座,竟然还要向本座出手,简直是大胆!难道不怕本座将你们打下地狱?!”普渡慈航此刻口中又重新发出非男非女之声,质问在场众人。 知秋一叶冷笑一声,“下地狱?!我好怕啊!你这邪僧,竟然使用梵音索命,我看你就不是佛家之徒,竟敢假冒佛门大能。还打我们下地狱?想必你自己就是地狱里逃出来的吧?!”说完又拿出一张道符,吐了一口血在其上面,道符立刻燃烧起来。 知秋一叶将燃烧的道符在手中一揉,道符顿时在火光之中化作金粉黏在手掌之上。知秋一叶口中喊道,“唵嘛呢叭咪吽,风火雷电毘,逐鬼驱魔令!”一掌拍向普渡慈航,掌中此刻闪耀金光,一头猛虎显形而出,向着普渡慈航一众僧尼扑去。那猛虎来到普渡慈航之前,身体化作万千飞针,根根射向众僧尼,轰隆一声,堂前烟雾弥漫,普渡慈航等人顿时没了踪影。 “果然是邪僧,这就逃了!”知秋一叶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恨恨地说道,心中也挺高兴,自己独立驱逐了这帮邪僧,也算是在燕前辈面前露了一脸,以后也算有个吹嘘之事。 燕赤霞暗自点头,这个昆仑派的知秋一叶却是法术众多,层出不穷,不知修道了多久,有空倒是要切磋一二。现在总算将邪僧赶走,可以歇口气了,只是不知那鲁兄的打算是什么,难道等这邪僧逃走,他自己独自追踪而去? 众人各有心思,心身俱惫,还没等缓过气来,大堂中立刻光明大放,顿时所有建筑为之清空,一道金光从空中射出,发出万千豪光,中有一道人影端坐于法华莲台之上,头上有肉髻,皆为右旋,双手合什,身披袈裟,脑后一道金轮照耀,刺得在场众人的眼睛几乎都不能睁开。 那道人影缓缓说道,“南无极乐世界,西天如来法驾到此,尔等还不跪迎?!”这声音如同黄钟大吕,震铄当场,所有人此刻都浑身发软,提不起丝毫力气。那道人影又自开口,“你们这些邪魔妖孽,佛祖面前还不快快现形!” 燕赤霞此刻心中大震,一双大眼紧盯着眼前的金身如来,这才明白眼前这只不知哪里来的邪魔,竟是如此大胆,不但化为朝中法丈,替朝廷祭祀上苍,平抚天下,而且此刻竟然变身西天如来佛祖,简直是胆大妄为之极!这天下道门式微,佛门兴起,一切都是因普渡慈航而起,却不知众僧寺领头朝拜的竟然是只妖孽!可笑之极,此妖孽将世人国朝玩弄于股掌之中,只怕朝中乱党横行,都与之有关,简直是罪无可赦!只是不知此刻的鲁西华又在何处? 如来金身法驾现身于大堂之中,大堂顶部早就被其磅礴的法力融化,露出头顶点点星空,眼前此刻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庄重。 知秋一叶也是极为激动,丝毫不怕眼前的金身如来,指着面前的金身,破口大骂,“我是邪魔妖孽?!我就是我,我已经现形了!我就不信你是如来佛祖!我呸!” 几个健仆在梵音停下之后,此刻也是已经清醒,对着知秋一叶喊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我等愿为少侠探路!”说完提着刀剑就往空中的金身如来冲去。 那如来全身如同金筑,之前说话眼睛紧闭,此刻闻言,一双眼睛缓缓张开,两道金光就忽然射出,对着几名健仆对冲而来。 几人命悬一线,燕赤霞再也忍不住不出手了,立刻飞身向前,拉住几人的衣领,手中用力向后抛去,“他是邪魔外道!你们怎么能够打得过他?!” 几名健仆退身极快,可是金身如来眼中射出的金光也快,射在地上,火光四起,一名健仆冲在最前,后退的身影躲闪不及,右小腿顿时被金光射中。说时迟那时快,燕赤霞拔出乾坤神剑一剑从健仆膝盖处将之小腿剁下,那被金光射中的小腿,落在地上,立刻化作了一团虚无。 知秋一叶愤而发掌,左右双掌连续向空中如来拍去,口中呼道,“唵嘛呢叭咪吽,风火雷电毘!”此刻他的手中不再是射出猛虎化针,而是直接射出一道道光箭,在空中摆作太极之形,以剑作图,向着金身如来扑去。 空中如来,双手一合,顿时双掌合拢之处发出一阵霞光,照满大堂。那飞扑而来太极之形被这霞光一照,已然被破,顿时化为乌有。 燕赤霞和知秋一叶脸色一变,即刻之间立刻抓起堂中众人飞身跃起。众人刚刚跃到空中,顿时满堂轰烈之声,所有地面一时之间全部爆裂,一阵激烈的震荡横扫全场。众人在空中同样没有躲过这阵震荡,纷纷口吐鲜血,从空中落下,摔倒在地。 山庄之外,马队已经集结,四名死去的下属身躯被整齐的放在地上并排着。左天纵心焦护国法丈进入山庄之后,不知和傅大人谈得如何,就听见山庄之中隐隐有轰隆之声传来。抬头一看,只见此刻的山庄之上,满是霞光异彩,照射入天,心中有疑,迈步就想往山庄之中走去。 “千户请留步,法丈在里面念经颂法,还请千户不要打扰。”两名僧尼立在山门之前,伸手拦住了左天纵去路。 “为何山庄之中异光连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左天纵开口问道。 两名僧尼合什躬身,“千户过虑了,法丈佛法精深,普渡众生。总有些人今生杀人过多,罪孽深重,法丈只好运转修为,提升法力,引导世人迷途知返,这才引来空中异象频出。说明法丈这场法事功德无量啊,还请千户大人在外耐心等候。” 左天纵狐疑地点点头,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回身返到车队里,重新等候起来。 正文 第35章 赤发现身 见到大堂之中众人吐血受伤,鲁西华微微一叹,于虚空之中手指一弹,一道青芒忽然出现在燕赤霞后背,吱溜一下,就钻进去了。 燕赤霞刚才在空中被爆炸产生的震荡击中,五脏六腑都如同翻倒一番,难受异常,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还来不及擦拭,忽觉后背凉丝丝,顿时一股清爽涌现,立刻全身都清透起来,这股凉意余势未尽,顺着筋脉来到手掌之中潜伏下来。 燕赤霞陡然惊觉,这熟悉的感觉正是来自那神秘的鲁西华,十天前,自己与其所养天鬼相斗,受伤之后,也是那鲁西华弹出两点青光,自己一身伤势瞬间痊愈。难道这鲁西华一直在这大堂之中?脑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燕兄,累得你们受伤,实在过意不去。我已经将一股青气打入你体内,它可治愈你们的伤势,你可以将它分别传给受伤的人。大家暂时别冲动,一会儿妖僧会将大家捉住返回老巢,到时再作计较。” 燕赤霞摸不透鲁西华想要什么,在他看来降妖捉鬼基本都是立杀当场,打不过就逃,哪里还要弄得这般麻烦。不过受人恩惠,自当遵从安排,既然安全无恙,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只是鲁西华口中提到妖僧,难道眼前这个邪佛竟是大妖所化?它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这边燕赤霞受伤痊愈,脑中接到鲁西华传话,自己揣摩一二,皆是发生在极短时间。 那边的知秋一叶却是个暴脾气,“我们都被左千户骗了!他向朝廷出卖了我们!还有那个姓鲁的,也不是个好东西,开战之前就不知道逃往何处去了,搞不好他们是一丘之貉!”知秋一叶受伤之后,情绪激动,破口大骂。 此刻大堂之中狂风大作,刮得众人衣衫哗哗作响,几乎眼睛都要睁不开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傅月池顶着狂风喊道,“这和尚法力高强,我们逃不出去!” 傅青风搀扶着爹爹和年轻书生,这两人身子最弱,落到地上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狂风入口,三人都说不出话来,只得用衣袖掩住口鼻。 “我给他点颜色看看!”三番五次的失败,让知秋一叶不得不使出压箱底的法术,一把从身上掏出十来张道符,一口鲜血喷在其上,这次的道符没有燃烧化为金粉,而是燃起五彩光华,知秋一叶的双手如同握住了两个小太阳,高声急道,“唵嘛呢叭咪吽,风火雷电毘,运转乾坤!” 法令一念,知秋一叶双手齐舞,借着掌中五彩光华在空中快速画出太极图案,这个太极图案和之前光剑组成的太极图形并不一样。之前的光剑乃是以剑化形,其本质还是剑阵,威力依旧是光剑的威力,此刻的太极图案,乃是知秋一叶用昆仑派秘藏法术召唤,带有一丝混沌之中太极诞生的真意。所以由光华组成的太极图案在空中一形成,顿时大堂之中的狂风瞬间停歇,所有气息都被太极图案吸引,周围空间露出丝丝裂痕,隐隐有闪电在其中穿行。 这个法术以知秋一叶的法力不能全面支撑,勉力使出之后,就向着面前的金身如来法相推去,知秋一叶顿时瘫在地上,喘气不已。太极图案一离开知秋一叶之手,立刻旋转不停,将四周空间游离的真气不断吸引,化作一条光龙冲向金身如来,一时之间大堂之中,满是龙呤之声。 金身如来蔑笑一声,“雕虫小技,如来法驾之前,也敢现眼?!”笑声一落,双手合什并拢,十指紧扣,独独食指伸出相接指向前方,口中称道,“临!”顿时此刻金身如来,其身如同一道大山耸立,傲立于世,巍峨之间,不能见其全貌。 那光龙扑来,一头撞在大山脚下,却是如同镜花水月,须臾之间便是裂成百千万片,再也不见其踪影。地上的知秋一叶顿时口喷鲜血,显然是遭到道法反噬了。“修道之人,心中有佛,明知这个邪魔是假的,也没法克服,是我败了!”知秋一叶口吐鲜血之后,心中一阵沮丧,当今世道,邪魔当道,自己斩妖除魔到底是对是错。 “知秋!”一声娇呼从傅月池口中而出,这个年轻的昆仑派道士,虽然有时言语行为不着调,但是一心救大家,原本按照他的道法,早就可以不顾大家自己逃脱,可惜为了众人,与这邪佛斗法,受伤吐血,实在是可佩可敬。 一只手掌抵到知秋一叶后背,一股清凉之气顿时传来,体内伤势瞬间好了大半,几次呼吸,几乎痊愈。知秋一叶眼睛一亮,对啊,这里还有燕大侠,这是降妖除魔的老前辈,燕大侠道法精深,和他协力,未必没有一拼之力,正要开口道谢。耳中传来燕赤霞细小的声音,“鲁兄在一旁守候,自有照顾,不要多言。”知秋一叶心中一惊,之前大堂之中众人打生打死,这姓鲁的不见踪影,不知藏到了何处。 此刻的鲁西华心中大喜,刚才那个妖僧口吐真言,竟然与自己所学一样,原来“临”字一诀,法印就是如此施展。看那妖僧化作不动大山,巍峨坚固、不可撼动,当有诸法不临之意。自己无意之间竟然学会此法,当真是好大机缘。心中一动,改了计划,赤发忽然出现在自己掌中,鲁西华吩咐道,“你且上前与那巨佛争斗一二,打不过逃走就是,我自有计较。” 赤发于虚空中一看,苦着脸,“老爷,此乃妖怪,看这架势,不得有大乘境界的法力啊。小的鬼身只不过炼虚境界,就是吐了老血,只怕也过不了几招啊!” 鲁西华一瞪眉,“没叫你拼命,你自上前与它过几招就走,老爷我有其他安排。” 赤发苦着脸皱着眉,“好的,老爷!”说完跃出鲁西华手掌,一晃就不见了。 赤发这一破空举动,立刻引起了金身如来的警觉,想不到大堂之中竟然还有人在一旁隐藏,立刻开声,“何方妖孽,在此躲躲藏藏。如来法驾之前容不得尔等放肆!”提手往那无人虚空中一拍,一个黑洞顿时出现,一道人影从中闪出,立在众人之前,布衣黑发、二十出头的模样,正是那消失的鲁西华。 鲁西华站定,正色厉言,“妖僧,你假扮佛祖,可知罪孽?” 空中金身如来言道,“尔等之徒,巧言令色,诡辩无用,乖乖受本座超度吧!”说完就一掌向众人拍来。这一手掌直如山立,横如云行,一下就笼罩在这个大堂之上,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鲁西华也未出手,大喝一声,“赤发何在?!” 鲁西华话音未落,虚空之中出现一只巨爪,赤金鳞片,片片都有人头大小,中间为赤色,边缘为金色,只比巨掌小了一圈,五指皆为人指圆头,而非妖魔利爪,上有火光缠绕,雷光耸动,对着扑天而来的如来巨掌就迎了上去。 巨爪与巨掌相接,却是悄然无声,巨爪之上的火光雷电顺着掌爪接触边缘就攀附上去,在巨掌之上跳跃,不时冒起一股青烟。那巨掌表面此刻已是坑坑洼洼,不复之前金光闪耀的模样,迅速撤了回去。空中一道惊异之声,“天鬼?!” 那声音又道,“尔等果然是妖魔所化,当真是冥顽不灵!”说完,手掌轻轻一抖,就恢复了原样。 此刻,一道身影已经显现出半空,头有三角斜插向天,正是那之前生吞恶鬼的赤发!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知秋一叶看到鲁西华和赤发出现,不由得大叫起来,在他眼中鲁西华浑身都是谜团。 正文 第36章 众人被擒 此刻的赤发与空中现出上半身,也有七八丈大小,身子与金身如来同高,也不多言,举爪就向金身抓去,带着火光雷电,瞬息而至。 金身如来刚才出掌被赤发偷袭,这才受伤,此刻哪会大意,右手屈指在赤发袭来的两爪之间连弹数下。顿时赤发吃力不住,爪中剧痛,收了双爪。忽然,一条长尾从空中忽现,尾端尖刺毫不犹豫,直直刺往金身如来手背。 金身如来见变不乱,右手轻轻一绕,手背靠向来袭长尾,等到手背和长尾鳞片相接,轻轻一抖,顿时震散了长尾上的力道。接着,手掌凭空挽了一个花,就将来袭的长尾抓在手中,用力往自己怀中一拉,立刻一阵空间震荡,一个庞大的身影被金身如来凭空生生拉出,踉踉跄跄的往这边靠来。 金身如来正言道,“今日本座就要降了你这只天鬼。你若愿意活命,就让本座留下印记,成为本座法驾之前持杖童子如何?” 赤发虽然被金身如来缠住尾巴,凭空拉出,但是面色不惧。忽然金身如来手臂之上的长尾末端的尖刺,由一变三,尖锐异常,对着金身小臂就是一旋一划,立刻小臂之上一道深深的血痕出现,大滴大滴的金色血液落在地面,露出金身之内雪白的肌肉出来。 金身如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刺,顿时觉得右小臂失了知觉。此刻的长尾之上忽然变得油滑异常,右臂失了力气的金身如来,再也拿不住天鬼长尾,手掌一松,心中恼怒,喝道,“好胆!竟敢伤害本座法驾!”左手伸出手掌为爪就往那逃脱的天鬼长尾抓去。 赤发见到偷袭成功,立刻上半身又往空间中一钻,空间之中,有面青旗展立,上有莲花朵朵,赤发正要躲进青旗。 这边的长尾已经脱离了金身如来的掌控,一卷一收,眼见着就要跟着天鬼消失在空间里,金身如来立刻变爪为剪,竖起左手食指中指做剪刀状,狠狠地往那正要逃脱的尾巴剪去。听得一个清脆的咯噔声响,只见地面掉落了一节三尺来长的角质尖刺,正是那逃逸的天鬼之尾留下。 空中传来一个声音,“你这妖怪,好生厉害!赤发我打不过,先走了!”一个身影狼狈的消失在空中,显然天鬼又重新进入那莫名的空间,再也无法追寻。空间之中,天鬼重新回到青旗之上,青旗立刻变作拇指大小,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金身如来被刺受伤,小臂疼痛难当,直到现在依旧不能缓解,一双怒目看着下面的众人。 “什么意思?这就败了?”知秋一叶,张着嘴巴,痴呆呆的问鲁西华,“你的天鬼怎么这么不中用啊?!” 鲁西华无奈道,“我的天鬼天然就是鬼物克星,这妖僧不是鬼,自然克制不了。再说天鬼等级太低,自然不是这妖僧的对手。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还有什么法术?我们大家一起和这邪僧拼了吧!”知秋一叶说完,从地上跃起,凝神戒备,准备开战。 鲁西华耸耸肩,没有说话。知秋一叶气得火冒金星,转身向着燕赤霞说道,“燕大侠,还是你靠谱,我们一起出手吧!” 知秋一叶话音未落,就见头顶一片漆黑,无数须藤从空中落下,将在场众人全部捆住,这波攻势来得突然,众人皆无还手之力,一个声音阴阴地说道,“本座忍你们多时,你们还在这里甘作跳梁小丑。等本座伤势好了,再来收拾你们。”鲁西华朝诧异的燕赤霞点点头,一个闪身不见了,须藤缠之不住,一下又收了回去。 话音一落,众人只觉得一股异香扑鼻,眼前一黑,顿时失了知觉。只见场中,金身如来一挥衣袖,就将众人迷倒捆住。大堂之中人影一晃,漫天霞光一收,那普渡慈航又重新立在场中,望向鲁西华消失之处。“那人是谁?逃得到快!这人只怕是那天鬼之主,也有空间穿行之力,我倒是大意了。” 一名女僧急走几步,上前问道,“敢问法丈,这几人如何处置?” 普渡慈航阴沉着一张脸,“他们还有同伙没被捉到,不可轻举妄动。你们从后面走,先将他们押回我的大殿,等我渡过天狗食月的潮力,再来审问他们。” “领法旨。”女僧齐齐领命。 山庄之外,彩霞齐收,左天纵见状,心知法丈法事已毕,连忙在庄门处等候,见得法丈一行出来,急忙上前请候。 “法丈劳事辛苦,不知傅大人他们如何?我们还需要等他启程。”左天纵向普渡慈航身后张望,只见其身后仅有几名女僧跟随,数量比进庄之时少了一些,傅天仇、燕赤霞、年轻法师、鲁姓青年更是一个不见,心中有疑,不由得开口询问。 普渡慈航合什行礼,微笑着解释道,“本座做了一场法事,勉强洗清了他们身上的罪孽。他们赫然醒悟,已经先行离去了。世人应知天高地厚,善哉,善哉。” 左天纵心口直快,连忙又问道,“可是法丈,我似乎听到山庄里面有打斗的声音,不知为了何事?” 普渡慈航一听此言,立刻横眉立竖,脸色冷淡,不悦的说道,“嗯?你耳根不净,已被尘世所污。”一边说,一边不再理左天纵,独自上了黄纱冕轿,“记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好自为之吧。”梵音又起,法丈队伍渐行渐远。 既然惹了法丈恼怒,之前欲求其给死去的兄弟们超度之事,也就没了希望。左天纵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左天纵放心不下傅天仇众人,人没头没影,回京如何向天子交代。立刻冲入山庄之中查看,只见之前就破败不堪的大堂,此刻屋顶全没,头上只有星空,点点星光落下。堂中木板、石块横飞,分明是有交手的痕迹,似乎动静不小。左天纵再细心勘探地面,不少凌乱的脚印,有皮靴、布鞋、草鞋,有大有小、有男有女,显然不久之前这里还站着不少人,可是如今都已不知去向。 左天纵想起普渡慈航的话,心中起了疑问,陡然心惊,这一路北来,自己队伍遭到不少刺杀,目标直指傅天仇,其后肯定有朝中官员指使。护国法丈在朝中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难到幕后黑手就是他?! 想到这里,左天纵不由得后背起了一阵冷汗,不敢再往下想去,立刻飞奔出了山庄,吩咐手下兵士将士兵就地埋葬,先行回京师待命。 众将士领命远去,左天纵来到四位死去的下属墓前,喃喃自语,“本想求法丈给你们超度,希望你们来世投个好人家,没想到我惹怒了法丈,事已不可为,请众位兄弟们原谅。我身受皇命,护人回京,傅大人一行等人在山庄莫明失踪,我不得不查。此去如有危险,肯定是九死一生,我左天纵在此向各位兄弟道别!” 左天纵向四位下属墓碑行礼,转身毅然骑马远去。不久之后,墓前闪出一个人影,正是那失踪的鲁西华,望着远去的左天纵微微点头。 鲁西华口中颂起地藏菩萨经,顿时墓地之中缓缓飞起四枚淡白色的光团,虚顶之中有一处莫名所在,大放光明,照得墓地之上、方寸之间如同白昼,其间传来无数梵音僧歌之音,四个光球围绕鲁西华转了几圈,表达了心中欢喜,就投往那光明之处。刹时,那明光向里一收,消失不见,鲁西华踏步向着左天纵远行的方向去了。 正文 第37章 慈航大殿 普渡慈航在冕轿之中看了一下天空,只见今夜月色暗沉,有薄雾遮挡,右臂隐隐传来疼痛,口中喝道,“接下来几天之后,马上就是天狗食月之夜,月华大减,到时我身上的法力就会控制不住。立刻前往慈航大殿,让我安然渡过月食之夜再说。加速前行!”顿时,梵音法唱立刻停歇,众僧各持法器奔跑前行,迅速赶路。 却说那左天纵纵马狂奔,不久就赶上了疾行中的僧队,只见僧队之中梵唱不在,大家行色匆匆,不由开口询问队末僧侣,“法丈这是要回京城吗?怎么行走如此匆忙?” 一名女僧回头致礼答道,“法丈南下以来,连日讲经说法,有损真阴,之前在山庄中勉力进行了一场法事,身体有所不适,需要回慈航大殿静养几日。千户不必过虑,还请离去。” 左天纵皱眉说道,“我奉命押回傅大人一行,但现在傅大人离去,我不好和皇上交代。还要等法丈身体好转之后,前往殿前帮忙分说一二。” 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既然左千户有心,就跟这本座来吧。本座需要静养,还望不要打扰。”正是那普渡慈航的声音。 左天纵躬身回道,“谢过法丈体谅,法丈法体有损,天纵自当在殿外守候,等候佳音。”女僧听到法丈传音,也不再说话,疾跑一段,跟上了队伍。 几日之后,深夜,京师郊外,一片连绵不绝的巍峨寺院在夜色中耸立,院墙之外到处是树木密林,一条大道通往山门处。僧队来到寺外也不作停留,匆匆进入寺门,不见了踪影。 山门处是个大牌坊,上面写着普渡慈航四个大字,乃是当今皇上御赐,到此文官下轿、武官下马,需要步行前往寺门。平日此处香火鼎盛,逢年过节更是人头攒动,此刻深夜却是这般寂静,一个人影也没有。 左天纵骑下马欲进山门,被一女僧拦下,“佛门清静地,难容俗世人,千户请留步。可在附近农院小憩几日,到时法丈自会通知于你,一同上朝。”说完立刻转身离去,入了寺门,寺门跟着关闭,将左天纵拦在了山门之外。 此刻一阵疾风吹来,天空一片乌黑,左天纵不由得抬头看去,只见空中明月边上,一道黑影缓缓出现,将那明月之辉吞下,一时半会之间,大地就一片漆黑,只留下寺前山门处,四个巨大的火盆正在燃烧。火盆中的火焰被山风吹的呼呼作响,照在地上,显出无数的怪影,令人生怖。 左天纵一看此景,不由的开口说道,“原来今夜是天狗食月之夜,难怪此处这么空寂。”天狗食月之夜,传说乃是有神物于天上偷食月华,弄得人间漆黑一片,此刻京城之中,有百姓敲锣打鼓,举烛而奔,大声呼喊,期盼吓走空中神物,让月光重现人间。想到这里,左天纵脸上不由得露出一点笑意。 随着天空之中,月亮一点点的消失不见,此刻寺中,普渡慈航满脸狰狞,口中低喝,“天狗食月,乱我体内丹气,我要现形了!”说完,浑身上下皮肤皆破,露出巨大的骨壳架子,空中一股凶气毕现。 一股狂风吹来,将山门前的火盆打翻,柴火落了一地,惊得黑马起身而立,不住嘶吼,用力将头撕拉,左天纵乃是爱马之人,不忍用力拉扯,就松了栓马石上的缰绳。黑马得了自由,立刻飞奔而走,不再犹豫,似乎此地有极为恐怖之物,在几百米外停步回头,不住呼唤左天纵。 左天纵见爱马逃走,心中惊异,难道寺中有事发生?不管如何,自己先过去打个招呼,今晚这风来的诡异,寺内也要小心火烛才是。当下疾步来到寺门之前。 不知为何,今夜寺前无一人值守,左天纵上前推门,寺门却应手而开,此刻寺中到处一片寂静,除了风声,一点其他声音没有,实在是透着怪异。 左天纵也是第一次进慈航大殿,顺着走廊前行。前院没人、门房没人、走廊没人,不知寺中僧侣都何处去了,处处透着诡异。 行了几处院子,皆是没人,左天纵心中越发的起了疑心,这法丈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见到几十僧侣进了寺门,怎么寺中一个影子都看不见?顺着一处偏殿后门,这里有向下的台阶,左天纵顺着台阶而走,没拐几个弯,就来到一处宽阔的之所,左右有一百多米的距离,中间是一片空地,二十多阶台梯将中间团团包围,只有底部几道门进出,左天纵进来的就是其中之一。 台梯之上端坐着无数的人影,面前点着琉璃烛台,点着蜡烛。左天纵接着灯影这才看清,这无数的人影竟然都是朝中的文武百官。 左天纵一直在御前当值,当然认识这些每日上朝的朝廷重臣,有不少还是已经外派的边疆官吏,不知何时回朝。这些大人都紧闭双目,身着朝服,一动不动,端坐在台梯之上。吏部的杨大人、江大人,兵部的李大人,工部的张大人,怎么这些大人都在此处?难道此处正在举行什么会议?我误闯了会场? “各位大人,卑职奉天子之命押解朝廷钦犯回京,中途有变。卑职肯请法丈大人说情,法丈大人做了一场法事,将钦犯劝解之后离去。其中缘由,还请各位大人听卑职解释。”在座的大人,大都是朝中傅天仇的反对派,在此聚集,莫非不是知晓自己丢失了钦犯?左天纵想到这里,立刻单膝跪倒在地,开口向众位大臣解释。 左天纵说完,等候诸位大人开口,哪知一时半会,场中无一声响,只有风吹得诸位大人的朝服哗哗作响。诸位大人依旧眼睛紧闭,似乎眼前的左天纵完全如同无物一般。 左天纵眉毛一皱,“不对!有问题!”朗声说道,“各位大人,请恕卑职冒犯了!”说完纵身一跃,来到一个台阶前,伸手就向一位大人肩头拍去,“杨大人,得罪了!” 左天纵手掌刚刚触到紧闭双眼的杨大人身上,杨大人的身躯立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了下来,后背露出一条大缝。从缝中看去,里面空空荡荡,栩栩如生的杨大人,竟然是一个虚壳?!左天纵心中狂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往旁边的江大人身上抓去。 江大人也是应力而倒,同样是个虚壳!左天纵左右探爪,连连使力,七八个朝中官员身躯倒下来,全部是虚壳。就算是笨蛋此刻也已经能够猜到这其中有问题,与那护国法丈普渡慈航绝对脱不了关系! 左天纵立刻纵身而立,朗声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妖魔鬼怪?你们把这些名臣大将的血肉弄到哪里去了?!” 空地之上,回荡着左天纵的急切的呵斥之声,没有一点响应。左天纵气急,左右巡看,瞧见正中有个黄帘,不知通向何处,立刻起步而行。 掀开黄帘,穿过上百米的石道,石道之上,有凌乱不堪的各种划痕,似乎是什么利刃划过,左天纵越看越心惊,眼前一片开阔,乃是一片荒丘,空气中泛出一股恶臭。“你们跑到哪里去了?快出来见我!”左天纵又气又急,这慈航大殿分明就是森罗地狱,之前普渡慈航向他说的话,他现在一概不信啦。 荒丘之前,正是之前进了寺门就消失无踪的僧队,护国法丈的冕轿停在正中。 左天纵一看正主在此,“你们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那些大臣哪里去了?快回答我!”飞身扑向僧队。 “你们为什么把朝廷大臣弄成这样,你们究竟是什么居心?!”左天纵来到僧队之前连问数次,皆没人回答,所有僧侣都如同大殿之中的朝中诸臣一般,紧闭双眼,沉默不语。 左天纵来到僧侣背后一看,果不其然,全部后背都是一道大缝,只留下外面一个空壳,其中之物不知哪里去了。左天纵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护国法丈,立刻飞身进入法丈冕轿,向前一拉,一张人皮就耸搭了下来,果然还是一具空壳。 冕轿之后传来悉悉索索之声,左天纵上前几步一掀黄纱,往外一看,眼前一幕令人毛骨悚然。 正文 第38章 众人奔逃 一个大坑,约有两百多平方的样子,里面堆满了无数的骸骨和尸体,有猪马牛羊、雉鸡大雁、更有人体尸骸,一个个枕头大小的甲虫在其中大快朵颐:甲壳上粘着雪白的脑浆和筋肉;口器间传来骨裂的声音,这是在咬碎骨头,吸食里面骨髓的声音;尖足踩在骸骨之上,发出沙沙之声;更有数不清的尸体下面有不同程度的起伏蠕动,不知道大坑之中埋藏了多少食人的甲虫。 左天纵看到这一切,头发根根上竖,头皮都快发麻了,一个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忽然摆在了自己眼前:这慈航大殿之中的一众僧侣竟然都是一些吃人的虫妖,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被它们吸食了肉身,然后装扮成朝官的样子,祸乱朝纲。 左天纵的头有些发晕,这些僧侣都是虫妖所扮,那么受人景仰的护国法丈究竟又会是何种妖怪?!现在左天纵的胸中就是憋着一股愤怒,想不到被自己和世人都被妖怪所迷惑,那么这些年朝中不断被杀害的忠臣义士岂不是都变成这些虫子口中的食粮?! 左天纵忍不住跃身跳进大坑,拔出肩上长刃对着这些正在吃喝的甲虫就是一刀。刀光飞过,数只甲虫顿时变作数块肢节,腥臭的墨绿汁液横飞四溅。几只甲虫惊慌失措,发出尖叫,转生就欲爬出大坑逃命。左天纵含恨在胸,举手一扬,正是不轻易使用的火焰镖。火焰镖脱手而出,带着愤怒射在了几只欲逃的甲虫身上,顿时爆裂开来,逃遁的甲虫尸骨无存。左天纵心中稍定,顿时脚下一阵晃动,颗颗骨骸到处乱滚,似乎下面有什么东西有了反应,想要冲出来。左天纵站立不定,就要摔倒,忽然一只手拉住了自己,轻轻一提,就将自己带到了大坑边上,稳住了脚步。 左天纵心中一惊,此处竟然还有别人?抬头一看,只见此人黑发束带,朗目圆睛,布衣布衫,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带着笑意,正是那失联的鲁西华! 左天纵不由得大喜,“鲁先生!你们没事?!” 鲁西华说道,“我早有防备,暗自跟在你后面而来。倒是燕大侠和傅大人他们,恐怕是受了些磨难。”说完用手一指大坑边上。 左天纵顺着鲁西华的手指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排石瓮,犹如卵形,排成一排,上面露出一个小洞,一副副人脸从中间漏了出来,正是大堂之中消失的傅天仇一行人等。 左天纵心下焦急,自己求普渡慈航为傅大人说话,哪里知道普渡慈航竟是大妖,原本以为傅大人都已遇害,自己这才一急之下乱了方寸,此刻见到大家都在这里,这才安心。左天纵脚下急跃,来到石瓮之前,只见石瓮之中,傅大人的脸虽然从洞中露出,但是双眼紧闭,任凭左天纵呼喊,毫无反应。 鲁西华不由得开口道,“他们在瓮中,受大妖妖气迷惑,需要破开石瓮,方能清醒。”说完,随手一点,,一个石瓮就此裂开,化作碎石,一个健仆从里面露出整个身子来。左天纵一看鲁西华出手,也不多言,举起手中长刃,提刀一挥,石瓮从中破开,一分两半,正是那傅天仇傅大人。 两人齐齐出手,将一众人等全部救出,可惜大家都躺在地上毫无反应。 左天纵急道,“鲁先生,他们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醒来?” 鲁西华说道,“可能是吸入妖气太多,导致昏迷。”说完手指连弹,点点青光犹如小虫立刻飞到众人身上融了进去,有一颗也飞到了左天纵身上。左天纵顿时觉得浑身有力,一切疲劳倦惫全部被一扫而空,不由得大喜,“鲁先生,真是好法术!”话音未落,地面的人们口中发出"shen yin",开始纷纷转醒。 傅天仇依稀记得自己还在大堂之中,护国法丈普渡慈航化作金身如来欲要超度众人,那年轻道士知秋一叶指出普渡慈航乃是邪僧,和往昔下属燕赤霞施展法术为大家争命,却全部受伤。最后那个神秘的鲁姓青年也现身,可惜他的天鬼同样不是普渡慈航的对手,逃走消失。自己一众人等惊疑之间,被无数从天而降的须藤困住,鼻中一阵异香,就失了知觉。 傅天仇此刻缓缓醒来,只觉得眼前有人,定睛一看,正是那押解自己北上左天纵!不由得大怒,“左天纵!我信错了你!现在害了这么多人,你还有什么阴谋?!” 左天纵急忙辩解,“傅大人!我们都上当了,原来普渡慈航是个妖怪,朝廷的很多大臣都变成了行尸走肉!他才是朝中一切祸乱的根源!我们要赶快回禀皇上,要不然天下落入他手,就真的要万劫不复了!”说完往身后一指。 傅天仇往左天纵身后一看,看到大坑之中尸骨累累,其中不乏人骨,顿时惊得后退几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过,傅天仇到底是宦海老臣,惊慌之后,狠狠说道,“原来他才是祸根!难怪朝纲大乱、是非颠倒,先救其他人再说!” 这边燕赤霞、知秋一叶都已清醒。燕赤霞环顾四周,看到周围的情景,“鲁兄,这就是你的目的?” 鲁西华点头道,“口说无凭,只有让你们亲眼看到、亲身经历,你们才会相信。谁能猜到护国法丈竟然是个妖怪,哈哈哈哈!万人景仰,万人景仰啊!哈哈哈哈!” 知秋一叶恼怒异常,一把抓住鲁西华的衣领,“你们这些狗屁事,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我只一心求道!” 鲁西华摊开双手,无奈说道,“除妖即是修道,你既已身在红尘,红尘中的事你就不能不管。如果没有我,你们依旧会遇上普渡慈航,同样会有大战。你自己想想,只要你陪着青风、月池劫囚车,就逃不开这个劫。” 知秋一叶叫道,“哪有这么巧的?凭什么我们劫囚就会遇上普渡慈航?!” 鲁西华说道,“朝中大臣很多都被妖怪吃掉,化作傀儡。傅大人一心为公,却被陷害问斩,可惜傅大人名头太大,皇上要亲自审问,这便有转机。接着有无数刺客前来刺杀傅大人,你说这背后没有普渡慈航操纵,大家会信吗?傅大人在左大人的保护下,接二连三的平安无事,普渡慈航不得已,借着南下东南祭祀的机会,前来夺取傅大人的性命不是很正常吗?” 知秋一叶这才松开鲁西华的衣袖,咬牙切齿的说道,“朝廷真有妖怪!那国事我也要管啦!” 左天纵见到大家都平安无事,欣慰的说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大家不要再争了。” “诸葛先生!”“爹爹!”“青风”“傅大人”,好嘛,大家都醒过来了。 一阵嘶吼,从地底传来,顿时荒丘一股震动,众人左右摇晃,似乎有什么恐怖之物,潜伏在地底。 知秋一叶想起自己被抓的经过,心中就是恼火,大吼一声,“跟他拼了!”说完就要前冲,却被燕赤霞拉住,“大家先撤到安全的地方再说,这里妖气深深,大家又刚刚苏醒,不利于开战!” “好!”左天纵说完,立刻招呼大家撤退。 一路上大家越过荒丘、转入大殿,大殿之中依旧是百官尸壳林立,傅天仇看得痛心疾首,“想不到我朝上百精英皆命丧这妖僧之手,不知这滚滚红尘之中,到底还隐藏着多少妖怪?!” 左天纵劝解道,“傅大人,还是等你回朝之后,再劝解皇上重振朝纲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众人出了寺庙,向外奔去,那妖僧被撞破玄机,必不肯罢休,大家一致决定,将其引到郊外,合力歼之。 傅天仇年事已高,不堪劳顿,左天纵瞧见了自己的乌云踏雪停在远处,立刻口中尖啸,将之召唤而来,将傅天仇扶上骏马,“大人体弱,还是上马急行吧。”傅天仇没有推辞,他知道自己在这一群人中乃是最弱的,不能连累大家,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将手递给书生,“诸葛先生,你也一起上来吧!”年轻书生也是豪爽,危急时刻,当机立断。二人共乘一匹马,其余人等皆是急行,往荒野奔去。 忽然一股大风卷得众人睁不开眼,顿时又起了迷雾,“不好,定是那妖僧开始作法,我们不能乱走。大家不要散开,免得走丢了落单,让那妖僧各自击破!”燕赤霞经验丰富,立刻呼喊,让大家警惕。 浓雾弥漫,不敢急行,队伍的速度立刻就慢了下来,没过多久,空中响起阵阵梵音,“妖僧追来了!”知秋一叶说道。 “大家停步,结阵!”燕赤霞喊道。顿时队伍围作一圈,傅天仇、年轻书生在最中间,鲁西华、左天纵、知秋一叶、燕赤霞守在最外面,在夜色中静静等待。 空中的梵音声响越来越大,似乎在迷雾之中得到加成,几个健仆和傅大人又有渐渐不能抵抗之态。燕赤霞和知秋一叶驾轻就熟,立刻命大家坐下,自己二人运功给大家抵抗梵音。“鲁兄、千户!外面就交给你们了!”燕赤霞喊道。 迷雾之中顿时出现四名女僧的身影,口唱梵音,缓缓走来。左天纵气急,叫道,“鲁先生,你看好大家,我前去破敌!” “住手,你不是它们对手!”知秋一叶心急,一时破口而出,却是元神一晃,法力翻涌,差点掌控不住,不得已之下,接着屏气凝神,运功帮助大家对抗梵音。 鲁西华开口道,“左天纵一身豪气,忠肝义胆,心之所向,无惧无悔,愿他求仁得仁,复无怨怼。” 知秋一叶一听这话,不由得想吐血,这都什么时候了,姓鲁的,你还在说风凉话,自己摊上这么个队友,真是倒了血霉。 正文 第39章 天纵歼敌 左天纵提刀疾走,往几个女僧奔去。女僧身影在浓雾之中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一晃之间又不见了踪影,左天纵前不见女僧,后不见队伍,心知已经被浓雾惑乱了方向,立刻提刀在胸前,以示警戒。 迷雾之中梵音依旧,乱人耳目,忽然,左天纵左臂一疼,一条胳膊至肩而下,飞往空中,鲜血满地,竟然是被不知何物所断,当下疼痛难当。左天纵右手倒握刀柄,伸出手指,急点几下肩膀周围的穴位,左肩这才停止流血,忽然体内泛起一阵清凉,左肩断臂之处的断口泛起青光,肌肉缩拢。左天纵心中惊异,“难道之前荒丘之中,鲁先生施展的法术依旧有效?” 可惜当下情况容不得左天纵细想,迷雾之中借着梵音掩盖,传来两声细响,顿时左天纵胸腹再添两道新伤。左天纵真是勇猛异常,借着受伤之际,察觉到有妖物变做透明,靠近己身,欲杀自己,右臂立刻挥刀,按着自己估计的范围一阵猛砍。一声轻响,空中顿时流下一道腥臭的血液,显然是那隐身在迷雾之中的妖怪被自己砍到,受伤了。 腥臭的血液滴在地面,形成一溜血痕,并且不断延伸远去,显然是那妖怪受伤之后想要逃遁。左天纵哪里容他逃走,立刻身体作弓,右手为弦,将手中长刃作箭掷了出去。刃如飞梭,一道乌光闪过,长刃直直地钉在一个清影背上,显出形来,是个女僧。那女僧口中发出一声怪异的吼叫,倒地而亡。 左天纵用力过度,口含鲜血,右手抚住前胸,平息刚才过度用力而鲜血崩开的伤口。伤口之处传来一丝清凉,这才渐渐好过。 忽然前方地面砂石有异,妖怪留在地面的血痕被轻微的破坏,左天纵立刻觉悟:前方又有妖怪袭来,速度极快! 左天纵来不及去拔肩背上插着的长刃,而是右手拉住左肩环扣,将披风从肩上拉下,腰身用力一旋,顿时身后披风如同幕布一般,在空中拉开,露出里面的几排火焰镖。来不及辨别敌人到底在哪,左天纵将披风在身前用力一抖,披风之上所有的火焰镖立刻松脱。左天纵拉住披风领口借势一甩,顿时几十只火焰镖如同漫天花雨,向正前方激发而出。 空中立刻传来几声爆炸声响,一个女僧果然被火焰镖击中,又倒在地上,左天纵心里默念,还剩两个。 左天纵这时没有迟疑,立刻将肩后长刃拔出,一把用牙齿咬住刀背,一把持在右手之中,警戒地侦查着自己周围。 此刻已经死了两名女僧,空中的迷雾和梵音都淡了许多,左天纵眼睛一瞥,这就看到傅天仇一行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顿时心安。又想到刚才两次血液的立功,立刻运气重新崩开身上伤口,将身上的血液滴满四周地面,以便观察敌人踪迹。 知秋一叶睁眼急切的看了一下,顿时发现失去左臂的左天纵独自在不远处战斗,心下焦急,顿时又是气血上涌,连忙重新闭眼,这才安定下来。知秋一叶、燕赤霞每人运功帮助四名同伴抵抗空中的梵音袭击,实在是腾不出手来。鲁西华则是站在一边防止有妖怪趁机偷袭队伍。 左天纵口含利刀,手持长刃,耐心地在原地等着。果不其然,自己受伤的左侧传来微微震动,此刻空中迷雾和梵音的威力减小,妖怪的行踪已经不再被很好的掩饰,立刻就被左天纵觉察了出来。左天纵四周,鲜血已经变作一圈小小的血潭。忍着头晕,左天纵右手立刀将地面的鲜血向自己左侧挑出,顿时一道血幕泼出,空气中顿时现出两道人影,那是被左天纵鲜血泼中,破了隐身之术,显出形来。 果然,两名女僧瞬间被破了隐形,顿时慌乱,左天纵乘机上前挥刀猛砍,打得两名女僧几无还手之力。左天纵失血过多,满头大汗,手中长刃挥舞不停,引得两名女僧上身有了破绽,立刻扑身上前,旋腰扭颈,口中一把利刀狠狠向着女僧划去。两声吼叫,女僧顿时颈部中刀,倒地不起。 左天纵这才吐出口中利刀,单膝跪下,用右手长刃作为支撑,杵在地面,大口喘气不已。四个妖怪被解决了,空中迷雾和梵音都已消失,终于能喘口气了,身上的伤口也开始渐渐愈合。 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左天纵面前,身披法衣,头戴僧帽,面上却是一脸的破烂窟窿,里面翻出团团烂肉,正是那寺院中消失的普渡慈航。 “左天纵!本座好心允许你在寺外休息,哪知你不守承诺,潜入本座寺中,屠杀本座寺中僧众。刚才又杀了本座四名随行,你现在持刀而立,可有半分慈悲之心?还不快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普渡慈航话音一落,空中顿时又响起梵音,比之前更甚。 燕赤霞和知秋一叶运功帮助众人苦苦抵抗,左天纵浑身血气,回首看了一眼,心中似乎下了一个决定,“我左天纵误信妖孽之言,害了忠臣义士,今日为恕我罪行,我要跟他拼了!”说完提起一口气,站起身来,右手拔出插在地面的长刃,向着普渡慈航扑去。 知秋一叶急得大叫,“不要啊,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白白牺牲!” 空中传来左天纵的话语,“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一道身影就奔向普渡慈航。 此刻普渡慈航之前金光大放,顿时就要将左天纵罩住。大堂之中,被金光罩住之人小腿瞬间化为粉末的情形,大家都还历历在心,立刻不由自主的齐声喊道,“不要啊!” “好一个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一道青光瞬间罩住左天纵前扑的身影,将其全部笼罩在其中,金光射在上面,没有丝毫作用。青光带着左天纵向后一收,左天纵顿时又回到了队伍之中。左天纵回头一看,正是那鲁先生,摄住自己的青光正是从他手中发出。 鲁西华对左天纵点点头,“你有必死之心以全忠义,正所谓舍身取义,杀身成仁,很好!” 知秋一叶见到鲁西华此刻才出手救出左天纵,心中不满,“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说这话?左千户为救大家,失了左臂,自然是忠义之士,难道需要你来评价?!” 鲁西华手一摊,一条胳膊顿时出现在大家眼前,胳膊上捏着一把长刃,正是那左天纵断掉的左臂。 左天纵在青光之中,舒服异常,渐渐青光收入到自己体中,低头一看身上伤口竟然完好如初,此刻看到鲁西华拿出自己的手臂,有些不相信,口中喊道,“鲁先生,难道?” 鲁西华手指一弹,一道光罩顿时如同倒碗将众人扣住,那妖僧的梵音再也无法听见,来到左天纵身前,将断臂往左天纵肩膀一接,右手手指往上一抹,当即松开。左天纵立刻感觉左臂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忍不住动了动,果然左臂随心而动,挥洒自如,抬头望向鲁西华,不由得就要下拜,“左天纵谢过鲁先生。” “谢他什么?要是他早出手,你的手臂也不会断掉,这是他应该的!”知秋一叶看到鲁西华重接断臂,虽然心中惊讶,但是口中依旧不服。 鲁西华点点头,“不错,我有法免去你的劫难,却未出手,你怨不怨恨我?” 左天纵一拱手,“不敢,若非此事,天纵还不知朝廷妖孽横行。我本欲舍身成仁,多谢先生相救!” 鲁西华摇摇头,问道,“我刚才听到,你说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现在且来问你,你可愿下地狱?!” 正文 第40章 西华出手 此刻罩中众人一听都呆了,这人是个傻子吧?劝人下地狱?地狱是什么地方?那是众生死后受苦之地,囚禁和惩罚生前罪孽深重鬼魂的亡魂之地,可以说是阴间的监狱和刑场。你让左千户下地狱,是要咒他不得好死吗? 知秋一叶立刻大叫起来,“你自己怎么不下地狱啊?叫着左千户下地狱,你究竟是何居心?!” 燕赤霞想了又想,眼睛闪过一丝神芒,露出惊异。 左天纵一摆手,“知秋法师慎言,我观鲁先生必有深意。”回首往鲁西华一躬,“鲁先生救我性命,天纵自当回报,若是条残躯对先生有用,先生自可取去。” 鲁西华也是摆手一说,“不必多言。我对你无甚救命之恩,是你自己心里自行决定,是否愿意为天下万民舍去性命,进入地狱,解救苍生。” 左天纵奇怪道,“鲁先生,这天下苍生和地狱有何关系?为什么要我下地狱?” 知秋一叶撇着嘴,“就是,说得你自己好似救世主一般。你自己养天鬼,就以为自己真的是鬼?你要下就自己下,别拖着我们左千户去受罪!” 燕赤霞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还在这里斗嘴,那边普渡慈航还没收拾,等将他杀了,再来说话不迟!”,说完跃身,向着不远之处的奔去,口中喝道,“般若波罗蜜!”双掌上下翻飞,一道道火光向着普渡慈航拍去。 这边普渡慈航见到一道青光将那左天纵从自己眼前摄走,出手之人正是前几日在山庄大堂之中,用天鬼暗袭自己。自己乃是极阴之体,受月华所制,每当月华从天空消失,自己都不能控制体内的妖力四溢,不由自主地要显出原形,体内妖力大减。 孤阴不长,自己不惜以妖身修炼大日如来密宗真言,就是盼着从真言之中炼出一点阳火,使得自己阴阳相济,好化为飞龙,破空而去。此人手中有一天鬼,天鬼本是极阴而生,但是在此人手中却是阳体雷身,一身阳气纯正之极,自己若能吞食那头天鬼,必能突破境界,飞身化龙。当下心痒不已,这回说什么都不能再让此人逃脱了! 这边燕赤霞横空拍掌而来,顿时一阵面前爆裂,普渡慈航凝眉一听,口中喝道,“金刚法咒?!”立刻纵身,右手探爪,向燕赤霞身上抓去,“无知小辈!竟敢在本座面前撒野?!”双手运爪如飞,抓得燕赤霞好不狼狈,身上衣衫多处破开口子。 知秋一叶见偶像燕赤霞已经出手,此刻和妖僧对杀,险象环生,顾不得再讽刺鲁西华,立刻从后背掏出一张道符,“唵嘛呢叭咪吽,风火雷电毘!”知秋一叶口中念咒,将手中道符一卷,顿时变作一根法针,约有八九寸长,拿在手里闪闪发光。 知秋一叶借着燕赤霞和普渡慈航相斗,来到普渡慈航身后,拿起手中道符所化之针,一针就插向普渡慈航的后颈,口中喝道,“我让你凶!”法针应声而入,普渡慈航疼得向后一仰,满脸狰狞,却拔不出来颈后法针,只得转身将法袍一挥,顿时震得知秋一叶倒地吐血。 这边左天纵看到知秋一叶受伤,心中焦急,立刻拿刀就要上前相助,却被鲁西华一掌拍住肩膀阻止。“你胳膊刚刚复原,休息休息,照顾一下傅大人他们,我去。”说完,鲁西华踏步向激斗的三人行去。左天纵点点头,没说什么,他知道鲁西华比自己厉害多了。 普渡慈航被知秋一叶用法针刺中后颈,手下一松,燕赤霞顿时脱身出来,立刻咬破舌尖,利用鲜血在手中画了一个太极图案,“知秋一叶快躲开!”知秋一叶一看燕赤霞口吐鲜血在手上画符,没等他说话,就知道燕赤霞要施法,立刻知趣地化身一个葫芦滚到一边。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陡然一道八卦金轮出现在燕赤霞面前,燕赤霞顺势左掌一推,八卦金轮就带着旋转冲向面前的普渡慈航。此刻的普渡慈航已经气令智晕,满脸的愤怒,对着扑面而来的八卦金轮,毫不避让,立刻就被八卦金轮击中,身子化作数百小块,飞散当场。 果然,普渡慈航肉身被八卦金轮所破,立刻原地起了一阵烟幕,烟雾之中一道金光从地而起,照亮了半个天空,一个巨大的身影从烟雾中现出,金光闪闪,端坐于法华莲台之上,头上有肉髻,皆为右旋,双手合什,身披袈裟,脑后一道金轮照耀。 “南无极乐世界,西天如来法驾到此,尔等还不跪迎?!”一个宏大的声音响彻当场。 “我靠!又来这招!你别在我们面前假腥腥的,难道你以为自己能够一手遮天?!”知秋一叶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昂着头对着天空中的金身如来说道。 燕赤霞借着八卦金轮的扑势旋身后跃,来到知秋一叶面前,“你连如来都可以假冒,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鲁兄,快放出你的天鬼,我们和他拼了!” 傅天仇那边,站起一位年轻书生,“你这妖怪,骗了天下人这么久,一定要把你的面目告诉世人!” 傅天仇也狠狠说道,“你吃了那么多的朝中之臣,今日一定叫你原形毕露!” 金身如来端坐空中缓缓说道,“世人都喜欢崇拜偶像,你们为什么执迷不悟?偏偏要和世人作对?” 燕赤霞向地面吐了一口吐沫,“就因为世人无知,才会被你蒙蔽!有我燕赤霞在,绝对不会让你再涂炭生灵!你别想再骗人啦!” 金身如来叹了一口气,“佛法无边,你们不依本座的明灯行事,只有死路一条。这位施主,还不快快将你的天鬼献于本座之前,本座好放施主一条生路。”金身如来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鲁西华的天鬼,其他人在他眼中皆是飞灰,如果不是天狗食月,月华大减,导致自己法力消失过半,在场这些人等只不过都是些蝼蚁,哪有在他面前说话的资格。 鲁西华轻轻一笑,“你是何人,竟敢命令与我?!” 金身如来说道,“南无极乐世界,西天如来法驾在此,你竟敢如此放肆?!” 鲁西华双手握拳,缓步登向空中,一步一步迈向高处,仿佛空中有个无形的台阶托着鲁西华的身子,每迈一步,他的身子就变大一分,口中说道,“你是如来法驾,可认得我是谁来?!” 鲁西华慢慢向前走动,随着鲁西华的举动,他的身体越来越大,等到他来到金身如来之前,已经身高五丈。此刻空中雷声大作,无数乌云破空而来,乌云之间雷光闪烁,竟然化作点点莲花落下,隐入鲁西华的皮肤之上。 此刻的鲁西华上身"chi luo",肌肉虬扎,一颗光头之后化出一道光轮,几达两丈,上有四道不同大小的光圈流转,每个光圈皆是不同咒文组成。鲁西华全身青色,有琉璃色莲花化作火焰状,围绕在其上身旋转不停。空中也有电光落下,在鲁西华上身化作四丈法带绕过颈部、腋下、腰间,随风飘扬,一双玄色皮靴,上有云纹,在这空中若隐若现。 天空之中一丝金光都不在,对面徒留一个如来法相停在空中。此刻整片天空皆是乌云雷电,空中有朵朵莲花状的雪片落下,可惜不是真的雪,而是真的雷。鲁西华和金身如来对立,遥遥的看着对方。 “罗汉真身!”金身如来再也控制不住,尖叫得像个被非礼的小女生,“你怎么会是罗汉真身?!你怎么浑身是青色?!你是假的!你是假的!” 鲁西华摇摇头,“我不是罗汉,你也不是如来。你是束手就擒,还是抵抗到底?” “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金身如来在空中嘶吼,并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正文 第41章 白蜈雷龙 燕赤霞望着临空而站的鲁西华,满心感慨,想不到在州城郊外偶遇的这位年轻人,竟然是一位罗汉降世!自己前半生快意恩仇,偶得奇遇,斩妖除魔,心中未必没有一丝寻仙问道的夙愿。养鬼的罗汉,呵呵,不知佛祖知道了是何想法。 知秋一叶伸出手指,一朵白色的莲花状雪花从空中落下,落在知秋一叶的指尖上,微微有些凉意。知秋一叶看着手上的雪花,雪白的花瓣上有青色的雷光跳跃,须臾就钻进了自己的皮肤,带来丝丝的寒冷。这是天上的雷霆之意,化作的雪花,毋庸置疑,体内的生机似乎在融入这片雪花之后,都鲜活了起来,一点一滴的壮大,一丝一毫的积累,完全抵得上平日里凝神静气的打坐修炼。雷霆肃杀万物,可在这罗汉面前却变成了滋养生机的奇物。知秋一叶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情。 傅天仇瞪着双眼,看着空中的鲁西华,这位高知府推荐而来,护送他回京的青年,如今和那巨妖对峙而立。朝纲已经如此混乱,百官群臣被那巨妖如同棋子一般的摆布,难道现在,这天上的神佛也要下界来参上一脚吗?朝廷的威严何在?天子、社稷的前途何在。傅天仇的心中笼上了一沉阴影。 左天纵全身微微发抖,这个在队伍中一直不起眼的鲁姓青年,做得一手好菜,言语不多,却是一个极好说话的人,和自己的下属打成一片。和有傲气的燕大侠不同,鲁姓青年和蔼可亲,经常拿自身和燕大侠开玩笑,原本以为他就会点凝水成冰的小法术。哪里知道他竟然养了一只鬼物,那个和自己相斗不分上下巨怪,被其所养鬼物一口吞下,大家这才知道他是一位深藏不漏的高手,从而尊称他为鲁先生。再是高手,都还是人的范畴,再高不过像知秋法师、燕大侠一样,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物。可是如今现在此人竟然身化佛教罗汉,与那护国法丈普渡慈航相抗,很难说此人究竟是仙是佛。想起之前鲁先生和自己说的话,下地狱?顿时胸中豪气丛生,我左天纵一生,杀人、杀妖,呵呵,难道还怕杀鬼?! 年轻书生恨恨地看着天上的鲁姓青年和金身如来,佛教都是些骗子!为什么这些神佛妖魔要欺骗世人、迷惑众生?世间众人不读书知礼,偏偏去信这些泥塑菩萨,弄得人心如同鬼域、阿谀我诈。这些神佛高高在上,接受人间香火,却视人间百姓为猪狗,简直是可恶至极! “姐姐,你说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有的,你看鲁先生那模样不就是寺院里壁上所画的罗汉吗?” “姐姐,你说爹爹的冤屈能洗清吗?” “肯定能!我们要相信鲁先生,他一定能战胜妖怪,还爹爹一个清白,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金身如来一时接受不了,眼前的豢养天鬼的年轻人竟然是罗汉降世,他不信。普渡慈航顿时发狂,一双巨掌向着空中而立的鲁西华就拍了过来,两掌含恨击出,似乎就想把鲁西华夹在掌中化成肉糜。 鲁西华身化罗汉不过五丈来高,金身如来端坐法华莲台身高大四十余丈,鲁西华在他面前不过是手掌大小,眼瞧着双掌合击就要将鲁西华拍做肉泥。 鲁西华学着普渡慈航在大殿之中的手势,双手合什并拢,十指紧扣,独独食指伸出相接,直直指向前方,低吼一声“前!”在下面观战的众人眼中,鲁西华口中真言一出,顿时声浪滚滚,眼前普渡慈航所化金身如来之像,立刻变成了水中倒影,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全身在空中不住的震荡。不过须臾,金身如来之像终于忍受不住,如同被敲碎的瓦片,一下就破碎开来,化作片片碎末,散落在空中消失不见。 此刻天空之中,硕大的金身如来像再也不见其踪影,在下面观战的众人心中猛得浮现出一个相同的想法,“普渡慈航死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了?!” 想法刚刚涌上心头,就听到了空中鲁西华的声音提醒,“大家小心,这妖僧被我毁了如来假身,就要现出原形了!” 燕赤霞不敢轻敌,口喊一声,“皓天正气,日月齐光,剑归无极!”顿时身后剑匣中飞出一柄古朴大剑,正是那神秘的轩辕神剑。燕赤霞将轩辕神剑在空中一抛,神剑立刻化作上百把寒光闪闪的铜剑,在空中化作一个圆圈,落在地上,将相互守望的众人团团围住。 知秋一叶也掏出道符,凝神四下观望,口中喊道,“妖僧想要偷袭,大家不要出了剑圈,小心防备,随机应变!”燕赤霞也说道,“大家都坐下!随我一起念经!” “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蜜...”大家对这个敢于冒充如来的普渡慈航心有余悸,不敢怠慢,一起跟随燕赤霞大声念经。 忽然地上传来一阵巨动,百十来只铜剑组成的剑圈顿时被震得飞上天空,凌乱不堪,重新化作剑影飞回了燕赤霞的剑匣。 “小心,这个妖怪潜入地下,破了我的剑圈!”燕赤霞焦急的四下张望。 鲁西华说道,“你们且在空中等候。”说完,手掌向远处一抬,一朵白云顿时包裹住了众人,众人脚下犹如实质,将众人缓缓抬高,升入空中。 大家一边摸着半人高的云朵,脚踩着软绵绵的云彩,身在半空,且感受不到一丝狂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那妖僧不知是何妖怪,竟然能够潜入地下,破了燕大侠的剑圈,此刻众人身在半空,应当是安全许多。如果仍然是在地面,那定是危险重重。 就在众人庆幸之际,地面一整晃动,就在之前众人所站之处,突然之间地面塌陷,露出一个三四十米的大洞,两条红色的鞭子从洞中甩了上来,抽在空中啪啪直响。 那鞭子色作红玉,前细后粗,上有条条环状节纹,尾部有三尺多粗,长度几达十丈,一鞭打在地上就是一道深深痕纹,看得众人心惊,这要是抽打在大家在身上,几乎不可能抵抗,非要受伤不可。两条鞭子犹如活物,在空中和地上乱扫,似乎在窥探什么。 须臾,两条红鞭直直向着空中,一声怪叫从地底发出,顿时地面如同波浪一般翻腾,一个怪头从地面涌起,其头扁平,左右分别有一对复眼,下面一个巨大的窟窿,中有密密麻麻的细牙,一对巨大的腭牙破地而出,向着空中的众人疯狂夹动。紧接着密密麻麻的黄色爪足从地洞中涌出,每一对都有两丈来长,连着爪足的是一节节小山丘一般的白玉身躯。 众人在空中看得仔细,这破地而出的竟然是一只庞大无比的蜈蚣。谁也想不到受人敬仰的普渡慈航原身竟是条长达百丈的白玉蜈蚣! 南荒之中、有虫名蜈、红须百足、极阴而生、喜食阳血、口有毒腭、中者化水而亡。 这白玉蜈蚣乃是蜈蚣之中的上品,不知道修炼了多久,竟然长到了百丈来长,简直是不可思议。此刻地面的白蜈蚣昂首向天放出阵阵嘶鸣,云上之人看得大多全身发抖。望着白蜈蚣口中那些密密麻麻的口器,自己整个人只怕还不够这只蜈蚣塞牙缝的。 白玉蜈蚣在地面立起半个身子,咬不到空中的众人,就大口一张,一股吸力顿时由其口中产生,引得四周一里之内所有东西向其靠近,飞入其口中。无论是树木沙石,更多的还是空中点点飘落的雷光雪花全部被其吸入口中。白玉蜈蚣背上一阵晃动,一对淡淡的光影豁然出现,竟然是一对翅膀形状! “怕是要化龙了吧?”知秋一叶忍不住说道。 “蜈蚣本来属土,土生金,这就化作异种,所以这只白玉蜈蚣属金。他乃是极阴之体,想要化龙,就要得阳。阴阳相济这才能破开自己血脉上的禁锢,翱翔于天,化为飞龙。只可惜,阴阳相克,他不敢去找稀世药物,却来吃人,人本是阳气所生,自然天生带着一丝真阳,此妖不知道吃了多少人畜,才化作这般模样。”燕赤霞脸色凝重。 “不好,那个鲁光头的雷霆带有生机,只怕是传说中的乙木神雷。木克土,神雷本是灭妖,但是雪花之中含有的这点肃杀之意对于此等大妖全无作用。金克木,木生火,这蜈蚣精属金,这乙木神雷非但克不了他,反而会被他吸收,他吸收了这么多雷花,积少成多,怕不是会点燃体中真火,到时候真的化龙就惨了!”知秋一叶快速的说完这番话就往空中的鲁西华看去。只见他一脸平静,看不出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大声喊道,“那蜈蚣精在吸收你的雷花蜕变化龙,你要再不出手,到时候他真的化龙,就不好收拾了!” 鲁西华听到知秋一叶的提醒,说道,“多谢知秋兄提醒,谢了!” 地面的白玉蜈蚣听到这话,顿时吸力再次增加,空中的雷花越发地少了起来,几乎都被他吸到了嘴里。 鲁西华点点头,“你要变龙?我就试试你!”说完就将身上四丈长的雷光法带往空中一抛。只见那法带在空中一阵翻腾,顿时化作百丈大小。鹿角、驼头、兔眼、蛇颈、蜃腹、鱼鳞、鹰爪、虎掌、牛耳,全身雷光闪闪,俱是雷纹组成,一声龙吟,带着满身闪电往下面的白玉蜈蚣扑去。 白玉蜈蚣抬头一看,只见一条雷龙从那青身罗汉手中化出,直直向着自己扑来,也不示弱,躬身低嘶,两条红玉一般的触角在空中相互摩擦,发出哗哗鳞片角磨的声音,口中巨腭一开,准备开战! 正文 第42章 白蜈化龙 白玉蜈蚣将身子蜷作s型,头部高高昂起。雷龙带着蓝光刚刚临近,白玉蜈蚣口器之中一股带着异香的烟霞就喷了出来,瞬时间,一里方圆内皆是朦朦胧胧,看不太真切。 “不好!香气有毒!大家小心!”燕赤霞一看下面被烟霞笼罩,有不少飘到空中,向着众人藏身的云朵而来,立刻出声提醒大家戒备,手中还拿出道符时刻准备着驱散袭来的烟霞。 鲁西华见状,用手指轻轻一点空中的云朵,立时云朵上面泛起颗颗符文,将蔓延而来的烟霞隔挡在外,众人这才定心下来。左天纵向着鲁西华微微鞠了一躬,这才又和大家扒着云朵向下看去。 白玉蜈蚣口吐烟霞将自身周围包裹,立刻调转头去,寻了新的方向,想要偷袭雷龙。可惜雷龙并非真体,只不过是鲁西华的法带借雷力显化而已,动作虽有些僵直,神觉却是无碍。烟霞或对肉体有些妨碍,它却是由雷纹组成,哪里会被眼前的障眼法所骗,龙尾一扫,正好击打在白玉蜈蚣的头上,打得白玉蜈蚣有些措手不及,整个身子在地面翻滚,一时间方圆数里之内皆是地动山摇。 鲁西华一看动静有些大,顿时脖子一扬,脑后光轮之处,落下一个法阵,由外至内共有四环,环环相套。最外圈是金黑色的火焰花纹,顺时针流转;第二圈是金白色的莲花之像首尾以枝干相接,逆时针流转;第三圈是金刚铠甲心咒的八个甲片,色呈金青,上有不同咒文组合镶嵌,以示八种不同的功用,顺时针流转;最内一圈是完整的金刚铠甲心咒,颗颗咒文为金红色,逆时针流转。最中心乃是一个独立咒文,其名曰吽,色为淡金,独居法阵正中,巍然不动。 法阵由空中落下,由实化虚,由小变大,最后化作数里大小,落在地面,刹时间就融入土中。顿时方圆数里的地面立时变得如同金刚琉璃一般,所有泥土树木,瞬时回复原来模样,白玉蜈蚣翻在上面,再也没有任何动静,无复之前山崩地裂的动静。 白玉蜈蚣本想潜入地面,哪知泥土忽然化作金刚琉璃之色,一头撞在上面,立刻头晕脑胀,不由得望向天空中的青色人影恨恨地看了一眼。白玉蜈蚣无奈之下,全身甲壳一缩,咔咔之声络绎不绝,百丈来长的身子顿时小了三分之一,曲尾缩脚一副委屈的模样。 雷龙之前尾巴扇中了白玉蜈蚣,得意地在空中吟鸣了一声,见到此刻白玉蜈蚣更是缩了身子,立刻毫不停歇,麟爪飞扬,对着其头部就抓了下来。 白玉蜈蚣翻身在地,将自己的腹部露在上面,似乎放弃了抵抗,雷龙也越发的高兴了。鲁西华眼睛一眯,果不其然,等到雷龙快要临身之时。金刚琉璃的地面都是微微一震,白玉蜈蚣身子一弓,全身甲壳飞快弹出,整个身子猛然蹦了起来,全身腾在空中,一对巨大的腭牙狠狠地咬在了雷龙颈间。一时之间,雷龙疼痛难当,吟吼不已,四爪在空中撕舞,带着片片电光将白玉蜈蚣的甲壳上划出无数道深痕。 “蜈蚣蹦?!”鲁西华脑中闪过一个词来。 白玉蜈蚣一招得手,腭牙咬在雷龙颈间丝毫不肯放松,口器之中的细牙旋转,如同磨盘一般大口大口的研磨着雷龙的精气。不顾背部甲壳被抓的稀烂,露出里面粉嫩的肉来,爪足也掉落不少,死死地将身子和雷龙的躯体相互缠绕,用黄玉色的爪子牢牢扣住雷龙的身子,两者紧紧地贴在一起。 雷龙被白玉蜈蚣贴近,失了主动,颈部被咬,一颗龙头再也无法伤害蜈蚣,四只爪子被蜈蚣百足缠住,也失了作用,只能随着蜈蚣身体重重地落在地面,溅起一些尘土。 雷龙的尾巴不住地在地面抽打,可惜此刻的白玉蜈蚣已经将自己和雷龙的躯干化为一体,无论雷龙如何翻滚折腾都是无济于事,只顾大口大口的吸着雷龙的精气。雷龙本身就是雷纹所化,并无实体,身体上的精气被白玉蜈蚣吸食,渐渐的雷纹涣散,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白玉蜈蚣相当的满意,这条雷龙简直就是给自己送上门的大餐,此刻雷文不断化为元气融入自己的肉体,只觉得自己从头至尾,身体三处地方似乎被打开了桎梏,一颗圆溜溜的珠子在体内形成。“龙珠?!我要化龙了?!”一阵喜悦涌上脑中。 众人眼中,那只白玉蜈蚣使诈偷袭雷龙之后,就紧紧咬住其身子不放,随着雷龙的挣扎越来越无力,雷龙的身子也越发的暗淡,全身不再是电光闪闪,身上的青光也变得若隐若无,显然已经是回天无力了。 而那只白玉蜈蚣在吸食了这条雷龙之后,头、身、尾三处,由内向外透出莹莹金光,似乎里面有光球在形成。此刻的白玉蜈蚣背部,唰的一声,豁然裂开六道裂缝,露出里面的粉肉,六只蝙蝠一般的翅膀光影出现在裂缝周围。 “化龙?!”燕赤霞面色铁青,不由得叫出声来。 蜈蚣化龙,是为飞龙,穿梭于云雾之间,百足消失,终身不得落地,与神话中的蟠龙同级。其之后进级,需要头上生角、诞生四爪,进级为更高一级的螭龙。蜈蚣化龙,这一步踏出,就是仙兽之流,哪怕是最低级的仙兽,它也是仙,不再是妖、不再是怪。 “这巨妖食人无数,理当受雷霆之罚,为什么会就地成仙呢?”知秋一叶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口中喃喃自语,此等妖怪都能晋级成仙,那人间何处还有公理存在?!天道何存?! 燕赤霞不经意间听到这话,猛地向鲁西华看去,“难道是他故意为之?!” 白玉蜈蚣吞食了雷龙,背上伤痕全部消失,掉落的爪足却没有重新长出,体内的光珠越来越大,狠狠地向鲁西华看了一眼,自己化龙在即,千载难逢的机遇就在眼前,不敢再去招惹他了。 白玉蜈蚣趴在地面,头身尾处分别亮起三个光球。只听得刷刷之声,只见白玉蜈蚣身上的黄玉色爪足全部脱落,此刻的白玉蜈蚣远远看去就如同一根白棍,光滑异常。身上的甲壳一阵蠕动,渐渐凝做一体,再也分不出肢节了,百丈来长的躯体越缩越短,最后只留下十几丈长,背上由头向尾,竖起无数尖刺。呼呼几声,空中一道劲风刮过,白玉蜈蚣背上的六道裂缝长出了三对翅膀。 这些翅膀带有肉膜,长约五丈,骨架肢节之间带有尖刺,扇了几下,身子就飞在了空中,稳稳地停了下来。此刻的白玉蜈蚣在鲁西华眼中就是一只长着六只翅膀的大号蜻蜓。 白玉蜈蚣尾部一阵收缩,一对尾须变作两对,哗啦啦的声响中,尾巴低端开了一个大口,没有牙齿,黑幽幽的不知通往何处。头部也是一阵模糊,狰狞的复眼、蜈蚣须、腭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无角的龙头,蜈蚣须化作龙须不复之前粗猛的形状,依旧是红玉色,变得轻软,在龙头颔下随风飘动。此刻的普渡慈航不再是那只吓人的大蜈蚣了,而是龙种的一属~飞龙。蜈蚣化龙,从此一飞冲天,可以遨游宇宙,不必再被困在这小小的地面之上。 “哈哈哈,本座要多谢这位罗汉尊者助我今日化龙。你我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本座不再和你计较,你乖乖离去吧!”空中的飞龙口吐人言,正是那普渡慈航的声音,不过此刻却是男声,不复之前不男不女的腔调了。 “哦?我离去了,他们呢?能不能和我一起离开?”鲁西华指了指云上的众人。顿时众人脸色大变,燕赤霞和知秋一叶纷纷拿出宝剑,准备拼命。 “他们?那两个该死的道士自然要取了他们性命,其他人,本座也无兴趣,随你离开好了!”普渡慈航在空中大大咧咧地说道。 鲁西华正色问道,“你这条刚刚化龙的长虫哪里来的自信?就想让我离开?!” 普渡慈航言语一变,“今日我已化龙,成就仙属,虽不得上,也是龙种。你不过一个小小罗汉,佛主面前,只怕也无位置。我龙在仙乃是神君、道君,在佛乃是天王、菩萨,岂是你这小小罗汉所能妄言?看在你我皆是仙者份上,快快离去,要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自会在长辈之前告上一状,到时你再受惩罚,那就不好过了。你修行不易,好自为之。” 鲁西华揣着手,“普渡慈航,你祸乱天下,害人无数,今日成仙,就想妄自脱身而去,哪里有那么容易?!你可知,你即成仙,为何此处没有仙光接引、仙人来贺?” “什么?!”普渡慈航听到这里,不由得汗如雨下,想了一阵,颤抖着说道,“难道都是你?!你蒙蔽天机?!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罗汉,哪里来的法力蒙蔽天机?!我不信!” 鲁西华冷笑,“你此刻成就龙身,一没有雷霆神罚、二没有仙光接引、三没有长辈来贺,你还真以为是你自己机缘得当,成就仙缘?!” “是你,是你故意让那雷龙被我吞下?!”普渡慈航睁大了眼睛,口中喃喃道,“不错,我早该知道,你哪里来的好心,会在我化龙之时不做阻拦。你究竟意欲何为?!” 鲁西华左手一扬,一面青色小旗立在空中,“我有法宝一件,上差护法一名,还请阁下成全。”只见那面小旗上有团团云纹缓缓流动,旗子非丝非帛,不知何物所织,一眼望去,似乎是另一个空间。旗子上一阵闪动,跳出一个赤金色的身影,落在鲁西华肩上,正是那不知所踪的天鬼。 赤发跳到鲁西华耳边,拉住鲁西华的头发说道,“老爷老爷,这妖怪好生难看,不要收到旗子里,赤发不想和他为伍。” 鲁西华缓缓说道,“你属火,南火之相;它属金,西金之相。老爷我有大用,不要多言。” “哦。”赤发瘪瘪嘴,身子一闪,忽然出现在燕赤霞手腕上,长长的尾巴将燕赤霞手腕卷住,开口说道,“老道士,你捉鬼降妖这么久,可有什么鬼物在身,给我吃两个解解馋。” 燕赤霞望着手上身高不足四寸的赤发,心知这是个恐怖的东西,“老道我穷得发慌,哪有什么鬼物拿出来与你解馋。” 赤发撅着嘴,嘴里不知嘟噜着什么,无趣地摸摸了身子,之前被普渡慈航手指夹断的尾部尖刺,在青旗之中早已长出,此刻一伸一卷的,还是无聊。 “我这里有些美酒和肉脯,你要吃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众人立刻抬头看去,正是那二八年华的傅月池。小女孩看着赤发小巧可爱,忘却了大堂之中它吞噬巨怪元神,血战金身如来的威势,就想逗逗它。 “还是你这小女孩,懂得心疼赤发老爷。有什么吃的,快快拿出!”赤发闻得傅月池之言,立刻出现在她掌中,打了个哈欠,挺着大肚子坐了下来,一副大爷的模样。傅月池不敢怠慢,急忙从包裹中掏出酒食伺候。 “妹妹!”“月池!”傅青风、傅天仇看见月池胆子如此之大,竟敢招惹此物,不由得开口喝道。 傅月池小心翼翼的摸着赤发背上一排金色的圆刺,又伸手捅了捅赤发圆鼓鼓的肚子,“姐姐、爹爹,没事。”赤发有的吃,毫无怨言,对傅月池的举动无动于衷。 这边,普渡慈航听到鲁西华要收了自己,不由得在空中狂笑,“你这罗汉,好不知趣。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敢说收了本座。本座化龙,我的名字已经上书龙榜,若有何差池,定有长辈前来勘察,到时只怕你无法交代,却自己犯了大罪,坠入轮回。” 鲁西华摇摇头,“我何时说过我是罗汉。”说完,鲁西华的光头迅速长出根根黑发,化作一个发髻扎在脑后,上身琉璃火焰化作朵朵琼花,琼花旋转,变作丝丝青线,逐渐在鲁西华身上织出一副铠甲,上有花纹无数。头戴一顶白骨头冠,上有尖刺,发出阵阵妙音。腰间一条豹皮裙,黄底黑圈,一颗豹头腰带绕在其上,做向前吞吐之状,竟有些蛮荒之意。一条法带重新出现在颈部腰间,色为青白,在空中无声飘荡。一条深灰的裤子,一双玄色的皮靴,镶着金边,脚下踏着黄云。 鲁西华皮肤恢复本色,此刻身披铠甲,双臂之间虽是空手,却有万钧之力,如同天将一般立在众人之前。 “金刚?!”普渡慈航顿时觉得自己尾巴一松,几滴液体从尾部孔洞不由自主的掉落。这厮吓尿了! 正文 第43章 劝人化鬼 什么是金刚?如果说佛陀的怒相是明王,那么菩萨的怒相就是金刚,他是佛教的护法神灵,象征能够摧伏外道、击败邪魔的力量,说白了,就是佛教的暴力机关。别看佛祖菩萨都是一副和蔼可亲,愿意拯救天下苍生的样子,面对那些冥顽不灵的势力,佛教同样有自己的打手,这就是以战力著称的金刚。 别看龙族厉害,可是都是一些给神仙佛祖看家护院、装点门面的角色。你说你是神仙,出门不搞几条龙拉拉车、道场里不养一批龙做装饰画、衣物上不缠几条龙点缀一下,你都不好意思请同门道友来家做客或者出门访友。就这样,给人家干这活的都是龙族的最高种族,天龙或者是神龙。你要说那些封了神君、道君称号,得了天王、菩萨果位的龙族有没有?有,可满天神佛那么多,确实就只有那么几位啊。普渡慈航自己这么一个连血脉都不纯净的遥远山区犄角旮旯里的小蚯蚓,怎么去和正位菩萨抗?! 这可是菩萨的化身啊!什么是菩萨?将来必定成佛的,可以说是佛陀的预备队,不管人家多久能成佛,但是只要人家灵台不灭,终会成佛。哪里会像自家种族,普遍成就也就是变成仙佛家里墙上、柱上的招贴画,衣服上面的装饰纹,更多的则是别人家里水池里的观赏物,更低级的只能是变成别人请客吃饭的材料了。说起来普渡慈航也是悲哀,自己修行化龙的最终目标,不过是更高等级神灵眼中的野兽罢了,连个仆人都算不上。 之前鲁西华是罗汉自己还能用长辈压压,装装逼,因为罗汉也就是普通仙人,很多也是看家护院、扛旗打锣的角色,和自家前辈多有往来,说不定还能看个面子。这下可好,别人升级了,家丁变总管,甚至是自立门户的大能,自己如何去争? 普渡慈航这下真的是懵逼啦,面前这位大神到底是哪位大能的化身?竟然惹得如此恐怖之人下界,想要将自己擒拿,不知道自己还能否留下这条小命?逃?怎么逃?到现在为止,仙光未见、仙音未临,连个种族前辈都没有到场的。已经证明此界已被眼前的这位尊者封锁,什么消息都传递不出去,就是传出去又怎样?说不定长辈还是这位尊者山门所养灵物,照样也是看其脸色行事,自家真是可悲之极。 想到这里,普渡慈航顿时乖乖的收了翅膀,腹部下面顿时升起层云,自己往上一趴,口中呼道,“小龙见过上界尊者,不知尊者上讳。” 鲁西华一见普渡慈航认了怂,心下诧异,“这身官皮就这么管用?此龙口中的称呼立刻就改了,难怪人人都要修仙成佛?你既然收手,就别怪我无情了。”当下开口说道,“你不必知我称谓,且来受罚!”说完,用手向着普渡慈航一指。 顿时蜈蚣和雷龙争斗时,为了免去山川泥土被破坏,鲁西华布下的六道金刚法阵立刻从地面腾起,化作一根金色光绳往飞龙身上一卷,立刻将其捆得严严实实。被捆的普渡慈航越变越小,最后不过二尺大小,鲁西华的身躯也跟着变小,化作常人大小一般,一把将法阵所变的绳子提住。 普渡慈航被捆了个结结实实,不敢反抗,只得口中苦苦哀求,“尊者饶命!尊者饶命!念在小龙修行不易,还望尊者大发慈悲,饶了小龙。” 这边众人已经傻眼,事情变化太快,完全超出了大家的估计,国师、大妖、蜈蚣精、罗汉、飞龙、金刚...一个个神话传说中的东西轮番上场,已经远远超出了大家的接受能力。如果说之前大家还有些想法,此刻心中就只剩下:我曹。两个字了。 白云缓缓落下,降在地面散去,众人已经安全地到了地上,看着神灵一般的鲁西华手中提着不断求饶的普渡慈航,大家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鲁西华来到众人之前,将手上的普渡慈航扔在地上,“你罪孽太多,我要你的躯壳做我法宝之灵。至于你的元神,你问问,在场的众人可愿意放你?” 普渡慈航龙头一愣,缓缓说道,“尊者,本龙好歹乃是仙兽。你却让这些凡人来决定我的生死,何不是大大侮辱本龙。也罢,我遇上尊者,乃是命中有此劫数,尊者要用我的身躯做法宝,请自便就是,何必作此多言?”话一说完,闭目低头,不再言语。 赤发一边吃着肉脯,一边笑道,“小龙儿知道老爷的厉害了吧?乖乖受死!” 年轻书生大声叫道,“就是你们这些仙佛妖魔,全都视天下百姓为猪狗,不知道义廉耻为何物。早就该将你们统统扒皮抽骨,打入地狱永不超生!” 年轻书生话语一落,大家纷纷向他看去,鲁西华也心下诧异,想不到这个宁采臣还是个愤青,对这满天神佛皆是不满,不由得问道,“书生,听你之言,可是怨气大的很啊。” 傅青风脸色一变,立刻拉住年轻书生,不让他再说话,“尊者息怒!诸葛先生只不过是心系天下苍生,为这天下之人抱不平而已。” 傅天仇此刻却是点点头,瞪着眼睛说道,“诸葛先生说得不错,这天下乃是亿万百姓的天下,不是什么神仙妖魔的天下。不要以为会些法术就能为祸天下,迷乱朝纲。人间自有正气所在,不会惧怕你们这些毛神!” 傅月池吓得声音都变了,“地~爹。你乱说什么?!尊者乃是天上神灵,为除人间大妖、重振人间正气这才下凡的。尊者请息怒,我爹他一心为国,却是好意。” 傅天仇一听这话,却是不满,“我说的句句属实,这朝中文武百官皆是被他们神佛妖魔操纵,连骨肉都被他们吃了,哪里还有的什么正气、意志存在?左大人,你且说我对与不对?” 左天纵面露为难之色,点点头,“尊者,多谢您为国除妖,只是这朝廷还需凡人自己治理,还请尊者高抬贵手吧。” 左天纵话音一落,傅家的几个健仆立刻跪倒在地,齐声喝道,“请尊者高抬贵手,让苍生自处!” 鲁西华听的好笑,“我何时说过是为了你们除妖?只不过是法宝缺一法灵罢了。你们朝廷之事,要我管我还不想管。”说完,手提飞龙轻轻一晃,顿时一个光团从龙头上冒起,一个龙影闭目其间,正是那普渡慈航的元灵。此刻的普渡慈航元灵口中念念有词,鲁西华叹了口气,“你此刻再是祈祷,也已经晚了。” 普渡慈航龙口一张,“尊者,人吃草木禽兽,我吃人,仙佛吃我,这是天道循环而已,无需多言。且送我化去吧,今日之事,明日之果,尊者自己小心才是。”鲁西华微微惊讶,“你到看得透彻?!”张口一吹,顿时光团之中的龙影化作点点飞末,消失不见了,这个涂炭生灵的妖僧,从此在世间消失了。 同样空中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光团,这是普渡慈航留下的最纯粹的元神精华,重新落入飞龙之躯之中。青旗从空中缓缓降落,鲁西华随手一送,就将这具仙兽之躯送入其中,顿时旗上又出现了一道淡淡的龙影。赤发不甘寂寞,一闪身也入了青旗。 大事已了,鲁西华的青旗自此有了两个法灵,不过飞龙还没有控灵人选,其实鲁西华最中意的目标就是左天纵,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燕赤霞看着场中气氛有些沉闷,开口说道,“好了,大妖得除,那慈航大殿中小妖都不成气候,除妖务尽,有我和知秋一叶定然将他们杀得干干净净。傅大人你还是快随左千户回京面朝天子,说明情况,朝中局面定会为之一清的。那慈航大殿中百官尸首和小妖尸体就是证据,我想天子不会视而不见的。” 傅天仇正色道,“正当如此!左大人,我们走!” 鲁西华此刻已经收了神通,转回常人模样,“左千户,之前我的提议,你可想清楚了?!” 左天纵这才想起鲁西华之前问过自己,愿不愿意下地狱?不由得一愣,迅速抱拳说道,“天纵连妖魔都不怕,何怕区区恶鬼,尊者有命,自当遵循!” 鲁西华说道,“地狱之中,活人难当、死鬼易入。我观此方世界晦涩不堪,人人皆是戾气丛生,只怕那阴曹地府之中出了大乱,这才影响到人间。这一点,这位书生和燕大侠怕是最为清楚。” 年轻书生听到这里,不由得大声叫了一下。燕赤霞也是脸色微变,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之事。 年轻书生用颤抖声音说道,“你是说那黑山老妖还没死?!” 鲁西华笑道,“连那兰若寺的树妖姥姥都没死,那地府的黑山如何会死?这世间妖鬼猖獗、人道不显岂不是最好的证据。” 鲁西华拿出几粒药丸,丢给在场的所有人,“你们要是愿意跟着我入那阴曹地府灭妖,可吃了此丸。记住,此丸入腹,自己就会化作鬼身,不复人形,这阳间之事再也不能多管了。” 左天纵皱眉道,“我这阳间还有许多之事未能处理,不能立刻来尊者身边相助,还望尊者恕罪。” 鲁西华手一摆,“无妨,只要你们寿命未尽之前愿意吞服此丸即可。现在时机不够,你们且回去安心生活。” 知秋一叶举手一躬,“不知尊者何时才是最佳时刻?” 鲁西华说道,“百年之后。百年之后就是这方天地重开之日!记住,愿意来的就来,此事也是自愿,我不勉强。” 燕赤霞没说话,握着药丸一言不发地向着慈航大殿去了。 知秋一叶向鲁西华行了一礼,将药丸收入怀中,此人求道之心甚重,见到鲁西华修道有成,修行之途,学无长幼,达者为先,态度已然大变。 左天纵扶着傅天仇上了乌云盖雪,一抱拳,“告辞!”领着傅青风、傅月池和年轻书生、几个健仆远去了。场中只留下了鲁西华一人。 入地狱化鬼为生,从此人鬼殊途,这需要巨大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也不知道这些人中,都有谁会重新出现在鲁西华面前。 正文 第44章 记名弟子 “敢问尊者什么是天道?什么是人道?”一头华发的左天纵坐在位子上向着上方的鲁西华发问。 “你我皆是修行中人,无需称我为尊者,学行之道,达者为先,你依旧称呼我为先生吧,我只不过比你们早行几步而已。”鲁西华望着左天纵缓缓说道。“我自偶得奇遇、踏入修行以来,没有师傅同门,一切所得皆是我自身体悟,现在说来与你听听,希望对你有所触悟。” 左天纵连忙正色行礼,“谢过鲁先生教诲。” “所谓天道:祂是规则的演化、是力量的体现、是道理的转变。星月轮转、山川演变、四季交替都在其中。” “而人道:祂是生命的延续、是红尘的历练、是道德的追求。古往今来,民族,姓氏的产生、朝代与朝代之间的交戈、无数人与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包含其间。时间、地理和民族的历史孕育出了不同文化和思想的各色人等及物种,他们之间的交流碰撞这就是人道。” 左天纵苦涩的说道,“鲁先生,那么妖怪吃人也是天道吗?” 鲁西华说道,“天道常无情,所以日月星辰、山河湖海的转变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化。人道常有情,所以才会有生死、才会有轮回、才会有感情。所以天大地大,万物居其中,这天地才能生动、才能活泼、才会精彩、才会动人。” 左天纵一皱眉,“鲁先生,听你的一番话,好像,这天地似乎也是有生命存在?” 鲁西华点点头,“任何东西,有生就有死,天地也不例外。人也不一定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智慧者,妖鬼精怪、都居于其中。人有基本生存需求,他们也有,无所谓对错,只不过拳头大的才有说话的权利。大家都是这天地之间的居客,当这方天地毁灭时,其中所有的生灵也自然就毁灭了。我们求道修行就是为了寻找一条道路,小的说为了自己,大的说为了种族,寻找一条逃脱天地牢笼的方法。”说完,又微微一顿,“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是不是又跳入了另外一个巨大的牢笼。” 左天纵又问道,“先生,那什么是道呢?” 鲁西华笑了一声,“千万圣人先贤在前,都在追寻着这个问题。我不过是走在这条路上的一个小旅客罢了,说必定那天就倒毙在路边,你问我什么世道,岂不是问道于盲?”稍微停了一下,又说道,“按照我浅薄的理解,所谓道,不过是意志的体现罢了。” 左天纵疑惑的问道,“意志?那岂不是说,只要修炼的足够强大,自己就能化身与道?” 鲁西华也带着迷茫说道,“想必那时已经是到了言出法随的圣人之境了吧?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那是必然是道与道的碰撞,一不小心就会是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郤,忽然而已。你想成道,化身为道,万劫不朽,可是那时的你还能算得上是人吗?你不过只是一个意志的具体体现罢了。” 看着左天纵低头不语,鲁西华笑道,“我的理解不过是盲人摸象、管中窥豹罢了,都是些猜测。你不必放在心上。” 左天纵沉默了许久,从鲁西华这里他得到了初步的答案,但是这个答案是那么的模糊和绝望,突然起坐俯身下拜,“先生,请收天纵为徒吧,天纵想随你修行。” 鲁西华叹了一口气,左天纵听在耳里,问道,“可是先生有何为难之处?不愿收天纵为徒?” 鲁西华说道,“天纵,你可知道为何天下如此之乱?” 那日傅天仇回到京师之后,面见天子,因为揭发了普渡慈航有功,又重回朝廷。此后二十年,朝廷渐渐恢复一些元气,只可惜之前朝纲之本已经被伤害,傅天仇殚精竭虑又得罪了不少人,之后天子和傅天仇相继去世,新皇即位,朝中小人层出不穷,天下又重新陷入黑暗之中,人与人之间都是"chi luo"裸的利益关系,恍如鬼域。 左天纵乃是先皇殿前御军副统领,新皇大换血,自然靠边站了。好在左天纵平日不参与政治争斗,这才得了善了。回到家中,心灰意冷,这才想起那位神秘的鲁先生,对于要过杀鬼屠妖的日子心中不免又唤起了热血,连忙寻到当初遇见鲁先生的州城,这才找到了鲁西华。 二十年前鲁西华的话,左天纵依稀还记得,不确定的说道,“当初听先生之言,乃是地府出了一位大妖,导致人间混乱。” 鲁西华说道,“不错!地狱之中有座枉死城,世间之人枉死之死后都会集中到枉死城居住,直至原有命数注定的寿命终结为止,然后再根据其生前善恶,或奖或罚,转世投胎。” “何为枉死?不是寿终正寝,而是由于自杀、灾害、战乱、意外、谋杀、被害等等,甚至含冤而死身亡的都被称之为枉死。我怀疑那大妖占据了枉死城,将那城中之鬼皆作己用,接其戾气,祸乱人间,导致枉死城中所住鬼魂不断增加,为己添力。” 左天纵听到这里有些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要将那大妖杀死,人间戾气减少,自然会恢复秩序。” 鲁西华点点头,“大体如此。” 左天纵拿出手中药丸,“所以先生要我们吃了此丸,化为鬼身,才能进入地府行事?” 鲁西华说道,“也是也不是。只要那黑山老妖破开地府与人间之界,我就能现身地府。我欲让你们化为鬼身是因为,我希望地府能够得到你们的管理,你们在地府中建立如同人间朝廷一般的秩序,自然就诸事皆定了。我也能借此事功德破空而去,脱出这方世界,你们却要留在地府执掌一方。你说我到时破空而去,你我不知何时能见,我如何收你为徒?” 左天纵摇头道,“先生之恩,天纵舍命难报,入地府斩妖除魔自当遵从,只盼能入先生门下,今生无悔。” 鲁西华想了想叹了一口气,“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只能收你为记名弟子,我也是独自摸索前行。如果有朝一日,你我修行路上再次相逢,那时你仍愿意拜我为师,我定当收你为徒。”说完,手指一弹,一圈火焰落到左天纵右腕之上,一道细细的青色火焰花纹化作手镯状嵌入了左天纵皮肤之中。 “这是我的记号,此后诸天万界,有朝一日,你我再次相逢之际,我们就会相互认出。”鲁西华说完这话,头顶之后冒出光轮,此刻左天纵的右腕顿时冒起一道手镯状的光圈,青色火焰悬浮在空中,闪闪生辉,和鲁西华脑后光轮相互呼应,一明一暗,如同呼吸一般。 左天纵向着鲁西华磕了一头,“师尊在上,请受弟子左天纵一拜。” 鲁西华点点头,等左天纵行礼完毕之后,将之扶起,“我姓鲁,名叫西华,至今修行已有一百一十六年。非是此界中人,所以要寻办法脱界而去。这次在此世界重立地府秩序也是还某大能之恩。所以你别担心,你转鬼身可修鬼神,也是可证菩萨大道的正法。只是你我与佛门因果纠缠太深,不知之后道途会是如何。” 左天纵答道,“弟子一心跟随师尊,只盼有朝一日能真正入得师尊门墙,聆听教诲。” 鲁西华笑道,“你有这心就好。来来来,且看为师给你准备的一件礼物。”说完,手掌一摊,一面小旗出现在手中。 正文 第45章 高鸿之死 “高鸿,高大人,呵呵,没想到吧?今天来送你最后一程的竟然是咱家!”一个尖细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刺的整个房间都是回响。 高鸿抬起疲惫的头颅,一个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帘之中,一张英俊的脸庞带着皮笑肉不笑的动作,轻蔑地看着自己。 “冯莫林,竟然是你!你这个媚君罔上的狗东西!”高洪全身瘫在稻草堆里,自己实在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张开满是裂口的嘴唇嘟噜了两句,过过嘴瘾。 “哈哈哈哈,没想到百官之首的高大人也只会耍耍嘴皮子啊。”夜枭似的声音从那张英俊的脸上发出声来,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来人,快快将高大人扶起来,咱家有话要说。” 立时上来两个小宦官左拉右拽地将一身狼狈不堪的高鸿从地面拽起,一手拉着胳膊,一手穿过腋下,左右两边将瘫软在地上的高鸿架了起来,直直的面对着自家公公。 冯莫林看着对面这个双腿断裂,满身污渍、臭虫的高官,心中好不快意。 冯莫林示意手下将高鸿额间的散发扶开,悠然自得地说道,“高大人,你没想到你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 高鸿被人架住,有气无力的说道,“冯莫林,有话你就直说,高鸿何曾惧过?” 冯莫林冷笑一声,“高大人,你可曾还记得咱家?” 高鸿说道,“怎么不记得?就是你挑唆皇上留恋声色犬马、不理江山社稷,为了给皇帝修建泰园,不顾天下百姓、士兵疾苦,收拢民膏民脂。我朝疆野内外千千万万受苦的百姓,又怎么会忘记你这张脸呢?!冯莫林,冯公公!” 冯莫林夜枭似的笑声由自响起,“记得就好,记得就好!”接着手向后一挥,顿时,除了驾着高鸿的两个小宦官外,其余差役、侍卫、宦者全部退得远远的,而且转身向外,背对着高鸿四人。 冯莫林眼睛中跳跃着兴奋的火焰,上前两步,靠近高鸿的头。这边一个小宦官松开架住高鸿腋下的手臂,紧紧拉住高鸿的头发,让他面向着冯公公。 冯莫林靠近高洪悄悄的说道,“高大人,你可还记得二十多年前,你做知府时杀过的一个强盗?那个强盗有八个弟弟妹妹,当时他们齐齐跪在你面前,苦苦哀求你放过自己哥哥一命,可是你依旧将强盗处死,你可还记得这事?” 冯莫林的话送入高鸿耳中,高鸿疲惫的脑子里似乎又想起了多年以前的那个案子,有一名独行大盗,夜盗装载致仕返乡官员的官船,被船上之人发现,恼羞成怒,将船上官员、家属、伙夫一行三十二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杀死,十分残忍。 此事发生在高鸿治下,闻之此案发生,高鸿当即命手下捕头展开抓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个大盗抓捕归案。这其中百药堂的鲁先生出力不少,是他提供的道符贴在州城的城门之上,对那些进出城门且身有血案的奸邪之徒全部有反应,一时之间抓住了不少大案的落网之鱼。 更加万万没想到,那个独行大盗作案之后偏偏就是藏身于州城之中,他自己原本竟是以挨家挨户倒夜香为生。那大盗作案之后也是身受些许刀伤,在城中养了十来日,又重新开始走街串巷倒夜香的活路,直到他拉车出城门时才被道符发现。自己还记得,他收养了八个孤儿,都是街面上检来的,有男有女,最大的不过十岁。当时这些孤儿们跪在大堂中苦苦哀求自己,希望能饶自家哥哥一命。只可惜,国法难违,因盗货而杀人者必须偿命,这个独行大盗,杀了三十二人,不分老幼,自己判了立决枭首之刑,当庭将其斩杀,悬首示众十日。他那些收养的弟弟妹妹,本来自己还想送入义庄,教他们读文写字,以后也好谋个生活,谁知道,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鸿想到这里,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冯莫林,“原来你是那大盗收养的孤儿。” 冯莫林眼中发红,“大哥被你杀死,我们兄妹八人在城中被人歧视只能等死,没有办法,只好连夜逃离州城。一路北上,我们没有吃食,大家饥饿难当,四妹五妹悄悄自杀,留言将自己的肉身给我们裹腹,就算是这样,二哥、六弟、七妹也是死在路边。而我、八弟、九弟,就是靠吃着这些兄妹的肉活了下来,撑到了京城!左思右想,才寻了这条报仇的路,净了身入宫作太监!” “只有往上爬才有机会接触皇上,才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报复你啊,高大人!八弟、九弟死于宫中争斗,自愿给我做了垫脚石,而我成功了,站到了你面前。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高鸿,高大人,你明白了吗?!我日思夜想的就是这一天,高大人,你领死吧!我也要你尝尝当日我大哥的痛苦!”一个个字犹如蛇蝎一般,带着阴狠,钻进高鸿的耳中。 高鸿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你大哥犯了国法,罪在不赦。多谢冯公公为我解了惑,我高鸿一生做事无怨无悔。你以为能报复我?让我低头求饶,你错了。我高鸿一生无愧于朝廷,忠于天下百姓!” “好,好一个忠于天下百姓的高鸿高大人。”冯莫林说出了心中的秘密,也不再多做解释,能看到心中最恨之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这才是他的愿望。冯莫林一把从袖中掏出一卷黄绸,开口称道,“上谕!” 一卷黄绸慢慢展开,冯莫林望着面无惧色的高洪冷笑一声,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念道,“罪臣高鸿不遵朕言,不修德行,目无新皇,屡犯国法,狂悖猖獗,十恶不赦!念尔乃前朝重臣,特予以全尸。现赐白绫三尺与毒酒一壶,择一自行了断。不得延误!” 冯莫林念完之后,拍了拍手,顿时之前远避的众人又重新回来,其中两位小宦官手中各端一漆盘,中有白绫三尺和玉壶、酒杯一枚,提步来到被人架住的高鸿面前。 “高大人,圣上之意你已明了,你选一个吧。”冯莫林冷笑着望向高鸿。 此刻的高鸿颤抖着身体,自己一生为了朝廷、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而请命,得罪了新皇,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落得一个赐死的下场。自己到底怕不怕死?怕死,是个人都怕死,尤其还是被逼选择自杀的时候,绝少有人有勇气义无反顾地自杀。 高鸿哆哆嗦嗦的伸手摸向了白绫,只有这一片洁白才能代表自己此刻的心情吧。 冯莫林冷笑一声,“高大人双腿不适,我看还是免了这绞缢之苦吧。来人!伺候高大人喝酒,送高大人上路!” 冯莫林就是想看高鸿喝了毒酒,疼痛难当在地上翻爬的样子。高鸿也明白了过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冯莫林,想把他的样子刻入脑海。冯莫林见得高鸿如此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 冯莫林话音刚落,立刻上来一名高大的侍卫,从玉壶之中倒出一杯酒来,顿时酒香四溢。 侍卫拿起酒杯,一手捏开高鸿的下颚,高鸿嘴部吃疼,不由得张口,侍卫立刻送杯,毒酒入喉。马上,捏住高鸿下颚的手就按摩高鸿的喉部,嘴里的酒液顺着喉管就入了腹中。 “公公,幸不辱命。”侍卫确信高鸿已经喝下毒酒,立刻退身一旁。 冯莫林此刻非常的兴奋,鼻尖都冒出了油光,瞪着眼睛,看着高鸿。 架着高鸿的小宦官也松开了双手,就让高洪瘫在草堆里,高鸿此刻已经顾不上双腿的剧痛,腹中传来更加剧烈的疼痛,所有肠子如同刀割一般,一点一点地在切碎,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抓在稻草上,恨不得将稻草捏碎。高鸿眼前越来越模糊,耳边就听到冯莫林的笑声,“高大人,一路走好!”顿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能是一小会儿,也可能是很久,高鸿只感到身上冷冷的,一下就站起身来,不由自主的被眼前的景色吓了一跳。 只见四周都是亮堂堂的,可是这光却很冷很冷,冯莫林在放肆的大笑,他面前的地上蜷缩着一个身穿囚服的人,浑身又脏又乱,蜷在地上一动不动。立刻有侍卫上前来探摸那个人的情况,侍卫回禀冯莫林后,冯莫林带着满意的笑容走了。宦官、侍卫都走了,只留下两个差役,过来收拾了地上的人,连着稻草搬到一张麻布里,就往外面抬去。 高鸿能看到这些人的相貌、动作,就是听不到他们说话,他们的一切表情都历历在目,仿佛无声的片段。高鸿忽然意识到,地上那具被搬动的尸体就是自己,自己已经死了!高鸿提步就想追出去,可是脚不能动,口不能言,任何东西都碰不到,只能无助的站在原地空舞着双手。 一个黑色的漩涡忽然出现在牢房里,自己身不由几的感到一阵吸力,就要投身进去,那里面似乎连接着一个未知的空间,高鸿心里充满了惊恐。 就在此刻,高鸿忽然感到一阵温暖,似乎有什么光照在自己身上,异常的舒服。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临。”就看到那个黑色的诡异漩涡消失不见了。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记忆中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旁边,“高大人,好久不见。” “鲁先生!”高鸿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 正文 第46章 女孩白马 鲁西华微微颔首,“正是鲁某,高大人,好久不见啊。”说完,一点金光从鲁西华身后飞出,落在此刻高鸿的身上,顿时高鸿觉得自己全身筋骨、血肉又重新回来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一身书生打扮,头发又重新变作黑色,似乎回到了自己当初三十来岁的样子。 高鸿不由地向鲁西华一拜,“没想打鲁先生竟是奇人,可以沟通阴阳。二十几年过去,想不到鲁先生仍然是当初的模样。” 鲁西华答道,“高大人多虑了,你为官公正、持官廉洁、上忠天子、下抚黎民,自当会有好去处。只可惜高大人并非寿终正寝,只怕要去那枉死城住上一朝。” 高鸿想了一想,再次一躬,“刚才那奇异漩涡想必就是通往枉死城。鲁先生却能一力阻之,定是得道高人,游戏人间罢了。可惜高洪乃是鬼身,不能再管人间之事,鲁先生有大德大能,为何不救救这人间疾苦?” 鲁西华笑道,“强者自救,圣者渡人。若是这人间大家的心都是一片死灰,我如何能救?倒是你,高大人,现在你为鬼身,可愿为这天下百姓做点实事?” 高鸿惊诧道,“我既为鬼身,如何能做得这人间之事。” 鲁西华说道,“有一大妖,占据地府的枉死城,借其城中怨恨之气修炼,接着将地府怨气散发至人间,导致世间妖魔横行,人心如同鬼心,更多的人无辜而死,投入其枉死城。不知为何,此间仙佛不在,那大妖横行无忌,无人能制。鲁某欲寻一机缘,灭了此妖,高大人,之后治理枉死城可就要靠你这等忠臣义士了。” 高鸿细吟一下,“高鸿还要谢过鲁先生方才救命之恩,要不然高鸿投身于那枉死城中,受大妖控制,岂不是永无天日。” 鲁西华说道,“你就这么相信鲁某,不怕鲁某害你?” 高鸿说道,“高鸿做那州官之时,便多有得鲁先生相助。六七年下来,心中自然明了。高某听闻,做那地府大小之官,皆是神灵,高鸿不过是一名孤魂,哪有资格。” 鲁西华说道,“我说你做得,便是做得,就算我任人唯亲好了。笑话,此等功德之事不便宜熟人难道还要便宜那些陌生鬼灵?只不过此事开始还要七十余年。你且跟在我身边,对了,你还有一熟人在我身边,我有两名家仆,这些人将来都是你的同僚,大家好生相处,以后也好共事。” 高鸿一躬,“自当遵从。” 寒来暑往,七十余年过去了,朝廷有边关武将起兵造反,最终攻破了京师,这江山换了主人,当初的百药堂也淹没在战乱里,无人记得。 ~~~~~~~~分割线~~~~~~~~ 有家农户,父亲一年之前应新朝征召参军打仗去了,家中只留下孤女一人,养蚕为生。家中另有白马一匹,少女每日闲暇之时就牵着白马去十几里外的山野里吃草。 “小龙啊小龙,你怎么这般调皮,你不吃算了,还要我喂你啊?”少女披着长发、穿着衣裙躺在草地上,无聊地玩着手中的花朵。 须臾,少女站起身来,走到白马面前,爱惜拍着马儿的脸说道,“你要再这样不肯吃东西,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就在家中自己吃草吧。” 白马轻嘶不已,一颗马头对着少女撒娇,惹得少女娇笑不已,翻身上马,慢慢地向家中行去。 马上无鞍,少女和白马自然走的甚慢,哪里料到越过一个山丘,看到下面河滩上有两名男子,身带兵刃,疑似逃兵,正在河边烤鱼。少女骑马从山丘上越过,马蹄声传来,两人立刻回头,正好被他们发现了,顿时双方都是一愣。 一名男子,满脸胡渣,慢慢从地上站起,对着少女狞笑不已。少女心惊,连忙拍着马颈,大声喊道,“小龙,快走!”白马闻言立刻飞奔起来。 胡渣男见状大声笑道,“小娘子别急,干嘛走的这么快啊!”,转身向着独眼同伴说道,“这小娘子不错,合该我们今日开开荤。走,追!”说完两人急躁躁地牵过自己的马匹,飞身上马,向着山丘骑行,追赶白马少女。 两马有鞍,一马无鞍,胡渣男和独眼男自然很快就追上了少女。独眼男纵马前行,拦住了白马去路,白马的速度顿时缓了下来。胡渣男趁机骑马靠近白马,与其并列,纵身一跃就跳到了白马背上,一把搂住少女腰部,上下其手。 少女羞愤难当,不断呼道,“你这恶人!放开我,你要干嘛?!”胯下白马感受到了少女的焦急,立刻停步,不断腾空跳跃,终于将少女和胡渣男都摔下身来。 少女落在地上,不顾身子疼痛,立刻提起衣裙向远处跑去。胡渣男皮粗肉厚,摔在地上没有受伤,口中哈哈大笑,提刀就向女孩追去,独眼男骑在马上远远的看着。 少女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到胡渣男追来,心中更是慌乱,山野中,野草丛生,藤蔓交错,跑起来十分不便,没跑多远,少女就摔倒在地,胡渣男立刻飞身扑上,骑在少女腰间,将少女压在身下。 “放开我!放开我!”少女带着哭腔大声叫喊,对着胡渣男又打又抓,却引来了胡渣男的兽性。胡渣男脱下外衣,狠狠地盖在少女头上,一双大手紧紧捂住外衣。少女撕打的力气越来越小,没过一会就窒息得昏了过去。胡渣男在少女身上狠狠地揉了几把,开始狞笑着脱去内衣。 远处的独眼男看到同伴已经得手,也是激动难耐,忍不住下马也脱起衣服来。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大树下,站着两个身影,一小一大。 “师尊,要不要我上去干掉他们?”大的身影身着武士衣,剑眉朗目,正是那左千户左天纵,此刻他的面貌依旧停留在二十来岁的模样。旁边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孩童,粉脸玉琢,头上两个童子髻,口中说道,“别急,你且看看。” 独眼男脱了衣服,正在弯腰脱裤子,浑然觉得后面一道黑影将自己笼罩,不由得心疑,转头一看,还未看清,就觉得一阵猛力拍在自己脸上,顿时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胡渣男骑在少女身上,脱了内衣,正要准备施暴,就听得后面一身闷响,不禁回头去看。只见身后远处只有三匹马儿低头刨着马蹄吃草,自己同伴却不知哪里去了。难道那小子是出恭去了?胡渣男低头看着胯下美色,实在是受不了少女的吸引,心下一横,决定不管同伴了,自己先尝! 胡渣男掀开盖在少女头上的外衣,一张臭嘴在少女脸上啃个不停,就听到身后野草沙沙作响,连忙抬头,没来得及后望,就只觉得脑袋一阵巨疼,自家左眼球都飞了出去,自己被一股巨力掀在一旁,离了少女身子。胡渣男刚要叫喊,一道黑影踏在自己脸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少女只觉得脸上一阵温热,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刚刚回过意识,就拉紧了胸前的衣服。还好,衣服系得好好的,这才睁眼猛看。只见白马伸着舌头对着自己的脸舔个不已。少女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立刻惊慌地推开马头,这才发现自己身旁躺着一个身影,正是那欲对自己施暴的胡渣男,此刻的胡渣男,一颗脑袋如同破碎的西瓜,倒在一边,显然是死透了,脸上一个明显的马蹄印。 少女顿时明了,是白马救了自己,连忙起身抱住白马的马头痛哭,“小龙,谢谢你!谢谢你!”白马轻嘶,一张马脸摩擦着少女的头发。 “真是一匹义马啊。”左天纵看到那白马默不作声,暗起连杀两人,不由得赞道。 孩童口中笑道,“马吗?我倒觉得是妖。” “妖?!”左天纵听到师尊的话,顿时沉默不语。 ~~~~~~~~分割线~~~~~~~~ “唉,女孩子家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跑,不知道给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就是不听啊。”一间木屋内,一位大娘从水缸中往木桶舀水。少女坐在炉火边,用手中的柴火棒戳着火炉中的木柴,低头不语。 “你爹出征去了,托我照顾你,这新朝刚定,外面还乱着。你不在家里做针线女红,光知道出去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你爹交代啊。”大娘将木盆里的水倒入炉上的锅中,准备烧热水,看着少女在旁边一声不吭,不禁摇了摇头,“唉,没娘的孩子。” 少女红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锅,大娘摇摇头,“我回去了,你洗完澡,就早点给我去睡。”大娘走到门边,又回头说道,“好好在屋里待着,把门窗插好,这世道可是不太平啊。”说完,大娘关门而去。 少女坐在地上,幽幽地看着篝火,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马嘶,抬头一看。只见窗户露出一个大大的马头,锅里的水早就咕噜咕噜的响个不停,原来是白马在提醒自己水开了。 少女站起身来悠然一笑,“还是小龙最关心我,今天啊,多亏了小龙。”说完这话,少女站起身来,来到屋内一角,这里放着个澡盆。少女将热水凉水对好,松开衣物,试了试水温,准备擦拭身子,这才想起窗户上的马头来。 温水擦拭着少女的躯体,一阵温热流过少女的心间,不由得想起下午白马为救自己踩死两名逃兵。少女一时心中悸动,不知为何,竟然敞开了身上的衣物,缓步走到窗前,牵过马头。少女将马头在自己前身摩擦不已,心中不由得想起那逃兵在自己身上施暴的样子,迤逦连连。 忽然,白马将马头调转移开,不愿再瞧少女。 少女从绮梦中惊醒,娇喝道,“怎么了?小龙?”白马转过头不再看她。少女稍微想了一下,就笑道,“喔,我知道,你在吃醋对不对?”少女伸手抚摸着白马马头,“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就是被他们摸了几下,你就吃醋了?” 不知为何,少女忽然松开自己的上衣,将马头强行按向自己胸间。火烛之下,白马、少女竟然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忽然屋门处传来一声声响,少女吓得立刻提衣回头,原来是大娘,大娘低头进屋,嘴里说道,“这人老了就是记性不好,老是忘东西。” 大娘嘴里一边说,一边打开柜子翻找了一阵,也不知拿了什么东西,望着站在窗前,紧扯着衣服的少女说道,“洗完了澡,就早点睡。”大娘关门而去,拉上屋门,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走了。 此刻的少女心情全无,一手拉住衣服,一手摸着白马的长脸,幽幽地说道,“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白马打了个响啼,少女一笑,“怎么,我说的不对呀?” 少女说完转身向着澡盆走去,背后传来白马的轻嘶。少女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是个男人,该有多好,就可以保护我。” 少女这次没有迟疑,褪去衣衫,拿起澡盆中的布,打湿热水,慢慢的擦拭着自己身子,“我一个女人尽受别人欺负,爹不在家,这屋里屋外,就剩下我们两个。”少女一边说,一边流泪,“爹,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啊?” 白马看着屋中的少女,不再嘶吼,轻轻地刨着蹄子。少女擦了一会身子,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抬头向着白马说道,“小龙,你要是真的通灵的话,就帮我去把爹从战场上接回来。”屋外的白马,听到少女此言,顿时愣了,一动不动的立在窗口。 少女看着澡盆中的水,口中喃喃道,“你要是真的能把爹接回来~”说到这里,少女转过头面向白马,“我就嫁给你,真的。”说完这话,少女似乎轻松了许多,哼着小曲,快速地擦着身子。 少女没有发现,此刻白马的眼中闪过一丝神芒。 正文 关于摘星拿月和佛家神通的问题 摘星拿月是道家神通没错, 罗汉、金刚是佛家修行也没错, 为什么会出现道家神通修出佛家法门来,是两个原因: 写本书是受了一世之尊的影响。 我这里就说开了: 首先,菩提子中传鲁西华神通者并非道家之人,而是佛家大能。假借道家之身传下神通,为的就是在周天万界中寻找种子,结下因果。为什么呢?道家入侵佛教,佛教也可以入侵道教,种下因果,将来你得道之时就要来还,由道转佛,佛家顿时又添新力。我给你机缘,你越是努力,就越是陷得更深,如同养蛊,到时候你自能乖乖投身佛门。 其次,民国遇见五个佛门大能投影,佛法梵唱时激发了鲁西华身上的菩提子相抗,顿时认出鲁西华可能是自家大能埋下的种子,所以才不断传授各种佛经,期盼鲁西华早日扳依佛门。当然,有人欢迎,有人也不欢迎,会暗中下绊,阻止鲁西华投身佛门。 鲁西华在求道的路上,是选佛还是选道,这都是追求自我的过程。 为什么叫真摘星拿月,第一:摘星拿月这个名字已经被别人写了。第二:佛家给的道家神通,鲁西华是否能摆脱这个桎梏,造出属于自己的摘星拿月,不再受制于人。 最后说一下,各个世界的穿越。这是鲁西华最想搞清楚的,为什么会在这些世界穿越。 我就说明一下,这些前期的穿越其实是一次试炼,试炼的只是试炼者的魂念而已,经历的世界越多,你的天赋就越高,你就越能认清自我,将来成仙的几率也就越高。 而这次试炼是不同星域开启的,一是测试入门弟子的资质,二是为了寻求机缘。那方世界,有远古星君之位开启争夺,自然会有无数各族天骄应运而生。主角通过测试,自然而然开启道法学习的路途。 佛家借着道门测试的时候,投下因果种子,愿者上钩而已。 多的就不说了,谢谢大家阅读本书。 正文 第47章 去而复返 大娘回到自家屋中,一边收治屋子,一边不由得叹气说道,“怪,怪,真是怪。” 老头子在桌上磕着十几颗炒豆子,瞧着自家婆娘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个不停,有点烦躁,“怪什么?” 大娘摇着头说道,“没什么。”迟疑了一下,将手中东西放下,坐到自家老伴身边,收拾起桌上的杂物,“唉,小英啊,是该出嫁了。” “呸~”老头子吐了一口豆渣,“坏的。”拿起茶杯漱了漱口,“哼,我早就给你说过,早点给她找个婆家,你就是不听话!等、等、等,非要等他那个参军打仗的爹回来。现在是什么时候?到处是朝廷追杀前朝余孽的乱军,乱的很。万一小英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唉,你怎么跟人家爹交代啊?” 大娘也犯愁,手掌往桌上一拍,“我不是没跟她说啊~” 老头子来了劲了,“再说嘛,高县王家的那门亲事如果说通了,咱们多少也能图个几两银子,你就是不听话啊。” 大娘没好气地将手一摊,“小英她不肯啊。” 老头子听到这话,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叹了口气,“唉~” 夜色渐深,少女躺在二楼的床上。“噔噔~噔~噔~”一楼屋内马棚不断的传来马蹄踩地的声响,少女刚睡得迷迷糊糊,就被这声音弄醒,口中不满的说道,“小龙,乖,不要吵了,乖乖睡觉。”只可惜,那马蹄声非但没有随着少女的呵斥消停,反而越来越大,中间参杂着马匹的响啼和嘶鸣。 “小龙,不要吵了,明天再带你出去玩,啊。”少女说完这话,又欲睡去,就听到一楼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柴门倒塌的声音传来,少女惊从床上坐起,连忙从楼梯下来,往马厩中看。只见马厩中,此刻马厩通往屋外的柴门已经落在地上,两匹逃兵的马匹依旧待在马厩中,而自家的白马小龙却不见了踪影。不远处,一道白影奔驰在丘陵上。 “小龙!小龙!你快回来!”少女立刻披上外衣,顾不得是赤脚,打开房门就往外冲去。 “小龙,你回来啊!你不要小英啦?!”少女跑在地上,一会深一会浅,摇摇撞撞,向着远方的白影追去。少女哭喊着追过山岗,实在是没有力气追下去,扶着山岗上的大树,望远方消失的白影,嚎啕大哭起来。这哭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天纵,你看清楚了吗?”一个童音说道。 左天纵望着远去的白马小龙和树下痛苦的少女,想了想说道,“回师尊,想必那白马是听到少女的承诺,所以离开少女,去寻她一年未归的在外作战的父亲去了。” “高鸿,你的想法呢?”童音又起。 “高鸿却是在担心。这少女说,只要这白马能将自己爹爹接回来,自己就嫁给它。若到时少女不能完成自己的诺言,又该怎么办?”孩童身上响起另外一个声音,似乎小小的身体里藏着另外一个人。 “不会真的要嫁吧?!”左天纵脸上露出惊讶。 鲁西华叹了一口气,“天纵,你说,这人和畜生之间的约定,到底要不要遵守?畜生遵守了约定,而人需不需要同样遵守?人若是不遵守,那他到底是人还是畜生?高鸿,你的看法呢?” “高鸿认为,此非战事,乃是私论,必当遵从约定。” 左天纵想了想,也说道,“万物有灵,非战而不能欺之。” 鲁西华点点头,“不错。人为此间万物之首,并非独独聪明罢了,而是人有信念,有是非,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们日后统领地府,其中既有人灵也有鬼灵、妖灵,是非判断皆在你们自身。所以,千万不可疏忽,这样才会有大功德,你们才会早日脱离此地,得道成仙。” “谨遵师尊教诲。”“高鸿铭记在心。”话音落下,黑夜中有只剩下那个悲凉的少女哭声。 天色微微转亮,少女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地回到自己屋中。刚到屋外,就看到邻家大娘向着自家走来,少女满身委屈,无处述说,拔腿就跑向大娘。 “哎呦喂,我的小英,你这是上哪里弄的一身草叶啊?你看看你的脚,都伤成什么样了?出了什么事?怎么赤着脚就跑外面去啦?”大娘看着一身狼狈的少女往着自己跑来,连忙将孩子抱住。少女一身的衣物都湿透了,夜风晨露哪里是那么容易好招惹的,惹得大娘连连心疼。 “乖孩子,快快把衣服换了,你这一晚上不知遭了多少罪。” 少女来到大娘面前,也不答话,连忙拉起大娘就往自己屋里拽,“这孩子,出了什么事?干嘛用这么大力?”大娘被少女三两下就拉扯到一楼的马厩之前。 少女带着哭腔,嗓子都有些沙哑,“大娘,你看,小龙。小龙,它跑了。”少女指着被踢坏的马厩柴门说道。 大娘往马厩里一看,这年头,一匹好马可值不少银子,昨晚自己和自家老头子还在羡慕少女好命,遇上两个逃兵互殴而死,白白捡了两匹好马还有些兵刃。哪知这刚过一晚,少女自家养的白马就破门跑了,这就是命啊。 “大娘,我们去找它吧,我们去找小龙!”少女拉着大娘的手不放,口中喃喃道。 大娘也是无法,“奇了怪了,这个畜生,你从小养大,怎么会突然间就自己跑了呢?”忽然寻思一想,这可是个好机会,自己加把劲,劝劝少女。 大娘想到这里,反握着少女冷冰冰的手,“你不要急。”一边开窗透气,一边拉着少女在屋里坐下,“小英啊,你听大娘我说。” 少女昨日遇到逃兵非礼,昨夜自己的爱马小龙又逃跑,接踵而来的事情已经将少女的脑子弄得一塌糊涂,此刻有个长辈来和自己说说话,心里总是安定一些,当下不再言语。 大娘苦口婆心的说道,“小英,这年月不太平。你爹把你托付给我照料。大娘的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人老了,看不住你,让你每天都在外面乱疯,你说这要是遇上个什么事,到时你爹回来,我怎么和他交代啊?!” 大娘一边抚摸着少女的手,一边说道,“高县的王家,也算是中等殷实人家,我看你还是嫁过去吧,免得我操这个心。不要等你爹回来了,啊?你一个女人家,没个帮衬,可怎么办啊。” “我不要,我不要!”少女气急攻心,再加上一夜疲惫,顿时晕到。 等到少女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二楼的床上,大娘在一旁收拾屋子,看到少女醒来,十分高兴,“来来来,快喝了这碗粥,我煮了一个早上了,你这孩子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 少女接过粥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大娘放下手中活路,说道,“你也别太过担心。都说老马识途,这小龙啊,吃东西本来就是由着性子,说不定啊,它是出去吃草了,等吃饱了就回来了。你要生病了,到时候看不到它,可怎么办?” 少女不说话,只是喝完粥又重新躺回床上,大娘看着少女这般模样,无奈地叹了叹气,悄悄下楼,关上屋门,离开了。 少女躺在床上,不由得看到了床边窗户上挂着的小马挂饰,这是自家爹爹给自己亲手缝制的小布马,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每天都将它抱在怀里,爱惜得不得了。 少女取下小布马,将它放在自己的胸口,一边揣摩,一边回想小时候的事情,口中念叨,“小龙,小龙,你到底跑哪里去了?为什么离开我?”迷迷糊糊间,少女又睡了过去,梦中,她依稀看到自家的白马小龙在旷野上飞驰,雪白的鬃毛随风飞扬,奔向远方。 “小龙,你这是要去哪里?”少女在梦中喃喃自语。 迷迷糊糊之中,少女听到楼下有人敲门,少女急忙起身下得楼来,连忙开门,只看到门外站一名身穿白衣的英俊公子,胸口用淡淡的银线绣着一匹骏马。 “公子有~”少女看着这位英俊公子衣服上的骏马眼熟,不由得开口。 “你真的想要嫁给他吗?”英俊公子忽然开口,顿时把少女吓住了。英俊公子推开少女走进屋来,在屋中打量了一圈,最后站定,开口问道,“只要白马将你爹接了回来,你真的愿意嫁给他吗?” 此刻的少女,脑中一炸,顿时想起昨夜自己所说的一番话来,难道,小龙消失就是为了去给自己找爹爹,自己要嫁给小龙?!少女想到这里,不由得害羞,低下了头。 英俊公子来到少女面前,提手抬起少女的下巴,“你真的愿意嫁给一匹马?” 少女羞涩的看着这位英俊的公子,看了看他胸前绣着的白马,脑中不由得幻想,“难道这就是小龙?!”少女虽然没有回答,但是此刻的心迹无疑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英俊公子顿时明了,一手扶着少女的肩背,一手托起少女的膝弯,将少女横抱在怀中。此刻的少女异常的羞涩,将自己的小脸埋在英俊公子的胸前。 英俊公子抱着少女上了二楼,缓缓将少女放在床上,身子慢慢的压了上去。 少女心中带着羞涩,只觉得自己依稀仿佛又听了白马小龙在旷野上奔驰的声音。“哒哒~哒~,哒哒~哒~”这一声声马蹄带着少女在旷野中急行,自己此时此刻仿佛又回到以前,自己跃身骑在白马小龙身上的感觉,一上一下,微微的颠簸,是那么的欢快,那么的愉悦。 “叮~叮~叮~”一阵风铃的声音将少女从梦中惊醒,抬头就看到屋檐上挂着的风铃正在随风而响。少女急忙向着四周看去,那英俊公子再也不见踪影,自己胸口依旧放着那匹父亲给自己做的小布马。 “这一切都是梦?!”少女心中不经涌现出这么个想法?从床上立起身来,一把抓住小布马,连忙翻身下床,鞋也没来得及穿,来到一楼,直奔屋门,一把拉开。 门外只有轻轻的微风吹拂,吹得少女头发四散,此刻少女的心是空荡荡的。 “唉~”远远的山岗上,传来了数声叹息。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少女失去了往日的欢笑,将自己关在屋里,躺在床上。 “小英啊,小龙他自己迟早会回来的,你的饭可不能不吃啊!”大娘看到桌上的饭菜又没有动,不由得摇摇头,向着二楼的少女喊道。 少女躺在床上,怀中抱着小布马,也不言语,眼中都是泪,脑中都是那白马小龙的马蹄声。 大娘得不到少女回答,摇摇头,无奈地转过身,说道,“小英啊,我把饭菜给你放到碗橱里。你要吃,就自己下楼来拿,我可是要走了。” 少女脑中响彻着马蹄声,这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少女忽然从床上坐起来,“这是,小龙的蹄声?小龙回来了?小龙回来了!”脑中这个念头还没定形,忽然屋外传来一阵熟悉的马匹嘶鸣,“是小龙!小龙回来了!”少女顾不得身子,立刻坐起,飞奔下楼,口中念念有词。 “啊?真的是小龙回来了?!”大娘也是一惊,看着如同着了火一样往外冲的少女,口中喊道,“小英啊,你慢点,你慢点!”说完就去打开屋门。 少女也急着过来帮忙,两人手忙脚乱地打开屋门,一看,只见一道白影静静地站在门外。少女正要往上扑过去,眼睛却往马背上一瞧,顿时吓破了胆,吓得急退几步,倒在大娘的怀里。大娘此刻也是被小英的举动弄了个糊涂,着往外一瞧,也是吓得紧紧抱住怀中的小英。 只见门口的白马正是失踪半月之久的小龙,可是它背上还驮着一个人影,月光照耀下,竟然是一具穿着盔甲的骷髅,头上两个大大的窟窿直直的望着屋中二人,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少女和大娘方才安定下来,马背上的骷髅顿时身子一斜,侧身倒在了地上,又把二人吓了一跳,少女倒在大娘怀中不敢睁眼。 大娘大着胆子往骷髅身上看去,只见身着盔甲的骷髅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布袋,上面隐隐露出几个字。 “这不是,这不是你爹出征时,你给他系上的布袋子吗?”大娘小声的说道。 少女闻言睁开眼睛,往倒在地上的骷髅腰间看去,果然,骷髅身着的盔甲散开,一条小小的红色布袋露来出来,里面叠着一张白色的麻布,上面写着三个字,“雷劫令”。这是少女在给父亲出征时,去寺院求来的护身符,期盼神灵能够保佑自己父亲从战场上平安回来。 少女痴痴的看着雷符,一步一步地走向面前的骷髅,似乎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走到近前,骷髅脚上穿的皮靴、身着的盔甲,头上戴的帽子,这一切都是父亲出征前,自己几十个日夜在油灯下,细细的缝制、擦拭。所有特征都了然于胸,此刻看到眼眼里,哪里还会认不出来?眼前这具干枯的骷髅,分明就是自己出征一年在外的父亲。 “爹爹!”少女带着哭声,一下就跪在骷髅面前。 大娘紧紧地抱住少女颤抖的身子,“孩子,别哭,这都是命!这都是我们老百姓的命啊!” 而此刻的少女脑中满是回响,不由得看向身前站立的白马,白马睁着一双黑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少女。“你要是真的能把爹接回来~我就嫁给你!”“我就嫁给你~”“我就嫁给你~”少女回想起这句话,一时之间,已经痴了。 正文 第48章 少女化蚕 大娘愁眉苦脸的坐在床上,伸手拍了一下自家老头子的大腿,“这马还能自己出去找人,你说怪不怪?” 老头子本来躺在床上,这下听到大娘的询问,一下就翻身坐了起来,“怪?怪什么怪?他奶奶的,简直是邪门啦!竟然自己去外面把小英他爹的的骷髅给驮了回来。我长了那么大把年纪,还从来没有听过,简直是个妖啊!” 老头子说完这话,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举手作屠刀状,“杀了它,赶快杀了它!一了百了!”说完又重新躺了回去。 大娘叹了口气,说道,“小英她不会肯的,她那么喜欢小龙,那绝不成的呀?再说,现在马匹多值钱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刀下去,就是上百两银子啊。唉~难办,真是难办。” 老头子听到这里,眼睛溜溜一转,兴奋地坐了起来,“诶?有了!那白马不是受伤了吗?我们就给小英说,要拉白马去给它治伤,到时候伤没有治好,白马就死了,不就得了嘛?哈哈,再说,王家公子的这门亲事越早促成不是越好吗?反正现在小英他爹又不在了,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撑得下去。平日不做女红针线,就是模样长得好看些,入了王家的眼,这也是她的福分。” 老头子越说越兴奋,一拍手,“对!就这么办!老伴,赶快杀了它。” 远处高鸿听到这一切,喃喃自语,“到底是人有妖心,还是妖有人心...” 一个漆黑的夜晚,月亮被天上浓浓的乌云遮住了,一个荒郊小镇中。 屠夫一边脱下褂子挂在木架上,一边将磨好的斧头在火上烧燎,口中说道,“都准备好了?”伙计答道,“准备好了。” 屠夫洗了洗手,随手在褂子上擦了擦,拿起斧子来到一匹白马之前,白马的眼睛已经被厚厚的布蒙住。屠夫对着伙计说道,“注意啊,把它拉紧了。”对着面前的白马缓缓说道,“我杀了你,你也好早点投胎做人。”说完,手起斧落,狠狠地向着白马的颈脖砍去。 咔嚓,一声霹雳在空中炸响,睡在二楼床上的少女忽然从梦中惊醒,只听得一楼的屋门忽然被撞开,原来是起风了。少女仿佛看见之前梦中那位英俊的公子在门口晃了一下,又不见了,立刻起身下楼,跑到屋门处。此刻的屋外,只有呼呼的夜风,连声虫鸣也没有,少女此刻心中仿佛失去了什么。 “小英啊,人死不能复生,何况是个畜生啊。不要难过了,打起精神来,振作一点。”大娘看着呆坐在白马皮上少女,开口劝道。 少女此刻已经是泪眼如珠,颗颗落下,一边抚摸着白马的马皮,一边说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大娘说道,“傻姑娘,小龙是个畜生,它又不是个人哪?想想,它又怎么能听的懂你的话呢?即使它懂,又怎么样呢?” 少女喃喃道,“可是,是我许了他,只要他将我爹爹找回来,我就嫁给他。我本应该守信的。” 大娘继续劝道,“这些话可不能再说了,女孩子家家的,这些话传出去不好。信?什么是信啊?现在是什么时候?边关大将都掀翻朝廷,自己坐上了龙椅。人都不讲信,你和一个畜生还讲什么信?别尽说些傻话了,早点和高县的王家公子完婚,高高兴兴地嫁过去,很快你什么都会忘记的。这普天下的老百姓啊,就是这么回事。” 少女听了大娘这话,暗自垂泪,再也没有说些什么。 暮春三月、阳光明媚、草长莺飞,小屋外传来孩童们打闹的声音。 “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孩童们一边数着数,一边在屋前的空地上跳绳、扔荷包,玩得不亦乐乎。 “不行,大牛耍赖皮,我不和你们玩了。” “那我们来玩新的游戏吧?” “玩老鹰捉小鸡怎么样?” “好好好,大牛你刚才耍赖,就罚你当老鹰!” 少女的屋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大娘端着木盆进了木屋,看到二楼坐在铜镜前的少女,不由得开口说道,“小英啊,你怎么还在那里发呆啊?马上就要出嫁了,还像个没事人儿似的。赶快把二楼的东西拿出去晒晒,外面太阳这么大。过两天啊,王公子就要过来接你过门啦!” 少女听到这话,将几块绸布从箱子里翻了出来,在身上比划,“马上就好了。”大娘笑着摇摇头,拣出几件脏衣服放到木盆里,说道,“那王公子温柔、潇洒,自己又是个秀才,家中还开着米铺,也不嫌弃你没爹没娘。王家在那高县之中也算一个人物,你嫁过去啊,也是你前世修来的姻缘。你瞧瞧王公子给下的聘礼,哪件不是好物什?”说完,大娘转身出了木屋。 少女听了大娘这话,不由得又从木箱中找出那王公子送来的一副金镯子,轻轻的戴在自己手腕上,镜中的自己,是如此美貌,少女一时心中悸动,都瞧得痴了。 过了一会,大娘忙完事,又进屋拿东西,看到少女还在镜前摆弄,不由地对着二楼喊道,“你怎么还在那愣着?东西还不拿出去晒啊?你早点嫁过去,这些东西每天都能带。” 少女不满地说道,“知道了。”这才依依不舍褪下了手腕上的手镯,重新放回木箱之中,转身回到床边,打开木柜,准备收拾东西拿到外面去晒晒。刚刚打开木柜门,一个木碗就掉落下来,一只小布马和小布袋落在了地上。 少女一愣,连忙弯腰捡起这只小布马,心中不由又回忆起那些和白马小龙在一起成长的快乐日子。地上的布袋中,依旧放着那张雷劫令。“爹爹~小龙~”,少女嘴里叨念着,将小布马和布袋重新放回木碗中,准备一会拿到屋外去晒晒。 整理好了东西,少女这才抚摸起柜子里的白马皮,细细的纤手拂在上面,只觉得坑坑洼洼的,心中想到,“小龙,怎么才刚过半年,你的皮就掉毛掉的这么厉害?” 大娘忙得脚不停地,进屋看到少女还在二楼磨磨蹭蹭,说道,“你倒是快拿出去晒晒啊,那马皮放在屋里味道有些大了,容易招虫。” 少女点头表示知道,随手将马皮放入簸箕,手提篮子,要晒的东西都在篮子里,慢慢的下了楼梯,出了木屋。 屋外的孩童们正在做游戏,看到少女出来,不由得拍手笑道,“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子出来了!” 木屋外,大娘早就搭起了两根竹架,洗好的衣物被子都挂在上面晾晒,看到少女出屋连上前帮忙接过又厚又重的白马皮,走到空地上,将马皮从簸箕中拿出,摊开晒在空地之中。少女则是将一些小物件掸掸,挂在了屋檐下。 正在做游戏的孩童们看到大娘在整理马皮,不由得都停下了手中的游戏,纷纷叫道,“看马皮去!看马皮去!” “好大啊。” “好白好漂亮啊。”孩童们的小手你争我抢地摸在马皮之上。 “走开走开。”大娘一边拍着孩童们的小手,一边整理着马皮的边缘,因为不少地方已经起了皱褶,蜷曲了起来,这些地方最容易藏匿小虫子了。 少女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空地上被孩童们摸来摸去的白马皮,心中不由得又泛起了酸苦,“小龙,你的命真苦。”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你要是能伴着我嫁过去该有多好。我的那个相公,既温婉又体贴,你一定会喜欢他的。他也喜欢骑马。” 少女刚刚开心地说到这里,忽然之间,地面的马皮突然往上跳了一下,边缘都掀了起来,将正围着它打转的孩童们都吓了一跳,纷纷退开。 “怎么回事啊?”刚刚转过身去拿剪子,准备修剪马皮边缘破烂之处的大娘,回过头来问道。话音未落,地上的白马皮顿时飞上空中,整张毛皮在空中张牙舞爪,吓得在场所有人向远处跑去。 “我恨你!我恨你!”马匹中隐隐约约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众人听到这个恐怖的声音,更是脚下不停,少女小英也跟着孩子们一起逃。 白马皮在空中顿了一下,立刻就向着少女飞去,紧紧地跟在她后面。 少女惊恐异常,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在草丛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没过多久,就踩到了土里的石头,一下摔在了地上,白马皮随后而来,立刻扑身而上,将少女从头到脚紧紧裹住。 这边大娘和孩童们吓得逃窜,大娘年纪大了,跑不动,有几名孩童就回身过来搀扶,这才发现身后的飞动的白马皮不见了,纷纷停下脚步。 “马皮不见了!” “小英姐也不见了!”眼尖的孩童们发现了这个情况,立刻和大娘转回寻找。大家一直回到木屋之前的空地上,依旧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求求你,放过我吧,小龙。” “小龙是我对不起你。” 一阵阵声音从远处传来。 “是小英姐的声音!”一个孩子大叫起来。 “走,大家去看看。”人多胆子大,孩童们拉着大娘就向声音传来方向寻去,哪知越走越远。遥远的地方,有棵高大的树木,,树木上面光秃秃的,一片叶子也没有,可是最高处结了一颗大茧,正在扭动,瞧那模样,似乎有一人大小,少女的声音正从里面传来。顿时树下的众人吓得四散逃开,再也不敢回来,嘴里喊着,“妖怪,妖怪!” “小龙,你放过我吧,我受不了啦。”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悄然无声了,只留下一颗大茧挂在树枝上,摇曳在风中。 “唉,这匹马终于是要和小英在一起。难道这就是失信的下场?”左天纵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鲁西华说道,“这就是执念,太过强大,就会影响他人。有灵之物若是半途而死,就会产生执念,会去到那枉死城中等待。那黑山老妖就是利用执念这一点,才会影响人间。” 高鸿问道,“不知这少女和马的执念交缠,最后会变成什么?” 鲁西华笑笑,伸手一弹,一点青光落在树上,立刻树上开始长出翠绿的叶子,一会就涨满了枝头,整棵树都是。 高鸿惊异道,“桑树?怎么会是桑树?难道是搜神记里记载之事?” 鲁西华说道,“桑同丧音,眼前这似乎是一个神话的轮回啊。” 左天纵问道,“高大人博学,还请解惑。” 高鸿缓缓说道,“传说很久以前有一户贫寒人家,父亲当兵出征,家里只有一个美丽的女儿,而她的唯一伴侣,便是一匹强壮的公马。女儿亲自喂养它,因为思念父亲而跟公马开玩笑说:‘你要是能为我迎回爸爸,我就嫁给你当老婆。’公马听到这番话后,就离开女儿,找到了她的父亲。父亲本来就已厌战,见到自家的马前来迎他,便骑马逃回了家乡。” “由于公马深知人情世故,父亲便用上好的饲料喂养它。不料马却拒绝进食,每次看见女儿从身边走过,都会扬蹄嘶鸣,表达自己的喜怒。父亲为此深感惊讶,偷偷向女儿打听,女儿就把此前的戏语告诉了父亲。父亲心下担忧,便用弩箭射死公马,还把马皮剥下来,晾晒于庭院之中。” “这天父亲出门办事,女儿跟邻家女孩一起在马皮旁玩耍,用脚尖踢它说,‘你本来只是一头畜生,却想要娶人类的女子为妻,结果落得剥皮的下场,唉,你又何必自讨苦吃呢?’话音未落,马皮居然跳了起来,卷住女儿的身躯跑了。她父亲几天后才在一棵大树上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原来女儿和马皮都已化成又厚又大的蚕茧,结在高高的树枝之间。邻家的女人将那树上的树叶摘下来加以饲养,产量数倍于常茧,人们因此命名那树叫做‘桑’。‘桑’据说就是“丧”的谐音。从此,养蚕的百姓,都开始种植这种树了。” 左天纵惊讶道,“这传说不是和眼前之事几乎一模一样?” 鲁西华笑道,“不是有句话说了吗?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朝代更替,沧桑变化,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轮回。” 左天纵笑道,“难道天道也有轮回?” 鲁西华看了左天纵一眼,“先有造化后有天,我身自在造化前,生来不过十八岁,一个混沌是一年。这是一个大能神仙说过的话,他说的一个混沌就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而且神仙说的年和我们的年不同,正所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说不定我们的一生百年,不过只是神仙的一个念头闪过的时间罢了。” 左天纵闻言,顿时汗如雨下,躬身说道,“多谢师尊警喻。” 此刻高鸿又说道,“快看那桑树。” 两人向着树上看去,只见此刻树上的茧越来越小,最后变成鹅蛋大小,从中破开,一只五彩飞蛾飞了出来,围着桑树绕个不停。飞蛾在桑叶上产下几颗卵就死去了,卵慢慢孵化,最后几条长着马头形状的小蚕出现在桑叶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桑叶。 “破茧成蛾,蛾死为蚕,这又是一个轮回。呵呵,马头蚕,看来小英和那白马是生生世世分不开了。走吧,我们去找那能入地府的关键人物。” 随着话音落下,两条人影消失在旷野之中,这棵树上的野蚕还在沙沙作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村民发现。 正文 第49章 明轮净空 “咚~咚~咚~”清脆而悠扬的钟声响彻山间,小和尚站在钟楼亭下,手持钟杵认真地一声一声敲着晨钟。清晨的明轮寺此刻已经大开山门,前来上香礼佛的香客、百姓沿着略带些湿滑的石板路缓缓而上,有挑柴的、送菜的,各类货郎络绎不绝,看来明轮寺保佑着这一方的水土,深得大家崇敬。 一个青年身着布衣,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沿着石阶跟着送货的货郎慢慢上爬,背上背着一个包裹,看样子也是不轻。迎着晨光,青年模样分明正是那左天纵。 “这位店家请了,敢问店家可是往那山腰上的寺院送货?”左天纵开口问道。 “正是,寺中的师父们订了不少手塑的佛像,正是委托小店制作。前几天下雨没来得及送,今天趁着天气好,赶紧给师傅们送一批,免得耽误了寺中的生意。”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挑着担子,前面还有两个伙计也同样挑着担子。担子上面盖着布,瞧不清里面装的什么。 “敢问二位可是去那明轮寺烧香?”掌柜的担子轻些,可以开口说话。 左天纵点点头,“正是,久闻明轮寺的明王甚是灵验。我这就带着自家弟弟一起来上柱香,拜上一拜。” “是啊,七十年前,京郊一场争斗,无数百姓都瞧见了有神灵下凡,收了妖僧普渡慈航。大家远远看去,那降世的神灵和这明轮寺供奉的明王模样差不多,这明轮寺才从名声不显都现在香火鼎盛。你们来拜一拜也是好的,不知所求何事?”掌柜的问道。 左天纵答道,“帝位更替,京师乱起,全家趁夜离开,一时之间太乱,我与弟弟在慌乱中和家中父母走失。我二人多方寻找,也近一年半的时间了,二亲毫无音讯,只盼着拜拜明王好指条明路。听说那明轮寺的净空禅师佛法精深,想必能够指点我兄弟的去路。” 掌柜的听了这话,却是摇摇头,“净空净空,衣净兜空,二位还是拜拜明王就好。”说完叹了一口气。 左天纵有些奇怪,连忙继续追问,可惜挑货的掌柜不再言语,只是摇头不语。 明轮寺,第三进的大雄宝殿外,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正在和寺中的小和尚对话。 “小师父,还要麻烦你去请一下净空禅师,我这有急事和他商量。”中年男子一脸的焦急。 小和尚合什行礼,“朱员外还请稍候,小僧这就去请师父。”说完急急忙忙转身往后院竹林跑去。 竹林深处,一件精致的禅房中,净空老和尚正在照镜子。 净空老和尚哧着牙对着镜子,一丝不苟地在查看牙缝中的残留物。发现有塞牙的东西就用尖细的竹签给挑掉,看了好一会,这才满意的端起一个白瓷碗来。白瓷碗中装的是甘甜的泉水,净空老和尚小心翼翼地喝上一口然后仔仔细细地漱口,最后还昂起头来,咕隆咕隆涮了涮喉咙,这才将水吐在一旁的瓷坛中。 “咚咚咚”禅房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师父,朱员外今天又来了,他在外面候着您的法驾呢。” 净空老和尚正在理着自己下巴上的白胡须,一根根理得很仔细,口中说道,“知道了,你先去外面候着吧。”说完,对着镜中又看了看,这次又整理起嘴唇边的胡须来了。净空老和尚的白胡须很长,很漂亮,他专门做了一把小刷子对着镜子细心地梳理着,不让自己的胡须有一丝的凌乱。 净空老和尚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发现自己额头左右的眉毛似乎有一些不对称,左边的眉毛似乎短了一些,连忙皱起眉头用手慢慢地抚摸,嗯,确实短了一些。净空老和尚叹了口气,低头从桌上的一个黑色小瓷碟里捏起了一撮白毛,这是自己修理胡须剩下的,都用胶小心地粘在了一起,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净空老和尚拿起这撮白毛,用手捻了捻,又拿起一只小毛笔,沾上一点胶,细心地涂在白毛根部,这才仔仔细细地对着镜子黏在自己的左眉尾端,食指轻轻碾压、尾指慢慢揉按,直到左右眉毛对称,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镜中的净空老和尚,白眉垂腮,白胡及胸,根根似银,一脸的和蔼,好一副有道高僧的样子。净空老和尚正在满意,忽然发现镜子中有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对着自己微笑,人就站在身后,连忙转身,自己身后毫无一人。 净空老和尚将自己身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个仔细,确信没有一人,这才转过身来,可是镜中依旧有个小孩子在对这老和尚微笑。 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小和尚探头探脑的伸进个头来,“师父,您要是再不去,朱员外可是要亲自来请你了。” 净空老和尚此刻哪有心思管什么朱员外,急切的说道,“智生,你且过来,快来看看镜子里面有什么。” “镜子?”智生小和尚不由得重复了一下,师父今早怎么这么奇怪啊。 净空老和尚焦急道,“唉呀,你来看一看!” 智生小和尚连忙称是,几步来到师父每早梳洗的妆台前。净空老和尚退开几步,让徒弟上前去看。智生小和尚撑着妆台,踮起脚尖,对着镜子仔细打量,没看出个所以然,口中嘟噜道,“镜子里能有什么?师父,这镜子里到底有什么啊?徒儿实在没看出来。” 净空老和尚听到这话,立刻也上前察看,这次镜中和平时一样,那个小孩子不见了。净空老和尚心想,只怕是刚才自己眼花了,顿时面整肃容,弯腰合什,“阿弥陀佛。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智生小和尚听得发愣,“师父,什么惹尘埃啊?” 净空老和尚叹了口气,“蠢物,没事了,你去吧。” 智生小和尚只觉得今早师父有些奇奇怪怪的,却是不敢违背,“是,徒儿退下。”说完,退出禅房,把门带上了。 净空老和尚这才走到水盆架旁边,墙上有七八个挂钩,上面挂的都是念珠,不同材质,不同大小,皆是十分华贵。净空老和尚左挑右选,捡了一串乌黑色的挂在脖子上,满意的走回镜子,赫然,镜中又出现了那个小孩子,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净空老和尚心中一惊,猛然回头,却见此刻禅房门又被打开了,智生小和尚跨门而入,“师父,朱员外来亲自请您了。”净空老和尚回头再往镜子瞧去,小孩子又不见了踪影。净空老和尚对着镜子左瞧瞧右瞧瞧,确实没有再发现镜中小孩子的踪迹,口中直叫,“奇怪,真是奇怪。” 朱员外在禅房外等的心急,不经智生小和尚禀报,就迈步进了禅房,陪着笑说道,“老禅师。您好。” 净空老和尚这才反应过来,一手将妆台上的手串拿在手中,一边迈步往禅房外走去,朱员外紧跟着净空老和尚的步伐,陪着笑脸。 净空老和尚说道,“施主可是找老衲有事?” 朱员外走在净空老和尚旁边,“老禅师,还是之前提到的事。明天是家母八十岁大寿,来的客人极多,家母一再的交代,请老禅师一定务必要光临。” 净空老和尚也未停步,说道,“贫僧一心礼佛,一向不问俗事,望施主海涵。” 朱员外头上都急得起了汗珠,“我也知道,老禅师是一方得道高僧。但是,老禅师,您不去,家母怎么能以偿佛缘呢?” 三人行在竹林中,净空老和尚一句话也不说,直往前走。 朱员外逼的没法,说道,“大师,老太太说过,只要老禅师肯赏光,事成之后,绝不会亏待老禅师您的。” 净空老和尚闭着眼说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岂有求报之心。老衲实在是佛事繁忙,难以脱身啊。”脚下却是不停。 朱员外脸上抽动了一下,说道,“老太太又说,明年要给宝刹中的佛像重塑金身。” 净空老和尚还是未理,继续向前走。 朱员外急走几步又说道,“老太太还说了,要把这次过寿所收的礼品、礼金全部捐给宝刹做香油钱,至少有三四千两啊。” 净空老和尚不由得开口回道,“真的有三四千两?” 朱员外急道,“老禅师您要三思,千万别违了老太太的心愿啊。” 净空老和尚顿时停下脚步,“这个嘛~”沉默不言。 等了一会,朱员外一脸的急切,“老禅师考虑得怎么样?” 净空老和尚低头合什,“阿弥陀佛,难得老太太有这份诚心。既然如此,佛接有缘人,贫僧就成全了老太太这份心愿吧。” 朱员外立刻眉笑颜开,“那就多谢老禅师了,明日一早我就派人来接老禅师。” 净空老和尚回道,“不敢不敢。” “那我就告辞了。”说完,朱员外离开了。 “施主慢走。”净空老和尚对着朱员外的身影躬身说道。 正文 第50章 贪财和尚 净空老和尚心满意足地准备往悬空阁走,路过一个庭院,看到自己弟子小和尚智信正刚刚扫完庭院里的垃圾,迈步往外走,当即开言,严肃的问道,“智信,你要去干什么?” 智信是个瘦瘦的小和尚,看到老禅师发问,吓得连忙回道,“回禀师父,弟子已经把地扫好了,现在准备去吃早斋。” “院子你扫干净了?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么能说谎话呢?”净空老和尚左瞧瞧右看看了一阵,说出这番话来。 智信满怀信心的说,“弟子已经扫干净了。” 净空老和尚气得伸出手指往智信背后点去,“你好好看看,树下还有落下来的叶子,这就叫扫干净了?” 智信委屈地回过头,看到院脚一棵大树下,微风一吹,树上的叶子随风摆动,几片树叶就落到了地面的草皮上。“师父,这是刚刚落下来的啊。” “哦?刚刚落下来的,那你就去扫啊。”净空老和尚一脸严肃。 智信带着哭腔的说道,“那怎么扫的完呢?这风一直在吹,弟子一面扫,树叶它一面落啊!” 净空老和尚叹了口气,“智信啊,你这就不对了,你这样偷懒,怎么能悟出道,修成正果啊?” 智信没办法,只好点头称是,转身重新拿起竹耙,准备归拢大树落下的叶子。 净空老和尚伸手点了点智信,这些弟子一个个都不让自己省心。智生小和尚跟在老禅师后面,学着老禅师的动作,伸手也点点智信,一副顽皮的样子。智信一边扫地,一边看着智生,气得牙直痒痒。 净空老和尚起步离开,没走两步,觉得身后有异,回头一看,就发现智生小和尚在逗弄智信,立刻低沉着声音说道,“智生,你在笑什么?!” 智生一听老禅师的话,立刻收拢动作,低眉合什,“弟子没笑什么~” 净空老和尚看到智生还不承认,生气地说道,“好,你笑智信,就你聪明。现在我就来考考你。”说完,就指着智信正在清扫的大树说道,“你看这棵树,那我来问你,是树叶在动呢,还是被风吹动的?” 智生垫脚仔细地瞧了瞧看了看,满怀自信的回答,“是被风吹动的!” 智生话音刚落,净空老和尚伸出手就往智生的脑门上一拍,“是风吹动的,我打你一个!” 智生委屈的说道,“那就是树叶在动。” 净空老和尚又伸出手往智生的脑门上一拍,“是树叶在动,我再打你一个!” 智生揉了揉被拍疼的脑门,不服气地说道,“师父,那您说是什么在动嘛?” 净空老和尚用手指指智生的心口,“没有什么在动,是你的心在动!” 智生一脸懵逼,“心动?”本来就是风吹动树叶,怎么又和心扯上关系了?他完全无法理解。 净空老和尚摇了摇头,“蠢材!唉。”转身准备离开庭院,智生跟在后面,想也想不明白。 刚走两步,净空老和尚就听到大树在哗哗作响,抬头一看,只见智信小和尚正在奋力地拉扯着大树的树枝,用力地摇晃,将树上的叶子尽力摇下来。 净空老和尚十分奇怪,立刻开口喊道,“智信!你这是在干什么?!” 智信听到老禅师问话,立刻从树下走出来,“师父,弟子把树上的枯枝病叶都摇下来,这样好扫啊。” 净空老和尚合什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智信,你这是在杀生啊!叶子长在树上,是有自己的生命的。你把它摇下来,这不是在杀生吗?唉!罪过啊罪过,阿弥陀佛。”智生听到智信又挨师父批了,立刻在一旁挤眉弄眼。智信却是回头看看大树,又回头看看师父,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真是一帮蠢材!朽木不可雕也~”净空老和尚气得没话可说,也不再理智信,抬步走了。 悬空阁中,这里是依着山腰修建的一处阁楼,因为地势险峻,阁楼有一部分悬在半空,站在阁楼之上能看到脚下的幽幽山谷,所以取名叫做悬空阁。 此刻悬空阁的顶层,靠窗的位置,已经摆好了一张桌椅,上有一碗稀粥,四碟小菜,这里正是净空老和尚每日食用早斋的所在。 一个青年和尚正在桌边候着,净空老和尚靠窗坐下,“人都到齐了吗?” 青年和尚连忙回答,“到齐了。” 净空老和尚点点头,“那就好,叫他们都在前殿候着,我吃完饭就去。”青年和尚领命离开。智生站在一旁不敢言语。净空老和尚转头看到智生,说道,“智生,你还在这里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准备准备。” “弟子遵命。”智生连忙也离开了。 净空老和尚摇摇头,从桌上拿起一个瓷瓶,揭开盖子,从里面倒出几粒五香豆子放到粥里,这是他最喜欢的吃法,每次喝粥必定如此。净空老和尚将五香豆子和白粥相互拌了拌,提起筷子就准备开吃,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老禅师,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净空老和尚一听这话,不耐烦地说道,“唉呀,你怎么又来了?你烦不烦啊~”说完,也不管旁人,呼呼地喝着碗中的白粥。 桌子旁边,站着一个相貌愁苦的中年人,衣服上到处是补丁,面色黄瘦,一看就是长期饥饿所致。中年人站在净空老和尚桌旁,不敢言语。 “李三啊,我和你说了多少次。”净空老和尚夹起一筷子青笋往嘴里送去,一边嚼一边说,“你交不起田租啊,你就别种了。”说完,又呼呼地喝了一大口白粥。 中年人用哭丧的声音说道,“老禅师,您不是不知道,现在年头不好,我租的那块地,又是河滩地。它不下雨就旱,一下雨就涝啊。老禅师,求求您,还是大发慈悲吧!” 净空老和尚听着李三的解释,声色未有一丝变化,一脸平静地又夹起一撮咸菜,送到嘴里,喝了一口粥后,说道,“那张二拐子为什么又能按时交租呢?” 李三腹中饥饿,闻着桌上饭菜的香气,头正发晕,听到老禅师发问,连忙解释道,“好叫老禅师知晓,张二拐子的地和我的不一样啊,他的在上游,我的在下游。” 净空老和尚吃着菜、喝着粥说道,“我不管你们在什么上游下游。交不起这田租,我看你还是别种了。” 李三哭着,“老禅师,您发发慈悲吧,我家人口那么多,您再让我种一年试试吧。” 净空老和尚也不管,边吃边说,“唉,天无绝人之路,你不能种地就不要再种了。我看你还是去做点零活营生吧,这地啊,你就别再种了。” 李三闻言,连忙跪倒在地,对着净空老和尚就磕起头来,“老禅师,您这么说,那我只好给您磕头了。”话音一落,李三在地上把头磕得梆梆作响。 净空老和尚脸色微变,“诶~李三,你起来,有话好说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唉~”说完,又夹起菜来吃。 李三跪在地上哭道,“老禅师,你不能见死不救,我的家口这么多,还请老禅师体谅。” 净空老和尚一听这话,三口两口将粥喝完,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李三抬了抬手,始终没敢阻拦。 净空老和尚一边下楼一边自语,“不会种就不要种。你家人口多?我寺院的人口更多,都不交租,我们喝西北风去啊?!真是岂有此理!” 智生小和尚已经在楼下候着,听见老禅师生气,不敢搭话,连忙将老禅师引到悬空阁旁的禅房里。 净空老和尚将脖子上的念珠取下,挂在墙上,智生急忙递过一身早就整理好的黄色袈裟。净空老和尚转头一看,呵斥道,“不是这件,你怎么这么笨啊!”智生灰溜溜的去了里间,这边房中立刻站起个人来,净空老和尚一瞧,“你怎么来了?” “我怕耽误了老禅师的事,这雨一停,我就亲自送来了。”说话者正是那之前在山道上和左天纵二人聊天的掌柜。 掌柜的早就将担子中的佛像一一取出,放在架子上,“老禅师,您请看,这就是寺院定的佛像,这是头一批。” 净空老和尚往佛像上一瞥,也未细看,问道,“多少钱啊?” 掌柜的客气的陪着笑,“好说好说,您开个价。” 净空老和尚眼睛一闭,“那就300文一尊了。”这边智生已从里屋取出一间赤红镶金边的袈裟出来,净空老和尚这才点点头,示意智生先挂到墙上,他一会再穿。 这边掌柜的说道,“老禅师,300文可不够本啊。您也知道,塑一尊菩萨要费还几天功夫,这天又下雨,开窑的成品又少,现在到处这么乱,人工费又高。”掌柜一边说,一边将菩萨像、明王像、佛像一件一件移到中央的架子上。 这间禅房里面有个庞大的木架,一层层重叠而上,每层都放着数十个塑像,似乎是专门开光的地方。 掌柜的一边笑道,一边说,“我们赚不了几个钱的。” 智生正在伺候老禅师穿衣服,净空老和尚脱下玄色的外衣,换上月牙色的中衣,这才准备穿袈裟,“那你还是拿回去吧,太贵了。” 掌柜的一听这话,顿时没了笑容,手拿着塑像说道,“老禅师,那您说多少钱?” 净空老和尚也不改口,“300文。” 掌柜的一咬牙,“350了,老禅师,您看怎么样?” 净空老和尚背对着掌柜摇摇头,“就300文。” 掌柜的也没法,这塑像做都做了,老禅师不要,自己就得全部砸在手里,“好吧,300就300。”说完依旧还是将塑像一一放在木架的空位上,只是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劲头。 “这才对嘛,做生意就讲究个细水长流。寺院的香火越好,你家的生意才越好,这都是相辅相成的嘛。”净空老和尚看到掌柜的服软,也是开心,一边系袈裟,一边说道。“你怎么能在菩萨身上赚钱呢?” 掌柜的一听这话,委屈的说道,“老禅师,你卖出去可是800文一尊啊,赚一倍多啊。” 净空老和尚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满身铜臭!”带着智生离开了禅房。 掌柜的看着老和尚远去,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刻薄!” 远远的前殿,里面香烛鼎盛,左天纵和鲁西华二人变作围观群众,站在殿外。前殿门口,六名和尚已经清通了中间的大路,将前来上香的客人都拦在了两旁,不少上香的香客看到前殿被拦,问过和尚之后就前往其他大殿去了。 左天纵向着旁边一位准备离开的大娘问道,“这位大娘请了,不知今日这明轮寺有何盛事,需要这番劳师动众?” 大娘低眉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这才说道,“今日是寺中老禅师开坛说法的日子,另外想要出家当沙弥的,也在今日过来了。不过这寺院收徒,可没什么好看的。”说完转身离开。 前殿之中此刻一位父亲正带着自己儿子候在前殿的一角。 父亲吩咐儿子说道,“孩子,今日之后你就有吃有住,可要好好修行啊。等会儿老禅师来了问你,你为什么要出家?你就说,我要普度众生。” 孩子还小,只有六岁的样子,听了父亲的话,也不太懂,开口问道,“爹,什么叫普度众生啊。” 父亲生气地呵斥道,“普度众生就普渡众生,你管他那么多干什么?知道有口饱饭吃就好了!” 儿子委屈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 净空老和尚远远的走了过来,鲁西华一看,不由得“咦~”了一声。 “师尊为何发声?可是有异?”左天纵在一旁问道。 鲁西华说道,“这老和尚心魔不小啊,八成要挂!” 在鲁西华眼中,此刻的净空老和尚头顶一片乌黑的云朵,一尊奇怪的塑像端坐其间。这尊塑像,通体黝黑,四头八臂,面露异笑,伸出手臂对着老和尚的头顶抚摸不已,似乎是在看一件极为美味的食物。魔像忽然发觉前方有异,只看到一个孩童对着自己微笑,其脑后有隐隐有光露出,自己只感到深深的恐惧。正欲退缩,却见那孩童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此刻的魔像心有余悸,不敢再现身,往空中一隐,不见了踪迹。 正文 第51章 我要开房 净空老和尚带着智生来到前殿,此刻前殿之中琉璃盏、蒲团、海青都已准备完毕。净空老和尚先自到旁边的手盆里净手,智生连忙站到一旁。一位中年和尚招呼那位准备剃度出家的小孩子,“孩子,你且过来,在这蒲团上跪下。” 父亲在一旁,满怀激动,自己虽然失去了儿子,但是此后儿子能够在寺中吃上饱饭,也算是活下来了,家中实在是养不起太多的孩子。想到这里,父亲不由得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净空老和尚净手之后又用白棉布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手,这才走到跪在蒲团上的孩子跟前。智生也乖巧的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中盛放着剃度用的工具。 净空老和尚将右手放在孩子头顶,缓缓说道,“孩子,师父这就给你剃度,从今以后你就是佛门弟子,你可不能反悔啊。”说完示意一旁的智生。智生聪明,立刻端上木盘,净空老和尚取过木盘中的剃刀,中年和尚连忙又拿起木盘中的白麻布,白麻布又厚又长,背面还缝着皮革,双手将之拉直。 净空老和尚拿起剃刀在白麻布上来回刮动,这就相当于磨刀了,老和尚一边磨剃刀,一边问道,“孩子,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出家?” 孩子有些紧张,忘记了父亲的话,连忙将头转向父亲。父亲在一旁也是着急,用很小的声音提醒道,“普度众生,快说普度众生!” 小孩子的耳朵也算敏锐,竟然听到了父亲的提醒,立刻一张口,“我爹说了,是要普度众生。” 净空老和尚听到这话,手中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心想,这孩子倒是挺有慧根的,我幼年也是为了要普渡众生。此刻净空老和尚的脑中满是自己幼年出家时,师父在耳边说起的话语。 “孩子,你为什么要出家?” 那时候,还是小孩子的自己从怀中掏出一只死去的青蛙,摊在手中。 “青蛙?孩子,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它们死去,我要超度它们,我要普度众生!是我害死了它们!”那时还是妖僧普渡慈航当道,民间大多数人都是忍饥挨饿,和现在何其相似。 “孩子,不怪你,天干物燥,人都喝不上水,何况这些小动物呢?”那时候师父总是用温柔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你养的青蛙当然会被干死。孩子,出家是件大事,你可要三思啊。” “师父,我要普渡它们,我要出家!”那时候的自己为了信念是多么的坚决。 净空老和尚想起童年时候的自己出家的目的,不由得呆立在当场。 智生小和尚看到师父手拿剃刀有些发愣,不由得问道,“师父,您在想什么?” 净空老和尚顿时回过神来,“哦,没什么,那么现在,我们就剃度开始吧。孩子,现在我说一句,你就跟着我念一句,好吗?” 孩子跪在蒲团上朗声答道,“好的,师父!” 净空老和尚叹了口气,“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智生和在场所有的和尚也低声合道,“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孩子也跟着大声喊道,“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 一句句禅掲缓缓响彻前殿之内,禅揭声中,净空老和尚先将孩子的头上的童子髻解散,一刀一刀将头发剃掉。 老和尚的头顶在这满殿的禅音之中,浑然又冒出了那个神秘的魔影,向天大笑,对着殿中的香烛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一只手臂狠狠地向着老和尚顶门拍去。 净空老和尚边一边念着禅揭,一边给孩子剃度,眼前一花,似乎正在剃度的孩子忽然样子一变,竟然变成了之前在禅房中出现在镜中的那个小孩子,对着自己咧嘴微笑。净空老和尚吓得连退好几步。 “师父,师父,您怎么啦?”智生一看情况不对,连忙上前去搀扶老和尚。老和尚摇了摇脑袋,发觉孩子依旧是那个剃度的孩子,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 “出家功德殊胜行,无边胜福皆回向,普愿沉溺诸有情,速往无量光佛刹。十方三世一切佛,一切菩萨摩诃萨。摩诃般若波罗蜜。”随着剃度仪式的完毕,净空老和尚说道,“你既已出家,现在我就赐你法号智德,希望你不要忘了今日所发誓言。”说完,老和尚匆匆离去,神色显得十分疲惫。 这边早有中年和尚取来海青给刚刚入门的智德小沙弥穿上。所谓海青,腰宽袖阔,圆领方襟,比较其他衣裳肥大一些,乃是礼佛时所穿僧衣,其袖口是缝合起来的,与常规俗袍不同。一般弟子所穿皆为黑色、青色或者是灰色,只有一寺方丈或者长老才能穿黄色。 智德此刻被众和尚簇拥着远去,不时回头看看自己的父亲,老父亲踮着脚看着远去的儿子,不由得泪流满面,此后儿子就是出家僧人,不再与尘世间的亲人有瓜葛。唉,看着身影消失儿子,父亲无奈的走出大殿,一步一步往寺外走去。 “师父,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下午还有禅会要主持?”智生扶着净空老和尚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师父神色憔悴,连忙给师父递过一杯茶,开口问道。 净空老和尚此刻不知为何,累得连话都说不出,喝了一口茶,只好连点点头,“到时把午斋端到房里来,我进去躺一会儿,不用叫我,午斋放到矮桌上即可。”说完起身往里屋去了,智生小和尚也急忙退出禅房。 此刻的明轮寺的山腰上来了两位行脚僧,两人头顶蒲团,缓缓沿着台阶而上,前面一人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身背衣钵架,上面盖着厚厚的红色纱布,也不知其中放的什么东西,相貌憨厚,浓眉大眼,两只眼睛闪着灵动,手持一把方便铲。 后面一人白眉过腮,白胡及胸,似乎有七八十岁,面容消瘦,不苟言笑,右手持一柄禅杖。杖头安镮四股,圆如盏口,镮上又安有小环,每股三个,一共是12个小环,跟随老和尚的走动,禅杖随之摇动,小环发声作警。老和尚脖子上挂着一串硕大的佛珠,左手捏着一串手串,口中念念有词。 “师父,我们这出门都好些天了,都是风餐露宿,今天我们到明轮寺挂单,吃点好吃的吧?”年轻小和尚在前面走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退回到自家师傅身边。 老和尚停下脚步,盯着小和尚,“十方,我们是在外行游,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看来是为师平日太宠你了,这点苦都不能吃,哪里还像个出家人?” 十方小和尚瘪瘪嘴,“师父,人家就说了一句,哪次还不是跟着您吃一样的。再说了,您看这明轮寺,香客这么多,比我们那个飞云寺强多了,待遇肯定好!” 老和尚摇摇头,“我们乃是小寺院,不过七八个僧人,别人识不识得都还不一定,你想这些干什么?” 十方说道,“不给吃的,总能安排个房间睡觉吧?我在外面野地里睡得腰都快要断了。” 老和尚无奈地道,“随你,随你。”他对自己的这个弟子很是疼爱,如同自家孩子一般,看到十方抱怨,也是无奈。 十方听了老和尚的话,顿时高兴起来,拍手说道,“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方便铲杵着地,走的都快了一些。 没过多久,二位和尚就来到了寺院山门之外。 “走吧,准备礼佛。”老和尚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提步便入,十方也赶紧拍拍自己身上,将头戴的蒲团摘了下来,夹在手臂里整理了一下身上,抬头看到老和尚走得远了,连忙喊道,“师父,你等等我啊!走那么快干什么?” 老和尚脚下不停,先行来到天王殿,天王殿正中央供奉着弥勒菩萨,左右就是有名的四大天王。别看十方在外面咋咋呼呼,可是进了殿门,却是一丝不苟,跟着师傅后面对着弥勒菩萨、四大天王礼拜三下。这才转到弥勒菩萨后面的韦陀菩萨。 十方一看韦陀菩萨,不由得眉开眼笑,悄声说道,“师父,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在这里免费吃住三天啦。” 老和尚闻言抬头一看,只见韦陀菩萨一手叉腰,单手竖持降魔杵,降魔杵斜斜地靠在肩上,不由得摇摇头,“十方,你啊你啊,平日不好好做功课,怎么连个菩萨像都看不明白,这家寺院挂单是要收费的。” 十方一听就愣了,“不会吧,这尊韦陀菩萨明明就是降魔杵朝上的啊?我们飞云寺的韦陀菩萨是双手合什,降魔杵横抱在菩萨手臂之中,可免费供云游僧人吃住一天。” 老和尚叹了口气,“不错,韦陀菩萨的降魔杵是朝上的,可是你看看菩萨的右手,不是行诀而是叉腰啊,这就是挂单要收钱的表示。” 十方左右瞧瞧,悄声说道,“这个寺院看着又大又好,怎么还要收钱?师父,我们走吧!” 老和尚往十方头上一拍,“进了寺门,就要守别人的规矩,见了菩萨佛祖不拜,你还算是出家人吗?” 十方委屈地捂着头,“师父,你又打我。我可是为了咱们俩好,本来盘缠就不多,谁知道这里收费怎么样啊。竟然挂单还要收费,也不知佛祖知不知道?” 老和尚叹了口气,这个心爱的弟子,跟着自己第一次出门远游,性格虽然跳脱了一点,但是为人朴实,跟着自己吃了不少苦,也罢,今天就在这座寺院暂住一宿,明日再行上路。“你还敢抱怨佛祖?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明日再上路也好,寺院里有热水,你也好洗个热水澡。” “知道了,师父。”十方此刻显得特别委屈。 二人向韦陀菩萨行完礼,又来到了主殿之外。 明轮寺的主殿很特殊,这里供奉的是大日如来和五大明王,分别是居中的中央不动明王、东方的降三世明王、南方的军荼利明王、西方的大威德明王、北方的金刚夜叉明王。此乃金刚界五佛,其中不动明王是大日如来化身;降三世明王是阿閦如来化身;军荼利明王是宝生如来化身;大威德明王是无量寿如来化身;金刚夜叉明王是不空成就如来。所有明王均是佛陀的忿怒化身,祂是佛陀智慧愤怒的的表象,所以,一般都是面目狰狞,奇形怪状。 行脚僧不能贸然进入主殿,需要取得寺院知客僧的同意。老和尚对着十方喝道,“十方,上前行礼,准备挂单。” 十方恭恭敬敬地答应,立刻上前与殿内照客僧知会。照客僧立刻领着二人来到主殿一旁的客堂,让二人在此等待,说完立在一房门处。 客堂内空无一人,也无甚摆设,左右两边各有一条长凳供人坐下。十方将蒲团放到门外左边地上,将背上衣钵架置于蒲团之上,又将方便铲打横,放于蒲团之内,靠近长凳。老和尚已经在右边的长凳上坐下,十方整理完毕,这才挨着自己师傅坐下。 照客僧看到小和尚将行李放好,连连点头,这才转身面对客堂中的房门,手中轻弹房门三下,口中称道,“知客师慈悲,有老菩萨来挂单。”吱溜一声,房门打开,一位中年僧人迈步而出,也不和照客僧对话,先往门外一看,看到行李俱在地上,又来到老和尚面前,看到老和尚手中的禅杖,立刻恭敬起来,合什称道,“老菩萨!来有何事?” 老和尚和十方此刻站起,十方行礼道,“顶礼知客师傅。” 知客僧点点头,答道,“问询,请坐。”大家这才坐下,而照客僧已经知趣的离开客堂,站在客堂外等候。 “老菩萨何处发脚?” “自南海而来。” “到常住这边有什么好事?” “打扰常住,挂上一单。” “且住几日?” “一日即可。” 知客僧点点头看过二人度牒,笑嘻嘻地说道,“二位师傅,客房一间,惠呈400文。” 十方一听,立刻喊道,“怎么这么贵?!我寺之中不过一晚20文罢了,怎么到你这里就翻了20倍?” 知客僧听到十方这话,立刻脸色一变,“老菩萨不好意思,寺中客舍已满,请另投他处去吧。” “十方,不得无礼!”老和尚脸色一肃,呵斥住自家弟子,“知客师傅,寺中可有下房?我师徒二人,只求有热水洗身即可。” 知客僧脸色一冷,“没有!你们请出去吧!”说完衣袖一挥,就要赶人。 此刻课堂之外传来一个童声,“且慢!上房一间多少?给我来上两间。” 知客僧、老和尚和十方都是一愣,往门外看去。只见布衣布衫进来一个五六岁大的男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背着一个大包,报复沉重,显然是装了不少东西,刚才之言,正是男童口中所发。 正文 第52章 白云十方 知客僧立刻面带笑容,“方才可是这位小檀越开口?” 男童此刻没有作声,眼睛直溜溜地盯着老和尚和十方小和尚,来回在他俩人身上打转,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对于知客僧的话却是不理。 知客僧看到男童不言,正待发话,又要将众人赶了出去,却见那位背着大包的年轻人开了口,“知客师傅,我们兄弟二人要两间上好客室,最好能挨作一起,有劳了。” 知客僧立刻笑道,“有有有,马上有,只不过这价格嘛~稍微贵了些。” 年轻人笑道,“哪里的话,知客师傅只管说来。” 知客僧笑道,“好,谢谢两位檀越,上舍两间,每间一夜800文,惠呈1600文。” 十方小和尚听完这话,又叫了起来,“哪里要得这么贵?你们简直就是在抢钱!”似乎没看到知客僧的眉毛都已然竖起,十方还转向年轻人合什说道,“施主,这寺院修舍每间都可住两人,您兄弟二人可开一间修舍即可。” “十方,还不快快拿好行李,我们继续赶路!”老和尚看到徒弟挡了这明轮寺的财路,已经招这知客僧记恨,连忙开口,赶紧让弟子收拾行李上路,以免多惹事端。 十方立刻焉了气,慢腾腾的走过去背起行李,原本以为今天能在寺中睡个好觉,吃好吃的,哪里知道这座寺院处处要钱,同为佛门子弟,也是斤斤计较。看到身高刚及自己腰部的男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泛起喜爱,不由自主的脸上做了个鬼脸,想要逗逗男童。 果然,男童看到十方做鬼脸,忍不住捂嘴轻笑。老和尚见到此景,不由得摇摇头,本来想说点什么,又噎了回去。 这边背包的年轻人从怀中掏出一些银子,递给知客僧,“这里有五两银子,多的乃是午斋和明日早斋的费用,知客师傅请收下。” 知客僧立刻接过银子,对着阳光看了一下,把银子往袖中一藏,立时就不见了,连忙弯腰合什,“两位檀越还请移步上舍。”说完用手拍了两下,早在门外等候的照客僧立刻现身门口,弯腰伸手一摆,“两位檀越,请跟我来。”这边知客僧立刻脸色一变,“两位师傅,还不快快离去,本寺底弱,无法招待同门,还请原谅。” 十方小和尚看到这个知客僧脸色说变就变,不由得叫道,“你这~” “十方!还不快快收拾行李!”老和尚立刻出言。 十方一见师父发怒,立刻萎了,“好的,师父~”声音有气无力。 年轻人一抬手,“两位法师稍候。我兄弟二人,今日能遇上两位法师,实在是有缘。愿意让出一间上舍,供奉二位暂住一晚,另外,还请法师能与我兄弟二人共进午斋、早斋。我兄弟有供养之心,还望法师成全。” 老和尚一听此言顿时一愣,“谢过施主,我师徒二人一路行来,风餐露宿,不可打搅施主。”十方的脸上随着师父这般话,一开始是惊喜,然后是惊讶,最后是落寞,一时之间变换了三种表情,看着男童直乐。 知客僧一愣,这不知哪里来的傻子,竟然愿意把房让出一间给素不相识和尚,实在是虔诚,说不定能在他们身上敲出不少银子。顿时开口笑道,“老菩萨,这两位檀越也是一番好意,您就成全了他们吧。”在知客僧心中,年轻人钱都付了,两间上舍住两个人也罢、四个人也罢,都是无所谓的,只然会有小沙弥前去打扫卫生,和他自己无关。 照客僧也在一旁劝道,“老菩萨,两位檀越既然有供奉之心,钱已经付了,你们不住下,岂不白白糟蹋了?” 年轻人此刻也是说道,“我兄弟二人诚心供奉,还行老法师成全。” 老和尚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一脸的期待模样,叹了口气,“阿弥陀佛,老衲就却之不恭了,谢过施主、小施主。”说完,弯腰向年轻人和男童致谢。 好了,皆大欢喜,在场所有人都满意了,十方背起包袱架也有力起来。照客僧连忙带着四人前往主殿参拜佛像。老和尚、小和尚、年轻人恭恭敬敬地在佛前参拜,男童却是站在一旁四下观看。 五位明王皆是头戴宝冠,身披铠甲,身后有明炎宝龛,俱是多头多臂,手持各类法宝,远远看去和自己的金刚之身确实有些相似。只不过自己脑后仅是光轮,全无宝龛,这是佛前无座的表象,各类法宝俱是威能显现,自己也未到掌控规则的地步,却不知那多头多臂又是如何修成。鲁西华对这明王之像参照,心中又明了一点,知道自身差在何处。 不错,这个五岁大的男童就是鲁西华,年轻人就是那左天纵了。 照客僧等待几人参拜过主殿后,就领着四人穿过石板路,小溪、竹林,一路给大家讲解何处是出恭之所、何处是斋堂、寺中作息时间又是如何。这才到了一排上舍,俱是良木精竹修成,天然之中带着一股清香,沁人肺腑。 照客僧拿着左天纵给的20文谢礼高高兴兴地去了。 老和尚这才又向左天纵道谢,十方小和尚同样跟着致谢。 “两位法师请不要客气,我兄弟二人心中虔诚,一见法师即觉有缘。不知两位法师如何称呼?”左天纵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让人不敢小觑。 老和尚说道,“老衲法号白云,这是我的弟子,法号十方。十方,还不快来见过两位施主。” 十方闻言,立刻恭敬,“十方谢过两位施主。” 鲁西华站在左天纵身后,笑道,“老爷爷,智灯已灭馀空烬,犹自光明照十方。十方哥哥定是心怀世人,准备普度众生啦。” 白云闻言,“阿弥陀佛,小施主之言太过重了。小徒只是老实了一些,哪有什么普度众生之心。老衲还要请教两位施主姓名?” 十方被师傅说得不好意思,退到一旁,又对着鲁西华挤眉弄眼,逗弄不已。鲁西华躲在左天纵身后,露出半张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左天纵没管这些,开口说道,“好叫白云禅师知晓,我名叫左天纵,这是我弟左天横。因为之前京师沦陷,我们与家中双亲出逃失散,一年多来,多方寻找,一无所获。听闻这明轮寺的净空老禅师佛法高深,特来求缘,让其指点。” 十方立刻兴奋的说道,“让我师父来帮忙啊,我师父寻人找人可厉害了。” 白云喝道,“十方!就你话多!”一听师父发怒,十方又萎靡了。 左天纵脸上一喜,“既然老禅师法力高深,还请为我兄弟解惑。不过此刻已至午斋时刻,不如大家用过斋饭之后,再行沟通可好?” 十方一听吃饭,顿时觉得肚子都饿了,“师父~” 白云没法,只好点点头,“待我师徒放下行李安顿好后,再招呼施主一起用斋。”说完,四人分作两队各入了上舍之中。 正文 第53章 约定同行 左天纵和鲁西华进到房间,左天纵放下行李后忍不住传音道,“师尊,那老禅师法力高深,不知可是师尊欲寻的那入地府的关键人物。” 鲁西华点点头,“你此刻未有功德,法眼未开,自然不能察觉。我却看到他身旁有伽蓝护体,今世必能修得正果,只是果位不高而已。” 左天纵疑惑道,“师尊何出此言?” 鲁西华笑道,“你别看他现在慈眉善目,其实他心中认为一切鬼魅魍魉都该被消灭,降妖除魔时动起手来绝不容情,不容小觑。” 左天纵点点头,“世事无绝对。没有慈悲心,哪里能渡世间人,倒是不知老禅师是否能听劝?” 鲁西华说道,“这正是他可取之处,要是个冥顽不灵之徒倒是难办了。你看他对十方小和尚的疼爱,就知他心中有善。一会请他们吃点好吃的,结下善果,若能助我修得大功,我这一世也该到头了。” 左天纵听得鲁西华这话,连忙俯身在地,“师尊功成,必成正果。只是不知天纵何时有福,能再见师尊当面,得入师尊门墙。”说完,左天纵不由得眼红了起来,声带哽咽。 鲁西华叹道,“痴儿,痴儿。你我在此世间得享七十余年师徒之情,已是有福,何须多求?” 一时之间,两人无话。 这边十方高高兴兴地将行李放好,来到白云身边,悄声说道,“师父,您看那兄弟两人是否是冲着我们的金佛而来?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啊。我们是否要小心一些?” 白云将手中禅杖放在房中架上,“就你聪明。那兄弟二人我自观来不似坏人,但是如此亲密,必有缘故,届时我借为那二位施主观因果之际再仔细看看,你不必担心。” 十方闻言,立时高兴起来,“一切自然有师傅做主,我就跟在后面就好。” 白云摇摇头,“好了,快快将衣服整理一下,两位施主还在等我们吃斋饭呢。” 十方顿时觉得肚子好饿,一想到自己恐怕犯了口舌之欲,“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口里念着罪过,手里的动作却是快了起来。 白云和十方出得上舍,就看到木阶下,左天纵兄弟二人早已在竹石兰芝旁等待,只不过作为长兄的左天纵眼圈有些发红,似乎是哭过。白云老和尚心中诧异。 “让二位法师见笑了,方才在房中想起了失踪的父母,有些情不自禁。”左天纵见白云十方出得上舍,面带诧异地向自己望来,立刻解释道。 白云合什,“无妨无妨,施主乃是真性情。父母生养之恩,岂是轻易能报?阿弥陀佛。” “老爷爷,大哥哥,我饿了,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吧。”鲁西华所化孩童开口叫道。 左天纵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张口欲说鲁西华,可是又不好说出口。白云见状,劝道,“小施主年幼,容易饥饿,贫僧倒是忘了这点,实在是罪过。好,我们一起这就去斋堂用斋。” “哦,走喽!”鲁西华拍着手,高兴得又蹦又跳起来。十方对鲁西华很有好感,觉得就算哥哥是坏人,小孩子也不会是的,连忙上前牵着鲁西华的小手,四人向着斋堂而去。 明轮寺的斋堂唤作五观堂,已经有不少托着钵的僧众立在门外排队等候。左天纵在门口出示手中小竹牌,立刻有照客僧前来指引,带着四人来到一间雅舍。雅舍之前有一小水池,寺院用空竹从山间引来泉水,注入小水池中,方便用餐的客人净手。一支竹筒立在泉口处,缓缓的接着从石缝间流出的泉水,竹筒添满了水以后,然后砰的一声倒出来,然后腹中空了又抬上去,这个东西叫鹿威。竹筒满水之后,重量失衡,倾倒在山石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音,有些类似雄鹿发出的鸣叫声,所以取名叫鹿威。 左天纵付了五两银子,分别是今日的午斋和明晨的早斋,去除房费1600文后,约么还剩三两多,四个人的两顿斋饭足足够了。 四人坐下,不久就有香积厨的帮工送来饭菜,外面的照客僧紧接着将菜端了上来。 先上四小碟腌菜,一大碗汤,然后是四个小菜,四个大菜,旁边椅子上一桶香粳米饭,照客僧退下,这才开始进食。 白云如同海边崖石、巍然不动,十方却是耳鼻眼舌皆动,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 白云合什,和十方开始念起了揭斋咒,“三德六味,供佛及僧,法界有情,普同供养,当愿众生,禅悦为食,法喜充满。”念咒完毕,这才取过自己的钵盂。十方立刻离座,高兴的说道,“师父,我给您盛汤。” “十方,不得言语。”白云缓缓说道,但是还是没有阻止弟子的一片孝心。 十方立刻不说话,用眼神示意左天纵兄弟也开始用饭。 汤是莲子冬瓜党参红枣汤,又香又甜,估计煲了有两个时辰,入口即化,满嘴莲子红枣香味。 四小菜是炒苦瓜、焖南瓜、烫春芽、炸茄条。其中炸茄条最好看,用面粉、盐、芝麻加水豁匀制成炸浆,把切成三四厘米长的茄段放进炸浆里滚动一下就放进油锅里炸的外面金黄,最后用炸过的豆渣裹上酱油铺在上面就好了。吃起了又香又脆,很是下饭。 四个大菜是银针粉、煎春卷、笋炒鳝丝和罗汉斋。 银针粉是大米粉和糯米粉混合制成的,两头尖,长约三寸左右,粗细就和普通豆角差不多,用青红辣椒丝连同豆芽一起炒了,非常美味。 煎春卷是采用寺院山上的野菜,配上豆腐干,豆豉汁、面筋泡和各种调料,外用青菜叶包好煎成的,里面有香椿芽,一口咬下去,焦香味浓。 笋炒鳝丝实际上用的是鲜笋丝和香菇丝,不知道寺院的大师傅怎么做的,香菇竟然做出了鳝鱼的味道。 最后一道菜是罗汉斋菜,是用十八种原料做成的,喻意对佛教十八罗汉的虔敬,这是一道大菜,非上等寺院不可烹制,看来这明轮寺中确实有高人。罗汉斋是用花菇、口蘑、香菇、鲜磨菇、草菇、龙须菜、银杏、素鸡、素肠、银耳、胡萝卜、鲜笋片、冬笋、竹笋尖、油面筋、黑木耳、金针菜、胡豆加调料做成的,外形丰肥,口感清鲜,可以与鸡鸭鱼肉之味相媲美。 不少菜都是十方从来没有吃过的,他的钵盂中一半香粳米,一半菜,吃得不亦乐乎,最后连吃了两大碗,这才作罢。 白云老和尚吃得不急不慢,细嚼慢咽,只吃了大半钵盂就没再吃了,很有节制。 饭后,照客僧上了一大碗甜品,碗中还带着冰渣子,散发着冷气,以及几杯浓浓的香茗。 甜品乃是百合雪梨豆腐汤,嫩豆腐切成细丝,其中杂着蒸煮后的梨块、百合,又甜又凉,喝下去立刻喉咙就舒服了,而且消食化渣,最后喝上一杯香茶,让人昏昏欲睡。 “谢过施主。”白云老和尚带着十方向左天纵致谢。 左天纵连忙回礼,“老禅师客气了。不知老禅师和小法师欲往何处?” 十方看了白云一眼,不敢说话,连忙喝了一口清茶。 白云说道,“不急,且让贫僧看看施主的机缘在何处。”说完,双眉无端飘扬,一双眼睛化为金色,直直的看向了左天纵。 此刻白云眼中一闪,朦胧之间只瞧见,坐在桌子对面的左天纵头有白花朵朵、气定神闲、身如清影,似有颗颗璎珞挂在身前,不由得心中一惊。左天纵头上一股精气冲天,朦朦中指向北面。白云惊异之下,顿时法眼失了用处,想要再看,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此人难道乃是天人转世?此生注定成仙?”白云心中波澜翻动,脸上却是一丝异象未露,开口说道,“贫僧法力浅薄,只看到施主的机缘确实在那京师方向,可能施主父母多日寻你兄弟二人不见,又返回了京师未可。” “多谢老禅师作法解惑,难怪我兄弟各处皆寻不见父母踪迹,原来父母是转回了京师,看来我俩要启程回京师一趟了。” 白云微微沉凝了一下,说道,“贫僧与小徒奉寺中方丈之命,也是准备前往京师送一件物品。如果施主不弃,可与我师徒一齐上路。” 左天纵笑道,“甚好甚好,一路同行,就是有缘,难怪我在寺中一见老禅师就觉得是缘分。天纵在此谢过老禅师好意。” 鲁西华也拍手叫道,“好喽,好喽,大家一起走喽。天横路上再也不孤单了,大哥哥你说好不好?” 此刻的十方惊得牙都露了出来,此次师父带着自己远行,乃是为了护送一件极为重要的物品,怎么师父会邀请这两位陌生的施主一起上路,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好人。十方实在是搞不懂,但是师傅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办,开口说道,“很好,很好,大家一起也热闹些。” 鲁西华说道,“哥哥会讲故事吗?天横想听故事。” 十方也是个大孩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就会一些佛家的小故事。” 鲁西华高兴地叫道,“有故事听啦,有故事听啦!” 白云老和尚眉毛翘了翘,没有说话。 四人起身出门,准备回房,有照客僧上前招呼,“两位檀越、两位师傅,今日下午,我寺的净空禅师会在菩提园讲经,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闻听圣者言,当得几年苦修啊。不知四位可要参加?” 左天纵耳中传来鲁西华的声音,“答应他,我们四个都参加。” 左天纵当即说道,“那就有劳师傅了,我们四人俱都参加。” 十方本想拒绝,可是师父没开口,自己不敢说话,只好做了缩头乌龟。 照客僧闻言,立刻笑得像花一般,“好叫檀越知晓,每位二两银子,一共八两。”心中大喜,这四个人参加讲经会,自己又能拿不少回扣。 左天纵二话没说,抛出十两银子,“贵院不食晚斋,我兄弟可不能饿肚,还要麻烦晚上送些斋饭到我房中食用。” 照客僧接过银子,晓得更是开心,“好叫檀越放心,自然是没有问题。还请檀越和师傅回房休息,讲经会开始,我们会来通知大家。” 当下四人回屋而去。 正文 第54章 讲禅发狂 时正下午,明轮寺西北角的菩提院内,除了一棵硕大的菩提树外皆是竹林,阳光照不进高耸的竹林里,只能在地上留下一些斑驳的影子,随风而动,晃眼看去,如同时光的碎片。 风吹在竹林里,很是凉快。 菩提树下早就搭起了一个二尺来高的木台,台边竖着大旗,上写“无心参禅”四个大字,木台之下稀稀朗朗的坐着三五十人,左天纵四人皆在其间。 “《金刚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正所谓无心生禅心,因为有心都是虚妄心。时而天堂,时而地狱,每念从天堂、地狱不知有多少个来回,禅者若能将自己安住于无心之处,必得禅心......”净空老和尚,一开口就是一大段解释,往往引经据典、故事喻人,听得在场众人如醉如痴,看来这个老和尚还是有些修行的。 鲁西华的童子模样在下面端坐,看着净空在台上讲解佛经,不禁摇头,佛经乃是诸佛**的解释,但是别人的路你可以借鉴,你只想沿着别人的路走是成不了佛的,因为每一尊佛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都走出了自己的路,而你的路需要自己去探索。竹林旁边有个一亩大的鱼池,鱼池中生有莲花,上有凉亭,鲁西华一下站了起来,向着鱼池跑去,在鱼池边看鱼观花起来。 众人皆以为小孩子听不懂佛经,觉得太闷,就去鱼池边玩水去了,也是不以为然,只是心中叹道,这个孩子没有佛缘啊。 随着净空老和尚讲经完毕,就是下面信徒和来访僧人请教的时间了。 这边净空老和尚刚讲完,不由得拿起旁边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这边就有僧人提问了,“请问禅师,什么是正法眼?” 净空老和尚笑道,“正法眼就是正法眼藏,正法就是全体佛法,朗照宇宙谓眼,包含万有谓藏。教主释迦牟尼在灵山法会以正法眼藏付与大弟子迦叶,是为禅宗初祖。” “这其中涉及到一个小故事。”净空老和尚娓娓道来,“有一天,教主释迦牟尼上大课,众多弟子眼巴巴地望着他,他却一句话也不说。教主伸手从讲台上的花盆中,拿起一朵花,在手中转来转去,好像在暗示着什么。众弟子们谁也不懂老师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这就是‘释迦拈花’。教主有个大弟子,叫迦叶,看见释迦拈花,迦叶‘破颜微笑’。宗教堂会,戒律极严。可就在这鸦雀无声中,迦叶尊者竟然‘噗嗤’一笑,尽管不是开怀大笑,只是微笑,也是大大出乎常规的,这就是‘迦叶微笑’。” “教主说道,‘吾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这个故事就是有名的‘拈花一笑’,由心传法自此而开。一切如花,花如一切,所以,教主拈花而迦叶微笑,这一笑,便是整个世界。” 净空老和尚一解释完,当即下面有僧人赞叹道,“师傅,您老人家不愧是一代大师啊。听大师一言如同当头棒喝,真是不虚此行啊。阿弥陀佛~” 又有人问道,“还要请教大师,何谓佛祖西来意?” 佛教是由天竺传入的,那么佛祖自西而来传法,祂的用意是什么?自唐以后,西路断绝,无人得知佛教已在天竺本土衰落,反而是在此番大地上重新焕发生机。佛教的发源地天竺有严格的种姓思想,主张“一阐提不能成佛”,也就是无种姓和低种姓的人不能成佛。而华夏却提倡人人成佛,不可不谓之改变,既然佛法本来的意思已经变化了,那这还是佛祖传法的本意吗?不是本意,那修行佛法如何明白自己就能成正果?佛祖西来意就是问得这个意思。 “佛之为体,法之为用,体为恒一,法化万千...”净空老和尚对各类佛家经典极是熟悉,张口就来,单以讲经水平来看,当得上一位高僧。白云老禅师在下面闭目低眉不言,十方却是听得有趣,平日在飞云寺,众位师兄师弟,师伯师叔都是沉默寡言,自己问个修行问题,往往回答都是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自己听的一头雾水,哪里有净空老和尚这样讲得透彻,当自在下面喜不胜喜。 有信徒问道,“老禅师,请问是不是要等到身上的袈裟穿破了,手上的念珠磨破了,这样才能悟禅啊?” 净空老禅师答道,“参禅无须深山,心静自然清凉。参禅悟道,还要看各位的慧根而定啊。” 众人在下面听的纷纷点头,老禅师说的有理啊。 净空年纪大了,讲了一个时辰也觉得累了,就宣布讲经会结束,台下众人准备散去。 此刻,远处跑来一个孩童,五岁大,三尺高的模样,手里拿着一只刚从鱼池里摘下来的水莲花,花色白玉,花瓣尖上有些微红,上面还有不少池水,在阳光下闪着莹光。 孩童跑到木台之前,一只小手吃力的举着手中的水莲花递给净空老和尚说道,“老爷爷,我很喜欢你这院子里的大树,我用这朵莲花和你换吧!” 众人本来准备离开,闻得孩童之言,不由一愣,纷纷大笑起来,这不知哪里来的孩童,竟然想拿一朵刚摘下来的水莲花换取这菩提院的菩提树,而且这水莲花还似乎就是从这菩提院中的鱼池里摘的。拿别人的东西和别人换其他东西,简直是太好笑了。 净空老和尚看着眼前的孩童,知道这肯定是哪位信徒的家人,见其手中摘了一朵水莲花,不由得脸色一冷,“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随便乱碰吗?” 净空的语气虽然严厉,可是孩童一点也不怕,反而说道,“我在那边鱼池里摘的,我看到好多好漂亮的花,可是为什么老爷爷不喜欢呢?您看这花多漂亮啊,又是刚开的,老爷爷身后这棵大树好老好老,我这水莲花比它漂亮多了,我和您换吧!” 净空老和尚气急,大声喝道,“简直是无理取闹,竟然想拿我的花来换我的菩提树,难怪你没有佛缘,不听人言,不知礼数。这是谁家的孩子?快快带走!还有,智生记下,这朵水莲花乃是我寺异种,今日无端遭摘折,罚银五十两,以儆效尤!”说完,一把夺过孩童手中水莲花,狠狠地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智生留在当地,拉住孩童的衣服,左天纵立刻就过来了,也不多说什么,拿出了五十两银子的银票交给智生,这才把鲁西华带走。自始自终,鲁西华脸上都一直保持着微笑,不哭也不闹。 众人见状纷纷叹息,此子今生怕是与佛无缘了,唯独白云老和尚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十方则是吐吐舌头,“我的乖乖,五十两银子,这净空师傅好贪财。只是不知这天横小弟弟让他哥哥破财之后,会不会挨打?”。想到这里,出于对天横的喜爱,十方再也稳不住,连忙来到白云面前说道,“师父,天横这次胡乱摘花,被寺中罚了五十两银子,不是小数。弟子怕天横被哥哥责怪,请允许弟子前去劝解一番。” 白云老和尚看着自己这个老实的弟子,点点头。 这边净空老和尚一路走一路气,本来下午的禅会开得好好的,自己讲的也很高兴,众多信徒和外寺云游的僧人都对自己的佛法讲解大加称赞,只可惜最后被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孩子破坏了。竟然想用一朵水莲花换取自家菩提园的菩提树,简直是顽劣之极。 “没有慧根,没有慧根!”净空边走边说,忽然听到路边小溪传来一声蛙叫,转头看去,只见一只山蛙蹲在溪边石头上,不由的说道,“就是你这蛙儿,也比刚才的小孩子有慧根,世人愚昧,不可理喻。” 净空老和尚哼了一声,就想继续走,可是眼前忽然一变,那石头上蹲着的山蛙忽然变作了一个孩童模样,正是今晨自己在禅房镜子中所见孩童,今早自己在给智德剃度时又出现了一次,此刻净空顿时被吓的跌倒在地,哇哇大叫起来。 智信小和尚正好路过此处,看到净空老和尚跌倒在地,两忙上前扶起,“师父,师父,您这是怎么啦?!” 净空老和尚伸出哆哆嗦嗦的手指向溪边石头,“那里,那里有个小孩!” 智信一边扶着老禅师,一边往溪边看去,只见老禅师所指石头上空空荡荡,不由得奇怪,“师父,那里什么也没有啊?”净空闻言定睛看去,果然,什么也没有。 智信知道师父下午在菩提园有一场讲经会,说道,“师父,恐怕是您下午讲经累坏了身子,我扶您回房休息吧。” “也好。”净空今日三两次被奇怪出现的孩童所惊,也是神色疲惫。 师徒二人慢慢回到竹林深处的禅房里,净空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迈步来到洗漱处的铜镜前,仔仔细细地将铜镜打量半天,这才确认没有孩童出现,不由得叹了口气,“没事了,智信,你先下去吧。”智信小和尚闻言立刻退出,将房门带上。 净空将脖子上的念珠取下,将外面的袈裟挂在墙上,这才回到书橱上取下一本佛经,放到矮桌上。自己坐在蒲团上,褪下手腕上的念珠,心情不定地念起佛经来,一边念一边小心翼翼的望向不远处的铜镜,生怕里面再出现一个孩童来。 随着经文的翻念,净空的意识有些模糊。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声音,似乎是那租地的李三,穿得一身破破烂烂,“老禅师,您发发慈悲吧,我家人口那么多,您再让我种一年试试吧。” 接着又是个声音,似乎是那求自己登门的朱员外,“老太太还说了,要把这次过寿所收的礼品、礼金全部捐给宝刹做香油钱,至少有三四千两啊。” 又是一个声音,似乎是那送塑像的掌柜,“老禅师,你卖出去可是800文一尊啊,赚一倍多啊。” ..... 声音越来越多,净空脑子里混乱之极,似乎又看到了智信在院中摇树。 “师父,弟子把树上的枯枝病叶都摇下来,这样好扫啊。”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智信,你这是在杀生啊!叶子长在树上,是有自己的生命的。你把它摇下来,这不是在杀生吗?唉!罪过啊罪过,阿弥陀佛。” “老爷爷,我很喜欢你这院子里的大树,我用这朵莲花和你换吧!” “简直是无理取闹,竟然想拿我的花来换菩提树,难怪你没有佛缘,不听人言,不知礼数。这是谁家的孩子?快快带走!还有,智生记下,这朵水莲花乃是我寺异种,今日无端遭摘折,罚银五十两,以儆效尤!” 无数的声音在净空耳边回响,净空只觉得好像有苍蝇在头边飞来飞去,很是厌恶,一巴掌就往自己脑袋上拍了过去,顿时一下,什么声音都不见了,一下就清净了。净空摊开手来,手掌里什么也没有,很是奇怪,难道不是苍蝇? 净空无意之间又往铜镜里一看,只见铜镜中又出现了那个孩童,直直的看着自己,可是这次是面带沮丧。 净空口念经文,哆哆嗦嗦的翻着手中佛经,可惜这次的孩童没有消失,依旧站在铜镜里面。 净空鼓着勇气,一步一步移到镜前,对着镜子里的孩童大声叱问,“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来纠缠于我?!” 镜中孩童也不说话,只是摊开了自己的右手,只见孩童手中放着一只死去的青蛙。 “你?!你是?!”净空看着镜中的青蛙,顿时想起了什么。 “我不想它们死去,我要超度它们,我要普度众生!是我害死了它们!” “师父,我要普渡它们,我要出家!” 净空想起了这些远去的话,忽然明白过来这镜中的孩童,分明就是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不对!,你不是我!你不是我!”净空像发了狂一样,伸手摘下墙上的铜镜,用力的在桌上、地上狂砸一通,“我不信!我不信!你是妖魔!你是妖魔!”净空在屋中发狂一般的乱砸东西,他头顶的黑云中,一尊魔神正在狂妄地笑着,似乎对这眼前的一切很是满意。 净空将铜镜摔在地上,又跳上去用脚踩,不知踩了多少下,铜镜都已经变了形,净空累得气喘吁吁,低头往镜中看去,只见一个变了形的孩童,依旧出现在铜镜里。不过因为铜镜镜面变形的缘故,孩童的面目越发的奇形怪状了。 “不要,你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净空老和尚不知哪来的力气,抱起地面的铜镜就冲出禅房。此刻外面已经黑乎乎一片,显然已经是深夜了。 正文 第55章 郭北县外 “智生!智生,智生!”净空老和尚跌跌撞撞的跑出禅房,手捧铜镜向着外面大喊。 “智生!你在哪啊?智生,快过来!智生!”净空老和尚的声音嘶哑凄切,在夜色里如同夜枭一般。 净空浑身被吓得松软,身子靠在回廊柱子上才勉强站立,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嘴里流着唾液,哆哆嗦嗦,一句完整的话也无法勉强出口。 远远的跑来一个人影,身上穿着单衣,手上提着一个灯笼,正往这边刚来,正是智生小和尚。 净空此刻仿佛看到了救星,用劲全部力气大声喊道,“智生,快来!把这镜子拿去烧掉!” “师父!师父!”智生几步跑到老和尚面前,看着师傅焦急的样子,“师父,什么事?!出什么事了?!” “智生,快快把这镜子拿去烧了!”净空见到智生来到身前,一把将手中铜镜塞到智生的怀里,“快去!快去啊!” 智生小和尚看到师父有些疯狂的样子,心中害怕,“干嘛要烧掉啊?师父您没事吧?” “它是个妖啊!快把它烧掉!”净空一边跺脚,一边用手推着智生赶快走,“畜生!叫你去你就去!快!快走,快走!” 智生手端着镜子踌躇不前,不知道师父这是发了什么病。净空怒道,“烧掉!把它烧掉!快去啊畜生!”最后的声音已经嘶声力竭,净空双手抓住回廊的栏杆,猛烈地嘶吼。 智生小和尚没有办法,只好拿着镜子离开,心中纳闷,“好好的一面镜子,为什么要烧掉呢?”一边摇头一边走,身后还传来净空老和尚的催促,“快去,快去啊!必须要把它烧掉!” 净空老和尚看着手拿铜镜远去的智生这才心中好过一些,抱着柱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智生抱着铜镜来到寺院后面烧垃圾的地方,这里修了一个大的石坑,一些日常垃圾就会倒在这里面烧掉,此刻里面正燃烧着烈火。智生看了看手中变了形的铜镜,想起师父异常的举动,只好把铜镜往石坑里一扔,“好好的镜子干嘛要烧掉?唉!”,顿时熊熊烈火就把铜镜给吞灭了,火光映在变形的铜镜上,倒映出妖冶的姿态。智生看着铜镜被烧,立刻转身离开了。 智生半夜被师父闹醒,心中还是放心不下,立刻赶回禅房,发现师父已经累倒在榻上,急忙上前请安。 “智生,那镜子已经烧了吧?”净空看到智生进来,本来躺下的身子就想起来。 智生连忙回答,“师父,弟子已经将镜子烧了。” 净空闻言,立刻就没了力气,躺在榻上,“好,好!这就好!智生,没你的事了,你回房休息去吧。”说完闭目而卧。 智生也是小孩子,本来晚上就困,听到师父让他回房睡觉自然高兴,欣然领命,带上房门离开了。 净空躺在床上平息了胸中的气喘,过了好一会,才坐起身来,闭目打坐,谁也没有发现,净空头顶散发出一丝丝黑烟,全部被半空的一尊黑色的魔像吸取,魔像吸了这些黑气,脑后现出五彩华光,模样越发的清晰,而净空老和尚却是越来越消瘦,全身似乎失去了光泽。 净空朦朦胧胧之间,似乎看到房门被打开,一个身影站在门口。净空此刻没有丝毫力气,努力的抬着双眼向门口身影看去。 “孩子,你为什么要出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自己耳中。师父?是已经圆寂的师父?! “师父,我要普渡它们,我要出家!”儿时出家时的点点滴滴又重新浮现在了心头,净空此刻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就站了起来,“师父,我要普度众生。” “唉,徒儿,跟师傅走吧。”师父的声音在门口喊道,净空不由自主的下了榻,迈着脚步,一步一步向着门口走去。越往门口走,净空的身形就越小,最后变成了刚拜师的小孩子模样。门口师父的模样一如往日的记忆中一般,低头摸着净空的头顶,“走吧,乖徒儿,我们一起走。” 说完这话,师父拉起净空的手。“嗯,我以后要一直跟着师父!”净空此刻什么也没想,就想跟着师父离开,至于什么寺院,什么弟子,什么信徒,什么香火,什么田租,他统统不愿意再去想,只觉得心里好累好累。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离开了禅房,榻上残留着净空老和尚的身体,半空中的魔像也不见了,此处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鲁西华坐在床上,往远处看了一眼,和正在默念金刚经的左天纵说道,“净空老和尚圆寂了,我们一早就离开,免得事多。” 左天纵一愣,问道,“师尊,您白日里借水莲花向那老和尚讨要菩提树,是不是想救他一命?” 鲁西华点点头,“我的一身修为,几乎大半来自佛家,我非佛门弟子,其中因果自然要还。净空空有佛法却无佛心,嘴里说着一套,手里却做着另外一套,心魔太盛。他在讲经会上说到拈花一笑的典故,我就试他一试,他要能懂,我自然会消去他的心魔,他的禅心大进,总会有修成正果的日子。只可惜,他的魔障太深,已经病入膏肓。佛渡有缘人,他既然执迷不悟,我又何须救他?” 左天纵沉凝了一下,“师尊,是不是燕赤霞、知秋一叶、傅大人他们都不是有缘人?” 鲁西华说道,“他们的路是自己选的,不愿意与我同行,说不定有更好的路等着他们,你无须担心。大道三千,修行的道路更是万万千千,我又何尝敢说自己的路就一定是对的呢?前人之路可以借鉴,自证本心才是最为重要啊。” 茫茫荒野,风急沙涌,远远的来了三个人影。当头一人是个老和尚,手持禅杖,不急不慢;中间是个年轻和尚,手持方便铲,背上背着一个行囊,行囊上面是个笼龛,裹着红布,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最后也是个年轻人,怀里抱着个包袱,背上背着一个木架子,里面坐着一个男童。 正是那白云、十方四人。 十方边走边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荷叶包,打开来,里面是一个饭团,只可惜风沙太大,荷叶包刚刚打开,漫天的沙石就迫不及待地钻到包里,弄得里面的饭团上面满是沙土。可怜的十方小和尚皱了皱眉,也没有抱怨,直接拿起一撮饭团往嘴里塞。顶着风沙行路,体力消耗甚大,腹中饥饿,也是顾不得许多,沙子在口腔里钻得到处都是,实在称不上好吃。 饭团只是普通的白米饭团,里面夹杂了一些野菜和梅子肉,算是勉强提味了。 十方一边吃,一边回看,出门这么久今天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风沙,回头就想给师父说一声,吃饭团时别让风沙给污了。十方回头一看,只见自家师父早已开吃了,而且吃得津津有味。原来师父竟是将饭团在袖中打开,用手捏住袖口,另外一只手,不时地伸到衣袖中取出一撮米饭放入食用,半点沙石没有沾惹到。 十方看得一愣,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好的方法,师父不愧是师父,什么情况都有办法应付,连忙也学着师父的办法,将饭团藏于袖中食用。 左天纵倒是走得精神奕奕,也没吃饭,一路行来,话语不多,只是将背上的木架外面用兽皮遮住,免得吹到了里面的鲁西华。 风沙来得快也去得急,很快就消失无踪,时到下午,天气又是一片宁静,十方的心情也跟着高兴起来,走在前面,远远地看到地上倒着一块石碑。十方小和尚立刻自告奋勇的上前勘探,抚去石碑上掩埋的重重沙石,竟然是块界碑。 “师父!郭北县到了!”十方高兴地向师傅喊道,拿出囊中地图细看,“师父,我们再往西走就是郭北县了!”话音刚落,天空一阵雷响,天边一片黑云快速地向着这方扑来,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师父,左施主,天要下雨了,我们快点找个地方避雨吧。要不然,左小施主被雨淋病了可是不好。”十方善良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那我们快走吧。”白云禅师也瞧着天色不对,点头同意。三人立刻加快脚步离开。 芦苇荡中,野生的芦苇有一人多高,长得很是茂盛,相隔几米远就几乎看不到人影了。三人跌跌撞撞这才找到了一个破败的茅草亭,似乎是以前驿道边的凉亭。可惜几十年前东南民变之后,朝廷军队无力南顾,最近几年又是兵荒马乱,这郭北县外的农田湖泊早就荒废了,驿道没人走,荒草丛生,凉亭也是破败不堪。 三人来到凉亭里,左天纵看了看破败的凉亭,说道,“一会下雨只怕是会漏水,我去割点芦苇来填上。”接着就冲进芦苇荡,拔出腰刀,刀光一闪,一丛芦苇就倒了下来。 十方和白云在亭中坐下休息,十方将背上的行囊放在地上,对着上面的笼龛合什称道,“佛祖佛祖,请您保佑黑云吹歪一点,就不会耽误我们赶路了。”说完回身坐下,拿出腰间的水筒就想喝水,却瞧见师父正摘下头上带着的蒲团擦汗,立刻将手中水筒递了过去,“师父您喝水吧,我不渴。” 白云禅师也和自己弟子不客气,接过水筒仰头就喝,十方舔了舔嘴唇,就听到旁边有声音,“十方小师傅,你也喝水吧。我哥哥带了很多的。”一个水囊递到自己面前,正是那男童左天横。 十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谢过左小施主。”自己真的是渴坏了,接过水囊就往嘴里倒,甘甜的泉水瞬间打湿了干涸的嘴唇,好舒服啊。 左天纵抱着几捆芦苇回来了,见状微微一笑,把手中芦苇扎成几片席子,随手往凉亭上一扔,刚好把凉亭上的破洞补上,这才进了凉亭。前脚刚进来,天空一道闪电,紧接着就是雷鸣,大雨终于下了下来。还好左天纵及时补上了凉亭的破洞,要不然现在凉亭中肯定漏雨了。 白云看到左天纵扎席子抛芦苇的手法,嘴角一抿,没有说话,只是口中在默念经文。 “左施主,要不要吃点东西?今早一路急赶,你们还没有吃过东西呢。左小施主年幼,可不能饿着。我这里有饭团,烤一烤更好吃。”十方心地纯朴,在明轮寺中受了左天纵的恩惠,就想在路上多照顾一下,已经在凉亭里的火炉上升起了篝火,从袖中掏出两个饭团,递给左天纵。 “哥哥,我们不是买了斋饼吗?也给爷爷和小师傅吃吧。”鲁西华在一旁喊道,似乎真的是饿了。 “好!”左天纵从包裹中掏出几个斋饼,分别用树枝串上,放到篝火上烤,不一会儿就有香气发出。左天纵拿出四个递给十方,“小师傅,你和老禅师都吃一点,这下雨天寒,吃点热的暖暖胃,免得生病。” 十方之前中午就吃了几口含有沙石的饭团,骗了骗肚子,此刻斋饼被火一烤,香味散发出来,哪里还能忍得住,连忙撇过头看向师父。 白云点点头,“大家都吃点吧。”十方想不到今天师父这么好说话,立刻谢过左天纵,接过斋饼,递了两个给师父。白云摆摆手,只取了一个,“师父不饿,吃一个就好了,剩下的你吃吧。” 十方不好意思,拿起一个斋饼就啃起来。明轮寺的斋饼皮薄馅厚,里面是上好的竹笋、香菇还有油豆腐,用炉火烤制,只要不沾水,一般放几个月都不会坏,有两层皮,外面是面皮有芝麻,里层是酥皮被香油浸透,含有麦芽糖,被火这么一烤,非常的香。十方一口咬下去,就停不下嘴,三口两口就将一个斋饼吃完,手里又拿起了第二个。 左天纵看的有趣,立刻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包袱,递给十方,“小师傅,这是我们今早在五观堂中买的斋饼,也给你们预备了些。大家一路同行,还请不要推辞。” 十方还未说话,那边白云禅师就说话了,“谢过左施主,施主有心了。十方,还不快快收下左施主的一片心意?” 十方纳闷,怎么师父的性子一下就变了?以前可是不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赠,心中有异,却是不敢怠慢,连忙接过包裹,好重,估计里面有四五十个斋饼的样子。可怜的十方却是没有发现,左天纵从自己包裹中掏出一大包斋饼后,包裹未见变小,依旧是原来的样子,白云禅师看在眼中却是不说话。 四人正在凉亭中吃着,不远处芦苇荡一阵摇晃,传来人声,“大家快逃,那人就要追来了!” 正文 第56章 兰若寺内 七八个人从芦苇荡中冲了出来,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兵器,神色慌张,“快走,拿了钱的走那边,大家分开行动!”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了一声,顿时七八个人就分作三堆四下散开。 “谁也不许走!快点把我的钱还来!”一匹黑马打破了嘈杂的人声,黑马上坐着一位玄衣男子,三十岁模样,一手持长剑,一手抖动着缰绳,背上背着一个长匣子。 玄衣男子在七八米外看到前面的人群分作三队就要逃窜,立刻轻轻一拍马背,顿时人影跃在空中,立刻飞到了人群前面,也不多说,长剑回身一砍,一颗人头就飞在空中。玄衣男子不等人头落下,就闪身冲进人群,左突右砍,顿时人群中倒下了三四个。 玄衣男子冲入人群犹如猛虎下山,手中长剑挥动不停,空中残肢断臂横飞不已,一两只小臂直直向着五六米外的凉亭中飞来。左天纵手拿树枝,轻轻一点,断臂就掉落在凉亭之外。一颗人头却是正巧,刚好落在瑟瑟发抖的十方怀中,人头颈中的鲜血染了十方一头一脸,十方顿时就蒙了。 玄衣男子将外面奔逃的人群杀尽,手持长剑,向着凉亭之中怒目而视,只见一个老和尚闭目念经;一个小和尚满脸污血,手捧着人头发呆;一个年轻小伙子烤着饼子,旁边还有小孩子,根本没什么威胁,这才转身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俯身在死人身上摸索起来。 “十方,你还要拿着人头多久?”白云闭着眼似乎什么都知道。师父的呵斥让十方顿时回过神来,不敢大叫,立刻将手中人头往凉亭外远远的抛出,浑身吓得哆嗦不已。鲁西华见机递过一块打湿的棉布,“小师傅,擦擦脸吧。” “谢过小施主!”十方擦过脸后才强自镇定下来,口中不停的念着佛祖之名。 玄衣男子搜过几个尸体这才满意的将东西揣进怀中,向着凉亭而来,“好在把钱拿回来了,要不然多年的积蓄就要泡汤了。”玄衣男子刚刚杀了几个人,此刻脸上却是面带笑意,自顾自地在凉亭中找了一个空位坐下,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不好意思,外面下雨,有点寒意。来,借个光烤烤火!”此刻男子已是浑身被雨水浇了个透,全身都湿了。 十方不敢搭话,白云自顾自的念经,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倒是左天纵笑道,“这位兄台要不要吃点东西御御寒?”说完将手中烤好的斋饼递了过去。 “左施主,你怎么~”十方急得忍不住开口,却见玄衣男子睁着大眼向自己看来,脑中不由得想起男子刚才杀人不眨眼的情景,连忙住口不言。 见到小和尚闭了嘴,玄衣男子立刻高兴起来,“小兄弟不错,我正好饿了。你这饼好香,我就却之不恭了。”玄衣男子高兴地接过烤饼,放在鼻间深深一闻,满脸陶醉,“想不到在荒野之中,我竟然有如此运气,小兄弟,谢了!” 玄衣男子三口两口将烤饼吃完这才满意的打了个嗝,掏出水囊喝起水来。 此刻白云禅师开口了,“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施主何必大开杀戒,所谓积善行乐,小心因果报应。” 玄衣男子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积善?你们和尚不用自己赚钱当然这样说啦,你们口念佛号,自然会有信徒双手奉上。这可是我自己一分一毫积累起来的血汗钱啊,报应?真要是有报应,就没这么多强盗了~” 白云摇了摇头,手就往怀中掏去,玄衣男子立刻面色紧张,“怎么?说不过我就想动手?!”说完就又要拔剑。哪知白云却是从怀中掏出一把小锄头,递给身旁的十方,“十方,尘归尘,土归土,去把外面的尸首埋了。” 十方一听愣了,“师父,外面还下着雨呢~” “嗯~”白云眉毛一竖,十方顿时就怕了,“弟子马上去。”这边左天纵也是起身,“小师父宅心仁厚,我也来帮帮忙。” 十方见得左天纵前来帮忙,立刻眉开眼笑,悄悄地在师父身后竖起一个大拇子。“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白云的话音又响起,十方闻言,立刻迈步走向雨中。玄衣男子嘴一撇,满不在乎地说道,“假慈悲。” 有了左天纵的帮忙,十方很快就将所有残肢都找到了,堆在一起,一边挖坑一边喊道,“师父,这些尸体每个都已经被砍成七八段了,要不把他们埋在一起得了?” 白云说道,“不行!把他们都拼起来,让他们都落个全尸。” “还要拼起来啊?”十方不敢违背师父的话,“小师傅,你来拼尸体,我来挖坑好了。”左天纵见状提议道。“好!这样快!”十方又高兴起来。 玄衣男子吃了烤饼,口中有些干,从马匹上翻了翻,拿出一个皮囊,“喝点酒驱驱寒。”说完就要把酒递给亭中之人。手刚刚递出去,就愣了。右边是个五岁大的三尺小童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一点也没有惧意,小孩子不能喝酒;左边是个闭目念经的老和尚,出家人还是不能喝酒。算了,美酒自己喝! 玄衣男子手中美酒无人分享,自顾自地喝了几口,可能觉得不过瘾,就将手中酒囊往篝火里倒了一些,猛得篝火上窜,冒起无数火星。 “这样才过瘾嘛。”玄衣男子哈哈大笑,却看到旁边的小男童在收拾行礼包裹,“你干什么?” 男童也不答话,右手指了指头顶,玄衣男子往上一看,只见无数火星随着风往上面飘去,不少都落到了头顶的芦苇顶上,内面干燥的芦苇,渐渐开始冒烟,似乎要着了起来。玄衣男子一拍脑袋,“糟了,忘了这茬!”话音未落,火借风势,顿时凉亭顶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从亭子里跑了出来,那边左天纵和十方发觉凉亭起了大火,立刻也过来帮忙。 玄衣男子自知理亏,“对不住大家,这火太大,救不了啦,连累大家歇脚。还好不远就是个集市,你们可以去那里休息。”说完手往一个方向一指,接着翻身上马,“大家行走江湖,哪有隔夜仇啊,后会有期!”接着双腿一夹马身,顿时远去。 雨中几人纷纷摇头,此人莽莽撞撞,不知什么来头。左天纵和十方将几具尸体掩埋,这才往玄衣男子所指的集市而去。 “盂兰宝诞,兵器大贱卖了!” “快看看,刚出炉的宝剑,切金断玉!” “老字号的钢刀啊,便宜卖了!” 市集上到处是吆喝声,似乎因为打仗战乱的缘故,十家店铺有七八家都是卖铁器的,路上行人个个凶神恶煞,怀揣兵刃。三人进入市集才走了一小段,就遇上三四起拔刀相向的事件。无论什么事情,似乎一言不合,大家就拔出兵刃争斗一番。 “唉,人间沦落成这样,我们出家人还可不可以教化他们?真是不可而知啊~”白云禅师见到场面如此混乱,不由得感慨。 “师父,我们还是早些投店休息吧,徒儿背上还有要物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左小施主年幼,只怕也是受不了。”十方偷偷摸摸地在白云耳边说道。 白云没法,只好顺着徒弟。 一间客栈之中,左天纵正在问询房间,一间客房一夜竟然要五两银子,十方连忙上前讨价坏价。 旁边桌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收你十五两,就帮你干掉他!”,正是那骑马而去的玄衣男子。 “你以前不是收十两吗?这么到我这就要十五两?!为什么加我的价?!”对面而坐的一个大汉将手中兵刃往桌上一拍,不服气地说道。 玄衣男子不耐烦,“我最近功夫高了,价格自然就高了!你不服气啊?!” “我怎么知道你武功高了呢?!”大汉气急地喊道。 玄衣男子笑道,“这还不好办?!”随手抽出身边长剑,凭空一削,对面大汉一愣,头上就掉下了几缕头发,发髻散开,分明是被斩断了。忽然之间客栈中的气氛为之一愣。 原来玄衣男子刚才长剑削出的剑气未歇,直接将不远处正在柜台前讨价还价的十方后背行囊上笼龛外面罩着的厚厚红布削断。红布被风吹开,露出一尊一尺来高的金佛,端坐在笼龛里,在阳光的照耀下,照得整个客栈鸦雀无声。客栈中无数人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眼睛盯着这尊金佛一动不动。 白云眉头一皱,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上前将金佛盖住。左天纵见状上前低声说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快快离开。” 十方这才警觉,转过头,对着拿着长剑愣在桌边的玄衣男子说道,“原来是你!你是故意的!” 玄衣男子笑道,“实在对不起,最近功力涨了,不好意思。” 十方还想说什么,白云低声喝道,“还不快走?!”十方不敢再说什么,狠狠地瞪了玄衣男子一眼,和左天纵、师父一起离开了客栈。三人不敢在集市上停留,只得离开集市往北边荒野行去。 客栈中的众人纷纷低头商议,显然是对金佛起了歹心,玄衣男子笑道,“身背金佛,还想平安无事?做梦去吧!咦,我似乎有生意可做啊?” 兰若寺虽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却仍旧能从残留的建筑中看到当日的壮丽。整个寺庙到处杂草丛生,听说很久没人住过。山门拾阶而上便是失了头像的韦驮像,高举着手里只有一半的降魔杵。 过了大雄宝殿,后面有一座禅堂,禅堂左右两耳是和尚禅房,门都虚掩着。只有东南边的一间小屋,门闩如同新的一样。四周种满了竹子,久未有人打理,看着颇为凌乱。禅堂台阶几乎被冒出的野草淹没,倒是台阶下的水池长满了一池子的荷花,放得正盛。 而今天黑之后,寺外来了三个人,手里提着灯笼照路。 “兰若寺?师父,这是个荒废的寺院,今晚我们有住的地方了!”十方看到古刹,很是高兴,不用在荒郊野外露宿。 “连累左施主了,需要在这荒寺过夜。”白云向左天纵说道。 左天纵摆摆手,“哪里哪里,我们兄弟这一年来四海为家,哪都住过,荒郊野外不足为提。”说完三人迈过寺碑,来到寺前广场。 “妈的,他们进了兰若寺了!” “这里有鬼啊,怎么办?” “我们走!现在天黑了,我们不能进去,赶快回集上。这些人也不知是不是命歹,只怕要丧身此地,我们不参合了!” “大哥说得对,我们还是保命要紧!” 十几个人影远远望着兰若寺方向一步不敢踏入,议论了一阵后就撤走了,寺外又恢复了宁静。 随着三人踏入寺内,路过前院的荷花水池,白云身上渐渐放起白色毫光。白云一愣,却又了然,说道,“左施主,十方,这兰若寺中只怕有厉鬼,今晚大家不要轻易走动,不可离开老衲视线。” 十方一听师父的话,立刻腿脚有些发软,“师父,有鬼的话,弟子不介意赶夜路的。”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叫休息的是你,现在害怕的也是你,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弟子?!” “师父,弟子初次出门,没经验嘛~” “就你理由多。既然这寺中有厉鬼,想必那些强盗也不敢前来,今晚我们有金佛护身,那厉鬼不敢靠近。”白云昂首挺胸迈步入殿,提起降妖伏魔,老和尚立刻就精神多了。 左天纵跟着进了大殿,只见四周佛像残破,到处是灰尘蛛网,大殿之中木板腐朽,不少地方一踩上去就是一个大窟窿。 白云在殿边一脚寻了一个干净地方,“左施主,我们今晚就在此处休息。还请左小施主勿怕,厉鬼绝对不敢靠近我们。” 鲁西华点点头,“老爷爷,有金佛保佑我们,天横不怕。”左天纵连忙和打扫地面卫生,点起篝火来。十方将金佛放在篝火旁,鲁西华看了看就不再关注了。 过了不久,忽然一股怪风吹进大殿,带着一股淡淡的恶心的腥臭味,闻之欲吐。 十方开口问道,“师父,这是什么?” 白云眉毛一竖,“有妖孽在作怪,十方,左施主,你们留在大殿,老衲出去除妖!”立刻纵身一跃,向殿外飞去。 白云飞出大殿,随手一扔,将手中禅杖立在前殿庭院之中,接着身子飞往寺院塔林方向去了。那禅杖飞在空中,发出一声爆响,禅杖根部深入庭院石板一尺多深,牢牢的立在地上。 兰若寺塔林之中怪风阵阵,白云疾步而行,来到正中,四下寻望,在他眼中,亮起一丝金光,顿时眼前景色不断转换,只为寻找那一丝妖气,只可惜,几个呼吸之后,没有半点线索。 白云冷笑一声,“你这妖孽,道行不差,竟然能避过我的法眼?!”话音一落,白云双眼一闭,不再被外景所扰,两只长长耳垂立刻摆动起来,倾听四周的声音。顿时双耳之内传来无数怪声呼啸,似乎就在自己周围游荡,白云立刻取下脖子上挂着的硕大念珠,“要你现形!星罗满布!”接着双手向外一送,颗颗念珠四下散开,化作响雷往四周怪音来处奔去。 只见那一百零八颗念珠脱离白云禅师之手,在空中化作光影,击打在四下地面和无数巨木之上,顿时传来阵阵雷声,响彻四周。念珠随着白云的双手挥动在树林间穿行,在树木间碰撞,不少树木都被击断了粗壮的树枝,地面落了厚厚的一层树叶。白云一招手,念珠又重新飞回自己手中,重新窜作一串,林间的怪音霎时就没有了。 “这个妖怪,好生厉害,真身还不出现?!我当要小心为是!”白云将念珠重新挂在脖子上,小心翼翼地在林间摸索起来。 正文 第57章 初遇鬼物 白云禅师飞身出殿降妖,十方、左天纵、左天横三人在殿中守候,未过多时,只听得前殿庭院之中传来禅杖声响,哗啦啦响个不停,直如海浪拍岸。 “有情况!”左天纵轻声说道。 此刻殿外一道黑影掠过,左天纵翻身而起,“我有功夫在身,不怕恶鬼。天横,你和小师傅留在殿中,我出去将那恶鬼剿灭!”说完,左天纵一个箭步,从殿中窗口穿出,寻那黑影而去,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大殿之中只留下十方和左天横面面相觑。 “十方哥哥,我就靠你了。”鲁西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十方。十方连忙将笼龛上的金佛取出,抱在怀中,拉过鲁西华坐在自己身边,“小施主别怕,我师父说了,有金佛在,恶鬼就不敢靠近我们!” 话没说完,忽然一团雨水从空而落,洒在金佛之上,顿时将金佛全身浇了个通透。十方连忙裹起衣袖向金佛上面擦去,一边擦,一边抬头往上看,只见大殿顶上破了好些空洞,雨水就是从空洞中落下,正巧洒在金佛之上。 忽然又是一阵怪风吹来,立时将殿中篝火吹灭,大殿里顿时一片漆黑,鲁西华立刻大叫起来,“十方哥哥,好黑啊,我怕!” 十方连忙向自己旁边一抓,“小施主别怕,有我在。”哪知手中却抓了个空,左天横不见了,心中一惊,就听见耳边传来一个远去的声音,“十方哥哥,我好怕,我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好等我哥哥回来。” “小施主,别乱跑啊!”十方抱着怀里的金佛就向左天纵声音消失的方向跑去,哪知大殿之中年久失修,有些木板早就腐朽不堪。十方一脚踏上去,木板破了一个窟窿,立刻半个身子一歪,就要掉下去。急切之间,十方忘了手中抱有金佛,双手往地面撑去,怀中金佛却是拿捏不住掉到窟窿里了。十方也是变作滚地葫芦,在地上滚了十几圈,撞得头晕脑胀,大殿中一片漆黑,再也找不到刚才窟窿的所在了。 十方惊得在地上摸索,“金佛呢?我的金佛呢?”此刻就听到外面有一阵急切的女声传来,“有鬼啊,有鬼啊!” 左天纵出了大殿,就看到一条黑影在空中穿梭,往后院而去,自己却是不着急,因为师尊吩咐过他,今晚暂且不要管事,不过如果有鬼找上自己,只管灭了便是,那白云和十方自有机缘。所以左天纵也不着急,背着手,一步一步慢腾腾的走向后院。 兰若寺后院皆是禅房,早已破败不堪,杂草丛生,东南方向有片竹林,其内有间小屋,透出点点火光,似有人影摆动,左天纵便向着小屋而去。 那个小屋光洁如新,窗户门框、台阶户纸皆是完好,但是在左天纵眼里却是树根缠绕,枝藤叶蔓交织,分明是个树洞。左天纵轻蔑的一笑,抬步拾阶推门而入。 咯吱一声,门扉洞开,“是谁?”一个娇声从屋里传来。左天纵抬眼一看,只见小屋之中有椅有桌、有架有柜,其中一角更有一张竹榻,上面半身而起一个妙曼的身影,左手撑着竹榻,右手拧着轻被掩着胸口,有意无意之间露出大半白嫩之处,头上插着飞環,红唇似火,眉黛如画,一双杏眼带着半分娇怒、半分羞涩、半分埋怨。却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公子是谁?为何这般鲁莽,闯入小女子房中?”床上的姑娘身子微微抖动,似乎是在害怕,看到进来一位身着布衣、剑眉朗目的年轻人,不由得喝道。这声音软媚入骨,如同呼唤在自己耳边,勾人入寐。 左天纵微笑道,“我乃是在这兰若寺的大殿之中投宿的路人。今夜未眠,忽有风起,适才看到殿外有黑影掠过,似乎是鬼魅之流。我仗着苦修多年,有些武艺,就追着黑影而来,不料此处竟是姑娘居所,实在打扰。还未请教姑娘姓名,为何独身居在这荒寺之中。” 榻上的姑娘听到有鬼,似乎更为害怕了,急忙将身上的轻被往上一拉,抱入怀中,却是露出洁白如玉的小腿,一双白足裸露,上面点点紫色指甲,显得很是俏皮,更是多了些诱惑。“公子所言可是真的?当真有鬼?”那姑娘一双含水杏眼,直勾勾地向着左天纵望去。 左天纵说道,“鬼没鬼的我没看到,倒是此刻姑娘这般模样,让人动心啊。” 那姑娘抿嘴一笑,“公子好生无礼,就知道吓人,奴家名唤小蝶,本是官家儿女,只因爹爹得罪上司,被诬陷入了大牢。我自知难逃劫难,这才带了些财物连夜逃出,寻了这荒寺住下,免得与外人相见,惹了麻烦,至此也有多年,却也未见公子口中鬼物。” “哦?那倒是我打扰了姑娘,不如我这就退去,好让姑娘接着休息。”左天纵说完转身欲走。 小蝶在榻上微微皱眉,连忙娇呼一声,“唉呀!” 左天纵闻言,立刻转身,却是瞧见那名唤小蝶的姑娘,从榻上掉落在地面,露出大半个身子,腰部以下,竟似没有穿衣裳,两条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中。 左天纵问道,“小蝶姑娘,你这又是怎么了?” 小蝶叫道,“讨厌,还不赶快过来扶人家。人家腰这里好疼啊。” 左天纵走过去将小蝶拉起,那小蝶顺势扑在左天纵怀中,两人倒在榻上,“哎呀,人家这里好疼,你快帮人家摸摸。”说着头就靠在左天纵耳边,舌头向着左天纵颈部舔去,一手就将左天纵的手引向自己腰部。 左天纵将手在小蝶臀部一拍,长笑立起。 小蝶媚眼如丝,埋怨道,“公子你好坏啊,原来你喜欢打人家屁股,打得人家心里好痒。” 左天纵笑道,“我看不是你心里痒,而是你腹里痒吧。你腹中饥饿,想吃人了。” 小蝶眼色一冷,继而恢复,一手抚胸,“公子,人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左天纵在小屋里渡步,“一百年了,那树妖姥姥终究又重新活了过来,又是驱动你们这些孤魂野鬼出来吸人精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小蝶听着左天纵的话,耳边如同惊起一个炸雷,顿时翻身而起,十个指头往外一伸,指间伸出无数红刺,向着左天纵裹去,“你到底是谁?怎么认得姥姥,还不从实招来!” 左天纵将右手一摊,一柄黄玉色的长刃出现在手中,左天纵随手一划,满天红影消去,那小蝶十指鲜血连连,居然全部都断了。 “你,你,你到底是何人?竟能伤了我?!你等着,姥姥自会前来找你算账的!”小蝶似乎不信眼前之事,此人不可力敌,迅速将衣服往自己身上一盖,身形一缩往空中就要逃走。 左天纵手起刀落,那黄玉刀落在衣服上,燃起片片白火,犹如跗骨之蛆,顺着衣服就烧了上去,无论空中身影如何想躲,都逃不过。那身影被这白火一烧,顿时落了下来,露出里面全身被火烧焦的小蝶,惨叫不已,“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只可惜,片刻之后,那白火就布满身影全身,小蝶被烧得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霎时之间,整个屋子都似乎活了过来,所有家具都如同活物,一下就将左天纵包裹,从外面看就是一颗藤球。须臾之间,藤球中毫光大放,藤球由内而外破开一个大洞,洞口燃烧着点点白火,洞口走出一个轻轻松松的人影,正是左天纵。 那白色火焰沿着破开的洞口向着枝藤蔓叶散去,一丝丝反抗都没有,全部变作虚无,原来小屋的位子,此刻便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留下,地面空余有个大洞,不知有多深。 一个身影从远处走来,三尺来高,正是鲁西华。左天纵转过头,“见过师尊。” “没事,我就是找点借口出来看看。那十方和一女鬼有段机缘,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一会再回去。”鲁西华缓缓说道。 左天纵问道,“弟子擅杀女鬼,还请师尊恕罪!” 鲁西华奇怪道,“你有什么罪?这女鬼吸人精血,害人无数,无论好人坏人,丧命在她手下的却是不少,命丧你手,就是轮回。你要记住,你是官,这些鬼物今后罪孽都是由你们来审判,你道心不坚,如何自处?!” 鲁西华身上也响起一个声音,正是多日不见的高鸿,“鲁仙人说的是,人有人法、鬼有鬼律,此值乱世,当行重典,要不然人间鬼域混成一体,何来治世之说?” 鲁西华点点头,“不过法律之外,无外乎人情。只要遵循最基本的人理道德,如果你们有看中的鬼物,可以网开一面,稍轻处罚,收为属下,戴罪立功即可。” 左天纵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多年武官生涯,自有一套用人的办法,高鸿为官多年,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理念,不用鲁西华多说,这也是鲁西华看中高鸿的一点,这才选择为他保留鬼身,为将来地府为官打下基础。 不大一会儿,两人远远看到半空之中似乎泛起火光,那大殿之中似乎起了火。左天纵问道,“师尊,我们要不要去救火啊?” 鲁西华说道,“不用,静静等侯便是。那十方小和尚倒是和那女鬼玩的挺开心嘛。哈哈哈哈~” 左天纵一看师尊一副隔岸观火,看热闹的模样,不由得想笑,无论师尊修行多久,依旧是一副年轻人心态,不知自己是否也能保持这样。 火势一会就灭了,两人等了一会儿,鲁西华往左天纵后背一跃,趴了上去,“白云回来了,我们也回去。”左天纵身影一闪,消失在后院。 两人刚刚进入前院,就看到十方小和尚光着上身手持禅杖,身上海青却是挂在一旁的石狮子像上。 此刻白云禅师也是从外墙跃身进来,一眼就看到自己弟子光着上身不知道在干什么,立刻喝问道,“十方!你脱光了衣服,在这干什么?!” “里面很热,我出来凉快凉快。”十方不知是不是脑子转得快,立刻想出了这个理由。 “热?那左施主他们呢?金佛呢?”白云连声追问。 十方闷着头,“金佛在里面,安然无恙。左施主瞧见了一个黑影,追了出去,左小施主怕黑,不知躲哪里去了。”话音刚落,就响起了左天横的声音,“十方哥哥,我在这里!”白云、十方连忙转头,只见左天纵背着左天横就在不远处向着大家招手。 “老法师,我行走江湖,有些功夫在身,不怕鬼物,之前在殿外有黑影掠过,我就壮着胆子追了过去,幸不辱命,灭了一个小鬼。我弟弟调皮,担心我,追了出来,还好我遇见了他,连累小师傅担心了。”说完递过一个红色尖刺。 白云接过来一看,红刺上面点点星斑,却似人血,“果然是鬼,真不知吸了多少人血。说起来老衲忏愧,追出去,却是连一个鬼都没捉到,这个妖怪真不简单,直到现在为止,老衲还不知道他的本体是什么,倒是累得左施主出手。” 左天纵笑道,“哪里哪里,想必是因为老法师佛法高深,那些鬼物不敢现身罢了。” 十方心虚,没想到左天纵真的消灭了一个鬼物,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这边遇到的女鬼一样,连忙开口道,“就是就是。” 白云被弟子这么一附和,立刻回过神来,“你看看你这样子,哪里像个佛门弟子?你一个人在大殿,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十方骄傲地说道,“有金佛在,当然不会了!就算他来了,也绝对逃不掉!” 白云刚想说什么,十方又开口说道,“师父,我们只在这里停留一个晚上,最重要的是护金佛上路。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免得明天不够精神。” 十方从石狮子上拿回海青,四人进了大殿,只见到处一片狼藉,特别是篝火旁的行李都被烧毁了。 “十方!到底这里发生了何事?”白云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 十方眼睛一转,委屈的说,“弟子本想秉烛念经,哪知有风,风吹烛倒,不知道怎么就烧了起来,火势太快,连着左施主的包裹也烧了,弟子好不容易才扑灭了。” 白云气得说,“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左天纵立刻阻止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没事没事。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大家都累了一天了。” 白云气道,“我们是累了,他还没累。还有闲心脱了衣服在庭院里凉快。” 十方一听这话,立刻知道自己逃不过惩罚了,“师父~” 白云没有理会,“你血气太盛,六根未净,今晚罚你独自对着金佛念一整晚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不可偷懒!” 鲁西华一听这话,不由得笑出声来,十方悄悄地瞪了鲁西华一眼,想吓唬吓唬小孩子。 白云喝道,“十方!还不快去!” “知道了师父~”十方委委屈屈的走到一边。... 正文 第58章 重回市集 阳光从大殿窗户栏栅的破洞中照进大殿,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影,渐渐大殿里变得亮了起来。 十方坐在殿角不远处,身前一张案几,上有红布盖住一物,正低头对着红布口诵心经不已。 忽来一阵轻风吹起了红布,露出里面之物的一角,似乎是块山石,十方手忙脚乱地将红布重新盖住,这才发现清风的由来,原来是案旁的左小施主在捣乱。 “十方哥哥,给我看一下金佛呗,人家还没见过一整块金子雕成的佛像呢。”鲁西华双手扒在案边,一张小嘴用力地吹动案上红布,似乎想把红布重新吹起来,看到十方看来,不由得轻声求道。 十方被鲁西华的举动吓了一跳,暗道幸好这块石头被放在了左小施主小手够不到的地方,要是真被左小施主发觉金佛乃是山石假冒,自己肯定免不了师父受罚,还是想办法先找到昨晚掉落的金佛吧,不过之前,得想个方法将师父和左施主几人先支出去才好。 十方一边按住红布一角,一边小声说,“左小施主一心向佛,实在是可喜可贺,只不过施主不要被世间金钱所迷花了双眼,无论金佛石佛它都只是个物件罢了,只要施主心中有佛,诚心向善,一定会心想事成的。”十方明着说法,实际上是想断了鲁西华一窥金佛的念头。 “说得好。十方,看来昨晚你通宵念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确实有了进步。”不远处传来白云禅师的声音,他昨夜入定后一睁眼就看到弟子在念诵心经,而且还给有些调皮的左小施主讲述色蕴是空的道理,心下满意,这个弟子总算有些模样了,没有白费自己这次出来的苦心,看来多经历些磨难确实能让人成熟不少,“十方,将金佛装好,我们准备启程。”这会儿,白云禅师说起话来就和蔼可亲多了。 十方嘴带微笑,脸上却是一副苦瓜脸,无奈地说道,“哦,师父。”慢腾腾得将红布包裹的东西放到后背的行囊架上。 左天纵也醒来了,只不过昨晚一把火,将自己行囊烧毁,里面的东西没法用了,所以两手空空的站着,叫过左天横在一旁等着。 四人走出大殿,白云禅师健步在前,“还好昨晚金佛没事,要不然我们也不用去大国寺了。” 左天纵拉着左天横的手跟在后面,说道,“原来老法师是去京师大国寺,难怪说和我们兄弟同路。” 白云禅师停步,低头合什,“正是如此。左施主宅心仁厚,老衲和弟子有要物在身,之前不敢轻言,实在是罪过。这次行程还连累左施主烧了行李包裹,实在是老衲教徒不严,还请施主恕罪。”白云禅师对十方爱护之极,把弟子的一切失误都揽了在自己身上。 左天纵摆摆手,“老法师言重了,我兄弟二人流落四方,什么危险没有见过。行李包裹失了就失了,不过昨晚还消灭了一个鬼物,想来是有些功德的,说起来还是我们兄弟赚到了。” 十方小和尚走在最后,那金佛落在殿中,不知掉在了窟窿下面何处,自己一心想找回来,正在想借口,此刻听到左天纵的话,立刻灵光一闪,几步抢到师父面前,“师父,我们这么匆匆忙忙地就离开了,恐怕是不太好吧?” 白云眉毛一竖,“十方,你什么意思?” 十方笑着解释道,“师父,我们作为出家人,既然知道兰若寺有不干净的东西每晚在此害人,就这么放手离开,岂不是害了更多无辜的生命?这对弟子的修行怕是不太好吧?我们是不是应该多停留一天,把它们都消灭了。” 白云脸色诧异,“哦?你真的这么想?” 十方脸色一正,围着师父一边转圈,一边说道,“弟子记得师父教导过,有这么一位高僧说过,如果没人入地狱,而我们又不入地狱,那谁会去入地狱?这些妖物我们都略过不除,那以后谁还会来除呢?左施主,您说是不是?” 左天纵一听这话,顿时双眼微睁的大了一些,百年之前,自己说过这话,从此踏上了一条不敢想象的修行路,此刻听见十方小和尚在此又说出这句话,不由得心生感慨,坚定地说道,“不错!此事无关正义,只在于心。” 白云禅师见到弟子一本正经地教育起大家来,却是好笑,弟子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跟在自己后面闹着要吃的小沙弥了,“你连这话是什么菩萨说的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是出家人?!” 十方嬉皮笑脸的说,“师父,您也知道,弟子一向记性不好嘛。菩萨、佛祖说的话,作为佛门弟子只要领悟真意就是了,有些人能够把佛经一字不差的记下来,却不照着做,那是假修行。” 鲁西华听到这话立刻直直地看着十方,想不到这个小和尚竟然领悟了修行的真谛,正所谓: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十方小和尚有慧根啊! 白云听在耳中,甚是舒服,难道自己这个笨徒弟念了一晚上心经就真的开窍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你是真的懂还是假的懂,竟然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比那明轮寺的净空禅师强多了。好!既然你有此禅心,做师父的自当助你一臂之力。我今晚就留在兰若寺收妖,你和左施主三人就先行上路,带着金佛去大国寺。” 十方还在微笑的脸立刻就萎了下来,抬头看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脑中一动,慢慢地蹲下身子,捂着脑袋。 白云禅师现在对自己这个弟子是宝贝的不得了,立刻出声询问,“十方,你怎么啦?可是哪里不舒服?” 十方蹲在地上摸着脑袋说道,“弟子念了一晚上心经,六根是清净了,但是腹中更加清净。现在被太阳一晒,有些魂不附体了~” 白云禅师佛法高深,几日不食是常有的事,自然不知十方的打算,疑惑不解地问道,“你这是生病了?” 鲁西华噗呲一笑,“老爷爷,十方哥哥辛苦了一晚上,不是病了,而是饿了。” 左天纵也是笑道,“对对对,也是难怪,昨晚一场大火把吃的都烧了,今早又要急着空腹启程。小师父腹中饥饿也是正常的。这样吧,我们兄弟回去市集买些东西,重新备好行囊,明日再上路吧。” 白云禅师在这才明白过来自家弟子的意思,“你呀,你呀!叫为师怎么说你才好!懒驴上磨屎尿多,好,你既然没力,就在这兰若寺大殿中休息吧。现在是白天,那些东西不敢出来,你留在殿中打扫一下卫生,别又出什么岔子。为师也去市集化缘,看看能不能化点斋饭。出家人在外,可不能忘了修行之本。” 白云禅师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左天纵带着鲁西华也跟着走了。鲁西华边走边回头向着十方眨眨眼睛,一副我已经看穿了你的样子。三人越走越远,白云禅师的话语声远远传来,“唉,我这个徒弟,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出家人~善哉,善哉~” 此刻蹲在地上的十方哪里还有半分难过的样子,“金佛,金佛!一定要在大家回来之前找到金佛!”一边嘴里嘟囔着,一边扑向大殿之中。 市集之中依旧是匪气横生,到处是叫卖的吆喝。 “客官,你快来看看,这把刀削铁如泥,杀人不见血,你不买就是亏了!” “是吗?那把你脑袋砍下来试试。” “嗯?你这是在找茬啊!” “找你茬又怎么样?!” “兄弟,操家伙!” 顿时市场一角又是呯呯嗙嗙的打了起来。 一个身穿麻布海青的身影在各家店铺前缓慢穿行。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位施主,施舍一下吧~”白云左手托着钵盂,右手杵着禅杖,在一间打铁铺子面前停下。 “去去去,臭和尚,赶紧走啊,别耽误我做生意。”一个卖刀的男子舞动手中兵刃,向外驱赶白云。 白云禅师又转身走向另一位正在打铁的工匠,“施主~” 白云刚说一个词,对方就骂开了,“你们这些臭和尚,老是叫人放下屠刀,我的生意都没了,我一大家子喝西北风啊?!还施舍你个屁啊?快滚!” 白云禅师摇摇头转身走开,没走几步就被撞了一下。一个武者穿过人群而逃,后面一个玄衣男子在后面追逐,“快还钱!”说完一脚踢在武者腿弯处,顿时武者摔倒在白云身旁,手中铜钱撒了一地,立刻一大帮人围了上来。玄衣男子一拔腰间长剑指着众人,“都是我的钱!谁也不许捡!”众人见玄衣男子威势,不敢上前。白云一看,正是昨日几次遇到的之人,每次见到他都是在讨债,只是不知这次又是为何。 武者倒在地上,四下抓着散落在地面的铜钱。 “地上是什么?还说没钱?快还我钱!”玄衣男子凶狠的说道。 “这是我的钱啊!”武者辩解道。 “你让我为你办事就要付钱,现在这些钱就是我的了!” 武者翻过身来,“我哪叫你办事啦?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白云认出武者就是昨日在市集中客栈里的大汉,昨日这人还在和玄衣男子商量花钱杀人之事,今日就说不认识,可见武者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众人见有机可乘,纷纷附和道,“我们也都不认识你啊!” 玄衣男子一看群情激愤,顿时火冒三丈,一脚踢在武者身上,将其踢开,“钱都是我的,还敢耍赖?!”说完这话就要弯腰去捡地上的铜板。身子刚弯下,就见一根禅杖横在自己面前,抬头一看,阻止自己的正是一旁的老和尚。 玄衣男子不屑的说道,“老和尚,少管闲事啊,我怕一会伤着你~” 白云却是劝道,“施主,是非难明,也犯不上打人啊?你怎么能证明这些钱是你的?” 一听这话,顿时周围的人群都在跟着喊,“你怎么能证明钱是你的?!”被踢翻在一旁的武者也趁势说道,“是啊!你要能证明这些钱是你的,我就都给你!” 玄衣男子被气得够呛,狠狠地瞪了一眼多管闲事的老和尚,手指着倒在地上的武者,“好,这话是你说的,别耍赖!”说完,就在腰间皮囊里掏着东西,“今天道爷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只见玄衣男子从皮囊中拿出一卷兽皮制成的书卷,当着众人之面打开,只见里面横七竖八地写着画着不少符箓和文字,歪七扭八,没一个认识。 玄衣男子找到其中一条,笑了一声,“活该你命不好!”接着就念了一句古怪的咒语。顿时白云觉得身边一阵法力微动,向着地面而散去。 只见此刻地面上散落的铜钱纷纷向着玄衣男子聚集,共有数十枚之多,滚到男子面前时立刻竖起,立在地面不动,怪异非常。 白云见此,摇了摇头。玄衣男子大笑,对着地面的铜钱说道,“钱啊钱,你们是不是我的?”话音一落,铜钱纷纷弯腰点头,玄衣男子仰天大笑,“看到了吧?这些钱都是我的!他们自己都承认了!” 躺在地上的武者,一脸的恐怖,“他会妖术啊!跑啊!”说完爬起身来,头也不回地拨开人群跑了。兰若寺就在附近十几里之外,鬼怪的传说在市集上早有流传。昨日十几名鱼贯而出的匪徒没有回来,大家心中早就有些猜测,虽说没有明确知道他们去了兰若寺。但是此刻被武者这么一喊,这里有个会妖术的人,立刻所有人四散开来,远远地躲着,不敢往这里看上一眼。 “老和尚,现在你无话可说了~”玄衣男子骄傲地一看白云,就要俯身捡钱。 白云说道,“你也算是修行的同道,就应该多行善举,何必满口铜臭呢?” 玄衣男子气得反问,“我不是满身铜臭,又哪里来的钱来施舍给你呀?” 白云摇摇头,“这种钱,老衲宁愿不要。” 玄衣男子轻蔑说道,“老和尚,你不要就走开!我用双手赚钱,每一文钱都是我劳动的报酬,而倒是你,整天端着一个钵盂,到处去化缘,两手空空,喊几句佛号就要别人施舍给你,简直就是个要饭的!” 白云不和男子作口舌之争,别看平时和蔼可亲,其实还是有些小心眼,笑着离开,一边走一边说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它不跟你走,你又有什么办法呢?善哉,善哉~”身影藏入人群中不见了。 玄衣男子俯下身子,对着地面的铜钱又扣又捏,可惜地面的铜钱如同被万钧巨物压住,任凭男子使多大的力气,都不能挪动半分。气得男子指着白云消失的地方大喊,“老和尚!是不是你在捣鬼?这钱拿不起来了!当个和尚都这么虚伪,捣鬼又不认!” 玄衣男子气得没法,又重新掏出身上的兽皮书卷,“没法,只好请老祖师帮忙,破解这个和尚的妖法!”男子正在兽皮书卷上翻找咒语,哪知地面的铜钱悄然起身而动,向着一旁不远处的水池滚去了。 男子开始没注意,直到铜钱滚出老远,这才发觉,跟在后面追赶,“别跑啊,这可是我的辛苦钱!” 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铜钱三三两两滚到水池边,一眨眼就掉进水里不见了,旁人看到玄衣男子吃瘪,纷纷大笑,男子追到水池边,铜钱早就没了踪影,气恼地说道,“这次又白干了!你们笑什么?谁再笑,我就把他牙打掉!” 顿时周围的人群都敛起笑容,不敢回答,玄衣男子四下张望老和尚的身影,准备找他算账,可惜白云禅师早就离开了此地。 正文 第59章 树妖来袭 白云禅师走过一个拐角,发现自己的法衣似乎被什么东西挂住,低头一看,正是左天横,“原来是左小施主,不知小施主寻老衲何事?令兄又在何处?” 三人来到市集,左天纵兄弟二人提出要去买东西,白云禅师是出家人,出门在外自然是以化缘为主,大家就分头行事了。 鲁西华左手提着一个包裹说道,“我哥哥说要买一匹马给大家背行李用,市集这里没有,他去其他地方看看了,让我回来找老爷爷,先跟着老爷爷回兰若寺。老爷爷,你看,这是哥哥给大家买的素包子,够我们吃两天的了。”说完就将手中包裹递给白云。 白云禅师见左天纵提着包裹吃力,连忙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正是新鲜刚出炉的素包子,散发着青菜和香菇、竹笋的香气,当是填肚子的好东西。“左施主有心了,老衲师徒得两位施主细心照顾,实在是心中有愧,只盼他日能在佛前给两位施主祈福烧香,期盼二位能早日找到你们的父母,一家人阖家团聚。” “嗯~”鲁西华点点头,小脸看着白云禅师。 “只是今晚兰若寺有妖魔来袭,左小施主的安危~”白云禅师一听左天纵不在,却将左天横托付给自己照料,心中有些担心。 “哥哥说了,邪不能胜正,人间正道总有光复的一天。老爷爷,这是什么意思啊?”鲁西华开口问道。 白云禅师佛法精深,也是有些傲气,“邪不胜正,邪不胜正,好一个邪不胜正!小施主今晚只要安心听老衲的吩咐,老衲当会灭了那来袭的妖魔。” 说完这话,白云禅师将包裹捆在自己后背,一手牵着鲁西华的小手,两个人影渐渐离开了市集。不久,一个人影出现在一处酒楼之上,正是那鲁西华口中去往他处买马的左天纵。左天纵此刻耳中回响起师尊的话,那白云老和尚当有一劫,师尊前去点化,且看老和尚的慧根了,执迷于佛,如何成佛? 鲁西华人小脚小,白云禅师为了照顾鲁西华,两人走得很慢,十几里的山路也是难走,等二人回到兰若寺时,已是晚上。 白云禅师推开大殿之门,就看到弟子十方趴在地上,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十方,你在干什么呢?”白云禅师开口问道。 十方乖巧地回答,“师父,你们回来了?弟子正在修地板,左小施主太小,如果不小心踏到地板上的破洞里,受了伤可就不好了。你们在门口稍微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哦?难得你如此细心,我来帮你。左施主去其他地方买马了,左小施主今晚跟着我们过夜。”白云将背后包裹往门口案几上一放,没有停步,几步来到殿角,“左施主还买了些素包子给大家食用,你不是饿了吗?快些去吃东西吧。” 十方这才回头一看,看到左天横正在对着自己挥着小手,这边一不注意,师父就已经往殿角残破的地方去了,连忙急道,“师父,不要过去啊!” “为什么?”白云禅师停了下来。 “洞里有蛇,弟子怕咬着您!” 白云禅师笑道,“我乃金刚不坏之身,百毒不侵,蛇自然会避开我的。”转身继续过去,“几个破洞都补不好。”说完手掌一提,几块碎木板就飞入老和尚手中,老和尚再随手掷出,啪啪几声响,木板就将地面的破洞封住了。“好了,大家过来吃包子吧。” 十方胆颤心惊的向着师父靠近,却看到左天横不知从哪里捡起一把红色的小木梳,正拿在手上打量,定睛一看,正是那女鬼小卓之物,却不知如何留在了这里。十方立刻上前从左天横手里一把将梳子抢了过来,举手就要往窗外扔去,哪知此刻白云禅师转过身来,正好看到,“十方?你手里怎么拿着把梳子?” 十方一愣,心思一转,回道,“这梳子?这梳子是弟子用来梳眉毛的,很舒服的~”一边说一边把梳子往自己眉毛上梳去。“师父,你要不要试试啊?” “哼,贪图享乐!”白云禅师立刻脸色严肃起来,“我看你把眉毛都剃了,这样就不用梳了!”十方顿时委屈不已,搞得鲁西华在一旁悄悄偷笑,和十方小和尚做着怪脸。十方被师父盯住,再加上心中有事,不敢还击,脸上越发的委屈了。 白云禅师想起今晚要灭妖魔,开口问道,“金佛呢?” 十方这时就往殿角一处指去,“不是摆在那吗?师父,您看见了吗?”白云顺着十方手指看去,只见金佛规规矩矩地摆放在一张矮几上,连忙点点头,“把所有窗户关上?” 十方一愣,“为什么关窗户?” 白云禅师说道,“要防止妖怪进来。今晚恐怕是场恶战,你们不要随便走动。咦,怎么妖气越来越重?这个畜生,还没到半夜,这就忍不住了吗?看来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三人快速吃完晚餐,白云禅师从包裹中拿出一个莲花漆盒,旋开盖子,里面是满满的一盒金漆。白云禅师手持符笔,粘满金漆就在大殿四周的窗户上写起法咒来。十方每关上一扇窗户,白云就跟在后面,在窗户合拢处写上金刚咒,没过一会,就写了两个方位。 “十方,金漆快没了,快去桌上拿点过来倒上。”白云禅师一边写着金刚咒,一边对十方说道。 十方点头称是,却瞧见左天横在悄悄给自己招手,走过去一瞧,就见左天横往放莲花漆盒的桌子下面一指,十方低头一看,顿时呆住,只见桌子下面赫然有个女鬼,嘴唇青紫,一副只见出气不见进气的样子,正是三番五次与自己纠缠的小卓姑娘,却不知为何没有离开,此刻被殿内各处咒言克制,显然是受伤颇重。 十方立刻给左天横合什作揖,指了指女鬼,又指了指自己和窗外,左天横表示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莲花漆盒就向白云禅师走去,“老爷爷,我年纪小帮不上什么忙,有些害怕,那边有座金刚像,我想躲在金刚像里。老爷爷,您画的花纹也能给金刚像画上吗?” 白云禅师听了一愣,向着左天横所说之处看去,只见不远处龛台之上,立有座一丈来高的无头金刚像,手持金刚杵和莲花,作弓箭步,挺着个大肚子,看其模样,确实能容得下矮小的左天横。“容老衲看看再说。”白云禅师带着左天横转到金刚像身后,只见金刚像乃是泥塑,后面被开了一道洞,里面空空的,填的是稻草,因为金刚头像不知所踪,上面也是空空的,光线从上面透了下来 白云禅师点头道,“可以,左小施主躲在金刚像里面,老衲在外面写上金刚咒,威力更甚。那妖魔必不敢侵犯!此法甚妙,当可护得左小施主周全。”说完接过金漆,就在金刚像外面写起金刚咒来。 话回这边,十方准备趁着左天横引开师父,就要将小卓姑娘往外拖,哪知小卓躲在桌下,被满屋的法言和佛咒早就伤了本源之气,丝毫动弹不得,十方力小,不敢用劲,怕惊动了师父,只好做罢。 “十方,你还在桌子那边磨蹭什么?!”白云禅师这边忙着写金刚咒降妖,自家弟子却是一点不急。 十方叫道,“师父,我在想这边还有许多窗户没写金刚咒,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白云禅师急道,“还在想什么?!你把行囊里的法器都拿出来,每扇窗户面前挂上一件,封住所有的进口,快快行事,这妖气越来越重,怕是那妖魔就要来了!” 十方没有办法,只得转身打开行囊木柜,里面是一整套小型的报时器,梵钟、金鼓、磬、钲鼓、铜锣、铙钹、铃、木鱼、云板、鱼板一一齐全,更有念珠、钵、如意、麈尾、拂子十来数。 白云禅师这边写好金刚咒,莲花漆盒中的金漆显然已经用完,不能再在窗户上写咒了,回头看见十方还在行囊边发愣,不由得飞身过去,“你怎么这么慢?我来!”说完拿起法器,就往窗户边挂去,每挂上一件法器,白云禅师就合什念咒,顿时法器上亮起蒙蒙金光,将整扇窗户笼罩。 随着空档的窗户越来越少,女鬼小卓脸色越来越差,基本已经是倒在地上了,双眼翻白。十方看看左天横,左天横悄悄指了指白云禅师背后挂着法器的窗户,手中作了一个推开的姿势。十方没有办法,只好点点头,小卓姑娘被困在殿中,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自己只好铤而冒险了。 十方移步到师父背后的窗户,一咬牙,推开破烂的窗户,将窗棱上挂着的念珠用力往外一扔,口中大叫,“不好了,师父!妖怪将法器卷走了!”正巧窗外刮起一阵风,那念珠被风吹着跑了。 “啊!”这边正在念咒的白云禅师闻言立刻回身,见到身后窗户大开,上挂的念珠果然不见踪迹,立刻提步拿起倚在墙边的禅杖,飞身追了出去,“十方,你和左小施主待在殿内,哪里也不要去,我去追那妖怪!” 师父身影渐远,十方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左天横在向自己竖起大拇指,“十方哥哥,你胆子够大的,连女鬼也敢收留!” “她是个好鬼,左小施主,这人和鬼都不能看表面。”十方来不及多和左天横解释,将大殿之中的窗户一一推开,“左小施主,我要救小卓姑娘,这殿中法咒不能用了,你快去金刚像中躲好,一会妖怪来了,也好保个周全。” 左天横喊道,“十方哥哥,那你自己呢?” 十方忙着推窗扔法器,“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救了小卓再说。”话音未落,陡然大殿上部一阵破瓦响动,赫然出现一个大洞,洞里垂下一条巨大的舌头,上有无数尖刺,如同瀑布一般,从大殿顶部空洞之中垂下,砸在地面一声巨响,震得十方站立不住,就要往地上倒去。那舌头柔软如被,立刻将快要倒地的十方卷起,猛地就往外一收,拖着十方小和尚就消失在殿顶。 “救命啊!师父!”空中传来十方惊恐的叫声,这声音往后院方向去了。 已经奔行到寺门的白云禅师,拿到掉落的念珠,随手挂在胸前,正在惊讶为何念珠没有反应,远远就听到弟子的叫声,“声东击西?!十方出事了,这个狡猾的妖怪!”立刻回身追击。 那女鬼小卓,没有了满屋的咒语,刚刚恢复了一些精气,却见到十方被那舌头卷走,心中焦急,望见一旁的小男孩正在昂头探望殿顶的大洞,说道,“小弟弟不要急,我这去救那小和尚。”说完身子往空中一飞,就往窗外扑去。 女鬼小卓运气太差,刚刚飞离大殿,就要往后院追去,迎面就遇到了转身回来的白云禅师。此刻的白云禅师面带怒色,见到小卓,立刻认出这是一只鬼物,“大胆妖孽!竟敢虏我弟子!”举手就将手中禅杖投向空中飞行的小卓。 那禅杖脱离白云之手,立刻化为光影,小卓来不及辩解,就被狠狠地钉住胸口,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小卓撞到了殿外的照壁上,小卓浑身泛起白光和青烟,立时痛苦的大叫起来。 白云禅师刚刚落地,殿里一个男童的声音叫道,“老爷爷,十方哥哥被妖怪抓到后院方向去了,你快去救他!” 白云禅师对自己弟子十分牵挂,立刻将法衣袖口一抖,顿时身形如同大鸟,向着殿后扑去,“谢谢左小施主提醒~左小施主快快藏好,小心为上!” 鲁西华走出殿外,看着不远处被钉在照壁上的女鬼小卓,那禅杖钉在她的胸口,浑身青烟,显然要不了多时,就会被白光消得魂飞魄散。 “快救我,快救我,我好难受!”小卓被禅杖钉在照壁上不能动弹,口中发出喃喃的求救声。 鲁西华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恰好击中了禅杖的长柄,禅杖一歪,顿时落下。那女鬼小卓也跟着落在地上连话也说不出,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白云禅师赶到后院,就远远看到一个黑影往后山塔林退去,四周树影丛丛,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白云禅师褪下袈裟,往空中一抛,“苦海无边,普渡慈航,开路!”顿时那袈裟在空中展开,变成一舟状,白云禅师纵身跃上,立在袈裟之上。袈裟向着后山飞去,白云禅师左右连续拍掌,立刻团团雷光从掌中发出,将前方拦路的树枝枯干全部震落,丝毫没有耽误袈裟飞行的速度。 袈裟速度极快,渐渐追上了黑影,白云禅师这才看到,那黑影竟然是一条巨大的舌头,舌尖部分将自己弟子牢牢裹住,浑身都是尖刺,布满了恶心的粘液,顿时大怒,“妖孽尔敢!”立刻卸下脖子上挂着的念珠,双手向外一送,“星罗密布!”顿时,颗颗念珠四下散开,化作光雷扑向后退的舌头。 那光雷在舌头上一一爆开,发出无数的雷响,顿时舌头吃疼,被从中打爆,忍不住松口,丢了十方,猛地一缩,往树林更深处去了。 十方落在地上,哎哟一声,白云禅师喊道,“十方,你听着!快回去大殿,将我的法器拿来,我要灭了此妖!”说完,袖口向着地上的十方一拂,十方顿时被送出了树林。 十方被师父送出树林,在地上滚了七八个圈,虽然头晕,但是知道事情紧急,不敢怠慢,跌跌撞撞的往大殿方向去了。 白云禅师此刻看到那舌头消失,不敢停顿,心知这条舌头估计和这周围茂密的榕树林脱不开关系,顿时双掌向上托起,“佛法无边!”一股巨大的法力由白云身上发出,以他为中心,周围数十米的榕树被这股法力产生的巨大震荡纷纷连根拔起,整个树身被震飞到了空中。白云双手连连击出,雷光连连,这些榕树在空中就被击成粉末,一时之间以白云禅师为中心,空出好大一片平地出来。 白云稍稍喘气,却觉得地面不稳,一阵翻动,地面无数树根如同巨蟒翻身,从泥土中抽出,向着白云裹来。白云一时不查,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头部,全身就被上百根树藤牢牢捆住,裹成了一个大茧,地面赫然出现一个空洞,这大茧就要往那洞中落去。 白云临危不惧,低头一缩,全身内蜷,口念经文,霎时全身发出火光,这火光遇上大蛇一般的树藤,如同火上浇油,立刻就燃烧了起来,迅速破开一个大洞,白云飞身而起,远远的逃离了地面的大洞。 而此刻的十方,赶回了大殿之外,看到照壁下面地上一团白色的影子,旁边站着的正是左天横,急忙跑近一看,地上躺着的就是女鬼小卓。... 正文 第60章 白云被俘 “左小施主,你怎么跑出来了?!”十方先是向左天横问好,接着伸手就要摸向地上躺着的女鬼,想去摇她的肩膀,“女施主?女施主?” 左天横在旁笑道,“十方哥哥,你和这个女鬼之间有故事啊?!这么熟!刚才在大殿中你冒着被老爷爷发现的危险救她,而她看到你被那大舌头卷走,立刻奋不顾身地想去救你,结果恰好被回来的老爷爷碰上,就被禅杖钉在墙上。我好不容易才把禅杖弄下来。十方哥哥,你们是不是相爱了?我看书上说,相爱的人都会在一起,你们是不是也会在一起?” 十方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把手收了回来,“左小施主,你平时都看些什么书啊?还是要多读点佛经才好,善哉善哉。” “小弟弟,我们人鬼殊途,是没有好结果的。”一个幽幽的声音浮起,正是那之前晕倒的女鬼小卓,此刻她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左天横说道,“那就是相互有好感喽,十方哥哥,你说,你们会不会在一起?” 十方说道,“姑娘,你醒了?”沉默了一会儿,十方说道,“其实就算姑娘你是人,我小和尚也不能和你相处啊。你说我们能不能~唉。” 十方焦急憨厚的模样,惹得女鬼娇笑,颜如花开,一时之间把十方看呆了。 “十方!你还在干什么?!”一声怒吼,隐隐从半空中传来,正是那白云禅师的声音,顿时将在场所有人惊醒。 十方这才想起,自己师父还等着自己拿法器过去灭妖,连忙将地上的禅杖捡起,从进大殿,将桌上的金佛一股脑都打包背在后背,急急忙忙向着后山奔去。 “小卓姑娘,我不能送你了,我要去帮师父降妖,等有机会我们再见吧。以后记住,不要再害人了,要小心一点,如果再遇上我们这种有道行之人,他们不会给你机会了~”十方小和尚嘴里喋喋不休,越跑越远,中途不时还回首看看,渐渐身影消失在远处。 女鬼小卓抿嘴一笑,又是长叹一声,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左天横此刻开口说道,“你和十方哥哥真的想在一起啊?” 女鬼小卓回头,看到一丁点大的左天横老气横秋的询问自己和小和尚的感情问题,不由得笑出声来,“我姓孟,叫孟卓,你要叫我小卓姐姐,知道吗?小弟弟~”小卓故意把小弟弟三个字拖得很长,双手拉住左天横的小脸蛋往外扯,“你不怕姐姐吗?姐姐是鬼!” 左天横问道,“你害过人吗?” 小卓一听这话,顿时很是失落,“姐姐本是烟花巷中之人,生前有很多父母,将我卖来卖去,直到十六岁那年,有个员外收我做了填房,结果当天晚上我就被他的侍妾打死,他弃我如履,草草的将我骨灰葬在兰若寺外。谁知这兰若寺竟然是一个千年树妖的地界,他将我骨灰控制,逼着我每晚出来杀人吸血供他精气,以恢复法力。姐姐这些年都是迫不得已,杀了不少人。” 左天横好奇的问道,“其中可有好人?”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我只不过是个树妖掌控下的可怜虫罢了,我勾引他们,引起他们的欲望,这样的精血,姥姥才更高兴,才更好喝~”小卓的话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唉,我和你一个孩子说这些干什么?今晚树妖姥姥主要目的就是对付那个老和尚,昨晚我一姐妹小蝶失踪,还丢了一具威力颇大的分身,已经引起姥姥愤怒,今晚只怕要痛下杀手。” 说到这里,小卓说道,“小弟弟,我送你离开兰若寺吧,这里太危险了。姥姥发起疯来,连我们都不放过!” 左天横摇摇头,“小卓姐姐先走吧,我要留在这里等老爷爷和十方哥哥。” 小卓心中有事,也不多劝,“那你好生躲在佛像之中,不要到处乱跑,姐姐先走了!”说完,双臂一展,飞身离开了此处。 却说那边,方圆二三十丈的地表榕树全部被白云禅师清空,地上露出一个大洞,一个似男似女的声音在四周开始飘荡,“死和尚!你别以为你的法力高过我,就能为所欲为!” 白云禅师此刻心中明了,这兰若寺的大妖,只怕就是个树妖,而且年头不小,今晚将是一场恶战。“树妖!你滥杀无辜,逆天行事,老衲今天就要收服你,还此地一片清净!” “呵呵,清净?!昨晚我未来惹你,你却将我婢女小蝶弄得魂飞魄散,又灭了我一具分身,你下手毫不容情,也别怪我今晚不客气!”随着一阵声音传来,远处榕树林中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身披彩装,似男似女,双手长着修长的指甲,一条猩红的舌头在胸前颤动。 白云禅师见到正主出来说了这番话,忽然想起昨晚左施主拿出的红色尖刺,原来左施主不但灭了一只女鬼,还消灭了一具树妖的分身,看来左施主的武功确有过人之处,要是今晚他也在此处,此战胜算定当增加不少。不过,我白云修行八十余载,不输世间任何人,想到这里,白云禅师豪气顿生,仰天长啸,“哈哈哈,树妖你平日纵凶为恶、吸人精血,不知害了多少条人命;昨日下属被杀、分身被灭,这就叫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报应?!你这秃驴真的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似男似女的姥姥也在狂啸,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老和尚,法力高深,不过就是暂时路过兰若寺而已,却要和自己过不去,出来多管闲事,若是不能将他打败,以儆效尤,只怕今后的属下就不好管了。 白云禅师一脸正气,“正是,此乃天理循环!” “天理?你和我讲天理?我就是秉天地灵气而生!哈哈哈哈,你可知道恶人死后可以风光大葬,还有人为他著书列传、口口称颂、名流千古?!”树妖姥姥疯狂大笑,双爪的尖刺随风舞动,好一个妖魔乱舞。 白云禅师面不改色,“不过他们死后会被打入地狱,受尽痛苦,得到恶报!” 树妖姥姥听到此话立刻停下浑身的晃动,“你这秃驴好不识相,实话告诉你,地狱比人间更为黑暗,只要有实力,恶人一样会有好报,只肯要花钱,转世投胎又是一个富贵百年,哈哈哈哈!我去过,所以我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光头和尚!” 白云禅师听着树妖姥姥的话,不为所动,他一心修行,只盼着有一天,这天道人道能恢复正常,正义公道重归人心。 “师父,您的法杖到了!”薄雾中跑来了一个身影,喘着气,正是那十方小和尚,看到师父和一个高大人影在对立,立刻将手中禅杖向着师父投出。那禅杖自然是白云禅师多年修行、日夜跟随之物,一个闪现就出现在了白云禅师手中。 白云禅师低头一看禅杖,开口问道,“我不是将这禅杖钉住那个女鬼了吗?!这么会被你拿了下来?!” 十方一愣,眼睛一转,“是左小施主不懂事,将那女鬼放了。弟子回去之时,那女鬼已经不见了踪迹,只有左小施主和禅杖在原地,弟子这就取了回来。” 这边的树妖姥姥一听这师徒对话,顿时明了自己属下一名女鬼又差点被这可恶的老秃驴灭了,立刻双手一张,无数藤蔓从身后背影中冲出,直直扑向对面的白云禅师,“极度魔界!” “十方快退!”白云禅师见到心爱的弟子就在身后,以防弟子受伤,没有后退,反而迎前几步,口中诵经,禅杖提在身后,左手捏掌前探,“灵光盖顶!”浑身冒出几寸金光,将全身盖住,顿时四周空间缠绕过来的树枝藤蔓,均无法靠近白云禅师身前,只能在金光之外张牙舞爪。 树妖姥姥一看此招无用,立刻双爪在胸前画了一个大圈,十个指头在空中连弹,“无法无天!”那些密布在空间中无法寸进的树藤之上瞬时开出无数小花,小花之上长出一张嘴来,那嘴一喷,漫天腥臭的碧绿汁液覆盖了整个空间,向着金光中的白云禅师扑来。 腥臭的汁液铺天盖地,无处可躲,似乎还有腐蚀的作用,浇在白云禅师身体外的三寸金光上,吱吱作响。白云禅师在这汁液中无处可躲,只能默念经文,苦苦维持金光不灭,如果被这树妖冲破护身金光,自己只怕就是个命丧当场的结局。 树妖姥姥试了几次,见到汁液都不能冲破老和尚的金光,立刻将嘴大张,口中那条巨舌,也是从中裂开一条缝,无数的蓝色液体直直冲向白云禅师。这股蓝色汁流,来势甚猛,直冲白云禅师正面而来,冲得白云站立不稳,口中经文不能继续,眼看着护身金光就要灭掉。 白云禅师丝毫不惧,收回后背提着的禅杖,双手舞动,立刻在身前形成一道光幕,将那正面而来的汁液都全部挡住。“慧光普照!”白云禅师自头顶冒出一缕金光,这点金光随手而下,窜在禅杖之上放大,迅速变作数十道闪电。 白云禅师挥动禅杖在汁液中前行,带起无数的闪电,这些闪电穿梭在腥臭的汁液中,顿时将那些汁液全部挥发的干干净净,只留下空中点点白烟,而那些前仆后继的汁液渐渐被消耗得一干而尽。此刻,在白云禅师之前,闪电交织成了一张大网,白云禅师随手就将大网往前方的树妖上空丢去。 电网在空中越变越大,牢牢地将树妖姥姥上空罩住,眼见着就要落了下来,只要树妖被这电网困住,立时就是个神形俱灭的下场。 树妖姥姥面色狰狞,空中舞动的双爪立刻收回,往地面一按,“灵邪显威,循环不已!”顿时地面破开无数拳头大小空洞,无数泉水河水向天涌出,扑向空中密布的电网。电网被水击中,立刻分出一丝流向来处,沒入地面不见了。水流和电网对冲,只见电网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白云禅师见到自己的闪电法网被这妖魔破去,立刻将手中禅杖往地面一杵,飞身跃上禅杖杖头,禅杖安镮四股,圆如盏口,白云立在上面,镮中十二个小环响彻不已,形成一片佛音。此妖修行日久,妖力宏大,看来必须动用秘宝金佛了。 白云禅师口中喝道,“十方,快将金佛给我,我要降服此妖!” 十方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跟着师父第一次出来,也是首次看到师父施展法术,此刻正是灭妖除魔的关键时刻,脑中也没多想,就将后背的背囊取下,往师父那边一扔,“师父,接住!” 背囊扔出,十方这才回想起来,下午时刻,自己发觉这金佛掉落到了大殿地板窟窿之中,窟窿中满是毒蛇,自己不敢下去,全亏了女鬼小卓口吐异光,将毒蛇杀死,可惜异光也击中了金佛,将金佛劈为两半,师父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十方想起这事,立刻喊道,“师父,金佛已经断成两截了!” 白云禅师接过空中飞来的皮囊,刚刚打开,就听到徒弟的叫喊声,顿时一愣,打开皮囊一看,里面的金佛果然断成两截,急道,“十方,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算了,先试试再说!”说完将金佛一手托底,一手按头,平举而前,直直对着树妖姥姥。 金佛在白云禅师的手中光芒大盛,无数金光化作利箭射向树妖姥姥。树妖也是不惧,无数藤蔓拔地而起,纷纷冒出闪电,一道一道击向来袭的光箭。原来之前白云禅师击出的电网全部被土地吸收,此刻又被树妖放了出来,回击老和尚的攻势,一时之间两者不相上下。 只可惜金佛断为两截,而非一个整体,威势大减,那闪电击破光箭直奔金佛而来。这金佛如同一个法力放大器,竟然是双向的,闪电穿过金佛身上的裂缝顿时放大,一下就刺在白云禅师的眼里。白云禅师大叫一声,手中金佛再也拿捏不稳,双眼紧闭,立刻从禅杖上掉落下来。 “师父!”十方看到战无不胜的师父受伤倒地,立刻上前要扶。 树妖姥姥看到老和尚受伤,小和尚前来相扶,笑道,“今晚谁也别想走!都给我留下!做姥姥我的大餐吧!哈哈哈~”说完,伸手一抓,地面涌起无数藤蔓,犹如巨蛇向着白云和十方而去。 白云禅师虽然受伤,但是立刻当机立断,双腿一盘,就要飞起,可是地面藤蔓来势飞快,容不得老和尚逃脱,已经紧紧将白云的脚踝缠住,顺着小腿向上而来。 白云禅师双眼不能睁开,只凭感觉双腿一挣,不能动的半分,立刻喝道,“十方,你骑着禅杖、带着金佛快走,请人修好金佛再来救我!”说完此话,散落的金佛自动滚入皮囊,皮囊飞到四镮禅杖顶部挂住。白云禅师用手一引,四镮禅杖立刻脱离地面,高高跃起,横在半空。白云禅师用手一指,禅杖立刻窜到十方胯下轻轻一抬,就将十方抬起架住。 十方双手紧握住禅杖把柄,骑在禅杖上,口中喊道,“师父!” 白云禅师虽败不乱,“不要管我,我有佛法护身,这妖魔不能伤我半分,快走!” 在十方的叫喊中,四镮禅杖带着十方向着兰若寺大殿方向飞去,一刹那就消失在薄雾里,树妖姥姥根本来不及反应。 “好你个老秃驴!好,今晚我就先收了你,改日再捉你的徒弟,好让你们师徒早日相聚!”树妖姥姥双爪一合,立时无数藤蔓捆在白云身上。 白云禅师双眼受伤,不能视物,也不说话,立刻合什诵经,只见白云双耳的耳垂忽然变大,如同橡皮,将自己双眼蒙盖住,身上所披袈裟顿时飞起,将白云禅师上半身一层一层牢牢裹住,如同一个蚕茧,那些藤蔓缠在上面击打,动不得老和尚分毫。 树妖姥姥无法,只能挥手一收,那藤蔓迅速将老和尚化作的蚕茧往密林深处拖去。 却说那四镮禅杖带着十方小和尚一路畅通无阻地飞行,穿过塔林、后院、大殿,就往前院的塔钟撞去。轰的一声,一声巨响,禅杖撞在铜钟之上,禅杖去势截断,带着十方掉落在前院的荷花水池中。 十方狼狈不堪的从水池中爬起,一手拿着禅杖,一手拧着皮囊,攀着荷花水池的栏杆,刚刚上来,就听到一个声音,“十方哥哥,你这是又怎么了?” 正文 第61章 市集重逢 “我把金佛弄坏了,害得师父失手被擒,都怪我太笨了~”见到身旁乃是左天横,十方小和尚的情绪一下就爆发出来了。刚才白云禅师和树妖姥姥战斗进程太快,看得十方眼花缭乱,还没有从师父落败被擒的景象中摆脱出来,此刻十方看到熟悉的左天横,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但是总算有了倾诉的对象,立刻开始责怪自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左天横看着眼前哭得像个小孩子一般的十方小和尚,知道他心理压力一直很大。十方人很老实,平时看着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但是对待白云禅师就像对待父亲一样,时而敬畏,时而撒娇。 只可惜,他在这兰若寺中遇上了女鬼小卓,两人情感纠缠,说不出其中的味道。昨夜初遇小卓,掉了金佛、烧了左天纵的行李导致十方心中压力很大;今夜更是救小卓、被树妖擒住、师父战败被俘,这一连串的打击,终于让十方的情绪发泄了出来,在这荷花池边嚎啕大哭起来。 左天横拍着十方肩膀,“十方哥哥,不要哭了。既然金佛坏了,我们就找人修好;修不好,还有我哥哥,我哥哥武功高强,一定会打败妖怪的;再不济,我们也可以找其他人来帮忙啊。” 十方蹲在地上哭了一阵,心中情绪宣泄出来,这才好过一些,听到左天横在劝解自己,也开口回道,“谢谢左小施主的开导,十方失礼了。对,我们现在不能乱了阵脚,先想办法修好金佛再说。” 左天横说道,“十方哥哥,能不能把坏掉的金佛给我看看?” 十方打开皮囊,里面断成两截的金佛便显露在左天横眼前。 这尊金佛乃是纯金打造,**寸来高,异常沉重,小小一件约么就有三四十斤重,左天横小胳膊小腿自然不能拿起来,就放在地上细细打量了起来。佛像乃是常见的掌管中央婆娑大世界的释迦牟尼佛,佛为坐像,双腿盘膝跌坐于法座之上,左手覆于左膝,四指触地,施伏魔印;右手屈臂上举于胸前,手指自然舒展,手掌向外,施无畏印,双目紧闭,背后是腾腾燃烧的火焰纹,寓意辟邪、驱魔,神圣而不可侵犯。 这尊佛像不知是被哪位或多位高僧所常年念经加持,也可能是别人的传寺之宝,竟然加持了佛家六字真言咒中的嘛字咒诀的效应在其中。 佛家六字真言咒唵、嘛、呢、叭、咪、吽,这是释迦牟尼佛传下的根本咒语。释迦牟尼佛乃是佛教的创始者,是祂第一个将佛教在中央婆娑大世界内传播开来,所以被佛经中尊称为教主,这六个字便是揭示了佛教中一切佛法的存在,翻译过来就是,“如意宝啊,莲花哟。”其中嘛字就是“如意”的意思,属于宝部核心,代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随心所愿、无不满足的意思。而鲁西华得神秘和尚所传的金刚经核心就是六字真言的最后一字吽,属于金刚部核心,代表的是循序渐进、勤勉修行、普渡众生、成就一切,最后达到佛的境界。 所以嘛表示愿望达成;吽表示永不后退、勇猛精进。 这尊金佛本无法力,只是起了一个法力放大器的功用,任何法术通过金佛来释放,都能起到增大几倍甚至十数倍施放的效果,就像鲁西华那个世界的扩音器一般。只不过其本身依旧是纯金打造的佛像而已,经由高僧法力加持,估计是被寺院当作展示佛迹,祈愿众生的法器。其本身并无降妖伏魔、坚固不催的特性,难怪被那女鬼小卓口吐异光一吹,就裂开了。没有被修行僧人持在手,它就是个普通纯金佛像,一击而碎。 左天横一打量金佛,便对其来由和功效有了大致了解,心中放定。 “十方,十方~”一个轻柔的声音回荡在前院上空。 十方小和尚此刻精神是高度的紧张,被这声音一呼唤,立刻从地上站起,手持禅杖四下警戒,将左天横牢牢的护在身后。 “谁,是谁在说话?赶紧出来!”十方手持禅杖直哆嗦,但是嘴里可没有惧怕。 “你们快点走吧!姥姥就要来寺里捉你们了~”那个声音再次说道。 十方这次听清楚了,不由得高声叫道,“小卓,真的你是吗?你快出来啊!” “来不及了,你们跟着这件衣服走吧,这样才能走出榕树林,不要再回来了!”那个女声快速说完这话,一件彩衣飘飘荡荡,在树林间穿梭,被风吹向远方。 左天横劝道,“十方哥哥,我们现在以修复金佛,救出老爷爷为重。别管其他了,先冲出去,等搬了救兵再回来收拾这些妖怪。” 十方回首望了一下大殿,自己的行囊、佛经、衣服都在里面,现在不得不舍弃,不由得一跺脚,手提禅杖,拉起左天横的小手跟着远去的彩衣就跑,“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们不急在一时,需要从长计较。”左天横听了十方这番话,差点笑出声来,这个小和尚真是乱用文字啊。 十方带着左天横远去,空中留下他的声音,“小卓保重啊,我会回来的~” 此刻兰若寺山门处的一座佛塔上,显出了女鬼小卓的身影,此刻的小蝶,满脸泪水,对着远去的十方小和尚喊道,“你们斗不过姥姥的,快走吧!” 十方听见小卓的声音,脚下一顿,小卓见状,又喊道,“跟着衣服走啊,不要回头,你们走啊~” 十方听到这话,面带坚毅,身子顿了一顿,带着左天横继续往前跑。 “记住,不要回来了~走得越远越好~”小卓轻柔的声音回荡在榕树林里,空中落下的是两人离别的泪水。 十方带着左天横一路奔行,冲出庞大的榕树林时,东方地平线上已经抹上了一点白色,“天亮了~”十方停下脚步,回首向身后看去,茫茫的榕树林依旧被黑暗笼罩,犹如巨兽之口,不知通向何处。“走,我们去找人修理金佛。” 市集之上依旧是吵乱纷纷,不少江湖客在商铺间穿梭,无数交易在私底下暗自进行。 十方和左天横在拥挤的人群中小心翼翼的穿行。十方双手抱着皮囊,一副生怕别人来抢的样子,左天横则是牵着十方的衣角,亦步亦趋。 “小师父,快来看看我们店中的兵刃,你是和尚,我做主给你打八折。”一个男子拉住十方的衣服就往自己店中拖。 十方吓得连声拒绝,“小僧身上没银两。” “没银两你跑来这里浪费大爷的时间?滚!”十方又被男子推回街上,带得左天横都差点摔跤。 二人拐过一个弯,又被一个老板拉住,“我家店铺的兵刃,精铁含量九九九啊,小师傅进来看看。” “没兴趣~” “靠,那你倒什么乱?!快走!” “凡在我家店铺购买货品满十两,赠送精制马蹄铁一个,小师傅考虑一下吧。” “我家送两个,小师傅来我家!” 十方被几个店铺老板拉来拉去,身边的左天横也是晃着身子,站立不定,实在没法,大声喊道,“我是来化缘的!各位施主,施舍一点吧!” “妈的,竟然是化缘的,滚蛋!” 十方和左天横被推出人群,这才得了安静,这条街上都是山贼恶霸,化缘的和尚自然不受待见。 “唉,这年头,恶人当道,想找个好人都没有啊。”一个声音从街角传来,十方寻声看去,只见一家破破烂烂的铁匠铺开在街角,里面一把兵刃都没有,瘦小的老板赤着上身,踮起脚尖,正往梁上挂着铁链。 十方叹道,“世间还是有好人啊~”立刻将皮囊往后背上,上前接过矮个子老板手中的铁链,“我来帮你挂。”说着,就把手中铁链向梁上挂去。 “小师傅,这里龙蛇混杂,你还是快些走吧。”矮个子老板一边往工具箱中收拾打铁工具,一边说道。 十方此刻也是病急乱投医,看到矮个子老板没有拉客,反而是一副灰心伤气的样子,立刻问道,“老板,贵号是打铁的吗?” “已经不是了,老老实实做不成生意,我还是回家种田吧。”矮个子老板听了十方的话,头也没回,将手中工具一摆,“你看,没生意,工具都生锈了。” 十方看到店铺中有熔铁的火炉,急忙拉住老板,“做完我这单再走吧?” 矮个子老板摇头,“我这不是卖兵器的,你还是到别家去吧。” “老板,我不是买兵器,而是请你帮我粘点东西。”十方一边说,一边悄悄的打开皮囊,露出一角,“老板,你看~” 矮个子老板把头往皮囊上方一探,只见其中露出闪闪发光的金子,顿时将十方拉住,往店铺里引了几步,细声的说道,“小和尚,你想死啊?!在这个地方敢把这东西露出来,要是让人看到,你连渣都没有了,快收起来,离开这里吧。” “帮帮忙,我等着救人用啊。”十方看到矮个子老板没有强夺自己的金佛,反而劝自己小心离开市集,心中欣喜,终于遇上一个好人了,自然不肯离开,央求老板出手粘补金佛。 矮个子老板摇摇头,“这金佛是你偷的吧?我不修赃物~”说完就要转身。 十方一把拉住矮个子老板肩膀,“老板,你看我的样子像贼吗?这是我家寺院的宝物啊,一时不察,被弄坏了,这才寻人修理。” 矮个子老板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就再做一次好人,谁叫我心善呢?” 十方将两截金佛从皮囊中掏出递给矮个子老板,老板喃道,“好重啊,看来是纯金的啦。” 十方解释道,“这是我寺中珍宝,自然是纯金的。” 矮个子老板没有答话,小心翼翼抱着金佛来到火炉边,一把将两截金佛倒到一个空的铁箱子中,盖上盖,用东西压好。 十方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拉住矮个子老板,“老板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好为我粘金佛的吗?” 矮个子老板此刻顿时趾高气昂,大声喊道,“什么金佛啊,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十方顿时气得头都发晕了,“你刚刚把金佛放到铁箱子里了,还给我!”说完就要掀开铁箱子上的东西,打开铁箱子的盖。 矮个子老板将十方往外一推,“你不要碰我的工具啊!再无理取闹,我就不客气了!” 十方现在哪里管得这么许多,不要命的就要往前冲,“还我的金佛,还我的金佛,我那是等着救命用的!” “你走啊,我不做你生意!”矮个子老板嚣张的拦在铁箱子面前,不让小和尚靠近半分。 十方小和尚气得用手掐住了矮个子老板的脖子,用力摇晃,“还给我,快还给我,这是我要用来救师父的!”十方年纪虽小,二十出头,长得也算高大,面对矮个子老板,居高临下,有些优势,急切之间双手掐得老板差点喘不过气来。 “大哥,大哥,怎么回事!”铁匠铺的争吵,迅速引来四周七八个同样打铁的汉子,手持兵刃武器就冲进铺中,这才将狂怒的十方和矮个子老板分了开来。 矮个子老板脱了十方的手,立刻开口喊道,“小和尚买东西不成,就要打人啊!大家揍他!”话音一落,几个汉子就要提锤往十方身上落去。 十方慌乱中喊道,“我也不想打你们大哥,是你们大哥骗了我的金佛!” “金佛?!”顿时店铺中的七八条汉子动作一停,齐齐重复这个充满诱惑的字眼,“金子?” 十方见势不妙,解释道,“不是金,是佛!” 矮个子老板不等十方解释,开口喊道,“这个小和尚身上好多金子呢!大家不要放过他!” “啊?!”立刻所有人的眼睛都往十方身上看去,如同饥饿的豺狼,两眼放着贪婪的光,眼见着就要动手上抢。 忽然铁匠铺顶上传来“咔嚓”一声,茅草堆砌的屋顶就落了下来,将铁匠铺中之人盖住,一个声音喊道,“十方哥哥快走!”一只小手在人群中拉起十方的手,往外一带,顿时将十方拖出了倾倒的屋顶,小手的主人正是左天横。 两人刚刚来到铁匠铺外,**个汉子就已经翻身跃起,提着武器向着十方喊道,“不要让小和尚跑了!” 十方急得抱起左天横就跑。二人被身后的汉子们追赶,慌不择路,只得往人多的地方去。跑了一条街,两人都喘不过气来,越跑越慢,市集的路不平,十方跑得又慌,一不小心踩在一个坑上,身子就向前摔去,正好倒在路边的一张餐桌上,将桌上的一个碗撞飞出去,汤汁四溢。十方怀中的左天横也是被摔在地上。 餐桌边上一位玄衣男子正在吃面,就被一道黑影撞在自己桌上,面碗都飞了出去,立刻大怒,一把抓住倒在桌上的黑影衣领,提到眼前,就要落拳打人,却是一愣。“竟然是你!小和尚!”往旁边地上摔倒的黑影一看,“还有你这个娃娃?!” 十方闭着眼正准备挨揍,迟迟没等到拳头落下,这才睁眼一看,原来是前日在郊外凉亭遇见的杀了几个偷钱的盗贼的玄衣男子,心中惊喜,也是脱口而出,“是你?!” 那边追来的**个汉子一看此景,立刻住脚,“停停停,都给我停!”看来是认识这吃面的玄衣男子。 十方知道玄衣男子武功高强,立刻向他求救,“侠士,他们抢了我的东西!” 玄衣男子立刻向着停在七八步外的**个汉子吼道,“你们想干什么?!” “他会妖术!我们打不过,跑啊!”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顿时**个汉子一哄而散,转身跑了回去。 玄衣男子回过头来,眉开眼笑的问道,“哪,小和尚,你现在是不是要我帮你?” 十方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玄衣男子立刻笑着将十方和地上的左天横扶起,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算盘,开始算了起来,“你师父上次害得我丢了十两,这次帮你讨回东西,我们是熟人,给你打个对折,收价五两,一共是十五两。” 十方被人追得跑了整整一条街,现在喘不过气,断断续续的说道,“他们,他们抢了我们寺中的金佛!” 玄衣男子立刻瞪大眼睛,“啊?!金的?那就要贵一些了,我看看,出手费三百两,再加上刚才我吃的面~谢谢,一共是三百一十五两。” 十方此刻也没力气去想一碗面为什么要五两银子,只是大着嘴巴,说道,“我没银子啊?” 玄衣男子一听这话,立刻变脸,“那就算了,没银子还说什么?面钱我也不要了,你们走吧!”转身就要离开。 “我哥哥有银子!”一个童声在一旁说道,顿时玄衣男子又转身回来。“小娃娃,你可说的是真的?要知道,小朋友骗人是不对的哦~” 左天横睁着眼睛,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我哥哥身上有银子,他买马去了,等他回来,就给你!” 玄衣男子回想起之前在郊外凉亭也见过左天纵,只觉得那人相貌英挺,还拿了烤好的斋饼给自己吃,味道不错,立刻有了好印象,“哈哈,有银子就好办事!小娃娃别骗哥哥,要不然哥哥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哦。走,我们去要回小和尚的东西!” 玄衣男子说完,将手中大剑一提,当头就向着之前逃离的几个汉子方向去了,十方连忙抱起左天横从后面追上。。 a 正文 第62章 长街重聚 远远的一个人影从喧闹的人群中也跟了上来。 铁匠铺中,一堆铁匠凑在一起,中间的两个人正拿着小和尚的金佛在研究,倒塌的顶棚又重新被立起,断裂的竹竿已经被绑住,一时半会是倒不下来了。 “哈哈,这金佛真他娘的是纯金的啊?!”一个壮汉将手拿金佛,将其断裂处放在嘴里轻轻一咬,看了看牙齿留下来的痕迹,开心的说道。 “那还有假?!全靠这次大哥机智,三言两语就哄得那个小和尚交出了东西,咱们给他来个死不认账,他也没辙。”有人说道。 矮个子老板也在其中,自然是这群人口中所说的大哥了,“我看着这座金佛值不少钱,我们先想办法把它补起来,然后去找佛寺,看看哪家高就卖给哪家。” “大哥说得对,不过我也认识几家收兵器的豪门,想必他们家中有人会对这座金佛也有兴趣。我们到时候就发财了!哈哈哈哈~” 矮个子老板笑道,“行,等卖了钱,到时候大家人人都有份!先别乱动,让我们把佛像拼好,看看从什么地方接补最好,可别损了外观,到时候掉了价格~” “对对对,大哥说得对!快把上半身给大哥,让大哥对对缝!” 一堆铁匠热火朝天的在工棚里讨论着。 十方抱着左天横带着玄衣男子来到工棚外面,指着工棚说道,“侠士,就是他们,想必他们现在手里就拿着小僧的金佛。” 玄衣男子右肩扛着一把半人多高的大剑,下巴指指旁边,示意十方抱着孩子先站到一边,然后对着这群铁匠们喊道,“各位老大,你们手里的东西现在该物归原主了。不是你们的东西,千万别乱拿!” 玄衣男子的声音顿时让工棚里的人群安静下来,人流分开,矮个子老板一拍桌子,站了出来,带着众人来到工棚外,和玄衣男子对持。 “这金佛是我捡的,哪有你什么事?别乱管闲事啊!”矮个子老板将双手一抱,在原地嚣张的立住,里面七八个铁匠赤着上身,手拿铁锤武器,慢慢的围了上来,将玄衣男子和十方半围在中间。 “什么你捡的?原本是我给你,请你修补的,你骗我就将它昧下了!”十方抱着左天横站在旁边叫道。 “我说捡的就是捡的!小和尚,你失心疯了?敢在这里闹事?”矮个子老板凶神恶煞的叫道,十方吓得赶紧后退几步,远离他们。 “那就是谈不拢喽?”玄衣男子丝毫没有将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矮个子老板看到玄衣男子这副模样,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就叫道,“你想强出头?好啊!别以为你扛着把大剑,我们就怕你了,我们兄弟这么多人,蚁多咬死象!大家上,只要打败了这个拿剑的,晚上我请客,到时大伙儿随便吃!周围的兄弟都有啊,只要出手,有一个算一个!” “好!”随着矮个子老板的一声呼叫,不但原本的七八个铁匠大声响应,其他在四周看热闹的铁匠眼中也燃起了欲火,对着场中间的玄衣男子跃跃欲试。 “上啊!”不知道谁叫了一声,立刻三四个汉子对着玄衣男子就扑了上来。 玄衣男子依旧大剑扛在右肩上,右手扶在大剑上,身影油滑异常,在人影中穿梭,肩撞脚踢,顿时将四五个人击倒在地。 只可惜财帛动人心,金钱酒肉的刺激激发了周围这些常年和兵刃、铁器打交道的汉子的野望,不顾安危的冲了上来,几个人就要把玄衣男子抱住,另外几个就扑向一旁的十方小和尚。 玄衣男子见到事态紧急,立刻飞身而起,双脚连续踢出,将围上来的众人踢倒,正要去救十方小和尚,就看到人群中闪出一个白影,三拳两脚就将围上来,准备攻击十方的人打倒在地。 “哥哥!”一个童声在十方怀中响起。 “左施主!”十方见到众人围上来,眼见自己就要被打,本来害怕的蜷住身体,将怀中的左天横护住,准备用自己的身体抵挡来袭的铁匠,哪知一个人影几下就将周围的铁匠打到了,定睛一看,正是那一日未见的左天纵。 玄衣男子也笑道,“小兄弟,功夫不错嘛,有我几分神采。”四人在工棚外对话,一时之间无人敢上前。 矮个子老板也是个狠角色,眼见自家兄弟们抵挡不了玄衣男子,而且对面又忽然冒出个布衣年轻人,似乎功夫也很高强的样子,己方无法匹敌,顿时生起歹心,抱起桌上的两截金佛就往一旁正在燃烧的火炉里扔去,“妈的,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老子熔了你们的金佛,看你们还要什么!” 金佛落在火炉的火炭中,顿时被上面的火焰所覆盖。矮个子老板又拿起火钳,在火炉里捅了捅,金佛立刻就陷入火炭的包围,大半个身子就被火炭盖住了。矮个子老板又拿起一葫芦不知名的液体,一鼓作气的倒在火炉上,顿时火炉升腾起五尺高的火焰,火焰颜色由原来的暗红色瞬间变为金黄色,四周的温度一下就升高了。 “我的金佛!”十方这边在说话,就看到那边矮个子老板将金佛丢在了火炉中,还浇上液体让火势更加凶猛,不由得叫出声来。十方将怀中的左天横塞给左天纵,奋不顾身地就要往火炉扑去,却被一旁的玄衣男子拉住,“小和尚,你不要命了!” 矮个子老板见势不对,立刻翻身推出工棚,就要逃走。左天纵眉头一皱,手臂一扬,立刻一道乌光闪过,莫入那个老板的背心,穿过老板的身子,最后射入地面不见了。矮个子老板后背到前胸被穿了个洞,犹自不敢相信,抬手摸了摸胸前汹涌而出的血液,这才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死了。 “杀人了!大家上啊,不要放过这些外来人!”这些市集的铁匠们似乎有些同仇敌忾,见到矮个子老板被杀,兔死狐悲之下,立刻壮起胆子围了上来。 玄衣男子左手拉住十方小和尚不放,右肩一抖,大剑立刻落下,右臂握在剑柄之上,时刻准备着大剑出鞘。 左天纵将手中的左天横放在地上,双臂向前一伸,顿时两只黄玉色的长刃出现在手中,那长刃不知何种材质打造,质如莹玉、色为鹅黄,泛起一股淡淡的异香,闻之让人精神一振。 左天纵也不多言,手持双刃,旋身向外舞了几下,双刃向后背一插。不知何时,左天纵后背上多了两个交叉的武士刀鞘,长刃归鞘,原本闹哄哄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忽然一名手持铁锤冲锋在前汉子,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一条红线,口中奇怪的发出一个声音,“你~”话音还没说完,汉子的脑袋就从脖子上滑落,这一落,如同激发了排列整齐的骨牌一般,冲上来的人群脖子上,无数脑袋齐齐掉落。 掉落的脑袋上显示着惊异地表情,人头如同玻璃球一般,滚得满地都是,无头的尸体却似稻草一般,刷刷地往外倒去。近百具尸体倒在地面,形成了一幅怪异而整齐的图形。 “鬼啊!”远处纷纷传来木板的声音,未死的人们疯狂地外逃,有的向着市集外逃去,有的逃回店铺,将木板插上,十来个呼吸之后,几条长街为之一空,再也没有多余的声响了,只有火炉中的烈火啪啪直响。 “兄弟,好俊的功夫啊!”玄衣男子看得呆了,虽说死的都是些打铁的糙汉子,但是短短几瞬时间之内,全部被割掉人头,这手段比自己不用道法的武功不知道要高明多少,自己只怕不用道法也不是对手吧?当下不敢再小瞧左天纵,所以开口也不敢喊小兄弟了,直接喊兄弟,显攀个关系再说。 十方的脑子此刻都是蒙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死这么多人,虽然自己也很讨厌这些欺骗自己、唯利是图的人们,但是,短短几瞬,他们就失去了生命,这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无论如何们这些人都是因为自己而死,真不知道师傅知道了,又该如何教训自己,搞不好,自己真的要下地狱啦,业果深重啊! 十方想到了师傅,这才想起了金佛,被那树妖姥姥俘虏的师父还要靠金佛解救,大叫一声,“我的金佛!”立刻纵身向着火炉扑去,这时玄衣男子没有拉住十方。 十方几步跑到火炉之前,温度太高,不敢用手去抓,只好拿起一边的火钳,向火炭中夹去。立刻夹出一张厚厚的金饼。 虽说金佛入火前后没有一分钟,但是火炉中温度太高,金佛已经开始熔化,如果再晚一点,指派就要化成液体了。 此刻的金佛已经瘫软,断口的部位最先融化,黏在一起,背部已经看不出摸样了,只留着正面依稀还能看出佛头和法座,整个金佛被熔成了一张大金饼,再也不复原来的模样。 “我的金佛!师父,我该拿什么去救师父啊!”十方将火钳往地上一丢,金饼也随之落在地上,十方看着地上面目全非的金佛,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 “哥哥,这位侠士帮了十方哥哥,不过他出手要钱,你身上有没有钱?”左天横的声音适时而起,打破了在场的沉默。 “哦,这位兄台,需要多少钱?”左天纵听了左天横的话,立刻抱拳向玄衣男子施礼。 玄衣男子此刻不敢怠慢,急忙解释道,“不用不用,我开玩笑的。仗义出手哪能要钱?再说,这里这么多尸体,想必他们身上的钱财已经足够了。”玄衣男子说完这话,双眼就向左天纵身上瞄去,等着左天纵开口分成,毕竟人都是左天纵杀的,他拿大头是应当的。 左天纵往地上一瞥,“这些人咎由自取,兄台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自行搜取吧,我这里倒是不用了,辛苦了。” 玄衣男子一听左天纵这话,立刻喜笑颜开,“不辛苦,不辛苦,我劳累惯了。”说完立刻跃身到尸体之中,翻找着钱财,不时拿起个钱袋,兴奋的放到自己怀中。 这边左天纵点点头,向着跪在地上的十方走去,“小师傅不要悲伤,事情我都听天横说了。这事也有我的一份,前晚我也灭杀了一个女鬼,如今白云禅师失手被困,自当出手解救。那边的玄衣侠士,法力也是不凡,大家可以合力为之。” 十方渐渐地收了眼泪,合什颂道,“多谢左施主出手相助,没想到因为小僧的事,死了这么多人,想必他们的因果都要归于小僧身上。小僧并无怨悔,只盼能救出师父。只是小僧死后怕就要下到那地狱之中,受尽痛苦,若能洗清罪孽,来生再投佛门,以悟大道。” “十方哥哥,你下得地狱岂不更好?可以和小卓姐姐日日相见,不再分开,以全了你俩相思之情。”左天横在一旁忽然说出这话,顿时让十方不再言语,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玄衣男子搜完尸体上的钱财,十分兴奋,几百两银子到手,真是一笔好生意,见到这边众人聚在一起,立刻也凑了上来,“小师傅,这次生意不错,我赚了不少。” “只可惜师父还被妖怪所困~” “什么?老和尚被妖怪抓了?真是报应啊!”玄衣男子听到那个捉弄自己的老和尚失手被擒,立刻高兴起来,却是引得在场三人扭头看来,感觉自己说话不对,立刻解释道,“不对,我这臭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小和尚,你也可以请我去救你师父啊~” 十方也不和玄衣男子计较,他只想把自己师父救出来,其他的一切都要靠后。他是孤儿,婴孩时期就被人扔在飞云寺外,是师父从小将他养大,两人情同父子,十方喃喃道,“我没钱,能不能赊账?” 玄衣男子立刻笑了,又是一笔大生意,从怀中掏出小算盘,“可以!我算算,救师父自然价格就要高一点,我看看,就两倍吧,算你六百两!” 左天纵从怀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玄衣男子。玄衣男子一愣,“原来兄台也参加啊,这样更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嘛,我就算五百两好了。不过我先说好,多退少补,这一千两我就先收下了。”说完,美滋滋的将银两往怀中一放。 “走吧,我们去兰若寺。”左天纵拉起十方,十方见到有了帮手,不再是自己孤军奋战,也是有了胆子,立刻将金佛所化的金饼放入皮囊中,四人向着市集外走去。 此刻在市集人的眼中,这四人就是死神一般,无人敢靠近,长街上那近百条尸体还热烙烙的躺在那里。 “左施主,不知道你的马买的怎样了?”十方小和尚的声音远远传来。 “买了一匹,拴在客栈。” “哥哥,我饿了。” “好,我们买点酒食,晚上喝酒灭妖,也是一桩雅事,哈哈哈哈!” “兄弟真是好气魄,还没介绍,我叫燕赤霞,不知两位兄弟姓名~” “我姓左,名叫左天纵,这是我弟弟,名叫左天横。” 话语声渐渐远去,四人消失在长街之上。 正文 第63章 赤霞寻仙 夜深了,兰若寺中大殿中的案几上放着酒肉菜肴,几个人影在明亮的灯烛下一边喝酒吃菜,一边闲聊着,十方小和尚却是愁眉苦脸的翻看着皮囊中的纯金大饼,在一旁闷闷不乐。. “兄台名叫燕赤霞?”左天纵端着一个酒杯,喝了一口酒,眼睛却是望着殿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玄衣男子抓起一只烧鸡,撕下半只来,就往自己嘴里塞,含含糊糊的说道,“是啊!左兄别这么紧张,今晚有你我二人在此,那些妖怪我们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对了,左兄认为我这个名字取得怎么样?” 左天横在一旁搭腔,说道,“燕哥哥这个名字很威武啊!真有北地豪杰之气!” 燕赤霞惊异地看了一眼左天横,然后叹了一口,“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用了这个名字。只可惜这个名字本来不是我的~” “哦?燕兄此话何意?怎么名字也有用别人的吗?”左天纵一听到这话,顿时收回了眼光,重新落到了燕赤霞身上。十方小和尚也是竖起了耳朵,在一旁倾听,照这个情况看来,玄衣男子身上一定有故事。 燕赤霞连喝了几杯酒,“我原本不叫这个名字,直到遇到了一个世外高人。他法力高强,嫉恶如仇,本来我求他收我做徒弟,他却说自己无法与别人相处,怎么都不肯收我,却传了一些小法术给我,让我行走江湖傍身之用。” “你不会再求求他吗?那位高人既然肯教你法术,心中一定对你有好感。我师父就是这样,常常口恶心善,我有时求求他,他就不会罚我了。”十方听得故事入神,在一旁插嘴道,“那位高人现在怎么样了?” 燕赤霞听到十方的话,顿了一下,平静的说道,“已经死了。” “啊?!阿弥陀佛~施主请节哀。”十方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口念佛号,以示歉意。 “他因为不善于和别人相处,既无亲人、也没朋友,我埋他的时候,他身上连一文钱也没有,所以我学精了,做好人也要先赚到钱。”燕赤霞眼中带着一丝朦胧。 “燕大侠告诉我,有一个人可以教我法术,临终前让我去找他。”燕赤霞低沉着声音说道。 左天纵也喝了一口酒,又给燕赤霞面前的酒杯满上,“不知道是何人,能被那位燕姓高人所推崇?” “他叫鲁西华,在一座城中开了一家药铺名叫百药堂。燕大侠告诉我,那人乃是仙佛之流,游戏人间,论修为法力不知高过他多少倍,让我如果想要入道修行就去找他。” “那你找到这个名叫鲁西华的人了吗?”十方听说燕姓高人评价这世间有堪比仙佛之流的修士存在,顿时起了兴趣,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 燕赤霞摇摇头,“我埋葬燕大侠后,就启程前往燕大侠所说的城池,只可惜,那里早就变成了一座荒园,百药堂的牌子已经腐烂,院里长满了荒草,早已经没有人住了。” “那人既然堪比仙佛,怎么会不见了呢?燕施主有没有向旁人打听过消息?”十方此刻化身为好奇宝宝,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燕赤霞点点头,“我向百药堂四周的街坊邻居探寻过,这百药堂乃是百年之前忽然出现的一个药铺,因为在一场疫病大灾中,救济百姓,便宜甚至免费治病,被当时还是知府的高鸿嘉奖,这才显名于城中。” 十方是个善良朴实之人,听到那百药堂济世救人,顿时有了好感。 燕赤霞又说道,“那百药堂有两位大夫,一个姓牛、一个姓马。按照百姓的回忆都是医术高明的大夫,可是在燕大侠的口中却是法术不在他之下的修行者。至于百药堂的主人,鲁西华,燕大侠只说他是位二十出头模样的年轻人,喜欢布衣布裤,貌不惊人。而周围百姓却说从未看见过此人。” 十方点点头,“想来那位鲁姓高人也是身居闹市,却是一心修行。” “之前说到的那两位姓牛姓马的两位大夫,也在五十年前病逝了,奇怪的是,两人竟是同时病逝,百药堂之后没有再招大夫,一夜之间就人去楼空。院中种植的药材都被城中大户们一抢而空,成了现在的荒院。” “我十年前寻到那处,鲁姓之人早已没了踪迹。所以我就发誓,要用我这一生去寻找他,所以,我就用了燕大侠的名字,期盼有一天,燕赤霞这个名字能闻名天下,那位鲁西华如果还在,自然能够注意到我。这乱世之中,一切都要用钱,我不想和燕大侠一样变得穷困,所以,每办一件事,我都要收钱。我有法术、武功在身,不偷不抢,靠自己本事吃饭,只期望能有一天遇上那位鲁西华,向他学习法术,以了燕大侠和我心中的夙愿。” “阿弥陀佛,燕施主宅心仁厚,今生一定能够实现愿望。”十方合什说道。 燕赤霞笑道,“小和尚,你的愿望又是什么?左施主你们的呢?” 十方小和尚眼睛转了几圈,一脸懵懂,“左施主他们一年多前在战乱中和父母走失,希望能够找回自己的父母。小僧的愿望嘛,就是做个好人。希望这个世上的好人都有好报。” 燕赤霞轻蔑的一笑,“好人?像燕大侠那样的好人?最后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去?要不是我,连个坟都没有?好人就这样收场?燕大侠一生灭了多少妖鬼、杀了多少贪官污吏,救了多少黎民百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好心有好报吗?这种好人我看不做也罢。” 十方听了这话,默默无言,世道乱如鬼域,人心更甚妖心,这一路跟随师父北来,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在寺中天真的小和尚了,燕赤霞的话,他答不了,只好默默地看着手中的金饼。 “十方哥哥,你这金佛都变形了,没用了,能不能送给我啊?”左天横的童声将在座之人从深深的思考中又拉了回来。 十方难堪的说道,“左小施主,真是为难小僧啦。这金佛本是飞云寺中秘宝。我和师父奉寺中方丈之命,将之送往京师大佛寺。可惜现在金佛被毁,失了作用,但是也不是小僧能够做主的。只盼到时救回了师父,此事全凭师父做主,如果师父肯将金佛赠与左小施主,小僧谨遵师命。” 燕赤霞是个活脱脱的财迷,一听这话,立刻兴奋起来,“小师傅,也可以送给我啊。这金佛虽说毁了,但是我不介意的。” 十方也是无语,只能低头念道,“阿弥陀佛~” “救命啊!有鬼啊!”大殿之外忽然传来阵阵女人的呼声。 “喂!有人叫救命啊!”燕赤霞立刻听到声音,提醒起几人来。 左天横笑道,“难道是小卓姐姐来了?”看向十方小和尚。十方顿时脸红起来,起身说道,“小僧前去查看一番。” “什么小卓?难道是小和尚的小"qing ren"?这小和尚不怕犯了色戒?!胆子这么大?”燕赤霞一脸的八卦之色。 左天纵坐在酒桌前不语,不知道是什么事,引得他闷闷不乐,一个劲的喝酒吃肉。 “左兄,你别都吃了,等等我啊!”燕赤霞对着十方远去的身影张望一番,这一回头,就看到桌上的酒菜少了一半,立刻叫了起来。 十方一开殿门,一个靓丽的身影立刻闪了进来,正是女鬼小卓。 “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你走了呢,你还敢回来?姥姥下了决心抓你的!不行,你赶快走!”小卓一脸焦急的低声说道,刚要拉十方离开,却是看到殿中灯火通明,一角案台上还有三人在吃吃喝喝,其中一个小小身影,正是那个叫左天横的小弟弟,顿时呆了。 十方悄悄往外看了看,只见殿外黑糊糊一片,没什么动静,立刻将小卓拉进大殿,一下关了殿门,“你终于来了,我们是来救师父的,走,过去再说。” 两人来到酒桌边,“小卓姐姐,快坐下啊。”左天横拍着身边的坐垫说道。 燕赤霞看的眼睛都直了,“我的天,原来女鬼都这么漂亮啊?!” 小卓见的男人多了,也不理他,“你们怎么这么大胆啊?!还敢回来?!姥姥早就得到林中树灵草精禀告说兰若寺来了两个书生,就先派我前来打探,怎么你们这里会有四个人啊?” “人数都弄错了,那个妖怪法力也不怎么样嘛。”燕赤霞满不在乎的说道。 十方担心师父的安危,打断了燕赤霞的说话,“你别打岔!”转过头来对小卓说道,“我们特意打扮成书生过来的,小卓你知道我师父在什么地方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卓说道,“你师父很厉害,姥姥破不开他的袈裟,拿他没有办法,就把他困在了自己本体周围,我的骨灰坛也放被在那里。姥姥的本体每隔一段时间就转移位置,我们这些鬼物白天不能出来,所以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你们要找,只能在白天去榕树林里找,那棵最大最高的榕树,就是姥姥的本体了。你的师父一定被困在那里。” 十方忧心地说道,“小卓,你这样每天晚上出来,也不是办法,要不然等我们救了师父,你也和我们一起来开兰若寺吧?” 左天横也接口道,“是啊,小卓姐姐,你每天帮那个老妖怪做坏事,一点都不开心,不如和我们一起走。” “不行,我以前是名烟花女子,被人卖来卖去,最后变成别人的小妾。以为自己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哪知当晚就因为争风吃醋,被另外一名小妾打死,那人草草将我烧了,埋在这兰若寺。这些苦日子,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在这里,我总算有吃有喝,跟着你们,连明天去哪里也不知道。”小卓悲伤地说道。 十方急道,“不知道不要紧啊,你不想做鬼,我可以让师父超度你,让你来世投个好人家。” “呵呵,超度?你们知道吗?地府之中被一个名叫黑山老妖的大妖占据,每个死去的鬼魂都被他霸占,有钱有势的可以贿赂交钱,就可以投个好人家;没钱没势的不是被他奴役,就是拿来练功,最后形神俱灭。像我这样的孤魂野鬼,下去只能受苦终生,真的是连死都不如啊。”小卓苦笑道。 “只要姐姐能够向善,地藏菩萨会保佑你的。”左天横又在一旁说道。 小卓伸手摸着左天横的脸庞,眼泪滑落腮边,“不是姐姐不想做好人,而是好人难做。菩萨、佛祖他们只知道被人顶礼膜拜,却不知世间百姓疾苦。富人拜佛求心安,穷人只能靠自己。小弟弟,记住了,以后不要做好人,这人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姐姐是鬼,没有本事,只能靠着姥姥活着。” 左天横被小卓的手摸着小脸,没有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快开门啊!有鬼,外面有鬼啊!”一个女声又从殿外大门处传来。 小卓顿时惊醒,“是小兰!姥姥肯定是派她来了,看来姥姥不放心我,准备今晚吸光大家,一个都不放过了。” 燕赤霞一听这个就精神起来,“又来一个?好,我去,我倒要看看这女鬼是不是都这么漂亮?!”说完一个飞跃,来到了殿门前,一把拉开大门,一个脆绿色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进来了,一下就扑到燕赤霞怀里,“外面有鬼,我好害怕啊~”声音娇媚,软若无骨。 燕赤霞女鬼在怀,笑了起来,“别怕,别怕,我来保护你。”一边说,一边往女鬼身上摸去。 那女鬼被燕赤霞摸着,也不推辞,却是四下扭动,身上露出的地方更多了,却是在燕赤霞怀中娇笑不已,两人立时就纠缠在一起。 十方看得心惊,不由得问道,“小卓,怎么老妖不直接上门来吃我们,要先派你们前来啊?” 小卓叹了一口气,“书生诵读圣贤书,便身具正气;武者练武不已,便身具血气;做官的有官气;将士有杀气,但是如果这些人遇到我们色诱,乱了神魂,随意荒淫,此时便失了气息,那姥姥就很容易杀之,吸取精元,不费力气了。” “是因果吧?”一边喝酒的左天纵开口了,“随意杀人是要结下深重因果的,这和杀坠入淫邪的人可是大不同!虽然那老妖不一定在乎,但因果结下太多,会有业力,业力深重,最后一定会神行俱灭的。杀个十恶不赦的人和杀个无辜的人甚或公认的大善人,这结下的因果可是大大不同的。” 小卓疑惑道,“这位公子说得有些道理,但是为什么那地府中的黑山老妖却是不管好鬼坏鬼,一律不在乎呢?” 左天纵一笑,“那是在地府,乱了阴律,自然没有惩罚。可是在阳间,只要有太阳升起、月亮落下,那就是有天道存在,树妖胡乱杀人,等到自身渡劫之时,自然会降下雷霆惩罚于它,它自然会小心翼翼,不接业果。倒是你们,诱惑他人坠入淫邪,这因果不浅啊,这树妖是借你们之身替它挡了这番灾劫。” 小卓一听此话,不由得全身哆嗦了一下,生怕自己马上就要神魂俱灭。十方一看,立刻将小卓抱住,“不要怕,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酒桌边上的谈话,顿时引起了那边女鬼的注意,顾不得和燕赤霞厮混,抬头往这边一看,看到一个小书生抱住了小卓,另外还有一个书生和一个男童未动,不由得说道,“怎么是四个人?小卓姐姐,你一个对三个,吃不吃得消啊?要不要妹妹来帮你?” 左天纵淡淡说道,“燕兄,不要玩了,灭了这女鬼,引那老妖出来。” 这话落在女鬼耳中,如同炸雷,立刻翻身而起,“你们使诈?!”仔细往几人看去,看到和小卓抱在一起的书生时,立刻认了出来,“小和尚,是你?姥姥正在找你!好,看我抓了你去向姥姥领功!”说完头发一甩,顿时无数黑发变作细丝,如同蛛网一般,向着小和尚扑去。 “嗯?你的对手是我啊~妖孽,接我法咒!”燕赤霞看到事情败露,立刻从怀中掏出一部皮卷,当空一展,顿时皮卷打开,里面是一列列的咒言符箓,“风火神兵如律令,法咒显圣灵!”,一道八卦光咒从皮卷上飞出直接命中女鬼后背。女鬼惨叫一声,被光咒撞得在墙上开了一个大洞,击出殿外。 燕赤霞正要跃身外追,左天纵开口说道,“燕兄,穷寇莫追,她不是正角,我们还是在这里等那老妖过来。小卓姑娘,你要不愿和姥姥相对,那就和十方先躲到一旁。” 燕赤霞想了想,“好!” 十方也拉着小卓往旁边去了。 没过一会,顿时大殿微微颤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着这里移动。大殿顶上之前破了几个大洞,此刻未见声响,就有一条粗大的舌头从天而落,向着殿中三人卷来。 燕赤霞双眼一瞪,“我来!”立刻摊开手中皮卷,“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顿时墙角一只剑匣应声飞来,立在燕赤霞面前。燕赤霞抬手一指,剑匣立刻打开,无数飞剑从中飞出,刺到了巨舌之上。巨舌被飞剑刺中,伤口划开,落下腥臭的黏液,吃疼得立刻从大洞中缩了回去。燕赤霞抬手一掌,一团火焰发出,将落下的粘液烧得干干净净。 燕赤霞击退了巨舌的攻击,立刻神采飞扬地立在殿中,洋洋得意起来,“左兄,怎么样?我的道法不错吧?” 左天纵点点头,“燕兄还请留意,那老妖只怕要真身来了。”话音未落,大殿之门洞开,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身披彩装,似男似女,双手长着修长的指甲,一条猩红的舌头在胸前颤动,身边几个孩童模样的小妖,分明是成精的草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燕赤霞左手捏剑诀一引,就想将之前的飞剑收回,哪知没有反应,脸色一变,“左兄不好,我的飞剑被这老妖收去了。”说完将右手一招,一旁的大剑剑身一跳,跃入燕赤霞手中。 “小和尚,我正等着你来救师父,还以为你找谁来帮忙,呵呵,就这几位啊?小子,别以为拿着一把大剑就厉害了,人不大还拿这么大把剑,想逗我笑啊?!哈哈哈哈~”一阵似男似女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中。那人影正是树妖姥姥,一双桃花眼正在大殿中四下寻找小和尚的踪迹。 正文 第64章 寻找白云(上) “死妖怪,要笑就笑死你!”燕赤霞手持大剑往旁边一摆,“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树妖姥姥脸一变,“小子,你是在找死!”双爪一并,顿时大殿地面和四周的窗户、门洞中用出无数的树根树枝,张牙舞爪地向着殿中几人袭来,连男童左天横也未放过。. 燕赤霞立刻挥剑向着这些树枝砍去,只可惜树枝密密麻麻,砍断一只,另外一只又接了上来,燕赤霞一时之间被弄得手忙脚乱。这些被砍断的树枝,落到地上变作了枯枝败叶,另外一头却是消失在地面无影无踪。 十方小和尚被女鬼小卓拉住,躲在一边,此刻焦急万分,“不好,树妖法力高强,左施主和燕施主他们只怕难以抵挡。小卓,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小卓脸上也是紧张,这几个人也算是好人,不像一般的人那样沉迷于女,也不似修道之人遇见自己就喊打喊杀,一边抓住十方的僧衣不让他出去,一边说道,“姥姥此刻正在气头上,我根本无法现身,只能见机行事。一会战乱之时,趁机救下一个来。十方,你说到底一会救谁好啊?小弟弟不能救,要是救他,只怕立刻就会被姥姥发觉我背叛了他,到时姥姥一定会彻查这里,你我两个都逃不掉了。” 十方顿时头大起来,知他心目中,男童左天横最是无辜,也最没有抵抗力,如果被树妖捉住,只怕立刻会被吸干精血。 这边燕赤霞左挡右拆,被树枝攻得忙不过来,左天纵不知何时两把长刃在手,随心而动,双臂挥动之间,数道光圈牢牢护着自己和左天横,空中说道,“燕兄,你怎么不施法啊?这树妖树枝无数,我们这样砍下去,只怕会被力竭而擒。” 燕赤霞叫道,“左兄,这树妖攻势太猛,我腾不出手看法卷啊,不看法卷,我就不会法术啊!” 左天纵笑道,“搞了半天,燕兄你是个半调子啊,好,我勉励抵挡一下,你快看法卷,找个办法,解了现在的困境。”话音一落,顿时长刃挥出的光圈暴涨,直至飞出数丈,击打在周围的树枝上,这些树枝如同豆腐一般,被光圈一碰,纷纷掉落,这些被左天纵斩落的枯枝,落在地上,变作粉末。一时之间,顿时树枝攻势为之一顿,场中空出一圈来。 “原来是你灭了我的分身!我那女儿小蝶看来也是命丧你手?!”树妖姥姥的树枝被左天纵手中的黄玉长刃斩中,纷纷化为灰烬,这让他想起了前夜,自己在这后院中一具分身被灭,那个时候的感觉就是这般。不知年轻人手中长刃到底是何物,自己被砍中后,毫无知觉,立刻断了与末端的联系。 左天纵一笑,“不错!那女鬼在这寺中害人无数,我自要将他除去,天理循环,你也逃不过!” 树妖姥姥哈哈一笑,“天理循环?人吃牛羊,牛羊吃草木,自然草木也可以吃人,这才是天理循环。你手中的长刃到底是何物,为何能克制我的肢体?!” 左天纵笑道,“老妖怪你猜呢?!”说着将手中长刃摆了一摆。 “猜个屁!捉到你之后,我要吸干你的骨髓,把你的尸体吊在树上风吹日晒,你的灵魂和武器我都要献给黑山老爷作贺礼,到时候希望你还有勇气来和本姥姥说话!” 这边燕赤霞等着树枝被清空,立刻将手中皮卷一展,一条法咒从皮卷上冒出点点金光,夺人耳目,“左兄,我找到了!” 左天纵没好气的说道,“找到了就赶快用,难道还等着听我和这妖怪聊天?” 树妖姥姥看着场中的两个人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立刻大怒,“极度魔界!”,顿时无数枝影从树妖背后涌出,这次攻上来的就不再是树枝了,全是藤蔓,上面开着妖艳的小花。 燕赤霞右手捏诀往皮卷上一抹,顿时法咒光影如同粘液,附在了燕赤霞的手指上。燕赤霞将皮卷往怀里一揣,右手往身旁的剑匣一拍,“奇门飞甲,出鞘!”顿时剑匣飞空裂作无数碎片,这些碎片在空中重新组合,竟然化作一件盔甲光影,落在燕赤霞身上。燕赤霞此刻立时穿上了道家的战甲,整个人显得威风凛凛。 燕赤霞又将手中大剑往身上一靠,立刻自身和大剑合二为一,一个人变得闪闪发光,双手、双脚、头顶都冒起光焰,如同一个大号宝剑,对着树妖姥姥就冲过去。 树妖姥姥一看那个小道士法咒一起,顿时身上起了异变,向着自己冲过来,不敢怠慢,立刻双爪在胸前画了一个大圈,十个指头在空中连弹,“无法无天!”。那些密布在空间中的藤蔓之上的小花瞬间变大,花朵中央长出一张嘴来,那嘴一喷,漫天腥臭的碧绿汁液覆盖了整个空间,向着焰光中的燕赤霞扑来。 眼看着汁液要将燕赤霞覆盖,燕赤霞立刻合身往地面一扑,如同无形一般陷入地面泥土中不见了。树妖姥姥哼了一声,空中的藤蔓顿时如同皮鞭一般击打在地面,将大殿地板纷纷掀起,露出底部的泥土。一道身影在树妖左上方显出,正是那消失的燕赤霞,手中拿着巨剑就要往树妖身上砍去。 树妖姥姥微微一笑,“等的就是你!”顿时无数藤蔓化作毒蛇将那身影绞缠。那身影被藤蔓一碰后变作光点不见了。“假的!”树妖姥姥顿时一惊。 就在这惊讶的时候,树妖姥姥立刻感到左肩一疼,腰间也是一疼,一道光影擦着自己而过,自己的左臂立刻齐肩而断,落到了地上。树妖姥姥心思一动,那断臂刚要化作树藤重新钻入泥中,只见那名姓左的年轻人屈指一弹,一朵白的火焰跨过空间,轻落在断臂上。断臂立时变为灰烬,树妖姥姥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树妖姥姥来不及细想,只觉得那白火焰乃是无比恐怖之物,若是落到自己身上,自己恐怕立时就是神魂俱灭的下场,立刻将身上花袍往身上一盖,没了踪影,这殿中的无数藤蔓也是瞬间无影无踪。此刻那道光影也是停步转身,正是那燕赤霞。 “燕兄法咒果然高强,这招兵不厌诈,一出手就伤了老妖。”左天纵贺道。 燕赤霞出手断了树妖姥姥一臂,又砍伤了他的腰部,没有看到后面断臂化灰的情形,此刻也是满脸骄傲,假装客气道“哪里哪里,还是要靠左兄一力相助,我才有机会重伤那树妖。” 十方这才和小卓从藏身处出来,“还好两位施主武功高深击退了树妖。” 小卓一脸的担心,“这次姥姥受伤严重,不知道回去后会怎么办?还好姥姥没发现我,要不然我就惨了。” 左天纵一拜手,“小卓姑娘,你就别担心着这个了。看你说话这情况,似乎还想回去?” 小卓点点头,哭着说,“我的骨灰坛被姥姥控制着,埋在千年榕树下,只要天一亮,我的魂魄就必须飞回去,逃不掉的。” 十方捏住小卓的手,“小卓不要怕,我们会想办法的。” 燕赤霞此刻也是脸严肃,“对,不管怎样,今晚你也别回去,那树妖受伤甚重,一定会大发雷霆,搞不好会拿你来补身子。” 十方一脸的担心,“对,你今晚别回去了。” 左天纵说道,“我们明早去找那树妖本体,顺便将小卓姑娘的骨灰坛找到,到时你脱离了姥姥控制,想去哪里都可以。” 小卓也确实担心姥姥会拿自己出气,因为小兰被内定是要嫁给黑山老爷作为侍妾的,小蝶身死魂灭,自己回去,确实有可能会被姥姥吸干精气而死。姥姥自私自利,养着几个女儿如同养羊,一旦失了作用,就拿来填补自身,所以姥姥座下三个姐妹相互勾心斗角,生怕失了作用,成为姥姥的养料,此刻众人劝阻,当下只好答应下来,先躲过今晚再说。 却说那密林深处,到处弥漫着青雾,青雾之中朦朦胧胧有处宅院,里面有个女子正在对镜梳头,满脸的愁思。一阵妖风过后,宅院主堂中出现一个人影,捂着左肩,跌倒在地。 “姥姥!您怎么啦?!”女子连忙上前将人影扶起,正是那受伤而逃树妖姥姥,而女子却是之前在殿中逃遁后回来报信的女鬼小兰。 “你滚开!”人影一把推开小兰,“两个小子以为这样就能伤了姥姥?简直是痴心妄想!”说完这话,树妖猛得呼吸,顿时宅院中的青雾就被一吸而空,吱嘎吱嘎的声音从树妖身上不断冒出,不大一会儿树妖又重新长出一只左臂。 “恭喜姥姥,断臂重生!”女鬼小兰吓得匍匐在地,全身颤抖不已。 “哼,这不知哪里来的两个小子,趁我不备,伤我躯体,当真以为我敌不过你们吗?!”树妖恢复了左臂,立刻高举双手,恼怒的吼道,却是牵连了腰间的伤口,疼得不由自主弯下腰来。 “姥姥可是还有创伤未愈?还请多多休息!”女鬼小兰不敢靠近树妖,又不敢逃,只是在一旁低头劝道。 树妖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小兰,姥姥平时待你怎样?你在怕什么?”...“”,。 正文 第65章 寻找白云(下) 女鬼小兰俯身在地,“姥姥对小兰恩重如山,小兰不敢忘却,还请姥姥念在小兰就要嫁给黑山老爷的份上,饶了小兰一命。姥姥慈悲,姥姥慈悲!” 树妖顿时大怒,左手一伸,树枝一般的利爪就将地上瘫软的小兰抓起,提到自己面前,“敢拿黑山老爷来威胁姥姥?!” “小兰不敢,小兰不敢啊!”女鬼小兰在树妖手中只能哭泣,不敢反抗,就连拭泪都做不到。 “不敢就好!”树妖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小兰,姥姥今日身受重伤,你对姥姥一片孝心,就成全了姥姥吧?” “啊?姥姥不要啊!姥姥不要啊!饶过小兰吧!小兰还要为姥姥嫁给黑山老爷呢!”小兰一听树妖说出这话,顿知姥姥起了歹心,立刻死命求饶。 树妖狞笑道,“黑山老爷那处自有我去说,你还是乖乖认命吧!”说完将小兰往自己面前一提,树妖两只粗大的鼻孔顿时对准了女鬼小兰的头部。 树妖不顾小兰的挣扎,用力吸气,立刻无数丝线从小兰身上冒起,化作点点光辉被那树妖吸入鼻中。女鬼小兰无力地歪着头,狠狠地说道,“树妖,你会不得好死的!” “一个鬼物还敢嘴硬?!放肆!”树妖顿时用力,鼻孔中的吸力立刻变大,那女鬼小兰身上冒起的光华如同瀑布一般倒流回树妖身上,渐渐小兰散开,变成了一堆细沙,从树妖爪间滑落。树妖身上光芒大盛,腰部伤口已经不见,整个躯体散发出荧光,显然旧伤已愈,妖力再增。 树妖恢复法力,四周的树灵草精却是瑟瑟发抖,“姥姥息怒,姥姥息怒。”生怕姥姥一个气不顺,又拿自己做了养料。 “姥姥,小兰没了,那黑山老爷的婚事怎么办?”一只树灵在一旁害怕的问道。 树妖姥姥一笑,“没事,你下去通知黑山老爷,就说有人杀了姥姥为他准备迎娶的侍妾小兰。姥姥不能力敌,还请黑山老爷上来做主。还好有个小卓,就让小卓代替小兰嫁给黑山老爷吧,想必黑山老爷一定会满意的。” 树灵又问道,“姥姥,要是这些人趁夜逃了怎么办?” 树妖姥姥笑道,“这些人可不会逃的,他们来是为了救老和尚,天亮之后,他们一定会去找我的本体,我就放他们去找。哈哈哈哈,哼,这个小卓怎么回事,到现在还不回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忽然,树妖姥姥一愣,冷冷地说道,“难道她也想逃?是不是和那批人联合在了一起,想抢回自己的骨灰坛?哼哼,没那么容易!这批女儿没一个听话的,不行,干脆我再养一批,把她们统统换掉!” 当晨曦的阳光透过树林,照到大殿之上的琉璃瓦时,小卓的身体越来也淡,“十方,我要走了,记住,找到我的骨灰坛,我的骨灰坛中有那把红色木梳。” 十方握住小卓的手,“我不会忘记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小卓的身影越来越淡,化作一丝轻烟消失无踪了。 燕赤霞望着深情款款的两个人,叹道,“这年头做和尚也这么多情,整天的搂搂抱抱,我看我还是改行算了。” 左天纵笑道,“燕兄不再寻你的那位鲁仙人了?” 燕赤霞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位仙人游戏人间,我有仙缘自然会遇到。” 左天纵说,“燕兄倒是看得很开啊。好,大家准备启程,今天一定要找到白云禅师。” 燕赤霞一愣,“原来那老和尚叫白云啊?小和尚,你还在干嘛?走了!” “哦”十方小和尚背起行囊,四人离开了兰若寺。 日头正上,可是树林中却是密叶布天,阳光只能在地上留下点点斑影,各处泛起薄薄的迷雾,远一点的地方就看不真切。 “这树林怎么回事?到处是雾,马也不肯跟着进来,地上到处是树藤,路也难走。”燕赤霞一边走一边抱怨道。 十方急道,“我们走了一上午了,连树妖的本体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救出师父啊?” 左天纵说道,“小师父不要急,我们想想办法。燕兄,你用法术能不能找到那妖怪的本体在哪里?” 燕赤霞发愁地说,“我的法术对妖气敏感,这大白天的,那老妖不出来,妖气一收敛,本体就是一棵树,我也没办法啊。” 左天横说道,“燕大哥,这树妖的本体既然是棵树,小卓姐姐也说了他有着千年道行,那么就一定很大了,我们只要站在树顶,勘察这片树林中,哪棵树最大,那么十有八九一定会是那树妖的本体。” 燕赤霞一拍脑袋,“我真么这么笨!对啊!那树妖在这里修行千年,本体必然庞大,还是左小兄弟聪明。我们在树林中找来找去被环境迷惑,何不跳出树林,看个真切。对,我们就这么办!” 十方一听有了办法,立刻合什鞠躬,“左小施主聪慧过人,小僧感激不尽。” 左天横笑道,“如果一会儿找到老爷爷,十方哥哥别忘了我昨晚的请求就是了。” 十方顿时脸上一愣,昨晚左天横提出将金佛送给他,十方说要师父同意才行,此刻立刻回道,“一啄一引,即是天数,小僧不敢反悔,自当有师父做主。” 这边的燕赤霞早已腾空而起,双脚在粗大的树干上连踩数下,就纵身来到了一棵大树的树冠之上。站在树冠上,立刻被头顶的阳光笼罩,浑身暖洋洋的,放眼往四周看去,只见十里之外,一颗大榕树树冠遮天蔽日,华盖如云,高出周围其他树木三倍有余,几达二十丈,方圆三十余亩,好大的一片。那树妖的本体就是那里肯定没错了! 燕赤霞跃下树来,兴奋的说道,“我找到了那树妖的本体所在,就在那个方位,我们过去!”说完就要带头走去。 左天纵连忙伸手拦住,“燕兄,这树林密布,从树林中走,恐怕会迷失方位,不如,我们从树冠上走,这样目标明确,也不会绕路。” “好主意!”燕赤霞当即同意,转头向十方小和尚和左天横瞧瞧,笑道,“小和尚,这次便宜你了,我带你到树上飞一圈,只收你五两银子,从定金里扣啊。”说完伸手就向十方腰间抓去。 十方刚要开口,裤带被燕赤霞提起,一股大力袭来,顿时整个人就飞身而起,两个人影飞向了树冠之上。“好大的树啊!”正是那十方小和尚的声音,远远燕赤霞的声音也传来,“左兄还不启程?” 左天纵微微摇头,背起左天横提步一跃,轻飘飘地上了树冠,双脚一点就向着远处的大榕树奔去。 四人分作两队在树冠间飞跃,不大一会儿就来到那棵大榕树前,几人从树冠上跃下,一步一步从地面走向榕树,均是无声。 此刻十方和燕赤霞的心中已经确信无疑,这棵大树肯定就是那树妖的本体,因为树下盘根错节,枝繁叶茂,气根如无数的胡须在风中飘拂,巨大的树干有的贴地而生、有的斜出如飞龙破雾,是罕见的奇树。 独木成林,这是两人心中泛起的念头,只怕这片不知范围的树林真的是眼前这棵大榕树所化。 十方向着榕树主干奔去,那主干几乎有六丈粗细,完完全全就是一面木墙,中间参差不已,似乎有物在其中,十方担心是自己的师父,急忙跑过去,一不注意就被脚下树根绊倒在地,摔了个趔趄,掀起地上的泥土。 十方小和尚不知道从中看到了什么,立刻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身,一跳一跳的,似乎地上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双手合什不已。 “小和尚,你在”燕赤霞从十方后面过来,一巴掌拍在十方肩膀上,刚要嘲笑十方,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两个人都立在原地不动。 左天纵带着左天横来到此处,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大榕树下,密密麻麻的白色星点一片,远远看去似乎是瓦瓷碎片,但是近处一看,这些白色全是无数的骨头,从泥土中只露出一点来,不知道有多少。 十方刚才扑在地上,将泥土带起一大片来,顿时露出下面的无数根根白骨来。这些骨头有山中走兽、有空中飞禽,更多的还是人类的骨头。 燕赤霞喃喃道,“难怪马匹不敢进林子,难怪这林中连一丝虫鸣鸟叫都听不见。原来这个林子所有的动物都化作了这个老妖的养料。一千年啊,一千年,不知道这妖怪吃了多少血肉,手下缠有多少冤魂。大妖,真真是个大妖!” 昨晚,燕赤霞偷袭树妖,断了他一只手臂,伤了他的腰部,原本还看不起树妖,此刻看到树下无数的尸骨,这才心中惧怕,这个妖怪吸食血肉无数,当真是恐怖之极! 四人小心翼翼的前进,走到大榕树主干之前数十米,这里就不再有各种骨头出现,而是排满了大大小小骨灰坛,诉说着老妖控制过的亡魂。... 正文 第66章 天纵灭妖(上) “哇,这么多的骨灰坛,可是有的找了。^^%^''小和尚,你准备怎么找啊?”燕赤霞小心翼翼的迈着脚前进,想从中寻出一条路来,随手拿起地上的一个骨灰坛打量起来,“上面都还没写名字,哪里知道谁是谁的。” 十方挠着自己的光头,说道,“小卓说她的骨灰坛埋着一把红色的木梳子。” “木梳子?这也不好找啊,要一个一个打开。”燕赤霞随手将自己手中的骨灰坛打开,果然,没那么好运气,里面没有木梳子,“这里至少上千个骨灰坛,要是找起来,我们四个人需要一个时辰。怎么样,小和尚,找不找?” 十方一拍脑袋,“对了!我身上就有一把木梳。”说完从身上掏出一把朱红色的木梳来,递给燕赤霞。 燕赤霞接过木梳来,“你不是说木梳在小卓的骨灰坛里吗?怎么现在又在你的身上?什么乱七八糟的。” 十方解释道,“小卓有一对这样的木梳,一把带在身边,一把埋在骨灰坛里。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好找一些。” 左天纵见状,提议道,“既然有了对照物,想来小卓姑娘的骨灰坛就好找了。我和弟弟就去找白云禅师的踪迹吧,大家分头行事,不耽误时间。” 十方合什道,“谢过左施主。”左天纵带着左天横绕着大榕树的主干细细查看起来。 燕赤霞一拍梳子,“嘿,小和尚,你早说嘛。我有办法找到小卓了,不过这手续费嘛,收你十两好了。” 十方立刻叫了起来,“燕施主,怎么你处处要钱啊,找个骨灰坛子,还要十两?!” 燕赤霞说道,“现在什么不要钱?!吃饭要不要钱?住店要不要钱?衣服鞋子要不要钱?江湖之中,没钱寸步难行!你到底找不找?!” 十方被燕赤霞一吼,立刻倔脾气上来了,“我不要你找了!你呆在一边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找!”说完蹲在地上,赌气地打开一坛骨灰,往里面一看,“没有梳子,不是这坛。”便随手将这坛骨灰放到了一边,又拿起另外一坛来。 燕赤霞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只见小和尚赌气地蹲在地上一坛一坛的翻查着,每坛都打开来仔细看。有的坛子比较大,小和尚还伸手进去捣鼓了一下,见到没有梳子这才罢休。检查过的骨灰坛都被小和尚放到了一边,一炷香的时间就查了几十个,但是对于大榕树下上千个骨灰坛的数量来说,简直是少得可怜。 燕赤霞看着小和尚发脾气,摇摇头,“小和尚,你这样查下去,直怕查到天黑也查不完啊。到时那老妖怪出来,你还逃得了?” 十方赌气地说道,“逃不了就逃不了,我和师父、小卓死在一起,我心甘情愿!你什么都要收钱,我不麻烦你,免得越欠你越多。”嘴里说着话,手里却是没停,一个一个坛子查看着,脑门上都冒出汗来。 燕赤霞急道,“你!”这个十方小和尚真是不识好歹,抬头望了一下天空,虽说榕树叶已经层层叠叠将大家头顶的阳光挡住了,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日头已经偏西了。 燕赤霞一跺脚,“小和尚,便宜你了,不收你钱!”十方自己把骨灰坛搬来搬去也累得很,此刻见到燕赤霞服了软,也没有开口再刺激他,只是默默地站起来,在一旁观望。 燕赤霞是个半吊子,又从怀中掏出皮卷,打开查了一会,叫道,“找到了!”接着按照皮卷上面的法咒念道,“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带路。”说完这话,燕赤霞将手中皮卷向上一抛,顿时皮卷无风而起,向着大榕树的另外一面飞去,两人连忙跟在皮卷后面追去。 “果然不在这里,小和尚你白找了。”燕赤霞看到十方做了半天无用功,立刻开口嘲笑。 十方此刻懒得和燕赤霞多做口舌之争,他心中也盼着快些找到小卓的骨灰,这燕赤霞要讨些口舌便宜,就随他而去。 皮卷带着两人绕着大榕树飞了小半圈,终于从空中落下,覆盖在了几个骨灰坛上。 “小卓姑娘的骨灰肯定在其中!”燕赤霞满怀信心地喊道。 此刻的十方小和尚似乎浑身充满了力量,几步跑过去,将皮卷揭开,露出被盖住的四个坛子,一大三小,到底哪个才是小卓的骨灰呢?管他的,先打开再说。 开了一个小的,不是,又开了一个小的,还不是,到了第三个小的,打开盖子,里面埋着一把朱红色的木梳,十方高兴笑道,“找到了!就是这坛!找到小卓了!” 这边话音未落,大榕树的另外一边也是传来了左天横的声音,“十方哥哥,我们找到白云禅师了!” 十方立刻将骨灰坛往自己怀中一揣,兴奋地往左家兄弟二人处跑去,“在哪里?在哪里?快快快,左施主,快帮我将师父救下来!” 燕赤霞气愤地捡起地上的皮卷,小心翼翼地卷好,放入怀中,“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小和尚,活该你遁入空门!”说完,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也往那边走去,日头偏西,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了。 十方和燕赤霞负责找女鬼小卓的骨灰坛,左天纵带着弟弟在大榕树上找白云禅师。那边十方和燕赤霞因为找骨灰坛收费的问题吵了起来,左天纵只是笑了笑,没有搭腔。 大榕树树叶茂密,遮天蔽日,树下不少地方都是漆黑一片,看不清楚,左天纵手举着火把,绕着大榕树慢慢检查。绕了一圈,树下骨灰坛和尸骨不少,就是不见老和尚的踪迹。从那女鬼小卓口中得知,树妖姥姥并无能耐破去老和尚的防护,将他放在了自己周围,所以肯定被藏在这大榕树某处。 左天纵举着火把饶了两圈,还无头绪,只能转身看向左天横。左天横往树上一指,左天纵顿时醒悟,主干没有,枝干还在,老和尚必定被藏在了枝干之中,立刻纵身跃上。 这株大榕树光是主干就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其上的枝干更是四通八达,如同无数的桥梁连接着四周。枝干上垂下的丝绦,落入地面,又重新化作树干,将远处的树冠撑起,独木成林可不是一句空话,这片林子中不知多少树木是这棵大榕树的子子孙孙。 大榕树上藤蔓缠绕,枯枝败叶极多,到处是树洞,左天纵从南走到北,在大大小小的枝干上穿行。遇到有枯藤树叶的地方就用手中的火把去烧,终于在西北处的一个背阴的树洞中发现了白云禅师的身影,立刻通知了左天横。左天横这才对着十方小和尚大叫起来。 十方寻着声音来到左天横这里,“左小施主,我师傅呢?” 左天横抬手一指树上,十方抬头一看,就看到左天纵正在树上举着火把烧着什么,“左施主,找到我师父了吗?” 两人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大榕树的枝干离着地面也有七八丈高,说起话来只能用喊,“找到了,不过白云禅师的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盖住了!” 左天纵的声音远远从树上传下来,十方陡然想起师傅被擒的那一夜,树妖将闪电反击回金佛,金佛因为之前断裂,师父受到反噬,被闪电刺中了眼睛从禅杖上掉落下来,失手被擒。可见左施主找到的必然是自己师父,立刻高声叫道,“还麻烦左施主将我师父带下来!” 白云禅师被封在树洞之中,双耳下垂掩住受伤的眼睛,身上裹着袈裟,只露出口鼻来。袈裟外面是层层叠叠的树藤,此刻被火一烧,立刻退了开去,显出了白云禅师的身影。 左天纵提手将白云禅师胸口抓住,一提之下,就将白云禅师带离了树洞,这才纵身跃下树干,正好碰见燕赤霞从远处赶过来。 十方立刻上前抱住师父,此时的白云禅师如同一个人偶,被袈裟裹得严严实实,一点也感觉不到外部的情形。 燕赤霞来到树下,看到左天纵手持火把,立刻叫道,“好!老和尚也救出来了,我们一起烧了这个老妖怪的本体!”话音未落,顿时大榕树下起了一股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燕赤霞叫道,“大家快把老和尚背走,我先给这个老妖怪来点猛料!”说完皮卷一展,“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立刻晴天一声霹雳,数道闪电当空劈下,落在大榕树上,有十几处枝繁叶茂的地方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借风势,立刻树冠燃烧起来,发出滚滚浓烟。 “哈哈哈哈,趁你病,要你命!”燕赤霞看到法咒建功,决定再接再厉。 哪知林间狂风忽然停了,却是马上下起了大雨来,刚刚还在起火的树冠,立刻在雨中湿透了,大火也被雨水浇灭了。 燕赤霞一跺脚,“该死,怎么在这个时候下起雨来,不会又是这个老妖怪在捣鬼吧?!”一边说,一边恨恨地离开了大榕树,追着其余几人的脚步去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范围很大,似乎整片树林都在下雨,雨越下越大,连成了白线,人走在雨中几乎看不到路。天上雷霆阵阵,众人不敢在树冠上穿行,生怕一道霹雳下来,就变做焦炭。 四人背着白云禅师在树林里凭着感觉跌跌撞撞的向外走着,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片建筑,抬头一看,兰若寺,绕了一圈,大家又回来,天上下着大雨,没有办法,先进去避雨吧。 正文 第66章 天纵灭妖(中) 十方将师傅从背上轻轻放了下来,慢慢的将师父眼睛上的耳垂摘去。那长达数寸的耳垂离开白云禅师的眼睛,慢慢的收了回去,恢复了原样。 被之前耳垂覆盖的双眼,又重新出现在了大家眼前。白云禅师的两只眼睛中泛出淡淡白色,两只眼球被厚厚的白膜遮住,显然是已经不能再视物。 十方小和尚,满含着哭腔喊了一声,“师父!” 白云禅师这才渐渐回过神,“十方,是你吗?” 十方小和尚将老和尚身上袈裟退去,一把抱住师父,哭的不成样子。白云禅师提起颤颤巍巍的手,摸着十分方的光头说道,“傻孩子,不要哭,师父好好的。” 十方带着哭腔说道,“师父,你的眼睛?” 白云禅师笑着说,“没事,师父修行途中当有此劫,孩子,你不要难过。” 燕赤霞在一旁叫道,“好了,小和尚,你的师父现在也救出来了,我们的交易也算完成了,我要和左兄开始结账了。” 白云禅师侧耳倾听,“十方,这人是谁啊?我怎么听着声音这么耳熟?” 燕赤霞笑道,“老禅师,是我啊。那个在集市上被你教训的年轻人。” 白云禅师这才想起来,“原来是道友,还要多谢道友前来搭救老衲。” 燕赤霞满不在乎地说道,“老禅师不必客气,拿钱办事是我的原则。” 白云禅师脸色一变,说道,“十方,金佛怎么样了?” 十方一听顿时哭声停止,“师父,金佛~金佛~” 白云禅师急道,“金佛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 十方从皮囊里掏出大饼一样的金佛,递给白云禅师,“师父,金佛遭逢劫难,坐化了~” 白云禅师摸着手中的一团金饼,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燕赤霞拉着左天纵到一旁嘀嘀咕咕,估计是去说那一千两定金的事去了。 白云禅师沉默了好一会,这才重新开口,“十方,你且给我细细说来,这金佛为何落得这般地步?” 十方见师父发问,不敢怠慢,立刻将事情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说给了师父听。白云禅师听到弟子为寻那补金匠重回市集被骗,那矮个子老板见财起意,私吞金佛,其后见事不可为,歹心又起,将这金佛毁于火炉之中,最后所有人全部身死,只留下这张化为金饼的佛像,再无之前法力。 白云禅师口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时光如白驹过隙,世事如白云苍狗,纵有千般喜悦,却也无法超脱苦海。金佛遭劫,想必命中如此,十方,你也不要在意了。” 十方问道,“师父,那大佛寺我们还去不去啊?” 白云禅寺微微发笑,摸着十方的头说,“我们离寺之时,方丈白隐师兄对我说起。此路北去,有我修行的机缘在身。今日我双眼不能视物,金佛又遇劫逢难,我自当回寺中请罪,期盼能面壁恕罪。” 十方觉得自己深深对不起师父,低着头不敢去看白云,只好说道,“师父,我陪着你面壁。” 白云禅师笑道,“傻孩子,这又不关你的事,你陪师父面壁干什么?”十方还想说什么,白云禅师却是摆摆手,“为师以前,太过执着与妖魔天人,觉得这世间非善即恶,这一日多来,我双目失明,不能视物,却是看到了更多的东西。”接着白云禅师低头念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白云禅师口念金刚经文,渐渐不再有声,大殿之中也渐渐安静,忽然一个男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老爷爷,你这金佛都不能用了,送给我吧。”正是那左天横的声音。 白云禅师被这声音打扰,不由得重复了一遍,“小施主,你说什么?” 左天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老爷爷,你把这金佛送给我吧。十方哥哥说,你可以做主的。” 那边的燕赤霞和左天纵已经讨论完毕,听到左天横这话,立刻向着这边看来。 十方小和尚,立刻将昨夜左天横的话,重复给了师父听。 白云禅师停下念经的声音,听着十方将事情讲完,开口问道,“小施主,为什么?这金佛乃是我寺中宝物,今日虽被损坏,老衲依旧需要归还寺中。小施主,你为什么想要这个金佛?” “因为它在老爷爷手中,金佛依旧是金佛,不能吃也不能用。金佛虽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在我手中,如果把它分成很多小块,相信可以帮助到很多人的。” “帮助人吗?帮助人吗?”白云听到这句话,忽然心中一动,又想起明轮寺中,净空老和尚讲经时,这位左小施主也是想要那明轮寺中菩提园的菩提树。 “敢问小施主,何谓帮助人?”白云禅师问道。 左天横笑道,“老爷爷这话好生奇怪,别人不开心,我就帮助他们,大家都开开心心,这还有什么不懂的?” 白云禅师心中猛然一动,“开心吗?让大家开心吗?”忽然福至心灵得说了一句话,“小施主,我这金佛不能白给你,你用什么来换?” “什么?老和尚,你真的想把金佛给这孩子?!”燕赤霞听到白云禅师口中说出这话,立刻惊得大叫起来。左天纵却在一旁微笑着不说话。 “师父,你真的~”十方也是被吓的开口。 左天横眼咕噜一转,嘭嘭嘭,迈着小步往前院奔去,不大一会儿,跑了回来,小手湿漉漉的,紧紧抓着一个莲蓬,正是外面水池中长出的莲蓬。 白云禅师听到左天横回来,开口问道,“十方,可是左小施主回来了?” 十方立刻答道,“师父,正是左小施主。” 白云禅师笑道,“左小施主这么快回来,可有带着什么东西?” 十方不解的答道,“左小施主拿着一只莲蓬,好像是刚摘下来的。”话音刚落,左天横就来到白云禅师面前站定。 白云禅师听了弟子十方的话,笑道,“左小施主,可是想用手中莲蓬来换老衲的金佛?” 左天横摇摇头,说道,“不是。” 白云禅师笑容顿时凝固惊讶道,“不是?那是什么?” 左天纵用自己的小手,小嘴,费力的掰开手中莲蓬,将其中的莲子都取了出来,一一数道,“一个、两个、三个~”一直数到十二,这只莲蓬中就只有十二只莲子。左天横想了想,从十二粒莲子中取了一粒最大的最白的,拉过白云禅师的左手,将莲子放在他手中,“老爷爷,这颗莲子最大最甜,我就用它和你换金佛吧!” 燕赤霞和十方听到这话都愣住了,一颗莲子换三十来斤的金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是天方夜谭。 白云禅师手捧莲子,面带微笑,“小施主,你为什么想要用这枚莲子来换取老衲的金佛?” 左天横开心的说道,“金佛用完了就没有了,这颗莲子种在土里,以后可以长成莲花,又可以结出许许多多的莲子,这样不是更好吗?老爷爷可以给大家吃,所有人都有吃不完的莲子。” 白云禅师双眼虽瞎,可是却能感到左手之中这颗莲子,似乎散发着五彩光华,其中孕育着生命,难道这就是生命的奥妙?白云禅师点点头,“小施主,请将金佛拿去吧,老衲谢过施主之礼。” 左天横一听这话,顿时高兴,立刻招呼哥哥左天纵前来将金佛取走。燕赤霞却是惊得嘴巴都合不拢,老和尚真的把金佛给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方也是纳闷师父的反应,但是师父既然已经答应,他也就痛痛快快的将变成金饼的金佛交给了左天纵。燕赤霞看到左天纵将金佛拿过,连忙讨要过来看,看了半响,最后黯然还给了左天纵,自己虽然敛财,但是不能明抢,要不然和强盗有什么分别,自己赚的每一文钱都是自己应得的。 一时之间,大殿中无话,只有白云师徒念经的声音微微传来。 天色很快就黑了,左天纵长身而起,“今晚,一切都将结束!” 燕赤霞笑道,“左兄今晚斗志昂扬啊?好!我陪你一起除妖!” 夜渐渐深了,忽然,前院正门跑来一个身影,正是那女鬼小卓,一边跑一边叫道,“十方,是我啊,十方!” “咦?!小卓来了?!”十方顿时起身,就要往殿外冲去,却被白云禅师拉住肩膀,“妖孽,看我来收服她!” “师父,这个女鬼是好的,她多次帮了弟子。”十方小和尚连忙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就算了。”白云禅师对弟子十方信任有加,而且从下午拿到那颗莲子之后,只觉得里面光影彤彤,自己身上那种莫明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不用借助眼睛就能观察到外物,似乎能感觉到世间万物,都是由不同颜色光线组成的。虽然现在这种感觉非常淡,但是白云禅师相信,终有一天,自己能从中悟出佛家神通天眼通。 白云禅师刚刚放下心来,忽然皱眉,“咦不对,还有一个!十方,小心!” 白云禅师话音未落,就看到前院长廊也同样跑来一个身影,依旧是那个女鬼小卓的模样,口中叫道,“十方,是我啊,十方!”,顿时把大殿中的几个人都弄糊涂了。 正文 第68章 天纵灭妖(下) “十方,不要相信她,她是假的!”正门进来的小卓大声呼喊。x “十方,你不要相信她,我才是真的!”从走廊过来的小卓同样开口喊道。 十方扶着师父和燕赤霞、左天纵兄弟二人几个站在大殿门口,一头雾水。 燕赤霞开口问道,“哪个是真的?我怎么看着两个都一模一样啊?小和尚,你和那个女鬼最熟,你能看得出来吗?” 十方也傻了,“小僧肉眼凡胎怎么分得清楚。只是小僧不知怎么会突然出现来两个小卓?” 左天纵拔出插在后背上的黄玉色长刃,说道,“这还用猜?小卓姑娘昨夜一夜未归,想必那树妖姥姥早就料到我们会去找小卓的骨灰盒。那树妖姥姥狡猾多端,说不定用了假的骨灰坛放了真的木梳来骗我们。” “啊?!”十方顿时大惊,将怀中骨灰坛掏出,就要往地上摔去。 左天横一拦手,“十方哥哥不要急,说不定骨灰坛和木梳都是真的。只是那树妖狡猾,变作小卓姐姐的模样前来试探,想要浑水摸鱼罢了。” 十方听了左天横的话立刻又犹豫不定,手中端着骨灰盒却是再也不敢往地上摔去。“师父~”十方没有办法,只能求助师父,在他心中师父是无所不能的。 白云禅师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徒弟从小老实清白,没想到这次出来,却是在这红尘之中逢受解难。自己师徒,一个眼瞎,一个情动,难道这就是方丈师兄所说的机缘?莫将轻易得,便作等闲置;经不可轻取,法不可轻传,难道我师徒二人想要求取大道机缘,这就是必经之路? 白云禅师正在疑惑,忽然觉得怀中有物绽放光明,一道光环闪现而过,正是那左小施主所赠莲子。这光明只在识中掠过,不可眼见,白云禅师忽然想起一句话来:中有一莲,莲上有纹,其名曰智;莲上有光,其名曰慧。难道这就是慧光?! 这慧光闪现过处,无物不在其笼罩之中,白云禅师在一霎那之间看到自己弟子头上有玄光无数,中有一丝红线;那年轻道人燕赤霞头点金色;青年左天纵头上宝光重重,身后却有一尊法相,高达一丈,龙头人躯,身披白甲,背插红色六翅,盘踞在一只巨大的白金火焰轮上,轮齿为黄玉色,尖锐无比。 那盘踞在火焰轮上的法相似乎觉察到白云禅师的眼光,转过龙头看来,颔下两根红玉色的龙须飘荡,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白云禅师看到这里,心中剧颤,不由得后退一步。 光环往外扩散,再无他人,白云禅师正在奇怪为何看不到左小施主的慧光,就看到光环扫过远方,左方一个女子,彩光罩头,想来正是弟子十方口中的小卓;而右面血光无数,无数哀号从其中传来,一个影子没有形状,只有一张似男似女的巨脸,向着这边靠近,定是那千年树妖无疑! 白云禅师看破妖怪变化,立刻将自己项上念珠取下,对着右面的影子抛出,“妖孽!还不现形!” 在燕赤霞和十方小和尚的眼中,白云老和尚忽然后撤一步,然后暴起发难,念珠飞出,如同雷闪,击打在右边的小卓身上,顿时一阵浓雾勇气,右边的小卓消失无踪,浓雾散开,一个身着花衣的高大人影显了出来,“死和尚!你敢伤我?!”正是那树妖姥姥,此刻树妖的脸上满是一个个的大洞,哗哗地往外流着汁液。 树妖受伤,伸手就向那边的小卓抓去,“小卓,姥姥受伤了,快快献出你的元气,给姥姥治伤!” 树妖利爪化作树藤向着小卓裹去,燕赤霞陡然跃起,“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向着身后剑匣一拍,一道光剑跃出,劈向树藤。树藤被光剑砍中,立刻断掉,落在地上,重新陷入土中。这边十方已经将小卓接住,“小卓你不要怕,你安全了,今晚我们大家就要灭了这个老妖怪。”说完,立刻将小卓带往大殿中,藏在师父身后。 树妖姥姥气得大叫,“小卓姥姥平日待你不薄,你真的要背叛姥姥?!” 小卓哭喊道,“姥姥,我本野鬼,承蒙姥姥收留,才得保留魂魄。但是姥姥,你利用我们害人无数,而且一旦我们没有利用价值,就会被你吸干元气。我那姐妹小兰昨晚已经命丧你手,刚才你又对我下手,你叫我如何信你?!” 树妖姥姥听着自己昔日的手下爱将,一句句的数落自己,脸上越发的狰狞起来。 “你这棵千年臭树,想不到你连自己人都吃!今天你就要命丧此处,绝无幸理!”那光剑在空中绕了一圈重新回到燕赤霞手上。 白云禅师此刻也是站了出来,“妖孽!就算你权势再大、道行再高,披上人皮依旧还是魔性难改!老衲今日就要超度你!” 树妖姥姥已经气得发疯,双爪在空中狂舞,“极度魔界!” 顿时整个兰若寺的地面都开始抖动,一条巨大的舌头从地面卷起,这个大殿都被巨舌摧毁,地面再无片砖片瓦可以立足之地。白云将手中禅杖一抛带着十方站在其上、燕赤霞拉着小卓立在轩辕神剑上、只有左天纵背着左天横平地跳起,六人立刻跃在空中。 那巨舌卷起十数丈高,上面无数尖刺,向着空中的众人扫去。六人在空中躲避,急切之间,却无一人受伤。 树妖见巨舌不能伤害众人,立刻一口精血吐出,落在巨舌之上,“无法无天!” 只见巨舌之上,豁然裂开一条大缝,无数的尖牙利齿在其中交错,树妖又是一口精血吐在上面,巨舌边缘开出无数豆大的花朵,向着天空喷出无数腥臭的汁液。 禅杖和光剑带着白云、十方、燕赤霞、小卓四人往高处飞开躲避,眼瞧着左天纵兄弟二人空中无借力之处,就要被那汁液击中,落入巨舌之口,大家不由得惊出声来。 “该结束了~”一身叹息从左天纵口中响起。只见左天纵随手一抛,左天横就出现在禅杖之上,拉住十方的裤子。 那左天纵却是凭空而立,全身冒出白光,所有的汁液在接触到左天纵身周几丈前就化作白烟,消失无踪,手持两把黄玉色的长刃,上面点缀着点点白焰。 “又是你!你到底是何人?!”树妖姥姥法术无功,不由得大叫起来,他的灵魂深处藏着对此人深深的恐惧,似乎是什么克星一般。 燕赤霞一手拉住小卓姑娘,也是惊讶道,“原来左兄也是修道人,真是深藏不漏啊。不知用的是哪家的法术。” 十方此刻也是看不太懂,“师父,左施主到底是什么,弟子怎么有些看不明白?” 白云禅师此刻感受到了自身面前就是一团光,上面带着浓厚的暖意,似乎带有点点清香,回想起之前一晃而过的法相,不由得喃喃自语,“这光?难道是天人?可是怎么会是天人?!” 左天纵布衣布裤,黑发紧束,此刻却是无人小觑,立在当空,声如洪钟,“树妖,百年之前,你被燕赤霞所伤,百年之后,你又出来作乱,本将代天巡查,岂能容你?!” 树妖姥姥压住内心的恐惧,“你这小子满口胡言乱语,你有何资格敢说代天?就算你代天,那又如何,天道循环,我乃受地府黑山老爷管理,岂容你这小小青年无益,今天我卖你个面子,不做计较,你要有抱怨,自己下去和黑山老爷说。”接着身子一缩,巨舌一卷,往地底深洞一钻,就要逃走。 左天纵笑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作恶太多,就想这样逃走,哪有这么容易,拿命来!”说完此话,双手翻飞,黄玉色的长刃上泛起刀光,带着白焰点点就落到了巨舌之上,那巨舌被白焰黏住,如同油脂入热锅,瞬间化掉。巨舌上吐出无数汁液,想要将白焰浇灭,可惜那白焰豆大一点,却是邪物克星,无论树妖何种法术肉身,挨着白焰都是化为虚无的下场,短短一刻,那巨舌就被烧尽。 此时地面翻腾,从土中拱出一个人来,正是那逃走的树妖姥姥,全身满是窟窿,上面缀着白焰,怎么去都去不掉。 树妖姥姥面脸泪痕,口中喊道,“仙人饶命!仙人饶命!小妖愿意献出自身精果,以供仙人服用。”无数精果从他身上跳出,俱是孩童模样,尖牙利嘴,趴在地上苦苦求饶。 左天纵提手一招,白焰重新跃回长刃之上,“你这精果乃是吸人精血而成,业力深重,还好意思拿出来献宝?今日,你当命丧于此,为这千年来的恶行赎罪吧。”左天纵眼中放出两道白光,这白光如练,瞬间就将地上的树妖姥姥缠绕,犹如蚕茧,一丝细缝也未成留下。 白茧之中,树妖姥姥的身体越变越小,那些血肉化成的精果也变作点点绿莹,飘浮在空中。树妖姥姥苦苦求情,却见左天纵毫不手软,不由得叫道,“黑山老爷会为我报仇的,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树妖的叫嚣声越来越小,渐渐变无,身子也被白光熔炼,之后只剩下一段一尺来长的翠绿色木心,好似碧玉,上面荧光点点,顿时将周围浮动的绿莹都吸引过来,围着树心环绕。 白光化作细丝,将树心牵引,落到了左天纵手上。r 正文 第69章 名字好难 “左施主,你到底是何人?”白云禅师似乎明白了眼前这左氏兄弟似乎并不是什么因为战乱与父母失散的普通人。 树妖姥姥被灭,空中的几人纷纷降下来,落在地面。 左天纵将树芯收入怀中,笑道,“我就是为了你们而来。天地即将大变,地府重归次序,不知诸位是否愿意同入那地府中寻求机缘?” 白云禅师心中大震,难道这就是师兄所说的机缘?只是这机缘却在地府之中,这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十方小和尚脸现犹豫之色,左天纵说道,“十方,你前天早上说过一句话,如果没人入地狱,而我们又不入地狱,那谁会去入地狱?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十方顿时吓了一跳,“这是大德高僧说过的话,小僧可不敢妄言。” 左天纵点点头,“无论是谁说过这句话,只要有这颗救世的心,必然不会错。那地府之中的枉死城被黑山老妖占据,倒行逆施,导致地府冤鬼横生,干扰天道,这人间才会正道不昌。十方,可愿与我一起去那枉死城中走上一遭?” 白云禅师和道,“阿弥陀佛,施主慈悲,我师徒愿助施主降妖除魔。” 燕赤霞在一旁听得火热,“你们下地府除妖这种事,为什么不叫上我?我是贪钱,但是降妖除魔这种事正是我们修道之辈应该干的。算上我一份!” 左天纵笑道,“百年之前,我与燕赤霞相遇,那会燕大侠就是豪气云天,面对护国法丈普渡慈航也是面不改色。现在燕赤霞依旧还是燕赤霞,说起降妖除魔,不肯甘居人后,当真是有胆量。” 燕赤霞听了这话此人话中遇见过百年之前的燕赤霞,顿时眼中一亮,“原来左前辈见过燕大侠!不知可识得那鲁西华?” 左天纵正要说话,忽然整个兰若寺的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无数禅房、殿院纷纷倒塌,地面开始裂开一条条的大缝,众人无法站稳。 “快,上我的袈裟!”白云禅师将身上袈裟一卸,往空中一抛,“苦海无边,普渡慈航。”那袈裟就在空中变大,众人跃身其上,稳稳地站住,往高处飞去。 众人越往高处飞,越觉得心惊,树妖姥姥死后,似乎兰若寺外整片整片的树林都枯死,全部倒在地上,化作粉末。从上往下看,原来之前兰若寺外面方圆上百里都是树妖的地盘,现在全部变成空地,令人心惊。 最恐怖的是,地面从震动开始,一块块高大的石碑从裂缝中冒起,耸立在地面。这些石碑上面都写着“黑云遮天,回头是岸”。石碑越升越高,几达百丈,将飞驰的袈裟困在其中,不得越过。 无奈袈裟载着几人在墓碑之间穿行寻找出路,那昔日闻名的兰若寺已经在这片震动中化作灰烬。天上乌云滚滚,将整个天空笼罩,看不到一丝光亮。 白云禅师也忧虑的说,“这墓碑阵中,邪气横生,我分不清方向了。” 燕赤霞叫道,“老禅师,我们往上面飞,飞到这些墓碑的顶部!” “好!”顿时白云禅师驾起袈裟就要往上飞去。 话音刚落,这些墓碑越积越多,如同积木一样竟然开始移动、重叠。最顶上,墓碑横放形似砖瓦,正将整个顶部盖了起来。 “不好!快躲!这是有妖怪要将这里变作坟墓,将我们困在这里!”燕赤霞大声叫道。 袈裟摇摇晃晃地躲过了顶部砸下的墓碑,却是在空中停了下来。 “怎么办?现在我们已经被困在墓碑阵中了!”燕赤霞焦急的四下张望,想寻出一条出路。 “不要慌!看我的!”左天纵飞身在前,立在空中一动不动,双手合什并拢,十指紧扣,独独食指伸出相接指向前方,口中称道,“临!” “密宗九字真言?!”白云禅师听在耳中,顿时感到左施主化身为一座大山,巍峨挺拔,不可动摇。 在场一切事物在这一刻似乎都被凝结了,无论是天上的黑云、石碑、地面的裂缝墓碑,都是一动不动。 左天纵身后一处大放光明,一道光圈破空而生,光圈上乃是金刚铠甲心咒的铭文,哗啦啦,一连串的声响,似有一物欲从光圈中出来。 众人眼前一花,一个龙头人身的法相在左天纵身后出现,白皮紫腹端坐在一个巨大的白金火焰轮上。 左天纵凝眉喝道,“合!”只见身后法相瞬间破碎,顿时分裂,化作光华数十扑到了左天纵身上,渐渐凝结成一具从头到脚覆盖全身的战甲。 此刻的左天纵,左肩护甲是颗龙头,昂首怒吼;右肩护甲是个吞口,嘴里面混沌一片,不知通向何处;头顶欺霜耀日白玉盔,两根红玉色的长须分插两端,斜斜向天;上下身甲以肌肉为形,白金为底,参杂金丝;腰间一条紫蜈吞天束带,脚踏三爪龙鳞皮靴,背后六展白皮亮翅,一道白金火焰轮凝结在脑后。 燕赤霞看得都呆了,这才是战甲,自己剑匣变出来的法咒铠甲,与之相比,简直是蓑衣一件,高下立判。 “好威武!”十方脑中涌现出这个词。 “好漂亮啊~”就连女鬼小卓也是低声赞叹。 就连白云禅师双目不能视物,此刻脑中也浮现出了左天纵浑身战甲的模样,真是天人之姿,绝世战将,心中一惊,这分明就是护法啊! 当然漂亮,左天纵身为鲁西华的记名弟子,此刻手下的第一打手,怎么能不多加考虑。那蜈蚣精身化飞龙,神魂被灭,留下龙身,正好拿来给弟子做战衣。 战衣怎么做也是门学问,鲁西华看过那么多漫画,玩过那么多游戏,自然知道套装的威力,立刻就想到了《圣斗士星矢》中的圣衣战甲,当即以飞龙为原型,圣衣为模板,将飞龙各处分解熔炼,化作战甲,穿在左天纵身上,一点都不带浪费的。 果然此刻左天纵战甲在身,立刻吸引了大家的关注。 “天魔降伏!”有战衣,自然就有配套的战诀,鲁西华无耻的借鉴了圣斗士的战技,配合飞龙本身的特性给左天纵打造了几个特别的战诀。 左天纵将双手在胸前画出奇异的图形,立刻盔甲上无数的金丝化作黄玉色的长刃在四周的空间中出现,此刻大家才明白左天纵那两把莫明神奇的长刃从何而来。 这是鲁西华利用白蜈化龙时褪掉的蜈蚣脚炼制而成的长刃,平时化作金丝缠在白甲上权作花纹,战斗时可作为武器,数量足足有上百,近战时化作长刃,远攻时化作飞剑,锐利异常。 只见那密密麻麻的长刃,一变十,十变百,无边无际地冲向四周的墓碑,将之绞杀,顿时无数墓碑轰然倒塌,连一丝抵抗都没有,就化作粉末,顿时四方妖气邪气为之一清,不过天空依旧是黑乎乎一片。 “左前辈,想不到,你这般厉害!我要跟着你修行!”燕赤霞看墓碑阵被破,立刻上前打招呼。 “小心,那妖怪正主还没出来。”左天纵正色提醒道。 此刻远处赫然耸动,一面不知有多厚的高墙拔地而起,向着众人压来,高墙越近,升得越高,上面密密麻麻点缀着无数的人头和手臂。每一个都是鲜活的,在高墙上蠕动。无数手臂在高墙上挥舞,想要将眼前之物抓住,无数人头在高墙上吼叫,“我恨!我恨啊!”“跟我走吧!”“下来吧!” 一个似人似妖的声音从地下传来,“无知小辈,竟敢杀我手下,蔑视于我,快快随我下地狱,接受惩罚吧!” 白云禅师被空气中浓厚的怨气笼罩,几乎不能呼吸,“好重的怨气,都要凝结成形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出现了?!十方?” 十方小和尚此刻倒是大胆,丝毫没有畏惧,小声的在给师父做解释。反而是小卓,因为同是鬼物的原因,被这些怨气克制的很厉害,紧紧拉住十方的僧衣,躲在他的怀里,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飞走,成为那高墙之上,众位冤魂中的一员。 “这妖怪到底是什么?!怎么控制了这么多的冤魂?!左前辈,我们怎么办?!”燕赤霞双手紧紧握住轩辕神剑,因为紧张,手指都捏得有些发白。 “这妖怪来自地府,只怕是想把这里化作鬼域,变成他的主场。”白云禅师见多识广,立刻指出要点,“我们不能再等了,情况对于我们很是不利,再等下去,真的变成鬼域,那妖怪威力大增,我们不会是其对手!我们一起出手!” “天罗地网!”白云禅师取下脖子上的念珠,伸手一划,在胳膊上划出一道血痕,流出淡金色的血液,念珠在血上一沾,就往那恐怖的高墙撒去。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燕赤霞也不甘示弱,手中轩辕神剑变成门板一般大小,打着旋转就往高墙划去。 那念珠击打在无数冤魂身上,却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原来该如雷霆一般爆炸,却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门板大小的轩辕神剑划过冤魂,却是被无数手臂伸手抢夺,要不是燕赤霞急念法诀,差点就连神剑都收不回来。 “怎么办?这个妖怪如此厉害!”燕赤霞放了大招,却连一丝动静都没有。 “这个妖怪将天空遮住,就是为了屏蔽我们的法力,现在我们的法术威力连平时的一般都不到,自然伤不了他,得想办法将头顶乌云打破。唉,要是金佛还是完好的,哪里容得这妖怪放肆!”白云禅师的念珠无效,收都收不回来,此刻也是叹息道。他此刻身上只剩袈裟,在脚下托着大家在空中飞行,其他念珠就是威力最大的法器,粘上了自己的精血,却也是一去不返,此刻也是没有办法。 左天纵凝眉说道,“不要怕,看我这招!” “天舞宝轮!”这又是鲁西华抄袭别人给自己弟子设计的一招。 左天纵伸手将脑后的白金火焰轮取了下来,口念六道金刚咒,顿时白金火焰轮赫然变大,四周出现六个小轮围着中间的大轮缓缓旋转,分别呈金、青、赤、白、黄、黑六色,每个小轮中间都出现了一个符文,形成一个巨大的六道金刚轮,此轮一出现,顿时空中泛起梵音,轮上白焰化作莲花上下翻飞,向着远处缓缓而来的高墙就去了。 正文 第70章 城外激战 六道金刚轮飞临叹息墙,瞬间和墙体融为一体,叹息墙上出现了无数的花纹,每个人头和每只手臂上均出现对应的符文。六道金刚轮上六个小轮有六道金刚咒,分别代表六道轮回,啊代表≮天≯、阿代表≮修罗≯、夏代表≮人≯、萨代表≮畜生≯、嘛代表≮饿鬼≯、哈代表≮地狱≯。 此咒乃是金刚经中破杀咒,也叫六道金刚真言,代表金刚不可违逆的特性,强制摧毁一切,勒令任何六道中的任何魂体立刻解体,颇有点暴力机关的意思,无论你是何魂物,如果与持咒者法力相差较远,遇上了此咒立刻解体,没得商量。 所以那叹息之墙上的人头人臂立刻全部沉默起来,渐渐变的光芒四射,光芒之中,有的化作一个个白色的小球,有的变作一颗颗光点。变作光点的就是冤孽甚大的,光球的就是有冤屈的,有冤屈的抹去前生业力,前往他界重新投生,有冤孽的直接抹杀。 半空之中,现出一个充满光明的未知空间,那种光明虽然强大却并不刺眼,而且只有那个空间内出现显现,并不穿透到外面所在的这个空间来。空间有清澈的梵音从中传来,异香阵阵,白云禅师只觉得那处莫明浩大、不可描述,自己不由得就要双膝下跪,心中浮现出一个名字,“极乐世界?!” 光球浮在空中,纷纷迫不及待地投向那处空间。叹息之墙上冤鬼虽多,只有十之一二才得作化为光球,其他的均是消散在了天地之间。当光球全部跃进空间,空间内无数的赞美之声传来,左天纵胸前的白甲上莫明的又多了一道花纹状的符文。白金焰轮重新回到脑后,只不过此刻轮上的白金焰不再是分作数十小点跳跃,而是直接凝结成一团大的火焰漂浮在缓缓旋转的白金轮中央。 六道金刚咒一出,灭杀恶魂无数,同时也使得无数冤魂超脱,前往极乐世界,所以左天纵得了功德,这修为又精进一步。 叹息之墙湮灭,地上留下深不可及的长沟,宽有数十米,两边望去,长不知几里,站在长沟边上,从上往下看去,不知其有多深,之间的遥远之处有道薄雾,其下朦朦胧胧看不清切。 有一道声音从下面传出,响彻大地,震耳欲聋,“小子,你竟然是天人天将?!只可惜,却是人借仙种转化而来,那仙种也是下品,是个杂牌军,却不知哪里学来的咒法,竟能沟通他界?老祖我在地府等你,小子,你可敢下来与我一战?!如若不敢,老祖这就要闭门谢客了。” 那声音说完,地面传来震动,只见长沟开始慢慢合拢。 “诸位,那黑山老妖此刻就在地府中以逸待劳,我这就要下去与之一战,不知各位可愿随我同去。黑山老妖诱我等下去,必然断我等后路,可谓是背水一战,大家可要想清楚,是生是死,自行考虑。”左天纵身穿战甲,傲人挺立,带着一招灭敌之威回首和几人说道。 “除妖灭魔实乃功德,老衲和弟子愿附骥尾,纵然身死,绝无怨言,阿弥陀佛。”白云禅师合什鞠躬。 燕赤霞笑道,“修道之人,扬名立万只在今日,我为何要走?愿意跟随左前辈入地府!” 女鬼小卓也是弯腰说道,“前辈法力高深,小女子自当遵从。” 左天纵点点头,向着袈裟上一招手,那在袈裟上待着一直没开口的左天横立刻化作一团光投入到左天纵怀中不见了。大家都以为左前辈是担心自己的弟弟在战斗中受伤,没有多想什么。 “我们走!”左天纵一声招呼,立刻化作光束投到长沟之下,随后袈裟也跟着下来,一个眨眼之间,光束和袈裟都沒入长沟之下的薄雾不见了。须臾之后,长沟合拢,地面再也见不到一丝痕迹。 众人在薄雾之中穿行,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随着袈裟往下飞去,似乎温度越来越低,寒冷的感觉止不住往骨头里钻,好似五脏六腑都快冻了起来。女鬼小倩和十方一个是普通鬼物,一个是凡胎**,对这环境几乎不能抗衡,顿时冻的浑身上下起了白霜,瑟瑟发抖起来,两人都是性格坚毅之人,看到大家都在一心赶路,不敢出声惊扰,只能默声硬抗。 白云禅师对自己弟子极是关心,十方这边稍有异变,老禅师就发觉了,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只小木鱼,塞到弟子身上。这只木鱼乃是法器,佛性深重,虽说比起老禅师的念珠来,差了很远,但是现在给弟子培元固本,抵抗阴气入体很是有效果,十方身上立刻就暖和起来。 女鬼小卓本是鬼物,只因常年在阳世,身体自然带有一丝阳气,贸然进入地府,被阴气所侵,阳气顿失,也是浑身冷得发抖。 白云禅师和燕赤霞都是修行之人,灭鬼在行,对于养鬼就有些摸不找头脑,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办法。正在束手无策,前面飞行的左天纵传来一个声音,“我倒忘了小卓姑娘乃是鬼身,初进地府难免不适,来,这有一只猴子,你抱抱他,一会就好了,猴子有些调皮,你别管他。” 左天纵话音一落,一道肉眼查不可见的赤红光芒一闪飞来,要不是左天纵开口提醒,大家几乎没有注意到。红芒落到小卓手上,果然,一只一指来长的猴子忽然出现在了小卓的掌中,正抱着小卓白葱一般的食指舔个不停。 这小猴子是个异种,全身赤金鳞片,两只眼睛极大,圆圆滚滚地闪着金色的睛光,头上长着三只赤色的长角,背上依旧密密的尖锐背鳍,从颈部直布到尾。肚子也是圆圆滚滚的,白色的腹部颇为明显,蹲踞的四肢看起来倒还颇细长,五指的尖端都圆圆地凸起。尤其它有一条颇长的尾巴,此时缠着小卓的左腕之上,看起来差不多有它身长的两倍那么长。 不知为何,小卓看到这只猴子却是恐怖异常,感觉遇到了天敌一般。小猴子抱着小卓的手指舔个不停,不时看向小卓一眼,那眼神似乎像是在看一件美味的食物。 “赤发,不许吓唬小卓。”一个声音从左天纵那里传来。 “知道了,老爷,真是没劲!”这只名叫赤发的小猴子悻悻的放开了小卓的手指,懒洋洋的在小卓手掌上躺着,露出个圆鼓鼓的白色大肚子朝天,不时还用手指在圆鼓鼓的肚子上挠挠,一副可爱的样子。虽说可爱,小卓却是一动不敢动,倒是十方见得有趣,就伸出手来想要戳戳赤发的肚子,却被白云禅师一把抓住手。 白云禅师一脸严肃,“十方,不要妄动!” 十方有些纳闷,“怎么了?师父?” 白云禅师低声说道,“那是得了道的天鬼,乃是神物,专门吃鬼的。” 赤发耳尖,瘪瘪嘴道,“老和尚倒是眼尖,认出你家赤发大爷了。只可惜啊,这般美味的食物,只能看得见、摸得到、吃不着。”一边说,一边摸着女鬼小卓的手掌,赤发手爪带着点点雷光,摸在小卓手掌中,酥麻难当,浑身发痒。 女鬼小卓这时都快哭了,似乎手里捧着一个万斤重担,浑身无力,却不敢放手。这一打岔,确实没发现,这名唤赤发的天鬼来到自己手中之时,自己就再也不冷了。天鬼属阳,又得鲁西华用雷霆修炼,自然浑身都带着阳气,激发了小卓鬼魂中的阳种,将来修行也是顺畅。如果是一般恶鬼,想要得去阳种,不是害人就是渡过雷劫,成功者百万中无一,对于小卓却是好事。 众人在薄雾中向下飞行了约有一刻钟,忽然一道蓝膜拂过众人身体,眼前薄雾散开,众人立刻停下身子,却原来是在一处高空之中。抬头往上是厚厚的云层,什么也看不见;往下是无数的山川大地,一条黄色混浊的河流从远处来,在一处巍峨挺拔的大山之脚绕了一个大圈,又不知流往何处去了。 此处没有阳光,只有朦朦胧胧的光线无处不在,极远处漆黑一片,看不真切,只能看到那大山脚下似乎就是一处城池,在河边露出一角,不知有多少里。 虽说不知哪城池名字,大家此刻心中不由的浮现出一个名字,“枉死城!”高空之中看不真切,只觉得浩大异常。众人从左天纵口中得知,那黑山老妖可能是枉死城之主,便不敢冒然往那枉死城中去,只能在远处落下,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众人降下袈裟,落在地面,左边除去巍峨的大山外,到处是一片荒原,右边是那条黄黄的河流,在天上还不觉得,落到地面这才知这条河流的宽度,粗略估计得有上百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忘川河?”大家怀着疑问沿途行走,河边荒芜一片,没有尸骨也没有虫蛇,更没有传说中的彼岸花,传说彼岸花乃是天界使者,见此花者,恶业即除,无需再受折磨,可以立刻投胎重生。 众人沿河而行,走了好久,这才远远看到一座城池,高大威耸的城墙,在远处犹如一条长龙,但是更醒目的却是,旷野上黑丫丫的一片兵阵。无数的冥兵冥将冥马冥车在城墙之前排成战列,一个方块一个方块的,整整齐齐,万马齐喑,影影绰绰,不知有多少。 五人暗自惊讶,想不到这黑山老妖竟然训练冥兵冥马,组建军队,现在派出这些军队来对付自己,实在是出乎意料。 五人慢慢靠近阵前,不到五百米处,那冥军前阵洞开,一个宝车缓缓出来,上有一个身影,被黄幔遮住,不能见其相貌,中间传来一个声音,正是那黑山老妖,“你等几人,胆子真大,竟然敢闯入地府,老祖我佩服你等的勇气。如果你们乖乖受俘,献出元气,老祖自然会网开一面,饶了你等性命,如若不然,就等着扒皮抽筋,受尽折磨吧。” “列阵,前行!”一声军令而下,无数步兵、马兵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慢慢向着场中的五人而来,咚咚咚的踏步声,传入耳中,令人胆寒。 左天纵笑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日就算身死,我左天纵绝无它言。” 燕赤霞也是笑道,“好好好,今日我终于可以大开杀戒了!” 白云禅师手持禅杖,身披袈裟,口念佛号,“佛祖在上,弟子今日降妖除魔,以卫正道!” “哼,冥顽不灵!”黑山老妖的声音从宝车上传来。 “开弓,放箭!”一声令下,顿时冥军两侧上空飞起无数的光芒,那些光芒均为绿色或者惨白色,划过长空向着中央的五人袭来。 “灵光盖顶!”白云禅师将身上袈裟往上一抛,袈裟立刻变作一个宝盖,罩在几人头顶,准备抵挡漫天而来的箭雨。 “风火神兵如律令,法咒显圣灵!”燕赤霞也是不甘示弱,此刻修道之人就是该出力。法咒一起,顿时剑匣中飞出无数光剑团团围起,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圈,那些飞箭击打在光圈之上,纷纷落下。 “赤发,不要偷懒!”左天纵声音喊起。 “哼,狐假虎威!不过,赤发大爷就是喜欢,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小猴子在小卓手中抱怨,立刻尾巴一松,化作一团赤红光芒迎着箭雨飞空中。 那光芒飞在空中,无端端的天空之上响起一个闷雷,无数闪电劈在空中。那赤红光芒在闪电的劈打中豁然变大,现出一个巨型怪物来。只见一道巨影遮了天空云影,立在地面,有十几丈高,赤金之身,尖角向天,空中上下飞舞着一条巨蟒,众人定睛一看正是那天鬼尾巴。 冥军前进途中忽遭强敌,却是未乱,立刻变作锥形阵,步兵向两旁散开,露出中间黑衣黑甲黑马的骑兵,手持兵器,齐齐向着巨大的天鬼杀来,两翼弓箭也是转了目标。 天鬼毫不惧怕,在他眼中,冥兵冥马俱是食物。赤发的尾巴灵活异常,对着侧面就是一阵横扫,无数兵马翻滚,双爪一合一拉,手中就是一张电网形成,随手往后阵的军队撒去,无数冥兵在雷电中被撕裂;嘴里也没闲着,张口就是一团光束射出,在自己面前喷射,随着脑袋转动,光束过处,冥兵冥马全部化作黑烟,飞在空中,就要往身后的枉死城中逃去。此刻,赤发用力一吸,那些死去军队化作的黑烟,顿时如同被抽油烟机吸中一般,直溜溜的汇聚成为两条黑龙落往赤发鼻孔之中。 赤发吸了好一会,上空的黑烟才为之一空,顿时打了个饱嗝呃儿,拍了拍肚子,很是满意,而此刻地面的军队已经不足四层了,纷纷后逃,已无再战之力。 “欺我太甚!找死!”那黄幔之中,黑山老妖的声音涌起,刚才一番争斗,宝车却是无碍。此刻一个身影从中越起,在空中变得巨大起来,很快就超过了天鬼,几有五十余丈。 只见此影,全身为青兰之色,青面獠牙,红发披肩,四肢为利爪,关节之处具为鬼头,向外吐着黑雾,上身**,身背一把三尖叉,下身披着一条皮裙,惨白色,不知何物制成,似有哭声从中传来,正是那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空中现了原形,伸手取过身后的三尖叉,当头就往赤发叉来。 赤发早有准备,见得黑山袭来,立刻往空中一隐,现身在黑山身后,尾巴双爪齐下,往黑山后背撕去,口中喊道,“这妖厉害,左将军,还不动手!” 黑山的三尖叉在空中挽了一个叉花,向后一撇,以一个奇异的角度侧面击打在赤发腰间,那三尖叉不知何物制成,击在赤发身上,顿时起了三条黑痕,赤发忍不住叫了起来,身子却被这一叉拍往远处。这攻击力道甚大,赤发被拍出去,直至撞在城墙之上,在才停了下来,似乎受了不小的伤势,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左天纵听到赤发的招呼,立刻取下脑后白金焰轮,往空中一抛,白金焰轮立刻变得十丈大小,高高落在黑山头顶。左天纵一个纵身跳到白金轮上,口中默念六道金刚咒,轮下无数白金焰火如同大雨一般往黑山身上落去。 黑山手持三尖叉,冷笑一声,“区区一个伪劣天人,也敢收服老祖?”立刻将手中三尖叉当空一绞,一股旋风在叉尖形成,对着焰火就去了。那些焰火背着黑色旋风撕扯,不大一会就没了踪迹。 左天纵脸色一变,顿时蹲坐在白金轮上,双手持印,口中发出一个音节,“吽!” “神音·吽!”顿时左天纵座下白金焰轮光芒大盛,这些光芒在空中化作一个巨大的“吽”字,向着下面的黑山压去。那吽字一出,仿佛带着无边的重量,立刻将黑山所立的地面,连同周边压得立时矮了一截 那黑山脸色一变,“佛陀禅音?!你是雷音寺的秃驴?!”双手持着三尖叉狠狠向着落下的吽字叉去,吽字落势顿缓,但是仍然一点一点的向着下面落去。黑山手中的三尖叉嘎吱作响,身上关节处的鬼头冒出无数黑烟,黑山此刻十分吃力,却是毫不放弃。 “我乃天定神位,谁敢伤我?!”黑山顶了一会,见手中三尖叉渐渐变弯,却丝毫不能缓阻吽字落势,心下一横,向天吼叫。 黑山说完此话,大口一张,吐出一个小点,那小点迎风而长,须臾变作一方官印,四四方方八个角,上有两个奇字,不知所名,却能望文生义,其意“通幽”;背有一物,身似虎形,颔下白须,其名狴犴。 却见黑山抛出此印,顿时那枉死城中亮起无束光华,在城中上空汇集,射出一道光束照在官印之上,顿时彩霞横生,那印头的狴犴如同活了一般,向天猛啸,飞身扑向空中的吽字。 狴犴和吽字在半空中厮打,狴犴在其上又啃又抓,终于吽字渐渐光华暗淡,化作点点星光四散开来。 左天纵脸色变了又变,想不到这黑山老妖,这般难缠。 黑山见那天人的法术被自己官印破去,笑道,“我代天掌管地府,有神位护身,尔等破界来袭,全部做老祖我的阶下囚,等着被抽筋扒皮吧!哈哈哈哈,都死吧!” 黑山也不用三尖叉了,口中默念,只见那刻着狴犴的官印在空中化作几亩大小,如同彩云一般,直直向着远处的白云禅师、燕赤霞几人扑去。印未到,形先到,白云禅师几人四周顿时被空间锁住,动也动不得,一身法力根本提不起来,被困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这方大印飞快的压来。 “阿弥陀佛~十方,今日,你我师徒共赴黄泉,命中当有此劫。”白云禅师低眉合什。 十方却是镇定,“师父,我和你在一起,不怕!” 燕赤霞笑道,“老禅师,想不到你我今日一同毙命,黄泉路上作个伴!” 小卓抱着十方,“十方,希望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黑山老妖看到官印就要落下,狂笑不已,手中三尖叉又往空中白金轮上的左天纵刺去,“秃驴,你也拿命来!” 左天纵不慌不忙,恭敬地弯腰行礼,轻喊了一声,“有请师父现身。” 此话一出,顿时场中所有人都呆住了,怎么还有人在这里吗?! 正文 第71章 枉死城中 左天纵话音一落,身边就出现了一个布衣黑发的男子,年纪看起来和左天纵差不多,穿着打扮也极为类似,出来没有说话,只是将手往白云禅师几人方向一抓。 却说那四面六方八个角,几亩大的官印正在往下落,中间带起彩霞阵阵,身虽绚烂,却是内含杀机,印下四人正待受死,却听见那官印之上,狴犴之形一声清吼。接着那巨型官印直溜溜地在空中缩小为两寸见方的小印,带着一道光华,落入了那个青年男子手中。 左天纵此刻也是收了天人法相,布衣布裤的站在青年身旁,两人的打扮,一看就是一脉相承,有些相似,左天纵却是稍显成熟一些。 见那官印落入青年手中,黑山急忙收叉,立在原地,惊魂不定,他猜不透对面青年是何来历,竟然能够让自己的官印如此服服贴贴,怕是有些来头,不敢妄动。 鲁西华看着手中的官印,这个官印乃是城隍印,正是这枉死城中首官之印,有此印就能掌控枉死城,难怪这黑山能够控制整座大城,作威作福,只是此印乃是天授,非得神位者不可启用。其内尚有诸多妙法,非是简单的镇压,显然这黑山也是勉强动用,难道他的原身竟是神袛? 鲁西华来到这地府,只觉得此处空空荡荡,无数地方空无一物,似乎一夜之间都没了,只留下些建筑,再无一物,没有神佛、没有阎王、没有阴差,更没有传说中的地府特有的景点~地狱。唯有一处,在那荒野深处有个漩涡,时而有些鬼物、野灵投身其中,想必就是那六道转生之处。 鲁西华随手将官印收起,这才提眉抬目望向黑山,“你到底是什么妖怪?如何拿到这方城隍印的,老实回答,我给你个痛快。” 黑山气得四肢冒烟,这不知名的年轻人,以为拿了这城隍印就能对自己指手画脚,还给自己个痛快?老祖先给你给痛快。黑山也不答话,提叉便刺,顿时阴风阵阵,无数哭声从那三尖叉上传来,扰人耳目,三尖叉立时便刺到了鲁西华面前。 鲁西华眉毛一竖,好胆!左手提臂却是将那叉尖握住,黑山顿时觉得一股大力传来,前路受阻,手中三尖叉不能前进分毫。见到青年空手将自己叉尖握住,却不受叉中鬼音影响,狞笑着就将手中叉柄一转,让你自大,先削掉你的手掌再说! 黑山笑容未开,就便凝住,任凭自己使出多大的力气,那青年握住叉尖的那头都不能转动半分。 对面显然法力高强,不可力敌。黑山立刻张口轻喝,四肢关节上的鬼头,小心翼翼的吐出一点红色之气,这些红色之气带着荧光,在空中组成一朵小小的莲花,浑身发出晶莹的血红色,飘向青年,呵呵,我让你罪孽加身,万劫不复,形神俱灭! 这红莲正是地狱传说中的红莲业火,染此火者,必受罪孽缠身之苦,若有恶果化作业火养料,将之焚烧成灰烬。黑山一夜醒来,地府之中神佛全无,他小心翼翼的探索,与万丈深渊中寻得红莲业火小苗一枚,利用神位将之化作多份,从来没有对敌使用过,只做保命之用,此刻事急,再也不能等了。 黑山还没高兴,就觉得手中一股大力传来,双手一疼,只见手握三尖叉已经被绞成一团麻花,不能再用。黑山心惊,正要后退,忽觉腹间一疼,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三尖叉已经插进自己小腹,巨大的冲击力带着自己后退,轰的一声撞到了城墙之上,将自己钉在上面,其中两个尖钉在自己身上,另外一个钉在城墙上。 黑山狞笑道,“你等着受那地狱之苦吧!”话语之间,那红莲已经落到青年身前,青年伸出手指,轻轻将那莲花用食指托起底部,近处细看。 黑山一把拔出自己身上的三尖叉,望向青年,疯狂的笑道,“烧,给我烧,烧他个干干净净!”却见那红莲在青年指尖缓缓旋转,一点事情也没有,到时眉间一条淡淡红线,此刻射出一道金光,将那红莲收了进去。须臾之后青年眉间红线化作一朵淡淡红莲模样,别无他样。 这青年到底是何人物,自己的杀手锏都对付不了,黑山不敢再待,立刻将腰间三尖叉忍痛抽出,顿时腰间出现两个血洞。黑山变作黑雾就往远出大山扑去,只要到了山中,那青年就不能将自己杀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黑雾刚刚腾起,一道怪异力量顿时将空间封锁,黑山所化的黑雾,不由自主地向青年投去,越来越小,到其面前竟然变作手掌大小的棉花糖一般,落到青年掌中。 此刻黑山明白,怕是遇上高人了,连忙开口求饶,“不知大仙怎么称呼,还望饶了小的一命。” “鲁西华。”青年口中说出这个名字,不由得整个地府都在颤抖,晃了三下。 黑山老妖虽然记忆中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也明白这是仙人真名,这才会引得地府感应,立刻喊道,“鲁仙人饶命!鲁仙人饶小的一命!” 鲁西华笑道,“上天虽有好生之德,但是我却不会忘记这枉死城中的亿万之鬼。”话一说完,眉间处飘飘然下来一朵红莲,此刻这红莲可比刚才的黑山所放可要清晰太多,颜色更是鲜红,不复之前血腥的模样,竟然生出几分圣洁之感,更是带有异香。 “不要,不要!上仙饶命,上仙饶~”黑山在鲁西华手中重新凝结成躯体,跪在掌中求。只可惜那红莲落在黑山之上,顿时就沒入黑山的肌肤。 黑山开口大叫,刚一开口,嘴里就冒出白光,接着身体四处,处处崩裂,体内全是白光涌动,黑山的身体在这白光中消融,只留下一朵小小的红莲在鲁西华掌中旋转,另有一个乳白色的小光点也飘在掌中。 黑山一灭,整个地府的亮度似乎也提升了不少,远处大山上一阵轰鸣,不知什么东西倒塌了。那枉死城中黑雾淡去,露出里面的建筑来。 燕赤霞等人见到黑山老妖被灭,立刻相互搀扶着往这边过来,左天纵连忙过去帮忙,他早知道这些人大约会成为以后千百年的同僚,此刻打好一点关系实属正常。 那黑山被灭,空中有黄光降下,带着阵阵梵音,就要往鲁西华身上落去,鲁西华随手一抓,却是将那黄光抓在手中,变作一个药丸大小的光球,在手掌中直转。红莲一收,重新落往鲁西华眉间纹路上了。 几人来到鲁西华身前,俯身便拜,“见过西华仙人。” 左天纵说道,“我师尊乃是~” 鲁西华挥挥手,制止左天纵说下去,“我与各位有缘,各位一路之上,直抒胸臆,甚合我脾气,又肯随我弟子入地府冒险,当有奖励。” 鲁西华将手一摊,那手中光点变大,赫然变作一方小印,上有山川纹路,洁白如玉,“我说这黑山老妖如何能掌枉死城,原来他自己就是天授山神。”说完抬头看了看这远处的枉死城,城墙高有一百多丈,迎着众人的这边的城门高大无比,如同张着的三张大口。门口有不少影子攒动,急急忙忙不知道在干什么。更有不少带着光华的影子从枉死城中飞出,投往各处去了,想必那些就是城中有修行的大鬼,此刻黑山身死,他们之前无论是助纣为虐,还是假作奉承,此刻得了自由,就立刻离开。 赤鬼也是早就缩小了身体,此刻飞来蹲在鲁西华肩上休息,“老爷,小弟这次可是出了大力。您再出手晚点,小的可就见不到你了。” 鲁西华笑道,“那是你偷懒,整天只知道吃吃吃,一招就被这黑山打败,还有脸说。” “老爷,那妖本来就比小的厉害嘛~”赤发不满地拉了拉鲁西华的头发。 鲁西华喝道,“你还敢还嘴?!”赤发顿时不敢出声了。 白云禅师此刻满心激动,对着鲁西华合什,“小僧等人不曾相迎仙人,实在是罪过。” 鲁西华笑道,“白云、十方、燕赤霞、小卓,我们早就见过面,你们想想。” 十方疑惑的看着鲁西华,脑中忽然泛出一张脸庞,不由得脱口而出,“你就是左天横!” 鲁西华点点头,“不错,我在众位身边,观察你们的心性,与大家相遇也是有缘,这次我入地府,欲借此功,脱离此界,还望诸位相助。” 几人面面相觑,连忙还礼,“自当相助!”,他们不知鲁西华是何来路,竟然想脱离此界,是重回人间吗?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鲁西华手一扬,地上又出现三个人影,正是那高鸿,牛马二人,三人均是鬼形,在这地府之中身上无色,惨淡至极。燕赤霞等人望着三个鬼身,心中惊异,不知鲁西华是什么打算。 鲁西华大手一挥,一团黄云将众人托起,往城中飞去。 枉死城正中,有一处府衙占地广大,中间楼台亭阁无数,正是那一城之府,开衙断案之所~城隍府。众人在云头上往下望,下面一片消寂,早就荒废已久。 鲁西华转身向众人说道,“地府不知是何缘故,众神离去,久乱不治,而那黑山不知何故,留在此处,他身为城外阴山山神,不思报效天庭,反而借机窃取枉死城中的城隍印,借此控城,将投身此处的枉死冤魂一一榨尽,满足其私愿。搞得地府人间一团戾气。今日我要重开枉死城官衙,重立地府秩序,借此功德,离开此界。” 高鸿、左天纵、牛马二人解释众口声道,“援助尊者得果!” 鲁西华点点头,“人无信则不立,我借你们之手,得天大功德,这枉死城中一切将归你们掌控。我来此界已有百年,观诸位性情皆是上选,这才将此城托付你们,你们好生修行,顺应天道,梳理人道,不可知法犯法。” 众人闻言皆是称是,鲁西华点点头,云头带着众人降下院中,黄云散去,而鲁西华却是一步一步走向高空。 鲁西华手指一点,白云禅师怀中莲子光明大放,顿时所有人都能看到,十方不由得叫出声来,“师父!” 白云禅师只觉得心中温暖,有一物沒入体中,顿时脑后光明大放,双目紧闭却能视物,一应之物看得清清楚楚。那物又从自己体内淡出光华,凝聚于自己左手,光华放净时,一颗宝珠出现。白云禅师不由得叫道,“这是!” 鲁西华说到,“你有慧根,受此珠牵引当有慧光而生,你需要行走地府,传经授法,解救苦难之魂,如同月光耀地,此珠就名为明月珠。” 鲁西华的话一说完,白云禅师手中之珠顿时光明显耀、清净透亮、稀世珍贵,持之修行传法,戒净无染、定而无杂、慧光遍照。 白云禅师说道,“白云自当遵循上者言,不知上者名号,白云在地府传法,也好弘扬上者威名。” 鲁西华微微一笑,赫然变大,立刻在空中现了法身,黑发挽髻扎在脑后,上身琉璃火焰化作朵朵琼花,琼花旋转,变作丝丝青线,逐渐在鲁西华身上织出一副铠甲,上有花纹无数。头戴一顶白骨头冠,上有尖刺,发出阵阵妙音。腰间一条豹皮裙,黄底黑圈,一颗豹头腰带绕在其上,做向前吞吐之状,竟有些蛮荒之意。一条法带重新出现在颈部腰间,色为青白,在空中无声飘荡。一条深灰的裤子,一双玄色的皮靴,镶着金边,脚下踏着黄云。 白云禅师和十方见状,立刻要跪,却被一股法力阻止,口中却是言道,“原来是金刚护法,弟子不识上师面目,真是罪过!” 鲁西华道,“我之修行,俱得佛家大能所传,今日传于你身,你且用祂佛号行走,以偿因果。” 白云禅师低眉道,“遵圣者命!” 鲁西华口吐一段经文,这经文分作两段,一段高悬在城隍府中,形成一本淡淡的书影,上书一个大字,《生死簿》;另一小段,化作莲花,落到了白云禅师头顶。 这名为《生死簿》的书籍影子一形成,顿时城中众鬼哭声立止,无数鬼影伏在地面,向着城隍府叩首不已,淡淡白光点点从他们身上冒出,汇集到了城隍府上空。落到了《生死簿》上,《生死簿》变得越发的清晰起来,上面显露出无数的文字。这是众生祈愿,得有寿命显露,不再受地府无尽折磨的期盼。 而白云禅师,此刻依旧是僧侣袈裟芒鞋打扮,左手拿着明月宝珠,右手拿四镮禅杖,脑后一个淡淡光轮显露,无数禅音从中而出。白云禅师此刻怀中一颗翠绿色的光芒脱出,飞入枉死城的高空不见了。只见那翠绿色的光芒破开蓝膜,重返人间,飘飘然往南方而去。 南方大陆出海,上百里外有一座大岛,这里环境恶劣,土壤贫瘠,山民不能种食,只能出海与天地相争,常常是十出六归,无数男女葬身海底。有一处小山,山中有一座小寺,名唤飞云寺,不过茅屋草舍七八间。正值深夜,那寺中方丈白隐正在禅房中打坐,忽见窗外光明大放,外面一个小和尚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方丈,方丈,出事了!” “十通,你着急什么,出什么事了?”白隐不慌不忙起身问道。 “方丈您快出来看吧,出大事了!”小和尚连忙上前去拉白隐的衣袖,可见白隐禅师平时和蔼可亲,弟子们都对他亲如家人。 白隐被十通拉着出了禅房,绕过正殿,来到前院,只见前院水池中此刻金光四溢,无数禅音响彻,原本无花的水池中,竟是碧叶连连,十数朵金莲开放,一股莲子清香弥漫四周。 “方丈,这天外来了一物,落在这水池中,竟然立刻开出金莲碧叶。”一位僧人解释道。 “方丈,方丈,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一个小和尚拉着白隐的衣袖问道。 白隐刚自差异,忽然发觉那金莲之上蹲坐着一个淡淡的人影,向着自己一拜,赫然消去,不由得哈哈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你们的白云师叔今生罗汉有成,大道可期了!” 顿时寺中响起无数赞美之音,从此,这飞云寺中的金莲成了飞云寺中的奇物,无论是何疾病,求上一粒莲子,就能莲到病除,不过只对善人有效,那恶人抢夺后吃了再多却是无效,实在称异。 这边白云禅师僧侣袈裟芒鞋打扮,口中称颂,“原来是金刚上师是代地藏王菩萨传法,弟子自当谨守法规,渡化苦难。”此刻的白云神情肃穆,匍匐在地,拜了三拜,鲁西华坦然受之。 他代佛门大能传白云禅师地藏王菩萨经,让白云持此法行走地府,传法天下,解救苦难,算是报了那大能传法之功。 白云重新立起身来,“南无地藏王菩萨”,左手持明月珠、右手持四镮禅杖,大步往那府外走去。各位书友,不好意思,今天工作忙,这么晚更新,一会午夜1点,还有一章发出,明天作者有事,就不更新了。罪过罪过! 正文 第71章 枉死城中 左天纵话音一落,身边就出现了一个布衣黑发的男子,年纪看起来和左天纵差不多,穿着打扮也极为类似,出来没有说话,只是将手往白云禅师几人方向一抓。 却说那四面六方八个角,几亩大的官印正在往下落,中间带起彩霞阵阵,身虽绚烂,却是内含杀机,印下四人正待受死,却听见那官印之上,狴犴之形一声清吼。接着那巨型官印直溜溜地在空中缩小为两寸见方的小印,带着一道光华,落入了那个青年男子手中。 左天纵此刻也是收了天人法相,布衣布裤的站在青年身旁,两人的打扮,一看就是一脉相承,有些相似,左天纵却是稍显成熟一些。 见那官印落入青年手中,黑山急忙收叉,立在原地,惊魂不定,他猜不透对面青年是何来历,竟然能够让自己的官印如此服服贴贴,怕是有些来头,不敢妄动。 鲁西华看着手中的官印,这个官印乃是城隍印,正是这枉死城中首官之印,有此印就能掌控枉死城,难怪这黑山能够控制整座大城,作威作福,只是此印乃是天授,非得神位者不可启用。其内尚有诸多妙法,非是简单的镇压,显然这黑山也是勉强动用,难道他的原身竟是神袛? 鲁西华来到这地府,只觉得此处空空荡荡,无数地方空无一物,似乎一夜之间都没了,只留下些建筑,再无一物,没有神佛、没有阎王、没有阴差,更没有传说中的地府特有的景点~地狱。唯有一处,在那荒野深处有个漩涡,时而有些鬼物、野灵投身其中,想必就是那六道转生之处。 鲁西华随手将官印收起,这才提眉抬目望向黑山,“你到底是什么妖怪?如何拿到这方城隍印的,老实回答,我给你个痛快。” 黑山气得四肢冒烟,这不知名的年轻人,以为拿了这城隍印就能对自己指手画脚,还给自己个痛快?老祖先给你给痛快。黑山也不答话,提叉便刺,顿时阴风阵阵,无数哭声从那三尖叉上传来,扰人耳目,三尖叉立时便刺到了鲁西华面前。 鲁西华眉毛一竖,好胆!左手提臂却是将那叉尖握住,黑山顿时觉得一股大力传来,前路受阻,手中三尖叉不能前进分毫。见到青年空手将自己叉尖握住,却不受叉中鬼音影响,狞笑着就将手中叉柄一转,让你自大,先削掉你的手掌再说! 黑山笑容未开,就便凝住,任凭自己使出多大的力气,那青年握住叉尖的那头都不能转动半分。 对面显然法力高强,不可力敌。黑山立刻张口轻喝,四肢关节上的鬼头,小心翼翼的吐出一点红色之气,这些红色之气带着荧光,在空中组成一朵小小的莲花,浑身发出晶莹的血红色,飘向青年,呵呵,我让你罪孽加身,万劫不复,形神俱灭! 这红莲正是地狱传说中的红莲业火,染此火者,必受罪孽缠身之苦,若有恶果化作业火养料,将之焚烧成灰烬。黑山一夜醒来,地府之中神佛全无,他小心翼翼的探索,与万丈深渊中寻得红莲业火小苗一枚,利用神位将之化作多份,从来没有对敌使用过,只做保命之用,此刻事急,再也不能等了。 黑山还没高兴,就觉得手中一股大力传来,双手一疼,只见手握三尖叉已经被绞成一团麻花,不能再用。黑山心惊,正要后退,忽觉腹间一疼,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三尖叉已经插进自己小腹,巨大的冲击力带着自己后退,轰的一声撞到了城墙之上,将自己钉在上面,其中两个尖钉在自己身上,另外一个钉在城墙上。 黑山狞笑道,“你等着受那地狱之苦吧!”话语之间,那红莲已经落到青年身前,青年伸出手指,轻轻将那莲花用食指托起底部,近处细看。 黑山一把拔出自己身上的三尖叉,望向青年,疯狂的笑道,“烧,给我烧,烧他个干干净净!”却见那红莲在青年指尖缓缓旋转,一点事情也没有,到时眉间一条淡淡红线,此刻射出一道金光,将那红莲收了进去。须臾之后青年眉间红线化作一朵淡淡红莲模样,别无他样。 这青年到底是何人物,自己的杀手锏都对付不了,黑山不敢再待,立刻将腰间三尖叉忍痛抽出,顿时腰间出现两个血洞。黑山变作黑雾就往远出大山扑去,只要到了山中,那青年就不能将自己杀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黑雾刚刚腾起,一道怪异力量顿时将空间封锁,黑山所化的黑雾,不由自主地向青年投去,越来越小,到其面前竟然变作手掌大小的棉花糖一般,落到青年掌中。 此刻黑山明白,怕是遇上高人了,连忙开口求饶,“不知大仙怎么称呼,还望饶了小的一命。” “鲁西华。”青年口中说出这个名字,不由得整个地府都在颤抖,晃了三下。 黑山老妖虽然记忆中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也明白这是仙人真名,这才会引得地府感应,立刻喊道,“鲁仙人饶命!鲁仙人饶小的一命!” 鲁西华笑道,“上天虽有好生之德,但是我却不会忘记这枉死城中的亿万之鬼。”话一说完,眉间处飘飘然下来一朵红莲,此刻这红莲可比刚才的黑山所放可要清晰太多,颜色更是鲜红,不复之前血腥的模样,竟然生出几分圣洁之感,更是带有异香。 “不要,不要!上仙饶命,上仙饶~”黑山在鲁西华手中重新凝结成躯体,跪在掌中求。只可惜那红莲落在黑山之上,顿时就沒入黑山的肌肤。 黑山开口大叫,刚一开口,嘴里就冒出白光,接着身体四处,处处崩裂,体内全是白光涌动,黑山的身体在这白光中消融,只留下一朵小小的红莲在鲁西华掌中旋转,另有一个乳白色的小光点也飘在掌中。 黑山一灭,整个地府的亮度似乎也提升了不少,远处大山上一阵轰鸣,不知什么东西倒塌了。那枉死城中黑雾淡去,露出里面的建筑来。 燕赤霞等人见到黑山老妖被灭,立刻相互搀扶着往这边过来,左天纵连忙过去帮忙,他早知道这些人大约会成为以后千百年的同僚,此刻打好一点关系实属正常。 那黑山被灭,空中有黄光降下,带着阵阵梵音,就要往鲁西华身上落去,鲁西华随手一抓,却是将那黄光抓在手中,变作一个药丸大小的光球,在手掌中直转。红莲一收,重新落往鲁西华眉间纹路上了。 几人来到鲁西华身前,俯身便拜,“见过西华仙人。” 左天纵说道,“我师尊乃是~” 鲁西华挥挥手,制止左天纵说下去,“我与各位有缘,各位一路之上,直抒胸臆,甚合我脾气,又肯随我弟子入地府冒险,当有奖励。” 鲁西华将手一摊,那手中光点变大,赫然变作一方小印,上有山川纹路,洁白如玉,“我说这黑山老妖如何能掌枉死城,原来他自己就是天授山神。”说完抬头看了看这远处的枉死城,城墙高有一百多丈,迎着众人的这边的城门高大无比,如同张着的三张大口。门口有不少影子攒动,急急忙忙不知道在干什么。更有不少带着光华的影子从枉死城中飞出,投往各处去了,想必那些就是城中有修行的大鬼,此刻黑山身死,他们之前无论是助纣为虐,还是假作奉承,此刻得了自由,就立刻离开。 赤鬼也是早就缩小了身体,此刻飞来蹲在鲁西华肩上休息,“老爷,小弟这次可是出了大力。您再出手晚点,小的可就见不到你了。” 鲁西华笑道,“那是你偷懒,整天只知道吃吃吃,一招就被这黑山打败,还有脸说。” “老爷,那妖本来就比小的厉害嘛~”赤发不满地拉了拉鲁西华的头发。 鲁西华喝道,“你还敢还嘴?!”赤发顿时不敢出声了。 白云禅师此刻满心激动,对着鲁西华合什,“小僧等人不曾相迎仙人,实在是罪过。” 鲁西华笑道,“白云、十方、燕赤霞、小卓,我们早就见过面,你们想想。” 十方疑惑的看着鲁西华,脑中忽然泛出一张脸庞,不由得脱口而出,“你就是左天横!” 鲁西华点点头,“不错,我在众位身边,观察你们的心性,与大家相遇也是有缘,这次我入地府,欲借此功,脱离此界,还望诸位相助。” 几人面面相觑,连忙还礼,“自当相助!”,他们不知鲁西华是何来路,竟然想脱离此界,是重回人间吗?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鲁西华手一扬,地上又出现三个人影,正是那高鸿,牛马二人,三人均是鬼形,在这地府之中身上无色,惨淡至极。燕赤霞等人望着三个鬼身,心中惊异,不知鲁西华是什么打算。 鲁西华大手一挥,一团黄云将众人托起,往城中飞去。 枉死城正中,有一处府衙占地广大,中间楼台亭阁无数,正是那一城之府,开衙断案之所~城隍府。众人在云头上往下望,下面一片消寂,早就荒废已久。 鲁西华转身向众人说道,“地府不知是何缘故,众神离去,久乱不治,而那黑山不知何故,留在此处,他身为城外阴山山神,不思报效天庭,反而借机窃取枉死城中的城隍印,借此控城,将投身此处的枉死冤魂一一榨尽,满足其私愿。搞得地府人间一团戾气。今日我要重开枉死城官衙,重立地府秩序,借此功德,离开此界。” 高鸿、左天纵、牛马二人解释众口声道,“援助尊者得果!” 鲁西华点点头,“人无信则不立,我借你们之手,得天大功德,这枉死城中一切将归你们掌控。我来此界已有百年,观诸位性情皆是上选,这才将此城托付你们,你们好生修行,顺应天道,梳理人道,不可知法犯法。” 众人闻言皆是称是,鲁西华点点头,云头带着众人降下院中,黄云散去,而鲁西华却是一步一步走向高空。 鲁西华手指一点,白云禅师怀中莲子光明大放,顿时所有人都能看到,十方不由得叫出声来,“师父!” 白云禅师只觉得心中温暖,有一物沒入体中,顿时脑后光明大放,双目紧闭却能视物,一应之物看得清清楚楚。那物又从自己体内淡出光华,凝聚于自己左手,光华放净时,一颗宝珠出现。白云禅师不由得叫道,“这是!” 鲁西华说到,“你有慧根,受此珠牵引当有慧光而生,你需要行走地府,传经授法,解救苦难之魂,如同月光耀地,此珠就名为明月珠。” 鲁西华的话一说完,白云禅师手中之珠顿时光明显耀、清净透亮、稀世珍贵,持之修行传法,戒净无染、定而无杂、慧光遍照。 白云禅师说道,“白云自当遵循上者言,不知上者名号,白云在地府传法,也好弘扬上者威名。” 鲁西华微微一笑,赫然变大,立刻在空中现了法身,黑发挽髻扎在脑后,上身琉璃火焰化作朵朵琼花,琼花旋转,变作丝丝青线,逐渐在鲁西华身上织出一副铠甲,上有花纹无数。头戴一顶白骨头冠,上有尖刺,发出阵阵妙音。腰间一条豹皮裙,黄底黑圈,一颗豹头腰带绕在其上,做向前吞吐之状,竟有些蛮荒之意。一条法带重新出现在颈部腰间,色为青白,在空中无声飘荡。一条深灰的裤子,一双玄色的皮靴,镶着金边,脚下踏着黄云。 白云禅师和十方见状,立刻要跪,却被一股法力阻止,口中却是言道,“原来是金刚护法,弟子不识上师面目,真是罪过!” 鲁西华道,“我之修行,俱得佛家大能所传,今日传于你身,你且用祂佛号行走,以偿因果。” 白云禅师低眉道,“遵圣者命!” 鲁西华口吐一段经文,这经文分作两段,一段高悬在城隍府中,形成一本淡淡的书影,上书一个大字,《生死簿》;另一小段,化作莲花,落到了白云禅师头顶。 这名为《生死簿》的书籍影子一形成,顿时城中众鬼哭声立止,无数鬼影伏在地面,向着城隍府叩首不已,淡淡白光点点从他们身上冒出,汇集到了城隍府上空。落到了《生死簿》上,《生死簿》变得越发的清晰起来,上面显露出无数的文字。这是众生祈愿,得有寿命显露,不再受地府无尽折磨的期盼。 而白云禅师,此刻依旧是僧侣袈裟芒鞋打扮,左手拿着明月宝珠,右手拿四镮禅杖,脑后一个淡淡光轮显露,无数禅音从中而出。白云禅师此刻怀中一颗翠绿色的光芒脱出,飞入枉死城的高空不见了。只见那翠绿色的光芒破开蓝膜,重返人间,飘飘然往南方而去。 南方大陆出海,上百里外有一座大岛,这里环境恶劣,土壤贫瘠,山民不能种食,只能出海与天地相争,常常是十出六归,无数男女葬身海底。有一处小山,山中有一座小寺,名唤飞云寺,不过茅屋草舍七八间。正值深夜,那寺中方丈白隐正在禅房中打坐,忽见窗外光明大放,外面一个小和尚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方丈,方丈,出事了!” “十通,你着急什么,出什么事了?”白隐不慌不忙起身问道。 “方丈您快出来看吧,出大事了!”小和尚连忙上前去拉白隐的衣袖,可见白隐禅师平时和蔼可亲,弟子们都对他亲如家人。 白隐被十通拉着出了禅房,绕过正殿,来到前院,只见前院水池中此刻金光四溢,无数禅音响彻,原本无花的水池中,竟是碧叶连连,十数朵金莲开放,一股莲子清香弥漫四周。 “方丈,这天外来了一物,落在这水池中,竟然立刻开出金莲碧叶。”一位僧人解释道。 “方丈,方丈,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一个小和尚拉着白隐的衣袖问道。 白隐刚自差异,忽然发觉那金莲之上蹲坐着一个淡淡的人影,向着自己一拜,赫然消去,不由得哈哈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你们的白云师叔今生罗汉有成,大道可期了!” 顿时寺中响起无数赞美之音,从此,这飞云寺中的金莲成了飞云寺中的奇物,无论是何疾病,求上一粒莲子,就能莲到病除,不过只对善人有效,那恶人抢夺后吃了再多却是无效,实在称异。 这边白云禅师僧侣袈裟芒鞋打扮,口中称颂,“原来是金刚上师是代地藏王菩萨传法,弟子自当谨守法规,渡化苦难。”此刻的白云神情肃穆,匍匐在地,拜了三拜,鲁西华坦然受之。 他代佛门大能传白云禅师地藏王菩萨经,让白云持此法行走地府,传法天下,解救苦难,算是报了那大能传法之功。 白云重新立起身来,“南无地藏王菩萨”,左手持明月珠、右手持四镮禅杖,大步往那府外走去。 正文 第72章 离奇身坠 “师父!师父!”十方此刻见到师父远去,不由得大叫。“十方,今日你我一别,日后自然会见,无需多言,只是师父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好好保重啊。”白云禅师的声音远远传来,他之过处,无数鬼物俯身拜倒,叩头不已,白云面带微笑,颔首致谢。 十方非常想迈出脚步,追赶师父的步伐,可是始终迈不出这一步来,因为他知道,师父已经明了自己修行的道路,而自己不能和师父一起上路,脚下似有万斤重担压住,实在是不能迈出。 在场众人都是眼红,白云得受经文,替地藏王菩萨传法天下,虽然困苦,但是积累下来,功德无量啊! 鲁西华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个人有个人缘法,大道万千,各得其法,你们只有往自己的道路去走。高鸿,上前听封!” 高鸿闻言,立刻走出人群,当前一步,弯腰拜倒,“高鸿接旨。” “高鸿,在世之时,为官清正,爱护百姓,严明律法,公正待人,遭人构陷,暂为阴身。”鲁西华说到此处,顿了一顿,高鸿立刻紧张起来,“今日枉死城中城隍暂缺,我令高鸿掌此城隍之位,令通地府,重立秩序。高鸿,你上前接印!” “高鸿遵旨!”高鸿起身,那颗身带彩霞的城隍印顿时落到了高鸿身上。鲁西华手指一弹,那之前黑山被灭,天上降下的功德光华立刻沒入高鸿体中。顿时高鸿身上冒出一阵彩烟,彩烟散去,只见高鸿一身玄黑冕服,胸前绣着狴犴,威严而立,身上法力光芒连连,厚重不已。高鸿左手拿着城隍印,右手挽起冕服,一步一步向着城隍府大堂的案桌走去。当高鸿坐上那张椅子,霎时之间,整个城隍府辉煌无比,一道光柱闪耀入空,显然是城隍府已经被激活了,这枉死城中迎来了新王,相应的,城中各处也来亮起光华。 “左天纵,上前听令。” “天纵在此!” “左天纵,得授兵马府将军,重建枉死城军队,维护地府秩序,探明地府各处,若遇妖魔厉鬼,可杀之!”立刻远处一道飞光而来,悬在左天纵面前,乃是一方黑黝黝的军令符,上书一个冥字。 “马一春、牛二华二人何在?” “小的在此。” “你二人跟我最久,可惜没有师徒之缘。今日,我命你二人化作地府牛头马面,辅佐左天纵降妖除魔,如有恶鬼作乱,你二人可捉而杀之!” “小的领命!”话音一落,马一春牛二华二人,鬼影闪烁,项上人头却是各变作了一颗马头牛头,二人知道这是自己修行的必然,也无怨言。 鲁西华将那绞烂的三尖叉往空中一抛,口吐青焰,眉间射出一朵红莲,顿时那三尖叉熔化,分作两团,化为两个长柄武器,一柄是刀,刀作青色缠有红丝,一柄是双尖叉,色作红色缠有青丝,落入马牛二人之手。马头持叉、牛首拿刀。 “叉中有业火红莲附着,恶鬼碰之,受尽业力折磨;刀中有乙木神雷附着,恶鬼碰之,魂飞魄散;只是恶鬼多有缘故,若其有向善之心,可留一命。”鲁西华说道。 “遵命!”马牛二人对手中兵刃爱不释手,喜滋滋的站到左天纵身后,从此哥俩就要受左天纵管辖,还好大家一起混了七十来年,熟的不能再熟了,自当有所照顾。 其时,场中尚有燕赤霞、十方、孟卓在。 “十方,你且上来。”鲁西华的声音响起。 十方闷着脑袋上前,师父的离去,他还没缓过劲。 “十方,你心甚善,可愿在这枉死城中为官,引领亿万鬼魂向善,他们有的受冤、有的身怀戾气,都需要你这样的小和尚去化解,你可愿意?” 十方想到,留在这里就能见到师父和小卓,自然是点点头。 “好,十方,我封你为枉死城文判官,掌管这枉死城中的赏善司和阴律司,以扬善为主,使善人善鬼得到好报,这样人间正道才能昌盛,你可愿意?” 十方一听这话,扬善的事情他最喜欢做,立刻答应,“遵命!”此话一落,顿时枉死城中一处官衙飞来而物,落在十方面前,十方全身已经换成官服,好一个英俊的少年郎,就是头上没发。一物被十方拿住,却是一支笔,正是断案行文的判官笔;另一物却是一方砚台,上有点点烟墨。 鲁西华口吐一段经文,化作龙形,钻入十方眉中,“此乃金刚经全文,望你善用。” 此刻十方身上顿时浮现两条金龙,上下环绕,庄重不已,不时口吐光点,落入砚台之中,烟霞更甚,墨中带着点点金色,显然是有佛文之能。 “我呢?还有我!”燕赤霞见到众人受赏,皆是神位,立刻高叫起来,深怕鲁西华忘了自己。 鲁西华笑道,“燕赤霞,你既然继承了燕大侠的名号,前来寻我,就是有缘。虽是贪财,但是这是修道之本,财侣法地,不是罪过。燕赤霞,上前听封。” 燕赤霞高兴地往前一站,“赤霞听令!” “扬善就有惩恶,燕赤霞,我封你为枉死城武判官,掌罚恶司、察查司,让坏人得到惩罚,让地府法令得到执行,切不可自行违背啊。有高城隍在盯着你,如果犯错,自有处罚!” 燕赤霞一听自己能和小和尚平起平坐,立刻高兴起来,“没问题,我自当遵守法度!” 鲁西华将手一招,左天纵怀中飞出一物,正是那千年树妖的树芯,顿时沒入燕赤霞怀中,又取来那城外阴山山神印,落在燕赤霞头上。 “你福泽深厚,受前代燕大侠之福,今后需要缉拿亡魂,整顿枉死城中的秩序,不可没有手下。今赐你阴山山神印,你去城中、山中寻那听话精怪妖鬼,可化作黑白勾魂夺魄使者,专往阳间引导死去的灵魂。如有修行之人或者其他妖魔反抗,你报兵马府左将军,他自会安排牛头马面前去处理。燕赤霞,你责任重大,切记不可贪财坏事。”鲁西华缓缓的交代。 燕赤霞正色道,“自当尊令!” “孟卓~” “民女在。”女鬼小卓缓缓上前。 “你与十方机缘不断,我也无从阻拦,情之一物,不可轻视。这样,十方既然在枉死城中扬善,判那善行之魂前往投胎,你就在这城门口边熬上一碗汤,送与这些来往之魂御寒。进城之魂喝阳汤,以御地府寒气,出城投胎之魂喝阴汤,忘却前世烦恼之事。你可愿意?” 小卓点头不已,“尊者安排,小卓谨守。” 鲁西华抛出一个药罐,那是他在百药堂熬药的罐子,百年下来,不知道积累了多少灵药之气,正合孟卓熬汤之用。 “赤发、天纵、燕赤霞,你们三人上前。”鲁西华接着说道。 三个身影立刻排成一排在前,听候吩咐。 “这地府之中,不知起了什么巨变,现在只余这枉死城,其他城池一律不见,你们一边修行,一边四下打探,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踪迹。我现在借助你们的法身,在这枉死城中布下大阵,这样就不怕外敌轻扰了,以防变化。” “师尊慈悲!”“遵命,老爷!” 鲁西华飞在天空,口中念咒,同时生死簿、判官笔也亮起光华,城隍府的法印也腾空而起,共布大阵。 “赤发,你是天鬼之身,当要勤加修行,早日修成修罗大道。”鲁西华一指,一道巨影从赤发身上冒起,落往南门方向。“今借你之身,与大阵相通,化为一物,以积功德。”空中赫然出现一副锁链,“若有罪身,可加此锁链,锁其法力。” “天纵,你是我记名弟子,现借飞龙之身得进天人境界,可惜飞龙终究是外物,希望你在枉死城中,勤修不殆,早日成道,前来寻我。”鲁西华一指,一道龙影从左天纵身上冒起,落往西门方向。 左天纵泪流满面,“谨遵师尊教诲。” “今借你之身,与大阵相通,化为一物,以积功德。”空中赫然出现一副枷板,“若有罪身,可加此枷板,断其形念。” “燕赤霞,你身怀道门绝学,现掌地府武判官,万望好自为之,不要丢了前辈的脸。”鲁西华一指,一道木影冒起,落往东门方向;一道小印身影冒起,落往北门方向。 赤发属火,镇守南门;飞龙属金,镇守西门;树妖木芯属木,镇守东门;黑山山神印属水,镇守北门。另有生死簿、判官笔、城隍印组成三才阵镇守枉死城,属土,至此五行大阵以土为主,隐匿其中,与地府山川地势相合,再也不怕什么天地巨变或者外敌入侵了,当然如果有天外大能出手,那又另当别论。 大阵一成,立时天空瑞花而降,地上白莲朵朵,城中众鬼被这瑞花白莲照耀,立刻身上黑气消散不少,面容之上一片祥和,而高鸿、天纵、燕赤霞等人更是得阵法加持,身上彩光连连,颇有些神韵,正是一副地府神官的模样。 此刻地府的天空,乌云不再,而是彩云当头,中有宏大的禅声佛唱,鲁西华越飞越高。一条条光龙从空中落下,有异人身披飞翼,手持乐器,光龙、异人围绕着鲁西华环绕,无数的赞美声起。 “我成琉璃身,今生为天王!”宏大的声音响彻整个地府,远行的白云老和尚听到后,脚步并不停止,微笑合什,“南无地藏王菩萨,金刚护法成就天王,当真是要杀出一条大道?” 鲁西华此刻的身体再非常人之色,竟然化作透明,再无皮肉筋骨之分,内外一体,通洁透明,上有火焰花纹旋转。鲁西华双手一握,无数华光而来,眉间一朵红莲扑在其上,两把紫鞭入手,这就是他的法器,二者相击,电光一闪,无数雷音从中而来。 鲁西华越升越高,眉间一痒,红莲印记化作一目,此目光芒大方,直射天际,不知穿透了何物,露出一个大洞,中间星光点点,鲁西华一个闪身进去。大洞合拢,地府又重新恢复了阴云,不过枉死城中亮堂不少,瑞花和白莲正在散去。 “师尊,一路走好,弟子一定会去找你的!”左天纵望着消失在大洞中的师尊,眼眶中流下了两行热泪。 鲁西华浑身盔甲青焰,向着天外星空,在大洞中穿行,似乎穿透了一层玻璃,只听得咔嚓一声,什么东西破了,自己就出现在茫茫夜空,周围没有一颗星球,全是无数的碎片。 鲁西华回首望去,只见自己来处竟然也是一个小小的碎片,这漫天的碎片,有大有小,俱是平面,有的散着五彩光芒,有的散着黑光,有的却是暗淡无比。这些碎片在漂浮在无尽无涯的黑空里,排成河流一般。 鲁西华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只看到无数的碎片组成一条光带,向着一个黑洞而去,速度虽慢,但是每一时刻就有不少碎片被那黑洞吞噬。这期间,有些碎片相互碰撞,大的和小的融合,彩色的单色的、无色的融合,当然也有彩色和黑色撞在一起化为虚无的情况。 鲁西华看得心惊,难道这些就是自己之前所待的世界?这些世界竟然是一个一个的碎片,那黑洞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吞嚼这些碎片?!自己又是怎么来到的这里?! 鲁西华虽然此刻外表威猛无比,但是心中却是极度危机,自己到底是身在何处?! “咦?竟然有神魂在试炼中修成仙体,还是个人族?好好好,正好拿来开胃!”远处一只利爪袭来,当真是天地之象,无数星河都挡之不住,鲁西华还没转身,就被定在原处一动不动。 那利爪金光四溢,爪上光芒汇成河流,所有被卷入光芒的碎片,全部被融化,鲁西华看得发抖,那可是一个一个小世界啊,那爪子,前三后一,分明是只禽类,不知这支飞禽是哪位大能,一爪之威就能破灭星际。 鲁西华跑不掉,身体已经被那飞爪控住,眼睁睁看着那爪袭来。 那爪破天裂地,隔着鲁西华亿万里,劲风就到了,鲁西华如同纸糊一般,琉璃之身破裂,脑后光轮,身上法带,手上双鞭,就连头顶的骨冠、腰间的皮裙全部碎裂,变作粉末,只留下上半身躯体勉强支撑,胸腹以下,两只胳膊全部不见了。 这一闪之间,鲁西华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报仇!” 危急之时,鲁西华胸前菩提子痕一闪,那巨爪探来,鲁西华已经变作了粉末。 “怎么会,刚才那是什么?菩提子吗?这些秃驴竟敢在试炼中做手脚,还好我发现得早,要不然岂不给佛门添了新力。这次试炼要好好查查,能凭借神魂修成仙体,成绩肯定不错,那些成绩优秀的全部筛选一遍,不能让佛门得势!这个时候应该是南斗星域的试炼时刻,嗯,要好好查查,之前的试炼也不知道有没有秃驴做手脚,这么熟练,估计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得上报。”那巨爪什么也没有捞到,消失在了星河中。 之后,无数碎片又重新填补了那巨爪留下的空白,重新缓缓向着黑洞流去。其中有一些在巨爪探来的途中,被金光带动,偏离了原来的方向,不知吹到什么地方去了。 鲁西华此刻只觉得头疼欲裂,恨不得把脑袋砸开,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喂,小伙子,起来了,试炼结束了。” 鲁西华努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卵形机器里,机器的顶门已经打开,自己浑身都是湿透了,一只手一把抓住自己的衣服,将自己拉出机器,用力过大,自己踉踉跄跄的差点摔了个跟斗。 鲁西华还没搞懂怎么回事,不由得喝道,“你是谁?干什么!” 那手的主人,是个年轻小伙子,冷笑一声,“呵呵,脾气还不小。留到现在可见你的资质也不怎么样,来让我看看,你去了什么世界,得了几分。” 年轻小伙子将手中仪器连接到机器上,看了一下,笑道,“我还以为多牛呢?原来去了个垃圾世界,才e-,这是什么世界啊,一点灵气没有,你的运气真够差的。我看看评分,咦,评分倒是不错,89分。不过世界太低,评分会被扣除许多的,你的试炼记录到时会上传评审会,长老会作出决定的,为你推荐适合的宗门,回家等通知吧,上等宗门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 鲁西华听得心中发异,愣在原地。年轻小伙子笑道,“我忘了你刚醒,去那边喝瓶凝神液,你就想起来了,帮助你恢复记忆。唉,这试练,每次都能把人弄迷糊。” 鲁西华随着路往外走,这里似乎是个大厅,一排排光洁崭新的卵形机器整齐排列,绝大多数的机器都已经是空的,只有少数十来个盖子还盖着,几个工作人员站在一旁说说笑笑的,显然是没把里面的人当回事。 鲁西华顺着路走出大门,一下就惊呆了,大门之外,是广袤无垠的旷野,天空之中,无数飞行器掠过高空,更有人或者器物在空中飞行,一看就是修行者或者法器,带着光华而逝。 “我这是在做梦吗?”鲁西华站在门口发愣。 “来小伙子,这边来,喝了这瓶凝神液,你就想起来了。你要不愿喝,自己去那边休息一个时辰也行。”一个中年人站在一个桌子边,手里指着另外一处,那里都是躺椅,不少年轻人躺在上面休息,也有不少空位。 鲁西华没敢轻信中年人的话,不敢喝那所谓的什么凝神液,就往躺椅走去。 中年人也不在意,他本来就是个志愿者,而且大部分考生都结束了试炼,这个时候才出来的,一般都没戏了。 正文 第一章 此身来历 躺椅是个半月形的托篮,安排在高大的树荫下,这一片树林幽静安逸,时不时有小鸟在树上鸣叫。每个躺椅之间都间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互不打扰。 这边的躺椅上躺着不少年轻人,有些身边围着无数人伺候着,有些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鲁西华路过一个少女,一头亮银色的头发,被一男一女围着,男女皆穿古装,一脸的欣慰。 “怜儿,你的身子虽然差了些,但是这次魂炼竟然得了75分,好好好!祖宗的基业终算保住了!”男人一脸的威严,同样是一头银发,此刻却是泪流满面。 女子拉住少女的手,“怜儿,只要你顺利进了宗门,无论大小,我朝总算是有了积分,不用被抹掉了。” 少女也是笑道,“多亏爹爹~” 鲁西华路过这群人脚下未停,自身的情况还没弄清楚,瓜田李下,万一别人觉得自己是在偷听,惹上麻烦就不好了。这才来到一个僻静之处,附近百十来米之内连一个休息的人都没有,鲁西华这才寻了一个躺椅躺下。 躺椅内不知道铺了什么不知名的材料,鲁西华躺上去,小半个身子陷在里面,躺椅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鲁西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水蓝星上大大小小的国家总共有数十个,百代千秋下来只剩下了坚国和夏国,这两个国家都是出过仙人门徒的国家,只有出过仙人门徒,你的国家才会被仙人门派所庇护,要不然,等你国弱之时,别人将你吞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出现一个仙人门徒,自然会根据加入的门派强弱有相应的积分,三十年一次的门派挑选,如果该国家没有人进入仙人门派,那么之前所得积分就会被扣除一些,等到积分被扣光了,那么自然就得不到门派保护了。积分越多,得到门派保护的力度就越大,那也积分弱小的,基本上也就是挂个仙人属国的牌子,数百年也得不到一次门派庇护,等着慢慢消亡罢了。但是仙人门派就是仙人门派,只要积分还在,那么就绝对不允许消亡,哪怕只有弹丸之地,它也是仙人门派的面子所在。 水蓝星上千年没出过仙人门徒了,二十年前,坚国和夏国的门派积分都已经消耗殆尽,而坚国占据了水蓝星95以上的领土。趁着这次机会,坚国于十年前,一举拿下了夏国,夏国国灭君死,都城被破之时,从上到下,上至君王,下至黎民百姓,大都跟着以身殉国了,从此,坚国一统水蓝星。 而鲁西华就是那夏国唯一太子,天生羸弱,于大殿之上自杀之时因为手软,只是被剑划破了脖子流血就晕了过去,等坚国破了夏国皇宫的皇极殿时,打扫战场,才发现他还没死,于是将他圈养起来,作为坚国完成一统星球无上功绩的展示。坚国将鲁西华时时看管,好吃好喝的养着不让其死去,也不让其接触外界,每当有庆祝时,就把他拉出来当作吉祥物展示一番,以彰显国朝威势。 别看坚国一统了水蓝星,但是水蓝星上现在一个仙人门徒没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其他星球的国家打过来,将水蓝星变作自己的属星。因为没有仙人门派撑腰,到时候别人可不给什么面子,遇上个野蛮的,直接将全星的人化为奴隶都有可能。所以坚国也在着急,只可惜水蓝星贫瘠之地,荒蛮无比,没什么特产,也没灵气,这三十年一度的门派挑选就成了坚国国主的心病。 今年本不是门派选徒之年,一年前,一阵光波扫过水蓝星,天外忽有天音传来,令水蓝星上每个国家无论大小选两名候选人,一年后准备参加角宿星域的门派特殊选徒试炼。声音过处那被囚禁在皇城中一处庄园的鲁西华身上顿时亮起了光芒,作为水蓝星上唯一夏国留下的皇家血脉,当仁不让的被选中了。 夏国人和坚国人外表相差很大,夏国人黑发黄肤、坚国人棕发白肤;夏国人身材匀称、坚国人身材健硕。夏国灭后,残留的夏国人基本都归化了坚国人,脱离了夏国的信仰;反而是鲁西华这个亡国太子,坚国为了羞辱他,反而保留了夏国的文化习俗,作为被灭国主的唯一代表,严格执行着夏国的习惯,此刻天音传讯,钦点候选者,鲁西华当仁不让的被选上了。 有大臣进言坚国国主,最好将鲁西华杀掉,以免后患,万一鲁西华被仙人门派选上,将来必会复仇。但是,坚国国主拒绝了,仙人所点,不可罔杀,所有候选人在仙人处都有记录,如果身死,必然调查。坚国已经没有了仙人庇护,如果在这次挑选中再激怒仙人,水蓝星必将有灭顶之灾。鲁西华无论如何还是水蓝星人,如果万一鲁西华寻求复国成功,这水蓝星终究还是在水蓝星人自己的掌握之中,总比被外来者奴役的好。 又有医者提出,将鲁西华吃药洗脑,默默灌输对坚国的忠诚,这个建议被坚国国主采纳了。于是鲁西华作为亡国太子,和特殊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选徒试炼的人选,被强灌下无数奇奇怪怪的药材。之后鲁西华整个人几乎是变得懵懵懂懂一般,对坚国之人唯命是从,这下坚国国主就放心了。 半年前,一艘巨大的飞船来到水蓝星来接参加试炼候选人,坚国派出了数百人的队伍护送坚国的两位王子和鲁西华前往试炼。当飞船路过其他星球接取其他星球的候选人,最后来到一处试炼星时,水蓝星的人才知道自己的星球有多小了。 试炼星掌管的下面像水蓝星这种排不上号的星球有上数十万,而与试炼星相同的,一起举行试炼的共有一百二十颗星球,都同归一个星宿的十几个大门派及其下面的上百附属门派管理,也就是这次试炼有超过数千万的星球,总人数超过二十亿的候选者参加试炼,最后的名列前茅的三千胜出者会被这些门派瓜分,成为正式弟子,另再选成绩靠前的十万候选者成为外门弟子。 门派选人不看身体,因为门派中有无数灵药可将身体调养至最佳状态,只看神魂和毅力,而刚才为期三天的神魂试炼已经结束了。越是优秀的人才,就会越早苏醒,但是神魂试炼中还有毅力一项,求道之心坚定,才不会迷失自己,越是困难,最后若能脱身而出,得分越高。 原来自己是夏国的亡国太子!父皇、母后~鲁西华在脑中回忆起来自己的生平往事,十年的幸福生活、十年圈禁生涯、试炼中两百余年的修行旅途缓缓流过脑海。原来如此!这个世界还有如此多的奥秘?!那摘星拿月到底是什么?!那天外飞爪到底是谁?!试炼中的世界组成的河流似乎是什么神秘之物?!而我,就是我自己,就是鲁西华! 鲁西华脑中想到这里,不由得立刻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我就是鲁西华,从今天起,我不要做别人眼中的鱼肉! 鲁西华气随神走,立刻全身噼里啪啦响彻起来,筋骨之间如炒黄豆,哗哗作响,一股英气自然上身,嗯?我的家传绝学~皇极通臂功?! 鲁西华一愣,身形一闪,来到林中,缓缓施展夏国皇族的武学~皇极通臂功来。这门绝学,据说是夏国开国皇帝所创,只有夏国皇族之人能学,只可惜,水蓝星资源日益枯竭,适合皇极通臂功修炼的药材几乎绝迹。水蓝星不比其他星球,是以武学为根基,皇极通臂功不能修炼,自然顶级战力大减,国朝才会一朝被灭。 “白猿望月”这招是皇极通臂功最基础的引气招式,一般是在服用药材后,用此法门将药力化为自身的功力,打通体内条条经脉,形成回路。 此刻鲁西华并未服用药材,只是自然而然地身子下蹲,右手撑在身后,仿佛白猿的尾巴立在地面,左手虚搭在头顶作棚状,两眼微闭,昂首向天,口部微张。远远看去,活脱脱的一只穿衣服的猴子正蹲在地上,望向天空。 此刻天空无月,却是有烈日当空,鲁西华这嘴一张,无数灵气汹涌而来落入鲁西华的口中,林间瞬时就起了大风。那灵气落到鲁西华嘴里,宛如热汤直达腹内,顿时腹中如同饱餐一顿,鼓鼓涨涨。鲁西华连忙闭嘴,这热汤化作热流散入四肢百脉,只如泡了温泉一般,浑身毛孔张开,一涨一收的呼吸起来。林间的大风立刻就停了。 鲁西华正舒服,忽然,空中烈日垂下金丝,如同火烧,射入鲁西华眼中,鲁西华顿时眼睛一疼,那舒服的状态再也无法保持,右手弯肘,向后一撑,立刻整个身子如同一只被惊吓的猴子,一跃两丈远,眼中疼痛稍缓,这才睁开眼来。 鲁西华叹道,“我还是太急了,不该白天练习,引发了这第二重夺目效果,这下可好,伤了眼睛。”鲁西华的双眼红肿,眼泪流个不停。 说完这话,鲁西华又是一惊,刚才自己只修炼片刻,此时竟然全身经脉打通大半,已达引气后期,距离大成也就是一两次修炼的事,不由得欣喜,难道我这家传皇极通臂功还和那摘星拿月神通有什么关系不成?! 鲁西华正在这里疑惑,就听到十几个人向着这边过来,“西华,我们该回去了。” 鲁西华抬头一看,正是那坚国派来盯着他的大内侍卫,显然是接到他试炼完毕的消息,却没见他出去,这才寻了过来。 一个太监模样的人笑道,“西华,你的眼睛怎么红了。可是试炼成绩不好?不要担心,你虽然神魂资质不错,但是试炼没有通过,还可以做我们渤海太子的仆人嘛。我们渤海太子入了门派,身边自然需要伺候的人,你作此位正是绰绰有余。” 鲁西华闻言,向着那太监模样的人鞠了一躬,“西华无能,麻烦马公公您费心了。”脸上一点变化没有。 马公公满意的点点头,“来人,送西华回去。” 十来个侍卫夹着鲁西华,马公公走在后面,离了试炼场。 正文 第2章 雷骨雷纹 能够参加第二轮神魂试炼的只有几十万候选者,从中选出三千成为仙门弟子,十万成为外门弟子,所以这剩下的几十万候选者也算是这几千万星球的佼佼者,非但年龄都在25岁以下,而且俱是一国之杰。试炼星为了保护好这次的留下的几十万候选者,基本上每人都单独安排了一个小院独自居住。 话说肉有五花三层,人有三六九等,像水蓝星来的这些人自然是属于最下等,你的出生决定了给你应有的待遇,这没办法。角木星域就是这么现实,而且这个星域是人、妖、异人共治,人并非是万物之灵,这里各种异灵、天生异种、神兽后裔比比皆是,人在里面想要冒出头,非要付出不可思议的努力才行。当然也有各种远古门派、世家传承,只可惜绝非水蓝星这种千年未出一个仙人门徒的小星球所能染指的。 这次的特殊试炼,反而是给了所有大小星球一个同等公平竞争的机会,让小星球的人有机会和那些世家、皇朝子弟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这次的试炼不看背景,不看关系,只看资质。当然也不是绝对的,你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那也只能是泯灭众生了。而鲁西华作为亡国的太子,被敌国当做吉祥物展览而养着,却因而幸运获得一个参加资格,也算是鸿运当头了。 “鲁西华,听说你哭了?!哈哈哈,也难怪,这么多年你也没有吃过什么苦,这次试炼对你来说是难了一些,你以后只要跟在我身后,我自然是会照顾你的。”走进夏国驻地,迎面而来一个年轻男子,蟒服金冠,正是坚国二太子渤海王赵承安,身后跟着另外一个男子,龙行虎步,精壮非凡。 赵承安上前拍了拍鲁西华的肩膀,看了看他依旧红肿的眼睛,点点头,“这两天你就在小院里安心休养,试炼的结果我派人守在门口,到时候通知你。马宝~” 马太监立刻回应,“小的在。” “这两天给西华送点补身子的,要是西华有什么散失,我为你是问!”赵承安说完这话带着男子走了。男子经过鲁西华面前,定睛看了看鲁西华,微微摇了摇头。 “小的遵命!”马太监大声回答道,笑眯眯的转过身来,“还请院中休息。”也不容鲁西华拒绝,几个侍卫将鲁西华叉住,往房中一送,立刻守住房门。 鲁西华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这赵承安看上了自己的身份。这次试炼到是没敢动手脚,只等试炼一过,仙门失了关注,立刻自己的身份就会被替代,转由他人代替自己身份试试看看能不能参加一些小型仙门的试炼。夏国被灭,投靠坚国的人可不少,其中自有精英人才。渤海王自然是想安排自己人上位,这样才会多一些助力,自己原来的资质,不给他们拖后腿都是烧高香了。 鲁西华没有多想,只等试炼结束,如果试炼成功,自己能加入一个仙门最好,如果不行,那就想办法先逃出去,免得回去,又被当做牛马一般圈禁起来,试炼星上,坚国只有数百人的势力,想要逃,还是有办法的。 入夜,鲁西华在屋中推开窗户,暗自运行起白猿望月这招来。 “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特别亮啊?”一个侍卫抬头望天,看着天上的三个月亮。 “你这一说,我倒觉得真是,身上也是暖洋洋的,不那么冷了。”另一个侍卫回答道。 “这里修行真是好,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的家乡竟然是穷乡僻壤,你看着才来七八天,我都快突破引气前期了。” “那倒是,听说朝廷皇宫里就有引气入体,洗毛伐髓,后天返先天,从而筑基的大高手。” “那也是那几个老供奉吧?!” “不知道,听说过,没见过。” “你见过什么?你就见过雨花阁的姑娘。” “有本事你回去后别去。” “别啊,这次出来,我都憋坏了,这里东西太贵了。只有太子几人才能吃的上本地的食物,我们都只能吃自己带过来的,天天看着都流口水。” “嘿嘿,你别说鲁西华的饭菜你没偷吃过?” “吃过一点点,真好吃。” “哎~可惜哦。这亡国的太子可不好当。” “算了,这也不是咱们能操心的。再说了弱肉强食,夏国这么弱,被灭了不是很正常嘛。” “咦,你有没有听见什么浪涛声?” “估计是莫愁湖的声音吧?月亮这么大,这湖边的浪声就越大,我给你说这莫愁湖比我们的天涯海都大。” “是啊,前几天我还见过有人钓上来楼船那么大的鲤鱼呢!” 侍卫的声音从门外穿过前院、客厅,来到了鲁西华的房中。此刻的鲁西华同样作着白天的姿势,只不过,他刻意放低了吸收灵气的速度,即便是这样,这修炼速度依旧是惊人。 简简单单一招白猿望月,天空中一丝丝的细不可查的银线就落到了鲁西华的嘴里。银线在鲁西华身体里游走,顺着四肢百脉畅行无阻,最后在骨头关节的某处停了下来。骨头与骨头之间的薄膜,染上了淡淡的银色。这银丝游走的时候,无数隐秘的经脉被开发出来,如同一棵大树开出无数的枝杈,只有枝杈越多,大树才能开得茂盛。 鲁西华闭着双眼,身体随着呼吸一鼓一涨,骨骼间隐隐传来海浪波涛拍动的声音。这是骨头之间的骨膜轻微震荡发出的声响。这声响中,鲁西华的皮肤不断地被挤出灰白色的杂质附着在鲁西华的皮肤上,随着皮肤上毛孔的一张一合,这些杂质被皮肤中吹出的气流挤成了微小的针型,远远看去,此刻的鲁西华就如同一只全身长着白毛的白猿。 随着空中银线在鲁西华体内越积越多,鲁西华的关节渐渐发出淡淡的银色。鲁西华胸口的菩提子印痕忽然一动。鲁西华感到胸口发出一道大力,四肢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斗星式”、“朝天式”、“抱月式”、“扬鞭式”、“抚琴式”、“锁日式”、“展鹏式”、“赶星式”...家传皇族绝学皇极通臂功在这月光的照耀下,被鲁西华一式一式缓慢的施展开来。这拳式犹如大海潮水连绵不绝,速度虽慢,却给人势不可挡的感觉。空中无数的银丝在这拳法之间,不断地涌入鲁西华的骨膜,骨膜化作银色之后,又附上了骨头,渐渐的,整个身子的骨头如同被镀上了一层银色。 终于拳式越来越慢,这身体里筋骨之间的声音越来越大,鲁西华出拳虽慢,但是却带着一股海潮之声,渐渐地,无数的银光向着鲁西华的双手指尖涌去,能看到上面如同亮起了十盏白光的小灯泡,在空中随着拳式的舞动,划出靓丽的轨迹。随着最后鲁西华一招“锁日式”伸手向着空中明月虚扣,只听得鲁西华十指之间声音连连,如同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 只见指头的骨头银膜碎裂,却是在其上形成了一个奇异的符文。雷纹!这是天生雷纹!鲁西华一下就能感觉到自己身上起的变化。一般道家来说并不注重身体的锤炼,他们只注重道法的修炼。但是鲁西华试炼中经过神秘大能传功,转修佛功,罗汉、金刚、天王,这一路下来,对身体强度的修炼有了些痴迷,只有根基深厚才能走得更远。 本来鲁西华今夜修炼,不到一会儿全身筋脉就被打通,这时就要按照道家法门种下道法的种子,为自己以后修行的道路铺好道路。哪知胸口菩提子一震,自己莫名将家传绝学在月光下施展,无意之间,竟然开始炼骨了。实际上百脉通就是换脉,其上还有炼骨、洗髓、生皮,都是修行法门需要打下的基础,只可惜世人寿命有限,为求长生,大多就只修炼了换脉而已,这样以后才能施展法术。而那些不朽王朝、远古世家确实有足够资源来修炼这些,这就是修行路上,穷者自穷、富者自富的道理。那些洪荒异种、神兽血脉却是天生地养,根本不用修炼法门就能自然生成最强的肉体,人族就更无法与之争锋了。 鲁西华想要活下去,很好的活下去,那就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不能急着种下道法,踏入筑基,我要继续换骨、换髓、换皮,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既然我得到了摘星那月神通,那就让我活个痛快! 今夜,鲁西华双手十指生成雷纹,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正文 第3章 杀蛇遇敌 鲁西华看着眼前这座大山,眼前一亮,胸口的呼吸越发的畅意了,只觉得到处充满了生机,非常的舒服。 几只黄翅黑尾的叫天鸟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双翅飞展,冲入云霄。鲁西华目光过处,到处是高大茂密的树林。一棵棵的大树都是十分的粗壮,树皮如同年久的龟壳一般,看上去至少有百年之久,通常都是两人合抱,更有甚者,甚至需要几人、十几人才能合抱。 鲁西华伸出左手在树皮上抚摸,还好,属于正常的强度,没有那种一尘一土皆是金刚的变态程度。 树叶被微风吹动,传来沙沙的声音,这声音中,一个乌黄的影子悄无声息的直奔鲁西华颈部而去,去势如电,鲁西华抬头看着林间的树叶,身子未动,右手抬起在那乌光中拂过,五指犹如抚琴一般,在影子身上掠过。 影子掉在地上,头呈三角,口有利牙,竟然是一条毒蛇。不过此时的毒蛇,已经没了噬人的勇气,歪着头在地上翻滚了一阵,连忙躲入林下的草丛不见的踪影。 咦?鲁西华有些差异,刚才他使出皇极通臂功中的“抚琴式”,虽说没有用什么力气,但是五指连弹指间,这毒蛇理应蛇骨断裂才是,哪象现在,竟然能够灰溜溜的爬走。“有点意思。”鲁西华对这个刚刚进入的小世界,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的映像。 “看来是要小心一些了。”鲁西华望了望身上的蓝色锦囊选了个方向,消失在茫茫深林之中。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鲁西华耳中传来渐渐变大轰鸣之声,“有瀑布?!”鲁西华又走了片刻,深林边缘豁然开朗,一条银龙似的瀑布从高高的山峰一处落下,下面是梯田一般的水潭,深林至此,乃是一处断壁边上,和对面的密林隔滩相望。那瀑布之水跨越七八百米的高度,落入潭中溅起珍珠一般的水花,在潭面之上形成薄薄的雾气。阳光照在潭中,在瀑布两岸的断壁之上搭起了一座七彩的虹桥,真实而美丽,似乎只要踏上虹桥就能飞身对岸一般。 鲁西华腰间的蓝色锦囊闪烁着光芒,似乎在指引着什么。鲁西华定睛一看,之间瀑布外一处崖壁间,有一处鹰巢,里面躺着一株奇异的植物,黄玉色的枝叶上,开出三朵淡紫色的小花,中间是白色的花蕊,正在闪着异光,和鲁西华腰间的锦囊相呼应。鲁西华明了这就是自己的目标了。 鹰巢之中有两只雏鹰闭着眼睛在睡觉,小身子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的,大鹰似乎不在巢中。鲁西华抬头向远方看去,之间空中有个极小的黑点在很远处的天空徘徊,想必那就是巢中的大鹰了,好像正在外面捕食。 鲁西华站在崖边,被山风吹得衣服紧贴在身上,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了下去。脚尖在几处突出的石头上轻轻一点,身子就来到了半崖之上鹰巢,一丝声响没有,随手拿起那株奇异的植物,塞到腰间的锦囊里,丝毫没有惊动巢中的雏鹰。没有丝毫的停留,鲁西华的身子就往崖底潭边落去。 一声清啼在头上响起,鲁西华抬头一看,之间那只刚才还在极远处的苍鹰猛然间来到近处,双翅往后一收,对着鲁西华直扑而来,那尖锐的鹰嘴正对着鲁西华下落的眼睛。 未及一秒,苍鹰就来到鲁西华头上三尺,眼见着利嘴就要将鲁西华头部啄个大洞。鲁西华左手一探,“锁日式”随手而出,左手拇指和食指环成扣状,向着苍鹰的利嘴捏去。那苍鹰一见鲁西华出手,立刻将双翅一展,顿时来势一顿,头胸部向上一昂,鲁西华出手落空。 苍鹰胸部上扬,腹部露出,一双利爪顿时化作闪电,往鲁西华手上抓去。这要是抓实了,必定是个筋断手折、血肉模糊的下场。鲁西华见“锁日式”落空。拇指收回,中指弹出,和食指并做一处,“扬鞭式”,顿时二指如鞭,想着来袭的鹰爪敲去。 兔起鹘落,鲁西华已经和苍鹰的双爪来往了几下,那苍鹰被震的双爪发麻,立空不定,身子一歪,就要向地面落去。鲁西华眼疾手快,五指一扣,就将这苍鹰脖子扣住不放,双脚轻轻一弯,刚好落地了。 苍鹰口中哀鸣不止,鲁西华说道,“我不是非要抢你东西,实在是因为你巢中之物乃是我试炼的目标,不得已为之。”说完这番话,也不管手中苍鹰听没听懂,就将其往空中一扔。那苍鹰得了自由,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类对手,不敢再和鲁西华纠缠,立刻展翅一振,消失在崖壁上。 鲁西华没有停留,双足在潭面一踩,几下就越过了数百米的水潭,消失在对岸的崖壁中,那有一处缝隙,不知通向何处。 “终于出来了。”穿过山崖出来,已经是落日时刻,随着空中烈日西下,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只不过小世界中的明月大如山脉,站在地上能看到明月之上有无数山脉河流和海洋,也不知道那是何处。鲁西华运气好,又在山缝之间寻到一块石头,也是那试炼之物,早已放入囊中。 鲁西华没有放过修炼的机会,立刻宁心静气对着当空明月施展起家传招式“白猿望月”起来,月色中,鲁西华又似乎重新化作了一只白猿,蹲坐地面,对月而望。 月光如水,散在地面,随着鲁西华的呼吸似乎变得海浪一般,渐渐泛起波纹,鲁西华体内的骨骼之上,悄悄的点燃了一颗又一颗的雷纹,从十指蔓延到了小臂。 四周方圆数里之地都是静悄悄一片,连一点鸟兽蛙鸣都没有,随着鲁西华的呼吸加深,皮肤上似乎泛起淡淡的银光。 忽然之间,鲁西华心显警兆,眼神顿时落向了身体左侧,那里有一道一尺来长,模模糊糊的灰影在月光下,竟然是半透明状,朝着自己疾射而来。 鲁西华目光如炬,在月色下,双瞳之中似乎有白色火焰在跳动,瞧见那疾射过来之物,却是一条手指粗细的小蛇,头部微小,破空而来,毫不费劲。 这小蛇隐在月光之中,只有个大概的轮廓,若是不动,几乎看不出身形,还未到,空中就弥漫起一股香甜的气味。 “有毒!”鲁西华眉头一皱,右手往地上一撑,顿时全身皮肤立刻收缩,一刹间从一只白猿又重新变回成人,脚下移动,往旁边退开了三丈,立身而起,与那小蛇擦身而过。 虽说闭了毛孔和呼吸,那一刹间,鲁西华依旧吸入了极微量的甜味,浑身气血稍稍凝滞,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鲁西华腹中一鼓,全身啪啪作响,如同过电一般,一口浊气吐口而出,恢复如初。 而那透明小蛇,一击不中,在空中将身子一折,凭空而转,又冲着鲁西华面门而来,顷刻之间,又到五尺之外。 “孽畜,而敢?!”鲁西华怒喝一声,一抓击出,五指之间,雷光闪耀。 夫雷霆者,天地枢机,故雷乃天之号令,察天地之中气,专杀不正邪恶。 鲁西华在那几个世界中,得菩提子,练罗汉、金刚、天王之身,一身修为皆在雷气。而雷气所化,皆由木气所生,由生转死,生死并立,威不可挡。此刻回归大世界中,借菩提种子,施展家传绝学,攝月华生雷,通百脉换雷骨,这一刻,用心出手自然是雷霆激荡,克制世间一切不正之物。 这无名小蛇身属五毒,自然也是不正之物,身在空中,立刻就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蛇尾猛然一颤,蛇头顺势向下,立刻在地上钻了一个小洞,身子消失在小洞里不见了。 “想逃?!”鲁西华见到那小蛇往地面钻去,消失在土中,立刻眉毛一竖,左右手合拳虚握,中央内空,抬过头顶。“抱月式!”以手握拳,以拳作印,向着小蛇消失的小洞砸去。 随着鲁西华的拳印击在小洞上空,顿时方圆一丈之地全部下陷半尺,鲁西华一拳之威,震慑当场。那下陷的泥土分外紧密,无数雷光在泥土中来去,一声尖锐的嘶鸣从土中发出,那小蛇如同发疯似的又重新钻出泥土,越在空中。 此刻小蛇的身上带着无数雷光,如同藤蔓缠绕,空气之中发出一阵焦香,小蛇顿时四分五裂,却是一点血也没有,只有生生白骨,在月光下散出某种妖异的寒气。 猛的远处传来一声吼叫,“何人敢灭我宝蛇?!”威势十足,惊起林中飞鸟无数,就往这边奔了过来。 灌木丛中,一个大汉,豹首环眼燕颔虎须冲了出来,望也不望鲁西华,就看向地面的白骨,沉声怒道,“是你杀了我的宝蛇?!” 鲁西华向来人望去,只见此人腰间挂着一只紫色锦囊,显然同为试炼之人。 之前试炼选出了头名三千被十几个大门派瓜分,这顺序排下来的十万人就要变作外门弟子。外门弟子也是有高下之分,大门派和小门派的待遇有着天壤之别。所以这十万人便进入此处密地,寻找可以让锦囊发光的之物。 此刻鲁西华眼前之人,正是十万试炼人中之一,而且是之前排名很靠前的。按照神魂试炼的成绩选取的十万人,又按照成绩高低,分别赐予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紫色最高,代表之前试炼成绩最好,蓝色次之。 而此刻鲁西华身上就是蓝色锦囊。 那大汉往鲁西华腰间一瞄,只见其外光彩环绕,心知囊中定有试炼之物,顿时眼神凶恶无比,往腰间一拍,身上数条黑影顿时从衣服内窜了出来,四下散开。大汉口中响起一道异声,那黑影夹着黑光纷纷扑向鲁西华. 正文 第4章 湖中有蟾 鲁西华的正前方,是一条黑背金头的大蜈蚣,上半身高高立起,两条触须如同鞭子一样舞动,两颗螯牙似张非张。左侧是一只碗口大小的蜘蛛,其背部有白纹数道,组成人面。右侧是一只通体碧绿的蟾蜍,腹大腰圆,大嘴一张一合,吞吐着五色彩雾。后方是一只朱红小蝎,尾部高举在月光之下若隐若现。分明全是剧毒之物,看来这大汉修行的是毒功无疑。 四只毒物普一出现,鸣叫之声此起彼伏,这声音在空中弥漫,落入人耳,夺人心神。“交出你腰间的锦囊,我就饶了你的性命!”大汉舔了舔嘴唇,见到自己的虫兽将眼前之人围住,心中大定,往常这五虫之一而出就无往不利,眼前之人不知是何来路,竟然灭杀了自己的一条宝蛇,虽在试炼之中,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余下四虫齐出,眼前之人绝对没有逃过之理,当下开口,“把锦囊抛给我,我就放你一马。” “还是你亲自过来拿吧。”鲁西华双手垂立,眼睛看也未看四方毒虫,只是盯着大汉。 “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辣了。”大汉面露凶光,口中再次发出奇异的声响,却比之前要急促许多,夜色之中有些刺耳。 顿时围住鲁西华的四只毒物顿时口喷各色毒气,鲁西华面前三尺皆被那色彩斑斓的霞雾笼罩,不能视物。 吐完毒气,四肢毒物纷纷发起了进攻。金头蜈蚣往彩雾中一钻,不见了踪影;碧绿的蟾蜍却是大口一张,一条猩红的舌头如同练带,往鲁西华方向刺去;人面蜘蛛口吐灰色蛛网,往地面罩去,方圆丈许;朱红小蝎,几对腹爪一动,猛然一跃,尾刺霍然显出两个影来,竟然是一只极为罕见的双尾蝎,向着鲁西华扎来。 大汉站在原地冷笑,只等着过会儿,展示完毕,过去捡锦囊。 只听得彩雾之中一声噼啪轻响,就看到那人抬着左手五指之间白光流转,彩雾如同水汽遇上了骄阳,顿时就被破得一干二净。 “雷气?!”大汉看得眼珠子都要凸了出来,雷霆至刚至阳,不知是这人功法有异还是身上有专克毒虫的宝物,正是自己毒功克星,口中大叫,“手下留情!” 话从口出,可惜已经晚了,只见那人右手手指如清风一般,几乎在同时拂过四只毒虫,四虫立刻整个身子都被雷霆缠绕,一阵肉香过后,落在地上,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正如之前那奇异小蛇一般。 大汉见状,心中一惊,这人不知哪里来的,手段这般奇特,二话不说,连忙转身欲逃,自己一身功夫都在毒虫之上,此刻正好被此人克制,如果不逃,怕是连小命都要丢掉。 鲁西华望见大汉见势不妙就要逃走,哪里容得到手的鸭子飞了,他正愁没时间去找试炼之物,抢了大汉腰中锦囊正好充数,立刻脚掌蹬地,双臂一展,一垫一跃,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只在树上跳跃的猴子,身子一下就窜了出去。 这一招身法,那是鲁西华家传绝学“皇极通臂功”里“展鹏式”结合“斗星式”的一个变招。 想那山中猿猴攀岩走壁如履平地,灵活异常,有的猿猴形态娇小,性情谨慎而狡猾,遇到豺狼虎豹这类天敌之时,立刻全身皮毛炸起,不要命的向前一窜,这一窜之中的力道远远超过平时,速度极快,有树上树,没树逃命。而有的猿猴却是身形高大、凶猛异常,以虎豹熊罴为食,在树间穿行,遇见猛兽,从树上跃下,一爪覆顶,顿时将猛兽头顶脑门掀开,猛兽在这一抓之下就已死亡,被猿猴吸食脑浆,更有甚者被活活吓死。 鲁西华这一窜,立马身子就靠近一棵大树旁,左手在树干上一搭,顿时身子又加快三分,向着大汉飞去。 那大汉脚下速度也快,听得身后响动,边跑边回首张望,之间鲁西华手在树干上一拍,身子就往前窜了十数丈,飞快的接近自己,顿时魂飞魄散,惊叫一声,从怀中掏出不知何物,往身上一拍,脚下越发的快了。 鲁西华追到那大汉身后不远,见那大汉速度再增,眉头一皱,等到身子落地时,手指在身旁一棵老树上一划,一爪,顿时一段五尺长的树干被生生的从树上取出,木屑纷飞。 鲁西华脚下错位,形似弓步,身形如箭,浑身脊柱如同一条大龙摆动,由下而上发出噼里啪啦一连串的轻微爆响,右手一抡,五尺长三尺粗的树干就被他一手掀起,毫无重量一般的横在空中。 鲁西华左手运起“扬鞭式”,整整一条手臂化作钢鞭,甩在树干截面之上,那树干如同猛弓发矢,唰的一声就向着前面的大汉后背飞去,刚猛无俦! 那大汉听得身后爆声滚滚,回首一看,只见一段树干如同飞弹向着自己上身撞来,上面还带着新鲜的枝叶。这树干五尺长三尺粗,生在林中,饱食水分,至少五百斤以上,自己要真是被这树干砸中,只怕立刻就是个化作肉糜的下场。 当下大汉脸色煞白一片,那树干破空撞来,一股强大的风压轰然袭来,大喊耳膜震动,如同一只咆哮山林的猛兽在耳边大吼。须臾片刻就来到自己身后,自己整个上半身都在其笼罩之下。 风声呼呼,轰然作响,大汉不敢再逃,这一瞬间的恐惧顿时使他爆发出比平时更加强大的速度。只见大汉脚尖点地,整个身子立刻收缩,昂首大汉瞬间化作垂髫小儿一般,往地上一滚一缩,尽可能的减少被击中的几率,同时大汉抱住了头胸等要害之处,往后倒去。 树干带着劲风刮过,顿时将大汉空空荡荡的衣服带起,刺啦一声,衣服破了,树干则是飞向了远处。大汉惊魂未定,不敢停留,手足并用就要往旁边灌木躲去,就感到后颈微微一热,一只手覆在自己的后颈上,千斤巨力压身,顿时大汉全身如同被定住一般,再大的力气也使不出来,耳边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你要去哪里?” “好汉饶命!”大汉顾不得许多,立刻开声求饶,这青年出手非生即死,显然是个狠角色,自己为了活命,立刻求饶,只盼此人不像自己,专杀弱小。远处此刻才传来树干撞击巨树的声音,啪啪啪,声音不断,不知道一路撞坏了多少树木。 “锦囊交出来,自己走吧。”鲁西华的目的在于锦囊,虽是试炼,此人太弱,不想杀人。 大汉不敢多言,一把拉下腰间锦囊,放于地上,立刻后颈那只掌控生死的手掌消失无踪,大汉才觉得这一刻魂魄又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二话不说,身子前倾,衣衫破烂的往密林深处逃去,死也不敢回头张望。 鲁西华摇摇头,修行路上,无惧生死,没有胆子的人,就算天分再好,一辈子也不会有多大出息,除非你背景深厚,无数灵药功法堆砌,或者天生异种无需修行自能横行星际。不过这些背景深厚之徒,哪里会来参加这个试炼,这小世界中十万试炼之人,说起来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罢了,几乎都是仙道无门,想要凭自己本事搏一个出路罢了。 鲁西华上前,脚尖一挑,顿时将那紫色锦囊握在手中,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两株植物,一颗小石头还有一根玉色的骨头,小小巧巧,上面散发着异光,正是试炼要求之物。鲁西华也不管这四件东西是那大汉自己找的还是抢夺别人的,反正现在都姓了鲁。 试炼之物一旦放入锦囊就再也取不出,上有封禁,除非等到试炼结束,想要更多的,那就去抢吧。鲁西华将紫色锦囊挂到自己的腰间,两只锦囊在夜色中显漏出更加绚丽的光华,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不行,这也是试炼的特点,你不怕排名低,就尽管只寻一两件信物找地方躲上三天,自然能完成试炼。若是想拜入上门,那就去争吧,无论是运气还是实力,只要有一样符合,你都能收获丰富,自然能够达成心愿。 鲁西华往大汉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没有往哪个方向去,反而转身重新选了另外一个方向。上宗下宗对他来说都是仙门,水蓝星已经落入坚国之手,自己的目标是成就仙人,遨游世间,一国之主哪有仙人来的痛快,特别是尝过试炼境中法力镇压一界的感觉,已经激起自己修仙的向往,哪是世间荣华所能替代的。 鲁西华往一个方向疾行,速度极快,身形在深林间穿行,没有带起一丝惊扰,正如同一只生活在山林的猿猴,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远远的,鲁西华瞧见一道月华从空中落下,如丝一般,在某处徘徊不已,心中诧异,难道此处还有人修炼月华不成? 鲁西华继续向着那处奔行,又跑了一个时辰,这才来到一个大湖。说是大湖,但是一眼望去,看不到对岸,眼帘之中,十数处岛屿星罗密布,散在湖中,那月华从空中落下,就落往湖中一处岛屿之中,洁白无瑕。 鲁西华脚尖在水面一点,身子就往前飘去,如此反复,踏波而行,向着那月华落下之处岛屿而去。那岛屿距离湖岸,约有两千米的模样,鲁西华脚下一点就是数丈,盏茶功夫就来到岛上,寻往那月华落处一看,只见岛中有方十数亩大小的水池,中间有方巨石,其上蹲着一只白玉蟾蜍,大嘴一张,正在对着天空吞吐不已,那月华从空中落下,往蟾蜍腹中而去。白玉蟾蜍腹中某处晶莹剔透,发出异光,似乎有物形成。 正文 第5章 白蟾化妖,西华服宝 按照鲁西华的记忆里,在之前那方世界的传说中,有些异类天生异种或是巧遇机缘得受天道、又或活的年头够久自发开启灵智,便能够领悟修行之道,每当月圆之日就要寻一隐秘之处吞食月华之精。这月华之精中最著名的就是帝流浆。 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累累贯串,垂下人间,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每九百九十九年一度的七月十五的月光中含有“帝流浆”,如果有修行的妖怪得了机缘吃了它,一夜的修炼相当于吸取日月精华上千年。 那个世界的神话中,这帝流浆就是勾陈大帝赐下的宝贝,勾陈大帝统领万妖,自然是要给天下群妖一个修行的机会。勾陈大帝就是勾陈上宫天皇大帝,主伐兵事、战争之神、统领世间万妖,尊为四御之一。在那华文明的神话中,勾陈大帝就是伏羲,人首蛇身,华民族人文先祖,想到这里,鲁西华不由地感到唏嘘,到底那方世界是神话,还自己正处于神话中呢? 看到这白玉的蟾蜍,脸盆大小,蹲在巨石之上,闭着眼睛,张着大嘴,将天空中垂下的如丝月华吸入腹中。那条条银丝,从白玉蟾的大口进入,顺着奇异的线路,流转全身,最后落到大腹之中,化为光团。光团之中透出异光,似乎有物就要形成。 鲁西华一见此景,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词来,“内丹?!”内丹也是妖丹,乃是妖物一身修为的凝结,常有修士杀妖取丹,用来炼药,功效非常。此刻鲁西华倒是没有什么杀妖取丹的念头,只是盯着白玉蟾身上银丝流转的线路细细看去,这分明就是一部炼骨洗髓生皮的功法。 鲁西华经由试炼之中,遍经四个世界,宿慧始生,才能在回到本方大世界之后,这短短几天之内,由一名普通常人,变为引气入体、通达百脉的伪修士。借家传功法,经摘星拿月神通转化,由月生雷,一步踏入水蓝星上传说中炼骨的境界,此刻看到白玉蟾同样是借月华入体,运转全身,修炼内丹,落到鲁西华眼中,这就是一篇绝妙的炼体功法。 那白玉蟾腹中光华越来越盛,色生五霞,隐隐透出蟾体,在其头顶生成一片霞云。月上中天,正是最盛之时,那白玉蟾忽然两颊一鼓,张口大鸣。这蟾鸣声好似雷动,激烈震荡,犹如九天落雷,震得这方圆十数亩的水池顿时水干。一道恐怖的音波由蟾嘴而出,扫荡四处,鲁西华站在白玉蟾侧面不远处,自然被涉及。 这蟾鸣带来的能量波纹,冲击到四周的山石树木,全部化为粉末,鲁西华身上的衣物也不幸免,全部变作飞灰,仅余两只锦囊落在地上,露出"chi luo"之身,身上各处,皮肤被狂风吹得泛起纹路,引得鲁西华骨骼中雷纹激荡,一颗颗雷纹不断闪耀,由小臂到大臂,由肩膀到腰部,一颗颗雷纹在这能量激荡中不断地生成。此刻的鲁西华仿佛华文明传说中远古狩猎的战士,浑身绘着奇异的图腾,象征着先祖无上的勇气。 地面在下沉、山石在开裂,这蟾鸣过处,四景几乎全毁。如果不是鲁西华之前已经雷纹入骨,只怕此刻也已经是皮肉筋骨全部化为粉末了。人生机缘就在于此,有炼骨换髓境界的人在此地,得到蟾鸣中能量的激荡,自然能够强者更强,稍微差一点的,功力不到,来到此处就是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蟾鸣如雷,滚动三声,鸣得此方岛屿一片狼藉,却见空中奇异般落下三道闪电,与这蟾鸣相和,白玉蟾腹中光团此刻立时收缩,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光点在腹中生成,分明是那内丹已成。那三道闪电,落在白玉蟾背上,化作三道金色的纹路,从头至尾,泾渭分明,好似要将白玉蟾浑身劈开一般。 白玉蟾拱了拱身子,腾空一跃,似乎在原地留下了个影子。那跃在空中的白玉蟾,一口气吐出,竟然招来一片云雾,自身趴在其上,眼睛向一旁"chi luo"的鲁西华看了一眼,化作一阵风消失无踪了,鲁西华远远看到蟾背上依稀还有三道金纹。 原来树木茂盛,池水荡漾的小岛,此刻一大半都被毁于一旦,独留一方巨石在原地,正是那白玉蟾刚才所蹲之地,其上有道淡淡的影子,鲁西华定睛看去,竟然是个空壳,分明就是刚才那白玉蟾的模样。“蟾蜕?!”鲁西华差点叫出声来。 蟾蜍和月亮总是能联系在一起,那方世界的传说中,月亮之上就有蟾宫,千百年来,无数文人学子考取功名,若是能一朝高中,就叫“蟾宫折桂”。那月下蟾蜍的来历更是有一番说法。 传说月亮里的蟾蜍根本不是来自地上,倒是地上的蟾蜍来自天上,来自那位赐予后羿仙药的女神。有年三月初三,女神在月宫中开蟠桃会。蟾蜍仙在永不凋零的花园遇见了天鹅仙子,酒生色胆上前调戏。天鹅仙子惊吓而逃,状告到了女神那里。女神随后大怒,随手拿起月宫进献的月精盆,砸向蟾蜍仙,便将蟾蜍仙打下凡界,许诺一千年后才能再返天上,并派雷神监督。来到人间的蟾蜍痴心不死,渺渺眼神望向天上,大概受了月精盆一击,蟾蜍喜爱夜晚出来,因为月亮正在那时显现。在虚弱的泥土里,在尖锐的石头下,在潮湿的草丛中,到处都有仰望月亮的蟾蜍。女神或许已经忘记将蟾蜍再返天上的允诺了,可是蟾蜍没忘。每当雷电之夜,蟾蜍总要蜕下一张清脆的壳来,要让监督它的雷神知道,蟾蜍坚定的悔过自新、蜕化成仙之心。然而一次又一次失望,蟾蜍依旧没有回到天上,只有吞下自己的空壳。 今晚鲁西华借月华一步踏入炼骨境界,又遇修炼五毒得大汉,抢得紫色锦囊,再遇白蟾化妖,借其蟾鸣,一举炼骨大成,此刻又看到蟾蜕留下,鲁西华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分明是那方世界小说中主角才有的待遇啊! 蟾蜕又叫蟾衣、蟾酥,是蟾蜍身上的一层很薄的几乎透明的皮,在那方世界中是很珍贵的药材,被用来治疗多种恶性肿瘤疾病。眼前的蟾衣,二尺方圆,乃是蟾精化妖留下的,这分明就是一副洗髓的大药,鲁西华哪里能够不惊喜?!连忙上前拿去。 鲁西华将蟾衣拿在手中,这片蟾衣薄如轻翼,头部、躯干、四肢完整无缺,拿在手中二尺方圆却不到二两,上面带着酥油的香气,柔软舒适,不知是不是刚刚蜕下之故,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温度。 天地之予、自当取之,如果不是自己炼骨成功,今晚只怕就会化作一摊荒骨,成仙路上,当真是白骨累累。 鲁西华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自己回到此方大世界,菩提子中的空间已经消失,刚才能量激荡,衣物全毁,只留两只锦囊,身上在无余处可放蟾衣,干脆一吃了之。 想到做到,鲁西华立刻将手中蟾衣三口两口吞下,只觉得味道甘甜,一不做二不休,此刻机会难得,干脆就按照那白玉蟾吞吐月华时,身上流转的银丝路线修行起来。 蟾衣入腹,鲁西华只觉得腹中如同吞下了一轮明月,虽是光华万丈,却不狂躁,只觉得体内气息如同被一丝看不见摸不着的细丝,整个的调动了起来。鲁西华闭着双眼,身子伏地,抬头昂胸,做蟾蜍状。随着鲁西华呼吸的逐渐加深、绵长,五脏六腑都开始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皮毛筋骨之间仿佛正有几道气息周而复始的按照一定的线路开始快速游走,鲁西华周身的气血也开始变得滚动起来。 白玉蟾修炼之时,月华落下如丝,鲁西华修炼时,月华落下如雨,点点滴滴,颗颗大如黄豆,掉在鲁西华的皮肤之上,沁了进去。此刻鲁西华的腹中,蟾衣渐化,一股精气也加入到了这流转之中,虽然细小如丝,但是胜在如同抽丝剥茧、源源不断,后劲绵长,鲁西华的内机开始壮大起来。 白猿喜动,跋山涉水,只手抓虎裂狮,白猿望月鲁西华习之,百脉俱通、雷骨大成,抬手之间就是雷霆轰鸣,出手毫不留情;白蟾喜静,藏身溪流,不为外物所动,白蟾吞月鲁西华习之,五脏壮大、六腑强生。这是内圣外王之像,正如一句诗词所说,“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鲁西华家传皇极通臂功,刚开始也是从筋骨皮毛开始,先要苦苦打熬气力,而后外壮筋骨。鲁西华得天大机缘,试炼之后,宿慧生成,知他世修行之法,得神通在身,这才能几夜之间引气入体而成。常人练到了此处,就是拜入仙门或是求得秘法,在体内种下道法种子,开启法术修行。但是鲁西华并非常人,两百余年修行生涯,他对自身根基看得无比慎重,那记忆中得天外一爪,将自己抓得身魂俱灭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没有强大的身躯,何谈修行,空有法术却宛如空中楼阁,哪里能够逍遥自在。 刚才鲁西华在蟾口中得存,炼骨大成,浑身上下骨骼之中皆是雷纹,至此之后,如同烈火炼钢,需要反复煅烧,才能将骨骼之中杂质尽去,火候到时,雷纹自然会深入骨下,淬炼气血,才能达到洗髓的效果。 而今,鲁西华得了机缘,观白蟾化妖,悟得炼体之法,得白蟾蟾酥,壮五脏六腑,这才得以换血养神。 果然,鲁西华伏在地上做蟾蜍吞月状,这浑身气息被蟾酥带动,依照莫名的线路运行,几个周天下来,就觉得自己胸口之中隐隐有些作痛的感觉,仿佛心肺之间进了些异物,虽然极其的微小,却是很不舒服,好像美食之中,掺杂了一些细小的沙子一般,让人难受。 这就是蟾酥的功效,清除积压在五脏六腑之间的杂质和毒素,鲁西华之前借月生雷,虽是快速,但是五脏六腑终不是骨骼,不如其这般坚韧,要想排出器官中的杂质和毒素,只能靠每夜慢慢打熬。按照鲁西华计算,怎么也得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让雷气进入脏腑,而此刻的蟾酥却是加速了这个过程,不愧是洗髓换血的无上大药。 正文 第6章 洗髓换血,黑甲银衣 鲁西华这副身体不过二十岁,之前只不过是个常人,习武天分只是中人之姿,所以二十年下来不管是吃的还是喝的,都不可能百分百全部被吸收消化,没有修行法门,总会有些有毒之物在身体里残留下来,沾染在五脏六腑之上。至于最近这十年,国破家亡,坚国上下把自己当作宠物一般,为了控制自己,更是拿出了洗脑的药物,好让自己受他们控制,现在这些药物的毒性日积月累,残留在体内,日积月累、相互作用,可以说是顽固了,这绝对是今后修行上的一大障碍。 现在,鲁西华吃了蟾酥,施展白蟾吞月,在体内模仿白蟾的吞吐线路时,立刻就觉察到了自家身体的弊端。自家身体如同一座大房子,有的地方脏乱不堪,有的地方却是到处是破洞,显然身体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蟾酥服下,化为一丝丝精气顺着线路运行,就像是一道道的清流,虽然外表柔弱,但是却韧性十足,而且连绵不绝。随着鲁西华的呼吸吐纳,一丝一毫的冲刷洗涤着他体内那些极微细处所在。 虽然精气每一次经过,都只能带走体内积累的细微一点毒素和杂质流转,但是,蟾酥发出的精气一股接着一股,连绵不绝,只要时间足够,鲁西华就能把自己身体条理清楚,到时候洗髓换血不在话下。 月华化作雨滴沁入到鲁西华皮肤之下,全身206块骨骼无不闪烁着雷纹,这些雷纹在鲁西华身上形成奇特的道韵,鲁西华身上顿时响起若有若无的声音。这些雷纹在歌声的震荡中竟然慢慢连成一片,整根骨头在这歌声中化作银色。 “呱,呱,呱~”此刻的鲁西华,闭目望天,四肢着地,嘴唇紧闭,一阵蟾鸣不由自主地从腹中发出。那声音初时极其微小,如同风吹布帘,待到后来,鲁西华整个人好似憋气一般,胸腹之间气息激荡,开始收缩,这一起一伏,仿佛在他肚子里真的蹲了一只白玉大蟾正在鸣叫,一眨眼功夫,鲁西华身上蟾声如雷,呱呱轰响。 鲁西华此刻的骨骼之中,一根根骨头如同纯银铸造,随着这蟾鸣声越来越大,骨头之间轻微的抖动,一滴滴浓稠的银白色液体,渐渐诞生。此刻天空中的月华,一改之前细细疏疏的模样,完全变作倾盆大雨一般,不要钱似的往鲁西华身上泼去。远远望去,只有开了法眼之人才能看到,天空中的月亮之上,一股光流如水泼下,被某处吸收,要不然只会看到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罢了,似乎连上面的山峦湖泊都能看到。 随着蟾鸣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鲁西华胸腹之间的起伏也是如同波涛拍岸,高高鼓起之时犹如十月怀胎的孕妇,往内回吸时却又似前胸贴了后背,肚脐和命门两处要穴几乎是薄薄的贴了起来。现在的鲁西华,整个人五官奇特,鼓气之时,双眼突出,真的好似一只大蟾;吸气之时,两腮陷落,如同骷髅,头颈脸脖皆是一片通红,好似被血染红。 这一起一伏之间,鲁西华四周的空气激荡,每次一鼓,地面就震动一次,一阵狂风呼啸着吹过,原本被之前白玉蟾妖祸害过的地面,此刻片尘皆无,趴着的地面如同被巨木夯实过一番,如同镜面。鲁西华伏在地上,活脱脱就是一只居中端坐的大蟾蜍。 “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此刻的鲁西华当真有些气吞万里如虎的姿态,骨骼之中,那些银色的液体越来越多,从骨骼间涌出,渐渐代替了之前的骨髓,填充到骨头里,像水银一般缓缓流动,这就是传说中的洗髓,将身体骨骼中所有的骨髓重新换掉,以新的姿态替代,等于重生一般。 随着银色骨髓的涌出,鲁西华五脏六腑之间的毒素和杂质被气息带动,渐渐聚到腹下,就如同内丹一样,在那处旋转不已,变作一个气包。 月头渐渐偏西,天上月华终究消失怡尽,就见鲁西华气息一转,自小腹之下鼓起好大一个气包,从小腹到胸口,气包一路上冲,冲进喉咙,随之而来的闷雷滚滚,仿佛体内有颗炸雷要冲出来。 鲁西华张口一吐,“嘭~”,好大的一声,春雷乍响、始惊天地,如同是口中放了一门巨炮。之间一道碗口粗的灰白之气,声如雷鸣,汹涌而出,好似一条狂龙奔行,直直朝前冲出了几十米远,这才消散,随之而来的是空气被击中的炸裂声响,形同音爆。 “好舒服!”鲁西华从地面一跃而起,身形一动,随之而来的是涛声不绝,啸声隐隐,更有电闪雷鸣的轰响,一夜之间鲁西华炼骨洗髓大成! 鲁西华全身舒服,不由得伸了一个懒腰,忽然心中警兆大生,浑身汗毛耸立,直觉后颈一处微微一麻,如同针刺,顿时脚下踏了几个奇怪的步伐,“斗星式”这才转身望去。只见远处一点光芒,快若流星,瞬间就来到自己面前。 鲁西华此刻换髓大成,骤遇袭击,立刻右手并指戳出,中指之间一下就点在来袭的箭头之上。那箭头刚与指头相碰,鲁西华顿时觉得一股尖锐的气劲就往自己手臂里冲,如同野马一般,横冲直撞。鲁西华一条手臂大筋一抖,这气劲就被骨膜之间的银辉消磨,再无作用,紧接着二指一挑,将来袭箭矢抓在手中。 鲁西华这下看得真切,这光芒之物竟然是一只三尺来长的箭矢,黑羽黑身,夜色之中几乎无形,通体之上都有古朴花纹,箭头如锥,其上更有一个个细小的文字,却是蝇头大小,看上去好似符咒一般,“难道是传说中的破法箭?!” 传说有物名为“破法箭”,乃是武学者专为对付修道之人准备的,鲁西华虽为夏国太子,但是水蓝星太过贫瘠,千年未出一个修道者,这传说中的破法箭自然未曾见过,此刻受到攻击,这才又想起皇朝的传闻。传说此箭就是那些武道昌盛的星球专门对付修道之人用的,乃是战场必备,成千上万的破法箭,组成箭阵,齐射之下,连绵不绝,就算是筑基后期的修道之人也会饮恨当场。到底是谁,要用这破法箭来对付自己。 远远的过来一个人影,黑甲银衣,胸口还有个护心镜,背上背着一把巨弓,手持一杆大枪,鲁西华眼睛一眯,竟然是个女子?! 那女子来到不远处,停下脚步,“原来是个人?!我还以为是个妖物,不小心出手误伤了你。”声音却是如同黄莺出谷,婉转异常,再一眼瞧见了地上的两个锦囊,“算你命大,把锦囊留下,你自去吧!” 鲁西华也见到那女子腰间同样挂有三个锦囊,两紫一蓝,二话不说,双膝一蹬,举身往女子扑去。 “你这野人,还敢动手?!”女子大喝一声,向着空中的鲁西华,抬枪便刺。 女子本是一国公主,早就开了法眼,远远看到极远处空中有月华如瀑布留下,立刻赶往此处。刚上的岛来,就听到一声蟾鸣,如雷炸空,远远见到空地之上有一物蹲在地上,形似巨蟾,心思自己却是好运道,竟然遇到了妖物,立刻就想杀妖取丹,随即取下后背弓箭射去。那知一箭射去,没了声响,走到近处,那物却是赤果的男人,一丝不挂的拿着自己的破法箭在打量。既然是人,身无一物,想必之前已经被人抢过,就想放过他,谁知瞧到地上放着两只锦囊,女子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就想将锦囊据为己有。 哪知这野人二话不说,竟敢动手,立刻大怒,女子望向空中跃来野人,手中一杆大枪,如同闪电一般刺出,到了野人面前,又是猛然一变。 女子黑甲朱枪,朱红的枪头上散发着无尽的寒气,剧烈抖动,一刹那间就在大气中划出数以百计的圆弧。这些圆弧或大或小、或正或斜、或顺或逆、各不相同。每一道圆弧都相互交错、重重叠叠、各有姿态。有的霸气十足,好似星辰破灭,砸落下来;有的又轻柔细腻,宛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这一枪刺出,仿佛千万点寒星在空中闪亮,又如千万朵梨花齐齐绽放。每一点、每一道圆弧都有自己的招法神意。一招之间,好似融合了千万招在里面。无数道圆弧暴涨开来,如山如海,雄浑澎湃,横推过来!实在是得了枪法真意的武道大家。 鲁西华洗髓大成,神力暴增,千法万法,我只一力破之,不管女子这朱红大枪如何变化,他只管一招抱月式使出,顿时手印临空结成,一股大力从印中发出,硬生生的砸在这千变万化的一枪之上,附近带起无数翻卷的气流,威势赫赫。 这一交手,庞大的气劲击打在枪头,女子之前似乎对自己枪法极为有信心,只不过单手持枪,枪尾夹在腋下,单臂持在朱枪四尺之处。而朱枪全长丈二,女子所持不过四分之一,按照杠杆原理,鲁西华可是占了便宜,以女子手掌为支点,一股大力顿时从枪体传来,顿时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被那股大力击飞在空中,脸露惊色。 那女子好生了得,人被击飞在空中,立刻当机立断,将手中朱枪抛弃,左手一张,取下后背上的巨弓,弯弓搭箭,就往野人头上射去。 正文 第7章 留下裤子来 那弓色作紫金,约有五尺长,通体略显暗淡,似乎是金属又带有木材的纹理。那女子右手往弓弦上一搭,顿时紫弓全身亮起光华,两颗莹点从弓身上离开,快似流星,向着鲁西华的双眼袭来,竟然是一弓双箭。 鲁西华站在原地,举手一抬,小臂挡在自已的眼睛之前,气劲一运,顿时整条小臂如同银铸,那破法箭击在小臂之上,叮叮的清脆两声,就往地上落去了。 “不好!这不知哪里来的野人,竟然练髓入骨,丝毫不怕我的破法箭!”女子开弓之后几个翻身落在远处,见到自己的箭矢被那男子用小臂挡住,立刻脸色一变,从后背重新抽出两根箭矢来。这两根箭矢头为锥形,名曰碎功,上带血槽,乃是皇朝专为破那些修有一身横练功夫的武道家准备的,若是被击中,立刻就是一个小洞,血涌而出、经脉断裂、气劲不在,被击之处短时间内就是废了。 那女子将碎功箭射出,这箭离弦,顿时箭头带着一团白气,箭身在空中不断旋转,远比之前破法箭的威势要大,瞬间来到鲁西华面前。一弓两箭,前弓刚刚射出之后,女子毫不停留,又是两箭在手,搭在弓弦之上,射向鲁西华。两箭、四箭,仓促之间,女子竟然射出了六箭,因为战场之上,军阵持此箭矢歼敌皆是铺天盖地,任你武功盖世躲也没处躲,只能硬抗,最后变作一只刺猬下场。而此刻对面的野人分明是个练髓入骨的武道大家,是自己进入试炼以来遇到的最强高手,一弓两箭并不保险,女子只好以数量替代,连续开了三弓。紫金弓乃是异种荒兽大筋所制,一弓拉开需要一千二百斤的力气,女子须臾之间连续开了三弓,右臂已经微微颤抖,后继乏力了。 鲁西华见到那女子脸色一变,之后重新射出箭来,与之前破法箭的形势毫无半分相似之处,立刻心知,只怕这箭是专门针对自己肉体而来。鲁西华脚尖一挑,那杆朱红大枪落在手里,枪头在手,枪尾在前,运劲一抖,顿时手中大枪好似成为了鲁西华手臂的延伸,划出一道奇异的弧线,往来袭的箭矢击去。枪势如山,叠影重重,立刻就将两道白光不知击飞到哪里去了。 鲁西华接着单臂持枪,往中央一抖一卷,枪尾之上犹如星河炸裂,带出点点星光,枪身绞动之间,一道气流宛如猛虎,向着那女子之处扑去,所过之处,余下的四只箭矢早就背气劲绞得不知何处了。 女子见到鲁西华反持大枪,以枪尾作头运枪如棍,枪身之上,气劲透体而出,凝而不散,如同实物一般,这正是炼体修到了极处才能发出的罡气,罡气一成的武道大家,力达万斤,顿时心中一沉。罡气其实就是动作快到了极点,将空气破开,在枪身之上形成一道道类似漩涡的气流,体内精修的气劲透过枪体涌出,凝而不散,从外面将一道道气流包裹,就变成了无坚不摧的罡气。 女子刚刚拉完弓箭,右臂无力,就看到一道气劲如同猛虎横冲直撞,将自己的几支箭矢击破,迅速来到自己面前,根本没有时间躲开,只能又将手中紫金弓抛弃,目光沉凝,十指在腹部交叉,繁复转变,如同花开一般,双手上抬,一道道清音从体内响起,气血奔涌之间,无数天地元气涌来,在女子身后化作淡淡的一尊道人模样,看不清面目。随着女子动作,那天地元气化作的道人也是同样伸出双手,向那猛虎般袭来的气劲迎去。 元气和气劲交际,顿时如同雷霆轰鸣、连绵不绝,气劲和天地元气化作的道人皆是消散。女子浑身颤抖,面色一红,整个人好似被一柄重锤狠狠地击在了身上,弯成了弓形,双脚扎入地中,在地面上犁出了两道深沟。女子张口,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显然是受了内伤,眼中却是坚毅,丝毫没有退让,眼前气劲一散就往来处看去,浑身功力提到极限,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此刻一只手掌却是悄声无息的从女子身后摸来,女子丝毫没有觉察,直到那只手抚上女子后颈,女子这才如被雷击,身上一个冷颤,双膝一弯,就要运功逃走。只可惜,那手轻轻摸在女子颈上,一股大力顺着女子脊柱游遍全身,女子顿时浑身酥麻再也提不起劲来,差点瘫坐在地。 “说吧,你为什么要袭击我?”一个好听的男声从后背传来,落到女子耳中,声同磬鸣。只可惜,此刻女子脑中,这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却无半分欣赏之情,自己的生死操纵在别人手中,哪里能够愉快的起来。 “我远远看到此处月华如瀑,以为有精怪修炼,就想过来杀怪取丹。刚刚上岛就听到中央有蟾鸣震岛,方圆数里之内皆被吹毁,我不知是人以为是怪,所以就用箭击杀。我原本不知是阁下在此练功,多有冒犯,还望恕罪。”女子不敢怠慢,开口解释,声音之中也是不紧不慢,显然是个人物。 鲁西华笑道,“那你后来出手,想必是看到我放在地上的锦囊了吧。” 女子脖子微微一硬,随机正常,坦然答道,“不错,这次试炼,以试炼之物收集为主,阁下腰间两只锦囊,其中都有试炼之物,我一时心起,起了贪念,这才出手。此番落败,我自认武功远逊阁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鲁西华说道,“还算诚实。留下锦囊,你走吧!”这话,女子之前也对鲁西华说过,那时她看鲁西华全身赤果,以为是个野人,自当手到擒来,不将其放在眼里,哪知出手对拼之下,自己几无还手之力,难道此人竟是那蟾精所化?!女子本是一皇朝公主,在其星球上也算是顶尖的豪杰人物,此番落败,心中不平,看到鲁西华和自己年纪差不多,不由得就给自己落败找了个理由。 女子心中在胡乱猜想,手里却是不慢,立刻将腰间锦囊除下,放在地面,又将紫金弓拾起挂在背上,回头看向那男子手中的朱红大枪,不由得遗憾,一件趁手的武器,想必男子不会归还了。 女子开口问道,“以阁下之资,定当进入高门,不知可否留下姓名?” 鲁西华眉头一动,往女子身上瞄去,“有多余的裤子吗?给我留一条下来。” “什么?!”女子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脸色一下就红了起来,“阁下仗着武功高强,就想侮辱于我。我自认武功不如阁下,但是想让我束手就擒,却是办不到!”说完,双手在前,一股淡淡的天地元气迅速往其身上涌去,一个道人身影又重新在其后背出现。 鲁西华将脚往地面一跺,一股奇异的震动从鲁西华脚底刹那间传向女子,女子下盘立刻不稳,上身跟着摇晃起来,后背的道人身影立刻淡了。 “我对你没兴趣,只是之前衣物损坏了,让你留下条裤子给我穿,罗里吧嗦的做什么?你要不愿意,我就自己来取!”鲁西华一闪身,又来到女子身前两尺处,眼睛盯着女子。 女子被地面传来的震动一下打散自身功法运行,心知自己与眼前男子相差甚远,并不是自己能够力敌的,又听得男子之言,不由得出了一口气,紧接着眉头紧皱,“我身上只有这套黑甲银衣,让与阁下,我穿什么?” 鲁西华说道,“我管你穿什么?你要不愿意脱裤子,衣服也行。你这套黑甲我看不上,你还是自己留着保命吧。你再啰嗦,我就出手了。”说完,一股气劲脱体而出,将女子全身笼罩。 女子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一只荒古巨兽盯住,稍有不如其意,只怕就会立刻扑上来,想想还是小命要紧,银牙一咬,“阁下息怒,还请阁下转身,我这就褪下衣物。” 鲁西华大大方方的转过身去,也不怕女子逃跑,以他现在的水平,只要不是修士,几可人尽敌国,若是女子敢有什么异动,立时就能制住。 鲁西华就听得背后悉悉索索传来一阵声音,就听到那女子说道,“裤子我已褪下,还请阁下收纳。” 鲁西华转身,就看到女子光着一双大腿,脚上穿着皮靴,膝盖以上被黑甲覆住,看不到里面情况,但是女子却已经是满脸通红,一口银牙咬了又咬,拿持裤子的左手颤抖不已。 鲁西华也不管这些,总不能自己委屈真个做了野人,一手扯过女子手中的裤子,就往自己腿上套去。你还别说,长度刚刚好,看来两人高度差不多。 鲁西华穿上裤子,系上腰带,这才满意,终于不用做野人了,只是一条银丝织就的裤子,上有繁花朵朵,一看就是女装,男子穿着,总是有些不伦不类。鲁西华张手向后一抓,地面的朱红大枪立刻跃起,落入手中。女子吓得一惊,“难道此人想要出尔反尔?!”这人空手自己都不是敌手,此刻大枪在握,只怕三两招之下就能够取了自己性命,不由得全身紧张。 鲁西华一看女子紧张起来,不由笑道,“我拿了你的裤子,自然这朱枪就还给你,你快走吧,夜深天冷,小心着凉。” 鲁西华这话一出,女子顿时又俏脸一红,一把抢过朱红大枪,头也不回的往岛外奔去,她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噩梦一般的地方,就听到身后那个男子喃喃说道,“这小妞屁股倒是大,我穿着松了一些,将就一下吧。” 女子顿时脚下一个踉跄,也不敢回头,脑中却是把这男子模样死死的记在了脑海里,心中发狠,你以后千万千万不要落在姑奶奶手上。 鲁西华没去管狼狈逃走的女子,在他看来,我拿你一条裤子不错了,要真是个心歹之人,把命留下再说,当下也不管其他,立刻回头将三个锦囊捡起,哈哈,这下自己就有五个锦囊,三紫两蓝,进入仙门妥妥的稳了。 鲁西华修行半夜,打了几场架,腹中早就饿了,立刻将五只锦囊挂在腰间,去往湖中寻吃的去了。 一间大殿几个人影站在一个光圈之前,光圈之中如实的显示着刚才岛上的一切,一个声音笑道,“这孩子不错,我们要了!” 正文 第8章 心生歹念 日上三竿,小岛之外来了两人,当头一人三十来岁的模样,正当壮年,嗓子深沉浑厚,开口说话就如同一头老牛在哞哞吼叫,这是气息于小腹升起,经由胸口喉咙发出声音,借其震动淬炼五脏六腑,显然是为武道大家,虽未洗髓也差之不远。 “你说的就是这里?”那人开口问道。 “正是,我昨晚看到这个方向月华大亮,又有巨声传来,心知肯定有异,所以就悄悄过来打探。哪里知道,夜色之中远远望见一女子身着黑甲从岛上退走,本想跟踪过去,不料却被那女子发现,朝我射了一箭。我失了毒虫,没法相争,还好命大,好不容易躲开,不过还是伤了小臂。那女子似乎又事急着退走,没有追我,这才留得一命。”一个大汉小心翼翼的对着壮年男子回道,一边抚摸小臂上的一个孔洞,前后皆有,显然是被一箭对穿,此刻孔洞之上长有新肉,不过其中滋味却是不好受。 “走,上岛瞧瞧。”壮年男子话音一落,脚下朝前一趟,就往岛中去了,大汉无奈只能跟上,他现在失了毒虫,又受了伤,原本的锦囊被人夺去,这次试炼显然只能吊尾。 两人上岛细细查看,只见岛的中央处处开裂,山石草木皆化为粉,空出好大一片平地,显然此处有了什么变化。 壮年男子在地面到处走动,观望许久,“看这样子,只怕是有精怪在此处化妖,你昨晚所见月华估计就是此事。那黑甲女子想来捡便宜,杀妖取丹,却不是妖怪对手,被妖怪打败,嗯,多半就是这样了。她放过你,想必是身上受了些伤,急着治疗,这才将你放过。” 大汉点点头,现在人在屋檐下,只能壮汉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一身毒功五成是靠毒虫,现在失了大半,不是这壮汉对手,只能听令于他。 壮年男子说道,“隔了一夜,这里没什么机缘了,我们走。”带着大汉就准备从另一个方向离开,没走多远,就发现腰间三个锦囊发出光来,显然不远的地方有物与之相呼应。壮汉一笑,活该我早登仙门,大汉眼神一愣,充满了嫉妒。 两人穿过树林,来到另一面的湖边,只见一个少年站在湖边观看水势,头也不回,腰间正挂五只锦囊,三紫两蓝,与壮汉腰间的锦囊一样,发出相同的光华,就如同朋友一样在打招呼。 大汉一见那人,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在壮年男子耳中低于几句,壮年男子立刻一双鹰眼凝视过来,此刻湖边少年开口说话了,“两位来得正好,生意上门了,留下锦囊吧。” 壮年男子点头说道,“不错,我也正有此意,想要我的锦囊,试过手再说!”说完,脚下一动,人似猿猴,只是一晃便已朝前纵身扑了上来。 十来丈的距离,壮年男子如同闲庭信步,脚掌之间平起平落,形同趟步,合身一扑就到了鲁西华面前,右手臂向前一抡如同劈山一般,啪的一声脆响,好似在空中甩出一记响鞭,同时后背之上一条脊柱好似大龙腾空,节节推动,手臂在空中一抡,脊柱和手臂之力叠加,一掌就拍向了鲁西华的面门,脚下大腿裤子一鼓发出崩的一声,就好像弹着一根橡皮筋,肌肉一崩,他整个人如同风卷地、扫落叶似的贴身靠了过来。 鲁西华上身赤果,下身穿着一条银色裤子,把裤脚高高挽起,打着赤脚,如同下地干活的老农,此刻看得真切。这壮年男子的手掌,初像龙形、又似虎爪,似掌似爪,非掌非爪,五指尖上五片指甲,根根都有半寸长,显然是常年被气血滋养,此刻被其体内气劲一冲,立刻铮铮作响,犹如五把金铁打造的匕首,如果被其一掌扣在脑袋上,只怕瞬间就是五个血窟窿,如果再用力一旋,估计天门盖都要被掀起来。 不过说到用爪,鲁西华现今也不怕谁,壮年男子一动手,鲁西华的双眼猛地睁开,精光四射、寒光闪闪,这一瞬时,全身骨骼一阵无声的扭动。下一刻,鲁西华右手一抬,五指一弹,状若幽兰,就往壮年男子手腕拂去,根根手指如玉,远比壮年男子好看,正是皇极通臂功中的“抚琴式”,别看指若兰花,若是拂在壮年男子腕上,立刻筋骨断裂。 壮年男子事前听闻这少年正是抢走毒功大汉锦囊之人,此刻少年腰间已经五只锦囊,显然不是善茬,当下不敢怠慢。手腕筋骨之处,乃是要穴,被伤被扣都很麻烦,自己炼骨大成,也不敢轻试,立刻将手掌往上一抬,躲过少年的手指,同时他的右脚轻轻一提,踩向了鲁西华的脚背。刚才这一掌可作虚招,真正的杀招,便是一踩的功夫。 壮年男子这一踩,重起轻落,抬起时如顶山岳,放下时却似飘絮、点尘不惊,实质上并非无力,而是力道都在脚掌之上,若是被踏实,立刻就爆发开来,敌人的一双脚掌再也不能用了。 鲁西华面对壮年男子的踩踏,并不后退闪避,而是五个脚指一抠,形如猿爪,膝盖微微提了起来,反撩对方的胫骨。壮年男子第一脚不中,第二脚立刻跟来,树起脚掌一蹬,和鲁西华碰了个正着。 “好纯的气劲,好大的力道。”壮年男子和鲁西华对一下脚掌,全身一颤,小腿立刻有气血翻涌的感觉,呼吸不由的微微一顿,单腿站立不稳,就往后跃去,心中暗叫不好。 此刻鲁西华脚步动了一动,近乎瞬移一般出现在了壮年男子的左侧,就势一记“扬鞭式”甩了过去,空气顿时雷鸣滚动,气势宏大。 “果然是劲敌!”危机之间,壮年男子顾不得许多,眼中血丝密布,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亢奋起来,面对鲁西华这一横身甩臂,立刻弯腰下撇,硬生生从头顶躲过,接着双掌在地上一撑,不知使了个什么身法,前后脚一滑,倒步如同泥鳅一般,这个人忽然就来到鲁西华身后。壮年男子双只手掌并掌如刀,在身子转到鲁西华身后的一刻,猛地插向其腰间软肋,形同短匕。 壮年男子这招本就是家中秘传,出手即伤人,来到此间秘境之中,三番五次遇到高手都是靠了这招转败为胜,一是因为这招乃是贴身短打、防不胜防,二是因为这招太过阴损,中招之人不留活口,转眼之间就是取人性命。 大汉在一旁观战,见到壮年男子使出这招,不由得脸上露出惊异,想不到壮年男子还有这般杀招,那少年简直是躲无可躲,自己的五只毒虫命丧少年之手,也算是其报应。 壮年男子家传功夫,就是贴身短打,仗着自己的步法与人绕行,避实就虚,瞄准机会出掌伤人,这一戳之下,无一不是人体腰肾之处,就算留手,三五年之内也无动手能力了,往往是一掌下去,就是非死即残,歹毒无比,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这正是他们家族在那方星球之上称霸的缘故。 壮年男子在那方星球,也是一凶人,仇人不少,不断厮杀,成百上千次的和人搏命,绝地反击几乎成了自身本能,也是因为厮杀太多,所以动起手来,招招要取人性命。 鲁西华虽看不到身后情形,但是此人转到自己身后哪有什么好事,就觉得腰部两肾处略带寒意,心知那人目标就是自己的腰肾。立刻身形下蹲,犹如山中老猿背靠大树止痒,身成弓形,就往后靠去,同时手肘向后击出,将自己腰部盖住,这一招乃是逆运“朝天式”。同样是合掌拜山,从中心处破开敌人攻势,只不过这次,鲁西华是以手肘代替手掌,向身后击出罢了。 壮年男子没想到少年反应这么快,身子后靠,同时两肘护腰,往自己双掌撞来,自己出手来不及改变位置,只能选择和其硬碰。 碰碰两声震响,壮年男子和鲁西华手肘相撞,顿时身子一顿,唰唰唰脚下连踩三步,倒退出去,脸上生起一股灼红,气血上涌,两只眼睛好似要突出来一般,喉结咕咚了一下,似乎在吞咽什么东西。 壮年男子一双手掌虎口之处的肌肉猛烈跳动,大筋乱蹦,掌心被鲁西华的肘尖一撞,竟然如同被硬物穿孔,钻心的疼。“这人好厉害!年纪如此之小,武功就这般厉害,看来今日留他不得~” 壮年男子偷袭失手,心中虽惊不乱,脚下已是连连转动,平起平落,迅速就围着鲁西华转了大半圈,连带着身体一阵抖动,整个人就如同一只高速旋转的大球,在这走动之间,双臂连晃,就把刚才鲁西华冲入其体内的气劲消磨的一干二净,只不过嘴角带着血丝,显然是并不轻松。 那练毒功的大汉说这少年这是抢他锦囊之人,自己初期还不放在心上,没想到这少年武功竟似还在自己之上,实在是天纵之资,这试炼之后,进入仙门,必会有成,乃是大敌,自己趁今日他还弱小,将之击杀,除了一个大患。这壮年男子进入秘境,顺风顺水,夺了几只锦囊,有些目中无人,此刻与鲁西华几下交手,便心生杀意,实在是因为平日杀人太多,没有修行法门化解,戾气太盛。 刚刚两人甫一交手,壮年男子最后施展杀招,两掌戳刀,力灌指尖,身上奇景充斥其中,却被鲁西华双肘撞开,他那可以轻松洞穿山岩的手指,好似戳在了一块精钢之上,匕首一般锋利的指甲居然齐齐一弯,差点连根断裂。不单这样,鲁西华双肘一撞,两股气劲随即破开壮年男子的手掌,沿着经脉就要往身体侵入,就算男子连施家传步法泄劲,却是依旧内脏受了震动,嘴角流出血来。 “你败了,把锦囊留下吧。”鲁西华看到男子踏着奇异的步伐卸去自家气劲,也不追击,开口说道,在他看来,形势至此,别无悬念,乖乖留下锦囊最好,若起他心,就别怪自己手不留情了。 壮年男子脸色微变,却是不答,当脚步来到鲁西华身后之时,闪电般的出手,脚步连踏,身体好像鬼魅,拳头破空,瞬间就打到了鲁西华的身后,抽手抡鞭,顺着鲁西华的后背中线朝脊椎骨抽去。这一下抽中了,鲁西华的脊椎骨最少都是粉碎。 正文 第9章 弑敌,仙令(上) “找死!”鲁西华眼睛骤然一睁,一条裤子起伏如同水波,上身肌肉筋络骤然拉动,哗啦啦的一下就崩紧了,吐气开声,鼓腹如雷,全身似乎变做了一只大皮囊。壮年男子这一抽手抡鞭的招式击打在鲁西华后背上,顿时如同击打在一只装满了水的皮囊上,晃晃悠悠,这刚猛之力无处着力,四下发散,鲁西华后背肌肉几下起伏,就没了声息。 壮年男子看见那少年的腹部发出蟾鸣,其声似雷,每一声雷鸣,脚下所踩湖边片石就发出咔嚓一响,迅速龟裂成为无数的细纹,与此同时,少年的身体也在微微下陷,似乎他赤脚之下的大地是一个泥潭,快要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壮年男子看得清楚,那少年每一声腹部运气雷鸣,都是脚趾抠起,然后微微下坐,一提一放一坐,劲力如千斤坠。旁人却丝毫看不出他身体动了,只能看得出他没有任何动作,脚下的片岩就自动崩开,散出无数细纹。这分明是到了不动而动,皮不动,相不动,筋骨动,血肉动的上乘功夫。 “不好!这少年分明已经洗髓换血,快要生皮啦!我不是对手,快走!”壮年男子一招击在鲁西华身上,被其用身体抵消掉拳劲之后,顿时胆寒,细察之下,只觉得少年现在如同一只巨蟾立在岩石上,接下来肯定是惊天一击,自己小命要紧,赶快逃! 壮年男子不敢在原地再待,身似虎形,就往外窜,连在一旁观战的一起来的毒功男子也不敢打招呼,脚步之间跨度极大,真是如同猛虎奔行,瞬间就跑出四五丈开外。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一连九下雷鸣,鲁西华的整个脚掌都陷入了岩石砾面,威势猛烈无双。鲁西华在腹中发出第九下蟾鸣的时候,突然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两脚八字钉地,心意刹那间全部放空,两手虚握,好似各捏着一柄大锤,突然之间沉重无比。在毒功大汉眼中看来,鲁西华上身的如龙大筋,突然在捏虚空大捶的时候一下就消退得无影无踪,显露出了原本肌肤的质里,白里透着微红。 轰隆一声!平地一门巨炮声响,好似炮弹激发,一下轰了出去,鲁西华脚下碎石飞溅,沙土翻滚,方圆几丈的地面都发出了啪啪的声音,好像要被震散一般。 鲁西华一瞬间发劲,跃在空中,“抱月式”,双手高举作印,一锤击去,就好像一个太古巨人,手提山岳一般大的巨捶,朝前面的壮年男子当头击去。壮年男子在前面疾行,只觉得身后劲风呜呜做响,大风如箭,刮得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都猎猎抖动,四周空气似乎化作一团泥潭,所有动作都是一下变得困难万分,不由自主的心里生出一股沉甸甸的压抑感觉,仿佛两兽相斗,其中一方遇上天敌一般。鲁西华这一锤之威,猛烈如斯! 既然不能跑,那就拼命,壮年男子似乎一下下定了决心,眼鼻之间变得决绝无比,立刻便是一个拧身跨步,坐腰收胯,硬生生的将跑动中的身子猛地向后一撤,躲过头顶袭来的压力。 与此同时,壮年男子一撤之后又是立刻朝旁小步斜跨一进,整个人的身子忽然往上一挺个,胸腹之间同样发出“哞~”的一声,如同一只莽牛嘶吼,裸露在外的皮肤好似烧红了的火炭,一只右手猛然之间变得几乎胀大了一倍,随身就势,自下而上便是朝上一记反撩,好似一只巨大的牛角,带着不屈的意志向天抗命,往空中鲁西华的腹部甩去。 壮年男子这一撤一进一撩之下,手掌如刀,炙热逼人,就如同古代的猛将,马匹被流矢击中,翻身下马,舍马步战,双手持了几十斤重的大刀,含恨向来敌砍去,遇将敌人从腰胯之间斜劈成两半,这刀锋过处,就是开膛破肚。 从开始打到现在,壮年男子不过和鲁西华交手不过两三招,但是壮年男子心知自己已经败了,自己一身武功根本不是那少年对手。这个横行自己星球的凶人,终于在这一刻避无可避,正面和鲁西华对上,而且舍命之下,立刻就是一道神鬼莫测的杀招。 这一招就是壮年男子苦练多年、压箱底的保命绝招,并掌入刀,掌刀随身而进,击出全身力气。这一式反撩刀法,好想要把两人之间粘稠的空气都要破开,发出了哨子一般尖锐刺耳的声音,速度和力量和之前那几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说这招保命,皆因这招处处反理,一撤一进一撩,招招都是反手,处处超出常人意料之外,靠的就是身体筋骨发出犹如粗大弹簧一般的绷劲,自下而上的一撩,如同荒野之中,莽牛独斗雄狮,待到雄狮近身猛扑撕咬,就是瞬间低头,寻找一个奇异角度,用牛角一划,将那雄狮之腹戳个对穿或者开膛破肚。这一招全身的力道都凝聚在了一起,仿佛机床上急速旋转中的刀轮,凌厉无比。 壮年男子当初为了练成这一招绝杀,前前后后不知道练习了有十数万次,在荒野中、山林中与荒兽搏斗,练到最后,无论身处何地,意动招至,几乎是本能的发出此招。人刀合一,全身的重量都凝聚在了这一刀之上,一掌反撩,就能开山裂石,就算是在最硬的岩石之上也能留下一条一寸深的刀痕槽来。当真要是击打在人体身上,那和被真正的大刀劈砍没什么分别,绝对可以叫人分成两半。 这一招秒就妙在出其不意,即使近身纠缠,敌人被这招连续反向纠缠,即使再敏捷也会被这一掌中的气劲劈开皮肉,断作两半。事态危急,刚才他三番两次出手欲取这少年的性命,自己本身也是心狠手辣之人,他就也不会相信这少年到时候会对自己手下留情,所以义无反顾使出这杀招,不是少年死,就是自己亡。 壮年男子弯腰、后撤、拧身、进步、反撩,一招之下,人刀合一,所有动作皆是一气呵成,这一招滚动之间,空气撕裂,还未及身,鲁西华的小腹和胸口之处,立刻就感觉到一股热风宛如气焊的火焰,连成一线朝上冲来,裸露在外的上身皮肤之间,一道白线隐隐乍现。这白线周围立刻滚烫起来,好似普通人被烧红的钢刀破开皮肤的感觉。8〗 正文 第9章 弑敌,仙令(下) 如果是普通的武道之人,遇到这壮年男子的这招杀手,第一反应肯定就是急忙的闪避,要躲开这一诡招,不管到底自己能不能躲开,人体终究会是有这么个动作。但是鲁西华是什么人?试炼梦境之中成就罗汉、金刚之体,面对各路妖魔只有向前绝无后退之人,此人不过一招小小诡式,就想让自己避开,简直是在开天大的玩笑! 鲁西华的本性就是不随便招惹是非、欺压良善,但是不惹事,不代表怕事,之前鲁西华的目标就在锦囊,交出锦囊,你人走便是。这壮年男子三番两次下阴手欲取自己性命,佛陀也有震怒,化作明王之像,用怒焰净化一切,当真是婶婶能忍,叔叔不能忍! “赶星式”,鲁西华立刻舍了双手锤印,两手虚握各化作流星,沿着奇异的轨迹率先击在壮年男子的手臂之上。砰,两人手臂碰撞在一起,壮年男子整个衣服的袖子全部粉碎,两人碰撞之处,水花四溅,好像炸开了的水龙头,这是一刹那,两人手臂毛孔中带出的汗水。 壮年男子这一撞之下立刻双足深陷沙泥之中,脚下本来穿的皮靴,也好像泡水的纸箱一样,朽木般烂掉,光着脚丫子,手臂上的衣服袖子也没有了,东一块西一块的挂着。一招硬拼过后,只觉得全身筋骨被狠狠的拧了一把,立刻就要散架,软绵绵的,再难以提起力气,只觉得一股力道,由臂而下,贯穿自己整个身子,将自己牢牢的定在原地,一步都不得脱。 鲁西华身在空中,被这一击顿时又飞高了几尺,“展鹏式”,顿时身子扭了几下,卸了对撞之力,当头又向地面的壮年男子扑来。刚才一刹那,自己好像人飞在空中,却又还是身在海底,四周压力庞大,暗流涌动,要竭尽全力,才能稳得住自己的身体。四周的空气,变成了汹涌沉重的海水。 在海水中,身体游动,把水当成空气一般轻松无物;在天空上,身体沉稳,把空气当成水一样有形而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一瞬间,鲁西华好像摸到了一种很玄的意境。 壮年一看少年这细微的动作,立刻判断出了眼下的情况,既然逃无可逃,只能再做一拼,顿时精神一震,双膝微蹲,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提起全身气劲,大吼如雷,一双铁拳,向着空中的鲁西华合力击出。 把空气当做水流,视无形为有形,鲁西华左手轻飘飘的一击,落在壮年男子高举的双拳之上。轰隆!又是一记硬碰硬的对撞,壮年男子一步不动,脊椎骨却发出了屋梁一样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喉咙再次抖动了一下,鲁西华闻到了更重的血腥之气。 鲁西华左手被拦下,哈哈大吼,全身血液沸腾,战意勃发,左手虚握的空拳突然一松,五指平伸爆涨,化成苍猿之爪,拉住男子手腕,用力一提,竟然将壮年男子从地面拉扯到空中,另一手螺旋翻转,一抱一绞,同时腰力扭胯,整个身子立刻贴身缠绕了上去。 这是一招最原始的“抱月式”,取自山中猿猴之间相互在毛发间抓虫捉虱的动作,同样是鲁西华家传绝学的密招,乃是贴身短打的杀招,后来演变成为双手成印、大开大合、碾压众生,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罢了,此刻鲁西华使来真是返璞归真,妙到极处的一招。 鲁西华整个人的双腿盘卷而起,好像母猴给小猴捉虱子,不让小猴乱动,双腿全部的绞在壮年身上,腰腹之间突然发劲。壮年男子两次被鲁西华巨力击打,五脏出血,还没缓过劲来,忽然两眼圆睁,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巨猿紧紧抱住,尤其是他的胸口,被鲁西华的肘部一下猛烈压迫,肺部无法呼吸,几乎一下处在真空之中,同时脖子被手臂紧紧箍住,全身各处,血管都被强烈的挤压。 轰隆!他只觉得全身一痛,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远处的大汉双腿瑟瑟发抖,之前壮年男子偷袭未果,舍了他逃窜,他根本不敢动,昨夜那巨木袭身的恐惧还笼罩在自己身上。接下来,那无名少年,身似蟾蜍,凌空飞跃二十多丈将男子拦下,两人电光火影之间几下交手,男子被少年巨力钉在地上,不得脱逃。须臾之后,少年缠身在男子身上,瞬间男子全身化作十数块肉团散在各处,分明是被那少年用巨力拉扯分割,一颗头颅滚在地上,显出痛苦的模样。 鲁西华胸口之中吐出一口浊气,刚才兔起鹘落的几下过招,招招要人性命,自己之前魂炼中也少有这般险境,到底还是修为弱了,不过正是如此,才激起了鲁西华心中久违的激情和热血,好男儿、当杀人! 从地上捡起三只锦囊,一紫两蓝,这下自己就有了八只锦囊,四紫四蓝,这十万试炼者中,紫色锦囊之数,不过五百,蓝色锦囊不过一千,自己的成绩想必也算得上是上游了,鲁西华满意的将锦囊挂在腰间,这才向那大汉看去。 “不要杀我!”大汉又是非常熟练的一跪,开口求饶,此刻他身上没有锦囊,不确定这无名少年是否会放过他,逃也没法逃,只能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此人刚才虽然开口向那壮年男子说了自己,但是没有在旁边出手,也没有逃,鲁西华也懒得要他性命,往他身上看了一眼,开口说道,“把裤子留下吧。” “什么?!”大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问了一次。“我叫你把裤子留下,我现在这样子,你不留裤子谁留?!”鲁西华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刚才和壮年男子激斗片刻,自己那条抢劫而来的银色绣花女裤,上面沾满了黏糊糊的血块,不想再穿,那边男子被分作十余块,衣服破烂,裤子也是不能看了,只有这旁边观战的毒功大汉,一身干干净净,不要他的要谁的? 大汉这次听懂了,这无名少年是要他的裤子,看着少年下身银色的裤子,也不怎么合身,心中想到,“上次看还不是这身,难道也是抢来的?”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是手上却不慢,立刻开始脱裤子。 就在鲁西华光着两条腿,等在一旁监督大汉脱裤子时,忽然天空之上,飞来一道光华,悠悠然往鲁西华身上落去。 鲁西华之前毫无察觉,待到光华及身,这才惊觉,就要运劲往一旁躲去,哪里知道一股神秘力量顿时将周围空间封住,鲁西华动也不能动,只有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 那光华落在鲁西华左手背之上,一个金光闪闪的“太”字,却是古体,使人一望,就有下跪的冲动,周围有繁杂的花纹点缀,此刻仿佛生在皮肉之中一般。 “太”字落下,周围神秘力量散去,鲁西华顿时又能活动了,立刻抬起手来观察。“做了个记号吗?这是何意?!”鲁西华正在诧异之时,就听得旁边大汉猛吞口水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大汉已经脱下外裤,露出两条毛茸茸的大腿,外裤没有拿稳,落在地上,颤抖的手指着鲁西华手背说道,“仙门钦令?!” 看到那大汉似乎知道什么,鲁西华眉头一扬,把手一举,“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大汉惊奇的说道,“恭喜好汉,贺喜好汉!这是仙门钦令,好汉,您被仙门看上啦!” 正文 第10章 星轮、太一(上) “斗星式,脚踏七星!” 一个人影全身筋肉涌动,皮肉之下隐隐发出光华,那光华在身上各处闪现,相互呼应,犹如天上群星相互牵扯,画出一幅幅奇特的图案,这光华时明时暗,仿佛大河涌动,潜流深藏于底部,不可估计。那身影在一个房间内穿梭,一眨眼的功夫不到,唰唰唰连踏七步,随后身影暴起,凌空一脚! “魁星踢斗!”身影一奔、一踏、一跃、一踢、一炸! 腿部本无声响,却是那脚裸处撕裂空气,发出了一种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这两百平米的房间内如同响雷炸开,砰地一声,一根一尺粗细的半人木桩轰然炸裂,似乎是从内部炸开,瞬间变做不到一分的碎片。 接着,那人影身在空中又再次连环踢出一十二脚,一时只见全身上下,腿影翻飞,宛如根根钢鞭,带着脆劲,狠狠的撞在四周的木桩之上,那些木桩,全部被踢得粉碎,落在地上。地面的亮起一些花纹,那木桩碎片迅速融入地面消失不见了。 空中腿影一收,那人又重新出现在房间中央,刚一站定,人影双手环抱于胸前,仿佛怀里抱了一只巨大的桃子,这桃子似乎很重,双手不堪重负,人影整个身子重心下沉,双腿却如蟾蜍一般蹲立,随着重心轻微的起伏,双膝一伸一曲,寂静一片的房间中便传出来一阵阵哗啦啦的水波声响。 这声响,自人影腹中传来,哗啦啦、轰隆隆,就好像是飓风掠过的沧海,浪涛如聚,海波如怒,又如同山河大地震动,万般轰鸣。人影口中轻轻念着,“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这声音从人影口中发出,仿佛草原上那数不清的野马在奔腾,其疾如风,侵袭百里,而此刻草原的天空却是乌云盖顶、电闪雷鸣,无数声响连成一片。 与此同时,那人影喉咙深处又发出声声蟾鸣,一呼一夕之间,口鼻吸合,一道道白气在其间吞吐出入。 随着人影腹中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那人影周身上下开始了极为激烈的震荡。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一处肌肉都在以普通人肉眼不可看到的速度快速的振动,浑身皮肉犹如一体,好似水波一样,层层叠叠、激扬跌宕。 那人的皮肤之上,没过多久,渐渐泛起玉色,皮下悄悄沁出些许血滴,这些血滴刚刚冒出皮肤,就被这震荡消磨贻尽。那皮肤上的玉色越来越明显,在皮肤之下光华的照耀下,仿佛房间之中亮起了一**日,这**日如同冬日的暖阳,没有风也没有雪,就这么舒舒服服的照在人身上,暖意融融、令人陶醉。 这种暖意不是外部而来,而是直接从那人影体内发出,无数光华串联周身,那玉质的皮肤仿佛在这一刻都变得透明,露出其下银铸的骨骼。原来那人影皮下发光之物,正是其周身的银骨。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随着那人影口中再次吐出数语,这屋中的暖日终于消沉下去,仿佛深渊中的巨兽,潜伏在体内,不知何时又再度显出。那人影的皮肤渐渐恢复了玉色,又从玉色渐渐变回了原来的肤色,这个人影一下就黯淡下来,再也不出众,只有那眉宇之间坚毅的神色,才能略微表现出人影的不凡。 那人一口大气吞入口中,腹中咕咚一响,好似一块巨大的石头,落入深井之中,整个人又重新鲜活起来。 “唐诗宋词元曲,当真是华民族的瑰宝,竟有天地哲理、世事人心蕴含其中,想不到这引气境炼体最后的生皮修行需要的意境,竟然是这古诗词中寻得,使我生皮大成,自此我这身体踏入修行绝对是勇猛精进。想想那魂炼,真是给我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巨大财富啊。我以后修行,应当多多体会华民族的诗词歌赋才是。意境、意境...原来没有相应的心性修为,如何能够掌控身体内巨大的力量,先贤们果然是圣人如龙啊。”那人影收功之后站在地上喃喃自语。 那人影推开房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两丈宽的走廊,走廊之外是灿烂的星河,无数星球好似珍珠,点缀在星空之中。 人影顺着走廊,向走廊一头走去,那处尽头竟然是一处宽广的广场。 一艘巨大的星轮在星空中遨游,充满了古朴味道,星轮之外是无数的星球组成星河或者星环从星轮身边流过,时而有陨石划过星空,还未靠近星轮就已经湮灭,偶尔留下一些没有湮灭的物质,来到星轮近处,却被星轮吸收,不知何处去了。 那星轮长有一千丈长,形似梭形,最宽处有两百丈,分为四层,星轮头部每层都有宽大的甲板,一层层往上叠,之前的人影就出现在第二层,此刻站在甲板上望着星轮之外的星河暗自出神。 无数的星体从星轮身边流过,有些巨大的星体靠得近些,还可以看到上面大致的模样,各种颜色都有。有整体通红的,远远看去上面沙石满地、风暴填空,有些却是火焰流淌、到处火山爆发;有整体蓝色的,远远看去上面全是水,只有零星大陆小岛分布,有些却全是冰冻之地,不知下面到底是坚冰还是永冻的土层...黄色、绿色、棕色、紫色...各种颜色的星球在星轮旁掠过,看的人影心旷神怡,“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人影默默的念道。 “鲁西华,你终于出来了,都快一个月了,你天天躲在房间里修行,也不见你出来,我还以为你是个修炼狂呢。”一个声音传来,只见一个手拿紫玉折扇的公子,摇晃着手中的扇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好几个仆人。 人影回首一笑,正是那鲁西华,“我引气入体还有些小障碍,就在房中修炼琢磨,耽搁了一些时间。怎么,乌兄想家了?想回去?” 这个身着明黄服饰、手拿摇扇的乌兄苦笑道,“西华取笑了,你我与十万人中能争得前一万名,之后又侥幸被道门之首太一门看中,登上这艘星轮,前往太一星入门,是何等的荣光。整个星域,数千万星球,二十亿选众,最后只有这五千三百人得以进入太一门中,乌某不过一个小小皇室弟子,又怎么敢亲言放弃。倒是鲁西华你独自一人试炼而来,让人刮目相看啊。”说完,随手从旁边仆人端着盘子上取过一杯液体递给鲁西华,自己也拿了一杯,抬头饮下。 正文 第10章 星轮、太一(下) 鲁西华见那杯液体,通体碧蓝,其中带着点点金星,上下起伏,虽不知名,却也是难得之物,张口喝下,只觉得通体舒服,身上万千毛孔似乎同时吸入了一口凉气,周身畅快起来,他引气炼体大成,浑身带着一副气度,不说威严,只是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这些人,个个都是大人物,不是皇室皇子、公主,就是王朝王爷、郡主,有些是独霸一方的世家传人,无一不是身份显赫之辈。这次试炼不知为何,整个星域一起执行,而且不少只在世家、诸侯家传修行的骄子都涌了出来,参加这次的试炼,”那位乌兄接着说道。 鲁西华点点头,“不错,十万三千众,无一不是自己星球的骄子,今日被这道门齐齐收为门下。我原本不过是个亡国的太子,正好遇上试炼机缘,这才有幸加入道门。” 那乌姓男子连忙将扇子一收,抱拳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鲁兄你原来是这般身份,还请见谅。” 鲁西华一摆手,“没事,事情都过去了,乌兄不必介意。” 乌兄摆摆手,身后仆人退开,悄悄凑到鲁西华面前说道,“我告诉鲁兄一个秘密,这次道门大选弟子的同时,这片星域之中妖族、异人也在广开门庭收徒,我猜想星域之中肯定有大事发生。” 鲁西华笑道,“那又如何,你我不过是五千外门弟子之一罢了,还比不过那三百内门弟子。这还是这次试炼所选,想那太一门中不知道还有多少你我这样的弟子,我们先在门中能站住脚再想其他事情。有些事太高了,与我等无关。” 乌兄闻言,脸色有些沮丧,“不错,却是我有些急躁了。”说完,转身向着头上不远处的另外一处平台看去,那里搭载着这次试炼位列前三千的试炼者,其中有三百人被太一道门收入门中,直接成为内门弟子,这些人才是现今之下,大家的仰望所在。 终于,几天之后,满载这次试炼弟子的星轮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太一星,这是一颗整颗星球由一个门派统治的大星,鲁西华站在星轮之上远远看过去,只觉得宛如那个世界的太阳一般巨大无比。 所有人此刻被要求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准外出,可以开窗。鲁西华回到房间时,远远看到太一星外围,亮起光华旋涡,一个灿烂的通道形成,直达太一星地面,星轮渐渐驶入漩涡通道。通道内无数光华旋转,鲁西华看了片刻,顿时就头晕目眩,恶心想吐,急忙把窗户关上,心中想到,难怪要求大家回房,要是不回房,只怕星轮之上会倒下一大片身体不适的弟子,毕竟大家都还算是普通人,仅仅是引气入体罢了,还未种下道种,只是在之前神魂天赋测试上有些高低差别罢了。 星轮没有在通道内穿行很久,大约一炷香之后,星轮微微一震,一个声音在房间内响起,通知大家出房,准备下船。鲁西华推开房门一看,只见眼前是一处平原,星轮就停在平原之上。极远处是连绵不绝的群山,那群山之中,到处是高耸入云的山峰,笔直如箭,有的山峰之上点缀着五彩颜色,有的山峰之间修建了无数的宫殿。 无数条千丈的瀑布,从各处山峰上倾泻而下,仿佛无数条玉龙一般。 天空是蔚蓝如洗,仿佛一块蓝水晶,晶莹剔透,没有一丝乌云,天空艳阳高照,柔和明亮的阳光从天空洒下,这个大地一尘不染。那些成千上万的笔直山峰之上,奇花异树、枝叶虬张,显出一副太古一般的气息。 更是在那山峰深处,云海缥缈之中,隐隐有一处巨大的天空之城,在云中浮影浮现,直如仙界一般。 鲁西华猛然看得一愣,自己从未见过这般景色,被这天宫胜境一样的景色惊得愣住。“成仙啊,成仙,只有成为仙人才是自己的目标,什么王侯将相、不朽王朝,在仙门面前都是云烟。” 有声音在招呼大家集合,鲁西华顺着楼梯下了星轮,仆一沾地,就觉得一股巨力加身,两肩之上似乎挑了万斤重担,双膝一挺,这才稳稳站住,急忙向四周看去。 之间不少少男少女刚一下星轮,同样也是狼狈不堪,多数人都跌倒在地,有些连爬都爬不起来,红着脖子喘着粗气,在地上勉力支撑,只有少数几人和鲁西华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给你们上的第一课,什么是人,什么是仙。我太一星中灵气冠绝星域,资源丰饶,凭的就是可修行成仙的道法。你们是本次试炼通过的弟子,有内门、有外门,不管是谁,只要没修仙法都是凡人,你连在这太一星地面站立的资格都没有。这事告诉大家,修行要存敬畏之心,有了敬畏之心才能知进退,莽夫是修不成仙的。”一个人影,身着三色霞衣,缓缓说道。 与此同时,鲁西华手背之上忽然亮起一道金光,鲁西华低头一看,正是那“太”字在闪耀着金光。顿时在场数千人中,陆陆续续亮起不少金光银光,就连地上趴着的男女,不少人手背上也同样亮起光芒。 身着霞衣的人影一笑,“好了,不为难你们了,大家记住,修行中要心存敬畏,不要被一时的法力冲昏头脑。”那人影举臂一挥,顿时在场中人的身上一下就卸了压力,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不少人脸上还残留着红色,显然是之前用力过猛了。 “手背上有金字的站到我左边,银字的站到我右面,其余的站到我前面。”人影说道。 话音落下,五千三百人迅速分成了三队,鲁西华也连忙往那人左边走去,只见那人二十来岁模样,相貌英俊,似乎觉察到了自己的目光,向着自己看来,甚至还微微点头,面带微笑。鲁西华心下诧异,不敢生事,连忙往人群中站去。 手背上有金字的只有三百一十名,除了预定的三百内门弟子,就只有鲁西华等十名男女。鲁西华望见了那位身穿明黄服饰的乌兄,他手背发着银光站在右边,目瞪口呆的看着鲁西华,显然是十分意外。 “你们手有金字的三百一十人,和我先走。其余的人留在原地,有人带你们入门。”霞衣男子刚说完,远处空中飞来十几个白点,开始还只是拳头大小,等到了众人面前,已经变成了一只只巨大的飞禽,上面禽羽翩翩,根根大如汽车,白洁如雪,十分修长,整个脊背宽整平稳,显然是常用的骑兽,落到地面,匍匐在地,片尘不惊。 鲁西华等十人被单独叫上了一只飞禽,飞禽起身,往那远处的山峰飞去了。 正文 第11章 有名太微,入殿测试(上) 一座深入云霄的山峰之上,到处是苍松翠柏飞瀑流泉,到处是一座又一座的宫殿,矗立在山腰、瀑布之间,那极高的山峰顶上,更是有一汪碧波荡漾的天池,池水旁边立着一座玉石一般的宫殿,宫殿的大门敞开着,里面光芒一片,根本看不清有什么东西。一群人站在门外的走廊上等待着。 鲁西华站在殿门外的走廊,往外看去,只见那天池中仙鹤、锦鲤相映成趣,不时还有一两条白蛟从池中跃出,阳光照在白鳞上折射出五彩光华。池边更有白鹭、白虎、白鹭、孔雀闲坐,相互之间泰然处之,显然是开了灵智的野兽。再往山间看去,无数的各类药田,闪烁着淡淡各色光芒,整整齐齐排列在山间,出产着数以万计的灵药。 “太微殿”三个大字,刻印在宫殿之外的巨石上,鲁西华一眼看去,只觉得这三个字含有无穷道韵,自身之内竟然涌起无限的渴望,想要上前一观,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迈下阶梯,向着那块石碑走去。走廊之中其余之人有些闭目养神,低头不知道想着什么;有些面露惊讶,张口招呼鲁西华小心,哪知鲁西华却是充耳不闻;有些则是嘴角露出轻笑,立在一旁。 鲁西华不由自主的走下台阶,刚刚迈出第一步,顿时一股巨力从天而降,远远超过之前走下星轮地面的压力,几达十倍。鲁西华双膝一软就要向地面跪去,这下若是跪实,按照地面的硬度,只怕鲁西华的膝盖就要废了。鲁西华一瞬间却是忽然惊醒,这是在太一道门之中,太微殿之外,自己不过是个引气大成的普通人罢了,哪能随便走动,立刻运气布身,腹部猛然胀大,活像一只蟾蜍,一阵雷鸣般的蟾声从腹中传来,虽然声音微小,却是不可忽视。 鲁西华被这十万斤的重量压在身上,全身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想要抬腿后撤,却是半分都提不起来,脚面似乎被那力道压住,脚底如同涂了胶水,根本移之不动。迫不得已,鲁西华运气蟾鸣,嘴一张,一口白色的精气脱口而出,如同放了个炮仗,往地面一吐。 这精气击打在地面,豁然爆开,因为鲁西华此刻身体快要跪到地面,距离极近,一股反震之力顿时反扑鲁西华自身。鲁西华双臂横伸,“展鹏式!”顿时借此力道猛然向后翻了一个跟斗,人一下落在台阶之上,全身瘫软,汗如雨下。刚才急切之间,他几乎动用了全身的力道挣脱这十万斤重的压力,又被自己的精气反震,全身顷刻间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几名同伴连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鲁西华抬回走廊,鲁西华喘着粗气,嘴里道了一声谢谢。这些前来帮忙的同伴,安慰鲁西华,说他怎么这么不小心,自己等人还是凡人,不能在这宫殿中胡乱走动。有些之前漠不关心的人,此刻却是漏出微微的惊讶,虽不知那人遇到了什么难题,但是急切之间能够脱身回转,绝对是武道高手,不知自己遇上能否解决,不由得更加沉默起来,有几个上前慰问,剩下几个却是一动不动,留在原地。 此刻,一个人影从殿门光芒中迈步出来,除了瘫在地上的路西华,所有人均是齐齐弯腰鞠躬拜道,“见过尤师叔。” 那姓尤的年轻人往地上瘫坐的鲁西华一看,说道,“我吩咐过,不准到处乱走,你不听我言,落得如此下场却是自找。”接着转头向着刚才站在一旁漠不关心的三个人说道,“我同样说过,你们要入太微殿,就得同心同德、守望相助,同伴有难,自当出手相助。刚才你们只是站在一旁,不说出手帮助,就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太微殿容不下你们这等品性,一会的测试你们就不要参加了,在一旁等候,有人送你们去外院,那里适合你们。” “尤师叔!”刚刚还在镇定三人,顿时急了,就要开口。姓尤的年轻人抬手一指,三人身上顿时闪出光华,化作一条锁链将其捆住。三人别说动作,就连话也说不出来。其余的人等皆是脸色有变,想不到太微殿中殿规甚严,稍有不注意,就被处罚,顿时心中一紧,将“同心同德、守望相助”这几个字牢牢记在心中。 刚才他们也只是心存了一些善意,看到同为伙伴的人不小心受难,这才出手,也无他事,就是将之抬回走廊,几步路的事,有些人也没出手,只是在旁边慰问几句。想不到就这点简简单单的事,竟然淘汰了三名同伴。鲁西华此刻已经过了酸麻之期,全身气血流转,手足开始有了劲,缓缓从地面站立起来,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眼中闪现出异彩,他也想不到,这神秘的太微殿,竟然注重品性,却是个良处所在。 尤姓年轻人将手一挥,手中一只玉牌往殿门光芒上一照,对着身下的七人说道,“你们进去吧,副殿主在里面等着你们。” 七人被刚才尤师叔的威势吓住,不敢回声,默默的踏入殿门,融入光芒之中。尤姓年轻人看着消失在光芒之中的七人,默默的说道,“鲁西华,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这才转身向剩余的三人一指,三人身上的锁链一下就串成一串,一头牵在尤师叔的手中,“走吧,我送你们回外院,你们去那里争。” 这边七人踏进光芒,眼前一亮,只见光芒后面是一处大殿,奇异的是,这处大殿没有殿顶,顶部是灿烂的星空,不时有流星从上面飞过,不知是真是假。殿中极宽,宽有千步,没有柱子,两边殿壁上雕刻着一些图案,上面被云雾笼罩,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正面,一位中年人,黑须黑发,盘坐在地,地面有七个蒲团,一字排开,上面无人,显然是给七人坐的。 七人不敢怠慢,连忙在蒲团上坐下,大气也不敢出,殿中悄然无声,这时黑须人才开了口,“我是太微殿的副殿主,我姓徐,名叫徐真。” 徐殿主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各位入我太一门,就算是我太一门的弟子。此次角木星域临时开启试炼,你们的成绩并不在三千名之列,所以也不算我太一门内门弟子,可是你们手上却同样有着和内门弟子相同的金色太字,你们可知道是为什么?” 七人相互看看,谁也没有出声,徐殿主摇摇头,“因为你们都能打!换句话说,就是你们皆是在引气期就炼体大成之人,基本可以做到同阶无敌,所以,太微殿才选了你们。” 鲁西华一听这话,顿时面露惊意,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收到太一门的仙门钦令竟然是这般缘故。 正文 第11章 有名太微,入殿测试(下) 徐殿主接着说道,“我太微殿就需要能打之人。为什么?因为我太微殿就是太一门的刀,一为保护门派各处要地、二为肃整门派法规、三为冲锋陷阵攻城略地,不能打,怎么能行?!所以,你们现在可以考虑一下,是否愿意加入太微殿?刀剑无眼,仙法无情,这里不是修个长生的所在,是要死人的。不愿意加入的,现在可以离开,去外面等候,会有人送你们去外门弟子的居所,你们同样可以从那里开始,慢慢积累,参加比试,胜者同样可以成为太一门的内门弟子,被其他大殿吸收,求得长生大道。” 鲁西华将这话听在心中,想起那星空之上,神秘巨禽的一爪,使得自己四分五裂的身躯和神魂,开口说道,“弟子无惧生死,愿意加入太微殿!” 那徐殿主向着鲁西华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等在场其他人的回答。 其余六人中有两人脸色露出挣扎之意,不久之后惭愧的起身,向着徐殿主躬身,“弟子修仙只求长生,不愿多做争斗之事,还请殿主原谅。” 徐殿主点点头,“人各有志,你们出去吧,此殿之事不可外传与他人知晓,切记。” “弟子明白。”这两人一男一女,皆是锦袍羽衣,想必都是一方贵胄,从小没吃过苦,修仙也只是为了长生罢了。两人同时也向在座留下来的五人致礼,鲁西华等人连忙回礼,望着两人从光芒处消失,鲁西华心中感叹,“修仙路上,寂寞颇多啊。” 两人离去,徐殿主继续开口,“你五人既然留下,那就开始测试。记住!测试是会死人的,一旦熬不住,就将玉牌捏碎,记住,退出要趁早,晚了可就真的死了。测试只有三关,测试你们的潜能,希望你们都能活着出来。” 鲁西华五人手中忽然出现一块一寸大小的玉牌,上有红绳,接着一道光圈出现,将五人身形淹没。光圈散去,七个蒲团上又空无一人,殿里一片寂静。 鲁西华发觉自己出现在一处平地,平地是由泥土铺就,被一个直径百米的光圈围住,光圈上有青色光华,形成一道光壁,将鲁西华困在光圈之中。鲁西华上前摸了摸光壁,韧性十足,奋起全力击在其上,一点响动没有,心下明白这光圈不是自己能破坏的。此刻光圈中央,一道道红色花纹出现,一尊尊足有三米高的黑影出现在花纹之中,鲁西华将玉牌藏在腰间,他已经明白,这就是测试,似乎是要击败花纹中出现的黑影。 这些黑影一尊尊从花纹中跃出,落到地面,带着无比的凶狠和暴戾,身似人形,却是全身漆黑。浑身的皮肤好像甲虫一般长满了鳞片,头上有两个弯角向着上方隆起每一张血色的大口四颗獠牙露在外面,一尺来长的舌头舔着嘴巴,口中不断滴着唾液。双手如同利爪,两眼通红,鳞片之下是一团团隆起的肌肉,好似钢板一般,稍微一运动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双足皆是牛蹄形状,坚韧有力,踩在地面就是一震。 “哈哈哈,终于有人来了,老子又能尝到人肉的滋味了,最好是练过功夫的筋肉,咬起来,才够劲。”一尊牛蹄魔怪发出人声,缓缓向着鲁西华走来。其他九尊魔怪分别散开,围成一个扇形,不让鲁西华有逃跑的地方。 鲁西华明白了,这是太一门不知从哪里捉来的魔怪,听他们口气,似乎以血食为生,既然吃过人,那自己就不客气了。 这些魔怪看着威武,力大无穷,实际上动作有些缓慢,鲁西华心中顿时有了计较,迈步向着正前方的魔怪行去。 魔怪凶悍,筋长力大,伸出五爪,就往鲁西华头顶抓来。鲁西华正想试试这魔怪的力道,全身气劲一运,顿时皮肤显出玉色,微微透着光华,“朝天式!”一招自下而上向着魔怪伸来的巨爪击去,两者相遇,如击败革。噗的一声,那魔怪巨爪被震飞,鲁西华心中明了,这魔怪一爪不过数千斤的力气,不是自己敌手,紧接着,身体跃在半空,“抱月式!”,双手作印,一招锤在魔怪的脑门上,硕大的脑袋顿时变作西瓜,炸裂开来。鲁西华,豪气一生,“你们一起上!” 剩余的九尊魔怪立刻飞涌而上,鲁西华以硬碰硬,招招和它们相对,招式间大开大合,毫不退缩。“扬鞭式!”鲁西华以双臂作钢鞭,以身体做轴,小臂甩在先头扑来的几尊魔怪身上,只听得啪啪几声,这几尊魔怪顿时上半身如同铅笔一般折断,倒在地上眼见是不能活了。剩余的几尊越发的凶狠起来,张嘴咆哮,可惜在鲁西华的双臂之中,没有能超过一个回合,全部倒在地上。等到所有魔怪死亡,地面又重新亮起花纹,这些魔怪的尸身全部不见了,地上连一摊血都没有。 鲁西华稍微喘了几口气,地面花纹又起,这次竟然出来了二十尊魔怪,与上次的不同,全部背生双翅,嘴成鸟喙状,前足同样是利爪,一言未发就飞身扑了过来,鲁西华稍有不慎,被其利爪袭身,顿时衣服上出现了五道长长的撕痕,它们进退有据,一半在外准备发动第二击。 “锁日式!”鲁西华双爪似勾,两尊掠过身旁的魔怪身子飞过同伴却再也没起来,脖子歪在一旁,显然是被人拧断了。鲁西华接着合身扑向一尊魔怪,一把抢入它的怀中,就听得那魔怪一声嘶吼,两片翅膀被血淋淋的撕掉,鳞片散落在地面。一尊魔怪当胸爆开,一双血手从其胸腹中冒出,往外一撑,顿时整个身子被扯作两半。 鲁西华的身形在空中魔怪身上不断跳跃,如同一只在山崖峭壁上攀越的猿猴,每一次出手必定带走一尊魔怪的生命,因为这些魔怪的肉体强度没有他强,短时间内根本破不了防,虽然速度不错,但是鲁西华连续施展“展鹏式”在空中折转,可与这些飞行魔怪一较高下,双爪如同金钢,抓在这些魔怪身上凌厉无比,空中血肉横飞。 鲁西华喘着粗气,看着眼前一地的魔怪血肉,花纹又重新亮起,这次带来了五尊新的魔怪。 一尊高大威猛的魔猿,有三丈高,露出雪白的獠牙;一只半隐半现的魔豹,无声的在地面奔行;一头魔象,卷着硕大的长鼻,缓缓踏步;一只魔雕,身展两丈盘旋在空中;一头黑色穿山甲,迅速潜入了地面。 鲁西华站在原地,身上斑斑血迹,但是难掩慑人的英气,口中喘着粗气,但是他的肌肤在发出光芒,双目宛若天空中的闪电,大声叫道,“来吧!” 魔猿双爪握拳当头向着鲁西华砸下,鲁西华刚刚接住魔猿的双爪,两者力量相当,一时间僵持不下,胸口就是一痛,一道隐约的身影远去,胸口冒出银血,鲁西华低头一看,一大片肉不见了,露出其间根根银骨。 鲁西华疼得大叫,双爪猛地捏住魔猿的双爪,嘶吼中用力下扯,顿时魔猿的小臂被撕裂绞断,露出里面的白骨茬子。魔猿也是疼得叫出声来,身体一振,两只小臂顿时撕裂,鲜血如注,断臂处鲜血如同小瀑布一般泊泊涌出。 “啊~”魔猿惨叫着,踉跄后退,在这一击之中顿时受了重伤。 鲁西华刚刚松了口气,就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一股重力击在胸口,顿时身体飞在空中,眼神望处,正是那头魔象,扬着鼻子将鲁西华击飞空中。鲁西华胸口伤处受到重击,顿时漫天银血飞散,眼光中一道黑光,那徘徊在空中的魔雕趁机袭来! 正文 第12章 重塑身躯(上) 何云飞全身是血,嘴里喘着粗气,身形在地面到处躲闪,终于凭借着那百中无一的机会,右手之上的紫玉软剑一抖,上面发出一种诡异的紫红色,绽放出数条血条,终于划开了一尊鸟喙魔怪的胸口,顺带着紫光,将一只翅膀切了下来。 “剑锁大江!”何云飞口中一声再次发出长啸,手中剑招如同密织成一张渔网,向着扑倒在地的鸟喙魔怪划去。失去翅膀的魔怪,嘴里发出一声尖叫,被这剑气临身,顿时身上出现无数划痕,整个身体化作细小的肉块散落一地。 何云飞松了口气,脑子一晕,身子就往地面倒去,右手中的紫玉软剑再也拿捏不住,掉落在地上,望见不远处急速飞而来的六只鸟喙魔怪,心中叹道,“活着才有机会。”右手不情愿的捏碎了胸口的玉牌,一道闪光过后,何云飞消失在原地,地面的花纹重新亮起,鸟喙魔怪也同样消失在花纹之中。 何云飞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再也无力站起,刚才的激战已经耗尽了全身力气,为此自己还失去了一只左臂,现在捏碎了玉牌出来,看到所处之所正是之前的大殿,顿时精神一松,耳中就听到一个声音,“咦,又出来一个同伴?还断了手臂!”何云飞晕了过去。 何云飞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轻松,情不自禁的往身上拍去,左手回来了?!毫无生涩,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正在惊讶,就看到面前有一名女孩,身佩短剑,一身红衣,气度不凡,正是之前的同伴。红衣女孩开口问道,“你醒了?你之前出来全身是血,还丢了一只左臂,一句话没说就晕了过去,是徐殿主施展神通,重塑你的左臂。” 何云飞小心翼翼的往数丈之外闭幕端坐的徐真殿主看去,那徐殿主坐在蒲团上,双手拢在衣袖之中,身上的衣服玄黑一片,一眼看去,仿佛就是天上的星空,恒古不动。何云飞连忙低头,“谢谢徐殿主。” 徐殿主开口说道,“你们几位通过测试,就是我们太微殿的同伴,大家同气连枝,不用客气。”何云飞再次将“同伴”这个词牢记在心。 此刻那名红衣女孩开口问道,“请教徐殿主,不知这次入殿测试是否已经结束?” 徐殿主说道,“一行七人,五人参加入殿测试,你们两人捏碎了玉牌出来,剩余三人,有两人已经战死,还有一人依旧在测试之中,需要等待他的结果。” 红衣女孩眉头微微一皱,开口准备询问什么,又忽然停住,无奈转身向着一边的殿壁走去。两边殿壁上雕刻着一些图案,上面被云雾笼罩,朦朦胧胧,远处看不真切,红衣女孩却是看得津津有味,似乎能看清里面所刻之物。 何云飞则是心中暗想,测试一共三关,第一关就是十倍于己的同级魔怪,第二关更是十倍超出自己实力颇多的鸟喙魔怪,却不知那第三关又是什么,那还在测试中的人又进到了第几关? 何云飞不由得想起那名之前在殿外由于莽撞,走下台阶,全身脱力的同伴,测试之中战斗如此困难,他此刻还没出来,怕是已经战死了吧?回头想想,那人第一个开口说出“无惧生死”,此刻只怕是如了他的心愿吧。 何云飞这边还在想,那边就听到空中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一道光门忽现在地面,一个人影从中走出。何云飞刚想过去问候,就被那人模样吓了一跳。 只见那人胸口肌肉没了大半,全部透出肌肤的玉色,露出胸前根根骨头,大都断裂,那骨头最是奇怪,竟然是银色,骨头之下,五脏六腑闪耀着光华,好似玉石。一根肠子断了一截,竟然就这般胡乱系在露出的骨头之上,手臂双脚到处是硕大的的伤口,一只左眼搭耸在眼眶之中,显然是被外力打爆了。心脏部位的骨头了丢失了一半,破开一个巨洞,只挂着一层薄膜,何云飞站在一旁就能看到里面的心脏在勉励的跳动着,那心脏上有巨大的撕裂口,几乎把心脏化作两半,每一次心脏的收缩,不少银色的血液就从撕裂口中喷涌而出。那人影踏出光门才几个呼吸,地上就被其流出血液几乎化作了一个小池。 何云飞被吓得连退几步,根本不敢上前去扶此人,他看的心中惧怕,这是个什么人啊?!这伤情搁在自己身上,简直是百死无生,而此人竟然还以自己之力跨出光门,站立在殿中,不知道他的测试结果如何。那人满脸银血,头发乱糟糟的,看不出本来模样,在何云飞看来,这人怕是个疯子一般的所在。 那边的女孩听到身后动静,一个跃身反退,身形落到旁边,眼中闪出异彩,仿佛那人是件绝世珍宝,上下打量,盯着那满身的银血和银骨看个不停,双手微微颤抖,左手紧握拳头,右手却是紧紧抓住腰间斜挎的短剑剑柄,口中喃喃说道,“玉肤雷骨~玉肤雷骨~竟然是传说中的玉肤雷骨!” 那人开口一笑,露出几颗白牙,这人影正是那之前说“无惧生死”的鲁西华! 鲁西华全身是伤,没有一处完好,胸腹骨头都被打断,一颗心脏差点都被撕作两半,左眼也被打爆了,挂在眼眶之中,浑身发出一种沙场血战、惨烈骇人的气息,一只右眼炯炯有神,全身的皮肤上,那些沾留的银血似乎都在燃烧,在鲁西华皮肤上化作跳动的银色火焰。 “回禀徐殿主,鲁西华测试完成。”鲁西华望向一旁端坐的徐真殿主,开口说道,声音平静有力,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好你个鲁西华,果真是名骁将!”自从那鲁西华从光门之中出来,徐殿主就睁开了眼睛,盯着鲁西华全身伤势在看,此刻听到鲁西华之言,顿时凭空而起,身在半空,“我宣布,鲁西华、傲红菱、何云飞,你们三人通过太微殿入殿测试,正式成为太微殿弟子,名录太一道门内门弟子!”一只手掌顿时向着鲁西华头顶拂来。 正文 第12章 重塑身躯(下) 只见那手掌之中殷红一片,淡金霞气环绕在指间,仿佛云雾被天边的红日所照,阳气蒸腾。这霞气被红日激发,竟然化作点点甘霖,落在鲁西华身上。那鲁西华身上的皮肤却如水波一般,被这甘霖浇入,翻出无数银纹。这一刻,鲁西华身上各处断裂的银骨又开始重新长出,发出无数的银光,周围的血肉被这银光一照,都变得近乎透明,心脏处更是能量璀璨,光华四射。 鲁西华此刻心中一片平静,极度的厮杀过后,不能影响自己的半分情绪,,此刻自己在徐真殿主的神通之下重生,脑中忽然浮现出一句华族的诗词,不由得脱口而出,“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鲁西华一字一句缓缓将此诗句说出,顿时全身银光大生,脑后豁然升腾起一幅图画,仿佛电影一般。只见其间一座大山升起,正是山雨初霁,万物为之一新;一轮夕阳照在山中树木的树冠之上,给整个山体披上了一件霞衣,初秋的傍晚,空气清新,景色美妙,山间似乎有归鸟鸣叫;夕阳西下,明月照来,青松如盖、山泉清冽,淙淙泉流泻于山石之上,有如一条洁白无瑕的素练,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何云飞和那位名叫傲红菱的女孩似乎都看呆了,从来没见有人脑后能放出影画,还能动的。 “秘藏,这是生命秘藏。”徐殿主望向鲁西华脑后,双眼光华大方,口中不由得说道,“这孩子开启了生命秘藏!” “请教殿主,什么是生命秘藏?”傲红菱开口问道,眼睛却是盯着鲁西华不放。 徐殿主缓缓说道,“我们修仙,不管是为了追求法力、还是寻求大道真理,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求得长生。而长生的秘密就包含在每个生命的肉体之内,修仙只是给我们探索这个奥秘提供了一条捷径罢了,自己身体的奥秘开发的越多,你就越有成仙的资质,这些以后都会一一教给你们的。你们只要知道,这个鲁西华他的肉体可不得了,不说他的神魂强度,就是现在他的肉体就已经有了成仙的资质,不再是凡人,往大了说,此刻他的肉身就如同一株灵草一般,已经有了奇异的效果。” “难道因为他的血缘?殿主,这位鲁西华难道是传说中的异人血脉?要不然怎么会是银血银骨?”傲红菱又问道,何云飞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些名字都好厉害,自己却是什么都听不懂,仿佛乡下来的傻小子一般,他只知道此刻的鲁西华似乎不得了。 “不不不,他是一名人类,纯血的人类,银血银骨只不过是因为他修炼的功法特异。心与神合,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是我期待他的筑基。” 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肾藏志,又称五脏所藏,心之所在,主神明和主神志,统帅全身脏腑、经络、形体、灵窍的活动。鲁西华心脏受创,本来要在神通下修复回原样,但是激战过后,全身空乏,突然一道感悟由心发出,顿时心脏改变了结构,全身经络、窍脉重新构架,等于提升了自己生命的层次,这就是徐殿主口中所说的,开启了生命的秘藏。本来这一现象是要到修行之人金丹大成,迈进元婴境界时才产生的现象,想不到鲁西华此刻就达到这层次,跨越了筑基、结丹两大层次,简直是一步先、处处先。 鲁西华脑后的清泉在山石间流淌,发出悦耳的声音,在这声音中,鲁西华全身各处一一复原,那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的声音,这声音将山泉之声掩盖,落在大家耳中,如同奔涌的江流,生机太浓厚了,难怪殿主说他就是一株行走的灵药。 心藏神,生之体,五脏之主,阳中之阳!鲁西华脑后的场景一收,往全身各处散去,他全身的筋脉血管如同一道道江流,这心神产生的生气如同传说中的汤谷,将这心神深藏。 血液激荡,心脏发光,银光完全透体而出,将鲁西华站立之处完全照亮,光芒环绕,周身一丈之处,绚烂无比。 “咚~咚~”这是鲁西华胸口的心脏在跳动,哪怕何云飞和傲红菱隔着两丈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到了后来,这声音进一步变大,沉闷如雷。 这声音强健有力,创造出无比的生机,带着汹涌的力量,在周身流转着。 “你们好好看着,这就是生命的蜕变,只能在一些稀有的异兽进化时的肉体上能看到。鲁西华可是一个人啊,他才是引气大成,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竟有如此悟性,他重塑心脏,以神魂为念,将自身感悟做桥梁,蜕变己身。你们以后在外,如果有了奇遇,也同样可以这样,重塑己身,提升生命层次,到时候成仙几率大增。咦?难道是这次神魂试炼的缘故?”徐殿主在一旁说道,“可是你们成绩并不在前三千之列,到底是什么缘故呢?” 三人在一旁看着鲁西华,鲁西华身体银白,汹涌的银光从玉质的皮肤上、毛孔之中射出,伴随着徐殿主神通降下的霞雾,好似真个仙人一般。 “嘭!”的一声,一声巨响从鲁西华胸中发出,好似一面大鼓被狂锤擂破,鲁西华全身剧震起来,他的心脏部位发出无限光华,然后收敛,猛地抬头,一双眼睛睁开,双目中射出两道闪电一般的光束,照向头上的殿顶,那光束射入殿顶星空,引起一丝涟漪。 一道光圈由胸口而出,覆盖了整个身体,一圈、两圈,无数光圈激荡,鲁西华的胸口浮现出一个影子,大家都能看到,这是一颗银色的璀璨的心脏,如同皇冠上的宝石,晶莹剔透,一股能量从鲁西华身上爆出,带起一股大风将何云飞和傲红菱吹开十数丈远,而徐殿主却是哈哈大笑。 那银影往鲁西华胸口一收,顿时漫天光彩、光束通通不见,一个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依旧是那副普普通通的样子,一个青年的男子。 “鲁西华谢过徐殿主施法之恩。”亭亭而立的青年男子弯腰向着徐真殿主谢礼,旁边是衣衫头发不整的一男一女。 徐殿主哈哈大笑,“好个鲁西华,你们三人先行下去休息。三天之后,举行入门仪式,正式传你们修行之法!” 正文 第13章 小院,食玉(上) 鲁西华打开面前的小箱子,只见里面规规矩矩的摆放着一件玄黑色的道服、几道玉刻的符箓,还有一口尺长的短剑,和几块巴掌大的玉板。一个光团从小箱子里冒起,悬浮在空中。 鲁西华自然而然的将手放到光团之上,光团迅速没入手掌之中,几段信息涌上心头。 这玄黑色的道服乃是一件法衣,乃是用太一道门所辖星球中出产的天龙蚕、地火蚕、水波蚕、银光蚕、鎏金蚕,一共五种稀有蚕类所吐蚕丝织就而成,穿上之后,于山野之间穿行,可驱毒虫,蛇虫鼠蚁皆避而远之,可辟百毒、各种瘴气,水火不侵,更是能抵御寻常兵刃,非上佳法器不能损坏。 几道玉符,不过指头大小,连成一串,可做手链,也可作为配饰悬挂腰间,也可以深藏胸前。第一道是净尘符,身上脏了,心念一动,此符运转,立刻可以带走周身污秽。第二道是水火符,可自动吸取天地灵气,转化为可食用的水和取暖照明用的火。第三道是百药符,可吸收常见草药,自动转化药力,对普通常见的外伤和疾病有奇效。第四道是空间符,里面有一个四尺见方的小空间,可以让佩戴者存放一些随身物件。第五道是明镜符,可以简单的指示方位和平静情绪,特别是对一些幻境有良好的效果。 短剑是太微殿的制式佩剑,筑基之后便可使用法力,此剑削金断玉、凌利非常,上面更蕴有阳刚之气,可以斩杀阴魂厉鬼、驱逐外道邪魔,也算是件法器。 几本玉册,一本是《太一道门门规》,一本是《太一道门皆述》,一本是《诸天》,分别讲述了太一道门的基本门规和太一道门的门内构架、势力分布、各殿职能、弟子福利和责任、义务,以及太一道门控制下的诸星球介绍。而《诸天》则是介绍了道门和妖宗、异人共同组成的角木星域的基本状况,其中奇闻异事、上古传闻、奇珍异宝、风情景致、王朝世家、福地险境一一列举,各种资料、注解,很多都还有实物影像含在其中,鲁西华不由得伸伸舌头,这简直就是角木星域的百科大辞典。很多都是太一道门在外游历的弟子回来时,提交给宗门的资料,每十年更新一次,提供给内门弟子阅读,毕竟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要走向星域各处的。 至于星域之外是什么,那就不是普通弟子能知道的了,星域之外还有星域,角木星域附近的亢金、氐土、房日...等等,这些都是和角木星域齐名的星域。角木星域下属就有几千万颗有文明的星球,其他各类资源星球、荒废的星球不知有多少百亿颗,仙人之下想要跨出星域,简直难上加难,除非使用传送阵,但是这种跨星域的传送阵只有少数特殊的地方才有,普通修行者终其一生也就在门派周边打转。 鲁西华对这种知识性的资料很感兴趣,玉板一拿起来就舍不得放下,通过玉牌,他才知道,测试中的那些魔怪到底从何而来,在一些偏远的的星球上,生活着这些天生只知道杀戮的妖魔,它们之中只有少数一些天才才能在星空中生存,绝大多数都只能生活在单独的星球上。 很久很久之前,角木星域爆发过魔潮,不少人类、动物、植物都被感染,极短的时间内就被魔化,最后角木星域的道门、妖宗、异人联手将它们赶尽杀绝,迫不得已,其中极少数又转移到了星域边缘的一些荒蛮星球上,才得以生存。这些测试中的魔怪都是很久之前被门派抓获,大家留下来测试弟子用的,经过这么多年的驯化,魔怪早就退化了,失去了魔性,甚至连自身的嗜血天赋都发挥不出来,实力不及当初的百分之一。鲁西华不敢想象,如果这些魔怪只有当初的百分之一的实力,那遇上真正的魔怪,哪怕只有一尊,自己也是只有死路一条,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和挣扎都是虚幻。 鲁西华正看的出神,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鲁西华放眼望去,只见屋外的小院门口,一个腰间佩剑、身穿玄黑色道服的女孩,旁边同样打扮的还有一位翩翩公子,两人站在门口,正是那太微殿中一起测试之人,连忙将手中玉牌放下,迎了出去。 鲁西华将院门打开,把门外二人迎了进来。 “西华,你这院子不错啊。”何云飞摇着扇子,跨进小院就打量起来。 鲁西华所住小院,足足方圆数亩,虽是平房,但是却是雕梁画栋、碧瓦飞墙。院中有翠竹摇曳、山石茶桌,更有苍柏盖顶、鱼池小筑,锦鲤嬉戏、飞鸟徘徊,不少地方都是白雾缈缈,好一副仙家模样。 “是啊,难怪都要争作道门弟子,这园中之物,无一不是我之前星球难寻之物,更多的是闻所未闻,不想在此只是些寻常摆设。”鲁西华请二人在石凳上坐下,“光是这太微殿就有这种小院不下千座,实在是太过奢侈了。不过你们好像也是住的这种小院吧?这是太微殿内门弟子的福利。” 何云飞将手中扇子一合一拍,“西华,你这说的就差了,道门仙家就要有仙家的气派,要不怎么引来天才入门。鲁兄你这样的天才不也是因为向往仙门,这才参加试炼的吗?我们内门弟子算什么,在我们之上,还有精英弟子、真传弟子,那才是我们的努力方向。” 鲁西华笑笑,没有正面回答,他要不是参加这次试炼,早就被当成猪养着,估计什么时候别人心里一个不如意就被杀了,哪里还能留着命等到今天。“云飞,谬赞了,我受之有愧啊,我资质不过平平,没有进入试炼前三千之列,如何当得天才之名。” 何云飞用扇子点了点鲁西华,一脸的我不相信,你在说谎的样子。 鲁西华笑道,“我只不过有些家传武功,修的也是挨打的功夫,你要不信,我也没法。对了,你们来找我何事?” 何云飞说道,“你在院里一天没出来了,我们就商量着过来看看,毕竟你之前受了这么重的伤,怕你在院子里有什么事不好自己处理。我们大家都是一起通过测试,后天就要成为太一道门的内门弟子,同在太微殿**事,以后还要相互守望才是。” 鲁西华正色道,“都是太微殿中人,大家同气连枝,自当互助。” 正文 第13章 小院,食玉(下) 何云飞满意地点点头,在他看来这算是和鲁西华拉上关系了,按照这位测试中勇猛的劲头,想必很快就能出头,自家也能沾沾光。每当他回想起测试的情形,实在不知道鲁西华是如何通过第二关的测试,更别说之后的第三关,想想鲁西华从光门中出来的模样,不由得心就在颤抖,这种伤势自己怕是无福消受了,看着鲁西华精瘦精瘦,并不魁梧健硕的身材,心里嘀咕道,难道这哥们真的不是洪荒野兽? 这边的傲红菱看着同来的何云飞,一双眼睛就往鲁西华身上瞄去,不由的咳嗽了几声,她乃是一个庞大王朝的郡主,知晓不少秘闻。这鲁西华一身银骨银血,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炼骨洗髓那么简单,肯定是家传功法有其特殊之处,这才用天地元力转化了自身骨肉。 自己仗着一身剑法和一种神通,这才勉强通过第二关测试,第三关测试开始,五尊魔怪一出现,自己就识趣的退出了,明显自己一尊都不是对手,何况五尊,这五尊魔怪,种类天上地下、力量速度无一不包含,必定精通合击之术,若不是自己见机得快,只怕两三招之间就要命丧其中。 所以傲红菱对鲁西华也很是佩服,不过她有信心,期待筑基之后再和鲁西华比试一番,那时法力运转,各种法术组合攻击,不再简简单单只靠身体强大,自己依然有机会取胜。 “西华,你还没用过午膳吧?这太一道门的膳食也是不错的。”傲红菱终于开口谈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鲁西华对吃的也是上心,时不时还会想起神魂试炼时,那些世界的美食,总想找点机会自己做做,这时傲红菱开口说要吃饭,立刻精神起来,“红菱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走,我们出去吃饭。看这样子,两位是知道去哪吃饭了?” 傲红菱一笑,“我们身为太微殿内门弟子,虽还没正是入门,但是住在这小院之中,就是身份所在,吃饭哪里还用出去吃,叫它们送来即可。”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鲁西华一听还有这般好事,顿时有了兴趣。 傲红菱顿时起身,往园中一处竹杆而去,四尺高的竹竿树立,上有一个小竹盒子,正面开口,傲红菱伸手进竹盒中拿出一个竹筒。 何云飞笑着说道,“西华有所不知,我们虽是内门弟子,但是吃的依旧是这门中蒸煮的大锅饭,只是品种繁多罢了,整个门派几十万外门弟子和一万内门弟子都是吃的一个锅里做出来的菜,内门弟子不过菜品多些罢了,有些自己有家仆伺候的弟子就是自己开伙,做的都是外出时带回来的食材,那才好吃。等什么时候,我们也有机会外出,也带些天材地宝回来开开荤。” 鲁西华将这话听在耳朵里,顿时就记在了心里,他这人没别的,对吃的还是很上心,修为到了可以不吃,但是要吃,就吃美食,材料还在其次,最主要就是味道。 这边傲红菱将竹筒拿回,往石桌上一倒,不少叠的好好的各色小纸片就掉在了桌上,几只鹅黄羽毛的小鸟随之而来,立在一边的竹架上雀跃。 傲红菱说道,“白色的是饭,其他颜色的是菜,都是套餐,毕竟是大锅做出来的。”说完,拿出一片白纸和一片红纸递给一旁的小鸟,小鸟叼着一下就窜入了天空,一眨眼就不见了,快如闪电。 鲁西华看得有趣,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点菜方式,他也不知道吃什么,随便拿起一张白纸和一张黄纸也递给了就在一旁等待的小鸟。顿时几只小鸟窜进云霄,不知飞向何处。 何云飞说道,“外门弟子要吃饭,除了自己做,就只有到统一的食玉堂去吃,我们内门弟子就可以在小院里吃,我和红菱昨天去吃饭,食玉堂里足足有三十多万外门弟子同时吃饭,那景象太壮观了,就是比较远,要坐船过去,一来一回至少半个时辰,所以内门弟子都选择在自家小院吃饭,方便一些。殿里发给的玉牌里都有说明,我也是昨晚读了才知道。” 这边话音刚落,天边就飞来一个黑点,飞到近处,原来是一只玄鹤,嘴里叼着几只莲花。玄鹤很大,足足有一丈多高,几只脸盆大小的莲花就放在石桌上,向几人点了点头,又重新飞回天空,消失无踪了。 何云飞迫不及待的将莲花抱起,按照颜色分给大家,交出去是什么颜色的小纸片,送来的就是什么颜色的莲花。莲花瓣上还有晶莹的水珠,花瓣紧紧的包裹住,何云飞将手覆在花上,一道光闪过,莲花花瓣顿时打开,一股异香扑鼻而来,花瓣之内、莲座之上,叠放着六个花朵做的盒子,每个都有一尺大小,叠放在一起,何云飞铺开一看,四菜一汤一饭,十分标准。 鲁西华看得心切,也将自己面前的莲花打开,同样模式的套餐也出现在桌上,不过食材不同罢了,鲁西华这边以山味居多,何云飞那边以海物居多,傲红菱这边,而则是飞禽为主,米饭都是晶莹如玉,好似水晶一般剔透,能感受到香味,却是没有发出丝毫的热量,反而是透着花香。几只送信的小鸟也在一旁跳跃,似乎对米饭很感兴趣。 鲁西华尝了一口,就停不下来,只觉得口齿留香,不由得狼吞虎咽,将桌上的几份饭菜都一扫而光,这才觉得心满意足。 吃过饭后,除了鲁西华,何云飞和傲红菱的花盒里都还留有不少食物残渣,便往旁边一推,顿时早在一旁急不可耐小鸟就扑闪着翅膀扑来,将剩下的米饭吃得一颗不剩。而那莲花和花盒却被何云飞统统扔到鱼池里了,只听得鱼池中一阵翻腾,莲花和花盒消失不见。 “这些东西被食玉堂蒸煮后,都带有食材的功效,这些鸟鱼最喜欢吃了。”傲红菱在给鲁西华说明,鲁西华点点头,这倒是不浪费。 三人饭后在小院中闲坐了一会,就告辞而去,鲁西华重新返回房间阅读起和起来,很快就陷入了玉牌对这个神奇世界的描述之中。 时间过得很快,几天一过,三人又重新来到了太微殿,今天是他们的正式入门之日。 正文 第14章 入门,星君(上) “我太一道门,每五十年收一次弟子,距离上次收录不过区区二十年,本来应该再过三十年再行收录之礼,但是一年多前,此方星域有件大事发生,使得这次收徒临时开启。你们都是本次试炼中摘选出来的佼佼者,自然有资格知道此事。”徐殿主端坐在法台上,下面一行共计13人,新入殿的弟子恭恭敬敬的在台下静听徐殿主训话,鲁西华三人正在其中。 “发给你们的《诸天》想必你们都翻阅过了,太一道门虽是道门之首,但是也仅限于此方星域,星域之外还有星域。远古传说,这星域之中,有星域之主,名曰星君,设有星官,下布星宫,掌管群星。此事传说日久,几达百千万年,远远超过道门历史,不可考究,但是太一道门一些成了仙的祖师们却忽然从仙界传下话来,说这凡间星君之选将要开启,星域会在星空中选择自己之主。一旦成就星君之位,可掌一星域之力,星域中的众生生死,皆在其一念之间。”徐殿主在上面缓缓说道。 一个女孩乃是之前试炼中名列三千的种子,进入太一道门后也被太微殿选中,成为内门弟子,不由的开口说道,“敢问殿主,这星君比仙人还厉害,为什么不在仙界,却来管凡间之事?!” 徐殿主看了她一眼,点头说道,“据祖师们传下来的只言片语,这普通仙人是不能管下界之事,但是星君不一样,他们是仙界的仙官,执掌一方星域正是他们的职能。这件事,道门之中非常重视,如果星君之位被仇视太一道门的对手夺得,恐怕太一道门将会在角木星域中毫无立足之地,被迫迁走都是小事,就怕会被那星君一言剿灭,从此太一道统断绝。”说完,一双冷目盯着在场众人,瞬间大殿之中的温度似乎下降到了冰点,众人只感到浑身发冷,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要粉身碎骨一般。 鲁西华将徐殿主的话停在心头,瞬间大震,一颗心脏不由得跳得快了一些,又马上平静下来,“怎么会这样?!这传说我怎么这般熟悉?!”一瞬间,那方世界的各种神话顿时涌上了心头。“角木星域、星君、星宫、仙人?!难道我出生的这方星域竟然是那二十八星宿角木蛟麾下?!” “角木蛟可人可妖,乃是一方星君,威名赫赫。怎么自家门派连星君之位都没听过?那还在二十八宿之上的四象神君、南斗北斗星君、五德真君,其上还有各类帝君、帝尊、道尊、天尊,难道他们统统都不知道?!为什么那方世界的传说却有这些?!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化?!”鲁西华强压住心头的震动,心里如同一万只大象跑过,脸上却是半点异色未露,只将这秘密深藏在心中。 看着下面新进的弟子都被吓住了,徐殿主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们不要担心,一域之主只是传说,我们太一道门也只是在为这一目标做准备罢了。若是真的要有星君之选,想必也是千年万年之后的事,我告诉你们此事,就是希望你们心中有此危机,努力修行,不可松懈,说不定等那星君之位出现时,你们都有机会去争上一争,如果到时,你们还法力低微,岂不是成了笑话?” “我等必当勤奋勉励,不敢松懈!”下面的十三名弟子立刻齐声说道,徐殿主的话,无论真假,已经深深扎进了他们心中,星君之位,一域之主,想想将来自身生死有可能会操纵在别人手里,大家心头都燃起了一团火来,努力努力再努力! 徐殿主望着下面的一个个新鲜血液满意地点点头,“我太一道门之中功法、术法万千,正所谓大道万千道、不离其本,所谓法术乃是因形而动、因势而成、万法由心、心之所在、法术自生。你们入门修行,走过的路、遇过的人、说过的话、见过的事都会化作你们自身的积累。正所谓看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同一种功法,每人的理解不同,经历不同,发挥出来的功效、威力甚至形态都会大有改善,你们踏入修行首先需要明白的就是这个道理。” “我等谨记在心!”十来个弟子又齐齐回答。 “那祖师传言,星君之位开启选夺,那所选之人必定和这周天之星辰有所联系。这次星域中临时开启的神魂选拔,就是为了挑选神魂出色之人,只有神魂出色之人才能和这漫天星辰沟通,继承星辰之力,才有机会夺取星君之位。而你们,就是这次神念之选,选拔出来的优秀者。” “我太一道门功法众多,之前选择星辰大道的先贤、弟子很少,你们神念强大,可作后备力量,天上之星不知凡凡,能够赐下星辰之力的不知有多少,全凭机缘,你们好生努力吧。”徐殿主正色说道。 “我等定将努力!” “唉,机缘这事,不可妄测,你们好生准备,明日再来这殿中,我开启星图,你们从中寻求机缘吧。好了,大家先行回去吧。”徐殿主回了挥衣袖,示意大家离开。 一众年轻男女,陡然接受了这些信息,心理压力还是有些大的,不少人脸上都漏出凝重之色,有些则是聚在了一起,显然是个小团体,这其中就有鲁西华三人。 “我的压力好大,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领悟那星辰之力,去见识见识这星域的各路英雄。”刚出殿门,何云飞拍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就你们三个替补还想悟得星力?乖乖做个打手,为道门征战出力,这才符合你们的身份,为门派争光这种事还是留给我们这种天才来做比较好。”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三人往那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两个男的,都有一种雍容、高高在上的气度,说话之间,颐指气使、不容违逆。 何云飞本身也是一颗星球霸主世家的子弟,在家不说仆从过千,也是有上百之人伺候,算是天之骄子,来到太一道门中,这里处处精英、个个天才,人中龙凤比比皆是,脾气早就收敛了一些,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念,与鲁西华和傲红菱相处的都不错。 这时刚出的大殿,听到了以前在星球上根本没法接触的机密,顿时觉得自己地位一下就高大上起来,有了参与伟大事件的感觉,心中有些飘飘然,一股时代风云、变幻莫测的感觉油然而生,忍不住急切期盼参与其间,此刻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冷嘲热讽,顿时憋不住,反驳道,“太微殿中,同气连枝,你们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吗?!”大家好,一会下午18:00还有一章更新,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 第14章 入门,星君(下) 那名出言讽刺的男子说道,“我说的就是事实,你们神魂不强,本来只配做外门弟子,只是因为战力出众,这才被选作太微殿弟子,勉强进入内门弟子行列。刚才徐殿主所言,星辰之力领悟靠的就是神魂之力,就凭你们这点本事,哪来那么多想法?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修行功法,毕竟以后我们打下的地盘,还要靠你们来守护,大家一家人,互惠互利嘛。我以后有了地盘,肯定会找你来帮忙看家的,不过你要多吃些肉,长相威武一点,这样给我看家,我才有面子,哈哈哈哈!”男子越说越兴奋,哈哈大笑,连同旁边的男子也一起笑了起来,很显然两人都是一丘之貉。 这声音引得还未走远的一些同伴回头看来,有些没管,独自乘着仙鹤离开了,有些则是留了下来,显然是想看场好戏。 这边傲红菱突然一动,身形立刻出现在刚才出言取笑的男子旁边,身形优雅,蝴蝶翩翩,一身剑光从腰间发出,刁钻无比,瞬间就将男子全身罩住,瞬间又重新退回何云飞身边。一眨眼的功夫,男子全身衣服化作片片碎片,风一吹,漏出一身的白肉来。这也怪男子太嚣张,今天刚入门,还没来得及回去换上殿里发的法衣,要不然衣服也不会被剑气绞碎得如此轻松。 即便如此,这傲红菱的剑法也是惊人,剑出光随,一言不发就出手,没给人一点反应时间,更别说这男子只是神魂试炼的佼佼者,也就神魂强大而已,身体战技没什么特色。 “该死!”旁边那位跟着发声取笑的另一位男子,一见同伴受辱,立刻脚踏七步,一拳击来。 一步踏出,霸气顿生,一连七步,步步生威,叠加在身。身体如同大江潮涌、江水拍岸,卷起千堆白雪,一拳击来,带着无数英雄豪杰、王侯将相的澎湃;江山如画,群雄逐鹿,当中有一人,沛然而出、舍我其谁,一拳之下,群雄皆服,独揽江山、稳坐龙庭。这一式就是“定江山”,显然此男子身出霸者皇朝,浑身皇者之气,这一拳击出,仿佛雷霆震怒、天神下凡。 长长的气息,从那男子口鼻中吐纳出来,长吟惊天、如龙如虎,此刻的男子就好像变作了江山的帝皇,亿万江山、任我遨游,俨然是霸中之霸,皇中之皇。 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完成,男子带着无敌的威势冲向三人,拳势凶猛,似乎想一拳之下要将三人都击为粉碎。何云飞微张着嘴,还没反应过来,傲红菱脸色凝重,双手摸在腰间,准备双剑齐出,硬拼这一拳,就看到眼前似乎有道白光,那漫天的拳势顿时不见了。 男子一脸通红的被一只手掐住了脖子,高高举起,双脚离地在空中乱蹬。男子似乎出不过气来,两只手急切的一拳一拳打在那只手上,却仿佛没有力气一般,根本没有作用,那只手丝毫不动,掐住男子的脖子高高举起。 “你妨碍到我和朋友说话了。”鲁西华手上一用力,手中的男子脖子一歪顿时晕了过去,鲁西华将人抛开,顿时男子和一身光肉的男子滚作一团。 “杀人啦!杀人啦!有人杀人啦!”没衣服的男子急忙推了几下,看到同伴没了声音,连忙开始叫嚷起来。 “慌什么?!他只是闭过气去了而已,一会就醒了。”鲁西华开口说道,不过眼睛都没往那边看,三人准备离开。 何云飞高兴地拍了鲁西华的肩膀一下,“西华可以啊!你这武功怕是真正的同阶无敌了吧?”在他看来,自己的两位同伴为自己出手,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看也是,西华的身体只怕和一些洪荒异种有的一拼了。”傲红菱一双眼睛望向鲁西华,上下打量着,鲁西华总觉得这女孩眼神奇怪,似乎能看出点什么来,刚想开口,那边有人说话了,“这里怎么回事?太微殿弟子相助相护,首要条例,你们都忘了吗?!” 鲁西华三人回头一看,殿门口走出一名玄衣银带的男子,众人立刻躬身,“见过师叔。” “师叔,他出手伤了我的同伴!还把我的衣服弄成这样!”光着身子的男子立刻开声告状,自己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同伴一身惨状,确实是最好的佐证。 何云飞不服气,就要开口说话,却被鲁西华拦住,鲁西华张口说道,“鲁西华见过师叔,弟子只是在和今天刚入门的同门切磋武功,没想到一时收不住手,才导致同门晕厥,身子却是无碍。” 银带男子往地上一看,昏厥男子身体的情况自然明了,“你就是鲁西华?快回殿中去吧,徐殿主有话和你说。同门切磋也算常事,但是下不违例,真要有恩怨,就去刑台解决,那里,你们想要怎么打都行,下次再被我发现你们私下切磋,我不管对错,两者皆罚,到时候可别叫苦。都散了吧,回小院休息,明天不想进星图了?”说完这话,银带男子抛出一方石头,顿时化作一道法印,纵身跃了上去,飞走了。 光着身子的男子没法,只好将同伴背起,寻了自家院中的仙鹤,离开太微殿,当然他心里怎么想鲁西华就不知道了,也懒得管。 “你们先走吧,徐殿主找我有事。”鲁西华见银带男子传话,不敢怠慢。 何云飞笑笑,“西华,你这算是被上面看中了,以后有机会了别忘了我们。” 傲红菱却是开口说道,“保重。” 鲁西华向着两位同伴摆手,转身向殿内走去,心下犯疑,不知这徐殿主到底找自己何事。 “你坐下吧。”徐真看着眼前躬身行礼的弟子,开口说道,衣袖一扬,两人瞬间出现在一处小屋,似乎是属于大殿附近,屋中简洁只有香炉、案几、椅座数张。 鲁西华刚才在大殿之中见过徐殿主,接着眼前一晃,两人就来到了这小屋之中,不由得暗自咂舌,这也不知道是什么神通,这徐殿主不知是什么修为,只敢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 “鲁西华,水蓝星夏国太子,二十年纪。十年前,夏国被同为水蓝星的坚国所灭,夏国举国上下皇族皆亡,你因自杀未死,被坚国救回圈养,严加看管,作为功绩展示。一年之前,星域试炼开始,你作为水蓝星夏国的唯一合法代表,被选中参加试炼。” “神魂资质不错,在二十多亿的候选者中,成功的成为第二轮神魂试炼的参与者,与几十万人同时竞争进入仙门的名额。”徐真坐在上首,将鲁西华的经历缓缓道来。 鲁西华不知何意,只能点头,“徐殿主所讲皆是事实,弟子资质一般,只能勤奋勉力。” 徐真笑笑,“不,不是勤奋,是你有奇遇。” 鲁西华一听这话,顿时心惊,就想跳起身来逃走,但是胸口菩提子一道清凉之意传来,顿时冷静下来,控制全身心跳、血流维持平常、五脏六腑安之不动,似乎没听到徐真的话,开口说道,“弟子不懂徐殿主的意思。” 徐真笑道,“你还在装傻充楞。你第二次测试八十九分,我看了你所去的世界只不过是e-的等级,而且是个低等级的科技世界,资源荒芜,却是评了八十九分,显然是你家传武学在那边起了作用,也就是说,你觉醒了宿慧。”说完此话,徐真举手一抬,一道光幕出现在两人眼前,上面影像流动,放的正是鲁西华在那方世界的生活! 正文 第15章 神魂试炼,宿慧之谜(上) 影像中的鲁西华模模糊糊,影像断断续续很不稳定,峨眉山观日出、杀蛇、雨中屠村几个片段一出,然后就是消失在雷电光球之中,都是些片段,跳跃着播放。 徐真看得有趣,鲁西华心中却是依旧强压下震惊,因为里面的声影确确实实是他在那方世界的经历,但是其中关于菩提子和其空间所有的影像和情节都没有了,最后光幕影像也在鲁西华消失在雷电光球中结束,鲁西华之后穿越的三个世界的具体情况,完完全全的没有了,似乎被抹去了。 影像放完,徐真回过头来,望着鲁西华说道,“西华,你的神魂资质不算太高,过了二十多年才能觉醒宿慧,这才脱身那方世界。”说完这话,徐真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盯在鲁西华身上,“西华,你可知道这次测试的含义所在?!” 鲁西华不怠慢,不知道这位徐殿主是什么意思,不敢妄加揣摩其意,只能回道,“弟子鲁钝,不明白您的意思。” 徐真笑了一下,“好,那就让我来给你讲讲这次神魂测试的含义,首先要说的就是智慧的含义。” “智和慧并不一样,急中生智、定中生慧。智是一种能力,而慧则是一种境界。”徐真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柔和的语调。 鲁西华听到这里猛然想起了那方世界的佛教常说的五根,其中就有慧根。佛教五根分别是:信根、精进根、念根、定根、慧根,这是修行之本心,与戒律中的六根是截然不同的,那是修行中易受外物影响的六种感官罢了。 徐真看到鲁西华面有所思,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以为鲁西华听到自己的话,心中有所触动,接着说道,“所谓神魂分为两个部分,一为神识、二为元神,智慧就产生其中,智出于神识、慧出于元神。” 鲁西华听到这里,心里隐约有些明白了,不由的开口说道,“敢问徐殿主,是否慧就是根本,而智就是延展呢?” 徐真微笑着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也算有些道理,每位修行者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我打个比方:同样大的房子,有的是泥瓦砖墙、有的是铜墙铁壁,这就是元神的不同,元神的高低在大部分程度上决定了你以后修行成就的高低。但房子和房子还是有区别,都是砖房,有的是平房两三间、有的是宫殿万阙,你说这能一样吗?这就是神识的区别。” “智是神识运行的能力,也可以说是神识发展的结果。智是可以随着修炼者的见识增长的,它是一个外求的过程。这个过程中,神识对整个外物世界不断探索、了解,从而产生一种一目了然的洞察能力。这种洞察能力能够帮助修行者不断从外物的表象入手,通过比较、分析、判断、推理等等过程,找出外物发展的规律,从而使得自己在这些外物发展的过程中占得上风。” “而慧呢?这是元神,是本质,它不是向外探求,而是向内深入,对万物本质进行整理和整合,以质变为主,从而获得一种超越众生的能力。” 鲁西华有些明白了,问道,“难道这次神念测试的目的就是为了筛选试炼者的天资?这天资难道对修行星辰之力就这么重要吗?” 徐真笑道,“星辰之力本就是缥缈无形,普通的神念测试可用法器验出,这就是第一次神念强度选拔,二十多亿的试炼者中,选出八十万最强者,用的就是这种手段。” “至于第二次的神念测试,就是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和这次的星君之位开启有关系了。这次道门试炼选的都是和那星辰之力有关之人。西华你可知道,你们神魂试炼所处之地到底是什么地方?” 听到徐真这话,鲁西华心中又是一缩,低声问道,“难道不是梦境吗?还请徐殿主解惑。” 徐真拂了拂胡须,说道,“你们所处的世界皆是真实所在,也就是你们神魂试炼的环境就是一颗颗真实的星球,这是机密,不可外传。” 鲁西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怎么可能?!将八十万试炼者神魂投放到各处投胎、成长,最后一起收回,这是仙人的手段,不不不,恐怕仙人都没有这手段啊。” 徐真笑道,“不错,仙人都没这手段。一人两人甚至百人千人,我太一道门都可以说送他们转世重修,但是八十万人神魂投放修行,一梦多年,又重回自己身体,其间所过时日,不过短短数天,这可不是普普通通之人所能办到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是我太一道门那些早就飞身仙界的祖师们也不可能办到。” 鲁西华已经麻木了,不想今日听到了这么多秘闻,不敢作声。 徐真问道,“西华不想知道,到底为什么八十万人都能神魂投胎重修吗?重活一世、激发宿慧、百年人生,最后不过是短短几日的测试罢了。” 鲁西华恭恭敬敬的回道,“此事定是机密,西华不敢多问。” 徐真点点头,“好奇心太重,好也不好。但是,你鲁西华是我看重之人,说与你听听也无不可。西华,你可知一念生世界?!” 不等鲁西华回答,徐真头向着远方,喃喃道,“有远古大能,开天辟地、一念生万物,对于他们来说,我们所在的无限星域不过是一方水土罢了,他们自身就能开辟这样的世界作为道场。” 鲁西华将这话听在耳中,不由得想起了那方世界神话传说中的几位圣人,重立地火风水,再造一个纪元的能耐,不由得点点头。 徐真说的入神,并未看见,继续接着说下去,“但是,这样的道场毕竟是少数,只有一些远古大能能够开启,说不定,我们现在所在的无限星域就只是一位远古大能的道场罢了。但是,”说到这里,徐真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一种世界,这种世界存在于远古大能的念头之中,祂们一念之间,万界自生自灭,这就是比我们还要低等级的世界,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我们的一天,可能就是他们那边的一年数年,甚至百年。你们试炼所去的世界就是存在于一位远古大能的念头之中,在他的念头中出生、成长最后回归。” 徐真这话顿时让鲁西华浑身汗毛乍起,自己的一生竟被控制在别人的念头之中?! 看到鲁西华惊恐的表现,徐真笑道,“别慌,我可没有说这远古大能还活着,仙界早就判定这远古大能不知道身坠多少亿年了,也有可能是百亿或者千亿年,我们只是接触到祂的残念罢了,要是这远古大能还活着,我们怎么可能安排你们进入祂的念头里试炼。” 鲁西华听了这话这才放心下来,虽说不知是真是假,但是至少现在表面是安心了。 “既然远古大能能够自开星域,那么祂的念头生成的世界也和祂所造星域有直接关系,凡是能在神魂试炼中觉醒宿慧的人,我们都把他列为优选弟子,这就是三千内门弟子的来历。而你却是战技出众,十万选拔者中,几乎同阶无敌,这就是为什么西华你能入选的缘故。” 鲁西华听得云里雾里,不太明白,“弟子不是很明白您的话。” 正文 第15章 神魂试炼,宿慧之谜(下) 徐真笑道,“很简单,就是星标。八十万中觉醒了宿慧之人,不止三千,有的人用自身的宿慧在那方世界影响众生,改变了那方世界原有的轨迹,这就是留下了星标。因为,你们的神魂原本不属于那些世界,你们在那里的所作所为太大,改变了那些世界的命运,这样就会在角木星域和那方世界建立起一个联系,随着这些联系,我们道门就会找到那些世界,改变的越大,星标就会越稳。从中我们只摘取了最有价值的三千世界,作为观察,其他的都抛弃了。” “找到那些世界?!建立联系?!要做什么?!”鲁西华心中惊雷滚滚,仿佛听到了一个惊天秘闻。 “西华你所在的低级科技星球,毫无任何资源,初级删选就被淘汰。之后的试炼选拔排名中,你表现出绝佳的战技,虽然看来都是施展的你家传的武学,但是现在想来,却是你已经开启了宿慧或者有其他际遇,所以才能在短短时间内突飞猛进,一改之前二十年间碌碌无为的表现,正是看中了你这点,太一道门才选择了你!太微殿才选择了你!” 鲁西华刚要张口说什么,徐真将手一摆,“你不用解释,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太一道门允许每位弟子有自己的秘密,如果没有秘密、没有仙缘、没有奇遇,又哪里能够谈得上成仙得道?!你们能够踏上仙途,本身就是奇遇!凡人?呵呵,凡人哪有机会成仙?!你有秘密是你自己的事,只要你对门派忠心,不作出背叛门派和太微殿的事,我们不管!” 鲁西华被徐真这一段话说下来,自身无话可说,只能站起身来低头致谢,这也就变相承认了自己确实有秘密,徐真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滑头总算承认了,不知是真是假,也算是向自己示好,不枉费自己的一番态度。 “一个世界可能代表的就是一颗星球,八十万世界是八十万颗有文明的星球,有些甚至可能是类似于角木这样的星域。你可能不知道,这次神魂试炼,三千内门弟子中有少数,不止经历了一个世界,有的两个,有的三个,有的还更多!这世界与世界之间都有着紧密的联系,有些世界甚至是其他世界衍生出来的!”徐真这一席话,顿时将鲁西华打蒙了,原来不只是自己经历了四个世界,还是有其他人经历同样甚至更多的世界,那为什么太一道门只知道自己经历了一次世界呢?难道是菩提子的缘故?! 徐真说道,“一个世界,如果觉醒了宿慧,就会与之有联系,但是这种联系很是脆弱,而且很费资源,对于那些无用的世界,我们道门都将之抛弃了。西华,按照刚才的影像,你与那方世界的联系和普通没有觉醒宿慧的试炼者一样,十分脆弱,而且你所试炼的低级科技世界就是最低档的、毫无价值的世界,你不用惋惜。” “那些经历了两个、三个、甚至更多的世界的弟子,可以将那方世界和角木星域做出更多、更紧密的连接,这样才方便各大门派进行探索,特别是那些有神奇产物和规则的世界,就是道门的最爱。” 鲁西华似乎明白了,此方世界的道门借助星君之位开启,利用神魂试炼,探索那远古大能的残念中的小世界。 “西华,你要知道,大道三千,星辰之道不过是其中一个小部分,更多的修行者追寻的是法力的提升、心境的修行和规则的感悟。那远古大能残念中无数的世界就为这方星域开启了这个大门,你们这些掌握那方世界星标的弟子将会是各大门派中的重点培养对象,甚至是袭杀目标。不但是角木星域,这次试炼据我所知,还有其他几个星域同时开启,而且仙界祖师传话,我们这次参与的试炼已经是第二批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更多的星域参加。嘿嘿,大道艰难,对手颇多啊。” 鲁西华心中暗自想到,“有!光是和角木星域一般的,就有著名的二十八星宿。具那方世界传说,周天星斗可是大星三百六十五,小星一万四千八百,如果说每颗星指的都是角木这样的星域,实在不敢想象它的规模。”一时之间,鲁西华只觉得自己无比的渺小,因为就算这些无比庞大的星域组成,也可能只是一位远古大能的道场罢了。 想到这里,鲁西华忽然心中剧跳,太一?!太一道门?!东皇太一?!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其中包含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到现在太一道门连星君之位都不清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徐真看到鲁西华脸色剧变,以为他内心有所畏惧,心想,毕竟还是年轻人,虽然经过神魂试炼,同样不过二十来年的样子,开口劝解道,“不要担心,你们这些宿慧觉醒的弟子虽是别人眼中瑰宝,求之不得,但是你是太微殿的人,旁人不敢动你。但是,西华,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努力修行吧。” 鲁西华心中念头闪过,角木星域自然是角木星君,其他星域也开启试炼难道是二十八宿星君之位同时开启选拔争夺?时不待我!实力、实力、我需要实力,我不要做蝼蚁!当下大声回道,“西华定不负您所期待,定将竭尽全力修行!” 徐真高兴的笑道,“好好好!西华,我如此看重于你,就是因为你不是明面上的宿慧之子,你觉醒宿慧之事也是我揣测得知。你那试炼影像太过模糊,与那一般觉醒之人毫不相同。我也是看你引气大成却在入殿测试中展现出银骨银血,分明是引月华入体转雷纹而生,而后一身重伤,受我神通治疗,却激发了生命秘藏,提升肉体本质。这才起了我的疑惑,细细查阅了你以前的生平,前后对比矛盾,这才猜测你是不是觉醒了宿慧。也算是我们太微殿的意外之喜。” “弟子谢过徐殿主厚爱。”鲁西华躬身道。 徐真点点头,“你先回去休息吧,和你说这么多,就是让你明白,太微殿是关心你们的,我们不在乎你的过去,既然你已经觉醒了宿慧,那么期待你在明天的星图中有所收获。” 鲁西华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果弟子在星图中一无所获,不知殿中如何处理?” “怎么处理?老实修行呗!太微殿功法过千,难道还没有适合你的?!只不过你就只能从低级的学起,老老实实做任务赚积分,取得功绩、为门派做贡献,这才能够换取高等功法。进那星图得了功法就不一样了,一旦获得,那就是绝世功法,自带神通,起点就和别人不一样,节省了无数的时间,这就是门派选择你们的原因,因为你们神魂强大,修炼星辰大道,快捷许多,能够迅速成长起来,用来应对不知多久之后的星君之位竞争。星君,星君,没有星辰之力的认可,哪能成为星君?!” 鲁西华回道,“弟子明白了,先行告退。” 徐真一拂衣袖,鲁西华眼前一花,整个人又重新出现在太微殿门口,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就向着侧面的仙禽殿走去,他的标准坐骑仙鹤还寄存在那里,这些入门弟子都是引气期,扛不住太一道门环境的威压,出行只能乘坐交通工具,独行上路,就得背负万斤压力,而这太微殿外更是十万斤的迫力,鲁西华早些脱力就是为此,此时不敢再试。 正文 第16章 星图开启 徐真的话压在鲁西华的心头沉甸甸的,回到小院没有丝毫耽搁,直径回了自己的房间。 鲁西华今天接收到的消息真的有点太多,徐殿主说的内容好多都和自己之前的奇遇有关,也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在那方世界中穿来穿去,自己一心逃脱囚笼,没想到最终竟然是这样一个情况。 “找到世界、激发星标、建立联系、探索世界,真是好一番的说辞。构建世界的秘密,只怕每个修行之人都会发疯的去探索,道门有德之士出手估计还会好点,若是遇上那些所谓的妖族、魔族,只怕整个世界就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还有一个,那方世界中的残酷竞争只怕会更加厉害,按照此方世界中人的想法,那方世界不过都是些意念的产物,只怕到时候的争斗连最基本的顾忌都没有。这就是弱者的悲哀,连知情的权利和反驳的权利都没有。” “而我自己呢?我到底又是谁?我是水蓝星上夏国的亡国太子还是那方世界的孤儿鲁西华。两方世界皆是真实所在,我到底又是谁?!”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鲁西华想到这里不由地喃喃念起那方世界一位名叫庄周的圣人所说的一句话。 那位圣人庄周,原本漆园小吏,没事就在家中空想。有一日,在家睡觉时忽然做了一个梦,梦中庄周发现自己变作了一只蝴蝶,绕着花朵翩翩起舞。突然之间人醒了过来,惊惶不定之后方知原来自己是庄周。于是庄周开始思索,不知是自己梦中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梦中变成自己呢?自己与蝴蝶那必定是有区别的,庄周这就将这种融合称之为物、我的交合与变化。 想到这里,鲁西华不由得又开始发散思维,广而推之,到底是修行者进入了远古大能的残念,还是残念进入了修行者的梦,如果是后者,那就非常可怕了。知识就是力量,鲁西华首次感到了自己在那方世界短短二十来年所学所看的东西,十分的有用,自己太过渺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处处小心为上,但是我之所学,以那方世界金刚经为主,勇猛精进第一,不可退缩,否者道心不坚,如何修行? 鲁西华神魂试炼之后,回到这方大世界,发觉所谓很多修行者喜欢以势压人,已经形成常态,整个世界基本没有什么法规法律,只有门派的戒律在约束着弟子的行为,戒律这种东西被发现了就有可能被惩罚,没被发现,那就真的是凭实力说话了,失败者消失无踪也是常有之事。 所谓的正义只不过是强者的说辞,就要看当时强者的心情如何,这就导致了他们修行虽高,但是修心不够。难怪趁着这次神魂试炼,有机会入侵远古大能的残念,一探世界构建的奥秘,大家都是如此疯狂,把那些试炼中神魂突出者看的如此之重,直接给了内门弟子的身份和待遇,几乎都是陷入了一种疯狂。 鲁西华不敢想得太多,自己才刚刚入门,门派的各种权利争斗还暂时没有惹到身上,还是早些休息,看看明天的星图机遇吧。 “你们皆是这次要进入星图的弟子,现在由我来给大家说明一下。”一位身穿玄衣银带的男子开口向着下面十几个站成一排的弟子训话。 “你们之中分为两类。首先是这次试炼结束,门中所选的三百弟子中,选择到我们太微殿修行的十位弟子,你们神魂天生就和星辰有上佳的沟通,这次星图的开启也是为了你们而开。”男子一双眼睛从下面整齐排列的新弟子身上一一划过。这些新进的男男女女听到这话不由得昂首挺胸,一脸的信心。 “你们在试炼中,只是体现出了神魂的强大,肉身修为依旧还停留在引气阶段。而这边的三位弟子,你们同样也是试炼的决出者,虽然没有进入前三千之列,但是你们的神魂潜力同样优秀,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们的战力修为,基本能做到同阶无敌,这才是太微殿最看重你们的一点。”男子的眼神同样在另外一边的鲁西华三人身上转过,“相信这一点,你们这些新进的同门都已经领教过了。” 此话一出,顿时正面的十位弟子脸色微变,有些昂首不语、有些低头思索、有些在两边同伴的脸上来回观望、有些则是向着鲁西华三人怒目而视。最明显的就是昨天在傲红菱和鲁西华手下,一招都没走过的悲情二人组。两人一个没反应过来就被傲红菱割破了衣服、一个带着强大的气息出手,却被鲁西华毫无烟火之气的掐晕了,两人此刻都向着这边望过来,眼神中带着怒意。其中一名男子脖子上的红印已经消散,显然是用了什么灵药,此刻显得脖子都比脸要白净一些。 玄衣银带的男子在场,鲁西华三人目不斜视,不搭理他们。 男子停了一会,接着说道,“星图之中或有机缘,但是修道之心不能一心就想着撞大运,更多的人都是老老实实,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在星图中,可能有人会一无所得,那么,没有关系,我们太微殿,上千种功法,你都可以选择,终究会有适合你修炼的功法,只要找对了路,修炼起来一点也不会慢。太一门中资源不缺,但是这一切都要你用功劳来换。你努力为道门付出、为太微殿做事,门派不吝惜资源。” 这话一出,下面的弟子们开始感兴趣起来,毕竟这是关系到他们切身利益的事情,他们因为神魂强大而进入了太一道门,如果没有修炼星辰之力成功,那么转修其他功法就是他们的出路,是拜师,还是自行修行都是摆在大家面前的问题,所以听得很是认真。 “当然,星图之中有人会得到星辰之力,甚至被赐予功法,那么,按照你们现在的基础,肯定会有人筑基成功,我现在就来讲讲筑基的事情。”玄衣银带的男子看到下面一帮同伴聚精会神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百年前自己刚入门的样子,脸上不由的带起了微笑。 “你们来自角木星域的各处,文化背景各不相同,知识见解、底蕴起点也都不同,甚至很多人出生也不一样,有的是平民儿女、有的是皇室贵胄、有的是世家大族。有的人有家传绝学,有的人有绝世武功,有的修炼的却是大路货色,但是到了现在,你们的机缘是同等的,你们都是我太微殿的内门弟子。” “今天你们都要进入星图中寻求机缘,星辰大道不会因为你的出生高看你们,因为在星辰之下,你们都是蝼蚁,面对万古长存的星辰,你们这些还没筑基的小家伙不过就是百年之后的一捧黄土,没有什么区别。” “机缘大道就在其中,有人就会因此筑基。引气之后就是筑基,你们都是引气的小家伙,自然会有自己引气的功法,那是你们各自打下的基础,我不强求。但是筑基,我作为你们的师叔,就来给你们讲讲面对星辰大道如何筑基。” “所谓筑基,就是筑就大道之基,构造身体的基础。筑基有好有差,区别只是对于大道的理解。关于对天地万物的理解程度不同造就了不同的筑基。特别是修炼星辰之道,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万般艰难。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不同的星光造就了你不同的星力,你要想引动星光入体,就必须得到它的承认。” “万古星辰不知存在了多久,其中有着怎样的故事,你们如何取得他的承认?你们的神魂试炼的缘故,就是最好去寻找与你们联系的最紧密的星辰。一颗星辰容易,以后你们要继续修行,还要去外面世界寻找第二颗第三颗与自己相符的星辰,很多时候不亚于大海捞针。机缘到来,就会容易寻得。当然,什么时候,你能寻到本星的位置,那么你的修行速度就会大大增加。” “好了不说这么多了,记住,了解星辰,取得星辰的承认,你才能获得星辰之力。每人一瓶黄芽丹,这是筑基最好的丹药,期待你们在星图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颗星。”玄衣银带的男子手掌一挥,下面每人手中都出现了一瓶丹药。 接着殿顶之上射下一道星光,照在大殿之中,形成光柱。“去吧,去星图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机缘吧。” 话音一落,这边十名同门便迫不及待的鱼贯而入,相继消失在光柱之中, “我一定要得到星辰之力!”何云飞小声的说道,握住丹瓶的手似乎有些用力,手背上的血管因为情绪激动,凸显了出来。 鲁西华拍了拍何云飞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相继进入光柱不见。 傲红菱紧随两人,眼睛在光柱上兜了一圈,也消失其中。 正文 第17章 罗刹、秘藏 鲁西华刚一踏入光柱之中,忽然发觉自己和何云飞一下就分开了,何云飞从自己身旁消失,而自身却独自出现在一个庞大无比的星空之中。星空之中一片幽蓝,无数星球点缀在上面,仿佛无数的宝石在夜空闪烁着光芒。 鲁西华身在星空之中,似乎全身被一层无形之力包裹住,呼吸毫无障碍,稳稳的站在原地,脚下虽无点滴凭借之地,却是稳稳当当,鲁西华依稀又找到自己身为罗汉、金刚之时,御空飞天、安稳如山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鲁西华运气全身气力想要往不远处的一个星球飞去,可是身子动了半响,那颗星球却是依稀还是那副模样,半分没有拉近的样子。鲁西华惊异万分,怎么会这样?!他也明了自己距离那颗最近的星球,虽然看着很近,实际上依旧相隔几百甚至几千万公里,就凭自己这引气大成的修为,想要飞过去,只怕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 “难道要在星空之中感悟星力?”鲁西华心中不由泛起了疑问,“但是哪颗星才是我的命星呢?” 鲁西华闭上眼睛,盘腿端坐在星空之中,这一刻没有上也没有下,没有前后左右、没有高低深浅的区别,有的只是那恒古如一的星球和时不时越过身边的陨石。鲁西华此刻也化身成为其中的一员,一动不动,如同泥胎。 不知过了多久,虚空之中,渐渐浮现出一道淡淡的波纹,波纹之中显出了几十个光影,最开始是只有一圈模糊的影子,接着凸显出真切的模样出来。一个个头生双角,有的是三只角,圆目长舌、满口利牙、身体修长、肌肉壮硕、全身乌黑,后背之上鼓起两个圆鼓鼓的大包,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简直就是魔影横空。 这队小孩子一看就要被吓哭的魔影一出现在了空中,立刻就发现了不远之处,端坐在虚空之中的鲁西华。几个魔影顿时开口,一阵阵无形的波纹在其间震荡。 “那边有个人类!” “看起来好美味的样子!” “好!好!好!想不到我们被派来这鸟不拉屎的偏远星界巡逻,竟然会遇到人类?!” “只是个**大成的人类,浑身一点法力没有,肯定还没筑基,简直是美食啊!” “我等不及了!我要吃了他!” “我要吃他的心!热腾腾的血浇在扑通扑通的心脏上面,那才是最美味的东西。” “笨蛋!心脏当然要交给大人,这是大人才能拥有的!” “好!让我们先把他的四肢拧断,再交给一会过来的大人杀死,这样大人就能吃到热乎乎的心脏了!” 一群魔影交流完毕,迅速在星空中围成一个半圈,向着鲁西华围了上来。 鲁西华心思沉静,意图感悟星空中那不知何处的星力,不远之处的一点微小动荡立刻使他觉察到了。最开始只是如同水面起了一点涟漪,但是接着涟漪之中,又似乎有了新的变化,十几个莫名的波纹在涟漪中泛起,不由的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几十个狰狞的魔影,鲁西华立刻想起了门中所发《诸天》里记载的一种生物:罗刹!罗刹乃是食人的魔族,性情凶烈,最喜欢生啖人心,常常出现在门派势力偏远的地方,袭击生灵的星球,不知为何,自己身边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罗刹。 罗刹一族,还有勇者,名为飞天罗刹,背生双翼,迅捷异常,再其上是远古魔族阿修罗,长相丑陋,且凶狠而好斗,乃是魔中皇族。 鲁西华思考的这一瞬间,几十只罗刹魔已经围了上来,手中有提七股钢叉者,立刻毫不犹豫,上前对准鲁西华的下身就是一叉,如同猛虎扑食一般,手中钢叉狠狠的刺向鲁西华,尖头寒光闪烁,力量之大,足足将一头莽牛叉穿,再挑起来放在火上烧烤。 罗刹魔的特点就是力大,手握七股钢叉的更是显示了这一特点,这边刚一提手,那边钢叉的叉尖就已经来到了鲁西华的膝盖面前。所谓七股钢叉,就是钢叉头上有七根尖刺,和天蓬元帅的九齿钉耙类似,鲁西华这要是被叉中了,身上立刻七个鸽蛋大小的扁洞。 鲁西华双目一睁,暴立而起,全身气血涌动,顿时脑后影像中一座大山从地面冉冉涌起,膝盖一弯一抬,避过钢叉尖刺部位,向上撞去,就看到那钢叉前面的七颗尖刺瞬间变形。那罗刹魔双手再也拿捏不住钢叉,兵器被击得脱手而出,飞在空中。 鲁西华随手拿起被自己膝盖撞飞的钢叉,也不掉头,手持叉头底部,用叉柄对准一侧的罗刹魔,顿时手中钢叉飞出,茶柄一下连串四五只罗刹魔的胸口,绿的鲜血横飞星空,一招之间,几只罗刹魔就毙命于鲁西华手下。 一招毙敌,鲁西华毫不停留,身体越入,一群罗刹魔之中,贴身进攻。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原地,就有数柄钢叉刺在原处,险之又险。 不过鲁西华却不惧怕,那日身体重塑之后,自己身体强度分明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刚才的牛刀小试,那罗刹魔手中的钢叉不能奈他分毫,此刻鲁西华冲入魔群,立刻如同虎入羊群,大杀特杀起来。 这些罗刹魔,浑身长着一层厚厚的鳞片,普通刀剑砍上去半分作用没有,身长力大,一般的武者遇到简直就是遇到了克星,只能逃走。而鲁西华此刻人在魔群之中,双手之上,流出雷电光华,“锁日式!”运爪如飞,转往罗刹魔的头顶和颈脖处抓去。 那罗刹魔头顶尖锐的利角、厚厚的鳞片根本挡不住鲁西华的双爪。鲁西华的双爪之上闪着雷芒,如同刀割豆腐,轻易而举就插入罗刹魔的头脑之中,微微一旋,整个脑顶门立刻就被打开,漏出里面绿油油的脑花来,在雷光之中,立刻就好似火锅一般烧开,变做一团浆糊。 鲁西华的身影在罗刹魔之间跳动,每次出爪就要带走一到两条性命,这一刻,鲁西华全神贯注,只凭着身体的本能出手。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的全身的血肉,似乎化作了一团团,这些火焰在虚空中剧烈的燃烧,一下就烧到了自己的脑部,顿时整个脑部天门之上,那方世界的第三只眼的位置,立刻被这火焰一照,仿佛在虚空之中发出无限光明,鲁西华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透彻起来。 这一刻,鲁西华发觉自己的头骨整个都透明起来,而非之前的玉,好似水晶一般,天门之处一颗豆大的明珠正在大放光明!映在自己脑后的大山之上,如同一轮空中升起的明月,照遍大地。 “这只罗刹魔,爆发力在两千三百七十斤左右!闪避速度,一秒七十米!全身重量四百二十斤!他要往左移,我若现在出手,0.05秒后他就会死在我的爪下!”忽然之间,鲁西华的脑海中,思维一片清晰,无数常见数据迅速出现脑中。 眼前一头头罗刹魔的身体数据、运动数据全部浮现在脑中,包括移动方位、速度、力量,在这一刻时候都被鲁西华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甚至能够看到这些罗刹魔身体各处的生机所在,对这这些生机之处下手,罗刹魔必死无疑! 甚至,眼前的罗刹魔一动,还未完全动时,鲁西华就透彻了它要去往何处,必定往何处躲藏。 这一瞬间,鲁西华的整个精神层次立刻就提高到了一个新的层次,肉身的极限深处,生命的秘藏打开,无穷奥秘涌现,在这一刻,鲁西华感觉自己就是神!...“”,。 正文 第17章 罗刹、秘藏 鲁西华刚一踏入光柱之中,忽然发觉自己和何云飞一下就分开了,何云飞从自己身旁消失,而自身却独自出现在一个庞大无比的星空之中。星空之中一片幽蓝,无数星球点缀在上面,仿佛无数的宝石在夜空闪烁着光芒。 鲁西华身在星空之中,似乎全身被一层无形之力包裹住,呼吸毫无障碍,稳稳的站在原地,脚下虽无点滴凭借之地,却是稳稳当当,鲁西华依稀又找到自己身为罗汉、金刚之时,御空飞天、安稳如山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鲁西华运气全身气力想要往不远处的一个星球飞去,可是身子动了半响,那颗星球却是依稀还是那副模样,半分没有拉近的样子。鲁西华惊异万分,怎么会这样?!他也明了自己距离那颗最近的星球,虽然看着很近,实际上依旧相隔几百甚至几千万公里,就凭自己这引气大成的修为,想要飞过去,只怕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 “难道要在星空之中感悟星力?”鲁西华心中不由泛起了疑问,“但是哪颗星才是我的命星呢?” 鲁西华闭上眼睛,盘腿端坐在星空之中,这一刻没有上也没有下,没有前后左右、没有高低深浅的区别,有的只是那恒古如一的星球和时不时越过身边的陨石。鲁西华此刻也化身成为其中的一员,一动不动,如同泥胎。 不知过了多久,虚空之中,渐渐浮现出一道淡淡的波纹,波纹之中显出了几十个光影,最开始是只有一圈模糊的影子,接着凸显出真切的模样出来。一个个头生双角,有的是三只角,圆目长舌、满口利牙、身体修长、肌肉壮硕、全身乌黑,后背之上鼓起两个圆鼓鼓的大包,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简直就是魔影横空。 这队小孩子一看就要被吓哭的魔影一出现在了空中,立刻就发现了不远之处,端坐在虚空之中的鲁西华。几个魔影顿时开口,一阵阵无形的波纹在其间震荡。 “那边有个人类!” “看起来好美味的样子!” “好!好!好!想不到我们被派来这鸟不拉屎的偏远星界巡逻,竟然会遇到人类?!” “只是个**大成的人类,浑身一点法力没有,肯定还没筑基,简直是美食啊!” “我等不及了!我要吃了他!” “我要吃他的心!热腾腾的血浇在扑通扑通的心脏上面,那才是最美味的东西。” “笨蛋!心脏当然要交给大人,这是大人才能拥有的!” “好!让我们先把他的四肢拧断,再交给一会过来的大人杀死,这样大人就能吃到热乎乎的心脏了!” 一群魔影交流完毕,迅速在星空中围成一个半圈,向着鲁西华围了上来。 鲁西华心思沉静,意图感悟星空中那不知何处的星力,不远之处的一点微小动荡立刻使他觉察到了。最开始只是如同水面起了一点涟漪,但是接着涟漪之中,又似乎有了新的变化,十几个莫名的波纹在涟漪中泛起,不由的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几十个狰狞的魔影,鲁西华立刻想起了门中所发《诸天》里记载的一种生物:罗刹!罗刹乃是食人的魔族,性情凶烈,最喜欢生啖人心,常常出现在门派势力偏远的地方,袭击生灵的星球,不知为何,自己身边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罗刹。 罗刹一族,还有勇者,名为飞天罗刹,背生双翼,迅捷异常,再其上是远古魔族阿修罗,长相丑陋,且凶狠而好斗,乃是魔中皇族。 鲁西华思考的这一瞬间,几十只罗刹魔已经围了上来,手中有提七股钢叉者,立刻毫不犹豫,上前对准鲁西华的下身就是一叉,如同猛虎扑食一般,手中钢叉狠狠的刺向鲁西华,尖头寒光闪烁,力量之大,足足将一头莽牛叉穿,再挑起来放在火上烧烤。 罗刹魔的特点就是力大,手握七股钢叉的更是显示了这一特点,这边刚一提手,那边钢叉的叉尖就已经来到了鲁西华的膝盖面前。所谓七股钢叉,就是钢叉头上有七根尖刺,和天蓬元帅的九齿钉耙类似,鲁西华这要是被叉中了,身上立刻七个鸽蛋大小的扁洞。 鲁西华双目一睁,暴立而起,全身气血涌动,顿时脑后影像中一座大山从地面冉冉涌起,膝盖一弯一抬,避过钢叉尖刺部位,向上撞去,就看到那钢叉前面的七颗尖刺瞬间变形。那罗刹魔双手再也拿捏不住钢叉,兵器被击得脱手而出,飞在空中。 鲁西华随手拿起被自己膝盖撞飞的钢叉,也不掉头,手持叉头底部,用叉柄对准一侧的罗刹魔,顿时手中钢叉飞出,茶柄一下连串四五只罗刹魔的胸口,绿色的鲜血横飞星空,一招之间,几只罗刹魔就毙命于鲁西华手下。 一招毙敌,鲁西华毫不停留,身体越入,一群罗刹魔之中,贴身进攻。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原地,就有数柄钢叉刺在原处,险之又险。 不过鲁西华却不惧怕,那日身体重塑之后,自己身体强度分明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刚才的牛刀小试,那罗刹魔手中的钢叉不能奈他分毫,此刻鲁西华冲入魔群,立刻如同虎入羊群,大杀特杀起来。 这些罗刹魔,浑身长着一层厚厚的鳞片,普通刀剑砍上去半分作用没有,身长力大,一般的武者遇到简直就是遇到了克星,只能逃走。而鲁西华此刻人在魔群之中,双手之上,流出雷电光华,“锁日式!”运爪如飞,转往罗刹魔的头顶和颈脖处抓去。 那罗刹魔头顶尖锐的利角、厚厚的鳞片根本挡不住鲁西华的双爪。鲁西华的双爪之上闪着雷芒,如同刀割豆腐,轻易而举就插入罗刹魔的头脑之中,微微一旋,整个脑顶门立刻就被打开,漏出里面绿油油的脑花来,在雷光之中,立刻就好似火锅一般烧开,变做一团浆糊。 鲁西华的身影在罗刹魔之间跳动,每次出爪就要带走一到两条性命,这一刻,鲁西华全神贯注,只凭着身体的本能出手。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的全身的血肉,似乎化作了一团团,这些火焰在虚空中剧烈的燃烧,一下就烧到了自己的脑部,顿时整个脑部天门之上,那方世界的第三只眼的位置,立刻被这火焰一照,仿佛在虚空之中发出无限光明,鲁西华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透彻起来。 这一刻,鲁西华发觉自己的头骨整个都透明起来,而非之前的玉色,好似水晶一般,天门之处一颗豆大的明珠正在大放光明!映在自己脑后的大山之上,如同一轮空中升起的明月,照遍大地。 “这只罗刹魔,爆发力在两千三百七十斤左右!闪避速度,一秒七十米!全身重量四百二十斤!他要往左移,我若现在出手,0.05秒后他就会死在我的爪下!”忽然之间,鲁西华的脑海中,思维一片清晰,无数常见数据迅速出现脑中。 眼前一头头罗刹魔的身体数据、运动数据全部浮现在脑中,包括移动方位、速度、力量,在这一刻时候都被鲁西华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甚至能够看到这些罗刹魔身体各处的生机所在,对这这些生机之处下手,罗刹魔必死无疑! 甚至,眼前的罗刹魔一动,还未完全动时,鲁西华就透彻了它要去往何处,必定往何处躲藏。 这一瞬间,鲁西华的整个精神层次立刻就提高到了一个新的层次,肉身的极限深处,生命的秘藏打开,无穷奥秘涌现,在这一刻,鲁西华感觉自己就是神!8) </br&gt; 正文 第18章 再入神炼世界 灵觉?!《诸天》一书中有介绍,门派弟子在外游历时,发现有一些十分稀少肉体修行者,不经过法力种子的催化,就能够自行领悟到空间中无处不在的法力源泉,从而自然筑基,这些人都是天生的修行者,修炼速度极快。因为他们在肉身时代就沟通了天地,了解了天地间法力的奥秘构造,所以体内形成的法力种子是最适合自己的,一旦筑基,根底深厚远超同类五倍以上,不但修行速度快,而且威力惊人。门派将这种天然筑基的基础称之为领悟灵觉,灵觉一生,世间法力的奥妙就在你面前掀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鲁西华这一刻没有感觉到什么是法力,只是感觉到肉身战斗的瞬间提升,自己脑补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如同跳出棋局,站在棋盘之外观看场中自己和罗刹魔的战斗。世如棋局、尽在掌握,自己的心中脑中,深深的种下了一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种子,人数已经不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了。只要实力不超过鲁西华本身,再多的数量也是无用,以一敌万,不再是句空话,鲁西华觉得此刻的自己这似乎真的能够做到! 不但是身手、还是精神,都同时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前所未有的一般透彻,全身再次脱胎换骨,如同白蟾脱蜕,真个世界在自己眼中一下就不一般起来。 引气境界除了大成,之上竟然还有层次,鲁西华不由得想起了韩老魔的修仙历程,引气之间难道真的存在更高的境界? 鲁西华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乃是开启了肉身的奥秘,达到了通慧之境,宿慧诞生,要与自身相合,这期间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很久,需要契机。鲁西华的契机就是战斗,在这一刻,他把那方世界的文明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带到了这个世界,脑中的那道修行的大门,已经悄然打开了一丝缝隙。通慧之境,本身就是肉身和体力达到极致,在精神之上的一种体现,根据你前身的经历,你有无穷多种智慧的表现形式,而鲁西华的表现就在天门之上,双眼之间。 这一刻,鲁西华的灵觉陡然增加,周身数百米、甚至千米之内,任何虫豸、植物,所有的举动都瞬时反映在他脑海里,不用再用眼去看,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出现。鲁西华两眼中间,天门之上,明珠大放,若是被那方世界的佛门信徒看到,必会跪拜,这分明就是天眼通开启的前兆,鲁西华当真是佛家大能无疑。 现在没有任何动静能瞒得过鲁西华的耳目。 几十只罗刹魔在星空中上下左右密布,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以数字的形式反馈给了鲁西华,鲁西华脑中自然而然的给出了最佳的击杀方式,仿佛没有一丝的困难。 这一刻,鲁西华瞬间好似一人化作数十个人影,顿时出现在自己方圆百米的几十只罗刹魔的身边。每个人影都针对自身面前的罗刹魔做着不同的动作:有的是一爪五指,抓入了罗刹魔的脑袋,里面脑花爆裂;有的是一掌拍在罗刹魔的腹部,上下半身分裂开来;有的是捏住了罗刹魔的后颈,脑袋奇异般的转了个方向;有的脚面在罗刹魔胯间轻轻一点,整个身子下部化为肉糜..... 这一瞬间,星空中几十只罗刹魔如同烟花绽放,瞬时化为灰烬消失在星空,而漫天数十个人影瞬间同时回归到烟花的中心,那个仿佛根本没有出过手,傲身而立的身影之上,那身影眉间大放光明,赫然回首,两只紧闭的眼睛陡然睁开,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星空,宛如神临世间。 鲁西华似乎感觉到,自己只要一运转精神,全身上下的骨骼内脏,都历历在目、通明透彻、好似水晶。 鲁西华赫然发现,在自己胸口,那颗原来化作印痕的菩提子,此刻竟然融入了心脏,隐藏在其最深处,上面的几个空窍形如人脸,在自己心脏跳动之中不断地一大一小,如同在呼吸一般,每一次呼吸,就有一缕青丝悄悄地散发出来,融入自己的心脏之中。 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看似魂炼的试炼之后,自己竟然能将那方世界意外得到的东西带回自己远在角木星域的肉身,这菩提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之物,竟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效用。自己一身修行,多半来自于它。摘星拿月到现在都还未开启它那神秘的能效,那记忆之中,摘拿星球如同捏丸的巨手,是否就是摘星拿月的真正面目?! 这边星空之中罗刹魔化作的烟花刚刚散尽,那边不远之处的虚空,又是一阵激荡,一个身高两丈的身影从波纹之中迈步而出。最吸引人注意的不是他的身高,而是他的面容,这简直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丑陋,仿佛是将世上最难看的五官都堆砌在了他的脸上,嘴角两只尖锐的白牙嚣张的翻露在外,丑陋却又带着一丝诱惑,仿佛有种魅力,让人忍不住想去看他那张永不能忘怀的脸庞。 上半身乃是人形,下半身却和罗刹魔一般,身有长尾、尽是骨刺、兽身利爪,背后一双飞翼,不是罗刹魔的薄翼肉翅,而是长满黑羽的飞翼,那飞翼上的黑羽,星华流转,似乎带有无穷的奥秘,让人一看就离不开双眼。这身影一出现虚空,看到独自立在空中的鲁西华,眉头一皱。紧接着那几乎没有鼻子的地方,存在着两个拳头大的窟窿,轻轻往周围一吸,仿佛明白了什么,一双明亮的眼睛向着鲁西华直直盯来。 这边的鲁西华正在研究自己体内神秘的青色菩提子,那边空间波动自然瞒不过灵觉自生的鲁西华,仰头朝那身影看去之间其后背生有双翅,心中顿时一动:飞天罗刹?不,不是,背生羽翼、尾端骨刺、这人形的上半身分明就有法力流转,脑中想起了一个种族,阿修罗! 阿修罗一族,男子丑陋、女子美貌,天生的战斗种族,传说存在于那地狱之中与地藏王的佛国争斗不休,不少心存善念的阿修罗战败,投身佛国之中,化为佛门护法,八部众中的阿修罗部就是由他们组成,乃是一故不可忽视的力量。不过那些阿修罗皆是完全的人形,眼前的这个阿修罗不过是刚刚修行路上的一个雏鸟罢了。 “是你杀了我的部下?”那不知名的阿修罗赫然开口,一道波纹穿过百丈星空,击打在鲁西华的身体薄膜之上,脑中自然而然的响起了一个声音。 “不错,他们想要杀我,我只好如此。”鲁西华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位阿修罗,虽然他身上有法力波动,《诸天》一书中提到,阿修罗一族中,普通之人皆是筑基到结丹修为,其中王者才是元婴、化神修为,其上还有皇者,不过那不是鲁西华现在能揣摩得了的。眼前的阿修罗,不过是筑基修为,一身法力在身上流转,那背后双翼带着星空光华,也算有些异象。上身虽是人形,但是鳞片横立,还没有炼化,下身还是兽形,更是不堪,也就是个普通阿修罗的模样。 阿修罗发觉眼前之人,分明就是个引气大成的人族弟子,浑身一点法力波动没有,自己手下罗刹魔,个个都有与之抗衡的能力,不知为何却被此人杀死。看他身体,体力悠长、精小强悍、血肉凝练、根基稳固远超一些名门之弟。自己已经踏入筑基二重多年,此人无论如何不是自己对手,但是小心为妙,先下手为强。 魔族之中没有羞耻,只有胜败,这只阿修罗一敲定主意,立刻脸上显露出诡秘的笑容。 鲁西华顿时觉得身体一寒!一只从虚无之中越空而来人爪,赫然插向了自己的心脏处。 “好快的速度!” 明明阿修罗的肉身还在百步开外,但是手爪已经递到了鲁西华的胸前,五只手指头闪烁着寒光,就往鲁西华的心脏部位抓去。鲁西华的眼睛根本跟不上那手指的速度,脑中却已经反应出了了一个恐怖的数值:每秒五百米! 这个数值已经远远超过罗刹魔的速度,基本在罗刹魔的七倍以上,不知道是阿修罗一族天生的身体优势,还是因为这个阿修罗是筑基境界的缘故,实在是凶猛。 鲁西华手臂一抬,竟然与这阿修罗硬碰硬,两者手臂相撞,顿时阿修罗手臂鳞片之上泛起一阵火花,猛然荡开。而鲁西华手臂之上却是发出一连串的紫电。 阿修罗没有想到这个人类肉身如此强大,竟然力气比自己这个魔族还高,一抓之下,竟然被其隔开,看到其手臂之上跳跃的火花,不由得笑到,“怎么样?味道不好过吧?!” 鲁西华心中也是惊异,没想到眼前这只阿修罗体内竟然带着紫电,看来和自己银雷有些类似,不过似乎等级不够,自己一点酸麻的感觉都没有。只是这股紫电带着奇异的力量,使劲的往自己皮肤之中钻去,带着一股狂暴,努力的想要破坏自己的肉身。自己体内的银骨中发出微微颤抖,玉肤之上几下抖动,那玉肤之外的紫电就迅速消亡了。 鲁西华笑笑,没有说话。 阿修罗眉头一皱,这个人类竟然看不起自己,顿时上身法纹闪烁,刷的一下,全身化为一条黑线,身体撕裂星空,竟然再度消失。 鲁西华脑中几道数据闪过,顿时低头,弯腰躬身,右手手肘悄悄向后腋下击出。说时迟那时快,虚空中一只手爪漏出抓向以前鲁西华头部的位置,却是一空,一个完美的上半身显露出来,脸上带着疑惑。紧接着,这疑惑就变成了痛苦,那张丑陋中带着魅力的脸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右胸已经塌陷,一个大洞出现在那个位置,而那个被自己小心应对的人类正背靠着自己胸部,矮小的身体,如同一个婴儿。 “怎么会这样?这个人类为什么会事先知道我的动作?!”阿修罗脑海中刚闪过这个信息,就发觉胸前的人类消失的无影无踪。忽然觉得脑后响起凛冽的寒气,似乎是什么恐怖的东西冲着自己脑袋而来。 “不好!”阿修罗来不及细想,双翼一展,就消失在原地,一道光影在十数丈外出现,踉踉跄跄,这是那刚才逃窜的阿修罗。不过此刻他的身形却是万分狼狈,刚刚显形,哇的一声,鲜血从口中喷射出来,背上传来一阵剧痛,抬头看去,之前的原地,一个矮矮小小的人类正手拿着一个一丈多高的扁体东西在打量。 那东西几乎是人类身高的两倍,上面星华流转,羽翼华美,分明就是自己的右翼! “为什么这个人类仅凭肉体就能将我打败?!我可是拥有法力的筑基境界啊!虽说还不能施展法术,但是法力已经融入全身,肉身被这法力浸润,已经是非常强悍,怎么还会败在这个人类手里?!”阿修罗手捂胸口,瞪着眼睛看着那星空中只有自己三分之一不到的身影。 鲁西华将星翼随手抛开,眼睛望着逃开的阿修罗。 “这个人类想要杀我?走!”阿修罗不愧是战斗种族,在看不见胜利的情况下,毅然选择了逃跑,“我的速度好像要快过他,只要拉开距离,我就能施展星翼传送走了!”暗自打定主意后,阿修罗胸中涌起自信,却没有发现,刚才两招过手,他自己境界虽然比鲁西华高,但是已经将自己置于弱者的地位。 “紫电遁!”这只受伤的阿修罗身上顿时闪过五个影子,一瞬之间五个影子化为五个光团,分别向五个方向逃去,一边逃还一边回头看着鲁西华,眼中带着唏嘘。 鲁西华的眼中这五个光团有真有假,假的模模糊糊,真的却是一道电光,飞快的射向远处,身形立刻消失。 扑哧~ 五道身影在相互隔开数百步远后,消失无踪,其中一个的脖子怂搭在肩上,分明已经折断。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真身?为什么你会知道我逃亡的轨迹?”男性阿修罗这颗丑陋的大头,不断的吐着鲜血,双手掐在鲁西华的手上,想要将它掰开,却是连其皮肤都没有戳破。 “你是什么人?为~为什么~”终于,男性阿修罗闭上双眼,死在了鲁西华的手上。 鲁西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战斗,刚才的一切都是脑中数据自然的反应,对肉身的数据掌控,在战斗中简直是无敌。 忽然,鲁西华胸口传来一阵力量,一股无形的青丝赫然从胸口冒出,狠狠地扎在手中的阿修罗尸体上,在鲁西华的惊讶中,阿修罗的尸体被这青丝捆住,化为无数的光华,嵌入在青丝里,随着青丝逆流而上,消逝在心脏深处。 鲁西华大惊,“这是什么?!”一股热流从心脏深处传来,迅速传遍了周身,“好舒服,简直比泡温泉还舒服,难道是菩提子在吸收这阿修罗的精华反哺给我?!” 此刻身高两丈的阿修罗已经消失在鲁西华手中,空中只留下了一截四尺来长的白玉骨头,上面每隔几寸就有一个骨节,上面长满尖刺,另有两只星翼留在虚空之中。 “阿修罗刺?星华羽翼?”鲁西华在《诸天》之中见过这些东西的介绍,此物乃是普通阿修罗肉身精华的缩影,带到后期,阿修罗修成人形,这东西自动脱落,就能化成自身兵器。太一道门之中也收这种骨头,稍加祭炼就能成为一把上佳的灵器飞剑,灌注法力在其中,就能越空飞行了,是内门弟子的最爱。星华羽翼更是炼制飞行法宝的上佳材料,因为自带破空效果,能在短距离之内瞬移,深受广大炼制灵器的弟子的喜爱。 “我可以拿回去上交给殿里换取积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领悟星辰之力。”鲁西华将这截白玉骨头拿在手里,骨头入手温暖,上面隐隐约约嵌着几块血色红斑,更显得这骨头越发的晶莹剔透。 鲁西华将这骨头拿在手中准备放入身上的空间符中,哪知胸口一热,无数青丝出现,迅速将这骨头包裹起来,一个长长的青茧在鲁西华手中形成,茧中不断有大小鼓包起伏,似乎有物在其间生成。鲁西华之觉得自己手握之处,好似一个细长的手柄,十分贴手。 青茧蠕动起伏数片刻,即就散去,映入鲁西华眼中的再也不是拿白玉骨头,而是一件四尺长的兵器。 这件兵器长而无刃,有四棱,上端略小,下端有柄,柄头正握在鲁西华手中。 “锏?!”熟悉那方历史的鲁西华顿时认出了这把兵器的来历,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成就天王之时,空中紫电化作的双鞭。那双鞭在自己身坠时就化作了粉末,而此刻胸中菩提子又将这根阿修罗骨刺化作单锏。 这把单锏很有意思,期间有节,每节之间约有六七寸的样子,色作青玉,却是木质纹理,第一节上有紫纹星光,其上六节皆是青玉为底,没有其他装饰。 “难倒还能升级不成?”鲁西华将这青锏拿在手中打量,挥舞了几下感觉异常趁手,顿时就喜爱了起来,忍不住抚摸起来,“青锏啊青锏,看来你要陪在我身边一段日子了。” 鲁西华话音刚落,就看到无数星光跨空而来,落在手中青锏的第一节紫纹之上,那虚空中悬停的两只星翼都变做点点星光。 “怎么什么都没剩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鲁西华正在纳闷,就发觉一股吸引之力从手中青锏上传来,不由自主的抬手将青锏对着面前的虚空一划,之间虚空如同丝绸一般,被青锏划开,露出里面另一个陌生的星空。那方星空中悬挂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气泡,如同此方的星球,有些巨大,有些细小,有的是完整的一个星球,有的只是一块大陆。 鲁西华感受到这些气泡的来源,以及星空中无所不在的力量,“这里是?!这里是神炼之地?!这是我之前试炼的地方?!这就是星力?!我的星力怎么和神炼之地搭上了联系?!这里不是远古大能的残念之中吗?!这里真的是真实存在的星空?!” 鲁西华感到惊讶之时,顿时觉得着这方星空有股吸力传来,身子被手中青锏一带,不由自主的就撞了进去,身后的星空合拢,再无一丝痕迹。霎时,鲁西华觉得自己身子越来越小,不由自主的向着星空中的气泡飞去,无数气泡在身边穿过,那里面似乎都是一个个的世界。终于,鲁西华的人影越来越小,消失在其中一个气泡之中。 这里是一片较为寒冷和贫瘠之地,远处高高的山脉上终年堆积的白雪显示着这里的寒冷。从河里走上来,没有多少步,鲁西华身上的衣服就干了,依旧是那身道门玄衣,腰间挂着几个锦囊,一把青色木锏背在后背,不远之处就是一个农场。 望着尖尖的谷仓顶和石头砌成的房子,这里的牛身上都披着厚厚的毛发,用来抵御寒冷的天气,鲁西华敏锐的发觉这里是个西方式的世界。 “外乡人,你从哪里来?”一个卫兵背着长弓,腰间挎着长剑,身披着锁子甲,头戴着一顶厚厚的钢盔,锁甲上披着枯叶黄色的披风,披风从后面绕到前面,腰间用宽宽的皮带系着,将披风紧紧裹在身上,身子斜靠在农场路边的矮墙上,享受着落日的余晖。 “我?我从东边来。” “东边?那你是个法师吧?我看到你从河里上岸,现在你的身上可是干的,怎么?遇上强盗了?哦,我真幸运竟然能看到一名火焰法师。东边可是你们法师的圣地,你是出来游历的?年轻人?”守卫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说明头盔之下是个壮年男子。 “算是吧,我准备四处走走,长长见识!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鲁西华见这名西式卫兵将自己误认成为了此方世界的法师,也乐见其成。 “这里?这里可是好地方,你进了城可要喝喝客栈里蜜蜂酒庄酿造的蜂蜜酒。至于这里是哪里,你沿着大路南走,过了桥往西,你就知道了。”夕阳下的卫兵,似乎更在意的是晒太阳,其他与此无关的事情似乎都提不起他的兴趣,挥了挥手,让鲁西华继续赶路。 鲁西华也挥了挥手,告别卫兵,沿着脚下碎石铺就的大路向南走去,身后传来那名壮年卫兵的喃喃自语,“我曾经也是个像你一样的游历者,准备游历整个大陆,直到我的膝盖中了一箭。” 这一瞬间,鲁西华立刻明白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老司机估计都知道这是什么世界了,哈哈哈。 正文 第19章 天际之旅的开始 沿着大路向南一步一步走去,鲁西华的心中充满了期盼,这里是一个魔神与凡人的世界,无数的魔神和魔族将这片大陆视为肥肉,数次入侵这里,虽然被这里的原住民英勇的反抗后击退,但是却在这片大陆上留下了自己的信仰。 生物嘛,总有些喜欢内斗和阴暗面,当他们的**无法借助自己本身的实力来实现时,就会忍不住去寻求外力的帮助。魔神的信仰和教派就在这里悄然生根,有些极度邪恶的教派被世人所唾弃和禁止,但是在这片大陆的北端,帝国势力的不及之处,依旧还是有些漏网之鱼掩藏在平静的水面下,慢慢的吞噬着小鱼小虾,一天天的壮大起来。 在这片大陆上生活着人类、精灵、兽人、矮人以及其他的种族,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大陆上,各自的文明历史掺杂、交融出一首冰与火之歌,不错这里就是鲁西华在那方世界中玩过的一款著名游戏上古卷轴5,发生在奈恩星球上的故事。而鲁西华所处位置正是奈恩星上泰姆瑞尔大陆九个行省中最北端的天际省。这是一个魔法和剑术、巨龙与魔族、勇士和阴谋交汇的地方。鲁西华希望自己能在这里一窥星力之谜、法力之谜以及最重要的:灵魂之秘。 碎石块铺就的大路由北往南,鲁西华的左手边是浩浩荡荡的白河,河水由南往北流去,因为南面几十多公里处是高耸入云的雪山,再往南走是连绵不绝的山脉,穿过山脉就来到了泰姆瑞尔大陆的政治中心:赛洛帝尔省。那里是大陆上面积最大的行省,被森林环抱,穿越无穷的森林,一个被群河环绕的岛屿,这里就是大陆帝国的帝都,是帝国皇帝所在的“京畿要地”,也是帝国最为文明的地区。 而天际省位于泰姆瑞尔大陆的北端,这里是诺德人的故乡。传说在泰姆瑞尔大陆的北部海洋之外,有一片被冰雪尘封的森林大陆,那里是天际省原住民诺德人的老家,上古丛林大陆,也叫阿特莫拉大陆,那里是诺德人的起源地。 很久很久以前,在那里,因为长年的战乱,一位勇士集合了来自四面八方渴望和平生活的上万民众,驾船驶向南方。在长达一年的航行,终于来到了帝国大陆的最北端,天际省。在这里他们取得了向往已久的和平,和精灵们居住在一起。 但是人类强大的繁殖能力使得精灵一族产生了警觉,虽然人类不过几十年的寿命对于精灵漫长的生命来说不过是短短的旅客,却依旧被精灵族中智者意识到人类会占据整个天际地区,并成为精灵文明的第一个重大威胁。当然,这种情况可能还需要几百年才可能发生,而且依人类看来,这种变化慢得难以察觉;但在精灵族智者的观念中,这就相当于“后天,我们就会被人类超越!” 此后不久,精灵一族就发起了一系列针对人类聚居地的屠杀。在一个被称作“泪水之夜”的晚上,精灵民兵将人类的城市夷为平地,被杀死的守卫者和无法逃跑的人超过了数千名。勇者和他的两个儿子乘着最后一艘战舰从烈火焚烧的港口逃脱了。回到阿特莫拉大陆后,他们把凶残、诡计多端、一心想把人类从世界上抹去的精灵的故事传播开来。 在大陆其他各种教派的帮助下,他们召募了一支由久经战火洗礼的勇士组成的军队,史称“五百勇士”,驾起战船重回天际,这些战技卓越的勇士开始大势屠杀精灵,并建立工事以巩固自己的权力,同时源源不断的收容四方而来的难民和各族勇士,这激起了两族长期的仇恨和鄙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千年,但是这种关系依旧被淡淡的维系在血脉之中,彼此之间都抱有较重的戒心。 生活到今天,诺德人已经演化为高大、金发的人种。他们强壮、固执,是出色的战士,能熟练使用各种武器和装甲。他们对冰寒有很强的耐受能力,对战争和暴力极度热忱。此外,诺德人还是优秀的水手,他们与大陆各省的沿海港口、河流沿岸地区建立了广泛的通商关系。 “您好,这位法师。”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打断了鲁西华的思索。 鲁西华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名衣着破烂、单薄的诺德女性站在路边农场矮墙的另一面向着自己打招呼,繁重的农场生活已经使她的背有些驼了,一手握着一把干草叉、一手不安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揉捏着,似乎为自己的鲁莽感到不安。她的双眼通红,甘草碎屑布满了她的衣服和枯黄的头发,这是一名典型的农场女雇工,早就憔悴的面容使她看起来有些苍老。 “女士,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吗?”鲁西停下脚步,向着那名女雇工靠近,两人之间隔着一顿矮墙,相距着两米左右的距离。 女雇工咬咬牙,犹豫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段话,“实在很冒昧,不知道您是不是会恢复法术?我的孩子已经病了好几天了,雪漫城的神殿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祭司们不能再使用神术了。城里唯一的法师,是领主大人的私人顾问,实在不是我们这些卑贱的下等民能够见到的。昂贵的法术卷轴也不是我能够负担得起的,所以想向您询问一下,是否能够发发慈悲,帮我看看孩子的情况?” “生病了?”鲁西华一愣,踏入修行,很久以来,自己早就忘却了生病这个词,身体基础差自然有炼体的秘术,早就远离了疾病的困扰,被这名女雇工的话一提醒这才想起。 “好的,麻烦你带我去看看你的孩子吧,我试试看。”鲁西华用和蔼的语气说着。 “我的天,吉娜莱丝在上,感谢圣灵!”女雇工惊喜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手提起裙角、一手拿起干草叉,“请跟我来,孩子就在屋里。” 说是屋子,实际上就是一间杂物室,女雇工和他的孩子就住在这里,屋里堆满了农场的工具和杂物,一张木床上铺着些稻草和草席,一个小脸红彤彤的男孩子躺在床上,毫无意识的睡着,嘴唇很干。女雇工焦虑的用破布在水桶中蘸着一点水给孩子擦拭。 鲁西华探了探孩子的额头,比较烫,发烧了,虽然不知道病因,但是看看这屋里的环境和条件,明白体质虚弱是最大的问题,掏出道门配发的玉符,其中一个就是百药符,吸收草药的精华,自动转化为药力,可治百病。 鲁西华将百药符贴在孩子的额头,果然无数的光点从玉符中冒出,落入孩子的额头,孩子的小脸渐渐正常起来。 女雇工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打扰了这位法师的施术,虽然在她看来,这位身穿黑衣的年轻法师,施法时明显和神殿的祭司们不一样,那些祭司施展神术都是手里发出各色的光团。而这位法师却是掏出一枚奇怪的石头,不管怎么样,孩子的情况证明了法师的法术效果,孩子的病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夕阳西下,屋里的光线暗淡了下来,不久之后,孩子终于睁开了眼睛,玉符也停止了运转,孩子的病好了。 “孩子的病好了,没什么问题,就是身体弱了些,这才生的病。”鲁西华将玉符收好,站起身来。 “谢谢,谢谢!我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太感谢您啦!”女雇工哆哆嗦嗦从衣服的某处掏出七八枚钱币来,“这是我的积蓄,请不要嫌弃,虽然很少,但是已经是我的所有了。” 鲁西华点点头,取了其中一枚,“我也是远离家乡在外游历的人,就取一枚作为报酬吧。你的孩子刚醒,需要补充点营养,钱还是留着给他买点吃的吧。”说完,转身离开了小屋。 “谢谢!谢谢!”女雇工留着眼泪,捏着钱币屋里哭道,孩子刚醒,她不敢远离。 “妈妈,我好饿”孩子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将女雇工的注意力又重新拉了回来。 女雇工赶紧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妈妈这就给你做。”女雇工回头往火炉看去,那里只有些圆白菜、土豆、大葱,都是农场自产的一些作物,作为雇工,这些就是她们的主食。 吱嘎一声,小屋的门开了,女雇工连忙转身,只见刚才那位离开的年轻法师又重新回来了,“我从河里捉了些鲑鱼,给孩子补补身子吧。”接着在女雇工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那个身影又离开了。屋里一片安静,只有木桶上扑通扑通的三条鲑鱼显示着刚才的一切。 鲁西华走在大路上,捉鱼对他来说实在太简单了,不说肉身威力,就是那雷电的效果,就能瞬间将肥美的鱼儿电晕,食材对他来说就是信手拈来。 太阳渐渐西下,右手边一望无际的麦田和蔬菜地,凭着对游戏的印象,鲁西华边走边在某些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些药材,纷纷收集起来,怎么说也能进城换点钱币,今晚的食宿是不用犯愁了。 穿过大片的农场,走过一座石桥,这边的大路上就开始有了路灯,时不时能看到几个巡逻的卫兵,身着相同的打扮,看到鲁西华独自一人走在大路上,都过来盘问,得知鲁西华要进城,都点点头,没有多作为难。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甜的酒香,浓厚的蜂蜜味,这就是雪漫领的特产蜂蜜酒,和裂谷领的黑荆棘酒都是天际省诺德人的最爱,常常有商人前来将这些东西贩卖到大陆各处。 高大的酿酒坊、整齐的蜜酒仓库过去,是一片广阔的蔬菜地,种着一些常见的蔬菜,远处传来一阵惊恐的呼叫声,几个农民四散逃窜,一个高大的身影顿时映入鲁西华眼帘。只见一个十几米高的人影,手提着一根石槌,身上披着简单的兽皮,正在远处的农田中大肆破坏,俨然是个天际省特有的种族,巨人! “这个巨人估计是发疯了,竟然敢跑到城池附近来捣乱!快看!战友团的几个家伙来了,他们都是喜欢血的家伙,我可要站远一点!”一名卫兵手持火把,喃喃自语,看到鲁西华向着自己望来,耸耸肩,“小命更重要一点,不是吗?我可不是那些喜欢到处冒险的家伙。” 远处,几个身影急切的向着农田之中的巨人冲去,鲁西华看得真切,有一人抽出背上的大剑,那大剑半人多长,两只手掌宽,上面带着寒光;一人一手持盾一手拿剑。这两人都穿着厚厚的钢甲,脸上绘着深浅不一的花纹,估计是种仪式,更远处,另外一个身影手持短弓,向着巨人不断的射箭。 估计是射出的利箭让巨人感到疼痛,巨人愤怒的向几人挥动双手,紧接着石槌就从天而降,带着巨力砸向最近地面的两人。 “小心!里娅!”一位男性战士飞身将另外一名身影扑到,两条身影在地面连续滚动,终于躲过了巨人的石槌。轰隆,一声,地面传来巨大的震动,无数的人站立不稳,远处射箭的弓猎手更是一个踉跄,扑在地上。 “法卡斯,你压疼我了!”一个女声传来,接着不满的准备用自己左手所持的圆盾将压在自己身上的黑影掀开。 “法卡斯,你们小心!”被震倒在地上弓猎手看到巨人竟然提起了右脚,就要往刚刚躲过石槌,还抱在一起的两人身上踏去,急得大声提醒,这又是一名女性!“该死!”女弓猎手一个翻身而起,一箭就往巨人抬起的右脚底板射去。 箭似流星,准确的钉在巨人的脚底板上,但是丝毫未阻挡巨人,一只大脚带着黑影就往地面的两个人罩去。 那名叫做法卡斯的男性在刚才的巨震中,头部被震动,此刻身上使不上劲,没能反应过来,而那名女性的盾战士却是一脸的无奈,难道真的要死了?能和战友是在一起也算是一种荣耀吧,可惜自己身边此时却是法卡斯这个笨蛋。 女弓猎手不断的射箭,片刻间,四五只箭矢射了出去,却未能拦住巨人,眼睁睁看着巨人的右脚狠狠地踏向地面的两人。却发觉巨人忽然身体一歪,整个庞大的身躯向另外一旁倒去,似乎失去了平衡,一个身影赫然出现在巨人头顶,一只手掌带着雷电向着巨人的脑袋拍去,轰隆一声,巨人摔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 女弓猎手惊喜之下,收了短弓,向着同伴跑去。 那边的女性盾战士这才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性战士掀开,迅速爬起身来,刚才那个惊险的一幕,她再也不想经历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向罪魁祸首踢了几脚。 男性战士挨了几脚也站起身来,三人相互打量一番,都没有负什么伤,这才向巨人望去,只见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正站在巨人头颅前打量。 正文 第20章 炼金、雪漫 “你好,年轻法师,我们是天际战友团的成员,你刚才施展的是近战法术?很酷!你的勇气配得上你的法术。”一头披肩的褐发,三道浓重的墨痕斜画在有些刚毅的脸上,一身修长的毛皮甲,关节处用精钢包裹了起来,女弓猎手举着火炬向年轻人搭话,一副短弓背在身后,腰间挂着二尺短刃,“我叫艾拉,是战友团的一名成员。” 年轻人的脸在火炬跳动的光焰的中显得有些魅力,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叫鲁西华,是一名游历者。” “你的名字很独特,你是哪里人?黑发黑瞳,个子矮了一些,和那些伊尔斯维省过来的大猫类似。你是要进城吗?我们可以一起回去。”艾拉说话非常直接,显然是个性格豪爽的女性。 鲁西华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虽然自己一米七五的身材在太一道门中只算普通,但是到了这民风彪悍的天际省,和这些西方式的原住民一比,确实显得有些矮小。眼前这位名叫艾拉的女弓猎手的个头就在一米八五以上,刚毅的脸庞,很有些那方世界北欧女性的特征,而明显是同一伙三人中的那位男性,更是壮得像一头牛,此刻正在忙着收集巨人身上可用的材料。 “我叫里娅,是新加入战友团的成员,你的法术很棒。”一身钢甲、单手剑盾的女战士里娅同时也在介绍自己,看着这位名叫鲁西华的年轻人望向地面正在忙碌的法卡斯,不由得脸一红,一脚踢在法卡斯小腿上,“法卡斯,快点起来,这些材料是属于这位法师朋友的!” 鲁西华摆摆手,“我刚到天际省,对这里的的东西还不太熟悉,这个巨人是你们先发现的,材料还是留给你们。我看过一本书里有写,巨人脚趾加上小麦,可以做出治疗药剂,对于你们这些战士想必是很有用的。” “还有这种事?!”在地上忙碌一通的熊形人体法卡斯此刻站了起来,忙不迭的将手中几个碗口大的脚趾头用布包起来,“我们收集到这种材料一般都是卖给炼金店,阿卡迪亚给出的收购价格很高。没想到巨人脚趾和小麦竟然能做出治疗药剂,看来团里真的是需要一名法师团友了,炼金术可是他们的不传之密啊。”说完一双眼往鲁西华身上看,“对了,法师,你是从哪里来的?你的样子和我们都不一样啊。” “走,天晚了,我们边走边说。”艾拉看了看渐渐围上来的卫兵,不想因为话题引起旁人的注意。艾拉似乎是三人小队的老大,她一发话,没人反对,法卡斯和里娅老老实实的跟在艾拉身后,四人向着大路走去,远方就是黑压压的城墙,如同一条黑的长蛇俯卧在莽莽的荒原山丘上。 “巨人的尸体怎么办?”鲁西华有些疑惑,那身高超过十几米的人种,这死后留下的尸骸可不是件小东西。 法卡斯拍了一下鲁西华的肩膀,“卫兵会处理的。巨人的尸骸对于那些修炼死灵法术的法师来说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东西,而且听说有些领主对于巨人头颅还有特殊的喜好,把他们做成吊灯悬挂在自己的家的大殿里作为一种勇武装饰。至于农场的损失,自然会从巨人尸骸的买卖之中得到补偿。在这荒野上,巨人的尸骸可是难得一见的,肯定很抢手。” “听了之后,觉得是不是有些可惜?”走在前面的艾拉忽然回头看了鲁西华一眼,又重新回过头,“一具价值不菲的巨人尸骸,因为无法搬走,只能留给卫兵处理,这对于你们法师来说,就是浪费资源了。” 里娅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脸崇拜的表情望着自家大姐,这么自如的和这名厉害法师对话,难道不知道法师好多都是怪脾气吗?艾拉大姐真是好勇敢! 鲁西华摇摇头,“没有的事。我对尸体的兴趣不大,我可不是那些喜欢和死人打交道的死灵法师,我是从东面过来的。” 法卡斯皱着眉头,“天际东面是晨风省,那里是黑精灵的故乡,保留着传统的农奴制度,不过因为大陆最大的火山红山在其境内。不过红山爆发后,天空被厚厚的火山灰遮挡,太阳再也无法照射下来,地面无数的植物死去,黑精灵被迫离开了家乡,四处流浪。靠近晨风的大海也因为红山爆发,毒化了周边的海水,再也没有鱼了。” 艾拉在前面走着,听着身后几人的说话,忽然插口说道,“鲁西华说的东面可能不是晨风省,黑精灵、亚龙人、虎人我们在天际都见过。他说的应该是再往东的地方。” “再往东?难道是传说中的阿卡维尔大陆?我的天,传说中阿卡维尔大陆比我们帝国的泰姆瑞尔大陆更加庞大,很久以前入侵帝国的蛇人就是从阿卡维尔大陆上来的。听说阿卡维尔大陆上还有其他人种,难道鲁西华你就是传说中的猴人?!我的天,不敢相信,鲁西华你竟然是一位猴人?!”小姑娘里娅战斗时一往直前,没想到思想却是这么跳脱,几句话胡乱一分析,就在鲁西华头上扣上一顶猴人的帽子。 鲁西华也是没好气,“我可不是那些全身长毛的家伙,我是纯种的人类,你们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了。” 只可惜,含糊不清的解释并没有消除战友团三人小队的疑虑,反而引得他们频频打量,似乎鲁西华是什么稀罕之物。 “好了,我们还是回到之前的话题上。法卡斯,其实,你们完全可以自己进行炼金。巨人脚趾加小麦,你们慢慢摸索,肯定能配出属于你们自己的治疗药剂。”鲁西华重新换了一个话题,不让他们再往自己身份上猜测了。 “药剂确实是团里的大问题,我们辛辛苦苦接活的很大一部分酬劳都花在购买药剂身上了。那些炼金师将药剂配方牢牢的藏在心里,炼金会控制大陆绝大多数药剂的生产。”艾拉走在前面,地面上拖着她长长的影子,在火炬的照射下不断地拉长变短。 “嗯”鲁西华没想到在游戏中随处可见的药剂配方,在现实中竟然是绝密,“我不是天际的法师,不受炼金会的制约,那我就说说几个我所知道的常见材料,这些材料用来炼金都有加血治疗的效果。你们可以试验一下,材料都很普通。” “我的天,我的耳朵是在做梦吗?里娅快给我纸和笔,我要将这些材料记下来,这将是我们战友团最大的财富!”法卡斯激动的伸出手去拉身边的里娅,可惜被她灵巧地躲过。 里娅一边掏出笔纸,一边埋怨,“给我好好把火把举着,你会写字吗?法卡斯?!” 法卡斯不好意思的笑着,“刚才一激动,忘了。哈哈,我是穷人家的孩子,不会看书写字,只有一身力气。”艾拉没有说话,只是回身看向鲁西华,两只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个神秘的年轻人。 四个人就在路边停了下来,利亚掏出炭笔和草纸,三个人的眼镜都直直盯着鲁西华的嘴,不敢放过里面的一个字,生怕下一刻就错过了什么。一瓶治疗药剂在关键时刻,就是一位战友的性命,这对于战友团的人员来说,至关重要。 “巨人脚趾和小麦,巨人脚趾要清洗干净,用干净的清水;小麦不可去壳、碾磨,不然的话直接用面粉了。这是这两种材料处理时要注意的,炼制时需要用到少量的酒精来中和两种材料。” 鲁西华一边说,里娅用心的将他的话一笔一笔记在草纸上,法卡斯探着一个大头在旁边仔细看,虽然不识字,但是他却觉得上面的花纹非常漂亮。 “天际有治疗效果的常见炼金材料来说,有蓝山花、蝴蝶翅膀、烧焦的雪鼠毛皮、剑齿虎眼、石栖刺莺卵、沼泽真菌、小麦、气泡草、小恶魔粪。” “你们两两组合,慢慢试验,一定会成功的。” “我的天啊!这里面好多都是我们常见的东西,路边不都是这些材料吗?难道我们走在金币做成的道路上?蓝山花、小麦、气泡草,竟然还有烧焦的雪鼠毛皮和剑齿虎眼?天啊!我们到底错过了多少值钱的东西?!”法卡斯听到鲁西华的话,慢慢念叨,眼睛越睁越圆,更像一只巨熊了,衬托他那两米高的身材,显得旁边的鲁西华如同一只小鹿。 “小麦加蓝山花,效果比加气泡草好些,这些材料好找,你们可以多多试验。”鲁西华话音未落,法卡斯就已经扑到大路边上的草丛中,几秒时间就抱回来一堆的小花朵,这些长在大路两旁不起眼的小花,不经过鲁西华的口中说出,谁能知道竟然是珍贵的治疗药剂的炼金材料。艾拉、里娅看向法卡斯手中的小蓝花,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我刚才说的这些都基本没有毒性,就算你们调制失败,制成的药剂也不会出现毒素效果,最多只是治疗效果的优劣问题,你们慢慢试验。随着你们手艺的精通,药剂的效果会越来越强的,好,我们继续上路,赶了一天的路,我都饿了。”鲁西华也不管正在低头探讨草纸上内容的三个人,独自向着那黑暗中的长蛇走去。 “谢谢你,你真是我们战友团的福音。”艾拉率先从后面赶上来,对这位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同龄男子感谢道。 鲁西华笑笑,“不用了,对了,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战友团在野外打猎、做工作时,有没有见过巨龙从天空飞过?” 艾拉一听这话,眉头微微一皱,“巨龙?这中古老的飞行物种早就消失在天际的历史当中了。只有无数荒野和山脉中掩藏的巨大龙墓显示过这些大蜥蜴曾经在天际出现过。还有就是,不少地方,见有雕刻着龙头的巨大石壁,石壁上刻着谁也看不懂的文字。” “哦?是吗?谢谢你的回答。”鲁西华微笑点头表示感谢,原来龙裔的剧情还没开始。 艾拉不知道为什么,脸庞微微一红,小声说道,“不用谢我。我们战友团真的期待你这样博学多才的法师加入。在我们团里,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互帮互助,气氛非常融洽。如果你愿意加入,我可以当你的介绍人。” 里娅最崇拜团里的艾拉,她像个大姐姐一样无微不至的关心着刚加入战友团的自己,使得自己这个远从南部赛洛帝尔省而来的帝国人感到了家的温暖。艾拉姐姐不但战技卓越,而且英勇异常,远攻近战皆是团里的佼佼者,虽然只比自己大了三四岁,但是却是自己的偶像。此刻看到艾拉和神秘的异乡人走在前面低语,不由得悄悄后退几步,拉着一脸茫然的法卡斯,给前面两位同龄人留出一点时间和空间。 “我不会在天际停留太久,谢谢你的好意了。请问,城里有什么好吃的?我一会想要大吃一顿。” “好,为了感谢你的慷慨解说,这是给你的咨询酬劳,请一定要收下。”艾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从怀中掏出一个钱囊,里面鼓鼓囊囊,显然是有不少钱币,将它递给鲁西华,“我们战友团都是一些只会烧烤的粗人。你想要吃些美味的东西可以去城里的旅店,母马横幅。” 望着艾拉坚定的目光,鲁西华轻轻推了几下这位弓手的手腕,却丝毫不动,立刻明白了这位女性心中的坚持,将钱袋接了过来,“谢谢你了,你很细心。我身上确实没什么钱,只有些炼金材料和杂物,还准备一会去杂货店或者炼金店卖掉,换点旅费。” 看到鲁西华没有拒绝,艾拉也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没有问题,母马横幅的蜂蜜酒不错,其他的出名的还有鹿排、碳烤羊腿、薰衣草饺子、清蒸泥蟹腿。” 四个人沿着大路走过吊桥,弯过一段山路,这才来到了天际省九大领地之一的雪漫领的主城雪漫城。 雪漫领位于天际省的最中心拥有无与伦比的战略价值。大部分地区地势相对平坦,而在东南角矗立着泰姆瑞尔大陆的最高处——世界之喉。雪漫城是一位传奇旅行者在此寻找到了传说中神秘鸟型石像所在地天空锻造炉,于是在这里建立起了一座城市。 “艾拉!你们又出任务回来了?这次赚的不少?!荒野上的强盗清除,真的是全靠你们了。”巨大的城门边上,灯火通明,将城门周围几百米的范围照的清清楚楚,老远就能看到进出城门的人群模样,这样就防止了敌人的进攻和偷袭。一名城卫兵,笑呵呵的走过来,向着走在排头的女弓猎手打招呼。 城卫兵是守卫城市城墙和治安的卫兵,他们的装束和城外大路上来回巡逻的卫兵相似,不过配饰更加精良一些,毕竟代表着城市的形象,所有城卫兵的盾牌上都绘着雪漫城的城徽,一个雪白的马头。 “确实,我们今天累了,要赶回去休息。”艾拉简短的说了两句。 “这位法师是?”城卫兵疑惑的询问鲁西华这位一看就是外乡人的陌生男子。 “他是名闪电毁灭法师,刚才在城外击杀了一名发疯的巨人。这个周你们的奖金又能提高不少。”法卡斯经常出城做任务,对这些城卫兵都很熟悉。在城防和城郊击杀的强盗、野兽的收益,这些卫兵都有分成,而且不少,这也是他们如此积极参与城市治安管理的一个原因,有动力才有活力。 “哦,那真是谢谢了!像你这么年轻厉害的法师,可真是少见啊!”城卫兵一听这位年轻人击杀了一名巨人,顿时知道,年轻人的战力很高,一般这种巨人,没有三十名训练有素的卫兵协同作战,是不敢轻易招惹的,更何况,巨人旁边常常有他们的宠物猛犸象的陪伴,那可是站在天际食物链顶端的猛兽,一动起来,简直就是活动的城墙。巨大的猛犸象牙、厚实的毛发、澡盆大小的象蹄,这些都是大人口中吓唬小孩子时经常提到的东西,同样也是他们幼年时梦中挥之不去的噩梦。在野外遇到猛犸象,那就期待你的双腿再长一点!因为那样跑的更快! “法师,请进!”城卫兵礼貌的让开了路,穿过厚重的城门,鲁西华终于有机会观察到这个上古卷轴中,天际出名的城市,也是玩家的新手村,雪漫城的全貌了。 雪漫城被建在一处山丘上,从下往上蜿蜒盘旋建成,一共分为三个城区。最下端叫做旷野区,这里林立着各式各样的店铺和平民住宅,是商业最集中之地,如此命名正是因为它接近城墙外部的大片平原地带。中间叫风区,那里是有钱人和权贵的豪宅,城中的神殿和战友团的总部也在那里,常有强烈山风,虽然如此,但这儿风景极佳,人们可以自由选择地点眺望欣赏整个雪漫领的自然和广阔。最上层叫做云区,那里是雪漫城领主的宫殿所在,是整个城市政府机关的所在,常有白云在宫殿附近飘动。 鲁西华进来的时候,也已经深了,宽敞的街道上亮起了路灯,无数的人们从家中出来,往广场涌去,那里是夜晚最为热闹的地方,也是鲁西华的目的地母马横幅的所在。...“”,。 正文 第21章 母马横幅,一场大雪 旷野区的广场是平民们喜爱聚集的地方,这里有各式各样的小贩和乞丐,也有游吟诗人在这里欢声高歌,有吃食喝酒的男子女子围着篝火纵情舞蹈,为贫瘠的西方中世纪夜生活添上一些色彩。风区和云区的富豪贵族们同样可以在自家的阳台上俯览旷野区的整个广场,平民的夜生活同样也可以给他们的晚餐添加一些谈资,虽然他们自顾身份,不愿参加平民的聚会。 游吟诗人本身都是天才,他们可能来自高贵而富有的家庭,也可能来自低贱而穷苦的家庭,喜欢到处流浪,在广场上进行街头表演来谋生。有时候会被聘请去王室和贵族的宴会,讲故事传说、唱歌跳舞、表演杂技。有一点要注意的是,他们讲的那些故事传说并不是自己创作的,可能会有点添油加醋,但都是在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事件。 “有一个英雄叫红衣瓦格纳,他从洛里斯泰德来,骑马奔向雪漫。” 一名青年怀抱着鲁特琴,手指在上面轻快的跳动,在篝火的照映下高歌,声音在广场上飞扬,四周满是各种高高低低的头颅,大家都安静地听他歌唱,因为很多平民并不识字,为了娱乐和吹牛,所以很喜欢听历史故事。而游吟诗人带着乐器穿梭来往于天际各处,在这片大陆上发生的各种趣事和历史事件,他们都能娓娓道来。 “大话精炫耀着他的金币和剑,直到他遇上了盾牌少女玛蒂尔达。” “勇敢的少女说:哦!你这个大话精喝光了地窖里的酒,应该把你大白天拖到大街去喂狗。” “在钢与血的碰撞之中,勇敢的少女胜利了,她砍下了大话精的头。” “这个名叫瓦格纳的大话精再也没有办法自负,因为他那丑陋的红脑袋已经滚落在了地板上。” 随着鲁特琴的停息,这首名叫《红衣瓦格纳》的歌谣,走到了终点,广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鲁西华对这首歌很熟悉,经常听旅店里的游吟诗人演唱这首歌,歌中被砍掉脑袋的瓦格纳,在真实的天际中有原型。在某个固定的深夜里,从洛里斯泰德到雪漫城的一条路上,会有一匹幽灵马,驮着一个无头的幽灵骑士奔跑,他的路程终点是雪漫城外荒野中的一处古墓。 一个人骑马长途疾行来雪漫,很可能他是带着某个使命才前往这里的。这样的一个人很难想象会像一个潦倒的醉汉一样在一场酒吧的斗殴中丢掉性命。同时“喝光了酒还吹牛”这种理由作为拔剑取人性命的借口实在太牵强,因此诗中另一位重要人物“盾牌少女玛蒂尔达”的身份就更值得玩味了,似乎和战友团史上唯一一位女性先驱“火眼金睛的玛琪”有关。鲁西华以前在玩这款游戏时,找不到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只好作罢。 不管怎么样,剃去那些看似合理的矛盾之处,鲁西华发现这个看似荒诞的故事之下隐藏的一些东西。一个男人带着任务从洛里斯泰德赶往雪漫,但却在到达的时候被一名女性谋杀了。个中缘由早已散去了,后人只能知道由于这件事情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实在难以掩盖,便经由某人之手被塑造成了大家今天听到的这个滑稽故事。 鲁西华突然感到了一丝寒意。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个可怕的阴谋被人怀着各自的目的扭曲成了一个个毫无瓜葛的故事?有多少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英雄被人涂抹成了无名的乞丐和醉汉?鲁西华只知道,无头骑士至今依旧在皎月照耀的雪漫大道上,策马继续他那未完的旅程。 “艾拉姐姐就像歌中的玛蒂尔达,她经常教训那些自负的肌肉男,让他们知道我们战友团的女人都不是好惹的!”兴奋的里娅,脸上跳动着红色,看来这首歌十分对她的脾气。 法卡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似乎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低着头没有接腔。 艾拉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低声说道,“那边的高台就是旅店,你要投宿就去那里。我们要回战友团报道了,祝你在雪漫城过得愉快。” 鲁西华点点头,看着远去的三人,转身向广场东北高台的旅店走去。 推开厚厚的橡木门,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进门就是大厅,巨大的篝火堆上,放置着篝火铁叉,上面串着一头小牛和两只山羊,金黄的外皮上落下滴滴油脂,掉在篝火堆里,满厅都是肉的香味。 “新来的客人,请到这边来。”一个豪放的声音在大厅荡漾,不少正在喝酒的顾客都把眼光移向了大门,顿时发现了推门而进、一身黑衣的鲁西华,不少人立刻小声讨论起来。 鲁西华顺着声音走向了旅店柜台,这才发觉母马横幅的名字是如何恰如其分。以前他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一个旅店的名字能叫做母马横幅,但是此刻看到老板娘胡尔妲的这张脸,顿时明白过来,这就是一张马脸啊,丝毫没有经过修饰的雕琢,恰如一个马头立在你面前,母马~真是何等的贴切。 良好的克制力使得鲁西华并没有笑出声来,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导致旅店老板娘胡尔妲心里很是舒服,她也知道自己的这张脸对于初次见面的客人来说,大抵是一个什么惊奇。看到一脸平静的鲁西华,心想:还是法师有素养,我要给他点优惠。 “你是远来的法师吧?第一次来雪漫城?公事还是私事?你是什么人?你的样子很罕见,黑发黑眼睛,很少见你这种样子的。”胡尔妲脸上做出自己认为最和气的表情。 鲁西华点点头,“我是东面来的,正在游历中,第一次来到雪漫。在城外碰上了战友团,他们向我推荐你的旅店,说这里美食非常出名。” “你算来对了,年轻的法师。听说你们都会点小把戏,能不能表演一番,给我们这些不会法术的人看看,有破坏力的就算了,我怕你把我这店给拆了。如果大家满意,我就免了你三天的住宿费,你可以免费三天晚上在这里休息。”胡尔妲对这名年轻的法师很有好感,借机说出了自己的优惠,以表达自己的善意。 大厅中的所有人顿时欢呼起来,在他们看来,法师大都是些神经兮兮的家伙,要不都是高高在上,老板娘提出让远来的法师表演个小戏法,正是合了大家的意,顿时气氛活跃起来。 鲁西华思考了一下,这是自己融入雪漫城的一个机会,旅店鱼龙混杂,进进出出的人多,交谈之间就能知道不少事情,于是点点头。 看到这名年轻法师的同意,大厅的几十名顾客立刻安静下来,除了喝酒的,都瞪着眼睛看鲁西华准备展示什么法术。 天际的世界属于西方中世纪背景,大家的装束、习惯都还停留在那个时代,普通人穿都是麻布制品,外面套着一些毛皮制成的衣服,在天冷的时候,一些空气不流畅的房屋里,到处是怪异的气味,他们已经习惯了,而鲁西华作为外来者,很是不适。 鲁西华从腰间取下两枚玉符,这是太一道门弟子标配的净衣符和水火符,作为内门弟子的优势,净衣符的效用比外门弟子的要强上不少,同时可以给很多人一起清洁身体,搭配水火符用,效果更佳。 鲁西华将手中两枚符文轻轻一碰,顿时两枚玉符,大厅顶部的空窗处,立刻飞进数条白练,往鲁西华手中飞来。 “水,是水!”有好事的人用手轻触了一下空中飞舞的白练,惊喜的叫道。 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柜台面前站立的鲁西华,不知道这位法师想施展什么法术,但是眼前的一切已经很是神奇了,谁能亲眼看到干净的水在空中,衣带一般的流动? 这水带流过鲁西华手中的净衣符,立刻染上了光点,在火光的映射下,好似夜晚的星空。鲁西华轻轻的拍拍手,顿时水流化作几十条小带子飞向在场所有人,在他们的惊异之间,从衣袖、领口、腰间,凡是有缝隙的地方钻了进去。 “身上好凉!”一时被吓住的顾客们都站起身来,左拍右拍,似乎想把钻进衣服里,在自己皮肤上贴身游动的水流赶出去。只可惜水流速度极快,几乎在几秒钟时间之内就游遍了全身,让人想抓也抓不住。 十来秒后,已经变成乌灰色的水流重新流出,其中的光点已经不在,汇集到一起,上升到大厅顶部,又从空窗处转了出去,消失无踪了。 “咦?我的衣服干净了?!刚才喝酒滴上的油污不见了!”有人已经发觉的身上的异样。 “我的手也干净了,刚才还是油的。” “我的天,唐德,原来你是白皮肤啊,我还一直以为你是红卫人!” “滚!我可是真正的布莱顿人!” 所有人此刻都发觉自己一身都干干净净,不但皮肤干净的像洗个澡一般,而且衣服也如同新做的一样,一些陈年污渍全都不见了,穿在身上非常舒服。要知道现在洗个澡可是不方便,无论砍柴、烧水都是麻烦事,很多人都是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才洗一次澡。 “法师!你有这法术走到哪里都不用愁了,简直是太棒了!”胡尔妲同样感受到了身上的清洁,甚至连法师面前的柜台也重新焕发了活力,好像十几年前刚开张的时候一样清洁。 “你过奖了,这只是个小法术。”鲁西华笑笑。 “这是变化系的法术吧,我以前跟一位法师做过护卫,他就经常能用变化系法术做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一名魁梧的战士站起身,端着手中的酒杯向着鲁西华致敬。 “维尔斯,你又开始吹牛了,这世上哪有人能将铁变成银子、银子变成金子的?要真的能这样,那法师不个个都是富翁啦,还用出来旅行吗?”一个声音从角落传来,顿时引起大家的哄笑。 维尔斯面红耳赤,“你们没有见过不等于没有!”大厅里一片混乱,年轻法师带来的法术效果,让大家对于未知的讨论热情越发的高涨起来。 “安静!安静!萨蒂亚,给在场的每位顾客上一杯麦芽酒,让我们感谢这位年轻的法师给我们大家带来的精彩法术。对了,法师,还没请教你的名字?”胡尔妲招呼旅店的雇工给大家端来麦芽酒。 “我们要喝蜂蜜酒!我~”有些起哄的顾客刚喊了一句,就被旁人制服了,一看就是已经喝醉了的酒鬼。 “我叫鲁西华,听说旅店的蜂蜜酒很是出名,请给我来一杯。”鲁西华掏出艾拉给的钱囊,里面都是钱币。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胡尔妲从钱囊里象征性的拿了两枚钱币,从柜台下面拿出一瓶蜂蜜酒给鲁西华和自己倒上,高举酒杯,“这名年轻的法师名叫鲁西华,我相信,他的名字明天就会响彻整个雪漫城,让我们为这位法师的到来干杯!为了年轻的法师!为了神奇的法术!为了鲁西华!” “为了年轻的法师!为了神奇的法术!为了鲁西华!”大厅里顿时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声音,相信明天这个时候,旷野区的大多数人都会听到“鲁西华”这个名字。 “干杯!干杯!干杯!”大家讲手中酒杯在厚实的木桌上一顿一顿,发出阵阵整齐的声响,在这声响中,大家将手中酒杯高举,一饮而尽,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浓烈的水果香味掺杂着甜甜的蜂蜜味道,鲁西华将酒干掉之后,往柜台上一放,“麻烦给我来些美食,我可是饿坏了。” 胡尔妲满脸笑意,“没有问题,请到那边坐,我们马上就给你端上来。”住宿费用免了,但是食物费用不会免掉,自己还是能赚上一笔的。 鲁西华选了一张靠着墙角的桌子,顾客们识趣的没有过来打扰,法术的神奇让他们知道这名年轻的法师并不是那些连放个火球术都困难的雏鸟,没有点本事,谁敢独身上路?这个混乱的年代,荒野和山岭里可到处是土匪强盗。 长方形的火篝上,两头架着铁架子,铁架子上并排着五六根铁签子,上面堆放着烤的焦黄的野兔腿。野兔,是位于天际这片贫瘠大陆食物链的最底端生物,迅捷的奔跑,灵敏的反应,并没有使之逃脱被捕杀的命运。剥掉皮,撒上一些盐,就能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这是最为普遍的肉食来源。 鲁西华眼前就放着两只烤兔腿,被腌制过后,刷上油和蜂蜜,烤上四十分钟,两面焦黄,端上来时,上面撒上茴香和香葱,再配上水果味的蜂蜜酒,使人胃口大开。 碳烤羊腿,不再是放在火上烧,而是用木炭慢慢煨制,菜形美观、颜色褐红、肉质酥烂、味道香醇、色美肉嫩、浓香外溢,天际省气候寒冷,特别适合食用这种肉类。成型的烤羊腿上,再撒上熟芝麻、葱花、洋葱丁,淋上香油,一道漂亮美食让人食欲大增。 泥蟹,在任何有水源的地方,都会发现这种生物,算是河蟹的一种。然而,在寒冷的天际,这种螃蟹显然长的更大,颜色也更接近于黑色,通常都有脸盆大小,有些巨型的比野狼小不了多少。它们通常成群的出现,并静静地蹲伏在河岸旁,如同一块石头。这样的伪装,显然让天际的冒险者吃尽苦头。 清蒸泥蟹腿充分的发挥了天际人民对这种生物的爱恨,三指粗、小臂长的蟹腿被大火蒸熟,至蟹壳呈鲜红色,生姜配上柠檬汁、调味汁、糖和一点黄油配成调料汁,食用时敲碎腿壳,露出里面鲜嫩多汁的蟹肉,蘸取调料汁吃,在寒夜里就是一道美味。 美食、美酒、暖暖的床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将鲁西华带入了美梦,虽说自己身体已经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但是飘雪的夜晚在房间里睡上一个美美的觉,是大多数人无法阻挡的诱惑,当然对于那些贫苦的的人来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清晨,鲁西华坐在柜台附近和老板娘胡尔妲聊着天,打探着城中的小事,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打破了早日的宁静,旅店的大门被粗鲁的推开。 “我们还没开始营业!”胡尔妲不满的喊道,头也没抬,她正在推算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会给自家积存的物资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有些东西买多了还是买少了,都要靠她多年的开店经验来推算。 “胡尔妲,快给弄点牛肉汤,这里有个冻僵了的病人。”急切的声音胡尔妲的视线引向了门口,只见城卫兵将一个身影放到了两张餐桌排成的临时位置上。“她被冻僵了,没有知觉,先弄点热汤给她取暖。” 胡尔妲连忙起身过去,嘴里高喊着,“萨蒂亚,萨蒂亚!快弄碗牛肉汤来!” “怎么是个兽人?”胡尔妲看清楚了那个躺着的身影,草绿色的皮肤上长着淡淡的毛,两颗尖锐的牙齿从下颚嘴角边伸出,脸部虽然有些清秀,但是明明白白是一名来自高岩省的部落土著,兽人,看样子似乎还是一位女性,胸部鼓鼓的,但是衣衫单薄,难怪在这场大雪中被冻僵了。 “我们早上换班的时候发现她倒在护城河附近的草堆里,估计是昨晚没有叫开护城河的门,想到附近草垛取暖,雪太大,卫兵们躲到城防洞里烤火去了,没有听到她的呼喊,今天一早换班巡视才发现了她,已经被冻僵了,真是个可怜的旅行者。”一位城卫兵解释道。“冻死了人我们就倒霉了,这个月的奖金会被扣掉一些,谁知道她下雪天还会在外跑啊。” “搬到我房间里去吧,我的床暖和一点,我也会点治疗手段,她很快就会好的。”鲁西华在一旁开口说话了。 “您是那位毁灭法师吧?我听同伴说您昨天傍晚还在城外干掉了一名巨人,真是太感谢你了!不知道您的房间在哪里?”这位城卫军也是老油条,一看有人接锅,立刻随着就攀上了关系,“您的房间在哪里,我们把她背过去。” 正文 第22章 兽人少女安和她的新护卫 城卫兵们忙着将兽人抬上了旅店房间的床铺,几个人都站在旁边,没有出去,都等着看鲁西华如何施放法术。 “牛肉汤来了。”老板娘胡尔妲雇佣的红卫人女店员萨蒂亚端着一小锅热乎乎的汤走了进来。胡尔妲则是留在了柜台上,外面的大雪导致货物紧缺,她要做好旅店材料的预算才行,来喝酒的人肯定多了,等会儿叫人通知蜂蜜酒庄多送一点酒过来;面包的消耗肯定也大,一会让萨蒂亚再烤几炉面包;甜点的分量减少,这么冷的天,没人想吃那些甜甜的东西;那些快过期了有点异味的鱼肉和鹿肉倒是派上了用场,刷上浓酱,烤一烤,没人能够觉察出来。 “麻烦你将汤先放到矮桌上,等她苏醒了之后再吃。”鲁西华一边拿出百药符,一边和萨蒂亚说道。这个勤劳的红卫女人同样也是被老板娘收留在店里干活的外来者,她的身上同样有不少秘密。 萨蒂亚忙着做事,下雪的天气,白天旅店虽然没有什么客人,但是一到晚上肯定会很热闹,店里还有好多准备工作要做,这是长时间和老板娘搭配得出的经验。萨蒂亚放下手中的汤锅,就离开了,厚厚的木板隔出的房间里就剩下了几名城卫兵和鲁西华,大家的眼睛都盯在鲁西华的手上。 “那个东西是什么?我从没见过有法师用过那种东西?” “不知道,龙宵宫的法仁加法师只会做一些卷轴,而且好贵。” “你什么时候又见过法师施法了?” “大约是上个月吧,看到一位火焰毁灭法师和一位冰霜毁灭法师在战斗,就在西部哨塔附近,我过去给哨塔的兄弟们送补给,立刻机警的躲到草丛里了。我还看到,那个火焰毁灭法师能召唤出一个满身火焰的人形怪物来。那怪物抬手就是一枚火球。冰霜毁灭法师则是满天的冰锥,好大一片土地都被冻住了,我不小心踩在一块冻地上面,隔着皮靴脚趾头都被冻僵了。” “还有这事?走,一会儿完事儿回到营地,好好给我说说,我给你做我最拿手的雪浆果煎饼。” “是吗?酸甜的雪浆果敷在黄油烤制的面饼上,再加上一点煎得刚好的三文鱼排,真是美味啊,又能舒服的睡上一觉。” “别说了,兽人救不回来,大家都要罚钱!” “他们外城守卫犯的错,为什么要我们一起受罚?” “外城守卫消灭的野兽和强盗,最后不是还有你的一份?都安静!” 鲁西华将百药符放在女兽人额头上,立刻无数的光点从玉符中涌出,女兽人到底是强悍的种族,鲁西华迅速看出,她身体的温度正在恢复,各处身体机能快速的运转起来,一会儿,一双明亮的眼睛就睁开了。 “哇!她好了,这下我们可以交差了!尊敬的法师,你的法术真的很神奇,我想那个小小的石头肯定是件了不起的东西。” 鲁西华点点头,“谢谢你的夸奖。” “好吧,兄弟们,我们回营交差吧,大家的钱囊保住了。”城卫兵感谢过鲁西华之后,迅速离开了旅店,他们都是昨晚在城中各处巡逻的士兵,因为下雪的缘故,到处巡查,劳累了一晚,现在需要回去休息一番。 床上刚刚睁眼的女兽人看到城卫军要离开,就想张口说点什么,却被鲁西华一手按在肩膀上,“你昨晚被突如其来的大雪冻僵了,体内还很虚弱,暂时不要说话,先喝点牛肉汤暖暖身子。” 女兽人看来是很饿了,一锅牛肉汤,里面番茄土豆和熬得稀烂的牛肉,再加上辣椒和胡椒,浓浓的香味确实让人开胃,被女兽人以眼睛看得见的速度喝下去。一大锅牛肉汤喝完,女兽人平坦的小腹却未见变化,不愧是身体强悍的种族。 “我有急事要见城主!”女兽人一开口就是这句话,声音犹如黄莺出谷,与她有异常人的外貌实在是有些不符。 “能先介绍一下你自己的来历吗?到底出了什么事,你需要急着见城主。我和你一样,是雪漫城外来者,没有足够的理由,城主是不会见我们的。”鲁西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对他来说有些奇特的种族。 似乎被鲁西华的目光看得不太舒服,女兽人稍稍偏移了一下身子,“我叫安,我来雪漫城是因为海尔根被一头黑龙袭击了,那里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我从海尔根逃到了山腰的溪木镇,看到天空中那条袭击了海尔根的黑龙向北飞走了。溪木镇的铁匠阿尔沃害怕溪木镇同样受到那条巨龙的袭击,指引我到雪漫城来给领主报告情况...” 随着女兽人慢慢的述说,鲁西华渐渐明白了情况,这位名叫安的兽人少女只有十六岁,因为从幼儿时期就被商人拐卖,被迫离开了家乡高岩省,来到了大陆帝都的所在赛洛帝尔省,在这里她沦为了一名山区的矿工,承担给下矿的雇工们做饭洗衣的工作。 帝国的战乱,使得赛洛帝尔省到处是起义和背叛,矿工主一家被心怀不轨几名矿工杀死,她不想和那些疯子待在一起,就穿过茫茫的森林往北跑。在历经千辛万苦后,翻越了巨大的山脉来到了偏远的天际省,想从这里慢慢寻找机会取道回家。没想到在森林中被埋伏起来捕捉叛党首领的帝国士兵意外擒获,送往帝国营地海尔根审判。 兽人少女身上奴隶的烙印将她出卖了,无主的逃奴在没有得到正式宽恕之前,迎接她的就是死亡。在海尔根,兽人少女被帝**队女队长判处了死刑,正欲执行之际,黑龙来袭,整个海尔根化作一片火海。女孩趁机逃了出来,和她一行的还有帝国士兵哈达瓦。 溪木镇的铁匠阿尔沃就是哈达瓦的叔叔,两人帮助了兽人少女很多,所以她才疾行赶路前往雪漫城来送信。从山腰下来,跨过茫茫的荒原,连续奔行了两天,这才赶到雪漫城外,没想到一场大雪阻止了少女进城,在多次喊门无人应答的情况下,只能藏身在城外的草垛里,期盼天亮再次进城,没想到被大雪冻僵了。 “安,按照你的描述,距离海尔根被袭击已经过去三天了,如果黑龙往这边荒原飞来,雪漫城的人们肯定早就看见了。你觉得还有必要向城主汇报这件事吗?”鲁西华面带微笑,望着床上这位坚强善良的少女。 安点了点头,“我答应了阿尔沃大叔,就必须要向城主禀告。” “好吧,我陪你去城主府,安,我想你是时候需要一名护卫了。”鲁西华笑着伸手递给兽人少女。 兽人少女不要意思的伸手和鲁西华握了握,从来没有其他种族的人对她这么友善,阿尔沃铁匠和士兵哈达瓦都是内心可怜她,兽人作为天生的野兽后裔,内心十分敏锐,善意恶意常常能够清晰的分辨,这种直觉帮助兽人少女在漫长的逃亡生涯中避过了无数的险境。 “我可没有钱来支付您的佣金。”兽人少女不敢抬头,自己穷得被冻僵在城外,哪里有什么钱来雇佣一名法师。 “你的旅行就是我最好的报酬。”鲁西华摸了摸少女的头发,很硬,想必是好久没有清洗了。 “您是位尊敬的法师,我只是名奴隶而已,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我只是想回家,为什么需要一名护卫?”兽人少女不由得发问。 “不不不,你不是奴隶,你是勇者,你是天命所选的勇者,你的旅程就是奇迹的开始。”鲁西华说的话,安一句都听不懂,只能睁大眼睛崇敬的看着这位救了自己性命的法师,“另外,我不是法师。我叫鲁西华,我,是一名武者。” 正文 第23章 伟岸者,少女安,鲁西华 兽人少女和老男人的首次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龙霄宫作为雪漫的领主宫殿,可谓是壮观宏伟,气势磅礴,它坐落于雪漫城的云区,也是云区唯一的一座建筑,下面是深埋在山丘内部的军营和监狱。关于龙霄宫,传说是勇者独眼·奥拉夫以自己的吼声与技巧,在安索尔山击败了巨龙努米内斯后,将它的龙头砍下,然后搭建起了龙霄宫,将其永远埋葬在龙霄宫的底下。 鲁西华带着安站在雪漫城山丘的最顶端,身后是巨大的护城河,一条弯斜的山道沿阶而上,山道两边就是深深的护城河,十数个箭塔矗立在高处,居高临下的对着山道,这龙宵宫真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安有些紧张,小手在衣服上捏来捏去,手心都出了汗,她对上位统治者的恐惧在多年的奴隶生涯中,早就写进了骨子里。这时,一只手搭在少女的肩上,一股热流顺着肩膀传遍了少女体内,顿时身子暖洋洋的,心情意外的平静了下来。安抬头向旁边的那名叫做鲁西华的黑发男人望去,望着他面带笑意的脸庞,不由得脸红了红,急忙把头低了下来。 “领主知道了你们的来意,进去吧,领主就在大殿里等着你们。”守候在龙宵宫的士兵带来的消息。安和老男人一起进入了那扇厚厚的大门。 宽阔的大厅左右有上百米的宽度,数名仆人在清洁着地面,两旁的巨石上开着铁门,这是通往兵营和监狱的甬道。,中间是高高的石质台阶。 两位拜访者登上台阶,左右两边是长长的餐桌,上面摆放着银制的烛台和餐具。厨房里堆满了运送过来的新鲜食物,烤炉中挂着烤得外皮通红烤鹅和野猪,食物的香气传遍了大厅,另外一边被厚厚的屏风挡住,不知道是什么所在。 正对面远处,高高的台阶上摆放着庄严的王座,一颗龙头的头骨被摆放在王座顶上,下面靠坐着一个头戴宝石头环、身穿贵族服饰的中年男子,右手撑着右腮,斜靠在王座上,望着两人。 “这就是雪漫城的领主,伟岸者巴尔古夫领主。拜访者,还不快快献上你们的礼仪。”一个严厉的声音从餐桌一旁发出,鲁西华转过头去,发现是一名黑精灵女战士,精美的黑色盔甲上,雕饰着繁美的精致花纹,以外的衬托出黑精灵女战士的英武。 “不用这么麻烦了,听说你们有关于溪木镇的重要消息向我报告?”王座上的巴尔古夫发出了直接的命令,阻止了正欲跪下行礼的兽人少女,对一旁托着少女胳膊,同样阻止其下跪的黑发男子产生了兴趣,一双眼睛向他望去。 “我叫安,我从海尔根营地过来,受溪木镇铁匠阿尔沃的拜托,前来给您送信。”安将事情仔细的说完。 巴尔古夫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兽人少女,“你是怎么到的海尔根?你真的见到那条巨龙了?它是什么样子?” 巨龙袭击海尔根的消息被零星逃出来的镇民陆陆续续的传了出来,雪漫城的卫兵在巡逻的时候遇到了一两个逃往他处的难民,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情况,及时的给领主汇报了,但是真正接触当时在场的当事人,只有眼下这名名叫安的兽人少女。作为雪漫领的统治者,溪木镇是自己领下重要的药材和矿产基地,它的安全必须得到保障,所以巴尔古夫需要认真确认这个消息。 “我这里有阿尔沃的亲笔信。那条巨龙全身黑色,布满了鳞片,头颈部有不少巨大的伤痕,关节和翅膀各处都是尖刺,口吐巨大的火焰,坚硬的岩石都在那熊熊火焰中融化。至于我当时为什么在海尔根~”安从怀中掏出信件递给了黑精灵女战士,由女战士将信件转交给巴尔古夫领主,黑精灵女战士认真守责,不让两人靠近领主,以免两人有异心,发生什么意外。两人此刻站在台阶下,距离王座还有十几米远的样子。 巴尔古夫接过黑精灵检查过后的信件翻看,“怎么不说了?接着说下去,我要知道当时你为什么在海尔根,那里可是帝国兵营重地,一般人可进不去!” 安的心里忐忑不安,不由得看向了旁边的鲁西华。鲁西华微笑着向她点头,这笑容似乎给了少女莫大的勇气,安深呼吸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是一名被商人拐卖到帝国赛洛帝尔省私人矿场的奴隶,一年前,矿场发生的叛乱,矿主一家被杀死。我不想和叛乱的匪徒待在一起,就向北逃,在穿越山脉到达天际省的时候,被埋伏在森林中执行任务的帝国军队抓住了。因为我逃奴的身份,被判处死刑,在刑场上执行的时候,那条巨龙就袭击了海尔根,我在帝国士兵哈达瓦的帮助下,逃了出来,一起到了溪木镇。哈达瓦要回独孤城军营汇报,我则是前来雪漫城送信。” 少女将自己的来历一口气说了出来,顿时心里轻松了许多,拉开左肩的破旧衣服,肩膀上露出一个闪亮的魔法纹路,纹路是由奇异的环纹组成,如同手铐的形状,深入到了少女的皮肤之下,发出微微的白光,这是帝国私奴的标志,如果是官奴,应该还有帝徽。 “哦?你倒是很诚实。”巴尔古夫抬头看了一眼兽人少女肩头的魔纹,“帝国的私人奴隶在天际是自由的,前提是你得遵守这里的法律,你的作为配得上你的勇气,孩子。我,伟岸者,巴尔古夫,在此对你进行赦免!你将被消去帝国私人奴隶的身份,作为自由者,你可以生活在雪漫领的各处。天空、大地和海洋,阻挡不了你的自由,唯一能蒙蔽你的,只有你的野心。”说到这里,巴尔古夫顿了一下,“孩子,希望你永远走在正义的道路上。” 巴尔古夫转头向黑精灵女战士说,“伊瑞莱斯,你去请法仁加过来,请他出手将这个勇敢的孩子身上的魔纹去掉。” “谢谢,谢谢!”兽人少女高兴地流出了眼泪,她没有想到一时的善举会换来如此的回报,自由之身,这是多么美妙的词啊! “你一开始并不是为了这个回报,很显然这个回报超出了你的期待,但是你并不能为了回报才去做好事。”鲁西华在一旁循循善诱,兽人少女多年的奴隶生涯让她明白了一个最真的道理,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只有先付出,才有可能得到回报。 安急切的说道,“领主,我逃离海尔根时,那条龙往雪漫领的方向来了。溪木镇的居民也看到了那条龙飞过,他们希望您能派出士兵去保护他们。” “伊斯米尔在上~”巴尔古夫有些头疼的拍了拍额头。“看来,我们必须派出士兵前往溪木镇了。” “我不同意,领主大人。”王座旁边一名温文尔雅的秃顶男子开口说道,“作为顾问,我想提醒您。佛克瑞斯的领主会把这次派兵视为一场挑衅!他们会认为我们加入了风暴斗篷的阵营,和帝国军队作对,并开始向他发起了进攻,毕竟他的领土就挨着溪木镇。”顿了一顿,秃顶男子又继续说道,“雪漫领因为自己特殊的地理位置,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它的周边每一位领主都对它抱有足够的警惕,一旦异常的举动,会打破现有的平衡,到时,雪漫领可能会引来战争。” “普罗万图斯,如果不用军队,那么我们靠什么对付那条巨龙?靠城墙吗?让我的子民躲在城墙下瑟瑟发抖?”巴尔古夫似乎坚持出兵。 “袭击事件已经过去三天了,雪漫领的荒野上没人见过那条巨龙的身影,如果那头怪物隐藏在山里...那么溪木镇的处境可是相当的危险。”黑精灵女战士伊瑞莱斯已经回到台阶之下,身旁跟着一名身穿蓝色法师袍的人影,那人影将头部藏在法师袍的兜帽里,只露出半张脸来,高高大大的模样,是个男子。 “大人,请再考虑一...”“够了!”普罗万图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巴尔古夫打断了。 “但是大人...”出奇的是,作为顾问的他居然还是没有接受领主巴尔古夫的决定,反而继续跟巴尔古夫针锋相对。 “普罗万图斯,你知道吗?!外面有一条巨龙,随时都可能焚烧我的领地,屠虐我的子民,我是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伟岸者巴尔古夫无比霸气地说道。 普罗万图斯立刻明白自己的劝解已经没用了,所以马上沉默了下来。 “伊瑞莱斯,派出军队,支援溪木镇。”巴尔古夫做出了决定。 “请恕我失陪了,我要回去继续我的工作了...”秃头男子普罗万图斯行了一下礼,便从侧面的台阶退走。 “那最好不过了...”巴尔古夫领主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的长处是在内政,我的阿文西,雪漫领的收入还要靠你的精打细算。” 普罗万图斯听到这话,停下脚步,向着领主巴尔古夫的侧面弯腰行礼,这才沿着台阶离开了大厅。 “就是这名兽人?”伊瑞莱斯身旁的法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孩子,把你的魔纹亮出来,我还有实验要做,需要抓紧时间。” 兽人少女安转过身将左肩上的魔纹向着这位威严的法师展露着,勇敢中带着一丝怯懦。 这名名叫法仁加的法师,抬左手,一道光团在其手上出现,口中念念有词,这光团和安肩上的魔纹两相呼应,渐渐地,安的魔纹从皮肤下透出,漂浮在空中,一下投入到法仁加的左手光团之中。法仁加将手一晃,光团立刻消失。 “好了,印记解除了。恭喜你,孩子,你又恢复了自由。”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说完,法仁加转身回走,身影消失在大厅一侧厚厚的屏风后面。 兽人少女捂住眼睛,眼泪不住的从指缝间流出,滴落在大厅的地板上,浑身发出微微的颤抖。 伟岸者巴尔古夫没有理会兽人少女,而是将眼睛重新移向了少女身边的男人,“黑发黑瞳的青年,你又是谁?你有着黑精灵一般的特征,却是人类的外表。城里的卫兵都在传颂,有一名异乡的法师来到了我的雪漫城,他在城外独自击杀了一名发疯后袭击农庄的巨人,昨晚又在旅店中展露了一手精妙的变化系法术,一瞬间将旅店几十名顾客浑身上下清洁的干干净净。难道那个神奇的法师就是你吗?” 巴尔古夫的话音充满了威严,这是一名上位统治者长期养成的习惯。 鲁西华还在回味之前一名真正的法师当着自己的面施展法术的过程,法术?法力入体?筑基?此刻听到领主的问话,停下了思索,“我叫鲁西华,来自遥远的东方,并不是一名法师,我是一名武者,而我现在的身份,是安的护卫。” “武者?是战士吗?”巴尔古夫坐在王座之上笑着问道,巨龙潜入领地带来的阴郁被一扫而光,生活中不能只有一种味道,他觉得接触眼前的新鲜事物就是一种调剂,让他有更好的状态来处理领地里的重大事务。“你的武器呢?是在你背上的那根棍子吗?请恕我直言,那根棍子看起来更像是根法杖,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大厅,大厅四周守卫的士兵们也纷纷发笑,法师冒充战士?难道这个青年不知道,在任何地方,法师都比战士吃香吗?没有天赋的人,才只有下苦力气,日复一日的锻炼自己的身体,充作在战场上的资本。而那些高贵的法师,只要在安全的大后方,随便挥挥手,就能立功了。 安拭干了眼泪,没有发笑,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位自愿充作自己护卫的男子,肯定有其独特的一面。 鲁西华毫不在意,“领主不信可以试试,随便多少都可以,十人、百人你随意。”说完,简简单单将脚往旁边跨步一站,身子像山岳一般沉稳。 巴尔古夫并不相信青年的话,一招手叫过身边的卫兵,立刻二十名卫兵结成圆圈向着鲁西华围过来。 兽人少女安已经退到了一旁,鲁西华让她不要担心。 卫兵们不敢大意,毕竟眼前这人是有击杀过巨人的功绩,大家端着盾牌护在身前,手持斧头和长剑,口中发出有规律的口号,向着场中的青年围去。 圈子越来越小,几乎所有士兵都靠在一起,人挨着人,中间的鲁西华再也无法逃走的时候,巴尔古夫微微地摇摇头,年轻人还是喜欢说大话,这种时刻,再高的武技都已经无力回天了,除非使用魔法。 刚刚这个念头在脑中诞生,巴尔古夫就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之间场中的青年,轻轻伸出手掌,如同蝴蝶穿花一般,在一圈卫兵的盾牌上一按。所有的士兵全部同时飞出,如同被重物击中,整个身体都飞了起来,一点没有停留的撞到了四周的柱子上,远的更是飞到了墙壁上。 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每个士兵加上全钢的装备,都在两百磅朝上,被击撞到柱子的不说,远的飞到墙上的更有三四十米远。而且更恐怖的是,这些士兵被撞到墙上、柱子上,并没有马上落下来,似乎不一种看不见的力狠狠地按在上面,不能动弹,几秒钟之后,才软软的滑落下来,如同一张张贴在墙上的纸片,时间长了没了黏性,脱落了下来。 所有参与战斗的卫兵都晕了,没有一位爬起来。 “打人如挂画!”这是来自那方世界的武学第一次在上古卷轴世界中亮相,顿时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2527 正文 第24章 大师,苍穹 伟岸者巴尔古夫惊得立刻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在他看来所谓战士,不过就是身体强壮、能打能抗。战友团的那些肌肉男就是这样,仗着自己力大身强,遇到敌人,扛着武器往前冲就行了,关键就是不怕死。他们打打强盗、野兽还行,遇上正规军队,摆开阵型、各种军械齐上,分分钟被剿灭,现在已经不是古代英雄靠个人武力就能主宰世界的时代了。 其他的所谓战技不过是多年的战斗生涯总结出的一些特殊技巧罢了。面对敌人特定的位置和动作,迅速判断作出合理的反击,以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武技竟然能和魔法一般,创造出这般惊人的效果,这其中必定有秘密,关键在就在这个自称是武者的年轻人身上。 黑精灵女战士伊瑞莱斯在一旁看得热血上涌,精灵的年纪通常都是几百上千年,漫长的生涯使得他们见多识广,同样有足够的时间对己身进行琢磨,泰姆瑞尔大陆上绝大多数的优秀战士和法师都是精灵一族,不是没有道理的。 此刻的鲁西华站在那里一动未动,在顶级战士的眼中,这就是一座高山,浑身散发着如同深渊一般的恐怖气息,伊瑞莱斯二话不说,手提精灵剑就冲了上去。精灵一族偏爱月长石,这种在夜晚月光的照耀下,表面可见到白至淡蓝色闪光的矿石,犹如朦胧月光洒向人间,是自诩为神在世间的代言者精灵的最爱。伊瑞莱斯将全身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鲁西华身上,整个世界都在刹那间失去了色彩。 “住手!伊瑞莱斯!”巴尔古夫大声疾呼,想要阻止贴身护卫对这名神秘战士的攻击,黑精灵女战士却是充耳不闻,她的眼中只剩下了鲁西华。无比巨大的压力,使得她面带寒色、双手握住剑柄,从腰间划出一道肉眼几乎不能看到的斜线,以一个怪异的弧度,由下往上向着鲁西华胸膛挥去。 巴尔古夫眼中的鲁西华此刻如同一头暴猿,浑身一抖,全身上下立刻筋骨齐鸣,接二连三的炸响连番迸发,就如甩鞭炮,一路向下退涌。从颈项、一节节脊椎、胯骨、大腿根、膝关、胫关节、脚趾关节、两条手臂、肘关节、指关节,全身筋骨,无一不雷鸣鼓动。 一股炸雷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鲁西华身上的黑色道服,无风却自行鼓了起来,仿佛修长的布料中,裹着一团恐怖的风暴,中间夹杂着闪电雷鸣。 这样的威势,这样巨大的爆发力,大厅中观战的所有人无一不变颜色,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个外表斯文、极有气度的青年从人型向着坠落到世间的天神转化,在这片全靠肌肉对撞、武技荒蛮的国度,此刻的鲁西华就如同天神降世。 “无敌!”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这个场景时,脑中都自动浮现出这个词来,那些诗歌和著作中传世的绝代英雄、那些屠龙斩神的盖世豪杰,百分百就是眼前的这般模样。 “如果对上他,想必此刻的我已经死了~”观战的卫兵们顿时涌起这个想法,却没有觉得可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溃败都是理所当然的。 鲁西华以一招“老猿抖虱”开场蓄势,为的就是让兽人少女看到自己的功夫,他觉得,既然自己来到这里,总要留下些什么,至少不能让那些所谓的魔神专美于前。 鲁西华雷劲在身,并没有停手,而是在那一抖之后的刹那,雷音达到了顶点,携带着无法匹敌的气势,脚卷旋风,吸着地面的狂怒,进步一踏,瞬间就抢到了黑精灵女战士前两步远的地方,双手互握作印,高举过头,一记“赶星抱月连环”当头就向黑精灵头顶击出,声如霹雳惊雷,落地开花! 如果说鲁西华前面的“老猿抖虱”是天庭之上的滚滚闷雷,那么这一记“赶星抱月连环”就是猛然当空炸开的一个晴天大霹雳,震荡得整个大厅回声嗡嗡大响,仿佛个中气体被鲁西华一印击爆了似的。 鲁西华这一印,双拳虚握,无数闪电环绕其上,好似天神手握雷霆,在众人眼里,厉害的不是其猛烈的刚劲,而是其中携带的气势。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在这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成为自己的敌人,自己若是要反抗,那就是在和整个世界作对! 伊瑞莱斯此刻的脸上也露出无比恐惧的面容。鲁西华高举的双手组合成奇异的手势,那手势在自己眼中,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无视自己击出的精灵剑,瞬间来到自己头上,如同雷霆,带着整个世界的愤怒,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四百多岁的黑精灵女战士毕竟不是时代的主角,在这生死的关头,终于露出了生物与生俱来的本性,面对死亡时刻的恐惧,脸上布满了不甘心和惧怕,紧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伟岸者巴尔古夫等人的眼中,却是那名神秘的青年,使出神奇的武技之后,那双手带着神灵的愤怒,稳稳地停在了黑精灵女战士头顶三寸之处。但是女战士全身精美的盔甲武器,却如同沙砾一般,在雷霆的威势之下,化作一堆细沙,散落在地面。精灵女战士却在这其中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鲁西华收手退步,重新站立到原地的时候,大厅之中,无人开口,一片肃静。 “这里是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我正在做实验吗?!又浪费了我一瓶昂贵炼金药剂!”法师法仁加气呼呼地从厚厚的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准备责问,却看到大厅之中一片狼藉,口中立刻转了语气,尖叫起来,“我的天?难道有巨龙闯了进来?伊瑞莱斯这是怎么了?怎么只穿着内衣躺在地上?” “只~只是普通的武技演示罢了。”伟岸者巴尔古夫嗓子干哑,说出来的声音有些异样,眼睛望着大厅中间站立的青年,“您说对吧?鲁西华大师。”在泰姆瑞尔大陆,凡是在一方技能上能够独步全大陆的,都能被称之为大师,在巴尔古夫此刻的心中,鲁西华已经被打上了,游戏大陆的战技大师的标记,态度格外的谦逊。 “如你所愿,我只是展示一下自己的战斗技巧罢了,我可是安的护卫。”鲁西华说完招了招手,兽人少女安,立刻乖巧的跑到鲁西华身边,刚才的一切都表明,这个甘当自己护卫的家伙,好像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作为一方领地的统治者,巴尔古夫的脑子也是转的很快,立刻和蔼可亲的对兽人少女说道,“安,你亲眼见过巨龙,这样的话,应该可以帮我一个小忙。我想你不会拒绝赚上一点小钱的。我想,你现在应该非常需要钱,毕竟回家的路还很漫长。” 安点了点头,她现在只有一身破旧的衣服,连普通的保暖都不够,要不然也不会被冻僵在城外了。现在身边有了护卫,虽然不用雇佣金,但是吃的喝的,按道理自己作为雇主都应该负责,这位大哥哥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想必吃的也很多吧。少女的心中立刻转了无数个念头,而最后表现出来的只是点点头,一脸好奇的看着雪漫城的领主,期待他给自己安排一个什么任务。 “法仁加,我想你的巨龙计划终于可以开始实施了,这里有现成的人可以帮到你。”巴尔古夫转过头向着法师说道。 “就是她吗?”法仁加看着兽人少女,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她不过是名送信的少女罢了。领主大人,你确信她可以进入那里吗?” “咳咳,”巴尔古夫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下,“我想安和她的护卫是值得信赖的,那里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危险。” “好吧,如你所愿,毕竟领地现在这种情况,需要多方防守,再也没有多余的兵力过去探索了。”法仁加点点头,他不管谁去,只要能拿回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至于人员伤亡,那是领主该关心的事,自己只要解开巨龙之谜就可以了。 法仁加转过头,面向着这名之前刚刚解除了帝国私人奴隶身份的少女,“既然领主觉得你能帮上我,那我就说明一下。我有件东西,有可靠消息得知,它被藏在一个地方,我需要你去将它取出来,这中间有着不可预知的危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兽人少女安此刻只想着赚点钱,至于什么危险,自己一年多来千辛万苦的穿越茫茫林海,北上而来,哪里不是危险,连忙点点头,证明自己确实有用。 “好,那我就说了。”法仁加点点头,少女的勇气可嘉,“雪漫领南方的边境群山中有个溪木镇,在溪木镇的西北边的寒落山峰中,隐藏着一个古墓,里面有一块叫做龙石的东西,我需要你将它带回来给我。古墓的具体位置,你可以向溪木镇里的居民打听,任务就是这样。” “没问题,我们会找到它的。”鲁西华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安似乎被这动作赋予了更大的勇气,也跟着嗯了一声,“我们会找到它的。”情不自禁的捏住了拳头。 法仁加点点头,回到了屏风后面继续他的实验。这边大厅中的狼狈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许多东西又被重新放回了原位,如果不是少了很多守卫的身影,几乎看不出这里刚才进行了一场比试。 “这是一点任务的准备金,希望两位收下,还请尽快启程。”伟岸者巴尔古夫作为城市的统治者,首先考虑到的是领地的安全,既然鲁大师武技惊人,想必这个人物时能够轻松完成的。龙石取回之后,想必法仁加能够破解出巨龙重现的秘密。毕竟消失了上千年的巨龙又重新现身天际,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作为领主首先关心的应该是领地的安全,其他的问题都在其次。 安接过城卫兵递过来的钱囊,满意的露出微笑,下颚的两颗尖牙,显得越发的白亮了。在城卫兵惊恐的眼神中,安施礼回敬了领主,带着自己的护卫离开了龙宵宫。 “鲁,为什么你的武技那么厉害?一下就把那个看起来凶凶的黑精灵打晕了?”安拿着前囊,走路都是轻快许多,有钱在身就是不一样,说话都不复之前的怯懦。 “想学吗?我可以教你。”鲁西华望着少女,心情也愉快起来,多年的修行生涯,使得他看着少女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 “真的可以吗?”安回过头,惊喜的望着鲁西华,“会不会很难?我不怕吃苦!”受尽磨难的少女明白,只有自身的强大,回家的路才会顺畅起来,为此付出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鲁,我们去买点衣服吧,你身上的衣服一太单薄了,为什么不冷呢?你看,领主给了我们好多的钱,我们有钱买吃的和穿的了。” “不用了,你给自己买点衣服穿吧。我就不用了,因为我不怕冷也不怕热。” “为什么会这样呢?人不是都怕冷怕热的吗?” “等给你学会了我的武技后,你也不会怕了。” “是吗?安真的是很期待啊!” ------分割线------ 荒野之上,两个人影慢慢的向南部的群山走去,因为熟路的缘故,少女安就作为了向导,带着自己的护卫鲁西华向着群山之中的溪木镇而去。此刻少女的身上穿着一身毛皮制成的衣服,比她之前的破烂麻布要好很多,据她说,自己身上的东西都在被帝国抓捕后,给收走了,因为被判处了死刑,身上有用的东西都被取走,放到军营里了,军营被烧毁,所以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之前是用弓箭打猎的,兽人一族的天赋,给了她异于常人的野兽敏觉和视觉,所以背上背了一把木制弓和兽皮的箭囊。 “鲁,你是什么星座?你是蝮蛇座吗?听说蝮蛇座的人有极少数会成为神灵的眷属,获得超凡的能力,但是更多的是被魔族吸引,沦为魔族的奴仆。” “那你是什么座?”鲁西华对星座同样关心,星力的吸收对于自己的筑基有着关键性作用。不过这个小世界明显不会对自己有影响,但是观察这些原住民,似乎是一个了解星辰的捷径。 “我出生在心火季,是女士座。等到夜晚来临,我会祈祷星空,期望女士之神能给我指引,让我平安回家。” 正文 第25章 松果体的秘密 泰姆瑞尔大陆的星空上一共有十三颗星座,可以常年看到,所以大陆上的一年被划分为十二个月份。其中三颗是主星,分别是战士,法师,盗贼之星,被大陆上的人们称之为守护星座,它们又各自拥有三颗辅星。它们共同抵御第十三颗星座~蝮蛇座的侵害。 因为蝮蛇座的运行轨迹可以预测,并蜿蜒横陈于天空中,若隐若现,每月只有一天的夜晚才会出现在星空之中。每当蝮蛇座出现时,就要侵占其他星座的光芒,好似一条大蛇吞食星空。所以蝮蛇座虽然存在于星空,但是却不被人们所喜爱,大陆年纪组成的十二个月中也没有蝮蛇座的位置。 蝮蛇座出现时出生的人没有什么共同的特征,那些顶着“蝮蛇座”出生的人传说有极少数会得到神灵的眷顾,或是魔鬼的亲昵,但在大陆上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们常常会破坏大陆现有的秩序。 溪木镇的西边,崇山峻岭之间奔腾着一条大河,群山上的雪水融化后,汇集到山间的最低处,形成了这条宽阔的河流。因为山间的落差,在不少的地方都会有雄伟壮观的瀑布和水潭,一些不愿意缴纳城市居住税、渴望人身自由的天际公民就会居住在这些地方附近,以打猎捕鱼为生。 充沛的水资源,让其附近森林里的无数动物都会过来喝水嬉戏。猎人们秉承着不杀雌性和幼小动物的传统理念,只猎杀老、弱、残和雄性动物,长久以来,猎人、动物竟然在这一条长长的水域之间维持了一个相对的平衡。不少争斗失败或者年老体衰、意外伤残的动物会自动来到这里,让自己被猎人杀死,割取身上的肉,送到集市上贩卖,猎人死后同样被动物吃掉,一个简单的生态圈就这样形成了。 兽人少女安和她的新护卫鲁,此刻就休息在溪木镇西边的一个河滩上,不远处是三座孤零零的石碑。这些石碑呈三菱锥形,下粗上细,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藤蔓和泥巴。 “是这个!”安高兴地叫了一声,除去石碑上覆盖的东西,下面的内容出现在鲁西华眼前。三个石碑上分别刻着三个星图,每个星图都是由数颗星星组成的,旁边雕着三个小巧的人物画像,分别是战士、盗贼和法师。 “我是女士座,是战士座的辅星。”安一边解说,一边规规矩矩的跪在雕着战士画像的那座石碑前,嘴里念念有词,将手覆在石碑上面。 鲁西华眉间灵觉一闪,顿时感到一股淡淡的气息从少女身上发出,这股气息点亮了石碑上的星图中的一颗。一道光华从石碑之上冲天而起,就算是在白天,依旧能够看到其直射入云霄,似乎组成了什么图案。 “这就是星力?它来自哪里?是身体何处在吸引着它?”鲁西华两眼中间,天门之上,明珠大放,兽人少女安此刻在他眼中顿时筋骨皮毛分外分明,如同大学生物课上展示的人体图,无数血管、经脉、器官一一展现在鲁西华脑中,少女肉身的奥秘展示在了鲁西华眼中。 在鲁西华脑中,兽人少女这引发星空图案的力量来源,竟然是来自她的大脑,兽人的大脑和普通人类没有区别,这都是智慧生物的象征。在那大脑和小脑之间的交汇处,有一团淡红色的椭圆形小体,此刻正在发出光芒,隐隐和天上的星辰图案呼应。 “松果体?!竟然是这里!”那方世界接受过大学教育的鲁西华自然能认出这个部位的名字,想不到感受星力的源泉竟然是这里! 鲁西华不由得将神念沉入到自己的脑中那处,一股撞击顿时而来,此刻的鲁西华竟然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还是太鲁莽了,如此重要之地,怎么能够这样的草率。”鲁西华有些后悔,看来自己脑中之谜就是打开星力的关键所在,只是现在看来那里犹如铁板一块。自己刚才神念贸然冲击,仿佛木头撞在钢铁之上,整个人都被这撞击弄得有些昏沉,这可是鲁西华引气大成之后从来没有过的状况。 “鲁,你怎么了?”安发觉鲁西华有些异样,顿时开口询问。 鲁西华摇摇手,他已经恢复过来了,“你刚才在做什么?” 安一听鲁西华询问立刻就高兴起来,“我在做祈祷啊!告诉你个秘密啊,我刚才似乎感觉到女士之星回应我了,女士之星是战士星座的辅星。刚才我在向她祈祷,就觉得天空之中有双慈爱的眼睛在注视着我,默默的给我关怀和勇气。”说到这里,安的脸上浮现出肃穆,“仁慈的女士之星,希望你能保佑我找到回家的路。” 鲁西华摇摇头,“安,作为你的护卫,我要忠告你一句话: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的神灵身上,并不保险。只有靠自己才是最真实的。” 安兴奋的点点头,歪着脑袋说道,“对啊,安要是有鲁这样高强的武技,就不会被人欺负了。但是安也喜欢女士之星啊,因为每当安遇到磨难的时候,她就像母亲一样给我温暖和鼓励。” 鲁西华明白了,这名兽人少女是将天空的女士之星当作了自己的母亲,从小就被拐卖到万里之外的她,独自一人受尽折磨,估计也只有天空中那默默的星辰在看着她,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和回家的希望。这样看来,所谓神灵还是有点用的。 “安,你会有保护好自己的力量的。”鲁西华慈爱的摸了摸少女的头,搞得少女有些不好意思。 吃过了晚饭,少女睁着眼睛询问,“鲁,你的武技我真的能学吗?” 鲁西华笑了,“能学,这并不是武技,这是力。力来自于每个人的体内,它是自我的一种体现,就如同每个人的心,力由心发,每个人的力量表现都是不一样的。” 安听着有些迷惑,“鲁是说有的人很聪明,有的人很强壮,有的人却很敏捷吗?” 鲁西华笑笑,“也能这么理解,一旦你体内有了力,你也能聪明,同时也能强壮、敏捷。” “那什么是力呢?安听着好糊涂。”少女苦恼的挠挠头,作为兽人,过分的用脑思考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这样,你来袭击我,任何形式都可以。”鲁西华站了起来,闭上眼睛说道。 安对鲁西华的话听得很认真,也很相信,立刻跃身而起,一个矮身就藏到了茂密的丛林里,不过她没有拿上打猎用的弓箭。她认为用弓箭来对付一个看不见的人,是极其不好的行为,哪怕这个人比她厉害很多。 鲁西华站在原地,双手负在身后,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只有山风轻轻的吹着他的衣襟,整个身影和河滩、丛林和草地融为了一体。 忽然,一个硕大的木棒猛地出现在鲁西华身后,奔着鲁西华的后背就去了,用力似乎很大,竟然发出了破空之声。 “不错,有魄力,看来没少吃过苦;也很善良,没有对我的后脑下手。”鲁西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身,伸出两个指头,轻轻巧巧的一夹,就将看起来很粗的木棒夹在指头里,木棒的那头,就是一张张着大嘴,一副不可思议的小脸。 “这就是力吗?”安兴奋的说道。 鲁西华点点头,“你以前长期受苦,身体上有不少伤。你看看,你的手掌、腿臂各处关节粗壮,而且皮肤也很粗糙。这些都是长期受苦,身体受损的征兆。你再看看我。”说着,鲁西华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光洁如玉,在月光下发出晶莹的肤色,微微透着点红润,如同初生的婴儿。 安抚摸着鲁西华的手,一脸的不可思议,“鲁,你的皮肤好光滑、好有弹性。比那些贵族女士和小姐的都好,你是怎么做到的?看皮肤,真的看不出你是个战士,简直是比小孩子的皮肤还好。”安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用力在上面戳,一戳就是一个微坑,皮肤马上又弹起来。 “这就是力的效果,你的体内各个器官都强大之后,自然而然的效果。”说到这里,鲁西华伸出了拳头,忽然一捏,顿时整个手臂大了一大圈,简直是之前的四五倍,肤色从白玉一下就化作白金,整个手臂好像精钢打造,不似人体。这胳膊伸出五指往旁边腰粗的木桩上一划,顿时木桩齐齐裂为八块,块块一般大小,比用锯子锯开的还要整齐。 “你是怎么做到的?鲁!真的是好神奇!”安捂住自己的嘴吧,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这就是力的精髓。第一步就是要练到把皮毛竖起来,这样体内的力能够通达自己全身各处,营养自然也能传达到全身各处。到了这一步,皮肤上的老皮就会脱落,变得光滑,你身上的骨头、骨节也会随之缩小,越来越重,最后任何武器都不能伤害到你。” “那怎么才能把皮毛竖起来呢?”安连忙问。 “你看过动物发怒没有,特别是虎豹,当它们愤怒到了极点,全身毛都会像针一样竖起来。这就是炸毛,也叫立毛。我们人也是一样,有的时候,遇上特殊情况,皮肤上会起许多的小疙瘩,毛就会起来。”鲁西华耐心的解释。 “这个我知道!我在森林里遇见过剑齿虎和黑豹,它们追我的时候,我的身上就紧绷着,那一刻我什么都不想,就知道逃。不过之后我平时再也没有那种感觉,难道一定要遇上危险才能明白吗?” 鲁西华摇摇头,一把将安整个人提到自己面前,“记住它。”说着话,就一手扶着安的肩膀,一手往安的后颈点去。 从后脑开始,随后一寸一寸,鲁西华的手指顺着脊椎骨的骨节向下移动轻推,每移动一寸骨节,安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正在一点一点的挺直。与此同时,骨节的运动,也带动了全身骨骼的移动和肌肉的伸缩,安只觉得全身发热,身体微微出汗。 突然之间,鲁西华的手指点到了安的尾椎骨尖之上。 安感觉全身的重量,骤然下垂到了屁股末端,那处仿佛有根看不见的尾巴,自己整个的身体好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样,唰的一下!全身寒毛炸起,四肢一紧,皮肤上起了密密麻麻一层小疙瘩。所有之前散发的汗和热气,都仿佛在这一刻都被逼了回去。 “动物的尾巴是保持平衡,控制身体的,凶猛的动物,尾巴一竖,全身的毛就炸起来了。人的尾巴退化了,所以灵敏不如动物。以后常常要有这种感觉,你的感官才能通达四肢。我再教你几个动作,你做的时候,就要心里保持这种感觉,这样才有效果,才能帮助你更好的感觉到体内的力。” 第一次的武学传授,就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鲁西华只教原理,因材施教,少女听得懵懵懂懂,觉得很有道理,但是说不出哪里好来。 ------分割线------ 白花花的水浪如同一卷白布从崖壁上冲了下来,站在瀑布边,那河水冲击到水潭上发出巨大的声音,一个影子出现在水面之上,缓缓的一步一步踏着水面行走,仿佛那深深的水潭此刻如同平地一般。 潭水刚刚没过人影的脚背,如果凑近去看,可以看到,那人影乃是赤着双脚,脚趾覆盖在水面之上,发出奇特的波汶,这些波纹相互间干扰,激荡起点点水花,就凭着这些水花,那人影就立在水面之上。 一步两步,人影在水潭中不是奔跑,而是迈步前行,就这样用脚下的点点水花踏出一个规则的圆形,忽然之间,那人影仿佛失了所有力气,一点声响没有,就往水中坠去。双腿一盘,坐在水底的石头之上,阳光穿过潭面,照射在水底,露出那人的模样,正是鲁西华。 “踏波而行”这是依靠自身的劲力均匀地散发在水面,再作用于水面的反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前行,体力的消耗十分恐怖。此刻的鲁西华全身力气耗尽,坐在潭底,感受着四周庞大的水压,脑中浮现出一股景象。 之间无数的沟壑在眼前出现,仿佛莽莽群山,在那群山深处,有一个青色的石门,古朴厚重、似圆非圆、似方非方。石门上面缀满了古朴的花纹、丰润细腻、一条一条、好似脑部的曲折。 “松果体!”鲁西华心中浮现出这个名字,“打开它我就能感受到星力了!” 鲁西华此刻的神念化作一道光芒,照耀在石门之上,竭尽全力化作一道白光。鲁西华不敢使用其他方式,之前他力竭之后就在脑中发现了此处石门。先是准备暴力开启,结果被石门的力道反震,自己竟然搞得七窍流血,鲁西华再也不敢用力了,使用暴力破门简直就是在自杀。 此刻的鲁西华将神念化成光柱照射在石门之上,不断地想尽办法却是依旧未能使得石门动摇半分,反而自己的精神越来越虚弱,分明是神念消耗过多,不敢再试,立刻退了出来,顿时感到身体发出一阵虚弱。“难怪有些人得了相思病,一天比一天瘦弱,这精神上的消耗比肉身上的消耗更为恐怖。” “鲁,我们要准备出发了!”安在潭边挥手,少女身上散发着活力,分明就是一副武学有成的模样。 “好!”鲁西华的身影冲天而已,落到岸上,身上却是一点水珠也没有。 安的眼睛盯着鲁西华的衣服在看,她早就对这套水火不侵的衣服垂涎三尺了。 “出发吧,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也该拿了龙石回去,要不然,领主还以为我们拿了订金就跑了。”鲁西华说道。 “对对对!安好想念旅店温暖的被子。”少女一颗小头不停地点着,似乎很同意鲁西华的说法。 “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鲁西华说完这话,大步离开。少女晃了晃脑袋,鲁经常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真是个奇怪的人。 正文 第26章 强盗、熊掌和气 “男的杀掉,女的留下来!”一个男人发出狞笑,张开双臂向着兽人少女扑来,旁边一名弓箭手弯弓搭箭瞄准鲁西华就是一箭。 鲁西华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教授兽人少女安武学原理,帮助她打熬身体外,就是探索自己脑中的松果体。虽然没有半分松动体会星力的意思,但是体内的雷霆之气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却是完完全全转化为了自己的内劲,一言一行之间,风雷生动,连少女安都说过好几次,鲁越来越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了。 所谓君王,乃是一国之主、亿万人之王,一举一动自然有国家威严、民族风范。鲁西华掌控的不是黎民百姓,他号令的是体内的雷霆闪电,似乎那无形的雷霆威势,在他体内渐渐化为有形之物,不再是不可捉摸起来。 鲁西华眼睛盯着少女,对于射来的利箭看也不看,只是张口一吐,一道雪白的气从鲁西华口中冲出,绕在来袭的利箭之上,其间夹杂着蓝光,利箭就被消磨在蓝光之中,一丝一毫都没有剩下。 这边兽人少女面对袭来的男人,眼睛一横,纤巧的身体上竟然发出几分凌厉的杀气,脚下一动,全身骨节跟着发出空响,身子后背上的脊椎好像一条飞快扭动的蟒蛇,牵引着背部的肌肉,左手一拳就甩了出去。待到这股劲力到达手腕之处时,猛然一抖,打得空气一炸,那名正在狞笑的男子当场脸上中了一拳,倒飞回去,后背撞在树木之上,其脸上已经一片稀烂。眼眶都没了,一只眼球被炸裂,另外一只耷拉着,鼻子嘴巴化作一团肉糜,分不清楚,再也没了生息。 弓箭手刚才还在惊讶鲁西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自己射出的利箭化为无形,若不是自己看得真切,还以为准头不好,大雪之中,利箭被风吹走了。估计来者可能是一名法师,正要抽出第二支箭,再行补射,这边就看到强壮的同伴被少女一拳打死,顿时全身发颤,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来不及用弓,随手将手中的弓箭抛弃,抽出大腿上绑着的短刀,就往少女腰间捅去。 不得不说,在鲁西华看来,这名弓箭手虽然不是一名战技出众的战士,但是肯定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探子。见机不对,立刻通知身后堡垒里的同伴,同时自己铤而走险,掏出腿上短刃贴身进攻,想欺负少女的贴身打斗经验不足,动作异常敏捷熟练,看来是经常这么做,都已成为习惯了,手底下的人命估计不少。可惜却是算错了帐,鲁西华这一个月教的最多的就是贴身打斗的功夫。 安左手击出的拳头并未回收,而是整个小臂如同钟摆一般,往下横档、顺势一隔,用胳膊将短刃挡开。与此同时,左输左手五指叉开,如同钩子一般,尤其是虎口,看起来表面光滑圆润,此刻虎口处的大筋肌肉绷起,好像一把铁钳,电光火石之间就一把抓住对方拿刃的手腕,同时身体猛地向后退,好像拽着牛尾巴一样,将那持刃的手臂往自己身后拉。 咔嚓一声,这名弓箭手的手臂传来明显的骨骼断裂声音,身体也一下被拉到地面,双膝跪在雪地之中,张口就要叫出声音。 少女安两腿在地面轻点,阻去了后退的身姿,重新前跃,如同在树枝上跳动的鸟雀,身体意外的轻盈,一步就来到弓箭手的面前,右手五指合拢,化为鸟嘴形状,往那弓箭手的喉结处点去。 弓箭手的眼睛中爆发出万般的惊恐,张大的嘴中想要发出声音,可惜眼中神光散去,脖子一歪,死了。 鲁西华非常惊讶,兽人少女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是战斗的天赋异常出色,身体坚韧不说,更是灵活异常,简直就是天生的武者,不知道是不是和她兽人的种族有关系,那种猛兽一般的敏觉性是常人无法匹敌的,可能正因为如此,她才能独自一人花了一年的时间穿越帝国的北部森林,避开战乱来到天际,其中吃了多少苦,是外人无法知道的。 一人对一人的练习,打得再好,也显不出人的机变,只有形式复杂的多人打斗,在电光石火,复杂烦乱的瞬间,迅速选择最好的打法,去伪存真,既能打到敌人,又不使自己受伤害。 真正的武功都是在生死之间才能体悟得到。上几回战场、实打实的和敌人拼刺刀,枪林弹雨中只要不死不逃,几场战斗下来,就算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能变成搏杀高手。一个不经过生死搏杀的人,就算练上十年二十年,也不能真正的领悟武学的含义。乱世出英豪,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少女杀完两人,回头看向鲁,脸上带着骄傲。鲁西华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竖起大拇指,同时又往尸体后面三层楼高的石堡指了指,示意里面还有残留的敌人。安笑了笑,好似寒风中的一朵百合花,自信在这一刻充满了少女的全身,身子一晃,立刻消失在石堡的大门之后。 鲁西华并不担心,因为他身上还有百药符,少女只要当场不死,他就能想办法把她救回来。这一个月来,鲁西华训练少女的同时,也让她寻找了不少的草药,这些炼金的材料,都被百药符一股脑的吸收了,现在里面药力充足,寻常刀伤,须臾痊愈。 虽然如此,鲁西华也没有独自待在石堡外面,跟着少女的步伐也迈步进了石堡。 “报上你的姓名,我会砍下你的头颅作为我的饰品!”楼上传来一声粗犷的男声,在大雪天气之中,气息悠长,显然是个身体格外强健的人。 “你不说话,那就留下你的命!”顿时石堡楼上传来打斗的声音,鲁西华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一股景象,一个身穿钢甲手持盾牌利器的壮硕战士,像一头野牛一般冲向兽人少女。狭小的空间,限制了少女的躲闪,只能纵身起跃,飞过战士的头顶,在毫厘之间寻找机会进攻。 战斗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不过几分钟的样子,少女的身影出现在了石阶之上,一个血淋淋的伤口从左肩拖到腰部,皮肉向外翻着坚韧的毛皮不能阻挡利器的切割,少女的脸上却是挂着笑容,“鲁,我赢了!” 赢就是生,败就是死,这是荒蛮的上古卷轴世界最简单的生存法则。鲁西华点点头,掏出百药符丢给少女,“好好养伤,我们在这里休息两天再进古墓。” “嗯,”少女高兴地点点头,她越來越喜欢和鲁待在一起的日子,“我去收拾一下房间,今晚又能睡在床上了。鲁,我要吃烤熊肉。”百药符在少女胸前散发出点点光芒,里面蕴含的药力已经止住了她胸前的伤口流血,已经渐渐有了愈合的趋势,再过上半会儿,伤口就会消失不见,至于流失的气血,自然会在食谱中补回来。 “没问题,把这些痕迹都收拾干净。”鲁西华指了指里里外外的血迹和尸体,他本身是很爱干净的,自然不想和死尸睡在一起,转身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这座石堡坐落在寒落山峰的山腰上,虽说是山腰,因为天际北地的缘故,这里的山腰已经是大雪遍地。石堡就是一处野外强盗的囤积物资的中转站所在,因为寒落山峰有条捷径可以来往与山区和雪漫领荒原,这样就可以避过雪漫领官方设置在溪木镇那边出山的关卡,同样也可以避开雪漫城。 对于那些想从雪漫领地经过,却不想给雪漫领领主缴税的商队来说,这里就是一条发财的要道,只要给看守在这里的强盗们交上一点财物就能畅行无阻。当然单身路过这里旅客或者商贩多数还是被偶尔出来巡逻的强盗给杀掉了。 寒落山峰中生活着一种白熊,熊有冬眠的习惯,冬眠时以舔掌为生,口中的唾液胶脂渗润于掌心,是熊掌营养丰富的原因之一,用来补气补血最为上佳,而其前右掌因为经常舔,故特别肥腴,有“玉掌”之称。 鲁西华耳聪目明,自然在山间迅速找到一只公熊杀死,原地切割好,丢弃无用的东西回来了。 熊掌皮厚毛多,本来就不易调制,但是在鲁西华的内劲冲击之下,变得毛松柔软,易于处理。弄上开水浸泡,刮皮去毛之后,用老姜、嫩葱、果酒将熊掌完全覆盖,放入大锅中在火架上开始猛火熬炖。 本来这道菜要炖很久,主要是温度不到,受热不均,熊掌的脂肪和肉质不会酥烂。但是,鲁西华老饕多年,加上雷劲灌体,就算不用篝火,光用内劲也能将大锅烧开。此刻,不时向篝火中输入内劲,顿时火焰的颜色由红转白,变得蓝幽幽的起来,温度异常的高,只半个小时,熊掌就被炖的松软。 鲁西华也不敢再炖久了,火焰的温度太高,一般的铁锅忍受不住这样的高温,这还是鲁西华特意定制的钢锅,几套纯钢的炊具就放在自己的空间符中,需要时拿出取用。兽人少女安已经习惯了鲁西华经常从身上拿出根本不可能放下的东西,这一切,少女都归于对鲁西华口中东方的神奇,心中认为那就是一片神奇的地方,才能培育出鲁这样神奇的人。 将熊掌拿出去骨,鲁西华击掌下去,气劲如针,顿时在熊掌上面刺出无数看不见的小孔,使得熊掌内外通达。鲁西华特意还在山间溪流抓了一条鲟鱼,二十斤的鲟鱼熬出一锅上汤,将熊掌放进鲟鱼汤中烧开,用内劲将滚烫的汤汁逼入熊掌之中,让鱼汤的美味和熊掌的胶质融合起来。 最后将采集到的雪浆果和鲟鱼籽搅拌成酱,让雪浆果的酸和鲟鱼籽的鲜搭配。将熊掌从汤中捞出,放到冰块中急冻成型,在熊掌上均匀撒上厚厚的一层刚才调好的鱼籽果酱,最后再滴上一些蜂蜜,一道地道的华族美食就诞生了。 兽人少女蹲在篝火前,眼睛盯着鲁西华的双手一动不动,每一个步骤看的仔仔细细。 “鲁,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也能作出这么美味的食物。”安皱着眉头问道,吃过鲁西华做的美食之后,她觉得自己以前的生活真的是很苦。 鲁西华点点头,“一名武者,能够完美的控制身体的任何一个器官何不为,自然能够掌握最为精巧的各种手艺。所以每一名真正的武者都是一名合格的美食家。这道菜,在我家乡被叫做踏雪寻梅,你尝尝吧。” “鲁,什么是踏雪寻梅?”安有时听不懂鲁西华在说些什么,但是并不耽误她品尝美食的心。 “雪和梅,鲁你指的是这白熊掌和鲟鱼籽吗?远远看去真的像藏雪中的浆果。”安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在熊掌上挖了一下,酥软的熊掌此刻被做的好似豆腐般松软,木勺一挖,就能舀起一勺。冰块将熊掌急速降温,最后被放在碎冰之上,外表被冻住,保持着熊掌的外形,里面却是香软糯酥,好似羹汤。 安将果冻一般的熊掌肉放到嘴里,只觉得鲜甜可口,蜂蜜的甜味最先满足了味蕾的苛求,接着是鱼籽的鲜味和雪浆果恰到好处的酸味,融入到肉冻一般的熊掌胶质中,再带上山间鲟鱼汤的美味,给安的嘴巴带来了巨大的幸福。 “好吃,好吃!”安将装熊掌的盘子端到自己面前,运勺如飞,这道菜外冷内热,极易消化,又是补气补血的佳物,正适合受伤之后的少女食用。 鲁西华看着满脸幸福的少女,轻轻说道,“踏雪寻梅梅未开,伫立雪中默等待。只是不知道我还要等待多久呢~”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啊~”少女安从床上坐起,伸了一个懒腰,最晚美美的吃了一顿,回想起来,现在嘴里似乎还残留着那道美食的余味,鲁可真是个好厨子,嗯,其他东西也好。安不由地拉开胸口的衣服,伤口已经看不见了,只留下浅浅的一道粉色痕迹,和周围浅绿的皮肤区别开来,很快就会好的,那块石头真是好东西! “鲁,你醒了吗?我起床了!”安从床上下来,就开始大叫,她昨晚睡在石堡的最上层,也就是通常强盗头子休息的地方,鲁休息在中层,下层是储藏室。 “我在外面。”石堡外传来鲁西华的声音,安连忙跑到窗户旁,探着头向外看去,今天是一个晴天,没有下雪,之间石堡外的平地上,被扫清了一片地,露出下面的青草,一个身影正在草地上慢慢活动,正是鲁西华。 鲁西华穿着他的那件玄黑色衣服,慢悠悠的在草地上舒展着筋骨,他打的拳路并不快,甚至和农庄里面那些老太太老爷爷吃饭穿衣动作的缓慢程度有得一比,但是他每一个架子,却别有一番潜力和韵味。 如果是眼力稍微高明一点的人,或者你全心全意的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会发现,他的动作虽然缓慢,但身体衣服里面,却好像藏匿着无数条刚劲的大蟒在蜿蜒扭动,爬盘缠绕。 那是他一条条的筋肉和肌腱,在缓慢的拳路之中,跳动得十分剧烈,就好像是一条条活着的大蟒蛇,灵性十足。 身体缓慢,一条条筋,肌腱却跳动剧烈。这一动一静,一慢一快,在拳路之中表现出来,展现出一种阴阳动静的玄妙来。 旁边的兽人少女安,手里端着一个大碗,正呼哧呼哧的喝着肉粥,眼睛却时不时的瞧着鲁西华的拳架子。 鲁西华的动作打得越来越缓慢了,但是在少女安的眼里,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突突突的直跳,随后全身上下热气蒸腾、云雾缭绕似的,似乎每一个毛孔中都喷出烧开水一样的热气。 安离了鲁西华有四五步的距离,也觉得身体燥热,靠近这个年轻的鲁,就好像靠近一个烧开水的大锅炉似的,浑身散发着热气,好像要把人蒸熟了。 “鲁的动作这么慢,都能把体内的气蒸腾出来,将体内的汗水变作云雾,围绕在自己周围,凝聚不散,看来自己离鲁的距离还差得很远,要更加努力啊!”安一边吃饭,一边给自己下了决心。 少女安自己思考,自己练鲁教授的动作的时候,全力一拳,毫无保留的击出去,剧烈运动才能释放体力,最多也只能做到汗如雨下。至于一发劲,直接将汗化为雾,蒸腾周身,宛如神仙一般吞云吐雾,那要对自身肌腱练到强劲坚韧如藤条钢索,并且对心力控制到精确入微的程度。自己现在是万万不能达到的。 一个月的传授,兽人少女多多少少武技有了模糊的概念,对气和力的了解也深入了一些,她清晰地记得鲁将手放在自己身上,就能引动自己体内一股好似小老鼠的东西跑来跑去,浑身热乎乎,好舒服。“这就是气!”鲁严肃地说道,“记住它!有一天,你也会自己拥有的,它会改变你的一生。” 正文 第27章 猴、猿和雷 鲁西华拳路打完,最后在草地上站定,做了个收功的架子,轻轻一口气箭吐出来,带着爆音,射向远处,顿时把几步远的草叶都吹得贴敷在地面,直接接触气箭的地方都散发着焦黄,显然是已经干枯了。 鲁西华皱了皱眉头,吸收月华转为雷霆,入殿测试中勇往直前,于死中悟得破后而立的道理,将自身转为玉肤雷骨。从此,普通食物再也没有调理身体的作用了。 太一道门之中,各类灵禽灵物颇多,自然能够满足鲁西华的需求,而这方世界都是些寻常事物,鲁西华只能慢慢吸收天上月华调理身体,内劲再无寸进。自从接触到脑中松果体的秘密之后,体内的雷气越来越烈、越来越猛,如果不加控制,最后肯定会伤到自己。 这雷霆之力虽然恐怖,但是死中有生才是雷霆的根本;鼓之以雷霆、润只{之}以风雨,这是天理循环,自身体中应当有物化解雷霆阳力才行。阳得阴而为雨、阴得阳而为风、刚得柔而为云、柔得刚而为雷,自己应该好生打算一番。 鲁西华站在原处,心中好生一番思索。 “鲁,我的伤好了。”少女高兴地将领口的衣襟翻起,将自己光滑的肩头摊开,露出漂亮的锁骨,高兴地展现给鲁看,在她心中黑发黑瞳的鲁西华就好像自己的哥哥父亲一般,宠着自己、爱护自己,还教授自己武技,实实在在是亲近的人。 鲁西华这才转过头望少女肩头看去,淡绿的皮肤洋溢着青春活力,果然还是小孩子啊,没有接口少女身上伤口的事,而是转口说道,“你的武技进步得很快,看来你的身体确实很适合学习武技,但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是你的短处。因为你不懂我家乡的文化,自然就不能明白拳理,只能将动物的攻击形态融入到自己的进攻之中。” 少女听见鲁夸奖自己,高兴得连连点头,她修行了鲁西华教给的动作和要领后,身体越来越强壮、敏捷,很多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动作都能随意地做出。昨天,杀死几名强盗,她就是在模仿天空之中的鹰击。 鲁西华接着说,“我每天给你用新鲜野兽的肉血补身,你的身体已经壮大起来。昨天看你杀人的时候,已经到了有声音伴随的地步。战斗之中,头脑清晰,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这一点很好。所以我准备根据你的情况,再教你另外一种动物的攻击方式,这样你在遇上重装战士的时候,就不会显得无处下手了。” “你昨天的战斗模仿的是鹰,鹰飞在高高的天空,寻找机会一击必中,但是机会并不是很多,如果遇上敌人很多,把你围住,你就危险了。现在我教给你的就是适合群战的一种动物~猴子。” 鲁西华话一说完,做了一个示范,双腿膝盖并拢,微微半蹲,身子佝偻着,一手抓耳挠腮,一手做了一个手搭凉棚的经典姿势,活灵活现的一只山中小猴子顿时出现在少女面前。 “小猴子!小猴子!”少女拍着手高兴地叫道,却是看不出,这猴子有什么攻击力。 “猴子轻灵,攻击的手段主要就是一个字,那就是抓。山中的猴子,主要攻击的就是敌人的脸。同样,你和别人战斗,只要身形够快,一闪,就能绕到别人的身后,扬起手指,快速的抓击别人的脸部,这才是猴子的主要攻击手段,你来试试。” 少女平时呆呆的,但是学习武技却是异常仔细,听到鲁西华这话,立刻提步上行,绕到鲁西华身后,双手五指并拢,化作鹰爪,向着鲁西华的双耳就击来。这一招使得快速绝伦,威力十足,掂着脚跟前进,似凌空而非凌空,气势十足,远处看去好像一只苍鹰凌空捉拿水中的游鱼,一对巨爪威风堂堂,似击非击、似出非出。 “不错。”鲁西华耳中听到少女十指破空的声音,身体一拐一扭,轻灵快捷,只是一闪,就到了少女的身侧,同样也是双手齐扬,快速落下,食指中指瞬间按在了少女的眼皮上。 少女的双手还未过肘,眼前一黑,眼睛之上带着点温热,顿时如同雕像不敢再动,因为她知道,只要轻轻一用劲,自己的眼珠子就能被挑出来。 “这就是猴子,专门绕在敌人的身后,出爪迅猛,打人脸部。你学习飞鹰,非常好,只是爪起指落之间,身形没有跟上,一旦要与敌人在地面打斗太久,你就没有办法了。飞鹰气势很足,但是不可持久,所以需要在敏捷灵巧上有变化,猴子就是你的最好选择。” 少女眼睛看着,耳朵听着都在放光,“鲁,你把猴子说的那么厉害,怎么不见你用?” “我?我也用猴子,不过不是小猴子,是大猴子,在我的家乡,这种动物被叫做猿。”鲁西华笑道。 “猿?我听说遥远的深山中有房子大小的猴子,那就是猿吗?不过他们好像都生活在帝国东南部的瓦伦森省和黑沼省,那里是泛滥的沼泽和热带雨林,是木精灵和亚龙人的故乡,人类和兽人倒是很少。”少女歪着脑袋,努力地回忆着。 这些都是以前矿场的奴隶之间相互交流的消息,她还记得,和她一起洗衣做饭的就是一名亚龙人大婶。在那个流血的夜晚,因为拒绝给暴徒开门被残忍地杀害了,尾巴被割下悬挂在矿场的大门立柱上。让那时十五岁的兽人少女,记忆犹新,心中种下了对暴徒的仇恨。 “猴子轻灵、敏捷,攻击手段以快、抓为主,躲闪要诡秘、阴沉、小巧,专门移向敌人意料不到的地方。”鲁西华一边说,一边脱下玄黑色的道服和鞋子,怕把衣服弄坏了,不好回家交代。 “而猿这种动物,在敏捷的基础上,要多出一种雄浑、凶悍、沉稳,是猴子的进化体。你看好了!”说完这话,鲁西华猛地吸了一口气,顿时上身银光闪闪,如同吹了气一般膨胀起来,足足一丈多高,像一个魔神一般。 少女看着长高一倍的鲁西华,实在是不敢相信这就是温文尔雅的护卫,兽人的基因中天生就是崇拜强者,面对眼前这个全身充满暴力的身躯,少女的心中充满了无限崇拜。 只见化身为小巨兽的鲁,将脚往地面一跺,轰隆一声,如同地震,少女几乎站立不住,就看到一道波纹自鲁西华脚下冲向山腰边,数块突出的巨石应声而裂,从山崖间断落,往鲁西华头上掉来。 “小心!”少女话音未落,就看到鲁西华用最为直接残暴的方式,一拳将一块成人大小的巨石击飞,不知落往山谷何处,同时双臂一圈,竟然牢牢抱住一块更大的石头。这块在少女看来可以修建房屋的五米巨石,被鲁西华双臂一勒之下化为碎砾,如同泥捏一般。 “看清楚了,这就是气力的表现!”鲁西华开口,声如震雷,震得少女耳朵嗡嗡作响,忍不住要捂住耳朵,但是下一幕,又让少女的手停了下来。 鲁西华站在山腰大路,脚下是无数碎石,双手握拳护腰,忽然向着山下张口,一道炸雷从鲁西华口中发出,少女清晰地看到一道木脸盆大小一般粗细的光柱从鲁的嘴里冲了出来,带着雷光冲向山下茂密的丛林。 那光柱过处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石头、树林、灌木全部都消失无影无踪,只留下深深的一条笔直的弧底通道,通道上还残留着一点电光,显示着刚才这里有不可思议的东西存在过。 鲁西华将自己体内狂暴的雷霆之力化作雷光冲击喷出口中,这才造成了眼前的一切,“看来是得想个办法解决体内的雷气了。”鲁西华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担忧。书友们大家好,国庆节了,我要外出探亲访友,每章写的就少点,还请大家见谅。 正文 第28章 山中古墓 溪木镇坐落在大河边上,居民隔着河远远就能看到对面的雪山上坐落着一座雄伟的坟墓,虽然只能看到苍黑犹如龙骨一般的坟墓顶部,但是没有人会去打扰坟墓里的灵魂。 诺德人骄傲自信的性格决定了他们对坟墓里的宝藏并不感兴趣,当然那些强盗和野贼除外。每年都有不少过路的外人,没有什么行李货物、行色匆匆的在溪木镇进行补给,然后趁着夜色消失在镇里。 大家都明白这些人是闯进对面山上的那座宏大坟墓去了,但是始终没有人看到有人活着回来。所以,对于那座坟墓里居住着不朽的君王和尸鬼的传说,根深蒂固的在镇上居民的脑中残留了下来。 夜晚,尸鬼会趁着月亮被乌云遮挡之际,打开窗户,翻窗入室,抱走那些调皮不听话的小孩的传说故事,更是镇上每个人幼儿时代的噩梦。白天犯了错,被父母教训,晚上还要躲在被子里,将全身裹得紧紧的,深怕对面山上坟墓里的尸鬼来将自己抱走,这是溪木镇小孩子每个人都要经过的童年故事。 虽然长大了才知道,这些故事不过是大人编来骗小孩子的,但是长年累月下来,溪木镇的居民都对古墓产生了敬畏。对于那座不知名坟墓中到底埋葬了谁,估计只有那些专门研究天际历史的法师们才会知道,因为只有他们有时间,穷经皓首的整日专研在那些浩瀚的书海里,去寻找一个又一个的真相。 不过今天是大白天,小镇上人来人往。溪木镇是帝国矿石和药材基地,本身不产蔬菜和粮食,所以来往的送运货物的商贩络绎不绝。铁匠铺的阿尔沃忙的更是不可开交,雪漫领主排了一队军队进驻了溪木镇,镇上的治安顿时好了起来,只是军队日常的军械修理都压到了阿尔沃一个人的身上,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 喝醉了酒打架闹事的人少了很多,更是对过往的商贩严查,还破了两起不大的走私案子,收缴的商品在原地就能卖个好价格,让这次被派来保护小镇的军队长官很是满意,远离了雪漫城,看来在这小镇上也有不少进项。 一声巨吼在大白天忽然远远出现,听着声音,似乎就是对面山间发出来的,不少人都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茫茫的山岭黑黝黝的,那声音如同闷雷,忽然发出,带着炸音滚滚,一时间分不清来路。 “是有什么东西在吼叫吧?”不少商客脸上带着疑惑,因为这种声音在他们的印象里实在是很陌生,分不出是什么动物的叫声。正在此刻,远处山腰之上,飞来几个小小的黑点,快速的落到了对岸远处,这次不少人都看见了,是一块块成人般大小的巨石,不知道因何缘故,从山上飞下来。 是的,是飞下来,不是正常的掉落和滚落,看那样子,倒像是被什么巨力击飞了一般,狠狠的砸在了对岸远处的荒野上,溅起无数的草皮和泥石,至于那些落到森林里的,肉眼可见的撞击到了数棵一人都不能合抱的大树,将之拦腰撞得断裂。大树带着咔嚓咔嚓的声音折断倒下,惊起林间无数的飞鸟走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天神在发怒吗?”镇上来往的人们顿时议论纷纷。 “快看那里!”一个声音顿时在人群中响起,说话的是个小伙子,推着一架木车在路边休息,车上装满了一颗颗的圆白菜,看样子是往客栈送蔬菜的农户。此刻的小伙子,正目瞪口呆的望着对面的雪山,手指指着山腰,大家连忙循声看去。 之间对面远远的山腰上,一条亮白的细线好似一根长长的银针穿刺在莽莽森林中,山间的白雪、林间的黝黑挡不住这亮丽的银白,被之一下就给穿了个通透。银白穿过之处,好像无声无息,却带着电光,无数山石、林木都在这抹银白色之中消失,好像被什么力量生生的从人们视线中抹去。 “是雷光攻击!”阿尔沃参加过领地战争,对那些神秘的法师法术记忆犹新,这种威力巨大的雷光术显然不是法师所能发出来的,又或者那雪山上藏着一名传奇阶位的雷电法师。 “可能是龙~会喷雷光的龙~”一名士兵用颤抖的声音小声的说道,他正在阿尔沃的铁匠铺中修补脚上破洞的皮靴,阿尔沃也兼着皮匠的工作,所以这一个月来从白天忙到晚上,虽说赚了不少,但是实在是辛苦。 山里有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一个多月前,一条黑色的巨龙从溪木镇上空飞过,就给镇上的居民带来了一丝恐惧,阿尔沃这才央求与自己侄子一起逃出海尔根营地的一位兽人少女前去雪漫城,给领主报信。显然少女是信守了承诺、完成了任务,军队应约而来。 这一个月的时间,镇上相安无事,伐木工、采药人和猎人都没有那条黑色巨龙的消息,似乎那条巨龙已经飞走了,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那条可怕的飞龙竟然还是隐藏在对面的雪山之中,而且此刻不知因何缘故,竟然开始发动了攻击,喷射出如此恐怖的雷光。 溪木镇的军队开始紧急集合,所有商人、旅客、小贩全部被安排进了镇上的地堡,带来的货物和商品也都堆积在了仓库之中,镇上的街道为之一空,大家严正以待,害怕山中的那条巨龙突然袭击山下的溪木镇,只可惜,山中再也没有动静了。 只可惜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并不是那条毫无踪影的巨龙,我们的肇事者鲁西华带着兽人少女安此刻正站穿过漫天的大雪,抬头仰望着面前的坟墓。 “真的是好大啊!”兽人少女头披着厚厚的野兽毛皮抵挡着满天的风雪,而鲁西华身前一寸处却好似另外一番天地,一身玄黑色的衣衫又重新回到了身上,在这风雪天气中波澜不惊,风雪到了鲁西华身前一寸处就消失无踪。 “这么壮观的古墓,真是很难见到。”鲁西华点点头,显然是同意少女的说法。 眼前古墓的前殿是由数个由石头修建的石梁组成,跨度极大,样子有点像那方世界倭人的鸟居。石梁都是由数丈见方的巨石垒成,石梁的两个石柱之间大约有三十多米的样子,中间再无其他支撑,一块块巨石凭空堆积在两根石柱之上,很有些拱桥的味道,大约有二十多米高的样子,呈圆拱形,如同一条条黑蟒藏身于风雪之中。 石梁依山而建,两两之间有高低之分,最近的距离都在二十米以上,立在巨石修葺的台阶两侧,为这雪山之中巨大坟墓妆点着一丝肃穆。 风雪之中,几个黑影向着两人冲过来,鲁西华抬手一颗石头瞬间击中了黑影最后面一名正欲张弓搭箭的女子,对兽人少女说道,“干掉他们,我们抓紧时间进古墓。” 少女一脸兴奋的冲向了对面几个手握巨剑、盾牌的盗贼。 正文 第29章 入墓 少女昨天得了鲁西华传授,当即就在鲁西华面前一板一眼的学习,有什么不懂的马上就问,鲁西华当场示范指点。这是鲁西华最喜欢少女的地方,不会闷头学习,但是这种人只有遇到心胸开阔的明师才能走得更远,若是遇到心机深沉之辈,只怕就是个被利用至死的下场{连城诀里的狄云};又或者不懂变通之人传授技艺,一味的模仿,一丝一毫不能有错,这样只会的得其形而无真意,终究只是练出个花架子罢了。 少女不但白天练习,而且晚上也在自己思考,将自己的见到的、听到的融合进自己的武技当中,有些地方明显有模仿鲁西华的影子,一动手就能看得出来。鲁西华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很是高兴,证明少女很有想法,并没有局限于自己所教授的局面,反而是积极拓展所见所学,正是慧者所为。 对面一个双手巨剑的强盗,挥剑而来。少女前踏一步、后踏一步,脚下步子行如泉涌、接踵而至,这就是昨天观看鲁西华化身狂猿,巨力轰天的感悟。紧接着出手带风、手臂拉得很开、直劈过去,手掌如刀、落点精准,正正是对方脑门正中心。 鲁西华看的微微点头,兽人少女安实在是有武学天赋,一夜之间就能将自己的领悟运用于武技之中。这招猿臂竖劈在那方世界也有个类似的武技,名为大圣劈挂。 何谓大圣?正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也!何谓披挂?那是马上猛将持长柄大刀横扫千军,招式多为立劈横抽、直来横挡、横来直击,辘敌进犯不得,胜似戴盔披甲!少女这一记竖掌明显带有昨天自己化为巨猿以拳击石的影子,身子盈盈,却又豪气冲天。 这些混迹天际的强盗都是些身强体壮之辈,哪有什么武技可言,都是仗着心狠手辣,一股蛮力欺负来往的商客罢了,此刻手握双手巨剑的强盗,巨剑刚刚举到右肩后面,正要凭借腰部之力,双手将巨剑挥舞,横斩少女腰间。 巨剑大部分都与肩同高,按照天际诺德人的高度来说,至少长度是在一米七以上,再加上巨剑挥动之后,双臂的长度。双手巨剑的攻击范围可达两米五以上,实在是近战武器中惊人的所在。 巨剑强盗哪只眼前的少女不按常理出牌,脚步速度惊人,之前还在远处十米开外,自己刚刚把巨剑蓄力到肩后,人影就冲到了自己面前一米处,一只手掌如同斧头一般就往自己头上劈来。 巨剑强盗心下一横,一个少女能有多大力气?立刻舍了手中巨剑,顺势扭身、腰部一沉,将左肩对准少女的胸口撞去,他不相信自己一个壮汉,力气还拼不过一名女子。 只可惜武技之事,大都是出人意料,武技本就是杀人的技法,不能出乎意料之外的杀人,如何能够谈得上是武技?巨剑强盗的笑容刚刚涌现在脸上,就听到自己脖子传来咔嚓一声。 身后赶来的铁盾强盗只看到少女的手出乎意料的在前面同伴的脸上一拨一引,同伴的脑袋就奇异般转了个方向,再无生息,分明是死了。立刻心中警声大作,一张宽厚的铁盾将自己身前护的严严实实,头颈藏在其后,只露个眼睛在盾牌后面观察,生怕少女又神出鬼没的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同样将自己的脖子也扭了去。 少女顶着风雪,将身形一缩,借着巨剑强盗倒地的身子,整个人的身体都似乎缩小了好多,完完全全的隐藏在巨剑强盗的尸体身影里。在铁盾强盗的眼中,少女一下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巨大压力带来的恐惧此刻忽然弥漫在铁盾强盗的心头,这两个忽然出现在寒瀑古坟墓前的神秘身影,明显就是杀神降世,自己这小胳膊小腿根本不是对手,立刻转身欲逃。铁盾强盗的身子刚刚转了半边,就看到兽人少女的小脸出现在自己身后。 “她是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接着铁盾强盗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鲁西华看得清楚,少女就是借着漫天风雪和铁盾对视线的遮盖,施展了昨日自己所教的猴子打法,一个矮身就来到盗贼身后,一把捏断了强盗的脖子。这两下出手毙敌,快捷如风,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少女兴奋的红着小脸,没想到初次施展鲁教给的武技就这么顺利,对付起这种身披重甲的敌人解决起来异常顺手,和前天那场战斗完全有天壤之别。 “鲁!我做的怎么样?!” “还算不错,学得挺快。” 听到鲁西华的表扬,少女笑得更加高兴了。 寒瀑古坟的墓门是厚厚的石门,半圆形的石头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不知道这些强盗用了什么方法,将墓门打开了半个缝隙,寒风呼呼的从缝隙中往里灌着。 “走吧,法仁加要的龙石估计就在里面。”鲁西华上前推了一下半扇墓门,“吱嘎~”一声,墓门的缝隙更大了,鲁西感觉到墓门本身就是有转轴链接,虽是年久失修,但是推动起来并不是费劲,一推之下的距离足够两人进入。 穿过墓门,这里是一个宽阔的大厅,高高的穹顶上有不少的破洞,看来是被累年积雪压塌的缘故,不少巨石从穹顶上掉落,落到了地上,砸出一个个的深坑,中间有一个祭祀的石台。此刻的大厅却是到处是鲜血,地上躺着不少尸体,其中有强盗的,也有老鼠的,地上的血液已经干枯,看来这里发生了一场剧烈的战斗。 “不是让你们守在外面吗?出什么事了?”一个雄厚的声音传来,大厅尽头的篝火处,一男一女听闻着墓门打开的声音,转头询问,看到兽人少女和鲁西华的样子立刻惊讶起来,手持武器站起了身子。 “交给你了,快点结束战斗。”鲁西华伸手拍拍少女的肩膀,有活徒弟干,他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了。 鲁西华一边打量一边慢慢渡步,随意打量大厅中的各种事物,西方人的古墓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不免有些好奇,等来到大厅深处时,战斗已经结束,少女在一只木箱前捣鼓,地上又多了两具尸体。 “嘻嘻,我们有钱了,这次补给的花销赚回来了。”一丝丝金色在少女手指尖闪过,隐没在了她的怀里,看来少女在木箱里发现不少金币,这手法非常纯熟,似乎少女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单纯的是一名私人矿洞奴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一点撬锁和扒窃的小技巧无伤大雅。你不能指望一名被贩卖在家乡万里之外,和挖矿奴隶生活了十年多,最后逃离暴乱的凶徒,徒步一年独自穿越森林,来到天际省的女孩还纯洁的像一朵白莲花,这种妹子只有脑残小说里才有。 鲁西华从地上捡起一支火把,在篝火上点亮,“走吧,我们进去看看。”身影消失在大厅尽头的一个黑洞里。 “嗯~”少女捡到钱后,心情异常的愉快,同样也拿了两根火把,没有点着,顺着鲁西华的火光追了上去。 正文 第30章 机关,巨蛛 通道里很黑,可以明显看到到处是坍塌的的石壁和泥石,一路向下,不少地方还有蜿蜒曲折,有的地方还有明显打斗的痕迹。 “看来强盗里有人进来过了。”鲁西华说道,不过想想也是,修葺的篝火都放置在大厅通道口,强盗们怎么不可能会不派人下来探索,要知道世界上最致命的就是好奇心。 两个人慢慢往前走,通道的环境看着很糟糕,蜘蛛网什么的到处都是,灰尘沾满了那些两边的古诺德陶器和各种石桌。随着两人的前进,空气中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丝难闻的血腥味,路上有不少巨鼠的尸体,地上躺着的血迹显示它们都是被人用利刃杀死,安显得很小心,神情也紧张了起来。 安在前面探路,忽然抬起了左手,鲁西华立刻停下脚步,安回头将鲁西华手中的火把熄灭,悄悄说道,“前面有声音,可能是强盗。” 鲁西华很早就听到前面有人声传来,不由得点点头,对少女的机警表示认同,两人在黑暗中走着。 “阿维尔那小子趁着我们睡熟了把东西偷走了。” “该死的东西,竟然将门锁了起来,他怎么打开这扇铁门的?!” “我来试试~” 鲁西华和安站在石阶上,长长的石阶下面是一个石厅,里面亮着光,两人能够看到几个人影站在里面讲话。其中一人忍不住上前想要搬动什么机关,其余的人连忙后退。可是太晚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石厅中传来众人的惨叫声。 鲁西华的眼睛看得仔细,那些击打在石阶上,放出点点火光的东西正是一枚枚细小的箭头,没有羽翼,所以飞不太远,上面泛着幽光,显然是有毒,但是激发的力量很大,穿透力显然不俗。 尸体,几具强盗的尸体静静地躺在石厅门口,身上插满了毒箭,身上的毛皮甲并无法阻拦那锐利的箭头,毒素渗透他们体内,一个个脸色发青,死不瞑目。很显然,这些倒霉的家伙碰到了古诺德人在遗迹留下来的机关。 “别让我逮住你!阿维尔~”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闯了出来,一瘸一拐,显然是腿上受了伤。人影穿着一身钢制盔甲,难怪他没能死在机关里,防御力强悍的钢铁铠甲不是那些几百年前的古董箭头能刺穿的。 但是也许此人坏事做的太多,上天注定此人要死在这里,一支箭头避开了他的护膝,从护甲的缝隙间插了进去,刺入了他的小腿。很快箭头上的毒性就发作了,那人带着哀嚎一头倒在了石阶上,很快就没有了生息,石厅又重新陷入了寂静。 “机关陷阱,这是古代诺德人的坟墓中最喜欢安装的东西。我听游吟诗人弹唱的故事中说起过。”安的脸色有些惨白,这种机关显然是不在她的掌控范围内。 鲁西华带着安下到了石厅里,一间不大的石厅,中间是一个小巧的拉杆机关,对面墙上有道铁门,此刻被牢牢地关住了,听那些死去的强盗的话语,很显然是要拨动拉杆打开铁门。那名身穿钢甲的人就是刚刚这名机关的执行者,身穿钢甲自然是有了很好的防护,却依旧死在了石厅内的机关之中。 石厅四周墙壁上的灯被强盗们点亮了,石厅内很是明亮,鲁西华看到铁门两边的石壁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不少细小的空洞就隐藏在其中,很明显那些带毒的箭头就是从这些空洞射出来的。 石厅比较高,铁门上方同样是一个祭台,在二楼,靠墙的右边有台阶上去,祭台顶部雕刻着三个图案,中间一个不知去向。石厅左边有三个立式的石碑,上面同样雕刻着不同的图案。 很显然需要转动石厅地面的石碑,使得其外表的图案和祭台上方的图案排列一致,才能去拨动机关。鲁西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安,少女就立刻忙碌起来。 祭台上方中间失去的图案同样被找了出来,原来是掉在了台阶旁边,只是时间太长,被无处不在的藤蔓遮挡了起来,一层一层的覆盖住,藤蔓好多都已经枯死,坚韧的蔓条将图案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人会想到,失踪的石碑图案就在厚厚的藤蔓之下。 少女忙碌了好一阵,甚至动用了强盗手中的兵刃和火把,这才将石碑图案重新显露出来,咔嚓咔嚓的声音中,铁门缓缓的抬高,重新被打开了。 两人走进铁门不久,身后的铁门又重新缓缓落下,咔嚓咔嚓的声音从石厅中传来,看来是被又重新恢复了原位。 “怎么办?我们好像出不去了?”少女担心地说道。 “再重的铁门也关不住我们。”鲁西华笑道,安这时想起了鲁身上的巨力,不由得又开心起来。 铁门之后,蜘蛛网更加的厚实起来,少女强忍着心中不适的感觉杀掉了一路之上不时出现的巨鼠,这些巨鼠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大如山羊,眼睛都是红的。少女猜测这墓穴中肯定肯定有洞通向外面,这些巨鼠分明是荒野上常常出现的野兽,以吃尸体为生,是疾病传播的来源,人们见了通常都是将之杀死,以防止疾病的传播。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随时得到神殿的祝福。 终于这种不适在行程的一间石屋里达到了顶点。 不知道这间石屋之前是干什么的,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只有厚厚的蛛网,一层又一层的包裹着四周的墙壁和器具。这些蛛丝非常坚韧,粗如钢针,在火把的燃烧下也要一会才能断开。 “砰!”重物落在石屋地面发出一声巨响,连少女的心脏都跟着猛地跳了一下。 这是一只体型特别庞大的寒霜蜘蛛,犹如一辆马车,有几匹马一般大小,就是比起荒野上的巨人来也不逞多让。嘴边一对赤红色的巨螯一张一合,可以看到里面尖锐的牙齿绞在一块儿,时不时地从里面滑出那么几滴绿色的毒液,恐怖的毒素落到地上时,还烧蚀出一点点轻烟...那密密麻麻的复眼就这么看着两人。安还看到其中一只眼睛上面还插了把匕首,缓缓流出了几滴深绿色的血液。 仿佛少女对这种昆虫类的巨大生物有种天然的不适,手握拳头,浑身都在发抖。 “我来对付它~”鲁西华自然不想让少女在这里被恐惧击倒,将安拨到身后,抬步走向了巨蛛。 鲁西华走到巨蛛不远处时,那只巨蛛猛然一跳,巨大如同马车的身体,竟然是如此快捷,身在空中,八条长腿就化为残影,速度绝伦,凌厉的爪尖刺破空气从四面八方将鲁西华笼罩,这蛛爪挥舞,带着狂飙,好像龙卷风一般,旋转绞杀。 正文 第31章 阿维尔和黄金龙爪 安的耳朵、眼睛之中全部都是劲风,带着怒号呼啸,十几步外的兽人少女一时之间竟然睁不开双眼、耳朵嗡嗡作响,竟似乎完全失聪失明。这就是这只野象一般大小的蜘蛛的真正实力,在这间石屋中展示得淋漓尽致。 鲁西华身上的玄黑色道服被气流逼得紧紧贴在身上,气流不断的爆裂着、衣服上依稀可以看到空气的压痕。 唰的一下,鲁西华灵觉大开,天门处发出一团亮光,这团亮光就好像永恒的霞光,要把脑海中的黑暗全部照亮。此刻鲁西华的精神无比透彻、脑海中一片通明,巨蛛的动作一下就变得异常缓慢起来,一寸一寸的向着自己逼近,最前面两只修长的魔爪,几乎快要刺到自己的脸上。 斗星式! 朝天式! 鲁西华毫不犹豫,身体一矮,手、脚、背、腰、肩、颈、臀、膀齐齐而动,仿佛瞬间就闪现到巨蛛的腹部,双掌朝上发力击出,嘭~的一声闷响,巨蛛被击飞到了屋顶,狠狠地撞在顶部的石块之上,贴着石屋的石壁,缓缓滑落。巨蛛身体柔软,竟然霎时就消耗了鲁西华击出的力道,八只利爪牢牢勾住了石壁上厚厚的蛛网。巨蛛似乎知道了鲁西华的厉害,不敢上前。 巨蛛头部的八只眼睛闪烁着寒光,可见刚才的一下,被鲁西华打得够呛,轻易不敢造次了。赤红色的巨螯微张,一团绿色的液体直扑鲁西华上身而来,液体在空气中摩擦,散发着青烟,微微带着滋滋的声响,可见毒性猛烈。 鲁西华玉肤雷骨、灵觉又开,体内早就布满雷气,不但五脏六腑被雷光保护、日渐同化,而且雷气与日俱增,体内早就容纳不下,昨日向兽人少女展示之时,过于激荡,忍不住从口中喷出,所过之处化为灰烬。 此刻见到巨蛛忍不住施展本体天赋,立刻檀口一张,一道细光如芒、激射出来,撞上了那团空中的液体。液体被细芒击中,肉眼可见的灼烧起来,立刻消失无踪。 巨蛛见毒液无效,低嘶一声,带着不甘向最顶部的一个大洞爬去,那里厚厚叠叠的铺着蛛丝,似乎通向某处,可能就是墓穴外面。 打不赢就想跑,哪有这么好的事?!鲁西华再次张口,雷霆之气激昂喷发,一道蓝色光柱霎时间链接了鲁西华和巨蛛。此刻的巨蛛根本来不及反应,两只靠前的利爪瞬间就被气化,从下颚到头顶,一个杯口大的空洞出现,巨大的蛛身随后落下,溅起不少尘土。 “鲁,你好厉害!我也要早一天练到你这样能吐出光芒的地步,这样就不用和敌人用手搏斗了!见到敌人我就张口,这气芒就能帮我解决一切,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很聪明?!”少女安兴奋地拍着手,越说越起劲。 “会有这么一天的。”鲁西华点点头,不好打击少女的积极性。 石屋四周散布着不少比车轮还大的蛛卵,同样还有巨鼠和疑似人类的生物体被紧紧包裹,黏在蛛网之上。 “这里有个人还活着!”少女照例是做着打扫战场的工作,可惜蜘蛛身上没什么可用的东西,只好把心思用来在石屋中寻找出路。一个人形包裹的背后隐隐透出亮光,安判断可能是出路,用手里的火把将蛛丝烧断,果然露出背后的通道来,不过这次的通道就比较窄了,不过一米多宽的样子,通道中贴着整齐的石砖,似乎通向另外的地方。 之前的人形包裹黏在蛛网上没有注意,少女探路烧去蛛网,人形包裹这就掉在地上,发出一丝闷哼来,这才引起了安的注意。 安急急忙忙的将人形外面的蛛网烧断,露出一张黑精灵的面孔。 “救我,救我~”黑精灵喃喃地发出声音。 “你已经被寒霜蜘蛛在体内孵化了幼蛛,我们没有办法,所以,抱歉了。”鲁西华摇摇头,这个黑精灵的皮肤之下明显可以看到有许多核桃大小一般的隆起,在身体表面各处游走,想必他的体内还有更多类似的东西。 这些都是天际特有的寒霜蜘蛛产下幼蛛,在其体内分泌毒液,将其体内器官化为汁液进行吸食,因为体内神经已经被蜘蛛毒液麻痹的缘故,黑精灵虽然还有神志,但是已经不能救回了,百药符对之也无能为力,毕竟这是低级的道门法器而已,只有简单的药力作用,可不能起死回生。 “找到它,帮我找到~”黑精灵听到鲁西华的话丧失了力气,立刻转口,可惜话没说完就咽气了。 “找到什么?”少女将黑精灵的眼睛抚上,不由得问道。 鲁西华说道,“他很可能就是强盗队伍口中所说的阿维尔。不知什么原因,趁着夜深,大家睡着了,偷了一件队伍中共有的东西,独自一人进入墓穴。想不到会在这间石屋中被寒霜蜘蛛捉住,变成了幼蛛的养料。” 安显然也听到之前强盗们的对话,对鲁西华的话表示赞同。“难道是这个?”安将这名,名叫阿维尔的黑精灵移到石屋中的石棺中时,从他的后腰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东西,似乎是什么金属打造,金黄色的表面已经显得黯淡无光。 这个东西像个爪子,上有三齿,分的很开,少女拿在手里左右摆弄。 鲁西华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黑精灵口中说的可能就是它,强盗们找的也就是它。它的外表看起来很奇特,似乎是什么动物的爪子。” “龙!我在海尔根见过的那条黑龙,它的爪子就是这个样子!不过那条黑龙的爪子有人一般大小,不少人死在了它的爪下。”安说到这里,声音越发低沉起来,显然那是一个不怎么愉快的经历。 鲁西华点点头,“我们拿上它。既然大家都在找它,阿维尔不惜自身犯险,冒着被队友追杀的后果都要偷走它,显然这古坟中会有用到它的地方。” 少女安点点头,立刻将暗黄色的爪子放于腰间的皮袋中。 “黑精灵的尸体怎么办?这么多蜘蛛我们不坐视不管。”安指了指躺在石棺中的阿维尔,此刻不少隆起已经在他的胸膛处的皮肤下出没,显然,寒霜蜘蛛的幼崽们已经进食到这里了。 “用火烧了他吧。尘归尘、土归土,化为灰烬也算是回归母亲了。” 少女点点头,找来不少易燃的东西堆砌在黑精灵的尸体上,一把火光燃起,熊熊火焰顿时吞噬了阿维尔的身体,幼蛛感受到外部的热力,争先恐后的从阿维尔的口、鼻、耳中爬出,但是依旧逃不出火焰的焚烧,在火光之中发出吱吱的声音,最后变为火焰的燃料。 “不知道你生前是什么人,但是希望你死后,你的灵魂能够在英灵殿重聚,享受生前的荣光。”安举着火把,站在一边,望着被烈火吞没的黑精灵,口中低沉的念道。 “好人才会有好报,坏人会下地狱的。”鲁西华说道。 安疑惑的问道,“什么是地狱?是魔鬼的乐园吗?” “不,是罪人受苦的地方,那里是正义的底线。”鲁西华轻轻回答。 安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也是你们家乡的神话吗?” 鲁西华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念头,“既然地狱不在,我就自己造一个地狱!” 正文 第32章 毒液和玉符 念头想到这里,鲁西华不禁又突然发笑,自己修行至此不过求的是长生逍遥罢了,怎么又扯上正义和地狱了。先不说自己给自己找事,就说自己的理念,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只是决定者所处角度不同的看法罢了,难道需要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万物之上才算修行吗?鲁西华立刻愧笑着摇摇头,刚才的念头太过虚妄,简直是异想天开。 大火一起,浓烟迅速向着石屋顶部的大洞飘去,很显然那里有空气的流动,果然是通向古坟外面。痛恨蜘蛛的兽人少女见状心喜,等待石棺中的烈火烧尽,立刻举着火把四下灼烧,准备将这石屋中得蛛网和蛛卵一下除尽。 不知道是何缘故,石屋之中除了最开始那只寒霜蜘蛛之外再无其他大蛛,只不过那只巨蛛也是极为少见的。安和鲁西华说道,在她踏入天际省之时,森林中也见过不少寒霜蜘蛛,不过普通马匹大小,像这样大小如同野象的巨蛛,实在是少见,在大家口口相传的故事中,这种巨蛛被叫做寒噬巨蛛,是寒霜蜘蛛的变种,十分稀有。 烈火烧尽,石屋露出本来的面部。原来此处本是一件墓中地牢,四下安放着不少刑具,大都已经腐朽,脚底是铁栅栏密闭的水牢、头顶处漏出天光,一个宽阔的大洞赫然在列,显然那处就是那只寒噬巨蛛的进出口。寒霜蜘蛛居住在雪山之上,不惧寒冷,靠捕食大型动物为生,雪狼、狐狸、山羊甚至剑齿虎都是他们的猎物,也常常在人迹罕至的山道中袭击来往的旅人。通常来说寒霜蜘蛛都很少织网,仅仅靠迅捷的八爪和体内分泌的麻痹毒液、以及前鄂的一对螯牙捕捉猎物。织网,只不过是它们在进入繁殖期时的表现而已。 听到少女安一边忙碌,一边讲解这些泰姆瑞尔大陆的常识,鲁西华听得津津有趣,修行不光是打打杀杀,普普通通的小事也是对自己的提高很有帮助,这一点作为化身石像,在荒山中一坐八十年,观世间百态,成就金刚法身的鲁西华来说早就铭刻在心。 鲁西华也看了出来,这处石屋只怕是地上那只巨蛛的孵化室,这里温度适宜,通风活水,地牢中被处死的不少尸体化为了蜘蛛的口粮,俨然是一处地理绝佳的港湾,蜘蛛自然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孵化室。 不知多少年过去,这些蜘蛛过了一代又一代,到这里来抚育下一代就成了它们生命中的本能。每年溪木镇有不少进入寒瀑古墓探险寻宝的探险家或者拾荒者,想必都被这蜘蛛当做抚育下一代的食物了。 少女将石屋各处的烧尽,这才看向食物中间,如同小山一般寒噬巨蛛尸体,有点兴奋的说道,“这么大的巨蛛,可以收集到不少毒液,这些毒液交给炼金师可以炼制成很厉害的麻痹毒液,涂抹到武器或者箭矢之上,能够有着优异的效果,军队和一些喜欢探险的人都很喜欢这种东西,这些东西在战斗中有着很大的用处。” 安什么都好,就是苦日子过惯了,有些爱财,对这些能换上不少金币的家伙,显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这并不是好事,但是鲁西华现在并不想教育安,人只有吃过亏,才能明白一些真正的道理。 “那你可以马上收集一些。”鲁西华说道。 安无奈的摊着手,“我没有瓶子,这些毒液必须装到玻璃或者木制的瓶子里,这样毒性才不会消失太快。我这次并没有准备。” 鲁西华把眼睛落在石屋之外的枯藤之上,这些枯藤好多是很久之前的了,大都枯死了,有些是古坟外生长的大树的树根,有些明显就是藤蔓植物,只不过大都已经枯死。“这些行不行?” 按眼睛一瞥,眉头一皱,“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的行囊中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装下。这只寒噬巨蛛的毒液可不少,估计得有小半盆,几个瓶子可不行。” 鲁西华点点头,“先装了再说。”提步走向那些巨大的枯藤,随手而划,这些刀剑难伤的枯藤应手而断,端口中间露出无数的细纹,显然是质地紧密。 鲁西华三两下将一段粗大的枯藤挖空,做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盒子,还有盖子,递给少女,“你先把毒液装上。” 安满意的笑着,结果枯藤做的盒子,拿在手里光滑如玉,显然是鲁西华抚摸之时就如同将材料抛光,一点都不扎手,心下想到,“我何时才有鲁这样的武技啊~”掏出腿上的长匕走向寒噬巨蛛,慢慢割开巨蛛嘴前螯牙的根部,一股墨绿色的汁液随着螯牙就流了下来,滴到盆中。 将将留了小半盆,少女又顺手将螯牙的尖部也削下一尺来长的部位,放到了盒子里,转过头来向着鲁西华笑着解释道,“这种巨蛛的螯牙是一些盗贼可遇而不可求的匕首材料,把它们泡在毒液里,效果非常好。” “你喜欢就好。” 少女将盒子盖上盖,寻来一些宽大的植物叶子,借着某些细小的树藤将盒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嘴里还哼这不知名的小曲,显然是心情异常愉快。最后,盒子变成了一个层层叠叠的包裹,安的眼睛闪烁着无辜的眼神,看向鲁西华,仿佛再说,“你看,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是你让我收集的。” “现在怎么办呢?这么大的盒子没处放,总不能背到背上吧。不说妨碍到我们的动作,就是稍有不慎,盒子里面的毒液在运动中渗透出来,我们自己先就被麻痹了。”安皱着眉头。 鲁西华取过盒子,手一晃,脸盆大小的盒子就没了。 “盒子呢?去哪儿啦?”少女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一个纵步跳过来,颇有些游鱼的味道,不带一丝凡气的,远超之前战斗的水准,看来欲望就是进步最好的催化剂啊! 安拿着鲁西华的手翻来覆去,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看着,似乎想看清上面每一个花纹,甚至还调皮的向鲁西华的衣袖里看去,脸上的神情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鲁西华看着安,仿佛又想起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同样是一个小女孩,在自己给她表演魔术的时候,依稀也是这样的表现。伊人已逝、我自独行,大道最后真的留下的只是寂寞? 鲁西华望着兽人少女,仿佛看自己的女儿一般,手掌一摊,盒子又出现在手中,少女的嘴巴越发的大了,下颚的两颗尖牙越发的可爱起来。 “为什么?鲁!为什么盒子可以不见?是你的武技吗?难道你们种族的武技可以像魔法一样神奇?”安两手抓住鲁西华的胳膊牢牢不放,想要问个究竟。 “不,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只是一种魔法物品的效果,它可以收藏一个桌子大小空间的东西罢了,而且只能我自己使用。”一个白白的玉符出现在鲁西华手中,只有手指头大小,上面用简单的花纹雕刻着“太一”两个字。“就和你之前受伤使用的玉符一样,都是我们部落行走天下必备的东西。” 玉符和盒子一碰,盒子就不见了。 兽人少女明白了盒子消失的原因,是这些可爱的小石头有着神奇的作用,虽然眼中带着羡慕,但是毅然放开了双手,她明白,如此珍贵的东西肯定是鲁的老师给他的魔法用品,非常珍惜,自己不能留恋鲁的东西。 “天际也有不少魔法师和魔法用品,有机会我们找几件你旅程上能用的。”鲁西华手一晃,玉符消失在手中,不知哪里去了。 “嗯!”少女满意地点点头,有了鲁的承诺,心情越发的愉快起来。少女并没有将身上其他东西也交给鲁西华放入玉符,她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什么是自己不该做的,懂得一个度,这才是少女十年颠沛流离活下来的最大收获。“我们走吧!” 两人进入了石屋中的通道,继续他们的探险旅程。 正文 第33章 远古诺德人,龙吼 随着通道渐渐向下,地势变得陡峭,通道两边不时能发现一些灯烛,里面装满了厚厚的油脂,鲁西华伸手连弹,细小的闪电脱指而出,将灯烛一一点燃,整个通道顿时亮堂起来。 一米来宽的通道中,石壁之上不时有一些凹洞,里面摆放着一些陶瓮和陶罐,细心的少女安总能从外表看出里面是不是藏着值钱的东西,时不时打开一个罐子,把手放进去,笑眯眯地拿出两三个镶着宝石的戒指,心满意足的放到自己腰上的皮囊中,对于里面的金币却是没有碰,依旧把它们留在原地。 鲁西华看着有趣,询问少女是什么原因,安振振有辞的说道,“这些都是远古诺德人使用的金币,它们外形粗糙、含金量不高,和现有赛洛帝尔帝国的金币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什么钱。还是宝石饰品的价值高一些。”少女一边解释,一边满意的拍拍腰上的皮囊,不过鲁西华猜到,可能还与负重有关,那个小皮囊实在是不能装太过笨重的东西,小巧又值钱的首饰自然是少女的首选。 漫长的通道尽头是一个宽大的墓室,中间几根庞大的石柱支撑着篮球场大小的墓室。 这些墓室都是远古诺德人修建的,里面埋葬的都是远古的诺德人英雄或者军队士兵与军队领袖。 远古诺德人发源于北方的阿特莫拉,大约五千年之前,在一位勇士的带领之下,万名先驱者为了远离战火纷飞的阿特莫拉大陆,寻求平静的生活,渡海南下到达天际。在这里远古诺德人不但遇上了各种精灵,还遇到了大陆的原生生物~龙。 崇拜力量和野蛮的远古诺德人在遇上龙这种生物之后,立刻被其矫健的身姿和强大的巨力、澎湃的龙语带来的效果震撼了,很多人都开始崇拜起这种远古的生物,化身为龙族的仆人和侍者,甚至一个之前在阿特莫拉大陆并不起眼的小教派~拜龙教迅速在远古诺德人中崛起,席卷了整个天际。 阿特莫拉大陆是一片原始森林,那里生活的最多的就是各种强大的生物,人族不过只是蜷局在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地方。但是人性好斗,就算这样,不同城邦之间依旧是争斗不休,战火连天。远古的诺德人最崇尚的就是动物崇拜,他们认为自己的身体里有着动物的基因,自身的强大力量都来自于动物。 而拜龙教这个在阿特莫拉大陆没有参照物,只有几个塑像的小教派,来到天际之后,发现了龙这种生物,迅速将之和自身教派中的龙神联系在了一起,发动大家崇拜龙族,这就是远古诺德人多数自认为是龙族仆人的原因。 不过远古诺德人来到天际是寻找自由和平静的,而不是乖乖送来给野兽充当仆人的,远古诺德人中不少英雄迅速站了出来,与拜龙教争斗,想要摆脱龙族的奴役,这其中也得到了龙族中一些智慧龙的帮助{龙族也不是铁板一块,也有自己的纷争}。 这些勇敢的战士得到龙族的帮助,学会了龙族的语言,将之化生为自己的战斗方式~龙吼,用声音传达神秘的力量源泉。英勇的远古诺德人没有放弃自由的欲望,凭借龙吼的力量,迅速建立起了一支龙吼大军,单单依靠成千上万军队士兵整齐划一的龙吼,就能攻城拔寨、破国灭城,最后将龙族放逐进了茫茫时空之中,显赫一时的拜龙教也被湮灭在历史当中。 但是远古诺德人对龙族的背叛,激起了龙神的诅咒,修炼龙吼变得异常困难,勇士死后化为尸鬼,不能宁静,只能在墓穴之中静静等待,击杀那些想要盗墓的来访者。 远古诺德人在这场驱逐龙族的战争中能力达到了顶峰,也挑起了他们的野心,贸然的参加了精灵一族的内斗战争,天际雪精灵、矮人和晨风黑精灵、矮人的争斗,作为天际外来居民的远古诺德人,当仁不让的选择加入了天际大军,期盼也能在晨风打下一块地盘,使得诺德人多一块生存空间。这场战争的转折点就是举世闻名的红山之战,天际大军入侵晨风,然后却失败,那场战斗结束,没有胜者。 远古诺德人的龙吼大军在精灵的审判席三神面前如同砂砾一般,土崩瓦解,“龙吼并非无敌!”的思想深入人心,再加上龙吼受到诅咒后,修炼需要时日漫长的坚持如一,所以现今的诺德人基本上没有龙吼的能力了。 不过诺德人还是诺德人,红山大战之后依旧可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只不过不再修炼异常艰难的龙吼罢了。龙吼大军失败,迅速撤离晨风战场,趁着天际精灵未归,迅速将自己的生存地盘扩充到整个天际。精灵族内斗的双方,失败者雪精灵和天际矮人,经过漫长的战斗,重回天际之后,雪精灵发觉自己的地盘都被远古诺德人占领了。已经在战争中损失惨重的雪精灵只能求助原本居住在天际地下的矮人收留与庇护。因为地面的精灵居住地都被提前一步回归天际的远古诺德人霸占了,而远古诺德人对住在地下没有丝毫的兴趣,所以矮人的聚居点毫发无伤。 矮人同意对雪精灵提供保护和居住场所,但是他们提供的条件十分恶劣,把一种有毒蘑菇作为食物提供给雪精灵,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奴隶。于是长期食用毒蘑菇的雪精灵逐渐智商退化、文明没落,眼睛也由此失明。昔日英俊文明的雪精灵一族变成了现今的嗜血野兽,丑陋不堪。 而矮人也没得到好下场,红山一战,晨风矮人获得了胜利,巨大的成功让他们野心并发,贸然开展成神的实验,想要脱离精灵一族的管辖,自己成就矮人之神,结果在一次神秘实验之中,使得整片大陆的所有矮人瞬间集体消失,只留下了地下无数空空荡荡的巨大的工业化地下城池。 地下城现今仅有一部分机械守卫在里面活动,而雪精灵从奴隶开始逐渐控制了地下城。经过漫长的地下生活,雪精灵逐渐掌握了驯化、养殖查鲁斯这种地下毒虫的饲养方法。他们捕捉人类喂养查鲁斯,然后把查鲁斯当成猎犬,并且利用查鲁斯身上的甲壳做出简单的装备和器具。但是雪精灵因为怕光的关系,只敢在地下活动,还没有入侵到地面上来,只有一些强盗和探险家不小心挖通了矮人的遗迹,便迅速消失在遗迹里,成为了查鲁斯的口粮。 晨风的黑精灵也没有好下场,精灵一族的审判席三神一死一疯一失踪,悬在晨风上空的神器被后继的管理者因为私怨搞坏了,掉落在晨风的象征~红山之上,顿时整个泰姆瑞尔大陆最大的火山~红山爆发了,整个晨风省被火山灰笼罩,天空被厚厚的火山灰遮挡,太阳再也无法照射下来,地面无数的植物死去,居住在晨风地面的黑精灵死伤无数,他们被迫离开了家乡,四处流浪。 大陆原有的领导者精灵一一失败,被跨海而来的诺德人崛起,诺德人的向着大陆各处四散开来,其中一路的后裔建立起了现在的赛洛帝尔帝国,他们称呼自己为帝国人,而天际的原住民依旧称呼自己为诺德人。 赛洛帝尔帝国经过漫长的年代,也是千疮百孔,数次击败另一片大陆~阿卡维尔大陆的入侵,国力的衰弱使得这个帝国岌岌可危,长久的矛盾再也压制不住,反叛、战争烽烟四起。这使得帝国不得不求助大陆的高等精灵一族,这些来自精灵发源之地~夏暮岛的高等精灵们迅速参与到了整个大陆的战斗之中。现在帝国统治阶层之中,人类和高等精灵并存,夏暮岛的高等精灵也以救世者的姿态高高在上,到处围剿那些他们口中的异教徒。 远古诺德人一统大陆的荣光已经在如今渐渐的暗淡了,留在大陆各处的就只有这些宏伟的墓穴。 远古诺德人的墓葬习惯很奇特,他们喜欢在石壁上挖洞,将尸体直接放进石洞就完事了,只有高贵的勇士和贵族才能享受木棺和石棺的待遇,专门安放在地面摆放,而不是往石壁上的小洞一塞了事。 这间篮球场大小的墓穴,四周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叠放着这些远古诺德人的尸体,有些什么也没穿的,早就化为了枯骨;有些全身紧裹着麻布的尸体,露出麻布之外的头颅也化为了骸骨;有些没有裹着麻布,却是全身肌肉萎缩,失去了水分,化为干尸躺在洞中;还有些是远古诺德的勇士,他们佩戴着生前最喜爱的武器,身穿制式的盔甲,躺在墓洞之中一动不动,这些就是受了龙族诅咒,死后不得安息的尸鬼。 鲁西华和安两个人的到来,似乎打破了墓穴的宁静,这些身穿盔甲,腰悬武器的尸体,缓缓从墓洞中爬了出来,透露的两个眼眶之中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面对着鲁西华和少女而视,顿时整个墓穴阴气森森、寒气弥漫。 “陌生人,有陌生人的气味。” “是入侵者,杀了他们!” “你们亵渎了祖先的灵魂,该死!” “你们可不是我的祖先,我是兽人!”安早就被鲁西华提醒过,对于看多了争斗的兽人少女,活人都不怕,哪会害怕什么死尸,而且还是死去上千年的远古诺德人。 千年的战争早就演化出无数的争斗模式和战技,远古诺德人的尸体,虽说是被龙族诅咒得以千年维持,但是干瘪的肌肉、僵硬的骨骼,使得他们不再复有生前的强壮和敏捷,一招一式之间动作僵硬,除了身材高大、势大力沉,别的还没看出什么优势。 少女安正好借助这些死尸们锻炼自己所学的武技,使用猴形在几个尸鬼之间穿来穿去,很快就将几个手拿利刃的尸鬼颈脖捏碎,倒了一地,正在高兴,就看到远处手持长弓的一个尸鬼,挺胸抬头,大口一张,几个奇怪的音节从他的口中发出,“阔~鲁~阿斯~”,一道蓝色可见的气浪顿时从尸鬼嘴里脱口而出,冲向不远处的兽人少女。 兽人少女被这气浪临身,顿时全身无力,身上涌现出无数绿光从自己皮肤下窜出,向着那名尸鬼涌去。这股绿光组成的光带被尸鬼吸收,顿时尸鬼的肌肉丰满起来。而少女身上所穿的毛皮立刻萎缩成干瘪的一层,再也没有防护力,身上的皮肤也开始黯淡无光,出现起皱褶。 远古诺德人的利器~龙吼终于在这一刻出现,显出它那无与伦比的威力来。 少女安萎靡的倒在地上,全身无力,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尸鬼提起手中的长弓,张弓搭箭,就要向着自己头颅射来。 正文 第34章 龙吼,石门 一个身影闪现,立刻出现在了少女身前,干枯的箭矢直直的撞在身影胸前,如同敲击在岩石之上,瞬间就飞了出去,可以清晰地看到,箭头处已经被融化。 鲁西华有趣的看着眼前的尸鬼,这些千年之前的无敌战士,被龙族诅咒,越是强大,灵魂越是被困在体中,不能前往诺德人英雄的殿堂~英灵殿,只能在这荒坟之中静静守候,等待击退前来盗墓或者破坏的人。最终不是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就是被其中强大的访客杀死,他们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思想,灵魂中只有一个想法,杀死所有没有权限的进犯者。 尸鬼又从身后箭囊中抽出几只箭矢射向鲁西华,这些箭矢经过漫长的时间,好多早就腐朽不堪,攻击力直线下降,和近战武器的攻击力不可同日而语,射在鲁西华身上自然毫无作用。 尸鬼眼窝中闪冒着蓝色的幽火,眼见弓箭无效,迟疑了一下,迈动步伐退开了两步,将武器收往身后,抬头挺胸,“阔~鲁~阿斯~”,一股同样的蓝色气浪直接冲向鲁西华,气浪冲击在鲁西华身上,闪现了几下,并没有像兽人少女安那般,从皮肤之下冒出点点绿光,组成光流被尸鬼吸走,反而是消失无踪了。 鲁西华等的就是这刻,他来到这个世界最想了解的就是龙吼的秘密,灵觉展开,额头天门处光芒大放,将尸鬼的举动照得纤毫毕现,就是要看出龙吼的力量来自哪里。 果不其然,在鲁西华的眼中,只见尸鬼头颅之中一处神秘所在,在一霎那间窜起一条游丝与天上某处链接,仿佛信息传递,接着微微一动,一道波动由神秘所在传出,通过头颅和下颚的震荡放大,自自然然的变化成向着鲁西华发动攻击的蓝色气浪。 松果体,果然是这里!鲁西华一看那神秘之处,心中顿时明白,这龙吼的秘密也和脑中的松果体有关系。 这几天鲁西华都在思索,道家有三宝,在天化为日月星、在地转为水火风、在人身上则是精气神。 精,就是元精,即为先天之精,秉受先天而生,有母体中生成,与生俱来,是人体的基础,散布于全身各处。一旦出生,就由先天转后天,再也没有半点方式补充,用一点少一点,等到元精用尽,人的寿命也就终结。就好比马达转动,是燃料提供了原始的动力,而不是机械结构提供了动力一样,没有了燃料,马达终究有停止运转的一刻。 气,就是元气,为了提高元气的利用,使得其更有效的支持人体的运转,先贤们想出了炼精化气的方式。这就是在各大星球武修者中广为流传的引气功法,这个分为两个部分,第一是将自己的身体的元精转化为元气,使之更有效地支撑生命的运转,另一个是利用自己体内修炼出的气息去勾引天地间散落的元气,将这些无主的元气转化为适合自己身体的元气,这就是引气期的修炼。 所以引气有成的人自然而然力气大增、身轻体健、寿命延长。鲁西华将自身生命结构中转为雷骨,就是其中一种独特的方式,这是借月华修行,将月华转为自身气息的一种修炼,更别说打开了生命秘藏,从而元精自生,不再是渴泽而渔了。 现在鲁西华的问题就是,体内自然生成的雷气太多,有些包容不下,却因没有晋级到更高的修行层次,使得这些雷气无法被利用,只能在体内流转。坏处是如果长时间不能释放体内的雷气,鲁西华很可能会爆体而亡;好处是,这些体内大量自生的雷气,每天都在冲刷着鲁西华的经脉、血液甚至五脏六腑、各处器官,使得其身体越来越纯净,显露出其生命的无瑕光芒,一旦得到修行之法,进度极快。 精气神最后一样就是神,这就是鲁西华这次进入星图的关键,吸引自身相符的星光入体,修炼星辰之力。很明显,在这天际世界中无论是人还是尸鬼、甚至神秘的龙吼,从现在鲁西华的观察来看,都与那天上的星辰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星辰之力的奥秘就在这松果体中! 星辰之法的修炼不同于其他功法,只要按部就班的照着修炼,就能沟通天地中与自身最为相符的灵气从而筑基了。而是展示自我,吸引不知多远之外万古星光,与星光相合,期求人星合一。这种碰机缘的事情,对于一步一个脚印的修道之人来说,实在是类似于撞大运,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门内修行此法的道徒,简直是凤毛麟角,角木星域传说有星君之位开启,这才使全星域都筛选有星力天赋的凡人,也不过三千之数,太一道门贵为道门之首也不过拢到三百人,分到太微殿不过十余,真的是稀少。这其中并非所有人都能成功吸引星辰之力入体,可见这星辰修炼之法确实是撞大运,和太一道门十万修行弟子简直是没法比。 这边话又说回来,蓝色气浪临身,鲁西华全身早就被雷气布满,体内更是闪电轰鸣,那气浪在鲁西华身上一游走,如同光波扫描,瞬间覆盖全身,一股吸力就要将鲁西华体内元气抽出,却被雷气绞杀,一点作用没有。 尸鬼这边见到龙吼无用,却是不信,接连再次使出龙吼之法,一股接着一股的蓝色气浪往鲁西华身上用来。而鲁西华这边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沉思。 气浪临身,龙吼无效,鲁西华却是将心思沉入了松果体中。那松果体中,青色的石门之上,有无数繁复古朴的花纹,此刻被龙吼的气浪一冲击,竟然开始亮起了,由下而上,一点一点,不久便是底部全部亮起。 “亮起来!亮起来!”鲁西华此刻心中狂吼,他相信,“只要石门之上的花纹全部亮起,我就能有机会打开石门,一窥星力之密!” 只可惜,尸鬼的龙吼只能点亮石门的底座,面对高达十丈的石门,这点亮度简直是杯水车薪。尸鬼吼了几次,对面的男子似乎一点伤害没有,尸鬼终归是放弃了,停止了龙吼,丢掉了手中的长弓,从地面捡起一把利斧,向着鲁西华的头顶砍了下来。 随着尸鬼施展龙吼的停止,石门上花纹的亮度又黯淡了下去,利斧刚刚到达鲁西华头顶,鲁西华双眼一睁,两眼似乎放出光芒,“你在找死!” 噗~的一声,尸鬼的头颅被鲁西华捏爆,失去了头的尸鬼自然不能再战斗了,瞬间化为一具枯骨落往地上。 鲁西华清晰地看到,尸鬼被捏烂的头颅中闪出一道光华,就往上冲,瞬间淹没在头顶石壁中。鲁西华没有阻止,哪知背后久久没有动静的青锏在身后一震,只见一道紫光射向那光芒逃逸之处,瞬间又收了回来,一颗蓝色小丸落入鲁西华掌中。 鲁西华心下诧异,摊开手掌一看,只见一颗仅仅比针鼻子大一点,直径不过两毫米大小的蓝色小丸躺在手掌之中,浑身散发着元气,就和师门所发补气丹药一般。 “难道这就是丹药?”鲁西华心惊,“为什么你会将这尸鬼化为丹药?之前死去的尸鬼为何你毫无动静?”不禁拿起青锏轻轻抚摸。 鲁西华又想起神秘的菩提子结合阿修罗刺和星华羽翼化为青锏,此刻青锏又将尸鬼头颅中逃走的不知何物化为丹药,不由得暗自想到,“为什么你老和鬼物、妖魔过不去?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鲁,你都不看看我,我可惨了。”少女安的声音在地上响起,鲁西华这才转头。 只见兽人少女安缓缓站起来,浑身的毛皮衣服都已经干瘪瘪的,完全失了光泽,好似一层碎纸一般,稍微一碰,就成片成片的往下掉,显然是不能再穿了。最惨的是少女的皮肤,此刻充满了不少的皱纹,仿佛刚才的一战之后,少女立刻老了二三十岁,皮肤失去了弹性,淡绿的皮肤上竟然显露出了灰色的斑点,这可是兽人一族到了中年才会有的特征。 “死亡印记~”鲁西华缓缓说道,“刚才你中了这些远古诺德人转化的尸鬼施展的龙吼。龙吼有很多种,其中一种名叫‘死亡印记’,能够剥夺敌人身体和其附近所有的生命力和时间,让敌人在短时间内老化,用声音预示敌人的死亡。” “那该怎么办啊?我才十六岁,我还不想这么快就老~”少女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哪怕是崇尚武力的兽人,只要是女性就没有对自己的容颜不伤心的。一场战斗下来就老了三十来岁,这搁到谁的身上,一时半会都受不了。“鲁,我该怎么办?” 鲁西华将目光投向手中细小的蓝色小丸,心想,“如果它真的是补充元气的丹药,就绝对有效,实在不行就给她吃师门的丹药吧。” 鲁西华掏出百药符往蓝色小丸上一碰,顿时蓝色小丸立刻融入了百药符中。鲁西华心下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看起来,这蓝色小丸确实是丹药没错。” 正文 第35章 机关,龙爪和石壁 棺材、鬼怪、陷阱和财宝,这是墓穴中一般的都会存在的东西,寒瀑古坟中自然也不会缺少这些东西。兽人少女一路小心翼翼的走来,终究还是着了道。她哪里会知道这些远古诺德人所变作的尸鬼竟然还保留着游吟诗人口中代代相传,人类向龙族学习才得到传授语言~龙吼。 服食了蓝色丹药的少女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容貌,但是言语和行动之间已经没有了那种漫不经心和轻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 “果然是丹药。”鲁西华心中暗自想到,这种被青锏吸收尸鬼脑中魂力转化而来的丹药充满了生命元气,而非是天地元气,少女服用之后,直接就在体内产生了作用,而不需要任何的功力转换。就好比它是一种最原始的生命能量直接可以被人体吸收,生成人体必需的物质,而不是天地元气一般,需要提炼转化,提取其中符合自己需要的东西取用,确实是疗伤的上佳丹药。 从鲁西华口中得知刚才的尸鬼使用的是龙吼之后,兽人少女毅然捡起了尸鬼掉落在地的长弓和箭矢。从远处消灭敌人,将危险灭杀在萌芽状态,这就是少女的觉悟。毕竟是武学的天才,将尸鬼所用的长弓拿在手中试射二三十次之后,大概的准头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鲁西华点点头,生命只有一次,少女总算是正经起来了,这才配得上她独自穿越数千里林海的举动。 鲁西华拿起箭矢,本想将自身体内的雷劲附着在箭头之上,好增强箭矢的攻击力。但是现在的雷劲并不是法力,只是他体内的内劲罢了,年久的弓箭箭头被雷劲一碰,顿时就变作了粉末,一点保留都没有。 试了几次,鲁西华就摇摇头放弃了,在他看来想要制作所谓的附魔武器必须要等到自己晋升筑基,将体内内劲转化为法力后才能解决。 两人继续前进,兽人少女整顿好了身上的装备后,手持长弓开始在前面探路,走的是小心翼翼,不复之前鲁莽。远远看到有站立或者躺着的尸体,不管对错,就先对准射上一箭,看看能不能惊动尸鬼。 如果那尸体真是尸鬼,会立刻行动起来消灭入侵的来访者。这个时候,少女就变得异常敏捷,不再面对尸鬼硬碰硬,而是利用猴形围着尸鬼打转,出手打断尸鬼身体的各处关节,不与之面对面战斗,这样就算尸鬼再度施展龙吼,少女也有反应和躲避的时间。 果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少女这套手法也算是行之有效,接下来的几场与尸鬼的战斗都是迅速的结束了,这些迟钝的尸体很多连拔出手上武器的机会都没有,刚刚从墓穴中坐起身来,就被扭断了脖子。 同样,这些尸鬼死去,再无一具体内有光芒透顶飞出,遁入那茫茫的未知虚空,鲁西华身后的青锏依旧毫无反应,蓝色的丹药再也没有随之生成。 “看来果真是和龙吼有关系,难道龙吼的练习就是法力的修炼?”鲁西华心中暗自猜测。 少女安无论如何再怎么小心,依旧还是被古坟中的机关着了道。 一道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安顿时感到后背一紧,整个身子就不由自主地被腾空拉开,刚想询问,面前一道劲风掠过,一道布满尖锐的钢刺的木门瞬间弹出,划过之前自己所站的位置,然后又带着咔咔的声音隐藏到石壁之中,一滴冷汗不由得从头发间落下。 机关,杀人的机关!刚才的自己此刻只怕已经变成尸体了! 鲁西华拍拍惊魂未定的少女的肩膀,用手指了指地上一处位置。少女沉下心来,借着手中的火光仔细的打量着地面。 果然在地面繁复的花纹石板之中,有一处的花纹与周遭之处有些不同。少女沉着脸,捡起石块,运起气力将石块往拿出花纹抛去。果不其然,木门重新出现,带着尖刺划过刚才之处。这一下的遭遇之后,少女就显得更加谨慎了。 木门尖刺、火油陷阱、利斧通道、滑板落石...古坟中的机关果不其然,种类繁多,却是在鲁西华和少女安的联手之下,一一被破解。少女腰部皮囊中的财宝也是越发的丰富起来。 越过重重机关、连环通道、尸鬼陷阱,两人现在站在了一道石壁面前。 石壁很高,有六米的样子,上面雕刻着巨大的环形圆圈,一环套着一环,圆圈上面刻着无数野兽和植物的图案,最中间是一个三孔的小洞,不知道做什么用。 “难道是那个爪子?”安掏出暗金色的龙爪,拿在手中仔细打量。端详了一阵,小心翼翼的将龙爪上的三个爪子对准了石壁上的三个孔洞放了进去。果不其然,龙爪上的爪子和石壁上的孔洞位置能够完美对应,安随手将龙爪扳动,石壁上立刻传来咔咔的声音。少女安一个机警的后跃,退开石壁十几步远,警惕的打量着,生怕再有什么厉害的机关被触发。 石壁上一阵声响,那些环形的图案一阵晃动之后,再也没有其他动静,通道之中再次恢复了寂静。 “难道我猜错了?”少女又在原地等了一会,看到实在是没了动静,又重新回到石壁前面,取出上面卡在孔洞中的龙爪,拿在手中反复打量。 鲁西华面带微笑的站在一旁看着少女的举动,并没有发出声音提示,在他看来,这是少女的成长,只有经历过才能牢记,如果什么都自己一手包办,那么安终究还是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很有可能被泯没在这片大陆之中。 “咦?我知道了!”少女忽然发出高兴的叫声,又重新将龙爪扣回石壁之上的孔洞之中,不过这次她没有急着退开,而是站在原地对着石壁打量起来。 少女伸出双手试着在石壁上推动,果不其然,石壁上的石环随着少女双臂的用劲开始缓缓转动。“就是这样,我猜的没错!”少女安的声音之中越发的激动起来。 石壁上有好几个石环,从外到内一环套着一环,此刻在少女的推动下,依次转动,终于在某一个位置停了下来。安满意的仔细看看上面的图案之后,再次将石环中心的龙爪扳动,石壁之上再次传来咔咔的声响。 这一次,石壁上的声响不再是几下之后就没声了,而是络绎不绝,这声响之中,由大到小的几个石环也开始自己缓缓转动,石壁上一阵晃动,暗金色的龙爪不由自主的从石壁上脱落了下来,掉落在地上。一阵灰尘扬起,整面石壁竟然看是缓缓下降,它的后面是一条长长的台阶。 “好棒!”少女挥舞着双手好像在给自己鼓劲,从地面捡起掉落的龙爪,重新塞回行囊,回头望向鲁西华,看到鲁西华面带微笑,向着自己竖起大拇指,少女的下巴一下就高高扬起,一副“我就是这么聪明”的样子。 石壁落下,后面是长长的台阶,沉闷的声音停了下来,少女又重新恢复了警觉,手提长弓对着鲁西华招了招手,抬步走上了石阶。 鲁西华跟在少女身后点点头,没有被一时的聪明冲昏头脑,能够保持警惕,很是难得。 这条长长的石阶一直向上,似乎是通向某处,走在前面的兽人少女忽然回过头来,向着鲁西华说道,“鲁,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鲁西华回问道,“什么声音?你听到了什么?” 安紧锁着眉头,“好像是歌,断断续续,好似很多人发出来的那种,一阵一阵的。可是这古墓里怎么会有人唱歌呢?” 鲁西华点点头,“我倒是没有听到什么歌声,不过我们走上去瞧瞧就知道了。” 安歪了歪小脑袋,带着狐疑点了点头,脚下的步子迈得越发的凝重起来。 长长的石阶终于走到了尽头,这里是一处巨大的溶洞,很高,大约有五六十米的样子,头顶处有一些阳光落下来,照在溶洞内,光线也算不错,很多地方都能看得清楚。只见宽阔的溶洞有十来亩的样子,一条地下河从中横向穿过,一座石桥跨过地下河,对面远处是一面宽敞的石壁,石壁前面是一座高高的祭台,溶洞各处都排着整齐的石棺。石棺封闭着,不知道里面埋葬着什么。 安回过头来,将手指着石桥对面,高高在上的石壁,“鲁,我听得更加清楚了,确实有歌声!我肯定!就是从那块石壁上传来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 鲁西华说道,“那我们小心一些,过去看看就明白了。” “嗯~”鲁西华的话似乎给这位兽人少女带来了勇气,她重新紧了紧后背和腰间的皮囊,捏了捏手中的长弓,迈步向着石桥走去。 跨过石桥,是一座高台,从高台旁边的台阶上去,就是祭坛。祭坛之上放着一些奇怪的宝石,这些宝石呈棱柱形,食指大小、颜色各异,透明或者昏暗,里面充满了一些气体,似乎这些气体被困在里面一样,气体在棱形的宝石中不断流动,形成一幅幅怪异的图案。 此刻喜欢财宝的少女却是没有去注意祭台上的那些奇怪宝石,而是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祭台后面的一面石壁上,不由自主的迈步过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深地吸引着少女一般。 正文 第36章 龙语和尸鬼 这是一面半圆形的石壁,仿佛被某种生物硬生生的从中间挖去一块,下宽上窄,上面雕刻着无数的云纹,中央刻着一个展开平面的狰狞龙头,龙头下方的石壁上比其他处都要显得光滑,上面规规矩矩的刻着一个个的文字。 这些文字都是人头大小,正方形,有些类似于鲁西华在那方世界网络上看到的契形文字,一笔一划都是坚韧有力,几乎都由直线组成,起笔宽厚、收笔尖锐,就好似某种动物的爪子在石壁上做出的划痕。 这就是天际省最为著名的龙语墙,这种石刻的墙壁上,篆刻着一种古老而又晦涩难懂的文字~龙语。 灰蒙蒙的天空中,充满了可怕的咆哮,到处是无尽的火焰、寒冰、飓风,这就是龙,一种致命而又恐怖的猛兽。但是很多现今的诺德人并不了解:龙事实上并不是一种头大无脑的野兽。实际上,他们也是一个庞大的种族,曾经拥有繁荣而发达的文化,一旦他们下决心,就能在整个世界的范围内消灭或者奴役任何一个非龙族的文明。 很显而易见,龙族也需要一种和其他种族交流的方式,这就是语言上的交流,由此龙语诞生了,它承载着龙族固有的特性,神秘而强大。学会了龙语的人,自然就领悟了龙族的一些本领,龙吼就是这种本领的表现。 兽人少女安带着一种痴迷,懵懵懂懂的走向刻着一排排龙族文字的龙语墙,神情神圣而又肃穆,仿佛这一刻,她的世界中只剩下了眼前的文字。 鲁西华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龙语墙,灵觉大开,并没有察觉出任何异状,看来龙语的力量并不属于自己这个天外来客。“或许,这就是属于兽人少女的天命。天命就是星命,难道这一切早就注定在了那未知的星空之中?”鲁西华默默的没有说话,想到这里,不由得抬起头来,向头顶上方看去。 那里全是长满青苔的石头,而鲁西华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石壁,昂首往天际大陆之上的星空看去,不知道那星空深处,是否有一颗属于兽人少女的星座正在命运的轨迹上转动。 少女的手不由得抚摸到石壁上,对着其中一处,伸出手指,沿着文字的深痕一一划动。 “咦?!”鲁西华天门大放,在他的灵觉之中,随着兽人少女跟随文字的描绘,石壁之上的龙语传递着一种莫名的能量飞快的钻入少女的体内,异常迅速的增长。这种奇异的能量仿佛有形一般,在兽人少女的松果体处形成了文字一般的形状。 “果然松果体和龙语之力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人体还真是奥妙啊,看来我更要想办法打开脑中的石门了~” 很快,石壁上由于少女触摸而产生的奇特能量飞快地消失,迅速地转移到少女脑部,那几个有能量组成的短短文字漂浮在了少女脑中,安的眼神终于清澈起来,放下了拂在石壁上的手,回国身来,对鲁西华喊道,“鲁!你不知道,刚才我听见了什么?!” “这块石壁会说话!它在唱着一首奇怪的战歌,就是我在入口台阶上听到的那首!”少女带着惊异,飞快地说道。 鲁西华扬了扬眉毛,“哦?它对你说了些什么?” 少女的语速很快,仿佛想要一口气将自己的遭遇分享给鲁西华,“他一直对我重复的说:力量~力量~,但是这个词落到我的耳朵里,似乎又变成了另外一个发音。对!它是这么发音的!Fus~佛斯~啊!”兽人少女一边描述,一边想要重复那神秘的声音灌输到自己耳中的语言。 这声音刚刚脱口而出,却是好像被人打断一般,少女脸色一红,胸口如同被巨力击中,声音一下就断了,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少女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十分痛苦,喃喃道,“不行~鲁,我说不出来,说不出来~” 就在此刻,溶洞中到处响起砰砰的声音,少女勉强抬起头来四下看去。只见此刻宽大的溶洞之中,之前排列的整整齐齐的石棺,此刻石质的棺盖都一一破裂了,一只只早就枯萎的胳膊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从石棺中伸了出来。 “尸鬼~是尸鬼~,尸鬼们都复活了!”少女的脸色由刚才的红润一下就变得惨败起来,溶洞如此之大,排列的石棺不下上百,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尸鬼们纤瘦的躯体。 “嘭~!”这次的声音更大,也更近。少女扭头一看,只见身边近处的祭台此刻被高高地抛起二三十米,石头做的祭台已经被这股抛飞的巨力碎裂得不成样子。 祭台原来所在的位置,此刻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大坑,一个魁梧的身躯正从大坑之中缓缓坐起。威武的钢甲和头盔,那头盔上象征勇士的一对犄角,斜斜地指向溶洞顶部。一双深凹的眼窝中,跳动着深蓝色的火焰。这两团火焰在眼窝之中旋转、汇聚成球形,而不是普通尸鬼那般散乱。 这名尸鬼坐起身来,将盔甲上的脖子左右扭动了一下,这才手提着一把细长的黑色长刀一跃而出,全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寒冷之气,冷冷的向着鲁西华和少女看来。 “尸鬼灾祸君主~?”少女的声音都有些变了,游吟诗人口中传说,在远古的诺德荒坟之中,埋葬着许多的远古诺德人勇士、英雄、将军、领主和君主。他们生前是遨游天际的勇士、战场上以一敌百的猛将、号令一方的领主、统治大地的君王,因为反抗龙族的统治而牺牲,死后被龙族诅咒,成为荒坟中恐怖的传说。 普通的尸鬼不过是一些武士和战士罢了,而这些生前即为英雄和君主的勇敢诺德人,他们死后对应的也转化为相应的尸鬼,能力远在普通尸鬼之上。由弱到强分别是:尸鬼惩罚者、尸鬼死亡领主、尸鬼灾祸君主、尸鬼死灵霸主和尸鬼死灵君王。 而眼前这名尸鬼正是尸鬼灾祸君主,因为他的行动和普通尸鬼的僵硬不同,带着灵活,其间无时无刻不附带着寒冰之气,脚下所立的地面石板都迅速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层。 此刻的兽人少女刚刚被未知的力量反噬受伤,面对着溶洞中上百的尸鬼和近在咫尺的灾祸君主,绝对不是对手,瞬间脸色就变了。 “鲁,我们~”少女刚刚开口,就被鲁西华摆手制止,“你休息一下,下面该我了。我正要试试传说中远古诺德人龙吼大军的威力。”鲁西华后撤一步,看也不看,向后伸手往少女腋下一递。安就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抬着自己的身子,顿时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就往后方上空飞去,稳稳地落到了十几米高的龙语墙上。 “你在上面呆着。”鲁西华柔和的声音传来,少女的心顿时平定了下来,没有什么是鲁办不到的,安的心中此刻冒出了这个想法。 正文 第37章 龙吼大军 尸鬼灾祸君主见到这面前的男子将兽人少女一手送开,眼窝中的深蓝火焰微微跳动了一下,脚下一跨,右手持乌黑的长刀,向着鲁西华当头砍来,左手向后一招手。溶洞之中所有的尸鬼立刻听其号令,有弓箭在身的远程攻击尸鬼,立刻取下身上悬挂的长弓,张弓搭箭,向着高高在上的兽人少女射去。两人同时被攻击,这群尸鬼显然是一个都不愿意放过。 霎时间,溶洞之内,箭如蝗虫,带着尖啸冲向了石壁,兽人少女一个跃身,立刻站在石壁顶端,一脸的谨慎,双手护前,鹰爪成型,似乎想要靠双手之力将来袭的箭矢拨往一边。 鲁西华见眼前的尸鬼灾祸君王行事之间,如同行军布阵,将自己二人当做军队一般冲击,远射近攻,立刻眉毛一竖,口中喝道,“放肆!” 这一声吼,好似雷鸣,震得整个溶洞到处都是巨大声响。此刻的鲁西华鼻中用力一吸,身前三丈之处好似立刻变作了真空一般,所有的空气都瞬间被鲁西华吸到了体内,整个身子迅速鼓了起来,胸腹之间更是高高鼓起,好像一只巨大的蟾蜍。鲁西华此刻面对袭来的长刀丝毫没有避让,任由其向自己头颅砍来。 乌黑的长刀砍向鲁西华头顶,好像砍到了光滑的钢珠,毫无着力之处,立刻往一旁肩头滑去。那长刀刀锋坎坎来到肩头,只见鲁西华肩膀上的皮肤,如同涂满了黄油的牛皮,挨着刀锋就是一收一弹,立刻就将长刀弾向一边,再无半点威胁。 “吽~”一声古怪的鸣叫从鲁西华腹中诞生,好似那巨大的胸腹之间藏着一头啸月的莽牛。一个圆球般形状的物体迅速从鲁西华的腹部上升到胸部,最后来到鲁西华的脖子位置,使得此刻的鲁西华更像一只巨大的蟾蜍。 鲁西华大口一张,万点光华立刻脱口而出,此刻的身如蟾蜍的鲁西华才使用雷劲将腹中之气凌空吐出,迎向满天的箭雨。这些光芒上带着雷劲,从鲁西华口中爆出,好似夜晚的星空美丽的花火,整个溶洞上空就好像夜晚的星海,那些不知名的光芒瞬间吸引了所有人鬼的注意。 光华与箭雨在空中相接,没有一丝声响,那箭雨发出的尖啸声也瞬间被淹没在了光芒之中。一颗两颗,每只箭矢都有数颗甚至十数颗的光芒与之相碰,这漫天的箭矢就在这光芒之中消失贻尽,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而此刻立在场中的鲁西华又恢复了原身,好似天神下凡一般。 “普通的进攻对我没有作用,使出你们的绝技~龙吼吧!好让我这外乡之人见识一番。”鲁西华对着尸鬼灾祸君王说道。 这尸鬼君王好似能听懂鲁西华的话,见到军阵箭矢攻击并不能伤害到眼前两人的一分一毫,立刻抬手示意,口中发出一阵无形的声波传向身后,所有的尸鬼立刻放下手中武器,移动起来。 显然眼前的男子才是强敌,只有杀了他才能消灭进犯古墓的外敌。 站在高高的石壁上的兽人少女此刻看到下面的百名尸鬼迅速化作三个队伍,将下面的鲁西华牢牢包围,每个队伍又分作三排,踏着整齐的步伐向着鲁西华靠来,最后在三十米不到的位置停了下来。 鲁西华站着不动,面色淡然,浑身气血却是运转起来。少女安隔着二十米远的距离都能听见鲁西华的体内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这是血液流过血管的响声,此刻落在少女的耳中,脑中就好像出现了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河,带着狂放的咆哮,冲向远方。 鲁西华的气血运转全身,气劲归于丹田爆发,浑身犹如一个熊熊燃烧的钢炉,隐隐有蓝白色的光芒从体内探出,将身后的石壁照亮。 “鲁,你是最棒的!”兽人少女眼中的鲁西华就好比神明一般,哪里是那些只知道挥舞巨大武器蛮力战士所能比较的,少女的心中充满了信心。 尸鬼灾祸君主眼窝中的火焰带着一丝凝重,后退了十几步,远远地避开了这个眼前的男人。鲁西华全身雷劲流转,此刻雷劲在身体中积蓄,就好比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夫雷霆者,御天地之正,统括阴阳之变。尸鬼们本来就是死人复生,阴邪之物,哪里受得了这般迅烈的阳刚之气,站在前列的尸鬼们也是骚动起来,很不适应面前的环境,尸鬼们的军阵顿时有些乱了。 “来吧~”鲁西华向着百名尸鬼招一招手。 尸鬼灾祸君主似乎看出了鲁西华眼中的不屑,左手立刻高举为号令,溶洞中霎时了无声息。 “Fus~Ro~Dah!(佛斯~洛~达!)”尸鬼灾祸君王的左手臂落下的瞬间,左中右三面前排的尸鬼,顿时整齐划一的后出了这句古怪的声调。一组组音波瞬间从他们口中喷出,竟然结合成为肉眼可见的声浪,犹如大海行军一般向着鲁西华涌来! 鲁西华毫不畏惧,站在石壁之前,首当其冲的接受了这股声浪的冲袭,身上的玄黑道服上来立刻亮起了无数的光华,一团团华丽的纹路在上面闪现起灭。 “来得好!”鲁西华见那声浪临身,顿时感到身体各处发出一阵响动,一股巨力好像海浪一般拍向自己身体各处,想要将自己击飞。 不卸之力!这就是这句龙吼的作用。而且是三段的不卸之力,三十几只尸鬼列阵同时发出,对着鲁西华发出海浪一般的怒吼,似乎要将鲁西华淹没在这声浪里。 鲁西华之觉得身前如同有一辆巨大的载重卡车向着自己撞过来,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要向后飞去,立刻脚下用劲一沉,脚下的石板此刻如同豆腐一般,整个皮靴立刻陷入到整个石板之中,身子微微前倾,双臂作交叉状挡在自己的头脸之前,抵抗着这股巨浪的袭击。 尸鬼灾祸君主面对强敌,行军布阵,战火全开,容不得疏忽。只见前排尸鬼发出整齐划一的龙吼之后,立刻蹲下;中排的尸鬼立刻又是一声巨吼,蹲下;然后是后排的尸鬼紧接而上;接着又是前排尸鬼。三排尸鬼轮换龙吼,竟然不给鲁西华一丝喘息的时间。 鲁西华承受着一排排巨大声浪的袭击,那声浪如同狂潮带着毋容置疑的愤怒,似乎要将鲁西华绞碎在其中。短短几下接触,鲁西华身上的玄黑道服上,亮起的光纹越来越暗,亮起的光纹越来越少,直到最后竟然再无一丝亮起。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一片片破布,好像是经过了无数的年月,再无一丝柔滑,化成飞灰而去,露出鲁西华精壮的身体来。 鲁西华赤着的身体,到处闪烁着雷光,而此刻他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丝兴奋。“来吧!来吧!来的更猛烈些吧!”因为此刻鲁西华脑中的石门已经变了模样,不再是之前藤蔓缠绕,上面古朴的花纹在龙吼的声浪中一一亮起,整个石门透出无数的光华,在这脑海之中亮丽无限。 “筑基!筑基!我要筑基!”鲁西华的神念在脑中大声吼道。 正文 第38章 轰破石门 所谓筑基,顾名思义就是打地基的意思。高楼大厦平地起,关键在于打好地基,地基打好了才能盖起大楼来,倘若地基不固,即便盖好大楼也会倾于一旦。每一位道家修真者,必须要经过筑基,才能为将来的修炼道路打下良好的基础。 所谓成仙,就是改变自己的生命本质,切合自己理解的大道,投身其中,化为大道中的一员,这样才能施展道法、言出法随,甚至统领大道。所以筑基就是铸就的大道之基,对修行者未来的成就有着巨大的影响。 筑基有好有差,区别只是每个人对于大道的不同理解罢了。每位修行者关于对天地万物的理解程度不同造就了不同的筑基,反应在修行之上就是修行速度的快慢和以后成就的高低,并且,根据各人领悟到的规则不同,标准也不尽相同。 太一道门给出的筑基标准就是激活每个人生命之中,最为符合大道修行的契点,沟通人体和天地内外,连为一片,循环不已,法力自然而生。 道门中所谓的生命,就是指生机和命运,生机潜力无限、命运不可捉摸,任取其一能够触摸到大道都是修行的人才。只不过命运之法太过飘渺,星宿的修行之法更是需要天大的机缘。这次角木星域开启试炼,成百上千万星球同时筛选,最后得进道门的都是神魂强大以及和星辰之力有丝丝联系的人,也就是说,他们在入选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就和无限星空中无处不在的星辰联系在了一起,他们的命运随之改变。 借助星辰之力窥视命运大道,这就是这批试炼弟子的修行之途;而非正常修士修行那般,慢慢感悟天地中的元气,寻找与自身相契的那一部分,从而踏上修行道途。 鲁西华脑中松果体处的巨大石门,此刻已经是光芒万丈,这些从石门之上的神秘花纹出散发出来的五彩光芒此刻相互靠近,融合了起来,化为一条条光带,一头缠绕在巨大的石门之上,一头在石门之前上下飞舞。 而此刻石门之前,一头身高十数丈的巨猿在捶胸咆哮,面对丝毫不亚于自己身高的石门,这头由青色光华的巨猿不由得抬起了双臂,高高举过头顶,合拢为拳,作势望眼前的石门砸去。 兽人少女安藏身在龙语墙之上,之前鲁西华为救自己,口吐万点雷芒破去石窟中上百尸鬼大军的漫天箭雨,这一手武技让少女心动不已。而此刻的鲁西华更是独自站在龙语墙下,面对在尸鬼灾祸君主指挥之下的尸鬼军队连番的龙吼,犹如一面惊涛骇浪之中巍然不动的礁石。 兽人少女可是知道龙语墙下那,一排排肉眼可见由远古龙语组成的龙吼化作的气浪的威力,自己之前初次接触,差点就葬身其下,那种死亡濒临的感觉,让少女安永生难忘。眼瞧得龙语墙下,无所不能的鲁西华身上那套漂亮的黑色衣衫在接连不断的巨大龙吼之中声声震碎,露出赤果的上身,自己孤零零的面对凶残的尸鬼们时。少女的心一下就提到了胸口,牙齿一咬,就要作势跃下龙语墙,还准备和鲁西话一起面对无数的攻击,就看到眼前一亮。 在兽人少女的眼中,鲁西华浑身上下忽然发出五彩的光芒,这些光芒化作彩带在空中忽隐忽现,如同虚幻一般。整个石窟之中的时间顿时缓慢了下来。安只觉得此刻自己的思维是无比的快速,之前如同波涛一般的龙吼气浪,此刻前进地好似龟速,空气都好似在一瞬间被凝固了起来。自己的身体跟不上自己的思维,仿佛所有的东西在这一刻都和世界脱了节,在自己眼前化作神奇的一幕。 可怜的兽人少女并不知道,这种情况在那方世界被称之为: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的境界!这是修行者神识与时间和空间所产生的规则的触碰,从而定中生慧。慧即是元神,元神的产生和壮大,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筑基那么简单。有了元神,就是有了法力之源,可以不用任何法器、灵器就能御虚而行,打破常人的世界观,真真正正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天神。 在少女安的眼中,此刻的鲁西华正在发生神秘的变化,导致这个石窟所有的东西都被这种变化所掌控。 而鲁西华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鲁西华此刻的大脑之中,松果体内,精神澎湃。体内原有的雷光丝丝入脑,在那神秘的石门之前化身成为一头巨大的青色暴猿。青猿浑身闪烁着雷光,无数细小的闪电从毛发之上蹦出,溅落四处,好似一股股气血从身体各处沸腾到脑海深处,无穷无尽的各处**、关窍在此刻被一一冲击、被一一开发、被一一点亮!那些平时神识根本探索不到的区域、沟壑、地带,现在通通被庞大的气血精气化作的水份所滋润、滋养。 顿时,脑中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这一刻活了起来! 鲁西华的整个脑海在这一刻,翻江倒海、天翻地覆,而脑中的精华所在,那头神识所化的青猿此刻如同一位巨人要轰开面前阻拦的石门,重新开天辟地! “筑基!筑基!我要筑基!”青猿三声大吼,鲁西华全部的精神和力量都灌注在了其中。这是一位修行者对生命、对生死、对世界、对天地、对大道的呐喊,这是直达心灵的吼声,是对万物本质的拷问! 一声、一声的大吼、呐喊配合着青猿高举的双爪,一股脑轰向了面前的石门,这面代表着身体奥秘的石门、修行大道的石门。 “万古之前汝为法,万世之后我为师!”忽然之间,在大吼三声筑基之后,鲁西华不由自主的在脑中浮现出这个念头,巨大青猿口中不由得吼出了这句话,同时,一双猿爪化作的巨锤轰在了石门之上。 一震、两震、三震...无数的轰鸣之声在石门之上响起,这些轰鸣好似组成了一首曲谱,在这曲谱声中,石门破碎,先是化作大小不一的碎块飞向四下,继而化为无数光芒的粉末融入了四下,露出其后的景色来。 鲁西华被石门破碎时刻的一震,整个人的神识就被震出脑海,顿时觉得头顶之中,一股股冥冥精神,上接青冥,下彻大地,这精神承接天地之气,一股浩瀚的力量自天外而来,与自己的精神相合,化为一阵奇特的感觉重新融入鲁西华的脑海之中。 鲁西华脑中顿时翻天覆地,再度起了变化。所有的精神仿佛起了连锁反应,在这一刻都化成了一股股澎湃的力量,这股力量随着鲁西华的内息,一生一灭,好似体内天生而成,自然而然的就能掌控,无形有质,却又真实存在。 鲁西华意念一动,就感觉到这股在自身体内源源不绝的大力,随心生灭,这股元气,在体内缓缓流淌。 “法力,这就是法力!我的精神转化为了法力!我终于拥有了实实在在的法力,这就是筑基?不!不光是筑基,我感觉此刻的自己是如此的强大,这是什么修行境界?!”鲁西华在心中咆哮。 忽然一句铭文在心间衍生起伏,“摘星拿月!”这四个古朴花纹组成大字,竟然如同一叶扁舟在鲁西华体内法力组成的瀚海上随波荡漾。 鲁西华感到脑海之中,似乎多了一只荒莽的巨象和一头狂暴的猿猴,两者皆是元气组成。这一象一猿向天咆哮,力量无边无际,比起自己之前的肉身力量不知高了多少倍,并且时时刻刻都听从自己的智慧,好似自己的手臂、自己的翅膀、自身的能量! 如果鲁西华没有猜错,这就是星辰之力,这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法力,自己的大道之基,从此自己踏上了修行的道路,百年之后不再是枯骨一堆! 拥有了法力,就打破了常人的世界观,修行者可以施展种种不可思议的道术,凌空虚度、隔空摄物、操纵五行、雷电金芒、转化生死,种种修行威力无穷、力量无边,本人更是可以改天换命、重塑肉身。 “摘星拿月!原来这就是摘星拿月!”鲁西华心头一瞬就明了自身那被神人所赐的神通用法。 千变万化,在现实之中却不过是一咋眼的功夫。 此时,在兽人少女安、尸鬼灾祸君主、上百龙吼尸鬼的眼中,都表现出无比震惊的表情,因为他们看见鲁西华身发五彩霞带之后,那些莫名产生的彩带忽然一收,重新遁入鲁西华的体内。 接着鲁西华头顶冒出一道清光,直射石窟顶部,仿佛连接了虚空之中的某处神秘所在,清光之中竟然有朵朵花瓣从石窟顶部落下,空气中散发出阵阵异香。而此刻的鲁西华没有借助任何的力量,就这么凌空缓缓漂浮了起来,身体周围,一条狂暴的气流不断翻滚,好像一条未知的巨蟒,把他的身体缠绕。 尸鬼大军的龙吼被这无形的气势一一消弭,所有逝者的心头此刻仿佛被压上了一座大山,张口之后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远古诺德人最引以自豪的龙吼攻势瞬间土崩瓦解。 鲁西华的身体周围,此刻无穷的空气,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凝聚成了一只巨大的象和一头巨大的猿。那之前缠绕鲁西华身体,好似巨蟒的气流,竟然是大象的鼻子而已。石窟之中的空气又是一阵激荡,鲁西华四周的一猿一象接着转化为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这些兵器在猿象和兵刃之间随时来回变化,扭曲空气。 呜呜呜,呜呜呜,这股无形的力量,带动着整个石窟的空气流转,除了鲁西华身后的龙语墙安安静静,丝毫不受影响,所有的尸鬼都是东倒西歪,再无一者能够站立。 鲁西华身子站立在空中,双眼一睁,好似流星闪过,哈哈一笑,“原来竟是这般用法!” 话音一落,只见鲁西华伸手一探,那身旁气流凝聚而成的巨猿同时伸出巨爪,气流组成的巨爪瞬间就笼罩了整个石窟。巨爪之上的五根手指,伸出丝丝青线,跳跃一般,刹那连接到了所有尸鬼和尸鬼灾祸君主的头部,青丝之间电光流转。 啪啪,几声细若蚊蝇的响声过后,所有尸鬼全部化为一抔尘土落在地面,英勇的远古诺德尸鬼大军连同自身的装备和武器都消失了,只留下空中一颗颗蓝色的小丸。 成了!终于成了! 筑基成功! 这一刻,脑中的石门被鲁西华击碎,从而踏入了修行道路上至关重要的一步,至此之后,鲁西华再也不是凡人。 百年试炼、家传武学、大能传法、勇猛精进在这一刻终于汇聚成了一体,成就了鲁西华! 正文 第39章 遇见熟人 “鲁~你真的是一名武者吗?你练得到底是什么武技?为什么会飞起来?你确定自己不是法师吗?” 月光之下,两个并排的身影在地面留下了长长的影子,少女安从墓穴出来就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不断地提出自己的问题,也不管身上背着沉重的包裹,整个身子挂在鲁西华旁边。因为在少女的知识中,修炼武技的武者,无论如何是不会在天上乱飞的,而只有那些接触神秘学识、修行元素之术的法师才有可能漂浮在空中自由运动,当然,这也仅仅是民间传闻而已,谁也没有亲眼见到过。 鲁西华笑笑没有说话,因为当他打破石门、接受未知星力,领悟摘星拿月神通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明了自己走上的是一条完全不同于普通修行者的道路,那些筑基、结丹、元婴...太一门中修行境界普遍的划分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从摘星拿月神通之中领悟的是一条太古修行之道。 太古、上古、远古、今下,不知道多少时光过去,一切真相都湮灭在时间里。 炼精化气、炼气还神、炼神反虚、炼虚合道! 这四个短短的境界,就是鲁西华要为之奋斗的目标,而现在自己才是刚刚跃过炼精化气阶段、迈入炼气化神的第一步,坎坎凝结出属于自身的元神之像,还未凝结其成为实质;更别说聚敛神通附身其上,将元神化为分身了;借助分身、本体相互影响,领悟大道规则;最后二者合一,这就是铸就仙体,蜕凡而去。这些就是炼气还神阶段的修炼过程,看起来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是角木星域大多数修行者的终极目标~成仙。 鲁西华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兽人少女的声音依旧时不时的在山林之间回荡。这次两人的收获颇丰,不但拿到了宫廷法师法仁加所需要的龙石,最后更是在那只化为尘土的尸鬼灾祸君主墓棺中发现了不菲的财宝,想必都是其死后的陪葬品,只不过现在却是便宜了少女。 鲁西华对于盗墓这种事情看得并不是很重,私人的行为叫盗墓,官方的行为叫考古,而且这里不过是异族面位,一个西方奇幻色彩浓厚的世界,他们的祖先墓穴和自己毫无关系,自己犯不着为他们操心。 鲁西华百年炼心才突破了炼精化气阶段,可见这太古修行之道所需要的资源或者资质实在是太过恐怖。这下一阶段的炼气还神所需事物更是呈几何倍数的上涨,难怪传到现在,这区区一个炼气还神阶段的修炼就被人为地划分成为七八个修行境界,也不知道是变得更难了还是变简单了。 两个人都怀揣着心事,一个是对未来修炼的担心,一个是对现在收获的喜悦,身形穿梭在山林之间,踏向山下茫茫荒原,向着荒原之上的明珠~雪漫城行去。 初升的曦阳照耀在荒野之上,给矗立在山丘顶上的雪漫城撒上了一层初辉,在薄薄的白雾中,闪耀着淡金色的镶边。 城外的马厩中,两辆马车刚刚停下车轮,一辆是货车、一辆是客车,拉车的四匹马儿鼻子中不断地喘着粗气,车轮下是深深的轮辙印记,很显然,无论是拉货还是拉客的车,重量都不轻。 货车之中一双粗大的手刚刚不断往地上抛下一捆捆的包裹货物,有大有小、有轻有重。“威尔~快来帮忙,别想着偷懒!”大手的主人显然不甘心自己独自干活,开口向着客车大声喊道。 “知道了~哥哥。”随着一声回答,客车上,几个魁梧的身影跳下车门,立刻来到货车前抓起地上的包裹货物挂在自己身后,迈步向着雪漫城外的箭楼走去。两个纤细的身影紧接也接着从客车上走下,其中一个较矮的身影体态纤细,分明就是个女子。女子背上背着一个圆形的钢盾,腰间悬挂着短剑,一身铠甲打扮,却是一位女战士。 女子站在地上,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很显然,长途的旅行使得身为战士的她也感到身心疲惫。女子开口说道,“艾拉姐姐,这次我们买了这么多药剂材料,是不是送过去的药剂狠赚了一笔?”原来是战友团的艾拉和里娅。 艾拉整了整后背上有些歪斜的劲弓和背包,“你不是累了吗?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里娅噘噘嘴,“我只想知道自己能分到多少,这次在孤独城看上的好几件首饰都没钱买,我问问还不行吗?” “钱和账目要交给白鬃大人过目之后,才能下发,怎么也得等到中午去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买你喜欢的首饰是绝对没问题的。” 里娅一听心情就立刻好了起来,拉住艾拉的手,“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哎呀呀,想不到炼金药剂这么赚啊?你说以前我们都傻乎乎的跑炼金药店去买,几次下来,常常出任务赚的那点辛苦钱都被药剂师们赚走了,害得我连喜欢的东西都买不了。下次的交易我还要跟着去,去孤独城大采购!” 艾拉伸出手指点点里娅的额头,“你就知道买首饰,难道不知道给自己换一身好的附魔装备?我们战友团的商队人数众多,又都是战斗精英,倒是不怕什么强盗,你以后自己单独出任务遇上强大的敌人怎么办?” 里娅小嘴一瘪,“艾拉姐姐,你不是也没换装备吗?” 艾拉被里娅这么一说,也接不上话来,难道自己还能告诉这个帝国少女自己是一只狼人?装备对于自己来说可有可无,只不过是平时常规的掩饰罢了,每当月圆的深夜里,荒野之上,尖锐的牙齿和利爪才是解决战斗的武器。“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感谢那位名叫鲁西华的游历者的指点,没有他的说明,我们的治疗药剂不会这么快就成功。” 里娅听着艾拉的话,不由得点点头,从得到那名黑瞳黑发的青年的指点后,战友团就集结了各位兄弟姐妹,从中间选拔了几位耐心和细心都是上佳的同伴,开始了炼制药水的计划。 刚开始有成功又失败,炼制出来的药水效果很不稳定,终于在半个月前,为了战友团稳定资金来源不断实验的同伴们,终于摸索出一条稳定的治疗药剂制作方法。几天的时间内就制造出了上百瓶药剂,除了留下少量的自用外,全部发往天际的首都孤独城贩卖,换取战友团发展的基金和帝国的好感。 毕竟现在帝国正在和天际东方的反叛势力开战,军队中大量需要疗伤的治疗药剂,销路是不成问题的,同时也能换来帝国的好感,这对于处于中立雪漫城和战友团都是有好处的,一个稳定团结的天际省才是诺德人期望的故乡。 头脑简单的里娅当然不能理解这些,她所关心的只是漂亮的首饰和鲜美的食物,正在盘算中午拿到钱后,是不是先去母马横幅旅店去大吃一顿。那里听说进了一批阳光奶酥,再叫上一份绝美浓汤和烤羊腿,止不住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战友团房间里美美的补上一觉,车队装载着队友和货物,因为是第一次行商,所以路上没有停留,吃饭睡觉都是在颠簸的马车上。连日的劳顿早就使得女战士身体疲劳,只想躺在软软的床上,盖上暖和的被子。 当里娅不由得转过头,向身后的雪漫城看去时,不由得瞧见马厩之外的大路上走来两个身影,其中一个黑发束在肩后,十分熟悉,“姐姐,你快看,那是谁?!” 艾拉闻声转过头去,看清了来者的容貌,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鲁,好久不见啊~” 鲁西华早就看到城外马厩处的两名女子,认出了她们来,此刻熟人首先开口招呼,倒是不能视而不见,也是立刻回应道,“好久不见,你们这是准备出城还是刚刚回来?” 艾拉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鲁西华身旁的兽人少女,脸上的笑容越发的亲切起来,“刚刚长途回来。鲁,谢谢你!我们按照你的提示,成功了!我们这次出去就是交易的,非常顺利。” 听到这话,鲁西华微微一愣,马上明白女猎手艾拉说的是什么,也是笑道,“那就祝贺你们啦。我们也是刚回来,准备进城。” 艾拉点点头,“前段时间实验刚刚成功,我就去母马横幅找你,想要感谢你,听老板娘说你去见领主了。这边交易很重要,我就带队出发了,今天刚回来,怎么,你这段时间都没有在城里吗?” 鲁西华点点头,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兽人少女的肩膀,“这是我的雇主,安。领主大人拜托安去南方群山中寻找一样东西,我们拖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拿到手。这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想不到在这遇上你们。” 艾拉点点头,没有多问什么,战友团虽然是在雪漫城内,但是和雪漫城只是互助的关系,相互之间也有些猜忌,也不方便打听领主的私事,当下说道,“完成了任务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请别客气,只管说,能做到的,我们战友团一定不会拒绝。” “鲁很厉害的,不需要你们帮忙~”兽人少女莫名的开口拒绝,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艾拉不和小孩子计较,仿佛没有听见安的说话,一把拉过想要开口反驳的里娅,迈步向着箭楼走去,“我们先回去了。”一边走,一边摆手告别,显得十分洒脱。 鲁西华笑笑,没有说话。兽人少女安看到这个满脸花纹的高大诺德女弓手漠视了自己的说话,很是有些不服气,悄悄拉了拉鲁西华的腰部,“鲁,你别和她走得太近。我感觉她就像一只野兽,和荒野上的狼一样,给我的感觉很危险。” 鲁西华一愣,他当然知道战友团的几人精英小队都是一水的狼人,艾拉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自然也是狼人中的一员。没想到兽人少女的直觉也是如此敏锐,仅仅凭感觉就知道艾拉有些问题。不由得说道,“你放心,不管狼不狼的,这位女弓手也算是个好人,我们多加注意就好了。现在,让我们去见我们雪漫城的领袖,伟岸者巴尔古夫领主吧。” “嗯~”安看到鲁听下了自己的话,十分的高兴,兴奋的点点头,幻想着一会儿领主又将给自己多少报酬,金币的声音真是好听。 两人的身影穿过箭楼之下的门洞,向着城门而去了。 正文 第40章 答应出手 沿着山丘上蜿蜒的石板大道越过护城河,又往前行了一段距离,这才来到雪漫城高大的城门面前。前面回归的战友团队员已经将厚重的城门叫开,所以没有再次出现兽人少女第一次来到雪漫城的那样~因为叫不开城门,差点被冻死的情景。 城门的守卫兵睁着稀松的眼睛,打着哈欠,勉力的守在城门边上,几个角上高悬的巨大火烛似乎是刚刚熄灭,很清晰的可以看到冒起的青烟。 守卫兵们依旧记得鲁西华和兽人少女,毕竟黑发又背着根短棍模样的人实在是容易分辨,友好的和两人打招呼,来到城里更是这样。十几米外看清来者是鲁西华两人,举着火把沿路巡逻的城卫兵三人组立刻停下脚步,站到道路的一旁,向鲁西华问好,等到两人走得远了,才又响起悉悉索索的谈话声,看来一个月前,龙宵宫中的那场比试已经传到了军营。 无论是当时在不在场的卫兵,对与鲁西华这位战士的印象都是极为深刻,世间总是崇拜强者,特别是在站在自己一边的强者,总是能得到人们的尊重。少女安再次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鲁,心里暗自下了决定,以后自己也要成为鲁这样的人。 沿着石阶而上,因为龙宵宫的底部有着天然而巨大的水源,所以石阶两边是巨大的水池。源源不断的活水从开凿的孔洞中涌出,水池常年保持着六七米的深度。水池尽头是一排排整齐的水渠,水池中的水通过各个水渠流淌到雪漫城各处,这是城中居民的饮用水来源,同样也浇灌了城中各处的植物,喷泉水池随处可见。 龙宵宫中灯火依旧通明,然而领主巴尔古夫并没有出现在庄严的王座上,卫兵们传来话,领主还在房间里休息,鲁西华和少女没有办法,只能转而去找宫廷法师法仁加。 法师显然没有休息,厚厚的屏风后面传来了法仁加的声音,“嘿,你注意到这里了吗?” “你的意思是~”另外一个却是一名女子的声音。 “这些术语显然是出现在第一纪元、或者、甚至更久之前。我相信这是一个古老的文本,它可以追溯到远古的巨龙战争时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需要用它里面出现的特殊名字和其它后期的文献来对比,这样就可以得出结论了...” “很好,祝贺你终于取得了一些进展。”那个女人说道,“但我更想看到一些实质性的成果。奥杜因的脚步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们需要抓紧时间来破译它出现的秘密。” “噢,别担心,领主对此事已经开始感兴趣了,他派了两个人去取那件东西了。如果传闻是真的,他们就应该可以拿到那件东西,不会...”法仁加的声音继续响起。 鲁西华走在前面,带着少女转过屏风,就看到了一身法袍,腰间系着麻绳的法仁加正在和一名头戴兜帽身穿武士盔甲的人站在宽大的书桌前讨论着什么。那人的面孔隐藏在兜帽里面,很像鲁西华在那方世界玩过的一款游戏《刺客信条》中,那些高来高去奔跑在黑暗中的刺客装束。 兜帽中的面容的上半部分根本看不清楚,只有在惊鸿一瞥中,在烛光的照耀下,能看清面容的下半部分,从纤细的鼻子和嘴唇来看,分明是个女子无疑。那身武士盔甲好像很是特殊,鲁西华一眼就认出是类似那方世界中日本武士的盔甲。 正在讨论的两人忽然发觉有人闯了进来,法仁加眉头一皱就要发火,确实发现来人正是领主派出去执行任务的鲁西华一行,顿时反应过来,眉头松开,清声说道,“啊?是你们?你们拿到那件东西了?”之前和法仁加讨论事情的兜帽女子这时悄悄往火烛的阴影处一站,身形一转,绕过厚厚的屏风不见了踪影,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好似从来没有在房间中出现过一样。 兽人少女这时才越过屏风,和之前那位神秘的女子隔着屏风错过,似乎对房间中少了一个人感到疑惑,被法人家的话语一提醒,这才又兴奋起来,立刻从腰间的皮囊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盾牌状的石块,一边掏一边说,“这个东西好重,让我少装了好多东西。” 少女正说着,几块漂亮的宝石伴随着石块的取出从皮囊中落到了地上,在烛光的映衬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少女脸上一红,将手中的石块往书桌上一放,立刻弯腰,伸出淡绿色皮肤的手抓向宝石,“这可是我的战利品,你们不知道,那个古墓中有好多尸鬼,甚至还有一只尸鬼灾祸君主,我们差点就死在里面。这些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收集来的东西。你们的报酬可不能少,这任务太难了~”急切的话语中,宝石就消失在少女的手指间,落袋为安,少女这才松了一口气。 法仁加此刻没有什么心思来关心兽人少女的战利品问题,他的目光已经被书桌上的石块牢牢地吸引住,不由自主的伸手将石块拿在手中。“龙语,果然是龙语!”法仁加一边抚摸着石块上面刻着的楔形文字,一边喃喃自语。 “让我看看上面都写着一些什么~”法仁加满脸的兴奋,手指间异常的轻柔,仿佛这一刻,石块就是他久别的爱人一般,细细摩挲,“奥杜因!果然有奥杜因的名字。力量~复苏~该死,这几个字怎么读,我完全不知道,不行我得去查一查!”法仁加看着手中的石块,激动异常,“这次我们有希望破解了!戴...嗯?!” 法仁加一边兴奋地大叫,一边回过头来向某处说话,这才注意到自己旁边是一团空虚,之前那个神秘的女人早就消失了。 “法师先生,您看,我们的报酬是不是可以~”兽人少女并不关心石块,她只想拿到自己应有的报酬。 “报酬?”法仁加回过神来,皱了皱眉头,“报酬的事情你别来找我,领主会给你们的。你们先离开吧,我要忙着我的研究了!这些字怎么读,我还要做很多对比才能知道!”说完抬起手掌一挥,摆摆手,让两人赶紧从自己眼前消失。对于高傲的法师来说,无尽的知识才是真正的财富,让那些满身铜臭的庸俗者们都离自己远点。战士果然是战士,一辈子都不可能开窍,只知道和金钱打交道,你们哪里知道法术知识的美妙。 兽人少女一听宫廷法师这话就有些急了,自己和鲁千辛万苦的从古墓中拿到你们贵族要求的东西,怎么转过身来,翻脸就不认人了?安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她又气又急,想要分辨,但是贵族和平民间带来的巨大鸿沟阻止了她的勇气。 因为贵族的决定,平民是不能反驳的,法师明显就是贵族中的一员。这位宫廷法师先生显然并不是想要赖掉自己的报酬,而是让自己去和领主沟通,至于能拿多少,那就不是法师关心的了 鲁西华在一旁笑了笑,阶级的差距哪里都有,自身实力才是别人不能忽视你的本钱,少女还有好长的一段路才能成熟起来。 领主巴尔古夫还在休息,少女垂头丧气的准备往外退出房间,一个急切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法仁加!” 黑精灵女战士伊瑞莱斯一身精灵盔甲从外面冲了进来,神情肃穆,立刻注意到了屋中的三人,顿时神情舒缓了下来,“鲁大师你们也回来了?正好,这件事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助,请跟我来吧。”转头又向法师说道,“法仁加,立刻去二楼,是紧急事件!”说完转身离开。 “可我的手里~唉~好吧。”法仁加刚想分辨自己还有要事要做,但是自己身为宫廷法师的职责阻止了他的任性,“大家一起来吧,见到了领主,刚好可以拿回你们的报酬。” 兽人少女连忙跟上法师的脚步,生怕错过一步,美丽的金币就和自己说再见了。 两人跟随着法师出了实验室,沿着墙边的台阶登上了龙宵宫殿的二楼,这里摆放着众多的书柜和宽大的方桌,桌上有巨大的沙盘和地图,上面许多地方还插着各色的小旗,分明就是一个战略会议室。 外批裘袍、内穿战甲的雪漫城领主巴尔古夫和他忠心的总管普罗万图斯,以及风区的一些贵族脸色凝重的站在一处,与之相对的是一名衣衫破烂、神情疲惫的守卫兵,他被两名城卫兵搀扶着,显然是没有力气自己站立。 兽人少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人物,悄悄地将身形掩藏到鲁西华身后,两人站立在宫廷法师法仁加的旁边,战略会议室里一片肃静。鲁西华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 “大家都到齐了,那么我的勇士,你就来说明一下城外的发生的情况吧。”巴尔古夫领主首先开口,对象就是前方那名被搀扶的守卫兵。 “大人...是龙,是条巨龙!”士兵的嗓子显得十分干哑,“西部哨塔全完了!昨天半夜的时候,一头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巨龙袭击了哨塔。它的翅膀几下就将哨塔刮倒。火,到处都是火,无数的火从天而降,将整个哨塔烧毁。同伴们都死了,有些是被哨塔跌落的石头砸死的,有些是被火焰烧死的,有些还被那条该死的巨龙叼走了。我和其他几名同伴当时在大路上巡察,保证商路的安全,就看到无数的带着火焰的石头落下。” “我当时都快以为我也死定了,但格尔多他们朝巨龙一起射箭,将天空的巨龙引向了荒野深处,帮我吸引了巨龙的注意力,我才能活着回来报信...大人,请您快带人去救他们吧,他们撑不了多...”士兵的声音戛然而止,人已经晕了过去,好在被人搀扶着,才没有一头倒在地上。顿时会议室中贵族们议论纷纷。 “肃静!法仁加,你去看看他的情况!”领主巴尔古夫立刻制止了大家的骚乱。 法仁加立刻上前查看,用手附在士兵的额头片刻,转身回道,“他太疲惫了,西北哨塔离雪漫城有半天的路程,他一路跑来已经是筋疲力尽。不过没有什么担心的,休息一下就可以复原。”说完之后,法仁加重新退回了人群。 巴尔古夫领主点点头,“将我们的勇士扶下去休息,一切供应从优。”示意两名城卫兵将晕厥的士兵带下去。 巴尔古夫环视众人,“我知道西部哨塔是我们通往西面的商业要道,是牵制荒野深处强盗的军事据点。现在巨龙出现的传言已经被证实了,它袭击了我的哨塔。我向各位保证,一定会将哨塔重新夺回来,胜利属于雪漫!” “胜利属于雪漫!”贵族们纷纷高举着手,大声吼道,一时间会议室里气氛非常热烈。 “只要能夺回哨塔,我们会负责所有的费用。”一位头发灰白的老人首先说道,他的话得到了贵族们的赞同。 “好,你们先离开吧,有你们的承诺,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你们等着好消息吧。”贵族们纷纷鱼贯而出,不时地小声交流着,巴尔古夫这才转过头向着自己的几位属下。 “必须要动用弩车了~普罗万图斯,城里能用的弩车还有多少?” “领主大人,能够动用的向空中射击的弩车还有十二架,其他的都已经固定在外围的城墙上,拆卸很不方便,而且拆卸之后需要重新调试,对于这场战斗恐怕无能为力了。” “那好,就十二架,全部出动,我要里立刻准备好!” “是的,大人。” “伊瑞莱斯!马上通知刚才离开的商会,让他们想办法将十二架弩车立刻运往西部哨塔附近集结。无论是马拉还是人抗,我要希望弩车能准时到达地点。” “遵命,大人!” “这次带队就你负责,城里的城卫军由你调动,在城门口集合,三百人的上限,我希望今晚就能看到那条该死的爬虫的尸体!” “好的,大人!” 随着巴尔古夫的命令下达,普罗万图斯、伊瑞莱斯依次离开了战略会议室,硕大的会议室中只剩下寥寥几人。 “法仁加~” “大人,我刚刚拿到了龙石,巨龙奥秘的破译就在眼前,我不能参加这次的战斗了。”法仁加作为法师,对于知识的探索才是他的最爱,至于战斗,只要那条爬虫没有袭击龙宵宫,关他什么事?他受聘只是负责领主的安全,其他的事情就看心情了。 巴尔古夫面带温和的对着兽人少女两人说道,“鲁大师、安,祝贺你们拿到龙石,我这里有个小小的请求~” “没问题,但是你要先把酬金给我们。”鲁西华首先开口,安赞许地看看鲁西华,鲁所说的正是她想表达的,钱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问题,我马上付钱!”一个月前龙宵宫中那无敌的英姿依旧残留在他的脑海里,多少次梦中,他都被那神奇的武技所击败,简直是不能被世人所抵御,只怕只有远古的英灵重回人间才能与之相抗。现在听到这位神秘的年轻武者、战技方面的大师开口同意了自己的请求,巴尔古夫领主的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有大师的帮助,这次必定能够凯旋而归。还请大师多多照顾一下我的军队,他们都是我的子民,他们的伤亡对于我来说都是不可挽回的悲痛。” 鲁西华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他刚刚化神成功,正要试试自己的威力,古墓之中尸鬼君王的威力实在太小,打得有些不痛快。 正文 第41章 联合出击 兽人少女满意的拍拍自己背上的皮囊和鲁西华两人出了龙宵宫顺着山丘而下,来到风区的中心花园,几名城卫兵正从花园一隅的神殿中搬出一只箱子,其中一人在其他几人的守护下,准备往修建在旷野区的雪漫城城大门走去。 城卫兵看到了兽人少女两人,立刻高兴了起来,连忙过来打招呼,“难道这次的行动鲁大师也一起参加吗?” 鲁西华点点头,“领主给出了足够的报酬,希望我们能加入进来,我们这就是前往城门口集合,听从伊瑞莱斯长官的安排。” 几名城卫兵立刻高兴起来,“这下我们就有希望了,有鲁大师在场,管他什么巨龙,我们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嗯~嗯~,鲁是最厉害的!”安挥舞着小拳头附和着城卫兵的话,大家的心情莫名的开阔起来。 “你们这是运的什么?”鲁西华指了指那只木箱。 一名城卫兵开口解释,“伊瑞莱斯长官说那条巨龙可以喷火,不知道还会不会其他魔法,所以让我们前往神殿领取一些圣水,可以解除烧伤、冻伤和疾病带来的痛苦,总会有同伴不小心受伤的。整整二十瓶,已经是神殿一个月的产量了,全在这里。” 坐落在雪漫城风区的神殿信仰的是吉娜瑞丝女神。按照赛洛帝尔帝国的信仰,她是掌控风元素的女神。风是空气中不可见的精魂,吉娜瑞丝创造了它们。作为泰姆瑞尔大陆范信仰的八圣灵之一,吉娜瑞丝保佑着水手和旅行者。每当占星之时,人们时常会向吉娜瑞丝祈祷,祈求代表吉兆的星相出现,以祝福新生的婴儿,或是给日常的生活带来好运。 按说鲁西华装扮的游历武者就应该去神殿拜访,祈求吉娜瑞丝女神的庇佑,使自己的旅途顺畅。但是神殿一般都建立在城市之中,每个城市有不同的信仰,只有天际的省会孤独城才拥有大陆所有八位圣灵的全部神像。 据说山野之中也有信徒小心翼翼的修建了一些祭祀圣灵的神像,不过位置都太过偏远,不是虔诚的信徒一般都不知道具体位置。鲁西华来到这片大陆不过刚刚一个来月,时间都和兽人少女在一起,除了探寻寒瀑古墓,都是在山野荒间,星辰石碑倒是和安一起见识了,圣灵神像却是一个没见。 “等有空还是要见识一下这些神像。他们不同于星辰对于天赋的祝福,而是直接展示自己的神力,显化世间,不知道和那些魔神有什么关系。”鲁西华心中暗自决定了下来,等有机会还是要探一探这些外道神魔的底,这些知识对于自己的修行是有极大帮助的,借助前人的路,明了自身前进的方向。 兽人少女的眼睛盯在木箱子上一眨不眨,不知道小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但是脸上充满的羡慕是显而易见的。都知道一瓶能够修复常见负面状态的药剂,对于长时间在外旅行的人群是何等珍贵,不过眼前的药剂显然是雪漫城官方军队的备品,给她多大的胆子也不敢开口取要,只好将羡慕的渴望暗自压抑在心中。 “鲁!”一个雄壮的身影冲过来给了鲁西华一个大大的拥抱,身影显得很是热情,但是在旁人看来,却是好像一头生活在荒野上的棕熊猎食一般的扑向了一只麋鹿,毕竟两个人之间的身形相差过大。 鲁西华早知道来者是谁,所以一点也没有避开,反而觉得有点温馨,他并不奢望受过他帮助的人都知恩图报,但是适当的表现出亲热,才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交流。 来者正是战友团的熊形人体法卡斯。法卡斯一边抱着鲁西华,熊掌一般的大手在鲁西华后背狂拍不已,一边叫道,“威尔卡斯,快过来!这就是鲁,我们战友团的好朋友!” 紧接着又是一头人形巨熊狂奔了过来,不同于法卡斯的一头棕发。这名同样身高在两米以上的巨汉,却是一个光头,看上去像是一只卤蛋,同样是满脸的胡子,开口就向鲁西华问好。 “尊敬一些!没有鲁提供的方法,你一直想要的附魔大剑恐怕还要再过几年才能买得起!鲁,这是我弟弟,威尔卡斯,他是个笨蛋,你不要在意。” “法卡斯,我这不是已经在问好了吗?再说了,我的武器还没拿到手,白鬃大人还没把这次的钱发给大家呢。” “威尔卡斯,你还敢顶嘴?!” “法卡斯,我没有!” 鲁西华没有理会争吵中的战友团两兄弟,眼光越过两人之间,落到了远处台阶上站立的身影。一位面带微笑的女弓手正看着大家,眼睛之中闪烁着异彩,身后还站着一位连声打着哈欠的盾剑女战士。 “艾拉,你们好啊。刚回城怎么不休息?”鲁西华上前微笑着打了招呼。 “同伴从城卫兵那里得知,通往雪漫西部地区的西部哨塔被一条巨龙袭击了。如果真的失去了西部哨塔,白鬃大人担心以后的商队运输会受到荒野强盗的袭击,不利于药剂的交易,所以派我们几人也参加这次围剿巨龙的战斗。虽然是刚护送货物回来,但是我们几人都是在马车上休息,没有什么问题。”艾拉同样带着微笑回答,“你们这是?” “我们也是去杀龙的,不用你们插手。”兽人少女看到鲁西华和那名潜意识中感到危险的女人说话,立刻就紧跟了过来,此刻看到其发问,立刻插嘴拒绝,小脑袋一扬,满脸的得意,一副有我们在,你们就别操心了的样子。 “安!别人也是好意,不要这么没礼貌!”鲁西华把安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此刻自然而然开口出声教育起来。 兽人少女微微一愣,立刻垂下脑袋,一声不吭,可是一颗颗的水花止不住的落到地面,将石板之上清晰的填出一个有一个的圆形。她实在想不到,自己一直都视为亲人的鲁会在这个时候开口呵斥自己,顿时心中充满了委屈。 鲁西华毫无脾气,女儿落泪,自己做父亲的只有马上安慰,一只手摸在少女的头上,口中说道,“对不起,我不该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和你说话。” 少女的脑袋在鲁西华的手中扭了扭,身子还向一旁侧了侧,好像极不情愿的被他摸到,可是少女的力气哪里敌得过鲁西华。“别生气了,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鲟鱼炖熊掌。”一颗小脑袋被按住,硬生生的靠在鲁西华的肩膀上,少女低垂的脸庞上,顿时飘起了红晕,不过在兽人淡绿的皮肤之上并不明显。 少女被鲁西华强硬的按住靠在肩上,有些气不过,双手挥舞着小拳头狠狠的在鲁西华后背和腰间锤了几下,只不过那力气是越捶越小,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出少女的气是已经消了。“我还要吃柠檬排骨!”少女要求道。 “好好好~给你做~今天杀了龙就去抓鹿,我用鹿排给你做,保证比羊排更好吃。” 艾拉有趣的看着这队奇怪的组合,这分明是一位父亲在安慰耍脾气的女儿,眼眸不由得在鲁西华身上一转,想不到眼前这名年轻的异国男子还有这般细腻的心思,比战友团这些糙爷们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鲁,你们也是去杀龙的?我们也是!哈哈哈,我们兄弟还没屠过龙,这次也想想办法,当一回诗歌中的屠龙勇士!”法卡斯豪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兽人少女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下就从鲁西华肩膀上逃开了,站在一旁垂着头,也不说话,不过看样子,小脾气已经无影无踪了。 “对,巴尔古夫领主委托我们加入军队这次的围剿巨龙的行动。既然你们也有这个意思,那就一起来吧。伊瑞莱斯长官已经命令军队在城门口集结,我们赶紧过去。”已经在中心花园耽误了一些时间,这对于守时的军队行动来说是不可饶恕的,必须要立刻赶往城门口,所以鲁西华招呼大家赶紧出发。 “鲁,你还记得我吗?”年轻的盾剑女战士从艾拉背后跳出来,和鲁西华打招呼。“谢谢你,我最爱的首饰这下有着落了。” “里娅,你太客气了。我只是名大陆游历者,所以,你知道的,炼金学会的规矩管不到我头上。”鲁西华耸耸肩,“怎么?这就是你们战友团的基地吗?”伸手指了指里娅身后的建筑。 “嗯~是我们战友团天际分布的总会。怎么样?漂亮吧?!”里娅自豪地说道。 鲁西华点点头,“确实是很别致,我很喜欢。嗯~怎么说呢?好像一艘船?” 里娅拍拍手,“不错!这就是一艘船,不过是倒扣的。这艘船可有名了,是我们的骄傲!艾拉姐姐,你给鲁讲讲吧,说不定他一羡慕就加入我们战友团了。” “边走边说吧~”艾拉指挥大家跟着自己,兽人少女的眉毛耸了耸,没有开口说话。 “哦?难道这艘船还有什么来历吗?”鲁西华问道,因为这个建筑很是奇特,房顶就是一艘巨大的帆船倒扣,在下面建立起了宏大的房间,好似宫殿一般。 “它叫月瓦斯卡~”艾拉开口讲道,“我们战友团是一个由雇佣兵、士兵、战士和游历者共同组成的集体。由于在天际省没有像遍布泰姆瑞尔大陆那样的战士公会,所以月瓦斯卡就取代了战士公会在天际的位置。” “你知道著名的五百勇士复仇的故事吗?”艾拉问道。 “知道一点,它在泰姆瑞尔大陆很出名。” 艾拉听到鲁西华的回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古精灵发动泪水之夜的血洗,将南来寻求和平生存之地的上古诺德先民赶回阿特莫拉大陆。一支由久经战火洗礼的勇士组成的军队离开阿特莫拉,史称‘五百勇士’,驾起战船重回天际,前来向古精灵复仇。他们的剑和血为先民开拓出了第一片领地,从此古精灵承认了先民们在这片大陆生存的权利。” “而那条载着五百勇士的战船,就是我身后的那艘,月瓦斯卡就是它的名字。他们用整个船身盖起了最初的驻地,用船只的底部当作屋顶,下面由一根根圆木支撑。战友团凝聚在月瓦斯卡之下,为人类的生存而战斗。一个个盾牌横向的排列在房檐外面,上面花纹各异,就好像月瓦斯卡的“盾牌兄弟”。象征着战友团成员紧紧依靠在一起,并肩作战。”艾拉的声音带有磁性,将这栋建筑的历史娓娓道来,“怎么样?有兴趣加入我们战友团吗?” 鲁西华说道,“确实很感人。先辈的成就是刀剑和鲜血所开辟的,我也羡慕你们,你们集结在先辈的荣光之下。”说到这里,鲁西华顿了一顿,“不过对于我来说,并不适合,我是在大陆上寻找属于我自己的荣光,而不是追寻先辈的足迹。所以,谢谢你的好意了。” 兽人少女听到这里,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像一只成功偷吃鱼干的小猫。而另一边的盾剑女战士里娅则是瘪了瘪嘴,吹牛谁不会。 艾拉倒是没在意这些,听了这位年轻的游历者的话,嘴角不由的翘了起来,“那我就祝愿你早日寻到自己的荣光。” 军队已经集结在城门口,黑丫丫的一片,小团体的来到还是引起了黑精灵长官伊瑞莱斯的注意。得知战友团的队员是前来送一些治疗药剂和加入屠龙行动时,很是高兴,当然更高兴的是鲁西华的加入,黑精灵女战士对于这次屠龙简直是信心百倍。 “大家整理好装备,出发!”黑精灵一声令下,军队从大开的城门中鱼贯而出。大家的士气非常高昂,不光有领主的弩车出击,还有战友团的勇者相助,更有那位神秘的能杀死荒野上无敌的巨人、一人瞬间打败二十名士兵的鲁大师加入,每个人对于这次的出击行动都是信心满满,士气高昂。 大家前进的速度很快,平常肩背手扛,这次有了贵族们的支援,所有重物都是马车拖行,中午时分就已经靠近了西部哨塔外不远处的荒野。 正文 第42章 以身化猿 此刻的荒野上到处是一片寂静,虽是中午时分,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人们甚至能看到极远处百里外南边莽莽的雪山,好似一条雪色大蟒横卧在地平线上,几条河流从山脉上流下,汇向荒野之中,灌溉着整个天际省中部地区,养育了荒野上无数的生灵,最终流入天际北部的沼泽和大海。 往日由荒草、野花、岩石和溪流组成的荒野,此刻不再是平常那样充满了黄色和绿色的搭配,而是像一位生病的老人,皮肤上到处是灰色和黑色的斑块。烧焦的野草、冒烟的石头以及地面上深浅不一的灼痕,都描述着一切。 极目远处一座半灰半黑的残破建筑矗立在满目疮痍的地面,建筑上部的五分之二都已经倒塌,整个哨塔歪歪斜斜,好似下一刻就要支撑不住的样子,让人实在无法和昨日那座商队繁忙、荒盗绕行的威严哨塔联系起来。 伊瑞莱斯示意雪漫城的军队停下了脚步,威严的声音在荒野上分外嘹亮,“勇敢的雪漫城士兵们!昨日半夜我们雪漫领的西部哨塔遭到了一条爬虫的攻击,你们的同伴生死不知,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那条爬虫袭击过后的战场。” “现在,我下令:所有士兵分为三组。第一组八十人,负责清理现场和哨塔,将商路大道上的石头都清理干净,方便我们的弩车能够到达哨塔附近,并在哨塔中开辟一个临时的救助点,好让受伤的同伴得到保护。第二组八十人,负责搜索荒野,寻找我们失散的同伴,运回哨塔,展开救助。第三组一百四十人,负责在哨塔周围垒起防御工事,架设调试好弩车,拿出我们的圣水和药剂,武器和装备,让我们做好战斗准备。”伊瑞莱斯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让我们干掉那条爬虫,胜利属于雪漫!”伊瑞莱斯将右手握成拳头高高举起。三百军士同时高举着右手响应道,“胜利属于雪漫!” “好,现在各位队长整理好自己的小队,散开!让我们给这条该死的爬虫一个痛快的回击!”随着伊瑞莱斯的令下,雪漫城的军队顿时运转起来。 负责搜索的三三两两,围成弧形四下散开;负责清理的则是排成几排,轮回清理大路之上的狼狈;负责物资的,都聚集起来,将军械从马车上取下,分发到每位士兵的手中,将其他车辆赶往哨塔,准备建筑防御设施。 整个军队如同一个巨大的齿轮缓缓转动,官方集体的力量不容小视,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显然不是战友团那群光靠热血集结起来的雇佣兵所能比拟的。 法卡斯和威尔卡斯一头热血的跟着军队去清理道路了,显然此刻他们熊一样的体魄对付路面上的这些巨石,是很有帮助的。艾拉和里娅身为女性,是天然的医士,就算什么忙都帮不上,对于那些被发现的受伤的士兵来说,她们待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安慰。鲁西华示意兽人少女也加入到救助小队之中,拿了领主的佣金,也该出点力。 鲁西华本人却是随着军队慢慢靠近著名的西部哨塔。近处可以看出昨晚的袭击是多么惨烈。哨塔外部的两座堡垒此刻一座已经被夷为平地,只在原地留下一个灰白的地基;另外一座则是歪歪斜斜,半塌不塌的倒在一边,石头上白花花的断茬子表明,它是被一种巨力硬生生的打断的。 哨塔周围有很多土坑,里面掉落着球形的石头。这些至今上面还在燃烧着火焰的石头分明就不是人工产物。魔法?呵呵,有意思。 几个倒霉的士兵被这些燃烧的石头砸中,只有下半身从装束上能看出是雪漫城的巡卫兵来,上半身被砸中的部分已经被石头上附着的火焰烧成了骨头,和下半身的躯体,形成了对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味,现场的气氛很是压抑。直到远处传来一阵呼喊,一些受伤的士兵被军队发现了。 这些受伤的士兵被迅速转移到哨塔里临时整理出来的地方,一些简易的行军床被搭建起来,伤员们被安置在上面。奇怪的是,这些伤员身上多是一些划伤和撞伤,有火焰烧伤的一个没有,圣水此刻起了清洁伤口的作用。 被稀释之后的圣水将伤口清洁,再用棉麻制成的纱布一层层的将伤口缠绕,最后再服用一些治疗药水,一个简单的救治就完成了。至于一些非常深的伤口,现有的军队条件也是无力,等待伤员的是运气,兽人少女看得有些不忍,将眼光投向了鲁西华。 鲁西华从皮囊中掏出百药符丢给少女,少女的眉头才舒展开来,满心欢喜的去了,鲁西华则是转身出了哨塔。 “谢谢你的魔法护符,那是你自制的吗?”一个声音在鲁西华身后响起,鲁西华回头一看,原来是女弓手艾拉。 “不是,是我的门派发给我的。” “门派?是教派的一种吗?类似公会的样子?”艾拉的声音有些磁性,听上去有些野性,很有魅力。鲁西华却是没有回答。 “你的魔法护符很有用,那些原本不能救治的伤口都在慢慢愈合了,速度很快,比神殿的圣水不知道好了多少。也比我们的治疗药剂好不少,难怪你看不上炼金药剂的生产,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和你说声谢谢。” “没什么,只不过是将平时收集的草药药力吸收到玉符里保存,需要时就放出来使用。要是没有草药,光是玉符也起不了作用。” “到现在为止,只发现了五名受伤士兵,其他的都死了。西部哨塔是雪漫城最为重要的哨所,这里常年有五十到六十名士兵守卫。没想到这次的袭击,只活下来十分之一。不知道那条爬虫现在在什么地方,现在,我只想将我的弓箭射入它的眼睛。”艾拉一边说,一边紧握了一下身上的短弓。 鲁西华没有答话,他想搞清楚龙和魔神以及圣灵之间的关系。 鲁西华的修行继承神秘人所传神通摘星拿月,秉承的是太古修行之法,想必太古之时,天材地宝多不胜数,修行环境极其丰富,一切需求都能找到,修行者只要探索大道真理。所以在当下角木星域的修行之法,竟然把鲁西华现在的炼气还神阶段,一股脑划分为七八个,搞得现在鲁西华踏入炼气还神的第一步,就凝结出属于自己的元神之像,类似于太一门的化神期修士。 但是又不完全一样,因为化神之前乃是元婴,元婴之前乃是结丹。正所谓感悟天地规则、凝结为种、化之为丹、是为不朽、千载长存,最浅显的说法就是创造属于自己的神通,即是能够粗浅运用天地规则才能结丹,然后顺着这些神通向上、追本溯源逐渐触摸大道,接触万物本源,理清其本来面目,这才是正常的成仙之道。 而鲁西华不一样,他接受星辰之法,而且一上来就是太古神通摘星拿月,这已经算是大道本质了,放到现代来说摘星拿月就算是律,其他神通不过是理或者式,是律衍生出来的东西罢了。 一条定律可以推导出无数的公式,应用到各个方面,这就是鲁西华的优势所在,比太一门中那些拿着自己总结出来的,还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公式反推定律的修行者前辈们,轻松了无数倍。 摘星拿月这种顶级神通,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巨力罢了,它摘的是道、拿的是理,摘取的是因果、擒拿的是逻辑,玩弄星辰运转、宇宙生灭于手掌之间,施展的是时间和空间的大道,只不过现在的鲁西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一声高亢的吼声从极远处传来,顿时所有人向那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见百里之外的雪山之上,一个青白色的小点在移动,伴随着那巨大的吼声,所有人一下就明白来者是谁了。 “龙!是巨龙!” “它向这边来了!” “好快!” 顿时西部哨塔周围响起了士兵们惊恐的呼喊。 “所有士兵听我命令!进入战备状态,伤员和医护进入哨塔,在外搜寻的小队赶快回防,弩车准备好,士兵在队长的安排下,躲到防御设施里。大家准备好!我们的目标来了!干掉了它,晚上回城领主为大家庆贺,酒肉不限!” 伊瑞莱斯长官的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行动起来,弩车被安置好角度,能够保证巨龙在任意位置,都能至少有一架弩车能够瞄准它的方向。 “安,你待在哨塔里,不要出来。”鲁西华大声吩咐道。空气中充满的大战之前的凝重,仿佛凝结了一般,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等待对手来临的那一刻。 从雪山飞来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那身影带来的阴影在地面形成了一片阴影,是那么的庞大。巨大的风压,将荒野上的野草压得紧贴在地面,露出其间隐藏的岩石来。 “是庄严巨龙,这下麻烦了。”艾拉小声说道。 区别于普通的龙类,庄严巨龙高居龙、血龙、冰火龙、远古巨龙之上,仅仅排在上古史诗巨龙之下,这种龙吞吐的是魔法,而并非其他龙类那样单纯的冰霜和火焰,它的名字仅仅在游吟诗人的口中传颂过,想不到今天竟然出现在面前。 巨龙飞行速度太快,几根弩矢远距离都没有射中,刹那间巨龙已经降临众人跟前。 那道身影飞快的掠过荒野,庞大的脚掌落到唯一的残缺建筑~哨塔的顶部,沉重的身躯让哨塔的一边不堪重负,迅速落下大小不一的石块。青白色的鳞片、红宝石一般的眼睛,配合威严的龙头扫视哨塔周围的军队,犹如一位王者在审视凡人。 “我名~米尼墨尼尔,遵循奥杜因的指示前来消灭你们~”一个个古怪的强调从那硕大的龙头吐出,回荡在所有人的心间,顿时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条巨龙的来意。 “放箭!杀了它!快点!放箭!”随着伊瑞莱斯长官的命令,所有士兵和几架远处的弩车上飞起了黑色的影子,仿佛蝗虫一样扑向巨龙。 锋利的钢制箭头带着一阵阵呼啸的破空声射向巨龙,然而,箭头在接触到巨龙的鳞片的一刹那,仅仅发出了一声轻微的脆响,钢箭便折断了。 “无知的爬虫~”巨龙口中吐出短短数语,猛地扬起了它的翅膀,宽大的龙翼将夹杂在箭矢之间的几根弩矢扫落,产生的风压将几名企图靠近它身体的勇敢士兵从哨塔顶部掀翻。士兵从高达二十多米的哨塔顶部掉落,迅速被守候在下面的同伴们拖到一边救治。 巨龙拍动着龙翼,双爪费力哨塔,腾空而起,张口吐出一连串白色的火焰,所过之处一片焦黑,接触到白色火焰的几名士兵们,全部化作了灰烬,地面上留下几具武器和盔甲,诡异的火焰却没有蔓延开来,仿佛只在肉体身上才起作用。 巨龙从一处断垒俯冲而过,一名士兵压低了身子躲在一架弩车旁,抵抗着巨龙拂过时所带来的狂风,但强烈的风压仍把他的头盔掀飞,露出了一个年轻人的脸。 他略带后怕地回头望了一下,原先在他旁边替他装载弩箭的两名同伴已经不见,直到他看到远处巨龙的脚掌上落下了两个人影,他才明白过来。 他艰难的抱起一支一人高的弩箭,将其装载在了弩车上,转动着绞轮,将弩车上的弓弦拉开,而那头青白色的巨兽在天空盘旋了一阵,随后再次朝他的方向冲了过来。 “呼...”年轻士兵看了眼离他越来越近的巨龙,诺德人并不畏惧死亡,只是缺少一个死得其所的地方。想到这儿,士兵看向巨龙的眼神愈加炽热。 弩车已经拉满,他颤抖着把手放在了扳机上,努力迫使自己盯向巨龙,巨龙离他已经很近了,他可以看到它每一块鳞片,也可以看到它那充满暴虐与毁灭的眼睛。 “...”年轻士兵想起了休假时,在母马横幅旅店里里,一边听着吟游诗人唱歌,一边和自己的几个酒友痛饮着诺德蜜酒...喝醉酒、调戏酒侍女、打架闹事,挨了老板娘一个耳光。 他想起了寒冬的半夜值班时,领主大人竟深夜来到城墙,犒劳慰问他们这些卫兵,还记得领主当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了一句话,“雪漫需要你们这些忠诚无畏的小伙子。” 他为此激动的两天都睡不着觉。他想起了自己年迈的父母,因为他们居住在雪漫,因为他们的支持。 他发现,自己必须站在这里的理由有很多。坚定地看向巨龙,这个年轻的灵魂发出了一声发自肺腑、震撼人心的呐喊——“为了雪漫!!!” 双手敲击在扳机上,弩箭对着空中的巨龙而去,巨龙却用龙炎回应了他的喊声。 龙炎把飞行在半空中的弩箭彻底焚烧,炽热的火焰丝毫不停留地飞向了年轻的士兵。 一只手忽地伸出,将这团火焰在手中捏爆,白色的火焰化作点点火星四散开来,再无威胁。年轻士兵本来准备迎接死亡,此刻却将头转向了那只手的主人,一头黑发映入眼帘。 巨龙的攻击被破碎,有些恼羞成怒,利用龙翼停留在空中,这次准备的时间久了一些,一张口就是数团火焰直冲那只手的主人而来。 这些火焰在空中并不是呈直线行进,有的弯弯曲曲、有的交叉穿越、有的停停顿顿、有的绕了一个大圈攻向那黑发之人。只可惜,这些火焰来到那人面前,好像遇上了克星,瞬间湮灭,一丝威力都没有,一只白净的手掌将这些火焰全部捏掉,仿佛那熔金化铁的温度都是假的一般。 “你就这点本事?”鲁西华向着空中的巨龙大声喊道。 龙族的威严仿佛在这一刻收到了挑衅,“凡人!你不要想和龙族作对,你的武技再高也只能救下几只爬虫。” 一段生涩的龙语在天空响彻,只见遥远的天空之上,此刻出现了无数的黑点,黑点带着耀眼的光芒落下。 “陨石术!大家立刻躲避!”伊瑞莱斯瞬间认出这个法术就是传说中的龙语陨石术,召唤天外未知空间中的无数火石落下,是大范围的攻击法术。之前西部哨塔周围无数的深坑和里面的球形燃烧石头就是这么来的。 “凡人!这下我看你能救几只爬虫?!你们都得死!”巨龙张着大嘴在天空中咆哮,它的高度让地面的弓弩根本无法攻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施法。 “你让我生气了。”鲁西华一句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一股庞大的气流从体内喷发而出,顿时跃身停在空中,留下地面一群张大了嘴巴的人群。 一头白猿的身影在鲁西华身后冒出,看上去比二十多米的哨塔还要高大。伴随着四面激射的罡气,庞大的天地元气迅速汇集过来,化作了白猿脚下一片波涛汹涌的云气,白猿立其而上。 白猿临世,震慑万物! 鲁西华身形向后一靠,顿时整个身子融入了身后气态的白猿之中,随着鲁西华真身的融入,空中整个白猿立刻活灵活现起来,不再是之前的一个虚影。 “你还说你不是只猴子?你这个大骗子~”战友团的盾剑女战士里娅看得手中的盾牌都落到了地上,发出响声来。只不过在场的三百来人此刻没有谁再注意她了,眼睛都盯着空中那只好似神魔的巨大白猿。 正文 第43章 龙裔诞生 那头青白色的巨龙看到黑发男子身化巨猿,惊异无比,巨大的龙翼扑闪着飞向了更高的地方,地面的人群从下往上看过去,庞大的龙躯停在空中看起来就好似一个灰点。 只见白猿双掌一合,指掌之间冒出无数电光,这些闪电呈青白色,就在白猿的双掌间跳跃。白猿将合拢的双掌迅速拉开,这青白色的闪电立刻在双掌之间形成一道水浪,这道由雷电组成的水浪在白猿横伸的双掌之间滚动,让人看呆了双眼。 “都到我身边来”白猿昂首向天,口中所发声音如同冬雷滚滚,震得地面三百余人耳鼓发麻,确实没人敢违背这只神魔的意思,纷纷向着白猿靠近,至少大家心里清楚,这只白猿是大家熟悉的鲁大师所化,没有恶意。 说时迟那时快,天空中的陨石带着巨大的冲击向着西部哨塔而来,与空气间巨大的摩擦,使得每颗陨石上都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成百上千颗陨石的降临使得整个大地都显得微微的颤抖起来,哨塔周围的人群脸上更是一片苍白。 白猿见众人都已经集中到自己周围,再无余漏,立刻将右臂高举,手掌朝天,仿佛要托住什么,只见那掌中雷电组成的水浪,顿时从白猿右掌中四散开来,变作一张薄薄的水幕,如同一个倒扣的保护罩子,连同哨塔在内迅速的包围起来。 陨石从天而降,带着火焰的愤怒冲击而来,落在这由雷电组成的保护罩上,激起一个又一个的涟漪。保护罩上不断震荡,看起来薄薄的一层,这些陨石却是拿它没有办法,不甘心的纷纷滑落在罩子一旁,被隔绝其外。 百千颗陨石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撞击在白猿高托的罩上,连连碰撞之间,巨大的冲击力道传递过来,鲁西华只举得浑身气血翻涌,真气都有些不受控制起来,顿时张口咆哮。 巨大的罩子中,人们接受着白猿的保护,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天地大冲撞的一幕,这是天地间最原始的力量碰撞。陨石击打在罩子上,每溅起一朵浪花,每产生一道漂亮的波纹,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代表着一次巨力的对抗,所以心脏就跟着震动,无比的紧张。 那鲁大师所化身的白猿在这接连不断的冲击之下,向天咆哮,虽是无声,但是每个人心头都是极端压抑,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心头,异常沉甸。 鲁西华口中发出无声的呐喊,在这陨石冲击之下,浑身气血奔涌燃烧,体内那沉淀积累的未知星辰之力也在瞬间被炼化为法力,如同长江大和一般,化作汹涌澎湃的怒海狂澜。 原本还有些虚幻的身体,此刻在法力的激荡下栩栩如生,如同真的血肉一般。白猿身上气劲如潮、罡气激射、根根白毛随着陨石的冲击不断震荡,顺风而荡,看得罩下的人群心旷神怡。 女弓手艾拉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握住弓柄的左手显得有些发白,看着眼前神魔一般的男子,内心中作为狼人的骄傲让她不能跪倒。似乎是血脉上的压制,无惧龙威的她,竟然在鲁西华化身白猿的那一刻就想跪地求饶。野兽的天性,使得她天然上感觉被压制,眼前的这头巨大白猿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灵,不容低等血脉者冒犯,自己好似一个臣民一般,想要叩拜威严的王者。 身边的法卡斯已经倒地不起,整个身子哆哆嗦嗦,蜷在一起,弟弟威尔卡斯在一旁搀扶,焦急地询问哥哥的情况。艾拉自然知道这是同样身为狼人血脉的同伴,在为血液中澎湃的野性所屈服,臣民拜见皇帝,身为狼人的法卡斯自然就屈服在了白猿的威势之下,再无任何战斗之力。 艾拉在这一刻心中顿时明白,自己已经永远的失去了鲁西华,那个谦和温恭的黑发男子只能成为自己睡梦中的记忆,两行热泪不由得划破眼角,顺着腮边滴落。 鲁西华的心神完全沉静了下来,如同古井不波,仿佛此刻天地间所有的事物,都不能让他的心神有丝毫的动摇。但是此刻他体内奔涌的法力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强。陨石落在罩子上的每一次激荡,仿佛一个高手击打在他的身上。 每一次陨石的掉落,每一个涟漪的产生,都使得他的体内气血流转、筋骨齐鸣、法力震荡、意念勃发。渐渐的好似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随着陨石一颗一颗的掉落,他的气势、他的力量、他的法力,一再攀升,好像完全没有顶点。 鲁西华的精气神好似都燃烧了起来,体内如同火山一样蓄势待发、岩浆涌动、准备着烈火倾焚、熔尽万物的那一刻。 体内越是疯狂,反而心灵却完完全全的沉静了下来,如同山间明月、辉洒世间,更好像一条小溪,宁静清幽、穿过无数石缝、不缓不急,此刻的鲁西华,心灵平静、柔和,如婴儿赤子一般。 这股淡泊的情绪,迅速感染的罩中的众人,大家之情紧张的情绪立刻消散,都冷静了下来,法卡斯也恢复了行动力,威尔卡斯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依旧开口询问哥哥的状况。 “月亮,是月亮”有人开口喊道,伸出手指指向白猿,引得众人纷纷观望。 艾拉顺着那人手指看去,只见白猿脑后竟然升起一轮明月,无数的银辉此刻洒满了整个罩子,光芒并不刺眼,但是却盖过了天空中太阳的光辉,明月之中隐隐有山岭溪流的影子。那银辉落在众人身上,受伤的人们迅速发觉自己身上的伤口痒痒的,立刻低头查看,只见伤口在银辉中飞快的愈合,要超圣水和治疗药剂的疗效。 “这是神灵降世吗?”人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军队严肃的纪律和威严使得现场并没有愚妇愚民一般的跪倒叩拜。 终于,漫天陨石落尽,罩子也消失在白猿掌中,明月也同样消失在白猿脑后。受尽保护的众人不禁连外皮都没有被擦伤,甚至连之前受伤的地方都已经完好如初,不少年轻的士兵不由得欢呼起来。 空中那条青白色的庄严巨龙眼看不能奈何白猿和军队,身子一别,就要向远处飞去,“愚蠢的猴子,我信你还能够去保护那些城里的人。”说完这话,巨龙龙翼一展就要飞往远处的雪漫城。 伊瑞莱斯脸色一白,大声喊道,“不要!” 黑精灵女战士知道,如果让这头巨龙飞临雪漫城,那么对于城中的无数居民来说就是一场灭顶的灾难,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你这条爬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问过我没有?!”白猿站在白云之上,离地也有几十米高,巨大的声音震荡荒原,响彻四野。 只见白猿高举的右手收回,右臂和左臂同时横展开来,紧接着迅速合拢,十指作势相扣。只见一道巨大的虚影从白猿双爪之间冒出,就是猿爪的影子,这影子一端连在白猿身上,一端破开数千米的距离,直接抓向那飞离的巨龙,电光火石之间,这些动作就在一瞬。 地面的众人眼睛一花,就看到那空中遥不可及庄严巨龙,此刻好像一只飞行中被捉住的山鸡,在空中挣扎,宽大的龙翼在空中扑扇,“怎么可能?!你这只猴子怎么会抓住我?!” 庄严巨龙被猿爪虚影抓住,不断地嘶吼,想要挣脱,两者一时之间僵持不下,众人的心顿时又提了上来,大家都知道巨龙的肉身力量是多么恐怖。 “想逃?!作你的春秋大梦,给我回来!”白猿一声怒吼,双爪间做了一个动作,远处巨龙的双翼顿时从肩部被撕裂,无数鲜红的血液从空中洒落,浇在荒野之上。巨龙发出悲鸣的嘶吼,再无力气挣扎,被那巨大的猿爪虚影困住,迅速的从空中被拉扯回来。 扑通一声,落在离西部哨塔不远的地方,从地面溅起巨大的尘埃。巨龙落在地面,双翼被撕开了巨大了伤口,血液从中间流出,顿时将大路变作一团血池,口中发出哀吟,嘶吼不已。 白猿从云头落下,双臂猛地一锤胸口,几步跨到巨龙面前,伸手往巨龙头部抓去。巨龙弯着脖子,一个翻滚立起身来,张开无数利齿的大口,抬头就要向白猿手臂咬去。 白猿身形一晃,骤然在巨龙身前停住,一个侧身,躲过了巨龙的撕咬,又是一个跃步,左臂伸展开来,一把将巨龙头部夹在自己左腋之下,右爪抬手就往巨龙颈胸之间抓去,若是被抓个实在,立刻就是开膛破的下场。 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迟滞之感。 庄严巨龙不甘心坐以待毙,双翼虽然被撕破,无法活动,但是前爪后腿依旧灵活,立刻提爪伸腿和白猿撕打起来,同时龙颈猛甩,使得白猿站立不稳,不得已松开了龙头。商道大路之上,一白一青两个身影仍在激烈搏斗,离得老远,仍能听到令人心惊胆战的嘶吼声,响彻天地。 剧烈的气流波动使得两者周围的空气越发的狂暴起来,巨大的空气吹得众人几乎不能站立,偶尔的动作就将附近的岩石击飞。 巨龙到底只是野兽罢了,就算有人的智慧,搏斗之间依旧不过是野兽的动作。白猿虽然身为巨兽,却是鲁西华所化,百年炼心,家传武学在白猿身上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展鹏、锁月、扬鞭三式连环,顿时将龙头击开,一个跃身来到巨龙胸前,双爪立刻捏住巨龙的两只前爪,白猿双腿收缩提起在巨龙胸前一蹬,一个猛力踹开巨龙,双爪随着身体去势同时向后一扯。 庄严巨龙顿时发出痛苦的嘶鸣,两只前爪被白猿活生生的扯掉,无数龙血洒向空中,落在白猿身上,好似雪中的红梅,分外的明妍,紧接着龙躯一歪,再无站立,摔倒在大路上。 白猿狞笑着用手臂擦了擦脸上的龙血,顺手将两只还在微微蜷动的巨龙前爪抛开,纵身上前,抡起手臂握成拳头就往龙头之上砸去,一拳一拳击打在龙头之上,巨龙发出阵阵哀吟。看得哨塔旁边的众人目瞪口呆,这情形和老婆拿着木棒教训自家不听话的土狗没有什么区别。 渐渐的,龙吟之声越来越低,越来越沉,龙头之上的一双黄睛渐渐合上,这条称霸天际的庄严巨龙被白猿活生生的锤死了。 “安,你过来”白猿口中发出雷鸣般的声音,招呼着兽人少女。 哨塔断破的石阶上露出一个活泼的身影,正是之前听鲁西华的吩咐,安安静静躲在哨塔之中的安。她并不担心鲁西华,因为在山中古墓,早就见识了鲁西华变身的神奇,她心里知道,这就是气,是鲁西华教会给自己的武技。迟早有一天,自己也能够达到鲁这样的水平。 至于变身野兽什么的,那是最好不过了,自己本来就是兽人,两颗尖锐的牙齿从下颚嘴角边伸出,常常被人类和精灵看不起。没看到鲁自己变身成猴子,也是有尖锐的牙齿突出,多漂亮的牙齿啊,一想到自己以后也能有这么一口雪白英武的牙齿,兽人少女就高兴了起来。 不理会众人羡慕的目光,少女提步来到白猿身边,还伸手摸了摸白猿腿部雪白的长毛,一副羡慕的样子。 鲁西华浑身法力散去,星辰之力重归身体经脉各处,顿时又重新变回原形,重归人身,手一抖,瞬间换了一身新的衣服穿上。 “这条龙死了,你试试看有没有什么感应。”鲁西华后背的青锏变得发烫,跃跃欲试,似乎想把眼前的龙尸转化为一颗大号的丹丸,可惜被鲁西华死死压住,没有显出异象来。 少女带着疑惑,站在巨大的龙尸之前,青白色的龙鳞片,片片右手掌大小,一颗龙头比自己整个身子还大。听了鲁西华的话,顿时明白这是因为自己在山中古墓中,莫名地对上古的龙语墙有了奇怪的感应,甚至从中学会了一句奇怪的短语,只是没有办法说出口。在遇到这条庄严巨龙之后,少女已经知道,自己领悟的只怕就是早就失传的上古龙语。 兽人少女闭上了双眼,站在龙尸之前一动不动,几十米之外的军队不敢有丝毫的异动,他们明白眼前这名黑发男子的恐怖战力,已经没有人认为他是人类,内心深处都将他划为神魔一类,不敢有丝毫声音发出,生怕引得鲁西华不满。 鲁西华眼中,龙头之中,无数的蓝光汇成一条带子开始向着少女身上流去,融入其体内,这些蓝光由奇奇怪怪的符号组成,仿佛代表着天地之间某种独特的约定。 “规则?!”一瞬间,鲁西华有些明白了,只怕所谓的龙语就是天地规则的体现。而这些龙语恐怕也并不是龙族自己创造的,是神魔将自己的神力转化为符号,赐予龙族施展。 “我学会了这些符号,是不是就能施展同样的法术、掌握同样的规则?反过来推,我是不是学会了这些符号就等于窃取了这方天地中神魔的神力?!获得了神通?!”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鲁西华脑中,顿时犹如雨后的野草一般不可以抑制的蔓延开来。 鲁西华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气息,一条气流脱卷而出,仿佛一条长鼻子,在那蓝光中一卷,一小段符号就被气流吸住,拉回了鲁西华的身上。 “龙语,龙语,果然是龙吟之音。这个办法可行!窃神魔之力,铸就我的神通,哈哈,我明白了!”鲁西华压抑住自己体内的兴奋,没有再次出手偷窃符号,而是看着这些符号全部流向少女的身体。 少女体内的蓝光渐渐凝聚,鲁西华眼中,在其松果体处,蓝光不断凝结,竟然将之前在古墓中龙语墙上学到的符号点亮,却再也没有动静。 而此刻,少女一下睁开了眼睛,高兴地对鲁西华说道,“鲁,那个奇怪的音节我好像能说了。”说完这话,少女张口就要喊出来,却被鲁西华制止,“等一下,我们一会再试。”说完,将眼光投向远处的人们,招手示意大家过来。 “鲁大师,谢谢你。今天没有你,我们的部队一定会死伤不少。”伊瑞莱斯长官代表下属首先开口感谢。 “没什么,我们领取了巴尔古夫领主的报酬,就要做到。这条龙现在就留给你们了,作为领主的战利品,我想今晚一定是个美妙的夜晚。” “实在是太感谢了,我想领主大人一定会很开心的。”从来都是表情严肃的黑精灵女战士脸上展露着笑容,在强者面前,应该保持足够的谦逊。说完这话,伊瑞莱斯一挥手,“大家打扫战场,将这条爬虫分割,我们把它运回雪漫,今晚将是胜利之夜。胜利属于雪漫!” “胜利属于雪漫!”战斗完成,除了最开始的两三个倒霉蛋,绝大多数人都活了下来,不但如此,伤员都已经康复,大家都很高兴,同时高举右臂响应着,纷纷散开,打扫战场,准备来日重建西部哨塔。 “我代表领主,邀请鲁大师和安参加今晚的宴会,我想相信,你们一定会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伊瑞莱斯长官躬身行礼。 “鲁,我想试试那句话。”少女安受不了别人的忽视,好像自己现在变成的鲁的附属品,可明明鲁是自己的护卫,立刻开口提醒。 “那好,你就试试吧”鲁西华摸了摸少女的头发,鼓励道。 艾拉正带着法卡斯四人过来,准备感谢鲁西华。法卡斯的心里对鲁西华有着天然的畏惧,威尔卡斯倒是依旧还是那个性格,对于勇士他是相当佩服的,何况还是屠龙的勇士,不管是不是猴子,天际的兽人还少吗?傻傻的威尔卡斯还分不清兽人和鲁西华的区别,他执着的以为鲁西华就是一名兽人,特别是盾剑女战士里娅悄悄向他讲述,鲁西华是从阿卡维尔大陆过来的猴人。 猴人就是兽人的一种,威尔卡斯心里想到。他张开双臂想要正面给鲁西华一个拥抱,就看到鲁西华旁边小小的兽人少女张口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fus佛斯” 随着音节而出的是,一道强烈的冲击撞在威尔斯卡身上,这个人形巨熊立刻好像被巨大的力量撞上,腾空飞起,远远的落开,直直的飞出两三米外,脑袋落在地上,晕了过去,众人的眼睛立刻盯在了少女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兽人少女一看自己闯了祸,立刻一边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边诚恳低头道歉。 “龙语?!”生命悠长、活了几百年的黑精灵伊瑞莱斯长官立刻认出兽人少女刚才口中所发的音节就是巨龙一族的语言。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个小姑娘是一条人形巨龙?!我的天啊!”喜欢幻想的里娅又是发挥了自己的猜测,大声喊出来。 “不,她是龙裔。是时间龙神阿卡托什的血脉,是都瓦克因。”一名中年的士兵站在一边,用缓缓而低沉的语气说道。 “传说在历史上的每一个关键时刻,阿卡托什都会将自己的龙血赐予不同的凡人,从而诞生一种在龙语里念做都瓦克因,也就是龙裔的独特生物。”中年士兵此刻好似一位智者。 “可是她是一名兽人。”战友团的里娅辩解道。 中年士兵摇摇头,“在龙神的眼中,所有智慧生物都是凡人,虽然她是一名兽人,但是具有龙的灵魂、血脉,因此被龙族认定为同族。第一位有记载的龙裔就是胜者阿莱西亚,其他著名的龙裔还包括赛普汀王朝的历代皇帝。不过由于赛普汀王朝在湮灭危机中灭亡,已经至少有几百年没有再出现过拥有龙之血脉的英雄人物了。” 说到这里,中年士兵伸手拍了拍兽人少女的肩膀,“小姑娘,你注定是一名英雄。” 里娅用沙哑的声音向这名对历史了如指掌的中年士兵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么清楚龙裔的故事?” 中年士兵四十五度角,望着天空,“我曾经也是一个和你一样的雇佣兵,准备游历整片大陆,直到我的膝盖中了一箭。” 鲁西华顿时无语了,好吧,这又是一名膝盖中箭的隐者。 中年士兵的话刚刚落下,这个西部荒野上的天空响起了雷鸣一般的声音。似乎比之前鲁西华所化身的白猿的嘶吼来的更为响亮。闷雷一般的声音响彻天际,“久违的龙裔,你终于出现了。来吧,到我们这里来吧,来这里你会明白真正的龙语之道,我们在世界之喉等着你的到来。” 一个个字在莫名的巨大声响中回荡荒野上空,似乎是天神在说话。兽人少女吓得往鲁西华身后一躲,伸出个小脑袋来。 “这又是谁在说话?”里娅发出大家心中的疑问。 “灰胡子,他们居住在世界之喉的山巅,霍斯加高峰之上,他们是一群修行龙语之道的隐士,他们在召唤兽人女孩。”中年士兵说道,似乎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鲁西华哈哈大笑,拉起兽人少女的手向着大陆往西方而去,“有意思,有意思,安,让我们一起迎接着有趣的旅程吧。” 没有人敢阻挠两人,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向西边离开。 “鲁大师,今晚领主的晚宴” “请转告领主,我们不参加了。” “世界之喉在东边!” “还是让我们先领略一下天际的风景再说吧,灰胡子就让他们等着吧,有一天,我们会过去的,那时,安会是一名真正的勇士。”鲁西华的声音远远传来,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大路的尽头。 艾拉眼中包含着泪水,她感到自己恐怕这一生都不会再看到这名浑身上下充满魅力的男子了。 阿卡维尔大陆,艾拉的心中头一次冒出想去看看的念头。... 正文 第44章 安的日记 鲁是一个很奇特的人,他自称来自于东方,至于具体什么地方,他不肯说。他有着和这片大陆上完全不同的武技和神奇的物品,甚至是习惯:比如:他喜欢整洁、喜欢舒适、喜欢美食、喜欢帮助别人、也喜欢夜晚没事的时候看我们头顶的星空、同样也喜欢听我说故事。 我觉得鲁经历过很多事,只是他藏在心里不肯说出来,鲁每天教导我的武技,更是教我做事的道理,甚至还教导我读书认字。他有时沉稳,有时却又像个小孩子,有些奇怪的想法,但是,我觉得他更像我的哥哥,我的家人,因为他让我忘记了以前作奴隶的时光,让我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人,而不是那些只知道服从、杀戮、打猎、热血的兽人。 夜星月5日 我和鲁不想睡在野外,夜晚继续赶路,在野外湖边遇到了一位年老的巨人。他不同与其他放牧和驱赶野兽的同伴,他显得很悲伤,一个人独自坐在泛着白气的湖边,身边有一头早已死去的老年猛犸,皮肤上无数的皱褶,昔日乌黑的头发胡须也变得灰白,身体上面有数不清的裂口和划痕。 我们路过他的身边时,他没有起身驱赶我们,只是抬起他那低垂的头颅,静静地看了我们一眼,又重新收了回去,我却在他那悲伤的眼睛读出了一种感情~孤独。年老的巨人不时驱赶着那些想要在猛犸尸体上下嘴的野兽和飞鸟,每当完成了这些动作,他又会重新回到猛犸身边,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摸猛犸的皮肤,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的珍宝。 我们停了下来,注视着老年巨人的举动。鲁说,也许这只猛犸是巨人从小到大一起成长的伙伴、朋友,因为年老无力的缘故,巨人被赶出了自己的部落,陪伴他一起出走的是同样年老的猛犸。可能是因为太过衰老的缘故,猛犸最终还是老死在了路上。巨人舍不得抛弃同伴而去,选择独自陪伴在它的身旁,渡过自己最后的时光。 鲁说的话让我想哭,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我急急忙忙去路边采集了许许多多的鲜花,铺就在猛犸的周围,将它们围成一圈。最后,鲁抬手放出了一颗光球,悬停在猛犸的上方,光球被月光照耀,洒下的光芒不再清冷,却是稍带着一点温暖,让这个悲伤的夜晚有些暖意,他说,这是月光的祝福,期待死去的伟大灵魂能够得到永生。 期望这光能给老巨人以后的生活带来点光彩吧,也许在已死的心中,依旧有希望的存在。 朝阳月1日 冬天过去了,北地依旧寒冷,好多地方依旧是冰雪覆盖,去年出发的商船今年一早回到了港口,他们从东边遥远的晨风省南部带来了当地的特产。被整个冬天弄得烦闷的旅途,让我们在晨星城的泰伯斯利客栈休息了足足一个星期。 美酒、美食、唱歌、跳舞、游吟诗人、漂亮的侍女、享用晨风省的美味,甚至还有来自黑沼泽的血龙果,这是贡献给孤独城女王的礼物。当然在金钱的攻势下,商人拿出了自己的私藏品,换来的是金钱的消耗一空。 我向鲁抱怨,这些足足能够使用几年的金币,就在一个星期之内被我们疯狂地花光,实在是太不节制了。鲁却笑着说,身为一名武者或者是勇士,最重要的技能就是赚钱,而我需要掌握一门赚钱的技能,当我充满欢喜的问他是什么时,鲁说这种技能没有一成不变,要根据当地的情况来决定,结果他提出的解决方法是~挖矿! 我在赛洛帝尔的山区私人矿场就是担当洗衣工,这件工作再熟悉不过了。我向鲁抱怨这个工作又累又苦,鲁却说道,真正的武学大师都是在日常的普通工作中锻炼自己的意志,有砍柴种地的、铺路修桥的、挑水做饭的,挖矿不算什么。 我怀着怀疑的心态接受了鲁的建议。结果事实证明我错了,鲁通过挖矿让我很快的就感觉到了体内有气的存在,并迅速的熟悉了它们。一个一个重复的动作,让我体内的气连接起来,在身体里运转,全身变得热乎乎的,非常有劲,很多平时做不到的动作也变得顺畅起来。 “劳动是最好的老师。”鲁说,我记下了这句话,甚至有点爱上了这样的生活。 朝阳月17日 武技进步,力量见涨,每天挖矿量非常大,附近的几个无人小矿,很快就被我们挖空了,钱包又重新鼓了起来。我从冒险者手中买到一份新的矿场图,那同样是一个无主的矿场,位置有些偏远。 鲁要为我采摘药材,每天工作结束后,我都要用这些药材熬制的药水沐浴,浸泡全身,所以用量很大,鲁都在野外去找,现在挖矿已经变成武技的修炼,不再是赚钱的方法,所以这次的新矿我一个人去了。 通往矿场的小路偏僻而又曲折,我在树上跳跃,借着树干避开了地面的荆棘和灌木。嗯?我忽然闻到了一股风干的腐肉味道,有些像是人类的。 “混乱的天际~圣灵在上,愿逝者安息~”我嘟囔了一句,跃下大树,发现树的主干向下有个大洞,比较浅,一眼就能看到底部,最里面有两具紧紧相拥的白骨。 我小心的探查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危险,便弯腰走近,一股刺鼻的臊味,这个树洞应该原本是个穴熊的巢。 我仔细端详着两具尸骨,发现上面有多处折损,干涸的血渗进了骨缝里,说明这是生前造成的。两人的指骨深深嵌进了对方的臂骨中,看上去,两人在死前的痛苦经历面前依然紧紧相拥,死亡也没有将两人真正的分开。 我在尸骨周围翻了翻,大一点,看起来像是男子的尸骨旁边有一个破烂的皮囊,数十枚金币,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只找到两封残缺不全的信。 上面写着: x爱的xxx xx父亲不xxxx,xxxxx。x偷了xxx金xx,私xxxxx! xx你的xx 另一封信上只有一个“好”字能看清。另一具是一名女子的尸骨,我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两名相约私奔的恋人,在野外遇上了猛兽,危险来临的时刻,谁也没有抛弃谁,一起葬身与兽口之中。 我在尸骨旁边摆了几朵红山花和几颗浆果,正准备出去。忽然身后一暗,一阵腥风扑鼻而来。洞穴的主人回来了!我回过头来,一头足有两米高的穴熊站立起来,遮住了洞口的阳光。 我的心情很不好,顺手拍断了那只穴熊的脊梁骨,割下了它的前爪和胆囊,继续挖矿。 傍晚,我回来忍不住向鲁说出了我今天的遭遇,鲁叹了口气,说出了他遇到过的一个小故事。 同样是相约私奔的情侣,女子拿着包裹在野外苦苦等待恋人的到来,只可惜恋人没来,等来的是凶残的强盗,枯骨中埋葬着多少悲伤的故事,那位不知名的恋人究竟是故意失约,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没有完成赴约已经无人知晓,只有山林中那具可怜女子的尸骨在述说着这段被掩藏的往事。 “这就是生活。记住,弱小就是原罪。你是掌控生活还是被生活掌控,取决于你的强弱。”鲁最后说了这句话,我把它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暮阳月11日日 游历天际省一年了,今天又是一个阴沉的雪天。我和鲁并肩走在冬堡飞雪的圆石街道上。 “这冷冷的阳光让我的胃不舒服,这时候来上一杯美酒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身边又传来鲁熟悉的抱怨声,现在他除了美酒和美食,其他的一点也不上心。我便转身走向冰封熔炉酒馆厚重的橡木门,想进去和他一起喝一瓶诺德蜜酒暖暖身子。 果然,和往常一样,冰封熔炉壁炉里的粗木头在火焰中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汗衫、金币、猛犸奶酪和风干鹿肉的味道。 我像往常一样走向木桌,却听到了一个醉醺醺的声音。 “啊!又一位旅客!今天真是个不错的日子,难道不想请哈里喝一杯吗?” 我循声看去,发出声音的是一个歪在长凳上的醉汉,他的头发和胸前的衣襟一样充满油污。“是个醉酒的乞丐~”我心里默默的下了个定义。 “拿着它,我的朋友。”我从包裹里取出一瓶葡萄酒,那是我本来准备拿来清洗手上的血迹用的。 醉汉哈里一把接过它。“愿松加德的荣光永远照耀你!”他含糊地高呼一声,咬掉瓶塞就把酸甜的酒液倒进嘴里,还一边高兴地哼哼着什么。 我叫过老板娘,“来两瓶黑荆棘蜜酒,顺便打听一下,”我指指哈里,“他是谁?” “他是哈里,自从三年前他的未婚妻伊芙琳跟一个盗贼跑了,他就一直这样了。”老板娘艾玛,年轻时是个挺有名的吟游诗人。岁月流逝带走了她的美貌,却没有带走她柔和的声音,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远处醉醺醺的男子。 “真可惜...又是爱情吗...”我若有所思地倒了一杯蜜酒,走过去递给哈里,“愿意和我聊聊伊芙琳吗?” 哈里的反应活像有人当头给了他一锤,“什么!”他涨红了脸,“他们都说她跟一个叫维克托的盗贼跑了,是因为我穷,不能给她带来富裕的生活...他们都是在胡说,伊芙琳绝对不会因为贫穷就抛弃我,她爱着我就像我深爱着她一样!”他甚至激动地跳了起来,想要用他油腻腻的脏手抓住我的衣服,“你也相信了那些无聊的鬼话!嗯?!” “放松伙计,”我一掌拍开哈里的脏手,脚尖轻轻点在哈里的腿弯,这个乞丐一般的男子顿时无力的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原位。“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生活,不要像这样整天醉酒。” 哈里颓然地趴在餐桌上,似乎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好好生活。”他喃喃地说,“没有伊芙纳,生活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看着哈里又一次举起酒杯,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咱们去趟裂谷城吧。”一小时后,我做出了决定,推开冰封熔炉酒馆的大门,回头对鲁说道,“盗贼工会的头头,威尼斯女士,可能知道点什么。” “没有问题,安,一切如你所愿。”鲁望着漫天风雪,随后迈出了酒馆。 晨星月30日 裂谷城这天阳光不错。“我很诧异,安,你越来越成熟了。”鲁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这半年以来,鲁出手越来越少,越来越普通,好像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普通人,丝毫没有初遇的那种威严和压迫。 无论什么事情都是我自己解决,那些倒霉的龙和远古祭祀同样在我手中丧命不少,但是我学的越多,无机越来越纯熟,越知道自己和鲁之间的差距。以前自己还以为和鲁之间隔着一座山,现在发觉这是大地和天空的距离,但是,我是不会放弃追赶你的脚步的。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钻进了城市下面的鼠道中,七拐八拐便绕到了盗贼工会的据点门口,一个叫破碎的大酒壶的地下酒馆。 “维克托?我有几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破碎的大酒壶里,威尼斯女士把手放在桌子上,十指相扣,狭长的双眸在兜帽里闪着姜黄的光。 “几年前他到我这来,出售了一批不太常见的稀罕玩意儿。”说到这里,威尼斯的话突然断了。 “然后呢?”我掏出几枚宝石放在桌上,双眼注视着威尼斯。 “我问他这东西哪来的,他说在离这很远的北方的一个山洞里,这是那个山洞的名字。”威尼斯从斗篷里扯出一张纸片,细长的手指握着笔舞动,像是水蛇,而桌上的宝石早就消失不见。 我低头看着纸片,上面纤弱的线条渐渐组成了几个字,妖精的秋天。 “谢谢你。”我拿起纸片,放在灯火上点着。“又一次冒险,嗯?勇敢的兽人?”威尼斯收回目光,扬起眉毛,略带嘲讽地看着我。 “不。”我站起身来,敲了敲鲁身前的桌面,示意他起身。“我只是想拜访他,有位老朋友想让我转达他的问候。” 威尼斯也跟着我们站起身,在阴影里整理着斗篷。“不管你去干什么,少女,维克托的匕首经常喂着毒,小心一点,那钱不好可赚。” 次芽月22日 经过多方的打听,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希望旅途的终点就是这里,为了那次心血来潮的想法,自己和鲁由北向南,又由南向北,奔波了半年多的时光,是该有个了结了。 “你很有担当,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武者了。”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无论我做出什么决定,鲁都支持我,支持我这个充满热血的兽人少女。 “你觉得会看到什么?奸夫**的安乐窝?装满财宝和机关的密室?还是一大波强盗的据点?”我自言自语地说着,拿出棉布将手清洁了一下,以示对即将死去的人的尊重,“愿松加德的荣光永存。”我低语着,慢慢向洞穴中走去。 光!转过一个转角,迎面而来的是刺目的蓝光。我眯起眼睛后撤,一边抬手拍出一道气浪,抵御可能的法术攻击,一边气劲运满全身,防止被敌人偷袭。 会是什么?闪电陷阱?霜龙的龙息?法力汲取?还是什么未知的宝藏?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的双眼适应了蓝光,首先看到的是一面四周梦幻似的冰壁~妖精的秋天是一个冰洞,阳光透过纯净的冰壁,折射下一道道蓝色的光辉。也许这就是这个洞穴得名的原因吧?这种蓝色的确容易让人想起凉爽的秋日里,那碧蓝如洗的万里晴空。 但是接下来看到的东西就没那么美好了,我在一具干枯的女尸旁边蹲了下来,戳了戳她曾经姣好的脸庞。 女子尸体生前似乎正在拉车,车架四周散落着几个空瓶子,几枚铜板。仅此而已,不大的洞**,只有石头和稻草。而宝藏、财富、金币、宝石什么都没有。 我在女子尸体上翻出了一本日记,轻声地读了起来: 亲爱的哈里: 很抱歉我之前欺骗了你。但如果不这样,你肯定不会同意我和一名盗贼一起赚钱。 每次我们提起未来生活的拮据,你的愁容都像阴云一样压在我的心上。尽管我从未挑明,但我明白你为了我们的将来已经疲于奔命。这次就让我为我们的家庭做点什么吧,更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孩子! 传闻说这边的洞穴里有很值钱的东西~我亲眼见到维克托卖给盗贼工会的!随后我便央求好心的维克托带我来到这里。等我赚够了钱,我就马上回去,祈求你的原谅。 你挚爱的 伊芙琳 信不长,很快读完了。风在通道里流动,四周的冰壁还回荡着落款的名字,像是在低声的哀叹。我和鲁走出洞穴时,他面带笑意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让我们把这本日记带给哈里吧,再加上点我们的宝石和金币。”我打破了这个沉默,“给他一个喝最后一杯的理由:他从未遭到过爱人的背叛。” “如你所愿。”鲁的声音依旧清澈,好似一道清泉流过我的心底。 出发前,我抬头看了看天边的阴云,天际省似乎更加寒冷了。 正文 第45章 四年之后 被誉为“世界之喉”的霍斯加高峰是泰姆瑞尔大陆上最高的山峰,好像一把利剑刺破天际,独立于世。传说霍斯加高峰有3000多米的高度,全程有30000余个台阶环绕而上,普通人想要登顶至少要爬两天的时间。 只不过霍斯加高峰上气候恶劣,晴天之下,站在山脚能够看到顶上,到处是覆盖着的积雪和岩石,实在是没什么风景可言,对于还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大多数天际居民来说,根本没有兴致爬上去鸟瞰天际省的概貌。 每到夏季,山下的积雪消融,山路易走,倒是有些大陆各处而来的朝圣者,恭恭敬敬的沿着拾阶而上,这使得山下的小镇~紫杉镇总算有了点热闹的样子。天际省地处大陆北地,气候严寒,霍斯加高峰更是地处高原,温暖来得要迟一些,冰雪往往要到春末夏初才开始融化,而此刻大陆的其他地方早就是花开蝶忙,一片繁华的盛景。 次芽月(5月),大量的浮冰顺着河流从霍斯加高峰的山间流下,树杈间已经缀满了翠绿的枝芽。几只小鸟在树头上来回跳跃,叽叽喳喳的鸣叫,迎接这迟来的春意。空气中依旧散发着寒冷,人们脖子上裹着厚厚的围巾,抵挡着寒风的侵袭。山脚下的紫杉镇上,各家各户早就开始忙碌起来,打扫卫生、清洁房屋和街道、修葺冬天被大雪压坏的建筑,各司其职,准备迎接半个来月之后大陆各处而来的朝圣者。 这个时候,紫杉镇外的石桥边,慢慢的走来了两个人影,一男一女,正是离开西部哨塔之后,消失了四年之久的鲁西华和安。 “鲁,你要走了吗?”四年过去,时间似乎没有在少女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是那副十六岁的样子,只是浑身上下多了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仿佛时时刻刻和周围的环境融入一体。几只调皮的小鸟围绕着少女旋转飞舞,有一只甚至大胆的跳在了少女伸出的手指上,黝黑的小眼睛盯着少女,歪着脑袋看个不停。 少女伸出另外一只手掌轻轻抚摸小鸟的羽毛,小鸟温顺的一动不动,享受着少女的爱抚,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少女手中一闪,几粒谷物跃在空中,小鸟顿时飞离少女,相互争夺起来,好一派活泼的景致。 “是的,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这两年来,你开始独自琢磨不再依赖我,我也没有开口教导,而你的武技却每天都在进步,也没有走什么歪路,我感到非常高兴。” 少女说话不紧不慢,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轻柔,听在人的耳朵里非常舒服,好似黄莺鸣谷。“练武技,就好像是画画一样,需要长时间的酝酿。画一幅画,下笔之前,你的仔细的琢磨,琢磨再琢磨,最后达到思如泉涌。灵感在脑海里快要迸发出来自己都要压抑不住的时候,这才下笔。那样画出来的画,一气呵成、挥洒自如,才有气势。” 少女跟在鲁西华身边四年时光,在鲁西华的言传身教之下,说话已经带着东方世界的味道,一些成语、词句张口就来,不在是四年前那个快被冻死在城门外的乡下兽人少女了。 少女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脑子里似乎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认为武技的道理也是一样。修练的时候不要着急练,而是在练每一招之前,都要静坐,蓄养精神,思考那一招一式的巧妙变化,全身血液的走向,直到思考得全身发痒,浑身上下精力溢出,必须要发泄一下,才开始进行练习。这样,才是真正的修炼,才是真正的炼精化气。鲁,不知道我这样的理解对不对?” “那对敌呢?也要细细琢磨吗?”鲁西华笑着说。 少女随口一张,檀口轻开,一条白光从嘴里面射出,正好打在两米之外的一片树叶之上。那片树叶仿佛被无形的东西击中,瞬间脱离树枝落往地面,被风一卷不知何处去了,树枝却是一动未动,似乎刚才的景象没有发生过一样。 “吐气若剑,安,你也算是一代大师了。” “对敌与修行不同,所谓随心所欲,神来之笔,怎么舒服怎么打,怎么痛快怎么做。这才是对敌之道,如果也像修练这般前思后想,岂不是婆婆妈妈,如何能够直抒胸臆、淋漓尽致。”少女微笑着回答,眼睛往鲁西华身上一瞟,眉宇之间有些责怪之意,仿佛再说,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考我,是看不起我吗? 鲁西好不好意思地摸摸鼻梁,“这一点,你倒是学我很像。武学之道有静又动,侵掠如火,不动如山。你静坐是完全讲究心意上的功夫。人的心好像猴子,动来动去;意念却又好似骏马、飞奔不已。所谓的心猿意马就是这个意思,猴子野马一样的心意念头,只能指挥自己的手臂肌肉,却指挥不动身体的血液。静坐要先把自己的心收拢来,做到一片空明,人的念头收拢来了,静下来了,就会洞悉入微,控制身体的血了。” 少女知道鲁西华这是在教导自己最后的路怎么走,听得也是分外用心,“那么炼精化气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 鲁西手一招,十数米外的一块大石头,忽地一下飞到鲁西华的手掌之上。这块上千斤的石头,就这样被鲁西华用一根手指头抵住底部,稳稳当当的立在空中,丝毫不动,仿佛没有重量一样。 “这是举重若轻。”鲁西华手指头轻轻一磕,顿时大石头就上升了两三寸的距离,等到回落之时,鲁西华又换了另外一只手指头,随意一挑,又重新飞了起来。这块千斤的巨石好像一只气泡一样,在鲁西华单手的五指之间跳跃,最后被轻轻一弹,又瞬间落回到了原来的位子,连一块泥土都没有被带起来。 “举重若轻,那什么又是举轻若重呢?”看了鲁西华的手段,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开口问道。 鲁西华摊开如玉一般的手掌,里面是几粒麦粒,手心发热,微微一烤,麦粒就发出了香甜的气息,不远处的一只小鸟直接就飞了过来,落在鲁西华的手掌之上,开心的吃了起来。 鲁西华手掌平伸,五指摊开,丝毫没有接触到小鸟,任由它落到自己的掌心捉食。 鸟儿吃饱之后,就想飞走,哪知到扑闪着自己的翅膀,无论如何都飞不起来,仿佛被无形的胶水黏在鲁西华手中一样。 安看得真切,那小鸟的双爪落在鲁西华掌中,每当想要借力腾飞时,爪子的落处瞬间出现一个小坑,使得小鸟失了平衡,无法借力,当然就飞不起来,好像被粘上了一样。折腾了一会,小鸟终于飞了起来,远远的飞离开去,落到一处树枝上,疑惑的打量着树下的两人。 “举重若轻、举轻若重,当你能够控制气血运转到全身的每一处,自然就能激发身体内各处的潜能,开发出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这是为了什么呢?我们修行的最终目标就是为了这些能力吗?” “气血盈满,沟通内外,直到打破虚空,可以见神!我在荒瀑古坟之中,就是如此!” “打破虚空,可以见神。打破虚空,可以见神...”少女喃喃几句,“鲁,你的神就是那只白猿吗?” “这里的神不是天上的圣灵和魔神,是你对于武学的理解,而是元神。白猿就是我对自身所学的精华所化的元神。打破虚空、可以见神,明心见性、得见如来,炼精化气之后就是炼气还神。我想,你们的英雄,塔洛斯,以区区凡人之身,成就圣灵,大概也是这种情况,你身为龙裔,又学习了我的武技,自是应当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明心见性、得见如来?什么是如来?”安到底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东方世界之人,所以这些深奥的话语她完全不懂。 “如来者,即诸法如义,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鲁西华缓缓的说出一句《金刚经》上的话,曾经以金刚之身成就天王的他,自然对如来之意有着深刻的理解。 安并不理解鲁西华所说的话,但是把它暗自牢记在心,她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也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鲁的路并不一定适合自己。 两人进入紫杉镇,照例又来到酒店采买一番,等出了酒店,两人决定往霍斯加高峰而去,在那里,安和鲁将迎来各自的道路和人生。 “天还这么冷,半山上的雪才刚开始化,怎么今年的外来客都来的这么早?”一位大叔手拿笤帚,在路边清理积雪,立着身子,望着远处说道。 只见镇上北边的大道上,走来两名身着奇怪衣衫的人。他们都穿着一身有点像祭祀又有点类似法师袍的衣服,不少关键处都是用骨头覆盖。最为奇怪的是,两人脸上同时带着相同的骨质面具。 鲁西华顺着大叔的视线看去,那两人的面具很像那方世界一部叫做《异形》的电影中的抱脸虫,将人的整个面部完全遮住。 正文 第46章 灰胡子 骨质面具将他们的脸部全部遮住,只能靠眼睛位置那里露出的红色瞳孔看得出来,这两名陌生人都是黑精灵,手中拿着一枚护符,护符上正亮起许多小光点,这些光点都集中到了一个方向形成一枚指标,准确无误的指向了兽人少女。 两人来到兽人少女和鲁西华面前停了下了,其中一人面向兽人少女开口问道,“你就是龙裔?” 毫无礼貌的询问,让女少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回答,和鲁西华自顾自地走下酒店的台阶,往紫杉镇北部走去,从那里有条小路可以登上霍斯加高峰。 当两人无视的走过面具黑精灵,渐渐走远。其中一名盯着手中的魔法护符看一会儿,忽然开口了,“你就是龙裔!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们的教主米拉克大人才是大陆真正的龙裔,你不过是一个假冒的家伙,接受龙神的制裁吧!你的灵魂将永远受到烈火的焚烤!” 哗啦一下,一位面具黑精灵竟然拿出一根法杖,凭空召唤出一个巨大的冰霜元素,这种传说来自于寒冰面位的生灵,全身上下都是由一块巨大的寒冰组成,两条手臂没有手指,只有两个打桩机一般的撞头,一出现二话不说,抬起手臂就猛地往地面一磕。轰然一下,一道充满了冰凌的道路直直冲向少女两人。看这样子,似乎被这冰凌撞上,只怕会受到很严重的冻伤和刺伤。 鲁西华没有回头,依旧慢步前行,兽人少女却是眉头一皱,回身凭空跃起,左手伸出一根指头点在了其中一根正在生长的冰凌之上,右手仍然扶着肩上的包裹。 冰凌被那淡绿的指头点中,顿时一下炸开,尖锐的寒冰碎片顿时飞上了半空。 少女在寒冰碎片飞到身前时,左手手指连弹。 崩!崩!崩! 接连三声,数片碎片被少女用指甲弹中,在空中划出了刺耳凄厉的尖啸,向那激飞而去。少女腰部轻轻一扭,在空中将身子回旋一圈,衣衫下部的裙角完美的张开,好似一朵盛开的兰花。少女重新落回地面,恰恰落在鲁西华身边,头也不回,跟着鲁西华向镇外走去。 三枚寒冰碎片瞬间呼啸而至。 一枚碎片直接命中了冰霜元素的身躯,顿时整个巨大的寒冰上满是裂纹,无数细小的裂纹像藤蔓一般爬满了元素的躯体,轰的一下,坚固的冰霜元素变成了大大小小的冰块,掉落在地面。 一枚碎片将那根漂亮的魔法杖直接打断,余势未消,紧接着钻进了首先动手的面具人脖子,顿时其喉结上开了一个洞,碎片从洞的另外一端飞出,没入草丛不见了。 最后一枚碎片射向了另外一名面具人,他在同伴出手的时候,整个身子就往旁边一撤,拉开了一两米的距离,双手堆在胸前,一团硕大的火焰出现在他的双手之中。只是还没来得及释放,那枚碎片就击中了面具的眉心。骨质面具瞬间碎掉,露出里面一张面带狞笑的脸来,只不过这张脸再也没有其他表情了,因为他的眉心被开了一个小洞,血水混合着脑浆涌了出来。 紫杉镇上开春以来的第一场战斗就以这种奇怪的方式迅速结束了,战斗的双方明显不是一个档次。整场战斗就在一瞬间完成,一方似乎就是原地跳了一下,另外一方却是全军覆没,命丧异乡,只留下两具尸体和地面的一滩冰块给镇上的居民作为酒后的谈资。 至于龙裔这个词,从此就成为了小镇上的新的象征,见过那场战斗的人不算多,扫地的大叔就是其中一个。不少来朝圣的人都乐意凑点钱,用一杯蜜酒和几块香煎鱼排或者是烤兔腿,向他换取那日发生的故事,龙裔的传说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天际。 少女和鲁西华一步一步的走在通往大陆最高峰的石阶上,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四年的时光,一路行来,彼此之前已经相互看作是亲人,而此刻脚下的这条路却是一条分别的道路。亲人和朋友之间总是有相聚和分别,或许回忆才算得上是最为永恒的财富。 鲁西华把安看做自己女儿一般照顾,把她看作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留下的一粒种子。鲁西华之前还在其他世界留下过一粒种子,那就是左天纵,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 龙吼和龙语的秘密,四年来鲁西华早就摸得透彻,和少女将整个天际各处拥有龙语墙的地方都逛了一圈,除了遥远的索瑟姆岛没有过去。不过没有关系,这样利用规则影响世界,类似神通的战斗方式,鲁西华已经将目标转向了这方世界的神魔之力。 他曾经学着少女安那样,用自身法力去使用龙吼,只可惜力量根本无法集中,音波从口中吼出不远全都散了,白白浪费法力,更别说自带的神奇效果。规则就是规则,没有真正的窃取到这方世界神魔的力量,根本不能正确使用。 神通也有高下之分,鲁西华现在不过是看着正品想要自行山寨,只可惜他不是天之骄子,也不是这方世界钟爱之人,哪里能够逆天而行,只能转而想取其他方法。 虽说无用,但是常年击杀尸鬼和巨龙之后,观察他们脑部的龙吼规则,鲁西华每日和自己的元神契合的程度越发的紧密。两年前,鲁西华的元神忽然传来一道神通的修炼方式,让他的窃取希望大大的提高了。 别人都是一道元神,而鲁西华却是两道元神,一头白猿一头青象,鲁西华怀疑这和自己身负着和有关,金刚化猿、横扫万界;地藏为象、镇压万狱,而在其之上的摘星拿月统括二者,构成了目前的鲁西华的修炼体系。 摘星拿月到底是何种神通,竟然可以以道家之法融佛家经典化为元神,鲁西华不得其解,只能猜测这是一种至高的法门,道法同流。 鲁西华之前都是通过白猿施展摘星拿月神通,长击近攻,随心所欲,而青象却是一直没有动静,除了窃取龙语规则时积极一点,其他时候毫无动静,直到青象给他传来一个神通法门~天龙八音。 佛家梵唱为本,转化此方神魔之力为源,立自身之体,以音波的形式诉说大道妙法,鲁西华第一次认识到原来一个简单的发音还有这么多的形式。 不止是喉结、鼻腔、小腹可以发出声音,自身的肠胃摩擦也可以发音,甚至尾椎、眉心、肚脐,甚至脑顶门都能发音,由下而上连成一线,像极了那方世界中广为流传的脉轮。 整整四年,不知道门中境况如何,自己存在于这小世界中,是否和之前的试炼一样,依旧是一瞬百年,何云飞和傲红菱不知道有没有寻到属于自己的星辰。 3万多节台阶环山而上,虽然遥远,不少朝圣者都选择在中途过夜。但是对于少女和鲁西华来说,终究是短了一点,路途的终点是一幢气势宏大的石殿,斑驳的石门显示着它的年代可以追溯到很远的年代。 鲁西华和少女相视一笑,少女毫不犹豫地推开了石门。 “龙裔,你终于来了吗?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一位身披藏蓝色法衣的老者,面目隐藏在兜帽之中,灰色长胡子垂在胸前,从远处的台阶上缓缓走下,“请到这里来,我的孩子。” 石门之后是一座宽大的石厅,两边排列着巨大的石台,石台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奇怪的是,石厅的顶部,竟然是一道道网格状的石栅栏,星光从其间透过,落在地面铺就的石板上,石板上花纹繁复,似乎是某个王朝的标志。石厅的远端就是灰胡子老者所站的台阶,台阶尽头是几扇石门,不知通向何处。 几名老者无声的从石厅各处隐秘的道路走来出来,他们的打扮一模一样,都是身披同样颜色的法袍,加上台阶上下来的那位,一共四人,分别占据了石厅的四个角,默默的守在原地。 “请到这里来,龙裔。”东南角的一名老者的眼睛从少女和鲁西华身上扫过,最后停在了少女身上。 安侧过脸看了看鲁西华,抬步走向石厅中央 “龙裔,请展现你所学习的龙吼之道吧,我们要确认你的身份。”西南角的老者开口说道。 “可以,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少女说道。 “没有问题,我们愿意解答你关于龙吼的所有问题,不过,你要先展示你的身份,施展出你的龙吼来吧,不卸之力,对我施展,我们已经等待得太久了。”西南角的老者有些迫不及待。 少女没有犹豫,张口一个音节发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流冲击波顿时涌向了西南角老者。那道四年前能将战友团的人形巨熊威尔斯卡冲击飞出到晕厥的气流,四年后没有丝毫长进,依旧是原来的那般威力。 这是因为龙吼的局限性,它不会随着使用者的能力而成长,只会随着龙语的掌握程度而威力增加,掌握互相关联的龙语越多,你的龙吼就越厉害。 鲁西华却是因为如此,才会对天龙八音更加得期待,因为融入自身的神通威力是会随着使用者的实力而不断增长的。 ,!! 正文 第47章 神与成神 这股能将威尔斯卡吹飞的气流却被这些被人称作“灰胡子”的老者挡了下来,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将双臂交叉,护在头前,整个脸部躲在双臂之后,手臂上发出莹莹蓝光,气流冲到他面前时就分流而过了,只能带起藏蓝色的法袍不断飘动。 “恭喜你,成功展示了一段的不卸之力。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艾恩盖尔,是一名终生学习龙吼之道的修习者,这是我的三位同伴,沃夫加、爱纳斯、博瑞。”最开始就出声迎接少女的老者开口说话,每介绍一为同伴,就有一位微微弯腰,以示问候,刚才接受少女龙吼的老者名叫爱纳斯。 “我刚才施展的龙吼叫做不卸之力吗?为什么你们叫我龙裔?你们同样也会龙吼,你们不也是龙裔吗?”少女问道。 艾恩瑞尔摇摇头,“不不不,只有你是龙裔,我们都是一些凡人,你和我们的力量来源完全不同。”他的话音显得很是低沉。 “几千年前吉娜瑞丝女神将这种力量赐予人间,早期的一些大陆国王和英雄们就学习过这种力量,这种学习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领悟龙语,明白龙语和这个世界的关系,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不过只能领悟几个。” “而你,龙裔,你不一样。时间龙神阿卡托什赐予了你龙族的血脉,你天然就能领悟龙语的含义。我们需要几年甚至是十几年才能通晓的龙语词汇,你却能在一瞬间就能领悟它的含义。你生具龙族血脉,在龙吼的威力之上也超过我们。你所欠缺的只是龙魂而已。” 少女眉头微微一动,“噢?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的龙吼,四年来威力一直没有变化?我在天际野外也杀过不少巨龙,从他们身上吸取过蓝色的东西。” 四位灰胡子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艾恩瑞尔接着说道,“这是神的旨意,龙吼的威力不会随着龙魂的多少而增加,只会跟随领悟的龙语多少而成长。每条龙吼都分为三段,只有领悟了相互关联的三条龙语,正确的组合起来,你的龙吼才能得到最大的威力释放。” 少女想了想,认可这种说法,“可是为什么这些龙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而现在却经常出现呢?我发现巨龙出现的地方往往都有龙墓的存在,难道这些龙都是已经死去的龙?” “你说的很对,这些龙都是因为奥杜因的存在而复活的。而你,龙裔,你的使命就是将奥杜因消灭,这是每个龙裔的使命,只有龙裔才能掌握众多完整的龙吼,去挑战奥杜因。” “龙裔的使命?”少女沉疑了一会,“今天早上,我们在紫杉镇遇到了两名自称是米拉克教主属下的两名教徒,他们认为米拉克才是真正的龙裔,而我是假冒的,并攻击我们。不知道四位是否知道米拉克是不是真的和龙裔有关?如果米拉克真的是龙裔,那么为什么不是他去消灭奥杜因,而非要是我呢?” 四位灰胡子听了少女短短的几句话,脸上都露出了惊容。 艾恩瑞尔叹了一口气,“真相终究是掩盖不住的,想不到有一天还是会被人记起。你说的不错,米拉克确实是一名龙裔,不过他却是一位背叛了时间龙神阿卡托什。这中间有着一段历史,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我们细说。” 少女竖起耳朵表示愿意倾听。 于是四位灰胡子,你一句我一句,慢慢讲述了一个被埋藏在时间里的故事。 ————分割线———— 自从阿卡托什为奈恩星带来时间后,作为阿卡托什的长子的奥杜因便得到了一项使命,作为“世界警示者”在一个时代结束的时候就向世界所有凡种发出信号,宣告一个旧的时代已经结束,让凡种准备迎接一个新的时代。 但是知识贫乏的远古凡种却误认为时代结束就等于整个世界的毁灭,从而陷入了无限的恐慌。奥杜因却在这其中感受到了奴役凡种的快乐,最终,奥杜因放弃了自己的职责,以“世界吞噬者”的名字,巨龙的外形,开始以武力统治凡种。 阿卡托什无法原谅奥杜因放弃自身职责的行为,于是创造了“女性龙裔”阿莱西亚,和“男性龙裔”米拉克,意图消灭奥杜因,与此同时,湮灭世界的魔神君王也有消灭奥杜因的行动,以此为借口,入侵奈恩星球。 虽然此时龙裔已经诞生,但极具智慧的知识魔神赫玛耐斯·莫拉早已知道,无论是“女性龙裔”阿莱西亚还是“男性龙裔”米拉克,他们都是无法消灭奥杜因的。 奥杜因虽然是巨龙的外形,但他内在其实却是神的灵魂,即使他被打败,只具有龙族血脉的龙裔也无法吸收他的神魂。而且龙裔的精髓其实并不在于能不能吸取龙魂,也不是龙语,更不是龙吼,而是血统。 阿卡托什之所以创造出男性和女性的龙裔,其实是想他们二人结合,诞生后代,龙裔会继承父母的血统一代传一代,传承的血统越久远,越有可能返祖,继承的力量就越强大,龙吼也越强大。 世间流传的龙裔之书中所记载的诗句并不是指龙裔的诞生,而是指龙裔之血的每一次升华。当龙裔之血传承到最后一位龙裔的时候,龙裔之血就会无比强大,回归神灵本质,从而消灭奥杜因。 知识魔神赫玛耐斯·莫拉将这一切都告知了米拉克,使米拉克立刻就抛弃了阿卡托什,也抛弃了自身的职责,转而加入奥杜因的拜龙教,而米拉克加入拜龙教也不是真心为奥杜因服务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阿莱西亚已经离世,而米拉克则成为了拜龙教内的大祭司,成为不老不死的存在。而在赫玛耐斯·莫拉的帮助下,米拉克从知识魔经内学会了由赫玛耐斯·莫拉所自创的龙语,开始奴役奥杜因身旁的盟友。 当米拉克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时,突然率领他的巨龙军团攻向奥杜因。虽然此时的米拉克已经掌握了不少强大的龙吼,但他忘记了龙裔之力在于其血统的事实,他其实并不比阿莱西亚强大多少。 一场恶战下,米拉克惨败而被逼逃到晨风省的索瑟姆岛。 奥杜因原本并不在乎龙裔的存在,他也知道龙裔是无法吸收他的神魂的。但与米拉克交手之后,他忽然察觉到了一丝龙裔的真相,他害怕以后真的会出现一位有能力消灭他的龙裔。 于是奥杜因亲自率领他的龙祭祀军团奔赴天际省,意图消灭阿莱西亚的后裔。而对于米拉克,奥杜因则派出了他最忠心和强大的龙祭祀奔赴索瑟姆作战。 但是奥杜因万万没想到,在天际自己被三英雄使用上古卷轴驱逐到时间的长河里,出现在几千年之后,而米拉克则在龙祭祀和当地诺德人的合作攻势下,被迫逃入知识魔经内部空间。 之后,当地人将那部魔经隐藏起来,封印在索瑟姆岛的中央,并在岛上设下了五块神石,将魔经的出口封印起来。 但是数千年过去了,时过境迁,身在知识魔经的米拉克从赫玛耐斯·莫拉手上得到了越来越强大的力量,而索瑟姆岛的神石力量则开始逐渐衰弱。米拉克的力量开始透过知识魔经通过梦境渗入到岛上的居民睡梦之中,意图让岛上居民崇拜自己,为自己修建神庙,以抵消封印神石的力量,逃出知识魔经。 与此同时,被放逐到时间长河中的奥杜因又重新回来了,他准备复活早就淹没在历史中的巨龙一族,向天际的凡种复仇。 灰胡子的故事没有说的这么具体,对于米拉克的具体下落他们也只知道是最后被封印在知识魔经里了,所以对刚才少女所说的米拉克的重新出现显得非常震惊。最后的内容是鲁西华根据灰胡子所说再结合自己了解的索瑟姆岛的现有情形判断得出的。 血统,宿命。 少女听完这段被掩埋的历史,不由得轻笑,“我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杀死奥杜因?消灭米拉克?这算什么?补锅匠吗?我的命运还真是可怜啊。” “圣灵和神魔玩弄凡人的命运,希望凡人按照他们的意志来行事,不知道这是可喜还是可悲。这些神魔高高在上,只怕终究有一天会亡于凡人之手。”一个声音在石厅的一角淡淡响起。 四名灰胡子看了站在墙角的鲁西华,说道,“凡人本来就是世界组成的一部分,世界命运影响着凡人的命运,那么诞生于世界之中的凡人为什么不能为世界的更替作出贡献呢?神灵创造世界,世界诞生凡人,如何反抗?” “弱小就是原罪啊。我们生来并非是自由之身,神灵高高在上,把我们的命运只不过当做一场游戏。鲁,我懂了,既然不愿接受,那就努力成为其中一员吧,由棋子成为棋手,才有掌握命运的资格,就像你一样。”少女回过头,目光灼灼,仿佛看到了最美的东西,整个人的身上都焕发着一种淡淡的光辉,及不可见,从里到外透着一股清爽,仿佛明珠之上的灰尘被抹去,发出毫光。 “神灵创造世界,这世界本来就是个囚笼。四年来,你困扰,你迷惑,从一个一心想回家的小女孩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终于明了你的追求,武道之心已成。好!我鲁西华没有看走眼。” 兽人少女俏皮的眨眨眼,“可我还是想回家啊。” 鲁西华笑道,“随心所欲,道之所在;义无反顾,道之所往。我在天外等着你!” 鲁西华这话一说完,顿时一股蛮荒之气在石厅中爆发,一头青象的影子在身后出现,越来越大,瞬间就将石厅的顶部撑破,将整个石厅暴露在月光之下。月光照在青象之上,仿佛是披上了一块银纱,青象身上银光点点,犹如星河流淌。 “四位长者,使出你们的龙吼,让我看一看这个世界的真面目吧!”鲁西华大叫一声,身后青象长鼻一甩,顿时以一化四,分别袭向四位老者。 而安早就退身一旁,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一切,成神,凡人之躯真的可以成就神灵吗?千百年前凡人塔洛斯以龙裔之身化身圣灵的真假,无人得见,今天鲁就在眼前凝聚神通,冲击神道,为自己指明了一条新的道路。 正文 第48章 象鼻化龙 鲁西华的突然出手,不宣而战,出乎了四名龙吼大师的意料。 四名灰胡子看到那条犹如巨蟒的长鼻横跨长空,由一化四,各自往自己头顶卷来,一股如山的压力顿时压得自己全身禁锢,浑身上下骨头滋滋作响,仿佛下一刻就压裂开一样,毫不犹豫地使出了各自的拿手龙吼。 艾恩盖尔见虚空之中那条长鼻来袭凶猛,不避不闪,张口一吼,就是一团斗大的寒冰气团,悬浮于空,无数冰棱在其上生生灭灭,顿时其身边的空气温度瞬间下降,无数雪花出现在在周围。紧接着其后,又是一吼,这次却是一道火焰,喷口而出,色泽为橘红,好似一条彩带,卷着寒冰气团就向着下压的长鼻而去。一冰一火,却毫不干涉,水火相济、冷热交融,显出不可思议的威力。 火焰卷着寒团刚刚离开,艾恩盖尔深吸一口气,又是一句龙吼,顿时双手之上堆积闪电无数,在其手中啪啪作响。他双手合拢,左右手闪电汇集,顿时起了一股旋风,这闪电化作一颗狰狞的龙头模样,在气流的簇拥下直奔鲁西华本体而去。 冰霜吐息、火焰吐息、风暴召唤,艾恩盖尔不愧是修行龙吼之道不知多少年的苦修者,抬手之间就是三大元素攻击法术的召唤,两两融合,毫不生涩,威力浩大,让站在一旁的兽人少女看得目光连闪。 爱纳斯似乎专修灵魂龙吼之道,第一道龙吼出口,幽光浮现,正是有名的死亡印记,直接腐蚀敌人的防御,吸取生命。紧接着是第二道和第三道龙吼,第二道气波色作三团,旋转而至,鲁西华认出是同时吸取生命、法力、耐力的龙吼;而第三道中间夹杂着阵阵尖啸,仿佛地狱歌声,这是专门针对灵魂攻击的,吸取灵魂龙吼。三道龙吼皆是对着鲁西华本体而去,看样子,爱纳斯大师是准备将鲁西华吸个一干二净。而爱纳斯大师自身,一句清声龙语过后,整个身子就化为一团虚形,这是虚灵幻化的龙吼,可以免疫一切攻击,爱纳斯大师用此龙吼对付头顶上即将下压的巨大长鼻。 沃夫加大师此刻却是火冰电三大元素化作光环绕在自己身上,这是上古卷轴中非常有名的元素狂暴龙吼,三大元素护佑自身,不但加了元素抗性,动作也是瞬间迅速无比。沃夫加化身为一道气流冲天而起,对着袭来的长鼻冲去借助旋风冲击龙吼的威力出击。而他口中另外一道蓝色龙吼则是冲向了鲁西华本体,这是解除武装,沃夫加大师想要断开鲁西华和其身后青色巨象的联系,好让同伴们各个击破。 最后的博瑞大师则是召唤系龙吼的代表,几声龙吼过后,其身边出现一头站起来三米多高快四米的雪色巨熊,这是响应动物召唤龙吼而出现的,生活在霍加斯高峰上的雪原巨熊,它们是天际最强的生物,可以碾压一切野兽;一位响应英灵呼唤龙吼,来自诺德人英灵殿中的远古诺德人龙吼战士,身披熊皮铠甲、头戴莽牛角盔,双手握着一把可以当大门的双刃巨斧,这位全身由蓝色光华组成的英勇战士,口中发出暴吼,一道三段的不卸之力脱口而出冲向空中的长鼻,自己更是高举巨斧向着鲁西华直奔而来。 这四人虽然修行的龙吼各异,有元素攻击、有灵魂吸取、有自身加强、有精通召唤,但是动手之时,娴熟无比,都极有分寸,所有的威力都向着鲁西华和他身后的青象而去,相互之间并不干扰,更没有涉及到石厅中的兽人少女,也没有攻击到房间中的其他设施。到了四名大师的这种境界,龙吼大成,全身法力流转之间,一丝一毫都不会被浪费,已经达到一种完美的控制效果。 安在一旁看得出神,她第一次见识到了泰姆瑞尔大陆上最顶级的战力,这四位大师,每一位拉出来都能吊打现在的自己,自己可能十分勉强得能够撑上几十回合,但是最后肯定会战败,而如今四人合力,威力之恐怖,难以诉说。难道这就是龙吼的威力? 塔洛斯凭借龙吼一统泰姆瑞尔大陆各省,最后更是借龙吼成神,难道武学之道真的就比不过神灵传下来的龙吼?难道生活在大陆之上的凡种就只能沿着圣灵之定下来的规则前进?难道武学就没有属于自己的道路吗? 在少女眼中气象宏大的龙吼攻势,在鲁西华的眼中却是各种符文的堆砌,所有的龙吼之中,这些代表着这方世界规则的符文都在不断的排列组合,它们闪闪发光,在空中来回穿梭,随时随地诞生和湮灭,正是这些灵活的小东西,构成了龙吼的秘密,诸神的神力。 四位龙吼大师各自施展自身拿手的龙吼,联手出击,基本上囊括了这方世界所有的龙吼的规则,在这一刻,构成此方世界力量的奥秘,犹如一位漂亮的肚皮舞女,在这一刻向着鲁西华掀起了自己神秘的面纱。 鲁西华此刻体内法力滚滚,头上月光洒下,直接化为法力注入到鲁西华体内,仿佛一道生生不绝的泉水,毫不停息地灌溉在鲁西华饥渴的元神之上,鲁西华此刻和青象元神的沟通瞬间达到了顶峰。 青象的长鼻各自一卷,分别和四人的龙吼相抗,各种爆破声音响彻不觉。 鲁西华将身子往后一靠,如同之前化身白猿一般,立刻融进了青象体内,那些针对鲁西华本体而来的龙吼袭击纷纷落空。 青象之上,一朵莲花宝座应由而生,宝座呈白玉兰色,晶莹剔透,摇曳生姿,鲁西华盘腿坐在莲花宝座之上,面带微笑俯看象鼻同时和四位龙吼大师相斗。 青象的长鼻每一次卷起和伸展,靠近的龙吼全部化为光点四散开来,眼尖的兽人少女,察觉到这些光点都悄悄地消失在了青象的鼻头之中。 每一颗光点在鲁西华眼中都代表着一枚符号,它们被青象吸取,融入到了青象之中,鲁西华立刻感觉到自己和天上的星辰多了一丝紧密的联系。龙吼之力来自于神灵的赐福果然不是一句假话,我鲁西华铸就神通,成就元神实体就在今日! 青象的颜色变得渐渐深邃起来,鲁西华觉得这光点和天上对应的星辰结合,在青象的体中固定了下来,每固定一颗光点,自己对天上的月华吸引力就更大了一分,“安,今日我欲成就元神,你要记住:天大地大,道理最大!道理之守,在于力量。守道守道,缚鸡小儿如何守道?!圣灵无理,魔神无理,那你就以自己的力量,去打出属于这天下的道理来!” 安没有答话,她四年来和鲁西华朝夕相处,早就被鲁西华传染,和他养成了相近的性格,说不如做,在她的眼中,除了鲁西华,天下再无好男儿,只可惜今夜鲁西华就要离去,而自己的道路需要自己寻觅。不过鲁西华珠玉在前,也算是给少女点亮了一盏明灯。 青象与四名龙吼大师相斗,身子渐渐凝为实质,每一次象鼻席卷之下,龙吼都被粉碎,化为光点,其中一些被偷走。象鼻的攻势变得雄浑大气,一股龙族的意念渐渐融入其中,伸卷之间有了神采、有了生命,四条长鼻渐渐从巨蟒变得好似四条长龙一般,都隐约有了龙形。 四名大师渐渐觉察出不对之处来,“不对!他是要从我们身上偷窃龙神的龙吼秘密,我们快住手!”四人纷纷住手,就要后退,跳出战圈。 “哈哈,你们现在才明白过来,太迟了!”端坐在白玉莲花宝座之上的鲁西华仰天长笑,伸手一指,四条长鼻交错挥舞,给安一种凝滞沉重如高山长河一般的感觉。一鼻拍下,好似天穹苍庐,笼盖四野,无边无际,避无可避。 落在四名大师眼中,却觉得这一鼻拍下,如同天神动怒,惩罚众生!一刹那间,就要天空崩溃、大地开裂、山岳坍塌、江河断流。 一招之下,天地变色,这,才是真男人,兽人少女的心中早就被鲁西华的身影填满。 四名大师被长鼻困住,不能逃脱,没有办法,只能连连施展拿手的龙吼与之对抗,这些龙吼都被长鼻粉碎,不再掩饰,大力吸取其中的光点。 这些光点融入青象之中,飞快游动,最后在某处停了下来,光点越积越多,安诧异的发现,这些光点竟然和此刻天上的星图完全一致,青象皮肤之上就如同纹上了一条灿烂的星河。 四条长鼻不再压迫四位龙吼大师,四人长时间接连不断地输出龙吼,使得全身酥软,战况一停,立刻瘫坐在地上,汗水从身体各处流下,迅速在地面积起了几摊水。 “多谢四位大师相助,龙吼之秘入得我手。”鲁西华的声音从白玉莲花宝座上传来,此刻他的神情是无比的轻松。 只见青象的长鼻渐渐变化,从鼻尾处断开,四条长鼻化在空中渐渐露出异象。 鹿角、驼头、马嘴、兔眼、牛耳、鲤须、狮鬃、鱼鳞、蟒身、鹰爪、虎掌...气质沧桑太古、神态傲视一切,下面的五人一眼看去就觉得神圣高大,祛除一切邪魔气息。 “这是什么?!”艾恩瑞尔大师侧卧在地上,一条胳膊勉力支撑着身体,抬头不甘地望着空中飞舞的四条巨兽,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 “这才是真正的龙,它是神圣的存在,不是你们这个世界那些邪恶的变种爬虫。”鲁西华的声音从莲花宝座上传来。 石厅中的五个人都看呆了。 正文 第49章 星象之体 四条龙影在空中相互追逐、交缠,渐渐合四为一,成为一条实形的巨龙,身上的颜色也由之前的青白黄紫四色相互融合,散发出淡淡的金色。 众人眼中这条被异人鲁西华称之为龙的生物,没有翅膀,身似巨蟒,足下四爪,就这么静静的悬浮在空中,一股淡淡的威压扑面而来,显得高贵、光荣、华丽、辉煌,它似乎代表着一切生物的荣耀,让人有种膜拜的感觉。 此刻的石厅高度,早就容纳不下金龙和青象的存在,它们飞向石厅之外,那里是一片空地,似乎是灰胡子大师们修习龙吼的地方。 在那里,金龙凝神聚气,四方云动,昂头颔首,一股沧阔的长吟从它的口中发出。一种吟声,八种腔调,霍加斯高峰之上顿时金光一片,在夜色的天际之中,好似一颗高悬的明珠。 “龙吼?!这是龙吼!”艾恩盖尔叫道。 “没错,他窃取了龙吼的秘密。” “他跟着龙裔早就游历了天际,熟悉了龙语墙的文字。” “却在我们这里,找到了组合方法,获悉了龙神的奥秘。” 四位大师,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将整个事件猜测的七七八八。 “鲁借用龙吼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神通,将神通熔炼进自己的武道元神,借此成神,从此与神灵同列。”兽人少女踏出石厅,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一龙一象一人,口中缓缓地解释道。 虽然没有明白这位少女龙裔口中的神通、元神是什么意思,但是四位大师还是猜出了大概。 “不可能?!凡人怎么能够成神!” “就算是身为圣灵的塔洛斯也是以龙裔的身份,用龙吼的神威,登上神座的。” “塔洛斯是龙裔血脉,是时间龙神阿卡托什赐给他的力量,凡人怎么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成神?!” 少女说道,“无论你们信不信,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 嗡!阿!咪!惹!吽!嘎!恰!罗! 金龙龙吟一声,天地四方响彻,八道声音竟然同时以声化形,出现了八个巨大的文字悬浮空中。一圈圈的音波震荡的涟漪以金龙为中心,发出同心圆,从霍斯加高峰的山巅向世人宣告一个新神的诞生。 “安,这是我借助龙吼之法,凝练成功的神通,名唤天龙八音。正所谓大威天龙,世尊地藏,我借用龙吟之声传播我的情绪,这就是我修炼这个神通的核心,你要记住。”鲁西华说道这里顿了一顿,“我马上就要将神通和我的元神相合,脱离此间而去,他日你我有缘,必能在星空之中相见。” 安点点头,抬头望着青象之上的黑发男子,“鲁,你等着我,我会去找你的。”少女的声音虽然轻柔,却是带着一股决然。 鲁西华点点头,没有说些,抬手一点,八个字体化为鳞片回到金龙身上,金龙身子一翻,退回青象之上,依旧变作那条象鼻。 鲁西华抬头望着夜空,此刻的夜空之上似乎隐约响起了什么声音,清脆至极却又十分微小,好似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 众人寻声望向夜空,之间此刻的夜空好似蛋壳破碎了一般,出现无数的裂缝,随着裂缝增长,一些透明的碎片往大陆之上掉落,露出一片天外的面目出来。 只见有几根擎天大柱连接着天际的上空和遥远的星空,上面是八圣灵的神纹。最外面,一团团巨大的黑影缓缓掠过,可以看到其中充满了各种负面的欲望。 这是创世八圣灵和十六位魔神?!虽然没有人解说,但是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天际子民的心中瞬间就明白了眼前的景象。创世八圣灵将自己的身体化作圆环和通道,使得奈恩星球上的凡人能够得到天外各颗星辰的星辰之力,这就是大陆上所谓的职业祝福。同时围成一个圆环,通道和圆环组成一个轮辐,阻挡十六魔神对星球的窥探。 碎片掉落,天外无数的星星发出耀眼的光芒,这些光华落向了天际的霍斯加高峰之上,落到了鲁西华端坐的青象之上。青象皮肤之上闪起点点光芒和这些星光呼应,随着星光的越涌越多,巨象的身体渐渐由青色转化为藏青色,这是星空的颜色,无数的星光就好像宝石一般点缀在青象之上,显得神秘而华贵。 鲁西华心中顿时明白了这一变化的道理。星象星象,星辰之象,青象本身就是诸天星辰的化身,这片星空是一位逝去的大能的念头,可算得上是陵园了,每一颗星球都不过是陵园中的一块墓碑而已。青象乃是所化,神象镇狱,这片星空既然是坟墓,不是地狱是什么?所以青象以凝练星光为体,与天上每道星光相互呼应,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一道道星光垂落下来,细如发丝,落在青象之上,细细来数,竟有十万八千之数,那星光有的朱红、有的金黄、有的银白、有的青幽、有的乌黑...每一道颜色,都对应一种气息,或是炽烈、或是阴柔、或是肃杀、或是寒冷、或是凶煞、或是温暖,各不相同。 渐渐天空之中不再有星光落下,而天空之中点点星辰竟然在缓缓移动,慢慢组成一头巨象的模样,与地面上的青象隐隐相合。 “安,我去也。”鲁西华此话说完,原本悬浮在半空的青象浑身放出柔和的银白光芒,瞬间将整个霍斯加高峰照亮。随着青象越飞越高,这光芒所照之处越来越大,最后竟然笼罩了整个天际省。 奈恩星原本的夜空就有两个月亮,分别叫做马萨尔和赛康达,此刻从地面遥遥升起了第三颗月亮,迅速引起了大陆之上人们的注意。 荒野之上,一头站立的巨狼,刚刚将一名强盗的身体撕开,热腾腾的鲜血淋透了它的毛发,忍不住长声呼啸起来。忽然空中一道银光撒在自己身上,顿时巨狼身形回缩,变成了一个人形,俊俏的脸庞,赫然就是战友团的女弓手艾拉。 艾拉痴痴地望着从远处冉冉升起的银光,那光辉如水,洒遍大地,心中不由的泛出一个身影,那名自称由东方而来黑发男子。不知道为什么,艾拉此刻的心中确定那空中升起的月亮就是鲁西华。“原来他这四年都还在天际啊~”艾拉昂着头看着月亮,“不过此刻,你终于离我而去了。” 一个人影在悄悄地立在床头,无声地扑向床上熟睡的身影,一阵微风浮起,将床边的窗帘吹开,银光顿时涌进了房间。黑影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化作一团灰烬落在了地面。 两名大汉带着一名舞女嬉嬉笑笑地从酒馆里出来,正准备去哪里痛快一会,只见银光照在舞女身上,舞女顿时化为灰烬。两名大汉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灰烬,又抬头看看天上正在升起的第三个月亮,顿时吓得大叫,刚才走路还困难的两条腿,此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立刻跑得没了踪影。 遥远的北方孤岛,一座高耸的城堡里,一个声音在咆哮,“为什么?!为什月光会对我们吸血鬼一族造成伤害?!难道我的族群现在连行走在月光之下的自由都没有了吗?”一个严厉的声音在呼喊。“立刻派人去打开封印,找到我的女儿,我要拿到传说中的女神弓箭,这该死的月亮,我要将它射下来!” 一群身穿法袍的法师聚集在占星台,望着夜空中的巨变,不少人翻动着手中厚厚的典籍,“不对啊,历史中没有记载这样的事情,难道是哪位神灵降临在天际省的化身归天了。” “最近几年大陆上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一个男人威严的声音说道。 “奥杜因从时间裂缝中归来,将巨龙从坟墓里复活,准备回归大陆,重新统治凡种;落锤省反抗先祖神州的呼声越来越大,夏暮岛的高等精灵们很快就要撑不住了;高岩省的兽人在预谋迎回他们传说中的圣子;晨风省的火山灰里诞生了一种奇怪的生物~灰烬魔;知识魔神莫拉在索瑟姆岛上留下了七本黑暗魔经,已经被人发现,不过进去的人都没有再出来;天际省的乌弗瑞克率领风暴斗篷开始反抗帝国的统治,主张恢复诺德人的荣耀;有人说见到过时间龙神阿卡托什祝福过的后裔...”一名老者拿起一张卷轴,一边看一边读。 “哦?龙裔出现了?!首次报告是在哪里发现的?” “天际省。” “难道和这次的神灵出现有关?不管真假,派人找到那名龙裔,如果是真的,请他过来,我们也是该到了改变的时候了。” 这一晚,泰姆瑞尔大陆上各处势力或多或少都因为这次异象调整了自己的动向,到处是一片暗流涌动。 鲁西华骑着青象越升越高,已经能够渐渐看到脚下奈恩星球的模样,不过鲁西华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围绕在奈恩星球之外的十六魔神。 圣灵和魔神本质都是一样的,八圣灵创世之后,力量耗尽,在星空中化为八根轮辐一样的柱子和圈体,将奈恩星球保护住。 而十六位魔神没有参与创世,一身神力还在,游荡在天外,以放纵的心态来玩弄这个之前由同伴们竭心尽力创造出来的东西,上面诞生的一切生物都是他们玩弄的对象,玩弄他们的命运就是最好玩的游戏。 鲁西华从奈恩星冲出,带着双月一般的光华,立刻就被魔神们盯上了 正文 第50章 青锏白莲 魔神只是泰姆瑞尔大陆的凡人对这些窥视奈恩星球的神灵的总称,其实他们本质上和创世的八圣灵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属于同一个外来种族。 魔神也有各式各样的性格,他们掌管着不同的能力,利用自己的能力去诱惑奈恩星上的族群,诱发他们心中各式各样的**。 鲁西华骑着青象,全身散发着月亮一般的光华,在夜空之中格外耀眼,一身银色的光芒几乎能和不知道多远之外的红色通道相媲美。那个散发着无尽光热的红色通道就是奈恩星上的凡种所看见的太阳。 “新进者,收起你的神光,它让我感到厌恶!”一团黑雾飘了过来,化作一张黑纱覆盖在一张模糊的脸上,只露出一双星辰一般的眼睛,似乎是位女士。 鲁西华心念一收,顿时将周身的光辉内敛起来,银色的光华收回体内,但是青象之上流转的点点星光,依旧在夜空中耀眼。 看到这位新成神者这么听话,黑纱女士说道,“我是黑夜女士诺克图娜尔,给你一个忠告,最好快点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这种新进者待的地方,要不然,麻烦很快就会找上你。你瞧,他们已经来了。”说到这里这位自称黑夜女士的魔神一下没了踪迹。 远处却飘来了好几位影子,鲁西华没有躲闪,不大一会,几个影子渐渐将鲁西华围在中央。 一位身绕巨蛇的女魔神带着笑意开口,“胆量挺大的,竟然没跑,瞧瞧这个刚刚脱离星球的凡人,竟然还骑着一头大象,难道是野兽的神灵?海尔辛,你不是猎人和兽化人的君王吗?应该对野兽很熟悉,这个人之前是你的信徒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波依西亚,欺骗与阴谋的君主。” 一位头戴鹿角,手提长矛,身边跟着一条巨狼的魔神说道,“不,他并不是我曾经的信徒,我没有见过他。难道现在奈恩星上又发展了新的野兽教派?真是该死,看来我的血腥追逐仪式还是太过仁慈了。” 一位头生一对羊角,身体却像个小孩子一般的魔神说道,“新进者,报上你的名字,你是如何成神的?如果你愿意回答,我可以给你一些力量祝福,让你一会交流起来更有说服力些。怎么样?这个报酬不错吧?”这位魔神的身边跟着一条狗,那条狗有趣地打量着鲁西华身下的青象,舌头在鼻头一舔一舔的。 “收起你的恶作剧吧,卡拉维库斯。我可不想因为你的插手打乱我的计划。新来的,我是莫拉格.巴尔,主宰与奴役的君王,现在你表示臣服于我,成为我的属神,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一位亚龙人模样的魔神,背上全是尖刺,手里提着一根乌黑的大棒,露出满嘴的尖牙,向着鲁西华狞笑。 “没意思,收属下之类的什么最无聊了,你们慢慢玩,我就不参加了。”愿望和契约的君主,喜欢恶作剧的魔神卡拉维库斯带着自己的大狗转身离开了。 “我倒是很感兴趣,他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一种香甜的味道。”一位身披破烂衣服的女性魔神,看着鲁西华舔了舔舌头。 “娜米拉,你这个喜欢吃人肉的变态,离我远点。”一条绿龙开口说道。 娜米拉瘪瘪嘴,“难道你这个喜欢到处乱放疾病的病鬼就很好?!” 绿龙没有理会娜米拉,而是向着鲁西华说道,“我觉得你身上有我感到讨厌的东西,你的身体好像充满了生机和活力,这一点很不好。疾病和瘟疫才是最有力的武器。我是瘟疫君王魄伊特。” 一道由光影组成的女性人影,看上去是个年老的巫女,佝偻着身体,“很奇怪,我看不到新进者的梦,为什么?难道他从来没有做过梦吗?真是奇特的体质,让我来研究研究是最好不过了。莫拉,你的知识最为渊博,你能看出他的来历吗?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巫女对着刚刚飞近的一个圆团说道。 “瓦尔迷娜,你别着急,我才刚来,让我仔细地观察一下。”说话的来者是悬浮着的一团黑雾,到处不时冒出恶心的触角和眼球,知识和记忆的君主赫玛耐斯·莫拉也来到了。 “不,我看不出他的来历,他的过往好像是一片空白。不对劲,很不对劲!除非他不是奈恩星上的土著!”莫拉的声音回荡在夜空,这话一出口顿时周围的魔神都变了颜色。 “他是外来的入侵者?!” “和我们一样是其他星空来的?!” “交出的星图和坐标,要不然今天你死定了!” 无数的巨吼在星空中响彻,七位魔神顿时将鲁西华团团围住,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有一丝戏耍的心态,此刻都放下了。因为他们也同样是从其他面位来到这片星空,只不过现在一些同伴由于创世,群生力量消失,都回不去了,只能留在这里无聊的玩乐,等待同伴力量能够恢复,到时才能一起打开通道回家。 现在一位陌生的生灵竟然闯进了这片由他们自己制造的牢笼,那么就有了出去的希望,所以七位魔神不肯放过这次机会。 “欺骗与阴谋的魔神,波依西亚;猎人和兽化人的魔神,海尔辛;主宰与奴役的魔神,莫拉格.巴尔;黑暗与腐朽的魔神,娜米拉;疾病和瘟疫的魔神,魄伊特;梦境和征兆的魔神,瓦尔迷娜;最后还有你,知识和记忆的魔神,赫玛耐斯·莫拉。”鲁西华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们七位来到了我的面前,也许这就是命运。刚才黑夜和阴影的魔神诺克图娜尔在你们之前离开,其他八位魔神都没有出现,那么我就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鲁西华,是一名凡人,来自其他的地方,因为某些缘故来到了这里。在这里,我因为窥探出了龙吼的奥秘,凝聚了属于自己的新神通,从而跳出了奈恩星,来到星空之中,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别说那么多废话,交出你能跨越星空的秘密。我的承诺同样有效,让你继续成为我的属神。要不然,你的身体只能成为娜米拉和魄伊特的食物,而你的脑子会成为莫拉的研究对象。”手握大棒的莫拉格.巴尔粗犷地说道,“对吧,莫拉。” 浑身眼球和触角的知识魔神,此刻的身体却是在悄悄后退。此刻莫拉格.巴尔将话题延伸自己身上,顿时所有魔神和鲁西华的眼光都移了过来,他逃跑的把戏顿时暴露了,咆哮着吼道,“你这个白痴!为什么要将话题引到我的身上!我就不该来参加这趟浑水,该死的混蛋!” “你干嘛这么害怕?他不过是一名刚刚拥有神力的凡人,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而且我们有七个,他可是一个人。”海尔辛握紧长矛问道,他也感到有一丝紧张和诧异。 “我捕捉到了他未来的片段!他是掌控诞生和毁灭的君主!该死的,这是最为强大的规则力量!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该死的,我只是个图书馆管理员,根本不会战斗!我就不应该过来!”莫拉说完这话,再也不加掩饰,顿时身形就化作一团虚影就要消失。 剩下的六大魔神这才慌了神,纷纷掏出身上的武器,一齐向着鲁西华攻过来。 “你们不是要我跨越星空的秘密吗?我这就给你们!”鲁西华话音一落,顿时身后飞起一道绿光,一个长条形的棍子横在面前,四尺来长,长而无刃,有四棱,上端略小,下端有柄,正是之前星图中引导鲁西华前来大能残念之中青锏。而此刻,青锏从手柄而起的第一节上紫纹闪耀。 青锏带这鲁西华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喜欢将死尸中那些残留不去的执念化作补充生命能量的丹药外,随着魔神的出现一开始就变得炙热起来,远远超过屠龙时候的表现。好像眼前的魔神就是一道美味的大餐,青锏却是一个饿了许久的食客,流露出急切的吞嚼之意。 此刻鲁西华将它放开,顿时迫不及待地飞了起来。 青锏之上,一道青光闪过,顿时整片星空都变做了青色,无数的隐秘之所都被打开,一块块碎片在星空中产生,知识魔神莫拉被这股莫名之力顿时从一个未知的所在拉了出来。 “怎么可能?”这个满身眼球和触角的气团,发出诡异的叫喊,“我可是躲在属于自己的领域面位之中,你怎么能够破开空间将我抓出来?” “毁灭,毁灭,绝对是毁灭的力量!我讨厌毁灭!”莫拉顿时发狂,无数的触角化作两只巨大的螯钳,向着鲁西华夹过来。 整个星空都被青光渲染,面对莫拉的攻击,青锏上第一节的紫纹一闪,无数的紫色荆棘藤顿时破空而出,将气急败坏的莫拉缠绕住,化作了一个藤球。莫拉的声音在其间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声音,而荆棘藤上发出耀眼的紫光,一股一股,向着鲁西华面前的青锏传递,似乎在吸收着什么。 片刻之后,荆棘组成的藤球散开,莫拉已经不见了踪影。所有在场的魔神心中顿时泛起了一个念头:莫拉坠落了。 一个魔神死了,悄声无息地死了,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虽然是不善于战斗的知识魔神,但是到底还是一位魔神,而他渊博的学识却在绝对的神通面前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刚才还跃跃欲试,准备合力进攻的六位魔神顿时作鸟兽散,四下逃窜,可是莫拉在前,青锏又如何能够让他们顺利离开。 顿时紫色的荆棘藤化作一片荆棘网,洒向星空。 一条巨蛇连带着魔神被捆住,这是欺骗与阴谋的魔神,波依西亚。 一个又一个的碎片在星空中被击得粉碎,最后露出两具尸体,狼头和人头上都被紫荆棘插中,已经没有了生息,这是猎人和兽化人的魔神,海尔辛。 一位亚龙人没有逃跑,而是奋起大棒和紫荆棘反抗,却被荆棘拉断双腿,最后团团围住,这是主宰与奴役的魔神,莫拉格.巴尔。 一条破烂的围巾被紫荆棘无情地抽打,最后无奈化成灰色的烟幕逃跑,却被紫荆棘吸收,这是黑暗与腐朽的魔神,娜米拉。 一条绿龙喷吐着绿烟,从星空中被击落,这是疾病和瘟疫的魔神,魄伊特。 一团光影化身为一朵巨大的花朵,空中飘洒着未知的花粉,依旧被紫荆棘撕成了碎片,这是梦境和征兆的魔神,瓦尔迷娜。 六大魔神全部坠落,至此七位魔神死在了青锏之下,化为了青锏的养料。 星空之中的紫荆棘网往回一收,又重新变作紫纹镶嵌在青锏的第一节,组成了一个符号。青锏又重新变回不起眼的样子,依旧横着浮在鲁西华面前。 远处无数的小空间破碎,从中露出一些陌生的身影,看向鲁西华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瑟瑟发抖。 这是那些之前没有来凑热闹的魔神,他们或是对鲁西华不感兴趣,或是因为受伤未愈,或是因为和之前七位魔神趣味不同,却是在此刻留下了自己的小命。 刚才大战一起,无论是远远观望还是躲藏在自己领域的中养伤,或者想趁火打劫,向自己的老对手下黑手的魔神此刻都被青锏破开了空间,再也无法隐藏。 鲁西华抬手握住青锏,瞬间明白了青锏上第一节紫纹的含义,贪婪。 七位魔神因为贪婪死在了青锏之下,这青锏到底是和方神物,由那神秘的菩提子化成。 这把青锏,其间有节,每节之间约有六七寸的样子,色作青玉,却是木质纹理,第一节上有紫纹星光,现在吸收了七位魔神之后,变作紫金花纹,其上六节皆是青玉为底,没有其他装饰。 第一节是贪婪,其他上面还有六节,鲁西华的脑海之中迅速思索起来,忽然,猛然一惊,想起那方世界传说之中一件威震万界的圣人之物,难道竟然是那物! 不可能! 那物开天辟地,无物不刷,怎么会落到我的手里!难道我遇上的大能竟然是他?!那死去的大能又是谁?! 鲁西华摸摸青锏,上面传来一道温意。 鲁西华脸色阴晴不定,自己从试炼中拿到摘星拿月神通开始,似乎就陷入了一场博弈之中。 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鲁西华安慰自己,回头看看那些安安静静不敢开口,规规矩矩待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的魔神们,也懒得理他们,举起青锏往面前一划,眼前的虚空如同丝绸一般,被青锏划开,鲁西华身形一闪就消失在裂缝之中。 星空中残留下来的魔神面面相觑,这个恶魔终于离开了,自己这方有七名同伴丧生在他手下,简直是创世神灵再生。那人手中回家的星标已经不重要了,还是自家小命重要。 鲁西华刚刚穿过裂缝,就感到浑身上下无处不舒服,一股浓烈的雷霆之气将自己全身浸泡。鲁西华极目望去,似乎跨过了无数的空间,一颗星球正和自己发生着沟通,无穷无尽的雷霆之气就是从上面跨越无数空间传来。 鲁西华环顾四周,依旧是无数大小不一的气泡,心知自己还在那位大神的残念之中。 沐浴在雷霆之气中,鲁西华身后重新显露出白猿和青象,白猿张开大口,大口大口的吞噬着闪电,青象挥动着长鼻,犹如长鲸吸水,吸收着雷光。白猿青象之上渐渐浮现出一些符文,这是雷霆大道的符文在元神之上凝结。 果然星辰之法不同寻常。 正在鲁西华兴高采烈地吸收雷气之时,这个宇宙间极远之处,忽忽悠悠飘来一朵白莲,这朵白莲所过之处,星空被一分为二,靠近白莲周围的气泡都纷纷破碎。 那朵白莲越来越近,仿佛充塞了整个星空,这个天地间就只剩下了这朵白莲,白莲向着鲁西华而来。鲁西华一瞬间动也不能动,仿佛又回到了成就天王那天,被天外巨爪,一爪碎身的情形。 死亡的感觉在这一瞬间就降临到了鲁西华头上。 正文 第51章 胡乱猜测 那白莲巨大的莲花身好像要将这方天地融进自己身体里面一样,无数的气泡好似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般,纷纷投往白色莲花的花瓣之上,化为金点,闪烁其间。 鲁西华整个元神都在发抖,体内的菩提子、背后的青锏都仿佛要忍不住要投入其中,与白莲合为一体。 鲁西华苦苦压制住元神的骚动,他隐约感觉到,如果自己这一去,只怕就修为尽丧,到时生死只怕就由不得自己了。 “唉~”一声无名的叹息似乎从宇宙间传来,却是瞬间充塞整个星空。 这声音响起,却是将鲁西华整个人立刻包围了起来,全身一道波纹泛起,一刹那间,鲁西华与那巨大的白莲之间似乎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那恐怖白莲似乎再也不能对自己产生影响,菩提子和青锏都安静了下来,瞬间变得乖乖的,好似遇上了母体一般。 “此世,我当成佛作主,你敢阻我?”白莲中传出一个好听的声音,笑嘻嘻的说道,鲁西华听上去感觉浑身懒洋洋,似乎天地之大,一切都在自己的包容之中。 “你要成你的佛,自成便是,何苦来寻我晦气。”无名的声音说道,鲁西华只觉得这声音异常耳熟,脑子里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听见过这个声音,只觉得亲切异常。 “这是我佛门前辈的残念,我自管前来收取,有何不可?”好听的声音每个字都带着笑意,听了之后让人无法生厌。 “我曾经也算是佛门中人,前辈遗泽,是不是也与我有缘?”无名之声响起。 好听的声音没有马上回答,沉凝了一下,“你在东方,我在中央,此地当为我得。” 无名之声说道,“正所谓见者有份,我只取一点,以作留念。你自中央来,此地已被你得了大头。三千世界,你独占其九,还不满足?” 好听的声音说道,“我成佛作主时,座前当有三千佛陀,十万菩萨,如何能够?” “都说你大肚能容,我却只见你小气;都说你有情,我却只见你无情。我自一身清净在,瞧不得你这般装模作样,不与你争辩,我走了。”无名之声说道。 话音一落,鲁西华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不见了。 那声音带走了鲁西华,却是连周围的一片气泡也带走了,到处空荡荡的一片。 好听的声音叹道,“你自西方来,即往东方去,沙门铸金身,却称修道人。古怪,当真是古怪,只可惜了那人,本来与佛有缘,当成菩萨。”接着又是一笑,“还说我小气,你的心眼也不大,拉人就拉人,白白贪了我这些念头。” 白莲没有停顿,接着缓缓飞动,向那星空深处而去。 鲁西华一瞬间晃动,忽然回到了熟悉的星空,浓烈的雷霆之气重新充满了自己周围。 “这里是?星图?!”鲁西华一下就发现了周围的环境变化,正是自己斩杀罗刹魔和阿修罗的地方。 那朵莫名的白莲似乎让他有种相似的回忆,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一样。 鲁西华此刻来不及思考太多,又被头顶亿万里之外的星光笼罩,体内的元神不由自主的又重新浮现出来,大口大口的吞噬着雷气。原本只是虚形的元神,越来越清晰,渐渐开始往实体的方向转化。 一颗颗气泡从元神的虚影中诞生,中间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符文,这是元神凝练雷霆形成的雷纹,是雷霆大道的根本。 这些气泡在元神中游动,两两相碰,有的相互组合,组成了一条又一条的细小锁链,环环相扣,法则,这就是雷系法则。这些锁链在白猿青象的体内翻滚,一条条肌肉形成,一道道经脉出现,这缥缈虚形的元神在这一刻渐渐化为有血有肉的实体。 只可惜这实体并不是真的由血肉筑成,而是一个个微小的雷道符文构建了这个庞大身躯,它们的运转听命于神通之下,似乎神通才是它们的本质。 难怪神通才是成仙的基础,法术只是粗浅的元气搬运,神通神通,只有法术有神,大道才通,要不然只能是不得其门而入。 自己吸收的星力竟然是雷霆之力,鲁西华原本以为是木气,毕竟这里是角木星域,角木蛟属木。看来自己和这片星域的星君之位已经无缘了,金木水火土日月,二十八宿中同样没有雷,那自己对应的命星到底是什么呢? 乎雷霆者,并不是天上打雷闪电那么简单,乃阴阳之枢机,号令万物之根本。故无有雷霆,则无以宰御三界。 是以雷者,类也,是以出万类而起群品也,是元始生杀之机也。宇宙之始盖因阴阳相交一时之爆发,此即也是雷霆之用也,所以无处不有雷霆之显现。 那方世界的传说中得雷霆至尊,执掌天下万物生杀枯荣、善恶赏罚、行云布雨、斩妖伏魔,上照天心大道,下济幽冥群苦的就只有一人! 封神一战中战于绝龙岭,死于云中子奉玉清圣人元始天尊敕所炼通天神火柱,最后被姜子牙与封神台上封为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商朝太师~闻仲! 【九】,阳数也,乃天道也。 【天】,至大至圣无极无为之炁也。 【应】,无物不承天命而生也。 【元】,至大也,又曰万善之长也,乃四时之首也,五行之先也。 【雷】,乃天令也,掌生生杀杀之权,动静人莫可测,万神之奉行也。 【声】,生也,万物得雷震声而萌也,又曰天不言,以雷代言也。 【普】,上天下地,四维八荒,无形有形也。 【化】,天道阴阳运行则为化,又自无而有,自有而无则为化,万物生息则为化,老子云“我无为而民自化”,又云“以德化”是也。 【天尊】,至大至贵之称也。 这就是世人对这尊大神的理解和敬重。 时移势迁,口口相传,不见文字记载的神话早就淹没在时间里,至少在鲁西华的记忆中,无论是在水蓝星上的夏国太子生涯、坚国圈禁生涯,还是在太一道门中的耳熏目染,皆是没有任何那方世界神仙的踪迹和传说。 想到这里,回想一遍那方世界的各种传说野史,鲁西华头皮一阵发麻,他猛然知道白莲所示者究竟是谁了。 那部民国小说的世界中,鲁西华在荒山野寺遇上的五名佛门大能,其中老和尚传给了自己《地藏经》,破衣皮靴的壮和尚传给自己的是《金刚经》,剩下的三名和尚消失无踪,其中一人诵经时,其身周围天花乱坠,白莲正在其中。结合他体态宽阔,笑脸常在,鲁西华心中赫然泛起了一个大能的名字~弥勒菩萨。 鲁西华此刻脑筋急转,如果说那日山寺中五名大能中的胖和尚就是弥勒菩萨。能和弥勒菩萨同起同坐,老和尚甚至还端坐上首的,那么岂不就是地藏王菩萨?!壮和尚与弥勒菩萨并列,难道是金刚手菩萨?!剩下二者不知道是哪两位大能。 不不不,可能是我想多了,胡乱猜测。 可是那白莲在虚空之中明确说道,“此世,我当成佛作主!”“我在中央,此地当为我得!” 如果说当真果然是弥勒菩萨要成为佛祖,那么释迦摩尼佛又去哪里了?! 想到这里,鲁西华不敢往下再想了,只盼到能早日回到太一道门之中,阅读一下道门典籍,了解一下这个宇宙的过往历史。 “希望不是真的~”鲁西华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鲁西华自己全身又冒出了冷汗,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在心中,他想起来那未知的声音为什么那么耳熟了,为什么自己会感到亲切异常,这分明就是自己的声音! 也就是说那虚空中和白莲片刻交手,救下自己的竟然就是鲁西华自己! “不会吧~”鲁西华已经感到自己的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自己救了我自己?! 这并非不可能,如果是窥破时光的规则的大能,自然能够偷天换日,穿梭于时空之中,如果根据声音来判断,那未知之声的主人就是自己,这就能够说明为什么他能够及时救下自己的缘故了。 那到底是未来的自己还是过去的自己在出手?我究竟是谁?! 汹涌澎湃的雷霆之气涌荡在鲁西华周围,白猿和青象此刻都不再吸收雷气,整个元神都形成了实质,好似活物一般,栩栩如生,周身再也没有什么异象,不像之前还是星光环绕,金点起伏,而是从外观上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头真的野兽,与太一门中圈养的异兽看上去没有区别,任谁也想不到这竟然是修行者的元神。 炼气还神的修炼走到这一步,元神可算是大成了,下一步就是将元神化为分身,一心二用,利用元神逍遥于世间体悟大道规则。 鲁西华利用神通凝练远古星辰修行之法,进速极快,原本应该欢喜才对。但是刚才细细琢磨得出的结论,却是让鲁西华心中满怀心事,丝毫没有开心的感觉。 鲁西华从囊中掏出一张纸符,这是从星图中回归师门的道标,上面此刻光华闪烁,显然是师门在联络自己,连忙将手中纸符一晃,一条光形通道出现,通道的尽头就是太微殿。 鲁西华面带肃容,微微一跨,抬步进入通道之中。 正文 第52章 殿中争议 “四个月了,整整四个月了,这鲁西华怎么还没消息?”一名玄衣银带的男子在大殿之中端坐,双眼紧闭,看似在调养气息,内心却是极为焦急,头上的殿顶朦胧一片,看不真切,只有些点点亮光微微透出,在其中闪烁,“这星图每开启一个时辰,都要消耗海量的资源,徐殿主为此三番两次地去天市殿要资源,早就引得殿内众人不满。” “这次入星图谋求星辰之力本来就是殿主心血来潮的想法,一十三人进去,仅有三人取得星力回来,还有一人失踪,消耗的资源却是数以亿计,其他两位副殿主早就对殿主的决定有异议,全靠殿主武力压制,如果时间拖得再久一些,只怕就压不住了,到时遵命行事的徐殿主怕就是首当其冲的发泄对象。”男子内心烦躁,静不下心来,只能又站起身在在店中迈步,缓解内心的压抑,“这个鲁西华到底是谁?怎么能够得徐殿主这般看中?” “徐殿主,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这些几个月来的消耗也太多了些吧,门内好多长老都有意见了。这资源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太一门一点一滴从各个属地慢慢收集起来的。”一个人影身穿黄衣白袍,从太微殿大门处走了进来,身边跟着的正是徐真殿主。青年立刻停步,在台阶前立身站定,恭候一旁。 “是是是,我也知道是用多了一些,还请丰殿主多多体谅,这次殿内的试炼确实是耗费得多了一些。”徐殿主跟在一旁,解说道。 “一些?你要知道,你们太微殿足足消耗了一亿青冥丹!是青冥丹,不是黄芽丹!不是五行丹,更不是紫阳丹!一颗青冥丹抵得上一千颗黄芽丹,一亿青冥丹就是一千亿的黄芽丹!”丰殿主冷笑一声,“我太一门弟子总共不过五十万之数,一千亿颗黄芽丹摊到每个弟子头上,就是二十万,足够他们吃上一百年的了,就是一头猪,连续吃上一百年的黄芽丹都能够筑基大成,有点灵气的怕是可以结丹了。徐殿主,你可知道?!” “我们太微殿和你们天市殿没算少来往,我们弟子将收缴来的法器、灵器都交给你们贩卖,怎么现在来给我们斤斤计较?”徐殿主脸上有些不满。 天市殿在太一道门中就相当于一个超大型商会,灵药种植、丹药炼制、法器打造、灵器炼制、商品贩卖都是他们在进行。太微殿算是太一道门的执法部门和对外武力,少不了和其他门派有摩擦,更多的是开辟门派势力范围,和那些妖魔、异人争夺资源,所以战利品不少,基本都交给天市殿打理,双方互惠互利,关系不错。 “唉,徐殿主,我不是说你,你自己的全副身家可有一亿青冥丹?这次给你们的青冥丹不是平白而来的,是我们的炼药师一粒一粒炼出来的,每开一次炉就要十日时间,中间还有不少废品,我们太一道门才有多少炼丹师?不足一千之数,能够炼制青冥丹的不到两百,摊在每位炼丹师头上就是五十万颗,哪里能够供应的上?!而且总不可能全部给你们炼制青冥丹吧?”丰殿主一名看起来挺和气的人,但是说起这事,眉毛胡子就皱到了一块,显然是把他难为坏了。 “门派内部其他的丹药消耗还要不要供应?门派外部其他的订单还要不要交付?你们要的这么急,我们天市殿迫不得已才拿了不少资源材料去和其他门派交换,这才拿回了一亿青冥丹,中间吃些亏是没什么,但是门派中长老的供奉丹药材料供应不上,这其中的怨言就多了。这青冥丹可不是五行丹、紫阳丹这样的低级丹药,它是角木星域的中坚丹药,需求量最大,不少元婴、化神期的修士都是靠它修炼。门内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一旦供应不上,闹出矛盾,倒霉的还不是你们太微殿。对了,门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我们殿主被紧急召到紫微殿中议事,你们司真人也去了吧?”丰殿主嘴里不停诉苦。 “似乎是之前的试炼之地出了事情,这次临时选拔的内门弟子不少都断了和试炼之地的联系,星标消失了。殿主司真人安排太微殿选拔的这批弟子急着进星图,就是想趁热打铁,让他们沟通星辰,增加对试炼之地星标的吸引。哪里知道,十三人进去,仅仅有三人成功,还有一名弟子至今还没出来。弟子一日未出,我们就一日不能关闭星图,要不然,弟子岂不是迷失在茫茫星空之中,成为弃儿?”徐殿主苦笑道。同殿之人皆是伙伴,这是司真人一贯的主张,哪里知道现在因为一名弟子的失踪,搞得太微殿骑虎难下,每日白白开启星图消耗海量的资源。 “四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会不会是死了?”丰殿主对太微殿这种愚蠢的做法向来是看不起的,看惯了商场尔虞我诈的交易,对他来说人与人、门派与门派之间只有明明确确的利益关系,而太微殿这种傻乎乎的友情理论,他内心是不屑一顾的,太微殿的都是些傻子。 徐殿主摇摇头,“我们这次出发时配发的物品上都让他们事先留下了一点气息,一件两件遇上危险损坏了都没有问题,只要还剩一件在就能确定弟子的生死。我们这边留下来的符种显示那名弟子气息依旧还在,只是在星图中失了联络,不知道遇上了什么危险。” 丰殿主笑道,“哈哈,这可以算得上是你们太微殿最贵的弟子了,啧啧啧,一亿青冥丹,呵呵,星域拍卖会上我都能为门派买到一件破损的道器了。” “徐殿主~”玄衣银带的青年躬身一旁,看到两位副殿主过来,连忙出声。 徐真点点头,“鲁西华还是没有消息?”虽然是日常询问,但是心中早就知道了结果,如果真的有消息,只怕这些弟子早就急着回禀自己了。 “没有。”青年不敢大声说话,小声回答之后,就不再出声,生怕什么地方引得殿主不快。 丰殿主抬头看了看大殿顶上,“你们倒是大手笔,星图全开,难怪每日消耗这么恐怖,也就你们司真人这么大气,不过现在也吃不消了。我也知道你们太微殿没什么进项,全靠在外和妖魔争斗夺得些资源。你们人数又多,用度消耗都不小。你们的王殿主和陆殿主都已经陆续发信问过我了,询问最近的公中配给为什么下降了。其实主要是青冥丹的配比下降了,虽然其他低等级丹药的配额增加了,但是对他们这些化神修士来说,青冥丹才是有用的东西,自然有些怨气,你们司真人要注意啊。” “我一定将丰殿主的好意转告殿主,多谢丰殿主援手。”徐真微微拱手,表示谢意。 丰殿主看了一会,大殿顶上的星图朦朦胧胧,依旧还是那副不明不暗的样子,顿时没了兴趣,转身对徐真说道,“七天,我再配给你们七天时间的星图消耗资源,再多就没有了,只有七天。如果太微殿还要想着联系这名弟子的话,就拿你们自己的身家往里面填吧。门派的决定就只有这么多了,要不然真的会影响整个门派的运行了,你们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这~”徐真有些为难,“丰殿主真的不能通融一下?” 丰殿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这星图一开启,每天就是一百万青冥丹,足够一名化神修士一年的修炼了。虽说,你我寿命都有五六千载,可是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修炼之上,等着冲击更高的境界,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收集资源,丹药都是能省就省。谁愿意拿一个未知的结果去耽误自己的修炼。我来之前,殿主已经吩咐过我了,这就是我们天市殿的决定,你们太微殿的弟子,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门派的救助范围,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要救,就只能拿你们的太微殿自己的资源来救。” 说到这里,丰殿主拍了拍徐真的肩膀,“徐殿主,好好考虑下吧,长痛不如短痛,想想看值不值。你们前方弟子拼死拼活换来的宝贵资源,投到这个无底洞里,真的能给你们换回一名化神修士?就算这名弟子成功回来,取得星辰之力,修成化神修士,那你能保证他能像今天这样,毫无保留的对待太微殿?对待门派?为门派的贡献超出这一亿多的青冥丹?” 说到这里,丰殿主边说边往回走,“赔本的买卖我们天市殿不会做的,太一道门也不会做,门里还有那么多弟子要养,你们身上就没有压力吗?” “你们不做,我们做!我们太微殿不会放弃任何一名弟子!”一个冷澈的声音刚说完,太微殿中飞来一道光芒,快如飞电,落到殿中,爆出万点金光,金光散去,一名宫装女子露出身形来,一身丽装,周边空间却是不时有点点黑丝生灭,分明是空间在不断破裂聚合。 丰殿主被那声音吓了一跳,顿时明白来人是谁,立刻弯腰行礼,嘴里说道,“天市殿丰长庚见过司真人。” 徐殿主和青年也赶紧行礼。 “徐真,七天之后,鲁西华还是没有消息,你就拿玉符中的丹药作为补充使用。”女子话音清冷,容不得人拒绝。 “徐真遵命。”徐真接过玉符,神念一探,里面密密麻麻堆着无数的丹药,一颗颗青气环绕,内幽外明,正是青冥丹,足有一亿之数。 丰殿主刚才还在劝说徐真放弃太微殿的弟子,就被太微殿殿主捉了个正着,自觉讨了个没趣,立刻开口赞道,“司真人真是我等表率,丰某小人之心,实在汗颜。不过之前的决定乃是门派的共议,还请司真人不要介怀。” 女子点点头,“紫微殿中各位真人议事,已经提到了此事,我自然不会怪你。” 丰长庚悄悄吐了一口气,“既然司真人体谅我等的难做之处,真是再好不过了,天市殿中还有繁事处理,容丰某告辞。”说完这话,丰长庚就要离开。 忽然殿下台阶前低头站立不动,装隐形人的玄衣银带青年开口叫道,“鲁西华的玉符有反应了!” 殿中三人闻声立刻向青年看去,只见青年手中高举着一张道符,上面白色光华正在有规律的闪烁,好似人呼吸一般,正是那失联弟子鲁西华的道符。 忽然道符由下而上,一道火线蜿蜒前行,将道符烧了个精光,最后化为一道光团投在殿顶的星图之上。 “要出来了!”徐殿主低声喝道。 “鲁西华回来了!”青年不由自主的叫道,多日的守候,终于有了结果,就是不知道这名新进弟子到底有没有领悟星辰之力。 丰长庚微微一笑,立刻站住脚步,他也想看看这名花了太微殿一亿青冥丹的弟子到底是何模样,值得太微殿这般对待。 正文 第53章 开个玩笑 宫装女子凤眼一瞥,两只眼睛中爆出一丝不可觉察的惊异,转瞬即逝,嘴角微微上翘,左手一扬,一道白光缓缓飞向光团。光团之中出现一个人影,身穿异装,白光赫然向那人影扑去。 “殿主~”徐真见到自家真人忽然出手,顿时法力激涌,也想跟着出手他以为是有外邪入侵。可是百般念头在心中闪过,要真是有邪魔进犯,司真人绝不会这般儿戏一样的试探。要知道,自家真人修炼的可是上古剑术,除剑之外别无外物,攻伐之道锐利无比,常常能越级战斗。此刻这番出手,明显是试探,难道是那边弟子有异? 丰长庚也是微微惊讶,太微殿主司清萍的威名在角木星域也算是太一道门的一杆旗帜。司真人话语冷澈,往往一言不合就出手,本身修行的又是剑道,杀伐意味极重,破敌只在分毫之间。年纪不大就为道门立下了赫赫战功,本身修为更是已达合体期,恐怕在千年之内就能飞升上界,成为道门祖师之一了。别看她只是随手一击,其威力只怕元婴期的各殿主事、道门之内的核心弟子都未必没够挡下来,就是自己这等化神期的副殿主也要小心应付。 “难道来者不是太微殿弟子?!太微殿的星图沟通出了问题?!”丰殿主心中暗自猜测,若果真的是太微殿花了一亿多青冥丹,等来的不是自家弟子,这些巨额的花销被白白浪费了,只怕司真人的殿主之位就有些危险了,估计会被逼退位清修。这位司真人的脾气可是个火爆性子,应该不会就甘心,太微殿恐怕会闹将起来,到时候可有热闹看了。 丰殿主瞬间联想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亲切了,望着殿顶的光团心中期待起来。 鲁西华的心情很不好,星空中的胡乱猜测,使得自己越发的后怕,不敢往下再想,纸符上光华的急切召唤,使得他急急忙忙打开通道赶回师门。 鲁西华还未踏出光道,就感觉到了师门的灵气,师门重地果然不是小世界中的那些穷乡僻壤可以比拟的,这些灵气争先恐后的往身体里钻,一个凝神,就是一次运转,仿佛吃了一粒师门的黄芽丹,体内法力就有了一丝的回复,果真是仙家福地。通道前面站着一位熟悉的人影,正是徐殿主,游子归家,鲁西华喜悦之情满怀。 鲁西华心中刚刚被回家的喜悦给填满,忽然心中一紧,一丝危险的感觉浮上心头,似乎一旁有人出手攻击自己。紧接着,一道白光扑面,瞬间化为万千细丝,就往自己身上扑来。这些细丝分明是一把把极其微小的光剑,欲将进入自己身体,如果要真是这样,等待自己的恐怕是刮骨割肉般难忍的痛苦。 鲁西华陡然火气,自己凝练天龙八音,青象元神大成,横扫七位魔神,还没来得及欢喜就被恐怖白莲压制,险些被吸成人干。现在回家,是个东西都敢跳出来对付自己,瞬间大怒,没来得及细想,勃然出手。 鲁西华身上青影一卷,似一条长蟒裹身,白光所化无形剑气顿时被纷纷弹开,右手一抬,一条猿臂就往白光来处抓去。 徐真见到人影出现,面目正是自家弟子鲁西华,正待高兴,正要开口提醒,心中忽然出现一个声音,“不许警示!”正是自家殿主声音,立刻生生把涌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接着就看到白光偷袭鲁西华,徐真心中暗自祈祷,“殿主啊殿主,你下手可要轻点,这可是我们太微殿的遗宝啊。我好不容易发现,向你禀报,你可真不拿一亿丹药当钱啊,多多少出手的时候也留点余地,您这攻击元婴期都接不下来,鲁西华一名刚刚入门的弟子哪能受得了,别还没成长起来就夭折了,小心血本无归。”虽然知道自家殿主出手有数,但是司真人的赫赫威名还是让徐殿主心生余悸。 本来以为自家殿主出手试探,鲁西华必定接不下来,想来是因为联系等待这名弟子花了太微殿极大的代价,殿主这才出手让其吃点苦头,以后好归心太微殿。哪里知道,白光刚刚接触鲁西华,一化为万,就要透进其皮肤之内,却被其身上一条长卷的气息弹开,剑气被搅得粉碎。 徐真正在惊异,就看到鲁西华右臂一伸,一条长满白毛的猿臂就往自家殿主方向抓去,顿时惊得差点跳起来,立刻想要出手制止。 “你们不许出手!让我试试这小子的本事。”殿主的话在徐真和丰长庚的心中响起,那位玄衣银带的青年更是有多远站多远,不敢丝毫打扰。 轰隆一下,顿时整个大殿就黑了,那些悬挂在柱子和墙壁上的长明灯没有丝毫的作用,似乎在这一刻,整个大殿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徐真和丰长庚身上顿时亮起微光,这是元神之光,不受外界影响。但是在他们眼中,此刻的大殿忽然变了模样。 大殿上方的星图不再混沌一片,忽然就显现出了无穷无尽的星空,璀璨星河,无数的星斗在星河中亮起,有大有小,颜色各异,整整十万八千之数。 星空浩渺、星辰闪烁、璀璨夺目,缓缓旋转流淌,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赫然不知何处,一道星光射来,落在鲁西华身上,银白的星光带着无尽的雷霆之气,鲁西华在那星光的照耀下,赫然变身为一头白色巨猿,向着宫装女子抓取。五爪之间,根根指甲似乎可以开山劈海,雪白的长毛在猿猴身上飘逸,一双碧眼显露出无穷的威严,压迫着在场的诸人。猿猴口中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在这太微殿中伤我?!殿规何在?!”语出猿口,声震如雷,一道道音波好似巨浪冲击着周围,台阶下守候的青年受不了如此近的震击,顿时昏了过去。 “元神!”徐真再也忍不住,一口叫了出来。同为元神修士的他如何认不出,眼前这只巨猿就是鲁西华秉承星光所化!“星辰大道难道果真如此神奇?!四个月时间就可以让一名凡人进阶为化神期?!如果当真如此,这天下岂不是要疯?!” 虽然此次白猿攻击对象并不是他,但是,那沾满星光的巨爪掠过,好似星辰坠地,巨猿声吼,随即满耳都是海潮澎湃一般的呼啸之声,双脚站立不稳就要摔倒。徐真体内立时冲出一道符箓,上面勾勒着万千花纹,细细看去仿佛是千山万水、大地沟壑、更有花鸟鱼虫、百兽争鸣,这道符箓一出现顿时金光闪闪,所有袭来的声波都被符箓吸收,落到其内的花纹之中,花纹闪烁激荡,瞬间将徐真护住,这才稳住身形,脸上露出大大的惊容。 丰长庚这边是祭起一个奇形的圆鼎,不似金属,好似水晶做的一般,上有莫名的文字,鼎口垂下万千气丝,织成一块薄幕,堪堪定住自己身形。“太微殿到底招了个什么怪物啊?!竟敢和司妖婆动手?!好在我老丰今天来了,得仔细瞧瞧!值!真是值!这一亿青冥丹,太微殿花得真是值!” 宫装女子双眼爆出金光,口中喝道,“来得好!”双手将宫装上飘荡的五色彩带一抖,顿时五条彩带飞身空中,化为形态各异的五把飞剑,这些飞剑相互吸引,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图案中竟然有一只眼睛!一只好像人的眼睛,眼皮、眼珠、眼睫毛都纤毫毕现,死死的盯住白猿,顿时在场的徐真和丰长庚都有一种手足无措、毛骨悚然的感觉。 “五行化元剑!司妖婆动真格的啦!”丰长庚心中狂喊,没想自己过来看看太微殿星图使用的情况,竟然能看到这精彩的一幕,太微殿中竟然有人敢向司妖婆出手,这要是传出去,绝对无人敢信。司真人这一招在角木星域极其有名,不少化神、炼虚、合体的修士都死在她这一招之下,只要是元神属于五行之列,威力拼不过司妖婆法力的,就得乖乖认输,要不然就等着元神被化为无形吧,千年苦修毁于一旦。 徐真在一旁看得眼角发抖,他知道自家殿主有点小心眼,刚才出手试探被鲁西华修炼的元神挡回。现在直接施展五行化元剑这样的神通法术,消磨元神。殿主啊,这可是太微殿万年难得一见的宝贝啊,你就这么舍得出手?!顿时苦从心中来。 鲁西华见那宫装女子将身上彩带化为剑阵,剑阵之中一只人眼漠然的看向自己,顿时感到身上一阵不舒服,些许白毛都脱离身体而去,化为一团元气消散在空中,白猿之身隐隐有些不稳。 “消散元神?!”鲁西华心中顿时明了那人眼的作用。 鲁西华化身的白猿忍不住仰天长啸,声震大殿,好似龙吟虎啸,右手收回,左手并处,双爪朝天一抓,顿时星图中涌来的无穷雷霆之气将白猿之身布满,白毛之上荡起一层银色的波浪,白猿全身如同披上了一套银甲,那人眼目光再无用处。 紧接着,鲁西华双爪一握,亿万星光之外的无数星线,接天连地,落在白猿手中,两柄紫电大锤顿时成型,带着雷霆狂潮砸向了那只巨眼。 那巨眼被这雷霆所化大锤击中,扑闪了几下,由实变虚,瞬间破去,五把飞剑又变为彩带飞回女子身上。 鲁西华暴怒一击过后,感觉不对,这女子袭击自己,徐殿主却不出声制止,反而规规矩矩待在一边,其中有异,立刻停下手来,手握双锤站定,好似巨灵神一般望着宫装女子。 “好家伙,借虚化实,这是进阶炼虚了吧,有点雷霆大道的味道。”宫装女子口中赞许道,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但随即隐去。 “但是!你身为太微殿弟子,须知天外有天,什么事都贸然出手,终有你身消道陨的一天!今天就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眼前的宫装女子,锦衣华服,虽是女子之身,锦服却是略带中性,自然而然有股吸人的风韵。华美风流、潇洒自在,给人一种雨后梨花的感觉。 “好话歹话都是你说了,还教训我,知不知道,是你对我先出的手?!”鲁西华心知和女人不要论理,她们通常都会发飙的,特别是厉害的女人,越是厉害越是喜怒无常。眼前这女人分明就是太一道门中的高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不过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还是低调些好。 鲁西华心中辗转数次,就正准备认错,哪里知道,对面的宫装女子赫然翻脸,一股大力顿生将白猿压住,好似山峦压身,行动困难异常。 鲁西华没有办法,身子不能移动,雷霆所化双锤立时变作各种飞器,带着光华射向女子,意图自救。 女子身体周围的虚空陡然一阵闪烁,条条空间裂缝诞生,无数猛烈无比的时空风暴在裂缝中清晰可见,此时,这位宫装女子就好像一尊耸立在天地之间的神像,亿万载的时光冲击,巍然不动、永生不灭、万劫不磨。 “小小成就,也敢嚣张?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女子冷笑一声,面色立刻威严起来,华衣锦袍猎猎作响,也不见什么动作,她一步一步向着白猿走来,无数雷霆对她没有丝毫作用,仿佛什么力量都不能阻挡她的脚步。 鲁西华急了,星图之中,雷霆星光不要命似的激涌而出,化作雷霆海浪一潮一潮的涌向女子。 雷涛电浪、压势滔天、凭空涌现,女子却是丝毫不畏惧,漫步其上,无论多么剧烈的雷爆、多么炫目的电光,对她都没有一丝作用,仿佛她整个人都在另外一个空间,只是一个投影出现在鲁西华眼前。 她走到哪里,哪里的雷涛电浪就即可散去,霎那之间,空间在她的脚下无限浓缩,世界在她的脚下无限替换,这十几丈方圆的整个饰扣,都由她掌握,整个天地都因她而发生变化,在这个距离,她就是时间和空间的主宰。 “咫尺天涯~”鲁西华心中泛起了这个词,这是大神通,我不是对手!顿时鲁西华整个身子就往后缩,想要拉开和女子之间的距离。 丽人遥遥走来,快到鲁西华近前时,将头轻轻微动,一根乌黑的秀发从她头上脱落,发尖对着白猿的眉心就刺了过来。 鲁西华所化白猿长着大嘴怒吼,碧眼中闪过恐惧,眼睁睁看着那根发丝对着自己眉间袭来,一根小小的发丝,此刻在鲁西华眼中就是夺命的使者。 “殿主手下留情!”徐真受不了两人电光火石般的交手,眼看着鲁西华就要丧生于殿主手下,立刻开口求情。 “我只是和自家弟子开个玩笑罢了,你们不要当真。”丽人笑着掩嘴说道,那根头发离鲁西华眉心只有不到一拳距离的地方消失了。白猿瘫坐在地上,重新变回了人形,殿顶星图恢复原样,依旧一片混沌,不再是星光灿烂的模样。 “就是小心眼~”殿中三名男人的心里不由自主的涌出这个词,“谁信谁是傻子!” 正文 第54章 上古辛秘 丰长庚被徐真早早送走出了太微殿,离去的时候,满脸笑意,口称向太微殿道贺,恭贺太微殿又得一员猛将,太一道门的实力更上一分。徐真悄悄嘱咐丰殿主此事不要多传,丰长庚给徐真发来一个我懂的眼神,奇货可居的道理,丰狐狸还是知道的,太微殿不想外传,似乎是想把鲁西华作为一枚暗子的存在。 徐真摇摇头,这个消息怎么合理的往外透露给殿内殿外的同门知道还需要和殿主细细商议,真是有些麻烦,苦笑了一下,转身回禀去了。 “弟子鲁西华见过殿主司真人。”鲁西华躬身向着女子施礼,口中称道。 一间静室内,宫装女子将徐真和鲁西华带到此地,自己随即坐在一张宽凳之上,上有裘皮铺凳,皮毛之上淡香满屋,显然是异兽。女子面南而坐,一股尊贵之气扑面而来,颇有些南面称孤的味道。 徐真在路上悄悄将女子身份用神念传给鲁西华,其他的不敢多说,太微殿殿主的威吓力可见一斑。徐真多余的小动作不敢多做,就这点神念沟通也是在女子默许之下,进室之后,就默默地往右下首矮凳移去,正身端坐,目不斜视,一副我只是带着耳朵来听的味道。 “本座司清萍,执掌太微殿六百余年,现在向弟子鲁西华问话。”女子从袖中摸出一块玉符,抛在空中。玉符之上射出一道柔和的光芒,照在鲁西华身上,鲁西华颈后顿时浮起一团瑛霞之气,现出两个古朴大字“太微”。女子点点头,看来自家弟子并没有被异物夺舍或者是外人冒充,确实是真真正正的本人了。 “你从哪里弄的这身衣服,不伦不类,前胸后背如为一体,左襟右襟不分,不知礼仪,好似蛮人。出发前殿里配给你的道服呢?还有,你这身修为从何而来?四个月时间就能从一个炼体大成的内门弟子一路突破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现在直达炼虚境界。要说没有奇遇,单靠领悟星辰之力,本真人可不信。在你之前,你们一十三人中,已经有三人也同样取得星力回来,他们只是筑基成功。修行功法你有秘密可以不说,但是你所遇关键之处不容说谎。”司清萍一字一句说道,这名弟子实在是出乎殿中预料,难道是星域天选之人? “此乃问心牌,会记录下此刻情景,你说的话中如有谎言,它就会变色。话出你口,不容改变,三思而后行,你的事情事关重大,我要回禀掌教和各位主事长老。”司清萍手指了指悬浮在空中的玉符。 鲁西华心中秘密极多,被自家殿主这样一问,顿时一下就愣住了。 徐真见状,连忙开口,“你修行的秘密、功法,可以不用明说,但是这次星图中的来去经历你要好好说一下。你可知道,为了等你这名弟子回来,殿里花了多大的代价?呵呵,足足一亿两千万的青冥丹投到了星图之中,保证星图的运行,其他人都是两三天就回来了,而你足足呆了四个月。这四个月中,我们一丝都不敢停止星图运转,生怕你迷失在星空之中,无法回归道门。” “一粒青冥丹可以换你出发时配发的一千粒黄芽丹。门中筑基的内门弟子每月不过一百五十数的黄芽丹配发,你这四个月一百二十天消耗的黄芽丹,足足可以让门内五十万弟子使用一百多年了。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太微殿对不对得起你。”这就算是软性施压了,恩威并施。 “太微殿的宗旨就是同心同德、守望相助,同伴有难,出手相帮。司真人和大家一直没有放弃你,你再不回来,殿主都要拿出私人身家来给星图补贴了。”徐真看到鲁西华有些意动,连忙趁热打铁。 这名弟子星图中一进一出,就一飞冲天,现在修为还在自己之上,按照门派中的称呼,当得起一句“真人”,因为他已经得了道,元神凝固为实体,不像自己还是一道虚形。徐真的心中还是火热一片,同样想知道鲁西华在星图中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身修为会进境如此之快,估计这也是以后太一道门高层都要关心的。 鲁西华脸色微变,没想到太微殿如此厚待自己,真是前生今世没有的待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有恩不报,这修仙还修的是什么?私心吗?当下鲁西华微微沉默了一会,便开口将自己在星图中的遭遇开口说来。 “弟子进入星图,便遇上了一群罗刹魔和一头阿修罗,弟子肉身大成,并不惧怕他们,遂将它们一一打杀......”此处鲁西华隐去了青锏之事,菩提子乃是他最大的秘密,所化的青锏当然略过不说,只说自己意外破开星空,重新进入了那位大能的残念中,入门之前的神魂试炼之地。而且与试炼不一样,这次自己是以真身进入。 随着鲁西华慢慢述说,司清萍和徐真眼睛越来越亮,他们之前百般猜测各种可能奇遇,只是以为鲁西华有可能是传说中的星辰转世,所以一旦联系上自己的本命星辰,修行进阶就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这对于想要谋取角木星域星君之位的太一道门来说,是致命的诱惑,虽然鲁西华的星力不是木属性,但是他领悟星辰之力的经历却是可以借鉴的。 司清萍被掌教召唤,商议大事,其中之一正是试炼之地的神秘消失。上界传来消息,神魂选拔到此终止,仅仅进行了两次的星域选拔因而夭折了,还好角木星域是第二批,已经选了一批和星辰之力有出色神魂沟通的人入了门,只要等着他们成长起来,期待其能够联系上之前所历世界就好了。 但是现在,鲁西华透露出来的消息却是截然不同,真身潜入神魂试炼之地,这是何等奇遇。各大门派都在等这批试炼的弟子成长起来,好沟通大能的残念空间,找到世界、激发星标、建立联系、探索世界、夺取资源,窥探世界规则本源、体悟大道、成就仙体。 这是一套完整的计划,正是各大门派招收这批弟子的原因,只不过需要耗费很长时间来等这批弟子成长起来,至少也得是化神期,其间时间按照正常修行来说,至少需要耗费一两千年。不过这些万古巨头门派历史悠久,这等时间也耗费得起。但是现在,有一名弟子将这个时间缩短到近乎于无,怎么不令诸人心动。 随着鲁西华将那方世界慢慢述说,司清萍的眼睛越来越亮,口中说道,“八圣灵创世?十六魔神悄悄入侵?有意思,不过我只对那些你说的魔神器感兴趣,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的剑道正缺各种法则熔炼。” 最后鲁西华说到星空中的白莲之事,司清萍的脸色一下就黑了,“你是说那巨大白莲将那些神念世界全部都吸收了?!” “对!都化为它莲瓣上的光华了。”鲁西华言辞灼灼,一脸的肯定。 “殿主,这会不会就是试炼之地出现的那件大事?”徐真满脸的惋惜,转头向着自家真人问道。 司真人黑着脸,点点头,她满心以为试炼之地消失不过是因为时空激荡,造成仙界无法定位,但是眼前这名弟子口中透露出的消息却是,有未知大能以化身前来将之收取。这些能够开天辟地,重立地火风水的大能,无一不是仙界一方霸主,自己的一厢期盼只怕犹如镜花水月一般,再也无法得见了。 “你是说有两名大能在那残念星空中交手,祂们之间还有对话?你且细细说来,我好回禀掌教,通知上界,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白莲说道,祂这一世当成佛作祖,那残念乃是佛门前辈所留,祂自当前来收取。哦,对了,白莲说祂来自中央,成佛作祖之时,座前当有三千佛陀,十万菩萨...”鲁西华小心翼翼组织着言语,避过了未知之音,把话题都往白莲身上引去,他也想知道,到底白莲是不是弥勒菩萨。 “佛门?上古时代倒是有这么一个教派,横跨无数星域。它与我们修道不同,其内门派繁多,各有倾轧,但是不同时期却都尊崇同一个教主。你们等等,我来找找。”司清萍右手一摊,一本书影出现在她手中,无数书页翻动,最后停下。司清萍眼睛死死地盯在上面,口中低呼,“怎么会这样?!” 徐真连忙开口询问,“不知真人有何惊异?” 司清萍闭上眼睛好一会,才睁开,“如果书中记载的不错,那白莲当是上古之时一尊大能,名唤弥勒佛。祂为千佛之一,贤劫第五佛。道门收集的资料零零断断,佛门教主有更新替换之说,弥勒佛正是上古佛门第五代教主,在祂之前是释迦摩尼佛,不过唯一能够确认的是,鲁西华所遇到的白莲正是未成佛之前的弥勒,那时祂被称作弥勒菩萨。” 鲁西华听到这里顿时增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司真人。 徐真有点不确信的缓缓说道,“殿主的意思是,鲁西华在星图中回到了过去不知多久,看到了未成佛之前弥勒菩萨?”说到这里,徐真的嗓子都有些沙哑,显然自己说出的话,自家都有些不信。 司清萍望着鲁西华说道,“不错,不但是那位疑是弥勒菩萨化身的白莲是存在于过去,那宇宙中的莫名之声也是存在过去,甚至我们之前安排弟子前去进行神魂试炼的大能残念也只存在于过去之中。鲁西华没有说谎,那这样就能够说明,为什么上界传讯,这神念之地一下就消失了,原来一切都是过去时空的片段。呵呵,这是奇妙啊” “那究竟是多久之前?为什么我修行千年却从来没有听过这些大能的名字?”徐真摸着胡子,一脸的揪心。刚刚被鲁西华的奇遇激起的成仙希望,转眼间被神秘的大能收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道门收集的书籍中记载,这中被称作贤劫的时间是佛门的一种计算方式,分别是大劫、中劫、小劫,整个贤劫分为一共八十小劫。他们将佛门所在宇宙的轮回分为四个阶段:成、住、坏、空。每一个阶段就是一个中劫,每个中劫二十小劫,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轮回。”司清萍闭上眼睛,回忆书中的内容说道。 “每一个小劫持续时间是一千六百八十万年,整个轮回大劫,也就是我们刚才提到的贤劫,持续时间是十三亿四千四百万年。而劫中有千佛出世,完善佛法,却只会在住这一阶段的二十小劫中出现。也就是说,贤劫的千佛出世都统统集中在了第二个中劫阶段,而弥勒佛是千佛之中的第五佛,之前是释迦摩尼佛,之后是师子佛,如此这般,直到千佛最后的楼至佛出世,佛法圆满,住这一阶段才算完成。这般算来,弥勒菩萨成佛至少也是十亿年前事情了。就是不知道贤劫完后,距离现在又是多少时光了”说到这里司清萍顿了一下,正色道,“也就是说,我们太一道门的弟子鲁西华,看到了至少十亿年前,弥勒菩萨证道前的一段往事。” “十亿年前啊?!”徐真顿时就泄了气,对于星空之中的星球来说,十亿年可能不过是十年罢了,毕竟很多星球都存在了几十亿甚至上百亿年,每天都有无数星球在诞生和毁灭。但是十亿年前,对于只有几万年历史的太一道门来说那就是上古时期,传说中的时代,只能仰望的所在。 “令人向往啊,十亿年前的上古大能,徐真你是不是有些向往了?我这里还看到书中记载,在贤劫之前不知道多久,佛门还有一次大劫,名叫庄严劫,也是为期十几亿年的一次轮回,同样有千佛出世。那就是太古之初,神人满地的时代啊。”司清萍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鲁西华,你的回答,我会提交给掌教和各位长老参考判断。问心牌下,你没有撒谎,能够诚实述说这等辛秘,不愧是我太微殿弟子!” 鲁西华还沉浸在自家殿主之前透露出的只言片语中,满脑子都是佛门传说,此刻听到司清萍夸奖自己,连忙说道,“殿主过奖了,太微殿对弟子一片厚爱,弟子报答还来不及,哪会隐瞒此等要事。” 司清萍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看得鲁西华心头一冷,“既然你也说了要报答,那就好!” “鲁西华,这次为迎你从星图中归来,太微殿共计消耗公中库存共计一亿两千万粒青冥丹。如果你回来时,同其他同伴一样,是筑基期,那么这个亏空我司清萍就自己认了,因为你是我太微殿的弟子,你还幼小,没有能力,一亿多的债务压力能把你压垮。”说到这里,司清萍脸上笑意更盛。 “但是,你不是!你已经进阶炼虚,这一亿多青冥丹不过是你十年的福利而已。你现在的修为在这太一道门中也同样当得起一声真人称呼,是应该承担起殿内的责任了。你要把这个亏空补回来,不管炼丹炼器、攻杀妖魔、夺取敌对门派的资源宝物,无论你选哪一样,你都要想办法补齐这一亿多的亏空。你说你能不能办到?!鲁真人!”司清萍的话语不容鲁西华拒绝。 鲁西华明白司清萍的意思,就是让自己想办法补回太微殿为自己所花的一亿多青冥丹,而她会为自己争取到自己在太一道门中应有的地位。 “好!殿主之命,西华不敢推辞,定当竭尽全力补回亏空!”鲁西华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他现在就想立刻回去,将刚才司真人的话好好地捋一捋,因为他似乎又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真相。 佛家三大劫:过去庄严劫、现在贤劫、未来星宿劫。刚才司真人只隐约提到了贤劫和庄严劫,那么星宿劫呢?这和现在角木星域中闹得沸沸扬扬的星君之选是否有着直接的联系?!... 正文 第55章 诸事不顺 太一道门立派十万年,独占星空之中一颗大星,取名太一,现有外门弟子三十余万,各类仆从、侍者近三亿,内门弟子三万、精英弟子两千、秘传弟子数百、真传弟子不过二三十数人。其余分管各部的殿主、副殿主、主管,以及门派雇佣培养的的各类工匠、丹师、符师、阵法师、隐修的长老均不在此列,更有无数在外游历的各类弟子,不少人离开太一星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太一道门说长不长,因为不少名山大川的存在都不止十万年,更别说门下众多资源星球,已在星空中存在上亿年。 太一门中外门、内门、精英、秘传、真传步步为上,都是要靠修为说话的,要修为,更要资质。无数人资质有限,苦修百年,最后仙路断绝,也不过是个结丹的境界,这在太一门中也就算个内门弟子。 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修道九境,在太一门中大体对应着内门弟子、精英弟子、秘传弟子、真传弟子。 所谓真人,就是洞悉宇宙或者人体本源,觉醒、觉悟自身大道之人。 所以炼虚境上都可以叫做真人,因为他们明白了自己的道路,道法神通已经能和天地相契合。而化神境仅仅是总结了自己的道法神通,将之凝为一体,自身使用罢了,并不能自由操纵天地元气。这条路对不对、怎么走,修行者还没有明确方向,所以不能配称为真人。 真人之上,就是仙人,真人到仙人就是沿着自己的大道,将凡体转为仙体,飞升上界的过程。 十万岁月,太一道门飞升上界的祖师也有数十上百,几乎每隔千年必出一位,这虽然对于角木星域来说依然不少,但是对于仙界来说却是沧海一粟,更多的修行者则是耗费了千年的岁月,最后老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也有修到最后不愿默默死去的弟子,只好离开太一星,散到其门下统治的各大资源星球开辟各个王朝世家,用自己生命中最后短短数百年时光开辟一段辉煌,留下血脉,期待自己的后代有一天能够重返太一道门,恢复自己的荣光。 所以各个星球才会对仙人门派的积分看得那么重,只有星球上出了仙门道徒,才能得到保佑,要不然这些失意的修仙者就会将这些没有门派庇佑的星球改朝换代,企图重新归于门派的掌控之下。鲁西华身为贫瘠荒地水蓝星的亡国太子,也正是得利于这个俗规才得以保命。 太一道门的历史说短也不短,十万年时间,使得这个庞然大物已经是根深蒂固,太过臃肿,很多地方都是死水一潭,按部就班的运转着。 只有迈入结丹期才能算得上是太一道门中的内门弟子,当然,你的年龄也不能过大,过大了就没有再进一步的希望。因为在门中按部就班的修行,才能有资源的分配,只有有资质的人才能利用这些有限的资源晋升自己的境界。 其他资质的人要想获取更多的资源,有奇遇有突破,就只能走出去,走出太一星,甚至需要离开太一道门的范围,自己去外面闯荡,探索各类遗迹,寻求仙缘,获得奇珍异宝,才能使得自己成就仙道。 这并不是一条好走的路,离开了太一星,就没有了资源供给,一切要靠自己去拼、自己去抢,这是一条血琳琳的道路,也成就了仙门弟子的冷漠无情。 鲁西华合上书籍,叹了一口气。资源、资源,一切都是资源。 太一道门十万年,成就仙人上百,门徒无数,到得现在这个庞然大物已经耗费了无数的资源,使得配给的丹药、法器各类宝贝都是标准制式,大路货色,修道九境,每升一境,所需要消耗的资源都是前一境的数十,甚至上百倍。 难怪以太一道门在角木星域的霸主地位,依旧只能供给给门内数十万弟子普通丹药,因为更多的资源都倾斜到了高层身上,那些在各自小世界中苦修的长老、弟子才是真正的资源消耗大户。 一亿两千万粒青冥丹,就可以供给五十万外门弟子一百年之用,却只是自己的十年用度,想想那些在门内修行数百甚至上千年的老古董们,他们花费的资源真正是个天文数字。 当然也不能这么算,一个门派的实力就是看高端战力数量和庞大的中层后备力量,太一道门三万结丹修士、两千元婴修士这就是个恐怖的战力,难怪牢牢占据着道门第一的位置,另其他几个门派合起来也不敢挑战他在角木星域的位置。 “我要是掌教,我也天天为资源发愁~”想到这里,鲁西华不由得为自己的掌教默哀。 太一道门中的修士,每个境界都有不同的丹药食用。 炼气期食用的回气丹、洗髓丹、壮骨丹、凝血丹。 筑基期食用的黄芽丹、清灵丹、白玉丹、养魂丹。 结丹期食用的归灵丹、回法丹、五行丹、蕴神丹。 元婴期食用的玉华白丹、紫阳丹、化龙丹、百转丹。 化神期食用的青冥丹、黄泉丹、九还丹、涤尘丹。 炼虚期食用的万寿丹、命玄丹、白龙丹、雷陨丹。 合体期食用的九阳丹、涅槃丹、天血丹、玉莲丹。 大乘期食用的破厄丹、水火丹、浑天丹。 渡劫期食用的腾龙丹、七宝丹、阴阳丹。 以上种种都是太一道门中各境界服用的标准丹药,每种的药力都是前一境界的十倍。但是,境界的提升,带来的不只是法力的十倍提升,天资优越者更是数十上百倍的跃升。所以这些普通标准的丹药已经满足不了高层的需求,需求量自然极大,但是就是这样的配比,太一道门中的供给依然是比较紧张。 鲁西华四个月花了一亿两千万青冥丹,就造成了太微殿丹药供给的小小混乱,搞得司清萍司真人要自己掏腰包来补贴星图消耗,这些都是资源短缺和人才短缺、库存短缺的结果,当让也保不定各殿主管、副殿主在其中上下其手,肥了私人、损了门派。 毕竟每个修行者修仙都要消耗海量的资源。这些待在门派里,每日忙碌门派事物的管事者,如果不损公肥私,光靠门派所发的资源哪里够他们修炼。管理事务已经占据了他们大量的修炼时间,只能在资源上偷偷摸摸贪污一些。要不然,按照修仙者的性格,早就无人愿意干这些琐事,都躲到道门深处去修行大道去了。 所以一个门派当中,总要有些人为管理门派而做出牺牲,不能所有人全都去修行,门里对他们的一些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算太过分就行了。 鲁西华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 木窗之外乃是一处绝壁,无数白云飘荡在脚下,数只白鹤结伴飞过,中有两三只衔着灵草追逐,发出阵阵鹤鸣。一阵微风吹过,白云之间露出几段缝隙,下面是一片平原,平原之上是无边无尽的城池,城池中居住着众多的数十万外门弟子和他们带来的上千万侍者,数亿的凡人。 一条条大道如同棋盘,一方方城郭好似星斗,点缀在太一星上,历历在目,一望千里。 而鲁西华立身白云之上,俯览营营众生。 “到底是道门之首,久居此处,能够养出仙人之气啊~”鲁西华心中感叹,居移气、养移体,居住在什么地方,自然就可以养出什么样的气质来。 鲁西华所在之处乃是一座漂浮在平原之上的山峰,这是门派赐给秘传弟子的福利,属于私人领地,此峰方圆数十里,乃是门派用大神通从天外拘来,本身自带浮力,稍加阵法修饰就能使用,漂浮在万米高空之上,被阵法困在原地不会移动,其上修建了无数亭台楼阁、水榭兰亭,专门等待秘传弟子入住。鲁西华入门时间太短,虽不是真传弟子,但是境界已经超过秘传,当然可以占据一座山峰。 鲁西华领得此峰,门派又赶紧派了工匠营士,对上面的建筑进行了清扫和维护。现在偌大一个山峰,冷冷清清,全峰上下只有鲁西华一人,本来徐殿主要送些仆役给鲁西华,以照顾山峰日常运转,但是被鲁西华暂时婉拒了,因为他有些秘密不能透露。 司清萍已经告诫鲁西华暂时不要离开太一星,因为他入门时间太短,还没有自己的人脉,出去只怕就有人憋不住要下暗手。鲁西华也不想短时间内离开,因为他才入门,太一道门算是自己的师门,一点都还不熟悉。他想留在门中仔细研究一下门内的典籍,看看能不能找出与那方世界有关系的记载,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先偿还欠下的债务。 此刻的太一星已经进入冬季,平原之上白雪皑皑,寒气逼人,江山一片银色,大河之上白浪壮阔。 忽然,一阵闷雷从天空爆出,犹如海涛连绵不绝。 “新来的真人又在修炼了?”几个驾着牛车的汉子在一处城门口闲聊,牛车上堆满了空空的麻袋,里面散发着诱人的药香,显然都是装过药材的。 几名汉子都是城外各庄的仆役,往城中送完药材,就在城门一边,卸下牛车,让其歇脚吃草喝水,闲的无事吹吹牛,磨蹭点时间,免得回庄也是无趣,此刻听到天空中炸雷忽起,便抬头看去。 “真人啊~”一名汉子随手抱着一口大缸,将缸中之水倒入水槽,此缸四尺方圆,装满水后,不下数千斤重,却在汉子手中如捏鸡狗,行走之间毫无凝滞。“想我老张,沙场之上也算是员猛将,平生大小数十仗,未曾一败,也是千军万马中出来的人物。可惜到了此处,却是个喂牛赶车的车夫罢了。” “就你厉害~”一位大汉笑道,“我们这里谁不是军中高手,最次也是百人敌。我们服侍的哪个不是当朝的王侯公孙,可惜他们在这里还不是个外门弟子罢了。天资,没有天资修什么仙。我们到这里还不是为了得点丹药,好回家给后辈改善体质,期待有朝一日能入仙门罢了。” “你们说这新来的真人到底修炼的什么功法?这天天打雷,搞得我白天夜里都没精神。” “我有个小道消息,听说咱们这头上的这位真人,入门才不过四个月。” “骗人,谁信啊~” “真的,我家皇子说,门里传言,这真人是上古雷帝转世,修行的是雷霆大道。他本人就是前不久那一批刚招进门的试炼者,结果在一次修炼中,唤醒了自己前世的记忆,所以才修行这么快。” “管他什么转世,我们管好自己就得了。” 咔擦一声,这位话还没说完,一道闪电就在空中响彻,众人不由得齐齐抬头,只见无数的银蛇在空中汇聚,往那山峰奔去。 “我的乖乖,真不愧是真人,这闪电劈在人身上,别说千军万马,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军队,估计一下就给灭了。”一位大汉羡慕的看着空中的奇景说道。 此刻天空中出现一个巨洞,正好罩在山峰上空。本来是白天,虽是冬日,阳光洒在人的身上依旧暖洋洋的,但是晴朗的天空就这么突然出现了一个空洞,当然引得大家围观。 空洞之中显出了星空,未等众人惊奇,一股银白色的星光涌了出来,直接落在山峰之上。星光中闪电环绕,瑟瑟作响,渐渐越来越浓,这些闪电逐渐在星光中化为龙蛇形态,畅游其间,更有龟鲸之物,悄悄显露。 一道奇怪的清吟在山峰上响起,这声音透过星光,在山峰上形成了八个奇异的硕大文字,围着山峰旋转。 嗡!阿!咪!惹!吽!嘎!恰!罗! 平原上的人们心中顿时浮现出这八个文字的读音,这声音浩然博大,既似龙吟又同雷鸣,代表着天地间的一股正气,落在人们心间好似吃了丹药一样。 须臾之后,如水的星光散去,山风头上的空洞重新合拢,但是围绕山峰旋转的八个大字却是依旧栩栩如生。 鲁西华从石头上坐起,望着面前四分五裂的丹鼎,苦笑不已。 上百粒指头大小的丹药悬浮在空中,丹呈银白色,上有三道蓝色雷纹,环绕其上,正是鲁西华炼制的雷陨丹,炼虚境食用的标准丹药。 鲁西华没有用什么药材,而是简单粗暴的直接用天外雷气凝结而成,这些星光,被自己用青象元神施展天龙八音去除里面的各种杂质,又经丹鼎阴阳相济生成。只可惜雷霆之光,实在是太过霸道,自己的丹鼎是门派发给的标配,不是什么宝物,自然承受不住如此恐怖的雷气,只炼制一次就碎了。 普通的雷陨丹只是银白色,上面散发天雷之气,食用之后,可以增强元神对虚空的契合,增强元神对大道的感悟,在炼虚境服用的丹药中也算是难得之物。一颗能抵二十到三十颗青冥丹,门派中的需求量也算不小。 鲁西华刚才出手不过片刻,便得了上百粒雷陨丹,价值两千青冥丹,不过离着一亿两千万青冥丹还有着遥远的距离。 “看来得想其他方法了~”鲁西华暗自考虑到。 炼丹本就需要天材地宝,各类灵药,鲁西华入门时间太短,无一长物,想要这些东西,要么就自己种植,要么就拿资源和门派换。 一百粒雷陨丹,上有雷霆丹纹,自然是比普通的雷陨丹好得多,毕竟是天外雷霆之气直接转化,又经天龙八音去除杂质,天生就要高上不止一筹。只不过,就这样一百粒,其价值也不过曲曲五千青冥丹,甚至还比不上被鲁西华损坏的丹鼎价值。所以鲁西华这次炼丹,做了个亏本买卖。 “炼丹不行就炼器,门中法器、灵器的需求也是很高的,而且价值不菲。”鲁西华不由得重新决定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只可惜,现实是残酷的,鲁西华并没有炼器天赋,更没有钱,买不起天材地宝。炼制一些普通的法器,购买对象只不过是些筑基、结丹期的弟子,这些弟子付不起大价钱,能出的价格不过几百青冥丹罢了,但是对他们来说,几百青冥丹就是几十万黄芽丹,已经是笔巨款了。 “看来,是时候想办法赚取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了。”鲁西华下定了决心。 第一桶金一般都代表着原罪,来者很少有正规的,作为道门真人,自然不能去和下面的弟子抢低端生意,要做就只能做高端生意,这才是暴利。 真人缺的是好的丹药和蕴含法则的道器,鲁西华把目光投向了青锏。 太微殿中,鲁西华并没有把话说全,那疑是自己的未知之人将自己脱离白莲吸取时,顺手捞空了周围的气泡,而这些气泡,现在就存在于鲁西华的身体里,好似一颗颗的穴位隐藏在鲁西华的身体各处。太古大能的残念世界就这样被鲁西给据为己有了,虽然白莲吸走了绝大多数,但是依旧给鲁西华留下了一小部分。 而鲁西华现在的目光就投向了这些小世界,他要选择其中一个,捞取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 这些小世界藏身与自己身体之中,以菩提子为中心,隐隐有青丝联结,现在鲁西华进去不再需要青锏开路了。为了以防万一,鲁西华给徐真和司真人都发了信符,说自己进境太快,需要闭关调理。 徐真回复让鲁西华不要担心,他会让殿里的同门别去打扰,同时提醒鲁西华,闭关时将阵法机关开启,以防别人误闯。 而司真人则是提醒鲁西华,赶紧学习炼丹技术,早早把欠额补上,因为她听别人说鲁西华最近练了几次丹,次次都做赔本生意,炼的丹还不够赔丹鼎的费用,表示很是担心鲁西华的还款能力。而且还说有人给鲁西华取了个外号,叫做雷音真人,因为每次鲁西华炼丹做法都是雷音阵阵,只可惜,雷声大雨点小,这位雷音真人老是赔钱,是太微殿的一绝。 鲁西华对这个有点小心眼的殿主表示无语,难道在她眼中,自己就是个赔钱的命吗? 诸事已定,静室里的鲁西华开启了护法大阵,整个人一闪,消失不见了。 正文 第56章 船和猴子 鲁西华出现在一片银色海洋之中,上下左右、四面八方无处不是银色的液体,鲁西华就被包围在这银色之中,但是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因为这里就是他的身体,银色的海洋就是他体内充盈的雷霆之气,现在已经全部化为液体。 原本按照道门的修行方式,修行者体内的法力早在结丹期就应该转液化丹,将全身法力极度浓缩至一点,铸就金丹,功成丹转,丹破成婴。但是,鲁西华修行的是太古神通摘星拿月,与常人不同,根本没有金丹、元婴的说法,似乎整个身体就是一体,将自己当做星辰对待,独一无二。 远处一抹翠绿色,那就是菩提子所在。现在菩提子虽说是隐藏在鲁西华体内,但是似乎并不在此处空间。无论鲁西华如何探查,都找不出菩提子的实体,只有一个虚影,悬浮在中央。 鲁西华心思一动,身形顿时出现在菩提子虚影面前。 此刻的菩提子上依旧是果核模样,上面七个孔洞酷似人脸,沟壑万千,无数的淡淡绿线从菩提子上伸出,连接各处,它们的终点赫然就是那些小世界。 现在这些小世界盘踞在鲁西华体内各处,好似人体穴位一般有序排列,深藏在银海之中,牢牢占据着穴窍的位置,共有十万八千个,其余还有很多如同气泡一般在银海中游荡。 鲁西华放眼望去,如果将自己体内的银海比喻成星空,那么这些穴窍各处的小世界就好比星辰。星辰围绕着中央的菩提子虚影,菩提子位居中央巍然不动,余子围绕其缓缓转动,以淡色的绿线连接,如同一个星云团。 摘星拿月,摘星拿月,果然是和星辰有着莫大的关系,就是不知道自己最终能否修炼到指摘星辰日月、手拨万界星河的境界。 这些小世界被未知之音从神秘大能的残念中当着弥勒菩萨之面,强行收刮了一些,现在全部都漂浮在这银海之中,通过丝丝绿线和菩提子,显然这些小世界和菩提子之间有着神秘联系,似乎是菩提子需要这些小世界提供什么东西来供养。 鲁西华试了几次,对于稳固如穴窍的那些小世界,自己根本进不去,仿佛他们本身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保护住,阻止了鲁西华的入侵。 现在鲁西华只能将目光投向了那些游荡在银海中,没有固定下来的气泡中,这些小世界几乎都是残破的世界,好像是从什么东西上被硬生生扒下来一样,并不完整。 鲁西华打量半天,一一看去,目光一闪,顿时眼睛亮了起来,他完全想不到,竟然有这个世界存在于自己的体内,这方世界中有一样宝物,有了它,只要拥有足够的资源,丹药、灵器不再是梦,穷鬼一般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既然有了它,想必我就完全能够报答太微殿的恩情了吧。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给我一亿,我还你百倍千倍! 想到这里,鲁西华定下心来,无论如何,一定要将那东西拿到手里!顿时整个身子往那个气泡一碰,气泡和鲁西华两两相容,仿佛什么事情也么发生过一般,继续游荡在银海之中。 ——分割线—— 《旷日持久的冲突》 自创世之初的开始,光明与黑暗的力量就陷入了无休止的战争。 有预言:当旷日持久的冲突结束之后,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者会从无数的硝烟与灰烬当中站起来,成为所有生灵的主宰。 以此为目的,为了争夺万物的最高统治权,天堂里的天使们都主张严格地训练军队,撒拉弗的战士们挥舞着被光明祝福后的正义之剑与黑暗对抗。这些长着翅膀的天使们相信只有纯粹的纪律才可以完全恢复世界的秩序。 然而处在到处弥漫着硫磺和火焰,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着的地狱中的魔鬼们坚持只有最纯粹的混乱才是世界的真谛,让一切归于混沌。 理念的冲突,让这场神魔之间的战争掀起的熊熊大火跨越了时间与空间,并常常侵犯着真理的边缘。 从天堂的核心“水晶门”,到地狱的核心“熔炉”,这些永恒国度中的战士们,时时刻刻都追随着永无止尽的战争脚步,其中一些英雄们的传说被记载下来并受到万物的崇敬。 ——分割线—— 《毁灭征兆》 “有人说,在一切被终结的时候,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但是当阴影在一次掠过我们的世界时, 当苦涩的风中充满着恐惧的恶臭时, 人们为力量和希望而祈祷。 但他们应该祈求快些死去, 因为我已经看到了隐藏的黑暗。” “菲林!快点收起你那酸溜溜的书本,赶紧过来帮忙把绳索拴好,没看到马上暴风雨就要来了吗?!你一个德鲁伊,堂堂古代野蛮人的后裔,为什要去念这些该死的诗,听得我的牙都快酸掉了!” “知道了索菲娅,你的嗓门大起来就像一个女性野蛮人。你可是要知道,古代野蛮人里同样也有战争诗人的存在,先贤费卡吉尔带领我的祖先们退守到了索格伦附近。在那里,他们建立起了最初的德鲁伊学院,将自己隐藏在丛林中茂密的枝叶下。” “菲林!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的脑袋拎下来!该死的快点!”一位金发女子从背上取下一把弯弓。 这把弯弓似乎是奇异的古藤所制,通体碧绿,上下两端的弓臂上面点缀着无数的尖刺,全都是天然长在古藤之上。弓臂中间的弓把,却是紫花缠绕,紫色小花上闪烁着细小的闪电,一根金黄的弓弦拉紧着两端的弓梢。 这位名叫索菲娅的女子取下弓来,左手随意搭在弓把上,右手两根手指扣住弓弦,顿时两只带翎的箭矢出现在弓弦上。轻微的一声响过,箭矢离弦,在空中奇异的划过两道不同的弧线,穿过桅杆上被狂风吹得四散的侧支索。 两根箭矢诡异的在空中回荡了一圈,又重新飞了回来,被索菲娅一把抓在手里,拍到了一旁的菲林胸口上,“还不快点将帆放下来,绑紧一些!” “知道了~”菲林说完,整个身子顿时膨胀起来,皮肤各处冒出厚厚的灰毛,头部变尖,利牙从尖吻处伸出,一头直立的巨狼顿时现身船板之上。随着巨狼将绳索剧烈地拉扯,宽大的船帆终于迅速降了下来,失去了狂风对船帆的推动,刚才还在猛烈摇晃的船只顿时稳当了下来。 忙得满头大汗的船长招呼着水手四下收拾船板,将支索重新固定在绞盘上,和桅杆的定索一起牢牢系住,加固货物的网绳,清点翻倒的鱼桶和仓库,这才来得及将两人请往船舱。 “还好这次有菲林勇士和索菲娅一路随行,要不然我这条船可就要消失在双子海上了。”船长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巾擦了擦脸上的水,“菲林勇士不愧是野蛮人的后裔,变身狼人之后,力量比刺木魔都强大,要知道那些浑身带刺的巨大树人可是蜘蛛森林里的魔鬼。它们将身子隐藏在茂密的树林里,趁着毫无防备的冒险者从身边走过,将其抱住,用身上的尖刺刺破冒险者的盔甲,用他们的鲜血浇灌自己的身躯。它们的外形和那些古树一模一样,简直是商队的噩梦。” “比尔叔叔真是客气了,那些小小的刺木魔怎么能和我比,我的狼爪之下可是有不输于剥皮者一般的敏捷,就凭那些移动缓慢的大个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菲林是为相貌英俊的男子,此刻被船长夸奖,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 “还真是会吹牛,不知道是谁待在库拉斯特海港三年了,最后连庞湿大地的地面都没敢踏上过?”索菲娅一脸的嘲讽,拿起一颗果子塞到嘴里,啃了起来。 菲林顿时脸红了起来,急切地辩解道,“你知道薄暮之魂的电系攻击有多高吗?多少冒险队伍都是消失在它们手里,我小心一点没有过错!” 船长点点头,“索菲娅你也别说了。我们亚马逊人不是莽夫,阿苏拉给了你远古英雄的灵魂,并不是让你去贸然送死的。虽然亚马逊人并不惧怕死亡,但是这个世界需要你们的守护。魔神的力量越来越强了,每一位职业勇者的力量都是需要珍惜的。这次我从库拉斯特海港驶往鲁.高因,就是想让你们去看看西大陆,只有如海洋一般宽广的胸襟,才能成长为阿苏拉的战士。” 说到这里,船舱中的三个人都沉默了,每一位职业勇者成长的背后都是无数鲜血铸成。他们可能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才能成长起来,但是在杀死魔神的道路上,却可能一不留神就失去了生命。千百年来,庇护所的人类为了争取生存的权利,无数的先辈倒在了和地狱恶魔作战的路上,在这个乱世之中,无人能够幸免,也许明天长眠的就是你自己。 嘭~的一声,船舱门被粗暴地推开了,一位船员因为巨大的用力扑倒在地上,船长躲闪不稳,碰到了餐桌,将餐桌上的烛台撞得东倒西歪。 “怎么回事!”船长刚想发泄不满。 “船长快出来看看吧!前面出事了!”船员还没站起身来,嘴里就快速的解释道。 三人带着狐疑从船舱中出来,就看到船头挤满了船员,不少人正跪在船板之上,附着身子,嘴里念念有词,此刻的海面上漆黑一片,远处却是一片通明。 “都挤在这里干什么?”船长呵斥着船员,却是没人理他。 船长带着惊异推开几名船员,来到船头,眼前的景象顿时让他惊呆了。 只见遥远的海平面上,天水相接的地方,无数的雷电从空中落下,将整个海面照成白色,那些闪电在空中飞舞,越来越密,范围越来越大。 此刻的海平面却是诡异的好似平镜一般,一丝风浪也没有,好像之前漫天的狂风这时都不见了踪迹。被闪电照耀处的海面高高涌起好像一座山峰,无数的闪电落在上面,好似一面巨大的王座镶上了雪白的花环。只不过这花环是雷霆所聚,那王座是迎接天神的基台。 天空中赫然出现了一个空洞,空洞之中一双长满白毛的双脚落下,踏在雷电海水聚集的水台上,无数的闪电在此刻变作花朵、银蛇、围着那个顶天立地的身影旋转,天地间赫然响起一种隐约赞美的声音。 “这是~雷霆在歌颂~在赞美它们的王者~”船长嘴里哆哆嗦嗦的说道,“泽瑞尔在上,难道这是风暴和雷霆的君王下凡了?!” 索菲娅死死的咬住嘴唇说道,“不,不可能!我不知道它是谁?但是我们亚马逊战士的神灵就绝对不会是一只猴子!” 不错,雷霆和海水之上,闪电环绕,雷音赞美的影子赫然是一头头顶天空,脚踏大海,浑身白毛的猴子。 我们的鲁西华,此刻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了,而第一眼看到他的正是一艘商船。 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世界了,我就不说了。 正文 第57章 我们想离开 亚马逊人是海上的民族,也是第一个到达西方国度,再前往东方大陆的卡基斯坦进行贸易的种族。他们在世界上的贸易能力已经受到众人的肯定,并且让他们族中的女战士以冷静和技巧十足的策略,赢得了良好的名声。 大部分的大陆人把她们这些从遥远的南方海洋岛屿中远渡而来的女战士看做是佣兵,不但拥有极佳的技巧,而且也十分的忠诚~只要任务的内容不和她们的道德伦理信仰相抵触。 她们信仰的众神有着极为严谨的阶层定义,每一位神灵都维护着自己掌管的某些部分秩序,并赐福给从事相关工作的阶层劳动者。就是靠着这种强烈的秩序规范,驱使着费里奥斯群岛上的亚马逊族人不管做什事情都全力以赴。 她们主要的神只是阿苏拉和她的配偶凯萨斯,两位至高神一同统治了季节和天气的转换。在这些神灵之下是不同而较小的诸神,每一位都专司某一部分的职责,影响到了亚马逊人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 在亚马逊的文化中,只有女子才能担当战士,她们极高的敏捷度和柔软的身体,在本质上就远比男子更适合在战斗中生存下来,也更容易在茂密的雨林环境中发挥所长。他们的社会几乎市没什阶层观念,男人可以担任这个社会中的任何职位,像是政府官员、神职人员、商人和农业方面的职业。 阿苏拉,亚马逊神话的主神,她和她的配偶凯萨斯操控着海洋的季节和气候,她本人是亚马逊战士战斗技巧的化身,是武力的无上存在。亚马逊一族首都阿苏拉就是为了敬仰这位女神而这样命名的。 阿苏拉为这些虔诚的亚马逊女战士提供了一些神秘的能力。当一名拥有出众战斗技巧的亚马逊战士通过英勇的战斗攀升到足够等级,并向阿苏拉证明了她的虔诚之后,女神会赠给这名战士一个可以协助她战斗的精神使者来表达女神对这名战士的眷顾。 这些阿苏拉的使者被称为女武神,她们是亚马逊王国历史中最强大英雄的灵魂。召唤女武神的能力是亚马逊女战士获得的最高荣耀。人们相信这个馈赠意味着确立了在你死后就可以随侍女神左右,甚至可能成为一名女武神,继续跟随生存下来的勇士向着地狱和恶魔发起冲锋。 凯萨斯,掌控霜冻和海水的亚马逊神只,虽然冬天从来没能找到通往四季如春的费里奥斯群岛的道路,但是,亚马逊的居民却并不是没有听说过寒冷的气候。 在费里奥斯群岛上的凯萨斯山峰终年积雪。这些高耸的山尖中隐藏着一个深深的冰洞,那里就是万能的观察者凯萨斯的王座~镜像神殿。 时刻保持警惕的凯萨斯一直关注着亚马逊人民。在他的神殿中经过训练的女战士能够将寒风的力量附着在她们的箭矢上,使亚马逊战士的箭矢拥有操纵霜冻的能力。 泽瑞尔,掌控雷电和风暴神只。如果一个亚马逊女战士证明了自身价值,女神泽瑞尔可以赋予这名战士投掷的标枪附有复仇和闪电的力量,这种技能让亚马逊战士看起来像是在从天上抓取一道闪电投向对手,威猛无比。 同时,泽瑞尔也是亚马逊商人的守护者,她祝福这些来往穿梭与各个大陆和群岛之间的亚马逊族人,保佑他们的商船能够顺利穿过风暴的海洋,将亚马逊族人的文化传达到世界各方。不少大型商船的船头都装有船头像,她的首选正是这位风暴和闪电的女神。 泽瑞尔也保佑着费里奥斯群岛的渔业,让远航的渔船能够满载而归,同时也负责沟通海洋中的智慧生物,让它们指引迷失在浓雾中的船只找到回家的航路。 赫法崔斯,掌控火和新生的神灵。他与泽瑞尔居住费里奥斯岛屿上的阿尔纳斯火山群里。尽管最初他是农民的守护神,赐福给土地有个好的收成。但有时为了让女战士们保护好农庄,不受外来敌人和岛上野兽的侵害,他也赐福给岛上合格的女战士,使亚马逊战士的箭矢拥有自由操纵火焰的能力。 此刻海上的巨猿张开大口,将所有围绕在身边的雷霆一口吞下,浑身白毛飘逸,好像月亮一般将月辉洒向整个海面。银白色的光照在水平如镜的海面之上,配合着那傲如神祗一般的伟岸身躯,商船之上的所有船员都情不自禁的跪了下来,面向那擎天的巨猿,佝偻下自己的身躯,以表达自己对这位未知神灵的敬意。 巨猿吞下闪电,一双碧眼瞬间看向了镜面上倒映的商船,整艘商船此刻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一样,一动也不能动,海面上没有一丝的风,浓厚的乌云将这片海域的天空遮住,到处是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那头巨猿在散发的银光。 巨猿抬起双腿,一步一步向着商船迈步过来。如山的身躯,落步在镜面一般的海面上,竟然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几名年老的船员激动地面红耳赤,口中不断的称颂着泽瑞尔女神的名字。 巨猿来到商船近前,索菲娅强忍着巨大的恐惧,哆哆嗦嗦的抬起手中的古藤弓,右手手指想要搭在弓弦之上,却是几次都滑了下来。 菲林英俊的面容之上早就被各种表情沾满,怒吼一声,一些灰毛就从皮肤中冒出,顿时在被那皎月一般的银光的照射下,迅速收了回去。德鲁伊的狼人变身失败,这才慌忙从皮囊中掏出一根带刺的木棒,双手握住,但是惨白的手指头和不断摇晃的木棒顶端,显示着这名德鲁伊帅哥心中的慌乱。 “你们好,请别紧张,我没有恶意。请问这里是哪里?你们这是一艘商船吗?准备要去哪里?”巨猿口中发出人声,温和而谦逊,这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迅速让商船上的人感到了宁静。 随着巨猿的开口说话,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巨猿的身躯越来越小,最后化为和船舷一般高,紧接着,这个身影就往商船的船板上一跳。不少船员都害怕的移动着眼睛,慌乱中立刻寻找一些可以牢牢抓住的东西。大家都认为,这只不知道多重的猿猴跳上船来,一定会将商船弄得七歪八倒。 只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只猿猴跃在空中,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人形,稳稳的落在船板上,商船连一丝晃动都没有。此刻天空中的浓雾散去,阳光重新洒向了海面,海风又开始吹动海面,一些飞鱼从海面上跃起,透明的翅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远处传来了海鸟的叫声。 温暖的阳光同样洒在商船上,一位束着黑发,穿着奇怪衣衫的男子露着微笑,向众人示好。 “德鲁伊!您是一名德鲁伊!我的天,远古祖先在上,肯定是这样!您是一位能变成巨大猿猴的德鲁伊大师!”菲林首先开始激动的大叫起来,在他看来,能在动物和人类之间进行自由形体转变的,只能是德鲁伊这个高大上的职业了,顿时兴奋起来,“您一定是一名远游的德鲁伊前辈,现在重新归来。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全名叫菲林.奥尔萨拉.鲍里诺.赫门吉多.帕尔多.特奥杜洛.科斯佳,来自于伟大的~” “滚一边去,去和海豚慢慢介绍你那又臭又长的姓氏吧,它们非常乐意听你的鸟叫,那才是你忠实的听众。”索菲娅将菲林一把推开,一手牢牢握住弓,狐疑的开口问道,“你是一名人类?!刚才的猴子是怎么回事?!” 鲁西华耸耸肩,“如假包换,我自然是一名人类。刚才的白猿,只是我的战斗形态之一。我是一名外来的游历者,请问这里是哪里?美丽的女士。” “我的天!真的有职业者能够变成那么巨大的猴子吗?在它面前,那些盘踞在库拉斯特城中的萨卡兰姆狂热者也没有这么厉害吧?这一脚下去,他们将全部变成肉泥!”船长大人在一旁叫道。 索菲娅长出了一口气,她真怕从这名神秘男子口中得知他是一位天上的神灵,而且还是掌管暴风和闪电的神灵,那么从小就对泽瑞尔女神崇拜的她,一定会动摇自己对神灵的信仰,接受过女神赐福的精神也就不再纯粹了。 “你为什么从天空中下来?你是从神界来的吗?和那些天使一样?”索菲娅接二连三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嗨,索菲娅,轮到我提问题了。刚才这位尊贵的客人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轮到我了。我想您这位大师也一定不会吝啬回答伟大的德鲁伊城邦科斯佳家族的后裔一个问题:请问您的变身技能可以教我吗?果然只有变身系的技能才是德鲁伊的王牌战技。客人,我一定要说一句,刚才您的变身,真的是帅爆了!”菲林一脸羡慕的望着比自己还矮半个头,同样一幅年轻模样的男子,奋力的吹捧。 “咳咳~各位~”鲁西华假意将手放在嘴边,作势咳嗽了几下,“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吗?请问这里是哪里?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船长将手臂一挥,“你们都去干活,该忙的都忙起来,厨房里的伙计赶紧把龙虾和鲜鱼蒸上,那些从家乡带来的水果呢?都赶紧拿出来!我们的商船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大家行动起来!”接着,船长推开了船舱的大门,示意了一下,“您好,客人,让我们到里面边吃边聊。” 接下来的场景自然是一片融洽,神秘的天外来者鲁西华迅速融入到了这艘商船里,并结识了船长的侄女,勇敢的亚马逊女战士索菲娅,和她的临时伙伴菲林,一位因海难流浪到海港的年轻德鲁伊。 “这么说,商船的目的地就是西岸大陆的鲁.高因?” “是啊~那是一颗镶嵌在阿拉诺克沙漠中的明珠。然而,来自烈火地狱的恐惧之王~迪亚波罗和传奇法师塔.拉夏之间的战斗阻断了往西通过大山的贸易道路,鲁.高因只好谋求向南和向东的海上贸易。尽管传说有一小群牧民可以在贫瘠的沙漠中找到通往西方王国的道路,但大多数人还是会绕开满是黄沙的荒原,以避免被沙漠秃鹰和圣甲虫吞食。”船长将被海风吹乱了的头发往后理了一下,把鬓角扎进帽子里。 “是吗?迪亚波罗,地狱三巨头~呵呵”鲁西华听到这里不由得轻笑,在漫天神佛的眼中,这些诞生于大能念头之中的神魔不过都是道法的一种体现而已,一旦有人掌握了这方世界的规则构成,等待这些神魔的只有死亡,而凡人倒是能够存活下来,成为一些小世界的附庸。 “鲁,你是说你来自天外?那里也是像这样每天都面临着神魔的侵袭吗?这里每一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死去,他们只想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生活的宁静天空。”索菲娅的声音在鲁西华耳后传起。 鲁西华望着远方的海水,天水一线,上青下蓝,非常好看。 “不,有很多很多的地方,人们终其一生都在平静的地方生活,没有经历过一次战斗。他们一生的目的不过就是工作、美食、结婚、生子、旅游,做自己喜爱的事情,养养小动物、听听歌、画画、看看书、出去到处走走、购买自己喜爱的商品、每天约上几个好友一起喝酒吃肉,晚上再和一些陌生人吹牛聊天,就这样平淡的度过自己的一生。” “没有鲜血、没有杀戮、没有噩梦、没有烈火和寒霜,没有过着不知道明天是生是死的生活。” 索菲娅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真的有这种地方?是天堂吗?难道是梦?” “不,实际上很多地方都是这样,武力只不过是维护自己尊严的武器,大家和平相处,当然也有些讨厌的爬虫,一脚踩死就死了,大体上还是好的。”鲁西华笑道。 “那,那么我们亚马逊人能去那个地方吗?”索菲娅的话传来顿时让鲁西华和船长都回过身来,惊讶的望着女战士。 “小里娅,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你可是女神的战士!不能做逃兵!”船长生气的说道。 “叔叔,我是为了那些没有觉醒战斗技能的孩子和平民。难道他们就活该一辈子生活在地狱魔王的恐惧之下吗?”索菲娅反驳道。 “为什么她不能有这个想法?庇护所的初衷不就是为这个世界的人类寻求生存的权利吗?”菲力的声音响了起来,显然他也听到了什么。“如果能走,我也加入,我们德鲁伊更加向往和平!” 鲁西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些小世界中的生灵,到底有没有寻找和平和幸福的自由。 过了不久,鲁西华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愿意,我想办法带你们离开这个世界!” 正文 第58章 武器改造 “真的?!你真的愿意帮助我们?!”索菲娅一把拉住鲁西华的衣服,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生怕眼前的期望只是一时的美梦。 鲁西华微微诧异,因为他用元神在索菲娅身上看到一个从来不曾看到过的东西,一朵微笑地光花盛开在索菲娅的眉心,虽然并不认识这朵花是什么,鲁西华却有一种冲动,想要将这朵花占为己有。这朵花是如此的娇柔和美丽,在索菲娅的眉心微微摇晃,花粉好似光点,三三两两的飘洒在空中,洒向四方,空气中充满一股清新的味道。 鲁西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点向索菲娅的眉心,动作异常轻柔,生怕用力过大就会让这朵光芒组成的小花破碎,他要想要知道这朵花到底是什么?自己内心深处为什么如此渴望得到它。 索菲娅拉住鲁西华的衣袖,并没有等来男人的回答,却见男人用一种异常柔和的眼光凝视着自己的脸部,那种眼神,依稀熟悉。对了,那是父母看向自己的孩子的眼神,在他们眼中,无论孩子长的怎样,都是他们眼中最珍贵的宝贝,是世上最珍稀的瑰宝。而此刻,鲁西华正用这种眼神望着她,让她的脑海中顿时泛起了最深处的记忆,那早就死在地狱恶魔手中的父母的脸庞。 索菲娅面对鲁西华伸来的手指并没有躲,她在这一刻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鲁西华的手指终于触摸到了那朵发光的小花,在接触到花瓣的那一刹那,鲁西华顿时明白了那是什么。 希望~是希望!那朵小花就是深藏在人类心中的希望之花。无论你是好是坏,是神是魔,每个人内心深处最纯洁的就是希望。它无关你的能力,也无关你的长幼,每个人因人而异,有着不同的希望,它只关于幸福。它区别于欲望、区别于盼望、渴望和愿望,它才是自己体内菩提子最想要的东西。 收获希望,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鲁西华在这一刻顿时明白了菩提子的成长最需要的是什么,那是人类内心深处最纯洁的东西。 鲁西华此刻不由得想起了那方世界一个著名的故事~潘多拉的盒子。 潘多拉打开神赐给的魔盒,释放出了人世间的所有邪恶:贪婪、虚伪、诽谤、嫉妒、痛苦等等等等,但潘多拉却照众神之王宙斯的旨意趁希望没有来得及释放时,又盖上了盒盖,把它永远锁在盒内。 希望才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恶魔无情地夺取希望,毁掉养育它们的生灵;神灵却是把这些希望当作作物,把生灵当作农田,收割了一茬又一茬。本质上,恶魔和神灵都没有区别。 而我鲁西华的成神之路也要这么做吗?将生灵当作土壤,培育出美丽的希望,再将它们收走,留下很少的一部分,当作种子,迎接下一茬?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有情无情道。有情,视众生如猪狗,吃了一遍又一遍;无情,视众生为草芥,用过之后随意抛弃,不断寻找下一批。 想到这里,鲁西华心中不由得也感到一阵悲愤,难道所谓的成神之路就应当如此?!那么我们这些修仙者在那些大能眼中是否同样也只是养料罢了?! 鲁西华收回了伸出的手指,刚才他的举动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将眼睛向着他看过来。 “是的,我愿意竭尽我的能力帮助你们离开,去过你们想要的生活。” “谢谢!谢谢你!”索菲娅擦着眼泪,高兴地说道。 “德鲁伊大师,我能知道外面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吗?您能和我描述一下吗?果然小心才能活得更久啊。我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大师口中那种普通人的生活了。”菲林在一旁搓着双手,很是兴奋。 鲁西华想了想,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就让这次移民作为最初的尝试吧。 “你们想看吗?没有问题,就让我们先看看,你们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吧。”说完这话,鲁西华将右手一按,顿时一道光膜形成一个圆球,将整艘商船都笼罩了起来,顿时整个商船不再前进在海面上,而是漂浮在了空中,船底离着海面有个七八米的高度。 船上的船员纷纷扑到船舷上,向外张看,对这一景象惊异不已。 “您这是准备做什么?”菲林拉住索菲娅的胳膊,急忙出声问道。 “带你们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鲁西华手一抬,顿时整艘商船化为一道光点,飞速的向着天空升去,迅速的消失在了云层里。 商船漂浮在银色的空间中,四周都是浓密的液体,船边上一颗巨大的气泡,漂浮在液体中。 菲林用颤抖的双手指着气泡,“这?这就是我们的世界?!” 气泡绝大部分都是金色白色和黑色红色,只有一小块地方才是悠悠的绿色和蓝色,连千分之一的部分都不到。 船长此刻却显得镇定,努力压下心中的挣扎,指着那手掌大小的蓝绿色说道,“恐怕这里就是我们人类世世代代生活的庇护所吧?” 索菲娅指着金色白色、红色黑色的地方问道,“难道这就是天堂和地狱?那些天使和恶魔的老巢?!” 鲁西华说道,“不错,你们一直生活在天使和恶魔的交战地带,因为你们的诞生,他们暂停了彼此的争斗,想要引诱你们投靠他们来战胜对方,只不过天使使用的诱惑,而恶魔使用的是暴力。” “那其他的那些气泡,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世界吗?”菲林指着不时从船沿边上划过的气泡,它们有大有小,颜色各异。 鲁西华点点头,“不错,都是不同的世界。有的和平,有的也有战争。你们想要宁静的生活,可以选择一个平静的世界。” 索菲娅和船长对望了一眼,现在他们心中已经没有了对鲁西华的怀疑,这位神秘的鲁西华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们,他们是可以离开庇护所,寻求安定的生活。 “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是我们亚马逊人一定要谢谢你。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想我需要回去和我的族人商议一下。”索菲娅回答道。 鲁西华点点头,将手一指,商船又重新落进了气泡,再次出现在海面上。 呼吸着熟悉的海风,海员们都欢呼起来,刚才的一幕,实在是超过他们的想象。他们并没有听到四人的谈话,但是此刻的环境却让他们安定了下来,一切又回到了老路上。 船长和索菲娅、菲林都非常兴奋,船长决定到达鲁高因之后,清掉货物就迅速返航,去和双子海中费里奥斯群岛上的族人传递这个伟大的消息。索菲娅作为族中女战士,又是现场的见证者,她的话有着巨大的作用。菲林则是决定跟在鲁西华身边,一直小心翼翼生活的他,早就厌倦了战斗的生活,要不是作为职业者有着剿灭恶魔和妖物的职责,他早就混入平民中隐藏起来了。 望着船长和菲林眉间同样开出希望的小花,鲁西华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人更多的人充满最真诚的希望,希望之花开的越多,自己的收获才会越大。 心情愉快起来,索菲娅取下了身上的古藤弓,拿出一块鹿皮,轻轻地擦拭起来,嘴里哼着莫名的小调,可能是亚马逊民间的歌谣。 鲁西华来暗黑破坏神2的世界,主要目的就是拿到传说中的赫拉迪克方块,它是赫拉迪姆法师遗留下来的、具有特殊法力的强大法器,鲁西华的第一桶金就决定是靠它来发家,当然也对暗黑2中的各种武器装备感兴趣。此刻见到索菲娅在擦拭自己的武器,不由得开口问道。 “索菲娅,可以把你手中的武器给我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它叫暴风之击,是泽瑞尔女神殿中的收藏品。因为我获得了阿苏拉女神的祝福,一位伟大的远古英雄战士会陪我一起战斗。所以泽瑞尔女神同样也给了我这把弓箭。”索菲娅将这把名为暴风之击的古藤弓递给鲁西华。 鲁西华接过暴风之击,在他的眼中,这把弓箭全身泛起各种纹路,一些闪电之气在其中流转,不过只是很少一部分,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达到。 “它附带了闪电伤害,还有穿刺攻击,上面有泽瑞尔女神的祝福,可以增加我的体力和闪电抗性,是一件难得的武器。”索菲亚骄傲的向鲁西华介绍着自己的心爱之物。 “远古英雄战士?”鲁西华抬头看了索菲亚一眼,“你已经达到召唤女武神的地步了吗?” 索菲娅点点头,“不要小看亚马逊的女战士,虽然我可能永远达不到你的厉害程度。但是我杀起恶魔来也是很厉害的。” 鲁西华没有管这些,他也无心了解这个世界的技能等级和职业者的形成,他的眼中看到了暴风之击的上的花纹,那就是雷霆的道纹,他只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索菲娅,你的这把弓,我觉得好像可以改进一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试试?!” 听到这话,索菲娅眼睛立刻睁大了,在旁边钓鱼的菲林也立刻窜到索菲娅身旁,支棱着耳朵,不想放过一句话。 “我这可是暗金武器,受过女神的祝福,怎么可能还有改进?”索菲娅不由自主的怀疑。 菲林凑在索菲娅耳朵上说了几句,索菲娅点点头,不再说话了。鲁西华听到的是,菲林劝说索菲娅,别让这位神秘的大师生气,要不然亚马逊人迁移的计划就泡汤了,东西坏了就坏了,还能用其他的。 鲁西华摇摇头,也不解释,低头打量起暴风之击来。 这把由未知古藤制作的弓,上面生长着一些雷霆道纹,有着天然的闪电亲和能力,鲁西华打量了一会,根据自己在太一道门炼器的经验来说,并没有贸然去改变这些天然的花纹走向,想了想,抬起手来。 鲁西华右手手指尖闪现出光点,随着这些花纹游走,重复着它们的样式。随着鲁西华手指的游动,暴风之击上缓缓亮起了光芒,整把弓上那些隐藏在脉络中的雷霆花纹,此刻都显露了出来,在鲁西华手中缓缓发光。 鲁西华用自身的雷霆之力将这些花纹加深了,随手将暴风之击抛在半空。 暴风之击被一团光华包裹,悬浮在鲁西华胸前,鲁西华嘴一张,一股如水的银光顿时将弓箭包裹,银光将弓箭的影子漫过,中间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索菲亚的脸色都变了。 这个时候任谁都能看出,这把被深藏在泽瑞尔女神殿中的收藏品,此刻起了巨大的变化。 片刻之后,银光散去,一把弓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 之前通体碧绿,弓背上无数小刺的暴风之击,现在变得通体银白若隐若现,仿佛没有了实体,紫色的小花代替了尖刺布满了整个弓背,而原来的弓把处,此刻变得透明,一团小小的闪电在其间游走。 这把暗金武器从一件收藏品,变成了一把神灵才配使用的武器。 “你试试,我做些改动,现在使用它并不需要实体弓箭了。”鲁西华示意索菲娅上前拿去暴风之击。 鲁西华话音刚落,索菲娅一个跃步就跳到这把弓的面前,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拿向这件美丽的艺术品。 刚刚拿到手中,她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这把弓的属性来: 双手伤害力: 90-200 要求级别: 30 要求力量: 35 要求敏捷: 45 基础武器速度:[10] 50%提升攻击速度 +190%伤害力 魔法箭矢{Level 20} +100-300 电伤害 穿刺攻击{75} +2800 攻击命中率 防电+95% +30 力量 +50 敏捷 快速恢复体力 30% “神器~神器啊!”索菲娅拿起暴风之击,顿时一个跃身,整个身子就飞腾在半空,弯弓拉弦,瞬间两只光影箭矢就出现在弓弦之上,紧接着两道电光射向远方。 极目之处,一片露出水面的礁石顿时被这两道电光炸裂,化为粉末飞向天空四周的海水顿时将原来的地方淹没,那片礁石仿佛重来没有出现过。 菲林张大了嘴巴,看着落回船板上的索菲娅,立刻冲身上去,口中叫道,“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怎么会这样?!” 菲林将手摸在暴风之击上,顿时这件武器的属性就出现在自己脑中,菲林一下就愣住了。船上的船员们纷纷向索菲娅投来敬畏的目光,而船长的眼中却是充满了复杂的眼神。 鲁西华点点头,看来自己的改造确实是成功了,至于神器不神器,难道自己堂堂太一门真人,还比不上这些小世界中神魔吗?稍微改动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正文 第59章 命运的影响 鲁.高因的一处漂亮民宅,雪白的外墙上到处是马蹄拱和多叶拱,这些形式的拱门和拱窗使得潮湿的海风并不能长久的在房屋中停留,而海风带走了沙漠中炎热的温度后,整个房屋都变得非常清爽。 绿色的植物纹样,描绘的是一种古老的藤蔓,菲林说这种藤蔓的花纹很像德鲁伊一族召唤出来的猛毒之藤,这种潜行在松软的土壤中,没到敌人脚下偷偷施放毒液的植物,是一些召唤系德鲁伊的最爱。 雪白的墙壁、木制的门窗、墙上绿色的花纹,再配上一顶蓝色玻璃镶嵌的穹隆,往往看上去粗糙但是却韵味十足。 这样的房屋在鲁.高因这座靠近港口的沙漠城市中有着数千座之多,布满了鲁.高因的大街小巷,这座伟大的城市修建起了高大坚固的城墙和上万训练有素的军队,以对抗城外的变异生物。这座城市的掌控者,苏丹王杰.海因从父辈手中接手了这座面积为十六平方公里,常住人口高达十万的家园,它是连接东西大陆的重要桥梁,源源不断的商队为这座城市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杰.海因整治军队,同时大量雇佣雇佣兵和职业者定时清理城外十公里范围内的所有怪物,保证重要商道的畅通,另一边对城里大街小巷的乞丐、小偷进行整治,灭掉了黑帮的存在,到了现在,鲁.高因到处是一片整洁的模样,只要拥有金币,在这里你就能享受来自大陆各处的美食和服务。 随着年龄的增大,杰.海因越来越眷恋手中的权势,军队、雇佣兵和职业者三者之间的摩擦,越来越频繁,面对这些没有纪律,到处游荡的职业者,杰.海因更喜欢那些有工会规定限制的雇佣兵。但是现在,能够加强手中军队的实力才是他的头等大事。 “你是说,城里出现了一名神秘的附魔师?只会附电系魔法?成功率极高?”杰.海因望着手下的内务大臣拉赫曼问道,他喝了一口葡萄酒,“你有什么证据吗?” 拉赫曼招了招手,几名侍者走了过来,他们手拿着同样的武器和盾牌,从样式上一看就知道是城市卫队标准的装备。 “陛下请看,这是我们卫队的装备,这边是经过了那位附魔师的附魔,这边没有,它们的区别真是太大了。”拉赫曼介绍道。 作为鲁.高因的最高统治者,虽然并不是职业者,但是王宫中依旧收藏了一些魔法装备,杰.海因一眼就看出了两边物品的差距。一边是闪电流霞,一边却是暗沉无光,立刻站起身来,“走,到后面试试威力!” 拉赫曼连忙叫人跟上。 没过一会,杰.海因满脸红潮的大步走回大殿,“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区区简单的闪电附魔,就能让我的卫兵攻击力一下提高整整十倍,完全可以和普通的职业者对抗了。要是我的卫队都换上这种装备,到时候万箭齐发、万刀同出,那该是何等的威力啊。” 拉赫曼小心的说道,“陛下请注意,这种武器上只有闪电攻击,如果遇上那些闪电免疫的变异生物,我们的士兵就危险了。” 杰.海因摆一摆手,“你只想到了我们不能攻击闪电免疫的怪物,但是你没有想到,如果我们穿上那件增加95%闪电抗性的盔甲,再手拿一块同样性质的盾牌。那些闪电系的怪物不是同样不能攻击我的卫兵了吗?到时候由专门的队伍使用其他系攻击的武器,还怕杀不了那些怪物吗?这些都不是问题!” “陛下圣明~”拉赫曼看了看四周,小心上前说道,“陛下,臣听说那位附魔师还能附出极为罕见的吸收闪电伤害的魔法效果,而且容量极高,到时候能够再搭配上这种效果,我们的卫兵对付那些使用电系法术的怪物和职业者,绝对会像宰杀牛羊一般简单。” 杰.海因听到这话,赫然转身,“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名附魔师当真能够附出这种珍稀的魔法效果?!” “臣保证绝对是真的,已经有职业者试过了。”拉赫曼低头回答。 杰.海因心中闪过一丝悔痛,没有办法,偌大的城市,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下面的人不敢拿一些捕风捉影的八卦小事来打扰自己,能够汇报上来的,自然都是经过确认过后的事了,一想到这种好事被那些职业者捷足先登,他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你们调查过那名附魔师了吗?是什么来历?” 拉赫曼说道,“这名神秘的附魔师什么样,我们并不知道,但是和他一起住的一位德鲁伊,我们倒是查到了来历,是一个月前从港口上的岸。根据港口记录那是一艘来自双子海的商船,上面载满了库拉斯特海港的特产,虽说是从东大陆来的,但是却是亚马逊族人的商船。有士兵看到还有一位亚马逊女战士也同样跟随这艘商船过来,不过在二十天前,他们以低价将船上的所有货物迅速处理完毕后,亚马逊女战士就随船离开了,并没有赚到什么钱,好像发生了什么急事,才使得他们迅速离开。同船下来的德鲁伊留在了城里,这时就出现了神秘附魔师的消息,臣分析,德鲁伊和附魔师有可能是在这里等亚马逊人。” 杰.海因一边听,一边摸着自己的胡子,“亚马逊人?那些疯狂的女人倒是有崇拜闪电和风暴的习惯。难道那位附魔师就是从那些偏僻的岛屿上过来的?”沉默了一会,杰.海因接着说,“不管怎么样,接下来,你去联系那位附魔师,不管付出多少钱,务必将我们城卫军的装备全部附魔,这样的一支闪电大军握在手里,我才放心。再也不用担心那些职业者扰乱我的城市了。” 拉赫曼说道,“陛下,这位神秘的附魔师要求的报酬并不是金币,而是那些怪物身上掉落的宝石,无论大小都可以交给他当报酬,如果还有怪物掉落的符文,那就更好了。他要求的这些东西都是属于您私人的藏品,您看~” “宝石?符文?他附魔一件装备什么价格?”杰.海因没有贸然同意,而是细细的问了起来。 “为武器附魔,增加到原本武器的两倍伤害的闪电攻击,标价为二十块碎裂的各类宝石。增加到原本武器五倍伤害的闪电攻击,标价为二十块裂开的各类宝石。增加到原本武器十倍伤害的闪电攻击,标价为二十块普通的各类宝石。”拉赫曼显然是事前打听好了,杰.海因一发问,立刻回答起来。 “为装甲盾牌附魔,增加百分之二十的闪电抗性,标价为二十块碎裂的各类宝石。增加百分之五十的闪电抗性,标价为二十块裂开的各类宝石。增加百分之九十五的闪电抗性,标价为二十块普通的各类宝石。附魔吸收闪电攻击伤害,统一是五十块普通的各类宝石,为戒指、项链这类首饰附魔,也是五十块普通的各类宝石,如果能付出一百块普通的各类宝石的价格,就三种属性一起打包附上。没有普通的宝石,也可以用同等价值的低等级宝石代替支付。” 杰.海因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气,“戒指、项链上能同时附上三种效果?攻击、抗性、吸收伤害同时存在,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魔法饰品,那岂不是变成神器了?!那位附魔师就这么厉害?!” 拉赫曼点点头,“有名圣骑士倾家荡产给自己的家传项链同时附上了这三种效果,现在在城外猎杀圣甲虫变得非常容易了,很对团队和家族都在招揽他,有他在,闪电怪物基本就废了。我想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够出发前往东方大陆,学习新的技能了。陛下,其实,我们也可以拿出一部分装备附魔后高价卖给其他城市的领主,想必他们也会需要这些东西的,我们这时的付出,总会在别人身上赚回来的。” “马上联系那位附魔师,宝石不够,就用符文代替,我把收藏的宝石、符文全部拿出来,我一定要把我的一万卫兵全部变成魔法军队,给那些狂妄的职业者们一点颜色看看!” ——分割线—— “祭司大人,以上就是我和叔叔遇上那位神秘人的全部过程。”索菲娅站立在祭坛台阶下,台阶之上是十二名头戴白色兜帽,身披白袍,整个人都隐藏在袍子的人。 白袍之上绣着繁芜的花纹,有三名是金色的、三名红色、三名蓝色,还有三名是银色的箭矢,白袍随风飘荡,吹起的袍脚显示着白袍之下是威武的全身甲,上面流淌着各色的光芒。 其中一人手指纤细,拿起那柄被鲁西华改造过的暴风之击,细细摩挲,拉满弓弦,随手射出两道光华,那光华好似水蛇,在祭坛远处的林海上空游走,相互追逐,相互缠绕,仿佛有生命一般,游走之处蓝光阵阵,消失在远处。 旁边响起另一个沙哑的声音,“非常不错,光看属性都已经超过了我这把女族长之弓了,现在随手射出的魔法箭都有这样的威力,看样子算得上是一件神器了。” “只可惜,这把弓谁都能用,并不是我们亚马逊人的专属。” “也可能是并没有经过我们女神的祝福,所以那些加强我们技能的属性都不存在。” “对于低阶的战士来说确实是神器,极大的增加了她们的攻击力。很可惜,只是闪电攻击,如果还能附带其他攻击就更好了。” “恐怕真的只有神灵才能做出这样的武器,只是这未知的人是从哪里来的?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索菲娅,你真的同那个人一起升上过天空,俯览过我们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这个关键的问题正是在场所有白袍人最为关心的,十二双眼睛齐齐看向台阶下的索菲娅。 索菲娅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符,按了一下上面的某处,顿时一道镜像凭空出现在索菲亚的上方,蔚蓝的大海上一艘商船正在航行,上面的人物面孔都可以看得分明,显然就是船长、索菲娅四人。同时,十二位白袍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到了那名黑发的年轻人身上。 随着一个光罩将商船罩住,年轻人手一抬,整艘商船离开海面向着天空中飞去,白袍人中传来窃窃私语。浓厚的云雾将商船笼罩,一层神秘的薄膜随之穿透,商船来到了一片银色的世界,在这里,所有人都面对着眼前的巨大气泡。 “原来这就是天堂和地狱啊~墨菲斯托、迪亚波罗这些传说中的怪物他们就来自那里。” “原来我们人类的庇护所大陆只占这么小的地方,难怪那些从地狱而来的恶魔杀都杀不完,它们的数量是我们人类的上千倍,地域也那么大,我们的先贤就是在和他们战斗。” 不少惊叹之声在白袍人中响起,她们第一次从外部看到自己世界的模样。 “那个人是外来神灵?他答应送我们去和平的地方生活?” 索菲娅点点头,指着银色海洋中不时划过的其他气泡,说道,“祭司大人,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气泡,就是和我们这个世界一样的东西。鲁西华说这些气泡里,有的充满了宁静,有的也同样有战争,我们可以选择一个宁静的世界转移过去。” “鲁西华,那个神灵的名字吗?还真是奇怪的组合啊~” “离开这里,抛弃亚马逊人世世代代守护的家园,抛弃我们崇敬的神灵阿苏拉吗?留下其他种族独立抵抗地狱的侵袭?抱歉,我不会离开这里,我会一直守护我的家园,直到死去,成为阿苏拉女神身边的使者,陪伴我族优秀的后代一起战斗,直到破碎。”一位白袍人说道,她的后背上背负着一根石质的长矛,满是斑驳的花纹上,透出点点暗红,显然是沾满了恶魔的鲜血。 “这件事情需要商议,我觉得分出一部分弱小的族人去其他世界发展,这样才能保留我们亚马逊人的血脉,如果在这个世界我们不幸战败,被地狱侵蚀,亚马逊的血液也不会在时光中消失,她们会继续在其他世界繁衍生息。” “索菲娅,你和你叔叔先下去吧。把那枚神奇的玉符留下,我们需要时间商议这件事。” “祭司大人,那位鲁西华说会在鲁高因等我们一年的时间,然后他会启程向西出发。由于季风的缘故,大量的船队行进远比商船来的慢,从费里奥斯群岛到达鲁高因,一切顺利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而我们现有的船只并不支持我们大量的转移,还需要时间打造购买更大更多的船只,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船长不由得开口提醒道。 “我们知道了,一切会有安排的,必要时我们会动用神殿的力量,你们先下去吧。”一位白袍人挥了挥手,顿时有几名神殿女战士前来将索菲娅和船长送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台阶处。 “传令下去,敲响山上的圣钟,让所有部落的族长立刻赶到中央岛屿的女神神殿,不允许缺席,我们要召开重大的会议,亚马逊人的命运有了新的改变。” 随着白袍人的令下,数百身影离开了神殿,不久之后宏大的钟声在圣山上空回荡。无数正在劳作和狩猎的亚马逊人都惊异地抬起头来,望向远处的圣山,那里有女神阿苏拉的神殿。上百只巨大的飞禽载着神殿使者急速穿过空中,飞向各处岛屿,传递信息。 中央岛屿上,所有的亚马逊人心中都冒出一个念头:出大事了~难到是地狱的恶魔向着群岛进发了?!我们的盟友德鲁伊联邦在哪里?想到这里,大家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农具、鱼叉、标枪,摸了摸身边的猛兽,亚马逊人的生存地,不容那些肮脏的异魔侵犯! 正文 第60章 各种意外 “难怪人人都想来到小世界啊~”鲁西华玩弄着手上的一只小方块,暗金色的正六面体,并非是金属或者是石头制成的,每一个面上都有两个橄榄状的环形花纹交叉,花纹上带有小刺,显示着这是一种植物的藤茎。 这个小方块正是暗黑破环神2中赫赫有名的赫拉迪克方块!深藏在鲁.高因外沙漠之中的死亡神殿里,被鲁西华悄悄的拿了出来。神殿中无数的食尸鬼、木乃伊、圣甲虫都不是鲁西华的对手,在他的闪电之下化为了粉末,就算有些闪电免疫的怪物,也挡不住鲁西华的随手一击。 小方块并不大,只有一只手掌大小,也不能打开,只是当双手同时按住方块的六面,轻轻向内挤压时,方块上方会出现一个大盒子的投影,单人大小,方块能够进行特殊融合的秘密就在里面。 小世界构造简单,不如大千世界那般复杂,不可捉摸,如同一个开放了源代码的游戏,你只要掌握了编程手段,就能在其中了解游戏构造的秘密。这对于那些高手来说,就能够自制各种各样moD,随心所欲的修改游戏了。了解了一段程序的原理,回到大千世界,就能试着编写属于自己,适合于大千世界的aPP。 鲁西华往里面投入了三枚自制的雷陨丹,然而并没有任何效果,想了一下,鲁西华继续将丹药放下去,直到放入了第九枚,里面的九枚丹药迅速消失,出现了一种新的丹药,这种丹药仿佛虚空之中的一团球形闪电,不断的向外放射出刺眼的电芒,这些电芒好像一条条小龙,在丹药表面游走。丹药中心是一颗小黑点,无数的闪电正从期间源源不断的诞生出来。 鲁西华吞下了一枚这种新的丹药,细细体味,眼睛亮了起来,“强大的法力之中,带着源源不绝的生气,远远超过了炼虚期的普通需要,难道是合体期才使用的丹药?这种生气可以在体内源源不绝的产生法力,是持续补充法力的丹药,这带着一些涅槃转生的味道啊。嗯,就相当于增加了一个持续回蓝的效果,持续时间是两个时辰,虽然回复量较少,在战斗中起不了多少作用,但使用在赶路上,或者炼丹炼器这样需要持续消耗法力的时候,能够发挥不小的作用。” 鲁西华再接再厉,试着再将九枚这种新产生的丹药投到投影之中,这次却没有了效果。鲁西华皱了皱眉,感觉自己可能陷入了误区,试着继续投入这种新的丹药的数量。 四十枚、五十枚...都没有什么变化,直到投入到了第九十九枚的时候,赫拉迪克方块的投影中爆发出一阵亮光,似乎瞬间要将整个周围的空间撕碎,整个投影都开始不稳定,变得模糊起来,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在亮光中诞生。 鲁西华手一挥,一股巨大的电光迅速将整个房间笼罩,身边所有的东西立刻被化为乌有,包括四周的墙壁和头上的屋顶,强大的压力这才将投影和这方世界的空间连接断开,赫拉迪姆方块的投影这才渐渐稳定下来,不过依旧显得很是勉强。 鲁西华清晰地看到方块上的花纹处裂开了一丝非常细小的裂纹,而投影中诞生了一种新的丹药。鲁西华暗叫可惜,一次实验就损伤了这个神奇的盒子,避免方块受到更大的伤害,立刻将这枚丹药拿出投影,将盒子收了起来。 九十九枚新丹药合成了一枚,这枚丹药呈乳白色,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孔,数量同样在九十九之数,小孔中喷发出颗颗亮点,这些亮点组合成为一条光带围着丹药旋转,让鲁西华想起了天上的星河,幻化流淌。 鲁西华胆子极大,忍不住将这枚神奇的丹药吞下腹中。 杰.海因站在王宫的阳台上,正在欣赏整座王都的景色,这座昔日的城市正在他手中一点的一点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变,特别是自己最近得到了大批附魔武器和装备的支持后,城卫军的攻击力呈几何台阶向上增长。 城卫军和职业者之间爆发过几场不大不小的冲突,竟然各有胜负,几名闹事的法师得到了惩罚。虽然只是简单的关押几天再罚点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的小钱,但是职业者再也不是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对于王都的法令也是明面上开始遵守。虽然他们在职业者的专属聚居区内依旧是我行我素,但是对于广大的普通百姓来说,职业者在城中至少不再是之前的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了,所以对杰.海因这位王都的最高统治者越发的尊重和顺从起来。 一切都很满意,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杰.海因手拿美酒,吹着海风,嘴里咬着蒙纱的侍女递来的烤羊羔肉,阳光照在这座城市上,到处是繁忙的景象。杰.海因还没有咬上一口,就看到平民区的一处房屋冲起接天的光华,那处房屋就在光华之中瓦解成为粉末,消失贻尽。 杰.海因认得那个地方,正是那位神秘的附魔师的居所,因为附魔师并不愿意移步王宫内为自己附魔军队装备。杰.海因只好将附魔师周围的民居都买了下来,安排士兵住进去,一边阻止职业者接近附魔师,谋取附魔装备,一边源源不断的将仓库中的装备送往附魔师的住所。 杰.海因想要占用附魔师的全部时间,让他腾不出手来为职业者附魔。 按照普通附魔师的程度,一天附上数件或者十来件装备,就无力再进行其他附魔了。可惜这位附魔师并不在此列,无论杰.海因送去的是十件、百件甚至是一千件装备,附魔师都能在一天之内按照交易的约定附魔完毕。 本来杰.海因还以为这么大批量的附魔,中间会出现问题,所以开始的几天,他还一件件的查看附魔之后的装备效果,但是每件都是如此的完美,没有一丝的错误,完完全全达到了自己的要求。杰.海因这才知道,这位神秘的附魔师很可能是传说中的附魔大师,能够制作神器的那种,虽然只专注于闪电系附魔,但是这也很不可思议的。毕竟传说中能够制造神器的武器大师都已经被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而此刻自己眼前就有活生生的一位,实在是难得。 杰海因的封锁挡不住职业者的激情,闪电附魔大师的传言已经在职业者中传开。杰.海因派军队占据了附魔师居住房屋的周边,为此一些职业者和军队起了几场冲突,正如之前所说,职业者们通过这次冲突看清了军队的实力,明面上顺从了杰.海因的安排。 但是职业者中还有刺客这一职业的存在,这种天生潜行在黑暗中的武士,当然能够顺利穿过王都军队的封锁。每当黑夜来临,一些影子穿行在房屋之间,恍若无人的来到附魔师的庭院里,敲开了大门,不久之后,又重新消失在暗影里。 对于这种情况,为了避免和职业者的全面冲突,杰.海因下令视而不见,只要不是太过分,军队就当看不见。 无论这些职业者来来回回,都是在增加人类的力量,这对于消灭无尽的恶魔是有帮助的,作为鲁.高因的君主,和职业者之间虽然有些小摩擦,但是人类的大敌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这一点谁都明白。 杰.海因真正关心的还是居住在平民区的神秘附魔大师,他才是自己财务和力量的保障。 此刻看到附魔师居所的所在发生异变,他的心里瞬间反应是不是遭到了袭击,但是没有周围警戒的哨声响起,也就是说没有敌人入侵,那么就是房屋自己内部起了变化。 杰.海因看到一头巨猿的影子从消失的房屋处缓缓站起,地面依稀有个人影,巨猿的影子正是从他身上冒出。 高大威猛的巨猿全身白毛,神圣和庄严,其高度远远超过了王都的塔楼,仿佛要连接天空。 巨猿头顶赫然冒出一道光华,只见巨猿双眼之间的眉心射出一道光芒,顿时将晴朗的天空射出一个黑洞。灿烂的阳光都不能照耀到这个黑东里面,无人能够看清黑洞里的情形。只觉得黑洞好像吸收了周边所有的光线,通向了未知之处。无数的紫色闪电在黑洞边出现,如同为一顶王冠编织了美丽的花环。 黑洞之中渐渐发出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黑洞中钻出来,晴朗的天空似乎此刻就要裂开,几道如丝的黑线出现在无形的空中。 鲁西华吞下了那枚未知的丹药,瞬间感觉到自己的神魂连接到了一处神秘的所在,在那里他看到了无边的雷霆,所有的一切都是雷霆组成。这里的雷霆有各种颜色,隐隐数来,竟然有三十六种之多。 他的出现,引得众雷霆一阵涌动,团团翻滚,露出远处景色,似乎有物藏在其间。鲁西华极目之处,一处道宫浮现在鲁西华眼前。 只见那处道宫连绵不绝,中间亭台楼阁无数,法场、道场无数,更有各类军队校场、刑司、府衙所在,分明是一处帝宫。宫门最前处是一片广场,上有无数雕像,有人有兽,面目和蔼、狰狞,各色形态。广场前方是一处牌坊,上书两个大字:“神霄”! 莫非此处就是那传说中的神霄宫?! 鲁西华正在诧异,那神宵二字陡然射出一道光华,正中鲁西华眉心,鲁西华立刻一阵剧痛,眉心欲裂,大叫一声,神魂立刻回收,眼前景象恍若如梦,消失不见。 鲁西华元神重归巨猿,念头一转,那牌坊所射光华俨然是段秘语,心中一惊,秘语自然流转心头,竟然是此等炼物之法,当下细细琢磨,准备先炼个样品试试手。 巨猿眉心光华即灭,天空中的黑洞不复所在,一切重新归于阳光。杰.海因心惊胆寒的望向那只巨猿,那巨猿似乎有所感应,回头过来,两只碧眼罩向王宫所在,微微点头示意,口中有言,“陛下不必慌乱,这是我练功一时意外。”说完此话,巨猿之像消退,重新归于地面人身。 杰.海因偷偷随队前去拜访过神秘的附魔师,认得此声正是附魔师的声音,只是那巨猿太过庞大,好似开天辟地的神魔,一时之间还没回过神来,等到巨猿之影消去,人影消失,这才急忙叫卫兵去询问这件事。得到回答,附魔师刚才有所感悟,离城修炼去了。 杰.海因私下偷偷猜测,莫非这附魔师是一位德鲁伊神灵不成,要不然怎么可能变成猿猴模样。只可惜他见过的德鲁伊基本只有变狼、变熊,这般化为猿猴形态,又如此巨大威严的技能,简直闻所未闻。杰.海因心中对这名神秘附魔师的惧怕再升三分,隐隐觉得留得此人在城中,未必是好事,忐忑不安,福祸难辨。 还好这次突变只是将附魔师的房屋消失,杰.海因连忙派出军队安抚周围的平民,又留下人在原地等候附魔师归来,准备为附魔师重新安排一处僻静的所在。 附魔师和德鲁伊菲林消失了数月没有回来,杰.海因没有放弃,依旧派人在原地等候。 有一天,有支沙漠中来往的商队传来消息,很远处的一片横贯在荒野上的山脉,忽然在一夜之间消失了。那天夜里地面震动,在山脉下夜宿的商队被惊醒,就看到一片数十公里宽的山脉奇异般消失,留出原来的空位。空位置上没有深坑,一片平地,好像山脉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现在鲁.高因通往西边的道路有了捷径,一马平川,不再像之前要沿着山脚绕远路,节约了一大半的时间。 只不过,无数荒野和沙漠中的恶魔似乎也对这片地面感了兴趣,出现的几率非常高,城中的职业者也忙碌了起来,被聘请为商队的保护者,帮忙通过这片新出现的区域。 在这之后,没过多久附魔师又重新回道了城中,被杰.海因安排在了新的住所。这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奇怪的事情,只是随着那片山脉的消失,空地的出现,恶魔和人类之间的争夺越来越激烈了,但是谁也没有占到上风。鲁.高因分不出太多的军队在那里建立城堡,只能靠职业者探出一些比较安全的小道供商队通行。 转眼间,时间过了半年。 鲁.高因随着通往西部大陆的山脉消失,现在越来越繁华了,东大陆运来的商品很快就得到了销售,没有丝毫的积压,冒险来往西方各个王国和鲁.高因之间的商队越来越多。鲁.高因的税收每个月都在增长,杰.海因的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 阿迪勒是一位海港灯塔的看守员,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爬上高达六十多米的灯塔,趁着太阳还没下山,点燃上面的篝火,为夜航的船只指引方向。 备用的柴火早就被放到藤篮里,阿迪勒只要爬到灯塔的顶部,摇动把手,就能将藤篮顺利的升上来,虽然还是有些累,特别是对于上了年纪的阿迪勒来说,腰部有些吃不消,但是总比以前每天背着个大框,担着数十斤中的柴火和灰烬上下两三次要来的轻松。 阿迪勒将昨晚燃尽的薪灰扫进坛子里,替换下里面的柴火。重新将新的柴火搭建在石台之上,排放成一个他最喜欢的形状,作为一名灯塔管理员,这就是他的权利所在,可以随心所欲的摆放各种形状的柴火架。二十年的生涯,自然是熟门熟路,选择了最为节省的方式,偷偷省下来的一点柴火钱,他可以换回一些金钱补贴家用。没有办法,年过中年的阿迪勒,快要有自己的第五个孩子了,他的第二个妻子又怀孕了,他希望是个女儿,因为他已经有了四个儿子,家里实在是太闹了。 阿迪勒哼着小调,摆好柴火,昨夜的薪灰装好坛子放入藤篮中,重新放了下去,有人会取走拿去掩埋在农田中,送回空的坛子,据说这样可以增产一些种类的植物,这也是阿迪勒的私人小收入之一。 阿迪勒带点燃了柴火架,看着火苗将一层一层的薪火点燃,此刻的阿迪勒感觉自己就是天上的使者,为那些游荡在海洋里的船只传达了光明,内心非常的自豪。 趴在石台边休息了一下,阿迪勒就准备下去了,因为篝火已经完全的燃烧起来,此地的温度高了起来,热的让人有些受不了。 临走之前,阿迪勒习惯性的往海面看了一眼就回头准备往台阶走。 刚刚转回来的脖子,忽然一下定住了,阿迪勒不敢相信的重新转头向海面看去,顿时呆住了。 愣了有几秒之后,阿迪勒忙不迭的奔向了灯塔顶部的另一边,那里有一只巨大的号角朝向鲁.高因城。 阿迪勒跑得鞋都丢了一只,但是现在他也管不了许多,双手抓住巨大的号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嘴对上号角的号嘴,用力的吹了起来。 “呜~呜~”巨大的号角声从海港的灯塔处响彻起来,迅速的传遍了整个海港,十几秒之后,另一处响起了同样的号角声,一时半刻之后,号角声响彻在整个鲁.高因城的上空。 “敌袭!敌袭!这是敌袭的号角!有敌人从海上来了!”杰.海因来不及穿上鞋子,赤着双脚踏在厚厚的地毯上,装满鲜美的水果的果盘、盛满了美酒的银杯、装着烤鸡的瓷盘翻落在地,将精美的地毯弄得一塌糊涂,也无心去管,一把扑向房间的一处阳台,极目向那远处的海面看去。 一瞬间,杰.海因的脸都白了,只见遥远的海面上无数的白帆连成一线,密密麻麻的占据了所有的地平线。随着时间的推进,一艘、两艘...十艘、百艘...无数的船只出现在了海平面上,那白帆将整个海面遮蔽,浩浩荡荡、无边无际。 数千甚至上万的船只将整个海面盖住,站在海港上就能看到那如雪的白帆,顿时整个鲁.高因城沸腾起来。 无数的士兵吹着哨子相互集结、整队,百姓争先恐后的往家里奔逃;商船立刻抛弃了正在悬吊装运的货物,船员们都涌向了城里;雇佣兵工会的钟声也同时响起,一些大家族的令旗同时在上空升起,所有人都在这时相互召集,准备抵御突来袭击。 杰.海因的双手沾满了汗水,“到底是谁?是谁会从海面上攻击我的城市?!” 鲁.高因这座城市修建的时候,就只考虑到抵御地面恶魔的进攻,所以三面城墙无比的高大坚厚,而对于海上的来袭,根本没人担心,因为人类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消灭来自地狱的恶魔。上千年来,从没有出现过一次来自海上的攻击,使得这座伟大城市的统治者已经忘记了这个威胁。 而今天,一群庞大的陌生人出现在港口的海面上时,整个城市立刻就陷入了一片慌乱。 非常感谢【无血殇】这位书友,您的打赏简直是我生命中的板蓝根。谢谢您! 正文 第61章 天空之城 船队终于在距离海港几公里之外的海面停了下来,白丫丫的一片。 鲁.高因的海港一片沉静,只有海风吹动停靠在海港之上的几百只船只,时不时发出一些声响,海浪击打在港口的礁石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小孩子的嘴被母亲死死的捂住、军队迅速在港口集结,城墙堡垒之上的魔法弩车和魔法炮都临时转向了海面,目标就对准了海上的未知船队,只可惜那些船只都太过遥远,根本不在魔法的射程范围之内。 杰.海因已经面如沉水的穿上了自己的战甲,他要与这座伟大的城市共存亡。 到处是盔甲和武器装备的声音,军人的脚步声在大街小巷中出现,巷战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沙包和木栅栏被架起,无数的身影躲藏在后面,不少年轻的战士浑身发抖,被老战士出声安慰。 哽咽的哭声从一些房屋中传出,又迅速被压制了回去,这座海港城市的空气中充满了凝重。 数十个黑点从遥远的海面升起,高高在上排列着整齐的队形缓缓向着港口飞来。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先发起进攻,只允许暂时抵抗~”杰.海因发出了自己的第一道命令,他深深的清楚,一旦掀起战争,这座传承了千年的海上明珠恐怕就会被抹去,他并不想走到这一步,他知道现在还不知道敌人是谁,为什么要发动这么大的规模来进攻自己的城市。 过了一会儿,城墙上的高处的士兵发现,那些黑点竟然是一只只头上长角,胸口生出一对利爪的大鹰,这些鹰类的头部,胸、腹部,包裹着厚厚的皮甲,墨绿色的羽毛使得它们看上去非常神骏,后爪和前爪的搭配,更让它们适合在地面奔跑。这些头上有角的大鹰背上安放着一只座鞍,后有靠背,上面坐着面目姣好的女性,那熟悉的全身甲,精美的花纹、一头亮金色的头发,无畏的眼神,以及鞍边摆放的长弓、标枪、长矛,无一不在彰显着她们的身份。 “亚马逊人!是亚马逊人!”瞬间城墙之上无数的士兵大喊起来。顿时城中的佣兵工会和职业者们都沸腾起来,原本以为是普通人类王国之间的战争,没想到是亚马逊一族的出动,瞧这铺天盖的架势,难道是全族都出动了?! 职业者中同样有不少亚马逊族人和德鲁伊联邦的游历者,此刻都聚集在海港的某处。 “菲林,我们的族人真的来了!你说的话难道是真的?真的会有神灵带领我们去过宁静的生活?!” “对!我早就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就想找个沙滩盖个房子,一家人平静的活下去,没有刀枪剑戟,没有血海深仇,杀那些恶魔都杀得我想吐了。” “为什么来的都是信奉泽瑞尔神灵的族人,其他族人呢?” 一个上百人的小团体议论纷纷,这些都是厌倦了在沙漠和丛林中屠杀恶魔生活的职业者,他们不愿重复着每天这样的杀戮生活,其中以德鲁伊职业者居多,这可能和他们生来就亲近自然讨厌杀戮有极大的关系。 菲林也本来就是个崇尚和平的德鲁伊,两者一拍即合,现在都等在港口,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亚马逊人根本不是来攻打鲁.高因的,而是和自己一样,是这场天使和恶魔之间战争的逃避者。 按照菲林的述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天使和恶魔的决斗场,而人类只不过是他们之间的利益产物,无论是谁都想控制住人类作为武器,压制对方。一群一腔热血早就被无尽杀戮消磨完了的职业者们,此刻望着海面的船只,心中升起了新的希望。 “亚马逊人?她们为什么要来我的城市?!什么目的?!”杰.海因听到士兵的呼叫,顿时陷入了沉思。 “陛下,会不会是因为附魔师?”内务大臣拉赫曼连忙提醒道。 听到这话不由得杰.海因细想,连忙转头向着王城的某个方向看去,那里正是神秘附魔师的住所。 一道光华从地面冒出,一头白猿出现在那处,只不过此刻的白猿不再是之前那次的那般虚影,而实实在在的实体,每个人都能清楚的看到他的每一根毛发、尖锐的牙齿和碧绿的眼睛。 一开始白猿并不高,只有十几米的高度,甚至比皇宫的房间还低,但是随着白猿凭空向前踏出一步,站在无形的空气中,它的身高就开始增长,随着白猿前进的步伐,等他踏空来到乘坐在飞行兽上的亚马逊人的面前时,已经是一只高达百米的巨兽。 杰.海因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觉得此刻心中虽有千言,却无一能够说得出来。 随着白猿一步步前进,整个身体越变越高,最后一只高达百米的巨猿站立在平静的海面上,港口的一角响起了热烈的欢呼,正是那群想要逃离战争的年轻职业者。 “神灵!神灵出现了!” “原来神灵就是神秘的附魔大师,他一直待在城里,十个月前,我回来补充物品时见过一只巨猿的幻影,原来那次就是附魔师!” “大家不要担心,鲁说过,只要我们愿意,他就带我们走~”菲林看到亚马逊人如约到来,鲁西华应约现身,顿时信心百倍。那些之前怀疑过他的人,此刻都不再言语。 “只是,这么多人,这位神灵怎么带我们走呢?” “是啊,人太多了。” “鲁西华说过,他还要去西方。可能他会有办法吧~”菲林不确定的说道。 “鲁,我们在这里!带我们走!”菲林招呼一众职业者在港口一角舞动双手,希望引起白猿的注意。 鲁西华微微的向他们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向着空中数十位坐在飞兽上的亚马逊人说道,“索菲娅,你们如约来了。你们信任我,我也不会让你们失望。那些就是愿意一起离开的族人吗?” 白猿的声音清脆,落在海面上,更是落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果然是神灵!他愿意带我们走!”一位亚马逊女战士抱着一名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这是她的孙女。她已经厌倦了无休止的战争,只希望孙女能够顺利长大,平平安的活下去,而不是像女儿那样,死在残忍的恶魔手中,血肉无存。她已经流过太多的眼泪,心早就累了。 无数的船上,都是祈求宁静生活的女人们,她们中间多数是一些幼儿和年轻貌美的少女,还有上万各类武器的女战士,相貌都是一样的青春,不过几十人的眼角微微露出几根皱纹显示着她们可能不再年轻。 “尊敬的鲁,我身后这些,就是我的族人。我们亚马逊人愿意相信您的承诺,去一个新的地方,开辟宁静的生活。”索菲娅坐在一头飞兽身上,面对化身为巨猿的鲁西华说道,“我旁边这一位,是女神神殿的祭司,她将领导我们这些即将远行的族人,开启新的生活。” 鲁西华闻言,将两只碧眼转向了索菲亚的旁边,那双碧瞳所带淡淡的威压,使得一众飞兽有些慌乱,扑扇着翅膀稍稍远离了巨猿头部。 一位身穿白袍的雍容女性,摘下了兜帽,向着白猿低下了头颅,“尤兰达代表在场的二十万亚马逊族人向神灵致敬,虽然不知道您从何处所来,但是您愿意帮助亚马逊人重新寻找新的住所,开启新的生活,请允许我们向您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鲁西华望着这位漂亮的女性,她的眉间同样开启了希望之花,证明她的内心真的渴望和平,愿意相信自己一位陌生人的话语,只要自己表达出足够的善意,她们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交付在自己手中。 鲁西华点点头,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相信自己,下面船上不少人的眉间依旧没有开出希望之花,证明她们对自己的话依旧将信将疑。“你们愿意相信我,那就再好不过。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向往的生活的权利,我不愿强求你们,既然你们信了索菲娅的话。跨越万里的海域来到这里,那么我就要负起照顾你们的责任。” 尤兰达点点头,“这次所来的基本是泽瑞尔女神神殿的信徒全部都是女人,她们相信您就是泽瑞尔女神的化身,带领我们亚马逊人开辟新的生活。男人被岛上的其他族人留了下来,我们的出走,可以为留下来的族人提供更多的资源。” 鲁西华并没有去问亚马逊人一共有多少人,这次到来的所占比例是多少,他只是想要利用这次机遇,做一次小尝试,看看自己的猜测如何。 尤兰达接着问道,“不知您如何收容我们这些信徒,我们何时出发前往新的世界?” 鲁西华说道,“我要出发前往西边,那里有我一直想要的一个东西,同样那里也聚集一群渴望宁静生活的人,如果他们愿意,我也可以带上他们一起离开。”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你们来了上万条船,二十万人的规模,这对于我来说是莫大的信任。原本,我是想让你们驾船沿着海岸线和我一起出发前往西面,但是现在不用,我们从大陆中间过去,穿过沙漠荒野,直达西方内部。” 尤兰达听到这里,有些焦急,“您的决议我们不敢反对,但是我的族人中以孩子和普通的女性居多,需要很多的食物和资源,她们要跟随您徒步穿越广袤的沙漠和荒野,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人员损失。当然,她们都是泽瑞尔女神最忠实的信徒,请您这位闪电之神不要随意抛弃她们。” 鲁西华点点头,“之前,这件事还有些棘手,毕竟二十万人的迁移费时费力。而现在,对于我来说,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鲁西华将此话说完,用手一招。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天边快速涌来一团洁白的云彩,整整一大片,几乎覆盖在整个鲁.高因的上空,将整个城市盖住。这片云彩飞得很低,只有数百米的高度,每个人都能清晰地看到云朵在阳光的照耀下,镶上了金色的花边。云彩很厚,似乎里面包裹着什么。 “这是?~”尤兰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因为那是神话中伟大神灵才能做到的史诗。 鲁西华挥挥手,“一座天空之城,送给你们这些愿意相信我的亚马逊人,它将跟随你们到达新的世界,开展新的生活。” 随着白猿的话音落下,云朵散开,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现在天空之上,无数白色、金色的建筑出现在黑影上面,那是一座辉煌的城市! “我的天!那是什么?!” “一座城市!天空上竟然飘着一座城市!我的神灵!” “果然如此!我就说鲁会有办法!”菲林激动的拍着手,身边的小伙伴们都已经看得愣住了。 “菲林,我们会乘着这座城市飞走吗?” “神灵!果真是神灵!” 不少德鲁伊已经跪在地上,向着白猿的身躯叩拜,祈祷他的祝福,在他们眼中,能够制造这样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城市的只有传说中的神灵。 当这座方圆五十平方公里的巨大城市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时,所有的亚马逊人都欢呼起来,这一刻没有人再会怀疑那位疑似神灵的白猿的话,宁静的生活就在远方!所有人将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战士们用标枪和长矛敲击着手中的圆盾,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在大海之上。 “神灵,没想到他竟然是位神灵~”鲁.高因的掌控者杰.海因缓缓地坐倒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 他从白猿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战争已经消弭,赶紧下令取消警戒,可是后来的变化出乎了他的意料,白猿的话音传递到了每个人的耳中,只言片语的猜测,超出了人们的想象,这头白猿竟然是要将海上所有的亚马逊人带着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当巨大的天空之城,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时,没人再怀疑白猿的话了。这座城确实可以带走所有的亚马逊人。杰.海因不由得想起了荒野中消失的山脉,难道那就是眼前这位神灵创造的城市的来源?神灵在上,杰.海因现在都想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面,祈求这位神灵的庇护。 神灵所展示的伟力,有时候是人类内心敬畏之情的来源。 天空中漂浮的城池,上面密密麻麻矗立着各式各样的建筑,最多的就是房屋,那数不清的窗口代表着无数的房间。尤兰达看到这里笑了起来,她赌对了。索菲娅的话,并没有让整个亚马逊族人愿意堵上自己的前途,但是身为泽瑞尔女神忠诚祭司的她,毫无保留的选择了相信这位异界的神灵。 因为她愿意相信,掌握闪电威能的神灵不会说谎,所以带领着信奉泽瑞尔女神一系的族人和选择宁静生活的老人们,以及亚马逊族中没有什么战斗天赋的女性跨海而来。她们带上了所有的家当,满怀着希望而来,听着下面海涛一般的欢呼,尤兰达向着鲁西华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座天空之城可以在空中随意移动,我送你们上去,你们可以去中间的祭台处的水晶了解它的操纵方式,这是我送给你们这批远行人的礼物。当然,如果西大陆的那批人愿意加入进来,这座城市也有他们的一份,不算你们独占,你们暂时住在城市的东边,把西边留出来给将来可能要加入的人们。对于你们亚马逊一族,我还是有些优待的,你们进去了就知道。” 鲁西华挥挥手,一道光华将所有飞兽罩住,牵引到了城市中央。 这座漂浮在空中的城市,缓缓的晃动了一下,没过多久就向着海面上无数的船只移去,引得海面上传来阵阵呼声。 “鲁,还有我们!别忘了我们!我们也是追求宁静生活的人!”菲林带着一众职业者在海港上大呼小叫。白猿同样一招手,这些人就被光华包住,投往空中的城市去了。 城市的黑影来到海船上空,在其中一处稳稳地停了下来,从底部射出一道方圆几百平方米的光柱,光柱所照之处,船上的亚马逊人纷纷消失。 一位金发身穿皮甲的女战士,肩上披着厚厚的披风,走动之间,披风飘起,后背背着一面椭圆形的盾牌,盾牌上镶嵌着七个骷髅头,骷髅头上吞吐着绿色的烟雾,从一个骷髅穿梭到另一个骷髅上,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向她弯腰鞠躬。 “大祭司~大祭司~”每个人都向她致敬,而她却没有回应,直接向着城市中央行去。 短短三四公里的半径直线距离,在她脚下只花了几分钟不到,就来到了一块水晶面前,尤兰达早就等候在一边,看到女战士的来到,立刻上前,“大祭司,神灵已经将这座城市交给我们了。” 女战士叹了一口气,“神灵的力量果然不是我们这些凡人所能猜测的。所以离开这片神魔争斗的地方,寻找一片安静的家园才是我们亚马逊一族的未来。尤兰达,你做得很好!” 女战士将手掌放在水晶上,过了一会睁开了眼睛,“这么简单?!” “是很简单,但是需要八位高级战士同时一起才能操纵,这可能是神灵的顾虑,他说会有新的人员加入,可能是不希望我们亚马逊人独占这座城市。” “神灵有着自己的考虑。防守、隐身、攻击,这座城市就是一座坚固的堡垒。它会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所在。”女战士说道。 “是啊,神灵同样给了我们亚马逊人优待,我发现在这个城市中,只要是我们亚马逊觉醒了技能的战士,好像能够使用更多的技能。”尤兰达说道。 “不错,增加了一倍。根据我们的身体等级来的,等级越高,领悟到的技能点越多,难道这位外来的神灵已经洞悉了世界的奥秘?将手伸到了阿苏拉女神的范围?” 这位强大的亚马逊女战士年龄高达一百二十多岁,是瑞泽尔女神殿中的大祭司,寿命只剩下二三十年的时光,但是职业等级高达九十级的她,此刻感觉自己脑海中多出一倍的技能点,可以用于领悟更多的女神技能,自身战斗力立刻飙升三到四倍。 “只可惜这些多出来的技能点只能在这座城市中使用。”女战士无不叹息的说道。“城市边缘长达二十八公里的城墙,可以容纳我们所有的战士,这将是神灵也不能轻易攻破的空中堡垒。” “大祭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国,而这座城市就是一个神国的雏形?”尤兰达小心的猜测。 “有可能,这位外来的神灵,已经开始领悟领域的存在,这座城市只是他随手的试炼品,他很有可能最后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神国。那是神的领域,无上的存在,只有信仰他的人才能生活在其中,就好比女神阿苏拉的使者一样,精神永恒不灭。” 亚马逊战士们正在讨论,就听到远处传来喧闹,一些年轻的职业者也向城市中央过来了,带头的正是一位德鲁伊,还没走近,就被几位亚马逊女战士拦住。 “索菲娅,我是菲林!”菲林向着远处招手,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我带着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过来了,鲁让我们进来的,我们可以一起前往新世界!” 女战士低头向尤兰达说了几句,转身离开了,消失在街道拐角。 尤兰达招呼一些女战士,安排她们准备集合好族人,就开始重新操作起水晶来。 菲林这些兴奋的年轻人则背索菲娅强逼着去照顾那些不断传送进来的族人,特别是小孩子。 随着天空之城底部的光华扫动,海面上已经没有亚马逊人的存在,全部被转移到了城市里,只留下万千条空荡荡的船只停留在海面上。 白猿摆摆手,所有的船只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般,整齐划一的集合,向着海港靠近。 白猿清脆的声音在天空响彻,“陛下,亚马逊人给你的城市带来了小小骚乱,这些船只就当她们陪给你的礼物了,打扰了一年,再见!” 说完这话,巨大的身影向着鲁.高因的另一边走去,绕过了城墙,走向沙漠,那巨大的天空之城紧紧跟随在白猿身后,两者渐渐消失在沙漠上。 今天,一个传说在鲁.高因诞生,白猿与亚马逊人之间的故事会随着商队流传到世界各地,成为新的史诗。 正文 第62章 往西之路 扑哧~一杯水撒浇在还未完全熄灭的火堆上,把最后一个火苗压了下去,柴薪上冒起了一缕直直的青烟。一只穿着皮鞋的大脚在灰烬中碾了碾,最后一丝火星也被弄碎了。 “准备出发了~” 魁梧的背影一把将放在地面的两面双刃斧提在手里,走到一只高大的盾甲犀面前,拍了拍盾甲犀的肩膀。盾甲犀张着小眼睛,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嘴里还在咀嚼着肥嫩的多叶草。 背影把双刃斧插在盾甲犀两侧的挂孔上,翻身骑上,盾甲犀迈开粗壮的蹄子,缓缓前行。身后是一长串黑色的影子,上百辆的车辆两两并排,前后相接,好似一条长龙,缓缓前行。 晨曦的阳光照破了清晨的薄雾,一些快捷的身影从某些车辆中窜了出来,消失在前方,盾牌、刀剑被重新亮了出来,悬挂在方便的位置。 这是一只庞大的商队,正在由西往东,押送一些西方王国特有的产物前往鲁高因,准备大赚上一笔。 庞贝是这支高达五百人数商队的主人,他是从萨沃尔草原来,准备前往东方沙漠。一些十来人规模的小商队几个月前出现在自己的部落里,要求采购一些草原特有的矿产和骨肉制品。这些来自东面沙漠的队伍已经很久没有在草原上出现过了,顿时引起了庞贝的注意。 在庞贝的记忆中,东面因为地狱魔王被封印的缘故,已经断了很长时间的联系,随处可见的恶魔和恶劣的地形条件使得商队必须绕很长的一段远路才能到达东面沙漠,他们的终点是沙漠中的明珠鲁高因。在那里可以买到各处的特产,这对于庞贝这个草原上的大商人来说,是极大诱惑。 只可惜,地势的条件并不允许大商队通行,因为这样会吸引大批恶魔们的注意,人类的抵抗根本无济于事。只有少数小规模的潜行商队,才能穿越那个地带,寥寥无几,这样根本带不了多少货物,习惯了大数额交易的庞贝根本看不上眼。而这些消失了二十年的沙漠商人重新出现在草原上,难道那边出了什么变化? 美酒、美食、美女的攻势下,这些杂牌的小商队都是七拼八凑起来的,队友很多都是零食招募的职业者和雇佣兵,根本保守不住那个已经算不上秘密的秘密。 通往东方荒野的山脉消失,留出长达几十公里宽度的缺口?东西方的连接现在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只要绕过大规模恶魔聚集的地段,就能通行?现在鲁高因的货物根本不缺买家?无数的商人在向着鲁高因汇集? 一个个消息将庞贝惊住了,与东方沙漠断了二十年的联系,忽然一下又接通了,这中间巨大的商机不断地刺激着庞贝的神志。 “干了!”庞贝一狠心,召集了附近所有的高等职业者和佣兵,一口气拉了一百多辆货车,装满了草原上的特产,准备狠狠地赚上一笔。这一趟走下来,除去各类佣金,至少有五到八倍的利润,这是多么令人疯狂的数字。庞贝决定亲自出马,理清这条商道的情况。 就算是山脉消失,成为平原,这条路单程依旧还是要走上七八个月,但是已经比以前一年半的行程好了不知多少倍。 草原过来一路上都是草地和森林,走了三个月,这才进入荒野,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到那传说中的平原了。这三个月的行程中间,庞贝又遇上了两三只小商队,相互的消息交换之下,庞贝确认了那片消失山脉信息的真实性,高兴的庞贝好几晚没睡着,在自己的随队侍女身上发泄了不少次数。 五百多人的商队,超过三分之二都是职业者和雇佣兵,这是一股庞大的武力,一些常见的小规模恶魔基本还没见到大部队的面,就被职业者们干掉了。庞贝心中非常舒心,他只走大路,而且商队前后都安排了数名刺客作为探子探路,有什么突发事件可以立刻处理。除非是遇上大规模恶魔过境,要不然这一路也算是安全。 庞贝正在高兴,忽然一下感觉车队停止了前行,自己的身子一下前倾,整杯美酒一下就倒在了侍女半露的胸口上。要是在平时,庞贝肯定会笑眯眯趴在侍女身上享用起来,但是现在他管不了许多,商队才是他的命根子,只要这一次商路打通,确定了这条商路的存在,那么无数的财富就会汇集到他的草原上来。 庞贝立刻起身,掀开篷子,“出什么事了?怎么停~”话还没说完,庞贝就愣住了。 周围无数的人都和他一样张大着嘴巴,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天空。 “神灵在上~” “神迹!那是神迹!” ......无数的呢喃之声在周围响起,但是旁边所有人的眼中只有那片白色和金色的神迹。 天空之上缓缓飘来一个圆形的黑影,它是如此巨大,将整个阳光都完全覆盖,站在地上的人们,用肉眼清晰可见这团黑影到底是什么,竟然是一座城市! 我的天,上面有城墙,有各类建筑,眼尖的刺客、亚马逊人甚至还看到那些建筑上密密麻麻的小孔是一扇扇的窗户,窗户上点缀着各式各样的植物、花卉,有些窗户上甚至还露出一些小脑袋,分明在好奇地往下张望! “是我的族人!阿苏拉在上?为什么她们会出现在这里?!”一位年轻的亚马逊女战士疯狂的叫道。 黑影来的很快,一会就停留在了商队的附近。一整片黑影停下来的时候,大家才注意到这片黑影到底有多大。它完完全全笼罩了这一片的地面,数百米的高空上,一整片石头铸就的底盘,压在众人的心上,虽然没有直接停在商队的上方,但是那种压迫感远远比一座坍塌的大山来的震撼。 因为它是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城市!而且他妈上面还有人! 一团光束出现在前面,上千个人影迅速出现在地面,顿时整个商队都紧张起来。职业者们开始准备咒语,脚下开始出现各色的光环,靠近前沿的地方,土壤变得泥泞,一些巨大的潜伏物藏匿在其中,上白头银色的巨狼出现在商队里,甚至还有几头十来米长的棕熊,他们趴在地面,向着这些意外出现的来者咆哮。 巨大的背影跃下盾甲犀,大叫起来,随着他的嚎叫,几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阵声波传向各处,这是传说中的野蛮人,庇护所中的绝对战斗力,以一族之力抵抗恶魔进攻最前沿的野蛮人氏族! 亚马逊女战士则是迟疑了一会,职业的操守让她们重新握紧了武器,她们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族人如此意外的出现,而且数量不在少数,难道是族里出了什么变故,氏族需要大迁移? “不要惊慌,我们是来交易的~”一个声音从来者中传来,赫然是位高阶的女战士,精美的盔甲和充满繁复花纹盾牌,都显示着这名女战士的威武不凡。 “交易?”庞贝听到这个单词,立刻来了活力,“你们是说要交易吗?” “是的,这是你的商队?无论什么商品,吃的用的,我们都要了。” “您的慷慨真是让我惊讶,只要价格合适,我很愿意接受交易。”庞贝脑子一转,迅速答应了下来,只要这些来历不明的亚马逊人给的价格不错,自己就能迅速清空车队,商队的队伍可以以之前四倍的速度前进,剩下来的时间就能更快到达鲁高因,购买东方大陆的特产,提前回草原去了。在这里交易,不但省下了赶路的时间,连交易的时间和本该由鲁高因收取的商税都节省了下来,简直是太好不过了。 庞贝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在他眼中,这些亚马逊人就是自己的金矿。 不管庞贝是如何认为的,要说金矿,亚马逊人还真是有金矿,她们拖家带口,大包小包的搬迁,身上携带的钱物本来就是多年的积累,而且,鲁西华在利用那段山脉凝练这座天空之城的时候,意外在山脉之中发现了真正的金矿,而且是大矿。 对于这些算不上炼器材料的金子,现在对于鲁西华来说毫无用处,当然是随手融化成金块堆积在城市的仓库里,这些如山的金子瞬间把亚马逊人的眼睛都晃花了,一致决定,利用其中的一部分用于购买族人的生活必需品。 对于未来新世界的生活,什么都是缺的,所以,一路行来,遇上的商队都被她们采购一空,无论什么活物、水果、干肉、衣服、首饰等等都是她们的目标,甚至是一些罕见的植物都在其列。当然鲁西华吩咐的宝石和符文更是首要目标,她们为了表示感激,已经将携带而来大部分宝石和符文献给了这位神灵。 亚马逊人和商队的交易在顺利地进行着,一堆堆货物被搬下来,堆积到一起,一道光束移过来,地面上的货物就被传送到了天空之城中,非常方便。 “请问,这是你们族里神器吗?”庞贝笑嘻嘻的向一位亚马逊女战士打听。 “这是我们神灵的居所,你不要乱打听。神灵就居住在上面,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神灵的觉察。”女战士威严的回答,不再理会庞贝。 庞贝耸着脑袋不再说话了,牵涉到一位神灵,就算是最低级的神灵,也不是他一个小商人能担当得起的,少问为妙。 “加入天空之城,开启新的生活!” “你厌恶了每天杀戮的生活吗?加入我们吧!我们一起共享美好新世界!” ...... 一份份传单在职业者手中传来传去,一位德鲁伊带着几名同伴在职业者中大声宣讲着什么,他们身边聚集着不少职业者和雇佣兵,正是菲林。 “不用再每天厮杀,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没有战争,没有鲜血,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 “没有杀戮,我们野蛮人的意义是什么?” “让恶魔接受圣光的惩罚,才是我们生存的目的。” 菲林的宣传引起了大家不同的争辩,多数人认为这是假的,恶魔的范围已经遍布大陆各处,哪里还有什么净土,纷纷摇头走开,一群傻子。那些使用圣光,长着翅膀的天使都没能将恶魔消灭,你们去哪里找宁静的所在? 只有少数一些却是停留在菲林身边,他们被菲林言语中的生活所吸引,因为从出生开始,他们每天就是生活在恶魔的阴影笼罩之下,身为职业者,和恶魔拼杀是他们终身的职责,有少数人厌恶了这种生活,这才使得他们心中有了些新的希望。 去未知的地方,开始新的人生,听上去很有吸引力,一小撮人细细的讨论着,他们都是菲林争取的目标,亚马逊人太多了,菲林想要为自己多争取一些同伴。 “队长,你快来看!这里有些意外发现!”一位女战士大声呼唤着小队的队长,声音顿时吸引了不少人。 “出了什么事?我保证我的商品都是最好的质量,没有问题。”庞贝推开护卫,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只见十几辆大车上,一一被掀开了覆盖的篷布,里面露出一张张面带惊恐的美丽的面庞。 “这些也是你的货物?”亚马逊女队长皱着眉头问道。 “对对对,她们是我准备送往鲁高因贩卖的侍女,这些保证各个都是精品,能歌善舞,还会很多技艺,而且都是处女。”庞贝用布擦了擦头上冒出的汗滴,小心的解释道。 “她们什么来历?怎么西方大陆的帝国中现在还有女奴的存在?” “都是一些亡国亡族的贵族少女,一些是战败的俘虏,少部分是小部落消亡后的残存者。她们无力养活自己,只能期望被别人收留。” “不愧是西方的野蛮人,竟然还保留着奴隶制度。” “算了,我们尊重你们的习俗,既然她们是商品,我们就买下来,让她们融入我们亚马逊人。” “来吧,姑娘们,你们自由了,加入我们,一起开始新的生活。” 一场小小的奴隶风波消失在三言两语之中,我可以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我尊重你的习俗,除非我们是敌人,那时候就只有刀剑才能决定谁有最终说话的权利。 当黑影从空中缓缓离开,所有人的心头都松了一口气。那座悬浮在空中的大城,给所有人的压力太大了。特别是一开始出现的上千的亚马逊高阶女战士,估计一个回合就能将在场的所有人杀死,她们身上佩戴的装备和饰品,无一不是魔法精品,闪耀的光芒几乎照花了这些普通职业者的眼睛,相比之下,庞贝的商队就像一群杂牌军,乱哄哄的。 少数的雇佣兵和职业者跟着那座大城离开了,多是一些女性和德鲁伊,她们被那个叫做菲林的小伙子口中的谎言吸引住了,随着众人一起消失在光束之中。 “只有钱来的真实~”庞贝笑了笑,他并不看好这个亚马逊人口中所谓的神灵去寻找新的地方,因为越往西走越是贫瘠、荒乱,哪里会有什么宁静之所。 “继续前进!我们都把速度提上来!现在商队没有牵挂,虽然时间上节约了不少,我答应大家,费用会一分不少的付给大家。而且那些离开了的人,他们的报酬会转移到你们手中,我庞贝一个金币都不截留。” “噢~”商队顿时士气高涨,对于这些每天在鲜血和刀剑中厮混的职业者和雇佣兵来说,到手的金币才是最可爱的东西。 商队顿时加快了速度,随着不断的前行,越来越多的恶魔出现了,不过商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而是速度稍微慢了些下来。 因为这些恶魔都已经变成了尸体。 大地好像被烈火烤过一般,到处弥漫着肉香,恶魔的聚集之处,到处是一片焦土,看他们的队形,似乎是没有任何反应就被干掉了,还维持着生前的位置,丝毫没有散开的痕迹。 探路的刺客,有些在烧焦的恶魔尸体中发现了一些装备和宝石,兴高采烈地回来,商队中所有人的兴致变得更高了。那些成千上万的恶魔集中的地方,基本没有什么战利品,显然是被人搜索过,而那些百人以下的小团队恶魔尸体中,倒是不时有意外的惊喜。 很显然,天空之城的过处,将周围所有的恶魔都消灭的一干二净,硬生生地开辟出一条宽达二十公里的安全线,大面积聚集的恶魔被消灭后,天空之城上派人下来搜刮尸体,小数量的恶魔被消灭后,天空之城直接就飞走了,这才为紧跟着过来的商队提供了福利。 庞贝脑子里在不停的战斗,他很清楚那座天空之城的去向,那个方向有无数的恶魔聚集,甚至还有上十万恶魔的几个团体,而这些都将是那座空中之城的战利品,自己要是跟过去,光在后面跟着捡捡垃圾,都能发财,因为是无本买卖。 咬了咬牙,庞贝吐了一口气,算了,随他去吧,商队的首要目标探明商道,而不是捡战利品,那些都是附带的。商道开通之后,财富才会源源不断的过来。 就这样,走走停停,沿途的恶魔尸体将商队中每个人的腰包都塞得满满的,所有人脸上都洒满了充足的笑容。半个月后,商队终于来到了那处消失的山脉。 望着平原上拔地而起的工地,商队愣住了,这哪里是恶魔片地的平原,这里是一片繁忙的工地,到处一派建设的风貌。 “你们车上有没有什么特产?可以买些给我。我出的价格不错,就是不想空车回去,讨个好兆头。”一个小商队的老板笑着脸过来,想要购买这只西面而来的大商队的货物。只可惜得到的是一脸的失望。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庞贝派属下连忙去打听。因为站在远处,他们看到无数的车辆送过来一车车的建筑材料,在这里卸下,随后离去,这里聚集着上万的劳动者,任谁都知道这里会将建起一个新的堡垒。 “该死!鲁高因的国王真的钻到钱眼里去了!”问明白消息后的庞贝打了一下大腿,用力过大,疼的又跳了起来,连忙搓揉,连忙招呼商队启程,急急忙忙赶往鲁高因去了。 原来,谁都不是傻子,鲁高因虽然没有留下神灵,但是得到了上万的船只,而且杰海因国王脑子一动,派出军队和后勤部队紧紧跟在天空之城的后面。因为,天空之城为鲁高因清理出了一条穿越沙漠和荒野直达山口的宽广通道。 而杰海因要做的就是,抢先在这个山口修建起一座大型的城堡,保证东西商道的通畅,收取税收! 上万艘船,发卖了一大半给各大王国和各地的商人,杰海因还组织起了自己的船队,准备开发前往双子海和东大陆其他城市的航线。这边商路的安全保障,使得,商队和军队在这条路上络绎不绝。 天空之城消灭了附近绝大多数的恶魔,少数的几只、十几只恶魔根本不是鲁高因附魔军团的对手。随着建筑材料源源不断的抵达,一座大型的坚固城堡在山口拔地而起,成为鲁高因刺向西部的一颗尖牙,百年之后,搞不好这里会成为人类的另外一座大城。 正文 第63章 神秘木心 “哥哥,哥哥,快开门~”一位可爱的小姑娘,头上戴着紫苏草编织成的花环,迈着脚步,飞快地跑到隔壁房间,握着小拳头,叮叮咚咚的砸起门来。 “乔茜,你就不能让我安静的睡会觉吗?”一个英俊的男人打开了房门。小姑娘把头伸进门缝里用力一顶,就将房门顶开,小身子立刻挤进了男人的房间之中。 一颗光球飘荡在男人的房间里,看到小姑娘进来,立刻从房间一角缓缓飞过来,用它那橘色的虚影触角,轻轻点击着小姑娘头上的花环。光球散发着暖暖的光辉,让人十分舒服,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谢谢你,橡树灵~”小姑娘对着光球甜甜的一笑,立刻转过头,对着还在打哈欠的男人说道,“哥哥,你看,我召唤出了小藤!” 小姑娘怀中有个瓦盆,里面装满了巴掌深的泥土,泥土中间一根小小的绿色身影在泥土中调皮的穿梭着,忽上忽下,偶尔钻出土面,露出头上一颗豆芽大小的花蕾,微微的向着小姑娘摇晃。小姑娘吃力地捧着瓦盆,高兴地向男人炫耀着。 男人愣了一下,立刻俯下身来,仔细看了看瓦盆中豆芽般粗细的绿藤,一只大手摸在小姑娘的头上,“我们的乔茜长大了,她成为了一名勇敢的德鲁伊。爸爸妈妈如果在这里,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小姑娘的眼睛慢慢红了,将身子靠在男人的怀中,喃喃道,“哥哥,你说爸爸妈妈还在的话,我们一家人一起去过新的生活该有多好啊~” “爸爸妈妈他们都在天堂看着我们。乔茜是个坚强的姑娘,她会好好地活下去。” 房间中的来那个人沉默了一会,小姑娘首先开口,“哥哥,你怎么这么懒,大白天还在睡觉。你看看,你都多久没摸过你的武器了。”,一边点着靠墙的一排武器架,上面依次排列着各式各样的斧头、木棒、皮甲、一颗带有弯角的鹿头面具、狼头面具、鹰嘴面具,甚至连几双手套和靴子都整齐的排成一列放置在墙上。 “哥哥我是提前适应新生活,以后我们都不用去和恶魔战斗了,我们只要钓鱼、种花就好了。到时候,我要找一个靠近小溪,能看见大海的地方,为我们建一座大大的木屋。我们划船、钓鱼,每天都有新的朋友和伙伴前来拜访我们。”男人抱住小姑娘,将下巴在小姑娘的头上仔细的摩擦了几下,感受了一下那细腻的发香,温柔地说道。 “我还要个大姐姐,就和朱迪丝姐姐那样的。”道。 男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想到,“妹妹,你难道没看出来,朱迪丝是个高阶女战士,她可比你哥哥厉害多了。真要娶了朱迪丝,以后你哥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小姑娘在各个怀中腻歪了一会儿,忽然看到窗外闪过一层金色,兴奋的挣脱了哥哥的胳膊,跑到窗前,推开了窗户,高兴地叫道,“哥哥快来!朱迪丝姐姐她们又开始和恶魔战斗了。” 窗外依旧是阴天,到处是阴沉沉的,天空之中还下着小雨,可是,这些雨水并没有一滴落到城市里,在接触光罩的那一刻,就被吸收了,被收集到了专门的地方,由十几位德鲁伊一起施法净化,净化之后的水才作为城市的饮用水传递到各个房间。 是的,鲁西华的恶趣味又来了,他为亚马逊人迁移准备的天空之城完全是照搬,他在民国修建的筒子楼,每个房间只有十几平米左右,有很多壁架和柜子固定在墙壁上,一些私人东西是可以放下的。 两到四个房间算是一套,一层楼可以住一百五十人,可是黑心的开发商鲁西华,一栋楼足足建了三十层,算上卫生间厨房和公摊占地不过两千五百平米。一平方公里的面积上建了足足三栋,唯一有点良心的是,鲁西华不但修建了楼梯还设置了上下传送的光柱,代替电梯出行,方便大家上下楼层。 整个城市五十平方公里的面积,除去最外面高达一百二十米的城墙,所有的建筑都是越向内越高,整座城市就好像建立在一座高达千米的山丘之上。最中心也就是最高处,那是整座城市的控制水晶,周围随时保持着高达一千数量的亚马逊女战士在团团守护。 这座天空之城,共有一百栋这样一模一样的民宅,环环相套,将最中间的水晶围住,里面足足有五十万个房间供人居住,如果挤一些,每个房间变成高低床,住两人,这座天空之城可以常年容纳一百万人居住。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特别对于这些庇护所的原住民来说,这简直就是神国。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难看了。”泽瑞尔女神殿的大祭司私下和尤兰达讨论的时候,抱怨道,“我们的这位神灵好像一点美感都没有,所有的建筑都是一模一样,所有的房间也是一模一样。真是太无趣了~” 亚马逊人是最灵活的丛林战士,她们更是女人,从来不缺乏对美的向往,所以从她们接管了这座城市之后。各种形态各异的喷泉、雕塑、造型出现在了城市里,众多神奇的花卉、古木、草皮、灌木、果树和浆果更是多不胜数,一些乖巧的小动物也现身于其中。有着植物的掌控者,德鲁伊职业者的存在,每栋大楼都是不一样的花纹装饰,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每栋大楼都是不一样的颜色。 在取得鲁西华的同意之后,瑞泽尔女神和阿苏拉女神的神像同样也被树立了起来,矗立在城市的最高点,俯视着整座城市以及下面的大地。在这一刻,亚马逊人感觉自己就是神国的神使,驾驶着神的国度,代天巡查。 鲁西华并没有出言阻止亚马逊人的任何举动,他只提了两个要求,第一:消灭恶魔之后,一切收获的宝石和符文交给他;第二:请保持这座城市的整洁。他在一旁默默观测,自己的心血来潮,对于世界究竟会产生何种影响,那些开在人们眉间的希望之花会对自己产生何种的作用。 望着每个人眉间开出的小花,天空之城中到处飘荡的光点光华,鲁西华的内心充满了期盼。 一只白玉般的手掌从水晶上撤下,同时和它一样动作的还有其他七只手掌。 “护能罩已经开启,恶魔的攻击已经无法波及到城市,让战士们准备起来,按照计划,轮流开始打击~”尤兰达轻声吩咐下去。她的命令瞬间被传递到长达二十八公里的城墙各处,水晶的功能将她的命令,实时传达到了城墙内部。超过五千人之数的亚马逊战士和少量的元素德鲁伊们守候在城墙之上,几乎每隔五十米的位置就有一位战士在守护。 淡金色的光罩沿着城墙而上,保护好了整个天空之城。城墙上的内通道中,每位战士站立的面前,城墙缓缓的打开了一个二尺见方的口子,不用探出身子,就能通过口子看到城墙外地面几公里内的情况。 整座天空城战斗时是缓缓旋转前行的,同时只有两面在进行攻击,当最前面撒下无数的魔法箭时,就表明战斗的开始。魔法箭、多重箭作为第一批;当整个城市旋转到另外一个角度时,恶魔们面对的就是冰箭、急冻箭、冻结之箭,中间夹杂着一些龙卷风和暴风;而第三批是火焰箭、爆裂箭、牺牲之箭,同样也杂有德鲁伊的火山爆和熔浆巨岩;这个时候存活下来的恶魔基本上是火免、冰免的怪物,迎接他们的最后一击则是天空之城最为拿手闪电攻击。 鲁西华吸取雷霆星辰在身,又得到神宵牌匾传法,自然也是雷霆炼制道法,这座天空之城对闪电的加成那是相当的恐怖。另外基本每位亚马逊战士在天空之城上都会增加一倍的技能感悟,使得她们有更多的技能点投入到闪电攻击中。 特别是专精标枪的亚马逊女战士,随手在空气中一抓,一道耀眼的闪电就出现在她们的手中,这闪电有形有质如同实物一般,随着女战士的投掷,那闪电瞬间出现在恶魔身上,好似一根利箭穿透恶魔的身体,并且跳跃一般,在周围数只恶魔身上不断穿梭,造成伤害。 更高阶的女战士投出闪电,落在恶魔身上,击中目标之后会爆发出无数的闪电球,它们好像一个强大的电场瞬间将电场范围之内的敌人全部化为灰烬。每当这个时候,天空之城就好像一片黑云,落下无数的闪电,见地面的恶魔轰碎。 “这是神灵的愤怒~双子海上的暴风和闪电都无法与它相比。”大祭司见过一次这种全方位的集体攻击之后,轻声说道。 如果这个时候还有恶魔能够活下来,那就非常罕见的魔法免疫的恶魔,这种恶魔非常稀少,等待他们的会是高阶亚马逊战士的围攻。 集团作战的威力是单人和小队完全无法比拟的,以前亚马逊战士没有这个条件,只能凭借敏捷的身手和敌人在地面和丛林中周旋。而现在,大家稳居天空之城上面,除了少数魔法怪物之外,绝大多数怪物根本无法攻击到天空之城,而那些从地面射来的魔法,又被护能罩吸收,化为城中动力的来源。 物理箭矢根本没法克服重力飞到一千多米的高空,就算飞上来,也是威力大减,而空中打击却能增加物理攻击的威力,此消彼长之下,消灭恶魔就是一件轻松加愉快的过程。 不过也是因为往西的恶魔普遍是低级恶魔,威胁远远小于东大陆,如果遇上会传送、会自爆的恶魔,大家就要重新定计划了。 短短二十几分钟,几十万的恶魔就变作了焦土,地面上只留下各色的装备,一些亮晶晶的所在,那就是宝石,至于符文,只有拇指大小,灰蒙蒙的,必须要仔细搜索才能发现。 少数几十只恶魔还残留在冒烟的地面,到处是他们同伴的尸体,他们被忽如其来的攻击打懵了,谁也想不到,危险会忽然来自天空,无数的火焰、冰霜和闪电落下,这样他们想起了那些在地狱中和天使们作战的日子。 一团光束出现在地面,上千的亚马逊女战士出现,她们将残留的恶魔团团包围。这些战士都是高阶,因为打扫战场依旧有危险性,现在每一位亚马逊人都是活着的财富,她们是开启新生活的希望,是未来。所以与恶魔面对面交战的场面就留给了族中的高阶战士。 这些职业等级高达七十级以上的战士,每个人身上都是流光溢彩,她们每人都杀过不下十万的各类恶魔,每人都是战斗的大师,此刻几十人,甚至上百人对付一只魔法免疫的恶魔,简直是手到擒来。 无数的光华亮起,鲜血将焦土染红,迅速被高温的地面蒸发了,战斗结束。上千的战士迅速散开,此刻敏捷的身影在泥土上穿梭,几乎看不见实影,无数的装备、宝石、符文被收集起来。二十分钟后,天空中的黑影又缓缓开始前行,寻找下一个目标。 随着一声怒吼,一只高大怪物倒在地面,十米的高大身材,魁梧的身躯,以及满身皱纹的坚固皮肤,根本挡不住那只白爪,胸口处一个大洞,露出淡绿色的光华。现在那只白爪五指之中,捏着一段小小翠绿色木头,那是它的木心。 空间仿佛被撕开,怪物尸体与某处仿佛有着神秘的联系,隐隐弥漫出硫磺和火焰的味道。 一条清影微微一晃,向那连接处刺了过去,就听到空间之中传来一声痛苦的声音。那处神秘空间瞬间断开了与这边的联系,似乎是遇上了什么恐怖的事物,慌忙的关闭了和这边的联络。 清影落在一个人影背后,“那就是所谓的燃烧地狱吗?还真是污秽不堪啊。” 人影正是鲁西华,倒在地面的身影就是地狱中的一个小有名气的恶魔~树头木拳。 鲁西华手中所拿的正是这个恶魔的核心,一段翠绿欲滴的木心。刚才这恶魔被鲁西华杀死,瞬间尸体和地狱某处链接,想要凭借这段木心重生,只可惜,鲁西华后背的青锏瞬间飞出,往那连接的地方一划,尸体和地狱的联系立刻断开,这个怪物才算得上是彻彻底底的死去了。 这段木心就是鲁西华前来西方大陆的目的,除去赫拉迪克方块,他最关心的就是这段木心,不知道为什么,他体内的菩提子对这个东西极度渴望。杀死这个怪物之前,鲁西华还不明白菩提子渴求的是什么,直到此刻这枚树心的出现。 为什么地狱之中会出现这么一段木头呢?竟然还散发着如此强烈的生机,光是拿在手里,鲁西华就能感到身体的活跃,只是现在上面现在带有各种负面的气息,让鲁西华难以忍受。 鲁西华收起木心,回到天空之城,“出发吧,前面就是我们的终点。”8〗 正文 第64章 黎明之前 笼罩在冰冷之原上的雾气依旧是若隐若现,天空中的阳光并不能将这片痛苦之地完全覆盖。那些诡异的薄雾将阳光吸收,使得这片荒野即使是在白天,天也是灰蒙蒙的,给人一种黎明的感觉。到了夜里,这里更是冷得厉害,薄雾同样会在夜里变浓,所有生物的视野也会急剧下降。 因为雾气的缘故,罗格们的视线只能最远看到几十米外的地方,她们全部聚集在了传送阵的附近。在这里,罗格们建立起了一排排营火木房,为那些刚刚转职的低级职业者提供一个安定的聚居点。 罗格,这是职业者对她们的称呼,实际上她们叫做流浪者。她们是草原弓箭手的后裔,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根本无法转职成为正规的职业者,开启先祖技能的传递学习,只能凭借天生的优秀弓术把手中的箭矢射向敌人,箭如雨下、例无虚发。 罗格的领袖叫做卡夏,是她们之中唯一的一位高阶女弓箭手。因为丧失了成为职业者的进化,退而求次,流浪者们联系上了威斯特玛王国的一个秘密公会组织~盲眼姐妹会,这个公会是由十二名精修精神系法术的修女组成。流浪者的姐妹们都加入了这个组织,她们邀请了姐妹会中的阿卡拉修女和她们同行,在数百公里之外的血腥荒地上建立起了一个属于流浪者自己的营地~罗格营地。 脚下的这片土地曾经是繁华的公国领地,到处是丰收的农田和广袤的农场,满载美酒和粮食的牛车,成群结队的穿越在平坦的大路上,向着修道院进发。而这一切,都在一个和往常一样平静的夜晚被打破了。 成千上万的恶魔从地底出现,它们肆无忌惮的攻击城镇,到处是火焰和硫磺,将这片领地烧成了焦土。嗜血的恶魔们并没有放过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人,包括妇女和儿童,甚至死者在坟墓中也得不到任何的宁静,他们最终都被复活成了恐怖的不死怪物,成为了恶魔的爪牙。 折磨之王安达利尔占据了大教堂之后,流浪者们的数量就开始急剧下降,不能成为职业者的缺点,使得她们在对抗恶魔的路途中,本来就异常的艰难。而折磨之王的出现,使得这场战争最后的胜利天平渐渐倾向于恶魔。 大量的流浪者姐妹们被恶魔抓住后剥皮焚烧,只是因为她们挺身而出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了流浪者营地,收容那些流浪的职业者和平民,为抵抗恶魔的力量做出一点微薄的贡献。 许多流浪者死后,尸体被绑在木桩上,刑具中,架在火堆里,这些恐怖的东西遍布荒野各处。 每一位流浪者曾经都是一位美丽的女性,她们有的年轻,有的漂亮,有的妩媚,有的可爱,在这本该享受人生的大好年华,却将生命献给了对抗恶魔的希望,这些死去的年轻灵魂在旷野上呼喊。 每当夜里,冰冷之原上就会响起轻轻的风声,这些风声如泣如诉,流浪者说这些都是姐妹们的哭声。 近几年,职业者的出现越来越少,光靠流浪者的箭术来抵抗恶魔的进攻,已经捉襟见肘,越来越吃力了,黑暗森林不利于流浪者的作战,她们早就退守回到冰冷之原。现在更是聚集到了传送阵旁边,情况一有不对,就准备放弃这里,回到营地,重新在血腥荒地发展。 “给我来点热牛奶~”一位流浪者刚刚随队夜间巡逻完毕,回到冰冷之原的聚居地就立刻冲到餐厅。冰冷之原上冷彻的寒气,使得她的体温保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毛皮制成的装甲挡不住那刺骨的寒冷。随着恶魔的扩大,职业者的减少,她们巡逻的范围越来越小。 这位流浪者小姐姐,刚刚拿起一碗热牛奶,还没往嘴里倒,就听到外面一阵慌乱,到处是姐妹们惊恐的呼叫。 小姐姐将碗放台子上一放,转头看去,就从窗户中看到到处是一片火把的摇晃,好似什么东西突然出现了一般,引起了大家的慌乱。 “该死!估计恶魔开始进攻我们的聚居地了!”小姐姐一把取下身上的弯弓,就要往外冲,身形一顿,回过头来,“莎拉,你也最好准备一下,要是我们抵挡不住,会争取时间让你们先进传送阵的。”说完,身影消失在门边。 莎拉是位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个子也就比台子高出半个肩膀,看到眼前的一幕,眼神中却是浮现出坚毅,用力的握了握拳头,踮起脚从台上的餐盘拿起一把餐刀,她准备和姐姐们战死在一起。 小姐姐冲出餐厅,就看到姐妹们手拿火把四下将早就熄掉的各处篝火点燃,天空中一片黑暗。这种无声的黑暗带给在场所有人的是心理上极端的压抑。这并不是普通的夜色黑暗,而是有什么东西在雾中穿行。 刚开始还没有声音,渐渐的所有人耳中传来一阵细响,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头顶的雾中缓缓的似乎在经过什么庞大的东西,它穿过笼罩在人们头顶的浓雾时,不时带起电花,这些电花在浓雾中游走,好像一条条细小的树蛇。 整片天空都是如此,这什么的东西是如此庞大,将聚居地头顶的天空全部覆盖,空气中微微传来震动,那些电花在穿行的时候,微微带着低沉的响声,好似滚滚雷声从众人头顶划过。 火焰将篝火中的木柴烧得啪啪作响,所有人都面对天空,面色凝重,“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恶魔开始准备加强攻势了吗?”一想到那囤居在修道院大教堂中地下墓室的折磨之王,大家的心情越发的沉重起来,因为安达利尔的存在,不少优秀的职业者小队都消失在地下入口之处,再也没有回来。 流浪者的箭术并不支持她们和数量庞大的恶魔作战,没有职业者的技能,单靠她们微薄的魔法箭矢的攻击力,连一些高等恶魔的皮肤都没办法刺破,如果真的是恶魔展开攻势,那么等待她们的只有死亡。 头顶的雷响连绵不绝,轰轰轰轰的向着远处而去。一位脸庞成熟的女性赫然变色,那神秘的雷声,去往的方向,显然就是流浪者营地的所在。 难道恶魔们准备进攻我们的大本营?! “把所有的宝石都拿出来,开启传送阵,这个奇怪的声音是冲着我们的大本营去的。所以我决定:我们全部回营地!回去禀报卡拉达人和阿卡拉修女!姑娘们,最困难的时刻到来了,我们要回去与大本营并肩作战。虽然我们并不是觉醒的职业者,暂时放弃了这里,但是流浪者的意志永存!” “流浪者的意志永存!”聚居地中上百个声音同时响起,她们已经是冰冷之原上仅存的流浪者了。 昔日庞大的罗格营地,此刻在深夜之中变得冷清。无数的巨木排列而成的木墙将营地围绕,最上面被削成尖锐的利齿,防止恶魔越过木墙进入营地。 虽然在血腥荒地生存的都是一些小恶魔,他们中间多数是一些低等恶魔,但是来自地狱的力量使得它们多是一些火免和冰免的怪物,罗格姑娘们应付起来异常的吃力。而今职业者的缺乏,更加使得这片营地失去了往日的辉煌。 往昔那高达数万罗格,上千职业者的营地,此刻只有不到万人的罗格,和堪堪破百的职业者,以及数万寻求安全聚集而来的流浪百姓。石头是这里房屋的主要原料,夜已经深沉,硕大的营地中只有几处大型火堆还在燃烧。 平民家中早就熄灯休息了,一队队罗格战士,举着火把,排列成对,在道路上巡逻。职业者喜欢聚集的酒吧和客栈还点着灯火,不少爱喝酒的野蛮人、德鲁伊酒鬼还在痛饮着美酒。职业者的大量死亡,使得这些低阶或者刚刚进化成为职业者的雏鸟们,只敢在血腥荒地中徘徊,尽力的清理着这片上千平方公里的土地,至少这里现在来说还算是一片净土。 营地的一角,一片由石块组成的空地上,亮起了淡蓝色的花纹,顿时引起了在附近看守的流浪者的注意。 “有人使用传送阵?” “难道是新的职业者?” “越来越亮,这么多花纹,是大规模的传送!” “所有人注意,弓箭上弦,保持警戒!” 自从恶魔利用人类对于死亡的恐惧,威胁几个胆小的职业者开启传送阵,来到罗格营地开展袭击的事件发生后。流浪者们就加强了对传送阵的防护,防止恶魔的再次偷袭。 一个个身影从石块上凭空出现的光门鱼贯而出,大家都诧异了,认出回来的正是守候在冰冷之原上的同伴。 “出了什么事?冰冷之原的聚居点被攻击了?有没有姐妹伤亡?”看到是同伴从光门中出来,流浪者们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大家脸色凝重,立刻上前询问起来。 “没有人伤亡,我要去见卡夏大人和阿卡拉修女,是紧急事件,有什么的东西往我们这里来了,我怀疑是恶魔。” 一顶绣着紫花的大帐篷内,一位身穿深紫色法师斗篷的女人在整理着书橱,她的双眼紧闭,不能视物,却能清楚的知道每一本书的位置,这就是盲眼姐妹会的十二位成员之一~修女阿卡拉。专修精神系魔法,使得她放弃了对视觉的执着,抵御诱惑才能领悟真理,这是她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阿卡拉达人!我们有急事汇报!”帐篷的布帘被掀起,一群女人跟在一名红发女弓手的后面进来,繁复的锁子甲和暗红的披风显示着红发女弓手的不同,她就是流浪者的头领卡夏。 如果说盲眼修女阿卡拉是流浪者们的精神领袖,那么卡夏则是流浪者们的战斗指挥官,是她策划了一次又一次的行动,清剿着这片荒野上的恶魔,也是她带领着这群坚强的女性,在荒野中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基地。 “出了什么事?嗯~你们中有人身上有冰冷之原的气息,难道是那里发生了变故?孩子,坐下来,把你的手给我,告诉我到底放生了什么事~” 流浪者将自己的手放在阿卡拉的手中,开始讲述自己看到的景象 黑暗、闪电、雷声、移动、庞大...一切不利的词语从流浪者的嘴中讲述出来,给在场所有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阿卡拉,怎么样?那到底是什么?真的是恶魔准备进攻大本营了吗?”卡夏性子有些急躁,等那名流浪者的话语刚刚落下,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盲眼姐妹会的修女们都是精修精神魔法,阿卡拉修女似乎可以预言一些事情,营地的发展离不开阿卡拉的帮助。 折磨之王安达瑞尔的到来,这是实力上的差距,没有办法弥补,就算是阿卡拉精通预言,也不能挽救这场失败。但是这个大本营是流浪者最后的希望,是几万罗格二十多年的心血,不由得卡夏担心。 “我看到了这位孩子看到的东西。很可惜,以我的见识无法判断那是什么东西,但是,那东西的的确确是冲着我们营地来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阿卡拉放开了流浪者的手,话语中带着一丝凝重。 “那还等什么?姑娘们,让我们拿起武器,穿好盔甲,给这些胆敢前来进犯的地狱蛆虫一个迎头痛击!”卡夏忍耐不住,从地毯上站起。 “等一下~”阿卡拉出言制止这群头脑火热的姑娘们,“叫醒我的法师弟子,我要举行一场占卜,然后再做判断!”阿卡拉的话不容流浪者反驳,异常坚定。 十几名女性法师蹲坐下来,围成一圈,每个人面前都用雪白的灰烬画了一个形态各异的符号,而中间是一个更为庞大的符号,好似一颗星星被灰烬围绕。阿卡拉张开双手,手指间落下点点光华,这些光华飘在外围的符号之上,雪白的灰烬立刻燃烧起来。 “保持你们的法力输出,别让你们面前的火焰灭了,直到中间的火焰被点燃。”阿卡拉开口说道。 每位女性法师面前的火焰颜色都不一样,双手发出淡淡的光芒,维持着这些火焰的燃烧。时间很长,大约是十几分钟之后,雪白的灰烬燃烧殆尽,化为一丝丝的细线向着中间巨大的符号爬去,十几根汇聚在一起,同时将符号点燃。 这个巨大的符号并没有燃烧,而是奇怪的化为了一团气体组成的球体,漂浮在所有人面前。气体没有消散,而是缓缓流动,渐渐分为了黑白两色,分居两端,两者泾渭分明,互不融合。 气体组成的球体之中出现了一些亮点,有深有浅,彼此相撞,带动着整个气团都在涌动。 阿卡拉微微皱着眉头,脸庞对着气团,虽然紧闭着眼睛,但是似乎在仔细的打量着气团。 忽然,滋啦一声,绣着紫花的大帐篷顶部突然裂开,一道光线从空中落下,直直的落在气团之上。气团中所有的光点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光芒被空中莫名而来的光线盖住。 阿卡拉猛然抬头往天空望去,这一刹那,气团一下就消失了,嘙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漏了气,消散得无影无踪,地面所有的符号都已经消失,化为点点光华在空气中飘荡。 “怎么会这样?不是天使也不是恶魔,而是外来的力量。”阿卡拉虽然眼睛看不见,却是准确的用手抓住了一只光点,握在掌中,细细体味,“这是?这是希望!是希望的味道~到底是谁!” “阿卡拉,怎么样?你看到了什么?是痛苦还是折磨,我们究竟有没有希望活下去?!”卡夏忍耐不住,开口询问。 阿卡拉笑了,“你说的不错,是希望~我看到了希望之光~它是那么浓烈。它不来自天堂也不来自地狱~”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们到底要不要准备战斗?”卡夏有点不明白阿卡拉到底在说些什么。 “通知所有在外的姑娘们和职业者,全部回到营地。”阿卡拉淡淡的说道。 卡夏脸色沉重,“这是要准备和恶魔开战了?!” 阿卡拉摇摇头,“我不知道,不管是生存还是毁灭,预言只给了我希望的提示,并告诉我不要错过。把孩子们都叫回来吧,让我们一起迎接这个未知的预言。” 卡夏点了点头,立刻传令下去。 顿时整个罗格营地沸腾了起来,每间石屋都被敲开,每个房间都被叫开,无论是平民、罗格还是职业者都得到了一个消息:做好战斗准备。 无数的武器装备和箭矢被大家从仓库中搬出,分发到所有人的手上,少数的哭声迅速消失,每个人心里沉甸甸的,没想到与恶魔的决战会在这片自己生活的营地上。二十年的努力就要化为一片焦土,哪里还有宁静的地方,每个人脸上都是肃穆。 法师和德鲁伊们挨个查看着木墙,刺客和死灵法师忙着收集各种材料制造陷阱,圣骑士和野蛮人在向自己的先祖祈祷,祈求他们保佑人类获得最后的胜利。 至于亚马逊女战士~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在这片土地上了,有平民传说流浪者们就是她们的后裔,只不过丢失了职业启示的方式,才只有转为草原弓箭手,她们高超的箭术中,依稀还能看到往日亚马逊女战士的风采。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罗格营地中的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等待着最终的来临。 正文 第65章 罗格营地加入 来罗格营地,纯粹是鲁西华的一个小愿望。暗黑破坏神世界被暴雪那帮设计师为了游戏性,设计的毫无人性,各种人类势力破灭的破灭、堕落的堕落、消亡的消亡,似乎只有靠他们设计出来的几个主角才能拯救世界,而这些拯救世界的主角通常下场都不怎么美好,轰轰烈烈消灭了魔王,最后却是成为魔王阴谋中的一枚棋子。 鲁西华对这帮设计师的尿性没什么好感,不这么设计怎么突出主角来解救世界于危难之刻?但是现在不一样,大能残念的小世界中真的有暗黑破坏神世界的存在,他就不能坐视不理。当然是捡着熟人先救,这个给了他无数回忆的罗格营地就在他的考虑之中。 一群连职业者都算不上的女弓箭手,为了自己和平民的命运抗争,在郊外,恶魔势力最少的地方,建立起来一个营地保护自己,同时也方便了流浪的职业者。 鲁西华从发现希望之花的那一刻开始,就意识到,这些游戏设计师笔下的各个种族和人物,她们都有自己的追求,并非是简简单单一生都和恶魔战斗的战争狂,或者是一成不变的认命者,更多的还是希望得到一个平静的生活环境,她们在为自己的命运而奋斗。所以鲁西华不介意帮她们一把。 弗拉维(之前冰冷之原传送阵营火木房的管理者)和卡夏统领着流浪者弓箭手将营地木墙的高处占领,无论是敌人从哪一面过来,都能第一时间受到打击。 其他的职业者和施法者则是被阿卡拉管理着,承诺会第一时间支援遭受到攻击的地段。平民们将各种物资分类并划分区域,保持营地内主干道的通畅,时刻准备着为这些奋战在第一线的勇士们提供后勤。 阿卡拉的十几位转修精神系法术的弟子,也在平民们的帮助下准备好了救治的帐篷,保证受伤严重的流浪者和职业者能立刻得到救治。 当晨光照耀到罗格营地的上空时,整个罗格营地,到处是武器的反光,人们表情严肃,静静的等待着敌人的来临。 血腥荒地上并没有冰冻之原上那些无所不在的薄雾,所以当远处的天空出现一丝金光时,第一时间就被罗格营地的所有战士发现了。作为弓箭手和职业者,良好的视力是她们的基本体质。 金光连成了一条线,弯弯曲曲有起伏,但是占据了大家前方所有的视野,极目望去,这条金线渐渐变大,大家这才发现,所谓的金线它并不是一个实体,而只是一个物体被阳光照射后,边缘的反光罢了。 “怎么会这样?!” “那是什么?” “这是神国吗?” ...顿时整个罗格营地炸开了锅,纷闹了起来。 远处进入大家视线中的,竟然是一座悬空的城市,上面的城墙和尖塔、房屋清晰可见,虽然大家没有见过如此之高的建筑,但是并不妨碍大家能够猜出那是房屋。因为不少流浪者弓箭手都能清晰地看到,那些建筑上爬满了装点的树藤,树藤上面开着鲜花,使得整个城市在阳光之下如此鲜活。 “不是恶魔!”有人高呼了起来,随手把手中的武器扔向了高空。 随之而来的就是整个罗格营地的欢呼声,一整晚的压抑在这个时候得到了释放,虽然并不知道那无名的建筑来到这里的目的,但是地狱的恶魔是无论如何没有如此美丽的建筑的,那是一群只知道杀戮和折磨的怪物。 不用牺牲,不用死亡,所有人都在欢呼。罗格营地中只有百十名职业者,一万出头的弓箭手,其他都是平民,如果真的面对恶魔的袭击,绝对会受到巨大的伤亡,活着真是好,大家的情绪一下就爆发出来了。 “阿卡拉,你昨晚预言的就是这个吗?一座漂浮在天空中的城市?”卡夏从欢呼的人群中费力地挤到了阿卡拉的身边。 “希望,我只捕捉到了希望。也许这座神秘的城市会给我们带来希望吧?不知道是哪位神灵创造了它,真想上去看看啊~”阿卡拉缓缓说道,接着转过头向着弗拉维问道,“昨天深夜你们在冰冷之原上看到的就是这个东西吗?” 弗拉维皱着眉头说道,“天色太暗,它隐藏在头顶的雾气中从我们头上划过,带着雷声,我无法判断到底是不是。” 弗拉维刚说完这话,那座天空之城已经开始靠近罗格营地,空气中传来隐隐的雷声,轰隆隆~作响,一丝丝电光不时出现在城市的底部,血腥荒地上的僵尸、沉沦魔、骷髅都在这无声的电光中化为灰烬,硬毛老鼠早就躲进了灌木丛中瑟瑟发抖,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这座城市的前进。 “现在我能肯定了~就是它!底部那些无尽的电光就是这样隐藏闪烁在雾气中的。”弗拉维立刻肯定地说道。 看来来者是友非敌,如此巨大的天空之城作为武器,想必任何战斗都变得极为简单了吧。卡夏望着这座空中之城想到,她的内心深处也盼望盲眼姐妹会能够拥有这样一座可以到处飞行的空中堡垒,普通的恶魔根本无法攻击到天空中的城市,大家能够放心的在城市里生活,简直是完美的武器。 “这只能是神灵的杰作~”卡夏赞叹的说到。 天空之城在离着罗格营地大门三百米远的地方缓缓的停了下来,就这样悬浮在空中。罗格营地中的姑娘们这才注意到这座天空之城到底有多大。它的直径已经远远超过罗格营地的木墙边际,巍峨的城墙有一百多米高,再加上离地数百米的高度,每个人都要昂着脖子去看它,心中充满了敬畏,这是神灵才能办到的事情。 “大家不要松懈!平民到广场上集合!弓箭手们做好准备,听我口令,随时准备进攻!我们还不知道来者的意图!罗格营地是我们的心血,我们不会轻易放弃!”弗拉维和卡夏商议了一下,依旧做好战斗的准备,对面如此强势的到访,对于营地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天空之城的威慑力重重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似乎在看到它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人能够单独提起与它作战的勇气。盲眼姐妹会的团结和互助,使得这些流浪者弓箭手重新握紧了短弓,箭矢也放在了最舒服的位置,以便第一时间就捏在手里。 就在大家紧张的面对之时,城市下部出现了一道宽阔的光束,几十个人影出现在地面。一群身穿各色全身甲,背着长矛、标枪、盾牌的武士出现在大家的眼中,为首之人正是身穿白袍的尤兰达,一具优雅的紫金花纹半身甲套在裙摆上面,一席白袍披在外面,这位亚马逊一族的祭司显得格外庄重。 “亚马逊人!是亚马逊人!”职业者中不少声音喊了起来。大家无论如何想不到掌控这座伟大的天空之城的会是早就消失在历史小说中的亚马逊人,传说她们只会出现在东方大陆和双子海上,她们的武器上附有神灵的祝福,冰与火、闪电和暴风都是她们的延伸。 阿卡拉走了出来,“远道而来的亚马逊战士们,欢迎你们来到这个贫瘠的西方荒地。我是这座营地的首领,我叫阿卡拉,欢迎你们的来到。” 尤兰达带领身后的女战士来到营地之前,“我是亚马逊一族,泽瑞尔女神神殿的祭司尤兰达,很高兴来到你们的营地。” 阿卡拉说道,“不知道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我们这里没有适合你们的东西,外面那些低等的恶魔加起来都抵不上您身后的任何一名卫士。” 尤兰达微笑了一下,“我们来是为了你们,也就是你们这个营地~” 亚马逊女祭司的话顿时如同一股暴风席卷了整个罗格营地,所有的战士开始窃窃私语来。卡夏和弗拉维脸色凝重,她们想不出自己这座为了生存才建立起来的营地,有什么地方会被亚马逊人看上。 阿卡拉冷静的说道,“远来的客人,我是精通精神系法术的修女。我在昨晚的占卜中看到了希望。请问,你们亚马逊人是如何得知我们营地的存在的?你们的战士已经消失在这片西方的大地上很多年了。我们只是一群在战争中苦苦求生的女人,不知道你们看上了什么?” 尤兰达笑道,“并不是我看上了你们,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你们的存在,而是无所不知的神灵。”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一位神灵看上了你们,邀请你们罗格营地和我们亚马逊人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寻找新的、宁静的生活。” “神灵?”阿卡拉有些吃惊,她是知道有世界上有神灵的存在,只不过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家伙,“是那些长着翅膀的天使吗?” “我可不是那些带着翅膀的鸟人~”一个宏大的声音响彻在罗格营地的上空,引得所有人顿时抬头观望,只见无数的云彩飞快的向着营地上空汇集,凝聚成了一个身影,那身影黑发黑瞳,衣着怪异,缓缓地落到地面,微笑着望着阿卡拉和所有人,“我名叫鲁西华,是一名游历的外来者,我可以带你们离开这个世界,选择一个新的宁静世界开启你们的新生活。你只要回答我的话,愿意还是不愿意?” 鲁西华现身罗格营地,尤兰达立刻带领数十位女战士弯腰低头,向这位神灵致敬。 阿卡拉闭着双眼,她的双眼不能视物,一直以来看人视物都是用的一种名叫“心眼”的技能,此刻她向着面前自称叫做鲁西华的外来者看去,只觉得无处不在的光,充满了她的心,这种光非常的温暖,更是带着严肃,那光的中心是雷霆,耀眼的电光代表着无上的威严。 阿卡拉被震惊的后退了几步,这才被自己的弟子扶住,低下了头颅,“阿卡拉见过神灵。” 看到自己的首领亲口承认眼前不起眼的男子就是一尊传说中的神灵,顿时整个罗格营地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黑发男子的身上。 “这些亚马逊人也是寻求宁静生活的先驱者,她们相信我,你们愿不愿意和她们一起去新的世界开启新的生活。如果愿意的话,我送你们上这座天空之城,它会跟随你们去新的世界,从此你们罗格营地会和亚马逊人共同掌握这座天空之城。” 阿卡拉问道,“我们营地有四万多人,都可以离开吗?他们中大多是平民。” 鲁西华一摆手,“没有问题,亚马逊人有二十万人愿意离开,现在都在城中,你们这点人数不算什么。所有人都有追逐宁静生活的权利。我在城里等着你们。”说完这话,鲁西华的身子重新化为云气消散开了,这不过是他的一个意念分身罢了,只有简单的形体,没有丝毫战斗力,他自己本人还在天空之城中。 女祭司尤兰达带着女战士们站的远远的,面带微笑,等着罗格营地的人们做出选择。眼前这名名叫阿卡拉的修女,明显就是罗格营地的领袖,以后新世界里的重大事件,大家需要进行一些商议,这个时候双方留下些好印象是必不可少的。 卡夏拉了拉阿卡拉的衣袖,“还等什么,赶紧同意啊,没听到神灵说吗?只要我们加入,以后由罗格营地和亚马逊人共同掌握这座天空之城。这是难得机会啊!” 弗拉维皱着眉,“真有这么好心的神灵?我有点不相信。”习惯了暗黑世界中尔虞我诈的她,早就对所谓的神灵上去了敬畏,那些都是一群眼中只有自己利益的强者。 卡夏反驳道,“安达利尔影响着修道院的恶魔,我们抵抗的越来越吃力了,如果现在不走,留在这里,还能坚持多久?到时候只怕整个营地都会毁掉,盲眼姐妹会的姐妹们不应该牺牲在这里,她们最初同样只是想要一个宁静的生活,我们不能只顾自己,要为她们的安危负责。” 阿卡拉反映了过来,“昨晚我的预言没有错,看来这就是上天对我的启示,希望就在这里,就看我们能不能抓住了。卡夏,把消息通知下去,愿意离开这里,过宁静生活的姐妹们和职业者都统统带上。那些平民百姓也是如此,统计一下大家的意愿,我去和那位泽瑞尔女神的祭司好好谈谈,看看她们是如何遇上这位神灵的。” “对,她们二十万人,我们只有四万人,如果她们都是高阶战士,我们以后就说不上话了,阿卡拉,我们需要你,你的预言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掌握了先机。”卡夏偷偷的和阿卡拉说道。 不久之后,卡夏大人传达的消息,使得整个罗格营地爆发出了更大欢呼声,离开这里,去过宁静的生活,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所有人都开始准备起来,各种整理打包,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搬家。 “天空之城!这可是一件属于神灵的神器,如果我能在上面生活,这对于我的铁匠技术简直是有着不可思议的启发。我一定要去!”一位女性野蛮人,手握双锤,高兴地说道,她是营地中的铁匠,一名女性的野蛮人,恰西。 “宁静?宁静可不属于死灵的范围,万物之圆代表着秩序和混沌,看来我是需要离开了,不知道瓦瑞夫能不能带我离开,他的商队还有半个月才会到达这里,我就在这里等着他吧。” “兄弟,你是德鲁伊吗?什么系的?召唤系?非常好!我是变身系的!怎么样,加入我们吧。我们德鲁伊都是爱好和平的~我和你说说天空之城的生活~”菲林又从天空之城下来,开启了他的三尺不烂之舌,到处寻找志同道合的同伴了。 没办法,天空之城中整个德鲁伊族群的数量还不到一百人,只有联系那些愿意加入的其他职业者都凑到了一起,他们是天空之城的少数派,但是依旧有着属于自己的话语权。 正文 第66章 闯入现实 一些亚马逊族的平民主动出现在罗格营地里,帮助流浪者和平民们搬家,大家说说笑笑,气氛还算融洽,这是亚马逊一族在向罗格营地释放善意。毕竟都是来自庇护所,大家都要前去另外一个世界奋斗,相互之间的帮助还是很必要的。 一个小户人家,别看平时挺穷的,但是一个杯子、一个碗都是自己积攒下来的,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衣服、家具之类的,家禽家畜也是拴着、拉着努力往车上装。人们对于未知的生活虽然充满了希望,但是更多的是无奈,只望能将身边的东西多带走一点,好放心一些。 不少亚马逊人背井离乡,离开双子海的费里奥斯群岛时同样也是这样。对于前途的未知充满了期待,内心深处也同样充满了恐惧。我们会去哪里?那里环境怎么样?有没有吃的?有没有敌人和恶魔? 鲁西华坐在天空之城的大殿中,感受到这些一点一滴,有些明白了神魔的目的,所谓希望就是在他们眼中就是信仰,就是念头,只不过鸟人需要的是善的一面,而恶魔则是吸收负的一面。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操纵人类的生活,以培养善或者恶的一面无限放大。 而鲁西华却不想这么做,一味的善或者一味的恶都是太过于极端,人有七情六欲,如果修仙修得连人性都泯灭了,那算什么呢?仙人、仙人,终究还是有个人字。 当鲁西华在细细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阿卡拉带着卡夏和一些罗格营地的弓箭手,通过光束来到了天空之城。城中无处不在的高楼、花园、喷泉和雕塑迅速吸引了这些来自血腥荒地的女人。 “都是一些我们族中传说的神灵和英雄,当然也有其他职业者族群的人物。”尤兰达介绍道。 “神灵安排我们暂时住在城市的东面,西面是留给你们的。” “你们大约有四万人,请尽快向我们提供职业者、战士和平民的具体数字,我们同样也会提供给你们我们亚马逊人的数字。我想你们营地中不会有奴隶吧?即使有,现在所有人作为将要去新世界中的一员,都是自由人,不再会有奴隶的存在,都是开拓新世界的一份子。” “城防、军队和城市管理,你们也要加入进来。我们合在一起算得上是个完整的城市了,相应的机构也要建立起来。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战士,同样各类的生产和管理人手都非常需要。” 阿卡拉沉默了一阵,对于这座天空之城,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现在最想的是,觐见神灵,当面表示感谢。 大殿之中,鲁西华喝了一口茶,阿卡拉一眼就认出这是来自遥远东方的一种饮料,名叫茶叶,难道这位神灵是来自遥远的东方?只是传说那里早就沦陷,不知道是真是假。 见到阿卡拉一众进来,鲁西华开口,“我在这里呆的时间有些久了。阿卡拉,欢迎你们罗格营地的加入,尤兰达,把你们族里的重要人物都请过来。现在,我要为你们展示各类世界,你们挑选其中一个作为安居之所,我就将你们送过去。从此之后,你们就要在那里生活。” 事关重大,尤兰达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立刻点头,转身吩咐了身边的一位女战士。女战士匆匆离去,没过多久,神秘的大祭司带着几位身穿祭袍的女战士来到大殿。 阿卡拉和卡夏脸色微变,她们看出了这几位亚马逊战士的强大,是那些普通战士所不能比拟的,在场的每一位都有媲美天使的武力。而那位自称鲁西华的神灵,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之前在地面所见的光辉,好似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特异之处。 鲁西华见来人聚齐,“你们以后就是一体,希望你们能够互爱互助,将你们的血脉流传下去。好,这些就是宁静的世界,它们中间也有不少强大的国家,但是论武力都不是你们的对手,少数世界已经具备了离开自己星球的探索能力。你们选择吧,将手放在上面,就能得到它们的简单资料,包括地理、人种和文化。你们要做的就是,选择一个世界,加入进去,你们是愿意投靠其中一个国家还是自立为国,你们自行选择,一天之后,我来接受答案。” 大殿之中,密密麻麻的出现了数十个巨大的圆球,每个圆球之中都不断出现各种画面,鲁西华说完这话就消失了,他只是在做一个实验,这些暗黑破环神世界原住民的一切选择,对他来说都能接受,他并不想插手太多,希望这东西,越符合本人的意愿越好,越为纯粹,这是他观察出来的东西。 短短的一天时间过去了,鲁西华出现在大殿中的时候,等待他的是一众亚马逊祭司,而阿卡拉和卡夏、弗拉维都站在亚马逊人的中间。 “神灵大人,我们盲眼姐妹会选择融入亚马逊人这个大家庭,一个完整有序的组织才能更好地领导庇护所的所有子民。”阿卡拉首先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鲁西华显得有些意外,望向卡夏和弗拉维,显然这个决定是经过盲眼姐妹会承认了的,就是不知道亚马逊人为了拉拢盲眼姐妹会许下了什么承诺,很显然,这些泽瑞尔的祭司搞政治也算是把好手,有了盲眼姐妹会的加入,剩下的两三百其他职业者根本跳不出她们的掌控,只能老老实实选择依附。当然其中是利益吸引还是武力压迫,鲁西华都不想关心,因为他并没有发现有大规模的抱怨。 鲁西华点点头,“你们选好了吗?准备去哪个世界?是自己建国还是投靠当地的国家,成为其中一员。” “当然是自己建国,我们亚马逊人有着自己的悠久历史,欢迎也包容其他族群,但是别人不能掌控我们族人的命运。”尤兰达说道。 鲁西华发现这些人眉间的希望之花开的更灿烂了,更多的发光花粉充斥着大殿,他也越发佩服这些女人起来。 “选好了世界了吗?罗格营地的搬迁怎么样?结束了吗?”鲁西华开口问道。 “回禀大人,都已经结束了,有一少部分的职业者不愿意随我们离开,他们留在营地等待商队的来到,准备和商队前往其他聚居点生活。”卡夏显然是有些不满。 “让我看看你们选择的是什么世界~”鲁西华尊重每个人的选择,来到这些女人旁边。 尤兰达示意了一下,“是这个世界,我们想去这里。” 鲁西华打量了一下,笑了,“没有问题,可是既然你们建国,土地怎么办?难道一辈子生活在这天空之城上吗?”他没想到这些女人会选择这个世界,在他看来这个世界毫无用处,“这个世界可没有多余的土地给你们,你们的人口会越来越多的,而这里每块土地都有了自己的主人,其中有不少还是流氓,喜欢耍无奈的那种,最爱抢夺别人的东西。” 阿卡拉站了出来,“神灵大人,我们发现我们的语言在每一个世界中都有最多的种群在使用,我想我们之间可能会有一些联系,所以大家选了一个安全的世界。而且,我占卜发现这个世界的海洋中间,隐藏着一片陆地,我们希望选择那里作为我们建国的领地。” “哦~竟然还有这种事情~我来看看”鲁西华一挥手,大殿之中其他的圆球都已经不见,只留下来尤兰达所指的那枚。顿时圆球上将那方世界的地图显露了出来,阿卡拉连忙站出来,指向地图某处。 “有趣,太平洋上竟然隐藏着这么一片陆地没被人发现,哈哈,实在是有趣,有些人要该头疼了。”鲁西华同意了,他也想去看看那片被锁住的土地。 天空之城的微微耸动,护能罩已经开启,整个天空之城向着天外不断上升。 阿卡拉、卡夏等人都聚集在控制水晶前,熟悉着水晶的操作。 一阵波纹晃动之后,天空之城突破了某个神秘的罩子,出现在一片银色的海洋,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气泡,无数的人都发出赞叹。 “原来我们都生活在一个气泡里。” “白金色的是天堂吗?那黑红色的就是地狱了~” “我们的庇护所占有的面积也太小了,难怪恶魔那么多,杀都杀不完。” “据说庇护所是一位天使建立的,所以肯定比不上天堂大了。” “你们看,还有好多的气泡,那里也是一个个的世界。” “原来在神灵的眼中,我们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 “我们真的要去新世界了吗?真是好期待啊!” “加油!亚马逊人!” “加油!盲眼姐妹会!” 整个天空之城上到处议论纷纷,所有住家的人们都走上阳台,透过透明的护能罩,看着天外的一切。守卫城墙的女战士们,也纷纷来到塔楼,兴奋的议论着。 “不知道所谓的仙界是不是也是这样看我们的。”鲁西华心中暗自猜想,“虽然现在是在我的体内。” “走吧,我们出发去新的世界。”天空之城瞬间向着远处飞去。 2014年8月6日,一架从星条国洛杉矶飞往檀香山的大型客机上,大部分的旅客在听着音乐、看着电影,也有小部分旅客在休憩,这段五个多小时的旅程,需要跨越太平洋上空两千五百多公里的距离,一路上,放眼望去,到处是海洋,没有什么特殊的景色,实在是无趣,很多旅客都选择了观看娱乐节目来放松自己。 一位空姐联系了驾驶舱,准备送些饮料过去。 “鲍勃,你要的果汁。” 机长打开舱门,转身去拿果汁,就看到了空姐惊恐的表情,刚想发问,副驾驶处传来一声呼喊,“我的上帝!那是什么!” 客机里的乘客此刻也惊呼起来,机舱里开始大乱,只见飞机左部远处,浓厚的白云之间漏出一角,一座城市在白云之间显露出它的零星面目,巍峨的城墙,城墙上无数的尖塔,城墙之后层层叠叠的建筑,漂亮的藤纹装饰,无数的喷泉雕塑和那高耸的女神像。多数旅客立刻拿出手机将窗外的景象拍了下来。 来自异界的天空之城的一角,首次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世界为之震惊了。 正文 第67章 杀狗祭旗 星条航空的这架飞机在太平洋中部上空所拍到的这组画面,迅速登上了各大新闻的头条,无数卫星划过该区域时,却再也搜索不到目标了。 “报告母鸡,小鸡没有发现目标,报告完毕。”随着几架从太平洋舰队起飞的战斗机,前往该区域进行实地探索之后,这座躲在白云中间,神秘漏出一角的云中之城就仿佛完全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有旅客每所拍到的无数照片作为当时的证据,那充满异域情调的装饰和雕像、喷泉顿时成为了所有人的话题。 所有人都在讨论异星文明是否曾经造访过我们星球的时候,五星国某论坛的水友们却意外地发现,那些所谓星条国旅客拍摄的照片中,天空之城的建筑,除了城墙有些异域风格之外,其他疑似住人的建筑简直是满满的筒子楼风格。 “我靠,这不就是我们常以前的筒子楼吗?我单身之前就住里面,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家。” “外星人也有住房问题,而且还住筒子楼?笑死我了。” “你们别说,还真像!帝都以前的国家单位都是建这样房子。一大家人住里面,当时我爸我妈有两室一厅的住房,爸妈一间,我跟两位弟弟住另一间。后来为了先让我结婚,只好委屈两位弟弟。大弟住外厅,小弟住在楼下杂屋间,腾出一间十三平米的房子成了我和先生的洞房。” “真是一代人的回忆啊。” “不知道这外星人是不是也公用水龙头和厕所,想想这外星人也一层楼的人都抢几个蹲坑,我心里也就舒坦了。” “楼上几位真逗,人家能够有悬浮飞行的科技,还缺蹲坑?早就一家一个了好吗?” “说不定外星人是吃屎长大的,你们的蹲坑就是别人的厨房。” “刚吃了午饭,恶心死我了,举报走一波。” 五星国论坛上这些图片红火了几天,也有网络媒体和新闻媒体拿出这些照片来调侃一番,渐渐的这事就这么淡了。 因为谁也没真正再发现过这座神秘之城的踪迹。 而此刻的星条国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坏了,因为他们的一艘航母编队消失了,而地点正是那神秘的云中之城附近。 斯坦尼斯航母大队,第二十一驱逐舰中队全部消失在该海域,甚至随后前去勘察的第十五潜艇中队也消失了大半,这可急坏了星条海军,整整消失了八千多人,这如何让他们向国民交代!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些士兵断了和家人的联系没多久之后,就被其家人发现了,纷纷追问军队。开始时军队是宣称这些士兵对外执行保密任务去了,但是随着部队中的谣言四起,以及一些意外言谈的泄露,再加上媒体的深挖痛刨,八千多人,外加一整只航母编队消失的事件,震惊了整个世界。 最后的致命一击是太平洋上奇怪的迷雾。 云中之城的照片消息出来没多久,一周左右之后,中太平洋上弥漫起奇怪的雾来,这些雾气衔天接日,连猛烈的阳光透无法透过,而且非常浓厚,船只进去根本分不清方向,导航系统也全部失败,整片海域上全都如此,占据了一大片的地方。 不再像之前的云中之城那样扑所迷离,卫星拍摄到太平洋上确确实实有一大团地域被浓雾所盖,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而消失的斯坦尼斯航母编队正是在那里失去了联系。 现在就连飞机航班也不敢再接近该区域了,因为里面是无边无际的雾气,虽然没有超过一万米的高度,但是民航飞机无论如何不敢拿乘客的安全开玩笑,只能绕道而行。而浓雾的面积实在太大,足足有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的面积,恰好拦在星条国和夏威夷之间,原来四千多公里的行程,五个多小时,现在绕道飞行,至少需要九个半个小时,全程变作七千多公里的距离,为了绕行这片迷雾区域,几乎延长了一倍的时间。顿时让无数星条国人打消了前往夏威夷度假的打算。 渔船、考察船、打着探险旗号的游船却时时出现在浓雾周边,有些放着小船进去一探究竟,就没有再回来,最后只能由绳子相互牵引,放上摄像机进去打探,奇怪的是,任何无线信号传递一进入浓雾区域之内就失去了信号。最后国际组织严厉告诫各界人士,谨慎前往该处探险。 浓雾之谜顿时在世界上出名了,这并不是之前看不见摸不着的诡异传说,什么百慕大、什么加勒比、什么幽灵鬼船,而是摆在所有人面前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摸得着谜团。 它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形成的,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外星人在里面搞鬼吗?人们都想知道。 而谜底终于在两个月之后揭开了。 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的海域边缘依旧是浓雾环绕,但是卫星从上空拍到的画面却是,中间浓雾消散,太平洋上凭空冒出了一座岛屿!一座大岛,南边环绕着无数的小岛。 不,应该说是一片大陆,足足九十万平方公里的一片大陆出现在卫星云图中,各个国家都疯了! 未知大陆出现在太平洋上,里面是早就消失的远古文明还是球外文明?大陆上面有些什么?是否有文明的存在?资源如何?这些都是大家关心的。 最为关键的是,这片大陆的出现终止了星条国海军在太平洋区域的霸权存在。 如果是有主的大陆,那么这个文明肯定要有自己的海洋力量;如果是无主之地,那么五大流氓立刻要上前啃上一口。这可是一片大陆啊!星条国不可能独吞,因为谁都不可能同意。五星、毛熊、米字、法兰对这片大陆虎视眈眈,星条国在太平上上的霸权主义实行的太久了,简直是目中无人,五大流氓都想在太平洋上拥有一片基地,好遏制星条国向西的发展。 各国之间的顿时风起雨涌,无数间谍开始出动,游走在各国内部。 膏药国上蹿下跳,叫嚣着共同开发,这是属于全人类的区域;棒子国也开始叫了起来,他们拿出一张据说是三千年前的古地图,说他们的祖先就是从那片区域来的,那片大陆是他们的祖地,但是没人理会他们。 飞机已经不能通行那片区域的上空,就连船只也不能进入了。虽说海域边缘依旧是浓雾环绕,但是似乎有一层薄膜挡在中间,所有试图进入的船只都被挡了回来。 有些国家不愿意放弃,因为消失了不少军队在里面,需要向国民解释,要不然国会外面天天示威,谁受得了。军队试着从浓雾外海洋上的舰队上发射十数枚导弹进入浓雾,结果这些导弹飞进浓雾之中后立刻坠落海里,完全失去了作用。 又有国家想着从海底进去,但是无论他们潜入多深的海底,前方都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在阻挡着他们,完全无法进去。 现在唯一能观察到这片神秘大陆的上空就是外太空无所不在的卫星了,顿时满天的卫星每时每秒都在掠过该海域上空,拍摄里面的情形。 现在科技发达,卫星能够拍清楚地面一两毫米的东西,然而对这片大陆却是失去了作用,放大的图片模糊不堪,比我的世界还要模糊,只有那些粗略的照片能够看得比较清晰。这片大陆之上,有文明存在! 一天两天,一周两周...每日的图片对比,非常清晰地表明,这片大陆上正有某些宏伟的建筑拔地而起,大陆上到处是郁郁葱葱,无数的森林、山脉、河流,草原,几座疑似巨大神像的物体在大陆各处出现,它们建成的速度是如此迅速,几乎是一天一个模样。 神秘大陆上有文明!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世界,有神像就有宗教,有宗教就有智慧生物!无数的眼光立刻聚焦在这片大陆之上。 无论这片大陆上的文明属于谁,都不可能属于星条国,因为星条国的建国历史不过区区两百来年。它的历史谁都知道,是由无数的其他国家的罪犯开拓建成的,而太平洋中间的这片最大大陆绝对不可能是星条国人的。也就是说,星条国在太平洋上的霸权即将进入历史时代,随着一个新文明的出现,别人不可能让你在太平洋上来去自如,自然会掐断你的舰队航线。 星条国想要保持自己在太平洋上的地位,只能一战,如果这个新出现的文明打不过星条国,星条国自然可以保持其原有地位。如果两者旗鼓相当,那么其他四位大流氓立刻会出面干涉,插足太平洋的军事事务。如果打不过,那就好看了,星条国亚太优势一朝沦丧,这简直就是被断了一条腿,还从大腿根部断掉的那种,从此没落。 所以这个文明的强弱,从远的来说几乎决定了星条国的国运,四大流氓国家首脑发言表示密切关注。 这片区域矗立在海面,谁也不能靠近,因为太过遥远,除了前往太平洋的人们谁也没有认为这片区域会对自己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反而是星条国现在与夏威夷基地联系需要费劲不少,因为路程的增加,绕过一片大陆,才能前往其基地,使得军费又增加不少开支,星条国暗地里加剧了在亚太地区的部署。膏药国和棒子国内的星条军基地繁忙起来,无数军机、舰艇进出起落,五星国头疼不少。 2017年新年,纽约市曼哈顿区东侧,一栋跨越了东42街到东48街的建筑外面,彩带飘扬,因为新年的来到,到处是各类的装饰品,为了庆祝新年的来到,人们挂上了不少祝福的小物品。当然最为瞩目的是建筑物外在寒风中一溜飘扬的各色国旗,一共一百九十多面旗杆迎风飘扬。对!这里就是全世界著名的联合国总部。 三位漂亮的金发美女身穿暗色的全身甲,齐腰的长发被头环紧紧扣住,一根束带拴住发根,自然而然的垂吊在身后。 走在后面的两位美女,面色严肃,背后上背着造型丰富的单手盾牌。一位身后挂着一把长弓,一位是标枪,而走在最前面的美女则是身披白袍,一顶精美的头环,上面镶满了各色的宝石。 三位美女都长着天使一般精致的面容,玲珑浮凸的全身甲好似贴身一般,上面花纹繁复,完全勾勒出了女性身材的妖娆。高大的身材超过了一米九,行动之间,盔甲的间隙露出牛奶一般的皮肤,走在街上引得众人频频回头,有人还吹起口哨来。 “嗨,美女们,是要参加明天的新年化妆游行吗?” “你们真酷,衣服是在哪里订做的?我看着像游戏里的衣服,想法真不错,什么材质的?看上去挺轻的。” “您好,我是快乐人经纪公司的,请问你们想成为明星吗?我可以安排你们走秀,知道维密天使吗?就像她们那样!保证你们成名!” “愿意一起共进晚餐吗?这是我的名片,可以打我电话。” “这是哪家店要大促销吗?请了cosplay人物出来做广告。” “到底是什么游戏?这装束没见过啊。” 人们议论纷纷,这里是星条国最繁华的地带,各色各样的人都有,三位美女的奇怪装束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都以为是什么店铺的宣传活动。新年,很多大的商家都搞促销活动,方法各式各样,保不齐就有派出美女来吸人眼球的。不见十年前《斯巴达300勇士》电影上映之前,就有人请了几百个健身壮汉化妆成古代斯巴达勇士出来宣传吗? 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每天都有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着,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三位美女并没有搭理这些路人,以及少数男人递来的名片,而是进入了联合国总部大楼。 “难道联合国总部晚上有什么新年活动?”有的人猜测到。 “三位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位安保人员看到三位异装美女进入大楼,立刻上前询问。 “我想咨询一些事务。”身披白袍走在前面的金发美女说道。 “是华语,我们有相关的接待员。杰西卡,麻烦过来翻译一下,请他们先过一下安检。”安保人员也会简单的外语,迅速听出金发美女所说的语言为华语,立刻叫来大厅中义务翻译人员。 “我的天,都是金属的装束,可是为什么那么轻?”安保望着往服务台而去的三位美女,刚才的检查,排除了三位奇怪女性身上带有爆炸和化学物品,当然顺利通行,可是三位美女身上所穿盔甲和武器,用手摸上去都是金属质感,却是意外的轻巧。 “可能是新型的金属喷漆,内部材质估计是塑料的。” “请问三位是哪国人,到联合国总部请问有什么事务?还请出示一下你们的护照。对了,你们怎么会说华文?”名叫杰西卡的小翻译带着三位来到服务台前,一路打听这三位奇怪女性的来意。因为她见过无数说华语的人,说着一口流利的华语,却是欧美女性面容的人实在是很少见。 “护照?我们没有。” “请问是丢失了吗?那你们需要到你们国家的大使馆办理,我们这里不负责这个业务。如果需要,我们可以提供你们大使馆的联系方式。”杰西卡有些意外。 “不,你理会错了,我们成立了一个国家,来这里是通知联合国,我们需要加入进来。”白袍美女笑道。 杰西卡一下就愣住了,成立了一个国家,我没有听错吧?! “你们成立了一个国家?!”杰西卡立刻停住脚步,在大厅中大叫起来,吸引了来来往往人群的注意。 白袍美女随即站住,面带笑容的宣布,“亚马逊联合王国,泽瑞尔女神神殿祭司,尤兰达,向各国的朋友问好。我带来了亚马逊联合王国的友谊,请不要让这友谊的酒杯从手掌中滑落。” “哈哈哈~”怪事年年有,新年特别多。听到这位漂亮的白袍美女口中说出这段话,在场的所有人都笑出了声来,认为这是新年的玩笑,活跃气氛罢了。 安保人员招了招手,十几个成员迅速向着大厅中的三人靠拢。 “女士,我并不认为你的笑话很幽默,麻烦你配合我们的检查工作,出示你们三人的护照。” “噢,美丽的女士,请问你们的亚马逊联合王国在什么地方?是在亚马逊河吗?还是在希腊神话中~你们还是住在树上吗?哈哈哈哈~”一位亚裔办事员当场调侃了起来。 尤兰达的脸色严肃了起来,“请你语气放尊重一些。亚马逊人的国度容不得你出言侮辱!回答我!你是哪国国民?” 那名亚裔办事员口中吹了一个口哨,在大部分人都觉得他有些轻佻之后,傲慢地说道,“我是大膏药国的公民。安保人员,你们怎么办事的?怎么把这种神经病放进来了?我要投诉你们!” 安保队长,眉头一皱,这个该死的猴子,虽然这三名精神有些问题的女性说话不对,但是你这副样子就能代表你们膏药国了?一副欠揍的样子。 安保队长招了招手,把手放在了腰间的枪械上,示意队员们都注意些,一边走近三人,一边说道,“好了,女士,闹剧结束了。配合一点,拿出你们的护照,不然的话,我会按照扰乱总部秩序的条例将你逮捕。” 尤兰达对这个满口胡言的亚裔充满了厌恶,伸出左手,往他方向一抓,只见一股看不见的巨力顿时将亚裔抓起,掐住了他的脖子,整个身体腾空而起,来到了尤兰达的手中。 “我们来自太平洋上的亚马逊群岛。我们是光荣而伟大的亚马逊联合王国。你现在因为当众侮辱了我们联合王国而犯下了王国罪行。而我,作为联合王国的神殿祭司,现在判处你:死刑!立刻执行!” 当所有人还在沉浸在白袍美女口中说出这段话,“我们来自太平洋上的亚马逊群岛。”顿时和那片神秘的大陆联系在了一起,难道这三个人就是从那片大陆来的?那个未知而神秘的文明?! 而这边安保队长已经意识到了膏药国办事员的生命危险,掏出了腰间的枪械,指向大厅中的三个人,“不要冲动,把人质放下来!” 尤兰达并没有管这些,在她眼中,侮辱自己的国度是最为严重的罪行,没有宽恕的道理,想起,来时大祭司和阿卡拉修女嘱咐的话,对外来的敌意应当施展雷霆手段,震慑宵小之徒,她的手越来越紧。 这算是有敌意了吧,这个讨厌的人类就当作我们伟大亚马逊人国度融入这个新世界的祭品吧。 尤兰达一指点在这个被自己握住脖子提在手中的小矮子的额头上,顿时这位自称来自大膏药国的男子,顿时全身布满了闪电,在众人的眼中,这名男子化为一团灰烬落在了地面。 所有人带着惊恐的眼神望着三名美女,安保队长手中的枪械率先响起,子弹冲向了三名美女的下肢,大厅之中一片尖叫,局势一下就混乱了! 正文 第68章 各出底牌 安保人员手中的枪声首先打破了大厅的宁静,联合国总部的办事员们害怕出现到处是血的恐怖场面,惊叫着四下躲闪。但是在来来往往的访客和参观者眼中,那些原本看不清楚的子弹头在飞离枪口不远处之后,速度一下就变慢起来。 人眼清晰可见的情况下,所有人都看到这些飞离出枪膛的子弹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波纹,全是越来越慢,最后靠近三位金发美女时,几乎毫无速度可言,坠落在地。 “怎么可能?!”安保队长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所见,端起枪就是一梭子,但是情况依旧,子弹头掉落在地的叮叮当当的响声表明,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收起你们手中的武器,我们没有恶意。如果再继续攻击我们,我不保证后续的结果会令人愉快了。”尤兰达对于枪械攻击没有抵触,在她看来,这种程度的武器根本不会对亚马逊战士造成任何伤害。但是侮辱亚马逊人刚刚组建成立的王国,这是对神灵和亚马逊人信仰的侮辱,是罪不可赦的。所以三人反而能在武器的攻击下保持克制。 三位美女没有出手继续攻击,顿时让大厅中的气氛缓和了下来。少数安保队员立刻抽身安排无关人员撤离现场,更多的办事员则是拿起了手中的手机,通知其所属国家的联合国官员起来,这可是一件可以载入史册的大事! “女士,您刚才说你们来自哪里?”安保队长终于明白眼前的三人并不是自己手中的武器所能对付的,立刻用结结巴巴的华语询问了起来,心里却在期盼,星条国的军队为什么还不出现,自己可以把这个烫手的事件甩给他们。 “太平洋上的亚马逊大陆。我们是来寻求友谊的,但是看样子你们并不欢迎我们。好吧,我们现在就离开,你可以通知这个星球上的其他国家,如果愿意和我们王国建立友谊的,就到亚马逊大路北边的海域等着,我们会派人来接他们的。”尤兰达摇了摇头,这些人完全没有战斗的经验,组织者一个也不在,看来今天没有会谈的必要了。 尤兰达整理了一下白袍,三人提步就往联合国总部外面走去。这次安保队长可不敢出声拦截了,还好现场没有出现更大的混乱,至于死去的那个膏药国人,谁管呢?望着离去的三人,保安队长心中松了一口气。脑子里依旧飞舞着刚才的一幕,心中断定,这些号称是亚马逊人的神奇来访者,肯定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使得她们完全不惧怕枪械的伤害。 尤兰达三人刚走出总部大楼,就听见无数的警笛声响起,数十辆白色的小轿车冲向联合国总部外面的广场,将整个广场团团围了起来。 这些白底蓝边的小车上,涌出无数黑衣的警员,嘴里大叫着推开车门,冲了下来,人人手里都握着枪械大声叫喊着,枪口全部对准了在场的尤兰达三人。 尤兰达眉头一皱,这个星球上的土著也太野蛮了,完全不给己方说话的机会,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和蔼了一点。 “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 “双手抱头,留在原地,不要抵抗!”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获悉暴徒使用华语之后,警方喊话竟然也全部是华语,看来纽约警方也有不少华语人才。 看到目标手无寸铁,仅仅是背上背着弓箭、标枪和盾牌的三位美女,纽约警方虽然接到报警后,迅速安排周边的警力出击,几分钟内调集了方圆几公里内所有巡逻的警车,但还是不敢放松,因为出事的是联合国总部,是纽约的颜面所在,依旧通知了特警队,他们会在几分钟之后到达现场。 十几名壮硕的警察端着枪,严肃的冲了过来,就要将尤兰达三人放到。 “真是野蛮的国度。安妮塔,给他们点教训,把那些白色的车子都破坏掉,利落一点。”尤兰达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她带着友谊而来,却被人再三刁难,就是泥人也会有三分火气。 身背标枪的安妮塔也不多说什么,身体向后一仰,背上的标枪就出现在手中。 “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立刻放下,要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二三十米远外的紧扑而来的警察们顿时就紧张起来,虽然神秘女人手中的标枪看起来分量不轻的样子,再快也快不过自己子弹,但是大家还是停下了脚步,毕竟都不想受伤。 安妮塔面向广场上方的天空,扔出了手中标枪,那标枪在手中化为一道光影直直奔向数十米的空中,竟然不是实体。 这边安妮塔做完动作,那随手扔出的标枪却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背上。 那标枪之影来到广场上空,立刻分作数十上百的虚影,每道虚影带着电光直扑周边的警车,如同手术刀切割一般,电光过处,每辆警车顿时被一分为二,立刻瘫倒在路边。 “啪啪啪啪~”广场上枪声大作,紧张的纽约警员们受不了现场的刺激,立刻扣动了手中的扳机,所有的子弹对准中央的三位金发美女全部射了出去,却都立刻掉在三人周边,顿时地上密密麻麻堆积了一层子弹头。 尤兰达真的有些恼怒了,在她看来,这些人的脑袋比野蛮人还要顽固不化,完全没有坐下来商议的态度,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合该你就只能听从他的命令。 和这些野蛮人没有什么好说的,还是将希望寄托于那些和自己说同种语言的黑发黑瞳的人种,从外表上看,他们和那位异世界的神灵似乎是同一种族,却和自己这些外来的亚马逊人一样,说着同样的话语,这才是大祭司和阿卡拉修女最为看重的一点。 说着相同的话,占据着这个星球最多的人口,拥有着广袤的领土和强大的武力、科技,正是自己一方的理想合作目标,也是神灵倡议的对象。看来今天来联合国这里,向这个星球的人类表示王国的存在确实有些急躁了。 远处数辆装甲车呼啸而来,特警部队终于出动,无数警察将这片区域设置路障隔开,区域内的行人全部被劝进了各栋大楼之中躲避,成百上千的警力,布下一层层的织网。空中数架直升飞机悬停,舱门被打开,露出枪械的枪口。 “一定要抓住她们!我们的航母,我们军舰,到底去哪里了?!一定要从她们口中得到消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放下手中的电话,又从桌上拿起另外一部电话,“给我接国防部长。” “史蒂夫,我们的航母有消息了,知"qing ren"现在纽约,我们正安排人手抓获...” 无数的电话在纽约上空穿梭。 “主席,打扰您工作了,现在给您汇报一个重要情况。” “你说~” “纽约联合国总部大楼出现了三名自称来自太平洋亚马逊大陆的女人,现在正在广场和纽约警察对峙。她们似乎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瞬间摧毁了数十辆警车。” “接着说~” “我怀疑那些航母军舰在她们手中。她们自称在那片大陆上成立了一个新的国家,想要加入联合国。很有可能她们就来自于那片神秘的大陆。” “她们应该是星条国警察和军方的重要目标吧~怎么?你们有想法?” “据可靠消息,她们说的都是华语!” “什么?!这个消息确定?!你们有没有办法协助她们离开?并和她们取得联系?” “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成功率也很低~” 声音沉默了一下,“我同意付出最大的努力试一下,如果代价太大就取消,我们多年的工作不易,你们执行吧。” “遵命!” 晴朗的天空中能够看到远处急速飞来数架战机,从河上掠过,悬停在附近空中的武装直升机已经增至二十架,其中还有些是战斗直升机,情况危急,这是从附近海域巡航的战舰上调过来的,为的就是让三名自称来自太平洋的女性无法逃脱。 尤兰达的脸色有些变了,她是希望以后同这个星球上的人们友好相处,毕竟二十四万王国居民对于这个星球来说实在是太少了,她需要这些国家的科技来帮助亚马逊大陆共同发展,所以并不希望大开杀戒。在场的某些武器,她们都在星球简介中了解过,会对她们造成一定的威胁。 刚才让安妮塔对警车下手是为了告诫一下这个星球的人们,顺便也展示一下自己战士的力量,哪里知道不但没有得到相应的尊重,反而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现在的局势不适合再继续谈下去了。 尤兰达捏碎了手中的一块宝石,宝石发出一团光华之后,就变成碎末掉落在地了。 “你以为就只有你们才有武器吗?!”身为神殿祭司的尤兰达在暗黑破坏神世界的人类地域中,常常是受到各种最高尊敬,因为她代表了泽瑞尔女神的神威,而在这里,随便一位人类都对自己毫无敬意,她实在是有些恼怒。 “小心!疑犯手里捏碎了什么东西?!” “都后退!后退!” “有可能是炸弹,大家注意找掩护体!” 靠近三人的十来个警察顿时鸡飞狗跳,飞快的扑在地上,刚才子弹的无效,使得他们已经变成惊弓之鸟。 其他在外围的警察也是同样躲在被划为两半的警车后面。 但是现场中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三位美女依旧站在原地,所有警察也无人受伤。 难道是一场虚惊?呵呵呵~有些天性乐观的警察不由得笑出声来。周围大楼上有些好事的群众也跟着笑了起来,在他们眼里,这些警察就像正在上演一出闹剧,面对三位女性而大动干戈之后却毫无办法。 “出现异常!出现异常!”正在河面徘徊的战机顿时发觉了问题,立刻向指挥部汇报了情况。 “什么异常!请回话!” “天上~天上有云!” 纽约城的天边好像燃烧了一般,无数的黑云如同排气管中排出的废气,翻涌着滚动前行,向着曼哈顿区碾压而来,云中闪烁着光亮,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隐藏在其中。闷雷的滚滚声音从天空降了下来,震得大地微微发抖。 这黑云铺天盖地,瞬间就将纽约上空罩住。 此刻的星条国外海,乔治亚号潜艇上。 “长官,超过十三公里范围的雷达完全没有任何发现。” 一位潜艇舰长和雷达员正在雷达屏幕前仔细地观察。 “再用各个波段检查一遍~”舰长下令道,一脸的严肃。 “抱歉,长官。我想这可能并没有作用。”雷达员一边说,一边开启了另外一个设备,“我们的雷达是有可能失灵,但是红外线探测器却完全没有反应,这不是偶然现象,是不明物体有避开我们探测方式的手段。” 屏幕中,能看到海面上是铺天盖地的黑云,显示屏里只有一团阴影将整个监视画面逐步覆盖,却完全没有办法探测黑云中物体的具体的形状。 “我的天~”舰长放弃了再行排查的举动,拿起艇上的电话,“给我接大西洋司令部。” 纽约,也是全球各大媒体的集中地,此刻全球无数家庭和社会的电视机,无数人的手机都同时掐断了现有播放的节目,转播了这一个可拍的画面。 “各位观众,我们很抱歉打断您现在正在收看的节目。我们将用临时插播的方式,向您报道正发生在星条国纽约上空的罕见景象。” 此刻无数正在工作学习、娱乐游戏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电视机中的景象,齐齐聚到了电视机和手机前。 “英爱,不要做饭了。星条国爸爸出事了!” “不敢相信思密达,星条国人那么强?!” “老板,来瓶啤酒,再加十个烤串,我要边喝边看。” “也给我再来串大腰子,我靠,越看越香!” “兄弟,有缘啊?来凑一桌,怎么样?!” “没问题!” “小岛君,这是真的吗?星条国爸爸被攻击了?” “原子,你不要担心,媒体也只是猜测,还没有证实。我们要安心祈祷,不要给爸爸添乱。让我们一起祈福吧~” “嗯,是的。小岛君~” 电视中,纽约城市亮起了路灯,到处是一片黑暗,天空被不知名的黑云遮挡了阳光,街道上的人们慌乱的奔跑,到处是汽车的鸣笛声。 “我们现在可以看到,一片不知名的黑云忽然出现,快速将纽约城的天空覆盖,中间好像被火烧红了一样。天空到处是一片雷声。这里的人们急着回家,这种不明的现象已经引起了恐慌。”一位记者正在电视中报道着。 “它的速度很快,却没有下降,规模非常大,云团的直径估计超过了十公里!” “它向着曼哈顿区而来,按照这个速度判断,应该不是彗星或者陨石。” “民众们都在害怕,纷纷跑到教堂去忏悔,他们相信这是神在警告世人。” 华盛顿,一座白色的房子里,无数的人正在忙碌,收集着各处传来的资料。墙壁上无数的显示器,纷纷是各个电视台位于纽约的采访车,对于现场的报道情况。 “总统先生,我们已经确定,里面是个巨大的不明物体,三分钟后就会到达曼哈顿上空。”一位军官正在向一位金发男子汇报情况。 “这个时候我的军队在哪里?!那些拿钱不干事的"biao zi"养的都在做什么?!”金发男子脾气暴躁,嘴里骂着。 几位胸前贴满了勋表的将军,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位站了起来,“先生,我们在东岸有一架预警机,预计一分半钟之后会和黑云接触。” “他们最好有用!”金发男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重重的墩在碟子上,咖啡从杯子里晃了出来,将坚毅桌面打湿,迅速有人上前来清洁。 天空之中,一架庞大的预警机正在向着黑云靠拢,不大一会,然后消失在黑云之中。 正文 第69章 她们是谁 预警机的机舱中部,几位雷达员和技术员正在面对繁杂的显示屏作着紧张的分析判断。 “侧翼雷达没有反应。” “是的,完全没有讯息。” “前方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发现。” 两位驾驶员坐在庞大的机头,试图借助自己的眼睛来观察黑云里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但是无处不在的云气,限制了他们的视野,放眼而去,到处是一团团的云雾。 “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就这样给上面汇报吧。” “长官,这里是鹰眼,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目标。再重复一次,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目标。” 白宫的总统办公室,几位将军、国防部、安全部和金发的总统或站或坐的围在一部电话机前,听着预警机上飞行员的实时汇报。 “...一次,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目标。” “雷达发生故障,检测不到任何东西。” 金发男子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靠着反力,胖胖的身子就要从办公桌上滑下来。 “总统先生在听你们的汇报,你们能不能说点有用的东西。”一位将军头上有点冒汗。 因为在场的好多人都望着他,花了这么多钱的星条国空军,就是这个样子? “请等一等...” 将军暗自出了一口气,终于有点回转,希望这次能得到点有用的东西,要不然以后的军费开资如何要求增加。 “现在可能正常了。”电话中继续传来飞行员的声音,总统办公室中的人们都屏住呼吸,不敢有稍微过大的举动,害怕发出声音影响到电话中的声音。 预警机在黑云中穿梭,到处是细小的闪电,有些劈在机身上被屏蔽掉了,有些则是化为各种各样的形态从机身边掠过。 飞行员坐在驾驶舱中,穿过浓浓的黑雾,陡然眼前一道白光,顿时机头前方豁然开朗。 “那是什么?!”电话中传来飞行员的惊呼,办公室中所有人的心顿时纠结起来。 飞行员眼前出现了一个掺杂着白色、金色、绿色的圆盘。说是圆盘并不准确,因为它由外向内一点点的地势升高,从最外层的巨大城墙,到最中央最高处的两位女神塑像,均是清晰可见,城墙上到处是身穿铠甲的战士,手持着武器和弓箭,一个半透明的巨大光罩倒扣在整个圆盘之上,而预警机出现在它的上方,将整个圆盘观察的一清二楚,却是正直直的向着光罩冲去。 “神的城市,我看了神灵居住的城市...我的上帝,您终于要降临人间了吗?” “快闪开!我们要撞上了!快转弯!” 电话中传来了飞行员的赞叹,却也同时传来了另外一位飞行员的惊恐之声。办公室中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出上帝的模样,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么该下地狱的首先就是那些吸血的资本家。 预警机太过庞大,等到飞行员发现自己前方是半透明的光罩时,已经晚了,预警机毫无保留地撞向了它,瞬时间,一团火球出现在机头之上,整个预警机被光罩碾压成为了无数的碎片,光罩却是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泛起。 “断线了,长官。”一位军人在电话上接连按了几个按钮,那边却毫无反应,只能用沉重的语气回复在场的长官。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那架预警机只怕是凶多吉少。 “黑云已经到达曼哈顿区上空,如果它继续前进,到达华盛顿需要多长时间?” “十分钟,先生。” “总统先生,我建议撤离,没有多少时间了。” “所有人收拾好资料,准备撤离!” 现场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忙碌起来。 “只有十分钟了,总统先生,我们会把你转移到安全的地点。”一位国防部的官员向着金发男子说道。 “那我们的民众呢?他们还在外面面对着那该死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金发男子一下暴怒起来。“他们还在极度恐慌,而我们却在想着逃走!” “总统先生,这没有办法。您是国家的首脑,维持政府运转的关键,只要有您在,我们的民众就还有勇气。”一位安全部的官员上前劝解金发男子。 金发男子摇了摇头,“你们安排副总统、内阁成员和参谋长离开吧。伊万卡,你也跟着飞机走,我留在这里。那东西还没有到华盛顿,我就不能离开这里。我要站在白宫,在这里,给我的民众最大的鼓励。” “爸爸,你不要这么任性~”一名金发美女上前劝解到。 “宝贝,这不是任性,这是责任,是身为星条国总统的责任。”金发男子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可能会有人因为恐慌而趁乱大肆抢劫,有些人会因此而丧命,我要在这里给他们信心,把大家组织起来。” 金发男子说完这话,立刻转身对自己的行政助理说道,“启动紧急的全国广播系统,劝诫大家不要慌乱。在这种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号召大家最好都不要出门。拿好枪支在家中做好防范,防止有人趁乱抢劫杀人。” “遵命,先生。” “马上召集内阁成员到约定地点集合,然后去北星条防空部。” 办公室里的人员瞬间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在各自忙碌着拿取各种资料、拨打电话,十分忙碌。 一位肩上有着四颗星星的将军缓步走到金发男子面前,“总统先生,请允许我也留下来,和你在一起。” 金发男子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将军凝住了脸上的笑容,“我们会派人前去接触。有可靠消息,纽约联合国总部出现了三位自称来自太平洋亚马逊大陆的女子。” 金发男子吹了一句口哨,“亚马逊,我只知道我国的电子商务领域,有这么一家公司。怎么?他们现在改作房地产生意了?这不是和我一样了?哈哈哈哈~” “总统先生,这可一点不好笑。我们警察的枪械对她们不起作用。如果她们说的都是真的,那里就存在着一个新的国家~亚马逊联合王国,她们是这样说的。我们的消失的航母编队极有可能就在那里。而天空中突然出现的那个东西,估计也和她们有关系。”将军严肃地说道。 金发男子也冷静了下来,“如果是这样,那就千万不能激怒她们。这些该死的纽约警察,为什么总是给我找事?!她们手中必定有着我们不为了解的科技,派出办公厅特派员,接触她们,不要扩大矛盾,我们之间可以做朋友。” 将军脸上抽了一下,接着说,“据情报人员回报,她们说话使用的是华语。” 金发男子猛的抬起手,在头上猛抓,将自己的一头金发弄乱,“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看来我们需要调整亚太战略了。” “先派人接触到她们再说,但是,首先要搞清楚的是天上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如果她们有恶意怎么办?” 金发男子叼起一根大雪茄,吞云吐雾了一口,“那就只有请上帝保佑我们了。” 纽约的街道上,国家紧急广播频道在不断播放着总统要求大家请勿慌张的通告,通告中要求民众都待在家中,准备好防范工作,防止有不法份子趁机作乱。 “大气层中的这一现象。很显然,导致其如同火烧一般失真的原因是...”电视中记者连线了气象学专家来解释发生在纽约上空的这一罕见天气。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街上到处是被丢弃的汽车,你想开车回家,那只能是做梦,无数人抛弃了汽车,拿上重要的东西,骑上自行车或者徒步回家,地面上到处是散乱的文件和垃圾。原来被人唾弃的来自五星国的共享单车,现在是一车难求。生活在纽约城的白领们,没想到自己还有一天,需要骑着自行车往家赶,在他们眼里,共享单车都是流浪汉和穷人的标配。 曼哈顿区无数的高楼大厦,人们争先恐后的跑下楼梯,因为电梯早就超载。“快快快!都走都走,躲进地下室~”职员们都在呼朋唤友,往位于地下的紧急避难室涌去。 一些奇怪的信教徒们却是走出家门,来到街上,他们认为这是外星人降临这颗星球了。有些人手举着“欢迎来到地球”的标志,头上扎着各色的彩带,手里举着各色的荧光棒,在昏暗之中格外明目。 黑云伴着雷声在联合国总部大楼上空停下来时,众人只能仰望其庞大,而黑夜之中,尤兰达三人身上的武器和铠甲亮起了不同程度的光芒,仿佛置身于夜空中的天使,使得在场不少的教徒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黑云渐渐散开,一座光辉之城从中出现。 “我的上帝~” “请宽恕我的罪行吧。” “允许您的信徒为您献上忏悔~” 这一刻,光明又重回曼哈顿区,但是此刻的民众和警察已经无心去关心联合国总部外广场上的三位女性,他们的心中只充满了疑问,到底是神灵还是外星人? 总统办公厅的特派员从一架刚刚停好的直升机上跳了下来,就要往广场上冲过去,口中大声叫喊,“你们好,我是总统办公室人员,总统特别派我来和你们沟通。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解决。” 尤兰达三人闹了这么一出,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再留在这里给人当猴子看,随手抛出五块石头,“这是我们亚马逊大陆入口的坐标,你们可以前往这里,我们会安排人前来接你们的。我听说你们这个世界有五大常任理事国,我们亚马逊人希望加入进来。现在邀请你们前来参观,请不要拒绝我们的好意。” 悬浮在头顶的光辉之城底部,射出了一道光线,照在三人身上,三人立刻消失在光线之中,只留下原地悬浮在空中的五块颜色各异的石头。 这么大的事件,各国早就安排了人手在附近观察,三位女性的话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见了,立刻五大流氓成员国就有人上前来取走宝石。而空中的光辉之城却是闪过一阵涟漪,硬生生的不见了,此刻天空中晴空万里,再也不见其踪迹,和来时的雷霆万钧不同,这座城市离开时显得毫无痕迹。星条国军队的脸色都变了,这双方的科技差距也太大了,使得他们想要跟踪的计谋立刻化为泡影。 世界各地都在报道这次事件,人们终于得知,在遥远的太平洋中存在着一片奇异的大陆,上面生活着一个叫做亚马逊的文明王国,现在现身想要融入这个世界。从各大媒体播放的视屏来看,这亚马逊王国似乎是一个魔法的文明,顿时整个世界都"gao chao"了,科技和魔法的碰撞,想想都有些小激动啊! “主席,请看,这就是那自称亚马逊文明留下来的联络宝石。” 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上,漂浮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宝石呈多棱边形,中间似乎有团火焰在游走,使得宝石表面的明暗光泽在不断的做出变化。一位老人站在办公桌边,仔细的打量着这颗发光的宝石。 “我们已经检查过了,这颗宝石含有一幅地图,里面有一个位置,似乎就是那亚马逊大陆的入口,其他并无什么危害。另外,这颗宝石似乎和我国古老的五行说有关系,红色的属火,里面含有一种特殊的生命能量,如果是土命之人长时间佩戴,按照火生土的原理来说,土命之人会越来越健康,百病消除。” 老人拿起宝石,在手中摩挲,一幅地图出现在空气中,其中一个位置有一个小点在不断闪烁,看上去是位于北太平洋上的一处位置。 “阴阳五行说是我们五星国道家的一种哲学思想,我们Gc党人不信这些,是因为我们现有的科学技术知识无法解释它们,但是老祖宗总结出来的东西总有它的道理所在,道家追求的是天人合一,所以也不能一味的否定。我们拿到的是火属性宝石,那其他四个呢?”老人的话语中带着威严,这是十三亿人口大国的统治者自然而成的气质。 “星条国拿到的是黄色的,我们怀疑是土性宝石;毛熊国拿到的是蓝色,我们怀疑是水性宝石;米字国拿到的是白色宝石,我们怀疑是金性宝石;法兰国拿到的是绿色宝石,我们怀疑是木性宝石。现有的就这几种,至于亚马逊大陆那里是否还有其他品种的宝石,按照我们现有的消息还不得而知。”中年人恭恭敬敬的汇报着。 “给我联系其他几个国家的首脑,安排视屏会议,既然主人热忱要求我们前去拜访,我们不能扫了主人的兴致。”老人将手中朱红色的宝石放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细声说道。 “主席~您?您打算亲自去?那您的安全?”中年人额头冒出不少汗珠。 “怎么?星条国我都能去,还怕一些穿盔甲、拿棍子的女人?”老人笑着说道。 “不是,关键是我们情报部门对那里不熟悉,没有什么资料可供我们参考。” “打战靠的就是随机应变,如果都尽在掌握那就不是打仗,那是演习。既然那里的人说华语,我就一定要去看看她们到底是谁。宇宙之大,可谓变化万千啊,说不定就是我们国家崛起的机会。好了,你不要说了,下去安排吧。”老人的话不容置疑。 “是,我明白了~”中年人转身离开了房间,五星国巨大的国家机器开始转动起来,各种预案、计策、计谋应运而出。... 正文 第70章 鳐鱼和空骑士 星条国华盛顿白宫总统办公室。 “这就是亚马逊联合王国的三名女人留下来的宝石?”金发男子手上玩转着一颗小指头大小的黄色宝石,宝石晶莹剔透,中间好像有一团雾气在其中翻滚,一幅地图出现在大家面前。 一位戴眼镜的官员,“总统先生,我们的科学家研究表明,这颗石头里面含有丰富的生物电,它们表现得比较活跃,能够发出有规律的生物电波,激活附近的生物细胞,使得生物细胞保持长期的最优性。如果人能够长期佩戴在胸口的话,会增加人体的免疫力,延长人的寿命。” “还有这种事?”金发男子一听就笑了,“伊万卡,这颗宝石你先保管好。”转手递给了在一边的漂亮女儿。 “总统先生,这~”戴眼镜的男子想要出言阻止,却被金发男子打断了。 “五星国的领导人要求我们五个国家进行视频会议,商议共同前往亚马逊大陆的可能性、时间和具体步骤,我是决定过去看看。这种石头那三个女人随手就扔了出来,很有可能在她们那里是很常见的东西。说不定那片大陆还有相关的矿产,你们派出几个媒体,跟着我一起去,有什么好东西千万别放过,到时候提供资料给各大机构和公司看看,有什么我们值得开发的。” “总统先生,在这颗石头上我们就发现了生物电技术、信息存储技术和悬浮技术。另外那神秘的天空城能带给我们的技术就更多了,还有那三位亚马逊女性身上所穿的盔甲和武器,都疑似为可穿戴的能量武器。以及她们和天空城沟通时所使用的信息传递技术和空间传送技术,都是我们国家只有在电影或者游戏、小说中才能幻想出来的科幻技术。这些对于我们星条国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金发男子一摆手,“这些我都知道。前期我们的准备工作不足,和她们之间造成了很多的误会,势必需要弥补的。信息中说,每个国家前去拜访的名额不能超过一百名,你们要好好考虑一下名单,我们要派出最好的科学家,观察亚马逊大陆的各种风貌作为研究,我的女儿也要和我一起去。好了,你先出去吧。” 戴眼镜的男子又说道,“嗯,有件事需要向您汇报。膏药国和棒子国驻我国大使馆都秘密发出申请,请求让他们的几名官员加入到我们的随行队伍中。您看这事~” 金发男子眉头一皱,“棒子国那些垃圾不要管他们,如果亚太计划受阻,他们就是我们丢出去的骨头。膏药国一直还是很听话的,这样吧,给他们三个名额。” “我明白了,这就去通知各大公司和广播媒体,让他们竞争剩下的随行名额。” 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五大流氓国家应邀前去拜访神秘的亚马逊大陆的消息迅速就在全球流传开来。天空中无数的班机起起落落,各国的官员涌往五大流氓国家,要求搭上这趟顺风车,或者私下通知驻扎在自己国内的五国领事馆,邀见大使。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不知道多少利益被交换,多少内幕被达成。 棒子国被亲爹星条国拒绝后,立刻全国沮丧,瞬间跟死了全家似的。要说这搞政治的变脸就是快,前脚被亲爹拒绝,后脚立刻棒子总统就亲赴五星国请罪,什么一衣带水、历史渊源,不要钱的好词拼命往外吐,想借着五星国的出使队伍,塞点人去那神秘的大陆看看。 五星国人心里开骂起来:两国之间历史渊源,历史渊源你他妈一天到晚叫着去华文化?一边玩去!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五星国人没有说的那么绝,在棒子国答应了一系列条件之后,五星国只同意将出行的视屏拷贝复制一份,可以有偿的转给棒子国,至于,这一复制{剪接}还能留下多少有价值的东西,那就看五星国的心情了。 这算不错了,亲爹连这个口子都没开,最终,棒子国总统没有办法,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 整个世界的新年就这个闹哄哄的乱流中度过了,翻过了年就正式是2017年了,时间走到了2月中旬,正值五星国传统的元宵佳节之际,北太平洋上西经145度、北纬40度左右的地方,这里汇集着三十多艘巨大的舰艇,从国旗上来看,正是五大流氓国家的海军舰艇。其中有几艘停在中间,另外的三十艘都停留在外围,其中十几艘更是不断的在海面上游弋。 这里原来是浓雾环绕的海面,现在浓雾似乎退却了一点,却是依旧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远处露出一个黑点,望远镜中可以看出,那是一片低矮的礁石,有人工修正的痕迹,上面是一层平台,周围的海水正在退去,露出了它的面目。规模较大,有一个足球场的大小,想必随着海水的退却,露出海水的礁石面积会更多。 “这些亚马逊人,到现在了怎么连一个面都不露,难道~” “闭嘴,领导都没发话,你在抱怨什么?!把你的器材再检查一下,别到时候出了问题,录不上,可有你受得。” “行行行,我在检查检查,其实我这出问题了,还有一组和二组摄像队,再说了,我们每组都启用了三套备用品,怎么来说都是够了。只要王哥和张哥体力好,背得动,我扛起来跑都没问题。” “注意外交纪律!这是五国首脑的共同访问,别说话。”一名外交官看到队伍中有些骚动,立刻过来打招呼。 忽然远处的礁石平台上亮起一道冲天白光,这白光范围很大,形成了一道光柱与天相接,光柱中影影倬倬,露出十来个人影的模样。几里之外的各艘军舰上,早就有人递上望远镜观察起来,只见那些人影身穿白袍、盔甲,果然是那些自称亚马逊的人,其中有男有女。 “警告!警告!水里有巨大生物靠近,有巨大生物靠近!粗略判断长度超过两百米,长度超过两百米!目标方位是礁石~重复,目标方位是礁石!”各国战舰上顿时传达出各自的信号通知着舰上的人们。 “不要惊慌!”老人威严的声音制止了人群的骚动,“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这边话音未落,那边远处礁石附近水浪一阵涌动,一片黑色的皮肤从礁石附近水面露出,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 “这是?鳐鱼?!” “怎么会这么大?!” “蓝鲸不过才三十多米,这得有两百多米了吧,快两个足球场大了!” 附近的几艘船上不断地传来人们阵阵惊呼,新闻台的摄像们纷纷冲到船边,将镜头对准那巨大的鳐鱼,拍下这珍贵的一幕。 礁石上的一个身影闪现鳐鱼之上站定,鳐鱼浮出海面的身躯是那么庞大高出了海面约有一米的样子,异常的平稳,根本不受海面波涛的影响,宛如平地。 礁石上的白光中又冒出几个影子,这些影子不似人类,身长三四米的样子,匍匐在地,出了白光,几道人影翻身而上,骑在它们背上。那影子唰的一下,伸展出一对宽大的翅膀,缓缓飞上天空,高度也就二十来米的样子。几个影子向着几里外的军舰缓缓飞了过来,分别飞向了不同的军舰。 四米长的身影来到军舰甲板前面时,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身影的外貌。 这个英武飞空的身影竟然是一只只头上长角,胸口生出一对利爪、嘴上长着尖喙的大鹰。这些鹰类的头部,胸、腹部,包裹着厚厚的皮甲,墨绿色的羽毛使得它们看上去非常神骏,后爪和前爪的搭配,使得它们看上去更适合在地面奔跑。这些头上有角的大鹰背上安放着一只座鞍,后有靠背,全部是皮革制成,上面坐着一位面目姣好的女性,那熟悉的全身甲,精美的花纹、一头亮金色的头发,无畏的眼神,以及鞍边摆放的长弓、标枪、长矛,无一不在彰显着她们的身份。 亚马逊女战士!而且还是小说中才有的空骑士! 这让毛熊国、米字国、法兰国的人们顿时就激动了,这几个国家有着传统的骑士情节,甚至骑士就是他们国家历史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英武的亚马逊女战士,骑着一只翱翔在天空之中的角鹰兽,全副武装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时,这三个国家瞬间就给跪了。这要是自己能搞这么个扮相出现在全国人民面前,那支持率还不得突破一百啊,这比那些骑马的国王、骑士不知道要帅到哪里去,简直是神话人物再生啊! 这一瞬间,亚马逊女空骑士的出场就征服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无论男人女人,都被这幅画面所吸引。最为激动的是法兰国的总统,这位刚刚过完39岁生日的一国领袖,有着所有法兰国子民都拥有的传统女人浪漫情节。 因为法兰国历史上就出现过一位伟大的女骑士,圣女贞德,她引导法兰国人民对抗米字国军队的百年入侵,屡次取得战争的胜利,最后被捕并被处决。这位牺牲时只有十九岁的伟大女性,用她独特的魅力,征服了所有的法兰国人。虽然最后被米字国控制下的宗教裁判所以异端和女巫之罪判处她火刑。 “为了法兰,我视死如归!”不屈的女英雄死了五百年之后,被封为圣人,这是法兰国人民共同的骄傲。现在同样一名金发英武的女战士出现在法兰国人的面前时,所有人都被她的英姿所折服。 “请允许我代表法兰国全体人民,向你这样一位女骑士,表达我们的爱慕之情。”法兰总统立刻展现出法兰男人的浪漫情怀。立刻有华语翻译将总统的话进行翻译。 亚马逊女战士微微一笑,“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亚马逊战士,我遵循修女阿卡拉大人的命令前来迎接你们法兰国一行。你们可以乘坐小船,也可以站上那条鳐鱼,先到达前面的礁石平台,再前往我们亚马逊大陆。” “非常乐意听从你的安排。”法兰总统面带微笑。 法兰国和米字国出于浪漫情怀,接受了乘坐巨大鳐鱼前往礁石的邀请。而毛熊国和星条国则是出于安全考虑和节省时间的考虑,提出自行驾驶小船前往。而五星国则是直接利用天然的语言优势和女战士拉起了家常,最后也同样登上了鳐鱼的背部。 脚下是皮革一般,有弹性的鳐鱼背,周围是无边无际的海水。鳐鱼背上十分宽大,物资装备和人员站在鳐鱼背上,十分平稳,一点没有晃动的感觉。 “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享受一下庄子的待遇,驾鲸乘鲲,遨游大海啊。不得了,不得了~” “主席您为国操劳,哪里有时间休息。” “机缘啊机缘,这是我们华民族的机缘。想不到那亚马逊人只有二十几万人的规模,却是人人会说华语,不可思议。我们这脚下的鳐鱼,那空中陪伴的角鹰,看来这亚马逊人实在是精通驯兽之道。生物科技人人提倡,我们要着眼于小处,偌大一片大陆,他们肯定需要我们帮助开发。我们既然有语言上的天然优势,那么一些小心眼就要收起来,互惠互利,才是大家真正的发展。” “您说的是,我们一定照办。” 五百人的队伍,半个小时就全部集中到了礁石上,随着海水的退潮,这片礁石越发显得大了起来,约有四五个足球场大小,人员设备站在上面绰绰有余。巨鳐重新潜伏在了水中,消失在海洋深处,一名身穿皮甲的男子跟着众人上了礁石,看样子似乎就是此人在操纵那条鳐鱼,五星国随行人员中立刻有人上前攀谈起来。 礁石上明显被打理过,非常平整,一层一层的台阶向上,中间最高,几名白袍人站在最高层。 “我们亚马逊大陆还远在两百公里之外,大陆和附近的海域都被神灵的迷雾锁住了,所以不会完全对外自由开放,暂时想要进出,只能通过这里,以后我们会和有诚意的国家合理开发大陆上的一个港口作为内外通行的城市。”一位白袍人说道。 “那我们现在要怎样才能到达你们亚马逊大陆?”有人发问。 白袍人将手一指那礁石台的最中央,一个巨大的圆形发光石台。石台是无数细小的石块组成,上面刻着粗大的花纹,显得古朴而神秘,花纹上亮起了白光,无数的花纹组成了人们眼前的巨大白光,足足有半个标准足球场大小。 实际上大家心里都猜出估计是要通过这白光才能到达那片大陆,只不过不敢明说出来。 “这是我们亚马逊联合王国的交通工具,传送阵,大家可以通过它到达我们的王国。”白袍人缓缓的介绍道。 “果然是这样!这是小说里才能出现的东西。” “这算是什么?黑科技吗?” “物流公司要有这个东西,还不得全部倒闭啊?” “不会~长途运输如果能使用这个,肯定快捷安全。物流做好最后几公里的发送就好了。” “那以后航运就惨了~” “怎么会?这种技术肯定是军队先运用,民用你就等着吧。” “不知道成本怎么样?维护起来难不难?” “这算是魔法吧?需要申请专利吗?” 人群中或多或少开始议论起来,各国之间相互交换着眼色,终于能一窥那片神秘文明的究竟了。 “各位首脑,各位客人,还请携带好你们的随身物品。由我们的几位祭司引导你们进入光圈。进入之前,请将手握住我们祭祀的手,她会安排你们所站的位置。还请大家遵守我刚才说的话,排队秩序进入。”白袍人最后说道。 五大流氓国家顿时迅速排成了整齐的队伍,这一点素质还是有的。 至于和祭司握手,引导进入指定位置,所有人抬头看了看娇媚可人的女子面庞和她们白嫩的小手,心中都有些小期待,哪个男人会拒绝和美女亲密接触呢?而且是这些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正当年华的少女,最好是来个贴面礼,哈哈哈,不少人心中暗自想到。 将手放在白袍祭司柔嫩的小手中,鼻中嗅着那疑似处子的芳香,被其引导几步走进半透明的白光中站定,望着祭司眼中深邃犹如星空一般的眼眸,大家的心都醉了。 正文 第71章 惊异连连 老人从睡梦中睁开双眼,耳边传来小鸟的叫声,连忙将头往声音的方向转去,就看到一只翠黄色的小鸟停在石质的窗台上,歪着头仔细的打量着老人,一双小爪子在窗台上跳来跳去,嘴里清脆的鸣叫着好听的调子。晨曦的阳光透过爬满窗户的藤蔓,照进房间靠窗的小桌上,显得格外的温馨。远处是皑皑的雪山,可以看到位于山顶之上的巨大女神像。 老人开心地笑了,掀开毯子,从床上坐了起了,左右摆了摆脖子,伸了一记懒腰,意外地发现,后背和腰椎没有了疼痛,暗自点了点头,走向房间一侧的洗漱间。 咚咚咚,房间的木门上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主席,您起床了吗?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我已经起来了。”老人一边擦脸一边说道,洗漱用具都是自带的,亚马逊人虽有提供,但是样式看起来都格外的古朴,首脑们出于必要,都没有使用。 一位中年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不知道主席昨晚睡眠怎么样?” 这话一说出口,老人忽然一愣,仔细的想了想,“我好像一觉就睡到了天亮,睡得非常舒服,没有任何的不适。刚才感觉身体非常有力,好像都年轻了不少,背上的疼痛几乎都没有了,完全感到很自然,你这一提醒,我才察觉出来。难道是这床有问题~”老人一边说,一边回身看向那张木床。 简朴的木床就是木桩和木板制就,上面垫上了厚厚的草席,不知道是什么草物编制而成,人睡上去,鼻子里满是草木的清香,入睡非常快。 中年人笑道,“不只是床,还有枕头。我们随队的秦院士昨晚就发现亚马逊人使用的床上用品具有凝神清脑、安神催眠、改善血液循环、促进内脏调理、按摩骨骼的作用,比那些市场上那些高达上万甚至十几万的床上用品都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那些所谓的人体工学设计没有这么立竿见影的效果。星条国那些占据国际市场上高档床上用品的公司估计要倒霉了,亚马逊人这些纯天然的制品,绝对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老人点点头,“亚马逊人并不是只有这个,我看得出来她们很崇尚自然。很多制品都是纯天然的,而且都附带着或多或少的奇妙作用。昨晚的宴会就很好,很多品种的肉类和蔬菜果实,我们都没有见过,味道也非常好。我们是饮食大国,完全可以和她们互补。” 中年人继续说道,“按照我们的推测,这个亚马逊文明完全是另外一种进化方式,不同于我们的科技文明。她们的科技还残留在中世纪或者更早的时代,而且,她们好像内部也有好几个种族。” 老人讲毛巾放到架子上,“你说的不错。她们王国的战士竟然是靠自行进化领悟,领悟了就一步登天,战力超人,以一敌百甚至上千,真是难以置信。要不是昨晚她们表演的节目,你能相信会有人类可以变成狼或者熊?甚至可以指挥植物?简直是太过神奇了。” 中年人拿出一份资料,“这是我们队中几位专家结合我们收集到的资料给出的初步判断。这些亚马逊人并不是我们星球的人类,同样也不是来自于外太空,她们极有可能是来自于其他平行的空间。只有那里才会拥有类似我们星球文化而又极其不同的文明进程。这才能解释,她们为什么会说华语。” 老人拿起资料,短短的翻了几页,迅速的浏览了一遍,眼光落在了最后的总结之上,“她们还有感知心灵的能力?!”看到这里,老人的眼中爆出严肃的神色,望向中年人。“我们昨天都和她们的祭司有过身体接触,按照专家们的猜测,我们五百人心中的秘密,她们岂不是都知道了?!” 中年人顿时感到压力巨大,解释道,“按照专家的分析,她们能感受到善意和恶意,能够大致猜出接触者的想法。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出昨天在传送阵发生的事件。” 听到中年人的话,老人不禁想起昨日五国访问团被安排进白光中时,有十余人被请出了石台,原因是他们不是五国的人,而是其他国家安擦的探子。 当很多人出言对亚马逊人这一主观判断表示抗议时,一位白袍祭司朗声将这十余人的姓名、来历说的一清二楚,顿时在场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了。膏药国、普鲁士、泰西...都派有人混进五国的访问队伍,除了五星国之外,其他四国一个没漏。膏药国自然抱住了星条国的大腿。没想到普鲁士却和米字国搞在了一起,令在场的搞政治的人们脑中不知道转起了什么念头。 如果专家们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个亚马逊联合王国的海关将会无比强大,任何间谍和罪犯都无所遁形,这样的高级人才,我们国家能不能申请引进一下,用于甄别潜伏在政府之中敌人。老人的脑中不由得动起了这个想法。 昨天只是粗略地观察了一下,这个亚马逊联合王国的人们的生活并不是很富裕。九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只生活着二十四万人,其中绝大多数还是女性,全都还是美女!另外还有六十万平方公里的海域,整整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的疆域被迷雾笼罩,其他国家根本进不来,完完全全是属于亚马逊人自己的土地。 这么一片巨大的处女地还未开发,更别说这片土地上神奇的物种和未知的矿产,还有这些亚马逊人掌握的神奇技术,这简直是一片触手可及的大宝藏啊。不像那个袋鼠之国,这里没有荒漠和沙地,最差的土地都是草原和雪山。如果五星国能够和亚马逊人合力开发这片土地,绝对会得到巨大的回报。 就是不知道亚马逊人的态度如何,想要加入常任理事国,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必须要遵循一些游戏规则。 “今天的行程有什么安排?”老人合上资料,询问中年人。 “上午是参观王国的神殿和了解亚马逊人的历史。中午是在雪山下的森林用餐,下午是参观罗格战士训练营、战利品展馆,晚上是修女会的晚宴。” “她们中有些人的行为习惯有些类似中世纪的欧洲人,有些却类似于东方人,有些却是类似于苦修士,但是说话却都是华语,看来专家们的猜测是不无道理的。”老人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次只是初次接触,还是在行程中慢慢观察吧。 “我们先去吃早餐吧。” “好的,她们的食物都很新鲜,味道也好,就是烹饪手段太过简单了。” “哈哈,你也看出来了。我们的厨师大有可为啊~” 在现代人的眼中,这些所谓的亚马逊联合王国的人们的生活水平,和那些非洲原始部落的居民有的一拼,完全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用品,无线电波在这里也不起作用,昨晚宴会上,十几名厨师还在使用木材烧火,配置食物,差点没让各国的安保人员笑出声来。 不过他们是不敢真的笑出声,因为这些厨师中有七八个身高都在两米五以上,全身肌肉隆起,两人腰粗的树木一掌拍倒,完完全全是一头巨熊,或者说是比巨熊更粗暴的生物,不少人亲眼看到他们在森林中追逐巨熊,将其一掌拍死,几吨重的尸体扛在肩上往回跑。一位两手持着手斧的壮汉,双手挥动斧头的速度,完全可以和飞鸟扇动翅膀的速度相媲美,人眼只能看见双手的残影,几秒之内,一根巨大的木头就被分割成整齐有序的巴掌大小的木块,作为燃料使用。 他们自己称呼自己是野蛮人,不少人心中暗暗的赞同,但是他们竟然和那些能变身野兽、操纵植物的德鲁伊是同一个远祖却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双方关系非常融洽,不少人都打听到,他们是厌倦了战争才逃避到这里的,自身水平不过是初中级职业者罢了。这些远超人类水平的神秘种族的出现,给所有国家都提了一个警惕,别人是逃避战争、寻找宁静生活的种族,但是并不是害怕战争,对抗这些神出鬼没、行走如飞的神秘职业者,恐怕只能靠坦克和炮弹才能对付。 亚马逊一族似乎是平等的,祭司虽然属于统治阶级,但是那似乎只是一种职业上的尊敬,生活和其他方面大题都是和其他战士、平民一致的。 四百余人,大大小小的人群走在这座深入内陆的城市,一座似乎刚刚建成的城市~费里奥斯。费里奥斯位于阿苏拉女神山脚下,据说名字是来源于亚马逊人的起源地费里奥斯群岛。 山下是丰满的草原和丛林,泾渭分明,草原上修建着错落有致的木屋,居住的是亚马逊人,丛林中大部分是高大的橡树,树上有树屋,里面同样居住着亚马逊人和德鲁伊。不少大大小小的美女站在路边或者是藏身在橡树一侧,有或者是藏身在树丛里,看着大路上的人群走过。 保镖们紧张的将首脑团团围住,害怕有未知情况的发生,却换来美女们的白眼。 法兰总统非常高兴,这片亚马逊大陆,到处是美女,大大小小都是身材紧致、面容娇美,竟然连一位老人都看不见。这才是法兰男人该来的地方啊,能和这些异域美女来场约会是多么浪漫啊。当他向路边一位提着罐子的年轻美女打招呼,并表示很喜欢她时。 美女开口笑了起来,“我都七十七岁了,孙女都有两个了,谢谢你的夸奖。” 顿时所有人都懵了,眼前看起来不到三十的女性竟然已经七十七岁了?!这个年龄在外面在就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了。祭司的解释让在场所有五国的女人都产生了嫉妒、男人产生了羡慕。亚马逊的女人不会变老! 她们只会随着年龄增加,眼角增添几丝皱纹,寿命更是长达一百四五十岁,只有在生命的最后几日,快要去见阿苏拉女神的时候,亚马逊女人才会快速老去。所有专家心中冒起了一个名词~家族,亚马逊人肯定是靠家族统治族群的,她们漫长的寿命肯定会掌握巨大的资源和财富,这对于自身的发展极有好处。但是,询问之后的事实打了这些专家们的脸。亚马逊人并不产生家族,她们领养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孤儿,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每位女性都有抚养族人孤儿的义务,她们对于血缘并不看重。 母系氏族?专家们顿时又激动起来,这个神秘文明如果是母系氏族那就说得通了,种族的特质决定了亚马逊人女性胎儿出生的几率远远高于男性,而女性才能成为战士。生产力决定了生产关系,这才符合社会的发展,这是一个非常棒的研究对象。 亚马逊人和德鲁伊居住在草原和森林里,通往雪山神殿的两旁却是石头盖的屋子,这些高大如同宫殿一般的石屋,仿佛像是给巨人居住的,这就是那些自称是野蛮人的族人居住的地方。 众人望着一位高大粗壮的野蛮人挥舞着铁锤在敲打农具上,仿佛周围的时间又回到了大航海时代之前,那个蒸汽机还没被发明的时代。焦炭、火炉和铁匠是那时武器和装备最主要的生产力,想不到亚马逊人还停留在这种技术啊,所有人心中顿时骄傲起来。 但是当一位野蛮人拿起一把堆积在箩筐中的农具,随手一挥,一道火焰灼痕凭空出现在石板上时,烧的石板滋滋作响,没有人怀疑那是假象。在场的所有人眼睛看的都要掉出了眼眶。 一位米字国的官员用嘶哑的声音说道,“能量武器?” “我们更喜欢叫它附魔用具,这只是一把附有简单火焰伤害的镰刀,用来清除杂草和开荒种地是最好不过了,真正的魔法武器会附加上一个或者几个完整的魔法。这些不过都是大家的日常用品。”女性野蛮人头也没抬,继续敲打着手中的铁锤。 而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想到了自家战场上使用的子弹,如果子弹上能有这种效果,哪里还需要什么炮弹、火箭弹,人人都可以是未来战士。 正文 第72章 一地鸡毛(上) 什么是魔法,这对于每个人来说,它的含义是不一样的。 世界著名的神秘学家星条国人雷蒙德·巴克兰在他撰写的《魔法师大全》中写道,“数千年以来,魔法一直是深深吸引世人、令人着迷的主题。在前基督教时期和基督教早期,人们对魔法的看法与其实质其实是相同的,即魔法是一种由智者进行的异教活动。现在推广开来说明魔法师就是了解草药、治疗、占卜和巫术的普通人。” 五星国自古以来就有这么一群人,在封建王朝的官僚中,历朝历代就有这么几个牛人,他们研究天文地理、医卜星相,为当朝皇帝提供服务。其中有的被称之为丹士、有的被称之为阴阳家,甚至著名的华医中也包含着祝由一科。他们似乎能够运用天地间神秘的能量,达到常人所不能企及的事情,虽然最后很多所谓的法术都被破解,被证明只是简单地魔术罢了。但是魔法或者法术这个概念陪伴着每个人的成长,每个人在小时候或多或少都有着这方面的幻想,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直到长大后被现实打败。 科技发达的今天,人类越对自身历史的了解,越认为魔法只是一种利用大自然能量的一种形式。而今机械能、光能、电能、生物能的广泛运用,使的人们早就失去了对魔法这种早期能量使用形式的掌握。而今,亚马逊联合王国中广泛地使用着这种传说中的技法,使得人们的这一幻想又重新被提了起来。 各国专家学者都默默的将眼前的景象记在心中,数十台摄像机也忠实地记录着这些场景。 野蛮人并不是孤傲的种群,他们也很好客,女性野蛮人邀请大家可以试试这些被打造出来的附魔农具,顿时各国精英们跃跃欲试。 焚烧荒草的火焰、冻结泥土的寒冰、驱赶飞鸟的闪电以及促进植物生长的绿光,以及能发出剑气一砍就是一大片柴刀。虽然没有现代化机械的帮助,但是借助这些附魔的农具和强壮的身躯,几乎完全能够达到现代农业机械的效果,只是在科学种植和规划理论上完全没有优势可言。 附魔农具的出现,使得五国访问团兴致高涨,对于亚马逊联合王国没有交通工具的怨念也轻了许多。这片大陆上,访问团看到的最普遍的交通工具就是牛马,使得很多地点的访问,大家都是徒步前往,真是苦了那些身体柔弱的专家和记者。 阿苏拉女神山是一座连绵不绝的群山,群山深处的最高峰上就是阿苏纳女神的女神殿,第二峰是泽瑞尔女神的女神殿。凯萨斯和赫法崔斯是亚马逊一族中的男性神灵,这次迁徙并没有亚马逊一族的男人跟过来,但是他们的主神殿同样要修。不过赫法崔斯的神殿是被安放在草原上了,毕竟掌管火焰和新生对于亚马逊人的农业来说至关重要,而凯萨斯的神职是霜冻和海洋,所以亚马逊一族准备将他的主神庙修建在大陆第一个沿海的港口上。 如果按照亚马逊人正常的脚程,从山口到达阿苏拉女神殿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无尽的石道和台阶沿着山势缓缓而上,石道两旁是一人多高的石质篝火台,在夜晚从天空中看去,好似一条光带缠绕在魅力圣洁的阿苏拉女神山上。 五国访问团自然不可能老老实实的走石道和台阶上去,山口处设立有传送阵,只有尊贵的客人才能被允许直接从山口传到女神殿前。出于对与神灵的尊敬,女神殿是不允许拍摄的,所以在传送阵前,就有白袍祭司要求五国访问人员去自己随身携带的无关电子物品。 这个时候,出事了,而且还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五国首脑、官员和随行安保人员身上被查出了无数细小的电子物品。在祭祀的询问下,大家都说是通讯工具和定位工具,谁也不想自家首脑和人员在这片陌生的大陆上消失,这会造成国家的混乱。 白袍祭司交换过意见后,同意了五国安保人员的诉求,这些东西并不能对女神殿造成伤害。但是,星条国随行人员身上却发现了属于这两者之外的其他类型电子产品,小型的窃听器。 亚马逊人并无任何电子产品,她们的科技水平还残留在中世纪的早期时代,那么这些窃听器的由来就可想而知,星条国的官员带进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打探亚马逊联合王国的虚实。既然身上就有,目标显而易见的就是女神殿了。那么之前星条国官员参观过的地方和居住过的地方,是不是同样也被安放了窃听器,其他四位流氓国家心里心知肚明这些星条国人的尿性。 白袍祭司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上百的亚马逊女战士出现,将星条国人从参观队伍中请了出去,星条国总统的脸色都白了,气的头发都在发抖,是哪个白痴想起来要在这里携带窃听器的,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国家还在这片大陆上遗失了一整只航母编队吗?这还没有机会开口询问,双各方关系立刻因为窃听事件降到了冰点,这叫自己以后怎么和她们沟通?难道华盛顿的那帮幕僚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吗? 白袍女祭司没有客气,直接将手掌放在了那名因说谎被发现窃听器的官员头上,其手掌之上发出淡淡白光,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询问了窃听器安放的问题,为了照顾首脑的面子,只询问了安放的地点,没有询问来龙去脉,算是给总统留了点面子。 果不其然,这些细小的东西,被他们借故安装在了城市的各处,基本上凡是参观过或者待过的地方,就有这些东西的身影。 星条国人仗着亚马逊人不懂电子产品的功能,肆无忌惮的到处安装,妄图搜集语音材料,用来分析这个忽然出现的对手。哪里知道,亚马逊人在接收罗格营地后,有了盲眼姐妹会修女的加入,这些专门精修精神系法术的法师们,能够针对灵魂做出真实和谎言的判断,立刻就让他们的小伎俩现出了原形。 亚马逊人迅速宣布,星条国访问团被列为不受欢迎的对象,请他们立刻聚拢到一处,不能到处走动,等待其他几国访问团结束访问后,一起离开大陆。 星条国在星球上称霸惯了,哪里受到过如此待遇,立刻要求离开。其他几国心中暗自高兴,星条国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与亚马逊大陆的首批合作看来是没有他们的份了。 谁都不是傻子,立刻同样派出几名人员立刻要求离开,和外海的军舰去的沟通,害怕星条国率先离开后,在军舰上做手脚,这可是北太平洋,离星条国最近,出了任何问题都是大事件。 这次的五国访问随着星条国的出丑被大大地缩短了时间,五天的时间被缩短成了三天,其中五星国的主席及其几位随行人员在这段时间的夜幕中短暂的消失过一阵。 紧接着结束首次访问的半个月后,五星国首先对外发表外交声明,承认位于北太平洋上的亚马逊大陆上的亚马逊联合王国为新国家,并宣布:五星国和亚马逊联合王国之间为全方位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双方会在经济、科技、文化等领域开展全方位、多结构、深层次的交流。 亚马逊联合王国同样也派出了金发祭司和修女和上百国民前往五星国首都参观学习,这些一口华语的美女,迅速取得了五星国人上上下下的喜爱。她们提出请五星国为她们亚马逊大陆的全面开发做出科学设计,为改善她们国人现有的生活条件和自然环境,双方开展紧密的合作,同时也代表王国中近十几万未婚的女子提出联婚的要求,只要双方看对眼,就可以结婚,可以居住在亚马逊大陆上,但前提是不能轻易离婚。至于家暴的问题,亚马逊女人没提,五星国也没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单凭体力,没人是这些貌美如花的女人的对手。家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十二万美貌、青春、异国、不老的待婚女子,大片大片未开发的资源,各种奇珍异食顿时吸引了全国人民的眼光。在这次短暂的交流会中,竟然有人成功和亚马逊一族的女战士恋爱了。这位幸运儿,竟然是一名小厨师?!白白胖胖、其貌不扬,却是因为做的一手好菜,立刻受到了亚马逊一族女子的倾心。望着电视里那名金发的美女和矮胖的男人高兴地站在一起,每个人心中都浮现出禽兽二字。 一时之间,厨师这个职业火爆起来,学厨师,娶美女,成为了老少爷们的口头禅。 有心人其实看出来了,亚马逊美女好是好,五星国的美食也是个起因,但最关键的还是,亚马逊联合王国说的是华语,她们不想学习什么其他语种,所以才会和世界上最多人口的强国五星国全面合作,简单省事。 五星国有完善的工业基础,开发亚马逊大陆不是问题。亚马逊大陆有着奇特的资源,特别是在环保、医疗、农业、养生上面,简直是有着超越整个星球的水平,那里也适合旅游、度假,如果开发出来,会让世界上所有的有钱人趋之若鹜,怎么能不让五星人兴奋。 机遇就在眼前,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只要能通过修女的简单接触测试询问,就能前往那里拼搏,谁都起了心思。 亚马逊人也同样将机会给了欧洲的十几个国家,相互平衡,不能五星国一家在亚马逊大陆上独大,这也很关键。于是各国无数会华语的人才纷纷准备前往五星国,通过那里前往亚马逊大陆。因为亚马逊大陆在五星国首都,建立起了第一座海外的传送阵,从五星国首都,可以直接传送到北太平洋上的礁岛,再由那里再传送到亚马逊大陆上。 在大陆第一个对外港口没有建立起来之前,这里是唯一进出的通道。当然还有另外一座专门用来传递物资的传送阵,那里可以直接从五星国首都到达亚马逊大陆的一处平原,数十个巨大的仓库和规模庞大的基地,已经在亚马逊大陆上拔地而起。五星国基建狂魔的称号不是白来的,短短一个多月时间的内就初具规模了。 正文 第73章 一地鸡毛(下) 要融入这个世界,就得了解世界,渴望和平、善于学习的亚马逊人开始在各地旅游,观察、了解全世界的许多国家。罗格营地的弓箭手们,一头黑发黑瞳,秀美的脸庞,一口华语,常常被认为是五星国人,她们也很乐意,因为自己的家园正在被五星国建设,每天都是一个新模样。 但是这些变化引起了世界上其他一些国家的不满,星条国首先就怀疑自己的航母被五星国研究了,虽然现在航母的身影还没有出现在亚马逊大陆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但是你要说五星国派往亚马逊大陆的工程队里没有军事专家和科学家,去研究那些消失的航母群,那你就是狗脑子。 “归还我们的战士!” “请把我们的孩子还给我们!” “父亲、母亲,你们快点回家~” 这样的标语在五星国驻星条国大使馆门口流行起来,八千多军人的消失到现在官方还没一个明确的说法在全国上下掀起了激烈的抗议,但是政府有意无意之间,将目标指向了神秘的亚马逊大陆。亚马逊联合王国并没有在星条国开设大使馆,这些示威的群众只好到五星国大使馆门前抗议,谁叫你们两国关系好呢? 人当然是没有了,在新大陆解除迷锁的时候,这些在附近游弋的航母群就被鲁西华随手灭掉了,军人全部移到了暗黑破环神里面自生自灭,只留下了一堆钢铁留在大陆的一处地段,留给五星国研究。为什么?因为我和你不熟! 五星国也搞不清亚马逊王国到底有没有关押着这些军人,但是他们是一个没发现,八千多人,总要有人去看守、吃饭,但是这些迹象下亚马逊联合王国中一个没见,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去干自己以前没做过而想干的事情。 老大不舒服,自然就有小弟出来帮忙搞事情,亚马逊的人不好找,你华人满星球都是,世界各地,一些国家,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出现排华的举动,首先是一小部分人在生事,然后当地政府也不作为,接到警报后出警缓慢,案件破获率低下,纯粹的看热闹心态。 袋鼠国,几名前流浪者弓箭手,而今的亚马逊联合王国的国民,想要游历下这个星球的壮丽河山,被五星国的旅游团推荐前去旅游。很可惜,在知名城市乘坐地铁的时候,看到了一位五星国模样的小伙子被几名当地人强行要东西,而当这几人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小伙子就被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几名小姑娘立刻上前制止了这起冲突,赶跑了那几人,询问之下,才知道,小伙子是前来袋鼠国大学上学的留学生,刚才是当地的一些流氓在向他要香烟。在几人要求没有得到满足的情况下,就开始施暴,幸好遇上了她们。 陪着小伙子去了当地的警察局报案,没想到几人报案结束后,离开警局不远的地方,又被一大群人团团围住,继续殴打起来。罗格的弓箭手们因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早就丢弃了随身的短弓,她们来到这里是游览观光的,哪里会带上什么武器,自然是在冲突中受了一些伤,再也没有心情游玩了,立刻离开了袋鼠国。 一颗小小火星,点燃了导火索。 十天之后,五星国驻袋鼠国大使馆迅速通知在袋鼠国的五星国人和当地华裔人,请他们立刻离开袋鼠国,通知内容为:五星国的全球地震监测站监测到袋鼠国附近可能会有强烈的地势变化,请暂离一段时间,同时,暂停了一切前往袋鼠国的航班和轮船。 一部分人相信了祖国的话迅速离开了,所有旅游团也撤离了,留学生也离开了,但是依旧还是有一些在当地生根的华人没有舍得离开。当地的白人和东南亚人开始嘲笑起来,纷纷称这些狗杂种离开的好,离开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有些国家也同样在媒体中公开发表嘲笑的言论,说五星国自己都是地震的受害者,根本没有能力准确判断其他国家的地震,而有些却表示了沉默,没有发表观点,各国人们在网络上打着嘴仗,没人关心亚马逊大陆的态度,因为那里依旧是一片没有网络的区域。 2017年十月的一个夜晚,距离上次的小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了一个来月,网络上嘲笑五星国神经紧张的言论越来越多,而这个时候,一阵猛烈的地震自袋鼠国东面忽然袭来。 全世界都感到了一阵轻微层度的晃动,某些国家不少轻型木制的房屋开始有些摇晃,水泥建筑没事,有些正在骑车的行人摔倒了,房间里的水杯也掉在了地上,所有人立刻觉察出是地震了,纷纷跑出建筑。只可惜,这场地震来得快也去得快,短短一分钟,竟然连余震都没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人都在问,到底是哪里发生地震了。 一个小时后,消息传来,全球懵了。 袋鼠国完了!夏威夷火山爆发!巴布亚新几内亚群岛消失!爪哇东部岛屿消失了一半!接二连三的消息传来,世界人民都傻了,怎么我们这里只是地震晃了一下,你们那里就没有了,全球各地也没有其他任何海啸的消息,搞得好像地球咳嗽了一下,世界地图就要全部重新印刷。 各大新闻媒体播放的卫星云图上,袋鼠国的东面全部消失,中部变成了沼泽之地,西部反而高高的翘了起来,形成一个大岛,原来的一整片大陆,现在变成了群岛,面积只有之前的四分之一不到。而与之不远的东面的羊毛国却是毫发无伤。受伤最严重的是原来袋鼠国东北面的一溜地界,所有的城市全部毁灭,下沉到海底几十米深处。 同时夏威夷火山大爆发,火山灰云层将天空遮蔽,整个岛上到处是裂缝,岩浆顺着裂缝涌出。星条国紧急宣布,夏威夷已不再适合人类居住,需要全部紧急撤离,太平洋舰队基地也完蛋了,舰船在火山爆发中因为收到地磁的强烈冲击,舰上电子仪器全部受损,无法发动,只能依靠外来船只救援。 五星国立刻宣布,出动自家船只救援夏威夷,声称可以接难民暂时前往亚马逊大陆避难。这时大家才发现,五星国已经在亚马逊大陆上建立起了首个对外的港口,崛起之势势不可挡。 欧洲诸国则是全力救援袋鼠国,这个昔日南太平洋上的明珠,如今已是满目疮痍。 火山依旧在喷发,星条国失去了夏威夷,袋鼠国失去了东部沿海的全部城市,和十分之七的国土。农场和草原大片消失,以前的畜牧之国不复存在,人口损失严重,举国哀伤,西部倒是海拔提升不少,有望在那里建成新的国都。但是在东部沦丧的情况下,只怕是袋鼠国政府已经破产了,只能靠外来的投资重建国家。 五星国和欧洲各国在这场变动中成为最大赢家,太平洋上的军事被重新洗牌,各国重新介入其中。星条国退出南海,亚太战略一败涂地,又把目标投向了中美洲和南美和非洲,想要在那里重新获得失去的利益。 袋鼠国的重建,使得欧洲老牌强国重新瓜分了这个国家,一个发达国家因为一场自然变故,一蹶不振。 有人猜测这场地震是亚马逊联合王国弄的,但是谁都没有证据,毕竟太过逆天了,制造这种大地震,只有神灵才能办到,难道亚马逊大陆上真的存在所谓的神灵?到此,这个事件给他们提了个醒,和平友谊才是大国之间相互主题,针对亚马逊大陆的小阴谋还是不要放在台面上来的好。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国家发展才是主要的目标,这一场自然的灾害就让它成为历史的记忆。 2018年到来,亚马逊大陆上的各类原料、产品开始走出这片大陆,散播到世界各地,各国的富人们开始享用这些来自亚马逊大陆上产品的神奇效果,这给五星国和亚马逊大陆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资金和财富,各国的金融巨鳄纷纷和亚马逊联合王国合作,在上面开设各类旅游项目,亚马逊大陆上一片繁荣。 鲁西华脸严肃,按理来说亚马逊人得到了安定的生活,他应该很高兴,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面对金钱,无数的丑恶在上演,金钱带来的快感使得**被放大,希望之花被污染,开始夭折。 小世界中产生的希望之光缓慢的出现在银海中,被绿丝线吸进菩提子体内,降落到其表面沟壑纵横的纹路里。鲁西华感到一丝神魂的雀跃,那虚空中的感应联系似乎变得清晰起来。 亚马逊人给自己提供了希望之花,按道理来说,亚马逊人改变那方世界,其他国家同样也该有希望之花的出现,但是事实让鲁西华失望了。他看的是贪欲,是贫穷和富裕的差距,是扭曲的人心。神奇的魔法和资源并购没有给那方世界带来心灵上的变化,而是变本加厉的逐利、阴谋和贪婪。 鲁西华一气之下出手改变了世界地貌。 就算少数人心中开出了希望之花,顿时又被其心中无形的贪婪所吞灭,只有在亚马逊大陆上生活的亚马逊人因为神灵信仰的约束缘故,依旧坚定不移的为他提供着希望的光华,但是未来如何,鲁西华自己也不会肯定,这些过上了幸福生活的亚马逊人,她们的下一代是否还会保留最纯真的希望。毕竟到时候她们有可能别无所求,只会寻求财富带来的快乐。 精神文明建设跟不上物质文明的发展?! 鲁西华眉毛皱了起来,无神论的社会,人们的精神面貌和财富挂钩,他们的追求就是无尽的财富和至高的权力。反而是修仙社会,大家在追逐财富的同时,要努力提高自己的心灵修行,压制了一些私欲的畸形发展,要不然,过不了道劫。太一道门就是典型的物质文明建设跟不上精神文明的发展,因为需要的物质资源远远满足不了成仙的需要,修仙更多的还需要心灵上的磨练,所以才有前辈躲在道门深处苦修,或者外出前往其他星域需找自己的机缘。 “看来是该再做一次试验了。想不到,我为了成仙,竟然拿自己的道门做实验。”鲁西华苦笑了一下,身影退出银海,顿时出现在静室里,望了望墙上的玉符,道门内时间过去了半年。小世界中过去了两年,看来是一比四的比例。 望着自己空间中无数的宝石、符文和暗金武器和神符之语武器,鲁西华不由得笑了。财帛动人心,自己也不能免俗,还算不错,这下手里就宽裕了,将它们赔给殿主,算是还了星图中的恩情,就是不知道何云飞和傲红菱过得怎么样了,还要向徐殿主打探一下才好。...“”,。 正文 第74章 惊喜连连 “法力水晶?上品?”司清萍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几块宝石,这几块宝石上鲜明的颜色,内部流动的光滑都在表明它的特别。“非常纯净,可以直接使用,不用转化,直接化为相应属性的法力,非常方便。一块抵得上十数枚青冥丹,但是里面法力含量少了些,只能在紧急时刻补充法力时使用,或者给低级机关傀儡和一些简单法阵作为法力供给。” “你从哪里得的这法晶?我还没在门内见过,这模样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人工切割的。”司清萍手指在其中一块上轻轻一点,其中一块火红色的宝石瞬间破裂,一团能量就要爆发开来,却乖乖的化为红色珠子,在司清萍的指头上跳跃。 司清萍闭上眼睛,静静的感悟其中的能量信息,“咦,有点意思~竟然可以增加同种属性灵气的活力,嗯,应该可以用在很多地方。用于法器上可增加属性攻击或者属性防御,嗯,还可以用在丹炉和炼器上,不能淡淡作为法力补充,看来我刚才的想法有些谬误,这样,给天市殿去试试,才能发出最大效果。你不是在你那雷音峰上闭关调理吗?从哪里弄来的这点法晶?难道是从你那山峰之中?不可能,那山峰只是天外摄来,本身只含有奇磁罢了。” 鲁西华咳嗽了一下,“弟子在星图中耽搁时日颇多,多多劳烦殿主费心,导致殿中花销巨大,所以想要弥补亏空罢了。” 司清萍随手将指尖的小球一弹,小球落到了偏殿中立柱上的一盏铜灯里,顿时铜灯上的灯火艳丽起来,铜灯身上篆刻的花纹化为两只火凤在灯焰中追逐起来,实在是叹为观止。 司清萍看着连连点头,“,这些法晶里面还有的灵气非常有灵性,值得开发。西华,你不要介意,我多次催促是为了给你一点压力,太微殿为了培养你,可算是出了大力,你不要忘本就好。最近太微殿中日子确实不好过,门中已经和其他几个相邻的门派在之前试炼的时候就签订了协议,几方边界上的一切争斗都放了下来,很多荒蛮地方的驻点人数要进行增加,这些人员的补给由太微殿自行解决,所以公中资源确是缺的厉害。你修为进步太快,暂时还不能出太一星,好好在家修炼。” 司清萍顿了一顿,又说道,“你的雷霆星辰法可以沟通雷星所在,门中对你很看中。传说雷星上有一雷池,你如果能与之沟通,引来雷气,在道门中修建起类似的雷池来就是大功。雷霆之气运用广泛,杀伐洗涤无一不能,要想成仙,必过雷劫,如果事先能得到雷池浴身,那么渡过雷劫的几率极大。门中之前历来是各凭机缘在星空中聚雷化气,炼制法器丹药,现在你既然能够沟通雷星,门中也就寄托了一些希望在你身上,希望能有个稳定的雷气来源。你若能够处理此事,还望不要吝啬。” 鲁西华点点头,“殿主还请宽心,弟子不是背德之人。”环首张望,“殿主这地还算宽大,弟子有物要孝敬殿主。” 司清萍嘴角浮起微笑,“你倒有心。我听说你可以凝聚天外雷星之气,凝练雷陨丹,上有雷纹,效果极佳,一枚可抵门中高手炼制的五枚,但是天市殿给你的价格只是区区两倍而已。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对外出售,这也不是不行,只不过需要点手续费罢了。” 鲁西华说道,“丹药之事,容弟子一会再行禀报,殿主请看这个。”说完这话,鲁西华大袖一甩,无数宝石从袖中飞出,如雨落下,不过一会,偏殿之中堆满了各色宝石,全部放着光华。 司清萍腾地一下从蒲团上坐起,随手摄来一枚宝石,和之前鲁西华展示的一模一样,放眼望去,整个偏殿之中不下数十万块宝石,全部历历在目。 “这些宝石你从何而来?!”司清萍紧紧盯着鲁西华的双眼,所有人都知道鲁西华在自己的山峰中闭关清修半年,此刻出关却拿出如此之多的法晶,肯定是有问题的。 “弟子又入了一趟小世界中~取了些东西用来还债。”鲁西华说道。 司清萍身影一晃,出现在鲁西华面前不足一尺处,眼睛死死望着鲁西华,“你是说你还能进去?上界传讯,那大能神念残地不是消失了吗?所有门派的试炼弟子都再也感应不到那方世界的存在,为什么你却能知道?还能进去?!” 鲁西华摸了摸鼻子,“弟子之前在那残念中和弥勒相遇,身上已经沾染了一丝大能气息,感应到那处虽然被弥勒收走,依旧还是有几个小世界残留在那星空之中,就试着过去了一次,没想到一下就成功了。发现了其中一个残破的小世界,里面有物自称仙魔,可造万物,规则造化与这方星域完全不同,就特别留心在其中取了些东西出来还债。” “哦?!还有这等事?!难怪我觉得这些法晶和常见的不同,有人工琢磨的痕迹。到底是从何而来?!你快细细讲来。”司清萍眼中放光,一个小世界不亚于一个破碎的空间,有些平淡无奇,毫无用处,有些却是极有用处,可以参悟其中的规则构造,明了大道本质。 “那方有物名为恶魔,来自地狱,和罗刹、阿修罗类似,但是杀死之后就会出现这些法晶和符文,弟子怀疑是小世界所化。” “符文?什么符文?你可是有?拿出来瞧瞧!” 鲁西华手一摊,十几个梯形石头悬浮在身旁,颜色灰白,上面刻着奇艺的符号,在空中散发着微微的清光。 司清萍伸出手指捏住一个,顿觉得一种明悟涌上心头,脸上不经动容,“大道规则碎片?!这是大道规则碎片!不错,就是它!我曾经在一个小世界中见过,这是小世界中的天道自行凝聚的法则碎片,有利于修行者感悟大道,实在是难得。” 司清萍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划过所有的石符,“果然如此!每种石符都是一种细微规则的具现,若是熔炼进自身,可以补全一些大道不足,实在是难得,非常珍贵。你有多少?我都要了!”看着眼神,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强抢之势。 鲁西华既然拿出来,就是存了上交之心,“弟子有五千之数,全部交给殿主以抵星图花费。”说完,将空间中的符文尽数交出。 “这么多?!也对,既然是那小世界产出,你小子有空就可以进去杀戮一番,自然可以源源不绝的得到资源了。”司清萍微微一想,就明白了鲁西华为什么这么痛快了,“此物价值不凡,足以抵过你之前的花费,你有心了。” 鲁西华摇摇头,“相对于殿主之前对弟子的爱护,不足为道。” 司清萍一听这话,语气有些变了,“难道你还有其他宝贝?!” 鲁西华点点头,司清萍脸色一变,一挥手将殿中所有宝石石符收走,这笔价值数亿青冥丹的财富对太微殿来说足抵数月之用了。 鲁西华将手一摆,一把暗金武器出现在手中,长长的剑锋上有着暗淡的血迹,剑鄂是一对飞翔的翅膀,剑柄上镶着一颗所大的红色宝色。 “法器?”司清萍伸手拿过这把充满了异域风格的长剑,“这是那小世界中出产的法器?不错附带火焰伤害,锋利,咦,竟然还会吸血,补气,有点意思。” “我修的是剑道,需要熔炼法器入身,你这把长剑就算孝敬我了,勉强可以用来修炼。”司清萍将长剑放到一边,“可是这还算不上是宝贝,你所说之话,到底何意?” 鲁西华说道,“殿主别急。”双手一挥,大殿之中成百上千件各类武器装备齐刷刷的出现,把司清萍吓了一跳。 “法器如此之多?!那小世界中的物产竟然这么丰富?!全部是上佳法器?不,不是!竟然还有十几件伪道器,好好好,这下我的剑道终于可以精进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五百年之内,我成仙有望!”司清萍的话语间冒着兴奋。她拿着一把幻影一般的长剑,如水一般的光泽,若隐若现,上面依次镶嵌着五枚石符,正是鲁西华从暗黑破坏神世界中收集到的神符之语~白光。 “此剑名为白光,乃是石符依照一定顺序镶嵌到底材上成型。”鲁西华解释道。 “西华,你可真是让我惊喜啊!”司清萍爱不释手的**着白光,口中说道,“想不到这些石符还有如此效用,竟然可以用来炼制伪道器。西华,那你之前给我的那数千枚石符的价值可就太大了,说价值数十上百亿青冥丹也没错。我都舍不得上交给道门了。” 鲁西华笑道,“司真人喜欢,就留着自用好了,真人境界提升才是太微殿最大的福分。” “自用?掌教要是知晓这事还不立刻打上门来。你以为我敌得过掌教?掌教日日为了门派收益发愁,要是知晓我贪下如此之多的财物,哪肯放过?!”司清萍抱怨了一下,眼眉一转,难得有些妩媚动人,鲁西华心中微动,迅速被压了下去。 “弟子对于师门,自然还有其他好东西奉上,真人不必担心。些许财物留作自用便是。” “还有?!西华,你到底是打劫了多少宝库?!”司真人不由得小声叫了出来。 鲁西华伸手一摊,一枚丹药出现在手掌心中,这枚丹药仿佛虚空之中的一团球形闪电,不断的向外放射出刺眼的电芒,这些电芒好像一条条小龙,在丹药表面游走。丹药中心是一颗小黑点,无数的闪电正从期间源源不断的诞生出来。 “涅槃丹?不,不是!”司清萍对着眼前的丹药看去,强大的药力正从丹药中不断激发出来,分明就是一枚罕见的高级丹药,门中也只有少数几名丹药大师能够炼制出来。 “殿主如果信得过弟子,可以服用一枚试试,有连续回法的效果。”鲁西华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司清萍就捏起这枚丹药一口吞下,没有丝毫犹豫。鲁西华暗自佩服,殿主如此相信自己,实在是难道,太微殿中各位兄弟姐妹相亲相爱,自己必不辜负大家! 司清萍感受到体内源源不竭的法力再生,缓缓点头,“有玉莲丹的功效,是合体期食用的丹药,你会炼制新药了?不错,非常不错,持续时间能有两个时辰,丹药药力才会消失,如果服用多枚,只怕战斗时法力就完全不会消耗了,效果好于玉莲丹。怎么样?难不难炼制?你成功率高的话,我代表门派向你订购。有没有丹方?你要能上交丹方,价值绝对超过百亿青冥丹。” 鲁西华摇摇头,司清萍以为炼制起来困难丛丛,“也对,合体期食用的丹药,哪个不是天材地宝的堆砌,你这种新的丹药配置困难也算正常,毕竟你才刚学炼丹没多久,丹方肯定也不完善,有些顾虑也好。” 鲁西华说道,“不是困难,而是非常容易。” “嗯~?此话怎讲?”司清萍想不到鲁西华给自己来了一个大转折 正文 第75章 命运神丹 “真人请看此物。”鲁西华面色凝重,手掌一伸,一枚丹药顿时出现在掌中。 司清萍低头望去。 只见这枚丹药龙眼大小,呈乳白色,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孔,数量同样在九十九之数,小孔中喷发出颗颗亮点,这些亮点组合成为一条光带围着丹药旋转,宛若星河流淌。这枚丹药一出现,这个偏殿之中顿时弥漫出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四周墙壁立柱各处的灯火顿时黯淡下来,灯芯火焰大半分解为光点,纷纷扑向鲁西华掌中的丹药,在其周围化为一个个肉眼可见的细小音符,空中立刻响起了若隐若现的美妙声音。 这是一枚极其强大的丹药!不可思议的丹药! “腾龙丹?七宝丹?阴阳丹?不不不!都不是!这股味道是~”司清萍的脸色终于不再是云淡风轻,而是连续变化数下,狠狠地说道,“命运!绝对是命运的气息!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命运神丹?” “命运神丹?”鲁西华疑惑的问道,想不到自己胡乱捣鼓出来的丹药竟然还有说法,“何解?” “单数为阳、双数为阴,九九之数、谓之极也,阳中之阳、蔑视万物,九九之下、皆为阴数。我等修仙,却非凡人,不受九五之限,待到九九归真,蜕凡成仙。”司清萍轻轻吐出这几个字,“此丹上有九十九孔,自成一法,可谓法丹,当拥有逆天改命之能,在角木星域,这类丹药就被称为命运神丹。只是此丹太过逆天,常常不拘一格,无定形态,每种功效都不同,却不知此丹具体如何。” “哦,还有不同~”鲁西华喃喃道。 司清萍点点头,“据说有的能够得窥前身一瞬,有的能够照明未来片段,有的能够修整命格,有的能够增长运势,自然是不一样的。命运是比时空更加奥妙的大道,更在生死、阴阳、混沌之上。” 鲁西华有些好笑,“我等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还要信命?既然命中注定,我们何苦要逆凡成仙?” 司清萍正色道,“修仙并非逆天,我等在天地之中生成,万物养育,无以为报,何敢逆之,乃是顺应天命,顺势成仙。仙之上还有更高的修行境界,到那时,才能无视生死,自造万物,成就一界。” “真人修的是剑道,难道不是该一往无前吗?怎么还谈起天命来?”鲁西华问道。 “明白生,才能掌握死。生之贵,天地之恩德;死之重,万物之悲哀。”司清萍说到自己的剑道,眼神越来越明,语气中都带着某种崇敬,“出剑无情,归剑有情,无情有情,天地悲喜,我才能一往直前,无法匹敌。” 司清萍说话之间,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律动,鲁西华顿时感到身上如同刀割一般,随着真人的语气这种感觉忽轻忽重,顿时明白过来,眼前这位太微殿的首座只怕是已经到了言出法随的地步了,根本不是自己现在能比的。 鲁西华皮肤之上白毛隐隐泛起,抵抗着司清萍谈话间无意之间泄露出来的剑气,急忙开口说道,“真人,你要不要试试这个丹药的效果?” “你舍得?!”司清萍眼睛紧紧盯着鲁西华的双眼,仿佛要将他看透,“还是,你已经服用过了?!” 鲁西华此刻感觉自己如同被一把利剑对着,浑身上下无一处舒服,“弟子确实服用过,不过具体效果还要真人自己体味。” “好,他日我若飞升上界,必有你一功!”司清萍并无儿女之态,话音一落,张嘴一吸,顿时将鲁西华掌中的白丹吸入檀口之中,喉结之间涌动,顿时将丹药吞下。 鲁西华服用过此丹药。自然知其功效,立刻全身白毛涌现,化身为猿,身后一片深黑,无数星辰在其中闪烁,其中一颗大如棋子,雷光滚滚,正是那不知多少亿万距离之外的雷霆星辰。深黑之中,万千星辰之力化为光线,不要本钱一般的灌注到自己身上,将鲁西华化身的白猿浇灌的好似银铸。 鲁西华刚刚来得及将双臂护在头前,就觉得身前一阵,一股巨力铺天盖地的袭来,顿时全身气血翻滚,元神被狠狠的扭曲了一下,体内深处的菩提子也跟着窒息片刻,其上许多绿线纷纷断裂,片刻之后又重新连接起来,只是颜色暗淡了许多。 鲁西华好不容易定住身形,这才来得及往身前的司真人看去,只见此刻情形,不由得张开了嘴巴。 只见现在的司真人宫装飘逸,双眼紧闭,一把通体皂黑的长剑从她体内浮出。此剑长约三尺六寸五分,有淡淡花纹覆绕其上,好似某种植物的叶子,并不清晰。 但是这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此剑刚刚浮出司真人体内,周遭无数虚影立刻涌现。有头生双角的魔神、有身披彩带的仙人、有熊熊火焰、有滚滚海涛、有云雾雷电、有龙虎豹麟,更有大日狂风,还有神婴魔女、五行符文......凡似种种,各现神奇。 鲁西华都看呆了,自家的这位司真人所会的神通真是驳杂啊,各种法门都有,不愧是修行上千年的老妖婆啊。 偏殿顶部早就不见,一道光柱透空而起,天地相接,将司清萍罩在其中,几道人影远远悬在空中,细细观看,不敢上前。司真人的威名可不是虚的,乃是一刀一剑硬生生的打出来的,此刻看到太微殿中有异样,均是以为司真人修炼又有所突破,不敢打扰,只待一会过来恭贺。 长剑环绕的虚影开始渐渐有了实体,越发的晶亮起来,好似一轮烈日散发出无穷的光和热,将整个偏殿照得纤毫毕现,还好之前司真人将宝石、符文、神符之语都收了起来,要不然这会儿就被人看了个精光。 虚影之间,开始渐渐相容。魔神仙人、神婴魔女融合一体;火焰海涛、高山沙漠融为一体;云雾雷电、狂风大日融为一体;龙虎豹麟、凤鸾鹿犼融为一体,渐渐化为四把武器围着皂黑长剑旋转。 空中一声闷响,鲁西华元神震荡,远处空中停留的身影也有数人身形不稳,甚至有一人还从空中掉落,落入白云深处,不知道会不会受伤。 罩在司真人身上的光柱消失,太微殿上空的天空之中裂开了一道裂缝,不知通向何处,裂缝深处散发出令人不可逼视的五彩毫光,竟然将周围的日光逼开,各种璀璨的光芒闪烁落下。 这些光芒好似有形一般,不断地扭曲蜕变着,渐渐化为几朵玄黄云气将皂黑长剑包裹,环绕其外的四道武器虚影和天空五色毫光结合,变化成了一个个的小晶人,身披着彩带,嘴里念着古怪的经文,围着皂黑长剑上下飞舞,赞美着长剑的不凡。有些只有拇指头大小貌似神灵的小人,身穿金甲银甲,嘴里吹着海螺模样的法器,手里敲打着虚幻的腰鼓,发出美妙的声音。 “吹法螺?!击法鼓?!”远处有人经不住大叫起来,异象!绝对是异象! “成仙啊~这是注定成仙的标志~而且是万年难遇的无劫成仙。想不到司真人积累的根基如此深厚,才区区千年就走到了这一步。大道~大道~我的大道又在何处?唉~”一个声音感叹了一番,消失在了远方。走了一个,却来了更多,数十道光华在太微殿所在山峰附近出现,细看这万年难遇的奇景。 司清萍就在此刻,双眼睁开,一双凤眸竟然带的这位空间纷纷震动,就要裂为碎片。此刻皂黑长剑往其体内一收,所有异象顿时消失,一切又重归平静。 无数声音在周围响起,“恭贺清萍真人,仙道可期,飞升上界,成就真仙,道耀一世,泽被苍生,太一道门,亿载长存。” “大家的好意,司某心领了,都散了吧,某太微殿还有私事处理。”司清萍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仿佛无处不在,眼光却是看向了鲁西华。 “遵清萍真人令!”数十道光华散去,有些却在离开之前,将目光投向了司真人面前不远的白猿,细细打量了几眼,仿佛要将白猿模样牢牢记住,这才离开。 “真人,你这是要成仙了?!”刚才的异境让鲁西华惊奇不已,完全和自己服用丹药的效果不一样,自己是元神进入某处神秘所在,看到了传说中的神霄天宫,重新收起白毛,化为原样后连忙发问。 司清萍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只是前路已明、仙途坦荡罢了,本来千年的修行才能渡劫飞升。现在缩短到了两百年左右,而且不用渡劫,机缘到了自然就会飞升上界,与道门前辈汇合。” 鲁西华问道,“真人,难道就是因为刚才的异象。” “不错!普通修士修炼到渡劫境界,都是万中无一,甚至是十万、百万之中都没有一个。而渡劫修士,想要破劫成仙,破除神秘时空的障碍,撕裂通往上界的大门,飞升仙界,那就更难了。”司清萍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这其中,不知道要多少奇遇、多少机缘、多少积累、多少惊艳的才华。” 司清萍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眼睛变得深邃起来。 “而且从修行最低微的时候,就要打下不可思议的雄浑基础。走到了这一步,再加上你刚才送我服用的命运神丹,这才能成就坦荡的仙途,缺一不可!” 司清萍难得伸出手,拍了拍鲁西华的肩膀,“你竟然能得到命运神丹,而且自己也服下一枚,想必和你之前拿出的那种丹药有关。难道你运气如此之好,从前人遗泽中找到了多枚丹药?!” 鲁西华一听这话,就笑了,“真人,这枚你口中的命运神丹就是我自己合制的,只不过用了九十九枚之前的那种丹药。” “此话当真?!”司清萍惊得拉住鲁西华的衣衫,她无论如何想不到命运神丹可以炼制,这种传说中的丹药只能靠机缘而已,太一道门立派十万年来,不过三人得此机会罢了,自己就是其中之一,不过现在还要再加上鲁西华。 鲁西华点点头,“之前那种丹药也是我自己合的,用了九枚雷陨丹。” “靠!”司清萍听了这话,仍不住张口骂了一句粗口,她被鲁西华的话打击到了。 正文 第76章 方块和求赏 “你已经掌握住了这种丹药的炼法?!”司清萍确定了鲁西华的话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 鲁西华想了想,说道,“事实上,并非是弟子掌握了丹药的炼制方法,而是~”鲁西华说道这里四下看了看,又望了望头顶偌大的空洞,“还请真人施法屏蔽此处与外界的联系。” 司清萍点点头,“此事事关重大,如何小心都不为过。”屈指一弹,一点清光从指间飞出,由一化九分别落在殿中九个方位,每个方位的清光再次分化,每处八枚,瞬间遁入虚空不见,只在原处显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印记。 九种印记各不相同,皆是连连闪动,顿时鲁西华之感到偏殿所在位置隐入某处空间不得而知,与外界相接层层叠叠,中间仿佛隔了无数玻璃,看不真切。 “真人此法甚妙啊~”鲁西华赞叹道,他就不会什么阵法,上阵以来都是以力破巧,此刻见到自家殿主精妙道术,不由得出口称赞。 “这是门中《太一仙册》上记载的法术,被我修改了不少。此处空间已经被我折叠了数百万次,组成了一个大阵,由我刚才的九曲剑符掌控。要破解此阵就得在大阵中找到我九道剑符的准确位置,然后施法同时消灭我的九道剑符;或者以无上伟力轰破这数百万层空间的叠加,不过我想此等手段只有仙人降世才能施展,你这下放心了吧。”司清萍微笑着解释道,本来她性子清冷如水,但是自家殿中出了个如此出色的弟子,带给自己惊喜连连,哪里能够不开心起来。 司清萍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在两人旁边响起,“哦?清萍,你竟然布起了大阵,想必有什么重要事情要交代,我就长话短说了。” 司清萍一听见这个声音,立刻脸色稍变,毕竟刚才她还在向自家弟子吹牛,说自己布下的大阵无人能破,除非仙人下凡,话刚刚说完,就有人在阵中传话,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但是司清萍听到这个声音,并没有发怒,而是恭恭敬敬的向着声音来处弯腰鞠躬,“清萍见过掌教至尊!” 掌教至尊?!司真人的一句话落在鲁西华耳中,不由得向一个闷雷在耳边炸响,连忙一边弯腰,一边向声音来处望去。 只见那声音所发之处,并非实体,而是一团光,一团清光,并不是一个人,那声音就从清光之中发出。清光虚虚渤渤,看不清来处,并不刺眼,鲁西华不敢多看,因为曾经不少次在心中腹诽过这位掌教,认为其天天为门派消耗的资源发愁,实在是难当。 “太微殿新进弟子鲁西华,见过掌教至尊!”鲁西华跟随自家殿主向着眼前这位太一道门中至高无上的掌控人问好。 “你就是这次太微殿力保的弟子鲁西华吧,才加入我太一道门不过九个月,就晋升为真人了,想来很是不错。你很受你们司殿主看中,不要辜负了她的期望。” 清光之中一个好听的男声发出,“清萍,我刚才在洞天之中修行,忽然感到仙界之气降临道门之中,以为有什么变故,立刻出来察看,发觉原来是你。你的剑道神通德彰天道,符合天地至理,被仙界种下种子,如无意外坠落,当成仙人,可喜可贺。我太一道门立派十万载,仙人之数不过百十,今日又添仙位,实在是难得,我特来一贺。你果真是天资卓越、底蕴深厚,实在是我道门之福啊。” 司清萍低头答道,“清萍当不得掌教夸奖,此事乃天授机缘,其中另有隐情,还容我一会前往紫微宫细细禀报。” 清光之中的声音说道,“既然事出有因,想必十分重要,那你一会直接来我洞天,不必去掌教宫中,以免引得旁人注意。”此话说完,清光顿时消失不见,再无踪迹。 司清萍轻吐了一口气,转身回来,脸色有一点点微红,看到自家弟子面露疑问,解释道,“掌教至尊道法精深,早就循至仙人境界,只是为了道门发展才迟迟不肯飞升上界。我的阵法阻得了凡人自然阻不了掌教。” 鲁西华刚才初见自家掌教,并无什么感觉,除了清光之外,说话之间如同凡人,并无任何压力,实在感受不出异常,当下点头不语。 “好了,掌教来过,这下没人打扰了。你让我屏蔽此处,到底有何话要说?掌教身为仙人,自然对我的修行进度了如反掌,命运神丹已被你我吃下,这是机缘,掌教自然不会有所想法,你放心便是。丹方你有难处,就不必献出,如果能炼制,我再向门中求取资源向你购买便是,不用为难。你此次能拿出宝石和许多大道规则碎片已是极为难得的,更别提你送我许多法器、伪道器。我会向掌教至尊提出,门中如有此类需求可以向你购买,反正你掌握着那处小世界进出的资源,已经是门中难得的机缘了,其他门派之前还要花去上千年时间来谋划此事,而太一道门却是触手可得,不能强求。”司清萍可能是心情不错,难得讲了许多话,宽慰自家弟子的心。 鲁西华心中有些温暖,开口说道,“弟子让真人屏蔽此处实在是有一件宝物要献与门中。” 司清萍眼睛一亮,“是何宝物?难道是几颗命运神丹~”不由得和自家弟子开起了玩笑。 鲁西华说道,“我的家乡有一句古话: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意思是说,一条鱼能解一时之饥,却不能解长久之饥,如果想永远有鱼吃,那就要学会钓鱼的方法。” 鲁西华一边说,一边取出一物,巴掌大的小方块,暗金色的正六面体,并非是金属或者是石头制成的,每一个面上都有两个橄榄状的环形花纹交叉,花纹上带有小刺,显示着这是一种植物的藤茎,其中一面的表体花纹上,有两道轻微的细痕。 鲁西华同时将暗金小方块的六面按下,一道一人大小的方块虚影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鲁西华往里面投入了九枚雷陨丹,一道光华过后,一颗之前见过的丹药就出现在司清萍面前,正是那枚能够持续补充法力,适合合体期食用的雷光丹药。 “不用任何炼制,只要投入相应的原料,就能瞬间生成符合规则的丹药。命运神丹就是用了九十九枚这样的丹药炼制的。”鲁西华一边投着雷陨丹,一边说道。 “道器?!这是道器!”司清萍嘴中发出轻声,“而且是符合异世界规则的道器,难怪可以炼出命运神丹,这等于是将异世界的天道规则融进己身啊~” “不过,每合成一次真人所说的命运神丹,这个方块盒子就会破裂一次,我想这是因为超出了它承载的极限。弟子想将此盒子献给道门,如果道门中有高人前辈能够破解这盒子的奥秘,将其所含规则化进我太一道门的丹炉之中,那将会有取之不尽的丹药、武器供给太一门弟子使用。” 司清萍意外的没有激动,“无需会任何炼丹之法,只要将符合的材料投入,就能自动生成丹药,果真是满含异世界天道的道器。按照你说,竟然还能炼器,实在是神奇,我将它献给掌教至尊,破解它其内的所含规则,那么,我们太一道门将迎来盛世~” 鲁西华点点头,如果真的能够破解赫拉迪克方块的奥秘,将之运用到门中道器上,自然各类丹药和武器都不缺了。 “我为真人演示一下,如何使用。”鲁西华取出几枚石符,“非常简单,三枚相同的石符,可以合成更高一级的石符,以此类推。”话音刚落,一枚新的石符出现在方块虚影之中,然后又是两枚同样的石符投入,一枚更新的石符又诞生了。 “如果是使用小世界中的材料,三枚相同的材料可以合成一枚更高级的材料,无论任何宝石、丹药、石符都可以。但是,如果是使用我们太一道门的材料,这就需要花费九枚,弟子以为这是世界规则差异所致,还需要门中的前辈们破解。” 司清萍自己也试了几次,果然炼丹合器一点法力无需消耗,更是无需等待,材料到位,新的物品自然在方块虚影中生成,只是每次只能炼制一种,产量也很低,但是这都不是问题,交给掌教去解决就好了。 “西华,这次你的功劳很大,我会将你的功绩报给掌教知晓。你想需要什么赏赐?门中会尽全力满足你,如果门中没有赏赐,我太微殿一样会有!”司清萍认真地说道。 鲁西华想了想,自己努力为门派做贡献不就为了这个吗?说道,“我并不会炼器,如有可能,我想要一件道器,最好是能够畅游星河的道器。” “你想外出门派?!”司清萍口中发出疑问,“不过也对,你本来就是新招不到一年的弟子,之前在水蓝星上,不过是个被囚禁的亡国太子罢了,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好,我答应你!无论如何,都给你弄一件道器,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去!你炼虚的修为也配得上一件道器了。” “有劳真人厚爱。”鲁西华连忙谢过司真人。 “你先回雷音峰等候,我去向掌教至尊禀报,对你的赏赐再做定夺。” 正文 第77章 本卷终章 一枚枚泛着宝光的丹药投入到方块虚影中,这些丹药上细刻着繁复的花纹,无数柔和的光芒从花纹中冒出,到处弥漫着清香,这股香味沁人心脾,这光芒仿佛拂尘一般扫去了心头的尘埃,这正是太一道门中赫赫有名的破厄丹,乃是大乘期的高手准备渡劫前长期食用的,用以去除修行上的一些心魔隐患,减少渡劫迷障的效果,非常受角木星域的高手喜爱。 此刻这些丹药在虚影中消失,一颗新的丹药诞生,只见那颗丹药之中有条光华组成的小龙,栩栩如生,在丹药内部丹气幻化的云雾间穿梭自如,时不时发出一声淡淡的龙吟,这声音厚重宏大,绝非妖兽之声。 “果然是腾龙丹~”一位青年模样的男子,黑发垂髫,相貌极为年轻,衣服温文尔雅的样子,好似一名翩翩公子。 腾龙丹是太一道门中秘藏的丹药,炼制起来耗时耗力,更费材料,常常需要收集数百甚至上千年的时间才能开上一炉,一炉需要几名渡劫高手在太一星外昼夜不停吸收星光,点燃炉火,时刻掌控丹炉变化,耗时十年,方成一炉。一炉丹成也不过区区四十九枚。此丹是给渡劫期道门高手食用,长时间服用可以梳理自身神通,使得自身神通更加契合天地至理,虽然加强了渡过雷劫时的难度,但是一旦渡过雷劫,就可以当场身化龙影,破空而去,无需慢慢转化仙气,再行飞升。 所以腾龙丹乃是太一道门中的秘藏的三大丹,和七宝丹、阴阳丹一样都具有纯化神通的功效,非常受到那些法力深厚而道法神通数量不足的修士喜爱。只是因为炼制困难,门派内部尚且供应严重不足,不在星域之中流通罢了,所以算是秘藏的丹药。 “竟然要一百枚破厄丹才能合出一枚腾龙丹,那命运神丹更还在腾龙丹之上,为什么西华只用了八百九十一枚雷陨丹就能将之合成?而我们花了一千枚雷陨丹只能合成一枚浑天丹,浑天丹不过和破厄丹相当。这中间的难易程度相差千倍,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司清萍站在十数尺外,看着掌教在实验鲁西华献上的赫拉迪克方块,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这已经很好了。要知道,不管是哪一种丹药,每炼制一颗,都需要大量的天地元气和药材,还需要丹炉提纯,更需要相应的炼丹人才。”青年缓缓开口说道,双眼盯在方块上说道,“尤其是破厄丹、腾龙丹这种绝品的丹药,没有相应的药材,神通再高也炼制不出来,可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但是!现在我们太一道门有了这个道器就不一样了,无须炼丹师,无须时间,只要有了低一级的丹药,投入其中,我们就能马上得到最正宗的丹药,而且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性。那些多出来的丹药元气就是给这件道器提供了合成更高一级丹药所需的元气,这点损耗是必然的。” “鲁西华能够以八百九十一枚雷陨丹合成命运神丹,是因为他的雷陨丹乃是他直接凝结天外雷气精华生成,并无其他任何杂质。另外,他天生雷星,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雷帝转世,他所沟通的雷气直接来自雷霆祖星,其质量哪里是我们这些苦修之人捕捉天外散逸的雷气所能比拟的。”青年嘴带微笑说道。 “而且,合成命运神丹已经是超出此道器的规则上限,内部根基有些损坏,无法久行。依我看来,如果要强行合成命运神丹给门中长老弟子服用,只怕再合成不过七八枚之数,这件道器就要不堪使用了,这对于我们太一道门来说完全是得不偿失。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此道器炼制大量的绝品丹药,使得我们道门的弟子人人如龙。到时,只怕会引来角木星域的大盛世。” 司清萍点点头,“掌教说的是,现在炼制一枚腾龙丹无须再去收集其他材料,按照方块的合成实验,只要两百万青冥丹就能合出一枚腾龙丹,一百六十亿黄芽丹就能合成一枚腾龙丹。” 青年赞许地说道,“不错,这件道器合成我道门中从炼气期到合体期的丹药,每提高一级,都是前一期的二十倍,非常有规律,只是到了最后大乘和渡劫两个阶段的丹药,才猛然涨到了五十倍和一百倍,想必这也是因为丹药中富含大道规则所致。我太一道门开派以来,因为材料难得,这腾龙、七宝、阴阳三丹所炼之数总共不过区区十万之数,每年能出一枚已算是不错了。” 司清萍说道,“我太一道门属下直接所掌控星球上百万,更有千万往昔外门门徒在星河中开枝散叶,这低级药材收集起来极为便利,实在是福音。” 青年点点头,“此事事关重大,暂且放在一边,需要徐徐图之,不能急在一时。我先试试能不能将此道器的规则融入我门中炼丹道炉,到时,一炉开出,千百枚绝品丹药同出,才算是门中盛景。” 司清萍赞道,“掌教所思甚妙,只是那鲁西华此次献出宝物功劳甚大,他欲求取一飞行道器,遨游星河,不知掌教意下如何。” 掌教微微一笑,“此子心中秘密众多,我看那小世界他就未必全部吐露了实情,而且自身极有可能是仙界雷帝转世,我们自然不能亏待了他。他能够将此道器献与门中,可见对太一道门的认同很高。你转告与他,他现在修为普通,并无自保之力,先还是在门中修行,道门中各种功法资源向他倾斜,什么时候修到了合体期,能够驾驭道器,本座就放他出去。另外,他此次的功绩不能公之于众,所有功劳发放只能私下进行,让他放心,道器少不了他的,本座另外还有惊喜给他。你先出去吧,我开始试试抽取这方块中的规则,将它融入道门所用的神炉中,这段时间我会通知下去,让人不要来打扰我。” ------分割线------ “修到合体期才能出去?”鲁西华听到司真人传来的这个消息,不由得愣住了。 司清萍眼睛望着这个自家太微殿最优秀的弟子,“不错。你以为道器是什么?是到处都有的法晶吗?道器在太一道门之中也不过百十之数,都是皆有归属。而且,道器虽然威力巨大,但是所需法力消耗也是不小,你以现在的炼虚期修为强行驱动也不过勉强为之,与其给你让你出门就被人抢,还不如好好修行到合体期,到时元神和肉身随时能够合二为一,将神通提升为规则,踏入大道之门。而且,你在门中多看看典籍也算是有所好处,并且当你修成合体期时会有天劫降临,门中各处禁制开启,能够帮你抵挡一部分,何乐而不为?” 鲁西华见掌教已然下令,司真人亲自前来解释,知道这是对自己的重视,这个情当然要领,只好点点头答道,“西华谢过掌教至尊和真人好意,自当奉命行事,好好在门中修行。” 司清萍听到鲁西华答应,说道,“你的天资甚高,而且掌教说了,你的秘密不少,修行进度应当很快,又服用过命运神丹,我看不过百来年就能修到合体境界。掌门已经开始着手破解你那宝物的秘密,想要试着融入到道门中的炼丹神炉之中,这次如若成功,到时候合成的绝品丹药少不了你的份。” 鲁西华点头称是,连连谢过自家真人。 司清萍站身起来,转头环视,眉头微皱,“你这雷音峰上只有你一人,也太过清净了吧?我给你送些奴仆婢女过来,将你这雷音峰好好管理一下,不能弱了我们太微殿的面子。好歹你现在也算是太微殿在太一星上的门面,有个来客,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也太失面子了。” 鲁西华连忙拒绝,“弟子清修惯了,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伺候,还是一个人待着好些。等弟子修到合体境再做这番打算才好,现在还不是享福的时候。” 司清萍回望了鲁西华一眼,“你倒是一心向道。门中许多天赋不如你之人每天只知道尸位素餐,白耗资源,要是都像你这样,门中资源哪里会不够。好吧,我先回殿中,你若有事就来寻我,只要你进阶合体,等我飞升上界前,我就提议将太微殿交予你手,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苦心。” 说完此话,司清萍随手一招,一头鸾鸟模样的异兽清鸣一声,落在院前。司清萍脚步一抬,身影就出现在鸾鸟背上,鸾鸟拍动着青霞一般的翅膀而去,三根长长的尾羽在空中留下点点光华,显示着鸾鸟飞过的痕迹。鲁西华心中不由得一叹,他想起了试炼中陪伴自己十数载,又坚守在韩彩儿身边数十载,以身殉命的黄猫儿。 黄猫儿的尸骨被自己修成金刚之身时炼化成为随身腰带和发冠,却在成就琉璃天王之身时破灭,想到这里,鲁西华的心中不由得泛起狠来,那巨爪的主人究竟是谁?!只有自己当踏出太一星,才能去寻找这个答案! 鲁西华重新回到静室中,暗黑破坏神二的世界中,自己所得都献了出去,不但抵了星图中的花费,而且还对道门和太微殿还了恩情。只要师门破解了赫拉迪克方块的秘密,那么必将对原材料巨大的需求,那些能在太一道门掌控下的星球能提供的材料当然好收集,可是高级材料呢? 那些暗黑世界中的神符,司真人口中的大道规则碎片呢?这可不是好得的东西,只有在各类小世界中才有出产,修行者想要体悟不同的天道,最方便的途径,那就只能向自己购买这些神符,更别说暗黑破坏神世界中那些疑似仙魔的天使和地狱魔王,这些都是卖给师门的优异资源,必要时,自己可以将整个暗黑破坏神小世界献给师门,将它变成师门的一个试炼之地,资源出产之地,这种诱惑,想必掌教至尊是无法拒绝的吧? 只可惜,这个世界中对自己有用的只有那些希望之光和那段神秘的木心。 希望之光依旧被重获新生的亚马逊族人和盲眼姐妹会的罗格营地居民们源源不断的提供着。但是数量增加的极少,增加的都是在五星国境内,那些前往亚马逊大陆开拓新生活,挖掘新财富的人身上出现。 鲁西华大体已经明白了,所谓的希望之光,只会在说华语的种族身上出现,其他任何外语种族根本没有出现希望之光的可能。难怪秦始皇要一统六国,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看来自己的菩提子想要获得更多的希望之光的养分,只能在说华语的种族身上下功夫了。 至于那段神秘的木心,早就被菩提子上无数的绿丝缠绕,希望之光的光华落在上面,负面的嘶吼渐渐消散,看来露出本来面目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但是其中强大的生机已经显露出来,这些生机化为绿色的液体被菩提子吸收,鲁西华能感到元神在缓慢的增长这种元神之上的无限雀跃是任何丹药所不能给予的,仿佛是一种新生,一种蜕变。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间,一滴从木心上剥离出来的绿汁,并没有被菩提子吸取,而是向着银海中掉落,不知道掠过多少气泡,终于绿汁和其中一个绿线上的气泡接触,嗖的一下穿了过去,落入其中的世界。 这究竟是偶然还是有意?鲁西华开始仔细观察起来,这些占据了自己银海中各处的穴窍的小世界,难道就仅仅是给自己提供资源和奇遇?不,肯定还有其他用处,希望之光的获取是否还有其他的途径?鲁西华也想试试。 ------分割线------ 这是一个闷热的夏天,秋老虎依旧发威。严武这几天过得很不开心,因为一点小意外,一笔生意也黄了,与合伙人闹得很不开心。结婚七年的老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闹着要和自己离婚。严武说看在女儿还小的份上再三挽留,老婆就是不同意,这个死女人,要滚早点滚,女儿我自己带。心情不好,刚好被几个朋友叫着晚上出去吃饭,严武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吃的是火锅,大家都言谈甚欢,只有严武一个人闷闷不乐,其中一位朋友说,要不喝点吧?严武最开始是拒绝的,说自己开车来了。大家都是朋友,也没多劝,但是严武反而一个人坐在那里越来越不开心,他想不通啊!!为什么结婚七载的老婆就要这么和自己急着离婚!!难道感情就是一张白纸?说扔就扔?!他实在是想不通!! 于是严武慢慢放松了自己,也不管了,端上杯子开始喝起酒来。 喝了大约有六瓶,兴致也起来了,火锅散场了,几个朋友说换个地方接着喝。好吧,一行人又一齐到了附近的酒吧。狂躁的音乐、摇曳的舞女、迷离的灯光,四打啤酒又下去了,严武也快睡着了。朋友说,要不这样,吃点东西再回家睡觉,好垫垫肚子,要不肚子里全是酒,身体受不了。 这么多啤酒喝下去,严武的肚子早就空了,就说好,这时刚好十二点多,夜市刚开,几条主要的街道闹热得很,有人提议那么大家就吃路边烧烤吧,热闹点。严武脑子有点晕,也没拒绝,就说好,这样,大家就接着干烧烤。 本来吃烧烤也都没喝酒,严武心累,外加有些睡意朦胧,吃了几口就趴那打盹。一众朋友看见了,问道,武子,你今天怎么没精神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严武也没将家里的糟心事说出来,只说公司业务不顺利。朋友一看这样,提议,来个芥末牛肉提提神。严武豁出去了,好,开始整! 一口牛肉下去,又开始精神了,我滴个乖乖,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这一刻,严武也不知道是真的想哭还是芥末的作用,反正说不清楚,就是止不住。结果这一来,大家又喝上了,整个聚会结束,大约都两点了,散了吧,各自回家。 严武告别了朋友,原本想打车回家,结果想起合同、公章、电脑都还在自家的车上。外一遇上个好歹,被人把车窗给敲了,这些东西丢了,就不是钱的事了,补办起来太麻烦,合伙人只怕更要闹事,但是开车回家,头又有点晕。 严武就靠在车边,抽了两根烟,左右不断的观察,这时都两点过了,街上也基本没人了。严武家在芙蓉城西边的一个区,刚刚撤县改区,街上不如市里面热闹,如果不是主要的几个街道,基本没什么路人。 严武两根烟一抽完,脑子就抽了,反正这里离家所在的小区也就不到两公里,靠着路边慢慢悠着回去吧,反正明天不用去公司,在家睡个够,省的停在这里还要给停车费。老婆已经搬回娘家了,自己喝了酒回去也没人唠叨,只是不知道女儿怎么样,这几天自己忙里忙外的,女儿跟着她妈,不知道好好吃饭了没有,要不自己明天下午买点玩具去看看女儿~ 想到这里,严武也不管那么多了,打开车门,一脚跨了进去,插上钥匙,点火就往家开。 正文 第1章 醉驾进了看守所 严武认为自己很清醒的开着车慢慢悠悠的往家走,一边开车,一边用醉眼朦胧的双眼看着这座沉浸在深夜五彩霓虹灯中的城市。她是多么美丽,多么安静祥和啊,没有那么多争斗,没有那么多利益纠纷,白天铁骨狰狞的钢筋水泥丛林在这一刻显出了自己的温柔。别怪此刻的严武思绪颇多,要是这人喝了点酒啊,那真的是感慨万千。 也许是严武最近太累,也许是酒喝的太多了,他发觉天空之中有一道绿光从遥远的夜空之中飞速落下,向着自己的汽车直奔而来。“流星?”严武喝了酒的脑子开始不清醒起来,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去躲避,而是双手扒着方向盘,脑袋伸出车窗外,昂头望着天上,脚下的汽车依旧在靠边的车道上滑行,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路边一个灯火通明的饭店外,一辆豪车正慢慢从斜坡上倒退下来,一位女子正探出半个身子在给人打招呼告别,手里还拿着电话说着什么。饭店外人行道边栽种的绿化带,将严武的车子挡了大半,使得没人发现远处贴边驶来了一辆汽车。 那绿光直奔严武的车辆而来,但是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发现这个异常,依旧各顾各的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严武就直直的看着那绿光冲向自己的汽车,在车头稍微拐了一下弯,一下就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严武吓得啊的一声大叫起来,这个叫声未落,就听到“嘭~”的一声,身下的汽车震动一下,前方一名女子的惨叫声响起。 严武这下反应过来了,“自己光顾着看天上的绿光,撞到人了!”后边行驶的一辆出租车也靠着停了,严武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一下又麻木起来。 跑?!不能跑!救人要紧!千万别死人!自己这车速还撞不死人吧?!严武赶紧掏出手机拨打120,这边刚刚拿出手机,拨通了120,话还没说上几句,车门就被拉开,几只手就把自己拽出了车门。 “撞了人还不下车?!” “妈的,前面两个眼睛是摆设啊,前面这么大一辆车看不到?!” “好重的酒气~这娃喝了酒!是醉驾!” “狗日的,喝了酒还敢开车!” 有人上来就给了严武两耳光,紧接着就有人上来拳打脚踢,严武急得大叫,“我正在打电话叫急救!”可是这话没人听,有人一巴掌将严武握住的手机打翻,手机落在地上,被几脚就踢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妈的,要是依着严武平时的性格,早就和这群人干起来了,但是现在自己确实喝了酒还开车,又撞了人,不占理,一边用身体扛着拳脚,一边叫道,“我的全责,我赔!我都赔!”听到这话,挥动的拳脚这才少了下来,严武的衣服被弄破,浑身上下又皱又脏,半坐在地上,身子靠在汽车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医院效益好,到处都是大医院和他们的分院,这边拳脚刚停没多久,那边120急救车呜哇呜哇的来了,受伤的女人被抬上了救护车,地上没有血。 “还好,没死人。这样就不用坐牢了~”要是死了人,起码就是三年,想想自家宝贝的女儿,三年后看到自己的爸爸,会不会还认得出来?平时自认为自己很会处理紧急情况的严武,现在才发现,他妈的一切都是无力的。 那受伤的女人被抬上车时,眼神中透露出狰狞的眼神,将严武吓了一跳。严武这才注意到自己撞的是一辆奔驰s级轿车,望着右前部上凹瘪的一大块,和变形的车门,严武想,“这下几十万没了~”等等,这车的驾驶员似乎是个戴帽子的男人,怎么没有出现?为什么和自己同车的女人受伤了,他都不出面?严武心里咯噔一声,有了点不祥的预感,不过稍后就被醉酒的脑袋抛在了脑后。 交警赶到了医院,找到了到处缴费的严武,一开口就问喝酒了没有。严武一看他胸口的摄像头,就知道自己这回死定了,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喝了。交警问,喝了多少?严武不敢直说,话说出来就是证据,只能硬着头皮说,你抽血吧,我配合你,结果是多少就是多少。 此刻的严武脑子里都是,不会现在就抓我吧,这下文佳总算找到理由和我名正言顺的离婚了。 抽完血,交警把车扣了,证件也给扣了,一查严武在芙蓉城的居住地和家庭情况,说,“你是本市户口,有车有房,对方的伤势也不算严重,你也赔得起。这样子,今天我们就不带你走了,你回去安排一下,自己来交警队报道吧。你知道后果的,跑了就全网追逃,你是聪明人,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严武此刻哪里还有什么要求,该赔多少自己都认,连忙点头,“我知道,一定对伤者负责到底,配合政府工作。” 等严武再回到病房,那女子已经出了急救室,膝关节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身上有少量淤血肿块,其他没什么大碍。严武瞬间就觉得自己没那么惨了,想要见见受伤女子,老实赔礼道歉,取得对方原谅,结果被挡在了病房外,说是让等候交警队和保险公司通知。 严武一听这话,心中也有点来气,公事公办,等就等吧,连忙回家处理事情去了。 后来去交警队报到,抽血结果出来了,酒精浓度每100毫升126毫克,确实属于醉驾,严武态度良好,积极赔付,就在交警队办理了取保候审。最后连车带人一共赔了五十六万,中间历时两个月,各种麻烦事不断。终于,严武还是和老婆文佳离婚了,自己面临拘役,孩子还小只能判给文佳抚养,自己父母远在省外老家,根本不敢和家人说,只能等拘役结束,再和家人沟通。 望着孩子那张哭泣的小脸,严武的心都碎了,悔不该当初酒后驾车,意图侥幸,仗着路近,就以为能顺利回家,哪知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终究还是栽了,驾照也没了,几年后再考也是麻烦。 法院当天宣判的时候,严武人生第一次站在被告席上,感觉自己好像翻了十恶不赦的罪孽。法官高高在上,公诉方检察院的人员一脸正义,这模样严武之前只在电视上见过。 当法官宣判,判处拘役一个半月,严武的心都凉了,自己那么好的认罪态度,积极赔付,还有自首的情节,为什么就不能给一个机会判个缓刑。 当天走出法院,严武想着自己就要进去了,忽然觉得自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严武站在法院的大门口,火辣辣的太阳暴晒也没有任何感觉,严武的脑子里现在想的就是,我完了,以后这辈子都要背上劳改犯这三个字的罪名了,永远抬不起头了。不知道可爱的女儿还会不会看得起自己这个爸爸...... 因为态度良好,所以严武是被办案交警用私家车送去看守所的,就和常人一样。交警事前和严武交代清楚了,进去的时候,自己带一床被子,穿无鞋带的鞋子,全身不能有皮带、拉链、口子等等各种注意事项,还安慰严武说,很多牛人的人生都有这个劫难,等你渡过去这个劫难,相信你回来又是一匹狼。 严武当时就问了交警一个问题,“万一在里面打架了,会不会加刑?” 交警意味深长的看着严武,“最好不要打架~有人打你,你不要还手,打你的人会很惨~”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严武这么镇定的要去坐牢的人,交警淡淡地从兜里摸出一包天子,说,“你先抽烟,我先办事,办完了就带你过去。” 严武就在交警的办公室抽着天子,吹着空调,喝着干净的纯净水,享受着最后的几个小时的美好时光。 大概快十点半了,交警的事办完了,说走吧,开着私家车先带着严武去附近医院体检。这是严武第一次享受国家完全免费的体检,所有拿着体检单子念出严武名字的医生和护士,看着严武都是一脸的惊讶表情。开始严武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看了一下体检单子的抬头,《在押犯罪人员体检表》,严武就能理解他们的表情了,他们也许见过的都是手铐脚镣全部带齐了的罪犯,哪怕是被担架抬来的也是上着拷的,而自己是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没有任何戒具的罪犯。 有位打B超的老大夫一边拿着蘸水的滚轮在严武的肚子上滑来滑去,一边问道,“小伙子,你这是咋了?”严武说自己酒驾遭了。老大夫叹了口气,“唉~划不来啊,划不来。年轻人还是欠考虑,进去耍多久?”严武说,“四十五天。”老大夫拍了拍严武的肚子,“小伙子~要挺住哈。祝你平安~” 体检完毕,交警又带着严武去了缉毒中队,尿检。 一个满脸横肉没穿制服的小伙子,给了严武一个塑料盒,就站在尿池边等着严武接尿。 严武哪里经过这种阵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好言好语的说,“警察哥,你看着我,我尿不出来。”小伙子脸一横,“哪来的那么多屁话?!赶紧尿!” 严武哪敢顶回去,只好硬挤了一点出了。好不容易出来了,小伙子刚把盒子接过去,带着去了检验科,一位警察就问,“你娃儿吃药了没?”严武知道他说的是嗑药,连忙摆手,说,“我不吃药,不吃药的!” 警察拿过尿样来,搞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对严武吼,“你他妈药检都呈阳性了,你还说你不吃药?!” 严武一脸的蒙蔽,自己从不嗑药,怎么尿检就会呈阳性?!连忙喊着,“我不吃药,我不吃药!那玩意儿害人,不敢吃!”那个警察一脸的凶样,望着严武,好像要跳出来打人的样子。 交警听到严武在尿检科吼了起来,马上冲了进来,拍拍那个警察的肩膀,“兄弟,不要弄错了,这个是酒驾。” 那个警察一听这话立刻就笑了,“没事儿,我讹他的。既然是酒驾嘛,你就赶紧把人送了,我这也要吃午饭了。” 严武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的怒火在燃烧,“难道老子就长得像个吸毒的?!还讹老子?!老子日你mmP!!!” 一切结束,上车了,交警又摸出一支烟递给严武,“哥们,抽一根,过去了就抽不成了。烟和打火机你就别想带进去。我们现在就过去,车子我开慢点,你毕竟一个多月看不到外面,还是有点惨。经办你这个案子,我觉得你人还不错,我有个同学在里面工作,一会儿我给你打个招呼,让你好过点。” 严武孤身一人大学毕业就来芙蓉城打拼,在这里买房结婚生子,父母亲人都在外省老家,在这座城市除了房子和女儿之外,举目无亲,现在老婆也没了,这个时候无论哪个愿意出手帮忙,都是自己的恩人,心中感激得很。 严武点着头,望着车外一路被太阳暴晒的马路,心里在想,要是这个时候不用进去,让自己在暴晒的三环路上跑一圈,自己都干! 正文 第2章 老司机来了新地方 虽然看守所好像隔着区里很远,严武自己也是在芙蓉城城里城外、市区县城忙里忙外呆了十年的人,但是他之前从不关心这类和自己无关的事,所以他也不知道看守所的具体地址在哪里,只是觉得在车上坐着,看着两边飞逝的景物,时间过得飞快~似乎就是一两支烟的功夫,车就到了目的地。 看守所的大门,门口是高高的全封闭式铁门,周围的一溜高墙上全部拉满了带电的铁丝网,每一面围墙的尽头还有一座瞭望台,武警们真枪实弹的站在上面。 办案的交警直接把车开进了看守所最外面的铁大门,然后在内墙的第一道门停了下来。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一名武警全副武装,交警下车过去办手续,里面的武警就开口问了一句,“人呢?”交警转身向着车里抬手,指指严武,说,“就是他。” 那名武警瞬间感觉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拿起一边的麦克风,通过安装在防弹玻璃上的喊话器大声吼道,“下车!双手抱头!蹲下!” 严武当时的那个心情,真的是想哭,自己清清白白三十余载,一朝酒后驾车,就这么成了犯人了,悔不当初实在是晕了头,不该心存侥幸。面对武警的威慑,严武规规矩矩的下车,抱头蹲在地面。交警办完交接手续,回来最后留给严武的一句话就是,“在这里,一定要听武警的话!千万不要冒犯,他们是可以开枪的!好自为之,几十天后就出来了,没什么~” 办完入门的第一道手续,严武就被带了进去,来到了里面的办公区域。这里是一个非常大的办公室,整个监区的监控视频都能在这里看到,面积大约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办公的男男女女都有,严武不敢多看,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待在墙边。这个时候他感受到了自由的珍贵和地位的区别:本该在外面享受阳光的自己,进了这个戒备森严的地方;别人是工作人员,而自己却将是这里面在押的囚犯,等待服刑,内心百感交集。 果然,接待室里,一位协警看到办案交警就立刻上来打招呼,办案交警说道,这个兄弟伙人不错,在原则的范围内,能照顾就照顾一下。协警正眼也不带瞧严武一下,用眼角瞟了一眼,说,“看嘛,再说。”然后,办案交警拿上文件,弄完手续就走了,也没再看严武一眼,估计是赶着出去吃中午饭了,看守所这地,一般人没人愿意在这里长待。 此刻的严武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孤儿一样,被人抛弃在了这个陌生的钢筋铁笼之中,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助。 正在这时,一个穿白大褂的医师带着两名警察就过来了,指着严武说道,“你,过来!到这个位置,靠墙站直!” 严武规规矩矩的过去,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更像自己喜欢的偶像黄海波一样,举着写有自己名字的编号牌各种拍照!想当初,偶像黄海波出事,他还义愤填膺的在网络上为偶像和喷子们口水大战了一番,没想到,现在轮到了自己! 不管严武心里此刻想的是什么,他都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白大褂说的去做。白大褂突然开口,“衣服裤子全脱了!快点!” 严武微微一愣,你他妈的~旁边还有女警察呢!没办法,扫了一眼旁边两位虎视眈眈、腰别手枪的警察,严武还是只有脱。当脱下内裤的时候,严武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妈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光还是头一次。严武只能尽量幻想自己此刻是在洗浴城,而周围的都是一起在水龙头下面冲澡的陌生水友,没办法啊,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意淫利器~精神胜利法。 严武脱衣服的时候,本能的把衣服、裤子、裤头都叠好放在旁边的一张小板凳上。谁知,刚刚放好起身,就被一名警察抬脚把小板凳踢翻,全部掉落在地。 严武的心都在抖,这样搞,自己之后还怎么穿啊?进来这里后果然就没有人格尊严了。你,已经不再是一个自然人了,你已经没有尊严了,就是一个在这里服刑的罪犯而已! 白大褂让严武背过身去,双手撑着墙,把屁股撅起来看。我日你妈哦!不会这里检查一下,到时候方便里面的人爆自己菊花吧?!严武的内心是崩溃的。 好不容易弄完,重新穿回了衣服,那个办案交警的同学,协警又拐了过来,下巴一甩,嘴里说道,“我带你过去,安排你的监舍,你在陈教官下面。”这边刚说走,从里面出来一个胖胖的老警察,协警马上过去敬礼,“陈教,这是那个醉驾,过来了。你上次是说安排在B204,对吧?”陈教看了严武一眼,说,“要不要改在220?算了,还是安排在204吧,你带他过去。” 协警连忙说,“是!我这就带他过去。” 于是严武就光着脚,抱着自己的外衣被子跟着协警开始走,不知道穿过了多少道有密码的铁门,终于来到一个四面都是门的院子里。严武这时才注意到,每条通道上都划分了犯人行走的区域,地面上都标好了线,犯人是绝对不能走到线外的,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晒得人脑袋发晕。 严武抱着被子终于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的门口。协警把脸冲着严武,大声喊道,“蹲下!”严武立刻将被子外衣放在地上,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了。这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贱!这才进来不到半小时的样子,严武似乎就被人呼来喊去的习惯了。 严武这边蹲下来,协警就开始打开一个老房的铁门,铁门被打开,里面又是一道全是网眼的门。严武蹲在地上,看见里面一群光头犯人穿着红色的衣服,就跟以前在电视上看到那些is里面被处决的俘虏衣服一个颜色。 协警又紧接着开了第二道门,喊道,“进去!” 严武立刻起身抱着被子外衣进去了。一间很小的房间里面,蹲着几十个人,都端着塑料盆在吃饭。协警边锁门边对里面喊道,“别欺负他~”然后锁上门就走了。严武心里才明白过来,这就是所谓的打招呼了。门口剩下严武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周围几十个光着头身穿橘红衣服的犯人端着塑料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严武。 严武屁股上一紧,操你妈的,不会真的要菊花不保吧?! 正文 第3章 初临贵门人眼杂 “哟呵~来鲜肉了哦...”一个小光头的声音在房间中一下子就炸开了,所有人顿时像过年一样,脸上露出乐喜悦的表情。严武还站在原地发愣,这你妈逼是几个意思啊? 严武还在懵逼的的时候,房间角落冒出了一个声音,“涛娃,带他去把东西给放好,然后端碗饭给他。” 严武往声音的来处望去,看见一个坐在最角落的小个子发声安排着。 那个小光头一听这话,立刻放下手中的饭盆,估计他就是涛娃,领着严武进了一道封得死死的门。 门里面是一个宽有六米,长有大约十六米左右的房间,房间很高,顶部一头一尾各有一扇窗户,窗户上装了厚厚的铁网。为什么严武能一眼估计出房间的大小?因为他自己做过物流,对各种仓库面积都很敏感,一眼看下去大差不差。 最中间的过道只有一百多公分宽,两边各有一个四十公分高,离着墙两米多长度的台子。台子一直到房间的尽头,台子上都是发亮的木板,下面是一格一格的小格子,有的空有的满,看样子是放私人物品的地方。最里面的玻璃板有半人高,隔得太远,暂时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放好东西,涛娃带着严武回到刚才一群人吃饭的地方。 刚才发话安排涛娃的小个子对着严武似笑非笑的说,“新来的,过来。”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地上一个四方形的硬泡沫,意思是让严武坐下。 小光头涛娃这个时候端来了一个塑料盆,里面有一把塑料的勺子。严武一看,我滴那个神啊!居然全是发黄的白菜,有肉吗?有!不过全是烂!什么是烂肉?就是那种菜场不要的肉,猪泡渣、猪**!**上面还有黑毛!你她妈的这玩意儿能吃吗?!严武一看这饭菜就想吐,喉咙里直冒酸水,接过塑料盆却不敢下嘴。 涛娃笑着说,“你娃今天运气好。我们舍刚被评上文明舍,今天有肉吃。快点吃,马上时间要到了。”小个子也发话了,“多少吃点。” 严武可不敢在这里面搞另类,硬着头皮拿起勺子吃了几口饭,长毛的猪**是一点没敢碰。饭是那种蒸得很烂的米饭,几乎没有嚼头,菜的汤汁咸到可以一口气喝完三瓶矿泉水。草草吃了两口,严武就在也吃不下去了,尼玛菜市场倒掉的东西都比这要好! 小个子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养神,问道,“怎么不吃了?多吃点嘛。” 严武哪敢说这不是人吃的东西,只好说道,“我不饿,不怎么想吃饭。” 小个子笑嘻嘻的说道,“斯文人,你才来不习惯,慢慢你就会觉得这才是美味。”一边说,一边嘴里发着笑。 严武心里那个崩溃,忽然脑子里就想起了着名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里面,安迪刚进监狱时,典狱长说的一番话,“来到这里,请把你们的灵魂交给上帝,而把你们的身体交给我。” 想到这里,严武再也吃不下了。小个子发话了,“新来的吃不下就算了,把饭菜分给其他兄弟吃吧。”严武手中连看都不想看的东西,瞬间就有人接手过去,并且一群人分得干干净净。 小光头涛娃这个时候来到严武面前,对着严武严肃地说道,“我叫刘涛,以后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到没有?” 严武这个时候只能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然后刘涛又对严武说,“刚才发话让你坐下的是康哥。我们这个舍只有一个哥,那就是康哥,你懂了没有?” 严武一愣,妈的,原来牢头狱霸是真的存在啊!电视里不是骗人的!脑袋情不自禁的上下点动着。 正当严武还坐在硬泡沫板凳上纳闷的时候,大家都吃完饭了,严武就看到一个浓眉大眼的黑大汉起身,将众人手中的塑料盆一一收齐,来到角落开始一个人清洗起来。 这个时候刘涛就招招手把严武叫了过去,说道,“这是牛哥,现在他洗完,你学习下,今天晚上开始,你就负责洗碗。只有中午一次机会让你看,到时候晚上你学不会,我们自然会让你学会。” 刘涛的话让严武一愣,看到黑大汉牛哥的嘴都笑到耳根子了,估计看到自己后,他终于要解脱了。严武话也不敢说,就呆呆的看着牛哥洗碗。 牛哥洗着碗,一边给严武说着,严武这才知道,原来现在吃饭的地方叫做放风间,也叫室外活动场。一共十五个平方左右,一到放风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挤在这里。里面有一个很简陋的洗漱台,一共三个水龙头,大家轮流用。 四周全是被钢筋条封闭着,就他妈连头顶的天空也是格子的,是那么的不完整。全是手指粗的钢条做的钢丝网,再上面是玻璃,是唯一采光好的地方。原来所谓的室外活动就是换一个铁笼子,然后让大家在里面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想看看除了天空之外的景色?当然不可能!你想多了!!! 放风间通往室内的那道全封闭门,叫做钢门,也叫中门,有十公分厚。 牛哥一边说话,一边几下就把塑料盆洗好了,这时,大家都往室内走,严武也跟随大流往里走。进去一看,两边的台子上大家都已经格子铺好了自己的被子开始准备睡觉了。我去他妈的大通铺啊!人挤着人,每个人也就几十公分宽的空间,这就刚刚放个肩膀罢了。只有康哥和少数几个人水的地方没人敢去挤,宽着呢,可以任意翻身,原来进了看守所,连翻身都成了一种奢侈。 严武呆呆的站在过道中间,不知道该干什么。这时,康哥发话了,“涛娃,给新来的找个位置睡觉。” 严武一脸天真地说,“康哥,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康哥笑嘻嘻的说,“在这里,必须睡觉,哪个都不能反起来(对着干的意思)。” 严武看着康哥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没有说出来。 好吧,睡,不就是睡个觉嘛~ 只见刘涛来到最里面开始一个挨一个的用脚踢人,“过去点,都过去点,给斯文人把风水宝地留出来。” 严武走过去一看,那块地儿挨着最里面的玻璃,就是一开始进来没看清楚的地方,潮湿的不行。玻璃后面原来是个蹲便器,对面是一个装得很高的水龙头,估计是洗澡用的,就这样严武被安排在了最靠近马桶的地方。后来严武摸上了手才知道,这不是玻璃,而是透明的亚克力板,外表看起来像玻璃罢了。 没办法,严武只好铺好被子躺下了,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已经把严武的被子看了又看,“斯文人,被子是从家里带来的吧?” 严武点头称是。 “嘿嘿...嘿嘿嘿...”旁边贼眉鼠眼的男子笑得严武心里毛骨悚然。 这时康哥又发话了,“都安静,不许说话了。”顿时房间里一片清静。 严武躺在木板子上,身上搭着被子,鼻子闻着蹲便器传来的臭味,脑子里却是在想,为什么康哥一而再再而三的吩咐刘涛做事,刘涛还很高兴?难道在这里能给牢头狱霸当条狗都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情? 就在这时,“咣”的一个巨大声音从一边传来,严武昂着脖子望过去,这才发现中门被自动关闭上了,高高的窗户上站着一个警察,顿时房间里的人齐刷刷地张口喊道,“张警官好!张警官吃饭了没有!”那警察一句话不说,就在窗外跺跺皮鞋,转身就走了...... 严武这才反应过来,我操,自己真的就在牢房里面了!这尼玛和动物有什么区别?自己这就是来当动物来了?!还要当四十多天?周围还有几十个各怀鬼胎的罪犯?!严武估计这屋子里没人是和自己一样,是因为醉驾进来的。 严武就躺在木板上发愣,过道里有两个犯人没睡,一个坐着,一个在中间的过道来回走动,头顶上戴着一顶山寨的nIKe红帽子...后来严武自己干上了才知道,这个叫值班,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害怕牢友之间互相暗害。 不一会儿,房间里鼾声一片,严武却是毫无睡意... 正当严武还在木板上翻来覆去的思考眼下这个情况到底该怎么应对的时候,监室里的喇叭忽然响了起来。将正在思考人生的严武吓了一跳,为什么?居然是大夏人民解放军的冲锋号!严武最开始一愣,还以为哪里出现鬼子,伟大的大夏人民解放军要发起冲锋了呢! 严武这才注意到,中门的上面挂着一个喇叭,旁边悬着一台二十一英寸的电视机,最上面还有一个监控器。然后严武扫了一眼,厕所这边头上也有一台监控器。他奶奶的,原来这房间无死角,全部被监控着呢。 随着这冲锋号的响起,大家陆陆续续的开始起来了,很多人起来的很快,被子叠好,就放在台子下面的小格子里面。严武这才注意到,每床被子外面都要罩上一层罩子,上面印着“芙蓉市看守所”,而午休的时间是11:45到12:45,一个小时。 康哥也慢慢悠悠的起来了,马上有几个人上去把康哥的被子叠好,放在了一个单独的格子里面,其他人都是好几个人挤在一个格子里。 等到13:00,随着电流的一声响动,中门被再次自动打开,康哥慢慢的走到放风间的洗漱台那里,早就有人把毛巾和洗脸水准备好了。康哥开始慢慢洗漱。而严武像个傻子一样,呆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那个午觉睡在严武旁边的贼眉鼠眼的男子立刻跑过来,对严武说还不赶紧叠被子,马上就要没时间了。严武这才手忙脚乱的将被子塞成一团,放到了一个潮湿到发霉的小格子里,同样在外面套上了一条潮湿异味的罩子。 过了一会儿,监室里的电视机亮了起来,开始播放监狱规则,顿时所有人都拿起泡沫凳子坐在过道中间,开始跟着电视机上的画面一起背诵。 这时刘涛指着严武前面的一个人说道,“土匪,你教斯文背监规,明天早上要抽查,三天之内必须要会背。” 严武一想,背个书有多困难?自己好歹也念过大学。结果他妈的,这个叫土匪的家伙自己吐字都吐不清楚,而且背的顺序非常混乱,和电视机上放的根本就不一致。严武立刻就崩溃了!我操,这不是存心要整我吗?!明天要是自己背不出来,不知道他们还要玩什么花样弄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放风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声音朝着里面喊道,“李康、严武,出来!”严武一听这声音,顿时辨认了出来,正是那位办案交警的同学,送自己来这间220监室的协警,原来康哥的本名叫做李康。 康哥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就冲了出去,好像兔子一样,速度飞快,到了放风间,立刻抱头蹲在墙边。严武走了神,被后面的人推了一下背,这才反应过来,跟在后面也出去了,学着康哥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蹲在墙边,这才注意到,放风间门外不光是只有协警,还有进来时遇见的那个胖胖的老警察,陈警官。 陈警官话也没说,看到李康和严武两人出来之后,转身就走。李康驾轻就熟的跟在后面,用眼神示意严武也跟上,那位协警在后面锁门。 严武连去哪里也不知道,光着脚走在被太阳晒的滚烫的地面,脚掌走在上面,烫得想要跳起来,却不敢跳。严武这才发现,四周全部都是监控。 走到院子的一头,这里是一间办公室,陈警官走了进去,严武明白了,想必这里就是陈警官的办公室。 进门口的时候,严武看到康哥喊了一声“报告!”,自己也立刻跟着喊了一句,这才跟着进去。进去才发现,里面那个凉快啊,浑身都舒服了,外加上严武好久都没有喝水了,中午的菜汤太他妈咸了,眼睛就直勾勾的望着办公室一角的一台饮水机,仿佛是琼浆玉液一般。 陈警官也没理两人,自己在电脑前办公。康哥显然是这里的熟人,立刻熟门熟路的走到办公桌前,将陈警官的杯子拿了起来,在屋里的水槽前仔仔细细的洗了起来,非常认真,里里外外洗得很干净,洗完之后,又找出一包茶叶,帮陈警官把茶泡好了。 做好这一切,康哥不知道又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小马扎一样的塑料凳,规规矩矩的坐在上面享受着屋里的空调起来。严武没敢乱动,只好继续蹲在地上,今日不同往日,自己现在有空调吹,怎么来说也比牢房里舒服。 正文 第4章 监室排位夜难熬 没过多久,陈警官估计忙得差不多了,转过身来看到正在小板凳上一本正经端坐的康哥,和在一旁地上蹲着的严武,立刻拿眼睛瞪了一下康哥,“康娃儿,你还不拿烟出来给你新舍友抽起?” 一听这话,李康立刻站起身来,不知到从身上哪里摸出一包中华来,给了严武一只。只是真他妈的难堪,李康和严武都是牢犯,身上没有打火机,陈警官年纪大了,注意保养,又不抽烟,两个人拿着烟在那里傻站着。好不容易过来了一个来办事的协警,康哥立刻上去给人家散了一支烟,大家这才把火点上。 严武美美的抽了一口,这才发觉康哥抽烟是相当的快,三口下去基本就没了,立刻又从烟盒里摸出一支来续上。 陈警官这个时候才对严武说,“我知道你是醉驾进来的,你胆子倒是大,敢酒后开车。不知道你的运气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知道撞了谁的车吗?” 严武一头愣了下,“不是那个叫王兰的女人吗?连车带伤我都赔给她不少钱了,保险公司一分没出,都是我私人掏的腰包,付的痛快,她才没追究。” 陈警官嘿嘿一笑,“不知道也好,免得睡不着觉。上面给我打过招呼,让我照顾一下你。也就四十来天的时间,你忍忍就出去了,出去后就低头做人,好好过日子吧。” 严武颜色有些难看,陈警官的话中,似乎自己酒后开车撞了不该撞的人,陈警官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真相。 陈警官转头向着康哥说道,“这个人,我是专门安排在你们监舍,你帮我把人看好、照顾好。要是他出了任何问题,你自己知道后果的。” 这时的康哥完全像极了监舍里的刘涛,完全是一副孙子见了爷爷一样的表情,“是是是,陈教你放心,204绝对是第一安全的文明监舍。严武你就放心的交给我,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陈警官理也没理李康,说完这几句话来,又转身继续看起电脑来。 严武心里藏着事,自己是得罪了人吗?可为什么有人向陈警官打招呼要照顾自己。幸亏有陈警官的话,要不然按照中午自己一来的情况来看,老子不被他们整死才怪。 康哥看到陈警官在忙,就拉起严武聊了起来,估计他是有点惊讶,这个新来的到底是什么背景,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刚进来没一会就有管教直接来打招呼不能动。 又过了一会,康哥和严武又被协警带了回去。回去的时候,大家都休息了,背监规的时间也过去了。当严武踏进监舍的时候,发觉里面的三十双眼睛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有好几个人想上来向严武打招呼,但是可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最终还是没人敢来。 康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在他妈的几十个人的面前,众目睽睽之下,坦然地洗起澡来。不能不说康哥的地位果然是204监舍的老大,洗澡有专人伺候,有人专门递香皂、毛巾,其他剩下的人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康哥洗完了澡,就过来坐在严武对面,喊道,“涛娃~过来!给斯文拿双新布鞋过来。拖鞋、水杯、毛巾、牙刷全部拿一套新的出来。” 严武看到刚才还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刘涛一脸的不愿意,可是没办法,康哥吩咐的事情,必须乖乖照做。这个时候,监舍里所有的犯人忽然间变得出奇的安静了,感觉正在发生一件大事。 康哥笑嘻嘻的对着严武说道,“斯文,我叫李康,是这个舍的安全员。涛娃叫刘涛,是这个舍的值日生。”康哥说的话,严武还是一头雾水,没太明白康哥的意思。 康哥抽出一瓶矿泉水丢给严武。严武的嗓子早就干的冒烟了,中午到现在就喝了几口咸汤,都快喷出火来了,一把拧开瓶盖,一口气下去了大半。实在是太热了,几十个人挤在一间不怎么通风的屋子里。 康哥边看严武喝水边说,“兄弟慢慢喝,水多的是。”说完这话,康哥就开始安排起工作来,叫过刘涛过来在耳边吩咐了一阵。过了一会儿,刘涛就笑嘻嘻的靠过来,“斯文哥,以后多多照顾。我先帮你把床位调到康哥对面,中间睡觉最凉快,晚上的风从过道里过,都能吹到起。第二,斯文哥,这个饭后的碗你就不用洗了,你忙你的。第三,监规你也不用背了。” 我操~这个变化太大了吧?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这看守所中钱财用处不多,但是陈警官的一句就能让自己不必受折磨,可见一斑。 刘涛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件崭新的号服递给严武,说,“斯文哥,委屈一下,监控都能看到,这该穿的还是要穿的。” 严武什么话也没说就把橘红色的号服穿上了,妈蛋,谁叫现在自己已经是阶下囚。 中午睡觉时,看着严武的被子流口水的贼眉鼠眼的那位家伙,这会儿正蹲在厕所那边的角落一直盯着严武看,估计是想霸占严武被子的盘算落空了吧,表情有些不自在。 不一会,到了晚餐时间,这时有一个人喊了一句“发饭了~”,一群人都端着自己的塑料盆规规矩矩的排好队。 严武顿时一脸的懵逼,我的盆呢?我该站哪里啊? 刘涛顿时一把将严武拉了过去,说,“斯文哥,你站我后面领饭吧。”说着递给了严武一个盆和一个勺子,“记住了,千万不要拿错了盆,拿错了会出事的。” 严武点点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监舍里总是有些不能触犯的规矩的。他数了一下,自己是第五个领饭的,也就说自己现在在这间204监舍里排行第五了。康哥是占第一位的,他身后还有两位,之前严武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觉这两位都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人。 晚上的伙食依旧还是像猪食一样,严武还是没有胃口,也许是精神紧张的缘故,也不觉得饿。 康哥还是坐在角落里,他坐的位置似乎是放风间监控头的死角。康哥在那里向着严武招招手,给了一张凳子,让严武坐下。严武这才发现,自己同样是这间屋子里第五个坐下吃饭的人。 严武过去的时候,发觉康哥的饭是榨菜火腿伴的白菜汤饭。康哥将饭盆递给严武,“你新来,还不习惯,吃吧。” 延误也就不客气了,再怎么也比自己饭盆里的猪食好吃。康哥又给自己弄了同样的一份,也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在这里,有规矩,你才来,多看多学,少说话,明不明白?” 严武嘴里吃着别人的东西,只能点点头。吃完晚饭,那位黑大汉牛哥又苦着一张脸在那里洗碗,自己逃脱了洗碗的命运,牛哥只好继续干着这个活儿。 刘涛又靠了过来,“斯文哥,我们把户口给上了吧。” 原来所谓的上户口,就是每个新进的人都要进行信息登记。刘涛看着年轻,居然好多字都不会写,当问到严武的文化程度时,严武回答说大学。刘涛一下子不干了,“斯文哥,你是大学生,字都认识,你还不自己写,在逗我玩吗?”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我写就我写,严武也没矫情,拿过本子就开始一行一行的填上。 晚饭之后居然可以看电视,就在监室里,同样是那个下午播放监规的21英寸的电视机。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全部坐到一边的台子上,其实这个东西在监舍里叫做龙板,下面放东西的格子叫冰箱。康哥的位置是在最后面,基本是躺起来看,严武的位置是在倒数第二排,把腿盘起来坐在龙板上,前面头上就是监控头,根本不敢乱动,就对着电视看新闻联播。看完了就是吴越卫视,每天雷打不动的节目,以前觉得毫无味道的节目,现在严武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看完电视,就是洗澡准备睡觉。 墙上贴的有时间表,这个叫做《看守所在押人员的作息时间表》,具体如下: 每天早上6点半准时起床,打开中门,7点放早饭。 8点开始检查每个监舍,清点人数。 8点半开始学习(背监规),9点半做操,10点接着学习。 11点休息,11点半开始发饭。 12点半全部上床,中门关闭。 14点起床,打开中门。 14点半开始学习,16点休息,17点半开始发饭。 18点半,点名,统计人数,关闭中门。 19点准时开始看新闻联播,之后一直看吴越卫视,21点上床睡觉。 中午休息2个人值班,只能一坐一站;晚上通宵值班4组人,每组2个人,一坐一站。24小时有狱警在外面巡逻检查。 严武看完电视就去洗澡,你妈的全是冷水,芙蓉城西边这里的水全是高原流下来的雪水,冷的刺骨。严武试了一下就说算了,怕感冒。康哥板着脸说,必须洗,而且要天天洗。严武没有办法,硬着头皮洗了凉水澡,晚上裹在被子里才想明白,原来监舍里关了这么多人,一会进一会出的,为了避免传染病交叉感染,天天洗澡是必须的。 来到新位置睡下时,严武看了看自己的新邻居,左边是个大汉,白白净净的,叫做建光;右边是个老头,牙齿都快掉光了,一双腿上都是黑黑的疤,像极了腐烂的树根,名字叫军军,真是日了狗了。 晚上躺下,依旧还是有两个人在过道里一站一坐。旁边的建光问严武为什么进来,严武回道醉驾。建光就不说话了,于是严武开口问他,“你呢?”建光瓮声瓮气的答道,“贩毒。”严武顿时无语了,于是转头问老头军军为什么进来。“接案子。” 严武听不太懂,军军没有继续说,于是严武转移话题,“你的脚是怎么了?是生病吗?”这个时候那个吐字都吐不清楚,安排教严武背监规的土匪笑着说,“你不懂啊,这是打针打的,能达成这个样子,没有五百万是下不来的。”顿时,严武又沉默了。 去你妈的,自己两个邻居,一个贩毒、一个吸毒,这是到了梁山啦?! 入狱的第一夜还是那么难熬,监舍顶上的灯光太亮了,晃得严武的眼睛以为是白天,实在是不习惯,外加临睡前洗澡又是冷水,严武就怕自己感冒了,心中在祈祷千万不要发烧,不要太厉害。 入睡前的严武同样想起了《肖申克的救赎》,第一晚就崩溃掉的胖子,活活的被人打死了。而男主人公安迪却是安静的渡过了一晚,渡过了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晚...... 正文 第5章 看守生活有分级 早上6:30,熟悉的冲锋号又响了起来,严武精神紧张,睡得断断续续,几乎一夜未眠。 起床之后,严武按照在家的本能,觉得尿急,就准备去上厕所,这才发现问题所在。这间屋里有二十八个人(昨晚睡觉时终于数清楚了,并非他以为的三十个人),却只有一个蹲坑,需要排队。 很多人见到严武起来上厕所本能性的让开,这个时候刘涛来了,严肃地对严武说,“斯文,中门不开,不准上大号,味儿出不去!” 严武听得愣愣的,想想也是在理,这么多人,都上大号,这屋子里面还不得臭死,点点头没接话,以为监舍就这规矩。结果说完这话,刘涛自己就大摇大摆的蹲了上去了,严武看得一愣,我去你妈的,是老子先来的,算了,忍了。 刘涛刚提好裤子,康哥就过来了。康哥大气,说了一句,“斯文,你先上。”说完白了刘涛一眼。 严武很感激的看了康哥一眼,上去三下两下匆匆忙忙地完成了五谷轮回。 冲洗干净之后,接下来就轮到康哥了,只见康哥刚蹲上去的时候,旁边就有人拿来了报纸,还拿来了烟。望着燃烧的烟头,严武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监舍里把这玩意儿点上的,真是一帮人才。 康哥上大号,有专人站在位置上挡住监控,方便他抽烟。我日你仙人板板,这你妈比皇帝出恭还牛气。 这个时候吸毒的老头军军跑来跟严武小声的说道,“你知道蹲坑在这里又叫什么吗?”严武摇摇头,他又不是惯犯,看守所的老人,怎么会知道蹲坑在这里面的称呼。君君一脸诡异的笑容,“叫金鱼缸,这可是个风水宝地,除了方便以外,用处可大了~” 严武听得神秘,这玩意儿还能干什么用?等着登基吗? 军军说完这话,又展示了一下他那诡异的笑容,走了。严武立刻去洗脸,发现,洗漱池上三个水龙头,其中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没人敢去用。严武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拧开了水龙头。那位置上,毛巾、牙刷、牙膏都挤好了放得整整齐齐,很明显,这个位置是留给康哥的,只有他这位监舍里的大爷才有这个待遇。 洗完脸,都快7点了,老规矩,按照顺序排队领饭,这个时候任何人是不允许上大号的,因为监舍里所有的人都要吃饭,你这个时候上大号,是几个意思? 监舍里的早餐更是过分,只有盆底的那么一点稀饭,一人一个发黄的却硬的好像石头一样的馒头。我操!严武从小到大,还真没受过这种气! 康哥依旧拿出榨菜,来,兄弟,一起吃。 严武昨天两顿就吃没什么东西,饿得慌,也就没管了。就着咸菜,三口两口先把稀饭喝了下去,馒头却还捏在手里。 严武就问,有没有人愿意吃?一个头发胡子都白完了的老头立刻望着严武,严武也没矫情,立刻将手中的馒头给了他。严武这才发现,不是每个人都有榨菜,很多人都是发什么就吃什么,康哥和自己几顿吃的榨菜显然是从这些人的配额里扣下来的。刘涛说,这叫换位思考,没钱就这样。去你妈逼,换位思考是这么解释的?! 饭后过了一会儿,有人来发开水,28个人,一共只有半洗脸盆大小的水。严武纳闷,这么多人,就这么点水,怎么够喝?就问刘涛。刘涛下巴点了点水龙头,“那不是有吗?” 严武也老实,自顾自的去接了一杯自来水,就要喝。康哥过来拉了严武一下,说,“别喝!你把杯子先放放看,瞧瞧里面有什么?”严武狐疑着放下水杯,过了几分钟,看起来挺干净的杯子底,厚厚的积上了一层沉淀。 严武有些发愣,“这不是自来水吗?芙蓉府的自来水可都是雪山上下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沉淀?” 康哥笑道,“是自来水,不过这里的自来水管不知道多少年没清洁过了,你还敢喝?”说完这话,康哥丢了两瓶怡宝给严武,“喝这个吧~” 我操!哥在外面只喝昆仑山,进了这里,连怡宝都他妈比昆仑山好喝十倍。这一刻,严武才明白了,为什么饭菜那么咸、为什么只有半盆开水。就是以犯管犯!你不听话、不守规矩,连水都没得喝,这就是官老爷们想出来的保持和谐稳定的办法!穷逼、没本事的,在这里面只能受欺负! 受了欺负的人一般有两种结果,一种是短期,半个月、一两个月,出去了,回忆起这里的生活,就不敢再犯了。还有一种长期的,那种变态的,是将自己在这里受的委屈牢牢记在心中,出去之后想办法变本加厉的报复给社会。 我操!我操你们祖宗十八代!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畜生! 吃完饭,严武看见一个犯人在监舍里用毛巾开始擦地,就是洗脸用的毛巾。严武表示惊讶,谁他妈家里都没人用毛巾天天擦地的,一天擦三回啊! 这个时候军军渡了过来小声说,“你看金鱼缸。” 严武早上才知道蹲便器在看守所里被叫做金鱼缸,立刻抬头望过去,就看见一个人用牙刷在那里仔仔细细的刷着。 看守所的牙刷可不是外面的牙刷,牙刷柄的长度只有普通牙刷的三分之一,后面是个套筒,需要将自己的手指套进去才能使用。目的原本是为了防止被犯人加工成为凶器和自杀用的。 严武看着这里,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守所果然是个变态的地方,连金鱼缸都是用牙刷一点的一点的刷出来的。早上严武还在纳闷,心想怎么这么多人用金鱼缸,却看着比星级酒店的卫具还要干净? 8:00,监舍里开始点名,所有人的被子都被警察全部翻一遍,偶尔随机抽出两个人来进行搜身,目的是检查违禁品。这个时候的严武脑子里想的都是,康哥的烟到底是放到哪里去了呢? 点完名,严武和康哥,还有一个黑壮的大汉被叫了出去。康哥轻车熟路,跟着警察前后脚一起来到了陈警官的办公室,熟练的开始打扫卫生起来。听了康哥和狱警的谈话,严武才知道,这个204监舍里面关的都是3个月之内就要放出去的人。 康哥和黑又壮抢着干活,严武初来乍到,也想做点什么。黑又壮说,你!不用做!严武想了下,毕竟在社会上混了些年,明白了,这个黑又壮是害怕自己做了事情,他就在陈教官面前没有存在感了。没了存在感,他就没有机会出来打扫卫生了,只能被关在里面。这样以后很多隐性的福利就没有他的份了。我去,出来劳动还他妈成福利了! 不大一会,陈警官过来了,康哥立刻双手把茶杯奉上。陈警官一看,说你们去晒衣服吧。严武就跟着两人来到院子。 我的天,偌大一个院子,几十个监舍,每个监舍门口都有一个盆,里面都是换出来的衣服。 康哥和黑又壮立刻熟练地端起盆、拿起衣服晾晒起来,清完一盆,将盆子重新放回原来的监舍,又去下一个监舍门口拿新盆。都说监狱和军队是个大熔炉,再烂的铁也能给你煅成钢,果不其然,这些在家杯子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大老爷们,在这里熟练地抖动着手中的衣服,拿起夹子,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晾晒起来,工作熟练,动作迅速,显然是把好手。 严武不能在一边站着,也跟着准备上前去晾衣服。陈警官将严武喊住,“你别去,你就在这里站着,看他们怎么做。” 严武点点头,停下了脚步,乖乖的站到陈警官身边。 陈警官开口问道,“他们整你了没有?”严武回道没有。 陈警官点点头,接着说,“你放心,一个半月很快就过去了。你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听我指挥,不要乱来。”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严武。 严武连忙说,“是!陈警官,我绝对听你指挥!” 很快,康哥和黑又壮就晒完衣服了,然后乖乖的来到了陈教的办公室。这次严武学乖了,没什么事情也找了个小马扎坐到墙边吹空调了。 陈教开早会后就没回来,康哥说是出去溜达了,办公室就留下三人,康哥依旧拿出烟来,大家散了一圈,轮到严武的时候,悄悄塞给严武一包玉溪。 严武郁闷了,他妈的这个号服里没地方放东西啊,你让我把烟放哪里?严武这时才发现,康哥的衣服里有内包,而自己和黑又壮的都没有。看着黑又壮羡慕的眼神,严武心一狠,将玉溪往屁股缝里一塞,这招是从《监狱风云》里学的,偶像发哥就是这样做的。 康哥三口把烟吸完,又换上一根,过来找严武聊天,一聊之下,结果康哥还比严武小一岁,但是严武依旧还是喊他康哥。 康哥在陈警官的办公室的一个抽屉里,那处一把剃须刀,开始剃胡子。剃完了,然后对严武说,“来,我给你剃个光头。”严武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都是光头,就自己不是。 好吧,剃! 康哥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把电动剪剃了起来,“这里面不要乱用东西,传染病很多。我的工具给你用,但是你要负责清理。” 严武答应下来了。康哥剃得很快,显然不是第一次了。严武立刻将地面清洁干净,又把剃须刀和电动剪拆开全部用开水烫了一遍,擦干净再装好。 康哥满意地点点头。严武这时才小声地问康哥,烟是怎么搞来的?康哥一脸的诧异,你怎么好的关系,还需要我来教你?严武瞬间就领悟了。 康哥又说,在这里,烟是一个号子里稳定的重要因素,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和事情。 正聊着,又有几个穿着橘红色号服的人来到了办公室,同样坐在那里吹空调,抽烟。严武这才知道,这些都是每个监舍的老大,有关系、有钱、还要能打,才能在监舍里当上老大。 他们看见康哥,纷纷上来打招呼,指着严武问康哥,“你们新来的鲜肉?” 康哥点点头。 他们一脸羡慕地说,“那你们有开心的啦。” 康哥一脸的紧张,“别乱说话,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鲜肉第一天进来就出来放大风的啊?” 那几人听完这话,脸上也是一愣,严武这才知道,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都是陈警官给的。 对面一个瘦瘦的,一看就像是社会大哥的人说道,“喂,鲜肉,你为什么进来的?” 严武知道他们是在问自己,这些都是社会人,自己惹不起,老老实实回答,“醉驾。” “判了好久?” “四十五天。” 社会大哥一拍自己的大腿,“尼玛你真的太幸福了。老子在这里2年了~” 这回轮到严武傻了,这里是看守所,又不是监狱,怎么这位大哥会在这里呆这么久? 康哥看到严武不是在社会上混的人,过来解释道,看守所里分三种监舍:第一种就是过度舍,就是犯了事被抓过来,都被关在里面,等着分去监狱的,这种是最黑暗的。第二种叫未决舍,里面都是案情还在审理中,等着被判刑的。第三种就叫改造舍,也就是自己现在呆的监舍,属于小案子。经过前面两种监舍关押,判下来了,刚好快要出去了的监舍。 严武这下才明白了,原来这里面穿的号服也是有差别的。自己这样穿橘红色衣服的就是快出去了的,穿蓝衣服的都是等待着判刑的,穿黄色衣服的都是死刑犯,在这里等着被处决。重刑犯一般都要带脚镣手铐,二十四小时不会取下。如果在里面打架,会被加上一条竖着的铁链子,只有五十公分长,根本直不起腰来,并且重量至少20斤往上。自己想象中的死刑犯跟在这里面看到的,差距还是挺大的,好多不一样。 康哥解释完就不再理会严武了,严武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悄悄的带了水杯出来,全部来陈警官的办公室来喝纯净水。顿时心中后悔起来,妈蛋,都怪自己不仔细,下回自己也把水杯带出来,果然,屁股、裤裆是个好东西,能藏不少好物件。 正文 第6章 纷争渐起风波澜 大家都在扯屁,严武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没多一会儿,大家就需要回去了。时间已经到中午了,快要吃饭了。 妈蛋,回到监舍,严武这才发现,他妈的今天中午连带毛的猪**都没有,只有咸的要命的烂白菜,面对这一切,严武终于感到饿了。 康哥丢给严武一根火腿肠,严武觉得那是他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火腿肠,虽然是个杂牌,而且里面明显有香精的味道,但是,严武还是觉得它最好吃,简直是太好吃了! 时间就在吹牛打屁中消失,严武这才知道,时间在监狱里是最珍贵,也是最廉价的东西。 吃完午饭,大家躲在中门后面准备抽烟,康哥早就说过一支烟三个人抽,你愿意给谁就给谁,懂不? 严武从自己屁股缝里摸出那包玉溪的时候,他看到整个监室光线的亮度都大了不少,所有人的眼神都亮了。他和康哥在中门之后的死角,幸福地抽着烟,周围至少52只眼睛盯着自己,就连刘涛、军军都在里面。 严武也算性情中人,抽了三分之一,将烟递给了吸毒人员老头军军,军军的脸都笑烂了,在众人的羡慕眼光中接了过去。一会儿,军军又叫土匪来接着抽,土匪之后是建光,妈的,整个一支烟上下就是一条完整的海洛因流传线。 所有人抽烟都是有技巧的,烟头是不能见光的,要用手捂着抽,这被大家叫做掌中宝。 这边抽完烟,那边严武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小犯人已经在为自己铺床了。哎哟呵?!哥们也有这个待遇?!估计这哥们也是想抽烟。 由于昨天一夜几乎没怎么睡,今天的午休严武睡得特别好,特别舒服,以至于冲锋号都吹完了,他还在睡。当建光使劲把严武摇醒的时候,他睁开的第一眼就是就是建光的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严武好半天才缓过来,原来自己是在看守所,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第一天自己是精神高度的紧张,现在终于没有那么紧张了,最起码在监舍里自己算有了点安全感,但是从睡梦中醒来的现实是残酷的,自己是在坐牢,不是在家里舒舒服服的躺着。 这个时候,中午帮自己铺床的小犯人,又过来了,帮严武一起叠被子,严武轻轻地拍了拍那小子的胳膊,那小子笑得像朵雏菊。现在,严武也有属于自己单独的冰箱了放被子了,而康哥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严武,严武却没有注意到。 下午和昨天依旧,严武、康哥、黑又壮有被叫去了办公室干活。只是今天,上午那个瘦瘦的,貌似社会大哥的人也过来了,大家就又在一起聊天。原来他叫川哥,是220的老大,严武依稀记得,自己最初进来的时候,陈警官提过这个监舍,自己最初就是要被分到220,后来陈警官犹豫了一下,才来到了204,所以严武对川哥开始有点上心了。 220舍同样也是28个人,却只有204一半的龙板,川哥躺下之后,基本上其他的人都只能侧着睡,你要是晚上起来上个厕所,回来就没有位置睡了。 川哥跟严武开玩笑,幸亏你没到220舍,你要是来了,就要先过三关! 严武好奇地问,什么是过三关?川哥冒了一句,“娃哈哈,夹手指,水勾子。”严武是个新人,听的一脸的懵逼,这时川哥却没有解释了,不过严武从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出,这位川哥说的是认真的。自己要是当初落在他手上,肯定会先吃不了兜着走。 川哥没有再理严武这只雏鸟,而是转过头和康哥两人聊了起来。他们的聊天内容无非就是某某舍谁与谁又打架了,被关了小号,某某舍谁在外面的小兄弟又被抓了进来。 严武不是在社会上混的人,听着这些索然无味,康哥向严武说了一句,“一会回去的时候,记得把我的杯子装满水带回去。” 严武知道各监舍老大都有蹭陈警官办公室纯净水的习惯,估计陈警官办公室的饮水机每天得换两桶水,康哥没有为难自己,还教会了自己许多,就立刻答道,“好。” 整个下午的学习和休息时间,严武就在这个电网和高墙的建筑内,看着远处的青城山。这时严武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只笼中的小鸟,只能渴望着期盼珍贵的自由。但是想想,正是因为自己心存侥幸,酒后驾车,给那位暂时断腿、不能走路的王兰女士带来的痛苦和伤害,自己现在能有这样的境地也算是一种现世报吧,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就在严武坐在小马扎上,望着远处的山峰,胡思乱想的时候,屋里进来了几个身穿蓝色衣服的犯人。康哥立刻用眼神警告了严武,绝对不能和这些人说话,要跟他们保持距离。昨天的闲谈介绍,严武知道这些穿蓝衣服的都是等着宣判的犯人,他们中有的人有可能明天就出去了,也有可能永远都出不去了。 不能和这些人交流,是为了防止串供,谁知道你们之前认不认识,是不是故意找事儿进来的。这些人,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的晦气,有老的也有年轻的,有些人甚至看上去就是很久没有洗过头了,头发乱糟糟的。 严武一边暗自打量着这些人,一边在想,这些人平时在外面,自己的生活中究竟有没有碰到过,也许大家曾经擦身而过,只是彼此没有注意到罢了。甚至有好几个的长相都是眉清目秀的,根本不像是一个罪犯,按照现在偶像剧里流行的说法,就是小鲜肉之类的。所以世界之大,千变万化,没有谁说的清楚。 这时候在电脑前喝茶的陈警官将严武喊了过去,“小严,我看过你的档案,你以前在报社工作过?” 严武有些诧异,那是他刚毕业时的第一份工作,干了两年,就跳槽到其他单位了,连忙点头称是。难道,自己总算在看守所找到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存在感,而且是这些其他老大都无法替代的? 陈警官笑着说,“我柜子里的档案一年多没整理了,从明天开始,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帮我整理档案,在你出去之前帮我全部弄好。” 这还有什么说的啊?肯定答应啊! 陈警官又问道,“那你会用电脑吗?” 开玩笑,现在高中生就会电脑了,而且玩得飞起,哥可是十年前毕业的大学生,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怎么可能不会用啊? 严武就说会,他还以为陈警官会喊他帮忙做什么文件之类的呢?原来是陈警官年龄大了,毕竟电脑这个东西很多地方还是玩不转,不像炒股,点点鼠标就行了,很多文档排版、图片编辑处理,都要靠键盘和鼠标双操作,严武身上又多了一个责任,辅助陈警官操作电脑。 当天晚上回到监舍,一切如常,结果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出意外了。严武发现自己睡觉的地方变得很窄了,严武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就躺了下去。 旁边的建光不干了,朝后面开始喊道,“后面的把被子拉过去一点。”结果喊了三声,却没人理他。建光一把跳了起来,来到龙板末端,就开始拖被子,一个挨着一个往外挪。 一个老头开始叫唤,“我们这都这么窄了,还要拖?” 建光粗犷的声音传来,“老子喊你拖,你就拖,别那么多屁话!你不拖,老子把你被子扯出来甩金鱼缸。” 顿时监舍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康哥没有说话,就用他细细的眼睛看着建光。严武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觉得周围的空气马上就要开始燃烧了,这个时候,刘涛跳了出来,“下面的人开始不懂规矩了?是不是要耍耍水勾子了?” 康哥的声音幽幽传来,“建光,拖开一点就行了,别乱弄啊。” 建光似乎得到了许可,开始一个接着一个拖被子,直到将他和严武睡觉的位置跟康哥一样宽,这才松了手。 回来之后,监舍里感觉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大家依旧该干嘛干嘛。建光趴在床上跟严武聊天,说在这里面就是弱肉强食,你不说话他们就会一点一点的来欺负你。不要以为现在有康哥罩着你,康哥比你先出去,到那个时候,你不凶起来,你就惨了。 严武内心很是复杂,原来监舍里随时都在争斗,一刻都不会停止,而且监舍就这么大点地方,你是没有办法躲过去的,不像社会,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总能找到一个避风的港湾。 当严武的心又开始绷紧了起来的时候,建光来了一句,“斯文,你别怕,真要有人欺负你,你只管打,我会给你帮忙。康哥是罩你的人,他的人也会帮你打!” 严武明白了,建光和自己一样,都睡在2号龙板,还是属于不得势的,他需要一个靠山。现在自己的出现,每天都能出去放风,是这个舍最大的机会,要不然建光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那一夜,严武在想今天发生了这个事,其他的人心中在想什么?明天会不会还有更加激烈的冲突发生?要是真的打架了,自己该怎么保护自己,自己会不会有责任?会不会因此延长关押的时间?第二天的夜里,严武就在这蠢蠢不安中,又失眠了...... 天天康哥、严武一起出去干活的黑又壮叫做阿峰,这人就是康哥的打手,每天看着严武都笑嘻嘻的,一副照顾小兄弟的样子,实际上也是个后背里下刀子的家伙。 事情过去了两天,上午严武和康哥出去打扫卫生,阿峰没有能出去,当严武和康哥回来的时候,监室里的气氛就开始不对了。 严武发觉监舍里的人用一种不怎么有好的眼光看着自己,最先发难的就是小超。 小超人不大,只有19岁,因为故意伤害罪进来的,砍断了对方两根手筋,背判了一年零九个月,到现在为止,还有20天就刑满释放了。 严武一回来,小超就将手搭在严武的肩膀上,说,“斯文哥,来根烟吧,我的烟瘾有点犯了。”严武当时也没多想,就给了他一根烟,心中也是有点诧异,在这个不是饭后、睡前的时间,居然还有人开始抽烟,这是自己来到监舍后发现的第一次。 结果小超之后,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来找严武要烟。严武一看这些人跟自己并不熟悉,但是自己毕竟初来乍到,一心想要搞好监舍关系,就给了,不到一会儿,康哥给的半包烟就见了底。后面没烟的人,就开始抱怨起来,“斯文,你不厚道。给了他们烟,不给我啊~”声音拖得老长,眼睛盯着严武。 这个时候严武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看守所,不是在外面,外面别说一包烟。就是一条烟、一箱烟都没问题,在监舍里面一包烟就是大事,没了烟在这里面就算是没了筹码,你要是能打还好说,要是没点其他本事,那就有的好戏瞧了。 中午吃完饭,严武也没烟抽,只能看着康哥一群人抽烟。 康哥冲严武招了招手,严武过去了。 康哥手里递过半支烟,意味深长地看着严武,没有说话。 严武微微的皱了下眉头,“康哥,你给他们抽吧。今天我有些头晕,不想抽烟。” 阿峰趁机开始煽风点火起来,“康哥喊你抽烟是给你面子,你他妈装个锤子!你不抽我抽!”说完一把接过康哥手里的烟,一边抽了起来,在严武面前吞云吐雾。 这个时候,另一边的小超开始大声说,“斯文,我这里还留了半只,你抽不抽?” 严武有点明白了,阿峰以为自己抢了他每天放大风的机会,让他在监舍里没了面子,私底下联合了一批人开始来整自己,重新树立起自己的威信。严武沉着脸,头也没回,说,“今天我头晕,不抽了。”眼睛却是向下看着地面,心里盘算着什么。 这时,康哥有点看不下去了,悄悄给了严武一只中华,毕竟严武是陈管教交给他的人,心里还是怕严武在陈教官面前给他下烂药,另外他也没有摸清楚严武的底细,不好闹得太僵了。 中午就这么勉强的过去了,下午出去放大风的时候,阿峰依然没有被放出去,就严武和康哥出去了,严武是陈管教点名要帮自己整理档案的人,监舍里其他的人可不知道这些,眼神又开始不对了起来。 在路上,康哥问严武,能不能把烟带进来?严武说,“我试试,毕竟星期4才有家人接见呀。”他和老婆离婚了,现在已经是前妻了,不知道会不会带着女儿来看他。康哥说了一句,“每天我管你3只烟,其他你自己把握,下个星期之前你自己把烟的事情搞定。”严武点点头。 晚上的时候出事了,一切来得是那么突然,严武都没想到。 正文 第7章 人心叵测命难决 晚上新闻联播结束后,大家愿意看电视的看电视,不愿意的就洗澡铺床,各自休息。严武的床位是在2号龙板的中间,当严武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小超坐在自己的枕头上看电视,当时严武也没多想,说道,“小超,挪下位置,我要休息了。” 小超理都没理严武,昂着头继续专心看电视,严武就有些不高心了,沉着声音说道,“小超,让开,你坐到我枕头了。” 小超慢悠悠的回过头来,说,“我今天要是不让你,你能怎样?”一张脸上标准的挑事表情。 严武看得一愣,毕竟自己中午还给过小超一支烟,晚上这小子就跳出来找事,这个时候严武的脑子里在想,如果自己动手,现在的位置刚好在两个监控的中心区域,被看的正好,而且对面就是阿峰他们,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冲上来一起打自己。 正当严武左右为难的时候,只见建光一把拎住小超的号服,拖着就往金鱼缸去了,同时一起的还有几个大汉,也跟着过去了。严武一愣之间,就听到传来乒乒乓乓的拳打脚踢的声音,中间伴随着小超的惨叫! 金鱼缸那里有监控的死角,几个彪形大汉再往那个方向一站,基本就看不到金鱼缸里发生了什么,每天早上康哥上大号时吸烟就是这么干的。 一号龙板上的康哥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这边建光会突然直接动手,紧跟着旁边的阿峰就跳了起来,往金鱼缸冲了过去,眼看着监舍里就要变成群殴了。 刘涛连忙往墙角缩,喊道,“我要喊管教了!”就准备去按装在墙上的呼叫器。康哥一把拉住刘涛,喊了一声,“都给老子停手!” 这边阿峰正抓住建光的衣领准备开打,都被康哥的一句话全喊住了。只见小超的脑袋搭在金鱼缸里,人躺在洗澡水里,嘴里直叫唤,“打死人了!我要找管教!我要去医院!” 康哥这时显出老大的威风来了,恶狠狠地说,“你给老子闭嘴!再多说一句,马上全部弄你娃儿!” 康哥这一说,小超立刻不再叫唤了。 大家散开以后,康哥坐在自己的铺位上,身上披着衣服,俨然一副老大的样子,对着所有人说,“斯文在这间监舍,谁都不许动!哪个要敢动,我就收拾哪个!你们几个都晓得,一会儿管教来了怎么说,不用老子教!你们要让老子不好过,老子就让你们都不好过!” 果然没有三分钟,204监舍的门被自动打开了,几个警察全副武装的站在门口,对里面喊着,“刚刚在蹲坑待过的人,全部出来!其余的人全部在铺位上蹲下,双手抱头!” 阿峰虽然没有动手,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出去,结果还是被警察了出去。 严武并不知道外面在说些什么,但是听见打耳光的声音一直就没停过,最后所有人都肿着脸回来了,小超也连医务室都没去。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安静的睡下了,严武的脑子却是没有停下来,他不知道小超和建光他们是怎么给管教说的,也不知道明天一早会发生什么...... 《肖申克的救赎》里面有一句经典的台词,任何一个杂种进了监狱都会后悔起他爸曾经睡过他妈! 第二天的早晨冲锋号响起,监舍里的气氛还是那么压抑,严武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是一脸苦逼的样子,也许是暴风雨快要来了,一切的事情因自己而起,而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呢? 早饭过后,就是例行的站队、点名,不过今天不同的是,带队进来的是看守所的副所长,身后跟着两名武警,手里牵着狼狗就冲了进来。 两条狼狗一进监舍就跳到龙板上、冰箱旁到处闻,武警也开始搜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起来,鞋子、被子、枕头被掀的到处都是。 严武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幸亏昨天身上的烟散完了,要是还留着几根,今天现场被抓住了,不知道会有多惨。 这边武警在搜索,副所长开始训话了,“你们204是不是条件太好了?个个感觉自己都快出去了,身上的皮子又开始发痒了?是不是?!你,出列!”副所长说完,手指就指着小超。 小超今天的脸已经肿的像猪头一样了,眼睛就是一条缝,睁都睁不开的那种。 副所长问道,“你是不是惹事了?” 小超连忙唯唯诺诺的说道,“报告!我没有惹事!昨天我与建光开玩笑呢。我们在金鱼缸比摔跤,哪里知道地上太滑,是我自己摔倒了,就不小心摔成了这样。我们舍真的没人惹事!” 当时严武的心里就开始骂娘了,你他妈太会编理由了吧?是不是港台片看多了?这种理由拿出来说,你是在哄鬼啊。你昨天惹我的屌样子怎么不见了?怎么不恶狠狠地告建光呢?严武一头雾水。 副所长凶神恶煞的说道,“你当我不懂你们的弯弯绕绕?老子看过的犯人比你点过的菜还多!你不是喜欢摔跤吗?好!来,跟武警摔!” 小超一听这话就想往后退,还没来得及移步,就被一名武警抓起来,啪的一声,人就睡在地上了。小超躺在地上根本不敢动弹,那名武警也没管小超如何,抬起脚狠狠地往他身上踹了好几脚!小超连哼都没敢哼,只是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要将监舍里的空气吸光一般。 “你!出列!”副所长又把手指指向了建光。建光也没退缩,啪的一下就站了出去。副所长啥也没说,大耳光子左右开弓开始抽上了。建光始终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本来昨晚回来,建光的脸就有些肿,现在更加红亮,最后建光被打得有些站不稳了,副所长这才停手。 严武看着这时的建光嘴角都有血了,人也开始晃了。 副所长理了理制服,这才说道,“我警告你们204,要是再给老子惹事,你们204解散,把你们全部分到其他号舍去,让你们过去了从刷金鱼缸开始!”说完这句话,副所长带着武警,气冲冲的走了。 副所长走了,陈警官带着一帮警察进来了,进来的第一句就是,“李康出列!” 康哥啪的一下就站了出去,陈警官?的一下,就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康哥站得笔直,陈警官非常凶地说,“你他妈还能不能当安全员了?从现在起,204集体闷罐一个星期,老子看你们还搞不搞事情?!” 原来每十五天,每个监舍的人可以轮流出去刮刮胡子,剃头,管教的心情好了,还会给每个人发一根烟。现在集体闷罐了,谁也别想出去,严武的脑子第一反应就是,这下烟没了。严武相信康哥也没多少烟了,这么多人要断粮,204的秩序会更加难以管理。自己这一个星期只能喝瓶装水了,要是康哥不管自己,自己就只能喝那些带着沉淀的自来水。 果然,解散之后,康哥把刘涛叫了过去,开始盘点还有多少库存,不过够呛,昨晚发生这事谁也没准备,怎么会有存货? 严武赶紧过去看看建光怎么样了,毕竟他是为了自己出头才弄成这样的,自己这个当事人得好好关心才是。 建光满嘴的血,喝了好多水才将血漱干净。 严武悄悄地对建光说道,“建光,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建光一抬头,严武看到他居然笑了,没错,就是开口笑了。建光笑着说,“这下终于对了。” 严武是看守所的初哥,但是不是傻子,一看建光这个模样,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我操!原来建光一直是想把康哥拖下水,这下他的目的达到了。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帮自己,自己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突破口而已。瞬间,严武就觉得自己面前这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家伙是多么的可怕,后背上阵阵发凉。果然在监舍里,是没有任何人是值得信赖、值得依靠的。 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建光和那几名昨晚一起的大汉自己拿了凳子当桌子,然后又端了凳子坐下开始吃饭了,这完完全全就是在挑衅啊! 严武看到康哥只是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康哥也不是善茬,要不然也不会坐到204监舍老大的位置,这个事情不会就这样一直发展下去。更可怕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建光居然开口叫严武,“斯文,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 严武此刻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着,简直比银河一号的运算速度还快。 康哥这一桌,除了康哥,其他人都想整自己,背后说不定就是康哥自己安排的,。自己要是去了建光那一桌,说白了,就是表明自己和康哥决裂了。但是每天出去放风的是自己和康哥,自己刚来这里,什么都不熟悉,万一出去的时候康哥再想整自己,那就更麻烦了。而且康哥是这个监舍的安全员,说白了就是官方指定的老大,自己绝对不能得罪康哥。但是自己要是不过去,建光晚上会不会故意整自己,毕竟自己的铺位两边都是他的人,全是贩毒和吸毒人员。 严武愣在原地过了足足有三秒钟,这才故作镇定的回答道,“建光,你们吃吧,我就不过去吃了。”一抬头,严武就看到康哥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而建光则是怨恨的看了自己一眼,没说什么,几个人开始吃饭了。 严武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紧接着自己会是两派争斗的棋子和惹事的借口,一来二去,估计就会在管教和警察那里挂名了。 严武有些后悔,为什么陈警官会对自己这么好。要是没有这些,自己一来就是过三关,天天睡金鱼缸旁边,天天用牙刷刷金鱼缸,那种日子会比现在强吗?不知道~ 现在两派的人会用尽办法来争夺自己,毕竟自己是一个来了一天就可以天天出去打扫卫生,天天可以喝到干净水,天天有烟拿回来抽的人。自己在他们的眼中,不是一名普通的犯人,而是有深厚的官方背景,拉拢了自己就会有很多好处。 自己每天可以给院中的每个监舍发药,这就是联系每个监舍最重要的机会,每天可以过去收衣服,这就可以为他们传递情报,要不然整个监区的消息,怎么就那么灵通呢?况且这里面还有很多没有判决的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情报,相互交换也是很重要的。 现在整个监区只有三个人有这样的机会,康哥就是其中一个,而自己来了第一天就有了这样的机会。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大改”,是整个监区犯人中地位最高的。别人都是靠本事拿下来的,而自己的照顾却是来的莫名其妙。相信从自己第一天到来后,建光他们就在策划怎么拉拢自己。 严武相信,除了建光这么想,204还有其他人也这么想,主要是因为康哥在204中的小兄弟太过垃圾,以阿峰为首的人都不得人心啊。 中午吃过饭,严武就草草睡下了,因为通过这个事儿,他不敢再与任何人草率的说话,他不知道有谁是可以信任的。此刻在严武的眼中,监狱永远是黑暗的,永远看不到光明,这里的人心都是黑的,很多都想整死别人,自己做老大,这还是204这种就要放出去的监舍。那种天长日久,年复一年长期关押的监舍,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严武的心中只想着早点把四十来天的刑期服完,好早一些出去,他是一天都不想在这里面呆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的时间果然无比的难熬,严武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闷罐。 原来每个星期的星期三所有人都可以开单子买东西,这个星期因为闷罐的缘故被取消了。 所谓开单子,就是被关押的所有人,都可以让家里人放一张银行卡在看守所,里面存上你在看守所里的生活费。每个星期三你就可以在纸上写下自己要买的东西,有警察会来收走,按照你上面列出的单子给你送来相应的东西,只不过东西只能在看守所指定的超市购买,就在门口。 超市买东西,看守所直接刷你办的银行卡,不接受现金。严武看过那个单子,太尼玛贵了,基本比外面的东西贵了一倍,而且还就那么几样,没有多余的选择。单子上的火腿肠永远看不到美好的,纯牛奶只有蒙牛的,其余的全部是下饭的咸菜,或者法式小面包那种不顶用的东西。 每个新进来的人只要有钱的都要交舍费,因为洗衣粉,洗洁精是共用的,包括卫生纸等等,你不交就别用,或者用劳动来换。每个新来的人都要给老大上贡,有些人进来一个月基本不能用自己的钱,老大会直接开单子,走你的名字,用你的银行卡买东西,而你只能收货,并且东西一拿过来就会被老大拿走。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换位思考,而你只能喝点汤水。当然如果你没有钱,又要用东西怎么办?哼哼~~~那就从刷金鱼缸开始混吧。 正文 第8章 神宵初开地星现 鲁西华这段日子每日都抽出一定时间来观察位于自己体内那滴消失的绿汁。那滴绿汁是从暗黑破坏神2的世界中树拳木头身上神秘的木心中剥离的,当时这颗木心远低于深处有着藕断丝连的牵扯,被自己身上的菩提子截断,从而落在了鲁西华手中,现在被菩提子上的青丝缠绕,不断剥离上面的负面影响,逐渐显露出强大的生机起来。 那绿汁从木心上滴落,降临到身体内的小世界中,别的都不碰,偏偏是那被菩提子上青丝串联,稳稳居于身体内部各穴窍位置的小世界,这就引起了鲁西华的注意,难道自己身体各穴窍的世界和外面游离的世界有什么不同? 这滴绿汁穿入这个小世界中,这名叫做严武的男人身上稳居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变化?命中注定这名名叫严武的男人的命运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就留待自己好好观察。 这是一处神秘的所在,这里有无边的雷霆,这些雷霆在此方世界中显露出无数种颜,它们在这里化为万物,有高山、有峡谷、有溪流、有海洋、有山岭、有飞禽、有走兽、有云涛、有金鳞...流霞深处更有宫阙万千。 就在那层层叠叠的宫宇楼阁的正前方,一处牌坊上有道匾额,匾额之上竖写二字“神霄”,二字其上,无数光华流转,使人不可直视。牌坊之下就是一处广袤平整的广场,上面有无数雕像,非金非玉,有人有兽,面目和蔼、狰狞、欢喜、愤怒,各形态。这些雕像全部一动不动,整个广场上空寂一般的沉静,万古不变,只有来回飘荡的云雾,显示着这里存在的一丝生气。 就在此刻,其中一座靠前的雕像,高达七八丈,形似人形却头生双角,两角向后蜿蜒,好似羊头,一双瞳目中放出红光华,隐隐将整个身子照亮,一双羊腿在红光之中份外分明。这羊头人身的雕像全身一阵耸动,身上各处纷纷落下片片的碎屑,依稀仿佛间,好似活了过来,双手过处,随手一招,一把三股尖叉捏在手中,一声淡不可闻的啸声从羊头口中发出,泛起微波阵阵。羊头之上,似雕如琢一般,显出一个黑字“壮”。 那个“壮”字由下往上,黑的底纹如同火烧一般,过了一遍红光,顿时泛起黑影,仿佛一道深渊,将周边的光线生生往内吸住。黑上面泛起波纹,好似墨汁一般,让人一眼望去不可自拔。 此物上头下腿均为羊貌,只有上半身是为人状,脑额上一个“壮”字显现之时,脑后泛出如黄玉一般的光华圈轮,不似人形却毫无凶煞之感,隆起的肌肉带着山峦一般的压力扑面而来。红宝石一般的眼睛衬托在白玉一般的羊头上面,竟然带着丝丝美感。 这羊头向后一收,广场上无边雷气被这羊头人身的怪物用鼻口一下吸空,瞬间之后又被重新布满,而此刻此物身上的肌肉轮廓开始丰满起来,羊腿上的羊毛纤毫毕现,仿佛下一步就要踏蹄而出。 “嘿嘿,地壮星出世!” 随着这一声怪叫,广场上雷气组成的云涛瞬间又将这羊头人身的怪物身形淹没,一道光华冲天而起,在广场上徘徊一圈,停在“神霄”二字的牌坊匾额下,恭恭敬敬地拜了几拜,然后一飞而出,投往云涛深处不见了踪影。不大一会儿,广场上的云涛散开,那七八丈的羊怪依旧还在原地,只不过此刻手中多了一把三股尖叉,额头上的“壮”字已然不见,其他面目与之前别无二致,看不出和之前有什么分别。 鲁西华在静室中闭目不动,潜心修行,只觉得体内那处关心的小世界微微一动,当即凝神看去,又觉得心思一闪,似乎头顶星空中某处闪过一道光华,与体内震动同时产生同时消失。 “莫非起了什么变化?”鲁西华心思一转,收起心神,又开始关注起严武起来。这个小世界中的时间比暗黑破坏神2的小世界中流失的更快,基本达到一比六的时间了,小世界中过去六天,鲁西华这边只不过才过去一天而已。 “啊”严武一把从床铺上坐起,迅速反应过来自己仍是在监舍中,立刻止住了快到嘴边的吼叫,向投来异样眼光的两位值班舍友点点头,这才又合衣躺下。用袖子擦了擦满头的大汗,虽然以至夏末秋初,天气依旧炎热,过道上有穿堂风,这才显得凉快一点,可是依旧止不住噩梦带来的惊吓。 回想起梦中泛着红眼的羊头人身的怪物,严武喘了几口大气。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午觉开始,自己一入睡,就能梦到一只长着羊头、羊蹄身材庞大的怪物,它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梦中,望着自己微笑。 为什么能从一只羊头上,看出它在微笑来,严武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羊头怪物内心的心情,这只身材如同七层小楼一般高大的怪物给严武带来的威压却是极其微小的,仿佛好似亲人一般,让严武有些忍不住的想要投入羊头怪物的怀抱,和它合为一体。 这种感觉是他妈自己初恋时才有的,那种时时刻刻,如胶似漆,一分钟都不想分开的感觉,是那么深刻分明,让严武牢记了一辈子。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和一只羊头怪有这种感觉?难道自己离了婚、进了看守所,就发展成为了一个人兽恋的神经病了?还是说自己潜意思之下就是一个异兽癖患者?真是日了狗了,自己竟然会做这种怪梦。 关了闷罐以来,监舍里大家的情绪都不高,严武躺下后,又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只不过这次,那只羊头怪没有再出现在他的梦中了。 之前因为打架事件,204监舍被罚了闷罐,到了星期三的时候,监舍里所有的人依旧按照原来的惯例,开好了自己的采购单子,但是管教却没有来拿,果然是被取消了啊。 所有人开始抱怨起来。 “建光,都是你作孽,害得我们连东西都买不了。接下来这一周只能吃烂菜叶子了,看到没有,昨晚连带毛的猪**都看不到了。” “康哥,麻烦你去给值班管教说一下。以前每个星期都是我们出去买东西回来,拉着车子去其他监舍卖,这个星期我们受罚出不去了,至少也让其他监舍卖点东西给我们。弄么龟儿热的天,买两只冰糕,再整两个西瓜给大家解解馋嘛让我请客都要的。最要命的是水,大家的纯净水都喝完了,这日子难过哦” 建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管,坐在墙边,你们爱咋咋地,反而康哥感觉到压力大了起来,毕竟他还是监舍老大,要管这一监舍人的感受。但是,现在康哥也没办法,陈警官铁了心的要给204监舍一点教训,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咬着牙铁青着脸挺着。 严武这几天同样也没有瓶装水喝了,挺着喝了地下水才两天,皮肤下面就开始出现很多的小红点,好像血点一样的东西,身上有些发痒。不过,自从昨天中午开始梦到那只羊头怪之后,今早起来,严武就发觉身上的小红点消失了,皮肤也不痒了,真搞不懂,怎么,这做梦还能治病怎么滴。 倒是这几天,康哥和建光两边都没人再来骚扰严武。建光每天在开水放进来的时候,都会帮严武装上满满一杯,原本按照严武的地位估计只有半杯水的样子,但是建光同样几天没有和严武说话。 今天是星期五,是接见日,只要是判了刑的,都有权利被探视和家属接见,没有判刑的就没有这个权利了。昨天晚上,一个是做梦,又梦到羊头怪,另一个是害怕建光和康哥那边的人出手整自己,人还是有点瞌睡状态,早上背诵学习监规的时候人还有点飘,不知道文佳今天会不会带着孩子来看自己。 就在严武心中百转交集的时候,中门被自动打开了,一个警察在外面铁门处开始念起了名字,“李康、严武,......出来!”严武不知道警察叫自己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出去干什么,只知道终于可以出去了。 到了门口照例蹲下,然后那名警察就开始挨个给大家戴上手铐! 我操,爷们长这么大、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被戴过手铐,这他妈是要干什么呀?! 当严武的双手被烤上的时候,心情非常复杂,“报告!警官,这是要干嘛?” 那名警官一脸唏嘘的样子,“你家人来看你了,现在带你去接见,你去不去?不去就自己滚回去!” 去啊!当然得去!我他妈在这里都快疯了!龟儿子才不去! 严武立刻低头不说话了,一串人在前面走着,警察在后面跟着,严武跟着队伍来到接见室。和电视里演得一样,一排好几个隔间,每个隔间都有一把椅子,椅子是被固定在地上的。严武带着手铐、垫着脚到处张望,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寻找自己认识的人。 终于走到最后一排,看见文佳安静地坐在那里,肩膀上趴着可爱的小公主,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四下张望,安安静静的待在妈妈的怀里,不哭也不闹。文佳看到严武带着手铐过来了,轻轻的拍拍女儿的后背,将女儿的身子转了过来,一双小腿站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手指了指防弹玻璃后的严武,低头在女儿耳边说了几句。 小公主一看到严武,就咧开了小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嘴整齐的小银牙,张着嘴叫喊着什么,双手张开,一把扑向玻璃,被文佳连忙扶住了前倾的身子,这才没有摔倒。文佳虽然阻止了小公主的前扑,但是小公主依旧张开着双手,向着严武张口,只可惜的是在玻璃这头的严武是一句都听不见。 严武飞快地坐在座位上,抓起面前的电话,立刻往耳边塞过来。在这一刻,严武真的很想哭,自己在女儿面前的形象全毁了,隔着玻璃的自己就是一名囚犯。 “爸爸,我想你啦”电话那头传来女儿奶声奶气的喊话,严武终于落下了滚烫的眼泪。 “乖乖,宝宝乖乖,我也想你。”严武感觉自己都不能完整的说话了。 “爸爸,你什么时候能下班啊,快回家,妈妈搬了新家,好漂亮的。” 严武没想到文佳这么快就搬了新家,离婚后自己将存款大部分给了文佳,可是按照现在府里的房价,她也买不起多大的房子啊,岳父岳母可是住在芙蓉府一百公里外的郊县,除非她回去在郊县买房,“宝宝,爸爸工作忙,还有一个多月才能下班,快把电话给妈妈,爸爸要跟妈妈说话。” 女儿乖乖的讲电话递给了文佳,好好地坐在文佳的腿上,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严武。 严武脸上挤出一点笑容,“你搬新家了?这么急?” 文佳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拿起电话说道,“我把你的股票卖了,孩子需要个新环境,我手里还缺点钱装修,就把你的股票卖了,反正密码我知道。” “我操”严武一头怒火就冒了上来,离婚的时候,文佳就分走了大部分的存款,自己手里的就剩点股票和公司股份,这些股票价值几十万,孩子还那么小,每个月自己还要付几千块的抚养费,你这是趁我病,要我命啊! 旁边的警察立刻呵斥道,“28号!注意你的情绪,要不然,立刻结束你的谈话。” 严武压下心中怒火,瞪着眼睛对着这个负心而陌生的女人,怎么这么多年就没认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呢,说道,“好你干得好”文佳冷漠的盯着严武看,没有答话。 严武深吸了一口气,“你吃了肉,总的留点汤给我喝。我现在里面,需要用钱,你拿我的一张空白银行卡交到看守所,反正密码你都知道,每个星期三之前,你往里面存五百块,今天就办好,先存点钱进去,一直到我出来。你能做到这件事,股票的事情,我就认了。” 严武心里深深的懊悔,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眼前这个一起生活了七年的女人,突如其来的就背叛了自己,不但离婚不说,要去了孩子、拿走了存款,现在还吞了自己多年的股票。如今自己身在看守所,里面的情况很不好,只能有求于她。 文佳同样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严武还想问问自己公司的事,他想起自己公司的股份也写的是这个女人的名字,刚开口说了几个字,电话里就只有一片寂静,看着玻璃对面文佳的嘴在动,电话里却一丝声音没有,严武反应过来,接见时间结束了。 严武漠然的挂掉电话,望着不断向着自己挥动小手的宝贝女儿,身子被狱警拉扯起来,那双小手消失在铁丝网后面,严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人格,没有人权,没有尊严!只是一名囚犯!...“”,。 正文 第9章 满堂温和新人及 回去的路上,又路过院子,这时的严武才注意到,院子的一面墙上,用鲜红的瓷砖贴出来几个字“惩罚与改造并存,旨在重新塑造人格!”严武当时在想,自己在这里待满一个月,会不会疯掉?会不会变成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严武觉得会!而且十分的确定!就在看见这红字的一刹那,他心如死灰。 到了牢房门口,其他所有人的手铐都被打开了,全部被放了进去,只有严武的手铐没有被打开。这时的严武有些急了,他才发现自己的手铐是直的,就是双手之间被一个固定的钢段固定死了,根本没有丝毫办法动弹。严武的心里慌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干嘛啊?哥可不是死刑犯啊!我挺乖的,进来之后,没犯什么错误。 狱警紧接着把严武带到了提讯室,一进提讯室,严武顿时放下了紧张的心情,因为他看见了熟人,就是负责自己这件醉驾案件的交警,他身边是一系列提审的工具,都是搜集大夏国公民人身资料用的用具。 “有没有烟?断粮四天了,瘾都熬不住了。”严武没想到自己碰到熟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可见这烟瘾憋在心里实在是太久了。 交警愣了一下,立刻丢过来一包骄子让严武慢慢抽,开口说道,“要抽就在这里抽,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啥子东西你娃儿都莫想带走。” 严武点点头,这时才发现了自己的潜力,原来自己也是可以三口抽完一支烟的。 当严武点上第二只烟的时候,交警就开始给严武录指纹了。一边录,交警一边问严武在里面呆的怎么样? 严武苦笑了一下,还好,还好,自己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柔弱的一面。204监舍的纷争和前妻的连续刺激,已经让自己走到了脆弱的边缘。 “你变了,已经学会里面的生活了。”交警唏嘘的说道。 “不会吧~”严武的脸上露出惊讶,“我操!我怎么没发现自己变了?我感觉自己还是恍若隔世,好像自己还是昨天才刚进来一样。” 当然以上都是严武的心理活动,没有说出来。办案交警和严武相对坐了十分钟,开口说道,“就这样吧~我走了,单位还有事,你自己保重~” 严武刚经过前妻的深刻背叛,鼻子有些酸,差点哭出来。 办案交警最后说了一句,“你人不错,等你出来,要是愿意,给我打个电话吧。反正你也不能开车了,我们约个酒。” 严武以无比痛快的速度回答道,“好啊~” 回去走在贴满标签的通道上,严武的心情是百般复杂,这时,狱警忽然打开了严武的手铐,冷冷地说道,“陈教喊你去办公室,你知道的。” 顿时严武的心情又忽然好了起来,来到陈管教的办公室,严武二话没说,迅速找了一个废弃在角落里的纸杯子,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也不管有没有病,干不干净了,直接冲到饮水机面前,接一杯喝一杯,接连喝了三大杯水。 陈管教没有说话,一直盯着严武看,直到严武喝的打饱嗝,他依然面无表情。直到严武觉的气氛不对,才喊道,“报告!陈教官,严武前来报道!” 陈警官面目依旧没什么表情,“这几天来了很多新人,档案都是一把糟,赶快给我弄好。”说完这话,陈警官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喝弄么多水干啥子?晓不晓得,你上厕所我要跟到你一起哦?” 严武此刻还是个老实人,觉得又给陈警官添麻烦了,嘴里实在不好说什么,立刻埋头来到档案柜前,开始整理那一堆杂乱无章的档案。 档案柜五个抽屉,一直理到中午饭过后,监舍里都开始睡觉了,严武才基本分类完毕。此刻的严武早就想上卫生间了,却是因为陈教官的那句话,他一直不敢说。 知道他理完了档案,陈管教才眯着眼睛对严武说,“要不要先上个厕所?” 我日你妈~你终于舍得问老子了!老子当然要去啊! 在厕所里,严武发现监区的警察大多数人都下班了,或者换位去食堂吃饭了,在外面的劳工还在叫嚷着八小时工作制,不加班的时候,这里的公务人员早就是六小时,甚至四小时工作制了。 严武上完厕所回到办公室,陈警官拿出一个新的马克杯,给严武说,“这以后就是你在这里喝水的杯子了,以后都不用带杯子进来了。你以后想要吃肉,就和我说,我晓得跟你安排。”说完这话,陈警官拿起手边的对讲机,喊那边的协警打两份饭到办公室来,特别注明要肉多的。 喊完手中的对讲机,陈警官拉开一个抽屉丢了一包中华给烟雾,“这不是你的烟,你的钱到了,买了要还人家。” 严武心里吼道,鬼知道是不是你的,别和老子说当了狱警还要自己买烟抽! 我操!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严武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拆开了中华,双手递给陈警官一只。 陈警官手一推,我不抽烟。 是啊,你不抽烟,我抽烟!我他妈现在是有烟没火啊!严武心中吼道,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陈警官估计看出了严武的尴尬,拉开抽屉,丢给严武一个打火机,“这个是你专用的。我就记下来了,气用完了找我换,但是绝对不能拿到监舍里,和你的水杯放一起。明白没有?” 严武点点头,自己就在这看守所还待四十天,一个打火机怎么用的完。 没过一会,辅警把饭打过来了,红烧排骨饭,这狱警的伙食就是好啊,排骨上大块大块的肉。严武也顾不上形象了,这种在外面都根本看不上的菜,现在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陈警官看到严武饿成那个样子,把他碗里的肉又分了一半给严武。虽然严武吃着这红烧排骨味道有些淡(也许是天天喝咸白菜汤习惯了),但是他却觉得那是人间美味,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战斗。 吃完饭,严武抽了一支烟,享受了一下办公室悠闲的时光,又紧接着喝了两杯水,这才跟着陈警官回了204监舍。严武的心中想着怎么藏好那包中华,因为这包烟要熬到文佳的钱来到。 下午午睡时间已过,又是继续开始学习监规的时候,监舍里的土匪原本是在严武前面,凑来过来,悄悄对严武说到,“斯文,他们回来都在说,你老婆是个美女。你说哈,到底是不是真的嘛?” 严武本来就被文佳卷了自己的股票心情不佳,这个时候被土匪提起,立刻恨了土匪一眼,“滚!老子中午饭都没吃,还跟你两个摆这西!” 土匪被严武骂了之后,微微一愣,讪讪的跑后面坐着去了。 这个时候刘涛又凑过来了,“斯文哥,跟你商量个事情嘛?” “你说~”,严武歇住了气,还是给刘涛面子。 “下次你老婆给探监带东西的时候,喊她弄张照片嘛,你以后打飞机也好打点撒~” 严武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直接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指着刘涛的脸说,“我日你妈!打你妈的批。你龟儿狗日的好生看你的黄色小说,再来批话多,老子有办法收拾你!” 刘涛简直没有想到严武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又觉得他好歹也是值日生,在监舍里面也算是个老二,被严武这么指着骂,顿时觉得很没面子。整个监舍的人见严武忽然间发这么大的火气,也不知道到底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涛脸色一变,正想要发作的时候,康哥冲了过来,拉了严武就走,一边走,一边回头指着刘涛开始骂道,“狗日呐龟儿子些,到现在还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哇,哪个再来惹事,老子不客气了哈!” 刘涛被康哥这么一骂,只能讪讪的坐在原位不说话了,但是脸色一青一白的,显然是气得不轻。 康哥把严武拉到最前面坐下,那里也是监控的死角,根本看不到。康哥问严武中午吃饭没有?严武说没有。康哥说一上午你去哪里了?严武就说陈管教喊自己去弄档案了,因为最近来了很多很多鲜肉,弄完了陈管教也没管自己,就领着自己回来了,应该还在生气。 康哥听了严武的话,眉头又皱起来了。严武悄悄给康哥说,自己整了点粮草回来。康哥立刻问有好多嘛,严武说只有半包,就这点,还是悄悄陈管教不注意偷回来的,不晓得是哪个放大风的时候没抽完的。康哥此刻用力的拍了拍严武的肩膀...... 那包中华,严武给了康哥10根,这算是对他一直照顾自己的报答,毕竟康哥对自己在进来的这几天一直还算不错的。 晚饭的时候,康哥喊阿峰将监舍最后的一根库存火腿肠切了一半出来,拌了点榨菜。这种在外面,民工估计都瞧不上的拌菜,但是在现在的204监舍里却是顶级大佬的消费。 吃饭的时候,康哥一个劲的喊严武多夹一点,可是就那么一点火腿肠,而且阿峰的手艺已经可以去兰州拉面应聘牛肉师傅了,严武就象征性的挑了一点,中午吃过红烧排骨的他,并不是很饿,似乎现在的他好像可以控制自己身体的饥饿程度了。 这顿饭,看得阿峰和刘涛、老兵和老黄一脸的雾水,这几个人都是康哥的死忠。 下午饭后,已经断炊的204监舍又重新冒起了烟气。 严武抽完了一口,没有喊军军,却喊了建光,这就是平衡,算是对建光的一种暗示吧。 建光很是惊诧,本来他是不抽烟的,但是建光丝毫没有犹豫就将烟接了过去。能够现在在监室抽烟的人,他的地位是不一样的,建光抽了两口,转手递给了那帮给他打下手的兄弟。 这下那些没烟抽的监友都明白了,是严武把烟带回来的。在康哥都没有烟的情况下,严武却能将烟拿回来,这就是本事。很多人想找严武拿烟,但是背监规的时候,严武硬生生顶了刘涛,连他的面子都没给,也就没有人开口找严武要烟了。 严武心里盘算着,这手里的几支烟,好像能撑到文佳打钱进来。 这天晚上的睡眠似乎是非常饱满的,那只羊头怪物也没有再出现在严武的梦中,严武这一夜睡得很香。 星期六的早饭过后,整个监区的高音喇叭就没完没了的响了起来,没过一会儿,204墙壁上的喊话器也同样响了起来,“张伟、吴冰、周小超、......十分钟之内收拾好自己所有的东西。” 严武还在一脸的纳闷,这是怎么回事?这几个人都还没有满刑啊,这收拾东西是要干什么? 这些被点名的人都是一脸的不安,但是行动上没有丝毫的迟疑,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没过一会儿,中门被打开了,这几个刚才被点名的人搬着自己的箱子就出去了,全部整整齐齐的蹲在外面铁丝网门口1 我操!箱子!我怎么没有箱子!严武顿时骂街起来!他自己的衣服还是寄放在刘涛的箱子里。而刘涛呢?进来快两年了,基本没有自己的衣服,全部都是其他犯人送来的衣服,他直接上手拿去穿。 不到一会儿,中门进来了五个满脸晦气的家伙。刘涛挨个给他们上万户口之后,就开始给他们安排工作,监舍的规矩就是新来的犯人必须要做事,从底层做起,而严武是个例外。 五个新来的人中间,有个老头,对于刘涛的安排一脸的不屑,但是一声不吭。 没过一会儿,204的外部铁丝门又被打开了,有警察在外面叫道严武、康哥等几个204有地位的人出去帮忙收人,而那个刚过来的老头就在其中,同样被叫了出去,显然是不简单。康哥这时也是一脸的惊讶,但是迅速控制了表情,应声出去了,都他妈的是影帝! 所谓收人,就是看守所来了新人,叫严武这些人出去帮忙,那就是说明来的人数很多,常规辅警忙不过来。 严武跟着康哥出去,发现铁丝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秦所! 秦所是个很胖的女警官,但也是这个看守所的副所长! 秦所果然要比其他的男警官要温柔一点,这真的是坐牢两三年,母猪赛貂蝉。这还没有两三年,也就不到一个星期,严武看到秦所,顿时就觉得亲切了,那个背叛自己的前妻文佳可不算在此列! 出了铁丝门一看,我的妈呀!这是端了一个大型团伙啊?!偌大的院子里蹲了整整三四十号人! 正文 第10章 世事有常何相似 三十多号人,全在那院子里双手抱头蹲着,周围都是端着枪的武警在外围守着。 秦所渡着步子过来对康哥几个人说,“规矩你们自己知道的。”康哥笑着说,“报告秦所!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快完成任务!” 说完这话,康哥塞给了严武一个剃头推子,悄悄给严武吩咐道,“你只管推,什么话都不要说,不要和这些人接触,遇到想和你拉关系的,直接交给警察或者武警!我会在一边留意的,就这样,开始工作了。” 你大爷的,严武望着这地上的一堆人,没一个像是犯罪分子呀,好多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混社会的呀,这些人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呢?先管不了这么多,严武挨个按着脑壳开始剃头发,那个刚分来204监舍的老头拿着一条扫把跟着严武,在地上扫头发,而康哥则带着几个人去其他地方领物资去了。 严武给这些在地上蹲着的娃子剃头过程中发现很多人身上都发臭了,有的头发里还有了虱子,那种奇怪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剃得严武心中一阵恶心。严武心中埋怨,就说康哥没这么好心,怎么就把这个轻松的差事留给了自己了呢,原来恶心的事在这里。 不过严武脑子里虽然在埋怨,但是也没管那么多,一个劲的快速挥舞着推子剃头,将这些待分的犯人变成一个个光头。 这时不少人都开口喊痛,推子扯到头发了!旁边警察恶狠狠的说,“痛你妈逼,给老子闭嘴!”严武觉得有些难堪,也看着地上这些人不像是恶人,于是就放慢了手上的速度。可是,在一旁监督的警察开始不干了,指着严武的鼻子就骂,“你!正在剃脑壳那个,你磨磨叽叽个锤子!赶紧几哈弄完,老子事情还多得很!没得多嘞在这根儿跟你浪费!”被警察点名了,严武也没办法,只好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忙活了好一阵,这才将三十几个脑袋忙完。 这个时候,康哥他们几人领着一堆号服和箱子回来了。康哥丢给严武一只箱子,说,“斯文,我给你选了一个最好的最干净的箱子,你自己拿回去装你的东西,不要拿给别人用。”严武心里有些感激康哥这个时候还记得自己,连忙接过箱子开始带着这些新来的家伙,按照名单上的编号将院子里的三十多号人,各自分配到对应的监舍门前蹲下。 有个小家伙,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看他的样子最多只有十八九岁。这恐惧的眼神,你妈可不是犯罪分子该有的眼神呀。那小家伙几次想跟严武说话,都被严武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我靠,哥们这也是没有办法呀,敢跟你说话,哥们就不要混了。严武相信这个小家伙进了监舍,估计新人要捱的三关是跑不掉了,等待他的只能是一辈子记忆犹新的噩梦的开始...... 弄完了事儿,几个人又回到204监舍。严武开口问康哥,说,“这些是些什么人啊?身上那么臭,还挺统一的,难得凑到一起!” 康哥不屑地说道,这绝逼是个传销团伙,不然哪里能够一下抓这么多人,只有那些做传销的疯子才天天聚在一起喊口号,一天到晚穷得连洗澡水的钱都给不起。这些小娃娃都是些小角色,基本都是一年以上了,全部都是傻逼。 我操,严武顿时感觉这时的康哥简直就是一名资深刑警加法律专家,一下子就判断出了他们的身份和未来的刑期,简直牛逼的不行。 这时,新来的那个老头上来就给康哥散了一包烟。严武低头一看,你妈玉溪呀,也不是个简单的货。 老头姓何,是以前三监区二十六监舍的老大,因为私设赌场罪被丢过来的,还有刚好3个月满刑,本来是要转到监狱的,因为和现在这边看守所的尤所是很久以前一个部队的战友,所以才没有上山。 严武通过这些老油子的谈话,忽然觉得自己又学习了好多知识。原来每周的调舍也是每周送人去监狱的日子。难怪自己监舍今天那几个出去的犯人是那么的不安,因为出去了,他们要坐3小时的车离开这里,才能到达彭州监狱,在那里等待他们的将是新的分配,新的环境,一切生活将从头再来 看守所是归州府都监{公安局}管理的,而监狱是另外一个独立的机构,那里的游戏规则是跟这里完全不一样的。严武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愿你们都能被善待,做一个好人不要让大家失望。 而那个之前挑事的小超,严武不知道他被调到几号监舍了。那小娃娃严武猜测应该是因为故意惹事才被调出去的,严武估计他此刻的心里是恨死自己和阿峰,因为是阿峰授意他来找自己碴的,最后被移走的却是他自己。 严武有些感慨,所以人活在这社会上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不要去做别人的棋子,但是,自己的人生何处不是棋局,大家都只能是棋子,只是地位高低的区别罢了。有的是只能向前的小兵卒,而有的是可以纵横棋盘的车马炮,小兵想要变为车马炮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的困难和机缘。 何老头很懂事,一看就是经商混社会的老手。和严武聊起来,竟然是老乡,老家离着也就百十里路,他年轻的时候就是武警,而且就是守卫这个看守所的武警,现在的尤所就是他同期的战友。 严武忽然觉得人生就是这么充满了不确定性,同样一起端枪站岗的战友,有的现在成为了阶下囚,而有的步步上爬成了看守所所长,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想想自己一起上大学的室友来说,不少同样是际遇千差万别,别人在外面温香软玉,自己在里面咸汤泡饭,现在搞得连老婆、孩子都丢了。 何老头有尤所这么硬的关系,估计以后每天放大风肯定是要出去的了。 何老头又问严武有没有烟抽,严武说自己只有三支了。他已经学乖了,对着里面的任何人都不能说老实话。只是,没过一会儿,何老头也丢给严武一包玉溪,严武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何老头的来到,让本来气氛紧张而尴尬的204监舍步入了正常化,因为断烟了好几天的舍友们,又开始恢复有烟抽的笙歌状态,虽然依旧是每天那么几口,大家轮流着,但是只要想抽,就有你的份。只要有这个期盼,那么所有做工作的人,每天就会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康哥的管理一下就顺畅起来了。 然而,是有人不高兴的,这其中最不爽的就是阿峰,因为何老头一来就跟严武走的有些亲近,很明显何老头也是个有背景的人,而康哥这个筹码的价值已经开始降低了。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何老头理所当然的被喊上了康哥的桌子。何老头很识趣的拿出了很多菜,毕竟现在204还处在被关闷罐时期,各种资源断粮有几天了。 最奇特的是,何老头拿出来一罐红烧肉罐头,当时就把严武给惊到了。 我操!这是绝对的违禁品啊!康哥看得一脸羡慕,因为他也是搞不到这个东西的。 红烧罐头,绝对的硬货,可是东西虽好,问题也有,那就是打不开,一屋子的人没有工具,如何能打开这个包着铁皮的罐头? 这个时候,严武就看到了犯人们的智慧了,康哥的手下牛儿居然把罐头拿到龙板的边缘去使劲磨。因为龙板的边缘是由角钢包裹的,那可是绝对的好钢! 牛儿磨累了阿峰接着磨,阿峰累了刘涛接着磨,不大一会儿,整个罐头的边缘都被磨得只有薄薄的一层。 这个时候,牛儿又拿出一根钢针来,我靠,这他妈又是一件违禁品!这些神人平时将这些违禁品藏哪里了?武警、警犬来搜都没搜到?! 牛儿拿起钢针沿着边缘开始挨着扎眼的时候,严武已经被这群牢犯震惊了,这种人民的智慧哥们真的是甘拜下风啊! 当罐头皮边缘被扎出一圈眼儿的时候,阿峰用手往下一摁,没错,铁皮罐头的盖子就这样被打开了。 那天晚上,204监舍的每个人碗里都有了一点猪油花,带酱油的那种,康哥和何老头、严武几个每人吃了两块肉。严武第一次觉得罐头里面的肥肉原来可以如此好吃...... 何老头睡觉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康哥的旁边,地位高下一目了然,看来这位老江湖一下就蹿到了严武前面。军军被从严武的旁边移走了,来了一个阿坝州的吐蕃族小伙子。这孩子叫扎西,满身的肌肉,身上到处都是纹身。 严武问他问什么进来的,扎西说因为帮哥老倌{认的大哥}抢场子,伤了人,故意伤害罪,判了7年。刚刚才判下来,调到204是为了等着转去监狱。扎西也是一个自来熟,跟监舍里这些二进宫三进宫的人开始问起了监狱的生活是个什么样子。 从这些老油条们漫不经心的话语中,严武才知道,以前的监狱,犯人都是安排挖煤的,每年都有死亡的名额,不要提里面有多黑暗了,只要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的小伙子,没有不被**的。他们一边说,一边还取笑严武,“就斯文这样的,如果要转过去,那时候可是跑都跑不脱~哈哈哈哈!” 严武在一旁听的菊花一紧,幸好现在的监狱早就转型了,犯人需要做纺织、手工或者生产一些电子产品元器件的活儿。然而这个活儿,每天都是有任务的,生活在底层的人是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完不成任务就不会有工分,一年工分数没有达标就没有办法减刑。而每个工作小组的组长是不用干活的,只需要监督下面的人干活,整个监区的大组长是肯定能够加够分的,基本每年都可以减刑。 我操!原来里面是这么个游戏规则! 不过监狱有几个好处: 一,睡觉是高低床,每个人都有自己相对独立的空间,不再是这里大通铺一样的情况。 二,可以买烟抽,哪怕是五元的天下秀,卖给你十元,也总比没有烟抽好。 三,可以自己花钱买肉吃,只要你有钱,基本上生活过得还是很好的。 扎西听完之后又是绝望又是高兴,因为扎西被关在这个看守所已经快两年了,如果转去监狱,就可以过上相对正常一点的生活了。然而对于减刑,那是感到绝望的,扎西说,再做五年牢出来,自己都已经快三十岁了,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哥老倌还认得自己不? 严武忽然觉得扎西好可怜,没知识、没文化,因为没有文化从而走上了混社会的道路,为了所谓的义气,进了看守所,现在将自己的整个青春都搭了进来。而同时,严武又觉得扎西很可恨,好吃懒做,干事总想走捷径,以为可以靠自己的一身蛮力打出一片天下来,结果还是进了监狱里面,在浑浑噩噩中过完无止境的等待。 扎西是个直肠子,和严武睡觉前聊天,说起了自己的很多事,其实这个小伙子的骨子里还是很单纯的,总觉得他自己怎么对待别人,别人就会怎么对待自己。他自己之所以判得这么重,完全是因为他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了下来。 严武问他,你进来以后有人来给你送过钱吗?有人给你送过衣服日用品吗?你家里人知道吗? 扎西说,他刚进来的时候,哥老倌托人给他送了一千元钱,但是这两年却没了消息,等自己进了监狱,可以托人给他写信。 我操!这是多么幼稚的想法?! 扎西接着说,他的家是在大草原上,家里人很穷很穷,根本不肯能来管自己,他们也曾想来见自己,但是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判,根本见不上。现在就是可以报名见,打电话回去也没有办法了,阿爸阿妈一辈子没有走出过草原,等自己进了监狱估计就更难联系上了。一切都只有等到五年之后,自己可以被放出来,等到那个时候,自己再回家去见他们,给阿爸阿妈磕头。 严武的心情很复杂,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和扎西聊下去了,扎西的故事,让他想起了从小听过的一则小孩子放羊的故事。小孩子每天辛辛苦苦放羊,等羊长大了就卖钱,钱卖了除去家用一点点筹,筹到了一定程度就娶媳妇,娶了媳妇就生娃,娃长大了又继续放羊,羊卖了筹钱,筹齐钱娶媳妇......但愿扎西出来的时候他的双亲都还健在,还能看到扎西给他们磕头。 人生无常。 严武这样思考: 其实命运一直都在我们自己手中,只是看我们怎么去把握。 但是命运我们也从来都不曾真正把握过,因为我们出生在什么家庭,我们的父母就教会我们什么才是我们的命! 在这个夜里,严武又梦到了那只羊头怪,严武觉得自己和羊头怪越来越亲切了,难道羊头怪才是自己的命运?这是什么命? 正文 第11章 人形百态各有志 第二天一早起来,扎西严肃地对严武说,“斯文,我发现你的睡眠很不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严武听着一愣,“怎么了?” 扎西说,“我被你吵得一晚上没睡好,你整个晚上都在说梦话!我听不清楚你到底说什么了,但是感觉你有很要紧的事情,很着急。” 能有什么事?股票被前妻卖了,还不知道外面的公司怎么样了。昨晚自己面对着羊头怪,将自己的心声倾吐得一干二净,不知道是不是进来久了,憋得慌,严武对着羊头怪将自己从小到大的烦心事一一吐露,也怪,很多久远的小事,在梦中自己竟然都能回忆起来,而且很多细节历历在目。 都说梦中之事不可回忆,或者说,当你睡醒之后,梦中之事会被遗忘大半,但是现在,在严武心中,那些小事依旧清晰,自己的记忆里似乎在不断加强,很多久远的事情被一一记起,现在严武甚至能想起妈妈给自己更换的尿布的颜色?! 今天是星期天,星期天是最幸福的,因为不用学习监规,而且全天都可以看电视,一群人看个广告都要评论一番。 严武实在无聊只有找些小说来看,204监舍里有、、、、、,此外还有两本黄色小说。那两本黄色小说被撕得一团糟,上面污点很多,鬼知道是粘上了些什么东西。 严武对那些政治上的东西不感兴趣,索性抓了本看了起来,就当成自己二十年后再次拜读大夏国古典文学的经典吧,这个时候的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在将来他会和这里面的人物打上交道,甚至同殿为臣。 严武刚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光线有些暗,一抬头,我操!自己周围周边围了一圈的人! 原来这本书里一半是白话,一半是文言文,还有很多的生僻字,监舍的人基本都看不懂,所以这本书最为干净整洁。现在没事做的他们看到严武在看三国演义,立刻都围了过来要严武给他们讲里面的故事,因为三国里面的英雄故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很多都是大家的偶像,他们的故事也是荡气回肠。 我操!哥们又成了说评书的了,好吧,反正也闲来无事,严武也静不下心来干其他的事,外面的事情自己又无能为力,搞不好十年辛苦一朝尽丧,那就干脆给他们讲讲故事吧。 整个上午,204监舍的人都变得安静下来了,平时争着看的电视节目也都无人问津。一会儿就有人给严武端水,“斯文,来,喝点开水嘛,我看你嘴巴都说干了。”靠,这里面的人真的很会来事儿,这个好意,严武欣然接受。 可惜的是,严武水还送没到嘴边,墙上装的喊话器就响了,“204!204!你们全部围起是要干啥子?全部散开!” 顿时整个监舍里埋怨一片,“你妈听个故事都不允许嗦~” 不大一会儿,上次来搜查监舍的副所长就出现在204监舍头顶的铁窗上,“严武!起立!说!你刚刚在干啥子?!” 严武顿时紧张无比,“报告所长!我是在给他们讲三国演义里面的故事。” 副所长冷笑了一下,继续说,“你讲个锤子,你给老子讲个来看哈撒?” 可这时候监舍里好似无比的团结,集体起立打起报告来了,“报告所长!刚刚我们真的是在听三国演义故事。” 副所长一看所有人没有经过商量口径一致,也就算是相信了,狠狠地说,“听正经故事可以,要是被我在监控里面听到你们在干其他什么事情,我要你们好看!”下面顿时集体一片,“谢谢所长”。 副所长转身就离开了,原来看守所里是禁止一切娱乐的,连犯人用瓶装水盖子做的棋子都算是违禁品,这个东西是要被没收的。 不知不觉,日子又翻过了一篇,来到了星期一。 新来的人已经像水滴淹没在大海中一样,严武已经在监舍中分辨不出他们了,根本就没谁像自己当初那样,与这个监舍处处格格不入,一看就能知道是个初哥。 不过这其中,来了一个瘦瘦高高、眉清目秀的家伙。这个家伙一来就和建光他们在一起吃饭了。原来这个人叫高兵,跟建光进来之前就在一起混。高兵也是因为私设赌场罪进来的,而建光贩毒之前就是给地下赌场看场子的,所以他们两人就根本不用介绍什么的,本来就认识。 高兵很有钱,打开自己的箱子基本全是满满当当的各种吃的,里面没几件换洗衣服,不用说,严武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善茬。这个家伙除了有一点点洁癖以外,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看见了谁都是满脸的微笑。一进来,就给康哥上供了半箱纯牛奶,十根火腿肠。完事之后,又从箱子里拿出三包大白兔奶糖,监舍里每人分了两颗。 当天晚上,高兵就睡了七号铺,也就是除了康哥一群人之外的最好铺位,而且是打得单铺。我操!果然不是简单角色,虽然暂时地位地下,但是台面已经快跟康哥持平了。 很快一帮天天喝咸汤,分不到什么好处的人就都团结在了高兵、建光周围。虽然高兵被安排了值夜班,但是他根本不用值班,甩出两根火腿肠就可以让别人替你值班了。 这个时候,严武反而觉得自己好办了,因为新进来了这么多人,阿峰、建光不会再把注意力只放在自己的身上。现在的204监舍是各路大神都聚齐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都是一副我不惹事,你也不要来惹我的样子。 所以,星期一的日子,严武过得很轻松,这些各路龙蛇斗他们的去吧,自己继续保持低调。 而这天,有个学生模样的年轻犯人来找严武聊天了。 这个人叫李波,荆楚州的人,进来之前是一名在校大学生,刚刚二十岁,因为做传销被控告非法拘禁罪,背叛了一年九个月,目前还有十八天就满刑了,到现在为止都还在值班。昨天看到严武给大家讲三国演义里面的故事,觉得大家都是知识分子,有共同语言,这才找上门来。 严武一听到这,就愣了。我操!哥们你太不会混了吧?进来混了一年半多了都还需要值班? 李波给严武讲了很多自己的血泪史,刚进来的时候,被安排在过渡舍,每天都要挨打,原因是因为没钱上贡,直到七天之后被调到了未决舍。 虽然到了未决舍每天要刷金鱼缸,吃饭喝点残汤,但是他不用挨打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每天就开始做俯卧撑,到现在为止,基本上一口气能做200个了。 严武惊讶了,自己上大学那会儿,身体最好,也就一口气能做七八十个,眼前这个瘦瘦的小伙子居然能做200个。 严武问他是不是因为打架才锻炼身体的?李冰笑着点头,说是的,因为不管多少人打他,他只抓住其中一个往死里打,才会让更多的人不敢来欺负他。严武继续问他被关过小号吗?他苦笑了一下,说,“我被关过七天。” “是因为打架吗?” 李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这个时候,小伙子的面目表情开始狰狞起来,估计回忆起了那个时候的痛苦经历。严武没说话,两人之间保持着短暂的冷清。没过多久,李冰的脸渐渐恢复了正常,睁开眼睛,望着远处,说自己被关了小号出来之后就被调了三监区308号监舍,这才过上了正常的生活。最后等到判决下来了,直接被分到了二监区。估计是管教们看不下去了,不想让这个小伙子再受更多的欺负了吧。 “有女朋友没有?” 听到这话,李冰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说有,这么久只有女朋友来看守所看过他,现在都是女朋友兼职赚钱,然后每个月给他卡里打钱。靠,为什么哥进个看守所老婆就离婚了,孩子也判给前妻了,这做人的差距有点大啊!严武被打击到了。 “你出去的时候,你女朋友会来接你吗?” 说到这,李冰的嘴角终于开始上扬,露出期待的眼神,“会!我跟我女朋友都说好了!我回去了先休息一个月,然后跟女朋友找个地方出去旅游一次,就去找份稳定的工作了,只要稳定下来,我们立马结婚。” 不错不错,孩子看来有醒悟啊,严武吐着烟,“当初为什么要做传销啊?那玩意儿害人不浅,好多人都魔怔了。” 结果李冰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严武一眼,“传销就是我们国家法律不允许而已,其实在国外很多国家都是合法的。而且这个模式真的挺好的,我们跟搞金融保险的没有什么区别。我们不创造实际价值,我们只是掠夺而已,这个世界有这么多人,我们把全世界都掠夺完了的时候,我都要老死了。我家里穷,我必须要发家致富,我一没偷二没抢就被警察抓了,我的经理联系不上了,所以他们就说是我把这么多伙伴非法拘禁了,其实大家都是自愿的。我也觉得我是被冤枉的,我也是一个受害者呀。” 严武惊讶的都忘了抽烟,本来想跟他理论一番,看样子这个小伙子恐怕出去了还是会进入传销的圈子呀。但是严武发现,这看守所里面的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独立的价值观,并且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严武不是里面的安迪,改变不了他们。所以,严武只能默默地对李冰说道,“出去以后,你还是别想发家致富的捷径了。这次的教训已经很惨了,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 话说到这里,李冰忽然变了脸,“你自己不也是酒驾嘛,你同样不是想超越游戏规则?你还来教育我!你凭什么教育我,哼!”李冰气冲冲的坐一边去了,严武顿时哑然了...是呀,自己要是有一个正面的形象,然后跟他说也许会起那么一点作用,现在的自己也只是一个囚犯!囚犯而已...... 这个星期一,过得让严武觉得内心无比郁闷。他不禁开始反思起来,自己这30年的历程,何谓对?何谓错?这个浮躁的社会,让所有人只相信成王败寇,只要你成功了,放个屁都是香的,而你是个失败者,没有人关心你是不是真的是个好人,做着好事,因为你卑微,这就是罪过! 你说是行差踏错,它也有运气吧,但是主要还是取决于自己的想法。严武开始相信有些钱,命中注定是不属于自己的,自己也没有那个命去享受那些,他只能在规则的允许范围之内去努力,去奋斗。 至于结果如何,看老天爷的安排吧,至少自己此生无悔,总有那么多的人无力抗争命运的摆布,无法左右与改变身边的东西,既然无法抗拒,那就坦然接受吧,该来的自然都会来,无论好坏,这就是自己的命! “有些鸟儿的天空根本就不属于这里,他们的羽翼太丰满。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希望,只有希望,才是让我们撑下去的东西,不管他是否真的存在,而我们只需要去相信。”—— 星期一的晚上,严武转过头和旁边的建光聊天。 “建光,你的是个小案子吧,不然也不会只判这么点时间。” 建光嘿嘿一笑,“是呀,小案子。我被按住的时候,上只有0.9克猪油,半条都不够,幸亏那天...”说到这里,建光举言又止。 在这里,没人可以是相信的,所以建光就不再说下去,因为继续说下去,建光害怕被严武点水,就算严武不说,也有可能其他人现在正支着耳朵等机会。在这里随时有可能会被举报,人家举报你了,你就会被重审,而且被判得更重,那个举报你的人则会被立功,会被减刑。在这里,人和人之间,是没有信任的。 于是严武开始转移了话题,“现在这些人怎么会这么喜欢这个东西呀?国家宣传力度这么大,是个人都知道这东西不好啊。” 正文 第12章 忽报所外有佳信 建光笑着说,“现在社会发展这么快,好多人都压力大,就想找点东西来解压,另外还有一大批不懂事的娃娃,天府州啥子都没得,就是人多,所以这个市场盘子就大。这个猪油就是哥老倌控制自己手下的一种手段,让这些跟着自己混的人成瘾,之后想要货,就得对哥老倌言听计从。” 建光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猪油初期吸食会刺激信誉,也就是行话说的必须要解码,很多小太妹也就变成了猪油妹,这些猪油妹完全就是他们发泄的工具。” 严武听得一愣,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似乎开始变得陌生起来,“这群人岂不是艾滋病很泛滥?” 建光挠挠了头,说,“这个具体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知道哥老倌带头的,都是开着房让一群人在里面嗨,然后群P。” 我操,简直是太疯狂了,都是些垃圾啊!自己的女儿以后要是敢这样出去混,自己宁可打断她的双腿,然后养她一辈子! 严武又问建光,这猪油吃到后期是什么样子。 建光谈起老本行之后,也说得兴致有些来了,开始教育起严武来,“猪油这个东西吃了以后,会让人的大脑兴奋,可以连续几天几夜可以不睡觉,药劲过后却需要连续睡上几天几夜。这样下去,时间一长,人的身体会被它拖垮。而且猪油对人的内脏伤害比较大,吃到后期的人要嘛换成针管≮海落英≯,要嘛就干脆吃个内脏全部烂穿,最后器官衰竭而死。当然还有很多吃了产生幻觉,自己开车撞死的、拿刀杀人的、跳楼的等等,这个幻觉是因人而异,没有两个人的幻境是相同的。” 建光的话说得赤果果,听得严武背上发麻。建光又接着说,“现在芙蓉府市面上常见的药就是摇摇丸、猪油、马古、海落英。通常都是刚混社会的神经病小青年在吃猪油,哥老倌这些有钱的都是吃海落英。海落英这个东西控制量来吸食就是保健药,对身体还是有些好处的。” 严武真的是开了眼了,他第一次听说这玩意儿还有类似保健药这个说法,还你妈对身体有好处! 严武觉得自己以后要上点心,自己开公司,业务也较多,别被人在外面下了药,这以后一辈子就全毁了,也就犹犹豫豫地问建光,“这个行业到现在有什么革新没有?在外面玩要注意些什么?”他说的也很含蓄,相信建光能听出来,却不会引起他的反感。 建光说殴,“嗨呀~这东西革新可就太多了,基本上月月都有新玩意儿出来,让人防不胜防。你以后出去耍,对不熟悉的人一定要再小心再小心。我给你说几样东西,你绝对不会认为是药。” 严武赶紧专心的听起来。 建光掰着手指头来数: 第一种,摇摇丸,这种小药丸,有的并不是吃的,而是放在耳朵里,不到一会儿你就会上劲。 第二种,有一种猪油的新品,吸食的时候不用其他工具,直接涂抹在手臂弯或者其他明显关节的血管上,一会儿就会被皮肤吸进去,非常迅速,药效猛烈,也是最受欢迎的。 第三种,吹气球,这个东西就像气枪用的那种小气罐,用奶油发泡枪装上气罐,打在气球里,人直接吸进去,不用一会儿,吸食的人就会开心得不得了。 第四种,薰衣草,类似神仙水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外表看上去就是一杯很好看的饮料,很容易被当做饮料喝下去,但是这个价格贵,不好卖。 听见建光这么长篇解说下来,确实现在的年轻人很容易就被带到这个万劫不复的圈子里了。所以人啊,还是要控制住自己的**,不要什么事都太过于好奇,有些事情你从众或者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参与,等着你的就是万丈深渊。 严武接着问道,“现在都这么多新玩意儿了,为什么那些老三样还有那么大的市场啊?” 建光瞥了一下严武,笑着说,“怎么着,斯文,你这出去了是准备要转行了?我都准备不干这个了,你还要想着进来啊?” 严武连忙摆摆手,“不不不,我就是学习一下,我在外面跑业务,应酬比较多,不想哪天被人家给陷害了。” 建光点着头说,“有这个认识就好。好,我就继续给你讲。好比,就拿猪油和马古来说,这都是要分等级的。猪油可以直接合成,只要你有麻黄素。” 严武一边听一边点头,他看过美剧《绝命毒师》,那名高中化学老师沃尔特.怀特就是此中高手,面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患癌消息,他首先想到的是家中40多岁怀有身孕的妻子和患有轻度脑瘫的大儿子,而他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为了妻子和孩子的生计,从此走上了制毒贩毒的道路。在剧中,这名令人生畏的高中化学老师就能靠着自己的知识,制出纯度高达99.1%的产品,碾压市场上纯度只有70%的大路货。 “现在市场上的烂猪油那么便宜,你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嗦?里面都是加了耗子药的~”建光漫不经心的说出这句话。 我操!严武再次被震惊了,他妈还真给人吃耗子药啊! 建光也没管严武的表情,接着说,“真正上好的猪油是雪白的、晶莹滋润的,而现在市场上的猪油大多数都是泛着黄色,那能是什么好东西。而马古这些,都是被掺了头痛粉,为了降低成本,哪能给你高档货,市场上也消费不起。真正最顶级的马古上面都是有钢印的,来自佤邦,市场上只要有见到佤邦钢印的马古那都是天价。现在芙蓉府市场上谁要有这个货,再大的哥老倌都是要给他面子的。因为佤邦产的马古副作用最小,刺激信誉和产生幻觉的效果比较好。然后其次才是...” 建光的一番话听得严武一愣一愣的,连忙出声阻止,“建光,我们不讨论产品了,哥们真心不想入这一行,就是听个新鲜,太详细的哥们还是不了解的为好。” 建光嘿嘿一笑,“好嘛~随便你,反正兄弟伙出去也不干这个了,跟你说说这些也算是缅怀过去,哈哈哈。” 严武也不知道建光这话是真是假,但是其他方面的兴趣还是有的,只要别谈的太深入了就行,小声问道,“这里吃药的人恐怕很多吧?”说着,食指在空中小小的画了一个圈。 建光说道,“这里?这里除了你们这种酒驾和传销的,只要是社会上混的,基本上都弄过,大部分都是常客。” 严武再次被震惊了,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那芙蓉府市场上,每天不是都要消耗价值两千万的毒品?” 建光沉默了一下,“这个,我倒是没有调查过,不过我觉得你说的这个数字还算是低了,只多不少。” 难怪这么多人铤而走险,这中间的利益真的是太吓人了,严武有些吓坏了,这还是芙蓉府一个城市,放眼到整个大夏国,简直是不可想象。 建光看到严武被吓住了,就说道,“算了,你也早点睡,你本来就不是社会上的人,这些东西听多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搞不好就堕落了。” 严武明白,太过黑暗的东西接触太多,人是会变压抑,是会走向极端的,“好吧,那就睡了,最后问一句,军军那个腿,为什么全是黑黑的疤?” 建光说道,“军军是海派≮吸食海落英的≯,海派需要打针,一般有点瘾了都打脚。你也晓得,这人瘾上来了的时候,手脚就有些不听使唤,配合的不好,所以把血管扎穿是很正常的。这时间久了,人的整个脚上的血管都是烂的,慢慢就会变黑。像这种情况,一般来说都是要被截肢的。” 建光心平气和的说出这番话时,严武却觉得那个叫军军的老头好惨,这双脚算是废了,年纪这么大了,还不能得个全活。 建光接着说,“军军都不是我们监舍最牛逼的。” 严武一愣,“那是谁?” 建光回答说是土匪,就是刚进来那天,教严武背监规连话都说不清楚的那个,前天文佳带孩子来接见,跑来问严武老婆是不是真的很漂亮,结果被正在气头上的严武骂回去的那位。 “土匪看起来很正常啊,怎么他就牛逼了呢?” 建光冷笑一下,“你不是混社会的,懂不起。你看土匪洗澡,肚皮腰杆上的两边,脖子上两边是不是都有固定针眼留下来的疤痕。” 严武发愣,没有接话,继续懵逼中,建光见严武确实不懂这些,才慢慢说,“打针打肚皮,药品进的是静脉,比打手脚进入要快,药劲更大。打脖子,那就更是疯狂了,是打动脉,药品直接进入心脏和大脑。一般海派到了最后阶段才会去打脖子,因为稍微操作不当,就会很容易死人,很多海派就是这么死的。手脚注射十万起步,开始肚皮打针的基本上就是消费过百万的选手了,行话叫做奔驰宝马,而这个打脖子的就牛了,都是些随时要通灵的人,行话里就叫做开天窗。” 一席话下来,听得严武后背上都起了毛毛汗,这些人真的是不要命啊! 严武想起刚进来时,军军说他自己是进来接案子的,就开口问道,“军军说他是接案子是什么意思?” 建光有些不耐烦了,“你烦不烦啊?现在吸毒人员被抓到就要进行强制戒毒。这戒毒所里面比看守所惨多了,没有人愿意去戒毒所。里面起码三年强戒,马上就要改成五年强戒了,更厉害。所以,每个刑警手里都那么一些吸毒人员的信息,没案子的时候需要吸毒人员当线人,举报更多的人出来破案。而这些当线人的吸毒人员一旦点水,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一般他们就会被警察抓来顶那么几个破不了的小案子,像盗窃之类的,如果不来就会被拉去强戒,进来看守所就是变相的保护了这些线人,同时警察也完成了任务。” 建光说完这些,转了个身,不再理严武了,在他看来和严武这个小白谈话简直太耗费精神了,没有了最开始的爽快感。 严武久久没有说话,他当晚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十八层阿鼻地狱,看见人间的恶人都在里面受苦,为自己在生时所犯下的恶行遭受着各种磨难,而一个温暖光明的人像端坐在地狱中央,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双目紧闭,嘴里一直在念着什么,为这些受苦的恶魂诉说着什么,稍微减轻他们所受的痛苦。 半夜严武忽然醒来,发觉自己不在地狱,而是在看守所监舍里,顿时释然,这里就是地狱,而自己正在为自己的错误接受代价,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地藏菩萨能够超度自己...... 第二天星期二一大早,康哥和何老头、严武一吃过早饭,居然就被放了出来。 康哥无比的兴奋,但是克制着自己,似乎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严武经过昨天晚上的教育,按动着好奇心没有问。 陈警官悄悄地告诉严武,他老婆交的银行卡到了,里面存了钱,还打听到自己是严武监舍的管教,送了六条烟和不少卤牛肉给自己,卤牛肉陈警官就笑纳了,天府州的人嘛,都好吃点,让严武别急,一会就安排严武吃肉,烟的事情,一会再说。 严武有点点小吃惊,没想到前妻办事还算利落,除了给自己存钱,还给正管教送了礼,又拿了烟进来,这事儿确实是办的不错,有些自己都没想到。至于,陈警官说的吃肉,严武是非常的期待,他就周日吃了两块肥嘟嘟的红烧肉,现在想吃肉都想魔怔了,很好奇陈警官说的吃肉是怎么个吃法。 拿来每个监舍门口的换洗衣服,在院中晒过之后,严武本本分分地在陈警官办公室整理着档案,而康哥和何老头却不知道哪里去了。没过一会儿,陈警官关了电脑显示器,对严武说,“拿上一把拖把,跟我走。”两人这就离开了二监区。 正文 第13章 香火有源地位涨 陈警官带着严武走了很长的路,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闸门,最后在一个电子防盗门面前停了下来。陈警官在上面输入密码,工作证打卡,又按上指纹,这面防盗门才被打开。严武站在陈警官身后,往里面探了探头,发觉还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 陈警官把门一打开,对着严武说道,“进去吧。” 严武乖乖的进去了,满以为陈警官会跟着一起进来,哪里知道陈警官在后面把门给关上了,转身就离开了。 走了,走了?严武懵了,这是闹哪样啊?留着自己一人在这里,这个通道两旁的墙壁上并没有在监区那样随处可见的探头,长长的通道,就留着严武独自一个人站在门口。 脱离管教视线可是违规的啊,陈警官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要整自己吧?哥们可是刚送了礼的。 整个通道里都非常安静,严武足足在原地愣了五秒钟没敢动,想了想,硬着胆子往里面走,现在是骑虎难下,不管前面是什么都只能面对了。 走过长长的通道,又转了几个弯,严武看到了康哥,这下严武就乐了,不是陷阱就好。再仔细一看,原来这里是厨房,康哥和何老头都在,严武踏进门的时候,这两人正围着一盆韭菜炒鸡蛋吃得正香。 一位厨房的大师傅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抽着烟,台面上是一包中华,严武顿时就明白了,康哥给的,陈警官办公室的中华很好认。 康哥看到严武来了,立刻招呼道,“斯文,快点过来,自己去拿个勺子过来整。” 严武高兴地不得了,好久没开荤了,把手的拖把一扔,就冲了过去,呼哧呼哧几下,三人就把一小盆韭菜炒鸡蛋吃光了,那个香啊,严武不由得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大家都在抹嘴回味的时候,康哥发话了,“斯文,你把厨房的地扫了,然后拖干净。” 吃了韭菜炒鸡蛋,严武浑身都有劲,马上甩开膀子就开始干,何老头则是开始擦洗厨房的用具和灶台,而这时康哥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严武一边干活,厨房的大师傅就开始跟严武聊天,“你是新来的哇?” “嗯。” “为啥子进来嘛?还有好久出去嘛?” “醉驾,还有三十九天出去。” “伤人没有?” “有个女娃子的腿受伤了,她的车也被擦伤了。” “赔钱没得?” “赔了,赔了几十万,她是辆好车。” “你们这些酒驾真的划不来,喝了酒要回家就找代驾嘛。” “停车的地方离住的小区只有两公里不到,而且在郊区,当时路上没得啥子车,就想挺一下,结果就遭了。” “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你估计以后都不得酒驾了。” “不会了,不会了。师傅,我刚刚没吃饱,给我再整点肉嘛,好久没开荤了。” 严武一边说一边拿出何老头给的那包玉溪,把烟放到台面上的中华旁边。 大师傅嘿嘿一笑,“陈管教有过交代,你等一哈。” 说完这句话,大师傅从橱柜里拿出一包五香牛肉,放在砧板上切成一堆很薄很薄的薄片,又拿了点香菜洋葱洗净后分别切小段和细丝。拿出一个大白盘,将香菜洋葱放入盘中,再加入生抽、香油、白醋和少许的白糖,用筷子搅拌均匀让菜入味,最后把切好的五香牛肉放进去,随意的拌了一下。 大师傅做完这些,又坐到一旁抽起烟来。 严武看着这盘足足有一斤半的凉拌五香牛肉,眼睛都在发光,口水不由自主的又冒了上来,回头一望,正在擦灶台何老头也是同样一个样子。 “老何,整起!” 严武一声招呼后,拿起筷子就往盘中夹去,何老头也不甘示弱,这时,康哥不知道去了哪里又回来了,三个人顿时加入了和凉拌牛肉做抗争的战斗中。 操!犯人吃的都是猪**,最差的肉,厨房里才都是好肉啊~严武嘴里面吃着香喷喷的牛肉,眼泪都要下来了。 大师傅在一边抽一边说道,“一会儿给我把厨房打扫干净点哈。”三个人好像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 虽然大师傅可能因为做大锅饭习惯了,这盘凉拌牛肉的味道还是有点咸,但是并不妨碍严武三个人空口将这盘一斤半的五香牛腱子肉吃的精光。 严武吃的时候发觉康哥囚服的内包又是鼓鼓的,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就当严武打扫完厨房准备要走的时候,康哥忽然把严武拉到一边,从内包里掏出一大包大葱葱白给严武。塞到严武手里,“你负责把这东西待到陈管教办公室,放到你的百宝箱里「档案柜」,一会儿回监舍的时候交给我。” 我靠!自己没有内包,那什么带东西啊?望着康哥坚毅的眼神,严武崩溃了。不会吧?!又让我往裤子里塞?!用屁股缝夹回去?! 好吧!我干! 当天晚上聊天的时候,严武才知道康哥让自己带东西的原因。有一次康哥从厨房打扫卫生出来刚好碰上副所长,由于太慌乱了,葱白从里面掉了出来,为此,康哥自然挨了不少耳光,厨房大师傅也挨了批评,至少一个月所有囚犯都没能再进入厨房帮忙了。康哥给严武,是怕自己出去时又被搜身。 我操!难道就不怕我被搜身?!我日!这种风险交给自己来承担,康哥你果然是好兄弟,讲义气! 一切顺利,回到陈警官办公室,陈警官就叫过严武,“你老婆给你带了六条烟,两条中华、两条玉溪和两条蓝娇,你怎么看?” 这话问的很有水平。严武也对老婆的做法满意,六条香烟分了档次,自己也好办了,立刻笑着说,“管教虽然不吸烟,但是同事不少,迎来送往也多,两条中华就留给管教处理。玉溪我留着自己抽,蓝娇嘛,监舍的兄弟出来剪头发、放风时可以解解闷。” 陈警官笑着说,“不愧是开公司的,懂事。” 监区的管教是没有义务给犯人买烟抽的,这是看守所明令禁止的,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经费预算。所以监区里的犯人们想要抽烟,就得靠每个监舍里的老大和有能力的人带进来或者买,他们的烟钱是这些人出的,自然要听话。 但是,严武中午离开时,陈警官依旧还是给了严武一包玉溪、一包蓝娇,意思就是让严武回监舍打点一下。 回到监舍,刚关上门,康哥就招呼几个人把严武周围围住,挡住了监控的视线。 当严武从裤子里抽出了大葱葱白的时候,阿峰就首先开始叫了起来,“你妈,**夹回来的葱子,老子不得吃!” 康哥喊过刘涛来,吩咐道,把葱白洗了,手撕碎,用老干妈的红油拌好,再加点火腿肠,中午吃。 果然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没有人再嫌弃严武屁股夹葱了,一盘红油拌葱白加火腿肠,两三下就被几个大佬们一抢而空。严武第一次吃到这么奇葩的菜,但是的确很好吃,跟那些咸汤烂白菜比起来,真的是人间美味。 康哥、何老头、严武一人随意夹了两筷子就没吃了,因为三人吃凉拌五香牛肉都吃饱了,这美味还是留给兄弟们享用。 午饭过后,依旧是固定保留节目:抽烟。 为了感谢建光昨晚对自己的耐心解说,严武把建光叫了过来,给了他一整只蓝娇。建光有点受宠若惊,在监舍里一支烟是什么概念?平时半支烟都是三四个人分着抽,一人独享一支烟,不要太奢侈啊。 严武又把天天给自己铺床的小娃儿叫了过来,也分给了他一只蓝娇,而自己拿起一只玉溪美美的抽了起来。 康哥在另外一边看到严武的行为,没有说什么,反而给手下牛儿安排起任务来,“牛儿,下午没得事的时候,给斯文的号服把内包缝起哈。” 我操,原来康哥还是害怕自己下次继续用**夹葱回来给他吃...... 中午睡完午觉,刚吹完冲锋号,牛儿就过来了,让严武把号衣脱下来,然后自己躲在角落里,开始给严武缝内包。严武根本没看出来,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做起针线活来,竟然是把好手。 严武问牛儿,这布是从哪里来的?牛儿说,别人的衣服撕了就是布。严武说,线又是从哪里来的呢?牛儿头也没抬,衣服上的线,你不会拆啊?好吧,态度极端恶劣,就问最后一个问题,这针是从哪里来的? 这时牛儿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说,我给你看看。严武接过针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这不是一根普通的针,而是一根铜针,手工磨制的,而且磨得并不是很均匀。但是严武还是没明白这根针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牛儿嘿嘿一笑,把针从严武手中收了回去,边缝边说,你们经常要剃胡子吧。严武说是的。剃胡子的剃须刀要用电池吧,严武也说是。用完的电池,里面的正极是不是一根铜棒? 望着牛儿得意的眼神,严武愣住了。我靠!亏自己还上过大学呢,怎么就没有想到这里呢?南孚电池里面就是铜棒啊。 严武敬佩地问牛儿,这个到底是怎么磨出来的?牛儿说,你看这里到处都是铁门,而且都是上好的角钢,你还怕没有地方磨东西啊?严武心想,你们真的是太有耐力了吧?不过上次吃红烧肉罐头,牛儿、阿峰几人就是这么处理的。 严武又问,那么这个针眼是怎么弄出来的呢?牛儿说,“你有没有发现龙板的包裹层下面有钉子固定,想办法弄根钉子出来。打眼就把钉子对准铜棒,用中门碾压。你个龟儿子还是大学生,这点办法都想不出来,我看你是读书读傻喽。” 严武被牛儿的几句话梗得说不出话来反驳,不是自己无能,是没有你们经验丰富啊! 不大一会儿,严武的内包就缝好了,严武发现牛儿真是一把做针线活儿的好手,这针脚缝的又细又密,还贴身,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严武笑着说,“牛儿,给我缝个枕头嘛,我每天晚上睡觉做噩梦,好恼火哦。” 牛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以啊,斯文,拿包烟,我就给你做。原来,牛儿看着严武给人发烟眼馋了,而自己只能每天抽阿峰的烟屁股,屁味道都没有,自己也想牛逼一下。 严武想了想,点着头说,好嘛,一包烟。 一听这话,牛儿顿时来了精神,立刻展开了行动。他一把站了起来,来到龙板前,直接打开了别人的箱子,在里面开始找衣服,当然都是康哥下面小弟的箱子。下面的人顿时惊叫唤,“牛哥,这件我还要穿的嘛,那件我才洗干净了勒。你要做啥子?” “爬你妈勒,一边起开!老子就要找干净的衣服,不然拿你的烂衣服给斯文哥当枕头啊?”牛儿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下面的人对他又气又恨,但是毫无办法。毕竟牛儿唯一的工作就是饭后给大家洗碗,可以说是最轻松的工作了,这说明牛儿在监舍的地位离享受只有一步之遥了,当然没人敢得罪。 果然,当严武下午放风回来的时候,牛儿已经做好了一个雪白的枕头放在了严武的箱子上,在监舍里一包烟,就是有这么大的魔力。严武依照约定,给了牛儿一包蓝娇,终于牛儿也能牛逼起来了,因为不是他等别人的烟屁,而是别人在等他的烟屁了。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正文 第14章 人身有药心无药 星期三,这是看守所里例行送人上山的日子。 一大早的稀饭都还没喝完,院子里的大广播里就开始念起了名字,同时监舍里的墙壁上的通话器也开始响了起来。监舍中,两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开始面无表情地收拾东西了,一人抱了一个箱子,等着出去。 康哥破天荒的叫住了其中的一个,“兜娃儿,过来!” 正在收拾行李的其中一个黑背心、浓眉大眼的结实小伙子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过去了。 康哥拿出一包没拆的中华塞给他,说,“你今天要上山,当哥的没照顾好你,这包烟你拿去开路。我等不了多久就要出去了,等我出去了,我就来看你,我晓得安排人给你送钱,你上去了就好好表现,争取两年半内回来。我的手机号码不得换,就是换了,你也晓得到哪里来找我。回来后,只要你愿意,就继续跟着我。” 只见这个被叫做兜娃儿的小伙子,含着眼泪就差点给康哥跪下来了,激动地说,“康哥,谢谢你的照顾。等我回来,我肯定继续跟你!你一辈子都是我兜娃儿的哥老倌!”说完,兜娃儿接过烟,头也不回地抱着箱子出去了。 严武看着这个事,对康哥有了重新的认识,在看守所里面还能有情有义地照顾自己手下的哥老倌太少了。那些进来就被哥老倌抛弃,甚至被哥老倌诬陷后被判得更重的人比比皆是。 严武发觉,这两人走了之后,204监舍的人的表情有点不对,但是这只是严武的直觉,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感觉到大家的情绪上有那么一点点异常,却没人站出来说什么。 上午的放风,康哥几人被安排去打扫提讯通道了,严武一个人在陈警官的办公室整理档案。所谓的整理档案真的是很轻松的事,对于在报社工作过的严武来说更是驾轻就熟,只需要将每个人的口供、问话记录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好,再编好类别和查询目录就好了。按照大类、小类、分类的原则,编好条目,可以按人头,也可以按姓名,还可以按照时间和次数分别查询到位。严武做起来非常轻松,简直就是个美差,最关键的是,档案中可以看到每个人的犯罪信息记录,这点尤为刺激。 忽然,严武发现了一叠档案是"qiang jian"罪,本着大夏国人特有的八卦心理,严武悄悄地翻开了档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是个**案,七个人**了一个少女。这档案比什么、好看多了,顿时严武起了兴趣。 正当严武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办公室里来了一个身穿警服的美女。芙蓉府人通常口中喊的美女,按照正常的审美观念来说就是一般女性,但是这位的特点是年轻、满脸的雀斑、身着警服都能看出身材不错,而且脑后留了一个清纯可人的马尾。 当严武看见这个女警察的时候,他承认自己觉得好像看到了天仙,本能性的就用眼光去瞄某些关键部位。看来严武真的已经适应了这里,现在只要随便看到一个女的,都觉得她颇有几分姿色。天天看着一群光头纹身、肌肉疙瘩的壮男,要嘛就是猥琐到爆的老头,这个时候让你看一个平时大街上普普通通的女人都会让你感到本能的兴奋。 正当严武的眼睛开始变得有点发直的时候,女警察开口了,“陈教,帮我喊个听话的去哈医务室嘛,那边刘医生他们水要换了。” 陈警官头也没抬,说道,“小严,你跟她去帮哈忙。” “是,陈教!” 一路走在提讯通道上,按照正常的次序来说,应该是严武走在前面,警察走在后面,这是为了防止犯人从后面袭击警察。但是估计这个年轻的女警察看到严武斯斯文文的,不像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也不像有什么越狱的企图,更可能是故意的,她居然走在了严武的前面带路。 严武一路上,跟在女警察后面,本能的两只眼睛就盯着人家翘翘的屁股看,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想联翩。严武是个正常的男人,在看守所这个阳气过盛的地方,一股阴气飘在前面,你是抵抗不住这种诱惑的。 就这样,严武晕晕乎乎地跟着女警来到了库房门口。女警察将门用钥匙打开,“这儿,拿桶水,跟我走。” 我操!40斤一桶的桶装水呀,哥们什么时候干过换水这种粗活呀,以前在公司都是手下员工们干的事情。但是当严武硬着头皮,肩上扛着那桶水,继续走在美女身后的时候,严武忽然又觉得那桶水没有那么重了。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医务室。我操!这是什么医务室啊?里面只有一张担架床和一张办公桌。极其的简陋,别说是街道社区的医务室,就连当初严武上大学那会的校医务室都比这个好。严武心里在想,要是在这里生病的话,除非是急症需要抢救性治疗,得了慢性病的话,估计只有被拖死的份。 刘医生是一个爆眼珠子的老头,严武刚把饮水机上的水换好,就听到刘医生对女警说道,“小张,你先去忙你的嘛,这个劳改娃儿我一会儿带过去帮我发哈药。” 张大美女警官,对着刘医生笑了笑就离开了医务室。严武望着她出去的背影还在原地发呆... “过来,把药给我端起。”刘医生的话在严武耳边适时地响起,严武顿时回过神来,连忙端起办公桌上的药盘子,跟着刘医生出去了。 出了医务室的门,严武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难道刚才自己真的看美女看入神了? 来到院子里,刘医生并没有直接发药,而是让严武用一个大水壶,接了满满的一壶开水,然后再开始挨个病号监舍拉开最外面的钢丝网风门上面中间的小门发药。这时严武这才注意到,自己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一个协警,正是那名办案交警的同学。 每个监舍里,生病的犯人不少。铁丝网风门中间的小框被打开,犯人们排好,严武念着名单,挨个把药给他们,再给他们的杯子里倒点热水。然后这些犯人必须当着刘医生的面把药给吃了,因为在看守所里,药物也是违禁品,不能让犯人保存的太多。 在二号病号监舍,这是一间很小的监舍,来取药的居然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身上穿着鲜黄色的马甲,手脚上手铐脚链全部配齐,严武顿时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刑犯了。 这个小伙子很有礼貌,严武发完药之后,还给严武和刘医生说了一句“谢谢。”这是严武进看守所这么些天来,看到过的最友好的一个犯人。反而是刘医生的态度,让严武感到反感。刘医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一句,“谢啥子嘛,你都穿黄马褂了,还吃啥子药嘛,浪费!”说完这话,啪的一声,就把风门上的中门关了。 我操!这你妈不是个医生,这是一只禽兽。至少在没有终审宣判执行以前,人家最基本的生命权还是具备的,你他妈这么说人家,让人家心里怎么想?你他妈就不该做一名医生,医生本职的仁者之心你都没有,老子可以想象你的医务工作是怎么做的了。严武心中顿时对刘医生起了厌恶之心,但是形势比人强,发药的工作还得继续。 七八个病号监舍走下来,严武看了一下,这些人主要的病就是感冒,这热的天居然也能感冒,估计是被监舍里的老大整了,过三关里好像就有这个惩罚,其他还有一些是皮肤病、高血压什么的。 直到走到了十九号病号监舍门口,刘医生居然喊严武把钢丝网风门全部打开,而不只是上面的中间小门。我操!这完全不符合规矩啊!严武不敢拒绝,只有听令,只是偷偷用眼光瞧见刘医生和协警离眼前的这扇风门站开起码有两米远,拉开了与严武的距离。 严武心中带着疑问将风门打开,拿起名单开始挨个念起名字发药,一边念,一边奇怪,这个十九号病号舍怎么才只有六个人? 发完药,关好风门,一切正常,发完药回医务室的路上,严武带着好奇问刘医生,“为什么这个病号舍只有六个人,里面太宽敞了,他们是不是太享受了?” 刘医生说话,鼻孔都在出气,“享受?你要不要进去享受一哈嘛?那是特殊病号舍,里面全部是重大疾病的。你刚发药的第二个就是患了肺结核,你喜欢宽敞,就搬过去要得不嘛?” 我日你妈!难怪你们两个大爷离得风门那么远,原来是喊老子来当炮灰?! 严武发完药,回到陈警官办公室之后,用洗衣物的肥皂把手洗了起码不下三遍,里里外外干干净净,连指甲缝里都是扣了又扣,直到表皮有些发白,这才罢休。他心中害怕,不想出去的时候,自己只剩下半条命。 所以呀,严武心中又总结了一条规律:在看守所里,当有人无缘无故给你好处的时候,必然后面会有一个风险在等着你。 这边严武刚洗完手,那边还在电脑前工作的陈警官莫头莫脑地冲严武突然说了一句,“我听说,你在监舍里开始收兄弟伙了哦?” 严武本能性的觉得这话不对,自己就想优哉游哉的把刑期熬完,回去继续自己的生活,哪会在这里面搞风搞雨,“报告!陈教,我本身就不是社会上的人,咋个会给你添麻烦嘛。” 陈警官没有抬头,只是说了一句,“那就好,要注意团结哈。” 严武本来没什么关系,不知道何方神圣打招呼的缘故,这才让陈警官照顾自己,如果失了陈警官的照顾,自己在这监舍中只怕是寸步难行。陈警官口中的团结,团结谁?当然是一目了然。谁是204监舍钦定的老大?显然是康哥!现在建光他们和康哥对起来干,自己两不参与,自然是别人的眼中钉,先就要敲掉自己这个愣头青。 建光现在另外搭桌吃饭,这在监控里是能看清楚的,牛儿帮自己做了个枕头,同样也是得罪了一批人。陈警官这句话,难道是想让自己表态站队?投靠康哥? 当天中午回到204监舍,严武就找到了建光,掏出一支烟递给他,点上。严武给建光说道,“建光,今天陈教喊我给你带个话,一个监舍里不能有两张桌子。”建光闷闷的抽了一口烟,“行,我晓得了。”然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中午吃饭前,严武给康哥悄悄说,“康哥,我喊建光他们把桌子拆了,毕竟这样子监控里面就看起舒服了。”康哥似笑非笑地看着严武,点点头,同样也没说什么。果然中午吃饭的时候,建光、高兵他们真的没有再搭桌子了,虽然伙食依旧不比康哥这边差,但是都是蹲着吃饭,康哥依旧当作没看见一样。 严武天真的以为,这就算是自己表态站队了,事情到此结束了。 下午严武一脸天真的继续看完了上午发现的那卷**案档。我操!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要解决生理问题,随随便便去个发廊、洗浴中心、会所嘛,为这个事情真不划算。去那些地方,大不了被抓到了就是个嫖娼嘛,你又不是黄海波被陷害,要被判六个月,罚个几千块就出来了。 因为这种**案,第一个上的人会被判得最轻,最后一个上的人会被判得最重。估计最后一个瓜娃子要被判8年。严武特意看了一下这个人的年龄,出来都三十岁了,整个大好的青春就这么给一时的冲动废了。 办公室里,严武跟康哥、何老头吹空调的时候,说起了这个事情,他们都嘿嘿一笑,说,“这些娃娃就是少根筋,都是只认那个狗屁执着!还以为自己是很有追求,结果装神就只有遭弄疼。” 严武问到自己待的204监舍里有没有"qiang jian"犯。何老头把话接了过去,接过去说,“"qiang jian"犯是看守所里面地位最低的,比小偷的地位都低。就算进来了不敢说自己是啥子罪,如果遭犯人们晓得了,他的菊花是要被弄的!” 我去!现在都搞得这么凶残啊。 严武问何老头,不可能真的去**花嘛。何老头一口痰吐出来,“这里不是山上,大家还没心慌到那个地步。不过,他们的菊花会被牙刷里里外外刷得干干净净的,并且是他们让自己刷!” 我操!严武的三观再一次被颠覆了,真他妈变态呀。严武接下去不敢接话了,他怕自己会崩溃掉... 正文 第15章 人善被欺裂痕见 晚上吃过晚饭,新的情况出现了。 刘涛又跳过来找严武,“斯文哥,你来了几天了,休息的还好撒?” 严武想也没多想,就回答,“还好。” 刘涛看到严武接话了,立刻说道,“你看这个监舍里都是有规矩的,只有你一个人来了啥子都不干,我这个值日生安排起工作来,下面的人有些都不服气啊。你看这样子嘛,斯文哥,今天晚上你开始值班,我给你安排1班,最轻松了,你就值一个星期嘛,把下面的人嘴巴都堵斗起。” 我操!严武这下明白了,原来要弄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康哥,老子还傻乎乎的帮他把建光的地位削弱了,我去你妈的!这招果然够狠,现在又来打压老子的位置了。不,不对,应该不只是康哥要整自己,因为监舍里面还有那么多自己没照顾过的人,估计也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给刘涛确实也施加了压力,现在开始跳出来了。 严武想了一会儿,没有理刘涛,而是直接来到康哥们面前,“康哥,今天刘涛给我安排值班,我是不值班勒哈,你们自己看斗办嘛。” 康哥微微一笑,“斯文,我的哥。涛娃儿这个兄弟本来都是要排到位子出去放大风了,结果你来了,涛娃儿就没得机会再出去了。他都要满刑了,按道理说,无论哪个监舍的值日生都是起码一个星期要出去一回,你看看涛娃儿出去过没得嘛?你不要有情绪,还是需要考虑哈大家,你来了之后,阿峰出去的次数也减少了,大家的意见都很大,我这个安全员不好做啊。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值哈班嘛,这没得啥子的,你都不用站,就抬个凳子坐起,其他人晓得巡视,到时间你就睡觉,没得啥子的。” 严武的脑子这时转得飞快,这个老扎皮,话说得好听,老子要是不值班,估计今天又要出事。上午陈警官才给自己说了要团结,自己不能不给陈警官面子。好,我就答应你一个星期,就让监控看到起,以后在陈警官那里老子才好有话说,再找机会给你下眼药,要不然你真以为老子是斯文人,耍不来东西嗦。 严武极不情愿地说道,“好嘛,康大哥老倌,兄弟就听你勒,给你扎起。说了一个星期,我就值一个星期,多一天你就不要说我不给你面子。”说完严武就回到位置上去了。 他妈的被人给阴了,严武一肚子的火,这些臭鱼烂虾天天就是这么无聊,一个**大的监舍都在互相不断的算计,不光是整下面的人,连自己的盟友都要整。是老子脑壳有包,想起来当你盟友,不好意思,以后不是了。 当天晚上的1班,严武发现和自己一起当值的居然是建光。严武不知道康哥他们用了办法让建光妥协的,建光也是有点惊讶,同样没想到严武会值班,而且是和自己一起。 全204监舍的人看见严武和建光开始值班的时候,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只有阿峰、刘涛几个人眼中带着笑意。对了,严武发觉还有一个人没有惊讶、也没有嬉笑,面无表情,但是按照他的正常作息时间来说,他今天居然还没有睡觉,这个人就是睡在七号铺,有些洁癖的高兵。 晚上的1班,果然是很轻松,中途监舍上方的飞机来回飞过几次,监舍里一切安静如常,啥子事都没得。 到了23:30,1班结束,严武直接上龙板睡觉了,建光去喊醒了接班的人,也睡了下来。 这一夜,严武并没有睡着,康哥开始发招了,这监舍中还有多少人想要看自己的难堪? 大夏国新朝伟大的开国皇帝说过一句话: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星期四的早上,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虽然严武一夜没有合眼,但是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康哥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要整自己,自己和他没有利益冲突。而是因为每个监舍只能有一个老大,自己不光表现出来的是站队问题,自己还需要向他表示出足够的诚服才行。 我操!哥们要是诚服了康哥,那岂不是阿峰和刘涛都可以随便在哥们头上拉屎屙尿、作威作福了?不行!哥们必须要让康哥明白,自己无心争老大,但是他妈的谁也别想来骚扰自己,哥们是来悔罪的,不是来陪你们整人的。 吃过了早饭,来开风门的居然不是陈警官,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协警。 那协警拉开风门对着里面喊道,“你们三个出来。” 严武还在穿鞋的时候,阿峰居然嗖的一下就跑出去了,然后,“哐当”一声,门又被关上了。原来这个协警并不知道每天固定出去的是哪些人,反正在他眼里,只要人数对上了就好。 当严武重新坐下,准备开始每天例行的安心学习时,周围传来了奚落的声音。 “斯文哥,今天怎么了?咋不放你出去了哦?” “斯文哥,阿峰卡了你的位置,你娃儿瓜起了哦~” “斯文哥,这关系户啊,还是靠不住勒。” ...... 一时间,监舍里说什么的都有。严武的心中是一万头草泥马迈着整齐的步伐跑过,一边跑还一边转头看向自己,好像国庆阅兵的方阵,真是日了狗了。 建光这个时候跑来坐在严武旁边,说道,“你看到了撒,这就是他们的做法。” 严武没有接话,啥也没说,重新拿起,翻在手中慢慢看了起来。 他是头一次待在监舍里,没想到上午的学习时间居然要做广播体操。哥们这是几十年都没有做过了,原来记忆中的广播体操早就变完了。电视中放的是一群广场舞大妈穿得灯红酒绿的,在一片音乐的伴奏下,在布景棚中随着节奏整齐划一地做着广播操。 就这点节目,顿时在204监舍中引起了一片讨论。 “嘿~你看那个站第一排的老太婆,要是来到我们这里,估计不**死才怪呢。” “哎~你们看第二排那个长头发的,以我的经验来看,绝对就是个"sao huo"。” “要我说呀,你们都没看准,最后面那个最多40多岁,这种女人最风骚了,床上最舒服,会把你搞得服服帖帖的。” ...... 唉~这些被关疯了的人,真的是看到一头双眼皮母猪都是要流口水的。 中午,几个人回来了,阿峰一脸得意的样子,一边看看严武的表情,见到严武没说什么,立刻眉飞色舞起来。 阿峰故意大声说,“看嘛,我就说,我跟李飞机关系好嘛,只要他上班,肯定是要放我出去勒!”这话一说完,顿时一圈人在下面高声附和着。 严武心中是猜测应该是今天陈警官有事,没有来上班。 中午吃饭的时候,阿峰故意问严武,“斯文,今天没出去,郁闷不?” “无所谓,你开心就好。” 阿峰继续得意道,“那斯文哥,我下午就接着出去了哦,反正你也无所谓。” “嗯嗯嗯,你出去嘛~” 严武说这话时头也没抬,饭桌上的康哥好像没有听见似的,装作一切没有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句话没说。 午觉过后,下午冲锋号吹起来的时候,建光轻轻推了一下严武,“赶快把你的鞋子穿好,要开门了,别让阿峰抢了你位置。” 严武心中拿定了主意,反而没有听阿峰的话,继续懒洋洋的上厕所、洗脸。 果然很快中门、风门就开了,这次站在风门外的居然是梁队。梁队和陈警官一个办公室,看来今天陈警官真的是没来上班。 阿峰果然还是一马当先地冲出去了,梁队觉得有点不对头呀,就站在门口大声喊“严武,搞快点,外面太阳弄么大,你想晒死老子迈?” 严武立刻跑到门口立正说,“报告!梁队,今天没放我出去呀,不是一次只放3个人出去吗?人都齐了,我不能给你增加工作负担。”严武估计所有人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跟梁队说,因为能够出去就是莫大的台面,你还推三阻四的,是不是不想混了。 梁队听了严武的话,回头一看,阿峰正蹲在外面墙边。梁队估计也觉得没有面子,狠狠地说“你喜欢闷罐,你就在里面耍开心点哈。”说完哐当的一声,风门再一次被关上了。 下午学习的时候,那些声音又再次响起来。 “斯文哥,有脾气哦。梁队的面子都敢不给啊~” “斯文哥,这哈你就莫想再出去放大风了。梁队肯定要给陈管教说,你娃要准备好至少一个星期的闷罐喽。” “斯文哥,你是不是害怕阿峰嘛?害怕是对的,人进来了就要学会识相,不要去硬碰硬。” 建光还是一脸懵逼的来找严武,“梁队喊你出去,你就出去嘛,耍啥子脾气,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严武依旧没理建光,建光看出严武今天一天都有些不对劲了,也没继续再说些什么。 到了下午三点半的时候,204监舍的风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这次是黄主任来放人出去卖东西,因为整个监区那么大,全部是靠犯人用人力车把犯人购买的东西,一车一车的送到每个监舍卖,武警和警察是不会自己动手的。 这次是美差,大家都一窝蜂地往风门外跑,大约跑了大约七个人出去的时候,被黄主任制止了。 风门再次被关上的时候,整个204监舍的人都开始写单子准备买下个星期的东西了。 严武算了算,自己每个星期五百块基本够自己用了,但是自己不能光考虑自己,因为自己和康哥还在一个桌子上一起吃饭。 当严武正在考虑买什么东西的时候,建光又过来了,“斯文,你该出去卖东西撒,说不定在路上就碰到你的关系了,到时候你才好开口。” 监舍里除了康哥和何老头、阿峰,没人知道严武的后台实际上就是陈管教,这些事情没人会到处乱说的。严武向建光笑了笑,“我今天不舒服,就不出去了。”然后低下头,继续写着单子。 严武想了一下,这是自己第一次买东西,还是要大家做些贡献,就给监舍买了十包洗衣粉、五大包卫生纸、一瓶餐具洗洁剂,这些都是基本要用的,剩下的买了些菜,还有几包牛肉干和大白兔奶糖做零食。他妈的,五百块就这么没了,这些钱在外面超市都能买一推车了,在看守所里面就只能买到这点东西,本来严武还想买点纯牛奶,算了,没钱了,等到下次吧。 下午康哥、何老头、阿峰回来的时候,刚好是监舍在领买的东西的时候,梁队看见严武竖在门口,用眼睛瞪了严武一眼,严武笑了笑,梁队锁上门转身离开了。 康哥一回来,严武就上去给康哥说,“洗衣粉、卫生纸、洗洁剂,这个星期的我都列单子买了。你就不用买了,我还买了些菜,你拿去安排。” 康哥笑了笑没说话,阿峰这个时候却冲了过来,“斯文,你今天跟梁队那么说话,你是啥子意思?” 严武理都没理阿峰,转身继续帮忙整理东西去了,他知道这下阿峰是正式要开始正面和自己为敌了,自己无所谓,就看谁笑到最后。 晚上吃饭的时候,阿峰在饭桌上又开始发难,“斯文,你天天跟我们一起吃饭,你开过东西没得?”严武没有理他,他又接着说,“一个监舍,你连东西都不买点,全部吃我们哥老倌、用我们哥老倌的哦?你好批意思,你还是个关系户。” 严武心里一沉,下午自己才给康哥上交了东西,现在怎么的,是想黑吃掉自己的东西,把自己赶下桌子啊。 严武抬头看了一眼康哥,这个老扎皮居然仍然不说话,明显就是在放阿峰这条狗出来咬自己。 严武没说话,继续低头吃饭,阿峰又开始闹起来,“斯文,你要是不买东西嘛,你就爬出我们这个桌子,何必在这跟儿死皮赖脸的呢?” 我操!哥们要爆发了,老子今天要是不跟你干一架,老子给你当孙子! 严武把饭盆往桌上一放。刘涛看着严武的脸色就是要爆发了,知道204监舍才被关了一个星期的闷罐,绝对不能再在监控下面打架啊。看样子斯文肯定是不会顾全大局了,估计这一出事,康哥又要被上面收拾,弄不好的话,康哥安全员的位子这次要被斯文给搞掉。 就在严武放下碗筷,怒视阿峰的时候,刘涛立刻出来圆场了,“峰子,不要乱说,别个斯文哥下午才开了单子买东西。我们舍的洗衣粉、卫生纸、洗洁剂这个星期都是斯文哥买的。” 没想到这个时候阿峰继续的不依不饶,“嚯哟?!买你妈点卫生纸、洗衣粉、洗洁剂就想天天跟我们一起吃好的咯?个人把你的卫生纸、洗衣粉、洗洁剂拿起爬开点!” 严武已经准备将饭盆先给扣在阿峰脸上了,康哥忽然开口细细地说了一句,“峰子,少说两句。” 严武怒火冲了头,没有理会康哥的打圆场,开口骂道,“我日你妈!阿峰,你龟儿批嘴臭得很。你说老子,老子就反问你,你开过东西没得?!” 严武并不知道阿峰、刘涛在看守所里一直没人送钱过来,所以一直给康哥当狗,是康哥养着他们。 顿时,严武的这句话刺痛了阿峰的内心。阿峰一下就跳了起来,想要给严武的脸上来上一拳,哪知严武早有准备,管也没管,直接把手边的饭盆给他扣脸上了。 阿峰被饭盆乎脸,顿时眼中都是咸汤,辣眼睛,双手就要举起来去揉。严武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地向着阿峰下体踹了过去,一点情面没留,却被一个力道拉偏了身子,立刻脚踹歪了,只蹭到阿峰的大腿外部。 严武转身一看到底是谁拉住了自己,却发现是何老头。这边阿峰发觉严武趁乱动手了,也就没管脸上的饭菜,忍着眼睛疼,就要向严武扑过来,却被建光一下子摁在了墙壁上。 正文 第16章 监舍处处有惊奇(上) 康哥的声音在监舍里咆哮着,“你们都是嫌闷罐还没关够迈?峰子,老子的话你都不听,喊你少说两句,你还要在这跟儿批话。斯文,你觉得你是能打得赢哪个?全部给老子闭嘴,吃饭!不吃就爬。” 何老头拉过严武,喊来自己的小弟吴兵,“把饭给斯文吃。”吴兵还真就把饭盆递给严武了。只可惜,严武没有吃别人的饭的习惯,开口说道,“吴兵,你自己吃,我没得胃口,过去坐一会儿。”说完这话,严武直接就去中门后面抽烟去了。 何老头也跟着过来了,摸出一根烟点上。何老头说,“这个很明显,就是他们要整你。你放心,你是关系户,我也是关系户,他们有兄弟伙,我在这也有几个兄弟伙,要弄就弄凶点,事情搞大,大不了就是关小号,这个监舍解散,他龟儿康娃儿到时候也落不到好果子吃。” 严武在寻思何老头为什么要帮自己的时候,何老头又说话了,“我们都是外地人,又是老乡,在这里遇到了,你自己说,我不帮你帮哪个。” 听了何老头的这番解释,严武细细想了想,自己家乡人的性格,确实没有这边的人那么阴险,但是严武相信,何老头的话有它的真实成分,同样也有他自己的目的在里面。 何老头接着说,“你把你跟建光他们的关系处理好,康哥那里台面上过得去就行了。至于阿峰,他只要惹你,你就不要客气,你只要动手,我们这边自然会有人帮你。那个狗一样的货色,咋能跟人一样的思维嘛,你打狗就莫要看他康娃儿的面子喽。” 严武没说话,继续抽着烟,这个时候建光顺着墙边过来了,严武还没掏烟,何老头就已经丢了一根烟给建光,建光抽着烟只说了一句,“我看今天还要出事!” 这时严武的心里却在想,今天墙上的监控应该看到自己丢盆子了,一会儿肯定要来喊自己出去挨打。想到这里,严武就把身上的烟和其他东西全部交给何老头保管,免得一会被警察翻出来,所以就没给建光,因为刚才建光也动了手,大家都得出去。 这天晚上的新闻,严武看得特别漫长,他在等待着开门,然后自己被叫出去打耳光。严武背后就是康哥,严武知道他在盯着自己,阿峰在严武的最左边里面,严武同样知道他是恨不得打死自己。刘涛在严武旁边,心里估计也在盘算着怎么为他们今天丢掉的面子扳回来一程。 结果特别奇怪,严武在龙板上等了很久,居然没有人来开门,连墙壁上的喊话器都没有响一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严武想了半天,才得出了一个结论:也许真的是自己运气好,动手的时候刚好在饭点上,看监控的人,在那一刻埋头吃饭了,而他当吃完饭抬起头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散开了... 建光的话一点没错,果然到了晚上值班的时候又出状况了。 严武怀着忐忑的心情,熬到了1班结束,准备上床睡觉。建光去叫人起来接班,忽然发现,建光无论怎么推那个人,那个人居然都还在呼呼大睡!看来,真的是无法叫醒一个存心装睡的人。 接着,建光就去叫李波{那个深信传销的大学生}起来接班。李波起来后,看了严武和建光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自己跑到前面的监控下面去了,刚好用后背挡住了这边的监控,就是装睡那个人的位置。建光这个时候也跑到后面的监控前面,同样用后背挡住了另外一个监控的位置。 建光朝严武努努嘴,严武会意了,向着那个装睡的哥们走了过去。 这个装睡的是一名小偷,五进宫了,这会儿关在这里是异地关押。应该是受了康哥一伙的指使,让自己交不了班。严武心中默默算计着刚才头顶飞机{警察}来过巡视的时间,这会儿应该是不会再过来了。那边建光继续在努嘴,示意严武可以动手了。 顿时严武心里这几天受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左右开弓地把拳头抡了起来。那小偷立刻被打得双手抱头,一下子叫唤起来,监舍里马上就又闹了起来,建光见小偷在躲,保持背对着监控的姿势,一把抱住小偷,让严武揍得更顺利一些。 康哥的人也没睡着,阿峰第一个冲了过来,当头就给了严武一拳,打得严武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何老头的小弟吴兵也冲过来摁住了阿峰。康哥却是一下子跳下床抱住了严武,也没动手打,嘴里大声吼道,“都给老子住手!” 康哥问严武是怎么回事,严武指着小偷说,“这个龟儿子到点喊他起来接班,给老子装睡不起来。”康哥听完,上去给小偷就是一脚,吼道,“闹闹闹,就晓得闹!一会儿你们都等到开门出去闹!” 大家没说话,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严武心里默默在想,阿峰,今天你打老子一拳,给老子等到起,老子要你十倍还回来。 果然没有五分钟,开门了,康哥、严武、建光、阿峰、小偷全部被喊了出去。 说来也是巧,今晚居然是那位办案交警的朋友值班,这位协警姓刘,见到严武也出去了,立刻首先就问严武里面是什么情况。 严武就说自己值班,轮到交班的时候,喊不醒交班的人。自己怕他身体有什么急症,出现问题,就使劲摇晃了他几下。没有想到被舍友阿峰误会了,冲上来就给自己一拳。刘警官,你看看,我冤得很,眼眶都青了,这会儿脑壳也有点昏,站起来人都是飘的。 估计建光这会快被严武的演技给笑死了,而阿峰杀了严武的心都有。 刘队看了看严武的眼睛,又看了看小偷的伤,心下也是明了,说道,“你们不想出事呢,就规矩点,等你们陈教明天来了再解决问题。要不然晚上我随时喊武警弄你们哈,到时候就是副所直接处理了哦,听到起没得?” 正文 第16章 监舍处处有惊奇(下) 所有人立刻都说是,心中庆幸,也开始有所猜测,估计这也是监区第一次因为突发情况被叫出来后却没挨打的。 这一夜,严武躺在龙板上,他相信对面的康哥同样也没有睡着... 周五早上,严武准备跑去和何老头一起吃饭。康哥主动在那边喊道,“斯文,过来吃饭。” 严武回头看了康哥一眼,你个老扎皮,果然是会装,老子买的东西都还在你那里,对头,老子要吃回来!于是,严武一屁股就坐了过去。饭桌上,阿峰狠狠地看着严武,严武虽然没有特意去看阿峰,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到他那深深的恨意。按照漫画上来说,这就是人物的身上飘起来了黑线。 严武上了饭桌也没管多的,端起菜盆,就往自己饭盆里赶了半盆。在座的几个人心里都很郁闷,但是没人开口,因为康哥没有开口说话。 早饭过后,院子里的大喇叭又响了起来,开始念名字,204监舍的喊话器同样也响了起来。一个人站了起来,独自一个人开始收拾东西,正是上周六调舍过来的新人。原来周五也要送人上山啊,严武对他的印象挺深的,因为他的背上纹了一条非常奇葩的龙。 这个家伙留着小胡子,样子看上去是那种,很久没有被放风出去剃头刮胡子的那种。天气太热,晚上看电视的时候,这人刚好坐在严武前面,他因为热的缘故就把衣服撩了起来,露出了整个后背。 当时,严武这些坐在后面两排的人集体懵逼了。这人后背有纹身没错,但是谁也没见过这样的纹身呀。整个后背上就纹了一条龙,这条龙与其说是一条龙,还不如说是一条半成品的蚯蚓,根本没有纹完。 只有龙头能看出两只龙角和眼眶,剩下的其余部分的身体占据了整个背部。这条龙身上没有鳞片、没有四爪、没有威武的胡须和眼神、没有血盆大口,整个就是一条hellokitty一般的龙。 初次见到时,康哥、何老头、严武、阿峰、刘涛全部都没有忍住,一下就笑出声来了。这家伙回头看了大家一眼,知道大家在笑,也没理会,继续专心地看电视了。 大家看着那条龙,周六晚上笑了一个晚上,直到睡觉,大家给这个新来的家伙去了个外号,叫“龙娃儿”。龙娃儿很少与人说话,没有人能和他一次说话超过十句。严武在陈警官的办公室整理档案时看到了龙娃儿的档案,这才知道他是因为寻衅滋事罪进来的,说白了就是打群架,龙娃儿下狠手把对方几个人打到了重伤,被判了五年,看来也是个敢下手的狠角色。 前面说到墙上的喊话器一响,在念名字,龙娃儿就起身收拾行李,这个时候整个204监舍的气氛顿时就凝固了,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龙娃儿一个人的身上,大家的眼睛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监舍里一片安静,实在是诡异至极。 严武是一脸懵逼,怎么回事啊?难道昨晚的事情闹大了?哥们要被关禁闭了? 这个气氛直到龙娃儿抱着自己的箱子出了风门,走到门口蹲下的时候,整个204监舍顿时就炸开锅了。 “我操!这批娃儿真勒有艾滋病啊?!” “还好老子这几天没跟他过说话,共用过东西哦~” “龙娃儿上厕所用的那卷纸哎?赶快拿出来甩了!” “还有剩的半包洗衣粉也拿来甩了!” “我日你妈!龙娃儿那天说没得香皂,还用老子香皂洗勒澡!我操!老子要要求体检!” ...... 整个204监舍乱成了一锅粥。 我操!到底怎么回事?!龙娃儿怎么跟艾滋病扯上关系了?!他不是寻衅滋事罪进来的嘛?咋个又跟艾滋病扯上关系了?!严武是一头的雾水。 监舍里大家慌作一团,就连阿峰和刘涛都是一脸恐惧的样子,开始到处扔东西,康哥也开始翻出东西来扔。 严武拉住建光,问建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建光回答说,“每个星期五,是看守所送金堂县监狱的日子,而金堂县监狱只收押高级官员和艾滋病人。那个监狱说是监狱,其实就是个带电网武警的疗养院。像龙娃儿这种,一看就肯定不是高级官员撒,那就绝对是艾滋病喽!” 我操!严武瞬间就木了。哥们这几天还和龙娃儿距离那么近!看电视都是前后排!虽然自己学过艾滋病的传播途径,但是想起来心里还是恐慌啊,这简直就是身边坐了个核弹头啊。 实际上金堂县监狱收押艾滋病人过去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治疗他们。毕竟艾滋病是一个全球性的难题,每年国家都有很多新出来的试验药品,签了协议就免费给这些犯人治疗,毕竟他们以后还要走向社会的,这样做就进一步减小了他们对社会危害。 严武忽然想起,他进来之前和那位办案交警随意聊天时提到过,在看守所里艾滋病人是单独关押的。 我去你大爷!自己在这个看守所就没有看见过单独的监舍,除了病号监区的19舍,但是那都是关押的普通的重大疾病犯人,艾滋病只要没发病、不流血出来也没多大的问题,这里每个人的洗漱用品和餐具都是固定使用的。 难怪龙娃儿被丢到204监舍来,因为204监舍的打架流血事件最少。或许就连龙娃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是进来关押之前才被抽血化验出来的。这种病症为了保护犯人的隐私,管教们是不会外传的。 严武下定决心,看来以后有机会,哥们一定要多看看204监舍每个舍友的档案,看看这里面还有谁是隐藏在人民群众中潜在的危险。 严武同时在想:要是龙娃儿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在看守所的这段时间里,谁要是不开眼的去欺负了龙娃儿,那就好看了。龙娃儿根本不用打他,直接冲上去,抱住他就咬一口,绝对会让对方后悔到死,根本不敢再作恶了,这简直就是行走的可控放射性元素,还是碰谁谁死的那种。 正文 第17章 背有靠山虎狼却(上) 这边龙娃儿带来的震惊还没让严武回过神,陈警官就带队过来开始例行检查了。点名的时候发现严武的眼眶青了,一句话都没问,直接喊严武、康哥、何老头三个人出去放大风了。 何老头和康哥在院子里晒衣服,严武却是被陈警官带到了办公室里。陈警官开口问严武怎么回事,严武又把昨晚上向刘协警汇报的说辞又说了一遍。陈警官盯着严武的眼睛,“你连我都不相信了?还要说谎?” 严武毕竟不是久经考验的罪犯,被陈警官这么盯着浑身不自在,只好把昨天在监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将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陈警官听了之后,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你的眼睛要不要到医务室敷点膏药消消肿?” 严武低头谢道,“谢谢陈教关心,不用麻烦了。” 陈警官说,“今天你眼睛不好就别弄档案了,就在办公室里吹空调,自己休息。”说完这话,陈警官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严武在办公室里乐得自在,不用干活。 过了一会儿,陈警官忙完了手中的事情,叫过严武一起坐到了办公室外面的屋檐下。两个人就坐在监控探头的正对面,陈警官说话了,“你把烟点上,就在这里抽烟,我陪你。” 当时严武就惊呆了,什么情况?面对探头毫无顾忌的抽烟,是嫌自己在看守所里过得太潇洒吗?望着陈警官胖胖的脸上写满了认真二字,严武一下就明白过来了,陈警官是在宣示!宣示自己是他罩着的人,就在监控探头之下宣示,让监控探头的另一方和监区中所有的犯人都要明白,有必要的话就给予自己照顾。 严武明白过来之后,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支烟,陈警官从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递给严武,当着监控明确表示,是自己让犯人抽烟的。严武接过打火机,手有点发抖,打了几次才把打火机点着,他的眼角有点湿润,借着抽烟的档口,狠狠地吸了一下,这才将眼角的泪光隐去。他知道,陈警官这么做,是有风险的,首先就是违背了看守所监管人员条例,但是陈警官的举动已经触动了严武内心的那根弦,为了让自己在看守所里过的更好一些,陈警官不惜往自己身上泼点脏水。 严武一边吸烟,陈警官就坐在严武身边一句一句的聊天,说着家常,严武这才明白了陈警官为什么敢这么做。 原来陈警官还有半年就快退休了,虽然现在只是一名看守所的管教,其实陈警官职业生涯的最高峰是芙蓉府某区公安局的副局长,按照级别来说,和知县、翰林院编修、太常寺博士、经历是一个级别了{正处级}。 后来因为一起案子受了牵连,这才主动提出平调到看守所养老退休,毕竟看守所里面要比外面轻松很多,而且对于他这种要退休的老人来说,少了很多的纷争,他现在和看守所的正所长尤所是一个级别。尤所也要给这位快要退休的陈教三分面子,并且陈警官在芙蓉府的警界干了一辈子的,立了不少的功劳,内部很多部门的头头脑脑都是当年陈警官手把手带出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陈警官在看守所里,这点面子总算还是有的。 星期五的这天早上,阳光明媚,坐在办公室外台阶上的严武,在陈警官的照顾下,闻到了一丝自由的味道。严武眯着眼睛,望着远处的山峰,蓝天白云之下,一抹青黛浮出高墙的电网,虽然相隔很远,但是严武看得很清楚,十几只白点在那抹青色中穿行,想必那就是白鹭吧,不,那是自由。 严武想起《肖申克的救赎》中,安迪以为狱警报税作为付出,换取在和其他犯人打扫完屋顶后,在阳光之下享受着啤酒的欢乐,那种情景与现在何其相似。在这一刻,严武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一个正常人了,能够自由地抽烟喝水,晒太阳。 严武就坐在台阶上,看着康哥和何老头忙碌地晒完衣服后开始打扫提讯通道,然后又去端水发药,整整忙活了一上午。而他们却发现严武坐在台阶上,悠然自在地抽着烟,那种惊讶的表情,严武记忆深刻。 最后,何老头同样留在走廊上和严武一起抽烟休息,刘协警坐在一旁守着两人,陈警官把康哥单独叫进了办公室。严武并不知道陈警官会给康哥说些什么,毕竟这里面不是一个正常的社会,很多问题的处理方式跟外面还是不一样的。 中午回到204监舍,康哥就把刘涛和阿峰叫到了一边,严武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反正说了很久,自己继续装作不知道一样。 没过一会儿,刘涛就跳过来,笑着对严武说道,“斯文哥,你晚上就不值班了哈,我给你换到中午去了,中午最轻松喽。” 这不是安排不安排的问题。值班没事,但是你康哥在那过后,又指使阿峰莫名其妙地来找自己的茬,这算什么?我严武在你康哥眼中就是一条任你摆布的狗吗?对不起,老子做不到。 严武也笑着对刘涛说,“不好,刘涛,你作为值日生这么做不合规矩呀。你下面这么多人,大家会不服气的,我还是照旧值晚上算了。” 刘涛满怀欣喜地一位严武会同意,在他看来严武这种普通人还不是任自己摆布的对象,哪里知道严武会一口拒绝,心里觉得还是交不了差呀。就直截了当的说道,“斯文哥,这时康哥的意思,你就不要难为我这个传话的了。” 严武头也没抬,“我哪里敢难为你噢,我是答应了康哥的,说了值一个星期的夜班,就是一个星期,不能说话不算话,这才是不给康哥面子。” 刘涛脸上的面色变了变,估计是想发作,但是看严武现在的态度,知道如果来硬的,有可能还要出事情,只好讪讪地回去给康哥汇报了。严武心里想着,康哥,你以为安排条狗过来就想把老子打发了,没门! 正文 第17章 背有靠山虎狼却(下) 中午抽烟的时候,何老头跑过来捅了严武一下,“斯文,你娃儿还是有点坏哦,就弄莫不跟康娃儿面子啊?人家都低头认输喽,你还追抖起打脸。诶,陈教和你啥子关系,敢直接把你喊到监控下面,陪抖你抽烟,这个关系可就不一般哦,我战友都干不来这些事情。” 严武吐了一口烟圈,“哎呀,老何,你想多了。我就是进来打个酱油的,一心只想安稳过渡,然后等着出去,回去了外面还有那么多美女等着我去泡啊。”严武已经感觉自己完全适应这里了,他们那些庸俗的词汇张嘴就来,真的是学坏仅三天,学好需三年啊。 何老头有了惊讶,“你娃儿花花肠子多得很哦,你老婆不管啊?他们都说你老婆巴适得很。” 严武眼睛也没抬,脸上一点表情没有,“离喽~” 何老头一愣,拍了拍严武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就陪着严武蹲在那里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 下午放风的时候,陈警官居然安排严武和康哥单独在办公室里吹空调,何老头被安排到给206监舍几个打架的人带链子去了。 康哥从内包里摸出中华,递给严武一根,淡淡的说道,“斯文,你来了204有一个星期了吧,感觉怎么样?” 严武在陈警官的办公室里,这里没有监控探头,很自然地摸出打火机把烟点上,“康哥,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要不然我到现在都还是个鲜鲜。” 康哥听得出严武的语气有点怪,也没在意,自己混了这么多年的社会,什么人没遇见过,“我说,斯文。我还有一个月就要出去了,你想不想干这个安全员?” 哟呵,原来康哥也开始知道套自己的话了,严武一脸诚实的说道,“康哥,我就是个酒驾,就比你晚出去一个星期,还当啥子安全员?我就是等着平稳过渡勒,难道还想收些小弟出去混社会啊?” 康哥觉得严武不是在说假话,只要不是仗着陈教撑腰,窥探自己的位子就好,继续说道,“那就对嘛,我在204的时候保你再也没的事情了。你也让建光、老何他们不要再给我找麻烦了,和和气气把这个月走完,大家安心。” 严武一脸无辜的说道,“啥子哦?老何他们是自成一派,你哥老倌没看懂迈?建光嘛,他是看不惯阿峰吃独市勒那个批样子。你也晓得,阿峰这个人只会给你添麻烦撒。” 康哥笑了笑,“斯文,你还在生峰子的气嗦?” 严武一下就没了好心情,“康哥,我可不敢生他的气,要不然又是一拳打我眼睛上,我承担不起。” 康哥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你想咋个弄?” 严武说道,“阿峰是你康哥的人,他不挑事情,我就烧高香喽。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他要是再来挑我,我也不晓得会出什么事情。到时候监舍整烂了,集体解散,我相信我还是有个安稳的环境等到平稳过渡,这事情对我的影响不大。” 康哥觉得严武的话有些陡,就想对严武发飙,无奈严武背后还有个陈教,自己是陈教一手安排的,而严武是陈教交给自己照顾的,现在因为手下的问题弄得窝里斗了,最后不好交差的还是自己。 康哥郁闷了半天,说道,“要不,我喊陈教把峰子调走?” 严武冷冷地说道,“康哥,你也太狠了嘛。你保自家兄弟伙也不是这样的做法,万一阿峰被陈教调到你没关系的监舍,那阿峰岂不是好惨。” 康哥心头一转,峰子和斯文的关系如此恶劣,搞不好斯文就会在陈教面前下黑刀,看来调监舍也不是办法,最后说了一句,“峰子这个娃娃是有些不听招呼,但是你不能弄他,他是我的人,你弄他就是弄我,你自己看抖办。” 严武也气上头来,“哥老倌,你是哥老倌,我就是进来打个酱油的。你是不敢弄你,我还要靠你罩我。你不罩我,我就只能自生自灭。至于阿峰,你喊他把脾气收一哈,不要再来挑我,再来挑我,这个事情就没得完。”严武最后还是不软不硬的把话又给康哥踢了回去。 康哥再也没有和严武说话了。严武知道,一旦峰子被自己弄了,康哥在监舍里的地位就会直线下降,而何老头、建光他们就会趁机整康哥,这些事情已经够康哥头痛的了。 权利啊权利,这就是一杯美味的毒酒,逼得男人争名夺利地拼个你死我活。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相安无事,吃过饭抽烟的时候,严武忽然发现蹲在自己后面的人多了两三个出来,估计是看到了陈警官和自己的关系,都想来寻求自己的庇护。 晚上关中门的时候,严武把牙刷藏到了枕头里面,他和阿峰关系那么差,早就磨好了一把牙刷,虽然头上不是那么尖锐,但是用力捅过去还是有些威力的,之前是放在毛巾的夹层,准备用来防范阿峰的,今天和康哥关系弄成这样,以防万一,又拿到了自己的枕头里。 看电视的时候,大家还在讨论今早上山的龙娃儿,各种骂声四起。 严武心中想起来这个事也是觉得有些不快,妈蛋,自己居然跟艾滋病人挨得这么近,还在一起生活了六天,这要是中间饭盆拿错了,那就不是单单是不守规矩的问题,.....唉,不想了,越想越心烦。 等到电视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已经铺好了被子,这个时候康哥忽然拍手喊大家安静下来。 康哥披着衣服,一脸平静地说道,“昨天晚上,阿峰作为204监舍的秩序维护人员,在没有完全了解情况的前提下,就直接动手打了斯文,做的很不好。阿峰,先给斯文道个歉!” 阿峰的脸上非常惊讶,没想到康哥会在中午嘱咐自己后,晚上再还要处理这个事情。但是康哥发话了,哥老倌就是哥老倌,阿峰硬着头皮很规矩地走到严武的铺位前,给严武鞠了一躬,嘴里说道,“斯文,昨天我确实没了解好状况,就直接动手打你了,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康哥接着说,“因为斯文的眼睛受伤了,这件事情阿峰必须要受到惩罚,三个水勾子!” “啊?!”听完康哥的话,阿峰惊得一下子叫了出来。 正文 第18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上) 康哥的声音幽幽地传过来。“毕竟斯文受了伤,虽然说斯文气量大,不再追究了,但是,阿峰犯了错还是要受到惩罚。三个水勾子,阿峰,你自己准备好。” “啊?!”阿峰听了康哥电话,猛地一回头,脸上泛着不确定,似乎不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哥老倌 的口中说出来的。 阿峰的声音顿时引得整个监舍的人窃窃私语,康哥脸色一正,“莫批话,自己到金鱼缸那里切,老子过来打。” 阿峰只好老老实实地在金鱼缸那里把裤子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阿峰那光光的屁股上,监舍里静悄悄的,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何老头也一句话没说,严武心里有点明白了,这估计就是监舍里的规矩了,没人敢在明面上违抗这种规则。任何监舍的老大,都要树立起一套自己的惩罚制度来,在看守所中广泛流传的过三关,正是最好的行为震慑标准。 康哥外衣也没批,就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背心过去了,严武没想到,康哥居然还是一身的肌肉,平时穿着衣服真看不出来。 康哥手里拎着一只脏布鞋就过去了。在金鱼缸那里的水桶里,康哥将布鞋前半截全部打湿。布鞋吸水力超强,严武知道,这种鞋吸了水之后,拎在手里很有份量。 康哥面不改色,将鞋拿在手中,冲着褪下裤子,光着屁股,撑在墙上的阿峰就是一下。 啪的一声,布鞋打在阿峰白花花的屁股上。阿峰确实是个孬种,居然啊得一下就叫了出来,撑在墙上的双手都在发抖。康哥并没有停手,“啪!”的又是一下。这时,阿峰居然扭头对康哥说,“哎哟,哥老倌,给我留一个嘛,留到下次再打嘛!” 康哥理都没理阿峰的求饶,“啪!”又是第三下。打完三下,康哥把布鞋往地上一扔,头也没回地回到了铺位上,坐在铺位上大声的说道,“现在阿峰跟斯文之间的误会就算过去了,以后哪个都不准再就这个事情闹事。今后,监舍的规矩要继续执行起走,不按规矩来的,全部3个水勾子!” 严武的知道,这就是康哥对自己的交代,阿峰和自己的矛盾到此就要画上一个句号,之前的事情不能拿出来再说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严武的心情顿时快乐了起来,虽然不是自己动手,但是也总算是出了一口气,自己并不是混社会的人,论打架估计打不过阿峰,自己要报复,只能另想法子,搞不好就会出血,不知道到那个程度,事情会不会闹大。现在由康哥亲自出手,算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阿峰穿上内裤,一跳一跳地捂着屁股蹦回自己的铺位,同时转头狠狠地看了严武一眼。严武无所谓,只要你阿峰再来招惹自己,大家继续走着瞧。严武发觉阿峰的内裤上有血印子渐渐渗出,心里有些惊诧,看来这个水勾子的威力不容小觑。 这件事过后,监舍里的众人都是低声细语,晚上轮到严武值班的时候,才发现,居然不是建光和自己一起值班了,而是章鱼。外号章鱼的舍友,原本是一个装修工人,因为自己在家里私自改造射钉枪准备打鸟就被抓回来了,幸亏还没改造成功,成功了就是3年起步。章鱼已经在看守所里待了1年6个月,还有20天就满刑了。 章鱼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当然很老道,晚上值班的时候就悄悄问严武,“斯文,你会不会值班时候的抽烟方法?” 严武摇摇头,“不会。”晚上烟头的红光很是明显,容易被过来过去巡查的飞机和监控看到,所以一直都没抽过。 章鱼笑笑,说道,“你拿根烟出来,我来给你示范一下。” 我操!你欺负我是小学生吗?这家伙明显就是想骗自己一支烟抽。 严武记得十五年前,自己还在读高中的时候,过年时节,家庭聚会,看到三岁的表弟在吃旺旺雪饼。严武就说,“拿给我表演一下,我给你咬个太阳。”然后严武一口把旺旺雪饼给吞了,表弟问严武太阳呢,严武就说,“哦,太阳下山了。”然后,这熊孩子就哭着赖在严武腿上一个小时不下来,最后严武被老妈狠狠抽了几下屁股,表弟才罢休。 这种情怀到现在是没有了,表弟已经去了花旗国上大学。严武随手摸出一根烟递给了章鱼,一根烟没多大的事,还能得个人情。 只见章鱼接过烟后,放在鼻子上用力吸了一阵,不好意思的向严武笑了笑,立刻把号衣披在外面,双手交叉缩在里面,根本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况,那根烟已经消失在他的手掌中。 章鱼走到金鱼缸的位置,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打火机,背对着监控就把烟点上了。章鱼显得很小心,因为现在毕竟是高危险阶段,无论监控还是巡查都很严格。 点好烟之后,章鱼开始在舍房里来回走动巡逻,每走到房间一头的监控下面,就抽上一口烟。严武看得想笑,我晕,自己还以为是什么高招,不就是躲着监控抽个烟吗。自己也有打火机,不过关键是陈警官再三强调嘱咐自己不要带回监舍。 这样让严武很纠结,陈警官是为了自己好,毕竟打火机在看守所里属于严重的违禁物品,一旦被查到,肯定是要追查来源的,弄不好就不是一顿耳光的问题了。严武思考再三还是算了,毕竟自己才来不久,有刚跟康哥翻了脸,他现在指不定就憋着劲想办法来整治自己,自己还是小心点好。 这天晚上到了夜班交接班的时候。让严武最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离着交接班还有五分钟的样子,严武和章鱼还没有准备叫人起来,两个接2班的人居然主动起来了。看来是康哥的事情在监舍中发酵了,已经有人主动向严武表示靠拢。 星期六的早晨忽然天上下起了大雨,整个204监舍都无比的凉快,这种天气,所有人都不想起床,只想在龙板上睡个舒服的好觉,但是院子里的高音喇叭很不配合的又响了起来,真是个多事之秋。 高音喇叭宣传的内容是什么呢?竟然是调舍。原来昨天下午开庭审判,一下子判了16个人,今天这16个人就要在监区里被进行重新分配。 不大一会儿,204监舍外的风门口整整齐齐的蹲下了8个人,我操,判决人数的一半都被扔到204监舍门口。好不容易这周上山走了不少,监舍里只剩下21个人,晚上睡觉大家都觉得宽松不少,结果又被分来8个人,比之前还多1个人,这下204监舍又要挤不下了。虽然每间监舍的标准上限是30人,但是各位哥老倌和他们手下的小弟就要分去不少位置,身下的人都只能挤在一起睡觉,连翻个身都是奢侈的事情。 虽然监舍里再度拥堵起来,但是严武看到不少人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因为这8个人的来到,他们就可以不用干活了。哪怕就是这八个人一星期之后全部上山,但是至少他们可以休息一个星期。 严武心里在想,刘涛会不会把自己的夜班给换掉,这样哥们就不用值班了。这新来的8个人,有5个是年轻人,其他3个一眼看去都是混社会的人。3个人皮肤黑、身体壮、体毛多但是没有纹身露在外面,年龄也都不小了,从他们走路的样子,严武就想到了芙蓉城早起街上溜达的流氓。 这3个老混混一进来监舍,就四下张望,但是显然他们是失望的,因为这里并没有他们熟悉的人。 之后随着整个监舍的工作调整,所有人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原本担负在他们身上的工作都被分担了出去,落在了新来的8个人身上。那8个新来的家伙脸上也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表情,干活就干活吧,显然他们们已经是习惯了。这8个人并不属于刚被判决的16个人,而是那16人分到其他监舍之后,调换出来的老人,分配了8人到204监舍,这些人显然是适应了监舍的生活,而不是那种刚来的初哥。 所有人的工作都被分担了,唯独刘涛没有来找严武换工作,严武就知道康哥一伙人还在计较昨天的事情,看来这件事虽然在康哥口中结束了,实际上还得是继续下去。本来严武觉得昨晚那场水勾子的大戏已经抹平了双方的间隙,凡事不能做得太绝,看来这些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大家继续走着瞧。 今天是秦所带队点名,例行检查监舍,严武心中在想,一名女警官居然在男性看守所里工作,而且还位居副所长,这能力真的不是一般二般的水平。 点名检查完毕,秦所站在门口没有离开,严武心中一愣,怎么今天陈警官又没来上班?难道是又请假了? 这边才在猜测,那边秦所就对着204监舍喊道,“李康、何平、严武出来!”严武一愣,我操,今天也太牛逼了吧?居然是秦所给大家放风,这面子真大。 正文 第18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中) 出来了严武才知道,今天看守所里几个主要的管教都不在,据说是全部上市里组织学习去了。陈警官不在,大家三人又要上哪里去吹空调呢?这是个问题啊,算了,不想这些,还是先干活吧。干活的内容依旧是老三样:晒衣服、发药、打扫提讯通道。 一边干活,何老头和康哥都在给严武小声说,今天的活别干得太快了,要不然一会儿大家把活儿干完了,秦所指定会把大家关回去,那就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好吧,有了两位哥老倌的嘱咐,严武索性也就慢慢腾腾的干起活来。 晒衣服的时候,严武发现衣服盆里居然混入了一条内裤,不知道是属于哪个傻逼的。严武拎着内裤,内心还在纠结怎么晒的时候,路过的何老头瞟了一眼,直接一句话,“去他妈的,直接甩了,晒个锤子。”严武知道看守所里有规定,内裤和袜子是不能拿出来晒的。严武有些犹豫,毕竟在看守所里,犯人没有内裤穿是一件很惨的事情,这种东西有钱也买不到啊,谁卖给你?只能是仗着武力去抢别人的。 哪里知道康哥看到严武在晾衣绳那里磨蹭,就走了过来,一脚就把装衣服的盆子踢到花台里去了。严武当时有点懵逼了,晚上要收衣服的,这盆都踢烂了,到时候拿什么装回去啊,管他的,到了下午收衣服的时候再说! 就在三个人慢慢吞吞的磨洋工一般打扫提讯通道的时候,秦所又过来了,指着何老头三个人说的道,“你们三个到底要搞哪样?还想不想以后出来放风了?几哈把这跟儿打扫完,还要打扫监控室!”说完这话,秦所转身又走了,看来今天她的事情也不少。 康哥和严武、何老头三人相互对视了一下,笑了起来,我靠,没想到今天还有这个福利?顿时,三个人手底下的动作就迅速起来。当弄完提讯通道后,三人来到了监控室。 所谓监控室,就是严武当初进来被逼着当众脱裤子检查身体的地方,这个房间里大大小小有上百块屏幕,包含了整个看守所三个监区各处最主要的监控探头。 严武望着在上百的显示屏面前,却只有两名警察在值班的时候,就明白了,这点警力根本就看不过来这么多的屏幕,所以犯人在监舍里只要不是出现大的什么违规动作,只要有人有心稍微地进行遮挡一下,这些屏幕前的警察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异常发现。 看屏幕的都是男警察,靠在椅子上,叼着烟,吞云吐雾着,几名年轻的女警官都在埋头做资料。康哥三个人在这个装着六个大柜机的空调房里,卖力的打扫着,手上使的劲恨不得把他们的桌面都擦下一层皮来。 过了一个小时,严武的老熟人,之前为放大风还顶过嘴,那位姓梁的警察进来了,看见严武三人在这个装满空调的大房间里都累得满头的大汗,回身一闪,不知去了哪里,然后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居然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虽然是切好的,但是很明显,一看就知道是这些警察吃剩下的。 梁警官招呼忙的满头是汗的严武三人找了个位子坐下休息,吃点西瓜解解渴。说实话,这是严武进来看守所之后第一次在这里吃水果,管他是不是别人吃剩下的,先吃了再说,干了半天活,早就累惨了,先补充点维生素再说,没见到何老头和康哥都两眼放光了吗。 吃完西瓜,梁警官摸出一包天子软黄,给三人一人发了一根。严武将香烟放在鼻子下面使劲地闻了闻,如同一名老饕一般。这种在外面卖五十五元一包的香烟,在看守所的犯人手里面你是看不到的,流传在大家手中最高级的不过就是玉溪软盒。中华烟这些都是管教们之间交流情感的工具,犯人可以买来孝敬,但是可千万别指望自己能抽上。 严武三个人将这只来之不易的香烟放在鼻下闻了又闻,然后抬起头,手里拿着烟,眼巴巴地望着梁警官。梁警官笑嘻嘻地说道,“望抖我干啥子?自己点起撒,未必,还要老子给你们点火嗦?” 康哥很懂事的说道,“梁队,你就莫要耍我们喽,我们三个哪里来勒打火机嘛~就是想抽都莫得法子。” 梁警官听了这话,屁股也没动一下,“说你们几爷子没得火机,哪个得信?到底抽不抽哦?不抽就给我爬回切了。” 严武三人此刻的表演都是奥斯卡影帝级别的,纷纷哭丧着一张脸,“梁队,我们只有干吃了,真的是没得火机。” 梁警官眼皮子将三人扫了一下,看见三人死不承认,这才将手中的烟屁股都了过来。康哥笑着脸忙不颠儿地接过来,严武三人这才在监控室里抽上了香烟。这里到处是陷阱,要是刚才三人一不小心拿出了火机,那等待三人的就是严厉的审问了。 何老头一边抽烟,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道,“梁队,你看我们三个满头大汗的,是不是中午给我们加点肉嘛。” 刘警官抽着烟,向严武脸上望了望,想了想,“好嘛,我就去职工食堂看一哈,看到啥子肉菜就给你们打点过来,但是我不保证绝对给你们整得过来哈。” 顿时三人一脸的堆笑,纷纷齐口说道,“谢谢梁队,谢谢梁队。” 看着梁警官起身离去的身影,康哥和何老头回头望向严武,脸上充满了复杂的笑容,估计他们也知道,今天这个请求,梁警官绝对是看在严武的面子上才答应下来的。又想起前几天放风时候阿峰抢了严武的位置,同样是梁队开口提醒的,看来严武在看守所里绝对不是只有陈管教这一个靠山。 严武脸上堆着笑容,但是心却不在这个事情上面,当时他的内心是悲哀的,在看守所里,自己就好像一个乞丐一般,做免费劳动力是你的福利,给不给你肉吃,给不给你水喝,都要看警察的心情,而犯人只有乞讨。如果没有关系,没有钱,你连当一名乞丐的资格都没有。 中午回到监舍吃饭的时候,严武三个人都刻意放慢了速度,大家都吃的很慢,也许是三个人心中都对梁警官的承诺都怀抱着希望,左等右等。结果到了快关中门的时候,风门上的小孔才被打开,梁警官用塑料袋装了满满一袋子的回锅肉,递了进来,连料带肉足足有两斤半多,看得204整个监舍的人都口水直流! 三人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刘警官,当即将回锅肉分了一小半到各自的饭盆里,剩下的留一部分当晚上的拌菜,其余的才分给手下的兄弟伙,一人吃了一片肉。很多的人也就是吃了几根蒜苗、几颗豆豉而已,但是监舍里29人,人人有份,建光等人当然是没有资格参与分享肉片的,因为他们和康哥是对立的,严武只好叫过建光,从自己盆里刨了一小份给他们。 每个吃上回锅肉的犯人脸上都露出幸福的表情,而那些没有吃上的则是一脸的羡慕,将舌头在嘴唇上舔了又舔。那天的回锅肉严武记得很清晰:很正宗的蒜苗回锅肉,没有猪**、没有毛,都是上好的带皮五花肉。里面不但有资格的永川豆豉,还有娟城豆瓣,青翠的青尖椒,切成薄片的猪肉在油锅中被炸至金黄,连皮带肉卷曲成勺子状,合着豆豉尖椒咬在嘴里,实在是焦香。看来看守所的食堂的大厨绝对是一名地道的蜀菜师傅。 这个中午的午觉,严武睡得特别好,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的人也开始有了。有人猜测中午的肉食就是严武为大家带来的福利,毕竟康哥在的时候,大家可没有享受到这方面的好处。虽然只能吃上一点蒜苗,但是那蜀菜独有的豆豉、豆瓣的香味,依然在大家唇齿间,口齿留香。 这天下午放大风,何老头居然不愿意出去了。也对,他的年龄在那里,毕竟在接近四十度的高温下工作也是一件很苦逼的事情,年纪大了身体就吃不了这种苦了,然后刘涛就被放了出来,接替下午何老头的工作。 严武这才发觉刘涛对整个监区实际上并不熟悉,看起来这个家伙确确实实是很久没有出来放过大风了,在监舍里被关的太久。 下午的主要工作是打扫第二监控室。我操!那里简直是垃圾场集中地,全部是各个年轻的协警在里面待着,放眼望去,地上到处是烟头、饮料瓶子、零食口袋,这些协警并没有把卫生当回事,向来是叫犯人们过来清洁的。康哥、严武三人心中默叹了一口气,立刻急急忙忙打扫起来,看来中午梁警官的一顿回锅肉不是白吃的,下午繁重的工作就在这里等着大家。 中途康哥叫刘涛出去拿垃圾桶回来装垃圾的时候,刘涛不知道脑子里是哪根筋忽然犯了,居然不走在地上的划线道里,而是直接从院子里穿了过去。顿时院子四周高墙上的高音喇叭就响了起来,巨大的武警声音回荡在院中,让刘涛立刻双手抱头蹲下。 正文 第18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下) 严武甚至在高墙上悬挂的喇叭中听到了武警拉动枪栓、子弹上膛的声音,顿时一瞬间所有人待在原地都不敢动了,空气仿佛凝结了起来。刘涛顶着烈日,在太阳底下老老实实地双手抱头蹲着,整个人全身都在发抖,估计也是被吓坏了,四周的空气一片静默。 不大一会儿,梁警官不知道从哪里急急忙忙地赶来,眼睛往院子里一扫,顿时火冒三丈,整个身子就冲刘涛扑了过去。一把抓住刘涛囚服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溜起来,对着屁股就是一脚,巨大的骂声整个监区院子的上空都能听到,“你他妈的不懂规矩跑出来干啥子!尽给老子找麻烦!” 刘涛抱着头被梁警官连踹带踢一阵好受,却是一声求饶的话都没说,严武看到刘涛脸上一片菜色,看样子这娃子真的是就只差尿裤子了,因为如果刚才刘涛再多走上一两步的话,监视塔上的武警是有可能开枪的,一旦开了枪,这时就闹大了,各种调查、报告一堆一堆的,每个在场的人都要写说明,放三人出来放大风的梁警官更是跑不脱这个责任,搞不好就要被记过扣分。要是因为这个事情,梁警官的年终奖被减去一半,接下来大家的日子就难熬了。 刘涛手里拿着垃圾桶,恍恍惚惚地回到监控室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没缓过来。康哥面带厉色,上去低声说道,“老子第一次带你出来,你他妈就给老子彪起,以后不要想再出来喽。”严武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在暗暗发笑,面无表情地接过刘涛手中的垃圾桶,继续打扫着第二监控室,这回你自己耍彪,真的是老天都不帮你。 打扫完第二监控室,又到了下午收衣服的时间,严武这才发觉这里面的学问好大呀。康哥居然往好多其他监舍的衣服里面藏香烟,看来康哥的关系真的是遍布第二监区,间间监舍里都有他的兄弟伙。 等到了送衣服的时候,康哥居然叫严武去送今早被他踢破盆子的监舍。严武心里骂道,我操,康哥又给自己挖坑。严武一转念,就让刘涛去送,结果刘涛经过下午的事情以后,整个人都低落了不少,任凭严武说尽好话都不愿意去,生怕自己脑子一轴,再出什么意外,说什么也不去了。康哥远远地跑开躲到一边也不过来,让想推卸任务的严武找不到人,好吧,哥们自己去。 果然,当严武拉开220监舍的风门时,里面不少的人就开始叫唤起来了,“我们的盆子呢?”严武扫了一眼那个经常在陈警官办公室见到的社会大哥,他正坐在板凳上,背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对周围的事情充耳不闻。 严武说道,“我不知道,我就是个新来的,什么都不懂。” 这一下,220监舍里面就炸了窝了,各种乱骂纷纷开始。 “你妈的敢把老子的衣服丢在地上?我**!小白脸,等老子出来放风的时候,老子找机会弄死你!” 严武笑嘻嘻地说,“兄弟,我不**,等你出来放风的时候,老子等着你,看谁操谁。”说完这话,严武啪的一下又把风门关上了。 回到204,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严武把这个事情当做谈资,悄悄地告诉了建光。建光皱着眉头说道,他们肯定要在通话器里面告你。严武有些不在乎,“关我锤子事,盆子又不是我踢的,再说他们自己把内裤拿出来晒,就已经违反了规定。”建光抽着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道,“反正你自己把握,如果陈管教因为这个事情问你的时候,你要想好怎么说。”严武点点头。 吃完晚饭就是例行的电视时间,今天是星期六,很多领导不在,为了丰富犯人们的文化娱乐生活,很多节目都是看警官的心情来放的。今天不知道是哪位警官值班,没有继续周一到周五的雷打不动的皇家一台节目,而是在《新闻联播》之后,就转到了吴越卫视,给大家播放起吴越卫视的当家节目《非诚勿扰》来了。 顿时整个204监舍的男人们都嗨翻了,严武相信其他监舍要是也在收看同样的节目的话,肯定大家都是一个样子。每个人都在热烈地讨论着《非诚勿扰》上的那些美女,讨论的主要内容就是人家在床上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监舍里的气氛非常的火热,大家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非常融洽。看来美女话题果然是男人之间最好的调剂品。 只有严武对这些油头粉面,全部一张整容脸,分不清谁是谁的所谓美女一点兴致都没有,根本不想参与到监舍热烈的讨论中,看着大家热火朝天地谈论着美女们在床上的姿势,严武觉得这些只知道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家伙们基本是没救了。 刘涛居然也在这个时候,将身子挪到了严武身旁,破天荒的找到严武想要跟他聊天,看来下午武警的阴影已经过去了。 严武看他也是没话找话,就开口问他是为什么进来的。刘涛一脸神秘地说,是因为非法持枪。严武心里骂道,我有句妈卖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你妈的台面也太高端了吧?真要是非法持枪,你还能待在看守所?还过段时间就能放出去?大家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聊天了?这怕不是下午丢了面子,现在跑自己面前来找存在感来了吧?欺负自己是新人,想找点牛逼事情把自己吓唬住。 严武并没有揭穿刘涛的话,接着问,“喔?刘哥厉害啊,几把枪,多少子弹?”在大夏国,一旦涉枪的案件都是重案,可没有轻轻放过一说。没看到直沽的一个老太太街头摆摊,就因为摆了六把枪形物用来在摊位上射气球,结果被大夏国朝廷鉴定为枪支,判她犯了非法持有枪支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听你刘涛这口气可不是简简单单几把气枪能比得上的,不知道你的是个什么牛逼物件。 刘涛被严武问到自己,顿时一脸的神气,“老子被抓的那天,遭发现了两把枪。一把在我身上,另外一把不知道被哪个龟儿子藏在了车子后排座位下面。当时几个特警荷枪实弹地开车,对头,他们开的还是防暴车,整整追了老子六条街才把我截停。老子一下车就被几个人摁住了,我还说下来跟那几个瓜特警火拼呢。” 严武听得肚皮都要笑爆了,脸上的肌肉却是还要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你娃儿真的是能吹,这嘴炮硬是打得飞起,严武心里这么想,手上竖起大拇指,嘴上却说道,“刘哥,你是这个,帅得很。警察把你抓了都可惜了,你在外面都是哥老倌级别的,你进来了,手下的兄弟伙咋个办?” 刘涛的脑子回路确实有些短,根本没听懂严武这是在讽刺他,把头一昂接着说,“好多兄弟伙都在外面等着我出去呢。我出去的时候,你就晓得了,会听到外面鞭炮响的。”说完还一副陶醉的样子,看来已经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当中。 严武继续逗他,“刘哥,你在哪里被抓的?刚进来的时候过了三关没有?” 刘涛这个时候说起话来,鼻孔都在出气,一副天老大,自己老二的样子,“哼!过啥子过?想当初老子进来的时候,哪个敢动老子嘛,我在新都那边看守所的时候好吃得开哦。无论哪个监舍看到我过去,都是上供,只有转到这儿之后,老子才开始收敛了,做人还是要低调!”说完还用眼神瞟了一眼严武,一副教育后辈的样子。 严武已经憋不住了,差点就笑出声来,脸上的皮肤一阵抖动,只有牙关死死地咬住,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个刘涛原来是个意淫专家,给个竿子就敢往上爬的人,简直是出乎严武的意料,自己尽在这听他吹牛逼了。 严武把话题一转,这才强制压住了自己的笑意,“刘哥,今天是哪个值2班?我这几天睡眠不好,晚上有点睡不着觉,就随便把1班和2班都一起值了嘛。”监舍里睡觉时,必须要有人值班,防止有人暗害同伴,一般都是两个人,一个班就是一个半小时,来回在监舍的过道上巡逻,从晚上九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半,一共六个班。严武要值1、2班,那就是要熬到十二点才能够睡觉。 刘涛以为严武被自己刚才所说的传奇经历震住了,脸上露出一副觉得严武很懂事的样子,拍了拍严武的肩膀说道,“很好,斯文,你果然是有担当的人。你要愿意值,你就值。就这一个星期,一个星期过后,我就让你啥子都不用做了,让你轻松过完后面的日子,直到兄弟伙出去。” 刘涛一副监舍老大的样子,把严武笑坏了。自己刚才没听错吧,这刘涛是脑子有病,还是下午被武警的机枪刺激到了?刘哥才是监舍的老大啊,204原来是刘哥说了算,这要是康哥知道刘涛敢这么跟监舍的兄弟伙聊天,估计刘涛的下场会是很惨很惨。 哈哈哈哈哈,严武的心中无比的开心,果然康哥的手下都是些奇葩,一群猪队友而已。 但是,事情在两天后有了迅速的变化,周日,各个长官都休息,而到周一的时候,陈警官依旧没来上班,顿时监舍里的气氛有些不对了,陈警官管着整个二监区,是大家的顶头管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生病了?康哥、严武三人出门放大风的时候都陪着小心,努力地向外面打探着消息。 周二,严武的银行卡里又被打入了五百块,看来前妻文佳还真的是遵守承诺,这周周五,又是到了接见日,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自己可爱的小棉袄。 直到周三,二监区来了一位新管教,外面消息传来,陈警官因为涉嫌受贿被抓了,顿时第二监区所有人的心态都起了变化。 正文 第19章 群魔毕现身心摧(上) , 204监舍所有人都知道康哥、严武的后台是陈警官,现在陈警官出了事情,监舍里影响最大的就是康哥和严武,他们还能不能继续出去放大风、回来为监舍里的小伙伴们提供便利的福祉,这都是大家要关心的问题。 周三晚上,严武发觉对面龙板上的康哥并没有睡着,时不时的翻动着身体传来些动静。严武心中也是满怀心事,恍恍惚惚之间,自己仿佛又看到了那消失在自己梦中多日的羊头人身的巨怪。这次严武能看到那羊怪的脑额上似乎是有一个字,散发出黄玉一般温和的光芒。 字色似乎是幽黑的,仿佛一团火焰在燃烧跳跃,四周浩瀚如星空一般的环境中,有着看不明、数不清的无数细点缓缓扑向那幽黑的文字,仿佛飞蛾扑火一般,迫不及待地扑入黑字的怀抱。这奇特似火焰般的文字融入了这些星光一般的光点,好像补足了燃料,开始火焰一般真得晃动起来,它的每一次晃动,都意外地极端契合严武心脏的律动,好似本来两者就是一体一样,严武又重新感受到了那重回母体怀抱一般的温暖。严武睁大了眼睛,急切想要知道那字到底是什么,可是两者之间如同隔了一层淡淡的薄暮,任凭严武想尽方法都看不真切。 羊怪立身在无尽的虚空之中,给人一种脚踏大地,头顶星空的感觉,让人忍不住要匍匐在它的羊蹄之下,双手张开似乎是要拥抱整个虚空,在严武的眼中,这个奇特的身躯是那么伟岸,浑身上下带着无尽的秘密。说来也是好笑,就是这么一个羊头人身的怪物,却给了严武一种神圣的意味,那种庄严而不容亵渎的威严,充斥着整个虚空,在这一刻,这羊怪似乎就是整个虚空的主宰,万物都为它的神圣宏大而心甘情愿地匍匐在地,为之低头。 真是一个奇怪的梦,严武周四早上醒来之后,还在回味梦中神奇的一幕,羊怪那种超脱世界的意味,深深地吸引了自己,它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一切都是个谜。 周四的上午,只有何老头照例被安排出去放了大风,他的背后靠山是看守所的正所长~尤所,只要尤所不出问题,谁来二监区当管教都要给何老头一些面子,给与些方便,自然依旧能够出去放大风。康哥和严武不出意外的并没有被叫出去放大风,取而代之的是其他监舍的两个人。 严武看到康哥的脸色很不好看,而204监舍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康哥的靠山也是陈警官,今天的放大风被取消,可见新来的这位管教是要拿204监舍立威了,康哥这个安全员到底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都还是个问题。 “李康,管教谈心。”一位协警在门外喊道,嘴里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监舍的风门。 康哥一听这话,顿时脚下如同装了一对橡皮筋,一下就从坐着的板凳上窜了起来,行动异常迅速地口中答道,“是!” 协警开了门,康哥又乖乖地迈出监舍的风门后,面对提讯通道的墙壁立正姿势站得端端正正,这些都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事情,康哥哪次放大风不是和协警说说笑笑的出去了,从来没有这么态度端正过,可见这次换了新的管教,对于康哥来说是个巨大的刺激。 协警瞄了一眼康哥,口中喊道,“出发。” 康哥规规矩矩地走在协警前面,向着原来陈警官的办公室走去。 建光又从墙边溜达了过来,蹲在严武身边,“估计新来的管教也会叫你去谈心,你注意一下,心里有个准备。” 严武点点头,新来的管教找自己干什么呢?自己就是个酒驾,还有一个月就出去了,自己又不是混社会的,也没在监舍当安全员,有什么好问的。 果不其然,大半个小时后,康哥黑着脸回来了,眼睛往严武身上瞥了一下,继续找来阿峰、刘涛,几个人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严武,出来,管教谈心。”送回康哥的协警打开风门后并没有马上关上,而是在外面又喊了一句。 严武顺从地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走到门外,学着康哥的样子,面向墙壁站好。 协警将严武带到办公室外站定,严武往里面一看,原来陈警官的位置上坐了一位三十来岁的模样的青年人,戴着一副眼镜,面带微笑,看起来人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报告杨管教,犯人严武带到,请指示。”协警在门外大声报告,新来了顶头上司,睡也不敢马虎,谁知道新来的上司是个什么脾气呢? “带他进来,让他坐下。”这位姓杨的年轻管教指了指办公室的一角,外面的严武这才注意到,陈警官的办公室档案柜旁边新添了一张奇怪的椅子。这张椅子,严武以前在电视上看见过,就是那种询问犯人的椅子,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沉了下去。 协警抓着严武的胳膊来到这张新椅子面前,掀开上面的隔板,让严武坐了进去后,又重新把隔板放了下来,蹲下身来将严武的双脚依次固定在椅子底部的圆环内,然后又要将严武的手分别固定在隔板上的两端。 “手就不必了,小陈,你先出去在外面等着吧,我找他谈几句话。” “是,杨管教。” 严武坐在审讯椅上,这张椅子非常的沉重,似乎是全钢的,两只脚被困在钢环中后,腰部根本无法发力,想要站起来都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因为根本使不上劲。严武望着协警出门后,顿时将眼神头向了面前这位新来的杨管教。 杨管教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带微笑地看着严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味道。 “你干什么进来的?” “酒驾。”严武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哦?抽烟吗?” “抽的。” 杨管教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蓝娇打开,严武的眼角都在轻微的抽动,这烟就是老子的,你还问老子抽不抽烟。 杨管教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严武,又拿出一个打火机,严武也没客气,点上烟,美美地抽了一口。 “把你的案情给我说一下。” 严武定了定神,将自己喝酒后心存侥幸地开车回家,撞上了一名正在倒车下坡的豪车中位于副驾的女子,将其膝关节造成骨折这件事缓缓道来。 杨管教一边听,一边微笑着点头,“你这件事挺不值得,喝了酒还敢开车啊!我看过你的卷宗,赔了不少钱吧,五十六万,可真是不少!” 严武低头不语,继续抽烟。他摸不准这位新来的杨管教到底是个什么脾气,只好默不作声。 果不其然,接着杨管教的下一句话就将话题转移到了陈警官身上。 “你家境不错,开了家公司,还有辆好车,出了事故之后,还好积极赔付,取得了事主的谅解,态度端正。”杨管教一边细细地说,一边用手指点着桌面,“你一直是一位守法的好公民,进来之后就被放了大风,表现也是挺不错的。但是,陈广浩怎么出事的,你知道吧?说吧,他陈广浩有没有向你主动讨取过贿赂?” 严武心中猛然抖了一下,谈心竟然是为了这个?! “没有没有,陈管教平时在监舍中一是一二是二,没有向我讨要过任何东西。至于在看守所外面,我就不清楚了。”严武一口否决,猛吸一口将手中的烟抽完,将烟蒂投在隔板上的小纸杯中。 杨管教笑了笑,“这么快就抽完了,还抽吗?”说完将一整包蓝娇放在隔板上。 有烟不抽是傻子,严武中气十足地回答道,“抽!” “那就自己拿,别客气,反正这些烟都是你们送进来孝敬陈光浩的,对不对?”杨管教一边说一边向着严武眨眨眼睛。 严武拿向烟盒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拿出一只叼在嘴上,“报告管教,我并不知道这些烟是从哪里来的。” 杨管教换了个话题,“你家人知道你进来吗?” 严武摇摇头,“我家人在外省,我被判了四十五天,没有告诉他们。” “那我怎么看到接见单上有人来看过你。”杨管教毫不在意地说道,语气似乎有些轻描淡写。 “那是我的前妻,我出事之后,我们就离婚了。她过来看看我,顺便帮我送张卡,好在监舍里买点生活用品。” “应该的,应该的。你还有个两岁半的女儿吧,我从监控画面上看到的,挺可爱的。” “嗯,是的,因为我出事,法院把孩子判给了她妈妈。我就想着等出去后看看她们。” “那就好,好好改造,记住教训,以后不要再喝酒开车了,害人害己,这是教训。”杨管教说着这话的时候,表情严肃起来,一双眼睛似乎在发光一般盯着严武。 “一定服从管教管理,好好接受改造。” “那就好,积极配合朝廷改造,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没有了,管教。” “好吧,那你回监舍吧。”说完这话,杨管教将烟塞到严武号服的内包里,又把协警从外面叫了进来,将严武从审讯桌上带了起来。当严武踏出办公室的时候,身后传来杨管教幽幽的声音,“关于陈广浩的事情你再好好想想,回忆起什么事情来,可以随时来找我。” 严武的脸色也有些发黑,这个事情只怕还没完。 正文 第19章 群魔毕现身心摧(下) 严武回到监舍的时候就发觉康哥几个人在抬头看自己,发觉严武注意到他们之后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只有阿峰用带有挑衅的眼光盯着严武不肯低头,严武心中烦躁,没有理他。 吃过午饭,照例是抽烟的好时光,建光溜达过来询问严武上午和新管教见面的情况。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严武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建光吐着烟圈说道,“不太对劲,你和李康接触陈警官的机会最多。你原本就是陈警官的关系户,陈警官带着你在监控头下抽烟,这是整个监区都知道的事,你不想点水,只怕有人不会这么想。他害怕自己失去老大的位置,搞不好就会反水。” 严武带着有些不确信的口气说道,“不太可能吧?我看李康还是很讲义气的,他对几个上山的兄弟伙都不错,刘涛和阿峰他都照顾的很好。” 建光冷笑了一声,“呵呵,你才认识他李康几天?这年头在道上混,喜欢讲义气的都死绝了,你看着吧,不是我看不起他,他已经没路可走了,除非他李康甘心让出位子来,只不过要是这样,那些被他弄过的人翻了身后,只怕是不会放过他的。” 围在何老头身边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下午开单子买东西,严武一股脑将卡上的钱都花了,买了不少零食放在自己箱子里,准备留到万一有困难的时候用来在监舍里开路。这天夜里,对面龙板上的康哥依旧久久没有像往常那样发出呼噜声,显然是同样没有睡着。 严武的心中也一样在做剧烈的挣扎,自己有没有给陈警官送过礼,当然是送过,只不过这是在陈警官对自己多加照顾之后,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只不过就是两条中华和一些卤牛肉罢了,这点东西又算什么呢?不过是普通的人情来往罢了,一千来块钱的东西,就算自己汇报上去,又能落下什么好处呢?根本对不起陈警官之前对自己的照顾,陈警官出事,到底还是因为他在外面收了其他人的大礼,或者又是因为其它的原因。 周四的上午严武和康哥依旧没有出去放大风,严武知道,这是那位姓杨的管教给自己两人的下马威。严武坐在学习的小凳子上,心态平和,反正自己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出去了就再也不和看守所扯上关系了,在这里面弄这些弯弯绕绕的没用。康哥坐在凳子上没多久,就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来到墙边的通话器前面,按下了通话器的按钮,“我有事情要向管教汇报。” 严武脸色一变,建光的话果然灵验了,这人真的是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不顾了吗?望着被带走的康哥,严武发觉,自己以后在204监舍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了。 建光拍了拍严武的肩膀,悄悄把头靠过来,低声说道,“李康保住了位子,你要小心阿峰的报复,实在不行你就申请换监舍。” 严武苦笑了一下,自己拒绝了杨管教的好意,再换能换到哪里去呢?如果阿峰想要弄自己,自己拼了命也要拉他下水。 康哥回来之后,脸上带着些许得意之色,果然这小子是把陈警官给卖了,严武心中一阵恶心,连饭都不愿意再和康哥搭上一桌,自己之前买的菜就当喂狗了,不管陈警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他没有对犯人太过苛刻,也算对得起204监舍的二十多号人,你李康现在把陈警官卖了,重新换回在杨管教面前的位置,真他妈对得起做人。 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严武想躲就能躲过的,当天下午,刘涛就趾高气昂地找到严武,让他晚上值夜班,值一三五班,而且是连值三天。什么是一三五?就是从晚上九点监舍熄灯睡觉开始,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半,一共分为六个时间段,出去第六班是两个小时,其他五班都是一个半小时。如果被安排到值一三五班,那就是让你值第一班,然后睡90分钟,再起来值第三班,然后再让你睡90分钟,再起来值第五班。 好玩吧?!显然是不好玩,几天下来人都会极度疲倦不堪,非常亏损精气神,这和网吧熬夜一样,身体差点的人就能晕过去,甚至暴毙。你要是不听话,报告管教,按照现在严武、李康和杨管教的关系,杨管教会支持谁呢?只怕报告之后,等待严武的就不是三天了,搞不好就是一个星期。 严武愤怒地望向康哥,只可惜康哥头都没抬,自顾自的在和自己的小兄弟们说笑,分明是不把严武当回事。 严武把这口气忍了,他不想在这关口上闹事,明天就是看守所的接见日,不知道文佳会不会带着孩子还来看自己,虽然理论上看守所的服刑犯是一月一次的探视时间,但是对于一些轻微犯罪的服刑犯是会适当放宽标准的,可以达到一月两次,酒驾服刑就在其中。距离上次接见已经过去两周了,严武心中非常期待。 但是很可惜,过分的期待等来的却是失望,第二天周五从上午到下午,204监舍都有人外出面见亲人朋友,但是警察始终没有叫严武的名字,很显然,文佳并没有来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严武的心中充满了焦虑,这女人带着孩子跑哪里去了,真的是把自己的钱都拐跑了吗?如果以后她都不再来的话,只能等自己出去之后再想办法见孩子了。 严武值夜班,每夜的睡眠被硬生生地分为了三个时间段,但是出乎众人的意料,夜班下来,严武非但没有因为睡眠不足而精神不佳,反而和几名舍友们谈笑风生,特别是扎西{阿坝州的吐蕃族小伙子}和李波{信仰传销的大学生},严武将自己身上的香烟分给他们抽,反正就这些了,抽完拉到。 可惜事情并没有这么愉快地过去,就在周日,严武结束了连续三天的高强度夜班之后,准备轻松一下,很出乎大家的意料,刘涛按响了墙壁上的通话器,说有事情要汇报。 刘涛被带出去没多久,副所长就带着武警来到了监舍直奔龙板而去,别人都没动,单单就强行打开了严武的箱子,从里面翻出了很多了零食、七八包香烟还有一个打火机,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严武的身上。 当武警把搜出来的打火机交到副所长手里的时候,严武的脸色都变了,这分明是他藏在陈警官办公室里档案柜中的自用打火机,自己一直很小心的将它留在那里,没有带回监舍就是不想给陈警官找麻烦,因为打火机在看守所中属于管制品,一经发现,肯定是要追查来源的。 副所长面无表情地问严武,“打火机哪里来的,你自己老实说。” 严武一声不吭,副所长一个耳光就上来了,打得毫无准备的严武一个踉跄,就要倒地,却被身边的武警用钢钳一般的手掌抓住了手臂,膝盖往前一顶,将严武的身子掰直,动也不能动。 严武此刻只觉得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整个左耳一片轰鸣,好像有机车在耳边不断地轰响,根本听不清声音。 “不是我的,不晓得从哪里来的。”严武辩解道。 “就是他的,我们看见过他值夜班的时候偷偷吸烟。”一个声音在对面龙板前排列整齐的队伍中响起,严武一抬头,正是刘涛,他正得意看着严武笑,“这就是他用的打火机,所长你要是不信,上面还有他的指纹,绝对没错。” 严武脑中顿时一闪,这打火机本来就是自己在办公室自用的,上面肯定有自己的指纹,而能拿到这个打火机来出卖自己的只能是何老头和康哥二人,自己和何老头无冤无仇又是老乡,那么不放过自己而落井下石的就只有康哥了。 “他说嘞对不对?”副所长听到刘涛的话后,头也没回,依旧问着严武。 “对。”严武咬着牙承认后,得到的又是副所长的几个大耳光,左半边脸肿的老高,已经没有知觉了。 “把他的东西除衣物外全部没收。”副所长打完严武吩咐武警道,“记住,没有下次了,在这里面就要给老子老实点。” 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说的就是严武现在这种情况,随着副所长的离开,严武现在浑身上下真的是一穷二白了。 监舍那头传来刘涛的笑声,严武的拳头捏了又捏,就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给刘涛来上一拳,却被建光拉住了肩膀,“斯文,不要冲动。”倒是扎西在那里拉住众人为严武打抱不平,说那打火机根本就不是严武的,他见过严武抽烟从来都是借别人的烟点的,进来二十天了,身上根本没有拿出过一次打火机。 扎西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刘涛估计是听烦了,就一脸不耐地叫道,“你和斯文那么熟悉,那好啊,今后每天晚上都安排你们俩值一三五,好让你们多亲近亲近。” 严武实在是忍不住了,刘涛的话音刚落,冲上前去就是狠狠的一拳,打在刘涛的眼眶上,封了个正中。 严武这边拳头刚落到刘涛眼上,腰眼就是一阵剧痛,顿时整个身子横飞了出去,脑袋磕在墙上,疼的不行,勉强睁开眼睛,发现阿峰狰狞笑着抬起腿,想必他已经等这个机会很久了,瞧见严武出手就立刻下黑脚,那边的扎西看到严武挨打,立刻向着阿峰扑了过去,两人顿时扭打起来。 这可是大白天啊,马上监舍里的警铃大作,远处传来了密集的跑步声。 副所长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监舍的风门口,“都他妈喜欢打架是吧?全部关小号!” 正文 第20章 天意缈缈凡命终(上) 严武被身后的武警猛地一推,整个身子控制不住就往前倾,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面,身后传来哐当的一声,厚厚的铁门被锁上了,房间的顶上亮着一盏明晃晃的灯。严武身子倒在地上,蜷着身体,努力的把头往上抬,这才看清房间的顶部内嵌着一盏不知道多少瓦的节能灯,发出明亮的灯光将整个房间照的透亮。 严武喘着粗气,使了一下劲,憋着劲将身子重新从地面上立了起来,索性盘腿坐在了地上,整个后背靠在了小号的墙上,嘴里苦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己还有享受重刑犯待遇的一天,手铐脚镣全部配齐了,将自己的四肢扣的死死的,一点活动余地都没有。 手铐就不必说了,只有来去那么点距离,脚镣呢,根本让人迈不开步,一路走来,严武都只能慢慢挪动着步伐前进,最惨的是,严武的手铐和脚镣之间被副所长明令加上了一根铁链子作为惩罚,将手铐和脚镣连起来。 这根铁链只有五十公分左右的长度,全副装备重的要命,至少有二十斤起步,刚开始严武还能弯着腰低着个脑袋,将就着脚走路,但是越到后面,这多年不锻炼的老腰就扛不住了,难忍的酸痛占据了整个腰部,全身肌肉好像在此刻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一样。从监室到小号这段短短的几百米的路程,严武就像跑了一个三千米一样,全身湿漉漉的,汗水一股脑间全部跑了出来,但是因为手和脚都被固定在身子的前方,所以根本没办法整理身上被打湿的衣物,非常的难受。 只有盘着腿,将铁链的重量压在地上,双手搁在腿面上,减轻全身的负担,严武才稍微轻松起来,小号,自己终于因为打架进了传说中的小号了。就在刚才来的路上,已经让严武吃尽了苦头,要问严武后不后悔,严武并不后悔。吃点苦怕什么,又不是给自己加刑期,二十五天后,关押的时间到了,照样要放自己出去,204监舍是不能再待了,看来得要求杨管教换监舍才能熬过后面的日子了,就是不知道杨管教肯不肯给自己换。大不了,就算自己给杨管教认个怂,去其他监舍重新开始。 想通了这点,严武这才细细打量起整个小号的环境起来。首先小号是没有天窗的,通往外部的就只有面前锈迹斑斑铁门,铁门的底部,留着一个半尺见方的长方形开口,不过是从外面关上的,想必那里就是每顿饭食的进出口了。 这间屋子的面积不大,大约只有三个平方的大小,四周墙壁全部是海绵垫子铺就,严武靠在上面软软的,但是非常闷热,一个便池就在墙角,然后就是一张小床,头顶的节能灯旁就是很明显的监控头,靠门的墙上还有一个通话器联系外部。 小木床非常小,宽度连老式火车上的硬卧床铺都比不上,长度嘛,严武看来只有一米二三的样子,除非犯人是个侏儒,要不然别想在小床上睡个安稳觉。这哪里是床,分明就是个受罪的地方,而且现在严武地双手双脚都被铐住,中间还加了铁链,睡觉时只能侧卧,把整体蜷起来,或者干脆就坐在地面,靠在墙上睡吧。 其实不但是床,就连地面也是根本不够一名成年男子伸展手脚的,房间最宽处也就一米六七的样子,可是别忘了,地上除了小木床就是便池,除非你愿意把头或者脚放到便池里睡觉,要不然根本打不直身体! 关小号,关小号,严武回想起之前大学生李波说起小号时,那面目中露出狰狞的表情,想来他也是尝过这样的痛苦,无需任何外加体力的惩罚,小号中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就能够让犯人今后在违反监规时,考虑再三,到底值还是不值。 呵呵,三天,还好老子只需要被关上三天,熬着吧,出去了就要求换监舍,204是不能再待了,要不然按照自己的脾气,肯定还会和康哥一伙起冲突,搞不好还会被关进来,不划算。 严武手脚不能活动,只好靠在墙边休息,脸上还火辣辣的疼,严武用手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部,迅速好像被蜂蛰一般将手收了回来,左半边脸已经肿的不行了,短时间内根本没法触碰,自己被关在小号中没有办法,只能靠时间缓缓抚平肿胀,希望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要不然自己这么一个大龄帅哥,以后怎么再结婚。 小号的伙食和监舍里差不多,只不过主食从米饭变成了馒头,而且还是那种很硬的馒头,外加一小份煮花菜和一小盆开水。严武苦笑着,他的脸肿着根本没法咬东西,只能用手一点点从硬得像石头一般的馒头上撕下一些来,在菜盆中蘸了一些汤汁,缓缓的放到嘴里,慢慢用口水将馒头融化,最后才吞了下去。 此刻的严武无比的感谢看守所的大厨将犯人所吃的菜都做的很咸,这刚好可以用来下这个硬馒头,而且越是吃得慢,严武发觉自己越是珍惜在外面自由的时光。他发誓自己只要走出看守所的大门之后,再也不犯法了,规规矩矩的做一个守法的良民,为大夏国朝廷建设新时期的特色社会主义社会添砖加瓦。 中餐、晚餐结束后,严武拖着疲惫的身心,倒在窄窄的小木床上。因为手脚蜷缩的缘故,严武只能背靠着墙壁,将手和脚放在床外悬空侧卧着睡觉,而且还不能左脸在下,因为脸上的淤肿还没有消除,只能头朝铁门,右脸在下,屁股朝着里面的墙壁。这种异常别扭的姿势,使得严武过了很久才睡着,头顶上的节能灯依旧亮着,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熄灯,只不过夜间的亮度要黯淡一些,两根灯管只开了一半,严武将号服拉起,盖住自己的头部,也不顾号服上难闻的酸臭汗水气味,这才勉强熟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严武忽然一下从睡梦中醒来,在这幽静的环境中,人的感官会变得异常的敏锐,严武忽然发觉小屋之内的空气中多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一股淡淡的刺鼻味充斥在房间里,渐渐地越来越浓,越来越不加掩饰,常常在外吃饭的严武立刻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醋,绝对是醋!只是这屋子里怎么会有醋! 严武翻身起床到处察看,这才发觉在小木床的床底,有一条宽不到两指的沟槽,沟槽呈盘蛇状,在小木床底部来来回回绕了好几个弯,但是并没有绕出小木床的范围。沟槽并没有通往何处,尽头是死口,而它的来处却是墙角出的一个开口。 正文 第20章 天意缈缈凡命终(下) 而那里此刻正缓缓地流入一些透明的液体,这液体散发出的气味正是空气中弥漫的醋味。没过一会儿,那进口的醋流就停止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显然是有人从外面离开了,应该就是那个给自己房间蛇道灌醋的人,可是,到底会是谁呢? 刚开始严武还没觉得什么,只是心中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在自己小屋中放醋进来。严武爱吃火锅,也喜欢吃醋,每次吃火锅放蘸料都要倒上一满碟的香醋,这样吃起来才觉得香,符合他的胃口。这房间中无处不在的醋味,正好满足了他很久没吃火锅的欲望,把头靠在软软的墙壁上,回忆起那些充满了美食的往事。 自从梦到过羊头怪之后,严武的记忆力越来越强,经常都能回忆起很多很久之前的事情,那些早就遗忘的片段,如今却像电影一般时刻可以回放在心头。这几天的时间,就当自己免费看电影了,严武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可惜的是,事与愿违,房间中的空气并不流通,基本全靠铁门上的小孔出气,一指来宽的门缝下偶尔会时不时进来些风的响动。这醋味在闷热的天气下开始蒸腾,缓缓的上浮,弥漫在空气之中,并不能从铁门四周的缝隙处流出多少。这醋的味道在房间中越来越浓,味道越来越大,不断地刺激着严武的嗅觉和味觉,渐渐的,严武才发觉自己喜欢喝的醋实际上并不能算是一件好东西。因为在这醋气的笼罩下,自己的眼睛开始慢慢的疼痛起来。 这无处不在的醋味好似千万颗钢针刺激着严武的双眼。严武的眼睛中止不住的涌出眼泪,只能靠这些泪水暂时缓解双眼的疼痛。 我操你大爷!到底是谁?!用这么个法子来害自己?!严武第一次感到,原来自己以前天天喝的醋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在这狭小的房间中自己根本无处躲藏,只能规规矩矩的忍受着这醋味的折磨。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严武四处张望,这才发觉,这间小号中和监舍不一样,竟然连一个水龙头都没有。他今天身体不好,也没怎么喝水,所以连厕所都没上,餐点时刻提供的小盆开水早就被收了回去,直到现在严武才发觉这屋中的便池连一个放水的按钮都不复存在,那么到底犯人该怎么冲洗便池呢?难道说,不能冲洗便池也算是小号中的一种变相惩罚?那难闻的味道对于被关在这个矮小而且不透风的房间中的犯人来说,绝对是一种可怕的折磨。 严武本来想用水打湿衣服,捂住口鼻,洗洗眼睛,现在屋中没有任何水龙头,看来这个想法现在是行不通了。严武抬头望了望头顶的监控,醋挥发在空气中是没有颜色的,警察在那头透过这小号中的监控根本就看不出屋子里的变化。 巨大的酸味不断刺激着严武的鼻腔和皮肤,严武渐渐觉得心中恶心起来,而且随着自己呼吸的不断加促,这醋味仿佛好似一股浓烟,迅速涌进了自己的五脏六腑,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向自己的肺部。啊秋,严武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两股热流从鼻孔中流出,严武用手一擦,竟然是久违的鼻涕流出来了,这个时候严武猛地想起来自己是有病的!什么病?过敏性哮喘! 严武对花粉有些过敏,基本在花开时节,都会带着口罩上街,避免吸入过量花粉,引起哮喘。自己犯起病来,严重的时候,从小区单元的防盗门到自家门口要花半个小时才能走上去,卧室到卫生间要走三分钟,吃饭要吃将近一个小时! 现在是秋天,繁花早就落尽,又是进了看守所,所以严武并没有把治疗哮喘的药带进来,因为他认为看守所里在这个季节不会有花朵的存在,四十五天的时间,到时候自己出去的时候,已经正式进入秋天了,芙蓉府的街道上哪里还会有什么花。 只可惜严武万万没有想到,这弥漫在小屋中久久不能散去的醋味积累到一定浓度后,竟然引发了自己好久没犯的哮喘,而哮喘是会死人的! 严武迅速站了起来,猛的扑向了铁门旁边墙壁上的通话器,那里有个按钮,只要按下去,严武就能和监控室那头的警察通话,寻求他们的帮助。 严武跌跌撞撞来到墙边,这才悲哀的发觉,自己因为手脚被锁住的缘故,根本够不到墙上的通话器。铁链五十公分长,末端的一头锁在脚镣上,脚镣卡在脚裸处,另外一端连着手铐,所以就算是铁链被拉直,严武也只能弯着腰,伸直了手臂,整个人也才身高不到一米三,离着距离地面一米七高的通话器,简直是遥不可及。 严武没有办法,拖着铁链手脚同时用劲,不断的跳跃起来,想要用头去触碰安装在墙壁上的通话器上的按钮,只希望自己能侥幸用头撞到那个小小的按钮,呼叫到监控室那头的警察,现在这枚小小的按钮,对于严武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 只可惜,剧烈的运动不但没使严武的头没有碰到通话器上的按钮,还使严武的头被墙上的海面垫子弹得七荤八素,想必当初这屋子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如何防止里面被关押的犯人自杀,所以严武的头槌根本没有任何效用,反而因为剧烈的运动,使得肺部缺氧,需要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严武摔倒在地面,口鼻不由自主的张着,刺激的醋味充彻着严武的口鼻,到处是一股酸酸的味道,使得严武几乎不能够呼吸。 此刻的严武,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整个肺部就像一个破掉的风箱,嘴里发出各种无意识的声音,好似一张无形的厚厚的垫子将自己整个头部捂住,鼻孔被纸团塞满,嗓子眼处又哽了一颗果冻。 严武挣扎着爬向铁门,用手上的铐镣击打着铁门,这金属和钢铁撞击的声音在夜色中传向监区各处,在宁静的夜晚分外的分明,哐哐哐的砸门声那是严武发出的一声声求救信号,而此刻的严武一句话都不能说,一句呼喊都不能发出。 但是并没有任何人前来开门,这砸门声只坚持了不到一分钟就渐渐的消失了,整个小号所在的监区又重新恢复了夜晚的宁静。 严武倒在小屋铁门的地面,不甘心的睁着双眼,两只眼睛向外凸出,整个嘴唇颜色深紫,十根手指紧紧握成了拳头,全身蜷曲。严武此刻匍匐在地上,听着自己口鼻间不断喘息的鸣声,好像来自地狱的的乐章。 渐渐的,就连这个声音也从小屋中消失了,我们的严武终于孤独的死在了看守所冰冷的地面上。 正文 第21章 时光破空大世来(上) 就在严武死去的这一刻,时光之中某处不可名状的神秘所在之处,这里的每一处事物都是由各种各样的雷气组成,带着各色光华的雷气组成了这方世界的万物,只是这万物被无边的莽莽雷浪所包裹,让人不能详端其间的细貌。就在这时,此方神秘世界的无边雷气化为的云浪如海水不断激荡,发出如同海涛一般哗啦啦的声音,忽然间竟然犹如潮水一般褪去,于滚滚云海中露出一条通道,直达一处。 无数雷气所化精灵鸟兽、龙蛇走鳞在云海中显形、穿梭,纷纷发出异声轰鸣,这些身影阵列云海通道两旁,向着通道尽头齐齐点头,仿佛朝拜圣人一般。空中顿时异香阵阵,有各色花朵从虚空之中诞生,悬浮于前,铺就一条花毯直达尽头,上面花纹繁复,好似一道繁杂的符箓。此花颜色各异、雷光隐现,花呈球形,上有花瓣七十二片,片片似雀舌,中间凹陷成一线,两边微微卷起,如同烟花一般、不比寻常。 一股宏大而隐约的声音在虚空之中回荡,“雷界开,玉宫现,天地出,星月来。”随着这声音的结束,整个神秘世界仿佛一下就鲜活起来,一道金光从通道尽头射出,瞬间将无数云海镶上了金边。顺着金光的来处看去,那源头竟然是一道牌坊,高约百丈,上书“神霄”二字。牌坊之下乃是一处平原,地面由块块似玉非石的材料组成,平滑异常,看这样子,此地竟然是一处面积不知道有多么庞大的广场,广场之上影影倬倬而立无数的高大身影,其间许多身影的体型都超过十丈,细看之下,赫然是雕像。 这些雕像神态各异、非金非玉、有人有兽,面目和蔼、狰狞、欢喜、愤怒,各色形态,但是几乎都如同死物一般,全身上下毫无光泽,没有一丝颜色。随着牌坊发出金光,其中一个较为矮小的羊头人身的雕像,却是鲜活起来,周身一阵耸动,肌肉虬扎的皮肤上开始发出正常的颜色,额头隐隐现出一个如雕似琢的“壮”字。只是那如同红玉一般的眼睛里依旧没有光华,仿佛还差最后一步才能完全变为活物。 神宵牌坊射下一道光线笼罩在羊头人身的雕像之上,另外又接着射出一道光华,刺破遥遥虚空不知投往何方去了。 太一星,太一道门之中,太微殿的界域,一处平原之上,下面是星罗密布的城池无边无际,一条条大道如同棋盘,一方方城郭好似星斗。这些城郭大小各异,形状各色,周围开辟着无数的农田果林、畜庄牲栏,但是所有的建筑物都不约而同的在同一个边缘止住了,仿佛在大地上画出一条绘线。线的这头是人声繁复的城市、山庄,线的另外一头却是草原、水波、森林、湖泊,仿佛是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被巧妙的安排在了一起,二者之间绝不打扰。 居住在城郭之中,放舟于千湖之上,这就是太一门数十万外门弟子的寻常生活,天天炼气打坐,也是很无聊的,总要找点乐子来做才好。 此刻正值日上中天,一处碧波粼粼的湖面上,一艘二层高、雕楼画栋的楼船正在湖面缓缓驶动,几名年约二十模样的男女正在楼船二层上船头闲谈,两旁是几张酒座,显然是要待客之用,酒座之外是七八张条桌,上面摆满了各类瓜果零食,一层下面,数十的仆役随从正在协力准备各式食物酒水,更有二三十名侍女随时候在台阶走廊之上,以便自家主人随时召唤。 “当真是仙家气派,只希望我有朝一日能踏上那山峰看看,看看这方灵土到底是何般模样,能培育出如此之多的灵药、灵兽。”一名华服青年,身穿蓝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按住楼船边缘的雕栏,望着极目处那漂浮在万米之上的山峰,悠悠的叹道。 远处的山峰悬浮于空中,上身大部分都被隐没在浓厚白云之间,只有当清风拂过山峰周围,将白云吹动之时,地面的人们才能偶尔从白云的缝隙见窥见到山峰的全貌。只见百十只白鹤、苍鹭、青鸟从白云之间相互追逐而出,不少鸟儿的口中叼着成形的灵芝、人参、黄精在前面掠过,这些药材枝叶繁茂、根茎硕大,光华隐现,显然都是生长多年的灵物。其后飞禽鸣声阵阵追着前面的同伴不肯放过,优美的身姿在湖面上留下条条倒影,令人产生无限遐想。 “二哥说的不错,这些灵药、灵兽要是放在我们自家的星球之上,王朝之内,哪一件不是要惹出滔天大祸的事物,诸多先天高手欲求之一而不可得,必会忍不住出手抢夺,想不到在我们仙门之中不过是师长们所豢养宠物的零嘴罢了。”同样是一名华服青年,眼眉之间的模样与蓝袍青年极为相似,显然是兄弟二人,只不过身着褐袍。 蓝袍青年叹了一口气,“四弟,你我兄弟二人也算是天纵之才,父皇费尽心力不知道用了多少名药,请了多少名师,又有家传绝学修炼,这才将你我二人培养成这般材质。而后又千辛万苦,收集各类宝物贡献于仙门,这才寻了机会送得你我二人入门。只是万万没想到,太一仙门如此庞大,以你我二人之资入得门来,也不过勉强作个外门弟子罢了” “二哥说的不错,仙门之内,天才遍地,个个都是一世俊杰,可是,最后能够成为内门弟子的十不足一。我们已经修到炼气顶峰,可是距离筑就仙基依旧遥遥无期。每月门中所发的洗髓丹、壮骨丹、凝血丹不过各百,实在是不堪使用,这样慢慢打熬下去,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筑基。筑基之上,还有结丹,只有结了丹有了道才能又成为仙门中内门弟子的资格,仙途遥遥、仙道迢迢,令人叹息啊。”褐袍青年附和着自家二哥的话,显得有些老成。 “扑哧~”一声娇笑从二人身旁传来,“我说你们两兄弟好不害臊,在这里自吹自擂,说什么天纵之资。我且问你们,你们除了每日在庄内按部就班的修行之外,可有想过承接完成门内的各种任务,用贡献度换取筑基的丹药?” 蓝袍青年脸上一红,没有继续说话。褐袍青年倒是咳嗽了一下,掩饰了兄弟二人的难堪,笑着说道,“瑜妹真是富人不解穷人难。我兄弟二人出身所在的王朝资源贫乏,修行本来就不易,父皇为了送我兄弟来此,已经耗尽国库三百年的大半积蓄,哪里还能找到仙门列举所需的材料来换取贡献度,以供我二人修行?再说,如果不是资源任务,那就是外出执行任务,离开了太一星,哪里还有这般充裕的天地灵气,只怕修行的进度更是遥远。而且以我们兄弟区区炼气期不过先天的修为,哪能为仙门出什么力。” “哼,说句实话就是自己懒呗,想捡现成的,就你歪理多。”女郎皱着鼻子,一只手从旁边食桌的银盘上夹起一条炸得酥香的小鱼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褐袍青年被女郎这样一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蓝袍青年拍了拍四弟的肩膀,向着女郎说道,“瑜妹,你们家族和我们王朝乃是百年的交往,大家之间早就互通有无,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你是真的认识内门弟子?要是真的,能不能想法求些筑基必要的丹药出来?需要什么资源,你先垫上,回头你们商队前往我们星球交易时,我们再用王朝现有的资源补上。质量不够就凑数量,总之不会让你们家族吃亏的。” 女郎捂嘴笑了一下,“静徽姐已经星空传信拜托过我了,要不然我会这么好心邀请你们两个吝啬鬼来游船?谁让静徽姐是我的手帕之交,她的请求我怎会拒绝。实话告诉你们吧,我认识的内门弟子同样是我们家族的生意伙伴,他家乃是一颗星球的霸主世家,家中有好几颗小型的资源星球,他是正房嫡系的公子。人家可是真正的天纵之才,入门不过数月,已经被太微殿选为内门弟子,现在就住在那太微峰中神秘的小院里,羡慕吧?我已经传信约了他出来见面,他已经同意,到时候见面我再求上一求,自然有你们的好处。” “太微殿啊~”蓝袍、褐袍兄弟二人听到少女的介绍,不约而同地赞叹起来,接着话锋又一转,“想不到,大姐还记挂着我们两个没出息的兄弟。却是恕我兄弟眼拙,实在是想不到瑜妹能认识太微殿中的师兄,实在是大大的罪过,还请瑜妹原谅。那太微殿乃是执掌太一仙门中的刑罚、征战职责,殿中的师兄师姐个个都是道法的好手,战斗力惊人,那师兄真不愧是绝世英才,入门数月就成为了内门弟子,实在不是我等蹉跎数年还未筑基之人所能比拟的。还不知哪位师兄叫什么名字?请瑜妹赐教。” “他啊?他姓何,叫何云飞。”女郎说起这个名字,脸上顿时飞起一团红霞,忽然眼前一亮,指着天空中的一个黑点说道,“你们快看,那就是何师兄,我们正说起他,他就来了!” 兄弟二人顿时转头,向着女郎手指方向看去,只见远处水波之上,飞来一个黑点,离着此处还有七八百米的样子。楼船之上的三人,个个俱为先天境界,早就炼气大成,自然是目光如炬,极目之下,看得格外分明,那黑点赫然就是一头黑体白头的巨鹰,神态凶猛,勾嘴利爪好似钢浇银铸,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一身的羽毛如同水波荡漾,随风轻伏,远远看去,仿佛一整块水晶雕着成形。 巨鹰展翅约有十来米长,贴着水面,飞得极稳。宽厚的背上,一个身影端坐其上,一名玄衣青带的青年腰间插着一柄佩剑,手中握着一把玉扇,好一个翩翩公子。 正文 第21章 时光破空大世来(下) 那巨鹰来到楼船上空,身影从鹰背上跃下,巨鹰绕着楼船徘徊了一圈,又向湖泊深处去了,临去之时,身形从水面掠过,光华一现,一条丈旬的鳜鱼就被鹰爪抓起鱼背,奋力摆动的蛇纹鱼身在空中撒下万点湖水,煞是好看,却又残忍。 楼船上的三人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着巨鹰离去,这湖泊他们只有游玩的权利,并无捕捉的许可,这次餐会,所有食材均是在城中采买或者庄上自产,并不敢动这湖泊中之物丝毫。刚才那条丈许的鳜鱼放在自家星球上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异物,不知道其肉质含有多少灵气,而今却成了内门弟子坐骑的食物,真是人不如兽啊。 三人回过神来,这才齐齐弯腰向着公子行礼,“外门弟子董天乐、董天平、周惜瑜见过太微殿何师兄。” 何云飞将玉扇拿在手中,微微一笑,“三位师妹师弟,不必客气。今日风高气爽,还是让我们快快入席品尝佳肴美酒吧。” “师兄说的是。”周惜瑜抬起手掌拍了两下,“摆宴!” 顿时楼船的台阶上二三十位玲珑少女迈着莲步,手托玉盘而来,似慢实快,分明也是武道高手,顷刻间四张食桌上就摆满了佳肴美酒,然后每张桌后各有四名少女留下,准备服侍。 周惜瑜将手一抬,“师兄,我们入座吧,小妹今天定要多劝师兄几杯。” 何云飞点点头,四人落座,两两而对,早有少女将每人面前的酒杯满上。 周惜瑜提起杯来,正待说话,就发觉四周陡然变得漆黑,四人身上顿时亮起各种照明的光华,将眼前食桌照亮,楼船上也迅速升起宫灯,悬浮在二层的周围,顿时整个楼船二层亮白如昼。 四人并没有管这许多,而是抬头向着天空看去,只见此刻的天空一片漆黑,如同墨汁一般,隐隐以远处的山峰为中心划出了一个宽达百里的圆来。圆内漆黑如墨、如同极夜降临,圆外依旧阳光灿烂,分明就是那悬浮在空中的山峰上起了变化。 “不知道这位雷音真人又在修炼什么道法,搞出这么个大阵仗?”身着蓝袍的董天乐望着这无边的黑暗,口中无限的羡慕。 “奇怪,雷音真人每次动静都是雷声滚滚如流,怎么今天听不见雷声。”董天平昂着头望着远处的山峰,此时围绕在雷音峰周围的白云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山峰被笼罩在黑暗中,还是让人看不真切。 周惜瑜坐在何云飞旁边,两人的食桌靠在一起,和对面的董家二兄弟相对,说话很是方便。于是周惜瑜将身子靠向何云飞,悄声问道,“师兄,这雷音峰乃是半年前出现在平原之上。听说是太微殿中有人成就真人之位,掌教按门中律例赐予,作为真人的修行之地,不知道师兄知不知道此事?” 何云飞听到周惜瑜的话,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脑中浮现出一张平凡的面容,自己如何能够不知?一年前同时入门的好友,于星图中得到星辰之法,激活前世真身,修为突飞猛进,省却两千年时光,一步迈入炼虚期,成就真人之位。这件事情在太微殿都传疯了,人人都说此人是天上星辰转世,在星图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前世星标,可以不断借助星力逐渐恢复前世的实力。天市殿也效仿太微殿,借去了星图开启,广撒网,想要挑出几名修炼星力的优秀弟子,可是哪知咬着牙开了六个月,只有两人在星图中寻到星辰修行之法,还不如太微殿之前的那一批,蚀了大本。 太微殿同一期进入星图之中的一共有一十三人,除去鲁西华,还有三人也获得了星力加持,只是他们的修行哪有鲁西华这般变态,一年过去,也不过堪堪修到结丹期而已,这已经是神速了,只可惜他们的光辉被鲁西华压了下去,在门中泛不起半点波澜。 “我自然知道此事。说句实话,这雷音真人我还认得。”何云飞看着这天地异象,举起酒杯一口而尽,昔日同伴已登真人之位,自己却不过是筑基修为。何云飞心中有些苦涩,却也是高兴。如果好友之间相差巨大,可能自己还有些嫉妒之心,但是鲁西华和自己之间相差的不是巨大,而是一条根本无法逾越的星河,自己如何还有嫉妒之心,留下的只有羡慕和敬畏。两千年的修行时光,岂是动动嘴一个奇遇就能赶上的?! 何云飞喝完酒,身后有侍女立刻上前补上,无须吩咐。 “师兄所言当真?!”周惜瑜听到何云飞自嘲和那传说中的雷音真人认识,顿时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激动起来,“不知道那真人府中可还缺育果植菜、端茶递水的仆人,小女子不才,却是心灵手巧,愿意自荐为仆,甘愿受苦。” 何云飞又喝了一杯酒,想不到周家的天之骄女竟然想前往昔日好友府中做仆人,可见仙道之难,机缘有限,无人不用其极啊。 “雷音真人在未成就真人之前,与我熟识。”何云飞话音刚落,端着酒杯的手掌就被周惜瑜一把抓住,“师哥,你可不能哄我,师妹可把你的话当真了~” 何云飞转头向着周惜瑜看去,只见此女面色潮红,双眼放光,一副丑女出嫁时的表情,暗自心中笑道,“师妹,我之前是认识,但是真人登上雷音峰后,我还没有机会拜见。你也知道,我们低阶弟子没有真人传唤,不得私自上峰拜见,这是门中为了避免真人被弟子骚扰,打扰其修行,定下来的规则,所以师兄现在也没有办法。你要知道,真人寿命延绵数千年,有的真人一个闭关就是百年,对于我们低阶弟子来说,一生就过去了。我不知道雷音真人是不是还记得我,说不定等到他记得我时,我早就仙道无进,化为一抔黄土了。” “啊?!”周惜瑜听到何云飞这么一解说,顿时眼中掩饰不住的失望,但是双手还是紧握住何云飞的手,喃喃的说道,“唉,师兄,都是命,都是命。” 何云飞正待开口,忽然远处雷音峰的上空,一条光带不知从何而来,落在雷音峰上。那光带如烟似雾,却又色彩斑斓,漆黑如墨的夜色根本掩饰不住它的光华,其间隐约传来模糊的影像,这些影像在光带中变化极快,仿佛河流一般,一瞬间就不知何处去了。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人都看得呆了,不知其为何物,只知道绚美异常。 一道清光霎时出现在雷音峰外的虚空之中,一位青年模样的男子出现在清光之中,黑发垂髫,相貌极为年轻,衣服温文尔雅的样子。 男子出现之后,举手一抬,一道清光落下,将雷音峰周边整个百里罩住,顿时雷音峰外方圆百里一切的事物都瞬间停顿下来。飞鸟凝结在空中,口中灵芝上正有一滴水露下落;何云飞正开口要劝说相熟的师妹;湖泊水底,一条红色的水蛇正在缠绕一条金鲤欲将其绞死吞食,二者相斗扬起湖底泥沙阵阵......凡凡种种,百里之内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停顿了下来,仿佛一张照片,被人拍下了这永恒的一刻。 “见过掌教至尊。”司清萍同样立时出现在雷音峰外,只是她并没有受到掌教仙法的桎梏,立刻移身到掌教身旁。 “哦?你也来了,让我们好好看看这名太微殿的好弟子又在弄什么东西。我已将此处与外界隔绝,道门之中无人再能进来探查。”掌教背着双手,轻声说道,望着夜空中源源不绝落下的光带,这光带从虚空中来,根本不受清光的影响,缓缓落在了雷音峰上。 “掌教,弟子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是~”司清萍用手指了指光带,还是有些不太确定,毕竟那是传说中的东西。 “不错,这是时光,这就是修炼至高大道时光法则所需的时光碎片,是万载难逢的好东西啊。” “鲁西华这是在修炼时光大道?”司清萍有些不确定地说到,这名弟子一身道法全部来自天外星辰,自成体系,她根本不算了解。 “星辰之光也是时光的一种,但是,我观西华并不是在修炼什么大道,而是意外激活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想必现在的他,也很头疼吧,哈哈哈~你的这个弟子秘密很多哦~”掌教摸着自己的下巴,打趣自家门派的弟子。“一会儿,我还要向他借点时光碎片一用。这些时光法则我准备融进道炉之中,使之融合时光之道,这样,之前的那枚方块道器就能物尽其用了。化百年为一瞬,妙哉妙哉,哈哈,太一道门至此再也不缺丹药了!” 司清萍向着掌教躬身道,“掌教为道门殚精竭虑,必当功德圆满,飞升仙界,成就天仙之位。” 掌教将手一摆,“此刻说这些还是太早,天仙之位虽然难得,但是门派发展更是难得。如果道炉成功,我们就可以开启那个师门先辈的计划了。不说这些了,先看看西华。” 此刻的鲁西华确实很头疼,身体内小世界中,严武死去的那一刹那,自己体内顿时泛起一股音鸣,此音不存与现世,也不存于元神,除去鲁西华自己之外,无人得闻,这股鸣音直接破开一处虚空,接来了流彩异霞。 “雷界开,玉宫现,天地出,星月来。”声音的内容使得鲁西华心中一震。 神霄玉宫,这处于小世界中窥探到的神秘所在,现在终于和自己扯上了联系,难道这是因为自己身怀摘星拿月神通的缘故?鲁西华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下有些骇然,如果说每一种神通都对应一处神秘而伟大的所在的话,那菩提子中的异人所传,岂不是还有七处?!那异人究竟是谁?!竟能作下如此手笔?! 神霄,神霄,这是代天行罚之所在!上照天心大道,下济幽冥群苦,以雷霆万钧罚诸界之恶事!自己的将来恐怕就是要入主这神霄玉宫,位列天尊了! 想到这里,鲁西华有些激动起来,华夏神话之中,但凡是能被众仙尊为天尊之人无一不是绝世大能,自己究竟能不能走到那一步呢? 既然行辕所在名为玉宫,手下定然不能无将,神霄玉宫中最基础的将官就是天罡地煞一八零八将,原来那严武正是菩提子主动所选七十二地煞中的地壮星。 原本严武会默默的死在看守所里,现在既然你被我神霄玉宫点为地壮星官,那你就改了天命,再也死不得了! 严武,你逆天改命,成就天将的时候到了! 鲁西华顿时又将心神放入体内小世界,一边细看,一边在想,就是不知道这天罡地煞星官自己能不能亲自去点,如果能行的话,那自己麾下岂不是猛将如云、良臣如雨,今后这雷音峰上怎么会无人之用? 正文 第22章 百死百生地壮星(上) 严武只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五光十色的世界,这里充斥着五彩流霞、漫天花雨,到处是一股袭人的香气。严武自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实体的存在,他现在就是一团毫无重量的意识体,游荡在这个奇异的空间里面。 严武自嘲的想着,“想不到在我死了之后才会闻到这些动人的花香。只不过,这里究竟是哪里?难道这就是传说的天堂?”眼前繁花飞扬、光华流转的样子,无论如何严武都不相信这里会是地狱,“没想到我严武死了以后竟然可以来到天堂,只是那些长着翅膀的天使呢?怎么不来迎接我?” 严武的意识在这空间中随意游荡,却找不到任何出路,正在暗自诧异,难道说人死之后就是这样被困在这种美丽的空间中,孤独的存在下去吗?忽然其后吹来一股细风,严武眼前的景色顿时如同碎裂的玻璃画片一样,裂为万千,露出其后的景象出来。 天地之间有星宿无限,无数的星光从那些不知名的星海深处飘来,落在中央的一个身影上,赫然就是严武梦中所见的羊头人身的神像。 严武的意识飘飘荡荡的过去,难道就是你引导我来到此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此?难道你是死神,你之前在我梦中不断出现,就是预示着我将会在今日死去吗? 严武来到这尊神像之前时,内心不再像以前在梦中的那般发出敬畏,因为他现在无形无体,神像形体的高大矮小在他面前都是毫无意义,有的只是亲切。 “严武,我就是你啊~”一段沉重的声音出现在严武的意识中,顿时将严武吓了一跳。 “什么?!难道我竟然是个外星人?!”严武顿时从心中发出了自己的疑问,他现在没有形体,只有自己的思想,而这羊头怪就是在用思维和他进行沟通。 “我来到地球的目的是什么?毁灭地球吗?像赛亚人卡卡罗特那样?如果是这样的话,请允许我拒绝,因为地球就是我的家,这里有我的祖国、同胞和亲人。”严武竟然开起了玩笑,他感觉到羊头怪并无恶意,所以有些肆无惮忌起来。 “我乃神霄玉宫麾下七司之一,天部廷司的将官,属于一百零八天罡地煞,地壮星官是也。”那声音并没有理会严武的无厘头玩笑,而是缓缓说道,其内容将严武惊了个跟斗。 严武实在不敢相信,“难道我是仙人转世?!”华夏神话源远流长,大夏国只是几十年前新成立的一个王朝罢了,陡然接触到这种神话中才有的事情,严武就立刻往仙人的身上去想了。 “非也。你只是一介凡人,地壮星官也同样只是一名星位而已。严武,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个官职,与本星官合二为一,成为神霄玉宫中人,这才算得上是踏上仙途。要不然,你依旧会意识消亡,泯灭众生。” 严武想想也对,自己又不是什么小说主角,哪里来的什么大气运,要真的是仙人转世,现在这种情况下,岂会没有前世觉醒的记忆,接着问道,“为何星官会选上我?不知那神宵玉宫中有多少仙人?宫主是谁?” 那声音答道,“雷界初开,玉宫新现,全因玉宫主人已在他界现身。玉宫主人现在修为羸弱,需要大量麾下相助,七司之一的天部廷司率先开启,点选了你成为七十二地煞星官之一,辅佐主人成就天尊之位,所以你是天选之人,以星官之位待之,不知你是否愿意。” 严武有些郁闷,作为一个现代人,内心是不愿意屈居人下、成为别人的属下的,但是又禁不住成为仙人的诱惑,“不知玉宫主人是谁,心性如何,对待下属可曾宽厚?” “不可说,不可说,一切命由天定,你乃玉宫所选,命格已属玉宫管辖,不再受天命限制。你虽并非主人钦点,但是你乃是主人麾下率先出世的第一名星官,想来今后有些优势。在你之后,主人将会熟悉天部廷司,自行钦点余下星官。你若此时放弃,到时则再无仙缘也。” 严武明白了,自己若是接受声音的邀请,成为星官,今后自己的命运就会和神霄玉宫联系在一起,听命于那神秘主人麾下,有些不甘心,“不知道成为星官之后,我能活多久?” “玉宫恒在,只要宫主不换,你自当长存。” 看来星官的生命是和玉宫主人联系在一起的,再仔细想想那声音的话,严武询问,“难道玉宫之前换过主人?” “不可说,不可说。严武,本星官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接受地壮星官一职?” 严武舍不得前生的记忆,舍不得三岁的女儿和家中年迈的父母,“不知我接受星官之位后,会不会离开这个世界?” “暂时不会,除非由主人前来寻你,召你相助,届时你将离去。” “那我能不能再回来?” “主人允许即可。严武,你所在的宇宙空间的通道实际就存在于主人体内,不过是个低阶的小世界罢了,你又何必太过执着?” “什么?!”听到这里,严武已经想不到那声音口中羸弱的主人会是何等模样,自己所在的宇宙竟然通向他人的身体之内,那这个主人会是何等牛逼的人物,就这样还叫弱啊?! 妈的,是龙是虫,老子拼了,我就不信自己多年的知识,又是玉宫初开的元老,拼不出个美好的未来。与其懵懵懂懂活个几十年,不如跳出这个樊笼,到外面的大千世界玩个痛快,老子这买卖干了! “好,我愿接受星官之位!”严武迫不及待的发出了自己的意愿,生怕再慢上一点,就会失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成仙啊,自然是华夏人的梦想。就算自己现在是被这羊头人身的神像给骗了,自己也不后悔。 “好,严武,你且上前来,与我融合,至此之后,你就是神霄玉宫天部廷司的地壮星官了。接收地壮星位之后,自然会有星力加持,如何修行,还要靠你自己摸索,仙道万千,你选择一条自己喜欢的吧。”神像向严武发出了邀请。 严武的意识激动的移到了神像前面。 只见神像的羊头之上,有一个字,散发出黄玉一般温和的光芒。之前在梦中,严武还看不太清楚,现在是明明白白的看见了,正是一个“壮”字! 字色似乎是幽黑的,仿佛一团火焰在燃烧跳跃,四周浩瀚如星空一般的环境中,有着看不明、数不清的无数细点缓缓扑向那幽黑的文字,仿佛飞蛾扑火一般,迫不及待地扑入黑字的怀抱。这奇特似火焰般的文字融入了这些星光一般的光点,好像补足了燃料,开始火焰一般真得晃动起来,它的每一次晃动,都意外地极端契合严武意识的律动,好似本来两者就是一体一样,严武又重新感受到了那重回母体怀抱一般的温暖。 神像也在此刻燃烧起来,仿佛养料一般,化为了无数的光点融进了“壮”字之中。那“壮”字吸收了这些光点,立刻大放光明,黄玉色的亮光将整个星空照亮,就算严武此刻只剩下一丝意识,同样无法直视这处光芒,正欲闭眼,就听得星空之间,一个神圣的声音充斥了所有的地方,“地壮星出世!”接着,那“壮”字往严武的意识之上一扑,严武又短暂的失去了感知。 雷音峰上,鲁西华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激荡,自己的第一个手下就要诞生了,看来那神宵玉宫中秘密甚多,天罡地煞也只是开始,却是那玉宫为何在此刻出世,难道这方天地会有大变? 雷音峰外,之前如烟似雾的光带此刻已经毫不掩饰的变作光河,无数景象化为河中河水,向着雷音峰上扑去,漆黑的天空上,那方圆百里的黑色圆圈开始迅速萎缩,眼瞧着就要消失。这圆圈消失之际,同样也是光河终结之时。 清光之中的太一掌教不再等候,立刻开声说道,“西华,你峰之外的光阴之水,实在难得,我欲截取一些为道门使用,你可愿意?” 鲁西华在室内端坐,闻得峰外掌教至尊声音传来,顿时明白这神霄玉宫开启,地煞出世引来了时光长河。神霄玉宫是不知道存在于多少年前太古时代的产物,而它的本体依旧泄留在那个时空。鲁西华在上古小世界中寻宝时,借助摘星拿月神通引发了玉宫寻主,这才凭借地煞星从鲁西华体内小世界中出世之机,寻到了鲁西华所在时空的位置,将地壮星出世所需星力跨越亿兆时间传来。 这些来自太古空间的时光之力,自然能够引起太一门的注意,掌教至尊出现在自己的雷音峰外,就不足为奇了,想必司殿主她老人家也在外面。自己还是不要吝啬了,这些时光星力和神霄玉宫比起来,实在是不足为提,送与他们也无妨。只是今后自己钦点星官时却是要注意了,不能再引起门中关注,当要小心为是。 鲁西华想到这里,立刻凝声说道,“西华正在峰中修行,不便拜见掌教和殿主。峰外的时光之力,掌门既然有用,便请自取,请恕西华无法出峰相迎之过。” 太一掌教口道一声,“好!”抬手一张,手上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玉壶,二寸大小,极为精致,表面有黑白二鱼相互追逐,煞是可爱。 太一掌教捏住壶身,将壶口对准了雷音峰上即将消失时光长河,“收!”手捏一剑决,将手指从外往内,向着壶口一引,顿时雷音峰上的光河好像被何种力量所吸引,顿时分出大半飞往峰外,规规矩矩的流到了玉壶之中。 太一掌教笑道,“清萍,我们的这位好弟子可不小气,你还不拿出道器收取一些,失去了这次机会,想要再遇上可就难了。” 司清萍点点头,左手一翻,却是拿出一张玉牌,上有狮口雕纹,同样握住玉牌往那雷音峰方向一亮,那光河立刻分出一小股投往玉牌中去了。 天空中的黑圈在迅速回收,虽是百里之遥,但是不过半柱香就消失得干干净净,顿时天空又是大亮,恢复了之前的样子,那时光长河同样消失在了雷音峰上。时光如水,落在太一掌教的玉壶中,赫然发出哗哗的水声,湖面的黑白二鱼游得更加欢畅起来。 那最后的长河被三人吸取,太一掌教吸了有七分,司殿主收了两分,只有堪堪一分落到了雷音峰上。 太一掌教笑了笑,“没想到西华这般慷慨,能让我们截取如此之多的光阴之水。既然我们收了弟子的大礼,那么之后的麻烦就由我这个大家长来为他善后处理吧。” 司清萍点点头,却是又望了一下雷音峰,此刻的雷音峰又重新被层层白云包裹起来,再也看不到上面的内容了,自己这名好弟子,不知道身上还藏了多少好东西。 太一掌教将玉壶收起,轻轻咳了一声,顿时笼罩雷音峰周边百里的清光消失,罩内所有的生物一下子又活动了起来,继续着之前的动作,完全不知道刚才在他们的生命之中,有一段时光被太一掌教使用仙法截去了。 清光散去,百里之外的天空中,密密麻麻的涌现出数百的人影,看到清光散去,掌教至尊和太微殿司殿主出现在罩内,稍微一愣,立刻齐齐躬身行礼,“见过掌教至尊,司真人。” 太一掌教长袖一扶,脚下立刻涌起两朵青云,载着自己和司清萍向着人群而去。 当严武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发觉自己依然在小号内,地面躺着一具面目狰狞的尸体,定神一看,正是死去的自己。而此刻的自己却是一道虚形,立在尸体旁边,仿佛魂魄一般,心神激荡之下,一股信息涌上心头,不由得震惊起来。 壮,本意是强大而有力。地壮星官位列七十二地煞之一,自然是有其独特的能力,那就是不死!在低阶平凡的小世界中不死,这就是地壮星的能力。 空中无数的星光穿过铁门和屋顶,落到严武的虚影之上,严武顿时明白,自己只要积累起足够的星光,就能立刻重塑身躯,再返世间。 严武原本想要立刻投身到原来尸体上复活的想法顿时停顿下来,他现在不急着复活了,他在想,自己的死是因为醋味所害,到底是谁要这么害自己?他准备留下来看一看。 严武是虚影,轻易而举地就穿过了铁门,来到了小号之外的通道上,看着远处的提讯门被打开,两名狱警向着这边来了。 “十分钟了,已经没动静了,估计是完了。” “那最好,我们把门大开,通通味,一会醋味就散了。” 细细的声音传来落在严武的耳中,不亚于一个炸雷,他万万没想到,想要害死自己的竟然是狱警,那自己临死前发出的求救声,也不是没人听到,而是故意的没人来救?这到底是为什么! 严武的眼中充满了寒意,望着两名狱警直奔小号而来,却没有发觉通道上虚形的自己,果然现在的自己是无人能够发觉啊,这样就好!好让我看看到底是谁的心思这么歹毒! 正文 第22章 百死百生地壮星(中) 两人取下腰间的钥匙,将严武面前的小屋铁门打开,顿时一股浓郁的醋味就从门口冲了出来,两人急忙退开两步,站到一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却不敢捂嘴,这才往小屋内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全身卷曲,面目发紫,脖子上根根血管膨胀的尸体。 其中一人上前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望着严武激凸的眼球,仔细看了看,又伸出手探向严武的脖颈处,试了试颈动脉,转身向着同伴说道,“瞳孔放大,颈动脉也没动静,确实死了。” 另外一名连忙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把他背出来,送到医务室开个医疗鉴定报告,我们就完事了,上头还在那边等着呢。” “行,来搭把手。”这位拿出一副小型行军担架,伸拉几下,担架就展开了。 两人把担架放在地上,一人抬肩一人搬脚,小心翼翼的将严武的尸体移到屋外的担架上,这才安心,小声的议论起来。 “你没捂嘴吧?” “没有,捂了还不被监控拍下来?到时候节外生枝才麻烦。” “这门怎么办?” “开着呗,里面都没人了,开着散散味,半个小时后我们再过来关上,谁知道里面有醋?” “乖乖,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体?闻个醋都能死。” “谁知道呢?估计是呼吸道上的疾病吧,别说了,我们一起抬担架,你走前边。” 两人悄声远去,浑然不知身后跟着一道虚影。 熟悉的通道、熟悉的仓库,最后来到熟悉的医务室。狭小的医务室里,早早的待着三个人,一看到狱警抬着担架过来,立刻闪过身子,把通道让开,其中一人口中喊道,“赶紧把人放到担架床上,让刘医生确诊一下。” 严武向着医务室中的三人望去,心中有些懵了,怎么会是他们?自己什么时候惹过他们?为什他们会要自己的命? 医务室中的三人正是白天出言将严武几人关到小号的副所长、二监区新来的杨管教和爆眼珠子的刘医生。 严武的尸体被抬到了担架床上,手铐脚镣也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副所长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记住一会儿把那边的门关上。” 两名狱警点着头离开了,严武却留了下来。 狱警刚走,刘医生就上前检查严武的尸体,严武看着刘医生用手掰开自己的喉咙,又翻开自己的眼皮,最后仔细的检查自己的手指甲,然后向着副所长说道,“确定犯人已经死亡,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 “行,老刘,服刑人员死亡处理条例你懂,按照严武的身体情况,立刻填写相关的医检记录和死亡报告。我会派人在门口守着,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严武的尸体看守所会处理,一会再通知监察室。”副所长看到事情完毕,吐了口香烟,“小杨,我们回办公室。” 看守所领导的办公室就在监控大厅的二楼,通过几道电子门,副所长和杨管教这才回到领导的办公室。刚一进门,杨管教就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两人坐到待客的沙发前吞云吐雾起来。 “小杨,这个事情风险不小,死了人,你我都要挨处分的,你还不赶紧给赵局打电话?”副所长抽完了一颗烟,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几口,觉得脖子上的扣子有点紧,立刻松开一颗,这才觉得好过起来。 “已经汇报过了,赵局知道了。您我等着调离岗位,接受培训,三五个月之后,就要恭喜马所变马局了,荣升芙蓉府交警二分局的正局长,事业迈向新台阶啊。”杨管教边说边笑。 严武在办公室里听着两人的对话,火冒三丈,他这才知道,这名见过三次面的副所长原来姓马。严武气得顾不得许多,冲上去提起拳头就给了杨管教迎面一拳,却差点摔了个大跟斗,这才发觉现在是虚形的他根本没法给杨管教身体造成任何的伤害。望着不断划过别人身体的拳头,严武终于停止了内心的冲动,等老子凝聚了身体再和你个狗日的算账!竟然踩着老子的尸体升官?! “哪里哪里,都还是没影的事情。对了,你怎么知道严武有过敏性哮喘的?我记得在押人员体检项目里可没有这一项。”马所长得到了杨管教的承诺,心情有些高兴,嘴里立刻谦虚起来。 “不知道,都是赵局告诉我的,我估计上面查过严武的病例。您也知道,现在各大医院和公安局都有信息联网,只要严武在各大主要的医院就过诊,我们就能提出申请察看到他的病例,自然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了。” “这严武到底是什么人物?上面干嘛要弄死他?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这得多大的仇啊?他和赵局有瓜葛?”马所长今晚完成了上级交代的私事,就等着做检查,调离岗位,换个油水肥厚的新单位,心情也轻松起来,“不过,严武有哮喘,进来的时候没有检查出来,也没有报备,我们不知道很正常。再说了他身上也没有被我们虐待的痕迹,换了谁也挑不出毛病来,顶多就是个失察罢了。” “不清楚,上面吩咐做事,我们怎么知道原因。”杨管教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四下望望,这才小声地说道,“我估计和最近刚刚继位的那位有些关系。”说完这话,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 “你是说~那位?!”马所长听完杨管教的话立刻把身子直了起来,脸色都变了,“没搞错?” 杨管教笑了,“龙争虎斗,短短两周,处于劣势的这位就绝地大翻盘,您以为呢?陈广浩怎么出的事您还不知道?还不是他上面那位出事了,把他也牵连了。我被安排进来,细细琢磨过,这里边原本也没陈广浩的事,但是为什么把他给牵扯进来,还不是为了给我让路,好让我行事方便。他上面那位可是某人的铁杆大将,某人倒了,这拔出萝卜带出泥,所以啊,这严武肯定和那位有些关系。那位的心眼可不大,赵局想要在新领导面前露个脸,估计就拿下这事了。” 马所长手里拿着的烟都有些发抖,“小杨,不说了,不说了。我当没听见,也没听过。” 屋子里顿时沉默起来,马杨二人抽着烟喝着茶,在等刘医生的医检记录和死亡报告。 “这严武死就死了,他的家人会不会来闹啊。到时候拖得时间长了,恐怕会影响我们的工作调动,毕竟影响不好。”隔了一会儿,马所似乎又想起什么,开口问了起来。 杨管教沉思了一下,“我查过严武的档案,他是外州人,不是西蜀人士,只不过大学毕业后在这里工作创业安了家,有个妻子,却是偏偏在他进来之前和他离婚了,父母都在外州。上面安排人通知那边的派出所给他父母打电话了,估计过两天人就能过来了。你放心,上面已经准备好了钱赔给他父母,这事就算这样了结了。毕竟谁也不知道他有哮喘不是,进来三周了身体一直都是好好的,哪里知道怎么会突然就在小屋里犯病了,这是天意。” “那就好,这样省事。”马所长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前妻是个贪财的人,听说离婚的时候就拿走了严武的不少存款,趁着严武进来又把他多年的股票给卖了几十万。”杨管教忽然想起一个事,立刻当做笑话讲了出来,“说起来这个严武还真是个倒霉鬼,不过他前妻半个多月前来探视过严武,我追着探视记录和监控录像,才查清他前妻。” 正文 第22章 百死百生地壮星(下) “那怎么办?就算是离婚了,到时候要来闹,影响也不好。这种事情,被压制的悄无声息最好,越闹,越容易出事,我们的调动就会有变故。” “您说的不错。他父母都六十多岁了,远在外州,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们怎么说,他们怎么听。有监控、有病史、有死亡报告,还有严武的尸体摆在那,谁也不能说我们看守所虐待了严武才造成他非正常死亡。而且有钱赔给他们,他们拿了钱就没事了。” “就怕他那个前妻出来搞事啊~”马所担忧的说道。“她要是贪财,再挑唆着他父母不服看守所出具的死亡报告,要求上诉就麻烦了。” 杨管教悠闲的又点上了一支烟,“是的,他前妻知道严武进看守所的前因后果,也见过严武,所以这段时间不能让他前妻和严武父母见上面。上面派人跟踪了他前妻几天,发现他前妻前几天竟然和别人在外面宾馆开房,立刻以卖淫嫖娼的罪名将这对野鸳鸯抓了起来,男的吓唬了一下,承认是嫖娼,罚了点钱就放了。他前妻嘛,有了那男人的口供,只好委屈在拘留所呆上十五天了,这样时间就岔开了,双方根本见不到面。只要,他父母拿了钱,把严武的尸体一火化,哪会还有什么意外。哈哈哈,估计严武的前妻早就和那男的搞上了,不是一次两次。这严武的头顶绿油油的,我们也算是为严武报了个小仇。” 马所听到杨管教的这话立刻也笑了起来,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通知监察室派人来监督、审核死亡程序了。走,我们去看看老刘的尸体报告出来了没有。” 两人起身打了个电话就准备下楼。 严武愣愣的站在一旁,从刚才两人的只言片语之中,他已经知道自己被人故意给害了,而且这股力量还是来自官府。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公司老板,怎么会就惹上官府的人呢?就会一心一意的想要自己的命呢? 去你妈的尸体,老子不会死! 严武满怀愤恨的重新跟着马所和杨管教回到医务室,此刻的医务室外面有两名武警腰挂警棍和电击枪,在医务室外站岗,医务室里除了刘医生外,还有另外一名警官在等候。 “小张,麻烦你了,这么晚还过来。”马所首先开口,伸出双手热情地向这名新来的张警官握去。而杨警官却是迈步来到担架床边,站在严武尸体旁,把医务室门口的位置空出来。 “哪里哪里,毕竟犯人死了,我要代表监察部门将实情如实上报局里。只要程序正缺、步骤正规,一切就没有问题。”张警官笑着说,“我刚才看过刘医生填写的医检记录和死亡报告了,也察看了死者的身体情况,确实如同报告中所写,死者是因为隐性疾病突发导致突然死亡,犯人尸体上并无任何伤痕,所以排除了看守所人为的原因。” 马所一听这话就笑了,“那就好,那就好。我们这里还保留着当时的监控,当时发现异常后,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现场,只可惜监控室隔着事发地点有七八百米,通道又是绕来绕去,最后还是没来得及,等我们到达时,犯人已经死亡了。” “谁说我死了?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一个清澈的声音从正在谈笑风生的众人身后传来,一个身影正从担架床上坐起,目光炯炯的望着屋中的各位警察。 “我操!怎么回事?!” 两名武警听到室内有异,立刻提着警棍冲了进来,大家挤在门口,用惊恐的表情望着从床上坐起来的严武。此刻的严武早就退去紫青的脸色,皮肤一切恢复了正常。这他妈是诈尸啦?! “杨管教?!你为什么要争对我?为什么要我死?!在我小号里放醋害我的到底是不是你?!”严武趁着众人一愣神的功夫,立刻向着床边的杨管教扑过去,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对着杨管教的腰部插了过去,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要闹就闹个大的,反正自己不怕死! 杨管教躲散不及,立刻被剪刀插中,医务室的剪刀还是很锋利的,顿时杨管教的腰部血流如注。 杨管教也不管眼前的严武到底是不是诈尸,他只知道严武不死自己就完了,立刻疯狂地叫了起来,“犯人疯了!他在袭警,快开枪,杀了他!杀了他!”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死死地捏住严武拿刀的手腕,不让他再动分毫。 这边武警看到严武的手被杨管教忍痛钳制了,立刻掏出警棍,往严武的手臂上抽来。 严武顾不得被杨管教捏住的手腕,迅速用另外一只手腕拔出杨管教腰间的剪刀,接着对准自己脖子狠狠的刺了下去,嘴里说道,“你等着,事情没完!” 这边严武刚把剪刀插进自己的脖子,那边武警的警棍已经抽在了严武的手臂上,顿时咔嚓一声,严武的手臂被扭曲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严武的身子往地上倒去,鲜血涌出,浇满了地面,脸上却露出畅意的笑容,医务室内所有人的脸上此刻都写满了惊恐,“这人是有神经病吧?为什么要自杀?!这个报告该怎么写?!” 然而迅速只见,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严武的身躯还没有完全落到地上,就化为光点消失了,包括地面的血液,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在众人还在对眼前的一切没有回过神时,屋里立刻又重新响起了严武的声音,“欢迎来到地狱!” 众人闻声立刻望去,只见躲在办公桌边瑟瑟发抖的刘医生身后,出现严武的身影,全身干干净净,脖子上的伤口消失了,被警棍极大扭曲的手臂也完好如初,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他的手掌上长出了一类似刀刃的东西,严武一手捂住刘医生的嘴,一刀割在刘医生的脖子上,顿时刘医生血涌如注,双手掐在脖子上,想要捂住伤口,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最后跪倒在地上的血液中,身子不断的抽搐,死了。 严武满面冷色的向着马所去,“轮到你了。” “鬼!鬼!他是鬼!”马所惊叫着,将身边的张警官往严武面前一推,“武警,快抓住他,他是鬼,是鬼!” 张警官还算比较勇敢,虽然心里骂着马所,但是借着前倾的身子一把抱住严武有刀的手臂,定睛看去,只见严武的手掌上奇异般长出了一把半尺来长的钢刃,闪烁着雪光,好像天生就有似的,金属和血肉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张警官压住心中的恐惧,喝道,“我把他的手抓住了,你们快来帮忙。” 顿时身后的武警立刻扑来。 严武眼睛望向站在门口的马所,“这是我与姓马和姓杨之间的事,与你们无关,别给自己找事!”说完这话,严武又抬起另外一只没有被张警官抱住的手,提起手指往自己脖子上狠狠一割,手指化作刀刃划过颈动脉,顿时又是一个大口子出现在严武脖子上,一头热血顿时浇在张警官脸上。 屋中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又是他妈自杀?!你是有多大的勇气啊?! 自杀是需要莫大的勇气,严武每自杀一次,他心中对杨管教和马所的恨就更加深一层,他们的肆意妄为毁掉了自己的生活和命运,这两个不拿犯人人命当一回事的朝廷蛀虫,老子今天一定要杀死他们! 严武的脖子一歪,身体一软,死了。 果不其然,严武的身躯还没压在张警官身上,又立刻化为光点消失了。 马所惊恐的向通道逃去,那里通往监区的院墙,院墙四周的哨塔上有手持机枪的武警战士,我就让你这个厉鬼尝尝人民民主专政的子弹,你有刀,我有枪,难道你还拼得过机枪? 正文 第23章 子弹横飞众疑猜(上) 马所的想法很简单,他肯定不能朝办公楼区域跑,因为那里为了保障文职警察的安全根本没有布置什么强大火力,电子门数量众多,开启十分麻烦,而且现在看守所里死了医生,看样子小杨也逃不过那名厉鬼的索命,自己还不如往监区院子里逃。 一来到达那里只需要通过两道电子铁门,远比从办公楼离开看守所来的快捷,第二自己作为今晚看守所内值班的最高主管,如果真得在这个时候逃离了本职岗位,那等待自己的绝对是严厉的国法和牢狱之灾,自己得罪过的人可不少,以前的那些破事要是再被翻出来,家人只怕就完了。所以自己只能往院子里逃,无论严武是不是鬼,首先他没有密码、电子卡和指纹,不一定能通过两道电子门;其次,院子里有巨大的探照灯、庄严的国徽和武警连强大的火力,大夏王朝一个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难道还害怕你一个区区恶鬼不成?! 马所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打开了两道三重防护的电子铁门,一下冲到二监区的院子里,大声叫道,“警戒!警戒!探照灯把院子照亮!快快快,武警做好准备,有名犯人杀人越狱了!” 本来看守所就是比较敏感的地方,马所的一声大叫,顿时将高墙四周站岗的战士和领班员惊动了。巨大的探照灯从哨塔照了下来,四盏明晃晃的大灯将整个院子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就看到马所狼狈的站在大院中央喘着粗气,双肘撑住膝盖,头上的警帽都不知道掉到那里去了,头发乱糟糟的。 “下面出了什么事?请问是否需要武力支援?”马所搞出这么大阵仗,顿时有领班员向着下面问话。 “有名犯人在医务室杀了值班医生和监区管教,我们的警棍和电击枪无效。他有可能向着这边过来,请立刻做好射击准备!”马所在下面喘着大气大声地说着,一边慢慢靠近高墙寻求保护,话声在夜空中格外的清晰。他不知道严武为什么会突然活过来,而且还盯着自己不放,自己先给他安上一个越狱的罪名,有监控的存在,他又有杀人的事实,只能是个被判死刑的下场。 “靠!”领班员立刻兴奋起来,难得的立功机会来了,顿时左手打了个手势,向着肩部的通话器大声喊道,“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二监区有一名犯人杀人越狱,可能逃向你处,请立刻保持警惕,随时做好射击准备。”喊完这话之后,回头向哨塔里的士兵说道,“打开全网监控,联系芙蓉府武警总部,拉响监区警报!” 顿时整个看守所高墙上的喇叭里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没过一会儿,高墙下面的武警营区和看守所各办公区域内许多人影开始出动,看守所中顿时热闹起来,事情搞大了。 马所紧张地盯着提讯通道电子门的方向。今晚出现的这件事情确实很意外,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果不其然,电子门处毫无征兆的忽然出现了一个人,身穿一身休闲的男士装,马所揉了揉眼睛,往那人的脸部看去,正是严武,这人一身的衣服从哪里来的?自己离开医务室跑过来,到现在为止不过两三分钟的样子,他从哪里找了这身衣服换上,还这么合身?看守所的工作人员都是身穿警服和工作服啊,哪里来的这身休闲装?好像还是名牌?! 此刻马所脑子里的这个疑惑就是这么一闪,也没有再细想下去,只要眼前的人确实是严武就对了。马所立刻指着向着自己缓缓而来的人影喊道,“武警,武警!犯人向着这边来了,快开枪,快开枪!”他的声音之大,就连高墙上震耳欲聋的警报声都掩盖不住,一边说一边身子往高墙退去,仿佛此刻自己挨着武警官兵距离越近,他就越发的安全。 警报声早就惊动了驻守在看守所的武警连队,连队指导员刚冲到高墙上的哨塔就看到了,明晃晃的探照灯下走在院中向着马所步步逼近的严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名犯人会身穿一身休闲男士装,但是战士的直觉告诉他,这位就是马所口中杀人越狱的犯人。 既然目标已经出现,武警指导员当机立断,指使哨兵将警报声关掉,拿起一个电子喇叭,向着下面缓缓而来的严武喊道,“犯人请注意,犯人请注意!你已进入火力警戒区域,请你立刻趴在地上双手抱头,等候武警前来处理。如有异动,我们将立刻予以击毙。我再重复一遍,请你立刻趴在地上双手抱头,等候武警前来处理。如有异动,我们将立刻予以击毙。” 只可惜院中的犯人并没有听从武警指导员的指示,眼睛也似乎不受雪亮的探照灯的影响,依旧向着惊恐的马所走去,马所面对严武,仿佛他身上带着无比的恐惧,只知道沿着高墙躲藏,一点警察威严都没有。 “鸣枪!”看到犯人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指导员心中有些不爽,你小子这么牛逼,你家里大人知道吗? 顿时高墙之上接连响起两声清脆的枪响,两名哨兵依令鸣枪示警了,一般来说,他们手中的弹夹,第一发都是空包弹,此刻在夜里鸣枪,格外的响亮,顿时有些找回当年在部队里一枪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 只可惜,严武并不被武警的枪声所制止,依旧向着紧贴在高墙之下马所走去,右手一伸,一丝寒光出现在手掌之中,分明是把半尺多长的利刃。 “又来了,又来了~”马所哆哆嗦嗦的蜷在高墙下,他多希望之前在医务室中发生的一幕是自己的幻想,但是严武手中的寒刃打破了他的美梦,原来这一切都他妈是真的。 没人能看到这把利刃是怎么出现的,但是所有在场的武警都清楚犯人手中现在握有利器,顿时焦点集中在了指导员身上。 指导员心中一愣,你小子还真不怕死啊?!不知道现在我们武警办事都有摄像头监控着啊?你这么嚣张,我们开起枪来也是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的啦。 “犯人正在威胁看守所领导的人身安全,我下令,瞄准犯人四肢,立刻开枪!”指导员面带寒色,小子,你不给我面子,就别怪自己以后残废了。 啪啪啪啪,四声枪响在夜空中掠过,严武的四肢上顿时冒起四朵血花,身子一歪,就要向着地面倒去。但是严武此刻却是放声大笑,“好好好!马所,你一直就想要我的命来升官发财,我们今晚不见不散!” 说完这话,严武向着地面一扑,一道寒光顿时穿过严武的脖子,将之穿了个对孔,再也不动了,从后脖上露出的尖角来看,分明是一把长刃。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操作?还有自己杀死自己的?高墙上的武警们都面面相觑,要不是有监控记录着一切,到时候他们都不知道怎么给上面写报告,一言不合就自杀的杀人越狱犯?鬼才相信! “马所,安全了,我这就派人过来拍照、处理尸体,击毙画面已经传回了总部,没事了。”指导员站在高墙上,对着下面的马所说道,总算事情结束了,就是不知道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犯人,为什么看守所方面会处理不了,会闹到现在需要开枪的地步。 “不,不!没完,没完!他还活着,还活着!”马所见到严武死去,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将身子蜷了起来,躲在高墙下面一动也不敢动。 “马所这是被吓破胆了吧?没想到身为一名党员却这么胆小~白瞎了这身警服了。”指导员看到马所的表现,心中顿时起了鄙夷,这些景象都被武警哨塔上的监控记录了下来,马所的表现实在让人失望,搞不好今后就得换个位子待了。 “收队!二班长,你带人下去,联系狱警处理好犯人尸体,做好资料记录,拍照、摄像缺一不可。”指导员转身吩咐起同伴来,“搞什么嘛,大晚上的,耽误功夫~”却是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 正文 第23章 子弹横飞众疑猜(下) 他这一转身却看到了同伴脸上惊异的表情。 “指导员~尸体,犯人尸体~”二班长伸手指着高墙下面,恐惧的说道。 “我知道那是尸体,让你带人下去配合狱警拍照取证,没听懂我的命令吗?”指导员有些不耐烦。 “不是这个,是,是犯人的尸体开始消失了~消失了~”二班长用一种带着迷幻的语气讲整句话说完,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高墙之下。 “你喝酒了吧,眼睛有病就赶紧~”指导员不耐烦的转过身,口中的话顿时被咽回了肚子里,眼前的景象正在证明着一切,没错,犯人的尸体正在消失!真他妈的是见鬼啦!指导员的全身顿时竖起了寒毛,他想到了一个传说,据说,这间看守所的地基是三十年前建立在一个乡村的墓地之上,很多查询无主的荒坟在开工的时候都被机械设备平掉了,虽然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城区的郊外,但是鬼故事依旧是夜班解闷的谈资,难道是冤魂回来索命了?!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他不是人,不是人!指导员救命啊,救命啊!”马所一看到严武的尸体正在渐渐化为光点,立刻放声大哭起来,整个人都崩溃了。 一条身影又重新出现在院子中央,被白花花的探照灯笼罩着,正是那刚才被子弹击中四肢后自杀的严武。一身的衣服同样是那套休闲男式装,上面一点破痕和血丝都没有,面带着微笑站在原地不动,顿时现场的气氛立刻诡异起来,到处是静悄悄的一片,没有人敢说话。 “严武,是我对不起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不该害你的性命!我也是听了别人的吩咐。饶了我吧!”看到严武出现在原地,马所顿时就垮了,双腿跪在地面,向着严武磕头不已,仿佛虔诚的信徒在跪拜信仰的神佛。 严武手一抬,一只手枪就出现在手掌之中,“啪”顿时一朵血花出现在马所的肩膀上。 “啊~”马所一声惨叫,捂着肩膀就往旁边一倒,身体上带来的剧痛,使得他控制不住敞开喉咙嘶吼起来。 “啪”紧接着第二朵血花又出现在马所的膝盖上,顿时半边身子瘫掉了,马所只能挣扎着用另外一半的手脚在地面挣扎,地上到处是鲜艳的血痕。 “开枪,我下令立刻将犯人击毙!”指导员在第二声枪响之后这才回过神来,顾不得下面的犯人是人是鬼,既然犯人手中有枪,那就只能予以击毙了。 顿时高墙四周响起了一连串“哒哒哒”的枪声,持枪的武警战士们在用手中的武器宣泄心中的恐惧,这大晚上的,死人复活,也太他妈恐怖了吧,难道自己看的是鬼怪片?! 严武轻蔑的一笑,左手一抬,一道蓝光闪过,眨眼之间,一层肉眼可见的透明球形薄膜出现在自己身体周围两米的距离,将自己全方位护住,所有的子弹击在中薄膜后仿佛立刻失去了动力,化为一滩水滴落在地面,迅速变成一朵金属的水花,击打在院中水泥的地面发出当当的响声。 一连串的枪声过后,院中的身影依旧站立,寂静的二监区只传来地上马所痛苦的"shen yin"声,回荡在监区上空。 我操!原来这不是鬼怪片,而是一部科幻片,外星人入侵地球了吧?!看到院中严武的表现,顿时所有90后战士的心中都冒起了这个想法,这他妈不科学啊?! 此刻无数的热闹在这片五百十来平的水泥地上愉快地上演着。 204监室早在马所闯进监区的那一刻就被惊醒了,守夜值班的两个哥们将正在睡觉的同伴们纷纷推醒。 “干啥子?老子睡得正香?!” “有人杀人越狱喽,外面在喊!” “狗日嘞,哪个大哥弄么嚣张?搞弄么大嘞阵仗?!” “是不是一监区那个毒贩哦?” “有可能,听说他被抓时收出几十公斤猪油,手下是全套的美式装备。” “对头,听说芙蓉府公安局的老大都亲自过来看装备,羡慕的不得了,军队都没的这种配备。” “不要吵喽,趴斗门听!” 厚厚的中门被关上,犯人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派人贴着耳朵在铁门上听声音,然后将外面的消息传递给大家知道。 此刻的监室里没有人睡觉,全部都兴奋起来,杀人越狱,这种也就只能电视里看看的场景,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边,每个犯人都激动起来。 随着事情的进展,外面的事情被一件件的猜了出来。 “拉警报喽!” “厉害喽!” “肯定是真的,跑不脱了。” “哪位大哥这么厉害?” “警报停了,武警在警告!” “玩球了,跑不脱了!” “武警有枪,还跑得脱个铲铲,没得戏喽。” “只能投降被抓,这是哪个哈儿?” “咦,不对?!开枪了,开枪了!” 当枪声响彻在二监区上空的时候,整个204监舍都沸腾起来。 “肯定打中了!” “那娃儿死定了!” “你们晓得个屁,这是鸣枪示警!必须步骤!” “对头!不能直接就开枪打人身上,必须要先示警,这是规定。” “继续听,你们说那位大哥会不会软?” “老子听都枪声脚就软喽,还跑个屁。” “就是,就是!” “不对,又开枪了!” “四枪,开了四枪!” “狗日嘞,牛逼!这都不投降?!找死嘛?!” “你晓得个屁!这叫硬气,是条好汉!” “不晓得是那条道上的,可惜了。” “以后出去要打听一哈,敢跟武警对起干,确实牛!” 外面一阵笑声传来,监室里忽然间出现短时的沉默。 “哪个在笑?” “还有哪个?肯定是那位好汉撒。” “这都没死?!” “猛!四枪都没死!” “等一哈,听这个声音,咋个有点耳熟” “对头,我也觉得耳熟。” “好像是斯文?” “你龟儿子长个耳朵是摆设嘛?斯文?他有这个胆?!他要是敢抗枪,老子直接吞粪!” “对头,你肯定听错了。” 怀疑的声音压过了一切,这阵小波浪迅速被灭掉了。 而当马所惊恐的声音清晰地传进监室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立刻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严武?我,我记得好像斯文就是这个名字?!” “对,老子记得也是!” “mmP,没想到斯文弄么牛?!” 所有人的眼睛顿时转向了204监舍中的重要人物,康哥。 只见此刻的康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大家都知道,斯文是被康哥手下今早弄去关了小号,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出来了,还杀了人,但是这一切都跟康哥脱不了关系。不管这件事情最后如何,康哥肯定是要被调查的,因为死人了!这就是大事! 康哥把眼睛往四周一扫,“都望抖我做啥子?老子又没杀人!他斯文已经是死路一条,你们还佩服他?佩服他就跟他一起下去耍!” 大家没人开口,因为所有人都听出康哥的话虽然硬气,但是颤抖的音调已经显示出了他心中的恐惧,还是继续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吧。 又是两声枪响传来,紧接着是马所的惨叫。 “咦~不是武警的机枪声音。” “对,是手枪,两种枪的声音不一样。” “马所中枪了!” “该!活该他龟儿子中枪!” “哪个开的枪?难道是严武?他从哪里来的枪?” “不晓得!不好,武警开枪了!” 这一次的枪声非常密集,如同铁锅爆炒豆子一般,哒哒哒的响个不停。 监室里的人脸色都白了,只有康哥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斯文怕不是变成蜂窝喽?!” “应该是!弄么密集的枪声,肯定死翘翘喽。” “斯文可惜喽,本来就是个酒驾进来,结果搞得命都没得喽。” “还不是~”有人说了这句话,但是只说了一半就没说了。 “哈哈哈哈~”康哥畅快的在监事中大笑起来,“死得好,死得好。睡觉!老子要做个美梦!” 204监舍的二十几个犯人,每人心中此刻都有着自己的心情。 但是,二监区的院子里,事情的发展却没有按照犯人们的猜测走下去。 正文 第24章 壮字当头出樊笼(上) 这严武手中的枪是从哪里来的?当然是变出来的!为什么严武手中会变出枪来?这个问题就要回到五分钟前在医务室发生的一幕。 严武身为地壮星官,以“壮”字为星官之名,当然有其独特之处。严武在接受成为神霄玉宫的星官时,就自动获得了地煞星官应有的仙体,名为不灭星光体,除了可以耗费星力随时随地的重新凝结躯体之外,自然而然也获得了“壮”字的特殊能力——星官被一次力量攻击,当因为该次攻击致死时,自动获取该力量攻击的最上限为成长上限。 所以当严武被杨管教抓住手臂,一时无法得脱,在想要重组身体逃离狱警的袭击时,一发狠,就用医务室办公桌上的剪刀刺破自己的喉咙自杀后,立刻在星神状态下激活了“壮”字的特性~自己被钢制剪刀杀死,那么自己将拥有:利用星力随心所欲在身体各处,组成任何钢制武器的能力,也就是机械幻化组成能力。 但是,严武利用星力变化的钢制武器在本质上的组成依旧是星光,而非什么钢铁材质,只是在外形幻化上极为相似罢了,同样,严武现在可以利用星力幻化自己身上的服装和外貌。 当严武在第一次自杀的之后,立刻就明白自己的优势所在,这才出现在那名刘医生身后,手腕如同刺客信条里的刺客那样翻出长刃,一刀结果了刘医生的性命。 马所逃离医务室,严武被张警官抱住,迫不得已再次自杀而又重新出现之后,张警官和两名狱警已经不敢再上前了,因为谁也不知道严武究竟是人是鬼,死人为什么会突然复活。华夏人对于鬼神之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敬畏的,所以当严武的尸体从张警官怀中消失,再度出现在医务室门口时,无人敢于上前。 张警官在那时突然灵机一动,按照看过的降妖豪杰英叔的电影来说,如果严武是鬼,鬼怕天雷,自己不是道士,招不来天雷,但是还有一样东西啊!那就是狱警腰间的电击枪,足足五万伏特的高压电,脉冲频率在每秒25次,每次通电时间为百万分之一秒,可以瞬间切断目标的运动神经元工作,让其短路失效,而不损伤器官,从而暂时使目标失去抵抗力。 “快用电击枪!”张警官一声大吼,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两名狱警反应也是极快,迅速掏出腰间的电击枪向着严武射击,只盼着这名疑似恶鬼的犯人能够中枪倒地化为黑烟。 但是,很多东西往往事与愿违。 严武是谁?神霄玉宫中天部廷司的星官!神霄玉宫是干嘛的?专门负责打雷闪电、行云布雨、善恶赏罚、斩妖伏魔的! 玉宫分为四府六院七司,其中与天部廷司并列著称的五都雷霆司就是专管打雷闪电、行云布雨的,里面任职的仙人就是神话中最为出名的雷公电母!你用一把人造电击枪去攻击专管万界雷霆的仙人星官,这会有用吗?! 当然是没用!不但是没用,反而又将严武的不灭星光体重新激活了对于雷电的掌控。他现在随时可以在身体表面和周围形成重重叠叠的雷电防护罩,化解不超过能力上限的物理攻击,而如果只是单独的雷电攻击,来多少都没有效果。 所以当严武被两把电击枪击中之后,毫无损伤的转身向大家微笑时,张警官毫无义气的率先晕了过去,他的大脑结构已经无法再次接受这类不科学的事实,为了避免现场的难堪和严武的恼羞成怒伤及自己的性命,干脆自己先晕了过去。 剩下的两名狱警也想晕,但是战士的天职告诉他们此刻不能后退,只能硬撑,所以只有硬着头皮后退到杨管教身边,将他保护起来,防止严武再起意出手。 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严武瞬间明白不灭星光体的对雷电的掌控之力后,立刻对自己加入神霄玉宫成为地煞中一员,感到无比的庆幸,这才是自己期盼已久的奇遇、这才是仙人一般的手段! 严武伸出五指,向着医务室角落围成一圈的三人张开,指头之间蓝光闪烁,顿时一张雷电形成的大网就往三人身上扑去。三人身上顿时冒起蓝光,全身一阵哆嗦,瘫倒在地,再也不能动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们自己也尝尝被电击的味道,严武电晕了余下的三人这才出门追击马所。 接下来的事,正如前面所说,严武在二监区院中被武警战士手中的机枪子弹击中了。严武的不灭星光体又在严武死去之后,再一次的进化了。之前的雷电防护罩只能防止普通钢制武器的攻击,现在已经能够完全抵御机枪子弹的射击了,而严武自己也获得幻化机枪、手枪的能力。 看守所武警连的战士配备的机枪出口动能在1000焦耳,只要枪口动能在1000焦耳之下的枪械,现在严武都能随心幻化,至于1000焦耳之上的枪械,那就要等严武再次被武器打死之后再说了。 现在的严武对于这个位于小世界中的地球来说,基本就是无解的存在,他借助星官的星力已经突破了这个小世界的规则,堪称小强。 二监区的院子里,只传来地上马所痛苦的"shen yin"声,回荡在监区上空,所有的武警战士在这一刻都失声了:手中的武器无效,那要怎么办?!只能请求芙蓉府武警总部支援! 到现在为止,严武只杀了一个人,那就是参与自己死亡过程的刘医生。这个爆眼珠子的老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对待犯人的生命毫不吝惜。严武之前帮他发药的时候就见过他不拿死刑犯当人看,如今在明知马所和杨管教为了私利而害死了自己,依旧选择和他们同流合污,既然你不愿意当人,那你就下地狱做鬼去吧。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接下来就轮到马所和杨管教了! 马所左半边身子完全瘫了,正侧卧在地上哀嚎,看到严武向着自己走来,立刻大叫起来,“指导员!指导员!快救我!救我!” 武警指导员此刻的心情已经是万头草泥马奔腾,他看的出这名奇怪的犯人应该是和马所长有私怨,连忙拿起电子扩音器张口喊道,“这位同志请冷静!请冷静!我们知道你有冤屈,还请你相信官府,我们一定会做到公平公正,如果你真的受到了不平等的对待,我们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枪械无效,那就只能作犯人的思想工作了。 “交代?他们要的是我的命!把扩音器丢下来,让这个媚上欺下、满脑子都是升官发财的所长说说,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严武一把抓住马所的衣领,一边对着高墙上的指导员喊道,他看出这个拿扩音器的应该是个领导! 武警总部那边已经接到消息,派出力量前往这边支援了,只要能在这里拖住的时间越多,那么以后对于官府就越有利。指导员当机立断就将手中的电子扩音器往墙下丢去,高声叫道,“同志,不要冲动,让我们和平解决这个事情。” 严武随手接过扩音器,转身拖着马所的身体就往院子中央而去,马所的肩膀和膝盖不断地流着鲜血,因为没有及时止血,马所的脸色已经苍白,嘴唇似乎都没了血色,全身哆哆嗦嗦的抖个不停。 严武将扩音器开关打开,一把递给马所,鄙夷的笑道,“马所长,说说吧,你们为什么要害我!” “我只是听了杨旭东的话,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是杨旭东要害你的,我只是配合他出个意外证明而已,其他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马所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忽然开始不承认起来。 正文 第24章 壮字当头出樊笼(下) 严武眉头一皱,他不知道马所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反口,他也不能说自己化为虚形的时候,在办公楼内偷听到了马所和杨管教的话,因为当时没有第三人在场,根本无法证明他们背后有人指使。 “那你就说说,你们怎么害死我的吧。”严武心中发冷,这些满脑肥肠的官僚,张口闭口就是套话,功劳抢着来、责任往外推,尸位素餐,自己是星官,将来也会是玉宫中的一名官员,看到这人的表现却是如此的恶心。幸亏这样的人在大夏王朝中应该是少数,要不然真的是国将不国。 马所没有办法,这个煞星就在自己身边,只能将自己安排人手趁着天黑在严武小号中倒放白醋的事情讲了出来,当然这一切事情他都把原因推到了杨旭东身上,自己只是从旁协助罢了。 马所流血过多,没有什么力气,说话说得很慢,几乎是说两句停一会,当他断断续续将事情说完的时候,远处的夜色中已经飞来了两个不停闪烁的小红点,巨大的螺旋桨声隐隐约约从夜空中传来,武警总部的支援到了。 严武等马所将事情经过说完,大声说道,“大家都听到了,这位马所长和杨管教是如何害我的?你们说我该怎么办?!”说完这话,严武右手一翻,一把手枪出现在手上,枪口直直的对准马所的头颅。 马所顿时就瘫了,鼻涕眼泪横流,抱住严武小腿就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真的不关我的事!” 指导员看到严武现在有杀人的倾向,立刻高声叫道,“严武同志,你的冤屈,我们大家都知道了,都愿意给你做见证!马所长和杨管教自然会有官府来制裁,还请你放下手中的枪械,不要冲动,酿成大祸!” 毕竟是生在新中华,长在红旗下,大夏朝廷官府的威严一时半会儿并不能从严武的心中抹去,他在此刻选择相信了官府。 “好,冤有头,债有主。我严武今天就相信官府,把这两名官员留给你们,但是其他人,我不会放过!” 说完这话,严武一脚踢开马所,一转身来到了204监舍门口,拿起手枪对准锁口就是一枪,但是很可惜,除了在上面留下个白点之外,锁上什么痕迹都没有。靠!原来电视上演的什么手枪几枪就能打烂一把锁,完全是假的,严武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欺骗,顿时火大了起来。 严武站开几步又将手中手枪变作机枪,几番扫射下,锁头终于有些晃动,这才出了一口气,看来机枪还是有些效果了,正待再接再厉的时候,就觉得胸口一炸,身子忽然前倾,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死了。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严武的身体和头部出现在了几个圆圈中。巨大的狙击步枪上高精度的瞄准镜纷纷将严武置于自己的视野之下。 “1号已经就位,可以随时射击” “2号就位,可以射击目标。” “3号、4号到达预定位置,已经锁定目标” “听我命令,再行射击。” “犯人距离人质太近,不能开枪,防止犯人伤害人质。” “好!犯人离开人质,随时保持射击状态。” “目标开枪了,正在射击监室铁门锁口。” “怀疑目标想要释放同伴,请求指示!” “不能再等了!” “好,听我命令,击毙目标!” 嘭嘭嘭,几声巨大的枪响出现在看守所外围的高墙上,引得指导员回身张望,“糟了!” 88式狙击步枪的枪口动能是2000焦耳,超过了之前的机枪动能,在严武背对高墙,想要打开监舍大门的时候,几颗子弹划破长空,瞬间从后背击中了严武的心脏,顿时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出现在严武的胸部,严武立刻就死了。 正当几位狙击手正在弹冠相庆的时候,严武的尸体却从地面消失了,重新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204监室里面,外面的武警官兵们面面相觑,人呢?怎么不见了?!顿时高墙上一片慌乱。 “斯文没得死!还活着!” “他龟儿命好大!” “到底咋个回事?弄多枪都打不死他啊?” “你们说斯文是不是已经死了,现在是变成鬼了,回来索命嘞?” “狗日嘞,你不要乱说些批话出来吓人哈。” “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喽。” “原来是新来的杨管教和马所在弄斯文。” “斯文有哮喘嗦。” “可惜了,斯文没把马脑壳杀了。” “你牛逼,你去杀。” “杀个铲铲,斯文那个批娃儿往这里来喽!” “格老子,快藏起来!” “你想跑哪里去?你娃儿还跑得脱嘛?”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显你妈个锤子,临时抱佛脚有个屁用!” 204监舍外不断地传来开枪的声音,所有人的脸色都一片惨白,他们害怕斯文进来报复自己,所有人顿时离得中门远远的,生怕那里突然冒出个鬼魂出来,往自己身上扑。好几个胆小的,吓得将被子往自己身上盖,将自己的全身裹得紧紧的,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有些安全感。 忽然几声巨响传来,外面的枪声顿时就停住了。 “是狙击枪!” “死了没有?” “你就那么盼斯文死啊?没听到刚才马脑壳交代,是他们故意害斯文嘞啊!” “我是怕斯文进来报仇。” “报仇你怕个屁,又不是找你~” 监舍里的人们七嘴八舌的众说纷纭。 “你们是在说我吗?”一个声音幽幽的在金鱼缸附近响起,顿时监舍中所有的声音就像公鸡被掐住了脖子,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鬼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声音的主人立刻就晕了过去。 “真的是斯文啊~” “斯文哥,我们两相无仇,我出去后就给你烧纸钱,让你好过奈何桥,你不要来找我喽。”有好几个迷信的立刻跪在龙板上向着严武磕头求饶起来。 严武没有管许多,直接来到李康面前,这时的通道里,没有人敢站在地上,全部躲在了龙板之上,三五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而康哥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大家离得他远远的,好像瘟神一样。 此刻的李康脸色青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白的吓人,竟然拿出一根烟来哆哆嗦嗦的点上,强装镇定。 “我就问你一个事情,打火机是不是你从办公室拿出来的。”严武面无表情的问道。 “是我,但是是小涛放...”康哥话没说完,脑袋上就出现了一个血洞,眼睛直直的看着严武,身子就这么倒了下去,他实在没想到,严武连让自己一句话说完的机会都不给。 “斯~斯文,我们是老乡,你不要乱发脾气。”何老头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话音有些发抖,但总算说了出来。 “我?!我只和李康有恩怨,虽然他不用打火机害我,杨旭东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但是做了就是做了。”严武把枪握在手里,银白色表面,上面有花纹,十分漂亮。 此刻所有人都以为严武变成了厉鬼,哪有手枪凭空出现的,而且严武是忽然出现在监室的,不是鬼是什么? “严武,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何老头看到严武还算讲理,立刻拉起家常来。 “不和你们多说,免得你们麻烦。”严武说完这话,拿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嘭的一声枪响,一具尸体倒地,紧接着消失在监舍之中。 监舍中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只有几名胆小的竟然吓得躲在被子里呜咽。何老头望着因为自杀而消失的严武那处,心中感到恐惧,难道世界变化太快,鬼魂都流行自杀吗? 此刻只听得叮的一声,厚厚的中门被移开,十数名手端冲锋枪的武警战士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满脸鲜血倒在龙板上的康哥。 “严武人呢?!”204监舍里传来了愤怒的咆哮。 正文 第25章 地发杀机龙胆起(上) 此刻的监狱外部已经是红蓝交辉,车马鼎沸,一辆辆改装车、军装车、防恐防暴车沿着看守所大门口的马路沿上排了一长溜,南北来往的车辆在十字路口就被导向改走其他路段。望着一长溜,延绵百米的红蓝车辆,来往的路人不由的内心都充满了八卦,这是出什么大事件了,搞着这么紧张。 天空中盘旋着直升飞机,地面上集结着人数众多的武装警察,不远处的道路上更是停放着数辆指挥车、救护车,大路上头戴钢盔的武警们人头攒动,却是意外的鸦雀无声,气氛显得很压抑。 随着看守所的大门被打开,排列整齐的武装警察们头戴钢盔、护目镜,手持防暴棍和防爆盾牌踏着整齐的步伐向着看守所大门进发,身后是一位位手持钢枪的武警战士。目标失踪,为了防止看守所犯人出逃引发暴乱,只能出此下策,严防死守,绝对连一只苍蝇都不能随便飞出去。 进入看守所之后,武警战士们顿时从主队中分出十数列小队,他们分别扑向了监控办公大楼的各处科室。而到此刻,监控办公楼的各个角落纷纷涌出了少数十来名值夜班的人员,惊慌地向外涌去,在武装警察的安排下,一一排队进行甄别、看管,然后又被全部带走进行询问。 一队队的武装警察开始进入各个监区,看守所内的秩序开始稳定下来。 “报告,发现伤员,全部大腿中枪,数量众多,请求指示!” 指挥车中纷纷接到一些小队传来的信息。 “请把你们的摄像头对准现场,现场情况如何?” “现场未发现犯人踪迹,暂时安全。”随着前方武警队员的话语,指挥车内的屏幕上传来了画面,只见监控大厅、各处办公室、医务室、仓库都有人倒在地上,每个人都是两条大腿中枪,地面流着鲜血,不少人脸色都是惨白色,脑门上滴下颗颗的汗珠。 “他进来二话不说,见人就开枪,全部击中大腿,然后就走了。同志,快快,送我去医院,我撑不住了。”一位男警察躺在地上,被进来的武警战士扶住腰身勉强说道。 “疼死我了,医生,我要医生,我快死了!”这是某位协警在大喊。 “不行了,不行了!快让我出去!”这是某位厨子在喊叫。 除了前面涌出的几位警察,看守所里到处是哀嚎一片,几乎是人人带伤。 “这个龟儿子这么残暴?!他哪来的枪?!怎么会没听到枪声?!” “医护人员呢?赶快,赶快抢救!马上送到武警总医院!” “伤者有多少?什么?三十多人?你确定?!” “所有伤员全部集中在一层楼,叫他们清空一个楼层来安排。所有伤员全部安排人手看管起来。我们要弄清楚今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犯人到底是如何拿到枪支的!查清楚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枪!” “找不到目标?!你再说一遍?!信不信老子把你这张皮扒了?!” “搜!给老子搜!就是把看守所的地重新犁一遍,也要把他给老子找出来!老子还不信他能飞到天上去!”指挥车里充满了咆哮。 十几名白大褂接到指示,急急忙忙地向看守所内奔去,这些都是武警总医院的医师、护士,一边跑,一边腿肚子都在打颤,“我滴那个乖乖,哪里冒出个这么凶残的罪犯?伤了这么多人?听说他手里还有枪,自己可千万别碰上啊。老子的麻将还没打够!” “快快快,医生,这里有伤者!” “这里也有!” “血浆!马上联系医院准备大量血浆,不行就上报芙蓉府血库,申请调动!” “医生,快救我!我感觉自己不行了。” “医生,我可以,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先救我!” “同志,请放松。要相信政府、相信医院,我们一定尽全力治好你们的。” 两只大腿都有枪伤,伤员完全无法自行走动,那就只有靠担架了。 一个个伤员被放到担架上由战士们抬了出来,有些伤势过重的就立刻在担架上挂上了血袋。一般两名伤员一辆救护车就满了,做好人员登记后,就立刻乌拉乌拉的拉响车载喇叭,向着丞相祠旁边的武警总医院开过去了。 一辆救护车上,两名伤员正躺在担架上,其中一名伤势较重,出血不止,护士守候在他的身旁,一边为他擦汗,一边观察血袋的输血情况,口中安慰道,“同志坚持一下,半个小时就能到医院了。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病房,你们这批受伤的同事都能住到同一楼层,方便统一管理,没有外人打扰。” “也是方便讯问吧?!”另外一名男伤员伤势较轻,经过护士的简单包扎之后,已经止血了,除了大腿因伤不能走动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到了医院再做个检查处理,就可以静等养伤了。此刻的他躺在担架上阴阳怪气的说道。 小护士年纪轻,看到这边伤员没什么事情,就大着胆子问道,“哥,说一下具体情况嘛,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说是有个犯人疯了,到处开枪。” “你说得对,谁知道那个龟儿子发什么疯,竟然拿着一把枪到处乱窜。老子在值班室睡得好好的,那个龟儿进来就是给老子两枪,枪枪打在老子腿上,真的是把老子痛惨喽。”男伤员躺在担架上,用双手枕着头,“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我们个个都要被审问,听说还死了一个值班医生,这是看守所二十多年都没得发生过的事情,搞不好还要惊动朝廷。” 男伤员说到这里,望着旁边的同伴,“也不知道我们伤好了之后,还能不能回去工作。现在找一个清闲一点的岗位实在是难得。如果上面一怒之下把我们全部调离岗位,我们还要去和别人争位置,真他妈的倒霉,我们到底是惹谁了?!”说完这话,自顾自的从裤兜里摸出一包香烟点上,“老胡,你也倒霉,你一个看仓库的怎么也被枪打了。你的伤势这么严重,搞不好下半辈子就得坐轮椅,嫂子怕是要跟人跑了吧?哈哈哈哈” 男伤员说到这里,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护士眉头一皱,语气也不客气起来,“这位同志,救护车里不准吸烟,你别破换规定,赶紧把烟掐了。”说完这话,又低下头向正在输血的伤者问道,“老同志,您的伤势也挺严重的,您看需不需要通知您的家人来陪护一下。” “严重?确实挺严重的,那我就不活了吧~”这话说完,顿时救护车里的人都愣住了,什么意思,这就不活了?!你的心理是有多脆弱啊! “咦,等等,这好像不是老胡的声音吧?”男伤员心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就看到旁边担架的同伴手里握着一把银灿灿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下巴。 “嘭~”的一声,老杨的天灵盖就整个飞了起来,露出一个大洞,脑花和鲜血浇在前面司机座位的靠背后面,把护士和开车的司机吓得大叫,脚下一紧,顿时救护车唰的一下就停在了大路上。 怎么回事啊?!一言不合就自杀?!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男伤员顿时就傻了。 正文 第25章 地发杀机龙胆起(中) 救护车里的司机停下车就转身往后面看,观后镜里实在是看不清楚,这一转头就看到护士和男伤员脸上惊恐的表情,再仔细一看自己身后的担架上却是空空如也,仿佛刚才的枪声只是一声小孩子放的鞭炮,一个普通的恶作剧罢了。 “伤员呢?”司机开口问道。 “消~消失了,就在刚才!”男伤员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在搞笑吗?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司机把头转向了自己的同事。 “真的消失了!他突然掏出一把枪,向着自己的脑袋,二话不说就开了一枪,弄得司机座后背全是血,然后尸体就突然间消失了。”护士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摸了摸身边的司机靠座。上面干干净净,别说血痕,就连一丝弹孔都看不到。 “等等,那把枪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有点熟悉。”男伤员开口,脑子里思索起来。 “你们说的是这把枪吗?”一个声音在救护车前排副驾驶上响起,只见一个人影端端正正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手中一把银辉色的手枪正指着司机的脑袋,司机全身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啊~”护士立刻尖叫起来,救护车里充满了她那高亢的声音,伤员消失了,重新出现一名持枪的陌生男子,今晚简直是见鬼了。 “对!就是这把枪!你就是开枪打我的那个犯人!我想起来了!”男伤员此刻脑中顿时想起来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把漂亮的手枪,情绪激动的顿时把手往大腿上一拍,传来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 “你们都下去,这车我要了。”严武没有为难这些人,用自己手中的枪朝窗外挥了挥手。 司机立刻乖乖的跳下驾驶室,来到救护车后面,打开车门,帮助护士将男伤员抬了下来,这才又重新关上后门。三人站在五彩霓虹的绕城高速上,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手机!手机呢?赶紧给领导打电话!”有人开始提议。 “我手机放座位旁边了,没敢带下来。”司机首先说道。 “我的手机上车登记时就被没收了。”男伤员在担架上把手一摊。 护士从护士服里摸出一部手机来,“我带了~” “那还说什么!赶紧打!”两人异口同声的催促道。 看守所这边的排查已经到了中后期,里面大部分的地段都被搜查过了,却依旧没有发现犯人严武的踪迹。 有一名人员在一间僻静的杂物间里被发现,与其他的人员不同,这名中年人腿上没有枪伤,只是被打晕后捆住,嘴里还被塞上了东西防止其发出声音。 “咦?这不是仓库值夜班的胡成栋吗?” “老胡,你怎么搞的这么惨?!” “够幸运的啦,至少没像我们一样,大腿上挨了两枪。”同事们看到被困的像个粽子一样的老胡,顾不得伤势,立刻打趣起来。 “胡成栋?不是之前有一位胡成栋上了救护车嘛?和另外一名伤员一起被送往武警总医院了。”一位武警战士在给老胡作登记,旁边一位手拿伤员名单的战士不经意的往自己手中名单上一瞄,立刻发觉有问题。 “你们看守所到底有几个胡成栋?” “就一个啊?就是这个看仓库的老胡。” “刚才那个被送走的也是老胡吧?样子我看清楚了,天天见面,怎么会认错。” “对,我好像也是记得,那个老胡腿上中了两枪,伤势挺重的,需要紧急治疗,立刻就被送走了。”看守所的警察纷纷开口。顿时武警战士觉得事情不对了,立刻上报。 “前一个胡成栋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就在仓库里,仓库门大打开,他就流着血躺在门口。我们负责搜查的战士一眼就看到了他。” “第二个胡成栋呢?” “是在一间偏僻的杂物间里,人被放在衣物篮里,身上还盖着床单被子遮住。手脚被绑住、嘴里塞着布团,全身上下没有其他伤痕。” “报告!” “说!” “刚才武警总医院打来急电,说他们的一辆救护车在半路被犯人劫持啦!请求支援!” “是哪一辆车?车牌号是多少?上面有些什么人?犯人是怎么窜到救护车上去的?” “经查实,该救护车是第三辆出发前往武警总医院的。上面有司机一人、护士一人,另有伤者两名,分别是裴华、胡成栋。” “胡成栋?!”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被劫持的救护车上有没有人质,现在位置何处?” “没有,根据司机和护士报告。胡成栋忽然掏枪自杀后,犯人严武就诡异的出现在副驾驶位置上,司机、护士和伤者裴华被犯人赶下了救护车,然后犯人就开着救护车扬长而去。事发地点在绕城高速上,靠近府区二环路口。” “狗日的,我们中计了!犯人严武化装成胡成栋的样子,蒙混过关上了救护车。立刻向府交警大队请求支援,让他们立刻追查该牌照救护车的位置。警告!不要试图拦截,该名逃犯身上有枪,极度危险!武警战士迅速整装上车,先赶往事发地再说!” “列队出发!” “长官,另外一个胡成栋怎么办?” “先看管起来,派人详细询问,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逃犯严武身上到底还有些啥子鬼名堂!” “遵命!” 这边的严武,驾驶着抢来的救护车,一路拉起了鸣笛,向着芙蓉府城北驶去,他要去拘留所,找到自己的前妻,问问自己的女儿到底在什么地方。自己现在身为地壮星官,将来就是仙人一流,自然要给自己的女儿提供一个舒适的环境,说不定女儿也能修仙呢。 开着救护车,很多在快车道上行进的车辆都是非常自觉地让到了一旁,估计是觉得救护车要出行去事发地点抢救病人,毕竟人命关天,立刻将车让到了一旁,把快车道单独让出来给救护车行驶。 有了众多私家车的避让,严武驾驶着救护车自然而然的速度开得极快,一路风驰电掣的顺着绕城高速向着北面而去。 正文 第25章 地发杀机龙胆起(下) 严武开着车,听到身后有巨大的轰鸣声传来,往观后镜里一看,原来是几辆改装后的跑车,趁着夜色在绕城路上飙车。严武驾驶的救护车速度快而且目标也很明显,就被这些跑车盯上了。 一辆橘红色的法拉利迅速开了上来与救护车并驰,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一位网红脸的少女张口喊道,“大叔,你这救护车开的不赖啊?怎么样?大家比比吧?” 话音刚说完,救护车后面又上来了两三辆跑车将救护车围在中央,一群半大的小子在车里大呼小叫,车内放着狂躁的音乐,听得严武眉头发皱。 “大叔,怎么不说话?比不比?你这车真有趣!” 严武目不斜视,按下车窗,说道,“我有病人等着急救,请把道路让开,不要妨碍救护车通行。” “哎呦!大叔,你还不给面子啊。要不是看你开的这么快,我们才不乐意找你呢。” 严武心情比较差,就想着快点赶到拘留所,找到前妻询问女儿的下落,“滚!都给我滚得远远地,别在这没事找事!” 看到严武态度恶劣,顿时法拉利上的少女就炸了,“老娘和你说话是给你面子,看得起你。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人物,跳起来了?乐乐,你说怎么办?这位大叔不给我们面子!” 驾驶位上的女人顿时说道,“大伙听听,今天这事怎么办?” “乐姐,给他的颜色瞧瞧!” “乐姐,你发话,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小乐姐,都听你的。” 耳麦中充斥着年轻人的狂躁。 “好!他不想和我们玩,我们就逼着他玩,看谁拧得过谁!小高,你去前面把他的路堵了,逼着他把速度降下来,找个地儿,我们大家好好玩玩他!” “好嘞,乐姐!”话音一落,顿时一辆黑色的跑车就加速移到了救护车前,挡住了严武的去路。黑色跑车开在前面,把速度降了下来,严武也被逼着压低了速度,左面有法拉利并排着,本想从右面超车,结果右面也上了来一辆超跑,顶替了刚才黑车的位置。 严武从观后镜里一看,救护车身后同样跟上来了跑车,几辆车把严武的救护车团团围住,只能被动的卡在了中间,跟在黑车尾后亦步亦趋。 跑车上的少男少女们疯狂了起来,严武走得是郊区,拘留所更是在城府北面郊外,这一路上的车本来就少。来往车辆看到一群豪华跑车在为难一辆救护车时,立刻都将下速度,纷纷退让在一边,看着它们扬长而去,有人拿出手机拍摄,上传到网上。 黑车在前面带路,要引导救护车往更远的郊外驶去,严武一看道路并不是通向拘留所的路,立刻大声喊道,“把车让开!要不然我不客气了!” “哎呦!大叔要发怒了!” “乐姐怎么办?我们好怕啊!” “大叔你发怒吧,我还没见过救护车发火呢?” 跑车上的少男少女们大声笑道,气氛顿时就火爆起来。 有人提议,“大叔想要发火,我们给他添点柴怎么样?”说完这话,立刻掏出一瓶啤酒瓶往救护车上砸去。啪的一声,啤酒瓶立刻撞在救护车的车身上碎了,少男少女们顿时高兴起来,从副驾驶上纷纷掏出酒瓶往车上砸来。 “我操!”严武本来就憋了一晚上的火,现在被啤酒瓶砸车,立刻火就重新上来了。正想发怒,前面的黑车上一个洋酒瓶直直的向着司机前档玻璃就砸了过来。 严武出于本能反应急忙抱头,只听得哐当一声,救护车的前窗玻璃碎了一地,座位上到处是碎掉的玻璃,疾风从前窗玻璃的破洞处吹了进来,把严武本来就光溜溜的脑袋突出得极为特别。 “大叔,你这发型真好看!还要不要再来一瓶?开盖有惊喜哦!”前面黑车上一个半大小子狂妄的笑着。 “惊喜你妈!”严武管不了许多了,这些小子分明不拿人命当回事,就一心想着取乐,开着好车,估计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势,这荒郊野外的大路上,除了摄像头,没有其他目击证人,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倒打自己一耙。严武心一狠,用脚用力一踩油门,挂上档就往前面的黑车撞去。 “我**!”前面黑色的小子,看到严武不管不顾的向着自己的车撞过来,立刻身子下沉,就要回缩,但是究竟速度还是慢了一些。当救护车撞到黑车上时,那小子的头刚好卡在天窗位置,顿时就一头磕在天窗上,身子立刻就萎了下去。 “小涛~”其他几辆车上纷纷传来惊呼。 严武把黑车撞的往前一冲,立刻侧打方向盘,车头立刻向左边的橘色法拉利又撞了过去。 刚才救护车的突然发飙给了几辆跑车一个警示,橘色法拉利反应比较快,看到救护车不管不顾的撞过来,立刻抬脚刹车,但是仍旧还是有点晚,救护车修长的车身从法拉利的车头擦过,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法拉利在公路上打了一个横漂,地面上被锁紧的轮胎划出道道焦痕。 严武一把撞歪法拉利,又是一脚油门轰在前面黑车的车尾左角上,将黑车斜斜撞开飞驰而去。 黑车停了下来,其他几辆跑车也停了下来,少男少女们骂骂咧咧的从跑车中挤了出来,纷纷奔向停在绿化道边的橘色法拉利。 “小乐姐,你怎么样?” “没受伤吧?乐乐!” “没事,刚才吓了我一跳,没想到救护车这么疯,他不要命了?!”一名时尚女郎从法拉利上下来,手撑在车身上,嘴里喘着粗气。 “乐姐,就这么算了?” “算了?老娘今晚和他没完!追,再叫些人来!看他到哪里去,把他堵住,今晚老娘要让他见见血!” “小乐姐威武!” “好!我们这就叫人,把小志叫上,他有医生开的间歇性精神病证明,一会就让他先上,等人晕了我们再动手。到时候走法律程序也没问题,那人只有自认倒霉。” “先找人追上去,看看那小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好,今晚我们就给他来个大餐。” “哈哈哈哈~”现场传来愉快的笑声。 严武一个光头,顶着寒风,在夜色中驾车前进,不远处就是芙蓉府拘留所,严武开车到了跟前,停也没停,一头就撞到了拘留所的大门上。 “哐当”一声巨响,拘留所的大门顿时就倒了,严武的救护车也是一震,车头严重变了形。 这是一个大院子,院子一排四层楼高的白色建筑,左右的阳台通道上都安装了铁栅栏,里面就是一间间的拘留室。 严武跳下车,向着警务室跑了过去,他已经等不及了。 正文 第26章 轰开荆棘寻妻女 拘留所的正门修的非常漂亮,巨大的落地玻璃一连八扇,上下两层,一共十六面单色的玻璃在夜幕中显得格外的幽静。玻璃后面的大厅空空荡荡,只有墙上几盏幽幽发光的灯管和宽大的服务前台显示着这里白日的繁忙。 就在这个深夜,一道巨大轰响使得这种宁静被打破,大门被一辆救护车猛烈碰撞之后,应声而倒,碎散的玻璃洒在大厅的地砖上,通向二楼的台阶上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哪个龟儿子喝醉酒了,还敢把车往大门上撞?!”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一位身穿警服,头上却没带着警帽的男子沿着台阶往下冲。 他原本是在夜班值班的警察,长久的盯着监视屏幕,让他的眼睛实在是非常疲劳,只能和同事轮着来,每人看三十分钟监视屏,再休息三十分钟。刚才面对大门旁边停车场的监控头清晰地拍到大路上驶来一辆救护车,如同失控一般,毫无减速地就向着拘留所大门直冲而来。 那一刻,他还发了发愣,以为眼前的景象出了错误。随后楼下巨大轰响表露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才急急忙忙往楼下赶去,想要抓住那名驾驶救护车的司机。毕竟今晚是自己值班,单位大门被撞,无论如何自己都逃不过责任,必须先要抓住肇事者分担自己的压力。 刚刚下到台阶的一半,男子就看到大厅里走来一名身穿休闲服的身影,看的男子一愣,虽然男子脑子里还在想,怎么现在开救护车的司机都不穿工作服吗?嘴里却丝毫不停顿地骂了起来,“是你娃儿开的车吗?眼睛瞎了吗?这么宽的路,就偏偏往这边大门上撞。你龟儿今天不要想走,老子马上叫交警来处理。你是哪个单位的?!” 没想到对面走来的身影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道火光,啪的一声,自己的右大腿上就传来一阵剧痛,身子不由自主的就歪倒在地面上。男子呆呆地望着走来的身影手上的银色,一时间竟让忘了喊叫,心中却在怒吼,“枪?!你怎么会有枪?!你竟敢用枪打我?!晓不晓得老子是警察?!你他妈的是疯了吗?” 直到那身影走到自己面前,银色的枪口对准自己的脑门,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传入耳中,“拘留所在押人员名单在哪里?我要知道一名女性的在押信息。”一瞬间,男子的脑门上,汗水就开始冒出来了,“老子这是遇上劫狱的啦?!” 拘留所不同于看守所和监狱,这里关押的人一般的都是被处罚十五日或其以下,被判行政拘留的犯人,罪行都非常轻,基本上都是一些扰乱或者违反社会治安管理条例的人群。芙蓉府这个拘留所也就一共关押了两百多人,而且每天都有二三十人左右的进出流动,个个都被登记在册,其中的女性更是少之又少。 “大哥,有话好好说,你要问啥子嘛,我家里还有老婆娃儿,莫要动枪。”男子瞬间就软了,态度立刻和蔼起来,大腿上传来的疼痛和脑门上冷冰冰的质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自己在做梦,他只希望,楼上的同事能够机灵一点,马上联系驻扎在拘留所里的武警班,到时候看这小子还敢狂不狂。 “好,我来问你,这里有没有关着一名叫文佳的女性?”严武说道,他现在就想尽快的找到文佳。 “名单上有,名单在电脑里头,电脑是白班值班警员接管的,我没得密码。”男子可怜兮兮的说道,其实他知道密码,因为有些时候下面的派出所也会在深夜送一两个犯人过来,当然是他们这些夜班人员作记录。但是他不敢说,毕竟自己不说也算是与犯罪分子作斗争了,反而说了这就是配合犯罪分子行动,以后要受处罚的。 严武眉头一皱,时间不多了,武警那边肯定知道自己抢了救护车,交通警察一定很快就找到自己的牌照,最多十来分钟大量的武警又会赶到,到时就麻烦了。 “那女犯人都被关在哪里,我自己去找!” 男子心里默默地想到,你真心牛逼,拘留所里到处是铁门,你怎么进得去,不过嘴上还是很配合,飞快地说道,“都关在四楼,单独的一层,好找。”毕竟这是人人知道的事实,不能说自己向犯罪分子透露消息。 “好,你自己去找点伤药包扎伤口。”严武把枪从男子头上移开,向着大厅一侧的铁栅栏门走去。拘留所的铁门不是像看守所一样铁板一块,而是简单的铁栅栏,只有一个锁头连着门框,上面同样有密码和扫描仪。 男子松了一口气,忍着疼就要往回爬,他生怕这名二话不说就开枪的犯罪分子打不开铁门就回来找自己麻烦,那个时候自己就算不配合也得配合了,回头就算不英勇牺牲,也得被算秋账。 就在他回头收首的那一刻,他看到犯罪分子手上的银色手枪忽然化为一团银色液体,紧接着一只漂亮的银白单管猎枪重新出现在犯罪分子手上。我他妈一定是流血过多眼睛花了!这可不是终结者电影,手枪怎么可能会变成单管猎枪!难道犯罪分子是来自未来的高科技机器人?老子一定是疯了!男子忙不迭的手足并用,飞快的向着二楼办公室爬去,先报警才是关键。 男子其实没有看错,严武手中的银色手枪正是赫赫有名的沙漠之鹰,这是他从电影上看到并认识的唯一手枪,自己拥有了枪械变化能力之后,立刻就给自己来上了一把,这种重达两公斤,出口动能在570焦耳的手枪后坐力极大,很少有人能够使用,然而这些枪械都是严武用星力任意幻化外观的,自然使之如臂。 现在他又将沙漠之鹰化为终结者2中机器人t800施瓦辛格使用的:20英寸枪管的温彻斯特887单管猎枪,只不过外表变为了自己喜欢的银白色枪管,棕色木制的枪柄上同样有一只狰狞的银色羊头在狞笑,几步来到铁栅栏们之前,抬手就是一枪。 轰的一声,如同一只小型火炮在严武手中迸发,长长的火舌从枪管的口处发出,一下击打在铁栅栏上,顿时整个拘留所大厅一层都微微作响,铁栅栏门应声而开。 此刻受伤的男子听到大厅里传来的巨响,手脚忽然一软,“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他哪里来的猎枪?!”接着爬行的速度又更快了几分。 监控室的门大打开,一名小伙子在门头张望,看到手足并用爬上台阶的男子,立刻跑来搀扶,“王哥,快快快,我已经按响警铃了,武警班联系了。我在屏幕上看到那人手里似乎有枪,就没敢下去。王哥,你受伤了?!” “别管那么多了,先把门关上!”这名被称为王哥的男子张口吼道,一边吼还一边惊恐地向台阶方向看去,生怕那个身影又再次出现。 哐当,办公室的铁门被重重关上,这里与下面通道的铁门不同,可是一整块钢铁焊铸的,牢靠结实,给两人的心理上带来了一丝安慰。 “王哥,你的腿还在流血,我去医药箱找到点白药给你先敷上。”小伙子急急忙忙打开墙上挂着的医药箱,取出纱布和喷雾剂,“王哥,你真勇敢,那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冲击拘留所,脑袋不要了吗?” “什么人?!外星人!”王哥没好气的说道。 “啊?!”小伙子听到这里,手中发抖,纱布顿时掉在地上。 严武拿着枪往拘留所的操场跑去,对面就是拘留犯人的楼房了,白色的四层小楼显得格外瞩目。操场的另外一边,几个身影出现在远处,约有七八名,排成一排,端着半人多高的防爆警盾杵在地面,整个甚至全部身体都躲藏在警盾后面,头部透过警盾上半部分透明的材质来观察严武的动作,缓缓的向着自己靠近。 “我是过来找人问话的,你们可别过来,小心误伤。”严武扬了扬手中的猎枪,说完这话,又冲着楼房大门抬手就是一枪。哐当一声,厚重的铁门在枪声中哗哗的响动,上面的铁索顿时被打个稀烂。操场那边的警盾后面顿时传来几声惊呼,但是迅速被压抑了下去。队伍立刻停住了,留在操场上一动不敢动。 严武上前踹了一脚,铁门没开,但是晃动着哐啷哐啷的响声。严武二话不说接着又是一枪,这一下顿时锁头处被打出一个大洞,铁栅栏门在高速的动能冲击下顿时被击打开,轰的一下撞在墙壁上,墙壁上的粉末刷刷的往下掉落,露出后面的台阶来。严武立刻闪身进了台阶。 此刻巨大的警报声在看守所上空轰鸣,各个拘留室里面的人都被惊醒了。 严武跑上四楼,依旧轰开了楼道上的铁门,开始一间一间的向内喊着,“文佳,文佳,你在不在。” 操场上和楼道里的喇叭传来巨大的警报声掩盖了严武的声音,严武一阵火起,左手重新幻化出一把手枪,对着楼道和操场各处就是一阵开枪,子弹在夜色中准确的越过长空击打在各处的喇叭上,顿时拘留所就安静了,警报声停了下来。 严武重新又对着拘留室里面喊道,“文佳!文佳!你在不在里面?!”声音在夜色中传出很远。 “这里没有你找的人~”一个弱弱的声音从拘留室里传来,严武能看到一些影子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躲在床上,显然是在害怕自己,应该不是文佳,要不然她不会听不出自己的声音,避而不见的。 严武得到了回答,立刻转身来到下一间拘留室,“文佳!文佳!你在不在里面!”整个声音响彻在楼道中。 “琴姐,外面的人是不是在找那位疯疯癫癫的大姐?”一个细小的身影躲在床上的被子里,只露出个头,向着隔壁床的人问道。 “好像是吧?我记得那女的进来时就自报名字叫文佳,还到处找快出去的人去她家找孩子,说会给报酬。”一个不确定的声音从另外一张床上传来。 “你们别管闲事啊~谁知道外面的人是不是和她一样是个疯子,到时候给你来上一枪,送你去见先人。”又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顿时拘留室里一片安静,走廊里那急切的声音渐渐靠近了。 严武问了好几间拘留室,里面都说没有文佳这个人,拘留所里的女性本来就不多,整个楼层好多间拘留室都是空的,里面的床铺上整整齐齐叠着被子,一间拘留室六张床,可比看守所里的条件好多了,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有没有人。.. “文佳!文佳!你在不在里面?!知道的回个话!”严武渐渐焦急起来,他有点后悔孤身进来,自己应该抓个警察当人质,问问前妻确切下落才好。 这间拘留室,严武问了好几遍,都没人回答。严武心中火起,大声吼道,“再不说话,我就进来了!到时可别说我不客气!” “文佳不在这里!”里面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严武听了这话本来转身想走,结果一愣,“不在这里,而不是没有这个人?那就是文佳在这里待过!”立刻转身抬手就是一枪,轰开铁门就进了拘留室。 顿时里面几个身影立刻蜷缩起来,躲在床上一动不敢动,严武甚至听到被子里传来呜呜的哭声。 “刚才谁说的文佳不在这里。她到底在哪里?我就来找她,说了我就马上走!”严武站在拘留室内,对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四个声音说道。 结果没人回答,严武等不得了,朝着窗户开了一枪,顿时窗户的玻璃碎了一地,“不说我就一人一枪,快点,我没时间等!” 拘留室里的哭声顿时断了,一个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文姐被关了小黑屋,他们说她是疯子,就单独把她关了起来。” “关在哪里了?为什么说她是疯子?!”严武的心凉了,想不到夫妻二人在不同地点都被关了小黑屋,真的是同病相怜,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警察的黑手。 “就在一楼,图书室旁边。他们关她是因为她一进来就大喊大叫,又哭又闹,情绪很是激动。经常抓着别人不放,叫着别人去她家看孩子。”那个声音很小声,又裹在被子里,严武听得有些吃力。 这段话传到严武耳中,顿时就如同炸雷一般,“孩子?!看孩子?!”严武立刻上前扯开那床被子,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盯着被子下面瑟瑟发抖的娇小身影,“你是说她让别人去看孩子?!” 娇小的身影露出个头在外,双手死死抓住被子的边缘不放,带着哭腔说道,“文姐一来就又吵又闹,对着警察又是磕头又是乞求,让警察去她家看看孩子。警察没答应,她就闹了起来,还抓破了几名室友的脸,就连一名警察的颈子被抓伤了,他们才把她关起来的。” “文佳现在在哪里?!”严武的双手有些发抖,声音冷得象冰。 “就在一楼最西边的小屋子里,听说不听话的人都会被关在里面。”娇小的身影几乎是哭着将整段话说了出来。 严武转身离去,娇小的身影连忙将被子拉了起来,牢牢地裹在身上。 一楼!严武现在的眼中只有一楼,他要找到文佳,问出女儿的下落。 操场上此刻除了一排警盾之外,现在又多了一排持枪的武警,看到严武从拘留楼独身下来,都松了一口气,但是又立刻紧张了起来。上面不断有枪声传出,现在看来从目标孤身一人下楼来看,目标并不是来劫狱的,难道是仇杀?犯人死了,同样很麻烦。顿时七八支枪口立刻整整齐齐地对准了严武。 严武看也没看这些严阵以待的武警,立刻往一楼最西边的房间跑去,夜色中哪里非常明显有几个小房间装着铁门,而不是像其他房间一样,是一连串的窗户。 “目标听着,请你立刻停止自己的行为,将手中的枪械放在地面,双手抱头蹲下。如果你不放弃自己的行为,我们将立刻开枪!”一个手持喇叭躲在警盾后面向着严武喊话。 严武理都没理,抬手就是一枪,顿时在警盾上击穿一个小孔,一枪打在那个喇叭上,顿时就哑了。 喊话的武警班长吓了一跳,嘴边冒着血,显然是被刚才的喇叭划破的嘴唇,立刻发令,“开枪!瞄准目标双腿。”一声令下,顿时一排枪声响起。 严武的周围顿时几个亮点闪起,所有袭来的子弹都化为铅水落在地面,丝毫没有阻挡住严武的脚步。严武在所有武警的惊恐目光之中,来到小屋的铁门外,照例抬手就是一枪。猎枪的火光喷射在钢锁上,击打出无数的火花。碰,碰,两声,门开了。严武把脚就进,一眼就看到了被锁在审讯椅上的前妻。 文佳此刻的精神非常疲惫,双眼无神,四肢都被锁在审讯椅上,头发乱乱的,散发着一丝丝臭味,看到有人进来,这才抬起无力的头来,望清楚了进来的人到底是谁之后,立刻双眼闪出了火花。 “舒窈,严武,你快去找舒窈~”文佳的声音非常沙哑,显然是被特别对待了。 “我就是来找孩子的!她在哪里?!”严武蹲在地上,抬起前妻的脸问道,“我不管你怎么进来的,孩子呢?谁在管?” “没人,她一个人在家睡觉,我就是出来和朋友吃宵夜,准备凌晨就回去。谁知道就被抓进来了,他们非说我是卖淫,要关我十五天。孩子一个人在家,新家那边没准备吃的,你快去快去~孩子要出事~” “我操你大爷,你现在想起孩子了?!你进来多久了?!” “一个星期了,他们上周日晚上抓的我,你快去找孩子,找孩子啊~”文佳鼻涕眼泪一起出,一张脸张兮兮的。 “文佳!舒窈才三岁!才三岁!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她死了,你也就别活了!给我地址!快给我地址!”严武现在恨不得眼前的蠢女人立刻死去,把孩子留在家里睡觉,自己偷偷出来会情夫,被警察抓住关起来,你他妈这叫干的什么事?! 操场上的武警围在小屋外面,所有的警盾围成一圈,把出口牢牢堵住,外围的武警望着地面上数滴铅水发愣。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子弹没有效果?!怎么会不起作用?!里面到底是谁啊?!”武警班长的内心在咆哮,就听到小屋中传出的怒吼,大致明白了是什么事情,里面的目标和犯人是夫妻,好像有个孩子还被留在家中很长时间,没人照看,目标非常愤怒。 “班长,目标出来了!”一阵紧张的声音响了起来。顿时武警班的十来双眼睛都盯在严武的脸上和手上,巨大的银色单管猎枪非常有视觉冲击力,他们想不到社会上还有这种枪械会被留在民间。后排战士手中的钢枪并没都带给他们多余的勇气,反而是前排围成一圈的警盾稍微使他们安心,至少目标逃不掉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暴怒后开枪杀人,自己身为武警战士,只能硬着头皮上。 “闪开!我要去找女儿!”严武的声音充满了怒火,他快忍不住了。 “请你放下手中武器,配合官府的工作,不要妄图反抗,你不要妄想逃过律法的制裁!”武警班长义正言辞。 武警一边说,一边将警盾围成的包围圈慢慢缩小,想要将目标围困在小屋中,等待大部队来处理。 望着越来越近的包围圈,严武眉头竖了起来,他没时间再耗在这里了。 “记住,这名女犯人出了什么意外,这个拘留所就不用存在了!”严武把手一抬,银色的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我说到做到!” 碰的一声枪响,一捧鲜血在侧面洁白的墙壁上开出绚烂的花朵,紧接着严武的身躯消失在了小屋中。 “有鬼!”一名小战士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紧接着脑袋一疼,“鬼什么鬼?!上报!立刻上报!” “怎么报?目标自杀后消失?上面也得信啊!”一名战士苦着脸说道。 “就说发现疑似外星人的目标人类,现在是科学社会,不能有鬼!”武警班长想了半天,嘴里挤出了这句话。“你们都看到了,他就是这么消失的,不是外星人是什么?!”说完还把手往墙上一指,洁白的墙壁上看不到一丝血痕,仿佛刚才的一切就是一场梦,逗大家玩一般。 好吧,遇见外星人总比上报遇到妖魔鬼怪来得令人更容易接受一些,不是我们武警战士无能,而是敌人科技太发达,超出了我们星球的文明水平,就这样上报! 正文 第27章 杀人抢车官府来 拘留所大厅铁门处,两个身影正扒在门边悄悄地往操场上看,他们是刚刚从二楼下来,就看到操场上的武警竖起警盾慢慢向拘留一楼包围过去。 小伙子看着被猎枪轰烂的门锁,头皮上冒着冷气,咽下一口口水,说道,“王哥,那人真的用一把喷子把门轰开了?”这句话的音调从他嘴里出来都有些变样。 王哥坐在轮椅上,冷笑一声,“你以为呢?你王哥可不是被吓大的,那人瞬间就能将手枪变成猎枪,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个外星人,就是不知道他找上我们这个小小的拘留所干什么?难道他有外星人同伴被我们抓起来了?” 小伙子在铁门附近的地面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遍,又到处看了看,“王哥,你说那外星人用的是单管猎枪,我怎么除了锁头其他地方看不到一丝弹丸的痕迹?照理说猎枪散射的面积大,可定会有铅丸留在铁门和地面上,但是我一颗都找不到啊。” “怎么,你小子还想拿颗回家做纪念啊?这可是案发现场,自然有刑事侦查部门的同事过来调查。你小子不守规矩,小心总局请你过去谈心。”王哥坐在轮椅上,看着拘留所武警班的战士们小心翼翼的举着警盾将一楼西头的小屋围起来时,心情都开始舒畅了,在他眼中看来,闯入拘留所的这名外星人是跑不掉了。 拘留所大门被撞坏了没什么大事,自己能够勇敢地站出来和外星人做抗争,并在外星人的攻击下活了下来,这才是人生的谈资,也是以后自己上升的履历,顿时就开始和自己同事开起玩笑起来。 小伙子有些不死心,不敢开手电,只好借着月光用双手在铁门边的地面慢慢摸索,想要找到一两颗散弹枪的铅丸拿回家做纪念,怎么来说也是外星人的枪打出来的,总会有些不一样,听到王哥在调侃自己,就笑着说道,“还真是的,王哥你也是好运气,挨了一枪,子弹头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在你大腿上穿了个孔,骨头都没伤到,就流了点血,止血包扎后就基本没事了,一会儿救护车来了,你就上医院做做消毒。” “消个屁毒,你小子还是年轻,这要等所领导来了,汇报之后我才能走,这叫坚守岗位。我靠,不会你小子想贪功吧?”王哥眉毛一竖。 小伙子讪讪笑道,“哪里哪里,王哥受了伤,这才是实打实的勋章,我就是看看,不说话。” 这时,被武警围住的小屋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枪响,把坐在轮椅上的王哥吓了一跳,“我靠,就是这个!我就是被这枪打伤的!那个外星人开枪了?!竟然敢拘捕?!” “咦,武警怎么没开枪还击?”小伙子到底是胆子大,明明听到了枪声,还敢把身子探出去,想要看个热闹,就看到远处操场上的武警战士们手端着枪在商量着什么。 “对啊,那人都开枪了,怎么武警没开枪?”王哥也是奇怪后续没有枪声。 小伙子笑着回头想要调笑两句活跃下气氛,王哥就看到小伙子脸上忽然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一种扭曲到无法形容的诡异表情,包含了瞬间从喜悦到惊讶再到恐惧,那种极度不自然的忽然转变导致脸部肌肉的变形,顿时后背上起了一层白毛,额头上的汗珠也下来了,硬着脖子向身后转去。 两人看到此刻的拘留所大厅中,借着立柱上的壁灯,一道蓝色闪电水波一般在中间荡漾,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从闪电里面显露出来,那身上一套熟悉的休闲装正是两人刚才口中的外星人。 王哥非常坚决地立刻把脖子一歪,坐在轮椅上就晕了过去,把机会留给年轻人,让年轻人多承担一点工作责任,这是官府一向提倡的方针政策,此刻被王哥坚决地执行了。 小伙子也是非常机灵,看着到这边王哥痛快地晕了过去,自己立刻用手牢牢捂住自己的嘴巴鼻子,一点气息都不敢发出来,全身纹丝不动,好像一座石雕一样,就看着那身影在大厅中凝聚成形,头也没回,皮鞋踏着地面的碎玻璃急匆匆地向外奔去。 “我的天啊~”望着远去的身影,小伙子这才松开了自己捂住嘴巴鼻子的手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周围新鲜的空气,“还真他妈的是个外星人啊~”紧接着,小伙子脚下一软,顿时瘫坐在地上。 严武冲出拘留所大门,救护车是不能用了,自己只能再抢一辆车走,立刻来到了街上,一眼就看的远处十字路口边熟悉的几辆跑车,顿时眼睛一亮,你们找上门来了?正好,跑车速度快!顿时整个人就冲了上去。 “乐姐,有人从拘留所那边过来了。”一个大男孩将手中的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碾灭。 “乐乐,好像就是那人。”网红脸少女连忙开口确认。 “有意思,这是撞了拘留所大门逃出来了?” “大家小心点,刚才拘留所还拉响了警报,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没声了。”被称为乐姐的女郎靠在法拉利上,嘴里叼着一只女士烟。 “好像之前里面是枪响?”一个名同伴有些不确定。 “怎么可能?撞坏一个大门,就开枪?你以为这是美利国啊?”另外一名同伴不以为然。 “那人身上干干净净的,怎么会有事?要不是那一头标准的光头,我还真认不出来。”一名头上缠着纱布半大小子说道。 “小志,看你的了,我们这里面几个,就你见过血。”一名女孩拍了拍另外一名带着眼镜的男孩肩膀。 “没问题!”戴眼镜的男孩满不在乎,一脸的天真,丝毫看不出什么异样。 “小志哥,你先动手,我再上。靠,害得我出了血,我今天非要叫他也放放血。”那名头上缠着纱布的小子说道,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在严武车头扔啤酒瓶,被严武用救护车怼了一下车尾而受伤的小涛。 戴眼镜的男孩,点点头,把手抄在裤兜里,向着严武走了过去,他会故意和严武发生身体碰撞,借机发生口角冲突,然后“随手”捡起路边绿化带的半块砖头给这位光头大男人制造点流血事件。这些砖头都是他们事先找来散在绿化带中的,每隔几步就有一个,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可以随手拿起攻击,而且还可以摆脱凶器的嫌疑。我就是随手拿起的路边砖头,又不是事先准备好了在身上的,不算凶器。 这名男孩姓石,名叫石乐志,和这帮飙车的都是玩一起的朋友,本来今晚没他什么事,但是这帮朋友为什么会特意找他过来呢?这里面还有个小故事。 石乐志在外地上大学的时候,就在当地买了房子居住,有次和新交的女朋友吵了架,心里不舒服,开车就开的有点快,而且一边开,一边还在和家人打电话抱怨,进小区的时候,车速太快,一下就撞上了正巧骑着电瓶车准备出来买菜的一对母女俩。 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电动车被拦腰撞为两截,车上的小女孩当场被撞飞。 石乐志在出事的一刹那顿时清醒过来,飞快地对着电话,给那边正在通话的母亲说了一句,“我刚开车撞人了。”说完这话,立刻就把电话挂掉,然后下车,来到小区门前。 望着里面破碎的电动车、横躺在地上的母女俩和满地的鲜血,石乐志并没有出手救人,而是灵机一动,立刻将全身衣服脱了下来,连裤子也不放过,躺在地上撒泼,开始阻挠救护车进入小区施救。当小女孩被抱上救护车后,石乐志居然又冲上前去强行将小女孩抢了出来摔在地上,做完这些动作之后。石乐志又重新赤身果体的躺在地面,使得救护车不得不倒着驶出了小区。 这场突发的事故,因为时间上的耽误,小女孩的脊椎神经终究还是没有来得及治疗,导致下肢瘫痪,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了,而母亲则是因为颅脑损伤,导致一度昏迷不醒。当时这事在当地闹得很大,激起了民众的公愤。 然而事态的发展,均超出了大家的想象。石乐志动用家里的关系,一周内迅速疏通当地公安局,聘请有关人员对石乐志进行了“案发时的精神状态及刑事责任能力”的鉴定。最后鉴定结论是“1、急性间歇性精神病;2、无刑事责任能力。” 这下就好了,证明石乐志患有急性间歇性精神病,那么这场突发的车祸的发生很可能也与这个精神疾病有关,“也就是说发病在前,车祸在后。”石乐志没什么责任。 与此同时,石乐志家里迅速找出了高达数十名的证人来证明石乐志在事发前两三天内,有各种各样的反常现象。 “他前一天误入了女厕所,嗯,有好几次。” “莫名其妙地抱着我家的狗转了好几圈,怎么喊都停不住,还一脸的傻笑。” “他把钱包都随手扔在寝室里,上千块钱掉在地上都不管。” “上自修时,是从窗户爬进来的,好奇怪。” “和前女友分手了,情绪有问题。” 无数的人证物证都可以证明石乐志当时是精神病发了,受害者家属顿时懵了。 然而此刻,受害者一家人面临着女儿高额的手术费,妻子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的照顾问题,立刻全家捉襟见肘。 钱,一切都是钱闹的,这个时候,石乐志的母亲出面了,愿意负担受害人家属的全部医疗费用,并且一次性补偿受害者家属三百万大夏币,但是要受害人免于追究石乐志的民事责任。 终于在金钱的攻势下,受害者一家妥协了,他们耗不起时间,也没钱,就连家人的医药费都付不起了。最后这件事就在当地消声灭迹了,民不举官不究,最后石乐志连刑事责任也没有。 石乐志因为这件事,同样退了学,一位被证明患有急性间歇性精神病的学生,实在不好出现在大学校园里,所以他重新回到了芙蓉府,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那点过去。反而在这个小集体中,石乐志因为当时的灵光一闪,想出这个绝妙的方法逃过了牢狱之灾,获得了这些同伴的称赞。 所以当石乐志向着严武走来之时,心里是舒服的,就在这个凌晨,自己又将玩出一种新花样来免于刑责,赔点钱就是了,没有什么是钱摆不平的事儿。反正自己有精神病证明,只要父母在,就什么都不怕。 大家慢慢起身,向着一脸严肃走来的严武围了上去。 果不其然,石乐志放着大路不走,直截了当的和严武撞了一下肩膀,顿时身子一歪,就向绿化带边倒了过去。 “你他妈走路不长眼睛啊?!干嘛撞我?!我受伤了,快点赔钱!”石乐志歪着身体倒在地上,右手放进绿化带里,抄起了一块碎砖头,准备严武过来和自己争吵时就往他头上砸去。 只可惜,严武并没有理会这个戴眼镜的男孩,他的目标是前面路边的一排跑车,他要尽快赶往芙蓉府东边的小区,每一分钟都是女儿性命的流逝。 “我操~”看到严武不理自己,自己没法趁机发难,石乐志顿时从地面翻身跃起,手里拿着转头就往严武后背敲去,“你他妈撞了人就想逃,没这么便宜。”不管怎么样,自己先把罪名给他安装上。 严武心中早就知道这群无法无天、当街飙车的那男女女心里想的是什么,肯定是来找回场子的。好!反正留着你们在社会上也是制造垃圾,我就给你们个痛快! 当石乐志右手高举着石头,冲到严武后背,正准备往他身上敲去,就看到严武左手一动,一把银晃晃的东西直接指着自己的脑门。“枪?”石乐志顿时反应过来了,“这小子手里有枪?!” 大夏王朝什么时候允许民间平民拥有枪支了?看这手枪的样子还是著名的沙漠之鹰,这也是普通人用得了的?你在开玩笑吧?石乐志顿时就笑了,“你他妈拿把玩具枪就想吓唬人了?你有本事就朝你爷爷脑门来一枪,算你有种!”石乐志高兴起来了,眼前这人手里有枪,自己攻击他就算正当防卫,哪怕他手里是把假枪,不能开火,可是大家都可以推说不知道啊!这样打起人来就更兴奋啦,哈哈哈哈! “我们今天算是为民除害了!这人手里有枪,我们把他打晕,交给警察,也算是立功了。”石乐志眼睛发红,一脸兴奋的将手中砖头立刻拍向严武持枪的手臂,口中叫道,“老子先把你手臂拍折了,让你小子拿枪吓唬人!” 那边的同伴也兴奋起来,纷纷拿出身上之前藏着的甩棍、皮带、高压防暴电棒、小型工兵铲,甚至几名女孩子手上还有辣椒喷雾剂,头上缠着纱布的小涛捏着一把车锁,看样子是要给严武来个狠的。 好,大家都是有备而来,这就好解决了,严武顿时扣响了左手的扳机。 “嘭~”的一声,石乐志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血洞,后脑飞起一片血雾,整个身子顿时就被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后仰,脸上写满了惊讶:说好的假枪呢?说好的精神病打人不犯法呢?难道对方也是精神病,开枪都不犯法?石乐志带着疑问倒在了地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的疑问,只能下地狱去问阎罗王了。 那边几个正往这边冲锋的男男女女顿时傻了眼,开枪了?竟然开抢了?小志死了?就这么死了?大家的动作顿时凝固在空中,一眨眼,就有人想要逃跑。 来得容易,想走就没这么容易了。 严武哪里愿意和他们废话,直接连开三枪,顿时三名转身后撤,准备逃离现场男女就倒在了血泊中,其中就有手捏车锁、头缠腰带的小涛,后背上偌大的一个血洞,哗哗的往外淌着血。 其他的男女立刻松开双手,东西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严武照例,每人双腿都来上一枪,只不过他这次瞄准的都是关节处,在沙鹰的巨大轰击之下,这些男男女女都是关节粉碎,想要恢复如初,那就求老天保佑吧,只可惜老天不会保佑你们的,为什么?因为现在的老天就是自己,我是地壮星官,就是这方宇宙的天! 靠在法拉利车门上的女郎此刻已经吓尿了,望着快步走来的严武,立刻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大哥,饶了我吧!饶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说完这话,就要伸开双臂去搂严武的小腿。 严武厌恶的将女郎踢开,把手一摊,“车钥匙给我。” “大哥,钥匙就在车上,还没熄火,夜里天气转凉了,冷车启动不方便,我就没关。”女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期盼着严武放过他。 严武往里面一看,看到仪表盘上确实有标识,立刻低身坐了进去。 “记住,下辈子别再飙车了~”严武哪会放过这个女郎,今晚的事就是她挑起来的,要不是她们在郊区飙车遇上自己,哪会有这么多烦心事。 嘭嘭嘭~三声枪响,女郎除了比别人双腿膝盖一样中了两枪之外,右手的肩膀上又多挨了一枪,看样子今后这只右手是别想用了。 望着扬长而去的法拉利和满地哀嚎的同伴们,女郎咬着牙忍着痛,摸出一部小巧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爷爷,我中枪了,何涛、石乐志、璐璐他们都被打死了,我的车被抢了。现在那人开着我的法拉利,向东去了。什么?!爷爷你正在追他?!我的车上有卫星定位,你们可以马上找到!” 远处无数的红蓝光芒亮起,武警部队终于赶到了,只是现在他们又晚了一步。 严武驾着法拉利驰骋在车辆稀少的绕城高速上,车速飙得飞快,直接一百五,快到一百六了,女儿被关在新房子里一周没人管,她可是才三岁啊,怎么熬得过去!想到这里,严武脚下不由自主的又踩下了油门。 夜色中,两架黑色的武装直升机躲藏在高楼大厦间,沿着绕城公路上空飞行,悄悄地跟随在橘红色的法拉利头顶远处,没有一丝声响发出,机舱里就连一丝灯光都没有,完全淹没在黑夜之中。 “报告,目标向着府东行进,车速在一百六左右,非常危险。”观测员汇报道。 “注意保持距离,不要惊动目标。”一位中年人坐在指挥车里,看着屏幕上的法拉利,眉头深深地皱着。 “交通部门情况方面怎么样?”另外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开口问道,眉宇间有些不怒自威的神色。 听到老人发问,头戴耳机、紧盯着屏幕的联络员立刻回道,“交通部门开始紧急疏散车辆,这段道路前方三十公里处就开始实行了交通管制,任何车辆都不能上路通行,只能绕道行驶。目标车辆后方十公里处同样也开始拦截车辆,预计可以清空长达四十公里的一段路程。” “目标车辆还有多久可以上高架?”老人又开始发问。 “不到一分钟,如果法拉利真的要去东面,只有走高架速度最快。” “好!等他上了高架立刻执行作战计划!” “老饶,真的要这样?那可是高架桥啊!”中年人有点担心的问道。 “哼,妇人之仁!可以确定目标手中已经有好几条人命了,这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大的恐慌。他是一名疯狂的极端份子,这是大夏王朝朝廷和官府绝对不允许的,不能再等了!我没在市区路段发动攻击就已经算仁慈了。”老人冷冷地说道。 “可是,火力是不是大了点。我们还没搞清楚他身上的秘密,要是能够弄清楚,说不定可以运用到军队里,这会使我们的特种部队战斗力大大提升。你是知道的,他能够凭空变出枪械、这些枪械可以发出不亚于常规武器的威力却让人找不到任何子弹的踪迹、而且还能够在自杀后重新复活在附近的地方,这些对于我们一线作战的精英,是有极大的帮助的。”中年人有点急,在他看来这名目标身上明显存在着巨大的秘密,现在不是下杀手的时候,怎么也得活捉之后,掏出他身上的所有秘密再说其他的吧。 “秘密?死人身上才有秘密!你们不是调查过他的身份了吗?就是因为酒驾被判了四十五天拘役,他就要出来报复社会?!这种人就是狂徒!就该死!”老人的声音更加的冷彻起来,不容别人质疑。 “但是根据那个马所和杨管教的口供,他们被人指使害死目标。而一切的变化都是从目标在小黑屋中死亡之后开始的,这其中一定有问题。难道说,目标真的是外星人?可以起死回生?目标死后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这些都还要一一查证啊~”中年人还是有些不愿意放弃。 “怎么查,那是你们的事!只要确认目标死亡,尸体和实物都在那里,你们去找就是了!我不能再放任这么一个狂徒在芙蓉府内大肆乱杀平民了,我必须给芙蓉府居民一个交代!”老人有些生气,这句话说完,就没有再出声了,指挥车里一片寂静,大家的目光都盯着监控屏上那辆疾驰的法拉利,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它的前方终点就是地狱。 严武坐在车里,发觉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随着上了转往芙蓉府东区的高架桥,不但是同向的车,就连对面开来的车也没有了,若大的一座高架桥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辆车在前行,好像电影里的灵异事件一般。 现在就是白痴也该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了,分明是芙蓉府官府的力量出动了,好,就让我来看看到底要搞些什么鬼?! 然而,随着法拉利在高架桥的驰骋,几团黑影映入了严武的眼帘,顿时把他吓了一跳。“我靠!不会吧!为了捉自己,连这种东西都出来了?!”顿时严武把油门一松,脚踩下了刹车,法拉利慢慢的停了下来。 高架上灯火通明,法拉利远处不到两百米处,几个巨大的影子在路灯的照耀下,全身散发着钢铁的光芒,那巨大的身躯、宽硕的履带、粗壮的炮身都在显示着它们的英武不凡,这就是大夏王朝的陆战之王~坦克,现在他们的炮管直直的对着高架桥上唯一的一辆车,而车中坐着我们的地壮星官严武。 正文 第28章 浴火重生真男人 “坦克,呵呵,为了对付我这个平头百姓,竟然出动了坦克!我的待遇还真的是不一般啊”严武坐在驾驶座上,望着对面威武的钢铁猛兽,心中不由得苦笑起来。 武警部队有着属于自己的机动师,虽然只是陆军轻装师的水平,但是真有必要的话,一个师的坦克要拉出来几十辆还是没问题的。但是这种恐怖的地面之王非特殊情况下是不予出动的,除非目标地区发生大规模暴乱,反叛队伍持有多种重型武器,盘踞在坚固的建筑群中,不能单单依靠警察使用常规武装力量进行清除,而且有波及一般群众生命风险的时候,上报朝廷兵部就可以出动。 “看来,自己已经被定性为恐怖分子了”严武苦笑了一下。 他知道,自从自己接受了地壮星官的星位之后,如果不老老实实的潜伏起来,那么等待自己的只能是无尽的对抗,因为自己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自己身后站着的是神话中的神霄玉宫,执掌万界雷霆的所在。而自己的对立面却是养育了自己生命和文化的祖国和民族,这种难以取舍的内心煎熬并不好受。 一小撮隐藏在王朝中谋取私利的州府官员,为了一己之利罔顾百姓生命,自己作为受害者,站出来反抗,这有错吗?没有错!错的,只能是时机不对罢了。但是自己能等吗?不能等,自己的女儿还在等着自己去救命! 一辆装甲车缓缓向着法拉利开过来,最后停在了法拉利前一百米处,前置透明防弹舱内,武警战士正一脸严肃而又紧张地望向法拉利,位于装甲车头的扩音器响了起来,“严武,请你马上放弃抵抗,出来投降,与朝廷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你还有父母和家人,要三思啊” “对,我还有家人!女儿还等着我去救!我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干什么?!”严武之前被高架桥上几辆轻型坦克威武的雄姿有些恐吓住,现在在扩音器的召唤下顿时清醒了过来。 自杀?高架墙上到处空空荡荡,根据自己来时路的样子,看情形武警部队已经封锁了自己至少前后十公里的周边范围,难道自己离开了法拉利,还要靠双腿跑去郊区?不可能的,只有开车最快! 同样严武也不准备和装甲车、坦克硬碰硬,星力变化的枪械也就最多能达到2000焦耳的枪口动能,根本无法击穿装甲车和坦克的外甲,自己只有把车开到府区的街道小路上去,才有可能摆脱这些恐怖武装的围堵。 所以严武当机立断,熟练地挂挡、转方向盘、脚踩油门,橘红色的法拉利排气管冒出一股烟汽,车轮在高架桥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整个车身转弯就要回跑。 “报告,目标严武正在驾驶车辆准备逃离现场,请求指示!”指挥车中的武警战士看到目标转弯准备逃跑,立刻松了一口气,毕竟大多人都不希望与大夏朝廷对抗的会是自己的同胞,这是一个和平发展的时代,战士的枪口应该对准那些居心叵测外部国家。 “哼,给脸不要脸,你看到了,不是我饶长春没有劝降。”灰白头发的老者冷哼了一声,理了理头顶的军帽,“命令钢塔一号、二号、三号瞄准目标,一号炮塔为主要攻击,二号三号炮塔辅助攻击,使用集束子母炮弹进行范围打击,不要使用高能爆弹破坏高架桥,务必要求将目标一击致毁,听我命令,准备” “老饶,是不是太狠了?你这几炮下去,我到时候打扫战场连渣渣都捡不起来。”中年人一脸的苦闷。 “他严武不是能复活吗?我就看看他能挨得住大夏武警部队几炮,他敢复活,我就敢开炮,看他到底能够复活几次?!我就不信了,现代科学社会如此昌明,岂容得他一个小小蚂蚱到处猖狂?!” 这几辆重达30吨的轻型坦克,是去年刚刚列装驻守在芙蓉府武警38师的。武警38师驻守的大夏腹地的巴蜀州基本没什么战斗任务,就连各种抢险救灾,这种列装的新型坦克也基本没有出动的机会,配备了重装火力的武装警察部队,其地面的作战能力到底如何,一直都是朝廷高官心头一个疑问。 这次偏偏遇上了芙蓉府疑似出现了外星人,在府区内到处作乱杀人,朝廷立刻决定派出最近的坦克武装前来镇压,如果劝降失败,就予以摧毁,这才有了封锁府区高架桥,坦克列队等待攻击的场面。 “好吧只要你给我能留具全尸就可以了。朝廷科学院的专家早就等不及了,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中年人早就得到了部队技术的分析情报,这名名叫严武的大夏人,很可能在死去之后,被某种未知的外星生物附身,既然大家不是同类,又不断残杀平民,大夏王朝那就只有下死手了。 现在的坦克都是电子系统,根本不需要人工进行瞄准,眼前列装武警38师部队的轻型坦克,采用105毫米坦克炮,发动机为水冷8150发动机,最大功率可达800马力,其上的105毫米坦克炮,据称是世界上威力最大的105毫米炮,可以在三公里的范围内洞穿任意的500毫米厚度均质钢装甲。 再配上尾舱式自动装弹机、先进的炮控火控观瞄装置、超高端的数字化、信息化处理设备,以及轻型的重量,拥有无与伦比的战术机动性能。这种轻型坦克将是大夏王朝未来七八年内发动城市巷战,山岳丛林地、水网稻田地、高寒荒地等典型陌生地域战斗的主要地面战力。 而现在就是检验这种高科技武装炮火结果的关键时刻到了! 每辆轻型坦克内只需配备战士两名,一名车长、一名炮长,车长配备独立周视镜,炮长配备热成像独立瞄准镜。就在灰白头发老者发号施令的一瞬间,情报联络员已经将指令传达到了三辆坦克的内部系统,六名战士立刻收到了来自指挥部的命令。 在车载电脑通过密码校验确定指令属实之后,坦克火控系统的观测装置顿时将正在远去的法拉利作为了首要打击目标,而这其中花费的时间从指令下达不到五秒。 我们严武驾驶的法拉利已经被坦克牢牢锁定,修长的炮管随着法拉利的移动,不断的自动调整着方向和角度,随时等待着开火命令的到来。 “报告,目标严武马上就要接近高架桥匝道,驶离高架桥,进入绕城高速府区路段,请求指示!”观测员从通话器中传来消息。 灰白头发的老者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开炮!” 随着老人一声令下,三门装载在坦克炮塔上的火炮顿时发出轰鸣,肉眼可见的巨大火光从炮口处窜出。已经逃离坦克两公里之外法拉利上空顿时出现三团白烟,从炮口激发而出的炮弹瞬间来到了这里。 炮弹在法拉利车的顶上爆炸,每枚炮弹炸开,里面飞出152枚小型钢头弹药,一刹那间就布满了整整十平方米的地面空间。法拉利周边二十多平方米的范围内钢弹密布,立刻就朝着车身而来。 法拉利轻薄的车身哪里能够抗住这种攻击,瞬间就变成了一个马蜂窝,每一枚小型钢弹都将车身顶部穿了一个7毫米的小洞,除了车身,高架桥的路面也是白痕点点,那些没有击打在车身上的弹药都纷纷插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紧接着456枚弹药都开始爆炸,一连串的火光顿时将法拉利整个淹没,车身在这场绚烂的爆炸中被撕成了碎片。 离着高架桥远远几公里外的地方,一名女郎单手握着一架望眼镜,牢牢地盯住高架桥上的动静。当看到那辆熟悉的法拉利在炮火中被撕成粉碎化为一团火光之后,顿时兴奋起来,“叫你抢我的车!小涛、小志、璐璐,你们的仇终于报了!老娘向来报仇不隔夜,你抢我的车时可没想到这个吧” 此人赫然是橘红色法拉利的主人,那名被飙车的少男少女称呼为乐乐姐的女郎,此刻她的双腿、右手被坚固的夹板固定住,根本不能动弹,身子坐在担架上,被一名小护士搀扶着,左手拿着一架望远镜在观望。 “小姐,赶快去医院吧,你这身上的伤可耽误不得,早点接受治疗还是有恢复的希望的,首长已经安排好最近的物资飞机准备送你去国都那边接受治疗了。”小护士看到病人情绪激动,立刻劝阻起来。 “好吧,司机,开车,送我去军用机场,唉,可惜了我车上的那些漂亮的限定版车饰,给那个男人陪葬真是可惜了。”女郎颓废的重新躺回车里,小护士连忙关上车辆后门,车子启动,消失在夜色的道路上。 “确认目标已经击毁。”观察员操纵着无人机在高架桥的那团火堆处慢慢盘旋,仔细地确认着周边信息,然后向指挥车发送着情报。 虽然大家都能在电子屏幕上看到现场的爆炸画面,但是此刻在得到部队观察员的确切确认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新装备还是有战斗力的,可以放心。”中年人对坦克的作战能力很满意。 “好了,我就说,这再是怪物他也得有个限度,怎么可能无限复生呢,你抗得过枪,难道还能强得过炮不成?一切反动派在人民民主专政的朝廷面前都是纸老虎!好了,你安排打扫一下现场,我先走了。”老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心爱的孙女被目标开枪打伤,现在要去国都医院骨科做手术,及时治疗据说还有复原的希望,要不然这个宝贝孙女就只能坐一辈子的轮椅了。这才是老者一直要对严武赶尽杀绝的主要原因。 “好吧,老饶,你年纪大了,今天这事也累的够呛,别把身体累坏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中年人说完这话,转头向着情报联络员说道,“封锁现场,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靠近!安排人员马上进行灭火,武警战士立刻准备打扫现场,那里的每一枚残片,每一枚螺丝都给我收集起来,分门别类打包好。如果发现有疑似生物残骸的物品,立刻放到收集桶里抽成真空,所有东西马上送往军用机场。国都总部的领导还在等着这些东西!” “遵命!” “给你们半个小时时间!” “出发!准备行动!” 之前跟踪在法拉利上空的两架黑色武装直升机迅速飞到了炮击现场,几名身背灭火器材的战士从绳索下滑下,开始灭火,七八辆装甲车也来到高架桥下,撑开云梯,上百名武警战士们纷纷沿着云梯上了高架。 现场的大火迅速被扑灭,头戴防毒面具的战士迅速在现场进行搜查,却没有发现任何生物碎片的痕迹,现场只有法拉利汽车的残片和集束子母弹的爆炸痕迹,到处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显示着炮弹的无情和猛烈。远处的工程部队也在赶来,他们会在天亮前紧急抢修好这一百平方米左右的受损路面,不会耽误芙蓉府市民早上的出行,绝大部分的市民根本就不会知道今晚发生过什么。 “报告,现场没有任何生物体残骸痕迹,目标消失,重复一遍,目标消失。”指挥车中传来现场勘察官兵的信息,中年人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消失了?到底是被炮火撕碎了,还是另外有问题?” 坦克射出的炮弹并不是特种炮弹,不会烧的连钢铁都会融化,人体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一些残骸的。中年人瞬间想到了严武的一个特殊能力,他会在附近重新复活,而且并不一定是在原地,立刻发令,“马上搜索事发地附近两百米的范围,目标可能还存活,立刻警戒,准备战斗!”命令发出之后,中年人长出了一口气,但愿这只是自己的一场虚惊罢了。 正在中年人揣测不安的时候,指挥车上观察事发现场的监视屏幕顿时出现一片雪花,什么内容都看不到了。情报联络员立刻呼叫现场,“现场景象出现问题,请立刻确认无人机情况!重复一遍,请立刻确认无人机情况!” 然而通话器那头传来的却是一阵杂音,那边的人似乎是消失了,没有任何回答。 中年人听到这话,立刻直起身子,“其他地方都是好的?!只有事发现场画面没有?!”情报联络员立刻回答道,“对!现在连现场人员也联系不上了,武装直升机和坦克也没联系上。” “糟了,出事了!”中年人一把推开指挥车的门,“马上联系饶司令,目标没有死!这下麻烦大了!” 中年人一把坐上路边的越野车,“立刻赶去现场,我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顿时越野车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向着不远处上下高架的匝道驶去。 现在回到现场,这边的武警官兵刚刚汇报完现场无任何生命体残骸的信息,就接到指挥车传来警戒现场的指令。大家刚想通过现场的通话器相互通知,就看到空气中一阵蓝光掠过所有人的身体,顿时所有的电子设备全部没了音讯,几架被操控的无人机迅速跌落在地面,抬头一看,不远处的两架武装直升飞机正在摇摇欲坠,驾驶员似乎正竭力将直升机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驶离现场,还好事态还没有完全脱离控制。 就在上百名官兵紧紧握住手中钢枪,三人成组、五人成团,团结在一起准备防备周围随时出现的敌人时刻,法拉利残骸的上方,一团巨大的蓝光出现,带着强电流特有的光芒和声响,噼里啪啦的出现在大家眼帘,一个巨大的身影浮现在夜色中。 “我操!” “我的天!” “这是什么?!” “我想回家!” 一个身高接近二十米,全身红色的巨大钢铁身躯出现在高架桥上。 银白色的骨架,外面列装着猩红色的金属外壳,两只巨大的机械臂上,肩部竖着蜿蜒朝天的狰狞巨大尖刺。右臂上一面厚厚的红色盾牌几乎就是一面墙,上面一只巨大的羊头在发出诡异的笑容,羊头上还有一个巨大的壮字,左臂上挂着一把修长的银黑色机枪,那枪管的长度比坦克上的炮管还来得恐怖。然而最令人绝望的是,他的右肩背部背着一具类似军舰上火炮的炮管,那银白色的管口直径起码有280毫米宽,这分明就是一具恐怖的火箭炮,使人们忘却了其腰间群甲上还挂着一把由电光凝聚的单手斧。身躯的头部,一根长长的天线斜插着,直指云霄,全身各个关键处都是银色闪电花纹涂装。 这是机器人啊,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么科幻的机器人?! “扎古!这是扎古!”终于有名年轻的武警战士认出眼前的机器人到底是什么物种来了。 “怎么可能是扎古?!那不是漫画里才有点东西吗?!” “这是吉恩尼克公司制造的星际战争武器,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武警官兵战士们多数都是九零、零零后,没有谁不喜欢看动漫的,热血的机器人大战更是深受大家喜爱,而现在一具只会出现在动漫之中机器人现身在自己面前,那怕只是其中最基础的量产型号机器人,这种带来的震撼都是无以伦比的。 “全高18米、头顶高度17.5米、机体重量56.2吨、全装备重量74.5吨...”一名战士口中喃喃道,手上的机枪掉落在地上都不知道。 “装甲材料及结构是超硬钢合金、发电机功率:976千瓦、搜索半径:3200米...”他的话刚说完,旁边一名好友立刻补充。 “武器配有一架120毫米扎古机枪、一具280毫米扎古火箭炮、一把热能斧。”一名武警士官抬头仰望着这具迷人的机体,同样在做补充。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怎么打?没法打!这种星际战争机体,怎么可能让我们用普通机枪去对抗。 这个时候,巨大的红色机器人将脚轻轻地在地面顿了一下,高架桥面传来的震动顿时让所有地面的武警官兵都摔倒在地,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来,面前的这具机器人不单是一架科幻的机体,而且还是一具恐怖火力的输出,六层楼高的机器人,在现在的世界就是无敌的存在!顿时武警队伍四散逃开。 “是男人就要开扎古!”机器人忽然发出一句人声。 “是严武的声音,扎古就是严武!”武警官兵瞬间就意识到眼前的机器人就是自己搜寻的目标,顿时内心感到一阵绝望。 “赤色彗星?!难道严武是阿拉德转世?!”有人认出严武所说的话的出处,“不过于依赖机体的超级性能,而是利用自己娴熟的操作水平,冲上前线与敌人一战……这才是属于男人的浪漫!” “扎古属于男人,高达属于少年。这才是真汉子啊!”一名战士躺在地上感慨道。 “别他妈在这发骚了,如果不想死,就快躲起来!”这名战士刚发完感慨,就被旁边的战友拉住身子,迅速的远离着这具恐怖的机器人,接下来的战斗可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 严武被炮火撕碎的那一瞬间,心中并无惧意,他随时可以复活,但是怎么用人身去对抗坦克呢?那是无解的存在啊!就在这个时候,火光从法拉利中四处燃起,他一眼就看到了车窗前的一个小装饰品,一具小小的扎古机器人模型,瞬间醒悟过来。哈哈哈,原来自己的思维一直走进了误区,地壮星的变化应该这样利用才是正途,临死前,严武将扎古模型一把抓在手中,紧紧地握住。 严武化为虚影之后,立刻利用星力开始构建起心中的战神,“是男人就要开扎古!”当年漫画中男主角一句热血沸腾的话,如今我就要把它变作现实,我不驾驶扎古,我自己就是扎古! 所以,当自己变身成一具满身猩红色的赤色彗星扎古机体,严武是十分满意的,立刻现身于现实中来。 “当当当”正当严武在自我欣赏这一身流线型的躯体时,身上传来轻微的响动,转首一望,原来是两架远离的武装直升飞机,悬停在高空,开启了悬挂在机舱左右的三管机关炮,向着这具机器人进行射击,只可惜,这种口径30毫米的子弹,现在根本无法击穿严武的躯壳,就连外表的涂装也无法损坏,除了击打在机体上发出些火花来,根本毫无用处。 “难道就你们有机关炮?!”严武右手取下左臂上悬挂的120毫米扎古机枪,迅速将枪头对准了悬停在空中的武装直升机。一阵漂亮的火花之后,准确地将两架武直的机关炮全部被打烂,两架武直摇摇晃晃地立刻逃离现场,向着远处飞去,这可是城市巷战,两架武直上根本没有悬挂导弹,有了也不敢用,那玩意儿一用起来,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伤亡。 忽然一阵警觉从侧面传来,严武迅速抬起了右臂抵在前面,一股激荡从正面而来,严武纹丝不动,只是右臂微微一震,坦克开炮了! 正文 第29章 摧枯拉朽格局改 当中年人坐上越野车,赶到坦克车身后的不远处,正好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三辆坦克不断地轮流开炮,猛烈的火光中,巨大的榴弹炮飞射而出,修长的弹体之后是旋转的尾翼,两秒钟之后就撞击到两公里外那个巨大的身影之上,顿时浓烟四起,将那具赤色的身躯笼罩。 “那是什么?”中年人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远处隐藏在烟雾之中的巨大钢铁身躯,不由自主的发问道。 “目标消失了,然后这具机械体就诡异的出现在事发现场,动作非常灵活,而且上面装备了威力巨大的火力武器,刚才我们现场的两架武直就被它摧毁了外挂的机关炮系统。我们到现在也无法弄清楚它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难道真的是外星人科技?”一位观察员连忙回答道。 “有没有人员伤亡?”中年人皱着眉头问道,眼前的机械体明显不像是被人为操纵,没有一丝机械的僵硬感,它的动作看来好像是有自我意识,就是不知道打扫事故现场的武警官兵有没有伤亡,如果真的出现巨大伤亡,那就麻烦了,必须上报兵部出动真正的军队来才行。 “两架武直已经飞离现场,直升机上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对面现场的浓烟太大,暂时还无法统计现场官兵伤亡人数。”观察员立刻回答,接着顿了一顿,“两架武直上的驾驶员相继发来信息,那架诡异的机械体会发出人声,而声音正是我们的之前消失的目标~严武。” “什么?!他们能够确定这点?!”中年人顿时惊得差点连头上的军帽都快掉了,他实在无法接受对面巨大的机械体就是严武的事实,人怎么可能是机器?这又不是变形金刚在拍电影! “而且~而且武直的驾驶员还提供了一个关于机械体的信息。”观察员一脸便秘的样子,举言又止。 中年人现在接到的坏消息已经够多了,叹了口气,“说吧,什么消息?” 观察员动了动嘴,终于还是把信息完整的传达了出来,“我们的战士中有人认出这具诡异的机械体是只存在于漫画之中的机器人,外号叫做赤色彗星,乃是漫画中用于参加太空星际战争的量产型机器人,型号为ms-06F,扎古2型。” 听到这里,中年人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好像要掉出来似的,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你是说那个什么漫画中的机器人就这样出现在了我们前面,而且正在和我们部队的坦克战斗?那个扎古2型机器人是用于参加太空星际战斗的?并且还和目标严武有关?” 中年人每问一句,观察员就点一下头,没办法,就这事件突发之后的一两分钟,根据逃离现场的武直人员传递来的消息,目前来看就只能得出这些结论,要想证实是不是真的,只能等待坦克部队战斗的结果,看看能不能将这具神秘的机械体俘获。 中年人显然也想到了这里,举着望眼镜向着前方望去,如果那机械体真的是属于星际战争武器的话,眼前的坦克车发射的榴弹炮估计根本无效。 迅速之间,中年人的疑问立刻就有了答案,一道身影矫健的冲出战场烟雾,接近十八米高的红色身躯在夜晚路灯的照耀下格外迷人,厚重的盔甲、流线的外形、庞大修长的银白炮身、再配合头顶那根斜插入云霄的天线,特别是左手巨大的盾牌上,那颗骨白色的巨大羊头充满了狞笑,羊头上那闪着黑芒的‘壮’字在机体上分外的显眼,浑身上下充满了浓厚的科技感,简直是热血军人的最爱。 当这具高大的机器人冲出战火,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帘时,浑身上下泛着电光,一丝伤痕都没有,可见刚才三辆坦克轮流射出的榴弹炮根本对其根本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换穿甲弹!”其中一辆坦克车中的炮长在这一刻深深地感到了来自对方的羞辱,陆战之王的尊严不能丢弃,立刻做主更换炮仓中的炮弹,试图使用穿甲能力最强的超速脱壳穿甲弹,来攻破眼前这具可怕的机械体。 就在坦克纷纷将炮口纷纷对准红色机器人时,一股气流从红色机体后背冒出,接着这具红色机体就飞上了天空,来到了坦克炮塔角度根本无法企及的地方。 “我的天啊,竟然还能飞起来?!”中年人看到这一幕,失声叫了出来,这才想起根据观察员提供的消息中,这具机械体是具有星空作战能力的机器人! 他回望了一下身边的观察员,只见这个年轻人也是一脸迷醉的表情,“太帅了,真的太帅了。”显然已经被红色机体的动作迷住了。 这具悬停在红色机体中,发出了一句人声,“下面就由我来教教你们什么是机械作战吧~”话音一落,红色机体左手持盾,将修长的机关炮和火箭炮都挂在背后,右手反而从腰间取下一柄蓝光闪耀的电光斧头,顿时整个身子从空中落下,向着高架桥上的三辆坦克而来。 轻型坦克之中的车长毕竟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急切之间,有一辆坦克就后撤几米,昂起炮管,将里面残留的榴弹炮射向空中的机体。 此刻的红色机体完美的向在场的所有武警部队官兵们,展现了什么叫做未来星际战斗型机器人。面对射来的流弹炮,红色机体左手微抬,手上的盾牌立刻倾斜出一个斜面,然后用力一挥,整个盾牌在空中侧向拍出,顿时拍在来袭的榴弹炮弹侧面。这枚可怜的榴弹炮就瞬间被巨大的力量拍向了数百米的高空,在高空中勉强的爆开,成为夜空中一朵美丽的烟花,一点威胁都没有。 紧接着红色机体准确地落在高架桥面上,落地时曲头蜷身立刻就是一个标准的向前翻滚动作,顿时整个身影就出现在了三辆呈品字形的坦克中间,左手盾牌随即往旁边一顶,最靠边上的一辆坦克就马上变做了滚地葫芦,滚了两圈,侧翻在高架桥上。 面对其余两辆坦克中车长、炮长的惊慌,红色机体毫不留情,右手也是不停,借助单膝跪地而起的力量,电光斧头横削而出。一具炮塔顿时飞到空中,显然是被电光斧强行切开,露出中间坦克身中两张惊恐的脸庞。 红色机体右臂横削出斧之后,手臂又来到最后一辆坦克上方,只不过此刻的电光斧,改横削为竖砍,整个坦克车连着炮塔和履带,整个前段在一瞬间变作两段,顿时趴窝了。而此刻,第二辆坦克的炮塔才刚刚落地,在高架桥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四秒时间,三辆最新列装武警机动师的轻型坦克就全部报废,在这具星际战斗机器人的面前,一旦被靠近,他们甚至连婴儿都不如,如同砍瓜切菜般的就废了。 “这就是赤色彗星啊~不愧是可以遨游星空的男人。”远处法拉利爆炸的事发地,上百名武警官兵从掩体中不顾危险挤了出来,目睹了刚才的战斗,心中不由自主的发出赞叹。红色机体如同真人一般的作战方式瞬间就占领了所有男人的心,这种巨大钢铁机械之间的刀光剑影,远比在战场上的火箭大炮对射更能俘获战士的崇敬,因为那是来自于人类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格斗欲望。在远古时代的荒野丛林间,我们的祖先就是这样手持着石头、棍棒和猛兽拼杀,从而为人类争取了一片生存的净土。 红色机体站直了身体,将电光斧重新插回腰间裙甲,低头瞄向旁边不远处的越野车,而此刻越野车中的中年人瘫坐在座位上,眼睛死死地盯住这具巨大的红色机体,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要再来伤害我,我现在只想去找我的女儿,要不然,我真的会控制不住了。”红色机体留下这句话,双脚之下顿时喷出强大的气流,整个机体又立刻悬停在空中,紧接着机体背部背包的矢量喷口喷射出大量肉眼可见的气体,这具令人恐惧的机器人就消失在高大的楼宇之间。 “严武,不会错,这声音就是目标!”中年人脑子里现在充满了严武的话语,“为什么?!为什么严武会变身成为一具科幻机器人,难道他真的获得了外星人的科技?!” “饶司令到了!”观察员的话又将中年人的思绪迅速的拉了回来。“前方打扫事发地的武警官兵也恢复了通讯,并无一人伤亡!” “请他立刻上来,我们对待目标的方案必须修改。目标现在发生了重大变化,所有方案必须上报兵部,由尚书大人定夺。”中年人说完这话,立刻看到三辆坦克中,六名车长和炮长快速的爬出残破的车体,站在高架桥上不知所措。其中那辆被红色机体用盾牌撞得侧翻的坦克车长和炮长,两人似乎腿部有些妨碍,相互搀扶着,才爬了出来,其他四名同伴立刻上前帮忙。“立刻派人送他们回去,安排医生全面检查,不但要做好身体治疗,还要做好心理辅导,这次和目标之间战斗经验非常难得,我不希望他们因为实力差距过大,产生颓废的心理疾病。” 中年人说完这番话,看到观察员拿起通话器,传达自己的指令,立刻跳下车来,从身上掏出一部通话机,“情报员,立刻召集部队上来打扫,所有东西,一个不漏的送往机场,运回国都,给兵部的大人们都看看。对!包括坦克残骸,马上安排大型运输机随时待命,准备起飞,一架不够就两架!” 远处浓烟散去,可以看到远处上百的人影,那些正是之前前往事发地点打扫残骸的官兵。 中年人疾步来到了坦克残骸之前,望着这些七倒八歪的钢铁巨兽。那些光滑如水镜一般的切面尤可鉴人,中年人忍不住伸出手往切断面摸去。 “参谋长,小心手!太过光滑,可能割手。”一名炮手看到师部参谋长正要用手去摸坦克车身,立刻出声提醒道。 “不烫?!如此锋利的能量切割斧,划开这些坚硬的钢铁,竟然没有丝毫热量的散发?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中年人试着用手指靠近断面,却没有感觉到断面上传来丝毫的热量,这才放心大胆的将手掌摸了上去。 在他面前的是被一斧头砍断的坦克前身、履带和掉落在地面的炮管,这种超硬复合装甲在那把电光斧面前就如同黄油一般,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就被切开,说是砍瓜切菜都有些恭维了,真的是碾压世界的黑科技啊。 “严武逃了?!”中年人身后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不过中年人并没有回身,“老饶,你回来了?”说完这句话,又自嘲的笑了起来,“人家不是逃,而是看不上我们。四秒钟啊,短短四秒钟,我们的三辆轻型坦克就全部报毁,人家连身上的火力武器都没用。” “没有战士伤亡?”灰发老者的声音有些意外。 “暂时没有,包括那些打扫残骸的战士都没有一例死亡,倒是那边侧翻的坦克有两名士官好像扭伤了脚。”中年人一边摸着坦克前身断面,一边说道,“包括之前撤离现场的两架武直,也是同样只被击毁了外挂机关炮,而没有人员损失。老饶,这是人家手下留情啊,不想和部队撕破脸,给朝廷留了面子,放了我们一马。” “哼,我还需要他放马?信不信我一颗导弹就让他上天,他不是厉害吗?反坦克导弹抗不扛得住?一枚不行就五枚,我不信他还不死!”灰发老者的口中不服气的说道。 “够了!老饶!这件事情我必须要上报兵部,由尚书大人全权处置,你不能再意气用事了。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普通的杀人事件,这是关系到大夏王朝未来的军事、科技发展,不能够再让你在里面胡搅蛮缠了!”中年人的话语严厉起来,丝毫没有给这位司令员面子。 “陈大安!你有种!”灰发老者顿时发怒。 “这不是你一家的事情!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孙女被目标打伤了,可是她死了吗?没有死!就算是死了,这也是关系到朝廷和民族的前途,不允许你乱来!38师不是你饶司令的私人武装!你没有资格乱用朝廷的军队!”中年人的脸色也是非常难看,“我会上报兵部,暂时收管你的指挥权,等待兵部的下一步指示再说!” “陈大安,你!”灰发老者怒火攻心,捂住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身子就往地面摔倒,旁边立刻就有通讯员上来扶住。 中年人看到灰发老者痛苦的连话都说不出,叹了口气,“立刻发电给兵部,说明饶司令的身体情况,他现在已经不适合机动部队的指挥工作了,我建议兵部安排他回国都静养。去吧,一会我也会亲自打电话说明情况。” “遵命,参谋长!”通讯员顿时叫来几名战士扶起司令员上车,在场的很多战士都听到了部队两位首长之间发生的争执,最后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派大家去和那架机器人战斗就行,这种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战斗,谁也不想去送死了,毕竟又没有深仇大恨。 高架路上残骸被迅速清理,工程部队立刻上桥修整路面,夜色中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在进行着。反而是,高架桥附近的不少高楼大厦都亮起了灯,明显是被刚才短短几分钟之内连续响彻的巨大炮火声惊醒了。 “唉,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看来要和芙蓉府的警察部门沟通,被封锁的这段高架桥两边,需要挨家挨户的去提醒了。”中年人整了整头上的军帽,怎么自己会遇上这么离奇的事情呢。 芙蓉府向来以人口众多著称,常住人口就在1600万人以上,城东本来就是经济发达的府区,这里高楼密布,喜欢熬夜的白领精英也算不少,这个凌晨就有不少人在自己家中通过沿街的窗户亲眼目睹了高架桥上的战斗。 当然,每家的住户因为地段所处的不同,看到的场景都不一样。 有的看到了警车拦路,有的看到了坦克上桥,有的看到了武装直升机飞过,只有事发地附近几公里的人家才真正看到了全部事情的经过。 袁胖子就是一名资深玩家,之前在家玩一款在线对战射击的战术竞技类游戏,几排下来,都被秒杀,自己连一个人都没干掉,气得将耳机、鼠标往电脑桌上一甩,手一拍桌面,“挂挂挂!全是挂!我看这游戏马上就要完了,不作弊还玩个屁啊,根本没我们普通玩家的生路,去死吧!” 为了平复激动的心情,袁胖子拿了罐啤酒来到了自家的阳台上,望着外面的夜色,不禁的感慨道,“你们知道芙蓉府凌晨四点是什么样子吗?我知道!因为我天天熬夜!哈哈哈哈哈!” 袁胖子自说自话,不由得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就在自吹自擂的时候,他看到了不远处高架桥上的情形,只见一辆法拉利孤独的行驶在高架桥上,速度极快,心中骂道,“狗日的,又是飙车党!怎么不撞死你们这些烂仔!咦,不对,怎么今天桥上的车流这么少?” 袁胖子的目光顺着高架桥往远处看去,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不会吧?!这年头抓飙车都需要出动坦克了?!我靠,赶紧拍视频!” 袁胖子激动地掏出手机,对准高架桥,拍着视频,“发了发了,这下传到朋友圈,这点赞的数量还不破千?!羡慕死他们!”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让袁胖子失望,飞驰的法拉利面对在高架上排成一排的坦克束手无策,只能转向逃跑。袁胖子看得大笑,“任你再有钱,也干不过朝廷军队!”他分不清武警部队和军队的区别,以为今晚出动的就是军队坦克,“抓,都抓起来,把你们都抓绝了,路上就清净了。” 袁胖子对飙车深恶痛绝,他的房间靠近高架桥,那些飙车的轰鸣声经常吵得他睡不着觉,这才养成了熬夜的好习惯。 随着法拉利的逃跑,袁胖子顿时跺起脚来,口中叫道,“追啊,你们这些笨蛋快追啊!干嘛又放他跑了?!”可惜这句话没说完,那边的三辆坦克就开炮了。袁胖子的脸都激动的红了,“我靠,现在朝廷对待飙车都这么严厉了吗?一言不合就开炮?!真尼玛绝了!”拍摄视频、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就连放在阳台上被打翻的啤酒罐都没注意到。 看着在炮火中化为碎片的法拉利,袁胖子叫道,“值了值了,算你活该!果然还是我大夏王朝牛逼,朝廷军队出马,所向无敌!”他的手都跟着拍红了。 接下来武警战士前来灭火、打扫战场,袁胖子舔了舔嘴唇,“可惜了,时间太短,不过瘾啊。不过,就这么点视频绝对刺激,我马上发朋友圈!谁他妈见过坦克炮打法拉利啊,堪比电影大片,够味道!” 就在袁胖子打开手机聊天软件准备发视频时,忽然手机一黑,再也不亮了,任凭袁胖子怎么按电源键都没有反应,根本开不了机。袁胖子顿时就急了,“我靠怎么回事?这可是我新买的爱疯x啊!怎么这么不禁用?!就这质量还卖这么贵,简直是一坨狗屎!” 袁胖子气得跳脚,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在朋友圈装逼的机会,却因为手机黑屏耽误了,这不是要人命吗! 袁胖子无聊的重新抬头把目光投向了高架桥,这个时候,他瞬间忘记了手机黑屏的事,因为高架桥上一个巨大而恐怖身影瞬间霸占了他的心灵。 “我靠!靠靠靠靠靠!机器人都出来了?!怎么这么眼熟啊?!”袁胖子急的打开窗户,双手扒在阳台上,身子探出去老远,很不把眼珠子抠出来扔到下面高架桥上看个清楚,“这是扎古啊!还是赤色彗星驾驶的那款指挥官型扎古2机体。牛逼!我大夏王朝都已经拥有这种黑科技了吗?!” 此刻袁胖子心中激动的心情难以自抑,简直如同见到了天王偶像巨星一般,那种动漫迷看到图画中的机器人出现在现实之中,简直瞬间就会转化为疯狂的粉丝。袁胖子也毫不例外,嘴角的口水都流了下来,恨不得此刻纵身跃下高楼,扑到赤色彗星面前,抚摸他那迷人的装甲,要是这个时候能来个自拍那就更爽了!绝对秒杀一切迷妹! 接下来,红色机体枪击两架武装直升机,打得它们落荒而逃,紧接着硬抗三辆轻型坦克的炼虚炮轰,瞬间就让袁胖子"gao chao"了,“果然不愧是赤色彗星,太帅了!男人中的男人啊!” 当红色机体喷出气流飞空时,袁胖子已经握不住手中的手机了,任凭手机掉落在阳台地面上。 紧接着红色机体以无比迅捷的速度,抽出腰间的光能斧,拍飞一辆坦克、斧削另外两辆坦克,几秒之内结束战斗时,袁胖子已经把手在阳台的瓷砖台面上都拍肿了。 “帅!太他妈帅了!这才是机械作战的最高境界,操纵巨大的机器人好像真人一样,哪里是那些死板的坦克、装甲车能比得上的!” 只不过,好像赤色彗星是在和朝廷军队作战吧?难道赤色彗星是外国的试验机器?不能吧?袁胖子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赤色彗星对高架桥周围民居发起攻击,现场除了最开始的坦克火炮就没其他的爆炸发生。 “难道是外星人降临了?!”袁胖子想到这里,就看到那架六层楼高的红色机体在气流的推动下凌空飞起数十米,带着一阵呼啸声从自家的阳台飞过,那高耸的肩部巨角刚好齐对着自家窗户。机体带起的强大气流吹得窗帘哗哗作响,甚至将袁胖子都吹得东倒西歪。 “就算是外星科技,也真是牛逼到家了。”望着消失在高楼大厦之间的红色机体,袁胖子靠在墙壁上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个世界怕是要变了~” 正文 第30章 朱门酒肉路有骨 芙蓉府东府区的街道还算宽敞,大部分都是双向六车道,剩下的都是双向八车道。时间已经来到凌晨四点过,街上车辆的数量还比较少,起得最早的依旧是我们府市的美容师~环卫工人。他们身穿橘红色的环卫服,上面有非常明显的荧光带,使得他们在汽车车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瞩目。避免了因为工作原因,需要走上车道,清洁道路的他们与来往的车辆产生交通碰撞。 现在的环卫工标准配备已经大大好过以前了,他们驾驶着电动的环卫三轮车,靠近路边慢慢沿街行驶。老张就是其中的一名环卫工,他把上百米路段上掉落的树枝树叶都耐心的堆积在一起,然后用手将这些垃圾转移到三轮车后面的垃圾收集箱中,同时还要负责路段上人行道上的分类垃圾桶的清理。 老张带着手套,因为路面上的垃圾中避免不了有些难以清洁的东西,要是直接上手,弄脏了,很难找到洗手的地方,免费的公共厕所并不是每条街道上都有。而那些旅游景观比较多的区域,才会修建数量较多的免费公共厕所给外地的游客使用。实际上大部分街道都是普通的商铺和居民楼,这些住户基本都是自己在家里面解决个人卫生问题,芙蓉府的府政官员们似乎并没有考虑到他们这些府市环卫工的工作需求。 入秋的季节,凌晨的温度还是有些偏低的,炎热的气候已经渐渐过去,翻过新年就快入冬了,也该冷起来了,现在正是秋叶飘落最为旺盛的时候,每天的路上都会掉落许多的树叶,工作量远远高于一年中的其他季节。 老张刚把道路上的树叶扫到一起,人行横道上的树叶,他们通常都是直接扫到绿化带里,让它们腐烂在泥土中,成为绿化带的营养,而道路上的树叶垃圾才是需要集中收集起来转移到环卫车的垃圾收集箱中。这边刚刚弄好一堆垃圾,老张就准备把停在不远处的环卫三轮车开过来。要不然时间久了,如果刚好起风,这些好不容易聚集的垃圾又会被重新吹散,到时候就白忙活了。 这事还真不能说,这边老张刚刚怕有风吹乱垃圾,这街道上就立时起了一股强风,顿时满地的垃圾又重新焕发了生机,飘得到处都是,刚才二十分钟的劳动成果又重新化为了乌有,一切还得重来。 老张嘴里咒骂了一句,“狗日的,哪里来的妖风?!”就看到对面的路灯一暗,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街道上空划过,不由的抬头一看。这一看,老张的脖子就僵住了,“狗日的,还真让老子说中了,真的他妈出妖怪了。” 只见宽阔的街道中央上方,一架几层楼高的机械体后背正喷射出强大的气流破空而过,那些气流吹在道路上,将中间的道路吹得纤尘不染,所有的垃圾都跑到两边辅道和人行道上了,刚才老张的成果就是被这从空中飞过的巨大机械体破换的。 但是此刻的老张并没有抱怨什么,机械体飞过,紧接着道路上是一溜的警车、军车,闪烁着警报灯呼啸而过,随着那机械体而去了。“狗日的,果然是活久见啊。这人活得久,什么西洋镜都能看到。乖乖没想到,我们大夏王朝还有这样的秘密武器啊,真是太霸气了!”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那全身猩红色的巨大机械体给人带来的震撼感是无以伦比的,此刻的老张以为刚才过去的是朝廷的装备,所以心中充满了敬佩,“漂亮,真是漂亮~” 向东去的大道上,车流虽然稀少,但不是绝对没有,从府中心往外走的车辆少一些,没有往府里的多,所以,司机们看到对面的相向而来的车辆几乎是每一辆都用急刹车的方式停靠在路边,心里还在惊奇,“又出啥子幺蛾子~早上都没睡醒嘛?你娃儿又要出脱,敢在路上急刹车,真嘞不怕撞嗦,厉害!” 心里的埋怨刚刚冒起,就看到一个巨大黑影从自己头顶飞了过去,“狗日嘞,飞机!不对!没听到发动机声音,不是飞机!”这个判断还算是正确的,因为那黑影的全貌已经出现在了车辆的前窗玻璃中。 “老婆,快点铲我一耳屎!我嘞眼睛是不是花喽,扎个看抖一个机器人在天上飞唉?还越飞越远?”司机一个急刹车,将汽车往路边停靠,转头一看,自家老婆同样也是目瞪口呆,正在喝的豆浆都被因为紧张而用力过猛的手挤了出来,流的裤子上到处都是。 司机紧接着又看到自己前面前行的车辆同样是一个急停,靠在路边,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己对面的汽车全部都急停了,原来大家都看到了天上的那个东西。 “乌拉,乌拉~”一辆辆警车、军车随之呼啸而过,司机兴奋起来,“难道外星人攻打地球了吗?啷个起没听到炮声?!” “赶紧走,不要留在这里阻碍交通。”一辆交警的车辆经过,里面一名交警伸出头来向着司机警告道。 司机明显脸上写着兴奋,“交警大哥,刚才那个是不是机器人,就是天上飞的那个!” “你管那么多干啥子?!赶紧走!不关你的事不要管~”交警的脾气明显不好,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很显然一路过来,每辆停靠在路边的车辆都要自己打招呼吼上几句,再好的嗓子也撑不住,况且这些人还问题多多。 “是不是我们朝廷的秘密武器?会不会被天上的卫星发现,那外国人不就都知道吗?”司机越说越兴奋。 顿时交警就毛了,立刻停车,开了车门出来,走到司机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熄火,车钥匙、行驶证、驾驶证,全部拿出来。”交警看了看证件,又接着往前窗玻璃上一瞄,“你娃儿还没年检,胆子够大哦~” 顿时司机刚才还在兴奋的脸一下就变成了一张苦瓜脸,“别,交警大哥,我错了~” 芙蓉府东边就是龙泉区,严武前妻文佳购买的房子就是在龙泉区北边十公里外的一个古镇上,这里依山傍水、环境优美,到处是仿古的客栈酒店和民俗民风文化村,距离市区不过二十五公里,所以有不少有车一族的年轻人都到这里来游玩。镇旁边有四所专科学校和大学,高等教育也是不愁,确实是芙蓉府居民悠闲娱乐的好去处。这里更是芙蓉府水果种植基地,因为日照充足,一年四季瓜果飘香,新鲜的蔬菜水果不但价格便宜而且优质优量,深受前来购房养老的老年人喜爱。 阳光城小区,这就是严武的目的地所在,这座高档小区内的房子早就售罄,现在入秋了,很多人家开始请人装修房屋,而本人却是全家到琼州府过冬去了,等到来年开春回来的时候,这里的装修工程已经结束,就可以安心入住了。 一辆小车正准备开出小区北门,停在警卫室前,等待前面的升降杆收起,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小区车辆进出的门口,顿时地面猛地一震,附近汽车上的警报器立刻响了起来。 “我靠!这是什么?!”司机顾不得安全,嫌在车里看不清楚,立刻把身子探出窗外,只看到一个六层楼高的钢铁身躯立在小区门口。警卫室里的保安也立刻跑了出来,刚才发生的震动,使得他们以为是小区外面马路的水管爆了,还准备出来确认情况,准备报警。 只见一个猩红色的巨大机器人站在门口,身上发出如水的蓝色波纹,那机器人的身影迅速变小,最后成为一个身穿休闲服饰的光头男人。那男人出现在地面立刻向着警务室奔来,在保安的面前停了下来,“十五单元在哪个位置?” 几名保安的脑子还有点懵,但是本能的服务意识使得他们不约而同地指向同一个地方,“顺着大路过去,走到尽头,向右拐,到第三个岔路口,再向左就是了。” “谢了!”光头男人脚下立刻奔跑起来,向着保安指点的方向而去。 “等一等,你是哪位?进出访客要做好登记!” “小伟,你赶紧跟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别出什么岔子。”一名年纪较大的保安首先反应过来,接着一名年轻保安就跟着严武的追了过去。 这个时候大家才重新把目光投向了小区门前,刚才机器人下落的地方,那里除了一些碎石,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就连人行道上的方砖都没有破损一块,但是那巨大的震动是哪里来的呢? “刚才是在拍电影吧?我们小区参加电影拍摄了?那机器人投影可做的真像真的!”司机一脸的兴奋,对这保安快速地说道,“不对啊,这导演呢?道具布景、场记人呢?化妆呢?怎么就你们几个群演在这里?” 保安一听,“哪有什么拍电影?我们这还在懵呢,你说刚才那机器人是不是真的?我以为我眼花了。” “是真的啊!那么大个!好几层楼那么高!你们没看见啊?!” “是真的怎么一下又变成人了呢?科幻电影?” “是不是钢铁侠那样的?刚才那个机器人可比钢铁侠大多了,威武霸气!” “您这是上哪?升降杆都打开了,您还不出发?” “我家亲戚来玩,我去芙蓉东站接他一家。你们好好打听,我一会儿回来再聊,真刺激。”司机说完,看了看表,立刻踩下油门开车走了。 “我们打听,我们自己都还不知道问谁呢~”保安一脸郁闷的看着远去的小车,又回头望了望,看来一切的秘密就在刚才那个冲进小区的光头男身上,希望小涛聪明点,有困难就报警,不要逞强才好啊。 严武顺着道路跑了将近三四百米这才来到十五单元。现在的小区都是智能化管理,一般来说汽车都是通过地下道出入小区,而居民才是通过居民卡进出。不过也有例外,刚才就是停靠在北门附近居民楼的小车,趁着凌晨没人,使用了行人通道,不过现在算是夜班,管的不严,也就放行了,白天可不能这样。 所以严武来到十五单元楼下时,大门处的门禁就把他困住了,他不是小区居民,没有门禁卡,进不去。 严武想也没想,直接变出一把单管猎枪,对准大门玻璃就是一扣扳机,砰地一声巨响,整扇玻璃门都碎了,立刻把跟在后面追来的保安小伟吓了一大跳。持枪暴徒?!乖乖,必须报警!顿时一个藏身就躲到了路边的绿化带,眼睁睁的看着光头男提枪跑进单元楼内。 小伟按下了肩膀上的通话器,“老肖,老肖,我是小伟。你马上通知监控室注意15单元的监控!刚才进去的光头男子是一名歹徒,他手上有枪,已经打碎了单元玻璃门,闯进去了。你马上通知监控室报警。我看那人好像拿的是猎枪,威力巨大,估计要出动特警才行!老肖,听到赶紧回话!” 通话器那边,停了一会,才响起老肖的声音,“小伟,不用报警了。警察他们都来了~” “来了?现在出警都这么快吗?!”小伟有些纳闷,自己这里可是小镇,不是市区,联动机制总要有些反应时间,哪有自己这边刚发现歹徒,那边警察就赶到现场的道理。 “歹徒有猎枪,火力猛,你让警察千万小心。”小伟又不放心,在通话其中提醒道。 “不用你操心,他们的火力很猛的~”老肖的声音再次传出,他的眼前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战士跑步通过。小区之外,数不清的警灯在闪耀,起码二三十辆警车、军车停在小区外面,到处是战士忙碌的样子,警戒线都已经搭好了。 严武没有走电梯,他知道楼里有监控,自己刚才枪击大门的景象估计已经被监控拍到了,自己再乘电梯被断电困在里面就惨了,立刻打开安全通道,准备爬楼。 严舒窈很乖,长着一张圆圆的脸和两只大大的眼睛,乌黑漂亮的头发上扎着两个小辫子,她快满三岁了。爸爸妈妈似乎是分开了,因为她往常夜里曾经经常被爸爸妈妈的争吵惊醒过,虽然他们已经尽量压低了说话的声调、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舒窈的心中知道这是不好的。每次爸爸妈妈争吵过后,都会来到小房间看看有没有吵醒自己,自己面对着墙壁在小床上侧着脸装睡,生怕爸爸妈妈认为刚才吵醒了自己,自己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后来,爸爸妈妈分开了,自己跟着妈妈来到了一个新地方居住。妈妈对自己说,爸爸上班很忙,以后经常需要加班,自己只能一周才能见到一次爸爸,可是自己很想爸爸,怎么办呢?上次妈妈带着自己去爸爸上班的地方看了他,自己看到爸爸变瘦了,是不因为是上班太累了,吃不下饭?自己有时候玩着玩着就忘了吃饭,想想爸爸可能也是这样吧。 舒窈半夜醒来,屋子里到处是黑黑的,打开了台灯,妈妈不见了,大门也是锁住的,妈妈去哪了呢?最近一个月,妈妈经常夜里不在家,早上又会重新出现在家里,估计也是去上班了吧,她要给舒窈赚钱买好吃的东西,所以舒窈在家要乖乖的。 天亮了,妈妈还没回家,是工作太忙吗?舒窈的嘴好渴好渴,好像喝水啊。怎么办呢?水龙头太高了,舒窈打不开。嗯,有办法了!自己可以搬张小板凳,自己站在板凳上不就可以了吗? 咦?为什么我打开了水龙头,里面还是没水?哦,想起来了,妈妈说过,水管有些漏水,需要找叔叔来修理,就把总阀门关了,所以水龙头里没有水了。可是舒窈好渴啊,该怎么办呢?那个总阀门又在哪里,舒窈不知道啊! 天黑了,妈妈还没回来,还好我在小包包里找到了妈妈之前给舒窈买的酸奶,虽然只有几瓶,但是省着点喝,应该能等到妈妈回来吧?妈妈,舒窈好饿,我想吃大鸡腿。 又过了一天,妈妈还是没有回来,舒窈好饿,心跳得好快。昨天舒窈喝了一瓶酸奶,今天还是再喝一瓶吧,只剩下两瓶了,妈妈你怎么还不回来?舒窈一个人在家里好怕好怕啊,到处都是可怕的机器声音,闹哄哄的,舒窈站在那里喊他们不要吵了,可是他们都听不见。家里只有舒窈一个人,舒窈该怎么办呢? 没有水,舒窈不能弄脏了妈妈的新房子,这是要留给爸爸来玩的。便便臭臭的,没有水冲,舒窈找了好多纸,舒窈把便便拉在纸上,好好地叠好,等妈妈回来再丢,不能丢到马桶里,没有水,会堵的。 妈妈,舒窈今天晕倒了,我好饿啊,你已经三天没回来,你买的酸奶舒窈已经偷偷的吃完了,可是舒窈还是好饿好饿,你到底去哪里了。爸爸,你在哪里,舒窈好想你。对了我要出去找爸爸,我要开门。 舒窈开不了门,可能是因为门被妈妈锁住了吧,舒窈不会放弃的。 爸爸,舒窈的指甲都破了,流血了,舒窈已经没有力气了。大门好硬好硬,舒窈根本抓不动,也踢不动。 五天了,舒窈好想爸爸妈妈,可是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每天陪着舒窈的只有爸爸给舒窈买的毛毛熊,舒窈只能和毛毛熊说话,可是现在舒窈连说话也没有力气了,舒窈的眼睛好模糊,看不清东西了。 妈妈爸爸,舒窈的头发开始掉了,舒窈没有了漂亮的辫子,你们会不会不喜欢舒窈了,舒窈连眼睛都张不开了,爸爸妈妈,舒窈是不是要死了,可是你们为什么还不来找舒窈啊~ 爸爸妈妈,这个世界好黑好黑,为什么没有光...... 严武一口气冲到五楼,来到503的门前,一边锤着门,一边张口大声叫道,“舒窈,舒窈!你在里面吗?!舒窈!” 严武举起猎枪,迟疑了一下,变成了沙鹰,“舒窈,不要站在门边,爸爸要进来了!” 严武蹲下身来,将手枪斜着向上对准锁口,他生怕自己的女儿出现在门口,一不注意就挨上一枪,虽然女儿还没有一米高,但是自己不能冒险。 严武开枪了,枪口也没有直接对准门里,而是斜斜地对着门框,砰砰,两声枪响,门就开了。严武一把推开了防盗门,冲了进去。 血,地上是干涸的血滴!严武回身一看,只看到防盗门上同样有些血点,还有一些划痕。严武瞬间脑子就炸了,这能是什么?这都是女儿求生的痕迹!她想出去! 严武顺着血迹冲向了客厅,客厅的地面到处是血迹斑斑,茶几的旁边,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列纸巾,严武打开一看,赫然是一条条的粪便,已经干了。茶几上是四瓶空着的酸奶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吃的。 严武此刻快疯了,女儿呢,女儿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她现在又在哪里?两间卧室没有、卫生间没有、厨房没有、冰箱被打开,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各个柜子也被打开,有翻动的痕迹。侧卧的小台灯开着,小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几张小板凳,放在窗台上,可是窗户被锁住了,女儿就是站在板凳上也够不着上面的开关!而各个房间的地面不时散落着女儿的黑发。 严武发了疯似的在屋里乱窜,终于在主卧的衣柜发现了一丝端倪,有一扇衣柜门没有被打开,是关着的,严武一把拉开衣柜的门。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衣柜底部一角,全身血迹斑斑,怀里抱着一只毛毛熊,双脚光着,脚指甲已经烂了,防盗门上的划痕就是这样来的! 女儿将头埋在毛毛熊脸上,皮肤已经没了色彩,肩颈处犯着不正常的红色。 严武蹲下身子,红着眼睛,将女儿拉了过来。“好轻~”严武一上手就清楚了女儿的重量,他最心爱的宝贝,自己能不知道体重吗?女儿喉咙已经肿大,小脑袋低耸着,紧抱着怀中的毛毛熊不放。 “啊~”严武终于忍不住嚎叫起来!在这个官员酒足饭饱的幸福时代,自己女儿竟然要被饿死家中!两只眼睛通红,热泪留了下来!“我操你们祖宗!” 严武把颤巍巍的手指放到女儿的鼻孔之下,还有一点点细微的气息传来,顿时精神大振,来不及走大门了,严武打开阳台窗户,抱起女儿向外就是一跳。一个巨大的钢铁身影重新出现在空中,带着呼啸声向着芙蓉府中心方向飞去,只留下空中回音阵阵,“如果我的女儿死了,你们都要赔葬!” 正文 第31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上) 西蜀州人民医院外面,虽然已经是凌晨五点,可是天依旧很黑。现在刚入十一月,真正要到日出时刻也得到七点二十,如果是进入冬季,天亮时刻还得再往后延长半小时,冬至前后最晚可到八点才天亮,而到下午六点太阳就落山了。昼长不过十小时,其余时间都是漫漫长夜,西蜀之人喜欢玩乐、吃喝,所以自古以来就有少不入川、老不出蜀的俗话。 大家爱吃,旅游产业兴旺,这生病的人也多了很多,这医院的数量也就跟着多了起来,其中不乏治疗水平高的医院,西蜀大学附属蜀西医院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虽然现在是凌晨五点,但是依然时不时有急诊病人需要前来挂号就诊。问诊大厅的问诊台前,几名小护士就正在耐心地为前来问诊的患者或者其家属解答挂号、求医、问药的问题。 就听得医院外面远处传来砰的一声,顿时将医院大厅的人都惊动了,外面停车场上的汽车警报声响个不停。 “什么东西爆炸了?!” “不会哦,又没得火光。” “会不会是哪辆车的轮胎爆了?” “有可能~” 问诊大厅里的一些正在候诊椅上休息的人,纷纷涌到大厅门口,向外张望,只可惜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没看到。有几位开车来的车主,立刻急急忙忙地向外跑去,他们担心自己的爱车受到损失,连忙出去查看。 远处的大道上跑来一个男人,神情慌忙,怀里似乎抱着一个孩子。孩子的头靠在男人的肩上,男人上身一动不敢动,只有下身的脚步匆忙,却是又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动静太大,影响到了孩子,所以奔跑的动作有些怪异,引人发笑。 男子不顾他人的眼光,一头冲进大厅,看了一下问诊台的位置,马上来到问诊台前。 “护士,麻烦救救我的女儿吧,她被意外锁在家中,七天没吃没喝了,鼻子里的气息很弱,麻烦你们想想办法救救她。”男子一脸的焦急,眼角挂着泪水,望着怀中的女儿,向着问诊台的护士倾诉。 “这位先生,你不要着急,我们马上通知值班医生。”一名女护士连忙过来安慰,旁边一名女护士急忙拿起电话,“梁医生,这里是前厅问诊台,有名小女孩七天没有进食了,现在家长送到了医院,情况很糟糕。” 之前出言安慰的女护士转出问诊台,来到男子面前,仔细察看了小女孩的情况,深深地看了男子一眼,转头对着正在打电话的同事说道,“病人大约三岁左右,眼白有些浑浊,瞳孔正常,呼吸频率极低,肩脖红色、喉咙肿大、头发脱落,初步判定是因为长时间脱水和饥饿导致昏厥。病人生命特征低下,情况很危险,需要马上进入重症监护室进行检测、治疗。” 女护士的此番话一出,顿时问诊台前议论纷纷,所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严武,眼光中带着审视。 打电话的护士愣了一下,连忙将内容传达给电话那头的医生知晓,然后迅速放下电话说道,“病床马上就来了。” 刚才检查的女护士对着男人说道,“先生,把你女儿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尽全力的,不过还需要你的配合。” 男子点点头,看着护士从自己怀中接过女儿,一脸的不舍,说道,“你们一定要治好她~” 看着女儿被放到宽大的病床上,那宽宽的被子和瘦小的身子不成比例,严武的心都碎了,为什么舒窈这么小,就要被迫承受这种痛苦?!严武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他想到了一个名字~赵局。马所长和杨管教口中的赵局分明就是这一切的根源。 想到这里,严武就要往外走,一气之下就想立刻去找赵局,却被一名护士拉住。 “先生,你不能走!你女儿现在情况危急,你必须留下来配合我们完善她的个人病历资料。我们还需要知道你的个人情况。根据你女儿的病情,我们怀疑你曾经虐待过你的女儿,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你需要配合他们作出调查。”女护士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还有,你女儿的住院治疗费用还需要缴纳,所以你不能走!” 严武听到这里,愣住了。钱?自己现在哪来的钱?自己是从看守所闯出来的,银行卡还在自己家里,身上连个身份证都没有,还被锁在看守所的服刑人员物品保存箱里。顿时就冷笑了起来,“好,我就等警察来,我女儿的医疗费总要有人来结账!” 女护士松了一口气,只要答应留下来就好了,用眼角示意两名保安跟着严武,不能让他跑了,一会警察来了就好办了。 “我女儿需要手术吗?我要去手术室外面等她。”严武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别管其他的,现在女儿才是自己最大的事。 “暂时不用,她是因为缺水和饥饿导致的昏厥。我们安排了病房,会给她先做身体清洁,她现在需要的是摄入营养剂,使得各个器官慢慢恢复功能,等身体好转一点之后才能进行各项检查,到时候医生才能决定要做些什么手术。不过因为缺水时间过长,有可能造成体内毒素堆积过多,肾功能异常紊乱,很有可能会导致肾衰竭。另外你女儿的眼睛也不容乐观,也许会失明,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女护士的声音异常沉重。 其实她心里很是讨厌这名不负责任的家长,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会导致这名小女孩受如此之大的痛苦,简直是不可想象。但是在医院之中,各种各样的人在面临疾病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是展现的最多的却是人性丑恶的一面。 严武听到这里,顿时脸色变得铁青,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一言不发的跟在女护士身后,“带我先去女儿的病房吧,警察来了让他们来病房找我。” 你是谁啊?口气这么大?敢让警察来找你? 严武想了想,“通知军队也可以,有些事情需要军队出面说话。” 后面的两名保安一听就忍不住笑了,越说越离谱了,还通知军队,你小子见过枪吗? 几人乘着电梯上楼,刚出电梯门口,就听到有人在叫骂。 “谁让你们救的?你们干嘛要救?有本事你们给他养老啊!”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子拉住一名护士的胳膊不放,不让护士离去,旁边过道的病床上,一名老者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嘴里不断的念道,“你们抢救我干什么?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干什么?有事情去病房里说,在过道里吵吵闹闹,影响其他病房的病人休息。”带路的护士连忙上前去拉黑衣女子的手。 哪里料到黑衣女子顺手又把带路护士的胳膊拉住,两边都不放,“救人、救人,你们问过我们家属的意见了吗?就救人,这人救活了你们来养吗?” 女护士一时被拉住走不掉,立刻开口询问事情缘由。 原来病床上的老者是一名急性脑干出血的病人,病人入院经过简单检查后,直接被送到重症监护室抢救,发病时出血量在5毫升以上,很快病人的昏迷程度加重,呈深度昏迷,血氧的饱和度也急剧下降。 于是,重症科的医生和病人家属交代需要给病人上呼吸机,但是即使如此,老者因为病情危重也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而且生还的可能性不大。家属当即表示放弃治疗,签署了不同意继续治疗的协议,但是家属把老人弄回家又怕邻居指责、说三道四,遂要求转回普通病房,不用药物,就让老者在病房里面等死。只可惜,医院哪里会愿意沾上这种事情,不同意家属的要求,于是就出现了走廊上的一幕。 这名黑衣女子就是老者家属,认为医院对老者的治疗处置不当,导致已经通知病危的病人迟迟不死,这就是医院的责任。 患者经抢救未“及时”死亡,这就是黑衣女子闹事的原因,拉住两名护士在走廊上耍赖。 严武的心情烦躁,向着病床上的老者望去,那张脸上挂满了生无可恋的表情,是一种何等的绝望。 严武沉着声音问道,“你真的想死?!” 在场的几人看着严武,你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问这话干什么?想要扩大医患矛盾? 老者眼珠子都不懂,就呆呆的看着走廊的天花板,“不活了,不想活了,我想死~” 顿时拉住老者的黑衣女子来劲了,越发的撒起泼来,“听到没有?!你们都听到没有?!他自己都不想活了,你们还救他干什么?!他就想死!就想死!” 老者的眼角流下了浑浊的眼泪,喃喃地说道,“死吧,我死了就好了,大家都清净了~” 严武点点头,右手抬手就是一枪,啪的一声,老者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血洞,再无声响。严武左手跟上,将老人的眼睛合上。 这边的两名护士、黑衣女子和两名保安顿时看呆了眼。 “啊!”走道里响起旁人的喊声,紧接着几个刚才在一旁看热闹的身影顿时逃回各自的病房,碰的一下把病房门关上,关得死死的。 “你杀了我爸爸?”黑衣女子目瞪口呆的望着严武,一时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双手一张,就想向着严武扑过来。 严武右手一抬,银白色的枪管直直抵在黑衣女子头上,“你想下去陪他?” 黑衣女子感受到额头上冰凉凉的金属,顿时回过神来,眼前的光头男人可不是好说话的护士医生,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顿时吓得跌坐在地面,然后“啊~”的一声,连电梯都不敢坐,向着楼梯处慌忙的跑去了,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两名保安把手握向腰间的橡胶辊,却不敢拔出来,四条腿不断的哆嗦,眼前的男子手中可是有枪啊,他之前把它藏在什么地方了呢?男子的动作根本看不清楚,眼神一晃就看到他开了枪,这可怎么办。 严武不耐烦地拉过之前带路的护士,“带我去女儿的病房。” “别杀我,不关我的事。”女护士显然是吓坏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就让你带个路,你慌什么?早跟你们说了,叫军队过来,警察不管用。”严武没心思管这些,他估计过不了多久,那些一路跟踪他的警车军车就要来了,女儿才是现如今的头等大事。 女护士还算镇定,转头对着同事和保安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带这位先生去看看他女儿。”说完这话,女护士还悄悄地挤了挤眼睛示意,然后也没管同事们是不是清楚自己的意思,故作镇定地带着严武向走廊的另外一头走去。 病房的门打开着,一张病床上被拉上了帘子,依稀能看到一名女性护士在里面忙碌着。她正拿着蘸湿了热水的毛巾,细心地给女孩擦拭着皮肤,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就看到严武和女护士进来,女护士的脸上一片惨白。 “张姐,你脸色怎么不好?这位是?” “我是舒窈的爸爸,想陪陪孩子。” “你就是女孩的家长啊?你是怎么做父亲的?孩子怎么会没人管?又饿又渴了这么多天。你看看孩子这手脚,指甲盖都烂了,全是伤,真是遭罪啊,才三岁的孩子。别人都在外面快快乐乐的玩耍,她却要在病床上受罪。”小护士一边忙一边说道,“看孩子的衣服也算不错,你们家看样子条件可以啊,怎么会粗心大意的把孩子弄成这样,真是不负责任!” 小护士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却没看到她口中的张姐脸色越来越白,浑身都在发抖。 严武眼睛望着自己的女儿,就再也无法移开了,说道,“张护士,你去忙吧。人来了就让他们领导上来,但是别吓着我女儿,要不然我可不客气。” 张护士一听这话,顿时就好像领到了圣旨一样,嘴里说道,“一定一定。我一定把你的话传到。”整个身子就慢慢往后退。 “走吧,记得吧门关上,别让风进来吹着我女儿。”严武挥了挥手,立刻身后就传来关门的声音,走廊上一阵急切的脚步快速远去。 严武找来一把凳子,准备坐在女儿旁边,自己要守在她身边一步不离。 “你这人怎么这样。没见我在忙吗?一点忙都不帮。我这盆水有点脏了,你去倒了,换一盆温的,记得把盆子洗干净了再装水。热水洗手间里就有,二十四小时不停。”小护士用手给严武指了指洗手间的位置,然后理了理女孩头上的头发,孩子的头发掉了许多,稀疏无力,稍微一碰,又有好几撮掉了下来,落在枕头上。把小护士心疼的,连忙用手捡起,仔仔细细的放在旁边的纸巾上,收集起来。 洗手间就在病房里,严武打完水回来就看到小护士悉心照顾女儿的一幕,连忙说道,“谢谢你护士,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孩子长的多可爱,我是不忍心她受苦。你这父亲当得不称职。”小护士重新蘸了热水,又慢慢擦拭起来,“孩子叫什么名字?她妈妈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来?” “她叫严舒窈,快三岁了,再过两周就是她的生日了。”严武望着孩子,一脸的慈祥。 “可怜的孩子,估计只能在医院里过生日了,希望她早点好起来吧。”小护士擦拭的很细心。 这个时候,门外渐渐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来到了门口停住了。小护士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说道,“谁啊?这么没公德心,还在医院跑来跑去的,不知道这里到处是病人啊?小孩子这身体虚弱,最需要静养了。” 不到一会儿,门上传来敲门的声音,紧接着门就开了,一名肩章上两杠四星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搬着凳子,背对着窗户,一脸慈爱的望着病床上孩子的光头男人,正是一个多小时前轰动全世界的目标~严武。 “严武,我们能谈谈吗?”中年人独自一人走了进来,细心的把门又关上了。 严武并没有回答,眼睛一直看着女儿,理都没理中年人。 小护士看到有客来访,立刻结束了手中的工作,嘴里还在不停嘱咐,“你们说话小声些,孩子精神很疲弱,不能受刺激。一会我再来更换营养剂,她的器官在慢慢调理,但是状态并不好,你们不要打扰她。” “嗯,谢谢你了,护士~”严武见到小护士忙完了手里的活,准备离开,连忙起身相送。 小护士这才注意到,病房里的访客竟让是一位大校,连忙惊讶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两只眼睛直溜溜地在严武的光头和中年人身上来回打量,“记住,说话小声一点。”这才开门出去。 “一定,一定。”严武笑着送走了小护士,脸上又重新恢复了冰霜。 而小护士一出门就看到门外站满了持枪的军人,顿时张嘴就要叫,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不许说话!注意纪律!一会有人会来问你,你要将屋里那人的一言一行都详细地说明,不能漏过一丝一毫,记住了吗?” 小护士可怜兮兮地点着头,心里在纳闷,那名光头的男人到底是谁呢?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这么多持枪的军人都来了,难道是个重要逃犯不成,可是那人看上去挺有礼貌,挺和蔼的啊? 而此刻,病房中,神仙和凡人的正式对话开始了。 正文 第31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下) “严武,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吧?”中年大校,一边说一边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烟,弹出一根就想递给严武,结果半途瞄见了在病床上熟睡的小女孩,立刻难堪地把手又缩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太鲁莽了。”中年大校看到严武没有理他,站起身来在病房里看了看,来回走动了一下,沉默了一下又说道,“这个病房不太好,太小了,对于小孩子的治疗有些干扰。要不然这样吧,我们把孩子转到好一点的病房,那里的条件好一些,医护人员的配置也多一些,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医护人员马上就到。嗯,私密空间也好一点,没有外人打扰。严武,你看这样怎么样?”中年大校见到严武不说话,立刻启用了第二方案,准备从孩子身上下手,因为他看得出严武对女儿的关心爱护。 严武听到这里愣了一下,望了望饿得肩胛处骨头都有些突出的女儿,终于开口,“好,你们安排吧,我只希望女儿不要有事,要不然我会发疯的。” 中年大校一愣,目标开口了就好,表示可以接着往下谈,连忙说道,“好,一切交给我来安排。”来到病房门口,一把拉开房门,对着外面说道,“病人需要更好的治疗环境,立刻转移,注意纪律。” 中年大校一声令下,迅速就有干练的士兵和医生护士进来,在医生的指导下,摘除了病床和墙壁的电线连接,各种准备,悄声无息之间就将病床移了出去。 严武自然是跟在女儿身边,紧随其后,来到病房外,轻蔑地笑了一句,“你们倒是准备充分。”显然是看出女儿的新去处,早就提前安排下来了,要不然大家的行动不会这么有条不紊。 中年大校笑道,“那是,我们都对你的本事佩服得很。” 严武环视了周围,发现走廊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基本上除了战士就看不到别人,显然整层的走廊都被清了场,“刚才照顾我女儿的小护士呢?安排她过来吧,她工作很用心,我对她也放心。” 刚才那名小护士说话口直心快,明显就是个普通人,事先就对自己毫不知情,让她来照顾自己的女儿,绝对要比军队安排的那些不知名的护士来的放心。 “行,我马上安排。”中年大校没有丝毫犹豫,刚才的小护士早就被拉去单独问话了,上面需要了解严武的一举一动,所以和他接触的每一个人、每一句话,朝廷都不会放过的,自然会仔仔细细地调查清楚。现在严武提出让小护士来照顾自己女儿的要求,国家自然是不会拒绝,目标要求越多,证明双方越有谈判的机会。 中年人随手一招,立刻有通讯员上前听令,悄悄吩咐几句之后,中年大校紧追几步,又重新赶上了严武的脚步。 新的病房被安排在西蜀医院另外的一栋大楼,现在的住院中心和那栋大楼之间有空中走廊相互连接,免去了病人和医生下楼上楼的时间浪费。目的地在大楼第七层,有专门的电梯上去,严武看了一下,这部电梯只到七层、八层,显然是比较特殊的地方。 出了电梯,这里同样是哨岗林立,走廊里都是持枪守卫的士兵,正对电梯门口就是一个宽大的护士站台,之前那名小护士已经揣测不安的站在那里了,看到严武跟着病床过来,抬了抬手,又连忙放了下去,一副想打招呼又不敢的样子。 严武当然没有忘记这名小护士,刚才她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连忙上前微微的鞠了一躬,眼睛往小护士的胸口一瞄,“小高护士,我女儿以后就麻烦您照顾了,让您费心了。” 小高护士有些慌乱,连忙伸手摆了摆,“不不不,你太客气了。我,我~”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一时间说话竟然卡壳了,整张脸憋得通红。结果身边传来一声咳嗽,一名医生开口了,“严先生,救死扶伤是我们医院的本份,您太客气了。” 小高护士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接口道,“对对对,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应该的,应该的。”说完这话,连忙惊慌地跟着病床前行,头也不敢看严武一下,显然是被吓倒了。 严武没有管许多,他不想知道官府到底和小护士说了些什么,只要小高护士尽心尽力地照顾好自己女儿就行。 新的病房果然好,光里间病房就有十五个平方,几张客座沙发、中央空调、电视、床头柜、储物柜、衣柜、阳台什么都不缺,和星级酒店一样。这还是里间,外间是一间小型的会客厅,同样有十五平米大小,有沙发、茶几、电视,还有冰箱、卫生间,另外还有一个小隔间,通向里间和客厅,里面是两张单人床。空气中有一丝清新剂的味道,丝毫没有那些常见的消毒水味。 病床面前还有一台平板电脑,小高护士说这是用来让病人了解手术后注意事项,实时联网,所有关于病人的消息和注意事项都会传到上面和外面的护士站电脑上,让病人和护士得到信息共享。 “怎么样还可以吧?蜀西医院的条件暂时就只能这样,这几天委屈你和孩子暂时住在这里,等孩子身体好点,就转到西部战区芙蓉分区的疗养院,那里环境漂亮舒适,医疗技术也更好一点,有助于孩子身体康复。”中年大校笑呵呵的说道。 这边说着,病床也已经被重新安置连接了,士兵、医生护士都撤出了房间,里间、外间的房门被带上,房间中只剩下严武和中年大校留在客厅里。 中年大校将窗户打开,顿时新鲜空气涌进了客厅,掏出一支烟地给了严武。严武也没客气,随手接了过来,他已经一天多没吸烟了。周六在看守所值了一晚上的夜班,周日早上就被刘涛点水,被马所带人收出打火机,然后就是忍不住出手打了刘涛,接着白天就被关了消耗,然后当天晚上就被人暗害,下醋导致哮喘病发死在了小号里,直到今天凌晨。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太快,自己与羊头人身的星君合二为一,接受了神霄玉宫的地壮星官之位,获得了无限重生和进化的能力。之后就开始杀刘医生、刀刺杨管教、枪击马所、枪杀李康、伪装逃出看守所、劫救护车、大闹拘留所、枪击飙车男女、抢法拉利、大战武直和坦克、闯阳光城小区,最后跑到西蜀州最好的医院来为女儿求助医生。 短短四、五个小时的时间,自己经历了别人一生都不会有的际遇,这到底算不算精彩呢?绝对算,就是玩网游也没有这么刺激的,当然朝廷这方面可不这么看。 烟盒被丢在茶几上,严武两口抽完一支,又毫不客气地拿起烟盒来,抽出一支,没用打火机,手指间随手打了一个响指,顿时一朵由闪电组成的焰火跳跃在严武的手指之间,自然而然的点上了烟,吞云吐雾起来。 中年大校看得头皮发麻,眼角都在忍不住微微抽动,不由自主地开了口,“严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大安,是武警部队38师的参谋长。你一个多小时前,刚刚打爆的两架武直和三辆坦克就是属于我们38师的。” “哦?现在武警都有坦克了?我还以为出动军队了?看来人民武装警察的称号真是名副其实嘛,确确实实是人民的守护神,面对老百姓都可以出动坦克了。”严武开始讽刺起来。 陈大安身为武警部队机动师的参谋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面对严武的讽刺话语,只是笑笑,并不反驳,在他看来,严武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脾气,这就对了。 “小严同志,我年龄比你大一些,就托大点这么叫你了。”陈大安的语气越发的和蔼起来,“你说你是老百姓,可是真的有能够枪击武直,斧砍坦克的老百姓吗?不说别的,就说你那十八米高的机器人,也不能说自己是普通老百姓吧。” 严武有些发愣,想不到陈大安会在这个问题上取笑,“那还不是你们率先向我开炮的,真把我当成了《英雄儿女》里的王成了?想让我当英雄?” “下令让坦克向你开炮的是我们38师的司令员,饶长春同志。现在饶长春同志已经被朝廷兵部解除了指挥权,他下令的原因是因为:你开的法拉利就是他孙女的座驾,他孙女双腿和右肩都被你开枪废了,如果没有意外,以后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靠人照顾生活。他就这么一个孙女,心里自然就有怨气,当时确实想要为孙女报仇,就是这么一个事情。”陈大安的话语有些平淡,但是却把38师和严武之间的恩怨瞬间摘得清清楚楚,那是司令员的个人恩怨,与武警部队无关。 严武立刻无语了,没想到自己一时图快,给自己惹下了一个麻烦,还好自己是不死之身,又在法拉利的车饰中得到了启发,要不然哪有机会让这名参谋长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面前聊天,估计早就被军队暴力抓走了。 “呵呵,那是你们的事,司令员的孙女开法拉利飙车,厉害啊,老百姓都惹不起。”严武吐槽道。 “饶司令家的经济来源早就有上报朝廷,一切都是符合标准的。小严,你不能因为他孙女开法拉利就认为饶司令以权谋私,这对于辛苦了一辈子的军人来说是不公平的。”陈大安还是帮自己的战友说了两句。 严武哼了一句,没有再说话,他懒得管这些事。 “小严,能说一下,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不断复活?而且还有那种奇怪的能力是怎么回事?”陈大安觉得时机成熟,终于代表朝廷说出了早就藏在心中许久的问题,这该算是灵异事件了吧。 严武顿时笑了起来,“你们问我为什么会复活,还不如好好问问我为什么会死?我就是酒驾被判了四十五天拘役而已,结果就被官府不明不白地弄死在了小号里,你说精不精彩?” 陈大安不是官府的人,他是武警部队的人,属于太尉府,不是尚书省,当然不会帮吏部安排的官员兜着屎盆子,笑着说,“小严,你有委屈,就和我说来听听。对了,你饿不饿,累了一夜也饿了吧?我们叫点早餐吃,我让他们送进来,芙蓉府的小吃还是挺丰富的。” 严武早饿了,看守所的咸菜汤、石馒头早就在腹中被消化得一点都不剩下,有人请客,当然不会客气,一口气点了十几样芙蓉府著名的小吃。陈大安叫了通讯员进来,记下了严武的要求,又给自己叫了一碗牛肉面和几个包子。通讯员记东西都是用录音,生怕错过了什么,严武和陈大安说完就关门离开了,想必他也不会自己跑腿,外面有的是士兵。 严武情绪已经好多了,这才一五一十的讲起了自己的被杨管教和马所暗害的经过,以及背后的指使者赵局,同样指出,自己的前妻也是被故意陷害进了拘留所的,要求立刻官府立刻放了自己的前妻。而自己的女儿独自在家的情况,更是在前妻的苦苦哀求之下,没有人理会,这才导致女儿活生生的被饿了七天。 “没有问题,你的要求非常合理,我代表武警队答应你的这些要求,会立刻向芙蓉府方面提出要求。不过听小严你这么一说,看来那赵局背后还有人,你估计是惹到了那个人,赵局才会为了邀功跳出来收拾你。”陈大安自然是官场老油子,从严武的三言两语的描述中,就把事情猜了个**不离十。 “小严,你的问题我代表朝廷的军队方面绝对支持,不管涉及到哪一级的官员,我们都会严肃追究到底,毫不妥协,一定给小严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这种狗屁**灶的事情扯不到军队上来,都是地方官府的问题,陈大安也乐得看热闹,38师损失了两架武直、三辆坦克,不在你芙蓉府身上找回场子来,岂不是让全国的武装警察部队看了笑话? 而且武警部队翻过新年马上归太尉府管理,不再属于尚书省六部门下,那就更好和地方说话了,看到严武开始吐露心声,陈大安的脸都笑烂了,上级指派的任务快要顺利完成了。 二十分钟不到,各种小吃美食就被送了进来,估计是派了几个士兵,分别直奔各处目的地,买了早点就回来。“吃吃吃,小严,都趁热吃。”陈大安端起牛肉面,招呼严武吃早餐,十几种小吃,茶几上都被摆满了,严武顿时狼吞虎咽起来。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吃完早饭,两人又到阳台上吞云吐雾起来,现在的氛围已经比两人刚见面时好了不少。 “小严,说说你的情况。你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大安靠着严武,胳膊撑在阳台上,说话显得很亲热。 “你是说这个?”严武一边抽烟,手中一闪,一把银色的沙鹰顿时出现在手中把玩。 陈大安看得眼皮一跳,顿时又镇定起来,“就是这个!小严,你这算是超能力吗?可以像变戏法一样的变出真枪?能不能给我看看?” 严武没多说什么,将手中的沙鹰直接递给了陈大安。 陈大安是武警机动师的参谋长,自然很多种类的枪都玩过,著名的沙鹰自然也在其列。这把银色的手枪一入手,他就细看起来,枪管、套筒、枪柄、枪身、扳机一一查看,除了手柄上一颗狰狞的羊头和原版的标志不符以外,其他的都别无二致。 陈大安熟练地打开弹夹,只可惜里面一颗子弹都没有,心中有些诧异,没有子弹怎么射击?难道这就是所有被严武击伤的人员身上,以及枪击案现场都找不到一颗子弹的原因,顿时装得毫不在意的语气问道,“小严,你这枪里怎么没有子弹啊?” 严武笑了,重新打了一个响指,顿时陈大安手上的沙漠之鹰立刻就消失了,而严武手上重新闪起一道蓝光,沙漠之鹰又出现在他手中。严武头也没抬,直接握枪对着下面花坛就是一扣。陈大安顿时吓了一跳,这可是在蜀西医院,武警部队这么大的能量也只能封锁住一层楼,严武你就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幺蛾子了,这么随意的到处开枪,要是伤到什么人怎么办?就是你昨晚打伤的那些人,朝廷都要挨着一一帮你擦屁股。 只可惜严武手中沙鹰此刻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火光喷射出枪口,就看到楼下花坛处,一株桂花树上,一丛金色的桂花无声的掉落了,甚至都没有引起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生护士的注意。 陈大安张着嘴盯着严武手中的沙鹰问道,“怎么会没有枪声?刚才我检查过了,里面一粒子弹都没有。” 严武笑道,“枪嘛,有点声音才好听,我故意让它响的,要不然你们怎么会认为它就是枪。” 严武的一句话说完,顿时陈大安的脑子就闪过一点灵光,“你是故意让我们以为你用的是枪!这难道不是枪?那是什么?” 严武手一摊,沙鹰化为水蓝色的波纹,顿时又变成了一把温彻斯特m1887单管猎枪,优雅地在手中旋转了一圈,学着终结者那样自动上膛之后,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它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啊,参谋长大人。”说完这话,严武对着自己脑袋就是扣动扳机,吓得陈大安就要闭眼,生怕眼前出现血肉模糊的一幕。 然而身为军人的意志和对奇异事物的好奇之心,他勉强没有闭上眼睛,就看到眼前的单通枪管同样有火光喷出,但是却同样没有丝毫声音发出。火光淹没了严武的脑袋,一眨眼之后,严武的脑袋却是纤毫未伤,依旧带着笑容看着陈大安。 陈大安望着严武嘴里发白的牙齿,吓得后退几步,声音有些颤抖,“你到底是谁?小严你还是不是人?” “我?我乃神霄玉宫天部廷司的七十二地煞星官之一,地壮星君,严武是也!”严武此刻收了星力变化的枪械,双手背在身后,一双眼睛盯在陈大安身上,面带肃容的介绍着自己。身为仙人,自然不能丢了玉宫面子,介绍自己的时候,必须庄重严肃一点。 “不可能?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神仙?”陈大安并不相信严武说的一切,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神仙佛祖,有的只是科学、是不同阶级的劳动大众。 不是有首歌的歌词唱得好吗?“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的是社会主义科学发展观,而不是什么神仙皇帝!”陈大安有些害怕了,他在害怕严武只是一个拥有某种超能力的疯子,脑子里都是一些不切实际的臆想,这种人将会给整个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 “为什么没有?我严武死了都能重新活过来,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严武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你说说,你们这些神仙在华夏人民受苦受难的时候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站出来帮助那些千千万万遭受外国欺压的百姓,你们只会坐在天上享受人间的烟火吗?”陈大安开始嘲笑反击。 严武摇摇头,“我哪里知道这么多。我只知道我死了之后,就有一个羊头人身的神人来询问我是否愿意接受星官之位。我急于报杀身之仇,立刻就答应了,这才重新回到人间。” “就是那个羊头?”陈大安立刻想到,无论是严武拿出的枪械,还是变身的巨大机械人,上面都有一个明显的标志,一颗狰狞的羊头,上面还有一个黑色的‘壮’字。原先还以为是严武的恶趣味,现在看来分明是他本人的标志。 严武点点头,“这就是地壮星官的标志。” “我不信,我还是不信你是神仙。月亮我们也上去过,上面空荡荡的一片,除了陨石坑还是陨石坑,哪有什么广寒宫,哪有什么嫦娥月兔、吴刚桂树。都是骗人的,没有神仙。”陈大安摇摇头,让他回去给朝廷汇报严武是一位在世神仙,只怕所有人都会笑掉大牙,陈大安,你是疯了吗?还去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严武眼睛一亮,笑道,“说起月亮,我觉得你们如果能够解决我被害的问题,我和朝廷倒是可以谈谈合作。” 陈大安的脑子一时还没转过来,“合作什么?” 严武说道,“太空啊?你不会忘了我是一位星君吧?好,我先给你个诚意!”说完这话,严武顿时翻过阳台,往空中一跳,顿时一个巨大的身影就出现在半空,强烈的气流从其后背发出,一瞬间,猩红色的身影就飞上了天空,在黎明前的夜色中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节奏?一言不合就上月球吗?”陈大安的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神仙都喜欢这么办事耿直吗? 正文 第32章 敢叫日月换新天(上) 其实扎古在超级机器人大战里面只能算是陆战型机器人,是用来在大气层内作战的,并不太适合在太空中飞行进行宇宙战。各种失重环境会让扎古变得比机动车道上的行人还脆弱,但是那是漫画,操纵机器人的本身还是人类,是人类就有适应性,巨大的机体只不过是在人类的外表面披上一层坚固的钢铁外壳罢了。 严武不一样,严武借用星辰之力变身成为扎古,这个时候,他自己就是扎古本身,不存在内部操作失控的问题。因为他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一处是电子元件,包括他自己都是星力所聚,各种花式动作施展起来如臂使指,马上跳个广场舞都没问题,根本就没有任何钳制,牵制他的就只有扎古机体本身的性能了。 扎古作为陆战型机器人到底能有多快?其实也没有多快,最大加速度也就0.59G,严武模仿的这台赤色彗星专用机体也不过比普通量产型扎古快了30%,最大只不过是0.8G左右的加速度,这样的推力想要让一个机器人摆脱地球引力,进入太空简直是耗时又耗力。 但是别忘了严武是什么?严武是星君,他获得扎古机体的推力时,他自身的重量完全是由星力决定的。扎古机器人全重56.2吨,严武利用星力改变磁场,可以轻易而举地改变自身的重量,最小就是自己原来的体重70公斤。 这种情况之下,保持原有的推力不变,物体重量极度减轻,严武获得的速度就极端可观了。赤色彗星的速度可以达到120公里/每小时,机体重量缩小八百倍,等于,严武以自身重量为基础,用原有推力前行,这样速度就可以达到96000公里/每小时,获得26.7公里/每秒的速度。 而飞出地球大气层,保持环绕地球飞行的速度是多少呢?7.9公里/每秒。不受地球引力影响的飞行速度是11.2公里/每秒。如果要冲出地球,飞入太空遨游,前往其他星球,这个速度就必须加大到16.7公里/每秒。而严武此刻的速度达到了26.7公里/每秒,飞入太空不再是个幻想!而且严武在这期间还会不断加速! 严武最初的速度并不快,他不想引起太多平民百姓的注意,一般地面上的老百姓没事很少抬头看天,而且此刻是凌晨五点半,还有两个小时才会日出。严武变身的机体并不是靠发动机产生推力,所以也就没有所谓的火焰产生,也就并没有引起大多数芙蓉府人民的注意。 但是随着陈大安慌里慌张的一个电话打出去之后,大夏王朝的朝廷迅速启动了安放在太空中的卫星进行监测,在卫星镜头下的严武又是另外一幅模样。 严武在飞入接近两千米的高空之后,悬停在空中,目光锁定了月亮的方位,开始开足动力向着太空冲去,红色机体身后的矢量喷射口,不断地向外喷射出强大的气流,空气之中传出强烈的轰鸣声,只见空气如同一圈圈的波纹向着四面八方荡漾,附近的云层都被这股气流吹散,在云海中露出一个巨大空洞出来,非常美丽。 在卫星的眼中,此刻的严武犹如一道从地面激射而出的利箭,恍如一道耀眼的流星逆向飞向天空,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白痕。 “那就是你吗?严武?”陈大安以最快的速度,带着警卫员、通讯员来到蜀西医院住院大楼的楼顶,十来个人像嗷嗷待哺的雏鸟,统一地昂着头,望着头顶那如同手术刀一般,直直划破苍穹的壮观景象。 十秒钟之后,陈大安听到了空中传来隐隐的爆声。通讯员看的目瞪口呆,不确定地问道,“参谋长,这是?” “音爆,这是突破音速的标志。”陈大安此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我滴嘞个亲娘~想不到这么大个机器人也能飞这么快啊?”警卫员痴迷地望着夜空中的白线,那是机械文明最直观的力量展现,让人深深着迷,“那不是比火箭还要快了吗?” “是啊,从今天起,世界就要不平静了。”陈大安缓缓说道,但是他的心中的信念已经在微微动摇,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存在?严武你难道真的是那个所谓的什么地壮星君?! 仅仅五秒钟时间,严武就飞入万米高空,消失在地面上那些有心人的视野之中,一道淡淡的水雾通道在红色机体的身后缓缓出现,然后又缓缓消失。这是机体在突破音速后,对大气层造成的影响,极快的速度促进了机体周围水雾的凝结而形成的,接着这些水雾又会在高空中重新散去。 而此刻在一处不知名的卫星发射中心的指挥中心大屏幕上,太空中的卫星、地面的雷达,交叉立体形成了一幅全方位的追踪系统,无时无刻大夏王朝都有三颗卫星将焦点集中在这个冉冉升起的红色机体上。 一张巨大的电子世界地图上面,红色小点的机体犹如蚂蚁在上面爬一般,看起来速度好像并不算很快。可是,这可是在世界地图上啊,能够有如此可怕的飞行速度,足以堪比那些洲际导弹了。 “四倍音速!” “八倍音速!” “十二倍音速!” “二十倍音速!” “五十倍音速!” “冲入太空!” 指挥中心的大厅里,所有的科学家和工作人员都痴迷地望着屏幕上的红色机体,整个指挥中心大厅安安静静,没有人发出一丝声响,大家都被眼前这美丽的一幕深深的震撼了。 红色机体飞出蔚蓝的地球,进入太空,太阳从侧面照耀在那猩红色的巨大机体之上,为机器人的表面镀上了一层皎洁的圣光。此刻卫星镜头中,红色机体右臂盾牌上的白玉羊头顿时发出万千毫光,仿佛与远处的太阳交相辉映一般,整个机体顿时被笼罩在一颗巨大的羊形头颅虚影之中,仿佛临天的战神,散发出生命的圣洁光辉。 “可怕,真的是可怕~”一位头发苍白的科学家喃喃自语。 “不知道,它的装甲是什么材料,竟然能以这么快的速度飞行?”一名女科学家端着咖啡,放在嘴边忘了喝。 “它是如何解决散热问题的?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一名年轻的男性工作者同样为屏幕上的身影着迷。 “它用的是什么能源?自重怎么解决的?为什么产生的推力会如此巨大,根据资料,这个机器人至少有五十五吨,算上武器装备已经达到了七十五吨的重量啊!简直是恐怖至极!”一名肩上有两颗星的将军面带肃容。 “那个羊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由虚影出现在机体周边?这不科学啊~”一名中年人摸着下巴带着深深的疑惑。 严武来到了地球之外,此刻的他才感到如释重负,浑身上下顿时轻松起来,仿佛这无边无际的星河才是他真正的家,而他现在,是回家了。 右臂盾牌上的羊头标志散发出万千毫光,在机体周围组成了一个庞大的虚影羊头,而这颗羊头正在毫无顾忌、如饥似渴地吞噬着外太空中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宇宙射线。无论是什么样的射线,有益的、无益的、甚至是狂暴的,羊头全部都照吞不误,仿佛它们都是美味的食品一般,羊头之上,一条条星力化为丝线相互交织,使得羊头这个虚影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正在化为实形。 “原来这就是星力啊~”严武感到一股股热流通过羊头传遍整个身体,整个身子舒服得不得了,好像全身被泡在了温泉之中,整个人顿时就轻松起来。“不愧是星君,原来星空才是我的家啊~” “只是不知道,那遥远的地方,何处才是我的神宵玉宫所在~”严武的目光投射在遥远的星空深处,有些出神,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星空的伟大和生命的渺小,深深地为自己能够投身于神霄玉宫麾下感到庆幸,精彩的人生这才开始,女儿,爸爸带你一起走! 严武定了定神,瞄准了月亮的位置,机体身后再度排出气流,向着月亮飞去。 “报告:目标向着月球飞去了,原因不明。”指挥中心大厅里响起了工作人员的报告,将大家的思绪纷纷重新拉了回来。 “保持观察,注意记录。”将军吩咐道。 “秦秘书,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目标为什么会突然飞向月球?难道目标真的是外星人?他们在月球背面建有军事基地?”将军拉过中年人,悄声问道。 “怎么会?老姜,你这脑子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还月球基地。我们几年前发射的‘月兔’号月球车对月球表面进行了探测,你又不是没参与过,还尽说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月球上面什么样子,你不是比我还清楚?”中年人打趣道。 将军笑笑,“只探索了一小片区域嘛~情有可原。你急急忙忙通知我安排卫星监测这个目标,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怎么?嘴这么紧?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机械体到底是属于哪个国家的啊。简直是黑科技啊,这技术超越时代起码上百年啊,就是不知道它之前躲在什么地方,突然上月球上去干什么?” 中年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将军叹了一口气,“唉,这个机器人最厉害的就是可以重复使用,比美利国那些航天飞机靠谱多了。就是不知道是用的是什么能源,要是我们能够掌握,绝对能够将航天事业迈进一大步啊。梦想中的月宫一号就能早早的建立起来,朝廷就能率先开发月球了。” 中年人点头附和道,“国家会考虑的。”心里却是在暗暗想,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拉拢目标。只要不是反大夏王朝,那就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他,华夏民族已经沉睡太久了,其他国家都已经忘记了他曾经有过的威严,万国来朝可不是一句空话。 严武去月球干什么?当然是想找东西送给朝廷当礼物,表示自己的诚意。自己暂时还是要立足于地球的,家人、朋友都在这里,熟悉的美食美景都在这里,自己难道就能和大夏王朝撕破脸,一走了之?不可能,大家都是群居生物,就算自己现在是星君,不是还有神霄玉宫吗?可见神仙也并不是孤家寡人,闲云野鹤一般的生存。 严武靠着机体背后矢量喷射口的不断加速,在星空之中毫无顾忌,飞快的就达到上百公里/每秒的速度,那些宇航员需要承受的巨大加速度给身体带来的负担,在他身上根本不起作用,身为星君已经自动将所有星空中的不适都去掉了,剩下的就是自由施展地机体能力了。 月球是距离地球最近的星球,这里有着各种美丽的传说,它距离地球的距离是在四十万公里左右,按照严武现在一百公里/每秒的速度,同样也得飞一个小时才能到达月球。而今严武身上没有各种星空的不适,自然毫无顾忌的加快自身速度,只花了短短一刻钟就从地球来到了月球。 指挥中心的大厅里,所有人都沉默了,这台一刻钟就能从地球到月球的机器,这简直是地狱大魔王一般的存在,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所有科研人员的心中都有些绝望,这种看得见却根本无法追赶的科技,会让人感到自己是没有进化完全的猴子,所有的人都不想说话了,只留下一片叹息的声音。 月球上都有什么资源?这一点地球人至今都没有完全明了,因为,除了美利国人号称上去过一次以外,至今没有任何人类登上过这个地球的邻居。几年前大夏王朝发射的“月兔”号,登月车更是避过了美利国宣布的登月位置,使得一切都是个谜。 官方公布出来的资料中,月球的表面主要由:月海玄武岩、斜长岩和月壤组成。其中玄武岩富含铁和钛;斜长岩富含钾、磷以及稀土元素、钍、铀等;而月壤中除了常见的元素之外还富含氦-3、铈、铼、锌等地球上极其稀有的元素。 大家要说,铁这东西不是到处都有吗?为什么还要去月球上找?其实月球上的铁主要以氧化铁的形式存在,其冶炼的难度较地球上现有的铁矿来说是相当的低。实际上就相当于在地球上回收废旧钢铁的冶炼难度,根本没有技术含量。而且月球上还大量地存在着陨铁,地球的陨铁因为大气层的存在,很多都在下落的过程中就燃烧掉了,非常可惜。 其实,对于能源来说,月球上最重要的就是氦-3了。首先,这个元素是在地球上几乎不存在的。其次,这个元素的主要用途是星际旅行的主要“燃料”,是高能且100%清洁的聚变能源。氦-3之所以能够这么屌,其最主要的因素是因为氦-3在进行核聚变反应的时候是不释放中子的,也就省去了很多的核辐射保护的麻烦。 氦-3在月球表面的蕴含量初步探测为100万吨,月球内部还不清楚。而根据官方粗略的计算表明,每100吨氦-3提供的能量即可供目前全球一年的所有能量消耗,非常的恐怖。所以谁能先一步在月球上建立基地,开发月球,那简直不是随便吃到饱的问题,而是能撑死,为之后的星际探索打下牢牢的基础。 严武来到月球之外的高空时,回望了一下地球的方向,此刻的地球已经变得明亮无比,太阳的光芒经过地球的反射,让地球看起来然如一轮庞大无比的圆月一般。 而此刻严武脚下这月球,已经变得无比巨大,到处是凹凹凸凸、斑斑点点,一点也没有在地球上看起来那样的好看。 普通飞行器来到月球之外准备着陆之前,都是要例行减速的,而且为了设备机器和宇航员的生命安全着想,这个过程都很缓慢,通常可达两三小时才能降到正常速度,然后期待飞行器被月球的引力捕获,才能准备进行月球着陆,要是一不小心因为速度太快和月球擦肩而过那就非常麻烦了。 然而严武并不需要这些,他到月球就像去邻居家串门一样,直接降了些速度,就对着月球表面下来了。 严武的身躯轻轻一顿,就落到了月球表面,此刻脚下的尘土犹如沙漠中飙车扬起的沙子,高高的抛起,又迅速落回了地面,丝毫没有四下洋溢的样子。严武一愣,瞬间又明白,月球上没有风,重力也小,尘土不会飘得到处都是。 脚下是坚硬的沙石,严武向四周扫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落在了什么地方,他的地理也就仅限于七大洲四大洋,华夏的各个州府清楚,那些什么洋流、季风的就不提了,老师也没教过月球地理不是。 严武落在月球表面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找美利国的小旗子,他知道几十年前,美利国登上过月球,在月球上插了6面美利国国旗,他想找出来给他撅了,让你狗日的在华夏后花园到处乱插旗子。只是很可惜,严武瞅了一会没找到,就放弃了。他急着回去陪女儿,在这里浪费时间不是事儿,以后有的是机会。 严武想了半天,也没到出去找什么矿石,他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长什么模样。右手拔出腰间的电光斧,抬手就往地面砍去,送给朝廷的见面礼,自然要大方点。那个美利国才送给大夏朝廷1克重的月球岩石,这简直是在侮辱我们华夏人。老子可不能这么小气,来就来个大点的。 严武的赤色彗星身高17.5米,一把电光斧就超过五米了,自然就来了个狠的,咔咔咔咔,就在月球表面切下了4×4×4的一个大方块,连着土壤和岩石一个整体。就这么多了,严武干完这活,拍拍手想到,这下够意思了吧! 严武切完之后,又想了想,飞身来到空中,掏出背后的380毫米的机关炮,对着地面就射击起来,机关炮此刻射出的不是火药炮弹,而是星力能量弹,在这星空之中,每时每刻严武的星力都得到着补充,几乎没有枯竭的危险,随便造。 严武用机关炮在月球表面轰下了几个大字,这才满意的抱着岩石块向着地球飞去。同样是羊头虚影护着全身机体,虚影中的岩石块在每秒接近四百公里的速度下,一点影响都没有,岩石上面的月壤依旧规规矩矩的吸附着。 “那是什么?!”指挥中心大厅里一片慌乱。 严武去了月球,而此刻的地球科技并不能支持大夏王朝实时监控严武在月球上的一举一动,只能暂时靠划过月球附近指定区域的卫星进行拍摄照片,然后将画面传输回地球附近的卫星,再传回地面的雷达,最后来到指挥中心大厅的屏幕上,这中间有着大小不等的时间延迟。 信息传递只需要几分钟时间,但是等近月卫星靠近目标活动区域,却要等上一两个小时,毕竟现在还没有使用卫星亦步亦趋的跟踪目标的科学技术。所以严武在月球上干了什么,暂时大家还不得而知。有的人认为目标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 所以当严武抱着一大块岩石重新飞临地球外太空的时候,指挥中心的大厅都沸腾了。 “我的天?目标手上抱着的是什么东西?” “我的眼瞎了吗?他竟然抢劫了月球?!” “目标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好大的一块啊~得有几十吨重吧?” “月球密度是地球的五分之三,这块完整的岩石至少也有四十吨重。” 中年人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呆了,他完全想不到目标会飞到月球上就干这么一件事。 “唉,要是我们朝廷也有这么一件国之利器,那该多好啊。前前后后不到一小时间,目标就往返了月球一次,还带回来了这么大一块标本。这要是属于大夏王朝的,崇文院的那帮科学家看了,不知道会多高兴啊。”将军叹了口气,目光中充满了羡慕之情。 中年人立刻反应过来,拿起电话转身离开了,将军望着中年人的背影有些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文 第32章 敢叫日月换新天(中) 当红色扎古进入地球外表面大约一千公里的范围内时,严武顿时感觉到手中的巨大岩石份量突然一下就变重了,使得自己的身体忽然下坠一段距离,在空中打了个趔趄,这才想起,自己手中岩石因为受到地球引力的影响,重量一下变为在月球上的六倍。 自己控制了扎古的重量维持在了最轻状态,地月之间的变化,还没有这么大的感觉,但手中这来自于月球的礼物却不是严武能够随心所欲变化重量的,立刻受到了地球的吸引,变得沉重起来。 “靠,有点鲁莽了。”严武定了定神,抱住岩石锁定了芙蓉府的位置,立刻向着那个方位飞了过去。 从武警38师参谋长陈大安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之后,蜀西医院就开始不太平起来,大量的军车开始入驻,武警部队的外围防御开始被替换成真正的军队。住院大楼也迅速被清空,所有的病人被请到了其他大楼住院部,或者干脆被转院了。住院大楼的顶部被涂上了巨大的荧光标志,从夜色的天空中看下去,非常的明显。 而那处神秘指挥中心大厅的中年人,秦秘书的一通电话打出之后,芙蓉府的军队后勤车辆出动了,十辆集装箱卡车迅速出动,交通被管制,一路畅通,十几分钟后就停在了被清空的蜀西医院停车场内。除了七楼保留的几名医生护士,整栋大楼被封闭,所有医生护士都被清退。就连医院院长打来电话过问,得到的答案依旧是:军事秘密,不许询问。 大家都在纷纷猜测,到底住院大楼有什么军事秘密使得朝廷大动干戈,出动人数上千的军队将整个蜀西医院住院大楼团团封锁。话题的焦点被集中在了那名神秘的光头男人身上,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什么虐童事件、什么五楼的光头男杀人事件、什么军队领导干部特殊化事件,大家有一个接一个,说的都有鼻子有眼的。医院这种地方本来就是是非嘈杂之地,现在是凌晨六点过,除了住院的病人,基本没有什么急诊和门诊,一众医生护士闲得无聊,自然是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故事大说特说。特别是在那名叫嚷着光头男枪杀了她父亲的黑衣女子,不依不挠地要求光头男赔命反而被军队强行带走之后,光头男是***的谣言立刻有了市场。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越是压抑大家就越是联想猜测。 然而这一切的谣言,都在这天凌晨六点半,离着天亮还有一个小时时间的这一时刻被终结了。 “咦?那是什么?”一名小护士指着天边越来越亮的一个红点说道。 “好像是流星?”一名端着咖啡在玻璃外墙边休息的医生说道。 “不是,流星哪有这么亮的?”另外一名医生反驳道。 “怎么没有,电视里不是报道,过几天会有那个什么狮子座流星雨吗?是不是那个东西提前了?”喝咖啡的医生表明自己的观点。 “那玩意儿好像是只能在大夏王朝疆域东边的几个州才能观测到吧?而且是流星雨,不是一颗流星~这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好嘛~”接茬的医生鄙视了一下自己的同事。 “咦?不对?那颗流星好像直接冲着我们这边来了!”小护士不敢参与到医生的争辩中,只好把精力都在了外面的流星身上,一发觉异常,立刻出声报告。 “对啊,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好像那红光之中有个人形?”喝咖啡提神的医生这个时候咖啡也不喝了,一张脸直接贴在玻璃外墙上,对着天空发呆。 “我靠,变形金刚?!”最后一名医生将这段讨论的话进行了总结,可是已经没人在接他的话茬了,都一窝蜂涌到了玻璃外墙看着外面不可思议的一幕,每个人的心中都涌起一阵自豪,“我的天,我的祖国都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形单兵作战机器人啊?而且还是能飞的那种?!太科幻了!不,真的是太帅气了!” 那颗红色流星划过长空,最终落在了住院大楼的顶部上空,猩红色的装甲和身上无处不在的巨大武器,都在显示着眼前的这个机器人明显不是一具只会简单握握手,说你好的人工智障机器人,从它刚才表现出来的速度和身披的强大火力来看,分明是一具随时能够进入战场的强大火力啊。 大夏王朝威武!此刻蜀西医院大楼内,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病人、家属,无论男女老幼都在为祖国的强大而欢呼,在他们简单的看来,这就是军队封锁蜀西医院的最终原因,强大的神秘军事武器会出现在这里,而此刻,那名被猜测为***的光头男则是早就被人抛在了脑后,此刻没有人再会想起他了。 红色扎古抱着巨大的方块岩石降落在住院大楼顶层的荧光标记上,现场的每一名军人都无法开口,他们已经被这具充满科幻风格的钢铁战神所吸引住了,男人身体中天生隐藏起来的暴力因子,在这一刻被放大了,对于暴力的崇拜,在此刻被展现的淋漓精致,每个男人都曾经幻想着自己驾驶巨大机甲,与敌人作战,大杀四方的场景。 红色机甲率先说话了,“参谋长,这就是我的诚意,一块来自月亮上的岩石。怎么样?够意思吧?” “够够够!没想到你一言不发就飞到太空去了,把我吓了一跳。”陈大安满脸笑容,严武已经展现出了自己的善意,这个时候,要是大夏朝廷再不接招,那就成了傻子了。 就在这时,警卫员上前附耳说道,“参谋长。这岩石太重了,要是不快点运走,这楼顶可支撑不住了。” 陈大安一听这话,立刻向着楼顶看去,只见岩石所放位置的水泥面,隐隐出现裂痕,分明是承受不住岩石巨大的重量,快要坍塌的前兆。 严武望了一眼岩石,心想自己一时忘了这茬,开口道,“我好事做到底。我看你们也安排了集装箱车过来,肯定是来运岩石的,好,我就到下面给你们切割一下,好让你们运走。” 说完这话,红色机甲,抱着岩石飞到了住院大楼下面的停车场,这里早就停了十辆大型集装箱车。严武将这块巨大的岩石放在地上,掏出腰间的电光斧,飞快的挥舞了几下,顿时这块岩石就被整整齐齐的分割成了一立方米大小的石块。接着就有各种工程机械上来将它们打包运走,因为这是人类有史以来,从月球上获得的最多、最大的一次岩石,崇文院、集贤院、天文馆的那批科学家早就翘首以待了,朝廷更是极度关注此事。 严武做完了切割岩石的工作,重新飞回顶层,接着又恢复了人身,陈大安连忙上前拍了拍严武的肩膀,“小严,每次看到你这一番变化,我都心情澎湃,国之利器,朝廷之福啊~” 严武嘴角一笑,心里想着:不好意思,我已经不是大夏王朝的人了,我身为星官,已经是神霄玉宫的官。大夏王朝与我之间只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 陈大安看到严武不答话,立刻说道,“西蜀州的巡抚大人汤书记来了,在下面病房里。因为这里涉及一些军事秘密,就没让他上来。老哥我以后和你打交道的机会估计也不多了,希望你以后还能记得我陈大安。” 陈大安明白,严武在今晚的一亮相,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摆在了太师、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司马七位朝廷极臣的面前,他的价值估计已经得到了极大的体现,至此之后,关于他的一切估计都是朝廷机密了,以自己的身份根本无法接触。现在能多说一句就多说一句吧。 严武点点头,自己怎么也算是地煞星官,天部廷司中的一员,眼光还是不能局限于一个国家之内,要不然就太过小气了些。 陈大安的眼中,此刻的严武身上多了一份傲气,少了一些拘谨,看来这单凭一己之力去外太空一游,确实是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联想到严武告诉自己他的身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仙气? 两人都有心事,一路无言,重新回到了严舒窈的房间,此刻的房间中已经有一名老者在客厅等候,见到两人进来,立刻起身,刚想要招呼严武。但是严武却是没理老者,而是推门进了里间病房,看到自己女儿在病床上安睡,小高护士在一旁耐心守护,这才微笑谢过小高护士,转身又出来,望向老者。 老者很有涵养,首先开口,“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汤宜舟,现在位添西蜀州巡抚一职,刚才看到舒窈小姑娘的遭遇,实在是痛心。我为我的治下出现如此的低劣的公职人员感到羞愧。严先生,我想你保证,这件事情,我西蜀州巡抚衙门一定会给你和朝廷一个交代。” 严武皱着眉头说道,“官员如何,那是你的事情。我只知道,我的命丢了,我前妻的话被人私下劫拦,没有人传达,这导致我女儿差点没命,现在能不能康复还没准信。我就提一个要求,无论是谁,只要参与了这件事情,我地壮星官就要他的命!” 地壮星官?这是什么职位?汤宜舟是半夜接到尚书令大人打来的电话,将自己治下昨晚出现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就让自己前来见这位名叫严武的人。尚书令大人说道,不管什么事情,处理态度一定要让这位严武满意。汤巡抚这才紧赶慢赶的来到蜀西医院,却被要求留在病房之中。 虽然严武刚才的话语极不客气,但是汤巡抚作为官场老油子,自然不会为此而置气,因为他并不清楚眼前这名名叫严武之人到底是何来历,搞得朝廷如此兴师动众。汤巡抚迟疑了一下,说道,“严先生,现在朝廷法度修改,对于死刑这一处罚,控制得非常严格。而且犯人该不该死刑得交由大理寺判决,你我不能干涉朝廷司法公正,希望你能谅解。” 严武轻蔑的一笑,“无所谓,你们不取那些狗官的性命,我自然会自己去取,别到时候大家闹得不愉快。” 汤巡抚听到这里,心里也有些不痛快起来,眼前这人分明是一个目无法纪、肆意妄为的狂徒,要不是上面压着,他早就拂袖而去了。汤宜舟硬声回答,“严先生的遭遇,我们会马上严查,那位赵局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无论涉及到哪一级的官员,我们都责无旁贷。至于最后如何处罚,还需要朝廷来评判。好了,就这样。严先生,西蜀州事务繁多,还恕汤某招待不周,先行离去。” 说完这话,汤宜舟也没管严武答不答应,拉开房门自行离去了,作为封疆大吏,一州父母,这点脾气还是有的,任谁也挑不出个刺来,如果谁都不尊重他这位一州的最高长官,那他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朝廷的威信还要不要了?暗自想到,自己回去一定要好好查一查,这个所谓的地壮星官到底是何方职位,说话这样的牛气。 严武冷笑了一下,没去管他。巡抚层次太低,自己没有必要去管他的想法。陈大安看到两人闹得如此不愉快,也不好说什么?面对着这种一言不合就能飞到外太空,还能在一小时内在月球和地球之间打个来回的猛人,自己根本没法劝说。 严武这边暂且不说,但是他这一番冲动,直接飞入外太空,来回地月之间的举动,却是在整个世界上掀起了滔天的波澜。 美利国对于大夏王朝这个渐渐崛起的国家,那是相当的重视,几乎每分每秒都有各种卫星飞过大夏王朝的疆域,监视着这片神圣土地上发生的一举一动。 美利国的八角大楼,国防部长尼尔森被人用非常粗暴的方式从睡眠之中叫醒,来人显得非常的着急,丝毫没有顾及到此刻国防部长在被人从睡梦中被打扰而醒,正在以不愉的脸色发泄自己的不满。 “部长先生,我们的军事卫星和间谍发现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发现,需要您马上过去确认一下。” 叫醒尼尔森的是他的秘书约书亚,一向都是做事稳健而深受尼尔森信赖,没想到他还有如此失色的时候,尼尔森瞬间想到什么,脸色难看起来,难道是有人挑衅美利国的军队?还是毛熊那边又出什么新武器了? “到底是什么重大的发现?” 尼尔森从秘书约书亚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这件事情非比寻常,所以立刻起床,就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外套,立刻起身去情报室,一边走还一边询问相关的事情。 “是关于大夏王朝那边的最新情况。就在两个小时前,我们监测到一些难以置信的场面,而在一个小时前和刚才,这些信息变得更加难以确定了。所以我才来通知您。” 约书亚一边解释,一边递过一叠资料,上面是一幅幅的图片,“我们怀疑,大夏王朝开发出了类人型战斗机甲!” “什么?类人型战斗机甲?!这不可能!” 尼尔森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眼睛瞪得大大的,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秘书的猜测。 作为国防部长的尼尔森可是非常清楚美利国的军事武器开发进度,就算是科学技术非常强大的美利国,也不过是刚刚研发出具有简单可操作性的机械外骨骼罢了,想要把它运用到军事上,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中间涉及到的科学技术非常之多,对于环境要求很高,而且成本居高不下,维护起来十分困难。 约书亚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指了指尼尔森手上的图片资料。尼尔森这才想起来,连忙一边走,一边低头翻看起来。 图片上标明了时间、位置和其他一些详细资料,上面的内容分明就是两个小时前在西蜀州芙蓉府东府区高架桥上发生的一幕。 这些照片中,一架巨大的机甲在烈火中诞生,漂亮的外形和威武的武器,显示着它绝对不是一具模型。 果然,接下来的照片中,机甲用枪打掉武装直升机外悬挂的机关炮,抽出盾牌抵挡坦克的炮轰,最后飞升空中,帅气地使用斧头切割钢铁坦克,这一幕幕都以照片的形式出现在尼尔森的面前。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大夏王朝一直落后于我们,怎么可能开发出这种可怕的兵器?!”尼尔森不相信手中的照片,“会不会是大夏王朝的阴谋?用来骗我们的?” 约书亚摇摇头,“我们还有埋伏在芙蓉府的间谍,事情凑巧发生在他居住的附近,他拍摄了现场视频发了回来。经专家分析,并没有任何造假的痕迹。” “走,去看看视频!”尼尔森脸色铁青,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就糟了,美利国在全球军事霸主的地位就危险了。美利国没了军事地位,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这个国家矛盾重重,全靠在全世界到处驻军,抢夺海外利益来维持国家阶级之间的平衡。 果然,在情报室中,国防部长尼尔森又重温了一遍间谍发过来的视频,视频非常清晰,因为是使用的间谍设备,画面拍摄的非常清楚,一切都是从机甲枪击武直开始,一直到机甲飞离现场。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但是留给尼尔森印象最深刻的却是,那猩红色的机甲用盾牌顶着炮弹,飞身空中,然后用腰间的能量斧,在短短几秒的时间之内,就干掉三辆坦克的战斗,简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丝毫没有大型机械体带来僵直感。 这哪里是机甲,分明就是一名活生生的人类战士啊!身为钢铁之躯,却使用最原始的武器,砍瓜切菜一般破坏了陆战之王~坦克,这简直就是美利国梦寐以求的战争武器!可是这种武器为什么偏偏出现在了大夏王朝呢? “这是两小时之前的画面资料。之后,军事卫星加强了对该区域的监控,又拍到了如下的画面。”约书亚表情严肃,和家里死了人的感觉差不多,继续为上司介绍道。 “50马赫?!不可能?!”尼尔森结果新的一组资料,一看之下,立刻拍案而起,大声喊叫道。 美利国现在最快的飞机,是美利国航空航天局旗下德莱顿飞行中心研发的极音速飞行试验机,最快速度也不过11265公里/每小时,不过是8.4马赫,音速的8.4倍罢了。而军队中现行正在服役的战机:sR-71“黑鸟”战机也不过是3.35马赫的速度。 五十马赫的速度是什么概念?简直是要突破天际的节奏!以现有美利国的材料技术,试都不用试,超过二十马赫的速度,飞行器直接就会在空中解体!双方差距就是这么大! “我也是希望这是假的,但是这就是我们的卫星拍摄到的画面。而且还不止于此,这架神秘的类人型战斗机甲可以直接从地面飞行进入太空~”约书亚有些无奈地苦笑,接着将另外一个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说了出来。 这句话将尼尔森深深地击败了,他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摸着自己原本就有些秃顶的脑袋,“直接从地面飞入太空?” “是的。” “不用任何发射装置?” “是的~” 尼尔森沉默了,“专家们怎么说?”他已经从情报室的二楼,通过巨大的透明玻璃看到一层的情景,这里到处是巨大的显示屏,一位位美利国最精英的科学家集中在这里,前方的大投影上播放着猩红色机甲飞行,被卫星拍摄下来的画面。 “这是外星科技!我敢说大夏佬肯定获得了外星人的科技。我们应该立刻通知大夏朝廷,提出让他们马上共享外星技术。这是所有地球人的财富,不应该被大夏佬独占!” “肯定是!速度超过10马赫之后,机械体和空气之间巨大的摩擦力就会让任何材料燃烧殆尽。大夏王朝绝对没有掌握如此先进的材料技术。” “你们看,机甲的外表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就连最简单的震动都没有出现,可见它的周围就没有摩擦力。这是黑科技!妥妥的黑科技!” “还有飞机之所以能够在天空之中飞行,依靠的就是空气的浮力,战机越是往高层飞行,大气就越稀薄,能够提供的浮力就越少,可是这架机甲竟然可以直接从地面飞到太空之中,这实在是太违背常理了。” 一层的科学家们一个个皱着眉头,有的在俯首研究着什么,有的则是面红耳赤地争吵,大家对着画面一遍又一遍的仔细研究着监控卫星获得的资料。所有人都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科学技术能够让一架外形毫不具备飞行条件的类人型战斗机甲,能够从地面起飞,并且毫不费力地加速到50马赫飞入太空。 就在这时,有位军人拍了拍手,“大家请安静。下面,我们将为大家提供卫星最新拍摄到的几组画面,我要告诉大家,这架神秘的机甲,就在之前一个小时内,进行了一次地月旅行!” 这句话出口,顿时整个情报大厅就安静了,似乎所有人都凝固了声音,我们这是在做梦吧?就是那些长着翅膀的上帝天使,也不可能飞得这么快! 正文 第32章 敢叫日月换新天(下) 情报大厅中是一片沉默,所有人在此刻都被这个突然而来的震惊消息给打击到了,大家的脑子里都是嗡嗡的,这还是我们那个熟悉的地球吗?不会是被漫威英雄入侵了吧? 巨大的投影屏开始出现新的画面,那具猩红色的机甲出现在外太空,黎明的阳光从地球的侧面照射在这架美丽的机体时,盾牌的羊头发出万千毫光,与太空中的太阳光交相辉映,在机甲周围组成一股巨大的羊头虚影。 “羊头!而且还是山羊头!我的天啊!” “耶稣在,这具机甲绝对是恶魔撒旦的化身!” “撒旦降临人间了吗?而且还是出现在帝的荒漠,大夏王朝。” “来自地狱的坠落天使?有点意思” 有些军人和工作人员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对着投影屏中出现在神秘机甲外部的虚形羊头立刻议论纷纷。 科学家是以数据为信仰的研究者,对于教派的信仰多数体现在平时生活中和精神抚慰。这一次卫星拍摄到的画面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用现有科学来进行解释。一向在航空领域并不怎么样的大夏王朝,甚至连量产属于自己的第五代战机都比较困难。而现在竟然一下子出现了如此恐怖的类人型战斗机甲,太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了,也实在是太难以令人相信,可是偏偏监控的数据又实实在在地告诉大家,这一切都是真的。 “似乎那颗羊头虚影有些变化?有些细细的线出现羊头内部,好像是实体,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咦,他动了,直接向月球飞去了!” “它去月球干什么?难道真的是外星科技产品?” 所有人的目光头集中在了那具猩红的机甲,双眼跟着它在移动,看着他渐渐消失在茫茫星空。 “各位,这是四十分钟后的画面。”军人的话音又重新出现,此刻投影屏的内容又忽然改变。这次是一颗亮点重新出现在卫星的镜头中,所有人都察觉到,那颗满含狰狞面目的羊头虚影,在外表面更加凝实了,而里面的那具熟悉的身影,正怀抱着什么东西。 “这么快就回来了?!四十分钟?!我他妈下班开车还没到家!” “月地距离四十万公里,不算停留时间,也是每分钟两万公里的速度啊!” “难道现在去一次月球比坐地铁还要快了吗?” “它手中拿的是什么?” “岩石!是月球岩石!他去月球采矿了!” “这么大体积的岩石,不知道有多重?” “资料说,这具机体的高度在十八米。这块岩石外形就是个正方体,初略估计在六十四立方米。” “六十四?那不是得两百吨重?这机甲能搬运这么重的货物?” “快看!那机甲好像没有料到岩石的重量变化,速度有些异常。” “稳住了,怎么会这样?难道机甲的操控员是个新手?不应该啊?这种秘密武器不是应该培训个一两年再手吗?怎么会连月地重量变化这么简单的换算都忘了。” “它开始返回地球了。” “目标地点真的是大夏王朝疆域,看来这是大夏王朝的新武器没错了。” “咦?信号干扰,没信号了?” “最后方向是大夏王朝中部,我记得那个地方好像是西蜀州位置。” 大厅里的画面使得所有科学家都议论纷纷,画面展示的内容实在是令人绝望,任何分析和讨论都是没有意义的,以现有的美利国科学技术储备根本没有办法和卫星的这具神秘机甲对抗,甚至连追赶都变得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既然赶不,那就不要赶了,还不如大家坐下来,喝点咖啡,吹吹牛来得舒服。明眼人都知道,这一看就不是地球现有能出现的科技,说什么分析都没用。 看着下面嘈杂如同市场一样的情报大厅,尼尔森眉头一皱,“先生们,有谁能给我说说对这些情报画面的看法。” “部长先生,如果这些画面不是科幻电影的话,我想大夏王朝可能发现了一处外星人的遗迹,里面有外星人遗留下来的星际武器残余被他们得到了,我们国家可以提出,要求他们敞开国门,双方共同开发。” 尼尔森的脸色很难看,他不是来这里听科幻的,没有真凭实据,你让他怎么去向总统先生汇报这件事情? “谁能告诉我,如果这些情报属实,那么会有什么样后果?而不是什么外星人科技的臆想。” 国防部长这句话一出口,刚才那位还在侃侃而谈外星人科技的年轻科学家,耸了耸肩,立刻闭了自己的嘴巴。国防部长现在的脾气可不怎么好,自己还是别和自己的薪水过不去为好。 “这说明我们现有的武器系统,基本对这样的作战武器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它的速度比我们的导弹都快!” “也说明大夏王朝掌握了一种全新的神秘动力技术。我们现有的战机、甚至包括我们还在大力研究的6代战机、趋于理论的7代战机都已经全部落伍了。因为我们的战机的速度绝对不可能超过10马赫。”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下,“无人机也困难。” “从此以后,大夏王朝在太空方面将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他们可以驾驶机甲直接从地面起飞,运送各种物资到太空之中,虽然不知道一趟的成本是多少,但是绝对要比我们现在使用运载火箭要便宜很多倍,而且要更加的安全、快速。” “说不定,他们在半个月之内就能建立起轨道空间站,一个月就能在月球建立起科研基地,半年内就能移民一千人到月球去。只要他们拥有十具这样的机甲,就根本不是问题。” “最重要的事,如果这一切属实,那就意味着我们美利国在军事方面已经无法独霸全球了。他们只需要出动几具机甲就能袭击我们在外巡逻的航母编队和海外基地,我们根本无法保障士兵们的安全。” 科学家们畅所欲言,一个接着一个毫无顾忌的猜测从他们的口中陈述出来。这些一个又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预言,比起国防部长自己想象中的结果还要糟糕。尼尔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整个人的眉毛都要竖了起来。 “约书亚,你将这具神秘机甲所有的资料和信息,以及相关的影响评估分析报告汇总起来,马发送给总统办公室。我这边准备一下,马就去白宫向总统先生汇报。”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尼尔森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就决定赶往总统府邸汇报工作,准备商议对策。 与此同时,一个小时后,大夏王朝的权利中心紫天阁内,也在进行一场关于月球开发的讨论。 “月球是一个理想的空间实验场所,因为它有地球完全不能比拟的环境资源。”一名科学专家正在为七名老者详细解说地球的邻居的情况。 “首先是温差。环形山阴面的最低温度可以达到零下170到零下200摄氏度不等。在这个温度的区间范围内可以很轻易的使得超导效应生效,为科学研究提供了良好的超导技术实验环境,而不需要花大价钱建立环境实验室。其他地域表面温度在零130到零下190摄氏度之间,这么大的温度环境范围,同样为那些需要不同存储条件的物质保存也提供极大的便利。而且当有光照的时候,某些区域温度可以达到200摄氏度以,可以进行一系列的热材料学实验。其他任何区域都可以进行温差发电,简直是个宝库。” “其次是丰富的太阳能。由于月球几乎不存在所谓的大气,所以太阳能的应用水平是和外空间环境等价的。这将极大的方便我们在月球进行能量的收集。” “大气的缺乏。月球没有空气,意味着无论是在白天还是黑夜,都可以有很好的条件进行无差别的星空探测。我们可以在月球直接建立大型的天文观测站,无论是光学的还是射电的,都没有问题。” “然后是低重力环境。它同样对于材料学、化学、物理学等等有着非常大的促进作用。在月球进行重工业发展会变得很轻易,运输也会很简单,就是地外运输对我们来说是一个考验。” “丰富的太阳风和宇宙射线。月球对于太阳风、恒星风和宇宙背景辐射、恒星辐射的观测条件甚非常优秀。另外,它对中微子天文学的发展有着很大的帮助。面的宇宙射线极为丰富,对于基因诱变育种的培育十分有利。” “最后,就是信息资源。一颗星球的信息资源,这对于人类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资料。我们对这颗星球的了解程度,直接决定了人类什么时候能够移居去,这对于人类以后的星际殖民是非常有利的帮助。” 科学专家的话一说完,下面七位老者不约而同地拍起了手来。 “谢谢,感谢周老给我们这些学生带来了一堂精彩的讲解。” “是啊,听了周老的一番话,我们才知道原来头顶的广寒宫对于我们华夏民族来说是如此的重要啊。” 周老的脸微微一红,“科学进步时不待我,我这些都是纸谈兵,纸谈兵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们华夏儿女踏月球,这是我们作为科研工作者的夙愿啊。不能到月球,这些研究都是空谈,白纸一张,不能作数的。” 一位老者笑道,“周老谦虚了。朝廷正好得到了一些来自月球的岩石,还需要周老出力,揭开它们的奥秘。” 周老顿时就兴奋起来,不顾身份,前一把抓住老者的手,“真的?在哪里?太傅大人,你可不能骗我啊!快带我去看看!有多重?是不是美利国人给我们的?按照美利国人的小气只有几克就了不得了,那也不能放过!怎么我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消息啊?那可是好东西啊!” 老者笑道,“周老去看了就知道了。来人,带周老去看月球岩石。” 周老离开之后,顿时所有工作人员都退了出去,包括几位随身秘书,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七名老者,围坐在会议桌前。 “李太傅倒是大方,不怕那些科学家问岩石的来路吗?他们还要怎么办?”一名老者笑道。 “钱太保说笑了,你我都清楚这些月球岩石是怎么来的,可以说没有费国库一分一毫。我大方点,拿出来给科学家们研究研究有什么不舍得的。他们再要,不是还有严武嘛”李太傅拿起桌的茶杯喝了一口,“周司徒、吴司空、武太尉,那位严武的事情,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涉及到你们政军两套班子的问题。” 武太尉笑了笑,“我们有什么问题?38师司令员饶长春为了私怨动用机动师武装,已经暂时休养了,我看他以后也不用再出来主持工作了。倒是38师参谋长陈大安人才了得,仅凭几句话,嘴皮子一动,拉拢了严武,就给朝廷要来了两百多吨月球岩石,这功劳大不大?” 周司徒叹了口气,“事情的具体情况已经查明,现在向各位大人回报。芙蓉府之前的通判,新任的同知贾俊有一"qing ren",他在私下会"qing ren"的时候,驾驶的车辆,正好被严武酒后驾车撞。"qing ren"当场骨折,他却因为正值争位的关键时刻,怕被人认出,悄身退走。之后贾俊搬倒对手,顺利出任同知一职,之前"qing ren"因为骨折住院露馅,被贾俊的竞争对手抓住把柄要挟贾俊,现在贾俊翻盘位,"qing ren"心生怨念,就拜托芙蓉府公安局新任的赵长武出力,想要在看守所中致严武于死地,以泄心头之恨。” 周司徒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赵长武为了巴结新任的顶头司贾俊,在贾俊的默认下对严武下了死手。同时,赵长武还伪造罪名违规关押了严武的前妻文佳,导致严武三岁的女儿严舒窈被单独锁在家中长达一周的时间。严舒窈因为没吃没喝,险些丧命,这就是严武在今晨从拘留所见过前妻后出来,杀人抢车去见女儿,却被饶长春在高架路阻拦,发飙打掉38师武装后,又回来向医院求救的事实。这些官员目中毫无朝廷法纪,将法律视如儿戏,成为他们鱼肉百姓的工具。孙司马,你主管礼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你说该怎么处置?” 孙司马嘿嘿一笑,“国法难容。该死的死,该判的判,自然有朝廷律例来惩罚他们。” 吴司空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严武明确提出,涉及到他和他家人案件的所有人都要死。我主管的锦衣卫麾下公安部出了问题,我个人支持赵长武赵局长、马福成马所长、杨旭东杨管教死刑。” 顿时现场一片沉默,严武的出现给了在场的七位老者很大的压力,明显是个不确定因素。 终究还是李太傅开了口,“太师大人,您怎么看?”顿时六人将目光投向了会议桌首的赵太师。 赵太师的手指轻轻地在木桌敲击着,半晌之后这才开口说道,“这地壮星君,到底是一个什么神仙,华夏古籍中可有提到?” 钱太保说道,“地壮星一词出自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的名号。华夏古代典籍中并没有此类人物出现,倒是在神怪封神演义中武衍公被姜子牙封为地壮星。另外就是水浒传中十字坡卖人肉包子的孙二娘,了梁山后,同样封为地壮星。” 李太傅也说道,“天罡地煞本为道教神名,指的是天宫神将,只是在神话中地位并不高,只相当于人间守护皇宫的卫士。” 孙司马说道,“孙二娘胆子大、武艺强、行动野蛮、杀人成性、有智慧、精明豪放。看来和那严武倒有些相似,难道严武是孙二娘转世?” “哈哈哈哈,孙司马人老心不老啊” “这个笑话不错” 会议室里顿时气氛没有那么凝重了。 赵太师也微笑着说道,“严武这个人身疑点重重,无论是他的无条件复活还是复活之后不断变强,都是现实科学技术不能解释的问题。现在的情况下,我们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而他一身的本事对于大夏王朝来说,非常重要。他杀过的人、伤过的人,大家要做好安抚工作,至于他本人就需要极度保密,最好不能再出现在公众眼中了,他是我们华夏民族的难得的财富。” 李太傅叹了口气,“他自称星官,可见并不把自己当人看,不一定会配合朝廷的工作。” 赵太师说道,“尽量满足他的要求。我看过他的意见,除了全部死刑之外,都是合理的,说明他还是讲道理的,大家派人多做做工作,可以加强沟通嘛。” 孙司马这次没有笑了,“难道真的满足严武的要求,全部参与人员都死刑?” 赵太师点点头,“窃取国家机密,叛国罪,死刑,立即执行!” 下首的六名朝廷大佬相互看了看,纷纷发言赞同太师大人的意见。 赵太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他严武提了这个要求,我们也提一点要求。只要他严武能办到,我们就满足他的要求。严武身的价值必须要好好利用啊,这对于华夏民族来说是个非常难得的机遇,一飞冲天的机会就看能不能抓住了。” 李太傅眼睛一亮,“太师大人的意思是” 赵太师笑道,“那些计划给他看看,能办到的,立刻执行。” “明白了” “好的” “遵命” 会议室中的这场谈话结束了,整个大夏王朝的命运似乎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偏移了一些。 正文 第33章 宵小四起暗箭飞(上) “凿穿青藏高原!把喜马拉雅山脉附近的水资源引流到西域州、羌州、雍州?”严武正半躺在病床上,眼睛瞥了一下立在床边这位穿戴整齐,面带笑容的女士,把手扬了扬,“你先去客厅坐坐,等我一会出来再说这个事情。” “好的,严先生请随意。”女士转身离开。 小舒窈已经醒了,看到爸爸之后高兴不已,因为右手在输液,左手胳膊抱住爸爸的手臂毫不放松,生怕下一秒后爸爸又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严武也是一刻都不想离开自己的宝贝女儿,自从上次文佳带着孩子来看守所探望过他后,他已经快三个星期没看到孩子了。特别是从文佳口中听到小舒窈被关在新房子里一个星期之后,他的心都在滴血。 小舒窈刚刚苏醒过来,各处器官非常虚弱,身体很疲倦,拖着爸爸嘴里念念有词,就是不让爸爸离开,没过一会又睡了过去。 严武叹了口气,似乎上面调查过他,知道他有过敏性哮喘,所以前来探望小舒窈的女士并没有带来探视病人常见的鲜花,而是带了许多水果和玩具。小舒窈很高兴也很警惕,害怕这位漂亮的女士将自己爸爸抢走,所以把爸爸抱得紧紧的。 严武的哮喘病早就没了,身为星君,竟然还生病,那就说不过去了。看见女儿入睡之后,小高护士过来温柔地将女儿的手从严武胳膊上移下来,重新放好位置。严武感激地向小高护士点点头,翻身从病床上坐起,向着外面客厅走去。 “是同知贾俊?”严武得到了这位自称是中书省舍人的傅女士带来的消息。看上去年纪不过三十五六岁,也就比自己大个五六岁的样子,竟然是这样级别的高官? 傅女士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严武,严武接过来仔细打量,认出了此人,他的脑海中瞬间记起自己醉驾撞车那晚,消失在正驾驶位,之后再也没露过面的那个戴帽男人,不由得冷笑起来。 “我说他怎么一直没出现呢,原来是我们芙蓉府的同知大人,真的是失敬失敬啊。” “被你撞伤的是贾俊的情妇,和他争夺同知一职的对手抓住了这个把柄威胁了他,最后被他翻盘。陈管教就是贾俊对手的老属下,就是因为得到了老领导的吩咐,陈管教才会对你照顾。贾俊升任通知后,赵长武由副职提拔为正职,这些都是贾俊的安排。他的情妇向赵长武提出害你的要求,赵长武为了巴结贾俊自然是答应了下来,贾俊背后知道这些,对赵长武的动作采取了默认的态度。你在西蜀州举目无亲,悄悄地死掉,就没人追究了。” “只要我答应你们那个青藏高原的要求,你们就判他们死刑?一个都不放过?”严武眯着眼睛问道。 “七位大人的意思是抓大放小,一些鱼鱼虾虾就没必要死刑了,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遵从上峰的号令。主谋几人,包括贾俊和他的情妇、赵长武、马所、杨管教和拘留所的几位相关责任人全部判处死刑,立刻执行,你看怎么样?”傅女士也是一名女中豪杰,说起杀人来,面不改色。 严武因为女儿的苏醒,心情愉快了不少,不由正面回答傅女士的话,而是把手一摊,“朝廷为什么想要把青藏高原打通?这里面有什么意义吗?干嘛要找我?” “找你省钱啊,又快!”傅女士的话非常直接,打了严武一个措手不及。 好吧我承认朝廷说的都对,现在我在你们眼中也就是个免费劳动力,不对,不能是免费的,必须收费!想到了钱,严武就高兴起来了,谁还不爱钱呢?有钱收,美滋滋。顿时把腿一翘,说道,“麻烦给我说说朝廷的想法吧。我看看能不能做。” “有戏!”傅女士从严武把腿一翘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算是成了,顿时眉宇间都舒展开来,示意属下将各处门窗检查好,关上,这才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严武,“可能严先生也没时间详细了解,我就简单的介绍一下朝廷的考虑吧。” “我朝是世界上第五大水资源拥有国家,但同样也是一个水资源的消耗大国,人均淡水量更是少得可怜,仅为世界人均的四分之一。庞大的人口用水、农业灌溉用水、发展经济的工业用水都对水资源有着巨大的需求量,同时我朝的水资源分布非常不均匀,呈现出南方多、北方少,青藏高原丰富、而西北严重匮乏的特征。”傅女士显然是准备充分,对手上的资料也不看,就这么直接说了起来。 严武也同样没看资料。把头往身后沙发上一靠,头搭在靠垫上,一边儿边听着傅女士的讲解,一边闭目养神起来,“你继续说,昨晚有点累,我稍微靠着养养神。” 严武此话一出,傅女士的话语顿时断了,心想,这是有点累吗?朝廷上下谁不知道你这高人一言不合就干掉了两架武直、三辆坦克,还去月球上逛了一圈,随手带回了两百来吨的礼物。自己眼前的可不是普通人,一身神秘的能力,这才让大夏朝廷想方设法迁就与他。停顿了一下,口中又继续讲解了起来。 “全长2450千米,宽200到350千米的喜马拉雅山脉横亘在大夏王朝疆域的西南地区,阻挡了来自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喜马拉雅山脉的南北两侧降水量截然相反,南部几个国家降水量充足,而北部大夏王朝受地形影响,被阻挡的湿润气流无法进行跨越,降水量微乎其微。” “但是在青藏高原这片区域,却被誉为亚洲水塔。淡水的储量极为丰富,平均水资源量超过4500亿立方米为大夏第一。华夏民族的大河流,例如黄河、长江都发源于此。此外,这里还是一些国际河流的发源地,比如澜沧江、怒江、雅鲁藏布江等等也发源于此,这些丰富的水资源量不仅养育着数亿大夏人,而且也是印度、孟加拉国、缅甸的主要河流。每年想这些河流供应的水资源量超过4000亿吨。” “慷自己之慨,行妇人之仁?”严武突然冒出了这句话,他知道大夏朝廷在和南亚的几个国家关系非常不好,最近还和印度因为边界问题闹得很不开心,他更加知道那些守边的战士是多么辛苦。 “朝廷想把这些流向南方其他国境的水资源断掉?浇灌贫瘠干旱的北方?好计策!阳谋!”想到这里,严武不由得拍了一下大腿。 傅女士笑道,“不错,明明是我们国土上诞生的水资源,为什么要白白的给那些白眼狼们使用?如果将青藏高原丰富的水资源引到西北荒漠,那么西北干旱的荒漠也将改造成良田、大沙漠也将变为绿洲、生态环境也将大为改善,这将一举解决西北荒漠缺水的困境。不仅西北上亿人民的生活就此得到根本性的转变,不断巩固朝廷粮食储备安全,相关区域的经济发展也将步入一个大提速阶段。” 说到这里,傅女士也抱歉了一下,“当然了,下游的印度和孟加拉等国可能就要哭了。因为大夏王朝也将借助此项工程,完全掌握他们的命。,这方面的军事意义可要比武器装备方面的竞赛来的更为直接。” 严武有兴趣了起来,“朝廷早就有这方面的考虑。” 傅女士点点头,“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这项工程虽然看起来是天方夜谭,但也不是不可能实现的。大夏王朝的科学家们自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就展开了相关的研究,力图为朝廷工程的发展提供最科学的理论依据。如今在技术条件、经济能力都达到的情况下,朝廷相继发展出了南水北调工程、引汉济渭工程以及滇中引水工程。” “其中滇中引水工程被视作是青藏高原引水工程的彩排。因为此项工程面临的挑战、技术难度、隧道地形地貌都与开凿青藏高原很多类似,这项工程的成功也表明大夏王朝完全有能力在青藏高原进行类似的开发。”傅女士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可惜花费巨大,耗时过长?”严武似乎听出了里面的意思。 傅女士点点头承认,“不错!青藏高原引水工程根据工部提案、户部审计,粗略估计将会耗资上万亿大夏币,至少需要十七年时间才能完成,而且还容易引起外国的注意,引发各种意外的变化。这条引水渠道主要以隧道为主,如果建成后预计每年能够向西北地区调水150亿吨,相当于1000多个西湖水量,其中修建各种支流渠道长度2000公里、主流隧道长度长达1000公里,惠及人口超过上亿人。” 严武明白了,这是看上自己这个免费劳力了,“我也不说其他的。我出生华夏民族,自然是该为华夏做点事情。但是国家不是没钱,我也不能白干。说吧,渠道隧道,我打通一公里给我多少钱?先说好了,越宽越贵啊,别宽十米的和宽五米的都给我一个价,那可不行,你这不是欺骗吗?” “啊?!你还要钱啊?!”傅女士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严武笑笑,“我就说嘛,朝廷估计是想让我白干。那可不行,你先回去和上面商量一下,给个价格。我可知道你们的价格,现在网上都能找到各种高速公路、地铁、隧道的造价。我也不多要,百分之一的工程费给我。我给你们开山架桥、运输出苦力,只要材料人员到位,保证完工速度!” 傅女士哪里听过这么流氓直接要钱的话,立刻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严先生的意思我知道了,我这就马上给领导汇报。还请严先生稍安勿躁,静候我们的消息。” 严武点点头,“不是我多要,我和女儿也要吃饭啊。你们好好想想,以后还找不找我帮忙了。都这么白干,谁也吃不消啊,国家又不是出不起这点工钱。好吧,你们先走吧。记住,那几个人该判的快点判、该杀的快点杀,我这边不想等太久。” 傅女士连忙告辞,几步出了房门,现在住院大楼这里简直变成了一个军事禁区,所有与原来医院的通路都被隔断,需要从单独的入口进出。坐进车里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掏出手机立刻向上面汇报了起来。 这次的会议室小了一些,照常七位大人又聚在了一起。 李太傅显得很高兴,“严武这位在世神明还是很讲究的,青藏高原的工程他答应帮忙了,但是不白干,张口要钱做点生活费。我看可以,现在一公里隧道我们的工程造价是多少?1.2亿!如果遇上复杂的岩石地形,机械功能不足,进度缓慢,那造价更贵。我看严武既然愿意,那就给他个打包价,一公里一百万,一个工程下来,直接十亿富翁,你看他愿不愿意。” “哈哈哈,李太傅真是太幽默了。” “我看行,严武不是喜欢钱吗?就给他做个亿万富翁。” “这个想法不错,可以借鉴,以后很多工程都可以让严武上。” “对对对,这样我们节约不少啊。” 大家纷纷开起了玩笑。 武太尉说道,“有了严武的参与,只要人员材料、机械设备到位,十七年的工程可以缩短到一两年内完成,大夏解放军的工程部队绝不给人民掉链子,就怕动作大,引起外媒注意就麻烦了。” 周司徒说道,“户部算了一下,如果严武能起到真正的作用,一万亿的预算可以缩小到三千亿,或者更少。因为很多钱都浪费到工程设备调动和时间等待上面了。” 孙司马说道,“涉及到严武和其家属的公职人员案件已经全部提起诉讼,争取在最短时间内走完程序,给严武一个交代。” 吴司空笑道,“材料我会在沿途准备好,只要严武的运输能力不出差错,我就不会让工程现场断货。” 钱太保有点疑惑地说道,“我们还没见过严武的能力,是不是让他现场展示一下,别到时候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赵太师缓缓地开口了,“从尼泊尔决定取消和我大夏王朝的水电站项目之后,巴基斯坦也拒绝了同大夏的水坝项目,最终改为由巴基斯坦自己筹资建设。这后面都有某些国家和政府在暗中捣鬼。我们是时候给这些南亚的小丑们一点颜色看看了。” 太师的话一出,顿时会议室沉默了,华夏这头巨龙睡得太久,有人都已经忘了他过去拥有的威严了。 “同意。” “我同意。” “同意。” ......所有的人立刻赞成了太师的意见。 “就这样,安排严武到一个现场试验一下,再尽快拿出工程进度方案,这次肯定是多点开花,人员设备材料都要准备到位,不能出差错!” 此刻,会议室的门被悄然推开,一名工作人员跑步进来,“太师大人、太傅大人。美利国发布最新消息了,他们的一家私人公司会在一周内试行发射一枚重型火箭,其设计运载能力可以达到63.8吨。” 工作人员的话一说完,赵太师手一挥,“去看看再说。”顿时会议室中所有的人都起身前往其他房间。 当然严武是不知道这一切,在朝廷回复了严武,愿意给他一公里一百万的工程费时,严武答应了,也提出其他的什么运输费另算,他会帮忙运一些紧缺物资和设备到工程前线,价格另算。 望着病床上躺着的女儿,严武笑了,“宝宝,爸爸终于有钱给你买东西吃了。” 时间来到了十一月中旬的深夜,一处戈壁之中,这里是一处重要水渠段落的开凿施工现场,许多机械都聚集在这里,只不过现在都停了下来。一位老人拉着严武的手,走在荒漠上,为他指指点点,解说着什么。 “那是李太傅吗?” “是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朝廷大人来到工程现场。” “不知道他们来看什么?这里还没开始动工。” “是啊,不知道领导都叫我们来干什么,机器也不开,事也不做,都干等着吗?” “不知道,可能朝廷另有安排吧。” “快快快,都待在板房里,没有命令都不允许出来。” “难道有什么机密事情吗?” “不许打听,注意纪律!” 工人们都回到了板房里,所有窗户被围了起来,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整个硕大的工地只留下不到百人留在室外,整个工地上除了发电机的声音,就没有其它声响了。 李太傅拉着严武的手向一位中年人介绍,“这次我给你们现场带来了一位得力专家,我知道你们要开凿一段长达十公里的沟渠,要求严任务紧,时间很紧张,所以我特别安排这位猛将前来助阵。”说完这话,李太傅指了指旁边的严武笑道。 “谢谢您的帮助,不知道您是~”中年人不敢怠慢,大夏王朝的太傅大人,七鼎之一亲自前来,这是对这个项目工程的重视,而眼前这人看着陌生,不知道有什么帮助可以带来的。 严武也不客气,“太傅大人,多的话不说了,看我的吧。”然后转向中年人,“你们的沟渠是往哪个方向挖,直的吗?需要挖多深、多宽?什么截面的” 中年人指了指地面的标识,“白线以内,都是沟渠的范围,深度六米,梯形,具体尺寸这里有。”中年人有些纳闷,上面紧急安排他们将所有沟渠的路径标识出来,还准备好大体的工程图纸,说是朝廷派专家来了,难道眼前这位年轻的青年就是专家,看着不像啊。 严武看了看图纸,他只要知道沟渠长宽高就好了,其他的都不管。 “好了,我明白了。”严武把图纸塞回中年人手中,转头说道,“太傅大人还请离远一点,我要动手了。” “嗯,严武,看你的了。”李太傅笑眯眯地跟着工作人员站到了百米之外的高地,在场各处上百人看着严武,很多人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专家来这里工地干什么,是搞测量吗? 戈壁的夜晚星光灿烂,所有工作人员都被下了禁令,不管看到了什么不许拍照,不许大喊大叫,必须上交所有电子仪器。 只见严武在星光之下赫然变身,一具极具科幻感的猩红战甲出现在工地之上,顿时不少人都闷哼了出来,嘴巴被自己的手牢牢地捂住,不敢违反纪律,眼睛睁得大大的,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这是什么?变形金刚?” “我靠!我靠!我靠!最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大夏王朝已经牛逼到这种地步了吗?这是什么科技?!” 红色机器人站在标识之前,随手摘下了腰上五米长的电光斧,一阵刀砍斧剁,泥土纷飞,一个深深的大坑就出现在大家面前。 “好快!比挖土机快多了。” “可是还是赶不上专业的工程机械啊。” “是啊,挖的外观差点,需要二次平整,不过大体形状出来了。” “用斧头砍太慢了一点啊,不过这个机器人真漂亮。” “是啊,赏心悦目。” 大家正在窃窃私语,就看到红色机甲纵身跳到了刚才开出的六米大坑里,三分之一的身躯落了进去,舒服地站稳之后,将电光斧重新插回腰间,却是取下后背上恐怖的大炮。 “这么粗的管子,干什么用的?” “难道是火箭炮?不可能吧?没看到炮弹入口啊?怎么上弹?” 大家正在疑惑之中,就看到红色机甲一手端着炮管,一手捏在扳机上。单膝跪在泥土之中,顿时整个炮管埋进了大坑之中。 李太傅站在高处看得明明白白,只见那疑似火箭炮的炮管口处迅速冒起耀眼的白光,无数闪电围绕其上,那光芒越来越大,仿佛有什么猛兽就要冲出炮管。就在此刻,就看到从炮管出口冒出一道如同水柱的白光,不大不小,正好卡在沟渠的宽度,形成一道规则的形状迅速前冲。 这汹涌而出的白光,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就看到白光前方的泥土在不断地消融,仿佛平地消失了一般,被白光融得干干净净,白光不断的前进,而泥土不断的被白光吞食,白光也在前进中不断的变黯变淡,等到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段长达两百米的土沟赫然成型,边边角角如同切割过一般平滑整齐,还在不断冒着热气。白光涌过的所有切面如同琉璃一般,几乎可以照出人影来。 “神器,神器!果然是神乎其技,国之神器啊!”李太傅喃喃自语道。 所有的人都悄然无声,就看着沟渠中的白光不断闪烁,一会亮、一会灭,那个高大的猩红身影就在这一亮一灭中不断跑步前行,重复着跪倒开炮的动作。十分钟后,一段长达十公里的沟渠粗貌就完工了。 那个巨大身影从远处飞了回来,落在地上,重新变作严武的样子,“太傅大人,你看怎么样?” 李太傅满脸笑意,对旁边已经看傻了的中年人说道,“你看朝廷的这位专家如何?” “简直是太牛逼了~”中年人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不知道太傅大人能不能够将专家留在我们公司,待遇好说!” 李太傅笑道,“不行,朝廷另有他用。” 严武说道,“太傅,不管干什么,今天这工程款先结了吧,我还要给我家女儿买牛奶喝。” 李太傅笑了,“小严,你这次是试用,打个折,算个友情价。” 严武也乐了,“好,头次买卖,算你七折,七十万一公里,今天这是十公里,给个七百万就好了。” 李太傅转身对着中年人说道,“怎么样,给你们介绍的专家不错吧,一下就给你们节约了上千万的资金和一半多的工程日期,还不快点把工程款给专家结了。” “结,结,这就结!”有太傅大人在后面担保,这工程款无论如何可以付,虽然自己被这事弄了个措手不及,很多方面的关系可能要重新调整,但是太傅大人面前的印象那是最为重要的。 想到这里,顿时中年人就眉开眼笑起来,“专家,您贵姓?方便的话把您账户留一下,只要检测人员检测质量没问题,我们马上把劳务费给您打过去。”真摘星拿月 正文 第33章 宵小四起暗箭飞(中) “这玩意儿叫盾构机?有多重?”严武看眼前这架接近五层楼高的巨大家伙,疑惑地说道。 架在严武面前的这个大玩意儿,横截面看起来像一个磨盘,只是这个全金属的磨盘上安装的是八组排成一排的刀头,所有刀头呈放射形排列,每组的颜色各不相同,想来是有不同的用处。 “1500吨,我们喜欢称呼它为‘地下蛟龙’。”一名戴眼镜的工程师站在严武旁边骄傲的说道,“盾构机是学名,因为从横截面上看过去,它就像一面圆圆的盾牌,所以才叫盾构机。不过在大夏王朝,只有打软土层的隧道掘进机我们才叫盾构机,而这种专打岩石地层我们称呼它为tBm,也就是刚才说的地下蛟龙。” “为什么它的主体这么长?刀头却只有前面一部分?”严武指着半米厚的圆盘刀头,以及后面数十米长长的圆柱体钢组件问道。 工程师笑道,“刀头是为了破碎岩石,短一些没问题。主体长还是为了对刚刚挖掘形成的隧道起临时支撑作用,承受周围土层的压力,有的时候还要承受地下水压,以及将地下水挡在外面,另外还负责将磨碎的岩石块和泥土归拢到传送带上,送出到地面,避免前端积压。” “我们朝廷现在这么厉害了?”严武吓了一跳,要不是自己有本事来到这里,根本接触不到这一类型的国家重器。现在大夏王朝秘密开工,准备在短时间内挖通一条长达一千公里的隧道,连接西北和青藏高原的时候,无数的各种类型的重型机械从严武身边驶过,把他都看呆了,原来自己这辈子生活的大夏王朝这么牛啊? 严武还说自己以前的纳税都跑哪里去了,原来都是花在这些东西上了。果然对身体赢弱的人类来说,发明、生产并操纵如此庞大的设备对地球表面和内部进行翻天覆地的改造,实在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这东西成本多少?”严武拍了拍盾构机的外壳,手掌上传来冷冰冰的凉意。 工程师说,“价值五亿大夏币。” 严武吓了一跳,“这么贵?”自己要是全程参与并打通这条一千公里的隧道,也不过报酬十个亿,眼前的这东西就价值一半,果然是昂贵无比。 “不贵。当初为了建秦岭隧道,我们整整花了3.5个亿欧元从德意志进口了一台盾构机。今天看来,这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即便如此,当时他们的服务还跟不上。一旦出现个小病小灾的我们就会抓狂,根本不会修。一台盾构机停工,每天都会带来近百万元大夏币的损失。可是外国专家严守8小时工作制,周末不加班,甚至从走出家门那一刻便开始计算费用,一个小时的工资就达到600到800欧元。”说到这里,工程师的眼睛都红了。 “之后朝廷召集科学家们,费心尽力、不辞辛苦的研究,这才有了大夏王朝在这个领域的不断突破。现在大夏累计生产此类机械超过1500台,国家市场的份额占有率达到六成。而我们眼前的这台巨龙更是打破了外国品牌多年来一统全球超大直径盾构的局面。毕竟美利国现在最大的盾构机直径也就17.32米,而我们眼前的这台也达到了15.03米的规格。” “这玩意儿费油吗?成本怎么算的?”严武不愧是老司机,看到这么大的设备,首先想到的是油耗,这是多年来被两桶油坑害留下的弊病。 工程师沉默了一下,“主要看地质,这次的隧道以高寒冻土、岩石为主,地质结构紧密,地下水资源复杂、也许还有地下河流消失后留下的溶洞环境,对于刀头寿命来说也是一种考验。不过盾构机的寿命取决于主轴,主轴的寿命在6到10公里不等。更换起来比较麻烦,耗时耗力。” “速度怎么样?一天可以打多少公里?”严武按照自己的能力开口就问,丝毫没看到工程师脸上的难堪。 “软土层快一点,每天20米左右。硬岩石的话,每天10米不到。而且成本比较高,每前进一米,大约要花费6万到10万元。” “什么?!这破玩意儿这么贵?!还这么慢?!”严武顿时指着这台大夏王朝最先进的盾构机叫了起来,每天20米,连续干50天才一公里,这还要设备正常,不出问题才好。难怪朝廷的一班大佬痛快地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给个一公里100万的爽快价格。相比起这台设备,一米6万的价格,自己真的是良心价啊,简直就是大甩卖了!按照这速度,一千公里的隧道,要打到猴年马月去啊,难怪国家最开始的计划是十七年,就这计划都不知道要同时上多少台盾构机一起工作才能达到计划进度。 严武这个时候才知道所谓朝廷大工程的艰辛,这是真不是一般机械能干得了的,还是看自己的吧。 严武拍了拍工程师的肩膀,“大哥,真是辛苦你们了,为了一个工程,要在荒漠戈壁呆上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真是佩服你们。我就连三天都呆不下去。” 工程师不好意思的笑笑,这种事对于他们这些献身于大夏朝廷的人来说不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吗? 此刻早在一旁的傅女士身穿一身的野外工程服过来,“严先生,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严武点点头,“我刚才摸了一下盾构机,大概知道它的原理了,应该是没问题。你让所有人都站开一点,我来开工。不过要记住,我的工资可是日结啊,概不赊账!” 傅女士一脸的笑意,“没问题,银行已经准备好了钱款,就等着严先生您动手呢。” 严武点点头,“我先试试五十米。你再派人检查一下结构,如果效果可以,我就按部就班的做下去。” “行,没问题,工程师们都准备好了。”傅女士一摆手,旁边二三十名背着监测装置的工程师全副以待。 很多人都知道,朝廷新启动的这个新项目,要采用最新的机器,但是在这个深达地下一百米的地方,特意修了接近两公里长的坡道下来。现在在施工现场各种机械早就整装待毕,但是朝廷所谓的新设备无论如何没有看到。却看到一个光头男子直直的向着轨道前方待凿的岩土层走去,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严武来到岩土层边上,这里开始,需要开凿出一个直径十五米的隧道,在脑子中回想了一下刚才盾构机的大致结构,一道蓝光闪烁之后,一台猩红色的机体出现在大家面前。这就是一辆类似卡车的机体,只是在羊形车头的前方,安装着一个大大磨盘,磨盘和盾构机的刀头非常相似,只是上面不是放射性的刀头,而是一个个圆孔。 顿时整个工程现场就闹腾了起来,人们看到一名人类变身成为一辆机械,顿时情绪沸腾起来,不过很快就被军队的士兵安抚了下去。 傅女士早知道严武有超能力,只是没想到严武的能力是模拟机械,这种复杂的盾构机,看一眼、摸一下就能变身成为类似的机械,简直是神技。悄悄和旁边看傻了的工程师问道,“你觉得这个怎么样?能不能挖?” 工程师已经看呆了,几下才反应过来,“不知道啊,这人怎么会变成机械呢?他搞得这磨头倒是似模似样,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挖动高原冻土岩石层,还有挖下来的泥土碎块怎么运输也是个问题。” 傅女士点点头,“看看严武怎么解决吧?” “他叫严武?真的是个人?还是朝廷培养的超人?”工程师显然也上网看小说,立刻想到什么秘密组织上去了。 “没那回事儿,你想多了~”傅女士无语了,现在的人为什么都喜欢联想到超能力呢?难道真的是美利国超级英雄的大片看多了吗? 严武变身的机械车,前方的磨盘开始旋转起来,磨盘上放射状的孔洞中射出无数的蓝光,这些蓝光激射到前方的冻土岩石层上,顿时成为一个小洞,小洞里所有的泥土岩石都在蓝光中消失了。随着磨盘的旋转,土层岩石结构开始崩溃,小洞变大洞,一个直径十五米的隧道雏形就显露了出来。 冻土岩石层消融得很快,几乎达到每秒三米的速度,和之前地面实验的时候那一炮下去就是两百米的威力没法比,不过没办法,严武的能量输出上限就这么多,直径十五米宽的一个圆柱整体星力输出,能达到现在这个效果不错了。 短短半分钟,一段五十米长的隧道就成型了,严武重新变身回来,大声喊道,“老傅,赶紧安排人过来检查一下,质量合格,我就放手干了。” 傅女士一听严武的称呼,脸色一变,把牙咬了咬,又恢复了平静,把手一挥,“大家要仔仔细细地去检查,这是关系大夏王朝国运的工程,不能疏忽大意。” 经过二三十人半个小时认认真真、反反复复的检查,结果当然是没问题,严武的星力不但将中间的泥土岩石全部消融,而且还将周边的土壤岩石挤压,形成了一道晶莹的外壳,地面上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根本没有什么所谓泥土碎石的残余,旁边的岩壁,要是不借助攀爬工具,检测工程师几乎都上不去。 得到了优异答案的傅女士向严武翘起了大拇指,悬吊着的心收了回来,终于可以向上级递交一份完美的答卷了。 一分钟一百米,这比使用盾构机十天一百米的速度简直是天壤之别,看来开凿工程已经不是重点了,后续的修建和安装才是重心啊,现场情况需要如实上报,这个史诗计划需要做一些改变了。 还有就是严武的能力之谜,从现在他的表现看来,可以猜出一些端倪出来。严武具备的很有可能就是机械模拟能力,外观和功能上可以模拟一切机械,但是由于使用和输出的都是未知能量,并不是常见的机械能输出,所以在功效方面几乎是没有损耗的,不存在转换的问题,这是一个大谜团,他哪来的这么多能量。 现场的拍摄视频和进度总结被立刻传回了紫天阁,大佬们看着严武的表现非常满意。这个钱花得值!对于严武的能力猜测,大家都默契地放到了一边,偷偷的研究可以,千万不能有小动作,这可不是个善茬。 严武夜间在高原戈壁上辛勤的如同小蜜蜂似的打洞。现在他的工作质量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就是每打一千米,就有技术员、工程师前来测量路径偏向和角度问题,在按照他们的指示方向再行前进,甚至直接有一辆吉普车跟在严武变身的机械车后面前进,随时指导。严武的工作几乎没有什么噪音可言,所有的泥土岩石都被星力无声地消融了。 所以严武在前面打洞,上千人跟在后面安装各种照明,运送各种设备,开始在严武开凿的隧道基础上,进行密封、平整等等一系列的处理。甚至,每个五公里需要修建一个百米高到地面的通路口,上面需要修建水纹监测站;一公里就是深入地下临时的休息室、工具室,严武都是随手为之,反正就是一炮下去的事,几秒钟不到。 严武白天回芙蓉府医院陪自己的小背心,晚上就飞到戈壁滩下打洞,中途还变身为机甲为工程队携带一些紧缺品。因为严武速度快,又是走空中直线,从芙蓉府飞到工程地,单程也就二十分钟路程。只要给运费,严武来者不拒,管你什么东西,经常提着上百吨的集装箱在空中飞来飞去。 隧道工程进展的非常顺利,一周下来开凿进程就完成了五分之一,这简直是神一般的速度,使得后面的速度远远更不上严武的进度。现在工程队已经扩展到两千人的队伍,全部在为严武开凿出来的隧道做后续工作,一列列火车将各种物资往戈壁运去,一片繁忙的景象。 这一切瞒不过太空中美利国的卫星,这其间美利国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美利国的一家私人公司XPAceX成功发射了一枚载重63.8吨的重型火箭,在全世界引起了轰动,纷纷赞美美利国重返太空的壮举。 美利国总统办公室里,一名金发胖身的男子坐在桌子后面,桌子上一幅幅严武的照片和机甲的照片。几名军人和几名西装男子站在他的周围,国防部长尼尔森就在其中。 “你们认为,这名名叫严武的男子就是图上神秘的机甲?”金发总统的手指点击在照片上,眉头紧皱。 “不错,根据卫星的监测和特工的确认。这个严武白天会出现在芙蓉府,夜晚却献身在戈壁上,而这其中连接两者的就是这具神秘的机甲了。只有这个机甲才有这样的速度。我们已经证实,这具机甲就是半个月前在外太空出现的那具可以迅速往返地球的机甲。”国防部长汇报道。 “你们打算怎么做?”总统问道。 “看样子,大夏朝廷已经和这具机甲开展了合作,他们在西域戈壁上开始了神秘工程,试图强大国运。我建议列出计划,将这具机甲摧毁。”国土安全局的局长说道。 “我同意!” “同意,它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这种东西只能掌控在美利国手中,如果不能,那就消灭它!” “你们有什么计划吗?希望不会引起大夏王朝的反弹。”金发总统说道。 “我们可以设计引它出来。同时计划绑架他的家人,用作威胁。我估计大夏王朝也是用他的家人作威胁才使他妥协的。我们也可以这么做。”国土安全局的局长。“不过这需要您的批准,我们需要启动安插在芙蓉府的特工,事情一开展,可能我们数十年在芙蓉府的潜伏人员都会暴露。” “我记得芙蓉府有我们美利国的领事馆吧?”金发总统问道。 “是的,那里有我们六名官员。”国土安全局的局长。 “计划失败可以炸了那里,搅乱试听,反扣在大夏王朝头上。这样我们双方就只能扯皮了。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国防部长说道。 “你们有把握摧毁或者招降那具机甲吗?”总统再次问道。 “只要在大气层内战斗就没问题。它会飞越公海,实在不行我们可以用核弹。我不信它能抗得住核弹。”国土安全局的局长说道,“在公海引爆核弹没什么问题,就说我们在做试验。反正大夏王朝还没宣布那具机甲是他们国家的。宣布了更好,我们可以要求展开深层次合作;不宣布,我们就发表声明说发现了疑似的外星人,为了自保率先开启攻击而已。可能军队会背点锅。” “为了美利国至高无上的荣誉,我们愿意!”几名将军说道。 “还是通知一下卓韦国和脚盆国,这个事情我们不能单独干。”总统先生想了一下。 “明白了先生,我们会适当的透露一点情况给他们的。”国土安全局的局长回答道。“我们也需要他们的助威来分担压力。” 正文 第33章 宵小四起暗箭飞(下) 美利国不愧是世界流氓,收购和入驻了大夏王朝的不少民生企业,甚至连各大新闻媒体和网站也有不少股份,主子一声令下,狗狗们就开始发力了。 第二天不少知名新闻网站都以不同的标题在头版头条重点推荐了一篇美利国成功发射重型火箭的新闻。这篇文章一下就在网络上火爆起来。 正文如下: “就在几天前,美利国人成功发射了目前全世界运载能力最强的超级火箭~‘猎鹰重型’。虽然中芯级火箭在回收过程中坠毁,偏离目标约100千米,并且目前三个回收助推器只有一个正常工作。但两枚助推器成功返回和跑车被发射进太空,让这次发射已经足够成功。” “在一些媒体看来,这枚火箭的成功发射已经令人类‘登陆和殖民火星’的梦想变得越发现实起来,重返月球更是不再话下...” “但比起这些噱头,真正让我们大夏人震惊的是:我们王朝不仅目前根本没有这种量级的火箭,而且我们距离造出这种量级载荷的火箭还要大概10年之久。更重要的是,我们国家要拼命追赶的居然还是美利国的一家私人企业...” “说得再直白一点,这次美利国人是用纯粹的实力告诉了我们大夏人,为什么他们仍然是全世界最强的国家,以及我们与他们的差距还有多么巨大...” “京师时间11月14日凌晨,全世界的目光都对准了美利国宇航局的肯尼迪发射中心。因为美利国目前最牛x的私人宇航公司spacex,在这里发射了一枚可以目前全世界所有火箭的超级重型运载火箭~‘猎鹰重型’。什么叫“完全碾压”呢?用咱们大夏人最好理解的方式来解释吧:1年前获得我们大夏人欢呼的“长征5号”运载火箭的运载能力,连人家美利国这个‘猎鹰重型’的一半都达不到。” “用更直观的数字来说的话,我们2016年11月才首飞成功的“长征5号”只能把25吨重的货物运送到‘近地球轨道’,其极限也只能运送一个5吨左右的火星探测器到火星;而人家美利国的‘猎鹰重型’的‘近地球轨道’载荷为63.8吨,其抵达火星的载荷则为我们的3倍,为16吨。” “当然,大家一定会问这个‘猎鹰重型’63.8吨的‘近地球轨道’载荷,又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大家知道我们大夏王朝打算在2030年实现的载人登月计划吧?要实现这个计划,我们现在的长征5号的载荷是完全不够的,还需要尚在规划中的长征9号超级火箭才可以。可如果人家美利国人想重返月球的话,他们现在就已经可以凭借‘猎鹰重型’实现这个我们大夏人还要整整12年才能实现的目标了。” “然而,人家spacex的梦想,可是登陆和殖民火星呢...而并不是什么登上月球。” “可在美利国,一个私人公司真能做火箭吗?他哪儿来的人才呢?这里就要提一下当年美利国和毛熊的太空争霸历史了。我们都知道早在上世纪50-60年代,在我们大夏王朝刚刚建立、工业化才刚刚起步时,人家美毛两大超级大国就已经开始用火箭把宇航员往太空中送了。其中在60年代末期,美利国人甚至研发出了今天都还没有任何国家能超越的‘土星5号’超级重型火箭,其载荷比今天的‘猎鹰重型号’还要多出近一倍,并成功把美利国宇航员阿姆斯特朗等人送上了月球。” “于是,这起步极早且早在半个世纪前就已经达到惊人高度的美利国航天业,自然也给今天的美利国培育了大量的航天人才,以及可供民间企业使用的丰富航天资源。而spacex的老板马斯克也成为了‘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受益者,在spacex于2002年成立后,他迅速网罗了一大批拥有丰富航天科技经验的人才。” “马斯克的团队10多年来的投入和精力,只是为了把一款火箭做精,把一个引擎做强。于是,他们不仅实现了今天在‘猎鹰重型’上的成功,他们的“猎鹰9号”火箭更是成为了目前全世界成本最低廉,性能也最为稳定可靠的火箭。也因此成功占据了目前全世界火箭商业发射市场的绝对份额,几乎把原本占据市场主流的欧罗巴和毛熊全都挤了出去!” “不仅如此,马斯克的团队还在3年前就在全世界率先实现了火箭‘回收’的技术,让以往发射后就彻底废掉的、但造价极为昂贵的火箭推进器等重要组成部分能够定向回收并再次利用,从而‘颠覆性’地解决了火箭发射最主要的成本问题。” “为什么我们大夏没有这种火箭呢?” “首先是先天的差距方面,正如编者前面所说的:人家美利国1969年就已经成功用‘土星5号’这种上百吨载荷的超级重型火箭把宇航员送上月球了。而我们在1970年才刚刚用远程导弹改造过来的、载荷仅为300千克的长征一号火箭把我们的第一颗人造卫星送上天...” “然而,火箭这种涉及基础学科和工业化水平的领域,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追赶上的。所以当美利国像spacex这样的私企都已经在研发“猎鹰重型”这种超级火箭时,我们还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地先把我们的‘长征5号’给弄稳定了,然后再去考虑在2030年实现‘长征9号’这种光引擎技术就与‘长征5号’的国产重型火箭。” “所以,虽然2016年‘长征5号’的升空令我们从‘航天大国’成为了‘航天强国’,但我们大夏人可千万不能因此就‘飘飘然’,觉得自己很牛了。和美利国人比航天,我们仍然还是‘学生’,而今天美利国人成功发射的‘猎鹰重型’更应该让我们清醒过来了!” 这篇文章一出,许多论坛哗然,大夏网友纷纷表示:小编让大家认识夏美两国差距,这是对的! “说的实话,我们和世界最先进的宇航科技还是有差距的!不能掩耳盗铃!” “基础科学和工程经验的差距不是短短三四十年能轻言追上的。慢慢来吧。”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承认差距!” “苟~” “不许养狗!” “巨大的差距不是谁捆得多,而是毛熊最强的火箭发动机比大夏的好。小编应该实事求是,捆得多的差距并不是那么巨大,美帝强的不是在推力上,美帝强在定轨和卫星技术上。” 当然有些网友并不是一味地崇拜美利国的技术,而是给出了较为理智的分析。 “大夏航天要走自巳的路,任务导向,一步步快跑。要说重型火箭,当年美利国人登月的时候最重,怎么没了?图纸丢了?哈?现在我们需要的不是比大小,比捆多少个火箭助推器,而是新技术。天宫站所需的重载火箭大夏巳经在准备了。” “重型猎鹰说白了就是三支猎鹰9捆绑在一起。它的核心是一枚猎鹰9,另外再把另外两支猎鹰9的第一级作为助推器。所以重型猎鹰的第一级就有3x9=27枚‘梅林-1D’液氧煤油引擎,在起飞阶段,将有多达27枚‘梅林-1D’引擎同时工作。这种构型使得重型猎鹰成为自毛熊时代n1超级火箭以来,起飞级引擎总数最多的一款火箭。毛熊的超级火箭n1正是受30台引擎的拖累而连连失败,最后葬送了毛熊的登月计划。” “楼上说的对,毛熊n1超级火箭血的教训spacex不会不知道,只是实在也没有什么其它办法。‘没有金刚钻,硬揽瓷器活。’spacex造不出大推力的火箭引擎,手里只有推力100吨都不足的‘梅林-1D’引擎,为提高总推力只能捆绑27枚‘梅林-1D’引擎硬来凑数。” 但是这些声音迅速地被淹没在一片崇拜的浪花中。 这个时候一些女星、鲜肉也出来凑热度,纷纷发文表示“祝贺美爹发射成功”、“私有制就是好!”的言论。甚至有的大V也跳出来一通分析夏美差距。 有位著名大V就发表了一篇文章。 “日前,美利国民营企业马斯克的spacex公司发射并成功回收了,可完全碾压目前全世界所有火箭的超级重型运载火箭猎鹰重型。11月24日,spacex还将用‘猎鹰9’火箭发射‘龙’货运飞船,为国际空间站送去补给和科学实验设备等。人类离殖民火星的日子又近了一步!文章中也称,如果美利国人想重返月球的话,他们现在就已经可以凭借‘猎鹰重型’实现这个我们大夏人还要12年才能实现的目标了。马斯克的spacex能在大夏复制吗?大夏商业航天是否有市场空间?未来是否会出现像spacex这样的民营巨头?大夏追赶美国科技的路还很长很长。” “有所谓专家教授研究报道:大夏现今的六大实力发展已进入全面赶超主体超越美利国时期。经济实力是美利国的1.15倍,居世界第一;科技实力,是美利国的1.31倍,世界第一;综合国力,是美利国的1.36倍,世界第一;国防实力、国际影响力、文化软实力则是加速赶超。” “但是真实的实际情况又是如何?美利国猎鹰重型的近地球轨道载荷为63.8吨,其抵达火星的载荷则为我们的3倍为16吨。而我们的长征5号只能把25吨重的货物运送到近地球轨道。大夏汽车发动机核心技术一直受制于人;大夏轮船汽轮机技术掌握在脚盆、卓韦船企手里;大夏圆珠笔笔芯滚珠需要大量进口;大夏特种钢铁需从脚盆购买;大夏高铁核心的动力系统制动系统很多来自西门子、aBB等外国公司;大夏手机芯片大多来自美利国高通公司;大夏机器人故障率太高,等等。” “有道是,美利国人重视基础性研究,大夏则偏向实用性研究。尽管我们在飞行器、计算机、航空母舰等一些尖端领域,不计成本举国之力,达到世界领先水准,但投入与产出的平衡无从谈起。大夏对美利国构成全面碾压并实现战略输出的领域大约就是:大夏新四大发明的高铁、移动支付、共享单车和网购,但这其中包含了有多少核心技术以及创新成分就很难说了。” “赶超美利国不仅在技术方面,大夏需要追赶美利国科技的路还很长很长,究竟有多长?” “据报道,猎鹰重型发射成本也就我们十分之一,回收技术更是其降低成本之关键。毛熊举国体制尽管一度在航天技术赶上、甚至超过了美利国,但最终还是大大耗损了国家元气,以至卫星上天红旗落地。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光喊口号是没用的,必须有其相应的制度和文化背景支持。美利国有比尔盖茨、乔布斯、马斯克等等,为人类社会文明、科学发现技术创新,做出杰出贡献之人物层出不穷。我们给人类文明进步添砖加瓦之人物又都在哪里?” 一时间私有制是先进社会文明形态的代表的言论在网络上四起。 严武这边的进度非常快,现在每天都把速度压了下来,因为才一个星期过去,就完成了200公里的隧道,实在是快的有些过分了,后面人员和资源的投入有些跟不上,所以现在基本是一晚上工作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就好了,就这样,每晚的进度都在十五公里左右,这才让后续部队的先头准备工作勉强跟上进度,严武打到哪里,照明和电源就能通到哪里。 严武这边干完活,从隧道上方刚刚一炮打通而成的检测人员出入口出来,出口处就是一间待建的水文监测站位置,各种资源早就准备妥当,当下就有机器吊着安装人员顺着严武打出的通道慢慢下去,在通道壁上安装方便进出的铁梯了。 严武出来就听到一旁几位工程人员在议论着什么,他现在和这些人很熟,也就凑过去,“你们在看什么?生什么气啊?” “还不是网上那些所谓的专家和大V。美利国大前天刚发射了一枚重型火箭,载重量超过了大夏去年发射的‘长征5号’火箭,他们就在吹嘘大夏和美利国之间的差距。真的是跪久了站不起来了,只有我们这些做工程的才知道大夏王朝在基建方面的厉害之处。” “就是,一群大夏人因为美利国发射了一枚火箭,他们搞得比美利国人自己还要高兴,真是的,根本就忘了自己是大夏人了。” “你还别说,这些明星、学者好多都是外国国籍,在大夏国来骗吃骗喝,却给别人上税。” “一群"biao zi"养的东西,不是个玩意儿。” “我操!还有这事?!”严武一听就怒了,上次他去月球,就想把那个什么所谓的美利国国旗给他撅了,可惜时间太紧,没找到。现在美利国发射了一枚什么狗屁火箭,大夏国人好多就恨不得跪下来舔,这态度,简直是让严武无法忍受,怎么华夏民族现在落到这种地步,这精气神到底去哪里了?! “那玩意儿载重多少?”严武压着火气问道。 “据说是63.8吨,这次发射没有满载,就装了一辆两吨的特拉斯汽车上去,说是试运行。” “行,我知道了。这里没事,我先回去了。”严武心说,什么狗屁火箭才63.8吨,老子上次去趟月球就带回来200吨的矿石,美利国,你给我等着。 其实在严武心中,已经把这个地球看成了自己地壮星君的后花园,大夏国就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孩子不争气,崇洋媚外,作家长的能不生气吗? “好勒,严哥,你慢走。”每位工作人员都对严武客客气气的,因为他们知道严武的能力,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会被高看一眼。 望着严武远飞的身影,几名工程师悄声说道,“我们的动作是不是太明显了?严哥会不会看破啊?” “我们又没撒谎,网上的事是真的。一个破火箭就有人跳出来捧,比见到他亲爹亲妈都高兴,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对,就该让严哥好好打他们的脸,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别说了,赶紧给上面汇报吧,戏我们都演完了,接下来可不关我们的事了。” 严武飞在空中,越想越不是味道,望着满天的星光,要想着那不知在何处的神霄玉宫,叹了口气。几名工程师的话确实有**的地方,但是严武用手机上了一会网,发现别人说的也是事实,网络上高呼美爹威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帮子拿着外国护照在大夏捞钱的人更是不知廉耻。现在有没有需要上天的东西?我心情好,给你们送上天,别发什么火箭了。也别挑什么时间,就这两天!让那帮美利国鬼子看看,大夏不比他们差。” “什么不好意思,我说老傅,你是太矫情了吧?你敢说今天那几名工程师不是在我面前专门来说这话的?活都忙不过来,还来找这话说,你说我能不能看出来,你们也太不把我地壮星君当回事了吧,还用激将法。你信不信我脾气上来,立马飞到太平洋找艘美利国航空母舰把它给掰了?” “信?信就好!那就直接说,免费我也干,我就这脾气,看不惯洋鬼子在大夏头上扬武扬威,后面还跟着一帮假洋鬼子摇旗呐喊,还真以为现在是八国联军进京师的时候啊?就算是那个时候,老子也把它们全突突了!” “好,你说个地,我这就过来!我就说你们肯定是早有准备,你们这帮搞政治的肚子里花花肠子多着呢。” 猩红色的机甲在夜空中拐了一个弯,往北边飞去了,那里有一个大夏卫星发射基地,傅女士说会在那里等着他。 “载人空间站?大夏自己研发的?”严武看着面前十字架一样的东西问道。 “对!这就是我们大夏王朝空间技术研究的智慧结晶,大夏空间站。整体早就在去年就完成了,一共分为五个仓,一个核心舱,两个实验舱,一个载人仓还有一个货运仓。原本计划核心舱和实验舱是在2018年发射。现在有了严武你,那就更好了,我们追加了两个实验舱,” “多重,太轻了不值得出手,千万别被美利国比下去。”眼前这玩意儿看着打,实际很轻,严武悄悄地伸手试了试。 “一共118吨,不轻了。严先生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一位基地将军发出了疑问。 “没问题,上次我还搬了200吨矿石回来,洒洒水啦~”严武表情非常轻松。 “哈哈哈哈,严先生真是幽默。这是空间站的第一期,以后还要多麻烦严先生帮忙。” “没问题,不过今天我是因为看不惯美利国鬼子的嚣张气焰,才免费帮忙。下次就要收钱了。” “一定一定,没有问题。” “对了,老傅,能不能给我一台高清摄像仪器,还有我能不能直播这场升空?”严武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您的意思是,扛着摄像仪直播空间站升空过程。”傅女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严武的话。 “差不多吧,我还想拍点太空景色给咱们大夏人民看看。对了距离长一点,最好是能到月球上都能传送画面的那种。月兔号你们就这么做了,我想现在肯定有更先进的设备了吧?”严武摸摸鼻子说道,他有自己的小九九,可惜掩饰的不够好。 基地将军的眼睛已经快要掉出来了,他想象不出眼前的这位神人想做什么,我的天,别搞什么大事件才好啊! 傅女士本来掏出的手机都快拿不住了,祖宗,你到底想干什么?!没有你这么玩的好不好? “我~我需要给上级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傅女士一脸的扭曲笑容,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在哭还是在笑。 大夏朝廷的七位国鼎竟然同意了严武的要求,在傅女士和基地将军看来,这简直就是在儿戏一般。 而严武转身注册了一个飞鱼账号,要求这次直播是朝廷台和飞鱼tV一起进行,并要求朝廷出面要求飞鱼将本次他直播的收益全数拨付给他。为了挽回这次冲动的费用,严武也真是费尽心思了。 正文 第34章 大日惶惶西华至(上) 朝廷台突然在电视节目中插播的消息使得大夏人民非常吃惊。“现场直播大夏载人空间站升空”,这条突然而至的新的各种吃瓜群众踊跃异常。 “假的吧?美利国前几天刚发射一枚重型火箭,我们国家就要发射空间站?还118吨?” “怎么可能是假的?没看到朝廷台专门在午间新闻里面插播了这条消息吗?官方肯定了的事,怎么可能有假?” “没听说朝廷研究有相关的重型火箭啊?长征9号不是还在立项吗?” “朝廷做事还需要向你汇报啊?这叫韬光养晦知道不?大夏王朝威武!” 毫不知情的水友们在欢呼,各路大神出来一通的分析,军事论坛、网络论坛上,各种论调吵得天翻地覆。 这个时候一些大V出来泼冷水,纷纷发表对这次朝廷发射空间站不利的看法。 “太急躁了,我们的朝廷什么时候才能学学人家美利国、学学马斯克,十几年坚持如一日的低调搞研发,扎扎实实地积累科学技术,而不是老想着搞什么大新闻,这对于一个年轻的国家来说,实在是太不成熟了。” “对于朝廷的这次突然发射工作,我表示怀疑。这中间有没有什么问题?我看了一下,这次的发射时间选择在中午,这简直就是在胡闹嘛。任何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火箭发射的具体时间多在日落之后,这有利于地面跟踪仪器的观测。” “杨先生说得对,历年来大夏王朝的火箭发射都选择在傍晚到晚上这段时间。这是因为运载火箭上装载的蓄电池容量是有限的,所运送的卫星达到一定高度时,如果太阳恰好能以最佳角度照在卫星的太阳能电池板上,太阳能电池就能接替蓄电池工作了,而晚上7点到9点之间正符合以上需要。空间站更是需要依靠太阳能电池开展工作,这次的发射选择这样的时间简直是太业余了。我敢断言,肯定失败。” 这个时候外媒也出来评论,评述大夏王朝的这次发射太过仓促,技术不成熟,空间站重量高达118吨,是猎鹰重型火箭的2倍之多,应该是分段发射,然后再到太空中进行组装。但是如此密集的发射,恐怕是一个卫星发射中心无法承担的,除非是多个发射中心联合发射。这点是在国际航空航天历史上都没有过的先例,有极大的几率失败。 此刻,大夏王朝最大的直播平台,飞鱼tV发表宣传,宣布明天的直播会和朝廷台进行同步播放,朝廷台因为节目安排的时间原因,只能留下半小时的直播时间,而飞鱼tV则是会全程直播,到时候还有惊喜留给大家。这个消息一放出,顿时吸引了大夏人民的目光,很多在外上班、旅游、学习的人们纷纷涌进了飞鱼网站,进行注册,一度新用户数量增加达到了恐怖的一亿人。这让飞鱼tV的高层兴奋不已,朝廷台终于做了件好事,让出了嘴里的蛋糕,对于那位神秘的严先生则是充满了感激之情,不再为全额支付礼物酬金而感到苦恼了,大量的新用户为网站带了新的机遇。 “舒窈要乖乖的,知道吗?妈妈来看你,你要高兴啊。妈妈不是故意把你丢在家里的,妈妈被坏人关起来,也很可怜的。”严武在和女儿打电话。前妻文佳也被送到了医院,治疗一下身体和心灵上的创痛。但是因为特殊情况,没有能够向严武这样随时陪在女儿身边,只有经常上来看女儿。女儿最开始对文佳表现得有些抗拒,在她的小心灵里,似乎是妈妈抛弃了自己。 随着严武的劝说,这两天态度才好了一些,肯和妈妈说些话了。严武并不是想和文佳复合,在他看来,女人的心变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他只是不想女儿没有妈妈,毕竟女儿的成长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父爱、母爱都是缺一不可的。 “这是摄像头?”严武看着面前拳头大的机器问道。 “对!两年前的玉兔号,我们使用的几架连续帧拍的照相机进行工作。这款摄像头是最新的研究成果,可以发射电磁波和地球轨道卫星进行信息传递,依旧是以黑白图像为主,延时时间为20到40秒。”一名工程师在为严武作介绍。 此刻的严武已经化身成为猩红色的机甲,坐在平地面,任由工程师将摄像头固定在自己腰部。 “摄像头放在这个位置,电源蓄能只能支撑48小时,不过那个时候你无论如何都回来了。最主要是不会拍到你的身体,最多会有一些肢体末干被拍摄到,不会让普通百姓看到你的整貌。”工程师介绍道。 “另外,如果你真的要去月球,我们会提供月兔号的坐标和信号,可以的话,就帮它更换一块新的电池和线路板,这样月兔号就可以继续工作了。如果月兔号不能工作,那就麻烦你将它带回来。”工程师一脸认真地说道。 “明白了,就是不希望我空手回来,对吧?”严武心想,这朝廷还真是一点亏不吃,这边自己刚想弄点钱补贴一下这次行程,那边就想法给自己增加任务了。 “没有没有,你这次的主要任务还是把空间站放入预定轨道就行了。”傅女士在一旁嘱咐道,害怕严武心里不舒服。 “宇航员都准备好了吗?他们会在上面呆多久啊?”严武望着穿的一身臃肿的三名宇航员迈入空间站内部,舱门被锁上。 “半年到一年时间,他们会乘空间站上附带的载人航天器自行返回的,届时有另外的宇航员上去替换他们。” “牛,让我在这么狭小的舱内呆上一周,我就受不了了。”严武到是佩服这些为朝廷、为科学献身的人,他们长期待在外太空,基本会染上一身的病,痛苦和疾病会伴随他们的余生,但是他们依旧义无反顾,确实让人佩服。 “好吧!时间快到了,祝你一切顺利!”傅女士的话说完,向着严武挥挥手,和所有工程师、工作人员离开了放在固定架上的空间站本体和在一旁休息的严武。 “各位观众,这里是朝廷台,我们现在为你播放的是,位于大夏一处卫星发射中的画面。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这次的画面我们没有派遣解说员到现场进行拍摄,只能通过现场画面来为大家解说。” 随着朝廷台和飞鱼tV的播放开始,五分之一的打下人都把目标集中在了屏幕上,目睹大夏王朝的首次空间站发射过程。 “怎么没有火箭?!各位是我的眼花了吗?!” “对啊!我只看到了空间站!我靠!竟然还是组装好了的,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吗?不像啊?不怕大气阻力吗?” “本来以为是分体发射,结果还真的是整体升空啊?我就想问问,怎么上天?现场一枚火箭都看不到啊!” 整个大夏大地一片哗然,从电视和手机的直播来看,大夏第一个空间站的发射现场竟然看不到任何运载火箭的存在,实在是惊人。 “难道是模型?这是在拍戏?” “不不不,镜头已经切到空间站内部了,里面还有三名宇航员呢,怎么可能是假的!” “为什么不放外部?” “有外部镜头了!怎么还有点摇晃?这是没装稳吧?” “朝廷台只有内部镜头啊,还有宇航员在向大家问好。哪里能看到外部镜头?” “飞鱼tV啊,感觉是装在什么机器上的,比较靠近空间站。” “靠!快去飞鱼tV看!” 顿时上亿的观众涌到了网站观看空间站外部景象,纷纷猜测。 随着正午时间的到来,屏幕上显示着倒计时,亿万观众开始屏息着呼吸,等着点火。 “咦,时间到了,为什么没有点火,就是空间站内部也没声音。” “是失败了吗?我就说过不会成功的,太急了~” “不对!我看到了什么?靠!” “这是什么?是一只机械手吗?!” “还真的是!它要干什么?” “靠靠靠!空间站起来了!飞起来了!” “这是什么技术?不用点火也能上天?!” “那个机械手是什么鬼?” 随着摄像头的展示,空间站庞大的身躯开始缓慢离开地面,飞向空中,而出现在空间站外壳上的是一只巨大的机械手,牢牢的扶住空间站外壳,想必空间站的另外一边还有一只同样的手臂在支撑着。 “难道是机器人?机器人抓着空间站升空?!” “怎么可能?机器人升空比火箭单独升空还难,怎么达到宇宙速度?外壳还不化了?!” “那手是什么?分明就是类人的机械手!” 无论大家怎么猜测,空间站在神秘手掌之中平稳地飞上蓝天是不争的事实,各位军迷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机械手到底是什么。 “速度好快啊!”有人发现空间站内部有一个仪表盘上,正在数据化显示着当前空间站飞行的速度。 “100、200、300...” “这是每秒速度吧?” “当然了,要不怎么克服重力升空?” “118吨啊,这么快?” “已经,每秒1000米了,你们看宇航员根本没有受到重力加速度的影响!” “这是怎么做到的?!” “冲破对流层了!我看到了地平线!” “好美啊!” “是啊,从来没有这样直播过!景色好美!” “这算成功了吗?” “不算,至少需要突破中间层才行。” “谁知道这次空间站的高度多少啊?” “400到450公里之间吧,有介绍的。” 直播间和电视上一片议论声,实际上从升空到现在也不过一分半钟,但是大家都非常紧张。 “咦,那是什么东西过来?” “好像是颗小卫星吧?!” “低轨卫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冲着空间站来了!” “哪个国家的?故意的吧?!” 也就是几秒的时间,大家的心头提到嗓子眼了,眼睁睁地看着一颗小卫星向着空间站方向撞过来,极有可能差身而过。这种近距离的干扰,很有可能造成空间站升空的失败。 忽然,飞鱼直播间的外部镜头中,出现了一只机械脚,对着那颗擦边而过、不知好歹的卫星就踹了过去,顿时那颗卫星就被一脚踹飞了,在空中四分五裂。 “哈哈哈哈,这一脚牛!” “踹的漂亮!” “大家注意到没有?似乎带着我们空间站上天的真的是一家机器人,要不然为什么会有机械脚?!” “真的?!” “好像是真的啊!” “大夏牛逼了!” “我的天!使用机器人运输空间站升空?!我是在做梦吗?” 不管大家的猜测怎么样?!直播间里一片礼物,基本上所有的大夏人都被刚才那一脚的风采折服了,太解气了,直接就是一脚,不知道哪个国家的卫星倒霉了,活该,让你们阴我大夏!同时大家心中想到,这国与国之间还真没有什么友谊可言,搞不好以前的那些卫星发射失败,就是有其他国家在里面参与捣乱。 十分钟后,空间站正式进入地球暖层,接近预定轨道。 这个时候,外太空美丽的风景,实时的出现在大家的屏幕上,每个大夏人都欢呼起来,没什么大的问题,这次空间站就算顺利安置成功了! 果然,空间站里的三名宇航员脱离了座位,开始和严武联系起来,严武在他们的指挥下,将空间站慢慢推到预定轨道位置。这可比以前使用卫星发射到预定高度,再慢慢利用喷射推力调整角度来得快,简直是一气呵成,没什么时间浪费。 卫星发射中心的监控画面显示,空间站顺利到达指定位置时,大厅和屏幕前顿时一片欢呼的海洋。大夏王朝终于在地球外部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空间站。屏幕上各种礼物将直播间刷的都看不到画面了,但是大家的心情是喜悦的,国家强大了! 严武放开了空间站,空间站里三名宇航员对着窗外的猩红色身影不断挥手,那具机甲才是今天的最大功臣,这个空间站会在太空中存在十年时间,到时候会有一批接着一批像他们这样的宇航员来到这里,为大夏王朝的科研做贡献。 “靠!我看到了什么?” “各位水友,你们看到了吗?” “那个身影,真的是机器人吗?” “我去!还真的是机器人啊?” “118吨的空间站被一架机器人送到太空?!妈妈,我要回家,地球好危险!” “简直是疯了?我们国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机器人?” “机器人难道不该是那种只有一只手的吗?” “那是机械臂!” 朝廷台在空间站内部的拍摄画面,拍到了那个正在远离空间站的巨大身影,顿时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空间站靠的是谁,正是那窗外神秘的机甲。 “咦,我们的镜头怎么在远离空间站?” “靠!我明白了,这个镜头就是装在那具机器人身上啊!” 顿时,飞鱼直播间兴奋起来了,闹了半天,自家看的景色都是从机器人身上拍下来了。 “威武霸气!”一时间刷满了屏幕。 “朝廷台那边已经在播空间站的内容了,怎么这边还是外太空。还没结束?” “是不是还有什么节目?” “返回大夏吧?不知道会落在哪里,千万别被外国得到了,这机器人的科技真心牛。” “不对,我看镜头怎么对准了月球?” “难道要去月球?哈哈哈,开个玩笑,怎么可能?月球可是40万公里,按照刚才的速度得跑一百多个小时才能到月球。” “就是,有这么多能源过去吗?话说那个机器人的背影挺漂亮的!” “是啊,你们看到它背上的大炮了吗?好像是白色的,好威武!” 但是,下一刻,飞鱼直播间的屏幕上直接出现了新的大字,“目标:月球!” “真的去月球?!” “怎么过去啊?” 大家议论纷纷,就看到镜头上一片朦胧的光出现,似乎被笼罩在一层薄膜之中,然后画面就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 “地球在动!” “我靠,刚才飞过去的是卫星吗?一闪而过,好快的速度。” “这机器人哪里产的,怎么速度这么快?!” “你们看到外面的光了吗?开始变了!” “好漂亮,似乎是像很多很多的线条出现在光幕上,可惜屏幕是黑白色,看不到真是的景象。” “就是,可惜了,这都上天了,为什么还搞黑白图像啊?” “黑白图像压缩率好,传输快,直播不卡。” “难道直播去月球?” “不会吧?真的能够直播到月球上?” 不管大家如何猜测,镜头的目标真的是瞄准了月球,那些神秘的深浅不一的线条出现在光幕上,为这趟旅行染上一层朦胧的面纱。 实际上这是严武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吸收宇宙射线,由于一边吸收一边前进,速度太快,这些宇宙射线在进入羊头状的光影时,全部都化为五颜六色的光线被光影吸收。 镜头里,地球越来越远,月球越来越大,只用了短短一刻钟,巨大的月球表面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顿时飞鱼直播间出现了短时间的沉默,然后又沸腾起来。 “真的是来到月球了啊?” “我就他么上个大号,你就到了月球,说出去你敢信?!” “40万公里啊!十五分钟,每秒450公里,我的天,我从邻省的家到学校,一秒的时间都不要啊。” “到我大西域也就是四秒,乖乖,好快!” “这么快的速度,里面的操作员不是人吧?这重力加速度会死人的!” “难道是传说中的特种兵?!” “哈哈哈哈,楼上笑死我。” “威武霸气!大夏神威!”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赞誉之声,月球,这个只存在与大夏古代传说神话中的地方,终于被大夏文明涉足了,所有人都感到激动。飞鱼直播间的人数几乎突破了三亿,简直都快爆了。高层立刻限制说话的等级,小号一律不让说话,避免资源浪费。很多人发现了这一点,立刻狂刷礼物提升自己等级,就为了在这个神圣的时刻,说句话出现在三亿人面前。 严武飞快的扫到了上次自己来到的地方,飞临在了几个大字上空。顿时直播间又炸了! “华夏后裔到此一游!” “好!就该如此!” “我没眼瞎吧?!这上面的字是早就刻上去的,我看到的是不是个假月球?!”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朝廷不是第一次来到月球了?” “很有可能!” “对,真相只有一个!” “去死吧,小学生!” “朝廷来这里干什么?!” “你们发现地上的空洞没有?方形的!” “对!难道是朝廷在这里挖的?” “有消息说朝廷得到了大量的月球岩石,看来就是这里没错了。” 严武走在月球表面,向着月兔号发出信号的地方走去。 “牛,月球漫步。” “这到底是个什么机器人,能源用的什么?为什么能支持这么久?” “估计是~” “别说,这是朝廷机密,楼上是外国间谍,想要套取资料!” “对!666,朝廷机密,我们就不说!气死你们这些间谍!” “朝廷机密!” “朝廷机密!” ......一会,这个词又在直播间霸屏了。 随着严武的动作,大家看清楚了,这是向着几年前大夏探月器着陆的方向去的。当大家看到探月的功臣月兔号时,都欢呼起来。 严武蹲下身子变回人身,给月兔号更换了电池和线路板,直播间里一片沉默,就算再无知,此刻也明白了摄像头后面的恐怖。敢于不穿宇航服就在月球表面工作的神秘者,绝对是朝廷的秘密。 就在这时,脚盆鸡发言了,称他们的一枚卫星一天前失控,刚才经过大夏的直播对比,那枚在空间站升空途中被摧毁的卫星就是自己的,他们要求大夏对他们的损失进行赔偿,要不然他们会采取措施。 此言一出,顿时网络上骂声一片,好你个脚盆鸡不安好心,谁知道你的卫星好的还是坏的,靠过来想干扰大夏空间站的升空,结果被一脚踹碎,现在还有脸出来要赔偿,给你两个大嘴巴子,要不要? 大夏鸿胪寺也立刻发言,宣称对此次事件负责,但是因为脚盆鸡的卫星破碎了,不能判断之前的卫星是好是坏,只能按照破碎卫星的回收价值赔偿。大夏愿意按照京师废品收购站的回收废铁价格,赔偿脚盆鸡大夏币一万元,就这个价格,爱要不要。 顿时网络上嘻哈一片,都说大夏鸿胪寺这次出言霸气,把脚盆鸡气得够呛。 严武结束了月兔号的更换,月兔号又重新焕发了生命,继续在月球上行驶起来。一路走来,严武是真的没发现任何美利国的小旗子,要不然他会当着所有直播间观众的面,把美利国留在月球上的东西毁掉。 严武心满意足的回程了,他已经在飞鱼上赚的盆满钵满,是该回去和女儿享受一下了。 正文 第34章 大日惶惶西华至(中) 世界之外,鲁西华感受着严武的表演,顿觉严武所在世界的大夏王朝上空飞腾起一股金黄之气,此气的源头来自于大夏亿万老百姓的念头。随着严武托升空间站、踢爆脚盆鸡卫星就开始渐渐浓厚,直到严武在踏上月球寻找到月兔号那一刻达到了顶点。这股金黄之气在大夏国上空盘旋,渐渐聚拢,最后汇就成为了一尊羊头人身之像,头顶上一个大大的壮字,赫然就是地壮星君的神像。 国运?!星运?!严武诞生于此星,又在此星成就星君,难道说此星之命运就和严武牢牢结合在一起?严武的大夏朝现在国运腾飞、蒸蒸日上,此刻正显飞腾之像,看来国运和地壮星的出世分不开了。严武出生于此星,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想必还有其他说法。 羊头人身神像端坐在大夏王朝之上,吸纳亿万生灵的念头,这些嘈杂的念头中只有那些金色或者淡金色的才会飞上天空被神像吸走,融入体内。鲁西华一眼就分辨得出,那些光点正是他在亚马逊一族之人身上苦苦寻求的希望之华,神像头顶之上的一条细细绿线通向虚空,穿越遥遥银海,最终连接在了菩提子上。 严武刚刚飞入大气层,就接到了傅女士的来电,蜀西医院被未知势力袭击,严武的前妻文佳当场死亡,女儿生命垂危,国家已经安排部队去邻省接严武的父母了,准备找地方妥善保护起来。 严武眼睛都红了,谁?到底是谁?!顾不得什么暴露不暴露身份了,所有的西蜀州人都看到天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红线,如同流星坠落一般落向了芙蓉府。难道神秘者是来自芙蓉府?!飞鱼tV的直播被及时的掐掉,但是还是有细心的网友猜测出了事情的真相。 “小武,文佳虽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她这次是无辜的啊!” “小武,我不想说什么,但是文佳她不应该这么早走~” 看着前岳父岳母痛哭流涕的样子,严武的心越发得冷了,岳父岳母对他不错,自己刚辞职出来单干的时候,公司的前几笔大生意都是岳父用了自己的面子给严武找的,这才使严武在芙蓉府的地面上渐渐站住了脚。现在望着失声痛哭,哭得几乎昏厥过去的岳母,严武只好低声安慰。 眼前是住院大楼,四楼的位置多出一个大洞来,位于四楼天井处的花园已经面目全非 “怎么会这样?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严武问道。 “据我们调查,舒窈最近身体恢复的不错,可以起床了,文佳就陪着她到住院部的花园来散步。之前一直没出事,所以我们的警觉性就差了一些,没有提前在花园里布置好人手。对面问诊大楼几名前来急诊的疑犯打开了问诊部通向花园的玻璃门,想要抱走舒窈被文佳阻挡。等我们反应过来,冲出来解救的时候,那几名疑犯看到事不可为,就想绑架文佳和舒窈做人质。文佳不愿意舒窈落在疑犯手中,就拼了命的抓住不放,相互撕扯的时候,最终意外引爆了疑犯身上的爆炸物。几名疑犯和文佳当场死亡,我们一名战士因为保护舒窈也受伤过重死了,其余几名重伤。舒窈因为爆炸产生的气流撞击在地上,本来刚刚那恢复了一些的器官现在又受伤了,特别是肾。”一名上校说道。 “肾怎么了~”严武一转身,眼睛通红。 上校吞了一下口水,“舒窈之前一周时间的饥饿本来就导致了她身体排毒功能衰退、肾功能障碍,现在这一撞击,使得舒窈的肾受伤更重,恐怕是难以复原,只能是换肾了。但是现在舒窈器官的情况并不足以维持身体的运转,如果在这个时候换肾,专家说恐怕成功率很低,而且舒窈只有三岁,想要找到配型成功的肾脏也是很困难的。” 严武忍不住了,右手变出一把沙鹰,向天猛开了十来枪,嘭嘭嘭的声音响彻不绝,幸好出事之后,蜀西医院已经全部封闭,要不然还会引来不少的麻烦。 “到底是谁干的?!”严武怒吼道! “爆炸物威力巨大,那几名疑犯和文佳的身体破碎得很厉害,所以还在调查当中,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确认对象。” “去他妈的!”严武一脚踢在地上,将一颗小石子踢得高高飞起,却是完全不能发泄心中的愤恨。 “我要去看女儿!”严武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从军区疗养院出来,女儿头上戴着呼吸机,身上插满管子的样子,使得严武的心都纠结在一起,三岁的孩子,正是享受父爱母爱、享受人生种种乐趣的时候,却要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只能躺在床上,而害她和她母亲的凶手依然是个谜,严武的火气都要爆炸了! 坐在街头的椅子上,严武望着来往的人群,军队和朝廷都知道严武的心情不好,不敢来打扰他,还好青藏高原隧道的进度足够让工程部队忙一个季度的了。 “卓韦国人真是不要脸,门票卖不出去,怪我们大夏人不买票!”一个声音小声从一旁传来,严武扭头一看,只见一对情侣正坐在街边的咖啡桌上喝着热腾腾的咖啡,渐渐变冷的天气并没有阻挡他们压马路的决心。 “就是!明着说对大夏王朝的人开通绿色通道,进行免签,暗地里把平昌所有旅馆的住宿价格增加了6到10倍,对大夏王朝出售的门票价格也翻了6到10倍,真以为我们是傻子?!”男孩冷笑着说。 “可是卓韦国的欧巴真的是好帅啊~人家不管嘛~我要去shoPPInG”女孩开始撒娇。 “你忘了萨德入卓韦的事了,他们不顾我们大夏王朝的反对,执意安装萨德系统,太让人生气了!”男孩开始不高兴起来。 “那是朝廷的大事,关我们什么事。我不管,我就想去卓韦国看欧巴。”女孩不依不挠,“你这么讨厌卓韦国,干嘛不把手机丢了、电视丢了、电脑丢了?那里面不少元件都是卓韦国产的吧?” 男孩一听这个就有点来气,“这能一样吗?不过你别说,卓韦国的三星真不要脸,我们大夏王朝因为萨德事件抵制卓韦国,结果三星的内存颗粒就故意涨价,硬生生把价格抬高了。现在一根8G的内存条都要1000块,比上半年涨了有四倍,害得我换台电脑的想法都押后了,你说气不气人。” “真的啊?那我不去卓韦国了,把钱省下来,给你换一台好点的电脑吧~”女孩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老婆真懂事!” “讨厌~” 严武一听这个就想起来了,顿时觉得有地方出气了,立刻掏出电话打给了傅女士,“我们大夏王朝是不是要派运动员去参加平昌冬奥会?” “嗯,是的,你想去看?是要去散散心吗?没问题,我这就安排。”傅女士以为严武想出国散心。 “不,我是让你告诉他们,不用参加了!”严武说道,“为什么?比赛场馆都没了,还赛什么?去他妈的冬奥会!” 说完这话,严武把电话挂了,顾不得人现在是在大街上,一道巨大的猩红色身影破空而去,留下原地无数的惊呼。 “糟了,严武估计要闹事,赶紧和上级汇报。”傅女士听到严武那头挂了电话,立刻猜出严武是想找人发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挑上了卓韦国。 芙蓉府和平昌距离多远?2700公里而已,严武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行为,为了发泄,一路低空呼啸着东去,巨大的轰鸣声引得人们纷纷抬头来看,只见一道飞虹呼啸而过。 “我眼花了吧?刚才看到有一个东西往东飞过去了。” “没有眼花,确实是,好像是一具机器人。” “什么机器人?难道不是飞机吗?” “就是网上那个飞到月球上的机器人啊,这么大的新闻,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现在新闻都是大夏的第一座空间站顺利进入轨道,太阳能电池板已经展开,一天之后就可以开始正式工作了。那个月球到底是怎么回事?” “靠,不和你这个文盲说话。” 黄海之上,一艘大夏渔船浓烟滚滚,蓝色的船身上,白色的驾驶舱里燃起了熊熊大火,十来名渔民被迫放下了悬挂在船舷板上的救生艇,纷纷跳海逃生,而不远处,一艘海警船上的人们却在哈哈大笑,见死不救。 “这些愚蠢的大夏人,真是该死!” “对!他们就像臭虫一样讨厌。” “兄弟们!我们把船上的水炮发动起来,把船开过去,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好咧!” 此刻天边飞来一条白浪,强大的气流在海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说时迟那时快,白浪来到救生艇附近就停了下来,只是气流带起的巨大海浪使得救生艇差一点翻转过去。 严武望着下面救生艇上惊恐的人们和不远处正在浓烟滚滚燃烧着的渔船,渔船上的华夏字显示着这是一艘大夏王朝的渔船,而在不远处徐徐赶来的正规舰艇上,印着的却是卓韦字体,一目了然的表明了彼此的身份。 “靠,老子刚想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就找上门来了!”严武二话没说,右臂卸下机关枪,对准前面的卓韦海警舰艇就射击起来。巨大的能量弹在水面上划出一条白线,不断地向着舰艇延伸过去。 当击打在舰艇身上时,无数的小洞从舰艇身上出现,一瞬间,海警舰艇的舰头就被打断,整整齐齐的被切掉,无数的海水涌入了舰体,整个舰身就往前部倾斜。海警舰上传来恐惧的嚎叫和枪声,有的海警慌忙跳海,想要求生;有的只顾端着枪械向那具悬停在空中的恐怖机甲射击,可惜距离太远,子弹根本无法到达就掉在海面上了。 “还敢还手?!”严武用枪感觉有些慢,抽出腰间的电光斧,在手上掂了一下,身体向后轮了一个大圈,就把电光斧向着徐徐下沉的舰艇扔去。只见那五米长的电光斧在空中旋转,化为一道巨轮,直直切向舰艇。在无数的惊叫声中,海警舰艇如同纸糊的一样,高高翘起的舰身又被巨轮切成两半,尾部狠狠的拍在中间的舰体上,顿时海面出来一朵巨大的浪花,整艘舰艇就这样下沉了。 那电光斧化为的巨轮在飞出很远之后就消失了,紧接着又重新出现在猩红机甲的腰间。 严武手一张,那些掉落在海面上的枪支被怪力吸起,严武用力一抓,顿时成为一堆废铁,海面上的海警们顿时成了待宰的羔羊。严武只留了两三把手枪丢给救生艇上,“你们知道怎么做了?”说完这话,猩红机甲身后又重新冒出滚滚气流,顿时消失在海面。 救生艇上的船主和船员们都看傻了,望着落在艇上几把手枪,面面相觑,耳边传来不远处卓韦国海警的呼救声,其中还掺杂着半生不熟的华夏文。 船长一脸狰狞,“刚才的大仙,大家都看到了,仙人既然是我们华夏的神灵,那就别怪我们行心狠了!走!让这群狗日的都做水鬼!”然后捡起一把手枪,熟练地打开了保险。 船员们相互看了看,又望了望自家燃烧的渔船,互相之间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发动起救生艇上的马达来。 没过多久,海面上响起了清脆的枪声,血液在海面上绽开出美丽的花朵。 海警失事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到国内,那边汉城的人们就看到空中飞过的机甲,一直往东去了。 “那是什么?是美利国人的新武器吗?” “可能是吧,速度真快啊。” 严武停下脚步的时候,眼前正是在一处蜿蜒的山丘之上,下面是一处被周围山脉包围着的平地,这里正是冬奥会的举行地平昌。 这个人数不满五万的城市,竟然是卓韦国著名的旅游胜地,地方小,目标就非常明显,城内好几处雪白的大建筑明显就是体育场馆一类的东西,也不用问,这就是目标了。 严武取下身后的机关炮,瞄准起来。 11月初的平昌,已经开始下起雪来,路上的行人不多,这个小城有好几处场馆,因为临近冬季奥运会开幕,所以工人们都急着赶工,还在完善场馆的设施。 一家超市,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走出来,看到远远的天空中,一个小黑点停在上面。 “妈妈,妈妈,那是什么?”小女孩用手努力的指着天上。 妈妈昂着头,迎着下午的阳光看着天空上的黑点,但是并不清晰,“可能是直升机一类的东西吧。明年我们这里要开冬奥会了,到时候世界各地的人们都要来到这里游玩,可能国家在拍一些宣传片之类的吧。” 妈妈的话还没说完,母女两人就看到那小黑点处射出一道耀眼的光线,直直落在不远处的体育场馆上,巨大的爆炸声顿时传来,无数的碎片冲天而起,只见在他们心中漂亮的奥运场馆就坍塌了一角,到处是一片火光。 “啊~”母女俩已经被眼前突发的一幕吓坏了,不由自主得惊叫起来,相互抱在了一起。 正文 第34章 大日惶惶西华至(下) 空中每隔一会儿就有一道光华击打在平昌市内的体育馆上,每一道光华最后都形成了一次爆炸,这座五边形的体育馆很快就在爆炸中垮塌。严武接着又飞向市内的下一处体育馆。 望着不断倒塌的建筑,严武心中的愤怒得到了发泄,他准备再到汉城干上一票。可惜,严武的举动实在是闹得太大,已经惊动了卓韦军方,几架战斗机和武直纷纷赶往现场对严武进行火力拦截。严武使用机关炮轰掉战斗机后,卓韦军方撤离了,他们对这具忽然出现在自己境内的巨大机器人毫无办法。 只好把一切矛头都指向了大夏王朝,卓韦总统立刻发表全国声明,宣言本国国土正遭到大夏王朝的破坏,号召全国国民一起对抗破坏者,并发出警告,要求大夏王朝对机甲造成的破坏进行赔偿,要不然卓韦国就要单方面在国境内使用各种手段了。 大夏朝廷很急,他们想不到严武会这么疯狂,电话根本联系不上严武,只好通电全国,进行军事集结,应对各种突发的意外,包括但不限于战争的爆发。 顿时整个地球一片哗然,早上大夏王朝的空间站才升空,一片欢腾,下午两国大战就要爆发了?! 地球上空的各种间谍卫星顿时繁忙起来。 美利国终于出手了,他们使用一些假目标对严武实行诱骗,没上过战场的严武根本对此毫无防备,沉浸在大杀特杀的快感之中。而美利国则是躲得远远的对严武所在的区域发射了上十枚的小型核弹,进行覆盖打击,顿时将整片海域变成一片死域。 海域濒临大夏王朝的近海,这片海域已经不能使用了,而且面临的是长期的污染。严武当然也丧生在了核弹的爆炸威力之中,但是他立刻又重生了,外形依然是赤色彗星的扎古形态。他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购买一些模型,这样自己就能够多进行一些变身,扎古的霸气,使得自己还是太妄自尊大了,没有一点警觉性。 只可惜扎古并不是无敌的,美利国的战术核弹给严武好好上了一课,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严武已经杀红了眼,冲着隐藏在外海的美利国舰队就冲了过去。 有了准备的严武,美利国自然不是对手,当即就有一艘航空母舰被击沉。 美利国拿严武迅捷的机甲毫无办法,他靠得实在是太近了,舰队上的武器基本都是远程武器,近战武器打在严武的经过核弹洗礼后进化的机甲上毫无用处,逼得没有办法,只好通过飞机向这片海域发射中型战术核弹,以便彻底摧毁严武。 “完了~”严武望着空中飞来的核导弹,心中一片凉意,战争的爆发终于还是因为自己的冲动开始了,只怕自此之后就算双方约束,大夏王朝估计也不会再保自己了。自己难道只能到处流浪了吗?女儿、父母怎么办? 鲁西华望着小世界之内变化也是好笑,这个严武和自己最开始一样,一手好牌最后打得稀烂,落得一个烂摊子,算了,还是自己出手吧,谁叫严武是自己的第一位属下呢? 上百枚核导弹从各处的飞机上、潜艇上发射出来,在空中飞行,目标有的是严武所在的海域,有的竟然直接就是大夏王朝的内海,显然美利**队的上层没安好心,借着打击严武的当口,对大夏王朝实施核污染。毛熊、脚盆鸡的核电站泄漏事件,多少年过去了,依旧是无解,很多地方都成为了禁区,上百年都不能进入。美利国显然是想趁乱将大夏的近海搞掉,这样大夏舰队在出入东方海域时不免就要进入核污染区域,这简直是在自杀。 战场上的烟火遮天蔽日,几乎将整个天空都遮盖了起来,到处是舰艇飞机的残骸,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够了~”顿时整个地球的人们都听到空中出现了一个声音,正在飞行的核导弹一下就消失无踪,而距离地球遥远的太空中则是开出了上百朵烟花。 “导弹消失了!” “飞机也消失了!” “没有信号了!” 整个地球此刻被一片星光所包围,无论在世界任何地方,抬头都能看到头顶的天空此刻不再是蓝色、灰色或者是黑色,而是一片灿烂的星河。 整个地球的海平面此刻全部如同镜面一样平静,任凭海中生物如何翻滚游动,都不能在海面上掀起一点涟漪。 海面上所有的机械船都不能动了,只能停留在原地,而空中的飞机更是被一股巨力压迫,快速的落往地面和海面。 “神灵降世?!”无论什么种族,此刻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首先涌起的就是这个念头。因为只有神灵才能拥有这种伟岸的能力。 严武此刻依旧是扎古形态,全身如负重压,根本不敢动弹,只能昂首遥看星河,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是你来了吗?” 忽然,数十道耀眼的银虹从天外而降,仿佛彩带一般跨落在大夏王朝的近海上。星空之上万千星光闪烁,降下丝丝星力,这星力在虹桥上编织,一个巨大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其上。 这个身影渐渐成型,乃是一头动物的模样,亿万星力编织成布,布越织越密,最后渐渐开始反光,仿佛水晶一般,一头藏青色宝石雕琢的巨象就此生成。 巨象身上仿佛星河一般,上有星光流淌,似乎和天上的星辰相互呼应,一对洁白的象牙好似月光,为深色的象身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在此刻分外美丽。 象背之上有一白玉莲花宝座,上面端坐着一名青年道人、黑发黑瞳、面目普通。严武到得此刻哪里还不知晓面前人的身份,那种神魂上天然的敬畏使得他立刻恭敬起来,现了人身,弯腰叩拜,“地壮星严武见过玉宫主人。” “呵呵,看你惹得好事~这可是你的家乡,你就搞成这样?”鲁西华呵斥道。 “对不起,实在是属下太冲动了。” “本真人姓鲁名西华,道号雷音,你且跟在我身边,暂离此世界吧。”鲁西华衣袖一扶,严武身不由己地就飘到青象左近,一丝反抗都没有。 “主人~”严武明白眼前之人就是神霄玉宫的主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忽然前来寻自己,但是该开口的还是要说。 “叫我真人~你并非我的奴仆。”鲁西华纠正了严武的称呼。 “真人,属下女儿身体欠佳,我放心不下。”这位上司出场这么华丽,想必有仙家手段吧,为了女儿必须求上一求。 “知道了,去看看吧~”鲁西华说完这话,身下青象腾空而起,载着严武就往大夏飞去。 “那下面这些军舰怎么办?”严武问道,此刻数十海里的海面上所有的舰队、人物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一切,就连一丝火星都不能擅自冒出来,天空中的飞机早就掉落在海面。海面如同水镜一般,飞机落在海面就四分五裂,却没有一丝的爆炸,现场非常诡异。 “我自有安排~”说完这话,鲁西华吹出一口气,这些存在于海面的钢铁巨物就如同砂砾一样,纷纷化为粉末,落入海中不见了。 严武看得一惊,自家上司只怕也是个杀伐果断的。 巨象行在空中,数十道银虹在前面开路,具现周围彩霞缭绕,发出阵阵惊雷之声,好似古代雷帝驾驶玉辇巡游万界。 “严武,这是你的出生地,你就愿意如此糟蹋?”鲁西华人在象身上,开口教训起严武来。 这可不是看守所,眼前实实在在的是玉宫主人,自己以后要靠他讨生活,严武不知道鲁西华的脾气,不敢出言顶撞,立刻认错,“属下错了。” “好好爱惜这里,对你、对本真人都有大用。” “属下明白了。” 整个地球的天空化为一片星河,无数不知名的星辰在天空闪耀,这个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网络,大夏王朝自然是在其列。 之前因为严武的冲动,使得整个大夏一片紧张,迅速调动各处军队进行布防,此刻看到天空变化,有银虹破空而过,落向海外,纷纷揣测起来。 “难道那个严武自称地壮星君的事情是真的?”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存在?” 朝廷议论纷纷,到底有没有仙人,此种景象是不是仙人下凡,如果仙人要干政,那怎么办?没人遇到过这种情况,根本无从落手。 芙蓉府军区疗养院上空,银虹悄然而至落在院里,顿时满院生香,无数花木在此刻悄然开放,人们看到一头星辰宝石雕琢的巨象从银虹上迈步而下,一位黑发青年的道人端坐上面,而大闹海外的严武则是规规矩矩的跟在后面。 鲁西华抬手一抓,一道光华射向某处,随即一收,一名三岁大的女孩就在光华中出现,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睁着,看到严武想叫却没有声音发出。 “真人您看,我女儿是否可以医治?”严武看到鲁西华抬手将舒窈摄来,立刻开口问道。 “简单,我太一门中灵药众多,你女儿不过区区后天,自然可以复原。”鲁西华将手中女孩递给严武,又丢了两瓶丹药给他,“凝血丹、回气丹,一次各半粒,先把五脏六腑调理好了。” 严武喜不自禁,拿着丹药就往女儿口中喂去,他实在是等不及了。 周围是滚滚而来的军队和战士,鲁西华也不搭理这些人,等严武喂过女儿之后,说道,“严武,你是我神霄玉宫之人,现在你要跟我回太一门太微殿雷音峰听后差遣。” 严武急了,“真人,那我女儿呢?我女儿能去吗?” 鲁西华摇摇头,“你女儿没有星力护体不能离开小世界前往角木星域,你把她留在此处,经常回来看她即可,等她身体康复,如果能筑基成功自然可以前往师门。” 严武听后叹息一声,用力亲了亲女儿的脸庞,“宝宝,爸爸离开一段时间,你要好好听护士阿姨的话,不要闹,爸爸会经常回来陪你的。” 小舒窈乖巧的点点头,严武把她递给赶来的小高护士,小舒窈向着爸爸挥了挥小手。 鲁西华衣袖一拂,带着严武飞入高空。 百米之上,鲁西华开口朗声说话,声音传达到了整个地球各处,“今有异人冒犯我华夏天威,不可恕,当做惩罚~” 说完此话抬空向东就是一掌,只见那掌印飞去,越来越大,片刻之间就是百米大小,越往东去越是庞大,来到大夏东面之时已经是百里大小,飞在夜空之中如同一层淡淡的云雾。那掌印跨越东海来到卓韦国土的上空,已是化为千里方圆,根根手指如同山脉,猛地向下压去。 整个卓韦国就在这一掌之间,整个国土化为六段,被五根手指分开,相互之间相距百里,海水涌入,顿时变为大江将其分割。整个地球一片哗然~ “今有美利国人使用诡计,杀我属下,当罚,解除其全**队武装,化为金人,镇守海域,从今日起,美利国不得片船下水、片铁靠岸,为期三年!”鲁西华的第二个声音又在空中响起。 说完此话,鲁西华座下巨象向天咆哮,一条象鼻向天际伸出,全身气息暴涨,无穷无尽的星光在象身上围绕,极尽升华,仿佛一尊自混沌中诞生的神祇,拥有开天辟地,再造乾坤之力量。 无数星点从象鼻中飞出,全世界的人们通过卫星看到,美利国土上无数的枪支弹药冲天而出飞向大海,其中坦克、飞机大炮数不胜数,海面上各种军舰纷纷解体,海外基地同样也是各种武器装备纷纷越空而来,这些武装全部分解,来到大洋面上,相互融合,最后化为了八个金属大字,每个大字厚达数百米,长宽数公里,分别飘落在世界各地的大洋海面之上,浮在海面毫不下落。 八字落成之时,地球海面一道清光掠过,所有悬挂着美利国国旗的钢铁船只就开始分解,而那些木头船只却是安然无恙,大家这才明白刚才鲁西华话中的含义。 “尔等发射核能武器,污染巨大,当禁!不可违此例!”鲁西华说完此话,带着严武破开虚空消失不见了。 天空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各地的人纷纷猜测刚才的事情是真是假,真的是有神灵光临地球?还对美利国做出惩罚? 直到卓韦国的卫星地理照片被发了出来,国内一片凄惨,整个国土上一个清晰分明巨大的掌印将其国土分为六个部分;各处大洋之上飘着上数亿吨的金属符文,浮在水面毫不下落;美利国内枪支全没,街上到处抢劫四起,人们只能靠刀具保护自己,而国民警卫队正组织使用非火药武器镇压骚乱。 这一系列的消息传来之时,大家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刚才这短短几分钟并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天变了。 此刻雷音峰上,严武现身于鲁西华的修炼室中,口鼻中到处是沁人心脾的气息,窗外是古树俊松、白云飞鹤。 “真人,这可是在雷音峰上?”严武一探头,就看到雷音峰下阡陌交纵、城池密布,立刻问道。 “不错~你是我雷音峰上第一人。此处是本真人在太一门内的住所,暂时无人打理,你且算在我门下。”鲁西华推开修炼室的门,带着严武走出小楼。 “真人为何对我那边的世界如此熟悉,还知道核能武器,真人不是玉宫主人吗?为何在这什么太一门下?”严武心中有问题,他是现代人,所以说话比较直接。 “此事比较啰嗦,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我道号雷音,乃是炼虚修为,你虽接受星光洗体,此刻不过是结丹修为,勉强算是内门弟子。等我带你到太微殿中录过名录,就在这里修行吧。” “啊?我们不是仙人啊?”严武非常惊讶,自己这般本领,鲁真人这般本事,竟然还是一名修行者。 “小世界中处处规则单一,残破不堪,我等法则施展自然威力巨大。这里天道浓厚,想要驱动实在不易,你入门之后可以细细体会。我让你来助我,是因为你在那方世界的见识与我有帮助,此事我再慢慢说与你听。” “属下遵命。” “你是玉宫自行所选星君,想必你也有自己的长处。不过你锻炼太少,骤得神通,自我膨胀太快,不是好事,还要细细打磨才行。”鲁西华面对自己的第一位属下,说的话也是够多了。依得他比较沉默的性格,如果不是一直看到严武的成长,把他当做自己人看,早就扔在一边不管了。 “不知道属下什么时候能回家看看?”严武一脸的期待望着鲁真人。 鲁西华手一抬,一点印记出现在严武手腕上,“这是你那世界的通行凭证,你可随意出入。记住,那是你起家的本钱,好生经营,不要坏了根基。” 严武有些纳闷,“真人是什么意思,属下有些听不懂。” 鲁西华笑笑,“就是说你以后会有同僚,同僚也有他自己的世界,你们之间互通有无、共同发展,先富带动后富,以达到共同富裕的目的,这句话明白了吧?” 严武大嘴一张,右手大拇指一翘,“高,真人你实在是高!”眼前的这位鲁真人妥妥地在现代世界生活过,这种口号式的语句好有时代风格,同时心下计较,不能把真人当古人看了,那是在找死。 “你以为我没看过《地道战》啊?我也认识高司令。记住!华夏才是正统,华夏强大,神霄玉宫就有好处~这才是最重要的。” “属下明白了,不知道属下的同僚会是哪位?我熟不熟?”严武见鲁西华好说话,也凑趣多问了几句。 “不是一位,是两位,这两位,你都认识,绝对熟悉~”鲁西华说道这里,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严武太不成熟,毛糙了些,而且出身平凡,很多事情由心而来,自由散漫惯了,用他办事不是很妥帖,可以用在外面打拼,但是不能用在身边,接下来这两位办事的能力绝对是让人放心,而且忠心得很,自己会亲自去招他们入峰。 正文 第35章 是忠是奸何须论(上) 严武这几天小日子过得很舒服,白天从床上起来,伸个懒腰,出了小院,扑面而来的就是各种花香、药香,一只金鹰,一人多高,整个身体仿佛纯金铸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杂色只有鹰嘴和鹰爪上带着一丝黑色,分外英武,清鸣一声,从院外的野松之上扑到小院墙上,随之一条银色的鳜鱼在地面上挣扎,有二尺来长,活力十足。 严武一看,顿时就笑了,“你小子倒是机灵,吃上瘾了?”顺手从墙角边扯下一根草来,在手上搓了搓,捡起地上的银鳜鱼,从鱼鳃里穿过,顺手就挂到了廊下,然后从小院的花坛里摘下一颗指头大小红彤彤的果子,拿在手心。 那金鹰看到严武摘下果子,顿时鸣叫起来,一双利爪在碧玉般的瓦面上划动,却是一丝划痕都没有,一双翅膀扑扇,脖子伸得老长,一副讨好的样子,却是不敢进入小院半分。 严武哈哈一笑,将手中红果抛向空中,一道金光闪过,空中一声鹰啼,那金鹰就将红果叼在口中,欢喜地在小院四周上空盘旋起来。 严武迈步出了小院,金鹰这才飞身下地,亦步亦趋地跟在严武身后四下巡视,宛如一个狗腿子,严武就是地主老财。 严武住的小院外是一片松树林,地上松果满地,芳香扑鼻。严武弯腰捡起一个,从松果里掏出一颗松子来,随手一捏,松子壳应手而开,白玉一般的松子顿时漏了出来,一股奇异的奶香扑鼻而来。严武一口吞下松子,口齿间立刻芳香四溢。 “果然不愧是道门之首太一门,这松子在我那方世界价值百万一斤都是贱卖,没想到在自家真人的雷音峰上却是无人采摘的野果。”严武叹声道,金鹰跟在严武身后,似乎听懂了严武的话,不住地跟着点头,大脑袋一晃一晃的。 “你这小调皮,就知道耍机灵。”严武爱怜地摸了摸金鹰故意低垂的脑袋,金鹰欢快地鸣叫起来,显然是十分高兴。严武不喜欢白鹤、丹顶、白雀等鸟类,他就喜欢威猛一点的鹰隼,正好这只金鹰在野外没人照护,他就用雷音峰上产的野果勾引了过来,现在就住在小院外边的野松上。 金鹰是在他去太微殿入门的时候遇到的,当鲁西华招来一只青鸢代步,严武这才意识到什么才是修行的道门,处处都透着逼格,什么劳斯莱斯、什么玛莎、什么法拉都弱爆了,你有本事找一只数十米长的鸟来代步,而且这只鸟还能口吐人言,陪你聊天,就问你牛不牛逼! 回来之后,严武就把金鹰养了起来,期望有一天自己也能乘坐金鹰翱翔天际,美滋滋,因为他在路上看到过,空中就有巨大的鹰类坐骑不时从远处飞过。 太一门非常自由,特别因为自己是雷音峰下,所有同门都高看自己一眼。严武从来没有想到一颗星球会这么大,自己遨游星际的变身在太微殿中根本不起作用,就连疾跑都有些费劲,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什么是等级压制,任你再厉害,本质上就被全面超越,自己所在的母星和这里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自己是真人的心腹没错,因为整个太一门中竟然没人知道真人的身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过得太久,太一门中根本没有任何神霄玉宫的信息,所有人都以为真人是太古雷帝转世。不过说真的,还真有可能,只是想不到神话已经湮灭在了时间长河里,所有人都忘记了天尊的存在。 那到底什么是神话呢?现在的自己大概也算是神话吧~ 真人的性格按照地球的说法,还真是个宅男,除了带自己去太微殿入门,回来之后就一直在修炼室没有出来。雷音峰上没人管自己,严武每天下午都悄悄的回到小世界中的地球陪伴女儿,直到后半夜才回来。 雷音峰上环境好,但是家居条件实在太差,严武按照地球的样式让天市殿送了些家具过来,这才适应了雷音峰上的生活,其中当然有孝敬真人和太微殿各位主管、执事的几套,殿主太高端,没有见到。不过好像天市殿现在有仿制的家具出售了,还真是漠视本人的专利啊,不过这里倒是处处有商机。 严武对自家真人的话很上心,同僚、世界、互助,这几个词,他牢牢地记在了心里,看来自己很快就有竞争对手(同僚)了,得赶紧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行。 自己的星力已经定型了,就是机械模拟,严武早就打定了主意,如果有超机器人大战世界和变形金刚世界是一定要去的。他从自己小世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浩瀚的银海中,无数的小世界沉浮其中,有的被绿线穿上宛如穴窍,有的在银海中随波逐流,那时他就明白了,为什么鲁真人会是玉宫之主,人家世界多啊,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但是真人能够完全掌控,而自己只能在真人的允许下,在小世界中进行有限的试炼穿梭,这就是命啊。 “小严武,你在这里干什么?莫非又在偷懒?”严武正在松林处愣神,细细回味这几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不可思议之事,就听到头顶上方一声娇喝,立刻抬头看去,原来是太微殿的一位女执事,连忙开口笑道,“师姐说笑了,我这是刚起床,出来逛逛。” 一道劲风铺面,从空中落下一道黑影,严武面前就出现一头巨兽,金鹰似乎不敢与之抗拒,连忙迈着短步躲开,藏身于严武身后,浑然不觉严武的小身板根本挡不住其巨大的身躯。 严武知晓此兽名为幽冥兽,外貌似虎飞虎、似豹非豹、全身幽蓝、好似浓烟,背上斜斜生着六只肉翅,飞行绝影、吼声如雷。无论何种猛兽听到了它的吼声都要被惊吓,一般恶魂凶魂,在它的一声怒吼之下,就要被震散,天生就有无上威严,乃是上古异种。更为厉害的是它长大之后自然而然就可以蜕变出一门音波神通,是修炼者上佳的坐骑。这种东西,却是卵生,被父母孵化在在深不可测的地底,黑暗之中可以隐身,在其幼年的时候甚至以猎杀罗刹为食物!可见其厉害了。 严武对这头幽冥兽也是眼馋,所以在家暗自培养金鹰,等其长大了,也好拿出去炫炫,同样羡煞旁人。 幽冥兽上有一女子,身穿劲装,手提金丝匣,正是刚才开口的女子。 “小严武,你的眼睛老往我家幽儿身上看什么,小心眼珠子掉进去拔不出来。”女子笑道。 严武这才收回羡慕的眼神,“师姐说笑了,我这还不是看到你家幽儿仪态威严,心生羡慕吗?” 女子不客气地说道,“你自己也在偷偷摸摸的养坐骑吧?别藏了,我看到你那只鹰了。别说师姐不照顾你,这是师姐从兽园要来的天羽丸,专门用来给飞禽饲喂用的,比你乱摘的野果药用不知道高到什么地方去了,拿着吧。” 女子说完,手中抛出一个锦囊落在严武手中。严武笑笑,“师姐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师姐不在殿中当值,来雷音峰做什么?今日可是休息?” 女子拍了拍金丝匣,“这是殿主大人给雷音真人的酬礼,具体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怎么?真人还在闭关修炼?” “我知道了,东西我收下了,你向殿主回命去吧。”随着一声话语响彻在地,一道雷光从远处飞来,裹在金丝匣上,顿时将整个匣子罩住,紧接着,清光一收,女子手中的金丝匣不见了。 “遵真人令!”女子向着严武吐了吐舌头,拍拍身下幽冥兽,六翅飞耀,跃空而去,留下一道话语,“小严武,记得下次给我带好看的盒子。” 严武苦笑了一下,出生小老板的他,自然知道送些不起眼的小礼物给同门、师长自然能得到大家的喜欢。地球上有什么拿的出手,不过是创意罢了,各种好看的化妆盒送给师姐师妹们,立刻收获了不少的友谊。本身盒子材料修炼者是看不上眼的,但是那些异想天开的外形和创意却是让她们雀跃不止,纷纷拿着严武送的盒子又让能工巧匠用了其他材料重新炼制了一番,私下拿出来把玩品味也是好的。 严武随手从锦囊中摸出一颗小药丸,药丸成绿色,散发着幽香,上面细细的刻着天羽二字。金鹰循着气味冒了出来,严武丢了一颗在它嘴里,“你要快点长大,长大了好背着我浪迹天涯,怎么样?” 金鹰听懂了严武的话,鸣叫几声,附和着。 “殿主送给我家真人的到底什么东西,好像知道啊~”严武望着白云深处,又开始神游了。 鲁西华打开金丝匣,里面是一艘楼船的模型,拿在手中细细打量起来。船体大约三尺来长,尾部高有三层,每一层都非常精致,最下层有上百的房间,中层有十数房间,而最上层却只有一个房间。船体中部、头部另起有亭台楼阁,鱼池山石数处,更有会宴宾朋的楼台。上面各处椅子、窗户、密室、屏风、壁画、香炉......一一俱全,船尾山石小亭上写着“北极天一”、“荡波日月”的话句。 鲁西华笑了,这就是掌教至尊答应自己的道器了,一件飞行道器,而且一应家局俱全。细看之下,全船上下每一处都隐含符箓,整艘船似乎是雷竹所制。传说雷竹生长于雷界,需要雷霆之水浇灌,每千年才长一寸,浑身轻透。每一片竹叶都是天然的道符,可招九天神雷降妖灭魔,竹身更是难得的神物,清心定性,天魔退却,修行室里养几株雷竹,几乎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只不过神物难寻,没有几人能够得到罢了。 如此大的一艘楼船,不知道消耗了多少雷竹,不愧是一件道器,只是有些招摇罢了。这座楼船,颜色为清明,仿佛天空一般清澈,无数符文犹如细丝在上面流动,一股浩瀚的雷气扑面而来,其中应有各种玄妙,只怕要上了楼船才能知晓。 “北极天一,荡波日月。以后你就叫北极舟吧。”严武正好缺少一件代步的工具,畅游星河,总不能只靠自己的双脚而行吧,心中也是高兴。 “来得正好,刚好要收两名新属下,就拿你摆阔!”鲁西华暗自一笑,消失在了修炼室内。 嘉庆四年正月十八日,嘎吱一声,漆黑的天牢里迎来了一丝光亮,照亮了台阶深处,这里上百平米一个若大的牢房却只关押了一个人。 这人身穿囚袍,头发衣服却是整整齐齐,端坐在稻草铺地的牢房中间,眼睛直直地看着牢房中的墙壁,对身后传来的声音闻之未闻。 台阶上走下两名身穿袍褂的老人由牢卒在前面打着灯笼,小心地迈步走下台阶,身后一名家仆手里提溜着一个食盒。 当头的一位驼背老人,因为光线变化的缘故,一时半会还看不清天牢里的情形,等到双眼渐渐适应了天牢的亮度,这才看到了那规规矩矩端坐在地的身影,叹了一口气,双手提着衣服下摆,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 灯笼被挂在牢房门口,照亮了墙壁。灰墙上写着许多行字,两名老者眯着眼睛细细看去,“夜色月如水,嗟尔困不伸,百年原是梦,卅载枉劳神。暗室难换算,墙高不见春,星辰环冷月,镙绁泣孤臣。对景伤前事,怀才误此身,余生料无几,辜负九重仁。” 两位老人将这几句诗在口中细细品味了一下,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才抬起头来,向着牢中端坐如一的背影,用老迈的声音喊了一句,“和大人~” 那身影闻得此言,却没有转过头来,背对着两位老者说道,“二位大人是来给我送行的吧?” 当下自有牢卒将监牢中墙壁上的器具中插上油灯,整个监牢这才亮堂起来,更有人前来撤去木桌上的纸笔书本,置上食盒中的酒菜,并在杯中倒满美酒。 身影转过身来,当仁不让的在主位坐下,两位老者分坐其左右。身影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他的相貌,人已中年却是面冠如玉,天庭饱满、浓眉星目,好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牢卒和家仆将牢房中规置完毕,就离开了天牢,偌大的天牢中现在就只剩下这酒桌前的三个人。 左首的老者提起酒杯,“来,先喝一杯。”右首的老人同样提杯示敬。中年人也不客气,端着酒杯与二位老者相互碰了一下,就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中年人喝得潇洒,二位老人也毫不扭捏,陪着中年人喝了第一杯酒。 酒干杯尽,三人将手中酒杯放在木桌上,中年人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我想,要是外人看到我们三个在这种地方喝酒,一定会诧异地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啊~哈哈哈哈”中年人自己说完后就笑了起来,非常的畅意。 左右两位老者没敢搭话,见到中年人笑得痛快,右首老者连忙又为他的酒杯中满上一杯酒。这边老者在满酒,中年人却是笑着说,“你们抄了和某的家,可谓是大快人心啊~” 中年人一把抓住右手老者正在倒酒的手腕,接下来却是声音一变,“纪晓岚,可是你不要忘了。这样一来,让朝廷上上下下、大大小小诸多官员,都知道了一个,他们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实。那就是大贪官和珅为官不过区区三十载,居然就有了如此大的家当!你说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怎么做?!” 原来这名中年人正是大贪官和珅! 左首老者拍了拍和珅抓着纪晓岚的手,劝道,“和中堂何必为难晓岚兄呢?这些都是皇上的旨意。” 和珅笑着将抓着纪晓岚的手放开,这个时候他笑得更加畅快了,“我死之后,我的影子就会留在他们的心中,后面所有来做官的人,他们都会记得我和珅,永世不忘啊~”说完这话和珅又将自己面前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右首倒酒的纪晓岚没有丝毫的波澜,而是重新将自己的酒杯满上,“和大人,纪晓岚陪你一杯。” 正文 第36章 雷霆万钧北极行(中) 薄雾散开,一朗清月带着明辉洒在露台上,细微的清风将露台矮桌上的酒食瓜果香味吹散,满天的星斗点缀着夜空,一条星辰汇就的银带横贯在天际。露台前方是一片林园,院中说不出名字的琼花玉树,在夜色下微微发光,各种假山鱼池、亭台楼榭点缀其间。更远处是数座小山,高低有致,其上各有一座凉亭,不知其内详。只是,这般景致不知为何却能飞翔在夜空之中?难道此刻大家是在天宫?! 月光之下,泛波于云海之上,这不是仙人更能是谁?!朱由检看清周围景致,这才稍稍安心下来,却将眼光投向眼前这疑似建虏之人,发声问道,“你到底又是何人?因何却在此处?原何作那建虏打扮?” 和珅生死过后,一切都已看淡,对自己的身份不再看重,反而此刻是一门心思投靠鲁西华,欲为那传说缥缈的雷音峰出力,此刻见朱由检发问,深深向其鞠了一躬,“小民因故被清帝赐死,本是待死之身,却因机缘在狱中得鲁真人所救。今看到大明崇祯皇帝同为真人搭救,特来问候。” 清帝?朱由检心中诧异起来,那建虏皇太极上位后自称皇帝,改国号为大清,改属地为满洲,并仿效大明朝陆续建立各级政权机构,又东征朝鲜、西联蒙古,势力日益强大。 朱由检忘不了崇祯十年,皇太极以阿巴泰为奉命大将军,率军从墙子岭入关,一直打到山东兖州,又分兵攻陷了登州、莱州、莒州、沂州、海州,共计八十八座城池,降服六城,掳走大明子民男女三十六万,掠黄金一万两千两、白银两万两,最后依旧由墙子岭出关还师,给大明朝的版图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痛苦的伤疤。 只不过皇太极在此第二年就已经归西,据锦衣卫回传,现在关外满洲之地,操纵实际政权的应当是摄政王多尔衮,此人口中的清帝难道就是那位12岁的小皇帝福临?不知道此人到底是如何得罪于他,还是实际上得罪了摄政王多尔衮因此下狱? 朱由检脑中飞快地闪过这些念头,口中却是说道,“不知道仙人现在何处?” “我在这里,和珅,你来带路。王承恩、朱由检,你们两人过来吧。其余人等只管在露台上四下走动,前半夜戮战乱民,后半夜担惊受怕,想必腹中早就饥饿,桌上皆有餐食,尔等可以自行取用。”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和珅将身体侧过,抬手一引,“崇祯皇帝、王兄,这边请。”此话说完,便在前方引路,速度稍慢。 朱由检闻得那缥缈之声,确认与之前无误,回身说道,“承恩,你且随我来。”然后又放声对着各位嫔妃、侍卫、众位太监宫女说道,“你们切勿乱闯,引得仙人不快,就在这露台上稍作休息吧。”这才跟着和珅而行,心中却是在计较,为何仙人将承恩之名至于朕前?而这自称和珅之人,口呼承恩王兄,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王承恩?! 朱由检心中有思,却不敢表漏在面,只是四下张望,越往前行,这周围的地势形图就渐渐浮现在脑中,自己之前所在露台处应为宽处,越往前行,虽是风景别致,形格却是越来越窄,好似一个弧形,心中渐渐有了个猜测。路途不短,约走了半柱香「一刻钟」的时间,三人这才来到山丘之下,待得沿石阶而上,来到山丘的最高处,眼前豁然开朗,望着凉亭之下的船舷船头,朱由检顿时明白过来,自己一干人等竟然是在一艘飘荡在云海之中的大船之上?! 震惊过后,朱由检这才将目光投向凉亭之中的身影,一位身着道服的黑发青年。此刻的朱由检哪里还敢迟疑,立刻跪倒在地,“还请仙家救救我大明王朝!”此话说出,如泣如诉,王承恩也跟着皇上跪倒在地,将头伏低。 “你我同言同文,均为华夏后裔,自当如此,两位先起来吧。”鲁西华清拂一下袖袍,顿时地上跪拜的朱由检、王承恩二人就被一股绵绵之力托起。 “王承恩、朱由检,你们且先上来看看。”鲁西华抬手一指。 朱由检、王承恩不该怠慢,连忙疾行几步,来到凉亭的玉栏边上,伸着脖子往下张望,只见偌大的京城到处马嘶人嚼,此刻紫禁城周围更是火光连连,各处均有炮火震耳之声,更有那闯贼兵士从轰塌的宫墙上翻越,就要闯进内城。而皇宫外城各处,不少人抱着抢劫来的财物奔跑,一件件皇室房间被踢开,布匹、衣服、杂物摔得到处都是。 朱由检睚眦欲裂,祖宗的基业被这些人如此糟蹋,紫禁城周围的官居民宅内更是哭声一片,不少士兵闯入百姓、官员家中,烧杀抢劫,有一将军模样的人物,竟然堂而皇之的抱着一名赤条条的妇女坐在马上,慢行在皇道之中,周围的士兵们一边呼喊一边大笑,掐乳捅阴。 农民军的兵卒闯入各个居民家中,“责男子饲马、妇女执黉、供酒浆、搜索银钱、发屋掘地不已。女年十二三、妇年五十皆不免奸污妇女,朋淫,去来无定。”更有不堪受此侮辱者接连自杀,但军中凶恶者甚多,见其不从自戮,不肯留其尸,剥去死者身上衣物,当众行淫,虽死节者亦不得清洁耳。 “士卒进居民宅,先曰借锅;少焉,曰借床眠;顷之,曰借汝妻女姊妹作伴。藏匿者,押男子遍搜,不得不止。女子不从则死,从而不当意者亦死;一人不堪众嬲者亦死。”整个京师几乎是一片人间惨剧就要蔓延开来。 朱由检几乎要昏厥过去,大声呼道,“无辱甚于此者!闯贼劣恶,竟然伤及朕的无辜子民,简直是天理难容!”身后的王承恩也是白发垂泪不已。 鲁西华点点头,“不错,当真是天理难容!和珅,你来念念记忆中大明崇祯皇帝的遗诏。” 和珅才学聪慧,学富五车,此时自然是张口就来,立刻用沉重的语气念道,“朕自登极十七年,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致逆贼直逼京师,然皆诸臣之误朕也。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鲁西华低声说道,“此间华夏民族的生灵涂炭,就在此结束吧,一切因果归于我手!”说完此话,鲁西华将手往凉亭玉栏上一拍。 只见由鲁西华的手掌开始,无数符箓符号从玉栏上亮起,接着是凉亭、山丘、船头、船身,顿时一艘泛着清光、符箓流转的大舰从月空中闪现出来,一道雷声划破这个血色的夜晚,响彻京师的上空。 昭仁公主年仅六岁,经过一夜的惊吓,早就饿得肚子发慌了,父皇吩咐过后,立刻提起裙子,迈着小步往最近的矮桌跑去。她早就看中了一只烧鸡,顾不得上面还在冒着热气,伸出二指,在烧鸡上撕下一块鸡肉就往口中塞去,顿时满口的肉香充斥着她的味蕾。 “成何体统~”周皇后看到昭仁饿得抢肉吃,想要呵斥,却又不忍心,连忙叫过宫女前去服侍。 “公主,还是让小人来服侍您进食吧~”三位宫女得到命令,立刻将昭仁公主请到竹席上坐好,一人提起琉璃壶,里面是充满异香的果汁;一人拿起各类玉制餐具分割鸡肉;一人挪移着餐盘碗碟在食桌上布置起来。 “母后、姐姐,你们也快吃,这桌上的东西都好好吃啊~”昭仁宫女被宫女伺候着进食,觉得味道丰美,立刻招呼起自己在喜欢的姐姐长平公主起来。长平也饿了,只是现今14岁的她,已经是大姑娘了,懂得礼仪,不敢私自行动。 “大家都累了,各自分开用食吧~”周皇后一向仁慈,知道现在是笼络宫中人心的时候。“安排人手在露台周围打探一下,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周皇后一边吩咐侍卫轮流进食,一边不忘安排太监宫女观察环境。 不久之后,就有探过的太监宫女陆续前来汇报。 “什么?我们竟然是在一条大船上?泛舟云海?”周皇后得到太监宫女的回报十分吃惊。 “姐姐可能确定?当真是仙人座驾?”袁贵妃也是闻言大惊,险些失色,她代表后宫众妃发问。 “应当没错,我们正是在一艘停留在云中的大船之上。”周皇后肃容说道,顿时引得众嫔妃纷纷议论。 “静观其变吧,我们一切听皇上的旨意。”周皇后知道此刻不能乱,出言安慰大家,这里看来真的是仙家所有了。 大部分人都在进食,但是消息还是慢慢的传开了,太子和二王也是频频向着露台之外张望,他们也想知道,一艘能飘荡在云中的大船到底是何等模样。 二十分钟之后,惊呼从人群中发出,周皇后眉头一竖,就想出言呵斥,这般不可思议的仙人座驾之上,已经放任大家在此进食,又岂能得寸进尺,在此喧哗。 “皇后娘娘您看!”身边伺候的宫女将手指着露台的地面,颤抖的说道,周皇后连忙看去。 露台地面因为众人坐下进食的缘故,被竹席、矮桌和食器挡住,现今被人指出,立刻所有人都看到地面上有无数漂亮的花纹在一一亮起,顿时整个露台被一团清光笼罩,四下里传来阵阵雷声,紧接着,无数闪电就在露台不远处的边缘出现,围绕着大船流动。 一名华服老者刚刚被砍下头颅,断头被踢到了一边,另外一名中年人又被拉了上来。 中年人哭诉道,“我家里真的没银子了,如果我父亲没被你们杀死的话,他还能出面向一些门生故旧借银。现在他已经死了,你让我们上哪里去找银子?” 一名士兵一听中年人的话,顿时发怒,话也懒得说,一刀下去,又把中年人的脑袋砍了下来。 轰隆~一阵炸雷在空中响彻,士兵不满意地说道,“怎么好端端的打起雷来了,难道是要下雨?!”话音刚落,就听到周围不断地金属落地声音,环视一看,袍泽们手中的武器纷纷脱手掉落在地,不由得笑道,“怎么啦?杀人都不见你们害怕,打个雷就把你们怕成这样?!那还打个屁的仗?” 士兵出言调笑,却无一人与他相合,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发愣,浑身哆嗦,有甚者已经双膝跪下、双手伏地了。士兵心中诧异,抬起头往天上看去,只见皓月当中,青云散去,一艘巨舰破云而出,横贯夜空,无数电华雷精闪耀其上,空中鸣声阵阵、银蛇四舞,好似战前擂鼓、震撼京师,舰身不知何物铸就,清澈透明,众多符箓化为琼花装点,舰头之上雷精电华汇聚,随空飘荡,组成两个大字“北极”,照耀四方。 “北极?难道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出家当过道士,却因道观破败,不能生活,随即下山加入闯王军四处混日的士兵顿时就懵了,从小受过神仙教育的他此刻出于对神灵的敬畏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一动不敢动。 整个京师都在巨舰从月空中跃出的那一刻变亮了,所有建筑、门墙、屋顶都在这一刻化为透明,无论是藏匿在地下还是密室的人们都能看到空中的北极巨舰,一些正在抢劫、杀戮、侮辱的兵卒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罪恶,而京师的百姓们却是跪倒在地,不住地磕起头来,纷纷出言呼救。 空中的雷声连绵不绝,大雨终于下了下来,却又不是雨,而是万千的银蛇,纷纷从空中落下,在人间穿梭。闯王军的士兵将卒一挨到这银蛇全部瞬间化为飞灰,只在地面留下一小搓灰烬,显示这里存在过。不少士兵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口中苦苦哀求北极紫微大帝能饶其一命,只可惜,天地无情、雷霆无言,狂舞的银蛇照样扑向他们身上,同样化为一撮灰烬。有凶恶者不甘等死,拔出武器向空中飞舞的小蛇砍去,却是在刀剑触碰道银蛇的一瞬间,立刻化为铁水,接着人就化为灰烬。 清光随着巨舰撒向整个京师,一些被点燃的火焰也全部在清光之中湮灭,这场浩劫就在紫禁城附近的几个街面上结束了,并未有酿成全京师的混乱。 银蛇只诛闯军,不伤百姓,一时半刻之后,偌大的京师再无半分喧闹,只留下一片寂静,杀入京师的闯王军,全灭。 正文 第36章 雷霆万钧北极行(下) “原来这就是道术,如果我能习得,那岂不是~”和珅已经看呆了,他原本以为所谓的道法修行需要事先静心炼体、乩符起卦,再不济也要开法坛、掌法旗、持法器、喝法令,这才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以为天令。 当然真正的道术他是没见过,但是身为乾隆朝最富的军机处大臣,为了给亡妻冯霁雯祈福续命,他也干过做法事祭祀牛郎织女、贿赂鬼神的勾当。大把大把的银子花出去,各方名门的道士、和尚、喇嘛都前来和府开祈福延寿的大会,他自然是知晓其中的一些道道的。 这些道士、和尚、喇嘛一个个嘴里说得漂亮,什么道法高深、佛法精通、宿世之缘,云里雾里的让人听不明白,最后与自己同甘共苦三十年的爱妻还是没有熬过中秋节,病逝了。想到这里,和珅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卿卿之魂不知在何方,如果她能多活半年,想必现在定能康复吧。和珅的心中更加坚定了对道法的坚深向往。 朱由检也停止了哭泣,这不知从何而来的鲁姓真人座驾竟然以北极为号,加上凉亭外上“北极天一”“荡波日月”八个大字,让他想起了一尊道教的无上神灵,“执掌天经地纬,以率三界星神和山川诸神,是一切现象的宗王,能呼风唤雨,役使雷电鬼神。” 鲁真人往凉亭玉栏上一拍,整艘大舰就电光环绕,银蛇四舞,数十万流民叛军全部化为飞灰,不过在呼吸之间,这不是天上神灵还能是什么? 朱由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面带肃容,向着鲁西华缓缓跪倒在地,“嗣天子臣某,明崇祯皇帝朱由检,拜见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大帝慈恩无量,望救我国亿万黎民于水火。”朱由检颔首贴地,恭敬异常,他为了这个国家已经没有办法了,国库空虚,文臣武将全部靠不住,只能求助于鬼神。王承恩自然也是紧跟自家皇帝跪下。 鲁西华叹了一口气,用手点向朱由检、王承恩,二人身不由己而起,脸上有悲戚之色,以为自己的要求被神明拒绝了。 鲁西华说道,“本真人非是紫薇大帝,帝冠之名不可妄加。我只是太一道门太微殿雷音真人罢了,既无仙术、也无仙体,同样是在求道成仙的大路上苦苦摸索,不敢以仙人自称。” “朱由检,你勿慌,你我同为华夏后裔,自当助你,不过功不在我,而在与他。”鲁西华说完此话,将手一指,指向了朱由检身后之人。 朱由检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此刻仍然忍不住的转头回望,只看到一脸错愕表情的老仆。 “真人是指承恩?”朱由检发问道,有些不确信。 鲁西华点点头,说道,“王承恩忠贞护主,今日若是没有本真人出现,大明正统即将断绝,他会是最后唯一陪你赴死之人,我太微殿雷音峰与之有缘,特跨界而来寻他。” 说到这里,鲁西华正色说道,“本真人乃是界外星域太一道门太微殿雷音峰雷音真人。王承恩,你与我有缘,可愿入我峰中?” 朱由检有些嫉妒地望着这位伺奉了自己二十年的家仆,如今官至司礼监秉笔太监,不过今夜国破朝亡,想不到在真人口中,他会是陪自己最后一程的人,竟然引得真人跨界来寻,不由得开口说道,“承恩,还不谢过真人,你辛苦了一辈子,此刻机缘来了。” 王承恩耳中此刻犹如万雷轰鸣,脑子里一片混乱,神情恍惚起来,“什么?我竟然可以瞻慕仙道?”一时间发起愣来。 和珅知道这种惊喜的冲击效果,他同样也是死中翻身之人,连忙上前摇了摇王承恩的小臂,“王兄福泽深厚,被我家真人看重,还不快快答应下来?” 王承恩此刻诚惶诚恐,对着朱由检、鲁西华连连行礼,道,“臣非完人,身体残破,难道也可以修道吗?” 朱由检听得一愣,对啊,太监六根不全,阎王都不收,也能修行仙道? 鲁西华笑道,“无妨,你入我峰下之前还有一场考验,熬得过去,自当可以改头换面,重铸新身,甚至恢复青春也不是什么难事。” 大家顿时听明白了,鲁真人有一场考验要试试王承恩,他如果成功完成,自然可以六根重生,再活一世,迈入仙途。 朱由检叹了一声,看出了鲁真人对王承恩的照顾,连忙上前拉住王承恩的手,和声说道“承恩,这偌大的机缘就在面前,你还不把握?” 王承恩泪如雨下,“老臣,老臣~”哽咽了几下才说出口,“老臣是舍不得皇上啊~” 朱由检眼睛红红的,“承恩~” 两人顿时来了一段主仆情深,让人好生感慨。和珅在一旁沉默不语,自己与乾隆帝同样主仆三十年,却被他在死后卖与儿子嘉庆作为收买人心之用,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是好明显。还好鲁真人看起来待人宽厚,是个好相处的主子,但是又想起了刚才鲁西华出手歼灭数十万叛军的狠辣,不由得在心中打了个颤。鲁真人面和心善,不代表好欺负,出手不留情,哪里是乾隆那般优柔寡断的君王所能比拟的,自己以后还当尽心行事才好。 二人在凉亭中上演了一出好戏,不知其中有多少做戏的成分,但是鲁西华并不在意,笑道,“王承恩,你不必在此牵挂。如果能够完成试炼,此方世界你随时能回。朱由检,你大明朝的江山欣荣,以后可以多多求助于你这老仆,不用在此不舍。” “啊~”鲁西华的一番话顿时将朱由检、王承恩两人惊住了,不是说修道之人不管世间俗事了吗?怎么在鲁真人口中却不是这般。和珅在一旁听的也是心动,如此说来,自己也能回嘉庆朝看看自己的家人孩子了?这种美事哪里去找?! 朱由检就要开口再问,鲁西华摆摆手阻止了他说话,“此刻不说其他,王承恩,我且再问你一次,你可愿入我雷音峰下?” 王承恩知道眼前的机缘千载难逢,故事、戏文里都听说过仙人收徒的桥段,唐宋时代,八仙下凡、游戏人间的故事也早就深入人心、耳熟能详,当下不再犹豫,低头拜道,“蒙承真人不弃,王承恩愿入雷音峰伺奉真人,忠心不二。” 鲁西华点点头,“好,你和和珅二人且站到一旁,试炼通过之后,你们就是同僚,要好生相处才是。” 和珅反应机敏,从鲁西华口中听出“同僚”二字,心中猜测,难道自己还能捞个一官半职不成?这修仙的道门中也有官府?当下脸上不动声色,向着满头白发的王承恩鞠躬,“承恩兄,你年长,以后还请对小弟多加照拂。” 王承恩还在陷入加入真人峰下的喜悦,同时他并不知道和珅是何等巧言机变、权倾国朝的人物,立刻谦虚回道,“和兄言重了,都是真人恩德,我等自当鞠躬尽瘁、不负君恩才是。” 和珅有些诧异,心中想道,“咦,不愧是明朝末期有名的太监,这马屁拍得有水平,把我给比下去了。”心中当即记了下来,和王承恩一起退到鲁西华身边,规规矩矩,不再言语。鲁西华心中明白,当自笑笑,并不插手说明。 朱由检看到自家忠仆化为他人门下,心有余慨,站在一旁不敢开口。 鲁西华说道,“京师叛军的事情已经完结,紫禁城内再无威胁,朱由检,走,我们去看看你的紫禁城,我布下个法阵,好保你安全,你的宫属也让他们好先行回去。”说完此话,也不管朱由检同不同意,一道清光摄住三人,顿时从凉亭中飞起,往那舰船中部露台去了。 再说回到露台上,舰船之外的银蛇狂舞,自然而然瞒不过众人,很多人纷纷放下手中的吃食,来到露台两边的玉栏边上,凭栏向下张望。 每一条从舰船周围的雷光中窜出的银蛇都会飞往地面带走一条人命,那满城的喧嚣已然化为了惨叫。一条条人命被收割,一些胆小的宫女、太监捂上了自己的眼睛不敢观看;而那些曾经同叛军浴血奋战过的大内侍卫却是面带喜容,有的甚至笑出了声来,“老子断臂的仇终于报了!”众人寻声而去,这才发现,这些开口发笑的侍卫们身上纷纷带伤,多数人身上都是鲜血染袍,更有些是缺手断脚,面露狰狞。 不过此刻这些人都精神的很,毫无失血无力的样子,这都是这露台上食物的功劳,那些身有伤口的侍卫们在吃了露台矮桌上的饮食之后,个个伤口愈合,虽不能说立刻断肢重长,但是立刻却是精神百倍、勇力顿生。有些身有疾患的太监宫女吃后,也同样身轻体健、恢复了健康。 之前进食的时候,有的人甚至偷偷地将矮桌上的食物悄悄放入自己的背囊,想拿给家人也尝尝这仙人的美食,特别是家中有病者的人,更是心动。这一行为被周皇后看到,立刻出言制止,仙人已经如此慷慨容大家在露台上栖身,自己等人却是忘恩负义,偷盗仙人食物,此等劣行岂是大明皇室所为? 周皇后平时待人和蔼,掌后宫权值更是十七年,她的恩威早就深入宫女、太监、侍卫们的心,而且皇帝又去见了仙人,不知道会不会被仙人看中,传授仙法。所有人顿时对周皇后的话俯首帖耳,铭记在心,不敢妄动了。 “杀得好!” “闯贼一灭,大明的江山就有救了!” “哥,你的血仇终于报了!李闯没了!” 不少人在这一刻低声哭泣。 清光遍布京师各处,所有地面建筑都化为透明,人人都能相互看到周围的情形,周皇后带着一千人在跃空的舰船上看的更是清晰,那银蛇穿过贼兵、叛军身体,只留下地面小撮灰烬,其他衣物、财宝俱是未动。 巨舰缓缓而动,须臾片刻就来到紫禁城上空,这里早就空无一人,只留有地上不少之前在贼军炮火和厮杀中倒下的侍卫。京师之中不少官员百姓都看到巨舰驶向了紫禁城,闯贼即灭,宫中变故肯定与天上巨舰脱不了关系,有些心思活泛的官员立刻张罗着骑驴乘轿,往紫禁城跑去。 露台上众人正在诧异,为何自己又重回此处,就听到耳边一个声音说道,“闯贼已灭,你们都下去吧。”众人回头,这才发觉露台半空中有四个人影显露,当前一人乃是以身着道服的黑发青年,自家皇上正跟在青年身后,四人都笼罩在一团清光之中。 周皇后正要开口,就见那青年将手一挥,一道清光从青年手中泼下,自己这露台上的一干人等全部不由自主的飞起,向着下面缓缓落去。 众人所落之所正是那皇极殿(后称太和殿、金銮殿)外,大家站在殿外不知所措。鲁西华带着身后三人飞身跟下,望着皇极殿上的匾额说道,“贼匪新灭,你要重整朝廷秩序,紫禁城的安危事关重要,本真人就赐你一宝物。” 说完这话,鲁西华抬手起令,用出了好久不曾使用过的法令,一声冷喝,“前!”顿时全身涌出一道电华,化为龙形,往那匾额扑去。 皇极殿的匾额上写着“敬天法祖”四个大字,此刻四字全部化为雷龙在匾额之上游走,低吟不已,最后渐渐平息下来,重新归为四字。 “此殿之后,不可妄动刀兵,牢不可破,尔等身入此殿可保你朱家平安。”鲁西华话音一落,顿时匾额上四个大字闪闪生辉,一阵雷波荡漾,瞬间在大殿内外布上了一层清膜,肉眼可见。月华从空中落下,照在殿顶之上,殿顶上的琉璃瓦此刻如同金鳞泛波,光耀数丈。 紧接着,匾额之上一声龙吟吼出,化为数百光华射向殿前的五百侍卫,顿时每人腰间多了一把月光刀,手中多了一把雷鳞枪,全是月华雷电所化,拿在手中温润异常。 “月光雷精所化武器,可在紫禁城内使用,助你稳固局势,出了金水桥范围就会自动消失,无须担心,上限三千,你等自行安排。”鲁西华说道。 朱由检看到这里,朱家安也,心中宽慰,立刻躬身拜谢鲁西华,“谢过真人恩赐。” 周皇后也带着其他人等跟着拜谢。 “你还缺钱,我一并为你解决了吧。京师之内,贼军所留不少,官员家中所藏更多,我不取百姓,专取他们所得,也好让你们说话有些底气。” 正文 第37章 同心携手入试炼(上) 成国公朱纯臣祖上是著名的大将朱能,祖上是很能打,但是到了朱纯臣这辈已经是第十二代了,早就没了祖先的英武,留下的只有混吃等死的每天过日子。为什么?因为朝廷文官对武将限制的很厉害,你要稍微有点不符他们的喜好,他们就死命的弹劾你,就和杀父仇人一样,不从你身上扒层皮下来绝不甘休。 闯贼进京了,朱纯臣知道这事,外面炮声隆隆,到处是一片喊杀声,京师哪户人家都没有不知道这事的,所以闯贼冲进他家的时候,他稍微抵抗了一下就率领家将投降了,没办法,闯贼势大,几十上百万的军队,自家宅仆家将不过五百余人,如何能够相抗,自然投降,争取个宽大处理才是上策。 后院妻妾们的惊呼,朱纯臣听在了耳中,没办法,形势没人强,只好做个缩头乌龟,心下想到,等自己能抗过去,后宅的女人一个都不能要了,全部换一批。就在朱纯臣做这打算的时候,夜空亮了,一艘巨舰越空而出,横贯京师,不知其长多少里,但是周边雷光环绕,霹雳响彻天际,震耳欲聋,只要人不是个瞎子聋子,就知道出了大变故。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一幕,让人大开眼界,整个京师建筑化为透明,接着巨舰上落下银蛇当空飞舞,每一条银蛇追逐着闯贼的士兵,一碰之下,人身全部化为粉末湮灭,简直是神话再现。地上残留着刚才还在不可一世的贼人的衣物和抢夺来的财宝,人已经化为灰烬。 朱纯臣当时就翻身而起,呼喝着余下的家仆收集地面的财物,甚至前往大街上收刮,大有决心回本之意。巨舰向着紫禁城方向去了,莫非当朝天子真的是顺应天意,国难之时有仙人相助,朱纯臣立刻当机立断,叫来家仆准备好马匹,就要往皇宫赶,自己必须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落个好印象。 朱纯臣翻身上马,本来就因为不识武事进而身子变得臃肿,想寻一匹能驮动自己的马也不容易,脚刚刚跨入马镫,就看到地面上光华四起,有几处分外明显。朱纯臣定睛一看,哇呀一声不禁叫了出来。原来光华所亮之处正是他事前埋宝之处。 朱纯臣早就有所准备,京师守备根本不能阻挡闯贼攻势,败亡是迟早的事。为防止府中被闯贼流军洗劫,朱纯臣早就安排人手将家累世积累的财富大都转移到了地下,甚至挖通了密道通往附近的几间民居,以便转移财产。当然家中也留下了几万两的家产,要不然闯军一两银子没搜到,一气之下,岂不是白白害了自家性命。 现在眼光及处,无一不是藏宝所在,甚至地面刚刚收集起来,没来得及整理的贼兵私产,也在同样发光。未等朱纯臣反应过来,这些财物统统从地面飞起,化为流星而走了。朱纯臣急了,骑在马上就伸手往飞过自己眼前的银子抓取,口中还在大叫,“孩儿们,都别愣着,快给本公拦着啊!” 只可惜,那银子如同虚影,穿过朱纯臣胖乎乎的手掌,毫不停息投往他处去了,地下藏宝的地方更是光华四射,明亮亮的一大坨飞空离府而去。朱纯臣眼睛都红了,这可是他家,两百多年的积累啊,正在发愣,就看到不但是他府上,隔壁的其他公爵府、王府、各处官衙、大员宅邸都是飞出无数光点投向夜空,纷纷集中到了一个地方~紫禁城。 朱纯臣顾不得许多了,叫上随从,立刻出门奔向午门金水桥,家中余财百不足一,今天必须要把它要回来。 朱由检仰望夜空,只看到也空中无数光华平地而起,从京师各处跨越星空而来,落往皇极殿前的广场化为三堆。 朱由检及宫中上千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因为他们知道这些是什么?全是金银财宝! 左面一堆是无数的首饰玉石、书画古董、中间一堆是金锭,这些大大小小规格不一的金锭两两相融,最后化为一个大的立方体,而右面则是更为巨大,这是一个银子构成的立方体。 朱由检顾不得许多,立刻将皇极殿前的五百侍卫全部安排到广场各主要位置守卫,如有外臣前来面圣立刻阻拦,谁都不得进来,一切等这些东西收入国库、内库之后再说。 “真~真人,这到底有多少钱啊?”朱由检望着广场上巨大的金砖银砖,口中干涩,要知道,初十的时候,他向群臣征集银钱给前线的士兵们发饷,以抵御近在眼前的大顺军,全朝廷左拼右凑,不过只集结了二十万两,其中山东衙门不过出了四千两,而眼前这到底是多少啊? 鲁西华说道,“玉石古董价值我不知晓,金约一百零七万两,银约一亿两千八百万两,具体你自己让人细算。” “一百万~一亿~”朱由检已经不知道愤怒了,朝廷国库、内库都已经空了,自己整副身家连一万两都没有,却想不到整个京师官员家中就藏有这么多钱财。忠君爱国,忠君爱国,果然个个都是朕的好臣子! “行了,这些都是小钱。朱由检,你安排一下今夜之事,本真人还要带你去两个地方,还有更多的惊喜等着你。你黎明回来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处理这些。”鲁西华开口道。 “臣遵命~”朱由检看着广场上化为一体的巨大金砖银砖就知道,这是鲁真人故意安排给自己的机会。将金银分别化为一体,如此体积,怕不下千万斤重,何人能够搬动,只能靠人慢慢一点一点的分割,留在这里再是安全不过了,唯一要留心的就是这些珠宝玉石、首饰古董,还好宫中空房间多的是,安排宫女太监转移过去就是了。 当下朱由检叫过周皇后,夫妻俩嘀嘀咕咕起来,过了好一阵,朱由检这才转身向着鲁西华躬身谢罪。那边周皇后立刻下令安排人手搬运最左边的财物了,光靠手搬是不行,大车小车手推车齐上阵,甚至连拉货的马车都被赶了出来,就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一点的运着。 朱由检看着这一切,终于松了一口气,大明朝总算有点希望了。 鲁西华见朱由检处事完毕,不再言语,驾起清光,带着几人返回北极舟,一路往西而去。 朱纯臣骑马奔向紫禁城,他太胖了,马跑得不快,家仆在前面打头。没过一会儿,朱纯臣就看到街巷里窜出不少小轿,马匹,都汇集在主道上,显然都是各家出来的大员。主道上衣服、武器散落在地,甚至还有些马匹在徘徊,大家都前进得不快,等到朱纯臣来到午门前时,发现前面已经停了几辆轿子、马匹,几个身影匆匆忙忙就往宫里赶。 行在路上,天空中的巨舰已然不见,周围的建筑开始恢复全貌起来,有些小门小户的人家也大着胆子在街上收集起武器衣服起来。见到此景,朱纯臣骑得更快了,他家的财宝都飞到皇宫里去了。 午门前的端门、承天门{后世的天安门}、大明门{后世的大清门}全部洞开,地上密密麻麻的是各类武器,甚至还有十几尊铁炮散落四处,门上斑驳,伤痕迹迹。这里开始就有不少皇宫侍卫的尸体出现了,显然他们都是死在了闯贼的围攻之下,大家小心翼翼地垫脚迈步,难免还是踩上了地上的血迹。武将还没什么,不能打仗,总打过猎,文官就有些吃力,有些受不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忍不住扶着墙吐了出来。好在这里已经空无一人,要不然这就是个不敬之罪,敢在紫禁城呕吐?! 跨过午门,之后是金水桥,然后就是皇极门{后世的太和门},门前广场上同样是众多马匹,这些都是钱啊,已经有宫中的侍卫在进行牵引、转移。朱纯臣顾不得许多跑过皇极门前的广场就要往皇极门后闯。 跨过皇极门,这里就是皇极殿前的广场了,乃是紫禁城最大的广场。朱纯臣一进来就看到两百名侍卫排成几排,交叉而立,将广场与皇极门隔开,刚自诧异,瞬间就明白为什么了。广场上无数的宫女太监在忙忙碌碌地穿梭来往,搬运着各类财宝,而最耀眼的是,一大团金色银色的方块矗立在广场中央和一侧,那小山一样的发亮的东西,分明就是金银。 原来自家丢失的金银财宝全都跑皇宫里来了?!那还了得?都还给我,那是我祖上留下来的!朱纯臣顾不得身体肥胖,提步就要往里闯,还没迈出几步,就听到前面传来一声惊呼。 只见一道光华从一位侍卫手上射出,落在一人身上,那人身上盔甲四裂,顿时衣不蔽体,瞧那模样,分明是襄城伯李国桢!而那侍卫手上分明是一把雷霆显化的大弓,大弓扭曲几下,竟然又变为一杆雷鳞枪握在侍卫手上,这分明就是仙家之物!朱纯臣顿时停住了自己的步伐,还是小命要紧!仔细一看,可是了不得,每位侍卫手上都一把雷鳞枪,腰间挂着一把月光刀,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如果都能这样随意转换形态,那岂不是遭了?! 李国桢脸色急变,身着内衣,气得发抖,指着侍卫说道,“你是我麾下将士,此刻竟敢阻拦我?!” 侍卫不卑不亢地答道,“提督数个时辰前抛弃我等,弃宫而去时就不再是我等上官。现在我们直属皇后娘娘统管,此乃仙人所发兵器,威力甚大,还请提督不要自误。” “皇上呢?我要求面圣!”李国桢有些气急败坏。 “皇上被仙人邀请另去他处了,不日将会转回,还请提督退出宫去,等皇上回来之时,再行面圣。”显然这些问题早就有皇后娘娘交代过,侍卫面对襄城伯的质问才能脱口而答。 李国桢气得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他不敢往前冲,自己刚才一身盔甲,却被那侍卫一箭撕裂,还好手下留情,没有伤及身体。不过李国桢心有余悸,生怕下一刻四分五裂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只好先行离去,等皇帝回宫后再来求饶,这广场上无数的金银财宝,可都是有自家的一份啊! 朱纯臣见襄城伯吃了瘪,立刻更换了态度,上前找侍卫攀谈,“我乃成国公,你们这武器哪里来的,真的是仙人所赐?” 侍卫昂首回道,“仙人为皇极殿的牌匾施法,吸收天上的雷霆月华,让皇极殿内刀兵无效,也可以给我们这些巡守皇城的侍卫追加兵刃。这些兵刃更能随心所化,威力无穷,为的就是保护好我们大明朝的皇帝。”侍卫一边说,手上的雷鳞枪不住的变化,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来回变化,看得朱纯臣脸上白一道、红一道,嘴里嘟噜了几句,谁也没听清楚。 “皇上跟着仙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天上真的有仙人啊?”朱纯臣有点不死心,望着这有些陌生的紫禁城,心中猜测,这天估计是要变了。 “成国公,之前天上的巨舰你不知道看见没有?” “看见了,看见了。那么大的一艘舰,谁能看不到。本公还看到舰上飞下来很多条银蛇。这闯贼叛军的部队,一下就没了,我府上之前拼死抵抗,还牺牲了不少家将,真是可怜他们白白牺牲了。” “闯军攻城,我们都是被仙人所救,我们还到那仙舰上去了一遭,吃了不少好东西,可好吃了。皇上被仙人邀请出游,不日就要回来,你先回府上安心等待吧。” “嗯,好~”朱纯臣没辙了,这些侍卫手握仙器,打是没法打了,只能先回家,每天派人过来打探,等皇上回来了,再来问候。朱纯臣一步三回头的向外走去,那广场硕大的金块银块实在是太诱人了,不行我得快回家,安排家将们上街把闯贼军的衣服武器都收刮回来,能挽回一点损失最好不过了。想到这里,朱纯臣的脚步越发的快了起来,肥胖的身子更加有力了。 山海关上,吴三桂还在熟睡,就被人摇醒,“大人,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建虏进犯了?!我的夜不收呢?怎么一点回报没有?!”一名武将翻身而起,从床上抓起头盔就往头上戴,“来人,快为我着甲!” “不是的,不是建虏打过来了,是天公发怒了!”亲兵说道。 “什么天公?你说清楚些。”吴三桂一愣,戴头盔的手就停住了 “大人您出来看看就知道了!”亲兵一把推开房门,指着天上说道。 吴三桂几步抢出房门,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山海关总兵府的上空,一片火云翻滚,好似里面藏着什么巨大无比的东西。火云包裹着红光、蓝光连同着青云,整个如同一把烧开了水的壶一般,壶嘴喷出的蒸汽滚滚前行,一路向东北而去了,空中只留下雷音无数,响彻天地。 “大圣下凡了,大圣下凡了~快快叩拜大圣爷爷,大圣爷爷快将建虏驱逐,保我大明百姓吧。”一些愚妇愚民跪在地上磕头不已,《西游记》中孙大圣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这夜空中的火云就如同孙大圣的筋斗云一般绚烂夺目,难怪这些百姓深信不疑。 吴三桂也是望着夜空中远去的火云,惊恐不已,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从西方而来,直奔东北而去,难道还真有神怪不成。吴三桂当即派人快马连夜前去京师附近打探,他默默的感觉到,这场变故肯定和京师有关,难道闯贼竟然攻下了京师不成?! 吴三桂脸如沉水,望着东北久久不语。 正文 第37章 同心携手入试炼(中) 朱由检虽然看不清下面三海关内具体的情形,但是关城内上万老百姓齐声高呼“大圣爷爷”的盛况,他的心中还是能够想到的。朱由检回望了一下露台方向,那里堆积着如山的粮食和金银财宝,他万万想不到几家不起眼的山西商人,家中竟然会有藏如此多的钱财和粮食,而鲁真人却会和他们计较,直接带着自己上门杀人掠物。 朱由检不由得叹道,“大伴,你说那个什么范家、勒家还有其他几家晋商是怎么敛下如此多的财富?” 王承恩虽是已入雷音峰下,但是对朱由检依然恭敬,因为崇祯还是信王的时候,那时他还年幼,并未成年,王承恩就被魏宗贤的东厂安插进了信王府内做眼线,用来监视信王的一举一动。可以说,王承恩是一步一步陪着朱由检走到现在的,在他的心中朱由检不单单是这个国家的皇帝,更是自己的亲人。 王承恩自幼出身贫苦,他的母亲被恶霸糟蹋致死,迫于生计,他自小净身当了太监。所以他在朱由检身上倾注了自己所有的感情,每当朱由检与大臣之间有矛盾时,王承恩都在中间加以周旋,化解矛盾,凡事都以朝廷大局为重。 听到朱由检此刻情不自禁地问话,王承恩立刻回答道,“想必都是开边市、行贸易得来的吧,承恩也不知其中详情。“ 朱由检皱着眉头,“朕的大明朝,一年岁入不过两百万两,而这些商贾却能积累起几千万两的家产,也不知道是几代累世才积累起来的财富,眼下却被真人一扫而光,落得个人死财空的下场。”他作为一名皇帝,对于这些沾满百姓鲜血的钱粮心中还是有抵触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鲁真人会对待他们如同鸡狗一般,想到这里,朱由检脸色一变,他隐约猜到了一种可能性。 “明亡于清,究其原因,根子还在于政事疏漏。与士人过宽、与庶民过严,朝廷收税一两,落到百姓身上就变做五两、六两,甚至七八两也是有的。”和珅在一旁发声解释道。 朱由检和王承恩同时将头转向不远处这位身着囚袍的人,他们并不知晓和珅的身份,只知道他自称被清帝打入死牢,然后被鲁真人所救,想来此人能被鲁真人看中,定然是其有几分道理的,只是此人说话太过惊诧,一张口就是明亡于清,难道不知道大明朝现在的皇帝正站在你的面前吗? 朱由检正想发怒,却是一岔,没有出声,后背上却是惊出了一背的冷汗,顿时反应过来,如果今夜紫禁城没有鲁真人的出现,大明的江山只怕是真的要被闯贼攻破,自己都已经迫不得已要杀妻戮女,证明这一切都走到了尽头,和珅的话确实没错。只是,从其话中透露出的只言片语来看,难道说李闯贼军并没有能坐稳这大明的龙庭江山,灭亡明朝的却是那北方的建虏不成? “你们有所不知,和珅乃是清人,不过人并不活在此世间,而是来自于后世,那方世界中,朱由检,你已是个亡国之君,王承恩陪你同死在煤山,明朝已被清朝取而代之有一百五十年了。和珅被那方世界的清帝封为一等忠襄公和文华殿大学士,官至领班军机大臣,地位相当于你们的内阁首辅,权倾朝野二十年,他的话还是很中肯的。”鲁西华的话悠悠的从船头传来,顿时惊呆了朱由检和王承恩。 他们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一身囚衣,看起来不过三十岁许,丰神如玉的翩翩美男子竟然是一朝权相?鲁真人口中所说他权倾国朝二十载,这岂能是一个常人所能为之的,果然不简单。但是最重要的就是,鲁真人话中透露出来的含义,“不在此世间,而来于后世!” 难怪鲁真人之前在京师开杀戒之时,让这位和珅念了一道崇祯皇帝遗诏,自己本以为是临时杜撰,但文中所言却字字入心,分明就是自己临死所发之言,看来鲁真人口中所说,此人来自后世的话,定然不虚了。 和珅向着鲁西华的背影弯腰鞠躬,“谢过真人夸奖,和珅已是雷音峰的人,不敢受此推崇。”接着又转向朱由检二人说道,“你朝税收过重,农民不堪暴政,李自成起义灭明,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不过这其中就有山西商贾借士人之手,在国难之时趁势崛起。他们无利不起早,心中毫无民族之所义,唯图方寸之所得。” 和珅的话说得朱由检脸色铁青,话里的内容验证了他刚才的猜测,“范永斗这些人,身为明国之人、汉之苗裔。却在国战之时,不思报效国家君恩,妄开边市走私铁器、粮食与清人,不重汉人的生死存亡,只顾一家之私欲,图小利而忘大义,莫过于此了。” 朱由检眼睛都红了,自己兢兢业业维护着汉人的江山,而国朝的商贾士子们却是为谋私利,妄开国门,贩卖禁物送与建虏,不由得大声叫道,“好!杀得好!确实该杀!建虏无铁器岂能数次南下?送利刃与仇寇,实乃汉之奸贼,此恨虽万世难消!” 这时,朱由检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鲁真人会出手无情,瞬间灭掉那些商贾之人,无分男女老幼,将其财物掠夺一空,因其所作所为实在是国贼啊! 朱由检对着鲁西华的背影一跪,“大明崇祯皇帝,谢过君恩。真人实乃百姓口中的大圣,为清除世间诸多妖孽毫不留情。不知鲁真人此刻可是前去那建虏老窝,将其扫空?真人万世之恩,大明皇帝永世不忘。” 朱由检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向着鲁西华磕了几个响头,王承恩也想跟着磕,却被和珅拦住,悄悄地摇了摇头。王承恩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是雷音峰的人了,此刻再跟着以前的君皇下跪,岂不是把真人当外人,定然会让真人心中起腻。 鲁西华笑道,“你明白就好。我之所为,只不过是为了华夏一族屹立于世界巅峰罢了,管他前面是什么妖魔鬼怪,我只一棒扫之~” 说到这里,鲁西华不由得豪情起来,“百姓都叫我大圣,大圣好啊!本真人今日就做一回孙大圣!”说及此处,不由得高歌而起,“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 和珅一听自家真人开口吟诗,说的正是戏文中《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立刻就要拍手称妙。自己以前伺候的乾隆帝,一生作诗词四万余首,却无一能赶上此诗的霸气,很有君之将出、谁与争锋的豪迈,可谓是帝王之诗。自己立刻就要夸奖赞美,以表达自己对真人的佩服之情,接下来的事情,却让这位才思敏捷的和大人高举着双手不知所措,两个巴掌再也拍不下去了。 在三人惊愕的眼光之中,鲁西华张口一吸,顿时将巨舰周围的无数雷霆火云吞入腹中,身上道服归隐化为青蓝战甲,上有雷光火焰花纹、繁复异常,皮肤上下冒出三寸长短的白毛、随风飘摆。头上一顶乌纱青丝冠,周围镶有大小明珠二十四颗,两根长长的翎子却是龙鳞蟒身,浑然是雷华铸就,照得舰头清光映映。 青蓝甲上是月白玉带腰,边上绣着缂丝花纹,下身着一条青灰中裤,织就日月二纹,隐有山川河岳覆盖其上,日月自其间伏出,脚上一双乌皮登云靴,金丝维系、水波声传。三人这时再往鲁真人脸上看去,眉眼紧凑,鼻小而嘴突,分明就是只猿猴模样,简直活脱脱一位人身猿面的神灵。 三人惊得不敢言语,哪里见过这等变身,正在发愣,就听到猿猴口中发出鲁真人的声音,“诸位,且跟我前去降妖灭魔!” 盛京原名沈阳,明洪武二十年(1387年),曾在此置沈阳中卫,属辽东都指挥使司麾下管辖。天命十年(1625年)清太祖努尔哈赤把都城从辽阳迁到沈阳,并在沈阳大派人手,开始着手修建皇宫。天聪八年(1634年)清太宗皇太极尊沈阳为“盛京”。 而今却是顺治元年,此刻已经接近凌晨,灰蒙蒙的天上挂着几颗残星,盛京城外的大地笼罩着灰黑色的轻纱,万籁俱寂,偶尔从墙砖脚缝中传出数声虫鸣。三月的 一名酒醉的八旗子弟一瘸一拐地从自家的屋子出来,来到墙边拉开裤子就尿了起来,一泡尿撒完,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身子,昨日夜间酒后他一时兴起,杀了两个汉人奴隶,庄上的劳力也有些不够用了。 早年间,自己也曾随着军队南下,攻占过明朝汉人的城池,只不过因为登城的时候,自己身中数箭,身子不稳就从城头上摔了下来,还好城墙下面有不少尸体垫背,自己只是伤了一腿,身上也流血不止,这以后血气亏欠,不能急行也上不了战场了,这才被安排在盛京郊外的农庄管理那些被俘虏的汉人奴隶。 这些贱骨头,爷我不每个月杀几人震慑一下,他们就不知道爷的厉害,真以为爷不能打仗了就可以随便蒙骗?不把他们好好的压榨压榨,哪来的粮食上交给旗里。只是这帮汉人奴隶常年挨打,身子亏的厉害,现在已是开春时节,有的土地还没有化冻,耕作起来耗时耗力,还要多去领一批奴隶来备用才行。不知道,旗中还有没有汉人女子,有的话也挑上几个,农庄的这几十个爷都玩腻味了,还是新鲜的刺激,有感觉。 打定了主意,八旗子弟就正准备回屋睡个回笼觉,顿时觉得天边一亮,远处天地相接之处一片清光滚滚而来。 “天亮了?不到时辰啊?”八旗子弟有些发愣,“太阳不是从东边出来吗?怎么今天西边亮了?那是什么东西过来啦?!” 空中一艘巨舰刺破黑暗,带着清光奔袭而来,整个山野、荒原都在清光的照耀下显露出本来的面目。天空中随着巨舰的靠近,黑色和青色被一条细线划为两半,云朵被那清光一照,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八旗子弟顿时吓得坐倒在地,顾不得地上的冰冷凉意,口中喃喃道,“见鬼了,见鬼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巨舰的到来带来了滚滚雷声,天地间到处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天威,无数的人从睡梦中被惊醒,“打雷了?怎么会这个季节打雷?”纷纷推开窗户、屋门、或者从草垛上爬起,这就看到了奇景,呆呆的看着天上的巨舰。 雷声音同战斗的号角,鲁西华站在北极舟上,望着脚下前方的盛京城,面无表情。 “真人,为何你要亲自出手?难道不能像剿灭闯贼那样,使用雷霆吗?”和珅不由得开了口,北极舟下面是大清的龙兴之地,是他祖先起家的地方。 “当然是为了杀个痛快。”鲁西华说道。 “为什么呢?他们也是华夏的一员啊,满汉一家亲。” “很可惜,现在他们还不是。他们带给华夏的只有屠杀和痛苦。”鲁西华说完这话,顿时跃身跳了下去。 无数人昂首看到一个黑点从巨舰上跃下,随之在空中越变越大,最后一个身披战甲,头戴羽冠,脚踏乌靴的身影落在了地面,震得地面一晃,不少人站立不住,摔倒在地。只见那身影身高数十丈,脚踏大地,头顶青空,一身白毛,脸部望去分明就是只猿猴的模样,身上发出无穷的清光、神威赫赫、霸绝当世。他一出现,夜空中的星河月光全部黯去,只为衬托这不世神威。 许多衣不蔽体的汉人顿时呼叫起来,“是孙大圣!是大圣爷爷来啦!大圣爷爷来救我们了!”四野之下无数欢呼而起。 一名农庄的八旗管事,面露凶光,操起一把农具就往这些忘形欢呼的汉人奴隶头上打去,“叫个屁!再叫你们也还是爷的奴隶!爷让你生、你才能生,爷叫你死、你就得死!” 那八旗管事把话刚刚说完,只见那巨猿全身神光暴涨,眼中射出一道金光,瞬间刺破虚空来到八旗管家身上。那位刚才还在叫嚣生死由己的管家连同手中的农具顿时化为一道气体消失了,尸骨无存。 “尔等豺狼鼠狗之辈竟敢欺我华夏无神?!”那巨猿口吐人言,响彻天地,将空中雷声都压了过去。只见他左手一伸,刹那间,虚空一颤,几乎就要崩决,那空中雷声顿收,一道神光自苍穹深处飞出,直达巨猿手掌,所过之处星空摇曳,万千星辰似要坠落,威势无比! 神光是为白色,中间夹杂着点点金色,落在巨猿手中迅速成型,赫然是一根通天长棍,上有清光腾腾,化为烟霞缭绕棍端。 巨猿提棍在手,对着前方的盛京城一指,口中如雷霆一般喝道,“满狗,全部拿命来!”说完此话,巨猿将手中长棍一挥,左手抓着棍尾,右手抓着棍身,一棍挥舞过处,空间崩塌、秩序崩灭、诸法不存、一条白龙气形从棍端扑出,卷着狂风向千丈外的盛京城城门扑去。 正文 第37章 同心携手入试炼(下) 盛京城有多大呢?其实并不大,当然不能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到明末的盛京城。明洪武21年,辽东都指挥使司指挥闵忠督奉旨督建沈阳城。这里说的“城”特指的是“城墙”。明时的沈阳城墙建成后,城墙周长9里10步,高2丈5尺,南北长而东西短,城以中心庙为中心点,内为驻兵。主要用于抵御北部蒙古族、女真族的军事攻击,这就是明朝建造沈阳城墙的最初目的。 所以可以看出最初的沈阳城也就最多三四平方公里的样子,后来在嘉靖22年进行了扩建,但是这些城墙基本上都被毁坏与建虏和明代的数次征战中。 天命六年三月,努尔哈赤攻占了沈阳城,这才对它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修复,但是这已经是建虏这个游牧民族所能建设的最大城池了。 天命十年建虏迁都沈阳,着手在城中修建皇宫,天聪八年改名盛京。这些年来不断的陆陆续续地修建,靠着从明地掠夺过来的汉人奴隶,建虏将其面积扩大到了十二三平方公里,基本比最初的沈阳城大了三倍有余,搁到后世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型县级市的大小。 你要说大不大?在整个建虏占领的土地上,它就是最大的城池,要不然建虏也不会把首都定到这里。 盛京城四四方方,里面呈“井”字格局,城里四条最主要的道路将整个盛京城分割为九块,如同九宫格子,建虏的皇宫就修建在那最中间的格子里。这四条道路将盛京皇宫围在中间,而与四条道路相对应的就是八个进出盛京城的城门。 城东是:内治门、抚近门;城南是:德盛门、天佑门;城西是:怀远门、外攘门;城北是:地载门、福胜门。这八门就分别由建虏的八旗看守,每旗一门,而城外就是各类的农庄马场。 建虏最初其实是由大大小小的各种女真部落相互吞并和融合而成的,所以管理上就出现了问题,没有具体名称军令就不能下放到要求的部队。所以建虏就使用了旗帜来对军队进行划分,最开始只有四色,分别是黄、白、红、蓝,四种纯色旗帜,划分为三级构架。 以300兵士编为一个牛录,5个牛录编为一个甲喇,5个甲喇编为一个固山,一个固山即为一旗。每个层级的军事长官分别叫做牛录额真、甲喇额真、固山额真或者是旗主,所以最初的每个旗也不满一万兵士。 女真一统之后,军队人数扩到了6万,这样每个旗就超编了,建虏接着就将原来的四旗扩大到了八旗,增加了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四旗。其中正黄、镶黄、正白三旗由皇帝直接指挥,相当于皇帝的亲兵,称为上三旗,其余五旗的旗主分别由皇子贝勒、宗室王公来担任,称为下五旗。 后来随着蒙古王族的归附,再加上明朝降兵的加入,以及占领地的汉民被抓为壮丁充军,人数增多,为了便于管理,皇太极就将八旗中的蒙古人和汉人单独抽出,依照满洲八旗的规制,组建了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 就算是这样,此刻整个建虏的人口也没有超过一百万,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汉人奴隶,而真正属于三类八旗的人只有二十来万。由于人口有限,以游牧狩猎为主的生产方式效率低下,无法负担起供养这样人数高达二十万的一支专职军队的职责,建虏就开始在盛京周围大肆修建农庄马场。安排自己上三旗的子弟、王公大臣、贵族们都居住在盛京城里,而下五旗里面的普通军士带着汉人奴隶和一些八旗残疾、包衣管事都住在四周的农庄。 天上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镇守西城二门的八旗子弟,在他们的目瞪口呆之中,那如同神话中走出来的擎天巨猿分外眼熟,这活脱脱就是戏文中的孙大圣!早有将士骑着快马沿着大路,屁滚尿流地向着中央的皇宫进发,准备向摄政王多尔衮和顺治皇帝急告去了。 可惜这一切都太晚了,白色的龙形气流从棍棒的端头飞卷而出,西城外攘门的城门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化为粉末,接着白龙疯狂地沿着大道直扑东城内治门。大道之上,靠近道路两边的店铺房屋,全部被狂乱的气流卷了进来,无论是人、是物,吭都没吭一声就被气流分割为数十上百段,血流跟着被卷入白龙之中。白龙随着无畏的前行,渐渐化为一条血龙,紧接着撞碎了内治门,这才渐渐消散,只留下一地的残圾。 鲁西华一棒之下就将盛京城西东二门打了个通透,狞笑一声,跨步而行,直扑盛京城而去。 西城外攘门已经被打烂,剩下的怀远门八旗子弟吓得腿软,看到那巨猿口露利齿,目透凶光,直奔自己方向而来,纷纷吓得四散逃窜。巨猿身高数十丈,落地之时离着盛京城墙不过千丈,数十步之间就来到了怀远门外。许多来不及逃下城楼的八旗兵士迫不得已,纷纷从城墙上跃下,也不管腿断不断,受不受伤,只求此时能够保命。 鲁西华来此就是为了大开杀戒的,哪里能够让他们如愿得脱,左手提棍就是一道横扫,百丈长的棍棒沿着城墙中部而过,顿时无数砖石塌落,耗费四十五万汉人心血修建的城墙顿时就塌了,将那些跳墙而逃的士兵全部被掩埋。 有些士兵大着胆子向着白猿射箭,可是箭矢刚出弓弦数丈就立刻化为乌有,紧接着一道金光从白猿眼中射出落在士兵身上,人就没了。 这个时候盛京城乱了,无数的喊叫如同池塘里荡起的波纹四下散开,盛京城的寂静在这个黎明将近的清晨被神话打破。 马蹄声响,十数匹健马驮着一些衣衫不整的男女冲出府邸,就往城南奔去,分明是要逃出城区,同时盛京城由城西开始,人们像炸窝的蚂蚁奔逃出来,四下散开,妄图逃过巨猿的袭击。 “想逃?没这么便宜!”白猿将手中棍棒一抛,顿时那棍棒飞在空中,神华点点,道道烟霞闪耀,紧接着棍棒一变,化为蒙蒙雾气,其间星光闪烁,变化万千。这雾气瞬间化为罩子盖在整个盛京城上,将这座城池牢牢困住。 城南的城门被打开,数匹健马就往城外冲去,一头撞在薄薄的清光之上,瞬间人仰马翻,马匹颈脖、前腿当场折断,一下摔倒在地。那些人惊恐的叫着,从地面爬起,奋力外冲,却是一头撞在清光之上,不得而出。紧接着,这些人一边狂叫,一边抽出腰间的兵刃,疯狂地劈砍在清光之上,却不能动之分毫,最后只能徒劳的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巨猿身高接近百丈,有多高呢,超过了京城国贸三期B座,而此刻盛京城的城墙周长也不过十六千米,最长单边长度也不过一千五百丈罢了。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建虏的皇帝、王公们就要逃了。在建虏的目光之中,那巨猿将头一摆,顿时头上乌纱青丝冠后两根长长的翎子就发出一声咆哮,两条龙形蟒身、有鳞无爪的怪物脱身而出。 一条为青色,一条为白色,相互追逐,直奔城区而去。这一青一白两条怪龙,白的一条,身上演化出日月星辰、雷灵电精,围绕它周身奔腾;青的一条,鳞上大地浮现、丘壑腾出,万千山峦长河汇聚。它们所过之处,无论人物皆是化为粉末,毫不留情。 “大圣爷爷饶命!大圣爷爷饶命!”不少汉人八旗中的官兵已然认出在盛京城中大发神威的,正是明朝神怪之中的孙悟空,除了他没有那个神仙是这般猿猴模样,更何况此猿身披青蓝战甲,分明一员战将模样。大家纷纷当街跪在地上不住地磕起头来,地面血流一片,只求这白猿神仙能够看在华夏同源同宗的份上饶自己一命。 “呵呵,我哪有你们这等数典忘祖的孙子。记住了,我不是你等的孙爷爷,我是你等的孙外公,你们可不是我亲孙子!”巨猿冷喝一声,口吐白光,这些跪地求饶的汉军兵士顿时没了。 和珅在巨舰之上看得汗如雨下,他心里知道为什么鲁真人身为修行者,却亲自出手对这下面的这些八旗军士大开杀戒,因为清朝入关之后杀的汉人真的是太多了。扬州十日杀了八十万人、昆山之屠杀了八万、嘉兴之屠杀了五十万、江阴八十一日杀了十万、金华之屠杀了五万、攻陷四川时的大屠杀持续长达十余年杀了接近五百万,整个四川为之一空,导致成都城里竟然出现了老虎乱窜。华夏人口从嘉靖朝的八九千万,下降到了顺治朝的四千万,可以说是整片华夏山河到处是滚滚汉人头颅。 “华夏~华夏~”和珅嘴里喃喃念叨,此刻他对鲁真人口中的华夏有了新的深刻理解,分明是除华夏之外其他文明皆为猪狗,要么臣服、要么融入、要么灭亡,他瞬间感到在自己的那方世界中,鲁真人一人未碰是多么的仁慈。 朱由检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国仇得报,虽不是亲手所为,但是也可以到太庙祭祀列祖列宗了,足以慰心。 盛京城里清净了,除了几面未倒的城墙之外,到处是一片虚无,落得个干干净净,只留下城中央偌大的皇宫所在,顺治皇帝及其母后带着一众王公大臣在里面瑟瑟发抖。 如何处置他们呢?杀掉?!不!太便宜他们了,鲁西华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古代武将炫耀功绩建筑,京观。本真人不做京观,但要将其作为警示! 想到这里鲁西华呵呵一笑,撤了盛京城外的罩子,青白二龙也重新化为翎子回道头冠上。 白猿伸出右爪当空一抓,口中喝道,“起!” 只见偌大的盛京皇宫顿时一片摇曳,无数泥土从皇宫外围的宫墙之下翻出,整个宫城就开始缓缓离地升空。 “把你拿回京师当警示,我看以后谁还有胆子敢入侵华夏?!”白猿担肩负岳,将这一整座皇宫连着数十米厚的地基负在抗在肩上,向西而去,只在盛京城中留了个大洞。 “真人,真人真是神力啊~”望着踏步而来白猿,朱由检不由得感叹道,上古传说天庭有黄巾力士可以搬山负岳,此刻鲁真人身化巨猿,肩抗建虏修建的皇宫而行,毫不输于神话中的天神。 盛京城外,无数的汉人奴隶涌出农庄,他们远远看到巨猿攻打盛京城,全城上下毫无抵抗,短短一刻钟内,就全部覆灭,纷纷奋起反抗,那些八旗残余不是逃跑就是被杀,留在农庄马场中的皆是汉民。此刻百丈巨猿,肩负如山建虏皇宫从自己身边而过,顿时就跪在地上磕头,失声痛哭起来。 “尔等皆是华夏子民,愿意回朝的就收拾财物、装车骑马南归吧。”白猿单肩负宫而行,说完这话,空中巨舰之上落下无数包裹,散落在地,然后跟着白猿消失在天边,天地间重归昏暗。汉民们望着远去天际的身影,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打开包裹,里面都是饱满的稻米、麦子,甚至还有蔬菜、干肉,全都是一些吃的食物,足够他们南归的路途上食用了。 汉民们喜极而泣,纷纷张罗着将农庄收拾一空,八旗留下的金银财宝自然也在此列,拉上平时干活的牛马。盛京已灭,那些养在马场的战马皆是无主之物,自然而然成了大家拉车的首选。数十万汉民汇成滚滚洪流沿着白猿的足迹南归而去。 ------分割线------ 银海之中,北极舟御波缓行,建虏的皇宫被安置在京师北外,数十米的高度,如同一座小山一样,成为了大明皇家炫耀功绩的丰碑。 白猿跨越山海关,山海关内外民声鼎沸,得知此乃建虏远在盛京的皇宫之后,民众的欢呼达到了"gao chao"。朱由检带着王承恩从巨舰上现身安抚百姓军民,安排驻守山海关的军队分出一些去接盛京南归的汉民,其余的也可收付失地,清扫建虏残余。吴三桂望着神话中才会出现的事迹,知道崇祯帝的威势已经超越了历代皇帝,不敢阳奉阴违,立刻尊令而行。 京师事了,鲁西华带着王和二人趁着巨舰破空离去,重归于银海。 王承恩、和珅见过鲁西华的雷霆手段之后,自然是对自家真人俯首帖耳。 “接下来,你们就要一起进行一场试炼。我事先说明,试炼危险,你们有可能会在其中丧命。此刻你们还未踏入修行,仍是凡体肉胎,千万要小心谨慎才是。” “不知真人此次试炼目的为何,如何才算是成功。”王承恩细想了一下,开口问道。 “你们也看到了,这银海之中,一个个圆球皆为小世界,你们原本就是这些小世界中之人。有的小世界中有华夏一族的存在,有的却没有。更有甚者,其所在世界就是一块碎片,简单直接。我等修行,就是要盗天机、争天命,可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你们这次的目标就是进入其中一块简单的世界碎片中,获得那方世界的命运。”鲁西华一字一句地解释道,王和二人听得异常仔细,这些都是他们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人有人运、家有家运、国有国运,这各方世界当然也有自己的界运。每个世界的运势不是固定的,可消可涨,甚至还能自行培养,但是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掠夺。掠夺那些无华夏一族存在世界的运势来增长自身,这就是你们这次的试炼目的。成功了,自然有惊喜等着你们,世界之大,无一处不是精彩所在,你们小心为好,我可不想辛辛苦苦挑选你们出来,却在这里枉送了性命。” “我等明白了。”和珅、王承恩齐齐答应。 “记住,要互帮互助。此次试炼的小世界乃是以西方文化为背景的一个碎片。和珅你担任过理藩院尚书,又懂外文,接触过洋人,这次世界中所在之所就是洋人的地界,你俩相互商议、谨慎行事,去吧。”鲁西华一挥手,王和二人顿时化身光点投到银海之中的一个小球中去了。 正文 第38章 暗黑地牢炼人心(上) “这是一个混乱无序的世界,在很久很久以前,众古神们为了争夺万物的信仰,而在主物质界爆发了对持的战争。这场战争持续了很多年,无数的生灵因此而消失殆尽,生灵体内曾经的血脉辉煌此刻都已经沉寂,沦为毫无特色的凡种。即便是这样,凡种的数量也因为诸神之战的爆发而大大减少,神灵的力量因此得到了极大的影响。”鲁真人的话语声在两人耳边响起。 和珅和王承恩悬浮在一片虚空之中,进入漂浮在银海中的小球之后,他们就停悬在了这片莫名的虚空之中,面对着远处一颗荒冷的星球。这颗星球表面上看起来毫无特色,与普通的星球一致,上面有各种海洋、岛屿、大陆、山脉、荒漠、农田......,但是悬浮在虚空之中的两人却看到,那深埋在星球内部之中的,一个奇异的空间里,存在的那个扭曲、狰狞的畸形怪物,心中有些发憷。 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两人的试炼竟然要面对的是这样的怪物,这种怪物已经超出了世人所能理解的常理,远远比《搜神记》、《太平广记》、《三宝太监西洋记》,甚至包括和珅的属下纪晓岚写的《阅微草堂笔记》里面的神怪故事来得更为真实。难道仙侠路上所遇到的妖怪都是此等恶形?就没有什么狐狸精这类养眼一点的美女吗? 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所想,此刻都已经没法后退了。他们都已经发过誓效忠于雷音真人,这可真的不是胡乱说说的话,仙道就在自己眼前,雷音真人掌中雷霆万千,岂是凡人所能欺骗的? 不管此刻二人心中如何去想,鲁真人的话语声依旧在两人耳边响起,“古神灵的力量来自于万物的信仰,万物的减少使得信仰的来源大大削减,古神灵因此而感到力乏。于是不知道多久之后,大家都意识到再这样打下去,主物质界就会崩溃掉,自身也无法得脱,就决定停战。” “但是,其中有一名古神不愿意停战,依旧不断的在众古神之间挑起祸端、爆发战争。数次下来,众古神便识破它的阴谋,立刻联手把这位古神驱逐出主物质界,将它关押在时间和空间的裂缝之中,设下了封印。” “挑起事端的古神被放逐了,其余的古神一致决定全体退出主物质界,只能用间接的方式来干涉主物质界的凡种,传播信仰。而在那无尽的世界和空间的裂缝中,随着时间的无限推移,被放逐的那名古神陷入了莫名的愤怒与疯狂。它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和自己本来的样子,只按照自己的愤怒和情绪表达变成了一团扭曲的血肉,完全地丧失了理智。” “古神被封印之后过了亿万年,时间来到了某个帝国的时代,这个帝国的某个贵族家庭获得了一块靠海的封地。于是家族之长决定在封地的某处建立起一个华贵的庄园,而这个庄园却刚好建立在当初诸神放逐古神的封印上方。” “当历史变为传说,传说变为神话,这个家族依旧一代一代地在封地上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终于有一天,某代的贵族传人开始不满足这种物质丰富、精神空虚的生活,开始到处查找资料,寻找一些刺激的项目。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了那个关于被放逐的古神的传说,于是这位家族传人的野心就此展开。” “家族传人开始研究各种黑魔法、死灵术、召唤术......等等等等,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深埋在庄园地下深处,被封印的古神的力量,从而使得自己变为主物质世界的新神。” “于是他开始在暗地里准备着一切,而当这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他却发觉自己已经年华老去、不再年轻。自己的肉身太过于衰弱,根本无法承受古神的力量,也没法再打开封印古神的裂缝。他需要一个年轻而强壮的新**,才能够装下古神的力量。因为血缘是最好的力量,也是最强大的联系,于是这位家族传人开始疯狂地制造后裔,然后将他们送往王朝各地生根发芽。” “当这一切都完成之后,这位家族传人就自杀了,因为他不再需要自己的肉身,并在遗书中留下了庄园地下某处埋有宝藏的消息,并在里面指出只有自己的后裔血脉才能将之打开。”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年,这个家族终于破败了,不再复有昔日的荣光。有后人发现了祖先传下来的关于宝藏的消息,立刻动用了所有的家族财力资金召集人手,全部用来挖掘埋藏在庄园下面的宝藏。” “但是这一切都失败了,从地下发现的不是财宝,涌出来的是各种莫名其妙的怪物,后人独自逃了出来,其余的人手都死在了地底。走投无路的时候,后人想起了老祖宗留下来的话,只有他的血脉后裔利用血脉的能力才能打开埋藏在深处的宝藏。于是,这位后人开始疯狂地查找老祖宗散播在王朝各地的后裔的消息,并给他们寄出了信函,邀请这些后裔一起回到家族崛起的庄园,打开宝藏,一齐回复祖先的荣光。” “一批又一批的后裔开始从帝国各处,争先恐后地来到庄园里寻宝,却一个个的接着在庄园里死去,并无一人成功找到宝藏。最后,家族的那位后人也死了,但是他结合祖先信息寄出的继承信函却在百年之后不断地发出,依旧吸引着含有先祖血脉的后裔来到庄园。” 听到这里,和珅和王承恩已经明白了这个碎片世界的背景,看来鲁真人是希望他们利用那个家族后裔血脉的身份参与到这个事件中,最终消灭盘踞在封印中的古神,夺取它的力量和此方世界的界运。 “真人,我们将如何参与到这场阴谋之中呢?我们并没有那个家族的血脉。”和珅问道。 “职业。这位留下阴谋的家族传人的后裔有男有女,他们会有不同的职业,你们各自挑选一个吧。血脉对于其他人来说是阴谋,对于你们是任务目标。” “男性职业有:麻风病人、憎恶、十字军、强盗、老兵、赏金猎人、小丑、神秘学者、训犬师、苦修者,一共十种。” “女性职业有:蛮族战士、弩手、修女、瘟疫医生、商人,一共五种,你们挑选吧,男女皆可,每人一种。” “麻风病人、十字军和修女是圣光教派的圣职,需要特定的信仰才能使用,我无法提供对应的信仰能量给你们,所以你们不能选择。” 和珅想了一会,说道,“我觉得神秘学者这个职业比较符合我文人的气质,我选神秘学者。” 王承恩心里过了一遍各职业的名字,不知道鲁真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说了职业名字,就连职业的大体介绍都没有,这里面是不是有含义?想了一下,“我选苦修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承恩抛弃以前的身份,踏入仙道修行,必先苦而后甜,我愿意承担这个结果。” “好,有志气,你们好自为之,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你们作为我的代表降临这个世界,必会享受我的恩赐,记住,这是一个简单的法则世界,一切万物都逃不过法则的影响,合理运用规则灭掉他们,包括古神,去吧!” 和珅和王承恩立刻投身世界中去了。 ------分界线------ “黑暗占据了哈姆雷特~这个繁荣了上千年的乌鸦之领。疯狂、恐惧和绝望,它们好像瘟疫一般,伴随着黑暗的脚步四处散布,吞噬着哈姆雷特,吞噬着这个我引以为豪的家族......” 一条被阴影所笼罩的**古道上,一辆木制的马车在林间土路上疾驰着,从山腰上望下去,靠近海的一边,那里有个小镇。雷纳德坐在马车里,正翻看着一封前不久以自家先祖名义寄来的信函。那个早就忘却在记忆中的名字,哈姆雷特,重新又出现在脑海之中。父亲临死前叮咛一般地嘱咐,“不要回去!”,回荡在脑海深处,此刻,雷纳德又情不自禁地从随身包裹中翻出这封信仔细阅读起来。 虽然这封信早就被他看了不下数十遍,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翻看的时候,内心总是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雷纳德的视线,定格在了信上的最后一段话,“回来吧!来索取你的继承权!将我们的家族挽救于大厦将倾之际!” ~信你才怪!要不是这个狗屁的哈姆雷特家族明面上的子嗣都死绝了,哪里会轮的上我们这些几百年前就被踢出家门的落魄旁支来继承这样一份......被诅咒的家业。 借着马车里昏暗的灯光,雷纳德拿出那份指名他为乌鸦领的合法有效继承人、哈姆雷特伯爵之位的信件,默默打量良久,直到车壁上的白烛即将燃尽,余下的焰火在马车的颠簸下左右摇曳,烛影在信件上滋生出张牙舞爪的投影。雷纳德才猛然惊醒,收回被所摄去的魂魄,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好似有一股难以名状的邪恶力量在引诱着雷纳德,让雷纳德踏上那块实际上不属于他的土地——雷纳德的狐朋狗友们是这样对他说的。雷纳德自己也同样是这么认为,但是,哈姆雷特家族血液里的疯狂基因也同样流淌在雷纳德的血液里,理智已经很少在他脑中逗留过。 当这么一大份诱人的大蛋糕摆在一位因为有盗窃癖而被赶出圣教团的落魄十字军的面前,早就因为家境破落的而走进教廷的雷纳德实在难以拒绝如此的诱惑。只要能够顺利继承哈姆雷特这份富饶的领土,那么财富、名望、权利,这些曾经难以奢望的......统统有可能会变为现实。 虽然乌鸦领的富饶只是曾经的传说...... 啪嗒!啪嗒! 伴随着车外马鞭的挥舞声音,雷纳德明显察觉到屁股下面的马车的奔行速度加快了许多,而这种速度已经快到了不能用“赶路”这个词来形容了,这种速度,在这个时候,更像是在......逃命! “迪士马斯,麻烦把速度降下来!这路实在是太颠簸了,而且这样跑下去,两匹马也会被你跑死的!我可是好不容易弄来的,说不定还能去镇上换点钱留给我们作为生活费用。”雷纳德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朝着坐在车头,正在驾驭马车的迪士马斯喊道,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顿时将他的话音吞没了大半。 和雷纳德一样,迪士马斯也同样是哈姆雷特家族散布在帝国各处的后裔之一,同样是乌鸦领的合法有效继承人。不过与有偷盗癖,喜欢盗窃财物的雷纳德不同,迪士马斯是一名接近中年的成熟男子,他那张粗狂的面庞上满是风尘的洗礼,黯淡的一双眸子里满是沧桑,相传过去他曾是某支大型强盗团的二当家。 因为在一次独杀抢劫货车的过程中,他枪杀了马车夫准备洗劫货车,却在车厢中听到动静和被故意压制的呼吸声。迪士马斯没有留情,毫不犹豫地开了枪。子弹穿过车厢的薄壁,将里面躲藏的人击杀。 但是当迪士马斯打开车门的一刹那就愣住了,里面死去的是一名年轻的妇女,怀中抱着一名婴儿,婴儿的脸上,两只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妇女胸口中枪,右手托着婴儿,左手用力负在婴儿的小嘴上,脸上一片焦急。 只可惜子弹无情,数颗子弹洞穿了这对母子的身躯,两人都死了。迪士马斯顿时疯狂地大叫起来,因为他认得这对母子,她们正是他的爱人和孩子!爱人早就来信说要带着孩子来看他,却不知道会乘坐货运马车前来,而他,迪士马斯,此刻竟然亲手射杀了自己的亲人!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这也算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吧,自己手上沾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老天爷同样让自己的亲人命丧于自己的子弹之下。自此以后,迪士马斯退出了强盗团,开始了流浪的生活。哈姆雷特家族的信件同样找上了他,他也在万念俱灰的时刻踏上了回到祖先领地的征程。 路途遥远,迪士马斯不由自主地想要抢劫一辆马车用来作为交通工具,这就遇上了同是家族后裔的雷纳德。马车也是这位自称身为十字军的雷纳德偷来的,两人均是职业技能在身,谁也奈何不了谁,相互报出身份之后,却为同胞后裔,当下一拍即合,就这样一路同行了。 迪士马斯坐在车头,听到车里传来雷纳德的呼喊声,笑道,“我知道了,那就慢一点,不过这里已经快要靠近乌鸦领了,我们要小心一些,这里树木茂密,我们要小心那些盘踞在森林里的强盗。” 雷纳德也知道,乌鸦领落寞数百年,这里从早先热闹的冒险探险地,早就变成人憎鬼厌的荒芜之地,是那些被帝国通缉和追捕的罪犯的天然躲藏之地,这些人多数结为了强盗,在这片领地上抢劫过路的商旅。迪士马斯早年身为强盗中的一员,对他们的手法很熟悉,所以小心一些不为过。 “不好!” 就在这时,驾驶着马匹的迪士马斯突然惊呼一声,他的话音才刚落入雷纳德耳中,就变故顿生。前方道路的侧翼忽然有一颗大树轰然塌下,堵住了前路,而马车因为刚刚的奔驰,还未来得及降速,此刻已是全然刹不住脚。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翻腾感,马车中的雷纳德感觉自己皮肉都被身上的战甲擦破,里面的骨头都疼痛欲裂起来。 就在雷纳德好不容易翻身站起,推开头顶的车门,想要爬出马车厢外的时候。 “砰!” 蓦地,一声枪响升起。 正文 第38章 暗黑地牢炼人心(中) “是迪士马斯!”从那熟悉的单管火药手枪的爆发声中,雷纳德能够清晰地辨认出,开枪的正是自己车头的同伴迪士马斯。另外中间还掺杂着其他几个陌生而又粗犷的声音,这些声音不断地响起,却又都在几声枪响之后迅速消失。 “迪士马斯!你没事吧?!”雷纳德根本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同伴应付不过来,因为刚才根本没有两人进入战斗状态的提示,所以并不是有职业者参与的战斗。诸神的隐匿,导致战争的迅速结束,每个种族都是在原居地默默的修生养息。非职业者之间的冲突那不叫战斗,只能称之为打架,只有职业者之间的战斗才被诸神所承认,并且有所收获,因为他们双方都被神灵们传授了特殊的技艺,普通人和职业者之间是相差巨大的鸿沟,没有可比性,也不存在越级袭杀的可能性,要不然帝国早就乱套了。 所以雷纳德虽然听到枪响,但是并没有得到战斗的提示,也就并不担心同伴的安危,刚才袭击马车的看来并不是强盗中的职业者。 “只是几个小毛贼罢了,一个个技能都没有觉醒,就学着别人出来抢劫,遇上我,简直就是送菜。”迪斯马斯的声音唏嘘地从旁边树林中传来。他的人已经从树木后面绕了出来,火药手枪插在腰上的皮套里,手里正在擦拭着短刀,上面沾满了猩红的鲜血,顺着刃口在往下滴。 雷纳德低身从马车中翻出两人的包裹,辨认了一下,丢了其中的一个给迪士马斯,又来到车头看着正躺在地上哀嚎的两匹健马,摇了摇头,“马不行了,腿断了,跑不了了,也没法救,内脏出血,我没有办法。” 健马口吐着血沫子,大块大块的血块从马嘴中喷出,溅落在地面上,就是一滩化不开的血色。 “给它们个痛快好了。”迪士马斯接过包裹甩在后背,抬头看了看天色,“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天黑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到达小镇,要不然夜里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奇怪东西出来,乌鸦领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多,传说这里死了不下上千的职业者和冒险者。” 雷纳德点点头,单膝跪在地上,伸出带着链锁手套的右手负在健马那痛苦的眼睛上,口中念叨,“恩慈的天父,愿您向我施行您的恩慈并垂听我的祷告。请您允许我面前这两个可怜的灵魂回到您的怀抱,我将在世间崇尚并传扬您的怜悯和圣名。”说完这话,雷纳德左手拔出腰间悬挂的钢剑,一下划开了健马的脖子,马匹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再无声息。 见到雷纳德用这种方式处理了两匹重伤的健马,迪士马斯不由得笑道,“雷纳德,你还真是一名虔诚的信徒。只不过这马和马车都是你偷回来的吧?你怎么好意思让它们回到天父那里去?” 雷纳德刚刚做完祷告,脸上依旧显示着圣洁的光辉,“犯有偷盗罪恶的是我,而和可怜的马匹无关。我临死时,天父自然会公正地审判我的罪恶。” 迪士马斯口中响起一声响亮的口哨,“随便你。我看了一下路,我们最好不要再沿着大路走了,还是沿着山坡,穿过树林,直接到达山下的小镇上吧,这样时间最短最快。” 雷纳德看了一下小镇的所在的位置,点点头,将头上的头盔面具合上。 迪士马斯说道,“你的钢剑攻击范围广,而且你全身盔甲不怕荆棘,你就在前面开路吧。” 雷纳德人在全身盔甲里,说话显得有些闷,不过还是能听的出来,“我开路没问题,你的警戒性高,有什么危险你要提前通知我才行。” “没问题。”两人离开了一地残疾的车祸现场,留下了破烂的马车和死去的马匹还有横倒在大路中央的树木,身影悉悉索索地消失在了隔壁的山坡上。 拨开拦路的灌木,几具尸体分散在附近十米的距离内,有的身上有枪伤,有的是刀伤,均是一击致命,雷纳德明白这些就是刚才伏击马车的小贼。 灌木丛中两人走走停停,不时路边出现一些枯骨,这些都是可怜的行旅,被抢劫杀害之后,只留下一堆残骸而已。但是树林的深处却是有一些隐隐约约的坟墓和墓碑,那些都是久远的年代因为探索和冒险来到这里的人们,他们期待着发觉藏在乌鸦领中深埋的宝藏,却将自己的生命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雷纳德和迪士马斯站着远远地看了一下,没敢过去,因为一到天黑就会有骷髅从坟墓里钻出,在附近游荡,这些没有血肉的家伙,对于武器的攻击防御是很强的,普通人基本就是待死的结果。雷纳德和迪士马斯都是职业者,但是他们是前来乌鸦领寻求伯爵继承机会的,而不是无谓的将热血和生命挥洒在和这些骨头之间毫无意义的战斗中。 “雷纳德,你说说你的属性和技能吗?如果遇上战斗,我们能迅速制定出有效的战斗方案。天快黑了,亮度越来越暗,这对于我们很不利。”迪士马斯的声音出现在后面。 雷纳德笑笑,他们两人同为哈姆雷特家族的后裔,也都是职业者,碰巧的在前往领地的路上相遇,还稍微切磋过一下。拜神灵所赐,每个职业者都有自己独特的特质,那是自己的秘密。但是属性不一样,每当进入战斗的时候,同属一方的同伴相互之间能够看到彼此的属性,这一点是没办法隐瞒的。 为什么?因为每一位同伴都是难得的队友,彼此之间只有通力协作才能取得战斗的胜利,你想偷懒?不好意思,那么结果很有可能就是团灭,不但是同伴,而且连自己的性命也会丢掉的。这是神明制定的公正规则,谁也不能避免,所以职业者每一次的真正战斗都是在全力以赴,同伴之间在战斗时必须相互了解和信任才行,所以很多冒险小队都是有着固定的成员,他们之间有着难以取代的信赖。 “我是经过天父洗礼的十字军。虽然只是简单的‘追寻者’级别,但是我相信,很快就会成为新手的。”雷纳德手中三指宽的钢剑劈开面前拦路的灌木,打开一条窄窄的通道。 “哦?我也是,据说职业升级需要必须要杀死不同信仰的职业者或者其他物种才行。我也是‘追寻者’级别。”迪士马斯的笑声在树林中听起来有点像夜枭。 “我进入战斗时,最大生命:33。武器和盔甲都是一级,基础速度:1。”雷纳德在前面淡淡地说道。 “我只有23的最大生命,枪、短刀、衣服也是一级,基础速度:5。”两人很默契的爆出了自己的基础属性,这些都是在战斗中可以相互看到的,而特性这些添加基础属性的东西,没有人会说,那是每个职业者最深处的秘密,关系着自己的生死。 这个世界有自己独特的规则,一切战斗都必须要遵循这个规则,最明显的就是等级数值的体现。只要你是职业者,无论你平时穿什么衣物、做什么打扮、无论高胖矮瘦,只要一进入战斗,那么,你就会被打上该职业的标签,武器也好、盔甲也好、职业等级也好都是按照等级来计算的,会将生命值展示给敌我双方看到。如果生命值被扣完,不好意思,那你就真的死了。所以,一不小心就是生死俱灭的下场,一般如非必要,职业者之间是不会进行真正战斗的。 “小心!前面有陷阱!”迪士马斯地一番话,让雷纳德的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 只见迪士马斯悄无声息地走到一处矮草旁边,蹲下身子,伸出手在里面慢慢的摸索,过了一会儿,才出了一口气。“是简单的猎物陷阱,看来我们前面有强盗职业者出现了,还好在我的拆卸范围内,需要提高警惕!” “嗯~”雷纳德相信迪士马斯的判断,毕竟这位同伴有过多年的抢劫生涯,应该对这些的伎俩比较熟悉。 两人小心翼翼地前进,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迪士马斯伸手从后面轻轻地拍了雷纳德的左肩三下,雷纳德顿时就停下了脚步,这是他们之前约好的暗号,“发现敌人了,准备战斗!” 果不其然,随着迪士马斯忽然抬手向着一棵树上开枪,“哗啦”一声,树上掉下来一名狼狈不堪的男子。 顿时一道莫名的光线从天而降,迅速将三人附近变作了一个小型战场,“战斗开启~” 随着期待已久的未知声音,雷纳德一头当先站在了战场的第一个位置,迪士马斯在他后面。而与两人相对的是一名身穿皮甲,手持双刃,脸上戴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子。 一束微微的光照在迪士马斯的身上,雷纳德知道,该同伴出手了,心想,“果然速度为5的职业强盗就是不一样,先手出击,我们必定获胜啊!”看着对面那位头上显示着数字12的神秘对手,雷纳德心中安定了。自己33的生命,迪士马斯23的生命,无论如何都能杀死对方,就要看接下来是对方先出手,还是自己先出手了。如果是自己先行出手,这场战斗很可能不会受伤,无损完结。 果不其然,迪士马斯一手持刀,一手持枪,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顿时一道虚影从迪士马斯身上闪出,一个箭步就扑向对手,随着对方响起了的一声哀嚎,头上蹦出一个大大的5字。 “我用了‘切开血管’这个技能,降低了他的流血抗性和速度,只不过有点可惜,没有造成流血伤害,要不然就能每个回合都减他的生命了。”迪士马斯进攻完毕后有点惋惜地说道。 此刻对面的神秘敌人也亮出了自己的头号,“土匪割喉者”,生命7/12。 微微的光此刻照亮在雷纳德的头上,轮到雷纳德出手了。 雷纳德笑了,“没关系,我有十字军的秘密技能。”刚说完这话,一道虚影从雷纳德身上出来,同样是身穿盔甲,手提钢剑。那虚影抬手倒提钢剑,剑柄用力地敲击在对面土匪割喉者的头上,顿时一道金光笼罩在割喉者头部,同时一个数字2飘了起来,5/12。 “好!他晕住了!想不到你还领悟了‘眩晕’技能,真是不错,接下来就看我的了!”迪士马斯笑着说道。 果不其然,“土匪割喉者”头上的金光消失,微微的光重新落回迪士马斯身上,因为眩晕的缘故,他被迫放弃了出手的机会,战斗来到了第二回合。 这次迪士马斯没有再给对手机会,又用了一个‘切开血管’,顿时带走了敌人的最后一点生命。 “看吧,这就是我们合作的实力~完美战斗!”迪士马斯说完这话。“战斗结束”未知声音再次响起,一团光芒从对方身上亮起。 “竟然还有东西拿?!不错,是个惊喜!”迪士马斯早就一穷二白,立刻冲出去触碰光芒,顿时几下钱币的响声落入大家的包裹中,“每人分到了125块金币,不错的收益。” 雷纳德点点头,这就是神明的规则,数字化的职业战斗,技能化、属性化的敌我特点,简明易懂,但是也危险万分,所幸金钱收益是均分的,这些都是必须遵循的规则。除了可爱的金币,还是有同伴来得安全一些,看来这位迪士马斯并不是一位不靠谱的同伴,值得期待。 战斗结束,两人又继续前行,小镇已经就在不远处了,就在这时,两人发现附近有一个破旧的营地,看来是很久以前冒险者宿营留下来的。 “走,过去看看~”迪士马斯提议道。 有了刚才的合作,雷纳德对迪士马斯的实力也很满意,对方也不像是个莽撞的人。 几根简易的竹竿支撑着一个破败的帐篷。帐篷一副快要倒塌的样子,周围是几个木箱和口袋,里面早就空空如也。 “见鬼,可能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我进帐篷里看看~”迪士马斯不甘心空手而归,矮身钻进了黑漆漆的帐篷里,里面传来东西翻动的声音。 “叮咚~”一些钱币在提示中又分别落入两人的口袋,雷纳德顿时就开心起来,想不到迪士马斯的探索技能等级这么高,在这种残破的营地都能发现别人留下的财物,今天还真是好运气。看来自己可以到山下的小镇上喝上一杯浓浓的麦酒,再点一份可口的饭菜,今晚能够睡个好觉了。 迪士马斯一脸兴奋地出来,雷纳德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多年在教廷里接受苦训的经验,使得他的神经迅速地反应过来,一把拉住迪士马斯的衣领,两人就往地上扑去。 只听得头顶噗噗两声,顿时帐篷不上就破了两个大洞,早就腐朽不堪的帐篷顿时就坍塌下来,此刻两人耳边传来“战斗开启~”的声音,果不其然,大家中伏了!这是个陷阱! 世界的规则让双方都在战场上亮相了,彼此都看清了对方。对面当头是一名全身伤痕的巨汉,一手拿着一根短钢棍,钢棍头上是数根铁链,每根铁链头部都锁着一颗核桃大的钢球,钢球上布满尖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武器。巨汉的另外一只手上持着一支短枪,巨汉身后还有一个矮小的身影,手持一杆火药长枪,脸上同样围着面巾。 巨汉面带狞笑,雷纳德二人看到对方头上35/35,12/12的数字出现,顿时心中一沉,双方实力接近,自己这边又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将是一场恶仗! 巨汉有鞭有枪,看来近攻、远攻都可以,而手拿火药长枪的矮子看来是擅长远攻了。还好,天父的荣光还是眷顾两人的,首先出手的依旧是迪士马斯。 “我没有技能能够打到后面的那个敌人,要靠你了。”雷纳德说道。 迪士马斯明白火枪手的厉害,低声说道,“行,你负责晕住壮汉,吸引住攻击,我集中精力先杀火枪手,再来一起攻击壮汉。”说完,举起手中的火枪,瞄准火枪手就是一击! 一个大大的5出现在火枪手头上,‘土匪火枪手’,7/12。 ‘土匪火枪手’的速度也很快,在迪士马斯之后迅速开枪,他这一枪却是群伤,31/33、21/23,两人都受伤了。 雷纳德遵照事先的约定使用‘眩晕’晕住巨汉,迪士马斯集中火力先行干掉‘土匪火枪手’。巨汉的名字是‘土匪鞭挞者’,被眩晕过一次之后,眩晕抗性立刻上升,使得雷纳德的第二回合中使用‘眩晕’失败了,一声枪响,雷纳德失去了9点生命,22/33、迪士马斯,21/23。 战斗在继续,没有人退缩,顶着‘土匪火枪手’的再次枪击,两人的生命值来到了,20/33、18/23,迪士马斯终于将‘土匪火枪手’解决掉了,两人齐心协力对付起‘土匪鞭挞者’来。 二打一,都是职业者自然是顺手多了,战士在第三回合终于又晕住了巨汉,迪士马斯的‘切开血管’连续两次命中巨汉,而且全部挂上了流血效果,现在巨汉的生命是13/35,每回合4点流血,-2的速度。 雷纳德不愿意再浪费时间,直接一个‘惩戒’,大大的12飘扬在‘土匪鞭挞者’头上,1/35,轮到巨汉行动时,他自行流血死亡,战斗赢了。 收拾好战利品,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包裹中没有补充生命的东西,加快速度离开了这里,看来乌鸦领真的是个随时面临死亡的地方。 正文 第38章 暗黑地牢炼人心(下) 雷纳德和迪士马斯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小镇的外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镇被隐藏在河的对岸中,一座宽宽的拱桥跨越河面,将两岸连接起来,桥面的宽度几乎达到了二十米,上面是各种深陷在石头里的印痕。显然这里是小镇对外进出的常用通道,只不过现在石面上很多地方都长满了深深的青苔。 桥在山坡这面的桥头点着两只巨大的火炬,而靠近小镇的那一头却是一片漆黑。 雷纳德和迪士马斯借着火光走上桥面,渡过宽宽的河面这才发现,石桥只修了一大半,最后的一小段什么也没有,就断掉了,断面很是平整,只有脚下湍急的河流,而前方是高耸的城门。二十英尺高的石墙,可以算是高大了,而正中央的城门更是巨大无比,厚实的木板遮住了城墙后面的景色,只有几点火光游荡在城墙各处。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到哈姆雷特小镇?”城墙上亮起了火光,一个声音从城墙上的射击孔中传了出来。 “我们两人是职业者,接到了哈姆雷特家族寄来的信函,过来看看的。我们在来路上遭遇了一些土匪,马车被他们破坏了,现在又困又饿,能不能让我们先进去休息一下?!”雷纳德抬头向着河那面的城墙高声叫道。 “又是前来寻求继承机会的落魄族人吗?”那个声音在嘴里嘟啷了一下,“天黑了,把你们的信函交给我们确认一下。” 城墙上的声音刚说完,连接墙头和石桥上的一组粗绳滑轮上滑落过来一个空篮子。 雷纳德两人没有办法,从包裹中翻出家族寄出的信函,上面还有印有家族的徽章的火泥,将信函放入篮子中。 篮子在“吱嘎~吱嘎~”的滑轮摩擦声音中又被摇了回去。没多久,随着一阵铁链滑动的声音,对面城门上宽大厚重的木板落了下来。“哐当”一声,倒在石桥上,石桥借助木板暂时和城门连接起来。 雷纳德和迪士马斯踏上木板来到城门前,这才发现,城门里还关着一道厚厚的铁栅栏,手臂粗的栏杆基本上能阻挡大部分攻击。城墙上悬挂着哈姆雷特家族的家徽,看来小镇上的人们已经确认好了他们的身份。 身后的木板又被重新拉起,城门重新被掩盖起来,雷纳德两人被困在木板和铁栅栏之间的通道上。紧接着铁栅栏这才被缓缓拉开了一人多高的缝隙,一个声音从高处传来,“你们进来吧。最近外面的土匪非常猖獗,小镇上需要的物资都从这个桥通过,我们晚上不得不小心一些,以防有人伪装进来偷袭。” “谢谢了。问一下,酒馆怎么走?我和同伴想吃点东西填饱肚子。”雷纳德向着声音那处问道。 “沿着喷泉向左拐,最热闹的地方就是,那里也提供住宿,如果你们暂时在镇上没有住的地方,可以住在那里。最近职业者来的人变少了,希望你们努点力,尽快消灭大路上的土匪,那样小镇急需的物资就能顺利的进来了。” “明白了,谢谢你的指点。” 城墙后面是一个圆形的广场,地面是碎石铺成的同心圆,中央是一个破败的雕像喷泉水池,外面一圈是宽阔的石道,最外边是十数辆大篷车,不过此刻大篷车上的木板都紧闭着,想必白天的时候这里是一个热闹的集市吧。 雷纳德和迪士马斯向着那个上半身残缺的雕像看了一眼,沿着石道往左边的大道拐了过去。 三天的时间,足已经使得雷纳德和迪士马斯熟悉了小镇上各处设施的情况。迪士马斯在外混迹了多年,一手娴熟的赌技,使得这个两人组在头两天之内横扫小镇上的所有赌桌,为两人组的探险启动资金添砖加瓦不少。但是没有人是傻子,愿意一个劲往外送钱,也没人喜欢只赢不输的人,迪士马斯的赌局每场必胜,使得他在小镇上成了一位小有名气的人物。最后的结果就是,到了第三天,小镇上所有的赌场都拒绝向他开放,两人这才有机会沉下心来打听祖先领地的情况。 这个哈姆雷特小镇最初是方便服侍哈姆雷特家族乌鸦庄园主人的侍者、领民居住而被建设的。家族的最后一任正统继承人死去之后,庄园、教堂、遗迹都被邪恶的力量所占据,除了职业者没人敢过去,剩下的人们只好团结在这里。 虽然危险,但是却没人愿意离开这里,因为千百年来的探险,这里的各处遗迹到处都有着前人遗留的财宝,这些东西在外面的帝国里是抢手货,价值很高。老的探险者只是在一些遗迹浅层进进出出居多,至于遗迹深处有些什么,除了死人以外,没人知道了。 帝国也派了一些热衷于探索神秘事件的学者和士兵过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遗迹被邪恶力量感染了的原因。探索过遗迹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染上一些怪癖,他们就像飞蛾扑火一般,情不自禁、周而复始地投入到了遗迹的探索中,最后死在里面。没有办法,怪癖的影响太大了,帝国又在这里开设了医院和新教堂,对那些染上奇异怪癖的冒险者提供简单的治疗服务。 普通人只敢白天在小镇里生活,夜晚不敢踏出这里一步,靠着贩卖和收购职业者、冒险者手中找到的财物,以及向他们提供各种生活和冒险的必需品过日子,这其中就有酒馆、饭店、妓院、赌场、铁匠铺和职业者技能工会。但是随着职业者和冒险者的死亡,这里每周到达的新人渐渐减少,老人几乎都不愿意再进入那恐怖的深处拼命,所以,这里渐渐开始沉闷起来。 初生牛犊不怕虎,雷纳德和迪士马斯召集了一位战争修女、一位瘟疫医生开始了镇外的探索之旅。这其中战争修女尤利娅同样是哈姆雷特家族的后代,只不过她是响应小镇新教堂的修建而来。而瘟疫医生是小镇上医院中的实习女护士帕拉塞尔苏斯,会一些解毒和治疗流血的技能,但是她的主要能力是制造各种药剂,具有腐蚀、眩晕和增益的不同功效。因为瘟疫医生的职业要求,她常年带着一副带有尖嘴的鸟头面具,只露出面具下漂亮的嘴唇。 战争修女和瘟疫医生在闲暇时跟着其他队伍进入过浅层的遗迹,现在都是‘冒险家’级别的职业者了,超过了雷纳德和迪士马斯的‘新手’,自然知道一次合格的探险需要准备些什么。 “遗迹里的地形会自行改变,而且每次进入都不一样,前面几层很简单,只要小心就好了。”尤利娅说道。 “不错,根据我的经验,探索小型的遗迹,只需要购买大量的火炬,一部分魔法食物,少量的铲子、草药、钥匙和圣水就好了。解毒剂和绷带并不需要,因为我会相关的技能,战斗时你们不用担心这方面的负面效果。失血的话,会有尤利娅为你们加血,而且她还有一手眩晕技能,你们只管输出伤害,杀死敌人就好了。小心点,还是没问题的。”帕拉塞尔苏斯翻了翻手上的笔记,她喜欢将每次冒险的经历总结下来,下一次才能更好的保住性命。这是这位年龄不过二十,却已经成为‘冒险家’级别职业者的重要原因。 接下来的探险中,一切都显得非常的顺利,只要敌人数目只有一两人,战争修女的眩晕、瘟疫医生的腐蚀,再加上十字军和强盗的强力输出,基本上不用掉血就可以完美的击毙敌人。如果是遇上三四个敌人,这时,队伍同伴就会有可能受伤失血,但是没有关系。 十字军同样也会眩晕技能,当把敌人杀到只剩一个的时候,就把他留下来。十字军出手晕住他,然后战争修女和瘟疫医生就会尽职尽责地抓紧每次机会给每一个受伤的同伴补血。职业技能的加血只能在战斗时使用,所以抓紧战斗的机会及时补充生命是很重要的事情。 要不然只能通过战斗之后,就必须使用特殊的食物进行补血,这种食物是帝国学者们制作的魔法食物,吃下去之后,不但可以抵御冒险者们的饥饿度,还可以迅速恢复他们的生命,价格非常昂贵,只能作为保命和冒险饥饿时使用。 乌鸦领的各处遗迹拥有的特殊力量,使得普通食物无法被带入进去,就算进去了,也会在极短时间内腐败掉,变得无法食用,只有昂贵的魔法食物才能在这里保存下来,所以在探险时,每一份魔法食物都是非常珍贵的。 每次探险下来,四人组每人都可以分到一千到两千左右的金币,再加上一些财宝的贩卖,四人小组迅速在小镇上积累起了可观的财富。但是这些财富相对于每次探险后,遗迹神秘的力量附加在他们身上的怪癖都是渺小的。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探险之后,每位活下来的成员都有机会被遗迹中神秘的力量所感染,在性格上和职业上出现一个好的特性或者坏的怪癖。如果是好的特性:像‘快速反应’,是+2速度;‘闪避’+5闪避;‘皮糙肉厚’+5防御,这些会给职业者提供巨大的帮助。 但是如果感染上了坏的怪癖:‘腹泻’、‘破伤风’、‘狂犬病’,那就自求多福吧,这些病会大大降低你的属性,让你变得软弱不堪,一不小心就得死在探险的路上,所以只能到小镇上的医院里进行治疗,价格非常昂贵。 治疗它们需要魔法药水和遗迹中产出的奇奇怪怪的物品,而且耗时。冒险者们如果运气不好,就连治疗的费用和材料都拿不出来,只能是扛着一身的负面怪癖继续进入遗迹探险,期待在里面发现隐藏的密室,大赚一笔,结果往往是消失在遗迹中,再也没有出现在小镇上。 小镇上就这样,那些被领主继承人和宝藏消息被吸引来的新鲜血液,每周都会从帝国四面八方汇聚过来,而老人却会时不时地消失在遗迹里,这就形成了一种循环,似乎这个乌鸦领就像是个吞没肉体和灵魂的巨口,让这些面孔们有来无回。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却像着了魔一样,没有人离开,只是一个接一个地投身到那无穷无尽的遗迹中。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就算你运气好、钱多、材料多,染上了负面的怪癖都可以花钱在医院里治疗好。但是遗迹中,孤独的四人探险者在除你之外皆是敌人的道路上前进。无论是行进、战斗还是受伤,都会给你的生命值下面添加一个压力值,当压力达到100的时候。遗迹的规则会自动判断你陷入疯狂,进入爆发状态,当然爆发也有好有坏。好的爆发有如神明之手,拯救全队,坏的爆发,就像连锁反应,全队开始疯狂的每回合增加压力,最后整队人都会陷入疯狂状态,如果不及时杀死敌人,就会走向自我毁灭的路径。 “雷纳德,你怎么又偷东西?!都叫你早点把这个怪癖治好,你这样每次来探险,都要出手偷一两次东西,我们的收益会大大降低的。”尤利娅的声音在石质通道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不不,这只是我个人身上的一个小爱好而已。就算我偷了东西,回到镇上的时候不是都取出来给大家平分了吗?我只是用这种行为来满足我心灵上的一点空虚,仅此而已。”十字军满不在乎地打开一个箱子,将里面的东西给大家展示了一下之后,光明正大的放入了自己的背包。“回去就分,回去就分。” “我们都习惯雷纳德的行为了,倒是尤利娅,你的那个强迫症,应该好好治疗一下了,不要老是不受控制地去摸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些都是陷阱。”帕拉塞尔苏斯说道。 “知道了,帕斯,现在我会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我回去就治好它,你要给我介绍一名帅一点的医生。这次探险之后我想好好的休息一阵。” “好了尤利娅,能不能把你手里的圆柱锤先放下再说,我看到上面还挂着蜘蛛的眼睛,有些恶心。” “一手圣典、一手钢锤,这是真正的战争。我在战斗中传播天父的恩慈,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 ........ “住手!尤利娅,不要去碰那个东西!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看起来怪怪的!” “不好!包裹里的火炬开始自己燃烧起来,触发了那个东西,我们陷入奇怪的空间了!” “到处是怪异的光线,这到底是在哪里?我们还在遗迹中吗?” “那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怪物?!像章鱼一样的身子,到处是触角,头上却长满了眼睛!” “战斗开始了!我们迎战吧,还好它是一个人!我们要谨慎,注意补血,我和迪士马斯输出。” “不,我的天,它开始召唤同伴了。这是什么东西?长得像海葵一样!” “压力!我们的压力在不断上升!我快要疯了!” “不,不要!迪士马斯,你坚持住!” “雷纳德,你要干什么?!不要这样做!” “我们中间必须要有人逃出去,告诉大家遗迹里出现了这种新怪物。我身为天父的十字军,就让我牺牲在这里吧!” “啊!雷纳德!” “帕拉塞尔苏斯,你也要死了吗?怪我,都怪我!我不该乱碰那个东西!” “不,不怪你,那是你的怪癖在作祟。逃出去!尤利娅,你们俩一定要逃出去!” 砰地一声,怪物长满尖刺的触角猛地抽了过来,顿时将帕拉塞尔苏斯的脑袋打开了花,鸟嘴面具爆炸了,只留下空中一张漂亮的小嘴在翻滚。 “不要!”一个身影从床铺上翻身而起,后背上全湿了,月光透过窗户照在那张苍白的脸上,一张粗犷的面容隐约而现。 “又回想起那件事了吗?”迪士马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将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心情渐渐平复,他翻身起床,站到窗户前,透过树杈之间的缝隙,遥望远处的墓地,曾经可以毫无顾忌的挥舞短刃和火枪的双手,此刻不断的颤抖,那在梦中,活跃在黑暗中颤动的阴影是他无法逃避的噩梦。 时光让他的面容更加苍老,酒精的麻醉早就使得原先在指尖翻飞的短刀一次次的落地,就连每次扣下火枪的扳机都变成了一种赌博,他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 夜色中,传来城墙木门放下的声音,接着是铁栅栏拉起的声音,然后马蹄踏在石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夜空中传得很远很远。 “呵呵,又有不知死活的新人来到了,只是他们不知道这里是一个怎样的血肉坟墓,希望他们能够撑过一个月。”迪士马斯的眼睛望向房屋外石板路的尽头,又想起两年前自己和雷纳德刚进小镇的那一幕。 正文 第39章 势如破竹拨迷雾(上) 由于土匪在野外的疯狂抢劫,已经有五个月没有新人来到了哈姆雷特小镇了,帝国似乎已经快要放弃了这片被诅咒的领地,各种物资都显得极为缺乏。迫不得已,两个月前,迪士马斯、巴利斯坦、尤利娅召集了小镇上所有的职业者,向着隐藏在小镇外的土匪巢穴进发了,希望能在那里将他们消灭一空,维持小镇的发展。 可是哪里知道土匪巢穴中竟然存在魔法大炮这种恐怖的东西,原本十拿九稳的战局形势顿时急转直下。 那个每天喊着“金币是最可爱的东西”的赏金猎人泰德夫面对魔法大炮的偷袭,被炸成了碎片。 喜欢在月光下跳舞唱歌,为小镇带来欢乐的小丑金戈斯流尽了身体的最后一滴血倒下。 训犬师夏奇和他的爱犬史酷比为了解救自己,勇敢地冲向了魔法大炮,自杀式的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蛮族战士女首领布狄卡,舞动着手中的长刃和敌人们同归于尽。 憎恶比格比变身为恐怖的狼人,顶着魔法大炮的轰鸣声,用魁梧而强壮的身体将可怕的大炮推进了海岸的深渊,这才换来了这场战斗最后的惨胜,打通了小镇和外部的顺利联系。 小镇周围的土匪为之一空,但是与之交换的却是整整四位‘大师’级职业者的死亡和一位‘捍卫者’级职业者的永久残疾。 憎恶比格比已经无法再变回人形,他那魁梧的狼人形态带给同伴的只有无尽的压力和颤抖,他再也不能进入遗迹了。失去了降压能手小丑金戈斯和训犬者夏奇,再也没有职业者可以和他进行组队,身为狼人形态,每回合自动的增加压力的特性,只会让整个队伍迅速崩溃。这意味着他再也没有机会获得奇异物品变回人身,只能成为小镇孤独的巡守者,每晚在城头巡视着城墙,而白天则是躲藏在磨坊深处休息,独自舔舐着伤口。 独眼的巴利斯坦.赛尔弥,满头白发,端端正正地站在圆形广场上,那仅存的一只眼睛,好像夜晚的独狼,在夜色中闪烁着噬血的光芒。作为一名百战余生的老兵,在那个被同伴豁出生命将他推出炮坑的夜晚,他拒绝了战争修女尤利娅的医疗请求,硬生生将受伤的右眼从眼眶中用手指挖了出来,为自己戴上了一副漆黑的眼罩。 从此以后,他放弃了进攻的鲁莽,一心一意的全力守护着每一位组队的同伴。手中昔日的长枪被更换成了宽大的盾牌和沉重的钢锤,曾经挂满勋章的皮甲被换成最为厚重的板甲,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冲动失去更多同伴的性命。 小镇中除了比格比现在只剩下五位职业者了,强盗迪士马斯每天沉浸于酒精的麻醉;战争修女尤利娅的脸上到处是恐怖的弹片划痕,往日喜欢欢笑的她脸上再无一丝笑容;麻风病人鲍德温则是投向了天父的怀抱;盗墓者奥黛丽则是化身为商人,频繁的来往于小镇和帝国的堡垒只见,为小镇催送紧缺的物资。 望着眼前停下的马车,老兵巴利斯坦心中泛起了一丝希望,遗迹的探索因为高级职业者的缺乏,几乎陷入了困顿,不能再损失任意一名合格的职业者了,他们几人如今只敢在低级遗迹中徘徊,寻找一些遗留的财宝来补贴小镇的发展。缺乏有效降压技能的他们,每次探索都是小心翼翼,几乎没有冒险的可能,想要找到乌鸦领的宝藏秘密快要已经绝望了。 眼前的新鲜血液就是小镇的希望,不能让他们轻易损失了。 马车的影子终于停在了圆形广场的侧面,巴利斯坦听到身后传来浓厚的呼吸声,他知道那是比格比躲在阴影深处暗自观察着新人。 马车上的油灯晃了几下,终于安定下来,一个轻盈的身躯从车头跃了下来。 “奥黛丽?是你?!”巴利斯坦发出惊异的声音,看到那帽子下露出金色的头发和久违的笑容,不由得喊道。 奥黛丽笑道,“是我。巴利斯坦、比格比,好久不见了,上次见面还是在半个月前吧。我送物资回来的时候。” “现在物资的运送非常稳定,保持着隔天一次的频率。奥黛丽,你怎么回来了?是帝国的堡垒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难道说帝国准备放弃这片领地了?”巴利斯坦皱着眉头,表示出深深的担心,开口问道。 那边城墙之下的阴影深处,也同样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叫,这是憎恶狼人比格比在回应奥黛丽的招呼。 奥黛丽摇了摇头,金色的头发随着轻轻摆动,如同金色的麦浪,在马灯的照耀下分外柔和。 “是来了几个新人,我觉得非常不错,他们都很有潜力,我认为我们的队伍可以扩大了。”奥黛丽说完这话,转过头向着马车叫道,“伙伴们,不要害羞了,都下来吧,出来见一见大家。” 马车门被打开,一只皮手套抓在马车的门上,接着一个身影跃出马车,落在地面,顿时响起一阵钢铁碰撞的声音。只见一个身负轻盔甲,背上背着一把巨弩的女孩,眼中闪着轻微的慌乱,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才往旁边走了几步,站定了下来。 紧接着是一名身上到处裹着沾血的布条,手持多头连枷,满身伤痕的壮汉走下车来。他的眼睛和脸部被裹在血色布条后面,只露出一张年轻的嘴,一眼望去,似乎是土匪鞭挞者的小型翻版,右手上戴着一个带刺手环,尖锐的钢刺上蘸满了鲜血,将他的右手几乎染成血色。 第三位下车的是一名帅气的中年人,下巴上一副漂亮的小胡子,身穿锦袍,腰上有一个皮包,手里托着一个细口紧瓶,仔细看去,却是人头骷髅所制。中年人面带微笑,走下马车来,向着大家连连点头示意,极为友好。 一身妙曼的轻纱,一副妖娆的身材,脸部被包裹在若隐若现的面纱之中,只露出一双玲珑剔透的眼睛,手提一只怪异的香炉,阵阵清香和渺渺青烟正缓缓地从香炉中散发出来。 四名形态各异的人物站在马车旁边,奥黛丽轻轻地拍了拍手,“好了,人都到齐了。欢迎大家来到哈姆雷特小镇,你们怀揣着各自的目的来到这里,却不能单独冒险,那样必死无疑。只有可靠的伙伴才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希望你们能明白这一点。” 巴利斯坦点点头,他提起放在地上的厚盾,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巴利斯坦,职业是老兵,守护同伴的安全是我的责任。我在进攻上可能会有些缺陷,但是在防守端,请把你们的信任交给我,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巴利斯坦说完这话,身后响了一声低沉的吼叫。巴利斯坦又说道,“刚才给你们打招呼的,是我们小镇以前的高级职业者比格比。他为了清除荒野上的土匪,为你们的平安到来,付出了极为可怕的代价,请你们尊重他。于此之外,我们还有四名职业者也同样为此付出了他们珍贵的生命来换取小镇的宁静,他们的遗体被埋葬在小镇坟墓中,被居民们永远纪念。” 奥黛丽接着说道,“这里是哈姆雷特小镇,哈姆雷特家族的领地。是职业者和冒险家的乐园,这里充满了宝藏和秘密,但更多的还是危险和尸首,一不留神就会把命留在这里。你们愿意来到这里,想必心中已经有了这种觉悟。好了,现在为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就可以去酒馆找客房休息了。” 全身轻甲的女孩说道,“我叫米珊迪,职业是弩手,远程攻击为主,也有单体治疗技能。” 血手壮汉开口,“我叫恩,苦修者,近战攻击,附带属性以放血为主,可以为同伴和自己治疗,也可以吸收别人的压力加给自己。” “哦?!终于来了一个可以调压的职业者了。”巴利斯坦喃喃道。 帅气的中年人依旧是一脸的笑容,“我是神秘学者珅,以单体治疗和属性诅咒为主,远近攻击都有技能,对付异魔有特效。” 最后一名妖娆的女人说话了,面纱之下的声音非常有磁性,“我叫朴雅卡,是一名商人,主要是为同伴增加属性和寻求同伴保护,有一点单体治疗技能和单体攻击技能,效果不强。我的主要特点是探索,可以发现一些隐藏的宝藏和密室,里面说不定会有惊喜。” “看来,新来的伙伴都有治疗技能,这样太好了。你们先下去好好休息吧,熟悉一下小镇,不要盲目的出发去遗迹探索,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我们会安排一位老人带着你们下遗迹,希望你们尽快能成熟起来,解开乌鸦领里埋葬的秘密。”巴利斯坦说道。 望着远去的四个身影,巴利斯坦想着,“苦修者、商人,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职业呢?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分割线------ “你们也是哈姆雷特家族的后裔?为什么你们看上去像那些神秘的东方人?难道那个肆意妄为的先祖还把自己的血脉洒向了东方?”尤利娅皱着眉头说道。 王承恩扭头看了和珅一下,和珅从腰上的皮包中掏出一封盖有印泥的信函,递给这位满脸伤痕的战争修女。 “真不知道为什么每位家族后裔都会收到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催命符!难道那个早就化为灰烬的老家伙要把自己的后裔都一网打尽不成。哈姆雷特家族已经在这里死了够多的人,难道你们的父母没有对你们发出过类似的警告?”尤利娅一边打开信函,一边向面前这两位不知天高地厚,不远万里回来,一心想继承家族领地的傻瓜说道,“除非解开先祖宝藏的秘密,要不然帝国上层不会承认你们的继承合法性。顺便告诉你们,我和鲍温德同样也是哈姆雷特家族的后裔,与外面那些前来寻宝的职业者不同,大家精诚合作吧。” “我们的家族没落了。你还记得我们古老而又深沉的庭院吗?它是那么富贵而又庄严,纹丝不动、令人骄傲地高高矗立在那肥沃的旷野之上。”尤利娅一边阅读着信,一边皱着眉头,“你们的信怎么有些和我们收到家族信函内容不太一样?其中透露了一些其他陌生的信息,看来这里面秘密很多啊~” “我在那个古老的、被谣言阴影笼罩的宅邸中度过了一生。在享尽了奢华与糜烂的生活之后。我厌倦了那几乎一层不变的灯红酒绿。这个时候,有个奇特而令人不安的传言,暗示着这个庄园古老的过去。” “一道可能是通往某个不知名、却拥有难以想象力量的大门就埋藏在脚下。”尤利娅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她从这份先祖东方后裔带回来的信函中,读出了不同的意思,这里面可能蕴含着哈姆雷特家族破败的真正原因。 “我开始自主学习起各类远古遗物和宗教仪式,我耗尽全力去发掘和复原其中埋藏已久的秘密。我将家族中的每一分财富都花费在请来的工人与结实的铁锹上面。” 难道这就是那些莫名其妙的遗迹的来历?!尤利亚顿时意识到这份信函里说了些什么,阅读的越发认真起来。 “最后,在最下层,那些浸没着岩盐的石层,我们终于发现了那些远古的古神遗迹和莫名的传送门。我们冒着好奇的心情启动了传送门,我们的脚步声惊扰了那片不知道寂静了多久的大地,恐惧和可怕从莫名的虚空之中降生,将我们陷入了那死亡与癫狂的领域之中!” 尤利娅读到这里,双手都在颤抖,这段文字让她想起了,两年前,那场不堪回首的遗迹探索。十字军、瘟疫医生的自我牺牲和那莫名空间中令人张狂的恐怖身影,仿佛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些血肉横飞的景象似乎就要再度出现。 尤利娅顿时变得双眼赤红,张口就要发出吼叫声。只见王承恩高举血手过顶,用力在虚空之中一抓,尤利娅的头部就飞出一些血色的光华,被吸收到那戴着刺环的血手之中,尤利娅顿时恢复了清醒。 “这就是你的降压技能?!吸收别人的压力,转嫁给自己!”尤利娅恢复清醒之后,迅速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苦修者~难道来自东方的技能可以不限制在战斗中使用?” “不错,这是我们的秘法。”王承恩点点头,嘴角带着轻笑,眼睛藏在厚厚的血布之中,让人不能分辨出他的真正表情。 “真是神奇!不好意思,你们信函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让我想起了逝去的同伴。好了,我会保持镇静,继续看下去,恩,看来你以后会是我们队伍中不可缺少的一员。”尤利娅称赞了一下王承恩,又低头读了下去。 王承恩和和珅对视了一下,这些异界的外国人说话还真是直接啊,一点掩饰都没有。 “最终,仅我独自一人一路哭嚎着狂奔穿过隧道,将那畸影和逐渐变暗的远古走廊独自抛在身后,我不断地奔跑,直到我最终失去了意识,而其他人都死了。” “这个秘密被我掩埋了一生,现在我已经死了。我决定临死前将这个秘密告诉你,希望你能回到这个古老而又深沉的庭院,它的本质其实是一个不断溃烂着血肉的令人作呕之物。” “我求求你,回来吧!不管多久,回来索取你的继承权,回到这里,将我们的家族解救于那贪婪吞噬着我们的魔影之中,将那些无辜的灵魂解救出来,归于这片纯洁的天地。” “果然有秘密,看来这些出现在遗迹中的怪物和骷髅都不是随随便便来的,原因就在那个神秘的古神遗迹。”尤利娅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谢谢你们带来的信件,它揭示了很多重要的内容。我需要找人商量一下,谨慎安排你们的探索旅程。” 正文 第39章 势如破竹拨迷雾(中) 和珅和王承恩从教堂里出来,望着因为土匪团的歼灭而又重新恢复活力之后的小镇停步微笑。镇上的居民正在石板路上来来往往,买卖的吆喝声不绝而起,十几个小孩子飞快地穿过道路,欢笑着冲向圆形广场。广场上的大篷车开张了,临街一面的车板被放下铺平,搭上各色的台布作为商品展示台,上面摆满了食材、水果、杂货和香料,甚至还有一些衣物和古玩、书籍,引得小镇和外来的商人纷纷停足询问。 和珅说道,“王兄,不知道你发现没有。这座小镇基本是靠那些遗迹发展起来的,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遗迹下面埋藏的是一个祸乱之源。” 王承恩的造型非常另类,一身的狂野伤痕,丝毫没有以前的样子,点点头,“和兄说得对,小镇上的人太少,只能依靠遗迹出产的东西和金币作为流通的资源,冒险者和职业者们在遗迹里获得的越多,那么能够投入到小镇发展上的东西也就越多。” 和珅笑道,“只可惜,这些都是拿众多职业者的生命换来的。只要下面的那个东西一日不除,就没人能够逃脱变成怪物的命运。” 王承恩说道,“真人派我们来此地,就是为了考验我们。我为近战,和兄支援,齐心协力方能渡过此关。” 和珅皱着眉头说道,“真人来历神秘,不知为何却能穿梭万界。和某之命就是被真人所救,要不然此刻已是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了。不知为何真人不在山野间逍遥修仙,却参合这世间琐事,真是让人费解。” 王承恩说道,“承恩一介残人,却蒙真人不弃,不管真人所谋何事,承恩自当出尽全力,不敢保留。我只盼着留着这有用之躯,时常能回家看看,看看我大明王朝的发展。” 王承恩的话说到这里,和珅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和某不才,不再留恋江山社稷、王朝霸业,只是放不下家人。和某家中还有两位娇妻独儿,我因犯罪于皇帝,家产尽被抄没,不知家中近况如何,我儿可好。” “哦?”王承恩对这名权倾一朝的首辅大人极为有兴趣,听到和珅发出感叹,连忙问道,“不知和兄儿子多大,可曾婚配?” 和珅叹道,“我儿乃是我嫡妻冯氏所出,今年二十有四,先皇曾在其五岁时为其赐名丰绅殷德,指为膝下最爱十公主,固伦和孝公主的额驸。只是因为新皇不容于我,谋我家产以充国库,将我下狱,使我欲作一田舍翁而不可得。我儿与那固伦和孝公主还有婚约在身,尚未完婚,不知我儿此刻婚事如何,那新皇又欲作何打算。” 王承恩在心中默念了几句名字,抬头问道,“和兄乃是女真人?” 和珅叹了口气,“我明白王兄的意思。你之时代,明清二国不两立,江山由此动荡飘摇,自然恨我清人入骨。我之时代,清人数百万,融进华夏已有一百五十载,清朝数代皇帝,鞠躬尽瘁,使得天下满汉一家,华夏子民已达三万万,远超你朝人口。现在你朝清人已被真人灭了大半,我之时代,真人寸血未溅,可见一斑。真人让你我二人同心协力来此试炼,定然有他的深意,又何必将你我的国仇家恨代入其中,白白乱了真人的计划。” 王承恩笑道,“和兄何必多言,承恩并非心思狭隘之辈,自然不会坏了真人大事。只是听说你家公子尚未成婚,忽有所想而已。我大明崇祯皇帝,现有长平公主年芳十七,体盈貌端、贤良淑德,本以为你是汉地人家,如果有意,我可以为和兄在皇帝面前提上一提,双方结为亲家,互有相助。哪知和兄乃是清人,此事就算做罢了。” 和珅脸色一变,知道满汉之别终究还是根刺,在两人中间扎了下去,想起真人那对待未入关清人的态度,不由得眉头紧锁,神仙一道,满人毫无优势,自己只能小心谨慎,见机行事为妙。 王承恩见两人间隙顿生,不由得开口缓和,“和兄还勿在意我之前所说。你我二朝各侍其主,之间互不来往,不用多做计较。不过刚才和兄说那先皇故去、新皇临朝,为的是谋你的家产。不知道和兄家产几何,竟然惹得清廷皇帝都要惦记一番。难道比那鲁真人从山西商户摄取的累世家产还多吗?” 在王承恩这名大太监看来,这位异世首辅家产不过千万足以,怎么会使得新皇当政就迫不及待地下了杀手,简直有些匪夷所思,难道是因为太过专权? 和珅苦笑道,“不怕王兄笑话,和某家产具体有多少和某自己也不清楚。不过依稀记得家中房屋3000余间、田地8000余顷、银铺当铺百余处,现银2000万两。古玩店十来间,其余玉器库、绸缎库、瓷器库数十,宝石、药材、名贵毛皮、珍宝、西洋座钟不计其数。我约着,总价值在八亿两白银往上吧~只多不少” 王承恩在一旁听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的天,你这是把清廷国库搬自己家了吧?大明朝定鼎三百年,按照崇祯一朝两百万两的岁入来说,竟然倾国一朝皆不如你一家所藏,怕是连富可敌国的沈万三都没你有钱吧。这要是放在大明朝,朱家皇帝杀你简直是理所应当,都不带眨眼的。 想起崇祯内库最后残留中不到八千两的库银,王承恩不由得叹道,“和兄,你这可是真的生财有道啊,是居家过日子的好手~佩服佩服”说到这里,王承恩眼睛一亮,“你说鲁真人是不是看上了你赚钱的本事了?” 和珅摇摇头,“和某想过,真人哪里会看得上人间的这些黄白之物,那大明皇极殿外,真人抬手之间,亿万金银财宝随手尽来。和某一生积累数亿,一靠贪污、二靠权势、三靠投资,这点本事哪里能够入的真人法眼,应该是有其他道理才对,倒是真人看上王兄人品,让我意外啊。” 王承恩苦笑道,“我一名穷太监,手下不过数百杂役宦官,官至司礼监秉笔太监,步步如履薄冰,不敢妄言其他,唯有一颗忠心而已。” 和珅也附和道,“我在先皇麾下,一不结党、二不营私,统领大清朝上上下下数万官员,上下周旋,勉力维护着朝廷面子,也只能说是尽力而已。” 说着说着,两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中,“统御群臣?内府外宫?上令下行、下情上晓?忠心?” 想到这里,和珅和王承恩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了一句,“做官?!” 内有內臣、外有外官,自己二人一个是大太监,一个是大贪官,你要说有什么拿的出手的,那就是对皇帝的一片忠心,另外还有就是数十载的为官之道了。 “难道说,真人要开府建牙?!”王承恩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句话,只有这样才能完美解释为什么鲁真人要选他们入那雷音峰下,自己此等资质还当不起一国之杰。 和珅何等聪明,立刻满心欢喜地向王承恩拱手道,“王兄,以后同殿为臣,还请多多照顾,你我相识有缘,应当多多互助才是。” 王承恩面不改色道,“和兄言重了,此番乃是你我二人擅自揣摩真人之意罢了,做不得数。” 这话落在两人耳中,谁都没信。但是此刻两人的心性立刻又发生了变化,刚才因为满汉之别发生的一点小摩擦,顿时烟消云散,如果真得是能够入仙殿、为仙臣,每个人背后都站着一个独立的世界,那鲁真人的图谋可就不是普通的成仙了,只怕是所谋甚大,这话谁也没敢说出来。 鲁真人可不比凡间皇帝,仙道手段那是雷霆霹雳,魂飞魄散都是轻的,搞不好还要牵连自己身后的世界。鲁真人也不是深居皇宫内院,被群臣隔离欺骗,不食人间疾苦的皇帝,他遨游万界、随心而至,“北极天一、荡波日月”,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诗词说着玩的。仙人真的是仙人,他真的能做到这点。 而自己等人,在其之下,又该如何自处呢?是否还有其他的世界,其他的名人出现,鲁真人最后会走到哪一步。 二人火热的心顿时冷了下来,剩下的是沉默不语,但是冰冷的石头下面流动着的是滚烫的岩浆,这个念头就像一颗种子在二人心中牢牢地发芽的。 二人当街站立不动、久久不语,好像雕塑一般。忽然,和珅就觉得肩上一动,有人搭手拍在自己右肩,人未转身就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你们两个在这发愣干嘛?我有个好生意,介绍给你们,做不做?” 和珅回首一看,说话的正是那接他们前来小镇的女士奥黛丽。 那头随风飘扬的金色头发在阳光下十分耀眼,反射的光芒甚至让和珅眯了一下眼睛,想起了乾隆朝前来觐见皇帝的各路外国公使,不由得开心笑道,“赚钱吗?我们都有兴趣!” 酒馆之中,一个隔间之内,几个人聚集在了一起。 “我有消息,明天迷雾中出现的低级遗迹里面有一间密室的存在,你们如果进去将它找出来,绝对可以大发一笔。”奥黛丽神秘兮兮的压低着声音说道。 “真的吗?那可是我大展身手的时候。”朴雅卡眼波流转,好似会说话一样,“如果可以,请带我进去,我会将密室找出来的。” 奥黛丽点点头,“朴雅卡身为商人,基本没有什么攻击力,只能给其余三位同伴追加有益状态,来换取对自己的保护。不过是因为低级遗迹,输出并不是很重要,但是肯定需要一名能抗能加血的同伴。”奥黛丽说着这话,眼睛全是看向了一边的王承恩。五人里面,就他是擅长近战,而且还会加血。 “我去,不过还要带上我的同伴,珅。”眼睛埋在血布后面的,只露出一张嘴的王承恩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他的打扮和商人朴雅卡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是自虐修行的苦修,全身伤痕;一个是极尽装点,全身上下散发无穷魅力的女神。 奥黛丽想了想,“我的职业是盗墓者,可以上毒,擅长远攻,和米珊迪弩手的纯远攻重叠了。身为神秘学者的珅,可以加各种减益状态和加血,和恩形成了补充。那么,这次的首次冒险,米珊迪就暂时待在小镇上,等待我们的消息。米珊迪,你觉得如何?” 一身轻质钢盔的米珊迪点点头,同为女人,奥黛丽对自己多加关照,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来说,自己还是在小镇上多多熟悉各种情况才是,不要贸然去遗迹探索。 “我服从奥黛丽的安排。”米珊迪说道。 “好,你就在家和老兵、战争修女、麻风战士多熟悉交流一下技能,你主要是在后排站位,前排站位几乎没有攻击力,他们几人都是可以前排输出的,你们可以互为补充,多多了解没有坏处。”奥黛丽装作大姐姐的样子,拍了拍米珊迪的肩膀。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探索的补充携带品我来安排。完成探索后,从收益里面再扣除费用,大家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就出发,开启你们的第一次探索之旅!” ------分割线------ 走在漆黑无光的通道中,到处是残垣断壁,只有队伍头尾两个火把将短短的一处照亮,商人手中的香炉,散发着阵阵香气,使得同伴吸到鼻中心神安灵。 “火光使得遗迹里的怪物有所顾忌,对于一些突然形成的怪物有恐吓作用,可以为我们的战斗取得先机。另外,光亮可以为我们探索旅程减少压力的增长,记住,压力过高就立刻退出探索,不要贪恋财物,得不偿失,一旦压力值达到一百,没有神眷祝福的话,发疯了,那极有可能会造成队伍的全体阵亡。”奥黛丽站在队伍的第二位,喋喋不休地为同伴诉说着探索的诀窍。 “遗迹中有非常多的物品,不要轻易出手乱动,这会发生意想不到的结果,使得队伍陷入困境。” “这是蛆虫,最常见的怪物,大家准备战斗,它们的闪避率很高,大家集中火力一个一个击杀。朴雅卡,你使用技能增加我的闪避让我来保护你,我的基础闪避很高,附加了状态,蛆虫对我的攻击极有可能无效。恩,你在前面顶住,珅,你注意给伤者加血,我负责输出。第一轮,除了朴雅卡之外,我们三人都可以试着杀敌,第二轮再见机行事。” “珅,你不要急着~,什么?暴击?!” “恩?!你也是暴击?!一个失误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奥黛丽还没出手,和珅和王承恩一人出手使用技能对付两只蛆虫,蛆虫血量极少,半个回合刚过四只就全死了。 奥黛丽的眼神炯炯发光,“你们只是‘追寻者’,连‘新手’级别都不是,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命中率?!” 那边的商人高兴地笑着,“奥黛丽,我开出了一些小饰品,可以拿回小镇卖上不少钱。” 好吧,这个初学者队伍的首次出场,真是顺利无比啊。 和珅和王承恩相互笑笑,真人之能,岂是这一个小小破碎世界的规则就能阻挡的。 在他们踏入遗迹的那一刻起,他们自身的属性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莫名的声音在他们脑海中响起。 “神恩者,你因为得到一位神灵的眷顾,所以获得了来自祂的祝福:技能命中率基础等级提升50%,技能暴击率基础等级提升50%,免疫各种发狂状态。当压力值达到100的时候,自动获得‘神恩’特效,神恩似海,勇往直前吧!” 哈哈,这种状态下遗迹,简直是碾压一切怪物啊,唯一的缺点就是速度和防御不够,只要能够首先出手,那就一定会获得先机,但是这是低级遗迹,哪里能有什么厉害的怪物呢? 鲁西华赐给和珅、王承恩的威力,在这个破碎世界中慢慢浮现出来。 正文 第39章 势如破竹拨迷雾(下) “这些小饰品在商队里可以卖到500金币以上,精美的雕像一尊更是价值在1250金币以上。没想到身为商人的你,竟然如此敏锐,在很多不起眼的地方都能发现这些被遗忘的古老工艺品。”奥黛丽望着朴雅卡将箱子里的东西分门别类之后,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之中,不由自主的赞叹道。 “商人的特点本来就是善于发掘被人忽略的物品,使它们的本来价值重新显现出来,只不过没有大家作为可靠的队友,我哪里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可爱漂亮的小东西。还是奥黛丽你最棒,能够把我们有效地集合起来,组织探索。你看看,我们到现在为止,压力值几乎可以说没有,生命值也同样是满的,这些都是奥黛丽你的功劳。”朴雅卡闪烁着她美丽的大眼睛客气的说道。 奥黛丽没有说话,她完全没有想到这次几位新人作为第一次进入遗迹探险,会有这么大的收获。财物上就不说了,商人职业的朴雅卡几乎在每次战斗之后都能拿到更多的金钱和小饰品,而对宝箱开启有天赋的她更是能从常人所难预料的地方和夹层中,搜索到具有更高价值的宝石和雕像。 但是队伍中最最有价值还是恩和珅两人,这两人几乎每次出手都是暴击,无论是攻击还是加血,都是常数的双倍。一路行来,那些单靠走路和遇敌产生的压力值全部在技能暴击中被干净的清除掉了。队伍走到现在,补给品几乎全部用来作为遗迹探索的互动之用了,自身用到的地方一处没有。 但是探索这个东西历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很快小队就遇上了麻烦。 “糟糕!是石像鬼和食尸鬼!该死,这个低级遗迹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难道是因为我的职业级别太高了,这么低的遇敌几率都能够被我们遇上?!”奥黛丽望着眼前有着石质一样的皮肤,头长双角、背生双翼、一条端部有着锐利尖刺、双眼如同红宝石一般的怪物,不由得紧张起来。 “大家注意!这是石像鬼和食尸鬼,遗迹中的中级怪物。石像鬼有着高速高攻和超高的眩晕效果几率。食尸鬼则是全体加压力和极高的单体攻击。”奥黛丽口中开始给大家发出警示。 石像鬼和食尸鬼很容易分辨,与石像鬼石头外表的皮肤不同。食尸鬼体型巨大,又高又壮,几乎是石像鬼的两倍,浑身上下如同风干了的尸体,那胸口处融合了十数个人头骷髅,纷纷不断地张口,似乎向着众人诉说着什么,双爪赤红,这一切都在说明了这个怪物的危险。 “珅,你负责给食尸鬼上减伤效果,我们先集中精力清除掉两只石像鬼,再来对付食尸鬼。石像鬼对腐蚀和流血的抗性很高,躲闪几率也高,速度快,朴雅卡你千万小心,使用寻求保护技能,绝对不能让石像鬼攻击到你!”奥黛丽率先出手对石像鬼攻击,却被其躲过之后,脸色有些发白。她有些后悔,前期队伍的顺利之后,自己实在是大意了,面对这样强大的怪物,竟然事先没有做好准备,只能期待新人们的心理素质极高,不会轻易崩溃掉。 “好的!恩,非常好!又是一个暴击!我先喝药,暂时增加我的技能命中属性,你先抗住!”奥黛丽首次出手失误之后,只能拿出自制药剂决定暂时增加自己的属性,这样才能保证命中率,却看到那边身为苦修者的恩一出手就是一个暴击,命中了一只石像鬼。 只不过因为恩的技能等级太低,石像鬼因为皮肤的石化,减伤特别厉害,达到了75,也就是四分之三的伤害被削减掉了,最后这一击造成的伤害不是很高,没有一下杀掉石像鬼,自己这边除了恩之外,无人能够出手攻击,只能等下一次机会了。现在看来就算一切顺利,也得需要四到五个回合才能干掉两只石像鬼。 但是意外总是忽然发生的,随着战斗的进行,奥黛丽发觉,食尸鬼竟然一次伤害攻击都没有使用,而它施展的全部是全体压力攻击技能。随着战斗的延续,由于它这种特殊怪物的存在,每个回合自己队伍里的人都在自动增加压力。自动增压和全体压力攻击的双重叠加之下,等到两只石像鬼被消灭之后,奥黛丽才反应过来,作为最脆弱的同伴朴雅卡,压力几乎快要达到满值了。 压力满值,这时规则就会进行一次人性判定,勾引出人性最深处的欲望,如果无法正义通过,就会发疯,然后全体队伍集体开始不断每回合自动加压。这个时候,如果没有有效的降压手段或者杀掉怪物,那么可以预见,必定会产生连锁反应,整个队伍所有的人都会在极短时间内压力值变满,然后又被规则判定,通不过就会又疯掉一个。最后,整支队伍就全疯了,胡乱使用技能,最后团灭当场,很多冒险队伍就是这样一去不回的。 “该死的,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不行!必须逃出去!”奥黛丽脸色苍白,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和三位年轻的职业者就这么毁在第一次的探索路程之中。 “大家注意,我们的压力值很高了,马上放弃这次战斗。珅,对朴雅卡使用加血技能,如果出现暴击,就会你和她降一点压力下来,我会尽量使用职业技能逃脱这场战斗,然后我们就折返回去。两个回合,我们只剩下两个回合的机会。”望着对面只剩下孤形只影的食尸鬼,奥黛丽叹了口气,是时候放弃了,就算成功逃回去,所有人因为高昂的压力也得进医院躺上半个月才行。 “不要!恩,不要!”就在这时,奥黛丽忽然看到恩高举着右手,血染一般的右手狠狠地抓向空中,从朴雅卡头上一阵血色的光华飞起,落入恩的右手之上,他那血色一般的右手变得更加鲜血欲滴。 奥黛丽知道,这是苦修者的降压技能,吸取别人的压力,将之变为原来的一半,再加到自己身上。要是在其他时候这就是起死回生的神技,但是按照恩次次暴击的开挂模式,那这次吸收的压力必定极多,就算减去一半,再加到恩自己身上,恩也肯定会超出压力满值!同样是一个疯狂的下场! 果不其然,一个暴击数值从朴雅卡头上暴起,整整四十点的压力从她身上被吸出,瞬间朴雅卡的压力就降回到了四十多,处于安全的范围,而这些压力的一半被转嫁到了恩的身上。在恩的右手吸收了来自朴雅卡的二十压力值后,顿时超过了一百的压力值上限,一道血色光华从头顶冒出,瞬间照亮了战场。 “完了~”奥黛丽嘴角露出一丝惨笑,估计苦修者恩会疯掉,还好,珅和自己现在的压力并不算很高,依旧还可以支撑过两回合,自己得尽快在两回合中成功使用技能让队伍逃跑。 然而就在奥黛丽灰心丧气地,准备带着这个初次探索就快崩溃的新人队伍逃离战场时,现场顿时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音乐。 一阵赞美的歌声音乐从空中传来,只见朵朵漂亮的白色花朵从虚空之中落下,一股圣洁的味道从恩的身上散发出来。 “神恩?!”奥黛丽的眼球都要从眼眶中爆了出来!这是远比正面人性判定效果更高的神恩啊!压力值会引发规则观察职业者的内心,如果此人的正义值远远大于他的私心,这才会引发正义判定。 但是,大家都是前来乌鸦领寻求财富和妄想继承伯爵地位的冒险者,心里怀揣着各自的目的,人品有谁能好到哪里去呢?奥黛丽只见过一个时常可以激发正面判定的人,那就是老兵巴利斯坦,这名放弃了所有进攻技能,一心一意将全身心投入到保护同伴的行动中去的职业者,才是规则喜爱的人。经常能够在压力绝境中激发出正面效果,挽救同伴于危难之中,而现在又多了一个恩。 不!恩比巴利斯坦还要恐怖,他不仅仅是激发了自己的正义之心,而是完完全全的得到了神恩。 此刻的王承恩,全身散发着白光,一身的血布上的血迹全部化为金色,仿佛此刻的他包裹着的不是人类和怪物的鲜血,而是神明的鲜血。 一道若有若无的赞歌声从他身上发出,顿时整个队伍其余三人身上也亮起了一道白色的光华。在那白色光华之中,三人身上的血色悄悄褪去不少,光华消失之后,三人的压力值顿时骤降二十。而“神恩”的眷顾者恩本身减得更多,一下就减去了四十的压力值,整个队伍一下就安全了。 王承恩此刻更是看到了规则对自己的提醒:你已获得“神恩”状态,所有负面属性抗性增加50,战斗时每次行动前50几率自动为自己或者同伴进行一次治疗,不消耗行动次数。此状态一直持续到此次探索行动结束。 什么是神技?这就是神技!这就是鲁西华赐给两人优势,更是符合碎片世界的规则,却又凌驾于世界规则之上的东西。因为在这个世界中,正义之心是存在的,神明也是存在的,作为所谓的战斗规则,就是古神们强加于此方世界职业者身上的一把枷锁。 鲁西华在这个规则之上,将之加强后添加给自己的两名属下,使其每次被判定时都自动获得最高奖励。王承恩此刻有点模模糊糊的清楚了鲁真人将自己二人放到此世界中的缘故了。要的就是,熟悉此间规则、掌握此间规则、制定此间规则。 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其皆以参天地之化,观盛衰之运。宇宙万物,无一物不为规则所化,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亡,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岳,幽则为鬼神,而明则复为人。言从口出,即为天宪,这正是一条通往修行的金光大道! 到得此刻,王承恩面带肃色,微微向着虚空一躬身,这才转身对着前面的食尸鬼,口中说道,“珅,我们的时刻到来了。” 和珅见到王承恩因为压力值爆表而转为神恩状态,其人却是忽然之间似乎想通了什么,顿时心中一咯噔,这个大太监真是心思通透,难道说他看透了什么?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老王啊老王,你也太了不起了吧,不行,回去之后,我得好好和你拉拉关系。 正所谓七窍玲珑心反不如一颗平常心,和珅因为太过聪明反被环境迷惑了自己眼睛,没有及时领悟到那玄之又玄的修行之道。这也难怪,毕竟他还没有遇到过神恩附体,所谓的一时顿悟也就无从说起了。 压力的增长危机去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之前战斗因为和珅的存在,连续几个回合都往食尸鬼身上叠加了减伤效果,现在食尸鬼的减伤状态已经达到了90,也就是食尸鬼的攻击伤害只有本身的十分之一了,其他的十分之九都被控制住了。 而因为苦修者王承恩被“神恩”状态附体,每次轮到他出手之前,都会自动给某位同伴加血,并且全体队员还每回合每人自动减掉一定的压力值。奥黛丽顿时当机立断,不要出手将食尸鬼立刻杀死,而是利用这个怪物拖住战斗时间,来将队伍的压力变为零。 终于食尸鬼咆哮着,不甘地倒在了通道地上化为粉末。商人朴雅卡迫不及待地上去检查光团,准备收刮战利品,奥黛丽松了一口气,口中说道,“还好恩及时获得了神恩,不但使得我们队伍没有逃跑,反而让战局瞬间转变,压力值的威胁不复存在,消灭了这个难缠的怪物。没想到大家第一次进遗迹就遇上了食尸鬼,还是因为我们队伍输出攻击不够,要是恩的攻击再高一些,朴雅卡也能进行输出攻击,两三回合之内就解决掉石像鬼,那么我们就不会再次出现刚才的险境了。” 望着一身血布全部转化为白金色,由一名自虐者变为神圣的战士的恩,奥黛丽知道,这次的探索已经成功了,有了“神恩”状态的叠加,大家在后续的战斗中基本不用考虑压力的问题了,而且还多了一个随机治疗的帮手,珅也可以腾出手来进行进攻,就算是遇上低级遗迹中最强力的怪物也不怕了。 “大家快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东西!”朴雅卡那边发出了一阵高兴的呼喊声,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奥黛丽立刻脚下一点,身子如同一股香烟,毫无声息的飘荡,一下就蹿到了朴雅卡面前。 只见朴雅卡手中一张手掌心般大小的方形皮革正在发光,皮革上绘制着各种奇怪的图线,而且还标示着乱七八糟的各类颜色符号,看上去似乎是一张地图。奥黛丽轻轻地将皮革接过,顿时这个东西的名字就浮现在了眼前:“先祖的地图”25陷阱解除、25侦查几率、10压力伤害。 这是给侦察者佩戴的饰品,可以提高探索队伍在遗迹中发现宝藏、陷阱和密室的几率。前两个都是正面状态,后一个是负面状态,也就是佩戴这个饰品的成员,会在压力值增加的时候,比普通情况下多追加10的压力。这也是世界规则的一种,无论什么都是有好有坏,越是强大的东西,它附带的负面效果也是强大,所以使得探索遗迹的职业者们,每次都是千挑万选才会携带合适的饰品,而不是一味的追求效果强大的饰品。 这个侦查类的饰品,奥黛丽和朴雅卡都能使用,放在包裹里就能起到相应的效果。 “朴雅卡,这个饰品,你拿着吧。你作为财宝商人,对金钱和财物的嗅觉最高。只可惜,这东西追加了压力伤害,还好只有10,但是你以后就不能再携带其他增加压力伤害的饰品了。这次有恩在,可以给我们减压,其他时候,这种可怕的压力累积会拖垮整个队伍。”奥黛丽为大家解说着,同时将手中的皮革重新递回给朴雅卡。 “嗯~谢谢你,奥黛丽,我明白了。”和“先祖的地图”一起获得的还有数块价值不菲的各色宝石和三尊古老雕像,单单就这刚才一战的收益,整支队伍就收获了价值超过一万的金币,简直是惊人,朴雅卡带着骄傲的笑声准备将“先祖的地图”放入包裹中。 此刻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负面效果吗?我想,我有办法。” 奥黛丽和朴雅卡抬头向那声音看去,只见说话的正是那位帅气的中年人,神秘学者珅,只见此刻他手中的骷髅头药瓶散发着淡淡的蓝光,蔚蓝色的液体中有着丝丝银点在闪烁,仿佛阳光下蓝色的海洋一般动人。... 正文 第40章 异神相争收波澜(上) “你有办法?是什么意思?”奥黛丽听了和珅的话后顿时转身问道,同时朴雅卡拿着“先祖的地图”的手也停了下来,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望着和珅,仿佛会说话一般。 “可以把饰品给我看看吗?”和珅并没有直接回答奥黛丽的提问,反而是把手伸向了朴雅卡,“不知道朴雅卡女士可否愿意让我看看那个饰品。” “没有问题~”朴雅卡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听起来分外动人,顺手就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和珅。 和珅接过地图,点了点头,蹲下身来,将地图平放在通道中的地面上,两名女士顿时围在了和珅周围,而王承恩却是不动声色地微微抬了一下脑袋,眼睛在血布后面动了一动,抬步也跟着移到和珅旁边。 王承恩站着,手里高举着火把,将通道照亮,映的地面一片明光,那片手掌心般大小的方形皮革正躺在地上微微地发出光芒。 和珅拿着手中的细颈长瓶,轻轻地倾斜,一滴湛蓝色的液体就从瓶口的细孔滴落,落在了皮革之上。无数的银丝细线从湛蓝液体上冒出,渗入到皮革里面,皮革上面各种奇怪的图线和那些稀奇古怪的符号顿时纷纷亮了起来。整块皮革如同沸腾的水面,开始不断的冒泡,一些血色的烟雾就在这血泡的一生一灭之间,从皮革中透了出来,消散在了空中。 没过一会儿,整张皮革又重新平静了下来,散发出比之前更加亮洁的光芒。奥黛丽身为盗墓者,眼神绝对算得上是顶尖的,立刻发觉这张皮革上少了一些古怪的符号,一些线路的走向同样有了细微的改动。 “我想,应该是可以了。”和珅保持着微笑收起手中的细颈骷髅瓶。 奥黛丽迫不及待地将手抓向地面的皮革,却没有发觉一旁朴雅卡眼睛中发出惊讶的目光,瞬间之后又消失了,恢复了媚眼如丝的常态。 “被赐福的先祖地图”+35%陷阱解除、+35%侦查几率,这是一件受到神明祝福的饰品。 “我的天!”奥黛丽惊讶地捂着小嘴几率,看着手上不可思议的地图喊道,“珅!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每个神秘学者都是这么的不可思议吗?还是仅仅因为你出自东方的缘故?” 和珅摇了摇手中的细颈骷髅瓶,“这是被东方的一位神祗祝福过的药水,具有破除一切邪恶的作用,但是并不能作用在人的身上。我一直没有使用的地方,刚才你说起这个饰品具有负面效果,我就想着用它来试一试,现在看来果然有效。” 奥黛丽的眼神顿时变得炽热起来,望着和珅手中的药瓶看了好久,才用了极大的毅力把眼光重新转移开去。 奥黛丽深吸了一口气,平静起伏不定的心情,“朴雅卡,你把这件饰品拿去吧,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用了,现在的它,可以说是一件探测类神器了。” 朴雅卡轻轻地接过皮革,摊在手中,顿时眼睛一亮,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立刻瞄向了神秘学者珅,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下,这才定神打量起手中的皮革来。 就在朴雅卡拿起这张皮革没多久,皮革上的某处,忽然一闪一闪的亮起了一个小点,仿佛是在呼吸一般。 “这是什么?”首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朴雅卡当然是开口询问老前辈奥黛丽。 “密室!”几乎是和朴雅卡同时开口,奥黛丽立刻张口叫出声来。这次的探索遗迹行动,令人吃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苦修者恩的“神恩”眷顾,还是神秘学者珅的祝福药水,甚至商人朴雅卡的寻宝天赋,无论是哪一样单独拿出来都能让人振奋和嫉妒。但是,这三人同时出现在哈姆雷特小镇上,难道说乌鸦领的秘密终于要迎来揭开它神秘面纱的一天了吗? 奥黛丽知道现在不是询问问题的时候,只有安全的、完完整整地把队伍带回去,才有接下来的发展。 奥黛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是遗迹里的密室,通常都是几百上千年没人发现过的地方,那里一定埋藏着珍贵的宝藏。这个饰品指引着密室的方位,我们越靠近密室,亮点就会闪烁得越频繁,为我们指路。” “好,那我们出发吧。这里的味道实在是有些难闻。”久久没有发言的王承恩指了指周围的环境,示意大家不要忘乎所以,忘记了队伍还处在遗迹里面,探索的旅程依旧还在进行。 “恩说的对,我们马上出发前往密室方位。等拿到宝藏之后,我们立刻退出遗迹返回小镇,这次的探索我们收获了太多的东西,需要仔细安排大家以后的合作了。”奥黛丽并没有被眼前的惊喜所迷惑,当机立断的作出了决定。 随着脚步声远去,这支探索的队伍消失在了通道的深处。 ------分割线------ 这次探索行动虽然在小镇上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但是在职业者之间却是引起了骚动。放开探索本身带回来的价值五万多金币的财宝不说,那苦修者恩疑似被神明眷顾和神秘学者珅手中持有一瓶被神明祝福过的祝福药水,都在小镇医院中流传了出来,掀起悍然大波。 为什么话是从医院里传出来的呢?没错,因为乌鸦领规则的约束,冒险者在离开遗迹的时候,有极大的几率获得各种各样的特性和怪癖,甚至是疾病。奥黛丽和朴雅卡就不幸的生病了,并且也中了怪癖,只能躺在医院里,面对着冷冰冰的病床,获取时间,等待康复。 当然探索之后,丰富的收获也是她们能负担得起昂贵的医疗费的主要原因。很多职业者,一次探索下来,获得的收益有时还完全无法抵消医疗的费用,落得一身无法去掉的各种怪癖。他们为了治疗这些疾病、怪癖,铤而走险般地继续进入遗迹里冒险。结果遇上怪癖发作,导致与怪物之间的战斗失败,再也无法回来。 和珅和王承恩并不是逃脱了规则的判定,离开遗迹的瞬间,王承恩的“神恩”状态就完全消失了,他们接到了来自遗迹规则的通知:“神眷者,你因为得到一位神灵的眷顾,所以获得了来自祂的祝福:你获得的怪癖‘畏惧邪祟’因为神眷的存在无法附体,得以消除;你获得的疾病‘狂犬病’因为神眷的存在无法附体,得以消除。” 一场探索下来,两人身上清清凉凉,一点毛病没有,堪称奇迹。 老兵巴利斯坦、战争修女尤利娅、盗贼迪士马斯甚至连整天头戴面具,身缠白纱的麻风战士鲍德温都从那教堂的忏悔室中走了出来,对这两位来自东方却被神明眷顾的两位战士感到欣喜。特别是恩和珅还拿着哈姆雷特家族的信函不远万里回到到这个被诅咒得乌鸦领。尤利娅和鲍德温都认为这是先祖终于开窍了,乌鸦领又有了重生的希望。 既然神秘学者珅身上有祝福药水,那么以前那些各式各样的饰品,很多附带着高昂的负面效果导致不能使用,现在都可以拿出来,试着看看能不能净化掉。 果不其然,在祝福药水的作用下,这些饰品的负面效果被清除的一干二净,就连原来的正面效果也得到了一些提升,顿时小镇上几名职业者的战斗力大增。 “这哪里是什么祝福药水,是鲁真人留给我的一瓶雷霆精华而已,偏偏这些异世的人还是相信的。”和珅躺在旅店的客床上,此刻的他无比想念家中温暖柔和的床铺,而不是这异世界中简简单单的木头床板、草席垫子,甚至连被子都有一股说不出的奇怪气味。这些都让锦衣玉食三十载的和大人分外的感到不适应。 “和兄果然机智,这对我们以后要做的事情大有裨益,甚至算得上如虎添翼。”王承恩也一改在队伍中沉默寡言的状态,多说了几句。 “王兄,你在那压力爆发获得神恩之时,我看你似乎略有所悟,不知道可不可以为和某分享一二?”和珅抓紧时间问了起来。 王承恩沉凝了一下,说道,“和兄,你我在此异世界中同甘共苦,均盼得能够渡过试炼,入那神秘的雷音峰下听令,从此仙道可期。我就将我的猜测拿出来与你分享一番。” 和珅点点头神情肃穆起来。 “这个异世界,十分奇怪,所有一切似乎都是按照古神定下的规则在运转,无论是人是物,几乎都可以用数字、文字来表示他所具有的状态,这在我们的那方世界几乎是不可想象的。”王承恩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和珅在一旁听得不住点头表示附和。“这些规则,有好有坏,又长又短,有丰有俭,却并无错乱之感,反而构成了这方神奇的世界。” “鲁真人安排我们降世到此方世界,目的是为了破除地底核心中的那个血肉怪物,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也能掌握这些规则其中的奥妙,之后就可以加以修行,运用到我们各自的世界之中?这难道不是最正宗的道家真言的修行之道吗?”王承恩最后面带微笑的结束了自己的猜测。 “嘶~”和珅听到这里,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带着不确定的口气说道,“你是说,这方世界破碎之后,所演化的基础就是那道家金阙玉章的修行之道?” “不错,口含天言、令出法随,修到最后一言一字可令山河改色、海水倒流、万物升腾,这不是真言是什么?这就是真言道法修行的基础啊。” “难怪如此,这样看来这方世界种种不合理处就有了更好的解释,此世界分明就是个不完整的规则碎片啊。”和珅顿时恍然大悟。 “鲁真人神机妙算,这才将你我二人放入到此世界中来,等到那怪物被灭,世界破碎之际,有机缘夺得那规则造化之气,你我二人的修行才算是踏上正途。” “王兄博学多才,心思巧妙,适才为和某解惑,实在是令和某茅塞顿开,受益匪浅啊。”和珅翻身坐起,立刻向着王承恩躬身叩谢。 “无妨,这些不过是你我之间私下的猜测罢了,就当酒后闲聊,以作谈资。” “说起美酒,和某府上还藏有各地美酒上千坛,宫廷御酒更是不在少数。如果此番试炼成功,还要请王兄多多品尝才是。” “不错,这个世界的饭菜酒食实在是太难吃了,简直可以说是不堪入目,让我食不下咽啊。” 顿时房间中的气氛立刻愉快起来。 且不说王和二人在这次谈话之后,关系更加融洽起来。那老兵巴利斯坦等人针对苦修者恩疑似得到神明眷顾的消息,又做了些探索的安排。 同样是一个老人带着三名新人,只不过这次是战争圣女尤利娅带着和珅、王承恩,以及弩手米珊迪下了遗迹。 既然恩有可能是神眷者,那么还不如一开始就让恩的压力值蓄满爆发,看看到底是不是会“神恩”状态再现。 刚进遗迹,几乎没有遇到高级怪物的可能性,都是一些简单的骷髅、蜘蛛或者蛆虫。战争圣女、神秘学者都是顶级的治疗专家,苦修者的生命值就基本不用愁,弩手站在最后,保证输出,同时也可以给自己疗伤,恩只要注意抗住怪物的攻击,每回合吸取其余三人身上的压力值就好了。 如果试验失败,恩没有获得“神恩”状态,发了疯,那么弩手、神秘学者和战争圣女可以迅速出手,解决掉这些只有个位数生命的小怪,撤退离开遗迹,可以说这个计划显得非常安全。失败了,那就进医院躺一周,成功了那就大杀四方! 果不其然,几回合下来,在怪物的攻击和吸取同伴的压力的双重作用下,王承恩的压力值又来到了一百的上限,在众人眼光的期盼中,顺利地再次进入了“神恩”状态。 成功了!这简直就是在作弊!尤利娅没想到,苦修者恩的这种特性,会给小镇遗迹的探索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利娅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帕拉塞尔苏斯、雷纳德,你们看到了吗?我们强大了,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怪物开始变得不堪一击起来,我们就要胜利了。乌鸦领终究会是属于哈姆雷特家族后人的!” 这次探索遗迹的进度当然是成功的,但是随着一份久远之前遗落在遗迹中的文件被发现了,这在小镇的职业者中引发了争论。 正文 第40章 异神相争收波澜(中一) 文件同样是在一个密室中被发现的,由于商人朴雅卡的患病,暂时无法进入遗迹,那么作为探查类的饰品“被赐福的先祖地图”理所当让的被大家借用了出来,作为探索遗迹队伍的必备品。现在小镇上只有九个半职业者,有两名进了病院,所以剩下的七名职业者根本凑不齐四人的两组探索队伍。除了一些职业者专用的饰品外,其余的饰品全部被暂时划为了共用,由进入遗迹的队员从中优先选择携带。 这份厚厚的文件看起来更像是一本日记,被皮革包裹的很严实,抛弃在一个神龛隐秘的底座后面的包裹里。被发现时,上面覆盖了厚厚的泥沙和石块,要不是米珊迪在宿营时,想找一些东西来搭制陷阱,防止队伍在遗迹房间睡觉时被怪物夜袭,还不会发现这本被深深埋藏着的日记。 米珊迪是一名森林伐木工的女儿,早早失去母亲而又年幼的她在父亲的保护下生活的无忧无虑,直到有一天,突然出现的十数名土匪包围了她在森林里的家。她依旧记得那天,满身是血的父亲捂着被枪弹击中的腹部,猛地推门而入的样子。 年幼的她那时还并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无数的火光和嘈杂的人声。父亲口吐着鲜血来到米珊迪的面前,米珊迪惊叫着就要扑向平日里疼爱自己的父亲。但是父亲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将她拥入那宽厚而温暖的怀抱,反而是一把抢过米珊迪手中的小兔娃娃放到一边,将桌上的一把弓弩塞到了米珊迪的怀里。 父亲把头轻轻靠在米珊迪的额头上,眼泪不住地往下流,“你长大了,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知道吗?”过了一会儿,父亲对着米珊迪说完了这句话,一把掀开地面的皮毯,拉开地板上隐藏的一个木门,“逃吧,逃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说完这话,父亲一把将还来不及说话的米珊迪推入到木门中。米珊迪带着惊叫跌入到密道里,头上的木门就被啪的一声关上了,坚强的小姑娘在漆黑之中摸索着向前奔跑,那密道中尖锐的石块将她的衣服和手掌划破,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小姑娘爬出密道,远远地躲在灌木丛中,看着出生的小木屋被火光一点点的吞噬,她紧紧地握住怀中的弓弩,死死地咬住了嘴唇,扭头向着远处奔去。 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女孩,现在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弓弩手,更是晋级变成了让人敬畏的职业者。现在的她又重新回到了这片出生的土地,想要向那些闯入这片土地上的土匪们复仇,却在小镇中得到了土匪老巢已经被剿灭的消息。 满怀苦痛的她,又回到了那片被大火烧尽的地方,此刻已经是荆棘密布的丛林。献上洁白的鲜花,和无言的缅怀,她放下了十几年心头沉重的包袱,准备同伙伴们一起守护这座小镇。 日记的发现却是给这一切带来了新的阴影,因为它似乎记载了,哈姆雷特家族先祖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自从知道了那个古老的传闻,又在庄园的地下密道中发现了神秘的花纹和咒语,我就开始痴迷于学习神秘知识起来。我一开始,作为一名门外汉,对通灵、召唤这一类的知识是一无所知的。我并不满足于诸如死老鼠为什么腿部能够抽搐这类低微、无聊的事情,于是我十分谦逊地四处发布消息,寻求通晓这类知识的专家们。” “一些海外著名的对死灵法术有研究的学者专家们,慕名而来乌鸦领,找到哈姆雷特庄园。我向他们了解关于死灵的知识,同时与他们分享自己庄园地道的挖掘过程以及自己的研究成果。然而这一切都是在我的预料之中。终于有一天,在获取了我所想知道的一切之后,我下令将这些学者在睡梦中全部杀死。” “在这之后,我运用学到的死灵法术将这些学者和专家们都复活了,他们不再有自己的思想,却都保留着生前的知识。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这群被复活之后的尸体在脱离了人类的身体以及道德人性的约束之后,他们竟然开始肆意妄为、互相施展起死灵法术起来。通道里的死者,一个接着一个被复活,被复活的人又接着复活起下一个...生生不息。迫不得已,我关闭了通道,将他们死死地封在里面。” 原来遗迹中层出不穷的骷髅和死尸,以及各种各样的变异蛆虫、蜘蛛就是这样来的,一切都是那个家族先祖为了学习死灵法术,不顾人命搞出来的。 “还真是可笑,为了那个虚无的谎言,竟然杀了这么多人,最后还要让我们这些散布在大陆各处的后裔来为他擦屁股,真是精彩绝伦,好一出大戏。”强盗迪士马斯抱着双手,面带冷笑,靠在墙壁上讽刺道。 “先祖犯下的罪行,我们作为后裔理所应当地应该进行赎罪,这样先祖的在天之灵才能得到天父的宽恕。”麻风战士脸戴面具,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不过从他肃穆的言辞中,可以猜出一定是神圣而庄严的。 “你真是信教都信傻了,如果说天父真的存在的话,他为什么不亲自出手清除这些罪恶和怪物?还是说天父只是你们这些狂热教徒臆想出来的东西罢了。”迪士马斯从来不信这些,因为他看过了太多的好人没有好报,而为所欲为的坏人却是享尽荣华的例子。 “不要吵,下面还有,我们接着听,大家都是哈姆雷特家族的后裔,先祖所犯的错误,我们尽量弥补给小镇上的居民,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荣耀。”战争修女尤利娅说道,眼神却是看向了苦修者恩和神秘学者珅。这两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毫无插嘴的意思,尤利娅想争取这两人的支持,毕竟最近小镇的变化都是这两人带来的,领地被诅咒的真相也在他们到来之后,一点一点地被揭开。 “尽管我的判断和动作都很迅速,但是最终还是有一部分信息被传了出去。消息不胫而走,小镇上的人们都知道一些流传的小道消息,那些流言说我正在研究黑魔法,以及干着一些恐怖的勾当...于是愤怒的人们开始走上街头,聚集在圆形广场上进行游行示威,反对我的行为,而我决定出钱贿赂帝国派驻在小镇上的监察官员,准备将这场反抗消弭下去。” “但是,可能是帝国上层也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官员们并不愿意接受我的金钱。示威游行一天天的激烈起来,严重影响了我的研究,于是,我决定将这笔用于贿赂官员的钱,用来雇佣了一个庞大的强盗团。同时我还和他们共同研究了一门可以流传数百年的魔法大炮,在强盗们和魔法炮的镇压之下,帝国官员都消失了,人们也都安静了下来,同时小镇上的人口也达到了一个比较容易管理的水平。终于,我又能继续我的研究了,这一次,我的目标放在了血液和**身上。” 尤利娅念完手中的笔记,房间中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没有想到,所谓的家族先祖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可以说是一个恶魔和屠夫都毫不过分,为了顺利地开展邪恶的研究,可以毫不留定地向自己领地的居民挥舞起手上的屠刀。乌鸦领荒野之中,那数不清的土匪原来就是这样来的。那杀死几名职业者的魔法大炮,竟然也是出自先祖之手。 可笑,真是可笑! 许久的沉默之后,尤利娅率先说话了,“遗迹里的秘密看来远不止这些东西,一定还有其他我们没有发现的东西。先祖到底是想寻找什么?那些古老的传说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诱惑先祖义无反顾的投身到这些恐怖的知识中。我建议,以后的遗迹探索,以寻找文字为主,早日破除遗迹的诅咒,我们才能早一天恢复小镇的辉煌。” “同意~”麻风战士鲍德温说道。 “我没意见,我只想让那个怪物亲口尝尝我的子弹!”强盗迪士马斯说道。现在很多饰品被消除了负面效果之后,每位职业者都强大了不少,战斗力和生存力大增,他也有信心挑战两年前,出现在神秘虚空中的那个噩梦,想要为逝去的同伴复仇。 遗迹的探索非常顺利,以前恐怖压力值,现在都不算什么,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规则在探索结束后附加在职业者身上的怪癖和疾病,但并不是每一次都有,遗迹探索的进度一下就快了许多。大家的职业等级也提升得快了起来。 “追寻者”、“新手”、“冒险家”、“老兵”、“大师”、“捍卫者”、“传奇”,这是职业者所能达到的七个等级,每上升一步都是一次飞跃。 就在弩手米珊迪、商人朴雅卡来到“冒险家”等级,和珅、王承恩达到“大师”等级,其余的职业者都获得了“捍卫者”等级时,第二本先祖的日记在队伍杀死一名死灵法师之后的房间中,又被发现了,里面记载着更多的秘密。 “通灵并召唤异世界的生物是一门非常复杂的法术。首先他需要一个良好的介质载体用来承受其精神的降临,其次还需要复杂的咒语和正确的呼吸吐字间隔时间,召唤的时机也显得非常重要,无论这其中的哪一点出现失误都会导致召唤的失败。” “一开始,我不断的失败,召唤出来的东西也令人失望而且无用。经过不断的试验,我发现承受召唤的介质材料是非常重要的因素,越靠近人类的肉类就越能获得满意的效果。很可惜,因为镇压的原因,小镇上的居民已经不多了,我不能再让居民消失了,这样下去,搞不好庄园就会被帝国派兵灭掉,我得想想其他方法。” “我真是个天才!我发现猪肉的效果完全可以替代人肉,猪肉便宜易得,我为什么不使用猪肉呢?那场精心准备的强大召唤仪式上,我终于召唤出了一个巨大的生物。不过很可惜,它的身体是强大了,但是它的智慧却是非常低下,甚至只有三岁小孩的智商,简直是不堪使用。而且它需要庞大的肉类来维持自己的生存。为了避开嫌疑,我趁夜将它抛弃在了荒野之上,那里有许多的土匪可以满足它对肉类的需求。而且这些土匪的野心日益庞大,竟然威胁我这名帝国贵族交出小镇,我想,他们也是该到了尝尝苦头的时候了。” 猪人怪物?!众人纷纷想到了两百多年前帝国中流传的猪怪传说,那个恐怖如同肉山一样的怪物,能够将吞下的尸体融进自己身体,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势,只要有足够的尸体,就能迅速的恢复过来,很多村庄因此而消失。最后帝国出动了魔法军团这才将之消灭,但是魔法军团同样也遭到了重创,使得一些偏远地区的魔法士被收缩了回来,重新布置,帝国边疆的防卫力因此而下降了一个档次。 “经过无数的召唤仪式,我召唤了太多的愚蠢猪人...还有那个令人失望的猪肉王子,这些都最终被帝国派出的魔法军团歼灭了。毫无意义的召唤、帝国的警觉使得我放弃了这方面的研究实验。然而,召唤仪式的失败,留下了大量的碎肉和废料。小镇周边并没有太多的地方让我掩埋这些垃圾,而且被黑暗魔法侵蚀之后的肉类并不能被食用。最后,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可以掩盖我这些试验的痕迹。” “下水道。感谢家族前辈们在修建庄园的时候,修建了一个巨大而复杂的下水道,用来处理庄园和小镇上的垃圾和污水。我发现庄园下面的下水道,就是一个完美的弃物点。于是,我把这些废料以及少数没用的猪人全部丢进了下水道。在阴暗恐怖的下水道中,这些碎肉器官渐渐结合在了一起,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它没有意识,却本能的保卫着自己的地盘,消灭一切入侵者,这真是一个绝佳的资料保存地点。我把我的一些研究资料存放在了那里,再也不怕小偷趁夜来光顾我的庄园了。” 下水道?!庄园的下水道里隐藏着一个怪物?!所有职业者接到这个消息之后,非常吃惊,但是,事实已经一步一步的接近真相了,想要破除乌鸦领的诅咒就必须去寻找先祖存放在下水道里的资料,迫不得已,冒险小队再次出发。 正文 第40章 异神相争收波澜(中二) 庄园的下水道出口修葺在一个靠近悬崖的位置,小镇和庄园的生活污水会从这里被排出,然后流经一条长长的石渠,最后注入到海中。海风掠过悬崖,会将污水里面的异味带走吹散在风中,使人丝毫不能察觉其中的异常。厚厚的铁栅栏早已经在时间的流逝下腐朽不堪,层层的杂草和坚韧的藤蔓占据了原本的位置。 探索小队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摸索到这里,原本下水道的入口所在已经不可考究,除非将庄园推到重建,才能找到其所在的正确位置,但是现在这里到处遍布着诅咒和先祖弄出来的怪物,谁也不敢轻易地将其推倒重建,惧怕它们扩散引来更大的灾祸。 果不其然,探索小队在下水道中遭遇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血肉组成怪物。这些长着猪脸或者猪腿,却是一身腐肉獠牙、留着脓水的肉团,给探险者小队带来了感官上极大地刺激。和珅和王承恩自诩也是见多识广之辈,读过不少狐仙山精、奇谈怪志,但是也被眼前这种异世界的黑暗魔法搞出来的异形生物体弄得腹部翻涌,几乎一点食欲都没有,天知道那个所谓的哈姆雷特家族的先祖是个何等模样的变态。 有拿着大腿骨当棒子,猪皮作鼓的战鼓手;有浑身缠满铁链,将猪腿换成钩子的切割者;有融合了死人头颅,前后腿倒着长的呕吐者;更有人猪合一,头戴巨盔的猪人骑士。探索小队发誓,这是他们在探索中遇见过的最为恶心的怪物,真不知道这些怪物是如何在下水道中生存的。难道真的是靠着那些小镇居民和庄园产生的垃圾和污水残存至今? 幸好它们的数量非常稀少,估计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导致它们并没有出现在下水道外部,要不然这种非自然的怪物出现,绝对会引起帝**方的注意,到时候前来小镇的恐怕就不再是普普通通的职业冒险者,而是成群的魔法军团了。 忍着恶心,千辛万苦在黑暗中前行的探索队伍,最后还是找到了先祖日记中描写的那个血肉凝结而成的怪物。 当所有人看到这个怪物的时候,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汗毛竖立、冒出了冷汗,因为眼前的一切实在是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这就不是一个单纯的人形怪物,它而是由一团占据下水道绝大部分空间的肉团组成的,从常人的眼光看过去,它的上半身分为了四个独立的部分,各自可以相互交流,而下半身,却是由无数血肉块连接,形成了一个整体,简直是一个巨大的肉质异形。 四个独立部分都有各自的特点,第一个是一条巨大的脊椎骨,上面耸立着一排排数不清的骨刺,中间的脊椎上,一张张尖牙利口发出阵阵尖啸。第二个,是一个由无数眼睛汇聚而成的猪头,这些眼睛,不知道究竟是人眼还是猪眼,眼睛中发出怪异绝伦的光线,让人一看之下不由得目眩神伤。第三个,是一条如同蟒蛇一样迅猛快捷的血肠,血肠的头部,是一张锋利的小嘴,那同心圆一般排布的牙齿,令人毫不怀疑可以在一瞬间,切破所有盔甲,撕裂其中的血肉。第四个是一团巨大的猪胃,无时无刻不在蠕动的它,仿佛在吸取血肉团上的养分一般,胃壁上的血管根根狰狞,仿佛下一刻就要缠绕在目标身上。 这种怪物绝对不能让它再度存活在这里,如果有一天它失控,冲出了下水道,那么小镇上的居民恐怕面临的几乎就是灭顶之灾。消灭它!把危险扼杀在萌芽里!这是探索队每一个队员的共识,以避免又一个猪怪传说再次出现在乌鸦领内,于是战斗开始打响了。 这次前来探索的队伍,是麻风战士鲍温德带队、苦修者恩助攻、老兵巴利斯坦压阵、带着神秘学者珅治疗,这样的一支队伍可以说是韧性十足,不但前三人血量超高,而且老兵的守护技能为队伍的治疗者珅提供了坚定可靠的保护。 瘟疫、眩晕、暴击,血肉怪物的攻击附加了各种各样的负面影响,而且血肉怪物的智力似乎有所提升,而并非像先祖日记中提到的那样毫无意识。脊椎骨、怪眼、血肠攻击的首要目标均是探索小队最后一位的神秘学者珅,妄想将他首先消灭在下水道里。 很可惜,如果是常规的职业者,估计是顶不住这样的密集攻击的,毕竟是三打一,而且生命攻击和压力攻击齐上阵。但是,和珅可是鲁西华关照过的人,属于这个世界的神眷者之一,不但加血技能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暴击,基本一次性就可以加满在场任意一人的所有生命值,而且在压力值长满的情况下,同样会获得“神恩”状态。 所以当老兵压力值长满获得“强大”状态,珅和恩是“神恩”状态,唯独剩下一个攻击力最为强大的麻风战士虽然是普通状态时,这支队伍几乎是不可战胜的神圣战队。“神恩”状态下的自动加血和全队减压,“强大”状态下的全队有益属性增强,使得当头麻风战士的战力输出,出现了一个接一个的暴击,十数个回合之后,这个日记中可怕的怪物终于化为一滩脓水被消灭了,队伍也顺利地找到了提到的第三本先祖的日记,和一些珍贵的先祖宝藏。 当队伍凯旋而归的时候,所有职业者又重新汇聚到了一起,就连白天只会躲在磨坊仓库,不能见人的憎恶比格比都远远的藏身在走廊深处,等着聆听哈姆雷特家族先祖的故事,小镇上仅存的九名半职业者,汇聚一堂了。 当尤利娅翻开日记的那一刻,顿时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轻轻微风将窗帘吹起阵阵涟漪,在房间里画了一个圈,又重新溜了出去。 “我对死灵法术的研究当然少不了炼金和草药学的学习。为了配置各种各样的药剂,我收集了大量奇异和历史悠久的草药,甚至在庄园的一处僻静地段筑上高墙,开辟了一块面积颇大的药地,自己在其中种植草药。我就这样每天都沉浸在不断地学习和研究知识的快乐之中。” “然而有一天,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学者闻讯来到了庄园并且希望能够在这里进行草药培育,作为交换,她可以为我的草药研究提供帮助。这名年轻的女学者在草药学上有着非常高深的造诣,她对炼金学术的熟练程度远胜于我,同时还有着一张美丽动人的脸庞。” “于是这一切深深地打动了我,我不由得被她深深的迷住,和她一起研究药剂、培育草药、探索生命的起源,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尤利娅读到这里,强盗迪士马斯不由得吹了一个口哨,手上啪啪啪的鼓起掌来,“很浪漫不是吗?没想到那个人渣还有这样一段恋爱史,简直不负花花公子的称号。” 房间里微妙的气氛被打破,有些人变得难堪起来,有些人却显得事不关己。 尤利娅抬起她那满是弹药伤痕的脸庞,用冷冰冰的目光看了一眼迪士马斯,说道,“如果你不想听,可以离开这个房间,我想在座的其他人是很愿意继续保持安静,了解下面的故事的。” 迪士马斯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好吧,就当我没说过,请继续。” “然而,当那场热恋过后,我发现她对草药的痴迷已经到了一种无法控制的地步。她非常喜欢进行自我实验,甚至到了我这种狂热者都无法忍受的地步。她每天痴迷于制造各种草药、真菌熔炼而成的合剂,并毫不犹豫地吞服下去,目的就是对我们正在发掘的来自异世界的神秘力量有更好的适应性。” 听到这里,不少人脸上都禁不住抽搐了一下,果不其然,只要挨上先祖,就没有什么好事情。 “这些草药渐渐的改变了她的外形以及心智,并且捉来了不少动物放在药园里培养,作为她实验的材料。我忍不可忍,终于在某一天,等她睡着之后,我将药园的大门永久性地锁上了,并将出入口牢牢封死永远地堵上,数十米的高墙、厚厚的铁门将她永远的阻隔在了另外一头,而在那里,她有着无数的材料和实验体可以满足她那变态的疯狂。” “果然如此,又是一个先祖的受害者。”职业者的心中涌起了这个念头。 “不过她有许多的发明药剂是非常有效的,我记得其中就有消除职业者负面效果的药剂,嗯,变身,应该是变身一类的吧,可以消除职业者变身之后的不良影响。这些资料都被我卖给了帝国皇家药剂研究院,之后我就大赚特赚了一笔,那些魔法士们非常喜爱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变身不良消除药剂?!”尤利娅读到这里,语气和音调不由自主的高昂了起来。 顿时房间里的职业者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天父在上,您仁慈的光终于散向这片被诅咒的土地,让您的仆人为您献上最忠诚的诺言,愿将您的荣光在此传播,愿让世人得到您仁和的恩爱。”麻风战士单膝跪地,俯首在胸,嘴里念叨起来。 老兵巴利斯坦则是想到了一个人,顿时回身向着走廊深处走出,没过多久,那阴暗的深处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吼声,那是憎恶比格比发出的不甘咆哮。 “我记得两百年前,有一段时间,变身系职业者的数量急剧增长,各种类型的变身者在帝国中涌现,不计其数。有飞行类、走兽类,甚至还有爬行类、海洋类的变身者,那个时代可以说是变身系职业者的黄金时代。只可惜职业者们终将毁灭于帝国的野心,帝国贸然的向北方的野蛮人联盟宣战了,开启了整整十年的战争。因为北地恶劣的地理环境,地面大部队无法开展全面进攻,无数的变身系职业者都被帝国强制征召,派上了战场,却最终毁灭于一场阴谋之中。”战争圣女尤利娅说道。 “不错,谁能想到,北地野蛮人联盟也有他们独特的萨满文化,成百上千名汇聚而来的大祭司、大萨满在莽莽林海中用上百万的各类动物和自己的生命进行血祭,一举进行了血脉诅咒,让所有的变身系职业者顿时遭到原始血脉反噬,全身血管爆裂而亡。从此之后帝国之中的变身系职业者百不存一,不再有那往昔的辉煌。帝国魔法协会里也同样也在那之后发生了巨大的变动,很多资料都在那个时候丢失了。”盗墓者奥黛丽同样面带余悸的说着两百年前的故事,仿佛它就发生在昨天一般。 “不管怎么说,只要我们能找到那个药剂,比格比就算有救了,小镇的力量又加强了一分。地点是在庄园里的药园吗?没想到高墙背后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有意思,这次的探索,我要参加,是轮到我出力的时候了。”强盗迪士马斯舔了舔有点干枯的嘴唇,摸了摸腰间闪亮的单孔火药枪缓缓地说道。 “不错,为了比格比,我们一定要去药园,寻找到消除变身系职业者负面效果的药剂。”老兵巴利斯坦回来了,很显然,他已经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比格比,是带着对他的承诺回来的。 “嗯,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不过,日记里的东西显然还没有写完,我们还要继续看下去。”尤利娅轻轻地拍了拍手,招呼大家重新归位坐下,“虽然我们几位作为哈姆雷特家族的后裔为先祖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但是我们愿意将一切坦诚布公地展示在大家的面前。因为乌鸦领和小镇不仅仅是属于哈姆雷特家族私人的,而是属于所有为它无私奉献和全力付出一切的人们。” “好吧,请继续,我觉得事情越来越接近真相了。我对此很感兴趣,我在寻求宝藏的旅途中,同样对围绕它们发生的动人故事有着浓厚的兴趣。”商人朴雅卡说话了,鸟儿一般的声音让人难忘。 “除了那个有点神经质的女学者。小镇上同样有一名漂亮的姑娘在爱慕着我,她每天围绕在我的身边,为我唱歌,她出入庄园,为我带来她最甜蜜的笑容,就算是我和女学者在一起的时候,她脸上依旧泛出迷人的娇涩。当然,一开始这一切都显得十分美好,到了后来,这就有一点烦人了...” “不愧是个人渣。”米珊迪首次发表了她的看法,所有人都对这位未满二十的坚强小女孩感到由衷的佩服,所以她的抱怨,并没有得到其他人的反驳。 正文 第40章 异神相争收波澜(下一) “随着时间的推移,铁锹每往下深挖一米,付出的金钱都是以往的两倍、三倍甚至是五倍。很快药剂资料贩卖得来的财宝和金钱就被我消耗一空,家族自有的资金也是越来越少,管家向我汇报,家族的财力已经无法维持如此庞大的开支了。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了,那个东西就在下面,我已经离它越来越近了,现在可不是说放弃的时候。” 尤利娅念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竖起耳朵想要聆听日记里的内容,那下面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在引诱着哈姆雷特家族的先祖为之做出疯狂的举动。为了这个未知的东西,投入不计其数的金钱和时间、甚至是人命,使得一个在帝国史上都有浓厚一笔的历史家族,如今变得如此落魄不堪。 但是接下来日记的内容却是一跳,略过这个关键的地方,转向了另一个说明,“于是,我决定另辟财源,和生活在附近海域的鱼人们作上一笔愉快的交易。” “鱼人?乌鸦领附近的海域还生活着鱼人?那些整天吃着生肉、不知冷暖、茹毛饮血的怪物就在附近?!”奥黛丽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声音,语气越来越高,充满了怀疑。 “根据军部多年前的记载,他们的舰队在附近海域游弋时确确实实遭遇过鱼人的袭击,不过军部派出了作战舰队对海域上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和剿灭,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再次出现鱼人袭击船只的记录了。”战争修女尤利娅,之前是在军部服务的,回到乌鸦领之前,她就通过特殊的途径,详细了解过军部里记载的关于乌鸦领的资料,这个时候,自然而然将自己所知的一切说了出来。 “看来那位先祖的交际非常广泛啊,强盗土匪团、死灵草药学派的专家学者、现在又是鱼人,生活真是丰富多彩,让我们这些后裔望尘莫及。”迪士马斯再次吹响了口哨。 尤利娅瞟了一眼迪士马斯,没有多说什么,低头继续念道,“这些常年生活在冰冷阴暗海底的鱼人们,提出了它们的要求:它们需要一些金属制品、一些特殊材料的图腾以及一位美丽的女王。只要我能满足它们的这些要求,它们将回报给我丰厚的报酬。” 说到这里,尤利娅顿了一下,所有人瞬间就明白了故事的结局。 “金属制品、图腾崇拜物这些东西都非常容易得到,帝国仓库里面有着无数正在等着发霉的破烂,我随便· 找上一批就能满足它们的要求。我迅速找来了一些雕像、石头和金属器皿,但是美丽的女王却是着实让人头疼。” “终于,我想到了一位合适的人选,那张会唱歌的漂亮脸蛋。在一个血色之夜,月亮如同被染上了血雾,朦胧而又美丽。我向她许诺了爱情和地位之后,将她带到了浪漫的海湾,在这里,我们纵声歌唱、欢舞,美酒、水果和烤肉伴我们渡过这个夜晚。当她喝醉之后,我将她绑在了图腾和雕像之上,然后用手向着大海轻轻一推......第二天,悬崖附近的海岸上出现了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可惜的是,事后发现,我的最初一部分研究资料被她偷偷放进了贴身的衣服里留作纪念带走了,只希望这个秘密永远没人知道。” “该死的,难道这次我们的目标是那个疯狂迷恋草药的巫婆和那个满怀怨恨的无辜坠海少女?真他妈的见鬼了!”迪士马斯爆出粗口,完全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 “无论是那有可能存在的药剂还是记载中最后的资料,我们都一定要找到。只有弄清楚先祖的目标,我们才能破除乌鸦领的诅咒。” “什么诅咒,我看就是他自己的作死,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搞出来的。” 争吵归争吵,探索还是要继续,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日记中所说的那种神奇药剂,用来去除比格比身上的狼人诅咒,好让他早日恢复人身,扩大小镇职业者的队伍。 经过一番讨论,这次药园的冒险是由麻风战士、强盗、战争圣女和神秘学者四人前往。既然神秘学者珅同样具有“神恩”状态,那么攻击力不高,主要技能为附加、叠加肉体流血状态的苦修者恩,并不能对草木一类的孢子植物起太大的作用,所以被首次留了下来。 然而探索队伍的行动结果竟然出乎大家的意料,因为队伍回来的时候,人数竟然不是四个人,而是五个人,多了一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多出来的一人是一名面无表情的女子,碧绿色的头发上用木枝简易的做成了首饰,将头发束住,身上是草藤纤维织就的蔓布做成的衣服,脖子上挂了一圈项链,颗颗指头肚大小的圆球精雕细刻,仔细看去,竟然是动物的头颅,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缩得如此之小。腰间的皮囊竟然有数十个,每个虽小,却是满满的,空气中飘动着草药的香味。 “出发的时候记得叫我~”女子说完这句话,就迈步向着一个房间进去了,“记得送些吃的东西进来,我已经忘记了好多食物的味道了。”说完这话,房门就被关上了。 “她是?”有人开口问探索队员。战争圣女尤利娅从腰中取出一瓶淡黄色的药剂,递给人群中的老兵巴利斯坦,指了指走廊深处。巴利斯坦顿时神情激动起来,拿着药剂离开了。 有人还想问什么,尤利娅摇了摇手,“一会再说~迪士马斯,你先去拿一些食物送到房间里去,别让那位女士等久了。”迪士马斯没有反驳,转身离开了。 走廊深处,一股低沉的吼声传来,声音之中带着惊喜。接着两个身影出现在走廊前面,巴利斯坦打头,后面一壮年男子身披麻布,勉强裹着自己的上身和臀部,小腿双脚都光着,一颗脑袋上没有几根头发,脸上却是一副轻松的表情。 “欢迎回来,比格比~”麻风战士鲍德温首先站出来表示欢迎,并向大家说明了来者的身份。顿时现场气氛热烈起来。大家簇拥着比格比进了房间,王承恩四人还是首次见到比格比的人形形态,以前都是远远看着一个狼头极力地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阴影的最深处,以期待避过别人的目光。 “谢谢你们~” “不,你是为了小镇才会变成这样,现在好了,你重新恢复过来了。” “我们是一个团体,大家不会忘记你。” ...... “所以你们就提出了这个方案?” “是的,珅说出这话的时候,我们根本没想到女士会回应我们。我们还以为接下来又是一场大战。” “珅,你是怎么想到的?” 和珅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手上的细颈药瓶,里面湛蓝色的药剂只有五分之三了。 “珅使用了祝福药剂让她恢复了人身?她之前是什么样子?” “我想,你并不想知道真相,因为你会做噩梦的。” “不过严格来说,她现在已经不算是人体了,所以祝福药剂才会对她起作用。她将自己的身体和植物相结合,这才能活这么久的时间。” “那她在里面都吃些什么东西?” “水果、菌菇一类的东西,这些东西药园里不缺,而试验用的各种动物早就在一百多年前全部死完了,她只能靠药园里的可食用植物活下来,一年接着一年。” “所以她现在对肉类很痴迷?”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理解很久没吃肉了,想回味一下。” “非常好,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地拿到了我们需要的药剂,而且女士高超的配药技巧,能够使得我们免去一些以及规则的诅咒。” “她知不知道先祖到底在做些什么?” “她只知道和古神有关,庄园下面的通道连接着远古古神的遗迹,那里有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凡人几乎不能抵抗,她所做的试验药剂就是为了让人类更好地适应古神遗迹的残余力量。” “看来最后的关键,还是得去找鱼人女王啊~” “那个无辜的可怜女子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么多年过去了,鱼人的寿命会有这么长时间吗?” “女士让带上她一起,她会出面劝说那位少女的。” “希望如此吧~” ...... “哗啦~哗啦~”一条鱼尾在地面摆动着,每摆动一次,那碧蓝的鱼尾鳞上就传出波涛的声音,白色的鱼腹,上面的鱼皮显得有些松弛,低垂的胸部在此刻反而显得无关紧要起来。红色的海星、灰色的藤壶零星地散布在蓝色的鱼鳞和蔚蓝的头发上。 头发下面是一张令人绝望的脸,两只三角眼,贴面而平的鼻孔和一张长满利齿的大嘴。额头上一根鳐刺透出,上面悬挂着一个隐隐发光的光囊,耳朵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在颔下生长着一个巨大的嗉囊,与其说是鱼人,还不如说是鱼怪。 当日记中先祖记载的漂亮姑娘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场面沉默了下来。只有和珅递过手中的细颈长瓶,“试试这个吧,说不定可以转回人身。” 面无表情的女士接过长瓶,转手递给了在一边的鱼怪。 带着银丝和银星的药剂倾洒在那松弛的皮肤上,无数的细小闪电在跳跃,带起微微的电离声音。鱼鳞渐渐地变小,化为淡蓝色的花纹附着在皮肤上,四指带蹼的双手,逐渐恢复了人形,额头的鳐刺慢慢回缩,光囊如同一颗明珠镶嵌在上,一张如花似如的脸庞重新出现在蔚蓝色的头发下面。 “只能是这样了~”一个好听的声音从美女脸上发出,“我之前的样子是因为同族鱼人大量死去时我无力保护,而产生的诅咒,现在总算恢复了。” “看来,你和我一样,已经变得不再是一个纯粹的人类了。”女士叹息了一声。 “你们都是哈姆雷特家族的后裔?”下身依旧是鱼尾,只不过重新散发出年轻气息的鱼身,拍动得极有力度。 王承恩一直生活在大明皇家之中,哪里见过这种不穿衣服依旧面不改色的妖怪,不由得把身子微微一侧,避过了些许的难堪。 “不,我们中只有几名是哈姆雷特家族的后裔,其他的都是为哈姆雷特小镇做出过牺牲和贡献的职业者。”战争圣女尤利娅率先开口,这个时候说大家其实是来到这个破败庄园遗迹淘金的冒险者显然是不合适的。 “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小镇还好吗?”蓝发美女开口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是回房间再说吧。其实我们的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一本先祖留下来的日记。” ...... “所以你们想要去找他留下来的秘密?破除乌鸦领的诅咒?” “不错~乌鸦领和哈姆雷特小镇是属于每一个曾为她奉献过的人,而不应该是属于哈姆雷特家族的私产。小镇上的居民理应获得更好的生活。” “你们的想法还真是~算了,既然你们想知道你们的先祖干过些什么,那就把这个东西拿去吧。”蓝发美女拿出了一本珊瑚壳雕刻的书籍,“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我想这位女士也是同样的想法。” 面无表情的女士点了点头。 尤利娅深吸了一口气,接过日记本,缓缓打开,当众了起来。 “一切的起源是因为星辰的变化,当天空中代表众神的星辰渐渐凝聚为一个奇特的图案的时候,哈姆雷特庄园似乎在这一刻成为了宇宙的核心,诸天星辰都为之环绕。一群身穿奇特服饰的人们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我的庄园,他们声称会在这里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活动,以期待获得远古神灵的祝福。” “古神?永生?这神秘的未知一切唤醒了我早就腐朽不堪的灵魂,我决定将毕生的精力投入到揭示这个秘密的过程之中。” 日记本被打开的一刹那间,随着日记中的一字一句被尤利娅读出,这方天地不由得变了颜色,浓厚如同墨汁一样化不开的夜色笼罩了整个乌鸦领,一些莫名的星辰出现并闪耀在漆黑的天空之上,而那一抹血色的月亮给这片天空染上一层妖异的颜色。 庄园某处的所在,一道白光冲天而起,白色的光柱如同火炬一般,在这诡异的环境中分外分明。 那就是先祖发现的秘密所在之处吗? 所有的职业者此刻庄重地戴上了武器和饰品,长长的队伍消失在光柱之中,包括面部表情的女士和蓝发美女。 正文 第40章 异神相争收波澜(下二) 白光仿佛是一个古老的传送装置,瞬间将所有人带到了一个不知道深入地下何处的通道,链接这里的不再是白色光柱,而是血色光柱。血色光柱将周围的一切映红,那诡异的红色照耀在通道和台阶上,使得阴影都变得扭曲起来,如同异时空穿梭而来怪物。 “这些奇怪的教徒抬着一个扭曲而又古怪的神像,他们围绕在神像的中间,宏大的锣鼓声仿佛号角一般,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好似祭品一般消失在神像的周围,最后就连那怪异的神像也跟着消失了。在这一刻,我就知道,自己脚下的这片家族庄园,埋藏着不为人知的远古秘密。” 队伍站在通道之前,日记上先祖的文字此刻化为声音回响在通道里,就好像那舞台上演出的华丽歌剧一般,先祖的日记就好比旁白,只不过此刻舞台上的主角换成了队伍中所有的人。火把将人们的脸庞照亮,每个人的脸上都印着决绝二字,因为,这个时候规则开始提示,“古神空间、无法撤离,除非献祭出一位同伴的生命。” 也就是在这一刻,队伍中所有的人都只能前进了,如果想要逃离,那么必须要有一位同伴奉献出自己的生命才行。 每个人的心头都是压抑的,尤利娅、巴利斯坦、鲍温德、迪士马斯作为一直守护小镇的老人,率先组织起了队伍,稳定了情绪,留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破除古神的诅咒,解开先祖的秘密或者所有人全灭。 通道里到处是奇怪的人体塑像,无数扭曲痛苦的人面像矗立在通道的两边,他们脸上写满了绝望和苦难。当然也有那些在先祖日记中早就消失的怪异教徒阻挡着队伍的前行,不知道为何他们依旧存活至今。 具有自疗和为同伴增加有益状态的疯狂信徒;身穿祭袍,兜帽下面却是庞大触手、每次攻击都会追加压力攻击的邪恶祭司;手上装着钢爪、满身血红的斗者;头戴骷髅帽,手拿权杖,却满身是嘴的邪恶女巫。 队伍一路行来,靠着和珅和王承恩的“神恩”状态,较为轻松地走到了通道的最后,而守在这里的怪物,却引得迪士马斯和尤利娅双眼发红。 “终于让我等到你的出现了,雷纳德、帕拉塞尔苏斯,你们的血仇今天可以报了。”强盗迪士马斯咬着牙,右手掏出腰间的单孔火药手枪,左手紧紧握着一柄发光的短刃,望着眼前这个章鱼一般的身子,却是满身的眼睛,长着一张大嘴的梦魇。多少次这个身影都从睡梦之中将自己惊醒,而自己今天又见到了它的本尊的模样,而这时的自己不再是满腔的恐惧和怯懦,有的只有一颗火热的心。 “战斗,注意,它会从虚空之中召唤出小型海葵状的魔物,进行压力攻击。” 接下来的大战,这只存在于这个古神空间的魔物展示它完整的攻击力,惊吓、昏厥、流血、腐蚀,各种各样负面的状态从它的攻击中源源不绝的喷涌而出,而它每一次的攻击,都会有一个小海葵般的怪物从虚空之中落往地面生根,成为新的敌人。 药园女士的药剂使得大家免疫了绝大多数的负面状态,珅和恩的“神恩”将压力每回合都进行双重降压,使得怪物的攻击毫无效果。最后这个古怪的身影带着尖啸倒在了地面,队伍取得了战斗的胜利,尤利娅和迪士马斯跪在地面上,口中念念有词,这是在祭拜两年前逝去的同伴。 蓝发美女口中唱起了动人的歌谣,所有人的生命值重新在战后得到了补充,而没有动用昂贵的魔法食物。而怪物的身后,一个血肉一般的空洞出现,不知道通向何处,英雄的队伍毅然踏入其中,空洞的口又重新合上了。 “无尽的虚空之中,一个伟大的生命在静静地等待于黑暗之中,一个声音以那狂野不羁的旋律,如同心脏一般跳动着。这个东西是‘无名’的,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文字可以述说祂的尊名。而那些臣服于祂那不可名状的威力之下的人,会获得神奇的力量。如果勉强要正确地描述,那就是,祂的祝福会将祂的信徒们,变得如同那令人作呕的外表一般的强大。这些扭曲的、半人形的怪物游荡在这血肉组成的大厅之中,守护他们那正在孕育之中的神。” 先祖日记中的话语好似朗读一样,出现在大家耳边。 “该死!疯了,他肯定是疯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这片地方埋藏着这么恐怖的东西,他为什么不上报给帝国,而是偷偷自己进行研究?”奥黛丽嘴里不断的抱怨道。 老兵巴利斯坦一脸严肃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哈姆雷特家族的这位先祖应该是想窃取这位未知怪物的力量,这有这样才能值得他付出着一切。” “变成那些非人的怪物?他的审美观可真是令人作呕!”迪士马斯及时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和珅笑笑,“我同样也这么认为,,不过稍稍不同的是,我认为这位先祖是想将古神的力量据为己有,或者说,他自己想变成一位新的古神。”异世界的故事已经到了尽头,他也就可以稍微透露出其中的一些信息了。 这话从和珅的口中一出来,顿时所有人都沉默了,这位先祖的胆子得多大啊,竟然妄想以人类之躯去夺取一位神明的神位?!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做那些事了~”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药园女士终于开了口。 “那他,最后不是依旧死了吗?他的野心已经被埋葬在庄园里了,而我们来给他擦屁股,要想办法封印这里,阻止古神的力量继续外泄。” “不一定,他很聪明,我和这位姐姐都能活着这么长时间,他不一定就真正的死去了。”蓝发美女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虽然简短但是很锐利。 尤利娅说道,“不管真假,我们没有退路了,继续前进吧,哪怕前面是古神,我也会付出生命阻止祂。” “三个铁王冠是封印这片空间的关键,我亲眼看到这些异教徒将三个铁皇冠分散放置在了这片空间中的各处,找到它们,并将它们放置到正确之处,才能关闭上这片莫名之所。不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只想看一看那个伟大的生命,看一看祂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先祖的话语在这个满是血肉的大厅之中响彻,使得大家顿时明白了关键之处,三个铁王皇冠以及正确的位置。 “看来,我们得分路而行了。”望着大厅墙壁上开着三个黑黝黝的大洞,不知通向何处,尤利娅说道。 “我同意,你们呢?”麻风战士鲍温德开口说话。 十名职业者再加上两名女士,一共十二名冒险者,正好可以组成三支队伍,分散开来,各自前往一个洞口,寻找一个铁皇冠。 “珅、恩,你们必须分开为两队,这样才能保证更多的同伴安全。”尤利娅首先发表了看法。 “没有问题,我同意。”和珅与这些异世界的人朝夕相处,知道他们都是一些比较单纯的人类,因为职业者的特殊性,战斗之中并没有太多的尔虞我诈,所以新生之后的他,还是对这些同伴比较在乎,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比格比、恩、女士、朴雅卡,你们四个一组。” “迪士马斯、我、奥黛丽、米珊迪四人一组。” “鲍温德、巴利斯坦、珅、鱼人女王一组。” “这样,每组都有强力的攻击输出者、治疗者、异状态恢复者和守护者,这样的组合是最平均的,也是最有效的。” “同意。” “我同意。” “同意。” “那好,伙伴们,让我们鼓起勇气,破除这个诅咒,封印这个空间,为小镇逝去的居民和那些献身的同伴们做出最后的努力。”尤利娅的声音最后响彻在大厅里。 “前进!前进!” 三支队伍各自消失在漆黑的洞口之中。 路途之上,再次出现的怪物几乎不再保留着人形,完完全全是一些血肉筑成的形体。 血多防厚,强制吸引攻击的血柱;为怪物提供各种有益状态的雕像;有着胡须,会惊吓队伍,扰乱队伍队列的血犬;带有强烈毒性的飞行珊瑚虫;高攻击、高附加眩晕的眼魔,这里的怪物几乎都是以添加各种负面状态为主。但是三只队伍还是走到了最后,找到了放置在喷泉之上的铁王冠,又开始继续旅程,寻找正确的安放位置。 “吱~”的一声,一个恐怖的身影倒下了,这是一个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却是蝎子,蝎子尾端长着一个巨大眼球的怪物,它那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正在慢慢消散,而地面上正露出一个白色的图案,上面画着繁复的花纹。 “我看,铁王冠就应该放到这个花纹中间,我感到那里的神秘力量最为浓厚。”药园女士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毕竟是两百多年前的老前辈,剩下的三人都尊重了她的看法,王承恩小心翼翼地将铁王冠放到了地面图案的最中心。渐渐地,图案开始消失,仿佛冰雪遇上高温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地面之上。一个头颅大小的空洞从地面冒出,而铁王冠就悬浮在空洞上方,似乎下面有一股神秘未知的力量将它托起。 紧接着,铁王冠开始大放光明,这光芒照得四人睁不开眼睛,瞬间光芒就将四人吞没,而当四人再度睁开眼时,发觉自己却是站在一片星空之中,无数未知的星辰在虚空之中闪烁、移动,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附近。 “尤利娅!奥黛丽!米珊迪!” “珅、巴利斯坦!”大家相互呼喊着,汇聚在一起。 “迪士马斯呢?” “鲍德温呢?”相互之间的汇聚,使得大家立刻发现少了两名同伴。 “死了,没想到激活铁王冠的代价就是哈姆雷特家族后裔的生命,必须要有一位后裔献出自己的生命才能够来到这里。”尤利娅满是伤痕的脸,面带悲伤的说道,“迪士马斯抢在我之前祭献了自己的生命,他说自己早就该死去了,能走到这里他已经很高兴,他要去见雷纳德他们。鲍温德估计也是这样吧?他的生命早就献给了天父,根本不在乎这些了。” “你们为什么会完完整整地,一人没少?恩,你不同样也是哈姆雷特家族的后裔吗?”尤利娅抬头看到完整的队伍,不由得质问王承恩起来。 王承恩还没来的及回答,一个巨大的虚影出现在虚空之中。 一个人抱着双手,身形无比的高大,俯瞰着下面的众人,“欢迎来到这里,哈姆雷特家族的后裔、冒险者”那人影看着药园女士和蓝发美女声音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还有我的朋友们。” “朋友?!你是在说被你关在药园两百多年不管不问的我吗?!威廉?!”药园女士顿时情绪激动起来,而蓝发美女的眼中却是闪发着寒光。 那人影身穿锦袍,留着漂亮的胡子,没有理会药园女士的呐喊,而是对着尤利娅慢慢说道,“在我过去所有可怕的研究之中,我寻求的是一窥那邪恶的背后——些许存在的真理。而我在这里找到了祂,在看到祂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死去,我不再是人类,而是变成了古神的附庸,成为了祂的祭祀品,默默地等待机会的来临。” “生命同样是以生命为食物,在你追求哈姆雷特家族的救赎的时候,你在不断的消耗追随你的人和你的同伴。无论是消失还是死亡,当你在这么做的时候,你就强化了食物的本身——古神!而这就应该是...你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尤利娅咬文嚼字地听着这位名叫威廉的先祖半文不白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细细品味起来,忽然之间脸色变得苍白,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人影说道,“这都是你的阴谋?!是你把大家骗到这里来的?!你要用自己后裔的血肉祭祀那个怪物?!夺取它的力量?!” 威廉先祖摇了摇头,“你错了,你们作为家族后裔,年轻的身体并不是为了祭祀祂,而是我。我需要一个年轻而强壮的身躯来容纳古神的神力,早在大量播种后裔的时候,我就决心这么做了,而你们都是我种下的食物,仅此而已。现在,你们到了又该重回我怀抱的时候了。” “你~你,你简直是禽兽不如!为了你的私欲,变成那个丑陋的怪物,竟然要毁灭整个家族!”尤利娅放声呵斥,无数有着相同血脉的亲人,只不过是这个家伙实现自己目标的养料而已! “不不不,所谓的丑陋,只不过是人心而已,我即将登基为神,而你就是我的载体。来吧,后裔,你和我,在这个被放逐的世界尽头,放松自己、唤醒内心,让我们相约成神。”威廉先祖面带微笑地说道。 “还真是不知廉耻啊~”一个声音在这时忽然开口说道。 正文 第40章 异神相争收波澜(下终) “你是谁?”威廉先祖向着十人小队中看了一眼,他对这些即将成为自己养料的人类毫无兴趣,他的眼中只有尤利娅这个血脉后裔一人,自己将占据她的身躯,然后窃取古神之力,听到有人对自己出言讽刺,随口问了一句。自己马上将成为新的生命形态,岂是这些凡人所能理解的? “我只是一名古董商人,我喜欢游历各种文明交相辉映的帝国和王朝。在追寻金钱和宝藏的旅途上,我更喜欢的是它们背后隐藏的动人故事。而你,威廉先生,似乎你把自己的后裔当成了源源不绝的财宝了。”说话的竟然是朴雅卡,她那动人的声音实在是令人难忘,众人都没想到,此刻竟然是平常沉默寡言的她发出第一声质问。 “蝼蚁如何能够理解神灵的想法,你们注定都将被我吸收,多说无益,快快献上你们的生命吧!”威廉先祖话音一变,立刻这个虚空变为血红之色,之前那些点缀在星空之中的大小星辰,在此刻仿佛变味了肉壁上的血瘤,分外的狰狞。 巨大的虚影一化为五,五个虚影一字排开,全部都是威廉先祖的模样,让人从外观上看不出有什么分别,站在最后的虚影会群体加血,把众人的伤害重新拉了回来。 于是,大家展开了集中攻击,这些攻击落在虚影上,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很快一两个虚影就被集体攻击之后破碎消失了。然而虚空中又重新凝结出新的虚影加入进来,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只有一个是真身,锦服上有细小血管花纹的就是,集中力量攻击他,就能击败威廉。”又是朴雅卡出声提醒大家,这时大家才发现其中一名先祖虚影所穿的锦服上,装饰的花纹与其他有些稍许的不同。 “该死,竟然被你们识破了,你到底是谁?!”威廉先祖的吼声同样在虚空中回荡。大家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鼓作气,集中火力将那个与众不同的虚影先行干掉。 威廉先祖的咆哮声回荡在虚空之中,虚影被干掉的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虚影全部吸入到嘴中,身子顿时膨胀起来,仿佛如同山峦一般高大,俯视着所有的人们,如同神祗一般发出赫赫威势。 他一抬手,几道猩红色的闪电布决在自己周围,所有落在他身上的攻击都被闪电吸收,自己一点伤害都没有。 “绝对虚无?999点的血量,999点的闪避,我们根本没法攻击到威廉。” “怎么办,只能等着挨打吗?” “想一想,应该还有其他办法的。” “珅,用你的祝福药剂,应该可以破除威廉先祖的绝对防御,你那瓶药水是来自更高层次的闪电精华,应该对这种异界魔神有效。”又是朴雅卡在这个时候一脸镇定地发表着看法,以前充当乖乖女的她,在此刻反而是替代了战争圣女尤利娅的位置,安定了队伍的情绪。 “好!”本来就是进来对付古神的和珅,毫不吝惜手中的雷霆精华,立刻将细颈长瓶交给朴雅卡。朴雅卡拿着还剩八分之一不到的雷霆精华,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仿佛是在怀恋着什么。这才将瓶盖打开,白嫩嫩的手掌往瓶底一拍,那浩荡着银丝的湛蓝之水就仿佛起了一团烟雾,从瓶口冒出,往威廉先祖身边去了。 湛蓝的雷霆精华化为的烟雾遇上先祖身前的绝对虚无,立刻如同沸水一般的烧开了,将那猩红色的闪电一一吞没,最后两两相融,露出其后的先祖来。 “这是神灵的力量?!你们怎么会有神灵的东西?!为什么?!你们怎么配使用神力?!只有我!只有我才可以!”先祖气急败坏地咆哮着,可惜没人理会他。无数的攻击落在先祖的身体上,他的身体越来越小,越来越破,最后满身是洞地变回了真人大小。 威廉先祖捂着胸口惨笑道,“没想到我竟然在一群凡人的手里失败了。果然这就是神灵之意吗?只有神灵才能打败神灵,我并不是输在你们的手上,而是输在了站在你们身后的神灵手中。祂们不允许一位新神的诞生吗?为什么?为什么?~” 喊道这里,威廉先祖又重新笑了起来,伸出手指,指着十人说道,“你们也不过都是神灵的工具而已,而今都要死在这里。你们以为打败了我就能见到沉睡的古神了吗?不,不可能的,那需要你们的性命来换!” 说到这里威廉先祖顿了一下,望着尤利娅笑道,“我的后裔,我已经失败了,期待你能够成功~而不是无尽的轮回。”说完这话,顿时天地一变,所有的血色星辰都往先祖身上集中,一瞬间先祖原来所在的位置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瘤。血瘤发出有规律的律动,“咚咚~”的声音回响在天际。 “这就是古神?!”大家心中泛起了疑问,但是手中并没有停歇,攻击纷纷落在血瘤上面,但是全无作用。 过了一会儿,血瘤被攻击之后任何反应没有,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大家手中的攻击渐渐停止了下来。 “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我们的攻击会没有效果?!” “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说要困死在这片虚空之中?!” “不不不,应该还是有其他的办法的。” 朴雅卡,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一转,把目光投向了其余的九人,“你们还记得威廉临死前说的话吗?” 人们默默地在嘴中重复了一下威廉先祖最后的话语,立刻脸色一变。 “那需要你们的性命来换!”十个大字,字字敲击在人们的心中。 “真的需要有人牺牲吗?”尤利娅首先抬起了头,瞳孔中发出无限的圣洁。 “威廉的意思,就是需要有人献出自己的生命,用生命开启通向古神的通道,换回同伴们生存的机会。”朴雅卡正色说道。 “果然是如此啊~看来是我这个哈姆雷特家族后裔为家族赎罪的时候到了。珅、恩,你们是小队的中坚力量,不能牺牲,之后对抗古神还需要你们的出力;其余的同伴,这是哈姆雷特家族的祸事,与你们无关,那就让我献上自己的生命,为你们打开这条胜利的道路吧。”说完这话,尤利娅就要纵身跃向那可怕的血瘤,肩膀上却传来一股大力,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尤利娅回头看去,只见手臂的主人,皮肤上有无数细小的蓝色细纹,正是那蓝发的美女,曾经的小镇姑娘和人鱼女王。 蓝发美女笑着说,“还是让我来吧。威廉已经死了,我也应该早就死去了,乌鸦领需要你们这些有活力的年轻人,而不是我这个暮气沉沉的老人,我的心早就死了。” 尤利娅脸色一变,望着蓝发美女的微笑不由自主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向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坦然的面对死亡,这是每个人终究有一天要自己面对的东西,蓝发美女的行为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尊敬。有的人期盼着自己万世永生,有的人却愿意为别人慷慨赴死。 “你叫什么名字?!”望着蓝发美女渐渐融入血瘤的身影,尤利娅这才回想过来,所有人都还不知道这位英雄的名字。蓝发美女已经没了身躯,只留下一直不断挥舞的手臂,在向众人告别,直到最后,她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尤利娅决定,如果能够活着回去,破除乌鸦领的诅咒之后,她会将小镇圆广场上的先祖雕像换成这位蓝发美女的模样,是她用自己的死亡换给了众人的生存和希望。 蓝发美女消失在血流之中,有了人命的祭祀,血瘤终于起了变化,一个头戴皇冠的面孔从血流之中诞生,两条粗壮的胳膊同样从血瘤中而起。 “是谁,在虚空之中以血肉来祭祀我~” “是谁,将我放逐到这时间和空间的尽头不知年月~” “是谁,现在又重新呼唤我的到来~” “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凡种们~” 神灵,一位古神,当大陆神话中的最高体系出现在战士们的面前时,所有人都在颤抖,这是凡人向神灵发起的挑战,是卑微者的呐喊:我们虽小,你却不能无视我的存在! 九名勇者开始向着古神发起了冲锋和战斗,这是凡人的抗争开始了。 古神的攻击非常高,基本单体攻击每一下都能让一名战士空血,而且附带腐蚀攻击,还好有了“神恩”状态的和珅加血,极高的暴击率,一下就能重新回满真是的生命,而药园女士的药剂则是及时的治疗起腐蚀状态。 全体的压力攻击,每人都会增加40点的压力,同样也在和珅和王承恩的“神恩”状态下,得到迅速恢复。老兵巴利斯坦、商人朴雅卡给大家加状态;尤利娅辅助加血;米珊迪、奥黛丽、比格比三人集中攻击输出火力,古神和九人小队打得旗鼓相当。 “我创造了这个世界,万物都是我的子民,你们这些后来者竟然想反抗我?!简直是痴心妄想!归来吧,血脉,来见你的创造者!” 随着古神的声音落下,一道白光将场上六人锁住,只留下王承恩、和珅、朴雅卡除外。 “什么?!你们竟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们到底是谁?!”古神创造了这个世界的万物,自然有理由让万物回归本体,这时,祂就是要让一个自己的子民重新分解消失,回归到万物之母~自己的身上,现场有三个生命体没有被白光锁住,那就分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又是祭献生命吗?为什么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灵老是用这一招,难道说你们除了威胁别人的生命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简直是可笑~”一个声音从白光之中响起,紧接着身影也从白光之中消失了,“那就让我先走一步吧,记住,一定要打败这个狂妄无知的家伙~” 有人率先自己献出了生命,锁住众人的白光自然立刻消失殆净,细看之下,那人竟然是药园女士,她也跟着蓝发美女的步伐,为了最后的胜利,甘愿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尤利娅满含着热泪,高喊一声,“杀!” 脚下的这条路,注定是尸骨累累,所谓的胜利者都是踏在别人的尸体上铸就的,一路行来,当初在小镇上一起奋斗的十二位职业者,已经死去八位,两名与先祖同时代的女性也相继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另外遗迹中还有无数冒险者丢失了性命,而今天,这一切到了终结的时候。 满含着愤怒,没有等这个虚弱的古神再次使用这个强制抹杀的终结技,大家就将祂的生命变为了0值。 古神在战士的愤怒中重新化为满天的星斗,爆炸开来,古神的声音回荡在这个莫名的空间之中。 “所谓生命只是一个空白和荒谬的概念,我们生来就是这样,而且我们将会永无止境。人类创造伟大的家族,只不过是为了繁衍,大量的**诞生、繁殖、分离直至死亡,却不能改变天空星辰的排列,因为,你们始终是神灵的玩物。” “曾经沉睡的生物都重新苏醒了过来,他们从大地和岩石的脆弱外壳中孵化而出,并给脆弱的生命带来不可避免的终结。因此,加入我们吧,寻找那些适合你血统的后裔、忘记你那些毫无用处的祈祷,抛弃那些令人厌恶的外表烦扰,在这个时间与空间的无限黑暗之中永生,毁灭已经来到了我们中间。” 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矗立在星空之中,眼前一个巨大的星球分明就是自己曾经生活的大陆,而星球的最中央,大地的最深处,沉睡着一个如同心脏一般的血瘤,那熟悉的呼吸和脉动,赫然就是古神所在。 原来自己就是古神创造的啊~大陆上无数的帝国和王朝就建立在古神的躯体之上,我们不过都是祂的子民,消灭了祂就是毁灭了自己。古神是无法消灭的,只能被替代。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哈姆雷特家族的威廉先祖所作所为的缘故,既然不能消灭祂,那就让自己替代祂,取代祂的意志,让这种疯狂变得可控起来。只可惜理智终究被野心替代,期望最终也同样变为了疯狂。 刚才古神的意思就是让战士变为祂的附庸,让那些生活在祂身上的智慧生命源源不断地繁衍生活,最后化为养料供应着祂,这简直是无解之题。 “都结束了吗?”尤利娅感到浑身无力,一切的努力最终换来的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是啊,都结束了,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与你们无关了,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朴雅卡笑道。 尤利娅抬头向朴雅卡看去,正要发问,忽然,朴雅卡手一抬,那白嫩嫩的手掌顿时变得铺天盖地,尤利娅等五人顿时眼前一黑,身子一转,再睁眼时已经回到哈姆雷特小镇之上了。 巨大的虚空之中只留下了朴雅卡、和珅、王承恩三人。 “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介绍一下了吗?”朴雅卡轻捂面纱,笑道,“你们到底是哪位神祗安排下来的使者,说不定我们还是熟人呢~” “虽然我们不知道您的真正身份,但是现在这个古神还在,我们说这些有点不合适吧?”和珅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衣服,指了指那颗巨大星球。 “区区爬虫而已,也敢妄自称神?!”朴雅卡眼睛一亮,顿时无数金光从她身上发出,阵阵莲花香味在这空间中传递,无数白气喷涌而出,瞬间整个虚空变为一个香园。 和珅和王承恩诧然往那昔日同伴朴雅卡看去,不由得大惊失色,只见此刻的朴雅卡非再是之前的模样。只见她端庄美丽,头戴一顶白金华冠,上有明珠无数,身着宫装沙袍,上面各类宝物点点,犹如繁星,面带微笑。 她有四只手臂,一持白莲一朵、一持短杖一根、一持长羽箭一只、一持盛满珠宝的碗一个,身边盘桓着一只金翅鸟和一只猫头鹰,面容娇美,耳带双环,笑靥盈盈地看着王和二人。 “我的天,这到底是哪位神祗,竟然亲自出现在这小碎片世界中?!”和珅、王承恩顿时心中泛起一种古怪的感觉,似乎有种在看神话的味道。 “本座大吉祥天~”浩荡的声音响彻无穷,女神优雅地介绍着自己。 正文 第41章 药香似火丹鼎成(上) 大吉祥天是密教里的吉祥天女,一位大天王。 密教,又作佛教密宗,汉地之人又称之为真言宗。“密教”一词来自于梵语词汇“guhya”,该词有秘密、神秘、隐秘、深奥等义。此宗以毗卢遮那成佛经、金刚顶经等为依,立十住心,统摄诸教,建立曼荼罗,三密身、口、意相应,即可以凡身成圣。 和珅通晓满、汉、蒙、藏四语,自然清楚藏传佛教之中吉祥天女的位置,传说中其乃是佛教四天王毗沙门天王的妹妹,号称功德天王,毗沙门天王是北方天王,是财富之神,胜利、护法之神,汉人称之为多闻天王。 见此女竟然敢以“吉祥天”自称,无论是真是假,想必她来头都不小,立刻低下头颅,向着那盈盈而立的女子问好,“雷音峰雷音真人座下和珅,见过大天主,适才未能识得圣面,实在是罪过。”天主是佛教中对一界之中诸位天王的尊称,和珅以此称呼女子表示尊敬之意。 “你们不是修行之人,自然不会认得与我,何罪之有?且待我收拾此间异魔再做细聊。”吉祥天女说完此话,那持长羽箭的手臂一挥,顿时长羽箭上无数的白羽立刻化为光箭射向星球之中的血瘤。血瘤之上无数的纹路显露,纷纷亮起光华想要和那光箭抗争,只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片刻之后,血瘤就渐渐蒸发干净,最后只剩下一滩金色的液体浮现在星球内部。 此时,吉祥天女收回长羽箭,又将那持宝碗的手一撒,无数的珠宝立刻从虚空之中而降,四散开来,围在星球之外,吸收起那金色的液体来。 尤利娅一众人站在小镇中,只觉得天外飞来无数的白光,照得天空一片雪亮。乌鸦领的地面立刻涌出血色光华与之相抗,只可惜,片刻之后,那血色光华尽去,大地深处涌出金色的光点向着天空飞去,一股轻松愉快的心情蓦然涌上人们的心头。 “那个怪物~是不是死了?为什么我突然之间觉得好轻松?”奥黛丽疑惑道。 地平线上一抹阳光涌出地面,整个小镇顿时被光辉罩住,每一处建筑都镶上了金边,远处的庄园此刻无声无息地缓缓倒塌,却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溅起。 “死了,应该是死了,我能感觉到,乌鸦领的诅咒被破除了。”尤利娅用坚定无比的语气说道。 “他们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比格比皱着眉头说道。 “无论他们是谁,他们至少战胜了古神,为我们逝去的同伴报了仇,而且我们也曾并肩作战,这就够了。”老兵巴利斯坦说完这话,阳光洒在众人身上,暖洋洋的,仿佛世上的一切都鲜活了起来。 “是啊,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我们不应该忘记那些为小镇而奉献过的人。”弩手米珊迪紧了紧背上的巨弩,说出了心中的话。 那星球内部中的金液被无数财宝吸取,顿时财宝上染上了一层盈盈的光辉,让人心动。接着,吉祥天女宝碗一收,财宝顿时无了踪影,再度出现在宝碗之中。 见到这位自称吉祥天主的神祗将那异魔轻易之间消灭的一干二净,异魔留下的金液也被其手中法宝吸收,和王二人顿时苦笑起来,自己这趟任务算是失败了,没有完成鲁真人交代的事宜。 “你们二人为何苦笑,对了,不知你们口中的雷音真人到底是哪一位?雷音峰?难道是大雷音寺的那位?你们来此破碎世界到底为何?难道也是为了这区区异魔的神性物质?你们并非修行之人,怎么也看中这些成道之物?”吉祥天女询问和王二人,口中虽是提问,却不容他人迟疑。 “哦?你是在问我吗?”一个声音如同炸雷一样顿时在虚空之中闪现,无数光线破空而来,竟然将时空变得扭曲起来。 吉祥天女周围的白气开始莫名地燃烧起来,仿佛遇上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在虚空之中没有留下一丝踪迹。虚空之中无数的法则开始显现出来,化为一朵朵银花浮现。此花颜色各异、雷光隐现,花呈球形,上有花瓣七十二片,片片似雀舌,中间凹陷成一线,两边微微卷起,如同烟花一般、不比寻常。 银花与那光线开始辉映,荧光环绕,天地之间发出轰响,似乎在欢迎着什么。 吉祥天女脸色剧变,顿时将周遭的白气一收,化为脚下的白莲,四臂紧张地对着某处,金翅鸟和猫头鹰围着她紧张不已,“雷霆之力?!你到底是谁?!” 一道虹桥跨越天地、突破虚空落到众人之前,虹桥之上一头星华聚体的大象迈步而来,每迈一步,都与天地之间的轰鸣相互呼应,仿佛踏着战鼓进入战场的巨兽,而其之上坐着一位身穿道服的年轻人。 和珅、王承恩此刻不顾身在虚空,立刻翻身拜倒在地,“属下见过雷音真人。” “因陀罗,不!帝释天!竟然是你?!你竟然还没坠落?!”吉祥天女张口惊呼起来,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非帝释天,你也非吉祥天,贤劫早就过去不知万亿载,诸圣不现踪迹,此间已经物是人非了,你也不过是个残念罢了。”鲁西华的声音回响在虚空之中,听得跪倒在虚空之中的和珅眼角抽搐,这话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自家真人到底是何等来历?! 吉祥天女听到鲁西华的话后,脸上露出惊容,“你不是帝释天~对!你是大梵天!只有你这种大神才能渡过贤劫,迎接永生,而我等都是虚妄,只能在这些小世界中苦苦挣扎,期待转世重修的那一刻。我迷失了自己,找不到回归自身的路,不知是何缘故。原来贤劫早已终结,我的真身早就悄然逝去,这么说现在已经是星宿劫了~”话语谈到此处,脸上又转为痛苦之色。 “你爱信不信,我也不是梵天。”鲁西华早就看出此女乃是上古神灵的一丝残念而已,并非真身,躲在破碎世界中吸取那些虚神的神性苟活至今。不,极有可能她也活不到至今,理当应该早在贤劫之中就化为飞灰了。是那神秘之人从弥勒佛祖成道之前的手中将这些存在于贤劫之中的世界抢了过来,带着自己穿越万亿载时空回到现在,这才让他们出现在此方时空,自己体内。不过这些最终都是化为养分的下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自己体内哪里容得异神神念的存在。 “王承恩、和珅,你二人此次试炼做的也算不错,虽然没有吸收那虚神的神性,窃取到此间的命运,但是你们以凡人之身对抗神灵,明白了蝼蚁的价值,那就是再微小的生命同样有自己的诉求,以后不要因为法力变化而对生命失了敬畏之心。” “小人明白,自当谨遵真人教诲。”和王二人齐声说道。 鲁西华袖子一挥,二人自然出现在虹桥之上,望着眼前灿烂壮丽如同星河一般的巨象,心里不由得自豪起来,什么吉祥天女,见到自家真人同样还不是比不上。 鲁西华收了自家二人,这才会头向着吉祥天女说道,“你自知真身已逝,何必还要苦苦留恋此处不去?放下这身执着,不如再世重修,说不定你那真身重生神念已在其他界域出现,你也可有机缘去寻她。” “唉,不错。万亿载已过,再非我等诸圣显法的时代,我何必再苦苦抱着这身执念不放。请问这位真人,我可能转世为人?”吉祥天女想开之后,脸上苦色不再,取而代之的一脸的平静。 “此界地狱不存、因果不出,哪里来的轮回之道?你仅仅为一丝残念,没有真身相护,哪里能够投胎做人~道友,你想多了。”鲁西华说道。 吉祥天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知肚明,眼前这位不知是哪位神祗提前转世之人,比自己高明了不知道多少,自己以残破之身只能苦苦在小世界中寻求虚假神性苟活,之前遇上恩、珅二人也以为同为避难神明安排的人,哪知别人乃是真神门下,岂是自己一丝残念所能比拟。 “我命至此,也无遗憾,今日有道友在侧护法,也算送我一程吧~只盼能有来生,再度重修得法。”吉祥天女缓缓说道。 “一路走好~”鲁西华骑象立在虹桥之上,心中对着这位大神的残念也是唏嘘不已,不知道万亿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使得这位佛门著名的天王也落得如今自灭的一步。 吉祥天女点头称谢,四臂收起法宝,纷纷作法决,口中念道,“如是我闻~” 一时间,一种玄而又玄的意味从吉祥天女身上发出,宝冠、纱衣、璎珞、镮钏一一燃烧起来,脚下白莲也发出异香。 吉祥天女的肌肤在发光,尤其是背上的脊柱,一团又一团的光芒从下至上依次亮起,一共九处,如同九个台阶,拾阶而上,直达头顶,这就是佛家的九轮,然后,一声龙吟从天顶发出,响彻四方。 之后,吉祥天女身体十二万九千六百个孔穴同时放出光明,如渊似海的佛光亮彻出来,这是佛门圣人最后的化道,将自己身躯融于这方天地,以本还原,净化其间。 吉祥天女的声音悄然无影,体表晶莹灿烂,紧接着就开始片片破碎,最后化为光点,四下散开,最后虚空之中只留下一颗莲子,拳头一般大小,仿佛水晶雕琢而成,上面朵朵妙花隐现,绝对是一件宝物。 “这位神灵就这样自灭了?她可是有名有姓的大神啊~”王承恩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位佛法经书上著名的天王,虽说是一丝残念,倒是就这样在自己眼前化道而去,不得不说是一种震撼。 “估计天地已变~无能为力了。”和珅自负不能理解这些神灵的想法,还是紧紧抱住自家真人的大腿才是正确的。与这些日薄西山的神灵相比,自家真人才是冉冉升起的旭日啊。 鲁西华将那莲子拿在手中,低头向着王承恩、和珅说道,“你二人今日有缘,得见佛教神明坐化解脱,可知这修行路上,实在是不易,还需要珍惜才是。” 二人立刻低眉顺眼答道,“真人爱惜我等庸才,实在是令人感激流涕。” 鲁西华正色道,“好叫你们知晓。我乃太一门太微殿雷音峰真人,但是我也同样是神霄玉宫的主人。今日,你二人入我雷音峰下,同时也将为神霄玉宫中人,此身份隐秘暂不可传,切记。” “神霄玉宫?”陡然听闻这个名字,王承恩二人不由得面现惊诧,立刻狂喜起来,这是雷音真人信得过自己,拉自己入秘密组织了,管它是大是小,必须先表忠心才是,立刻开口称道,“我等一定守住秘密,不往外传,如有泄露,愿遭真人惩治。” 鲁西华点点头,“神霄玉宫有四院六府七司,现七司之中天部廷司开启,缺天罡星官三十六位,地煞星官七十二名,你们可愿入那天部廷司担值地煞星官?” “地煞星?!”二人脑中顿时响起了一部小说《水浒传》,那梁山一百零八将俱是天上星辰下凡作乱,个个形象深入人心,可是眼下雷音真人直言,授予我等星官之位,这岂是凡人所为?我的个乖乖,自家真人深不可测啊。 二人立刻扑身在地,“愿意为真人效死力!” “你们可要想好,入了神霄玉宫为值,就是我玉宫中人,尔等性命皆由我一言而决,可还愿意?” “愿意,愿意。小人性命原本就是真人所救,自当侍奉左右,以报君恩。” “好!和珅、王承恩,你们上前听令!” “和珅在!”和珅激动地爬起身来,王承恩也跟着而起,不敢落后。 鲁西华身后顿时雷光大作,一道匾额虚影在雷光之中显出,二人不由得抬头看去,只见那巨大的匾额之上写着“神宵”二字,却是分明,浩大而神圣,无暇而明光。 “和珅,你天资聪明、处事圆滑,却身陷囚笼,望你多加诫勉,我授你‘地囚星君’之位。” “王承恩,你忠心可嘉,沟通恰当,内外事宜处理得力,我授你‘地奴星君’之位。” 鲁西华话音一落,那玉宫广场之上有两个石像顿时鲜活起来,化为光点在神霄牌匾下拜了一拜,立刻飞出,投往外出。 而这边世界中,王和二人却看到那神宵之下,两道虚影脱颖而出,往自己身上投来,不由得开口叫出声。 正文 第41章 药香似火丹鼎成(中) 严武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照例起床来到小院中,那只一人高的金鹰早就迫不及待地在外面清鸣。前段时间,每天清晨这只鹰还叼点新鲜东西过来献给严武,现如今,十几天下来,一人一鹰早就混得私下纯熟,亲密无间,这只鹰也就厚着脸皮每日空嘴过来讨要吃喝。 可以说除了严武的女儿和前妻,他这辈子就从来没对其他人和物这么上心,天天从早到晚的混在一起,在这雷音峰上追鹤赶鸟,抓鱼捉兔,就他妈和带亲儿子一个样。为什么?就为了培养感情,早日实现自己的飞天装逼梦。 什么是仙人?飞天遁地、驱山赶海,你不弄只漂亮威猛的坐骑,出门都不好意思和同门打招呼,就靠双脚赶路?那就太跌份了,没看到自家真人都弄了一艘大船代步吗?自己搞只鹰坐坐,有问题吗? 严武照旧摘了两只红果,拿在手中,刚出门,就听到有人在招呼自己,“严兄这么早就出门了?” 严武转头一看,顿时眉开眼笑,“和大人,您也早啊~”原来说话的正是那和珅。 昨日有两人从鲁真人的静修室内出来,顿时吓了严武一跳,但是立刻又反应过来,这是来了同僚,立刻上前自我介绍一下,打个招呼。这边二人刚刚从银海之中出来,离了鲁真人的静修室,就看到有人上前来招呼,也是笑脸相迎,想要混个脸熟,三人一拍即合。 双方互通姓名,立时把小严武吓了一跳。名人啊!历史上大大有名的名人啊,严武当时就拉着这位丰神如玉的帅哥双手不放,一定要请二人在自家小院中喝上一杯。 初来乍到,得了鲁真人的指点,知道雷音峰上有同僚在自己二人之前修行,王和二人也是满心欢喜,当然顺心称意。 严武带着他们离开鲁真人的殿院,沿着玉石板路,沿途一边介绍一边聊天。二人望着雷音峰上无边的盛景,脚下白云悠悠,无数凡人在峰下一望无际的的平原、湖泊上生活、修行,不由得心中泛出仙凡之别的感觉出来。 严武相当的热情,带着王和二人来到自家小院,摆上酒席就开始热络起来,酒菜都是他从自己世界中带过来的东西,味道自然不在话下,三个人相见甚欢,有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自然喝得高兴。严武喝多了之后还给两位名人表演了变身机器人的绝活,把二位吓得不轻,那方世界哪里见过此等钢铁巨兽。 最后严武解释自己同样也是来自与后世,乃是和珅之后的两百年以后的世界,清王朝已经消亡一百年了,那世界是人民当家做主,顿时和王二人唏嘘不已,一通酒席喝得月上中天这才散去。 “严兄你这是在~熬鹰?”和珅出门就听见鹰啼,抬头就看到一只神禽立在严武院外来回渡步。望着一人多高,威武神骏的金鹰,有些害怕,站得远远的问道。 清朝王族子弟就有熬鹰的习俗,个个喜欢玩鹰,走马章台、逐犬飞鹰,好不快活。只不过王族子弟弄的鹰都是小型鹰为主,哪里会有这么大体型的俊鹰,这分明可以算得上是精怪一流的东西了,此番看着严武在侍弄这只前所未见的大鹰,全身金黄,绝非凡物,立刻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 严武笑道,“和大人说笑了,我每天睡觉都来不及,哪里有什么空闲时间来做那熬鹰的事。我是看着太微殿中同门数百,大多都有自己代步的禽兽,我就想自己也凑个趣,养只自己喜爱的,这才从峰外深林里寻了只金鹰回来养着。现在我就盼着它快点长大,好带着我翱翔天际。只可惜,这小子,现在就是个吃货,光吃不长,连话都不会说,每天就盼着我给它摘点果子吃。” 金鹰清鸣一声,似乎有些羞愧,连忙抬了爪子,往旁边移了两步,离开严武有段距离。 严武立刻笑道,“你小子脾气真倔,说你两句就不行了?吃了我这么多红果,话都不会说,你还有理了,敢跟我在这耍脾气,真是找打~”说完这话,严武抬手就向着金鹰身上的羽毛拍去,话虽重,落手却轻,落在金鹰身上就跟拂尘似的,哪有什么力量可言。 金鹰似乎也是不好意思,低着头,像个小鸡仔子似的,把头往严武怀里撞,弄得严武大笑不已。 “它还能说话?!”和珅听到严武的调笑,顿时说话的语调都变了,有些不确信。 “那是当然!这是什么?太一星上的灵禽啊,虽说生活在太微殿领属的深林里,没人看管,算是个野生禽鸟,但是也是可以修行的灵物,不会说话,哪里配得上我们出行。和大人,你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我们现在不再是凡人了,是修仙者。雷音峰后院还养着一堆代步的灵物,个个都会人言,我家金羽要是不会说话,怎么能入我的眼?” 和珅听到这里,顿时心潮澎湃,竟然还有这种操作?!心下暗自想到,仙人都是骑龙乘凤之辈,自己是不是也要动点心思找条龙骑骑,想想都有些小激动。 想到这里,和珅刚想向严武打听哪里有好的灵兽出售,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了,“严兄、和兄,我们早上不用去向真人问安吗?” 二人转头一看,却是一青年男子,温文尔雅,一副书生模样,正是那王承恩。 严武笑道,“好叫二位知晓,那鲁真人不看重这些,天天问安,哪里受得了这种俗事。而且,真人修行到了这一步,有时闭关一次就是十年、数十年,我们如何天天问安?都是等着真人有事召唤再去而已。” “原来如此~”和王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想到,真人身份尊贵,原想着自己还要事事禀报、早晚问候,随时候在身边等候传唤,没想到修行界毕竟与世间不同,静心清修都是十年、百年计算,一个不留神,人间凡人的一生就过去了,简直是山中无日月啊,可算是开了眼了。 “严兄平日也不修行?”王承恩问了个关心的问题。 “修行?修行什么?我们一身神通都来自那玉宫之中的地煞星力,这地煞星乃是太古星辰,与我等一一对应,随心变化,妙用无穷。真人是玉宫主人,他的修为上去了,开启玉宫府衙越多,我们自然也就水涨船高起来,而且真人有过吩咐,太一门中耳目众多,我们不适合在此沟通地煞星力修炼,免得引起旁人注意,窥破秘密。真人现在修为低微,不愿引来别人贪婪之心。” “严兄说得对,我们同为一体,自当相互守望,互帮互助。我们二人初来雷音峰,有什么做得差的地方,还需严兄提醒才是。”和珅立刻张口称谢。 “哪里哪里,雷音峰上现在就我们三人而已,而且,没有真人授意,无人敢擅自闯入雷音峰,这可是在太微殿脚下,雷音峰可是他们的门面,太一门中谁不给面子。”严武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是,真人威名自然能震慑群小。”和珅笑着跟上拍了个马屁。 “不过,这雷音峰方圆六十万亩的面积,而且峰高千丈,错落有致,无数瀑布、丘壑、湖泊溪流、险峰在其中,真要算起来不下两百万亩的地域,就我们三个人照顾,这人手也太少了点吧。而且我看真人所居殿院,亭台楼阁、花树草植无数,最好都要人一一照料才行。”王承恩出生皇家太监,自然对宫中管事极为上心,看到这偌大的雷音峰,就小猫两三只,多数地段都是野生野长,没人照料,实在是心疼。 严武歪着头想了想,“没办法,真人这里秘密太多,我们都是属于真人的嫡系,其他土著真人可不敢随便放上峰来。殿内管事已经前来请示过多次,要安排力士、侍女上来峰中伺候真人,管理山峰诸事,都被真人拒绝。” “果然如此,真人选你我二人前来,就是为了管好这里啊~”王承恩说到这里不由得叹道,“只有从我们这些嫡系世界里出来的人,真人才放心。不过也是应该的,要不然真人面前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有客来访,还要真人亲自接待,只怕会丢了雷音峰的面子。” 和珅想了想,“你我都对皇家熟悉,要不先列个单子,看看缺哪些人手,这样才能照顾好雷音峰,随便统计一下雷音峰的各处资源,就这样的环境,让它野生野长下去,实在是太过浪费了,这可是仙家府邸啊,怎么没有一点气象~” “好的,那你我二人先列个单子,呈上去让真人瞧瞧。”王承恩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自己有了目标,浑身都有劲起来,笑着对严武说道,“严兄,还要麻烦你带我们到这雷音峰四下转转,我们心中也好有个数。” 严武手放在金鹰背上抚摸,愣愣地看着和珅、王承恩,心想,这伺候过人的就是不一样,老子天天都想着怎么玩,这边别人就开始想着打理家宅了,这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不不不,不是差别大,是专业性不同,自己也不是搞这个的材料,坐享其成就好了。 严武手一挥,“没问题,跟我走!这一片我熟!” ------分割线------ 鲁西华看着手上这份《请配侍从仆役书》有些哭笑不得。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话放在旁边的三人身上一点不过份,这才刚刚一天的时间,三人就捣鼓出一份清单,详细列举了雷音峰的各类环境统计,宅院大小,和所需照顾的人员配备情况。 长史、管事、侍卫、典仪、牧长、典膳、管领、司库、司匠、司牧...各类人员一一在上。管事处、庄园处、回事处、随侍处、司房、厨房、茶房、内务房、总务处、库房、匠人处、花园、书房、更房、马圈,花样繁多、名目迭出,鲁西华不由得哑然失笑,大大小小的人员需要两三千人。 “你们啊~这是要把我当皇帝对待?”鲁西华将请折放到一边,这字一看就不是严武写得,字体周正大方、圆润得体,看上去十分舒服,哪里是只会用电脑的现代人所写。 王承恩连忙请罪,“真人言重了,真人之尊傲临万界,哪里是一朝一代的皇帝所能比拟的。再说这雷音峰乃是真人清修之所,府邸门面,自然是有点仙家气派才是正道。” 严武也开口了,“真人在上,属下觉得地囚星君说的对。就算是在现代,各位大佬出行也要净街开道,军队陪行,前呼后拥,这不是形势,而是国家礼仪。真人峰前更在万国之上,统御亿万星球,这点排场还是要讲的。” 鲁西华想了想,偌大个雷音峰上,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确实太不像话了。玉宫,玉宫,统御群星,教化万界,这就是以后的班底啊,两国相争,哪有老大一开始就抡着胳膊自己上的,一个门派都有无数弟子、长老、殿主呼应。自己岂能没有手下帮衬? 想通了这个道理,严武正要说话,顿时脸色一变,大袖一挥,顿时房中四人来到外面空中,面朝北方,凌空虚立。 三人见自家真人面带肃色,刚要开口询问,就闻得空中阵阵异香,顿时心惊,抬头四下张望起来。 只见那无名异香越来越浓,竟然在空中显化出形态来,化为各种颜色,相互交缠。 太一星上的万物都在这一刻寂静下来,贪婪地呼吸着空中的异香。 “我的修为在慢慢增长?!这比吃丹药都快!” “我那修炼过急留下的暗疾也在好转?!” 太一星的弟子纷纷走出修行的府邸,望着空中无处不在的颜色惊异不已。 那些香味形成的色带渐渐汇集起来,如同一条大河奔腾,环绕在太一星上。 “丹气如虹?这是为何?”一位长老惊叫起来。 “难道门中在炼制腾龙丹,或者是七宝丹?” “不是,腾龙不过是异丹,没有几万颗哪里能够引来天地之象,这分明就是仙物出世的征兆!” “太一星还有仙物?我怎么不知道,最高不就是道器吗?这丹气盈星,分明就是和药材有关系,难道说这世间还有仙药不成?” “掌教至尊前段时间在那雷音峰外收取了不少时光之水,想必是在炼就什么了不起的物件,这个时候看来,应该是成功了。” “好,我太一门的实力又上升一节了!” 就这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这丹气长河,忽然一变,不断扭曲升腾,长河之中,朵朵火焰具现,在空中燃烧起来。 “丹气化火?!” 正文 第41章 药香似火丹鼎成(下) 这虚空幻化的火焰,有形无质,一点温度没有,仿佛是亿万的彩灯将整个太一星的天空点亮,从星空之中望去,此刻的太一星到处烟霞蒸腾,异光连连。 太一星之外,数十上百的漩涡通道被打开,从星体之内都各自显出一个人影。片刻之后,人影身后的通道便被关闭,所有人当空各自打出一连串的法决,这些法决相互之间交相呼应,在星空之中形成一条条巨大的锁链,锁链之上的每一颗锁环都是万丈高大,上面龙语凤诀、龟纹鹤羽、灼灼生光,分明是一个极为厉害的法阵,将太一星牢牢护住,里面的丹气一丝都不能走漏。 紧接着,天空之中彩灯一般的丹火越积越多,开始往下掉落。 望着那天空之中落下的丹火,当下就有人想要躲闪,却听得一名老者开口说道,“你们的机缘来了,不要躲,用肉体去接受这些丹火,它会燃烧你们体内的杂质,提升你们的身体纯净,助你们踏上修行之路。也不要妄图去收取这些丹火。它们乃是天地异象,不受法则约束,无物可装、无法可收。” 说话老者正是一名外院中的管事,平日里十天半月才开一课,教授这些外门弟子基础的炼气筑基的知识。像这样的外院,太一星上总共有三百之数,每院约有弟子千余名,今几日并非开课时间,留在院内的弟子多为天资优越的平民骄子,而非那些走读的世家王朝贵弟。此刻各处纷纷有管事、教习出声,提醒院内的弟子不要浪费机缘。 那些丹火从空中落下,没有一物能够阻挡,从山间、从溪水甚至从石头中穿过,有的掉落在土壤里不见了,有的被草木花鸟鱼虫吞食,无数灵禽精怪,此刻都屏气凝神,吸收着漫天的丹火。 有人用手触摸丹火,那丹火细小,好似萤火一般,穿过衣服,往皮肤上一落就不见了。随着落在身上的丹火增多,有人发觉自己体内的真气运行的越来越顺畅,平时一些不能运行到的关窍处,此刻都被一一打开,全身气劲如臂指挥,舒畅通达,不由得口中发出啸声,顿时提升一层境界。 这啸声在外院之中此起彼伏,各处管事、教习纷纷开颜,虽然不知道为何师门中起了如此变化,但总归是件好事,这些外院弟子纷纷突破屏障,筑基不再是困难重重,想必今后几年内,能够成功结丹的弟子也将会数量大增,那时的太一星才会真正地迎来盛世。 山林沼泽湖泊之中,所有的精怪禽兽都在抓紧这难得机遇吸收丹火,不少借助这个机缘,修为更上一成,羽翼、鳞片、毛发更加丰满起来,体型更是大上一圈,有的甚至化开了口中的横骨,可以发出人言,更有甚者,甚至化为人身,这样就可以投身到门派中,成为有名弟子、长老的仆役侍者,修行太一门的无上道法了。 降下的丹火渐渐的少了起来,可是空中的异香却是越发的浓厚了,几乎变成化不开的实质。 修为低下的弟子们每吸一口香气,那体内的修为就增长一分,完全就和吃了丹药似的。太一门的丹药每月都是限量发放,供不应求,而现如今,这无所不在的香气就如同不要钱的丹药,引得众人个个沉默不语,只顾闷头修炼,抓紧时机。现在多修行一分,以后就会节约成百上千的苦修时间,寿命有限,这等机缘放在眼前,不予取之,实在是会受天谴的。 嗡~的一声。 太一星上,天地之间,好像忽然有一口大锅发出沸水争鸣之声,一股奇异的法则在太一星上诞生,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一座山峰。 紫金峰,太一门道器——石炉的所在,整个山峰就是一口大炉,下通九幽之地、吸地脉纯阳之火;上引星华亿万、取万古长存之精,这是太一门炼制绝品丹药的所在。 此刻,整个紫金峰开始璀璨生辉、通体华光大放,开始极尽而变,升华自身起来。 “难道今夜的变故是因为那石炉所致?!” 铺天盖地的威压瞬间布满了太一星外,仿佛此刻整个角木星域之内的雷霆闪电都集中到了这里,这雷霆沟通九天十地,威严而神圣、不可侵犯,整个太一星外部的空间都因为雷霆的来到而在颤抖。 “仙劫?!石炉要晋升为仙器?!”顿时太一门中有点见识的弟子和长老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心中不由得又惊又喜。惊的是仙劫难过,天道之下,瞬间就是道破神灭的下场;喜的是,如果此次仙劫渡过,那太一门就有了一件真正意义上的仙器,而且是极为难得的丹炉,这对师门之后的丹药炼制和供应都会有极大的转变,一些修行界难以炼制的丹药对于仙炉来说那就是喝水吃饭一般平常。 “轰隆~”“轰隆~” 太一星外,可怕的气息在雷霆之中迸发,此刻犹如万军阵前吹响了号角,无数闪电顿时绽放出不朽的光辉,一时间似乎能够照耀古今未来,震慑星域八荒。 太一星外的根根神链,此刻光华大作,纷纷发出无尽光辉对抗着来袭的闪电,那闪电落在万丈粗细的锁扣之上,激起一片火海电山,这方天地在轰鸣中升华。 “仙劫威力太大,我们肉身扛不住,快快退回太一星内!”那百十名强者纷纷出口相呼,身形一闪,各出奇招消失在了太一星外,而此刻无边的闪电化为雷海,向着太一星扑来。 一股足以镇压天地宇宙的可怕气息在太一星内外弥漫起来,犹如飓风海啸,肆虐星河虚空,仿佛这股气息可以轻易崩塌无尽苍穹,这颗巍峨的大星就要在这雷海的威势中战栗。 天地悲鸣、混沌汹涌,整颗太一星仿佛下一刻就要毁掉一般。 雷音峰上,严武、和珅、王承恩脸色惨白的望着这无边的威势,什么长生久视、什么富贵荣华、什么皇权霸业,在这一刻,在这无尽雷霆之下都显得极为渺小,如同蝼蚁一般。 害怕之后就是激动,三名此刻还极为弱小的星君首次见识到了天地间无边的威能,什么是道?这就是道!这就是仙! “真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门之中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和珅首先开口。 鲁西华摸摸自己的下巴,“半个月前,掌教至尊借严武的地壮星君出世之时,从我这里讨走了不少光阴之水,再加上之前我献给师门之中的赫拉迪克方块,想必掌教至尊利用这二者,炼化了其中的规则,将之融进了门内的道炉中。此刻这个道炉升华自身,欲要晋升为仙器,这就是要渡仙劫了,天上雷霆滚滚这就是劫难而来。” “赫拉迪克方块?!”严武口中不由得大呼小叫起来,作为新时代的好青年,谁还没玩过电脑游戏,熟悉的暗黑破坏神世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想不到自家真人连这种逆天的东西都能够拿出来献给师门,那岂不是说真人体内的银海中,还存在着暗黑破坏神世界?! 靠靠靠靠靠~严武在心中一口气说了十八个靠字,眼神落在自家真人身上,那是无穷的崇拜,我的天,暗黑破坏神都有了,那帝国时代、英雄无敌、魔兽世界还会远吗?想想那些精灵妹子,严武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有精灵妹子在前,谁还去相亲啊?! 严武之前原本还准备找王承恩拉拉关系,看看是不是和崇祯皇帝结个亲家,因为长平公主实在是一位历史上著名的美人。都怪金老师在《碧血剑》中把这位天下第一的美人描写的那么悲情,让严武在知道长平公主被自家真人所救,乃是完璧之身后顿时起了心眼。 这一天王承恩但凡有所求,严武都毫不推辞,有问必答,主动帮忙,而且拐弯抹角地提起自己还是单身,十分期待一段美好的姻缘,让王承恩心中对严武十分感激,这是个好同志啊,不断拍着胸口说一定给严武介绍一门满意的亲事。和珅本来也想抽一手的,也给这位星君同僚介绍一下嘉庆朝的美女,只可惜严武不好小脚,也对鞑子不怎么感冒,立刻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当然表面上的理由是不能三心二意。这让和大人有些难过,失了一个拉拢同僚的好机会。 所以,严武的心思一心就放在长平公主身上,如此绝色的美女,现在才十四岁,自己倒是愿意等上几年,就是不知道别人愿不愿意做个后妈,自己准备先到崇祯朝逛一圈,混个脸熟再说。现在听到自家真人口中说出赫拉迪克方块几个字后,顿时明白过来,真人体内世界中不但有历史一般的前朝今世,而且还有各种奇幻风格的异世界。 一时间严武觉得无数的漂亮精灵在向自己招手了,顿时心中对长平公主的心思就变淡了,毕竟这边还要等上几年,而那边是现成的大胸精灵妹妹,容颜数百年不改,自己又不是杨过,虽然身边有只鹰,可它不是雕啊~ 严武的呼声顿时引来王承恩、和珅的关注,二人心中立刻盘算起来,看来这个叫什么赫拉迪克方块的东西是个了不得的物品,要不然不会引得地壮星君如此惊讶。自己是不是也找机会请地壮星君喝酒吃饭,旁敲侧击一番,好好打听一下情况才好,不然机会错失在前,殊为遗憾。只是真人还未批准自己的建议,无法将自己世界中的好东西带过来,实在是为难。 “真人,这雷霆声势浩大,太一门中会不会有危险?”王承恩的提问将大家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鲁西华轻笑一下,“区区雷霆而已。你们忘了,我那神霄玉宫是何职责?” 神霄,神霄,这是代天行罚之所在!上照天心大道,下济幽冥群苦,以雷霆万钧罚诸界之恶事!和珅、王承恩皆是饱读诗书之辈,自然知晓这是何等所在,因为它的前一位主人实在是太有名了!那可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主万物生杀枯荣、善恶赏罚、行云布雨、斩妖伏魔等事!这位天尊在小说《封神榜》之中,可是商朝太师闻仲!这是大大的神仙啊,这种大腿不抱,那你还要抱什么,可比什么皇帝要靠谱多了。 和王二人对望一眼,立刻齐声说道,“属下初见天威,被其所摄,忘了玉宫威严,还请真人降罪。” 鲁西华摇摇头,“别把宫廷的那一套心机拿来本座面前使用,是奖是罚,本座心中有数,不用你们提醒。有话直说就好,不用拐弯抹角。” 和王二人听到真人的话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不难堪。严武在一旁暗暗偷笑,自家真人明显是受过现代化教育的好青年,岂会被你们这些古人吹捧就得意忘形。 “念你们是初犯,我就不做惩罚,好好和严武学学,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好下属,不要整天有罪有罪的,当心我真的罚你们打扫兽圈去。”鲁西华笑着说道。 和王二人看到自家真人说笑,顿时也放心下来,不管怎么说,上司是个通情达理好说话的主,这也是幸事一场。 “好~让我来助师门一臂之力,解决这天外的雷霆。”鲁西华说完这话,顿时将身后三位属下放回院中,独自飞升在天,脑后泛起一团光华,顿时一股浩大的气息显露出来。 刹那间,时空仿佛凝固,一股无敌的威能从雷音峰上冲霄而起,一道光柱破开了太一星上的丹气长河,直达星球外部。 在这一刻,太一星上众生颤栗,每一位修行者的心头都在心惊,仿佛见到了什么伟大之物,如临神土,如见至尊,雷音峰下,不知道多少飞禽走兽、长虫游鳞在这一刻覆顶膜拜了下去。 帝尊之威,威压十方,九天十地皆是神土! 太一星上无数凡人和修行者感到,此刻有一尊神明在雷音峰上现身,至尊的气息弥漫荒宇、辉煌无尽、苍茫浩荡、神威无疆。 紫金峰上,一道虚幻的身影对着遥远的雷音峰看了一眼,不由得开口轻声说道,“西华啊西华,你终于露出自己的底牌来了,果然是上古雷帝转世,真是我太一门之大幸。”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煞星君地藏星外传)002 奇怪的叶子 一个莫名的时空,一颗类似地球的星球上。 刚进小区,让过身后的汽车,徐易文闻到了一股汽车的尾气味,喉咙里一股酸味上冲,连忙冲向小区道路旁边的一颗白玉兰树,手撑着树干就开始哇哇大吐起来。 “靠,老子的胃迟早要喝出胃穿孔。”徐易文吐完后,又在树旁撑了一小会儿,胃才平静了一些,连忙喝了几口纯净水漱漱口吐地上,才一步两晃的坐到小区花园的休息椅上,狠狠的喘了几口气。 徐易文今年二十九了,是一家外企开发部的技术人员,新品开发课的课长,干的就是将美国总部工厂和实验室的产品国产标准化。由于经常和美国那边打交道,所以每次总部派人过来对新产品标准签样划线,他都全程跟踪情况,及时向上司汇报。美国过来签样的都是些早期到美国的台湾人,这帮人每次过来,公司都要安排市场部和品保部的漂亮小姑娘和他们拉拉关系,这样在产品试做签样时,总部的人才会抬抬手将标准划定的低一些,生产线的良品率就上去了。这个周末晚上的吃饭、唱歌,徐易文都全程陪着,市场部和品保部的小姑娘都能喝酒,把几个台湾人哄得高高兴兴。徐易文作为新品开发课的代表,也跟着陪了不少酒,开开小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这都夜里一点了,才刚回来。 徐易文坐在休息椅上,吐了口长气。“还好今天是周末,可以休息两天了。靠,忘了给家里到电话了,赶紧给老妈发条短信。”徐易文晃了晃发沉的脑袋,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妈妈发了条短信:老妈,今天陪客户吃饭,忘给家里打电话了。刚回家,下午再和家里联系,这周末都休息。儿子,易文。 发完短信,徐易文又重重往后一靠,眯着眼打量着小区花园。梁溪市位于长江三角洲平原腹地,江南省南部,太湖流域的交通中枢,京杭大运河从中穿过,自古就是江南繁华富庶之地。梁溪市近十年发展迅猛,城市扩张很厉害,到处新建楼盘和地标。这已是凌晨一点,夜空中却看不到一点星光,天空中发出淡淡的橙色,正值五月,无数的霓虹灯将这座城市的上空遮蔽,向万古的星光炫耀工业的伟大。 小区里很静,这是一个位于护城河畔的老小区,住的大都是老年人。这午夜时分老人们大都已经早早休息了,年轻人的夜生活都安排在几条街外的商业区。小区的路灯散发着莹莹的白光,并不刺眼,花园假山的流水早已停了,几朵点缀的荧灯挂在石头上,只有不时飞过的蛾蚋引得鱼池里的锦鲤跃出,那溅出些许水花才打破这逸静。 徐易文其貌不扬,只有一米七,有点近视,多年的办公室工作早早地就让自己的身材变了形,肚子上一圈肥肉,自己看了都恶心。大学毕业都七年了,来到梁溪市也快五年了,大学同学们大都结婚生子,老徐还是独身一人。刚毕业时进了一家国企,走南闯北的出差,两三年时间下来心野了,一脑热,辞了职。来到梁溪,换了新工作,不用出差,这下可好,迷上了游戏。长期缺乏锻炼,下班回到租住的房子就是吃吃喝喝,玩玩游戏,看看美剧、动画,上上论坛和别人吹牛、顶牛,成为了一名彻彻底底的宅男。 徐易文是蜀省蓉城人,家中独子,父母也早早退休在家。由于没什么压力,自己也对结婚不上心,这一拖就快到了三十。 “这工作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要买套房子找个老婆啊?老爸老妈虽然没提过,也说让我自己看缘分,可天天上班,狗屁的缘分啊。” “手里的钱也就够在新区弄个两居室付个首付,装修什么的。还要每月还贷,工作不能丢啊,快三十了,新工作也不好找。” “老爸老妈在蓉城养老,我在梁溪,要真身体有什么事也没法照顾啊。回蓉城?没有对口的工作啊,工资也不高,愁人。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回去搞两把帝国时代就睡觉。” 徐易文拍拍裤子站起来,摇头晃脑的准备往租住的单元楼走,忽然瞄见左手路边的一辆红色minicooper的车前盖上有一小片灰白色,在夜色中发出淡淡的白光。“新式贴标?荧光的?”徐易文凑上前去,酒后头晕,戴着眼镜也看不大清楚。 “怎么是片树叶?真是贴标?”徐易文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发出轻微光芒的树叶,情不自禁的用手摸了过去。“不是贴标?是片小树叶。”树叶拿在手里,只有一指长,加上叶柄不过一指半,徐易文才发现这片白光是灰色的树叶发出来的,淡淡的金色脉络镶嵌其中。 “树叶有灰色的吗?这是什么树?”徐易文抬头望了四周的大树,没有与其类似的叶子。“喷了荧光剂?怎么会有光?”徐易文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所以然,准备将树叶带回家,上网查一下,看看是什么来路。 拖着疲倦的身体,徐易文终于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屋子。一室一厅的小套房,一个月一千一的房租,胜在自由自在。洗好澡上了床,徐易文靠在床头,用自己的破笔记本上网查询起相关资料来。 “原来是橡树叶,可是和网上的不一样啊,怎么是灰色的。”房间的灯光下,灰色树叶的光芒已然不见,圆滑的叶边,没有叶尖,叶肉厚厚的,一点也没有枯萎的样子,淡金色的叶脉生长在叶肉里。叶脉粗大有力,仔细看看,有金色的花纹仿佛游荡其中,使得这片树叶充满了神秘。 “花纹会动?”徐易文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急忙摘下眼镜,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专门看产品外观的十五倍单眼放大镜,顺着灯光观察起树叶来。 在镜中,徐易文清晰地看到了那神秘的花纹,竟然是一个个奇怪的符号。它们自由的组合成一段段长短不一符语,在叶脉间如鱼在水中一般游荡。从顶端到末端,有的符语是四五个符号组成,有的是十几二十几个符号组成,它们游来游去,相互追逐,速度虽慢却并不碰撞,到达叶柄时又散化为单个的符号,星星点点,煞是好看。符号从叶柄中组合诞生为一句句符语,顺着叶脉缓缓流淌,最后又归于叶脉,重回成一个个符号,这镜中的一切,把老徐惊呆了。 “tF!”徐易文看到此刻,禁不住感叹了一句。“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神器?奇物?法宝?”徐易文激动了一阵,冷静了下来。“不能卖,这东西只能自己知道,太神秘的东西肯定被查。上缴国家?最多给点钱,安排个清闲的工作。机会在自己手中,要把握住啊,自己的才是真的本钱。”“说到底,那么这玩意儿到底怎么弄?” 徐易文好歹也是长期看网文的资深读者,“滴血认主?”奔三的徐易文胆子不大,看见小偷、强盗之类的也是个围观的吃瓜群众。你要让他上前阻止,他是不敢的,关键是他没那个战斗力啊,老爸老妈还健在,以后还需要照顾。 “先试试其他方法。”老徐有点怂。取了个大杯子,从冰箱里拿出纯净水倒了半杯,将树叶浸泡再杯子里,等了十分钟,什么事也没发生。“难道要喝水?”老徐咚咚咚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掉,等了几分钟,啥事也没有,期间放了个屁。“没感觉啊?”徐易文有点蒙。用火烧,老徐怕树叶没了,只能用刀,看看能不能割开。本着小心翼翼的态度,徐易文拿出美工刀慢慢的切向了叶柄。“就切一点点试试。”结果老徐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叶柄也没割出个纹路来,刀口还崩了一块。徐易文有点放心了,火烧、舌舔、牙咬...念咒、祷告、满天神佛的召唤...老徐甚至用树叶将自己的胖脸擦了几遍,连“出来吧,神龙斗士!”都喊了好几句,一一无果而终。 “看来,只能是滴血了。”没辙,只能使用这网文第一真法了。老徐怕疼,只得小心翼翼取过美工刀,用酒精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轻轻地将左手不怎么常用的无名指肚划了个小口,挤了几滴血在树叶上。灰白的树叶依旧没有变化。 “搞毛啊!”老徐急了,拿着刀,将伤口又划开了一些。二次伤害加深,老徐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徐易文将左手无名指带着血往树叶上涂去。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三角形、圆形、方形,老徐在叶面上挥霍的涂抹着各种图案,叶子依旧没反应。血液在叶面上根本粘不住,依旧是淡淡的灰色。 徐易文都快哭了,合着折腾这么久都是白做工啊,不禁将出了血的手指弯曲回收。这时,手指上的伤口划过叶面来到叶柄。当老徐的血接触到粗大的叶柄根部时,期待已久的异像终于发生了。 叶柄根部悄然无息的黏住了伤口,上面的符号一个个挣脱出来,在空中围绕着树叶形成一道道光圈。徐易文,感到手指在发热,从伤口传来一股股巨浪,顺着左手手指、小臂、胳膊直达心脏。这巨浪和老徐的心跳渐渐合拍。徐易文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动时逐渐发出了人耳清晰可辨的声音,噗通、噗通,在这一声声心跳中,树叶快速的变小,符号发出的金光也越来越强。终于,这光成了一道细小如针的芒,一下子钻入伤口。 此时,徐易文只感到一声巨震从身体里发出,全身轰的一声发出巨响,可怜的老徐晕倒在床单上。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煞星君地藏星外传)006 土豪来袭 马小刚,华夏著名电影编导、导演、演员,以拍京味马氏喜剧著称,华夏首个票房过10亿的导演。马导一身的荣誉,可惜常年忙碌应酬,饮食不规律,炊烟喝酒是常事。结果白癜风发作,脸部皮肤几乎整个被蔓延,猛地一看煞是吓人。关键是,白癜风还有几率会遗传给后代,马导很艰难的选择放弃生育,这对他们夫妻都是永远的痛。 马导的爱人,徐姐经常搜集热心粉丝献上的各种治病偏方。多年下来,没什么效果,今夏因为马导工作特别忙,病情越发的严重了。徐姐十分心急,没事就在网上看国内国外是否有什么特别的药能缓解病情症状。 偶然的情况,徐姐发现了徐易文的网店,美白用品中价格前列,一眼就发现了这款独特的商品。 蓝天下有微笑:“请问你的商品简介怎么这么简单?” 神秘池水:“欢迎光临本小店,本小店商品均由店主亲手调制,纯天然制品,绝无人造或化学成分,请您放心选购!” 神秘池水:“因为它的效果简单明了,用了都说好。” 蓝天下有微笑:“只卖出一件啊?” 神秘池水:“因为小店刚开张3天,价格高昂,没有顾客很正常。您看,已购买的客户可是五星好评!” 蓝天下有微笑:“店主这么自信?那你的产品对顽固的皮肤病有效果吗?” 神秘池水:“不知道是什么病呢?可以方便告知一下吗?” 蓝天下有微笑:“多年的白癜风,面积有点大。” 神秘池水:“那我推荐传说系列活力之液。虽然价格昂贵,但是效果是很明显。活力之液可以完全激活皮肤原始活性,恢复皮肤最年轻和健康的状态。顺便说一下,这款产品6小时见效,48小时内发挥完美作用。” 蓝天下有微笑:“店主你话说这么大,不怕没效果被起诉吗?” 神秘池水:“实话和您说,现在我上架的产品,只有这些了。您要不放心,可以拿去检测,绝对纯天然制品。商铺我是实名认证过的,有问题我也跑不掉啊。” 徐易文不怕检测,因为他知道,他卖的都是纯天然的花蜜,这玩意儿有效成分都是几十种甚至上百种酸、酶、蛋白质和氨基酸等的合体,人工根本没法合成,更厉害神水原料——蜂蜜还在空间里没动。 这种能买几十万价格产品的客户,肯定是最大的回头客。他还想着打包卖土豪,省事又省力。 神秘池水:“您要真想买,就买两瓶传说活力之液。主要原材料是花蜜,完全能被吸收,涂抹到皮肤上,当晚就能见效。” 蓝天下有微笑:“用这产品有什么禁忌吗?比如烟酒、饮食之类的?” 神秘池水:“这就要自夸一下,本店的产品完全不用忌讳这些。您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生活习惯照常,我这产品依然见效,当然,见效后最好长期使用,用的时间长一点,巩固下效果。” 徐姐斟酌再三,想着老马一直在默默忍受的痛苦,觉得应该试试。钱可以再挣,人的健康才是最好的。 【蓝天下有微笑】拍下了3瓶传说活力之液。徐易文看着后台提示的信息哈哈大笑,终于钓到大鱼了,估计是怕2瓶不够,买了3瓶。 老徐很有信心,按照空间给他的信息资料,这花蜜可是神界女性祭司最爱的美容之物。神界的女祭司多是精灵和人类,个顶个的秒杀维密天使,她们的选择还会有错? 徐易文哼着歌,飞快的打包、联系快递,恨不得立马将货品送到金主手上。 京城的运输总是繁忙而快捷的,徐姐因为怕人知道是自己购买的商品,所以只留下了助手名字。看着手上轻轻的包裹,徐姐的心情忐忑不安,人总是拥有一丝丝希望吧。 为了让老马试试这款产品,徐姐今天没让老马出门,只是说家里有事处理。 马导:“怎么了?今儿有事瞒着我?一大早就不让我出门,就为了这包裹?里面有仙气儿?” 徐姐瞥了他一眼,没和他说话,拿着包裹回到客厅,独自坐在沙发上细细的拆了包装。 马导溜边坐了过去,看着棉花里小小3只玻璃瓶,动手拿起一只。“又买化妆品啦?不对啊,你买的化妆品叫我留家干嘛?你还别说,这化妆品真好看。嗬!还闪光呢!这银色的怎么看着像水银啊?可水银不是半透明的。你买的到底是什么?连个商标和说明都没有。” 徐姐拿着小小的银色液体,手有些轻轻的抖动。她一眼就看出这液体的不凡了,如果真是纯天然的,可当真能有效果?心里暗自期待。 “这是给你买的,涂在身上,看看你的这皮肤病用了有没有效果。” 马导狐疑的又看了看瓶子“多少钱?什么品牌的药?没听说过有这特效药啊。” “是自配的溶剂,属于美容产品,一瓶20万,一共60万,私人制作的。”徐姐没好气的说。 “大爷的,你遇上骗子了吧?”马导眼睛一瞪。 “骗不骗我不知道,钱还在支付宝没打过去。你用着有效我再确认。” “现在这骗子越来越高端了啊,这么点60万,黑心不黑心?” “我这是看着你生病,心里难受,难道你就真想我们一辈子没孩子?”徐姐握着玻璃瓶,眼泪不禁的流了下来。 马导顿了顿,慢慢的靠向徐姐,轻轻的抱住她“真是让你担心了。” 徐姐拍了拍马导的背“别说了,赶紧洗澡,搽干净了出来试试。” 洗好澡的马导端坐在沙发上,直着背,上身光着。徐姐爱怜的看着马导色泽深浅不一的脸和上身,一边轻轻的拧开了一小瓶试剂。 随着玻璃瓶塞被旋开,一股悠悠的兰花香味冒了出来,一小会儿就充满了整个客厅。 “这位很正啊,好闻!”马导闻到这淡淡的幽香,止不住鼻子用力吸了一下。这香味无形无色,但随着这股气,仿佛流动一般,填入了马导的肺部。 “沁人心脾,沁人心脾啊。好味道,好味道!”马导闻着这香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徐姐惊讶的闻着这液体的香味,素雅清淡,好似月下的美人,起舞弄清影,没有一丝烟尘之色。人说味无形,可这香味却偏偏让人想到那空谷幽兰。 徐姐将瓶中的液体小心的倒在一块无尘布上,清凉的感觉随之而来。她迅速用布对着马导的脸细细擦拭,液体涂抹在皮肤上,很快就被吸收了,一点反光看不见。 “有点凉!” “忍着,一会就好了。” 额头,耳背、眼角、鼻梁......整个面部和颈部是重点关照的地方。因为生病,马导每次出门都是帽子、眼镜、口罩,全套齐全。 3瓶试剂,也就60ml,因为有些粘稠,所以徐姐细细的涂抹擦拭也就很快用完了,可还是有背上的一些部位没擦到。 因为涂了药,房间里的空调调的有点高,害怕马导感冒。 一会儿,徐姐再用手试了试,液体吸收的特别快。空气中的香味一直还是淡淡的,没有因为试剂的涂抹多和少有一丝变化。 “好了,把衣服穿上吧。那人介绍说6个小时就起效了,48小时达到完美效果。” “这么快?我开始有点将信将疑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空气中依旧弥漫的幽香,夫妻二人都充满了期待,谁也没说话,各自处理着自己的事务。 3小时过去了,老徐借着给马导倒茶的机会发现马导侧脸的白斑开始有了颜色。 6小时过去了,白斑大多数呈现出肉色,和正常的皮肤颜色开始接近。马导常年东奔西走的拍电影,皮肤质量一直不好,有些黑。 12小时过去了,两人没有入睡,兴奋的看着镜中的皮肤。 凡是涂抹过试剂的皮肤都开始趋于正常的颜色,那些可怕的白癜风也慢慢的同色。马导高兴的拥抱着徐姐。“告诉我,这不是梦!”“是的,老马,你的病快好了!”“是啊,有希望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再次确认身上的白斑,果然,基本上都只剩下了外圈的环线还有些异色。不但如此,五十多岁的马导眼角和鼻梁处的皱纹都没有了,皮肤的紧致,毛孔的收缩,按照徐姐的经验又回到了30岁的年轻皮肤。 “老马,你现在一下病好了,人看着又年轻了,别人可不敢认你啊!” “呵呵,明天聚会,老王他们眼睛估计都会掉下来,看我不好好震震他们。” “别的不说,这可是好东西啊,你看我们是不是全部买下?” “对,这么好东西。我看以后自用或者送人都有很大用处,不能放过。赶紧联系,看看对方手里还有多少货,仔细问问详细情况。”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煞星君地藏星外传)009 房山车展 一进门,徐易文就被马导的房子晃花了眼,连忙和男助理把箱子都搬进前厅。 马导围着厨房围巾出来迎接,看见东西都放好了,“小张,这里没事了,你先回家吧。” 男助理没说话,点点头,转头出门。 徐易文屁颠屁颠的过去帮忙把房门关好,“哥,你这房子厉害了,看得我这眼都花了!” 马导看了看箱子,注意到徐易文没带行李箱,“易文,你的包呢?什么都没带就来京城了?” 徐易文不好意思的说,“哥,我人有点懒,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其他都随用随买。” 马导也是大大咧咧的人,“没事,以后来这就当自己家。走,去厨房,看看你姐给你做的鱼。” 徐易文也自来熟的帮忙,很快七点,桌上摆着四菜一汤,三人围着圆桌坐下吃饭。 “哥、姐。我就不客气了!”徐易文夹了一朵西兰花。 马导说道,“到这就别客气。喝酒不?喝点牛二?” “别,我不能喝白的,来点啤的,有燕京吗?我来两罐。” “行,姐给你去拿,我们都喝点。” 华夏人的感情都是饭桌上处出来的,三人喝着喝着酒聊开了。 “易文,你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马导一大口啤酒喝下去,这病好了,酒的味道也出来了。以前生病,这喝酒没味。 “我是蜀省人,之前在梁溪的一家美资企业上班,现在辞职了。来,哥、姐,走一个。”徐易文啃着鸡爪。 “家里人还好吗?有对象没?”凡姐是女性,一开口就是个人生活问题。 “父母都退休了,住在蓉城,我还是单身,没目标。”徐易文不好意思的笑笑。 “不急,你现在也算是有点本钱了。男子汉三十不算晚,有什么想法没?哥姐给你好好参谋参谋。”马导自己就结婚晚,所以也没在意。 徐易文擦擦手,仔细的说,“哥,你这皮肤病这两天再涂抹巩固一下,完了就到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好了,好了的话,听听医生意见,是不是能要个孩子。” 凡姐听不得这话,眼泪一下就含在眼里,“易文,这是真的谢谢你。要是真好了,你可是姐的大恩人。” 马导也在旁边叹气,“老徐,是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让你受委屈了。” 徐易文一看气氛不对,连忙打岔,“好了,不说这些了。一会吃完饭,哥姐好好查查货。没问题就把款转给我,小弟还靠这点钱娶媳妇呢。” 马导也想转移话题,“易文,你想干点什么?要不到哥这边帮帮忙?” 徐易文连忙摆摆手,“哥,你可饶了我吧。我上了七年班,可累死我了,不想再上了。” 帆姐皱皱眉,“你这点钱也干不了什么啊?现在京城好点的的房子都上千万一套。” 马导说,“那你最近散散心也好,易文你喜欢车吗?有驾照吗?” 徐易文说,“六年前就拿到手了,这不,快到期了,我6月刚换的新本。” “明天房山有个车展,别人送我了门票。我这要去公司开会,没时间,你明天可以过去看看,也可以叫你姐陪你去。” 男人哪有不爱车的,徐易文是以前没钱买不起车,所以车展也没心思。现在,兜里快有钱了,还不快点过去饱饱眼福。 “行,我一个人过去就行,姐这两天试试那款传说美白之液,用完了绝对变成大美人。” “就你嘴贫。”帆姐也不好意思,她下午就忍不住用了,美白效果要到半夜才能出来,连忙举杯“易文,来姐陪你喝一杯。” 徐易文喝的高兴,“好咧,我干了,姐随意。” 吃完饭,自然有人收拾餐具,徐易文和马导又忙着把纸箱搬到卧室,一一清点。 查好没问题,徐易文的工行账上多了4500万,高兴地他晚上在客房很晚才睡。 大早一起来,徐易文就告别帆姐独自去了房山的长阳镇。他现在没什么事,也不是真的就奔着买车去的,实际上,他就想过去看看车模。 “差评!差评!”可怜的徐易文顶着烈日在长阳镇的各个展台间窜动着,义愤填膺。可怜的娃,没有关心国家的新规定,现在京城车展一律不准有车模,弱者没权利啊! 徐易文在展厅里欲哭无泪,低着头往外冲,准备找点吃的,一大早爬起来随便吃了点早饭就往这赶,想着美色可餐,结果啥也没看到,就看到一些大老爷们和大妈级人物。这匆匆的往外走,不注意就撞到人了。 “对不住啊,大哥!”徐易文一看,被撞倒的是一个矮小的汉子,头发不多,可能是天太热出去买喝的了,手里的杯装饮料撒了一地。徐易文走得急,力量又大,汉子端杯喝饮料时正好左手在心口,这一撞,撞得汉子捂着胸,一时没起来。 徐易文连忙过去将汉子扶起来,掺到门外一边的靠椅上休息。 “大哥,好点没?”徐易文一边给男子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问道,真怕用力过猛把汉子撞出点好歹来。 汉子揉了揉心口,长出了一口气,“没事了,兄弟的力气可真大!” “对不起,对不起。你的饮料撒了,我去给你买杯新的吧?” “不用不用,反正我也喝了一半了。兄弟也是来看车展的?” “叫我小徐好了,我姓徐。我就是听说今天这有车展过来逛逛,想看看车模,结果屁也没有啊。大哥贵姓?”徐易文笑道。 “哈哈哈,前两年还有,现在政府规范了,不让上了,我姓王。”汉子比较开朗,说话也直。 徐易文暗想:这是隔壁老王的节奏?默默地为这位大哥点了个赞。 “小徐,喜欢什么车?这次车展主要是房车啊?” “房车?房车是什么?”徐易文有点愣,没反应过来,汉子这才慢慢介绍起来。 原来房车,又称“车轮上的家”,兼具“房”与“车”两大功能,但其属性还是车,是一种可移动、具有居家必备的基本设施的车种。 房车是由国外引进的时尚设施车种,其车上的居家设施有:卧具、炉具、冰箱、橱柜、沙发、餐桌椅、盥洗设施、空调、电视、音响等家具和电器,可分为驾驶区域、起居区域、卧室区域、卫生区域、厨房区域等,房车是集“衣、食、住、行”于一身,实现“生活中旅行,旅行中生活”的时尚产品。 原来是旅行车啊,这样外出旅行就不用住旅馆了。徐易文听到这里,灵光一闪,有了个模糊的想法。 “王哥,这买的车能开到国外旅行吗?” “怎么不能?我就是房车爱好者,以前买不起这种现成的房车,就自己买特种功能车自己加装。”这位王哥自豪的说。 “什么是特种功能车?能解释下吗?”徐易文遇上感兴趣的立马变身为好奇宝宝。 “就是那种献血车、电信移动营业车之类的。” “哦?那王哥出国旅行过吗?就是开自己加装的车出去,自驾那种。”徐易文的兴趣越发浓厚了,正愁找不到事消遣。 “几年前我就开着那辆自己加装的车横跨了欧亚大陆二十几个国家,最远到了巴黎,全程六万多公里,从nmG出去,xJ回来,耗时4个多月快五个月啊。”这位王哥回想起当时,一脸的自豪。 徐易文激动地说:“那您工作呢?几个人出去的?” “就我一辆车,我和我老婆2人。当时为了这个梦想,我把工作辞了。去年,我又开着这车去了趟东南亚。” 这位是神人啊!徐易文崇拜死了。“那您现在来看车是准备又要出发了?” 王哥点点头,“是啊,闲不住。正筹划来趟亚欧非旅行,时间有点长。之前的车完全扛不住,所以这次车展来看看整车。” 徐易文又问道:“那您外语呢?会几国语言啊?您可真厉害!” 王哥笑笑:“会什么?我出去的时候就会点简单英语单词,一路上都是和别人写写画画。没事,数字和计量单位全世界通用。你看我们国家满大街老外,有几个是会中文的?” 徐易文想想,自己的小四级也行啊,连忙激动的问道,“咱们的驾照在国外能使?您之前开的什么车?贵吗?签证怎么办的?” 王哥说,“我国的驾照大多国家能用,最低都是三个月内承认的,出发前再带上翻译的英文副本就行。之前我开的是福特全顺的特种车,买的二手,买车外加自己加装桌椅,电器、太阳能、水箱等等一共花了12万八。” 徐易文想想,不贵啊,自己完全能负担!关心的问,“改装不非法吗?” “我刚才说的这种专用手续的车,在法定范围内改装时不犯法的,你不能增加或减少座椅,也不能改变外观,至少行驶证上白纸黑字的东西你不能改变,这是基本要求,我也是泡了几年论坛才学会,不然这辆车也不会找了这么久,我找了3年才找到这辆合我心意的车。” 王哥细心的解释道,“我那时对房车的要求最终简化成6个字:长高六柴专欧。车一定要长,最好接近6米内,这是空间的保证,也是c1驾照能驾驶的保证,再长c1就不能开了;一定要高,这是能洗澡的保证,在车里面走动也不用低头;六座,其实7座也可以,大部分省份7座以下是1类车,高速收费便宜,我觉得六座蛮好,何况今年以来高速还多了个7座以下客车免费的好处;柴就是柴油,这么大的车,油耗不低,穷人过日子要注意节俭,当然首选柴油,到哪都好加油;专就是专用手续车,不是普通客车,也不是普通货车,改装不怕查非法改装。” 徐易文边听边记,这都是经验啊! “签证就比较难办。唉...”王哥说起这事,一脸的遗憾。 徐易文说,“王哥,给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煞星君地藏星外传)010 王哥的艰难签证上 王哥掏出支烟,抽了一口,“我是粤省人。两年前,我一腔热情的准备出游,签证上却给了我当头一棒啊。我签了四次才过,你要有时间,慢慢听我说。” 徐易文见有学习机会哪里肯放过,大声说,“没事,哥,你说!” “第一次。” “我准备资料是上网搜索所需的资料,大约是受之前开车去英国的一对夫妇的影响,他们只是写了封热情洋溢的邮件给意大利使馆,说自己要开车去英国,然后意大利使馆觉得这是一个壮举,很热情的接待他们,然后一下就办好了,过程非常的顺利,于是我想,我把我的想法跟法国一说,会不会把法国签证官给激动的不得了,然后就啪的盖个章,给我一个签证呢?” “所以有些资料我都没有集全,我无所谓,我觉得我写一封热情洋溢的信就可以了,并期待签证官的热情回复,2月中旬递交资料,2天后电脑上一看,出结果了,赶紧去花城中智签证法国受理中心「以下简称中智法」签拿护照,结果一看,只有一个蓝章,我问工作人员,啥意思啊,她说这就是被拒了。唉,我居然被拒了。我之后分析原因,是我轻敌了,不是每个签证官都会被你的这个想法所感动的,还是老老实实备齐资料吧。” “第二次。” “我在法签失利后,有人说,可能是法国太严了,试下意大利吧,最近通过率较高,意大利经济危机啊,欢迎大家去旅游送钱的。于是我立即转战意大利,去办理之前还特地问了下签证代办处,能不能开车去,他们为了保险起见,先咨询过意大利领事馆,然后才回答我说,不能,建议平民还是坐飞机去吧。实际最后你是飞去意大利还是开车去意大利甚至走路去意大利,人家也管不着的。” “我想也是,万一拿到了签证,我车坏了的话,我肯定也是飞去啊,所以我怎么去的方式不重要。于是用重新规划行程,并预订满了90天的酒店,还要预订机票,凑满整个行程,然后交了资料,得到了一个预约面试的时间。过了几天后去面试,我看着很多人坐在面试大厅里,然后被一个个的叫名字,有的离开时欢笑,有的一脸沮丧,我心里那个忐忑啊,然后叫到我了,是一个漂亮的意大利姑娘,那黄发,那深深的眼睛,哎哟,好漂亮的妹子。”王哥想起当时来,丝毫没感觉到自己的猪哥像。 徐易文心里默默的想,嫂子知道吗? “然后她用中文问我,你去意大利干嘛啊?” “我说旅游啊。” “然后问我你怎么去这么久,一般人都是10多天,你去90天?” “我说刚刚给公司完成了一笔大业绩,公司奖励的假期。” “然后她问我的职位,我说经理” “她说你怎么可以离开公司这么长时间” “我心里咯噔一下,糟了。” “然后漂亮妹子说,行了,回去等消息吧” “这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因为其他人离开的时候基本都知道消息了,我还听见旁边签证窗口的签证官对面试者说,恭喜你。而我没有听到,说回去等通知,傻瓜都知道这是委婉的拒绝。” “第二天出护照了,我去拿的时候没有惊喜,果然被无情的拒签了,没有理由。” “第三次” “因为听说一般被拒后,要3个月后再去签比较好,因为他们的申根系统有记录,所以无奈的等待的3个月,3个月期间,各种无奈,又想找点事情做,又不舍得放下这个多年梦想,期间又再次约人,甚至还去拉赞助,结果一一失败。在几个同伴说五一之后开始递交资料,于是心又痒痒了,又开始准备签证资料,经过2次被拒,这次为了申根签证能顺利拿到,先花钱办到了俄罗斯的签证。” “俄罗斯的签证是最好办的,你到网上搜俄罗斯签证,找任何一个旅行社,只要提供2张照片与**复印件和护照原件给他就可以了,然后给钱完事,这是我见过最简单的,连人都不用亲自去,因为其他的手续他都会给你办妥,价格比较高,大约1100元全包能办妥。” “俄罗斯的签证办到的日期是6月3日到7月2日,至于申根签证自己已经能够熟悉的准备资料了,为了保证签证能够成功,还准备了很多签证官所不要求的其他资料,例如ata单证,花了我4万零888元大洋,其中4万是保证金,888元是ata单证所需的手续费等等。如果汽车不出国或者出国后车回来了,888元手续费不退,4万元保证金可退,如果汽车出国去了,不回来了,4万大洋就要被没收了。再附上汽车的回程船票等,在中智法签在线申请之后,排期5月16日交资料,有个网友是在5月13日交资料,结果他2天后就拿到了签证,我也去试下吧,于是再度准备资料,其实准备这些我都已经很熟手了,成了签证专家了。” “把所有他们要求和不要求的资料都准备好,我在16日交了资料后,焦急等到了2天,护照出来了,打开一看,一个黑色的章!还是拒签!!真是晴天霹雳啊,我准备了大半年,这就3次拒签了。听人说,一般2次拒签,就别想再去签了,还不如把护照扔了,重新领一本吧,领一本新的,护照号码都不一样了,换个国家签还有点希望。不过由于这次我准备的资料很齐全,所以这次我怒了,我不再像前2次被拒一样忍气吞声,而是怒不可谒。从亚洲国际大酒店中智法下来后,车直接停在路边,让老婆孩子等在车里,怒气冲冲的就往对面的法国使馆冲去。我一定要讨个说法,当时快12点了,还下着雨,我一身雨水就直奔对面的8楼。到了法国使馆,结果,签证处下班了,他们11点半就下班。无奈,只能坐在外面的走廊等吧。期间遇到几个法国使馆的工作人员下班,我用不流利的英语向他们诉说我的不幸。他们用不流利的中文告诉我,他们不是签证官,他们也没有办法。叫我在签证厅的门口座椅上等他们下午上班,他们再帮忙问问签证官,为什么会拒绝我。无奈,还是等吧,老婆孩子也上来陪我了。 “期间等的时候,来了个法国人,经过中文交谈,他在香港开公司,做贸易,说自己某次在法国使馆办事不愉快,一怒之下撕了自己的护照,现在不得不来使馆在此办护照,否则无法回国了,然后他告诉我说,他自己是法国人,他也不喜欢法国人。” “然后来了个华夏女人,带着一个非常漂亮的长发小男孩,这小孩一看就是欧洲人。经过交谈得知,原来她是华夏人,嫁了个法国人,已经有了几个小孩了,这是其中一个。这个法国人是个厨师,曾在香港等地开餐厅,几经辗转,最后在鹭岛定下来了,在鹭岛湖滨北路开了个法国餐厅名字叫greg,这次是带孩子来办签证的。” “然后就是她,说了一句话,令到我对之后的成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至今我还记得她的这句话是: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要放弃。这句话其实我以前也作为安慰鼓励人的话对别人说过,但是在今天听来,从未如此的对我产生震撼。说句实在话,我这次上来的目的是为了对签证官大骂一场的,然后按照原本我设想的剧情就是对着签证官大骂一场后,然后被保安赶出使领馆,然后从此我不再考虑签法国之类的。” “在这个华夏女人说了这句话之后,我觉得似乎还有一丝的希望,趁着还没有到签证处上班的午休时间,我思考了一下如何对签证官求情的说辞,然后在2点半后,跟保安说了下,保安很好人,允许我们在其他人办完签证后让我们进去说情,至少不影响其他人的工作。事后想想,幸好不是意大利使馆,意大利使馆如果不是预约排队的,根本不会让你进使馆,说情就更加不可能了。” “在这个嫁给法国佬的华夏女人先进去拿到她的护照之后,她出来告诉我们。给她护照的这个签证官,是个很好说话的,是个法国女人,嫁了个华夏男人,她建议我找这个求情,因此,我在这个签证官办完其他人的事情后,我走过去找她求情,这个签证官是个很典型的法国女人,经常在漫画里看见的那种形象,高鼻子短卷头发,我看就是她这样的。” “我去找她求情,要她给我2分钟时间。很幸运,她很认真的听完了我的想法和遭遇后,然后告诉我说:你应该提交资料的时候说明,你的假期为什么一定要去欧洲,把你所有的理由列出来,也许再交一次资料会有机会,但是我没有办法更改你现在的这次签证结果,因为这个拒签不是我办的。” “我一再诉说之后,觉得再次递交资料申请也不会有结果,都3签拒绝了,4签能给我机会?我自己都不信,这个女签证官无奈的告诉我,你只有这个办法,要不你放弃旅行,要不你去其他国家,要不再次递交资料,没有其他办法。我做痛苦状,做无奈状,伤心欲绝状,我说能不能找你们的领导求情?让我跟你们领导谈谈?她想了下,说,我去问问,如果他愿意见你,你就亲自跟他说,如果他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说ok。然后她去了一会,大概1分钟后,回到窗口,很无奈的告诉我,我们的领导不愿意见你。ok,事已至此,我只能无奈的对她说谢谢,她不是拒签我的签证官,能倾听我的诉说,给了我建议,并尝试帮我找领导,她已经做了她份外的事了,我还能怎样的要求呢?” “出了签证处,那个华夏女人还没有走,看到我们要离开,叫他的漂亮的法国小男孩送了个小玩具给我的宝宝,然后她告诉我,法国使馆里有些签证官跟她老公关系很好,经常去鹭岛时顺路就帮着带护照给他,也会经常去他的餐厅吃饭,不如下周一他们打电话给签证官问问看,兴许能有一丝希望。” “华夏最流行的就是人情关系了,难道法国也认这一招?于是我再三的感谢了她,接着回家忙着写申诉,并且等周一这个中国女人的好消息。唉,这个华夏女人长的不漂亮,可是心地非常的美丽,愿意帮我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真是出门遇贵人,老天待我不薄。”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煞星君地藏星外传)011 王哥的艰难签证下 “回去之后,写了好长一篇申诉,写的那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感人肺腑,以往几个顺手帮忙翻译的人,一看都不乐意了,这么长,你写自传啊?怎么翻啊?我也没有办法,直到周一早上,在几个qq群的讨论里被提醒,才想起万能的淘宝,于是想付费翻译。结果人家一看,都说为保证翻译质量,最少要2天。” “我哪里有时间等,情急无奈,翻手机电话本,看看有没有能人。一边看一边想,意外看到一个多年前的同事,想起他老婆是做翻译的。于是赶紧打电话过去,老同事还是肯帮忙,立刻把他老婆电话给我。我们曾经一起出去旅游过,所以他老婆也认识我,接到电话就说乐意帮忙,给了我邮箱地址要我发过去。短信收到她老婆的邮箱地址后,发了中文申诉信过去。她也算是给力,愣是工作之余,几个小时就翻译出来了,虽然偶有些语法错误,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是很尽力了。” “中午时分,拿到了英文版申诉信,加了些补充的照片,证明自己热爱旅游,曾经在某地旅游过的一些照片,什么雪域的,琼州的,什么有特色店的地方照片,还有些自己觉得照得还算能见人的,拿出来编辑了一下,就发邮件出去了。” “然后鹭岛法国餐厅的那个华夏女人给来消息说,他们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老公的好友。使馆里的签证官说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谁拒签的找谁申诉,找谁改结果。她问我是哪个签证官拒签的,我看了下签名,是yvan「伊凡」,然后她说,这个yvan是法籍的中国人,是里面最不好过的一个,也不是她老公的好友,而其他签证官不能去改变别的签证官的结果,否则就是否定他人的工作。” “我一想也是啊,在实际工作中何尝不是如此呢。如果我工作了半天,得出了一个工作成果,然后别的同事来干涉并修改我的工作成果,我也不爽啊。除非是我的领导,同事之间一般不好随便干涉同事的工作。所以她建议我直接找yvan求情,只有他自己能修改这个结果。不过这个华夏女人再次告诉我的说,这个人不好搞,所有签证官里,他拒签的人是最多的,不过最后她还说了那句话,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要放弃,听到这句话,我似乎又看到眼前亮了起来” “于是立即将申诉信邮件发出后就开车往法国使馆奔,中途还担心yvan收不到这个邮件,因为这个邮箱地址是给签证官收的,所有的签证官都能看见,是个公共邮箱,我怕其他签证官看到邮件但是yvan自己看不见,还特地把邮箱密码给了某亲戚,让他把我的邮件编辑下,在标题写了toyvan,确保收到邮件的签证官能看到这是属于yvan的邮件,再重新发出去。” “结果去到法国使馆,只有4号窗开着,我并不知道4号窗签证官是谁,只知道是一个法国人,外国人长相一眼就能看出,然后我叫他给我3分钟时间,然后打开电脑,显示各种图片啊,资料啊,曾经做的功课啊,就找他一大堆诉说,我的梦想啊,规划了多久,为此买车改车,计划了很久什么的,各种求情,他很认真的听了以后,然后他告诉我他没有办法,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此时里面有个华夏人样貌的叫住了他,叽里咕噜一堆之后,这个签证官就不再理睬我们了。后来我们才明白,这个华夏人样貌的,就是yvan,他自己拒签了我们,还不允许其他签证官听我们的诉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洋鬼子不坏,二鬼子最坏,就是这个意思了。其实他的这一举动也是断绝了我们亲自跟yvan求情的念头。” “第四次。” “我们看签证官不理我们了,只好无奈的退了出来,这个时候,关键人物出场了。” “你可知道,你以为在少林寺里练拳耍刀弄棍的是最厉害的,实际在少林寺里扫地的不起眼僧人却是功夫最高的那个;你以为在某公司里大呼小叫,对着众人指手画脚的西装笔挺的是最有权力的高级职员,实际上倒茶水的大妈却能掌握最核心的机密。” 徐易文听到这,把自己也带了进去,情不自禁的问道,“谁这么有能量啊?” “那就是门口的保安登场了,看到连续2天我们都来求情。保安告诉我们,这个yvan确实是拒签率最高的一个。他作为保安,每天能看见谁高兴的出门,谁沮丧的出门,他就能知道,哪个签证官上班,看申请人表情就知道那一周签证通过率如何。但是我们第一次来求情的那个法国女人是最好心,通过率最高的一个。” “不过麻烦的是,保安并不清楚签证官的排班顺序,每个签证官并不是每天都在窗口上班,窗口是按周轮班的,轮到谁,就一周都是谁在窗口,其他签证官不守窗口,而且签证官的排班顺序并不会告诉保安。他只能每天看见是谁那本周就是谁,有人为此等了2个多月。” “难不成我也要等2个多月?但好歹也是一丝希望,忽然又想起了那个中国女人说的,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要放弃,为了这一丝希望,我还是跟保安交换了手机号码和qq,然后回去开始无止境的等待。” “回去后,当然还是各种无聊,各种想法,甚至想去东南亚,一搜索,说这个季节不合适,雨季,又断了念想;为了给护照增加出入境记录,还打电话给携程,差点预定了去rb的机票,结果还是放弃了;度日如年,说的就是这个了,而且是无止境的,因为并不知道哪天是这个法国女人上班,实际上,就算真是她上班也是一丝希望而已,并不表示就一定能通过,没有人能保证。” “因为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等待,感觉过了好久,觉得也没戏了,希望似乎破灭了。之前买的境外保险也退回京城去了,老婆带着宝宝回老家了。6月4日这一天,周一早上,突然保安用手机发来qq信息,今日这个法国女人上班!我突然之间觉得很匆忙,似乎什么也没有准备,赶紧忙碌起来,所幸曾多次办理,现在我已经成为了签证申请专家,多份资料在短时间内翻译好并准备齐全,只差保险单和工资条的原件了,于是立刻致电京城的保险公司,要求将刚刚取消的保险单重新出单并快递出来,工资条也是如此,由于担心时间上来不及,直接将文件快递到法国使馆的保安处,然后我去保安那里直接拿,并通知老婆立刻搭车从老家赶回来,孩子就放乡下,暂时别带出来。次日,直奔法国使馆递交资料。” “周二一早来到使馆,正如预期,见到了这个法国女人签证官。她还记得我,问我什么事,我说来递交资料。她告诉我不能在这里递交资料,必须预约并通过中智法签递交,这是流程,必须走。我告诉她来不及,在中智法签预约要一周后才能递交资料。并说我上次交资料时朋友已经拿到签证,而他前天已经进入俄罗斯,他还在等我。” “这个法国女签证官果然给力,同情我,马上发了邮件给中智法签,并给电话他们,然后告诉我,不用预约排队,要我们明早就可以去中智法签递交资料,为了怕弄错,我们还去中智法签和使馆来回跑了2趟,确认了是周三能交资料,当晚没有回莞城,直接花城住下,到次日交了资料。” “周三一早,递交了资料也没有回去,周四也没有回去,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两天,希望周五能出结果,如果周五不出,就是新的一周了,会不会是新的签证官接手我的资料?会不会增加拒签风险?周四和周五不断的在中智法签的页面刷新,看状态中度过电脑只开着这个页面,连qq都不敢上,怕错过第一时间的消息,一天的工作就是按f5同时计算自己流失的俄罗斯签证时间” “过了一周,又是周四。6月14日,我实在无奈了,横下心,再不出签证就不去了,因为就算法国批了,我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了。于是打电话给这个签证官,我跟她说我是想开车去法国的那个人的时候,她说她记得我,我于是提醒她,我的俄罗斯签证快到期了,不知道你们给我什么结果,但是,如果再不出结果,给我签证也没有意义了。” “她告诉我,她知道我的时间紧迫,明天会给我结果。我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那明天的结果是好消息吗?她说:应该是好消息!明天你去中智法。听到这句话我高兴的跳了起来,连声感谢,并兴奋的告诉老婆。然后连忙去超市购物,准备出行的食品等等,还买了个冰箱,路上用” “次rb想一早就去广州,怎么忙都还是忙了一个早上,直到中午才出发,出发前刷新中智法签的页面,一看,怎么还没有出结果啊,于是又打电话给法国女签证官,我说你不是说去中智法签拿护照吗?怎么电脑显示我的护照还在你们使馆。” “女签证官要我报护照号码,我念护照号说的比较快,她的中文明显不行,说自己记不过来,重新来一次,让我慢慢说。然后我一个一个字母和数字的念,只听见她一边口述重复我的数字一边一下一下敲键盘,然后说,你等等,我就听见电话里她和别人一通叽里咕噜的法语交谈后,她对我说,你下午直接来使馆取护照。” “于是立即出发,下午,我到环市东路,让老婆先上去使馆,免得有人周五提前下班,拿不到护照,我自己再找位置停车,结果等我停好车再上去,老婆已经拿到护照了,一看,果然给了签证,而且是最长时间,90天!给力!而且一看签发日期,还就是今天才签发的!”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煞星君地藏星外传)012 老徐出发 “签证这么难,还不是怕你出去就不回来了。跟旅行团有旅行团做担保,公务出行有公司担保,自由行就卡的严了。香港和台湾的人就没这些事,好办得很,这也算是一种隐形歧视吧。”王哥摇摇头,吐了口烟。 听完王哥的话,徐易文仔细的想想,这些都不是事。自己也有护照,最近两年的出国就是一次工作学习去rb待了半年,还有公司年会去泰国庆祝半个月。而且现在自己也算有点钱,把银行存款一亮,其他国家还欢迎过去消费呢。而且还可以找马哥帮忙啊。 “那么现在呢?”徐易文小心翼翼的问道。 “现在好办多了。我这么多次出国旅游的记录,现在到哪里都好申请。当然那些有钱人出国什么时候都方便。”王哥叹了口气,笑着说,“怎么了?小徐动心了?” “是啊,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直痒痒,有毒啊!”徐易文不好意的说。 “哈哈哈,欢迎下水!” “那王哥今天有时间没?带我看看房车,我好长长见识!” “好嘞,一起走!” 徐易文这天下午才了解到这房车分自行和拖挂式的。自行式毫无疑问就是说能自己开走的,拖挂式则是要别的车来拖的。国内拖挂有点麻烦的是,政策比较模糊,有的地方就警察管得严不让上高速,有的地方又让,而且需要单独占用一个车位,这得看你家是不是有地方放。 自行式的分为abc三种类型,一般人的驾照c1就行,可以开b型车,只要全场别超6米,没改装内部结构就没问题,b型车最便宜,适合新手。 a类就是大巴式的,超大空间的,欧洲不常见,华夏也不常见,美国很常见。b型就是面包车式的,c型的通常在面包车基础上改了生活舱外壳,一般头顶有个大包的,就一定是c型,欧洲大部分是c型的。 王哥还告诉徐易文出国的话普通老百姓还是要低调,b型车最安全,外面脏点别人根本看不出来是旅行车,类似小货车,因为欧美没这款,这样就不会有遭遇偷盗和被抢劫的危险。 b型车价格,从10万多到数百万的都有,家用的则一般上百万已经很贵了,数百万的一般针对行业客户,如公司,电视台或政府机构等。也有便宜的,微型面包车原出厂就3万多,改成房车后,卖12万的样子。老徐上去逛了一圈,很窄,没有卫生间和淋浴,床在驾驶室头顶,空间小了点,适合工薪退休的2位老人出去玩,但是省油。 有辆c型车是isuzu700p的车型改的,78万,原形是个货车,但是他有他的牛叉处,就是他是四驱的,加上货车的超强承载力,做成房车爬山越野不成问题,只要沟坎不是太大,不卡主底盘,基本烂地不在话下。 傍晚,徐易文和王哥互留了联系方式,依依不舍的回到了马导家。 “怎么了,今天去看了场车展,把魂都丢那儿呐?是不是想买车了?想买就买呗!上照我来找人帮你办。”晚饭时,马导看着在餐桌上出神的徐易文,笑说了一句。 “哥,我想一个人出国旅游一趟,自驾方式。能帮个忙吗?”徐易文细细的想了一下午,终于开了这个口。 “行!安全吗?需要我做什么?”马导直奔主题。 “我想买辆房车,我的想法是,买辆国产普通的,出去玩一趟,回来就扔了或者卖掉。还有签证的事,您常出国领奖,肯定认识欧盟成员国的人,帮忙打个招呼,这样签证好下来。我现在还算年轻,想疯狂一把。” “没问题,那你准备出去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出发啊?”帆姐心细一点。 “五个月到半年吧,慢慢走,一路玩过去。”徐易文想了想。“我散散心,消息的话,我定时更新微信或者给你们打电话,别担心。” 徐易文并不怕独自上路,他有碎片,吃的喝的都可以多准备一点在空间里。今天下午和王哥聊了挺长时间,一些该带的东西都清楚,而且实在遇到犯罪的,可以往空间里一躲,很方便。 他有个想法,这空间除了只能吸收日月的游离能量,难道就只能靠那些带过来的花蜜和蜂蜜?他有种预感,想要的结果可能会在这一看似冲动的旅行途中有了答案。 而且,他还有个模模糊糊的愿望:移民。碎片带来的冲击给了他巨大的野心,必须要有一片自己可以做主的地方,慢慢试验这碎片里的一切。这次欧亚大陆的自驾游,就是一次探访,以普通老百姓的眼光去观察外面普通百姓的生活,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港湾。 接下来的半个月,徐易文忙得恨不得变两人使。先给家里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又保证出国后隔天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立马飞回梁溪,将出租房的东西全部扔掉。有点保留的都一股脑先寄回蓉城家里。其次买了一辆国产的大江自行b式旅行房车,整车40万,顶上找人加装了太阳能发电板,各类证件也准备妥当。由于就在京城,马导找人给说了说,很快俄罗斯、法国、英国的签证都拿到手了,该买的,和不该买的,空间里也堆了一大堆,经过多次的练习,现在老徐取放东西已经不需要自己进出了。 七月十八号,京城正撒着欢的热,徐易文驾着新车上路了。 徐易文也是第一次驾车长途,车开得很小心,经秦皇岛,往葫芦岛,开往通辽,慢慢开了快两天,二十号上午老徐和他的蜗牛才开到了满洲里。是的,徐易文给他的车取名叫蜗牛,因为这车是黑色的,还特地买了巨型的蜗牛发光车贴,贴在车的前后,左右则是贴了橡树叶图标,这都是为了夜间安全。 满洲里,徐易文以前只是听说过,虽说是边境城市,但是挺繁华的,苏宁,kfc等一个也不少。 车也很多,见到了很多俄罗斯的车,都是类似短低经典全顺的款,上面都架着行李架,开始徐易文还以为是房车,老外来中国度假的,后来过关的时候才知道这些是来中国进货的,俄罗斯人哪里有这么多闲钱和浪漫来度假。 在满洲里,徐易文在街头买了2副廉价墨镜,共50元,这个比较有用,因为去俄罗斯一路都是西行,下午的太阳受不了。看到旁边有个邮政储蓄,想去问问今日卢布汇率多少,结果,没有牌子指示,工作人员也不知道,有个办业务的顾客告诉老徐,去世纪广场找人换。 于是去到世纪广场,街头走着,看到一家服装店,写着招牌兑换货币,于是找老板换钱,他告诉徐易文出关可能要700人民币「实际后来出关没有花钱,入境俄罗斯也没有花钱,任何一个海关出入都没有花钱」,徐易文决定先换一万元华夏币,于是一万华夏币换了五万一千多卢布,好大一叠啊,瞬间数字的增长让老徐飘飘然,要是在华夏能当五万来花那该多好啊 兑换完卢布,徐易文看到有书店,于是买了俄罗斯中英文地图和俄语小册子,后面事实证明,这些俄语册子有些单词的小册子才有用,那些对话类的小册子,一点用都没有,没有一句对话是用得上的,买了2本,一本5元,一本8元,地图10元。5元的含单词的俄语册子后面多次发挥用途,8元的对话类册子直接没有用。只花了不到30元,然后出发,开车去满洲里口岸。 到达满洲里口岸大门,有边检战士把守,徐易文就准备往里面开,慢慢排队挪到门口,边检战士冲他大吼,叫他出去。老徐怕惹事,于是把车倒出来,停在门口。 战士对徐易文说,你要干什么?老徐老实回答说要去俄罗斯旅行。 战士说,“麻烦你到旁边的海关里办出境手续”。 徐易文只好到口岸大门,按战士的指示直接进去大楼的右侧有个汽车出境通道,那里有海关办公室,出示了护照和ata单证,说明了自己是自驾出境。办理人员头一次遇上自驾的,打了个电话给上司。老徐清楚的听见电话里的声音说,没有问题,可以出境,于是这个关员告诉徐易文,等下把车开来,排队到他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给他办手续即可。 老徐舒了口气,可以出境,真是好消息,赶紧走到大门口,跟战士说,海关说我可以开车出境。战士于是请示里面的头头,说海关允许出境,但是他是自驾,没有小票怎么办?对讲机里传来声音说,让他找门口的运政,用手写一个小票就是了。 门口的运政也有对讲机的,这个边检战士的所有对话都听见了,当老徐再次去找运政的时候,运政人员就把原本机打的小片扯了一张下来,手写了几个字,盖了个章在背面。徐易文拿着小票,然后开车进口岸大门,这时候边检战士看了下小票,签了个名在上面,车可以进去了。 徐易文直接把车开到大楼右侧的出境通道,排队等候的时候,边检的小头头来了。 “你好,就是你要去俄罗斯自驾游的?” 老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连忙说“是啊。” 于是这位小领导要了老徐的护照看看,有签证,ok,然后随便问了下,大概要去多久啊,花多少钱啊。然后充满羡慕的说,“现在国内能开车出去自驾游的太少了,一年也碰不上几个。在我们这里开车出去的国内车,大部分是公务的,一般12天就必须回来,自驾游的不多见。” 然后接着问老徐几个人,徐易文回答就他自己一个。他说,你是司机,你就在这里办手续。 快12点了,终于开车排队到海关办公室的门口,里面的海关关员已经不是刚才那个,但是他也知道怎么回事,于是接过老徐的ata单证开始填写。写的时候,老徐趁机和刚才的边检小头头聊天,问了下柴油的俄语念法。 小头头说他还不清楚柴油的俄语念法,这时有个经常出入境的中国人来办手续,就告诉老徐,柴油的念法是“沙亮克”。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煞星君地藏星外传)013 过海关 很快海关关员拿着徐易文的ata单证过来了,说办好了,可以排队出境了。 老徐仔细一看,海关给老徐在手写的小票上盖了个海关章,就完成海关方面的手续了。来到旁边的办公室找之前聊天的边检小头头给老徐的护照上盖了一个出境章,小票上也盖了个边检章,在楼下等待边检战士查车。 没有多久就轮到了,所有的门都打开给他看了看,无异常后,战士在小票上签了个名,然后把小票还给老徐,至此,检查完毕,示意放行,老徐继续往前开,来到最后一个大铁栅门前排队等待出境。这个大铁门就是最后一道关口了,出了这个门,就算是出国了。 漫长等待后,终于到徐易文了。最后一个边检战士随意的看了下车内,没有很认真的检查,因为前面已经太多战士检查过了,然后接过小票,看到是中国人,他提醒说,后面检查很麻烦,要把车内可移动的东西全部打包放好,以备拿下来检查,不然他们会把那些东西全部扔掉。 徐易文想,我有空间,车上没什么东西。 完成了检查手续,准备离境前方有个战士,他的身后有个铁门,这就是出境的最后一个大门,跨过这个绿门,就表示正式离开中国土地。 离开中国的铁门后,大概2米的一段空白间隔,然后就是另一个大铁门,一个高大漂亮的蓝色制服的俄罗斯妞打开了铁门。 徐易文暗暗的想,制服不错,我喜欢。 她示意开车进去排队,跟在其他车后。 等老徐停好车,俄罗斯妞给了2张英俄文的纸,纸张和摊开的护照一样大,然后她指指护照内的签证页,再指指这个纸张,明白,原来是要填表。 这张纸是可以中间左右对折的,左右的内容完全一样,有前后2面,老徐费力的对着上面的英文和签证上的内容,基本明白了要填写些什么。除了一个日期那里,老徐不明白是填写护照内签证的签发入境日期还是实际入境日期,后来跟旁人比划比划才明白是填写实际入境日期,也就是today。所填写的内容,基本是照抄签证上的字母和数字即可,全是填写英文和数字。 填写完了,然后随着车流一点点的往前挪。 在这里,车流分成了3个通道,接受检验,只见那些排到一个小亭子面前的车,所有人员下车,大包小包的拿出来的,过称、过x光机,过完了。然后乘客拿着行李走进左边的大楼里,然后走另一头出去了。司机再把自己的资料递交进一个小亭子,一会有拿着反光镜的战士「边检人员」模样的,在看车的内部,车底等,无异常的话,就放行,车辆就算通过海关了,于是司机就开车到大楼的另一头接那些刚刚走进大楼的那些乘客。 轮到老徐了,小亭子里的蓝色制服大叔「海关工作人员」问了徐易文2句,完全不懂,于是示意老徐等待。一会儿一个战士走过来,示意老徐拿上护照,然后示意进大楼,并做了个盖章的动作。 ok,这下老徐明白了,就是去盖入境章嘛。进入大楼后,走到其中的一个通道,面对里面的盖章mm,她盖好章后则直接进去通道。然后她和另一个盖章mm说了几句,另一个盖章mm比着护照正视了老徐一眼,然后分别在护照和刚才填写的移民局的入境小纸张上啪的盖了个章,就把护照给了老徐,然后示意退出去。 徐易文回到车旁,以为可以查车了,结果大叔去找了个美女翻译关员来,然后拿了张表,要这个翻译教老徐填写,于是徐易文在她的指示下在某些选项框里打叉。老徐这才知道,俄罗斯的选项是选中后打叉的,而华夏是打勾的。 美女翻译关员看着老徐的护照和行驶证照,填写了不少内容,有的不明白的,就用不流利的中文发问。 “你的汽车的生日?” 老徐有点蒙,脑子转了一下,ok,你是要问汽车登记日期吧,于是告诉她行驶证上的某个日期。 “你的汽车喝什么?” 这个老徐就高兴了,现学现卖了,刚刚学会了说沙亮克就用上了。 “你的汽车的情家?” 老徐这个不明白,反问:“home?” 美女摇摇头,翻到俄汉词典里的价格一词指给老徐看,哦,原来说的是汽车的价钱,这美女哪学的中文? 老徐说40万块,并手写了400,000 美女划掉了,直接写了400000,然后拿计算器换算了下,写了个2000000,就是卢布的价值了。之后,又问了家庭住址、行李箱数量、汽车品牌和出境城市。 剩下的基本就好办了,填写完后转交给大叔,大叔操作了一通电脑,最后打印出一张小小的印有二维码的胶贴,然后贴在这个表格上,再盖上了几个章,他折好,并和行驶证放在一起,对老徐做了个放在胸前的口袋,然后拍拍的动作,最后做了个ok。老徐这个一看就明白,连忙把这个放在胸前。美女翻译也告诉老徐说,这个很重要,要保存好,出境的时候要用,这样基本手续就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查车。 原来这个就是汽车入境资料,老徐不知道怎么填,完全看不懂,海关费了半天的精神才给填好,后来老徐才知道有英文版的,直接填写英文。 完成表格手续后,终于到查车了,所有的车门,和车内的柜子的门打开。 按俄罗斯边检的习惯,理应是把所有的物品打包出来给他们检查,因为老徐没有包,所以他们上车一一查看,看的比较仔细,幸运的是老徐已经把大部分东西都扔空间了。只是还有些干海带,木耳等,他们可能没有见过干海带和木耳,问这是什么,老徐指着这些做了个吃进嘴的动作,表示这是食品,于是一通检查后觉得无异就叫关门了。 然后一位战士拿着镜子伸到车顶看了看,觉得可能没有见过,问那是什么。于是老徐又爬上车顶将太阳能板翻起来给他看,他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灯,又指了指太阳能板。徐易文立刻明白他问是不是光发电的意思,连忙点头说yes。于是小战士也爬上来看看,然后说了句“哈拉少”。 这一通忙完表格和查车后,,老徐一看表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于是放行出去,在前面还有一道卡,这个卡管的并不严,一个女兵过来随便打开车门看了看,然后查看了下护照,然后就开闸放行了,出了这个门后,徐易文的俄罗斯境内自驾行程,算是正式开始了。 老徐总结了一下程序,就是个人的出入境手续办理;车辆的出入境手续办理,先个人后车辆,两边海关都这程序。只是俄罗斯这边的个人车辆入境资料需要重新填写罢了,华夏那边是早就办好的ata单证。 出了俄罗斯海关大门,徐易文就慢悠悠的开上了a166路,没多远就遇上施工路段,十分难走,可怕到路上全是石头,没有错,不是石子,是石头,都有拳头大小。 徐易文都在怀疑这样的路段轮胎是否受得了,而且速度只能慢到30km,快不起来。老徐在想俄罗斯是不是都是这样的路啊,这样的话,可难以在限定时间里通过俄罗斯。走了大约几公里后,终于好了一些,也许这是西伯利亚的偏远地区吧,发展的要慢些。 在俄罗斯开车,不管白天黑夜,汽车日光灯是一直要开的,开灯之后在逆光或者阴影、隧道等处还是有明显的好处。徐易文是一边听着歌,一边前进,汽车在东西伯利亚广袤的原始森林中飞驰,路旁高大挺拔的红松、冷杉和白桦树林一眼望不到边,白桦树的红色树梢像是给森林镶了一道亮色的花边。丝毯般平滑的草场和远处笼罩在淡淡青烟里的山脉在夕阳下,很容易让人想起古典的俄罗斯油画。 尖顶的牧民村寨散落在道路两旁,但布局很散,房屋大都很低矮,很少有高楼,街道很旧,少见修造、改建的场面。如果不是道路两旁的尖顶木房和俄罗斯人,很难看出已经到了俄罗斯。 来到一个小镇,徐易文也不知道这里叫什么,他看不懂俄文,简易的中俄文地图也没有标明这个小镇。停下车,老徐在街道上随意的逛了起来。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煞星君地藏星外传)014 一路见闻(上) 小镇不大,只有二三十栋房子,镇中心就是一个圆形的喷水池,可以看到一、两个妇女站在自家门口抽着烟卷,或者一个男人站着在喝啤酒,这样的景观,或者说这样的喝法和抽法在国内倒是很少见到。 “胜利公园”在俄罗斯非常普遍,据介绍是几乎每个小城镇都有。这个小镇的“胜利公园”很小,位于路北一个小山包下的低洼地,用铁栅栏围着,里面有一些树,还有一个被岁月侵蚀得有些破败的前苏联红军雕塑、一辆真的坦克和几张椅子。公园有门,但没人守护。如果不是那辆旧坦克和水泥平台,这地方就是一块标准的荒地。 一个六、七岁的俄罗斯小姑娘独自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瘦瘦的,穿着很廉价的裙子,一幅既可爱又有些可怜的样子。老徐面带笑意的走过去跟她说话,她似乎一点也听不懂,只是怯生生地看着老徐。 老徐也没办法,只能掏出一小袋德芙牛奶巧克力,一袋牛肉干,塞到小姑娘的手里。小姑娘粗糙的小手上面都是口子,虽然接过礼物,但是也没有开口说话。徐易文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后来才从别人口中得知,这种孩子在俄罗斯偏远小镇上很常见,都是穷人家的孩子,父母都是酒鬼。 因为开车有点慢,天黑时,老徐在一个较大城镇停了下来。差不多每隔数十公里,公路边都会闪出挂着“kaфe”招牌的餐厅。饥肠辘辘的老徐把车停在一家kaфe门外。因为来到了俄罗斯,索性尝尝民间地道的菜肴。 餐厅不大,整齐的排列十二三张餐桌,餐桌上铺着干净的淡蓝色花边桌布,椅子是粗犷的老毛子原木风格,明亮的壁灯和洁白的镂空窗帘给这个只有三四位顾客的小餐厅带来一丝温馨。 老徐选了个靠窗的两人桌,虽然看不懂菜单,但是上面的图片还是很清楚的。胃口大开的老徐参照餐单和手机搜索到的图片,点了份套餐。热乎乎的红菜汤、黑面包和烤牛肉配土豆泥,价格不贵,一共480卢布。 红菜汤酸酸甜甜,老徐能吃出来的配料是牛肉、红菜头、包菜心、土豆、洋葱,当然还有一勺酸奶油,有番茄味,但是没见番茄,老徐估计是汤里加的番茄酱。 黑面包就是全麦面包,俄罗斯平民的主食,巧克力色,切成一片一片的,口感有点儿酸味,又有点咸味。老徐干吃觉得太酸,索性学着羊肉泡馍的吃法,掰碎了扔红菜汤里,味道还不算太差。 吃完晚饭,老徐在这个陌生的镇上遛弯消消食。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句中文,“你好!”虽然不标准,带着浓浓的鼻音,但是还是能听出来。 徐易文转过身,发现身后几米处站着花白头发的男子,手提着一只破旧的箱子。 “请问,有什么事吗?”徐易文试着用中文问道。 “请问你需要邮票吗?我这里有些华夏不常见的邮票,早期苏联的也有。”男子不好意思的举了举手中的箱子。 徐易文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邀请男子坐到街边的长椅上谈谈。 跟他聊天,才知道他五十岁了,以前是个汽车工程师,后来工厂跨台了,他就自谋生路。他从来没上学校学过汉语,而是在跟华夏人做邮票生意的过程中一句一句学会的汉语。在这里,普通人收入一般是每月2000卢布,而餐厅的服务员「大部分是中老年妇女」是每月1500卢布。老徐这才知道,他晚饭吃掉的大餐是多么昂贵。镇上很小,所以当有人谈论来了个华夏人,他就想来碰碰运气。 徐易文想想自己老爸喜欢集邮,这次出来买点邮票给他做礼物。“没问题,可以把你的邮票给我看看。” 老徐对俄罗斯的邮票也不懂,就挑着一些漂亮的邮票,算下来,一共两千卢布。临走时,老徐又从车上「空间」拿了一**华夏出名的牛二送给工程师,也算给牛二做推广了。 告辞工程师,老徐继续开车向赤塔方向进发。天色很晚了,老徐一心想找个休息的安全地方。路边出现了一个路牌,上面显示着“刀叉”,应该是餐厅的意思,然后就看见很多大货车停在这里,老徐想就挨着他们一起吧,于是把车停在大货车旁。 今天通关花了太多精力,老徐洗完澡躺床上看了一会在国内下载的美剧,就呼呼的睡觉了。 早上一觉醒来,旁边的货车都走完了,只剩自己了,于是也赶紧走人。开到一个加油站的时候,老徐以为和国内一样,逢加油站就有卫生间和水龙头,结果转了半天都没有。 看到一个人开着车前来加油,于是老徐拿上本子和笔,画了个水龙头,然后下面画了个桶,再画上水流。老徐一边说“excuseme,ineedsomeater。”一边指着本子上的画给司机看,一番比划之后,司机反复了说几次一个词,“瓦大”,徐易文立刻记下来,应该就是水的意思。然后司机告诉他这里没有瓦大,要往前面走,指了指前进的方向。 告别这位好心的司机以后,走了没有多远,看到个修理厂,门口有位小伙子。于是老徐拿着刚才画的图指给他看,然后重复念着“瓦大”,做了做洗澡和喝水的动作,小伙子明白了,他做了个提桶的动作。ok,都明白了,叫拿桶来提。 于是徐易文去车上拿来桶,跟小伙子走进他的院子里,来到一个水管旁,他示意老徐放下桶,然后他走进房子里,一下水管就出水了,原来是抽的地下水,需要去开电闸。在满满的接了一桶之后,老徐连叫okok,小伙子去关闭了水。就这样,老徐第一次找到了水,补充了一下水箱。 出门在外靠朋友,为了感谢好心人的帮助,老徐从冰箱里拿了2罐500ml的燕京啤酒,送给小伙子。小伙子笑眯眯的收下啤酒,当即打开一罐一口气喝掉,喝完高兴翘起大拇指,“哈拉少,哈拉少!”老徐也回了几句good,继续上路。 开车到中午时,昨天在满洲里中石化加的油只有不到一半了,看到路旁有个加油站,kopc,油的标号只有几种,一般写的都是92,95还有个at,老徐估计at就是柴油,数字标号的则和国内一样,表示汽油。 还好有个工作人员在,昨天学到的沙亮克又派上用处了,老徐对他说了几次“沙亮克”,他果然指着at字样的油枪,ok,以后都好办了,at就是沙亮克「柴油」。 之前在国内问了下俄罗斯加油是先给钱,再加油,需要自己算好价格。工作人员指了指挂油枪上面的编号6,然后又指了指一边的小屋,老徐估摸着是过去交钱。 徐易文走过去,用手比划了一个6「油枪号码」,再递上1000卢布,收银员是个女孩子,扬了扬1000卢布,叽里咕噜又是一堆。老徐想可能是问要不要找钱的意思,于是一边双手做了个推送的动作,一边摆摆手,然后说拜拜,这个女孩子听懂了,也笑着说了声拜拜。 回到加油机,油枪已经插好了,设备上自动跳了个1000的数字,然后加油机就开始自动加油了,下面的数字从0跳起,一直到1000,就自动停止了。看来加油机都是在收银小屋里面控制的。 继续开车走到一个刀叉休息牌的地方的时候,老徐看见有个房子旁边有个木头小屋,有2扇门,一个写着m,一个写着左右镜像靠在一起的k,Ж,想这就是厕所了吧。 于是停下车,看见有个男人进了m,老徐就确定了,于是等男人出来后。老徐也进去参观学习了一下,差点没吐出来。 俄罗斯的厕所很糟糕,感觉比华夏落后农村的厕所还要糟糕,他们的厕所就是地上挖个大洞,然后把屋子做在地洞上,地板上随意开个口就是蹲坑了,坑里面则什么东西都有,酒**啊,塑料袋什么的,地洞还比较大比较深,要是小孩掉下去,估计得把厕所拆了才能捞人出来。 而最最不能忍受的是,没有水,也就没有人洗厕所,更不会有洗手盆,看到蹲坑旁的污秽,让人不忍下脚,上厕所简直就是折磨。他们没有取粪口,也许他们不像华夏会把粪便当肥料。徐易文一直在考虑,当粪便满了的时候,怎么办。这个疑问在多日后经过其他地方的时候才明白,他们的厕所一旦满坑了,就把厕所捣毁,并填埋起来。 老徐继续前开,开了半小时,路边看见一个房子上有个喷绘广告图,上面画着超市的推车,里面盛满了蔬菜面包等,就想,这里应该就是超市了,让我也了解下俄罗斯老百姓的生活水平。 于是开进他们的停车场,逛了一下果然没错,只是规模比较小而已,居然还见到来自华夏的康师傅方便面和今麦郎方便面,在几种方便面里价格是最高的,当然了,对他们而言,这个是进口食品了 总体感觉他们的价格比华夏略贵,不过鸡蛋的价格很相近,有几种品种,价格也不同,这算下来,普遍在46毛华夏币一个鸡蛋。对华夏人而言,比较麻烦的是,他们没有什么蔬菜。老徐逛了一圈只能看见,圆圆的包菜,短短的黄瓜,土豆,西红柿等,其他的都是国内基本没有见过的,根茎类的比较多,茎叶类的比较少,不像国内什么大白菜小白菜空心菜油麦菜等品种丰富,于是就买了点鸡蛋,饼干和肉罐头,一共200卢布。 开车前进,路边都是树林,不时有看到坟墓。老徐看到的都是一些墓碑。有的简陋就是一堆石块,插上个十字架,贴个相片。特别的还有用自行车头做墓碑的,真不知道是哪位运动爱好者的居所。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煞星君地藏星外传)015 一路见闻(下) 来到一个餐厅休息区,老徐看到旁边有辆车上写着中文“健康”等字样,估计和我们国内喜欢贴着“藤原豆腐店自家用”一个意思吧。 当老徐靠在车门休息的时候,走来2个人,一个居然是戴眼镜的华夏人,走过来打用中文招呼,“您好,请问您是华夏来的吗?” 徐易文一听,“是啊,您也是?” 他说这里很难看见国内的车,这次是看见车牌是熟悉的京p就过来了。问了下老徐的行程之类的,得知徐易文准备自驾旅游后,很是佩服勇气。大家互相聊了几句,得知他在此做木材生意,将俄罗斯的木材运到国内去卖。 然后老徐想起早上问加油站司机要水的事,就问他俄语如何,他说交流没有问题,写有问题,不过他旁边同伴就是本地人,写就没有问题了。 于是老徐连忙拿起纸笔要他帮忙请同伴写了几个句子:我需要干净的水;我自己有桶盛水;附近哪里有商店,远不远?有多少公里? 他一边口述着,然后要求旁边的俄罗斯人一边写下来,于是老徐就得到了这些关键的有用的俄语翻译。然后他告诉老徐,前方会经过贝尔加湖,这个湖很干净,没有污染,水可以喝。另外途径的村子里都会有水,反而加油站什么的不会有公共的水,建议到村庄里找水,并且提示说,在接近伊尔库茨克的山路上要小心开车,那里很多事故。 道别之后,继续往乌兰乌德走,没有多远,就到了贝加尔湖旁,因为听之前的华夏人说贝加尔湖的水可以饮用,所以在gps显示最接近湖的一个村庄拐了进去,村子里的路极烂,跌跌撞撞摇摇晃晃的开了进去,在湖边一看,水质很清澈,清晰见底,拿出水桶一打水,就显得有点黄,还漂浮着一些杂质,只好放弃,决定继续赶路吧。 在转出村庄的时候,注意到路边一户人家门口有个像压水机的东西,在华夏农村呆过的应该知道是什么样的,就是一个铁管伸到地底,然后上面有个铁杆,只要你不断的压,就会有地下水被抽出来。 于是老徐停车去试了下,结果一压,管子就大大的冒水出来,并不需要不断的来回的压,只需要按着铁杆不放就可以了。水压很大,水流很急,瞬间浸湿了老徐的裤管,地下水很凉,冷死了,不过总算是个好消息,这样的话,就不需要拿桶来接水了,徐易文连忙拿出之前买的水管,一头接上汽车的净水箱,一头用力卡住了出水管的头,瞬间水箱传来欢快的汩汩声 这个时候,旁边的房子里有个老人打开窗帘隔着窗户看着徐易文。老徐指了指水桶,再指了指路边的汽车,此刻,从他家院子的木门下,一个小女孩像小狗一样从门底的缝隙爬出来。 徐易文差点笑出了,小姑娘一头金色的长发,头发在后脑勺用皮筋简单的扎了个马尾辫。穿着一件卡通马图案的红色运动衫,圆圆的脸蛋,圆圆的鼻子,虽说不漂亮但是非常可爱。 老人看孩子出来了,也抱着另一个小男孩打开门走出来。小男孩头戴一顶尖尖的毛线帽子,脸和鼻头也都是圆圆的,和姐姐十分相似,但是笑起来能看到上门牙掉了一颗。他身着一件宽大的深蓝色牛仔服,袖子有点长,被卷了起来。 老人叽里咕噜一堆之后,双方都表示不懂对方的意思。但是老人很友善,帮老徐压水管的铁杆。很快水箱的水就满了,老徐回车上拿了国内买的一袋蛋黄派和一袋巧克力,再拿上一**一斤装的牛二递给老人表示感谢。老人再三的推辞最后收下了。 老徐还拿出购买的拍立得相机给小姐弟拍了一张照。弟弟轻轻地依偎在姐姐左手边,右手扶着姐姐的腰,左手摸着姐姐的圆肚子,头轻轻的靠在姐姐的前左胸。姐姐稍有点紧张,小小的右手牢牢的抓住弟弟的衣领。两个小人儿天真的望着镜头微笑,弟弟的豁牙是最大的亮点。 徐易文将照片送给姐姐,两个活泼的孩子打闹着相互争夺。 趁这时,老徐又拿来一个桶,打上水,准备把车窗擦一下。老人回屋放好礼物后,出来看着老徐在轻快的擦着玻璃,冲洗着轮胎,老人叽里咕噜了几句就带着孩子们进去了,后面再没有出来过。徐易文感到十分奇怪,为什么前面这么热情,这拿了礼物后却一下变脸了。老徐以为当地有什么奇怪的风俗,也没在意,赶紧加快速度擦好车窗上路。 途径某个小镇时,老徐看到有个商店好像有面包,决定买一些。结果进去了以后,看见的是几排玻璃柜,全部锁着,所有的商品全都在柜子里摆放着,然后每个商品有个标签,写着数字编号与价格。 老徐左右望望没有售货员,她们是在里面一个小房间里,正隔着窗口望着老徐。老徐有点弄不明白,心想,是自选吧,玻璃柜全部都锁起来了;叫营业员拿吧,营业员在另一个房间光看而不出来。 没办法,老徐只好走到里面的那个小窗口,说了句hello,然后对着玻璃柜的货物指了指,摊摊手表示无奈。果然这下售货员打开门从里屋走了出来,拿着纸笔。于是老徐一个一个隔着玻璃柜指给她看,要这个要这个要那个要那个,她一个一个的记编号。 最后徐易文选了5样东西,售货员拿着纸问了一句。老徐猜想大概是问需要的数量,于是接过笔和纸,在纸上全部编号后写上乘号,然后都写上2,意思是每样都要2个。售货员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走进了里屋,交给收银员大妈。 里屋的大妈噼里啪啦一顿敲击键盘,然后打印了一张纸出来,然后撕下来指着总价格给老徐看,536卢布,于是掏钱。掏钱的时候老徐才注意到窗台上有一叠小张的纸片与几支笔,这才明白应该是给顾客自己拿纸笔写编号购物的。 然后里屋有个男工作人员穿着连体工作服的,拿着刚才打印出来的编号纸去最里面。老徐估计里面是仓库,拿了一袋袋饼干和面包出来。嗯,他手上和老徐在玻璃柜里挑选的一样。 这样徐易文才明白了他们的购物方式,外面玻璃柜的是展示样品,供顾客挑选写编号,然后付款,再由工作人员在里屋的仓库里拿货,这是老徐第一次见识到凭玻璃柜里样品编号购物的,长见识了。里面有大**可乐,其实大**也就2升而已,还没有国内25升的大,可乐369卢布,折合华夏币7元多,比华夏的略贵。 徐易文是长途新手,这几天在俄罗斯境内开下来,对俄罗斯的交通认识有几个感慨。1是车主动让人,2是辅道主动让主道,3是车与车互相礼让。 在城市里,经常可以看到,虽然有时候是车的绿灯,但有时候也有行人要快速强行通过,车都会停下来,等行人通过了车辆才过去,尤其是在没有红绿灯的情况下,倘若行人站在斑马线的一头等待,一定是斑马线前减速,让行人先过,而不管没有红绿灯的约束,即使有红绿灯,也是行人优先,而不是绿灯优先。 关于辅道让主道,刚开始老徐有点不习惯。在俄罗斯常常可以看见侧边有条道,有辆车快速的开了过来,老徐这时立马紧张,通常都会提醒自己,慢点,旁边有车冲出来了。结果几十次下来完全不用担心,不管侧边通道冲出来的有多快,他一定会在进入主道前停车,并左右观看,直到确认安全了才上主道。这点,目前老徐的发现率是100%,对,100%,没有一个不停车观察而直接进入主道的。所以如果在俄罗斯开车,又是在主道,完全不用担心侧边会冲出车来,快速通过没有任何问题。 关于车互相礼让,由于多处施工,部分路段有人指挥或者有临时红绿灯。但是也有无人指挥的,远远的就会有施工牌,然后大家都会减速在施工处。经常可以见到大家互相等待对方通过,有时对方做个手势,就表示让你先过了。 但是俄罗斯交通留给徐易文这个新手男唯一的不好印象,就是人人喜欢超速,他们开车非常快,俄罗斯大部分道路限速90,老徐也经常开着80多。但是总有车,不管是小车还是大货,都要努力的超过老徐,因为据说俄罗斯交警罚款的话,不过100就没事。 越往西走,天黑的越晚,开到晚上12:15休息的时候,天依然没有黑,但是路旁的不少休息区,聚满了大货,原来他们早就休息了没有压力真是好,在国内的大货们,恨不得日夜兼程,早日到达目的地,每月能多跑几趟才能赚到钱,这点国内的大货司机们绝对要羡慕俄罗斯的司机们。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煞星君地藏星外传)016 二遇交警 七月二十五日一早起来加油1000卢布,单价227卢布,在距离新西伯利亚107公里的时候,gps转下个目的地为鄂莫斯克,剩余里程746公里,今日路段m51。 在今日的路段,有些山路,但是这里的山路并不是弯弯曲曲的,而是笔直笔直的几个起落跨越几座山,所以经常看见这样的情境,远远的看见几个大起大落的路段,直直的通往天边,今日路况也还不错,路上就没几辆车,鬼影子也没看一个。 由于加的油不错,路况也好,以至于在一个山坡下坡的时候,老徐逐渐得意起来,车速在下坡时速度接近了120,然后很不幸的,远远的在坡底看见了几辆车停在一边,再接近的时候,终于看见了2辆警车。 原来是交警!!糟糕!老徐远远瞥见路边一个交警拿着黑白棒对车一指,然后指向路边,只好踩了刹车,乖乖的靠边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交警走过来叽里咕噜一堆,徐易文照例是耸肩摊手,表示不懂他的意思,然后这位交警突然说了句:吃那? 徐易文愣了,这位是说的china吗?于是点点头。 交警就用手画了个小方框,老徐明白是要证件,连忙拿出驾照「包括英文翻译件」和护照,递交给他。可是交警看都不看,接过去后走到了旁边的警车里,然后对老徐招手,示意过去。 老徐只好下车。路旁边并排停着有两辆警车,一辆靠近路边,一辆在里面一点。在其中那辆靠路边的警车里,有个交警在操作电脑。刚才叫老徐过去的交警站在车外,就指着车里的电脑屏幕给老徐看,然后看见个100字样的,然后是老徐的车的几张照片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徐易文明白了,意思是说我超速过100了,现在被拍了。 徐易文心里咚咚的,盘算着怎么装傻躲过这一劫。这位交警又示意老徐坐到另一辆靠里面的警车的副驾座位上。这辆车驾驶位上有一个交警正拿着老徐的证件,然后又是一大堆俄语。 老徐哪听得懂他在说什么,继续摇头耸肩,然后交警手扶方向盘,嘴里模仿发动机发出轰轰的声音,从慢到快,老徐明白,意思是说我开的太快了。于是交警拿起一堆表大概是要填写,老徐估计是要开罚单,十分紧张。 这位交警想了想又没有写,跟窗外旁边的最先拦车的警察嘀咕了几句,旁边的警察就对老徐做了个数钞票的动作。老徐一看这个肢体动作是全球通用啊,ok,要收钱解决罚款是吧。老徐连忙说okok。 就看要多少了,于是老徐拿出笔和纸,心里转了转,尝试着写了100,然后盯着交警的表情看,无动于衷;于是又写200,还是无动于衷;继续写300。窗外那个拦车的交警有点急,抢过本子和笔,写了个1000,坐在驾驶位上的警察接过他的笔和纸,把1000划掉,然后在300上面打了个圈。 非常好,老徐心里快速的算了下,300卢布就是不到60人民币,心想比国内的200块便宜多了。看来这几位哥们是到国内的某些省份考察过,学习了精髓,不开单可以少罚,有前途! 老徐立马掏钱递给坐在驾驶位的交警,可是他居然手急忙往后缩,心想坏了,是不是要变卦? 只见交警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老徐还没有明白,继续递钱给他,他依然不接,连忙摆手,指了指钱,又做了个往下压的动作。 哦,老徐明白了,要自己放下。同志行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一定是怕有暗的**什么的拍下亲手接钱的动作,所以让自己放下,等没外人了,再往口袋里揣。老徐看了看,把钱放在档把处之后,交警满意了,于是把护照和驾照递了回来,示意可以离开,还说了一声不标准的拜拜。 回到车上,徐易文爽到内伤,300卢布「60人民币」就解决了超速的违章,不过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吧,天知道下个警察胃口有多大? 好景没有太长,跑了几百公里后,在下午的时候,前面有辆车实在太慢,老徐决定超车。 忽然瞥见后视镜有警车乌拉乌拉的响着,老徐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以为执行公务,就没在意。只见警车追了过来,在车窗左边并排时,在身边一声用不一样的警笛鸣响了一下,此刻副驾驶的警察冲老徐说了句什么。 老徐一看,得,就是冲自己来的,只好靠边停车。接着副驾驶的交警下车,走过来要去了护照与驾照。老徐心想今天怎么这么黑啊,现在可没超速啊!这时驾驶位的警察掏出包里的册子,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一个违章示例图,老徐这才明白,超车时压了道路中间的双白线超车了「正确的做法是道路中间是单白线或者虚线时才能超车」。 然后他叽里呱啦的招招手示意徐易文开车跟他走,老徐有点担心是去哪里,主要是怕去警察局,万一扣车几天怎么办,所以装傻不走,也觉得他也不会说英语。 于是老徐开始装蒜的一边说,“canyouspeakenglish?”拦着他不让他走,去车里拿出2罐冰的燕京啤酒出来,往副驾的交警那里塞,他连连摆手拒绝。老徐心里一沉,不吃这一套啊,这可有点麻烦。 这个时候驾驶位的交警下车在马路上拦下一个过路司机,交谈了一阵,然后那个被拦下的过路司机过来对我说,“english?” 大爷,警察怕我不明白他的意思,还在路上现场抓了个翻译来对付我。老徐见躲不过去了,这下装不了傻了,只好点头,“english,ok。” 这个过路司机指着老徐的来路说,“goiththem,2km。” 好吧,徐易文再次确认的说,“follothem?2km?” 司机点头。 这下能确定不是去警察局了,因为刚才路过2km范围里是荒无人烟的,没有房子,就跟他们走吧。老徐胆子大了起来。 跟着交警回到违章的位置,停了下来,驾驶位交警再次拿出违章示意图,然后指着马路中间的双白线,这是一个十字路口,中间有双白线,说的就是刚才在这里违章了。 好吧,这都到现场了,装傻无效,不过老徐还真不知道双白线不能超车,只好点点头。于是交警拿出另一本画册,老徐估计是违章处罚条例。他指着1215的条例,然后指着最大的数据5000卢布,老徐一看慌了神了,5000啊?这得1000人民币啊,这可比早上的麻烦多了。 眼见驾驶位交警开始要往罚单上写字,一看要开单了,那就麻烦了。老徐连连说nonono,在这一瞬间,自己的三脚猫英语流利无比,“nonono,dontdothat,iamfirstintorussian,idontknorussianloyer,givemeachance,please。”交警听了后,手头的笔暂停了一会,然后又要开始继续写。 老徐急了,赶紧上车带拿了2罐冰冻燕京啤酒,并准备了300卢布在衣服口袋里,冲到副驾交警旁边说,“china、russian,goodfriend,ok?givemeachance!”一边说着把2罐冰啤酒往他手臂上贴,让他在大热天里感觉下冰冻的感觉。 “beer,fromchina,itisgood。”副驾交警依然摆摆手,老徐又掏出口袋里的300卢布,往他那里塞,心里大叫,快点收下吧。交警依然摆手,老徐忽然想起上午那位手往下压的动作。 老徐连忙做出把钱往后座那里放的动作,跟他说,“itsok,nooneknos,ok?”此时,两位交警交流了一下,大约副驾也知道行程了,问道,“mosco?” 徐易文一听连连说,“yes,mosco,mosco!”,副驾这时用手推回了老徐拿钱的手,接着示意把另一只手上的啤酒给他们。老徐立刻明白,赶紧把2罐啤酒递过去。副驾把酒接过去后,用一只手的食指对着老徐指指点点了的俄语说一大堆,然后另一只手把护照和驾照还了回来。 老徐双手接过,俄语虽然没有听懂,但是也明白大体意思,大约是说这次放过你了,以后不许违章了。急忙说,“okok,ipromise,nonext。” 两位交警和老徐互相byebye道别之后,老徐跳上车,赶紧上路,逃之夭夭。 终于用2罐啤酒解决了麻烦,折合人民币6元多点。说实话他们不收钱徐易文还是比较担心的,却没有想到,他们虽不收黑钱,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老徐从此也知道了不能在双白线超车,只能虚线或单实线超车。 老徐开始赞美自己买啤酒的英明举动,终于发挥了作用,因为他自己本身是喜欢喝啤酒的。每天晚上停车休息,睡觉前都要来上几罐,出发前,老徐买了几十箱罐装啤酒,都放空间了。在异国他乡,真罚款了,还不知道去哪里交。因为交罚款可能还要面临找去哪交,怎么交,说不定还要在规定的上班时间内交,等一系列未知问题。老毛子喜欢喝酒,在这种荒郊野外,能这样简单解决再好不过了。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煞星君地藏星外传)017 欧亚分界线 今天两次遇见交警,徐易文感觉运气很差,,但是天际间的晚霞却是极美。旷野上笔直的公路向前,公路两旁是低矮的草坪和数不尽的红松、冷杉,头顶上一抹嫣红的红带映着夕阳的光辉延向公路的远方,徐易文都感到心胸开朗起来。停车,用国内带来的红烧肉罐头做了顿晚饭,老徐坐在车里的沙发上,听着孟庭苇的歌,感觉太舒服了。他没敢下车,俄罗斯野外的蚊子太厉害了,隔着衣服都能咬一个大包,搞得他晚上下车都要涂点风油精。车里老徐是插着电热蚊香液,貌似很有作用,一点没蚊子,晚上睡着很舒服。 休息了两个小时,老徐又开始上路了,正想着今天的遭遇,突然觉得车尾在左右漂,有点不稳。连忙靠边停车,检查发现右后双胎的里面一个没气了,外面的也气压很低了,有点麻烦,于是试图换胎,却怎么也拧不动螺丝。因为,发现带错水管了,本想带个粗孔水管当助力棒的,结果发现带的是细孔的,套筒扳手插不进,麻烦。于是心想,干脆到前面看看有没有服务区,问大货司机借借吧,他们肯定有。为什么这么肯定呢,在俄罗斯一大印象就是俄罗斯的车总是坏,每天都能看到有大车小车停车在路边打开机头盖在维修,这在国内不常见,国内若小车坏了,实在不能动了,大家一般都是叫4s来拖车处理,基本不会自己打开机头盖去处理。 没有跑多远,天都快黑了,就到了个加油站,很多司机停在休息区,老徐开到加油站旁,拿着套筒扳手,对一个正在加油的司机说自己的遭遇。很简单,就是指指车的轮胎,亮了下手中的套筒扳手,然后做了一手持套筒一手持铁管一起下压的动作,司机立刻明白老徐想要个铁管。 这个司机叽里咕噜一大堆摊摊手,意思是他没有,但是他拿过老徐的套筒来车旁,帮忙拧螺丝。这个司机就是标准的俄罗斯大汉,穿个军绿色背心,膀大腰圆,就是有力,没有铁管也愣生生的把套筒扳手给压弯了。想了想,这个司机做了个双手持风炮动作,然后嘴里“突突突轰”的一声。老徐明白了,他说的是要用风炮来拆。 于是问他哪里有,老徐在头顶空中画了个圈,司机就明白意思了,指指公路前进的方向。老徐见此,连忙用笔纸问,“______km?”司机就明白问还有多远,写下了50km。老徐回车里拿了一**一斤的牛二「俄罗斯送男人礼物标配」,感谢了这位司机大汉。回头上车,拿出电动气泵,给那个半扁的轮胎把气压从2kg打到35kg,心想至少能撑一阵吧,然后往前出发了。 由于胎有问题,不敢跑太快,勉强支撑着大约1个小时后,跑了44km,终于到了那个服务区,这个服务区很大,众多餐厅,加油站,修理厂都集中一起。 老徐在一个门口堆了新轮胎的地方停了下来,拉了下门,关闭的,一看时间,半夜12点半,估计也睡了。拦着一个路过的可能是上厕所的司机,指着自己的车轮胎表示有问题,并指指轮胎店的大门,他看了看,指着轮胎店的后面,然后指指天空,做了个睡觉的姿势。ok,明白了,是说太晚了,都睡了,等早上吧,反正自己也要睡觉了。老徐走到轮胎店后面看了看,后面的侧门门口堆了一堆废旧轮胎,原来前门是店,卖轮胎;后门是修理厂,换轮胎。弄清楚了之后徐易文就准备回去车上睡觉。 但是没有过多久,正收拾着准备睡觉,有人敲车门,老徐打开车门,一个穿迷彩服的年轻小伙子,指指胸前的logo给老徐看。徐易文细细的看了下,oxpaha,不明白,然后他做了个数钱的动作,然后又指指胸前的标。ok,应该是保安或者收费员的意思吧?老徐考虑到明早要在这里换胎,还是给钱吧。问他有没有小票,食指做了个画小方框的动作,他心领神会,给了一张小票,然后写了个100的字样好吧,100卢布迅速折算了以下,20元。还算可以吧,在梁溪那块,一晚上也要15块的,认了。这是第一次晚上睡觉被收费,之前的日子里,还没被收过停车费。「这个在后面的几天里得到了确认,如果一个停车处标示了oxpa的字样,那么停车就要收钱。」 七月二十六日一早醒来,看看窗外,轮胎店门口已经站了几个人了。老徐赶紧洗漱完毕后走到门口,正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有个人就问什么事,老徐也知道说不清楚,于是拉着他到了门口,指着半扁的轮胎给他看,他立刻明白了,指着后面的大门,示意开过去,并叫了个小工到后面大门等着。老徐把车开过去之后,小工看这车身太高,不好进门,指示车停在门口,并搬出了相应的工具,其中就包括小风炮,老徐觉得这个可能拆不掉,指了指里面的大风炮,小工有点不大相信,坚持用小风炮,果然突突之后,确实拆不了,于是不得不去换大风炮。 由于在国内修车被宰的事太多了,这异国他乡更没法说,老徐决定先问问价格,老徐跟修理工比划了下换轮胎的动作,又比划了下钞票的动作,小工心领神会,带着老徐进去找**。他们一番交谈后,报了250卢布的价格,**先一只手做个v字,然后一只手张开5指,再用手画了一个圈。为了确认,老徐拿出纸笔,他们写下了250卢布,大约50元人民币,这个价格不算贵,老徐连叫ok。 轮胎拆下来之后,老徐觉得半扁的轮胎也有问题,跟小工比划比划,随意在轮胎上划了个小圈,然后嘴里发出“呲”的声音,他明白了。于是转着圈检查轮胎,果然发现了一个小螺丝钉,用螺丝刀一翘,就掉出来了,漏气的声音则更明显了一些。小工用的是插条式补胎法,先把这个漏气的口插进去,锉刀弄圆这个伤口,然后用插针穿着一个条,插入,再拔出,然后把表面多余的胶条用刀割掉,涂了点类似胶水的东西,用电吹风吹了一下,就ok了。 至于那个完全没有气的轮胎,检查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伤痕所在。小工怀疑气嘴有问题,于是将轮胎鼓气,再一拨气嘴,果然气嘴漏气严重,要换气嘴。问小工这个气嘴多少钱,他带老徐去前面的店铺,店铺里的销售人员用计算器按,20卢布,真便宜啊,才折4元不到啊,于是老徐找了2个硬币把这个款给付了。小工换完气嘴后,用流水检查了下,确认无误后,全部装了回去。这个时候老徐告诉小工,不要用大风炮安装,要用小风炮,以后再出问题的话,老徐就能自己动手处理了。最后付款300卢布「250是拆装,50是补胎,配件气嘴另外给20卢布」一算真划算啊,付款也给的爽快。 再往前赶的时候,意外的找到个湖边,在俄罗斯能找到湖边停留吃饭可不容易啊。老徐开始准备晚饭。 这辆房车做饭自带瓦斯炉和电磁炉,老徐不敢在车内做,因为没有吸油烟机。打开车门,将靠门边座位下的抽屉拉出,是一个简易带支架的的厨台,老开始准备午饭。由于害怕找不到水,老徐在空间里放了上百桶纯净水,用来洗菜和洗衣机洗衣服用,净水箱里的水用来洗手和洗澡还有马桶使用。 拿了一盒国内超市买的小油菜,仔细的清洗干净切断,切好葱姜蒜,放在厨台旁边的格栏里备用。支好瓦斯炉,这种瓦斯炉用的是防爆卡式炉用罐装瓦斯气。老徐没敢买国产的,在淘宝上买的rb瓦斯炉,毕竟出来玩,安全第一。 炒锅放了点玉米油,油热后再放入葱姜炝锅,闻着葱姜香味后倒入切好段的小油菜,开到最大火炒上五六分钟,再放入盐,味精,蚝油,蒜片调味,出锅。 切了点梅林罐装午餐肉,电饭煲也做好了饭。老徐拿着沙滩椅,坐在湖边,一边吃一边看着湖景。出门在外,能吃上一顿华夏味的饭真不容易。 中途见到俄罗斯旅行的一家子中途休息来此吃饭,一家3口,开个越野车,在湖边停下来,然后打开后备箱,拿出矿泉水和饼干,几个人站在尾门边上,肯了几块饼干就离开了好仓促的说,3分钟都不到。 老徐这几天一直在感受着碎片的变化,越往环境好的地方,无污染的地方,碎片的反应越大。这几次进出碎片,老徐意外地发现,碎片中水池的上空开始飞舞着一些细小的亮点,随着越往西行,亮点越来越多,现在已经有几十个了。老徐试着用手去抓,但是这些小亮点好似有生命一般,在老徐的手指间穿行,就是不让他触摸,试了几次,老徐也就放弃了。 路过秋明后,半路水箱需要加水了,于是老徐开着车慢慢的在路边找啊找。终于找到一个水龙头,结果一看,是坏的,头都掉下来了,不过用力压还是能出水的,但是头掉了,就失去杠杆作用,压的很费力。但是这个难不倒伟大的华夏人民,老徐从车上拿出根水管,下面绑个铁丝连在坏的水龙头上,一个简易的压杆就诞生了,不少路过司机与村民都来趁机打水,于是趁有水,接满了水箱。 下午经过叶卡捷琳堡,据说亚欧分界线在出城10公里处,为了不错过,老徐特地走城里过,而不是绕城走。但是城内太繁华,车辆非常多,行进缓慢,走走停停,踩离合踩的痛死了。老徐第一次进入俄罗斯的大城市,街道两旁的建筑多有装饰,有用大炮的、火车的「都是真的实物」,更厉害的有家超市门口放了一辆导弹车,米长的导弹直指云霄,战斗民族真是霸气! 捱到出城后没有多久,一个很不起眼的标志差点就错过了,老徐不得不慢慢的倒回来一点。停车看到右手边有个石头观景台,上面竖立着一个类似巴黎铁塔套游泳圈的标志,老徐再三确认这就是亚欧分界线了「建的真是丑啊」,于是走上去各种拍,走过这条分界线,标志着徐易文终于开车达到了欧洲。 徐易文遇到几次对面司机对车打闪灯,连忙挥手向对方致意,以表达表达感谢之情。 因为这表示汽车前行方有警察,老徐马上做好3件事:1,确认安全带有系上;2,有开大灯;3,最重要,减速,最好控制在7080之间,甚至60。如果在路边看到anc字样的路牌,表示前面有警察局「交警的那种,在路边有房子」也请做好以上3件事,并最好把速度降至50,另外靠左行驶。因为在anc的门口,开始分双车道,货车要靠右,客车要靠左,如果你靠右了,就会增加被拦的几率。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煞星君地藏星外传)018 莫斯科红场半日游 到叶卡捷琳堡之后,时差比国内少3个小时,原来之前的地方与国内时差只有2个小时,所以没有感觉到明显的差异,现在时差有3个小时候,老徐的作息时间开始跟他们明显不同步了。 几天的旅程,徐易文开着车渐渐接近了莫斯科,这才发现一直英语学习的mosco,而实际路牌是moskva。 进城直奔红场附近,老徐由于开着车,所以绕着红场一圈找停车位,结果在红场边上一家酒店找到停车位,收费的,按小时算。回头想想,这可是俄罗斯首都的中心地段,离红场步行3分钟,就不纠结了。 老徐挂着相机,戴上遮阳帽,一条牛仔裤,休闲鞋就上街了。 红场是一个南北长、东西窄的长方形广场。西为克里姆林宫东墙,东为宏伟的古姆商场和东正教小教堂,南为瓦西里升天大教堂,北为历史博物馆。 红场上的小摊贩和国内的景区小贩差不多。正规的都搭着黄色、白色的遮阳棚,东西都是些纪念章、套娃、毛茸茸的军帽、各式t恤衫、民族风格强烈的小摆设等。在有的建筑物的台阶前,还有无证的小摊贩,商品直接摆到地上。 有个摊主见到徐易文,赶紧说:你好!吓了老徐一跳,说你会中文?他说,不会,要不要套娃,有胡大大。老徐连忙表示没有兴趣,他就说“再看看。”老徐用再多的中文跟他交流,他就不会了,看来这里是华夏旅客多,都教会小贩了。 在红场入口处,很多打扮成玩偶的人拉着游客们合影,付费合影的似乎是150卢布一位,但是也没有见到他们强行索费。也有见到人跑过去合影就走开的,有蜘蛛侠,有史莱克,不管付费不付费,都和有人玩的很欢乐,尤其是玩偶类的,把孩子们逗的哈哈大笑。还有各色的角色扮演的,有扮演普京的,在俄罗斯国旗前面做挥手致意状,也有扮演斯大林,还有2个扮演列宁的。 老徐又想想,买点有特色的商品以后送人也不错,就在店铺间逛来逛去,终于走到古姆商场。 老徐来俄罗斯前就知道古姆是世界十大著名百货商店之一,现在到了实体面前更觉得如此。在他眼里,古姆就是一座华丽的宫殿。雄壮的拱形大门,远远望去有三个之多,近看大门上雕刻着18901893,老徐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进入古姆是一个巨大的中庭,整体建筑分为3层,很有特色的是天顶使用了巨大的拱形玻璃。今天阳光明媚,商场内部显得十分明亮,一层的中央有一个大喷泉。公共的展示区里还摆着奥迪r8和哈雷戴维森的摩托,以及一些其他的有特色的东西:例如某个乐队的雕塑,例如小提琴和一些音乐手稿,2楼的阳台栏杆则挂着许多单车,有一个穹顶吊着许多的热气球与单车。 古姆商场里内有上千家专卖店,既有俄罗斯特色的瓷器、工艺品、服装、百货等精品,又荟萃了琳琅满目的进口商品,是世界各大名牌的汇聚地。老徐来到俄罗斯,当然是买有强烈民族特色的产品了,古姆里面的店铺虽然价格贵些,但是东西十分漂亮。沃洛格达花边的阳伞、头巾;霍赫洛马装饰画的木制餐具;德姆科沃玩具;霍尔莫戈尔斯克骨雕还有巴甫洛沃镇头巾都是漂亮精致的特色制品。 沃洛格达花边、霍尔莫戈尔斯克骨雕还有巴甫洛沃镇头巾买的少点,每种挑了十几种不同样的。对于霍赫洛马装饰画木制餐具和德姆科沃玩具这种华美精致的制品,老徐没忍住,一共买了五十多套,实在是太漂亮了。 近百套的商品,老徐为此付出了62万卢布,刷卡吧,还好工行的万事达卡能刷。大大小小的盒子堆满了车里,一转身,老徐就给丢碎片里了,实在是太方便了。 鱼子酱也是老徐购买送人的首选,店员介绍只有从里海、黑海里打捞出来的白鲟beluga、奥斯特拉鲟鱼osetra、闪光鲟sevruga肚子里的黑色小珍珠才是真货。 白鲟beluga:是最稀有、最大、最昂贵的一种,20岁左右可以取卵,鱼卵可以占体重的20%以上。 奥斯特拉鲟osetra:是最常见的野生鱼子酱,主要来自黑海,带褐色调,具有牡蛎般的风味,12岁左右便可取卵制成。 闪光鲟sevruga:鱼子酱颜色较深,味道较单纯,7岁便可取卵,产的卵是最小的一种。 白鲟的鱼子酱现在的售价每公斤900美元,奥斯特拉鲟现在的售价每公斤100美元,但是根据俄罗斯的法律规定,一个人出境时携带的鱼子酱不可超过250克。 徐易文瘪瘪嘴,白鲟来10公斤,奥斯特拉鲟来30公斤。 逛了3个多小时后,广场附近的每个位置都走遍了,决定离开。老徐开车离开停车场的时候,保安过来收费,他的叽里咕噜也不懂,于是老徐拿出100卢布,他点点头,然后扳指头,连续扳了4个,好吧400卢布,保安收去了400,然后保安室升起了栏杆。在gps的指引下,往圣彼得堡方向走,出莫斯科的时候,塞车就比较厉害了,远比进莫斯科的时候塞车厉害,走走停停的近2个小时,才算离开闹市区,速度终于能跑起来。 离开莫斯科往圣彼得堡道路是e105,m10,开了130km处有个漂亮的湖有个木质的小码头,供你下湖。老徐一看环境不错,就准备在这解决晚饭问题。 刚淘好米,准备焖饭,遇到一个沮丧的钓鱼爱好者,他沮丧的说了一长串俄文,然后就要把他钓的一条小鱼递过来,这条鱼也就二十多厘米。老徐一开始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就摇头,他以为老徐不要就打算扔了。这时老徐才明白过来,是要把鱼送给自己,刚好准备做饭,可以拿来烧条鱼。老徐接过鱼,转身回车上拿了一罐红烧肉罐头作为谢礼。这几天吃罐头都吃腻味了,可惜一路开车,没遇到什么超市,也补充不了什么蔬菜。 然后这个钓鱼者开始收拾东西,把他的冲锋艇给拆了。难以想象,他开的是拉达小轿车,居然能把冲锋艇全部装进去,还有船外挂机,因为老徐看到他的拉达后备箱里还装了2个挺大的气罐,猜测可能是油改气的,就指着气罐问他是什么。 他说gas,这个听懂了,然后他说“贝金”「汽油的意思」接着一大堆俄语,然后做了个数钞票的动作,然后两手做了个拉大的动作;然后又说gas,又做数钞票的动作,又做了个两手压缩的动作。老徐明白,就是说:烧汽油,花钱多,烧气,花钱少。嘿嘿,肢体语言全球通用。 老徐双手举起大拇指夸他,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又接着收拾东西。只见他把船外机放在后座,其他的冲锋艇附件如隔板,还有钓鱼的箱子放在了尾箱里,把冲锋艇吸气抽扁后,卷起来放在了车顶,就离开了。 老徐则开始做鱼。先把鱼斜切几刀,深度不及鱼骨,抹上一些盐,鱼肚里放上姜丝腌十分钟左右。锅中加油,油热时放入姜片和辣椒炒出香味,把姜和辣椒捞出,下鱼,用中小火煎至两面微黄。依次加入料酒,盐,糖,老抽,三碗水,大火烧开后,转中火。汤汁收干后,加少许鸡精,撒上葱花,起锅。 这条野鱼肉质鲜嫩,没什么刺,葱花和辣椒完美的搭配鱼肉,吃在嘴里辣中带着一丝丝的甜味,就着鱼和汤汁,老徐干掉了三碗米饭,今晚只好在湖边住下。 刷了几条微信,联系了徐姐,得知马导的白癜风彻彻底底的治愈了,几次的医院检查完全没有问题。老徐告诉徐姐让马导再多多坚持一段时间,巩固一下疗效。 晚上挺冷的,老徐睡觉都盖棉被,车窗打开通风,出发前,听前辈的经验给车窗都加装了纱窗,但是老徐还是插上了电热蚊香液,车里也没什么虫子。 第二天起早,开始赶往圣彼得堡。由东向西而来,老徐感到油价是越往西越贵,最开始的22卢布到现在路边都是28卢布。 在半路加水,看到一个水龙头,大喜,掉头回来加水,顺便擦擦车窗、洗洗轮胎。这个时候有个老大娘走来,提着2个水壶,冲老徐叽里咕噜一大堆,老徐十分不解,只好微笑着说no,表示不懂她的意思。不过看她表情,似乎有不满。 等十几分钟后忙完了,继续开车走人,往圣彼得堡走,老徐看到刚才提水的老大娘还提着2个水壶在慢慢的走着。已经距离刚才的水龙头大概1公里多了,老徐开始想她刚才是想跟我说什么呢?为什么她提着这么点水走1km这么远呢?她的似乎不满的表情又是什么含义呢?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煞星君地藏星外传)019 离开俄罗斯 随着以往一幕幕的接水情景在眼前浮现,老徐突然明白了她在说什么!!!第一次加水是在贝加尔湖,当时老人很热心的出来还帮忙压水,也是开始洗轮胎后,老人说了几句就离开了。之后几天在一个村庄,老徐去示意要点水,一个老妇女从家里出来,以为要喝的还热心的拿出水**水杯。当得知要水管里的水后,热心还拿出水管。可当老徐加满水箱后,擦洗车窗时,她做出挥手的动作,然后进屋再也没出来,老徐以为是在跟他告别,也摆了摆手。当在另一个村庄老徐接在水时,一位妇女热心的提供粗细水管转接头,又是当老徐用水浇轮胎时,她进屋不见了。在那个路边老徐加铁管修复水龙头来压水时,一个少年拿着2个大可乐**来提水,并在水龙头下直接对着出水口喝水。 而在这位老大娘表示不满,一通挥手之后走了1km远还在走。她前面估计还有较远的路要走,因为近处没有看到房子,走这么远就为了提2壶水。这一幕幕的镜头像电影片段一样从老徐眼前闪过,刹那间忽然明白了。一定是他们部分落后的农村没有普及自来水水龙头,全靠村庄公共的水龙头提供生活饮用水,其他的生活用水则都是搜集的雨水。所以他们有的住的距离水龙头较远的人,甚至要走比1km还要远的距离仅仅是为了去接2壶饮用水。而自己,用了他们的水,不光用来饮用,甚至还拿来冲洗轮胎、擦车窗!之前的贝加尔湖的老人转身离去,妇女的叽里咕噜的不满摆手,老大娘的摆摆手后离去,一幕幕的闪现,老徐才明白,自己浪费了他们的水!这是他们宝贵的饮用水! 为了确信自己的判断,开始一路观察他们的村庄房屋。观察了好几栋房屋后,是的,他们的屋檐下全部都有接水的槽。而水槽的末端,大部分人家都会有个废弃油桶一样的大桶在接水。 老徐想,可能他们的部分落后地区村庄不发达,没有自来水系统,所以饮用水全靠公共的水龙头,而家庭的浇花,洗衣类的,应该是尽量靠收集雨水等。突然间老徐觉得有些愧意,因为不了解这边的习俗,自己以后清洁用水还是用河水或者湖水吧。「后来老徐才知道,在俄罗斯,私自洗车是违法的。」 刚进入圣彼得堡,路边看到个欧尚超市,老徐决定先停下来买点东西,车进停车场时有栏杆遇到要拿卡。挑了一些蔬菜和鸡蛋,特别是甜椒,做糖醋椒味道很棒。买单的时候,收银员意外的说了句“你好。”吓了老徐一跳,会不会是这里的华夏人多呢,教会了她说这句。花去六百多卢布,老徐在付款的时候,指了指停车卡,手做了个数钞票的动作。徐易文就是想问问停车收不收费。收银员一通叽里咕噜,还做了个打叉的动作,指了指电脑上的时间,做了个v的手势,老徐虽然没有听懂,但是在她的手势里大体明白了,应该说的是2个小时免费。 把购物的东西搬上车后,老徐决定问问路,其实在圣彼得堡,没有什么目的地,就是开车四处逛逛。于是看到旁边有个volvo的车的也是刚刚购物完毕,正在装车。 于是老徐过去问他们,能说英语吗? 2个人里有个很帅的小伙子就说他会英语,然后老徐拿出地图,指着圣彼得堡地图,问,“herearee?”他看了半天,也许觉得英语地图可能有障碍,于是从他们自己的车里拿出地图,然后研究了半天,指着地图以外的位置说,“earehere,maybe。”老徐才明白,搞半天自己还不在地图内,怪不得他们拿着自己的地图研究了半天。 然后帅小伙问道:“heredoyouanttogo?” 老徐指着地图里圣彼得堡的核心圈里的博物馆什么的说,“idontkno,maybe,justlookaroundandithinkmaybetheyaredutyoffno。” 帅小伙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说,“yes,itisdutyoffno。butyoucanlookaround。” 然后他说了一堆大概怎么走怎么走,“gothisay,youillseeabighouse,tuleft,turight。”balabala一大堆,老徐的英文实在烂,在这么一堆英文里,已经开始昏头了。 然后帅小伙见老徐有点糊涂,说:“youunderstandme?” 老徐只好说,“iamnotsure。” 于是这个帅小伙很热心的说,“itisok,goithme。” 这下徐易文明白,他要带路,多好人啊,不愧是华夏人民的好朋友。 于是上车,跟着他的volvo出了停车场的门,跟着他弯了不少路之后,在一个大桥前,他打双闪靠边停了下来,然后告诉老徐,“crossthebridge,andturight。” ok,老徐又重复了一遍,“crossthebridge,andright。” 帅小伙还有点不放心,“yousureyouunderstand?” 老徐说,“sure,understand!” 帅小伙才放心的准备离去,多好的人啊。 老徐连忙拿出两**牛二,“chinesevodka,verygood!thisisagift!” 帅小伙开朗的笑了,“thisisthebestgiftireceivedthisyear,mychinesefriend!” 告别帅小伙,开车过桥,老徐在打算右转的时候,发现左边有2艘军舰,当即决定不右转而是左转,然后找了个位置停了下来,在路的两边停了很多车,所以老徐想自己也能停。 停下来后,走到河边,看看大军舰,一艘军绿色的印着727,另外一艘浅灰色的印着d612,竟然还有艘潜艇,上网一搜原来其中那艘编号727是号多功能护卫舰。此时正是比较黄昏的时候,两边的建筑物古老而泛着发黄的记忆,整个街头比较安静,除了偶尔飙车而过的摩托车青年故意发出比较大的噪音呼啸而过。落日的黄昏下,路人和建筑物被拉出长长的影子,河边有两个人在看着军舰画画。其中一个还是鹏城人,他在这里留学学画画,2万华夏币一个月,包吃住。 老徐顺着桥走过去,打算走到桥的对面去拍照,三三两两的行人在桥上慢慢的走过,不少人手里都拿着酒**子,边喝边走;有在桥上给对方拍照的恋人们;还有穿着风衣的妇女滑着轮滑从桥上慢慢滑过,没有错,是妇女,不是年轻少女;还有在桥栏杆上的少女,还有牵着狗在遛狗的青年男女,一切显得那么的和谐。 此刻圣彼得堡给老徐的感受非常的好,非常宁静祥和的城市,最大的印象是似乎每个人都喝酒,无论是街头聊天的人,还是在安静坐在路边的少女,无所事事的小青年,都在喝酒,当然也有不喝酒的,那就是在摇摇摆摆走着的路人,他已经醉了。是的,大部分都在喝酒,街头的地面,也都摆着丢弃的酒**或者易拉罐,不喝酒的人太少了。 到处走了一圈,拍照了以后,天色已经逐变暗了,拍照也没有足够的光线,于是老徐决定回到车上。 回到车边,老徐寻思着这里是不是能停车,因为进入俄罗斯以来,只有在莫斯科是在市区里停车的,被收费400卢布。现在,在圣彼得堡的闹市区里,担心要不要收费,怕因为没有付费而被警察开罚单。虽然没有人走过来说要收钱,但由于这里很安静,少有人走过,等了半天也没有人经过。 于是徐易文走到旁边的小巷子看到有人刚好停车,连忙走去问这位男士,“excuseme,ihaveacar,ianttoparkhere,isitfree?” 男士指着一个路边牌子,“afterthisplate,youcanparkhere,there,anyhere。” 老徐这才注意到路边有个禁停标志和禁停终止线,就这一段不能停,其他哪都能停。 老徐还有点不确定的说;“ok,so,yousureitisfree?iantparkherefromnototomorromoing。” “yes,sure!” 感谢完这位好心的男士,老徐当即把车拐到这个小巷子,找了个空位停下。 第二天一早,到现在为止,老徐已经在俄罗斯逗留快半个月了,想着后面还有十几个国家要玩,今天必须要出境了。 在出境前,老徐决定加满油,油价虽然贵,29卢布,加了1200卢布。因为想到进入欧洲后油价便是欧元计算了,所以必须加满。从这里接近俄罗斯的边境开始,加油是先加油后付款了,和之前俄罗斯内陆部分不一样,之前的是先付款后加油。都是自助加油,把油枪放进车上的油口一捏油枪就可以直接加油,加好了放回油机然后去里面自觉付款,告诉他们几号油枪或几号机就可以。出发到现在,开了八千多公里,除去莫斯科的大采购,也就花了不到六千华夏币,真是便宜啊。 在排队出关时,老徐不太确定手续,于是拿着护照下车问前面的司机。这是个女司机,老徐指了指自己,亮了下护照,做了个盖章的手势,然后指指前面的房子。她明白了,大约经常出入境,她从车里拿出一张纸,这个纸老徐很熟悉,就是入境时美女翻译填的车辆入境申请表。于是老徐拿出之前的表给她看,她告诉老徐,有2个地方不同的打叉,其他的都照填,填完后去小屋办理。然后女司机把那张空白表给了老徐,因为她有一叠这样的纸,这下填的表就是车辆出境申请表。 终于排队到女司机了,她示意老徐跟她一起进小屋。小屋里有个蓝色制服的海关工作人员,老徐把填好的车辆出境申请表和之前的入境申请表给他,他用扫描枪扫描了入境表格上的二维码完毕,还了证件,示意继续开车前行。 开车到小屋的边上,有边检士兵示意老徐停车,然后要求打开所有的门检查。这时刚才交表的小屋背后还有一个窗口,有个工作人员要求提交护照和入境时俄罗斯女军人给的那张可以对折的表。老徐交给她的时候,她还用手指摸摸,好像验假钞一样,摸摸印刷字母的凹凸程度,大约是怕这张纸有假。老徐心里暗暗不爽,这是歧视我吗? 然后开始问一堆问题,但是最核心的问题是问从哪个海关进来的。 “hereareyouefrom?” 老徐最开始说满洲里,他们表示不懂。老徐又以为问国家,就说华夏,china,他们还是摇头 老徐只有去拿出俄罗斯地图,指出入境的地方,指着地图上的满洲里说,“chinese,callheremanzhouli,idontknorussiancallhat。” 她们接下来一个问题是,再次入境俄罗斯是否从此入境,“youillbebacktoherelater?” “no。” 他们于是自己研究了下,最后在老徐的护照上盖了个出境章。 车也查完了,出境查的比较简单些,至少比入境时检查的简单,就是随便看了看里面。并没有像之前入境的俄罗斯海关一样车内很多东西都翻出来看,甚至车顶车底也看。护照也盖章了,就完成了出境手续,于是出境,走出小屋边上的通道,没有多远,一个边检战士mm,查看了下护照,然后升起栏杆,放行,这是俄罗斯的最后一道栏杆了。老徐再往前开了一段路,终于见到申根国的标志,芬兰!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煞星君地藏星外传)020 第一次进小黑屋 离开俄罗斯海关,开了大约1km,弯弯曲曲的道路,路是挺好的,就是弯折多,然后看见了申根国的标志还有芬兰国旗的牌子。申根国的标志就是蓝底旗帜中间有一圈黄色的小星星,小星星代表加入的申根国,具体有多少老徐也没数。 继续开车看到远处有个大楼,应该就是芬兰海关了,但是前方有红绿灯,显示红灯。虽然这里不是交叉路,但是前面的车看到红灯停下了,老徐也只好跟着停下来了,然后远远的看着芬兰的海关大楼。 过了没有多久,只见大楼前的汽车走了一辆,红灯此刻变绿了。老徐前面的车开了过去,轮到老徐了又变红灯。这时老徐明白了,是大楼那里在用红绿灯控制办事车辆的数量。于是自己也远远的等吧,等到变绿灯的时候,老徐也开到海关大楼旁停了下来,然后拿上护照、驾照和ata单证等有用没用的证件走进了大楼的门。 进去后有6个窗口,徐易文看见最右边的窗口前边的人刚刚走掉,所以急忙走了过去。窗口里坐的是一名边检士兵,穿着武装制服,并佩戴着手枪、对讲机等等。拿着老徐护照的士兵翻了一下,研究了一下,似乎并不打算给盖入境章。他跟旁边的窗口战士交流了下,然后捏了下对讲机,叽里咕噜讲了一堆话,对讲机里传来了回应后,战士示意老徐退出到排队线以外,告诉指着靠墙的凳子,要老徐坐在那里。大概他的英语不是很好,他只讲了,“sitandait。”好吧,坐冷板凳开始,老徐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过了大约56分钟,老徐坐着是各种无聊,看着后来的俄罗斯或者芬兰的男男女女们纷纷入境,都不到一分钟,每个人都是战士看一眼护照看一眼人,然后盖下章就让过去了,而自己还一直坐在冷板凳上,不知道为什么等待。 期间,芬兰海关也有好几名战士来到老徐刚才递交护照的窗口隔间里。他们拿着徐易文的护照研究,还有个人拿着放大镜在反复研究老徐的签证纸,一边看签证还时不时的望徐易文一眼,大约是怀疑签证有假。 徐易文无聊的打量墙上的公告,有张画着肉和牛奶打叉的图,大约是指禁止带肉类与牛奶入境吧。老徐出入境把买的商品都扔碎片里了,车上只保留一点点开封过的食品。 终于有个光头战士出来了,他给老徐的感觉就是头比较大,和常人比头和身子有点不成比例的那种大,还是光头,很像杀手47里的男主角,那个男主角带一条红色领带,十分帅酷,然后战士问老徐是否会说英语。 老徐点点头,“一点点,请尽量说慢点简单点,我英语很烂。” 光头战士明白,表示理解,他手里拿着一张纸说,“我要问你一些问题。” 徐易文说,“好吧。” 光头手里拿着的是一张列了问题的表格,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要到芬兰来?” 徐易文说,“我知道芬兰是个美丽的国家,希望自己能通过开车的方式接触她,但她不是我这次旅行的唯一目的地。” 光头就按老徐说的填写了上去,“你是否有足够的钱?你现在有多少?” 于是老徐连忙掏出国前兑换的1500欧元,给他看现金,然后掏出自己带有master的工行借记卡,带有visa的工行**。老徐并且告诉他,借记卡里都有足够的金额支持自己的旅行,也告诉了他**的信用额度。光头继续记录了下来。 第三个问题是,“什么时候回去?” 老徐解释:“大约三到四个月再回华夏,可能是开车,也可能是坐飞机。” 光头问道,“有没有机票给我看看?” 老徐手一摊,“因为我的旅行才刚开始,没有决定好具体的回程日期和方式,所以没有订购机票。” 看老徐掏出银行卡的时候看到老徐的驾照,光头于是也拿起去看了看,然后也一并拿去,迅速进去办公室了,可能是去请示领导了吧,于是老徐只好继续坐冷板凳。 大约过了又10多分钟后,光头又出来了,他说,“现在我们要检查你的车,跟我走。” 老徐跟着光头一起上了自己的车,大约开了5060米,到达一个小屋前。光头下车掏出身上的id卡,刷了下卡,把小屋的下拉闸门打开,让里面的一辆车挪开,示意徐易文开车进去。小屋里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那看着老徐。 徐易文开进去后,光头示意老徐熄火拔钥匙。于是照做,下车,光头要老徐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放桌面。其实也没有啥东西,就是刚才个给他看过的**和欧元现金,少量的卢布零钱和硬币,再就是车钥匙了,徐易文都放在桌面上。 光头见老徐都把口袋翻出来了,于是示意老徐脱下外套,徐易文规规矩矩的脱下来放在桌面。然后他示意老徐横向展开双手,明白了,常见的警察搜身动作,乖乖的照做。光头先是细细的摸了老徐的双臂,然后把老徐的双臂扭在身后,用一只手捏住老徐的2个食指,另一只手摸老徐的腰部、裤子口袋和双腿,当然什么也没有摸到。 光头搜完之后说,“eithme”,于是跟他走到旁边一个门。光头拉开门示意老徐进去,徐易文进去之后光头并不进来,就要关门,老徐这下才明白是要关小黑屋了。老徐不知道要关多久,就大声说,“ait,iantpeepee!”。光头笑着说,“yeah,youantpeepee。”于是拉开旁边的门,让老徐进去,尿完之后,徐易文就被关进了小屋。 在小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凳子,桌子上有很多杂志,估计是给小黑屋里的人打发时间用的。徐易文随意翻了翻几本,都是芬兰语,连英语的都没有。于是四面看看墙壁,看到有人在墙上写了些字,虽然看不懂,但是看那句子结尾的大大的感叹号,都能明白什么意思,估计都是发泄不满的。 这个时候徐易文注意到墙上有2张宣传纸,图案内容是一样的,不同的就是用各种语言翻译的,分别有英语,芬兰语,俄语,居然还有中文,其中中文是这样写的:“根据芬兰国家法律和申根国条例边境法则,我们有权对你进行搜查。在对你搜查期间,你有权获知以下内容:1,过境海关的名称;2,过境海关的时间与日期;3,边检战士的名字。” 大约10多分钟后,光头打开了门,叫徐易文出来,来到车后边,他指着地上2个塑料袋问老徐,“这是什么?” 徐易文一看一看,就是自己带的干海带与干木耳,怎么俄罗斯和芬兰人都不吃这玩意? 徐易文于是回到车上,发现车里被翻了个底朝天,瘪瘪嘴打开冰箱,拿出一碗凉拌麻辣海带,拿出筷子,当面吃给他们看,然后说,“这是食物。”然后指指地上塑料袋里的干海带,再指指碗里的凉拌海带,“这就是它!” 这下他们明白了,于是光头继续把徐易文带进小黑屋关着。老徐继续无聊的翻各种杂志,怎么没有《龙虎豹》啊。 又是10多分钟后,光头再次开门,这次就没有问题了,换了个女战士来问我,光头就离开了。 她的问了一些问题,徐易文听了半天没有听懂,问她,“english?”她用那种最难看的动作表达她的否定回答,就是嘴巴紧闭,然后往右边一努嘴,而且努的特别歪。徐易文感觉她的嘴巴都快歪到她耳朵边去了,然后由于嘴一努,感觉她脸上的器官都在纷纷的移位。 歪嘴女说了一堆话徐易文都不懂后,她用手表示画了个框,然后指指汽车。徐易文仍然没有明白,于是拿出手机,说“translate,ok?”启动英文翻译软件,只见歪嘴女输入了几个字母后,翻译软件原本下面弹出的联想的翻译词开始减少,最后没有了,这表示词典也没有她输入的词。老徐想她可能输入的不是英文吧,于是指着输入框里她输入的字再次问:“isthisenglish?”歪嘴女还是很恶心的一努嘴,表达了她的否定,老徐想那肯定是芬兰语了,心里恨不得上去抽她两巴掌。 旁边有个战士明白,输入了另一个单词,跳出的翻译是“单据”。徐易文想起她做的方框动作,然后指指汽车,突然想到了,也许是指保险单。于是老徐输入“保险单”,翻译软件跳出的英文单词老徐指给旁边的战士看,他点点头,做了个伸拇指的动作,表示赞同,哦,原来是指汽车保单啊。 于是徐易文指指车窗上的交强险标志给歪嘴女看,她还是很恶心一努嘴。每次她这个动作都能把徐易文给恶心一次,不知道她同事是否已经吐啊吐啊的都习惯了。战士说,“here。”徐易文明白了,原来是问欧洲的保单,还没有买呢,之前在俄罗斯入境也没要求这个。 于是徐易文解释说,“我不知道在哪里买?”这个恶心歪嘴女指了指来时的海关大楼,徐易文说:“好的,我马上去买。”于是旁边的小战士让老徐把东西收好,把车开出去。 开出大门后,战士在前方指了个地方,示意老徐停在那里,然后要徐易文跟着歪嘴女走。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21 过关 回到海关大楼,这个时候光头又出现了,光头拿着徐易文的银行卡,“里面的钱都是你的?” 徐易文心想:让你看不起我,被吓坏了吧。“是的,你们可以拨打卡后面的电话查询我的身份。我有钱和时间,所以我想出来看看世界。” 光头笑道,“youareluckyman。”,拿出了徐易文之面给他的所有东西,护照驾照等,还给了老徐,然后示意跟他走。走到其中一个盖章的窗口前,光头把徐易文的护照递给了里面的士兵并说了几句,然后里面从玻璃下方伸出一个指纹收集器。 里面的士兵先是拿着护照细细的看了看,然后细细的看了看徐易文的脸,然后说了句什么,老徐还没有听明白,光头在一旁说,“yourfinger。” 哦,明白,要按手印,徐易文不明白按哪个,于是伸出右手张开5个指头,询问光头,“hichone?” 光头伸出他的食指示意老徐用食指,于是徐易文在指纹搜集器上按下了食指的指纹。然后窗口士兵操作了一下,说了一句,此时光头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示意再按另一只手的食指,照做。完毕后,窗口里的士兵在徐易文的护照上盖了一个章,光头接过护照看了下,然后递给老徐,“no,itsok,eletofinland。” 哦?这就进来了?徐易文刚才还担心有没有可能会被拒绝入境啥的,还愁可怜的英语无法对付呢,这就过了,可是松了一口气。 徐易文不明白为什么要录入自己的指纹,而别人不要,于是指着旁边陆续通过的俄罗斯人,问光头,“为什么我需要这么做,别人却不要?” 光头说了一堆,可惜徐易文英语太烂,没有听懂。事后老徐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原来是申根国怕你在欧洲非法滞留。例如进入欧洲后把护照一扔,就没有身份了,就无法判断来自哪个国家,就不能遣返。有了指纹后,如果你非法滞留,打黑工啥的,被警察抓到了,他们进入系统对比指纹,就能知道你入境时所持有的护照等身份等信息,就能遣送回哪个国家。简言之就是不信任你,怕你滞留。 光头带着老徐回到歪嘴女这里,歪嘴女拿了徐易文的行驶证和护照,正在电脑前操作什么。光头和歪嘴女相互说了几句,歪嘴女还仔细地看了老徐几眼。徐易文心想,就你这德性,老子看不上你。光头笑嘻嘻问老徐,“你要呆多久?”老徐说,“最长3个月。”又问了下老徐的家庭地址,徐易文拿起台面上的纸笔写下了自己家庭的英文地址,歪嘴女拿去电脑一通输入。 然后光头告诉老徐费用是240欧元。老徐有点不放心,是不是覆盖整个欧洲的呢?不要是仅仅芬兰有效,于是问,“整个欧洲适用吗?”光头肯定的说yes。 于是老徐掏出**给歪嘴女,她一刷,240欧元不见了,签名,买单,拿到了一张绿色的文件纸。 歪嘴女把护照行驶证等所有证件还给徐易文,示意可以离开,老徐怕还有什么漏的,就问她,“allofitisok?canigo「全都搞好了?我可以走了?」” 歪嘴女说,“yes,haveaniceday!”妈蛋,原来你会英文啊! 徐易文看到她的脸总是想起她那一歪嘴就歪到耳朵那里的样子,心理一阵恶心,赶紧离开,出了门,有个士兵告诉老徐怎么怎么绕出去,在出去的时候,也是个女兵,要了护照看了下上面的盖章,然后打开栏杆放行。 走出栏杆,长舒一口气,终于离开了芬兰海关,栏杆外,天空一片湛蓝,草地无垠的碧绿,这就表示,受尽最苛刻的入境待遇后,终于过关。但身为华夏人,此刻的徐易文无法感到一点点的自豪。 但这也表示,自己的亚欧之旅,终于开始了最期待的旅途。 徐易文靠边停车,放起了崔健的歌,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遭遇。英语一点也不会,入境将很糟糕,在俄罗斯与芬兰的交界海关,你完全不可能遇到会中文又会英文的人帮你去解释。遭受关小黑屋,心理越发觉得不是滋味,俄罗斯并不比咱华夏富裕,但进出芬兰非常随意,即使在满洲里海关,进入华夏也非常随意。唯独身为华夏人,感受到如此屈辱。要被反扭双手彻底搜身,搜查车辆,以及坐冷板凳关小黑屋,足足2个多小时。他们对待徐易文的态度倒不恶劣,尤其光头,经常是笑着对老徐说话,只是他们对徐易文启用的是最严格的入境检查程序。 但是,如果不是光头发现自己的银行卡里有几千万的财产,老徐是否还能顺利入境吗?就算这样,也被区别对待,被要求录入了指纹。歪嘴女会英文却一句不说,可能是知道自己有钱后,最后才来了一句告别祝福,这些人还真是 一进芬兰,感觉和俄罗斯就完全进入了两个世界。首先看到的是农田,田里一个个圆圆的白色大包,看着田里整整齐齐的机器行驶痕迹,徐易文就明白这是收割的牧草。进入芬兰后给老徐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干净,非常的干净,即使还没有到达城市,还行驶在乡村道路上,也是这样的感觉,和俄罗斯完全是2回事。芬兰的乡村道路路况极好,路两边都是割的整整齐齐的草地,基本没有裸露的尘土部分,所以即使几次靠边停车,也不像俄罗斯那样,会扬起漫天灰尘,而是完全无灰尘。 蓝天、云朵好似一个个漂亮的圆面包放置在蔚蓝的餐桌上,不是那种大片大片的云彩,大片大片的农田之间零星有几个黑瓦红墙的仓库,某各仓库门口用新郎载着新娘踩单车形象做了个人偶,很欢乐的样子。不过,这单车好像没有前杠,新娘是怎么坐上去的?老徐默默地佩服了一下新郎的好功力。 之前加的水快没了,决定找路边的屋子要水,走乡村道路就是方便,在芬兰乡村这里,路边随便一看就是人家,立刻拐进旁边一条小道,看到一户人家,敲了半天,没人,还有几个单车在门口停着,还是不锁的。 决定往前走几步,找别的人家要水,这个时候旁边来了个老人在翻看自己的信箱,徐易文赶紧走过去跟他打招呼,“您好,打扰一下,我从中国来,我需要一些水,干净的水。” 老人带徐易文去刚才的人家看了看,有个水井,上面有抽水机,老徐有点不确定这个水,问他,“这水干净吗?能喝吗?”老人肯定的说,“sure。”但是老人摆弄了几下抽水机,没有动静,然后看了看房屋,说,“没人在家,跟我来,去我家。” 老人身着灰衫,下面穿了一条短裤,一双拖鞋,头顶是北欧人常见的地中海。转身往上面一条小路走,哦,好心人,要去自己家接水给自己,于是徐易文赶紧去开车,跟在他后面,爬了小段坡转了个弯,到了他家。 哦,一座漂亮精致的小屋,红色的外墙白色的门廊,草地很整齐,门廊右边是车道,左边是一座小小的水池,两侧的窗台下种着一圈粉红的月季。月季花和草地用细小的木头杆拉上渔网线隔开。水池用巨大的鹅卵石砌成,周围也种满了花草,草地上有公园式的坐椅和桌子,桌子上也摆满了鲜花。 门廊是户外的白色栏杆,台阶上摆着一个童话里的小矮人公仔。门廊上面还吊着花盆,栏杆内还是有户外的桌椅,当然鲜花还是必不可少,还有2个精致的小摆设。老人把自己的车挪开,让老徐停靠近水龙头,然后徐易文取出水管连接上水箱与水龙头。老徐这是第一次接自来水,不用费力的压水,于是在接水期间,老徐跟老人聊了起来。 “您的房子真漂亮,请问是度假小屋吗?”老人露出不解的表情。我问:“不是度假小屋,您常住这里?”老人说,“是啊,我住这里60年了。” 徐易文大吃一惊,60年了,这房子不像60年的啊,他的房子精致漂亮的就像最多5年的房子。 “您的房子什么时候建的?”老人想了下,“1944年。” 徐易文想,这不就相当于我们解放前的房子吗?“不敢相信啊,看起来它跟新的一样。” 这时他的老伴出来了,一位花白头发的胖老太太,上身穿着米色的绸缎衫,下身是一条紫红色的绸缎裤,戴着眼镜,脖子上系着一串细细的珍珠项链,笑眯眯的。老人连忙跟他老伴说,“给他看看水池。” 于是胖老太太去墙边打开了一个开关,旁边小小的水池立刻涌出细细的喷泉出来。他老伴得意的指着老人说:“他做的。”。 加满水后,胖老太太还带徐易文进屋去参观。一楼的房子是客厅,客厅有楼梯通往地下,走下去一看,原来是卧室,里面非常的精致,就像橱窗摆设一样,完全不像老徐的狗窝那样脏乱差。卧室的门打开,原来是通往草坪。 老人的房子是依着斜坡而建,所以徐易文从前面进屋,其实也可以理解为是2楼,从后面进屋就是1楼。如果哪个楼盘有样板房,里面都是精装修带家居内饰的那种,那么这户人家就是这样的。徐易文一直都认为这样的房子都是开发商骗人的,只是摆给你看的,实际上,原来真有人住的是这样的漂亮的。 看完之后徐易文不断的赞漂亮,老人谦虚的指着隔壁的房子说,“那边的房子更漂亮,他们有泳池,可以游泳。” 徐易文也没说自己在国内就是个丝,只是说在华夏,多数人因为工作和生活的需要都居住在城市里,没有这样漂亮的小房子,只有高大的建筑。 临走时,徐易文特地送了一盒在俄罗斯购买的巧克力和一副华夏京剧脸谱挂件给老人,说明这是来自华夏游客的谢意。 老人很高兴的收了下来,说这是第一次遇到来自华夏的自驾游客,自己也希望能安排时间去华夏看看。 告别了这位好心的地中海老人和胖老太太,老徐向着赫尔辛基前进。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22 奇怪的夜晚 离开时徐易文注意观察了下周边的房屋,觉得芬兰人民真富裕,每户1-2辆车是最基本的,而且都有拖挂房车,自行式房车倒不多见,看来跟居住环境有关。小车还是实用,平时用的很多,拖挂只有在度假才需要,所以平时都把拖挂放在院子或门口,度假才带上。 一路狂奔至赫尔辛基的路上,徐易文第一次见到芬兰的湖。虽说来之前知道芬兰有千湖之国的别名。太了,湖面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游艇,长长的桅杆密密麻麻的矗立在河面上。 老徐在一边感叹芬兰人民的生活一边听着《红旗下的蛋》,来到了赫尔辛基大教堂。观看路牌上的数字,发现现在正是免费时段,毫不犹豫停车下马。 穿过广场一位身着军装的青铜雕像,看介绍是沙皇亚历山大二世,以纪念他给予芬兰广泛自治,爬上高高的台阶,来到赫尔辛基大教堂前。细长的廊柱直到老徐走近才知道有多高,几乎得有二十米的高度。大教堂还没有关门,老徐进去溜达了一圈,这是徐易文第一次逛大教堂,刚进去时还忘记脱帽了,高高的穹顶和粗壮的柱子、辉煌的管风琴、巨大的吊挂蜡烛台,整体色调以白色镶金边为主,非常震撼。 中途要上厕所,看到有那种投币式的厕所,要05欧元,徐易文正愁身上没有硬币呢,一个妇女过来帮忙拉开,说“itisfree。”老徐不大明白为什么标明了价格,现在却是免费的。妇女跟老徐交流了半天,徐易文只听明白了20分钟,也就是说20分钟内必须出来。于是徐易文告诉她,只是pee-pee,她放心的说,“itisok。” 看完教堂后,往市区转了转,一直到天色渐黑,市区都是比较现代化,感觉和国内大城市差不多,没有太大的兴趣,决定离开。 老徐决定找个海港边停车休息,在穿过一个红绿灯时,有辆公交跟了上来。徐易文不大确定这个城市有没有公交专用道,也不确定有没有占用公交专用道,于是先走了下左道,然后又走右道,直到让公交开到自己前面为止。 这个时候,后面响起了警笛声,老徐从后视镜看到警车在自己车后闪着红蓝灯。徐易文想不管是不是找自己,先靠边停车,于是打右灯靠边停下了,只见警车跟在自己后面也停下了。只见警车下来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很高很帅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个仪器,老徐猜想可能是查酒驾的吧。帅小伙来到窗边,看徐易文是外国人,先主动问了句:“说英文吗?”老徐说:“一点点。” 帅指着老徐的车做着左右摆的手势说看到他的车在路上左拐右拐,以为老徐喝酒了,要测试。徐易文明白了于是解释道:“对不起,我第一次来到芬兰。我看大巴跟着我,我不知道该走哪边。在中国,大巴走右边。并且我在看gps,怕错过路口,所以” 徐易文做了个左右摆的姿势,警察看了下车里的gps,相信了老徐说的话,说:“出示一下驾照。”老徐连忙拿出驾照和驾照的英文翻译副本给他看。他看了看照片,看了看徐易文,觉得没有疑问,于是还给了老徐,说了句“goodluck!”,然后离开了。哦,有惊无险! 驱车来到南边的码头广场,夜幕降临,广场上人不多,只有大群的海鸥在进出码头的轮渡和游艇间鸣叫。广场上的路灯已经亮起,几个露天的烧烤摊位已经坐上了客人,空气中弥漫着烤肉排和烤肉肠的香味。 广场上也有很多商贩没有收摊,多数出售新鲜瓜果蔬菜,鱼肉及鲜花,还有芬兰刀、挂毯、陶瓷、泥塑和首饰等各种传统工艺品和旅游纪念品。一个个小摊位贩卖着花草、家常食物、一般用品、手工艺品等,充满芬兰的生活风情,没有大声的叫卖,只有少数的游人默默的穿行期间,找不出丝毫的杂乱与匆忙,生活步调极其悠闲。 徐易文听说过北欧国家的高物价,连忙在这些摊位上查看起来。芬兰的蔬菜品种很少,少数蔬菜按个数卖,大部分按公斤卖。老徐看了看:甜椒4欧、花菜32欧、土豆2欧、黄瓜35欧、西红柿25欧。“愤怒的小鸟”俨然已代替诺基亚成为新的“芬兰形象”,摊位上的各种小鸟图案的饮料2欧一**,不过各种果汁挺便宜,1l装的13欧,15l装的19欧。 徐易文也懒得做饭,看见烧烤摊位就过去坐下,点了一份派和烤鹿肉。因为看见徐易文是外国游客,所以摊位老板推荐了卡累利阿派。 卡累利阿派的外形是橄榄形,握在手中大小刚刚合适,放进嘴里咬上一口,就再也不舍得放下了。点心底部用黑麦制成,里面的馅则用了土豆、米饭和胡萝卜,老板在上菜时又在上面加了一小勺黄油。黑麦的酸咸,黄油被高温的米饭融化,沁入被烤的有点焦糊的土豆泥中,吃在嘴里再配上胡萝卜丝的脆甜,真是一味地道的开胃菜。 芬兰人很喜欢吃土豆,烤鹿肉也是被细心的切成薄薄的片状放在餐盘左部,中部是松软的土豆泥浇上鸡油菌酱汁,右边再配上新鲜的鲑鱼籽,一道地道的北欧菜出炉了。徐易文拿起桌上的芥末酱拌了一点在鱼籽里,用勺舀起满满一勺就往嘴里送。 混合着芥末的鱼籽充斥着口腔,被舌头用力地在上颚内壁压破,一道充满鱼类活力的口感油然而生。宛如一条条小鱼在嘴里乱串,一股大自然生命的乐章在徐易文脑海里奏响。初道的咸腥后是淡淡的奶油味,然后是芥末的辛辣刺激,徐易文感觉这股刺激都快要从鼻子里冲出,连忙用烤鹿肉片卷裹着土豆泥塞入嘴里。 鹿是驯鹿,这种在芬兰最为出名的鹿种是圣诞老人的好帮手。这道烤鹿肉,肉质较为松软,脂肪含量极少,焦脆的外皮咬在嘴里却是软嫩多汁,搭配糯软的酱汁土豆泥,真是满满的幸福感。鱼籽带来的鲜味极大提升了舌头对鹿肉和土豆泥的包容,配合着喝上一口冰冻的啤酒,徐易文脑中不禁浮现出扬帆出海的场景。 一顿可口的地道芬兰晚餐填饱了徐易文的胃,不禁围着广场瞎逛,也好消消食。 广场北部白色帐篷围住了,原来是有演唱会,老徐渡过去看见帐篷外有广告条幅,就是广场上演唱会的介绍,某日某日是谁谁谁,很多乐队或歌手,轮番上场。徐易文看欧洲人也是脸盲,没一个都认识的,倒是有很多学生三五成群坐在里面。 街头的自行车特别多,徐易文拿着啤酒靠在码头的栏杆上,瞄着来来往往的自行车,竟然有哈雷样式的,前轮窄后轮宽;还有儿童单车成人版的,后轮两边各有一个辅轮。自行车对于他们与其说是代步工具,不如说是一种运动器材。他们骑自行车的装备很全,很多人头戴自行车头盔,儿童的装备就更多了,护膝、护腕、护踝一应俱全。 码头上停靠着长长短短的游艇,有些小游艇、摩托艇、皮划艇也在水面穿行,不过速度都挺慢的,可能是害怕碰撞到游泳的人。很多人一边在船上喝酒一边驾驶小船,也不知道他们怕不怕翻船。 这里抽烟的女人似乎多过抽烟的男人,大街上很少见到男人抽烟,但抽烟的女人却不少见,老幼、各种职业装扮的女人都抽。徐易文知道北欧是女权主义盛行的地域,以瑞典和挪威最盛,芬兰也不逊色多少。路边遛狗的人挺多,基本上狗都很温和,不乱嗅人,只会望着你,等你走过去了再扭过头偷偷地望你。 逛了一圈,老徐就回到自己车上痛快的洗了个澡。来到芬兰,之前就知道芬兰出名的芬兰浴,可那玩意冬天洗起来才带劲,而且听说都是坦诚相见,这让只有一米七五的老徐有点怵,算了,还是别给华夏人丢脸了。 轻柔的海风吹动着芬兰湾的海水,深夜的南码头广场只有几盏路灯还在发光,空旷的街面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 远远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深蓝色的夜幕中,星光如同一颗颗珍珠闪烁,不时的划过一颗流星。徐易文早早地入睡,胸口的橡树叶却在这个夜晚越来越亮。 金色的叶脉首先亮起,灰色的叶肉发出淡淡的白光。碎片空间贴附在徐易文胸口,在这亮光中,叶子开始如同倒映在水中的镜像慢慢波动,每隔十几秒就有一道光圈从橡树叶中水平的向四围扩散。这光圈如同无物一般穿过房车,穿过路灯,穿过栏杆,穿过码头边几位还在喝酒的学生身体,最后淡淡的消失。如此异像这几位学生却视而不见。 仿佛回应这道光圈一般,天边一个光点越来越亮,越来越大,如同一只利箭一般划破夜空,拖曳出一道偏绿色的长痕,直奔码头广场上空而来。几位喝酒的青年这才发现夜空中的奇像。陨石?青年们看着这直冲而来的光斑连忙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手机,想记录下这难见的时刻。说时迟,那时快,这光点一下就来到了南码头广场上空一百米处。 南码头广场上圆形喷池中的一尊少女青铜塑像此刻却亮起了蔚蓝的光芒,一道光束直冲陨石而来。蔚蓝的光束和绿色的光斑在半空中相遇,一切悄然无声,却是一道刺眼的光辉瞬间闪耀,照的整个码头如同白昼。绿色的光斑在这一刻如同烟花一般,散落为千万星雨,慢慢的飘落在空中。一道不起眼的细小白芒如同幽灵一般穿过房车,直奔徐易文胸口的橡树叶而去。 白芒冲进橡树叶好似融化了一样,叶子的金色叶柄此刻却清晰地浮现出一个符文。这个比针眼还小的符文欢快的在叶柄间流动,几圈下来消失不见,橡树叶也瞬间黯淡了,静静的贴附在徐易文胸口,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星雨如烟花一般消失在广场各处,青铜塑像也褪去了光芒,这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无声无息,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只留下几个张大嘴巴的青年学生呆立在原地。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23 大海女神阿曼达 徐易文昨晚睡得很舒服,一觉醒来七点过了,漱洗完毕打开车门准备享用一下赫尔辛基的早餐再开车出发。 昨天稍显热闹的南部码头广场,今天一早却人头攒动。徐易文刚下车就发现大批的学生和游客涌向了广场的一处,那里简直是人山人海。 “今天有什么纪念活动吗?”徐易文嘀咕了一句,锁好车,也随着人流前进。途经一些商贩的摊位,不少人都购买了蓝色和紫色的鲜花,更多人则是要购买一种叫“阿曼达”的小泥塑,不过经过的几个摊位都卖光了或者摊主还没来,里面空荡荡的。徐易文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时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句熟悉的华夏语。 “赵哥他们今天起得晚,还好我们一早得到消息就过来了,你看现在这都买不到。” 徐易文一转头,看见身后一名长发墨镜的年轻女子正得意洋洋的和身边的壮硕男子说话。 徐易文连忙转身过去,“师傅,打扰一下。听二位口音也是从华夏来的,我是过来旅游的。请问一下今天广场是有什么庆祝活动吗?一早就这么多人。” 男子笑笑,“我们也是过来旅游的,怎么你不知道?这么劲爆的视频啊!酒店没人传吗?” 徐易文摸摸头,“不好意思啊,我是开车过来的,昨晚睡车里了,今早一开门就看见人都往码头来,以为有什么活动。瞧您二位这意思,这是出了什么事?” 墨镜女子一把掏出手机,“我来说,今天一早各大酒店这个视频就传疯了,听说是几个大学生半夜在广场拍下的,你先看看。”说完,将手机递给老徐,然后指着一个视频。 老徐结果手机,点开视频。只见视频是剪接过的,是两部手机分别拍摄,合到一个界面,同时显示同一时间手机不同视角拍到的画面。 右边是,远处一个光点直奔码头而来;左边是一个塑像冉冉发光。几秒之后,右边的光点变成光斑,曳着长长的绿色轨迹,越来越近;左边的塑像则是发出一道光束。两个画面同时显示光束击中了跨空而来的光斑,光斑一下散开,变成光雨散落,视频中传来了拍摄者的惊叫。 徐易文眼睛猛睁,望着两位华夏的同胞,“这是神话吗?” 女子视乎见惯了老徐这种震惊,拿过手机,“吓坏了吧?这事都传疯了,估计今后几天会有无数的人涌到这里来拜谢海神。” 徐易文一脸懵逼,“什么海神?” 壮汉一脸踩了狗的样子,“兄弟你不会不认识吧?视频中的塑像就是这广场上的青铜像啊!大海女神阿曼达!” 徐易文心想,我认识个鬼啊,我就是出来瞎逛的。 女子看着老徐确实不认识这塑像,一脸的惊喜状,“来来来,我给你好好说说!”似乎为找到一个可以八卦的对象十分兴奋。 顺着人流前行,女子慢慢的在给老徐解释,“视频中发出光束的塑像就是这座码头广场上的青铜塑像。名字叫阿曼达,据说是20世纪初芬兰著名雕塑家维莱瓦尔格伦在巴黎创作的,1905年,50岁的瓦尔格伦以一位在巴黎求学的芬兰少女为模特,成功地雕塑出阿曼达的形象。塑像揭幕后,当地许多妇女和保守者反对在公开场所展示少女形象,认为有伤大雅;但是,阿曼达端庄清秀、温柔娴雅的神态和优美流畅的线条,栩栩如生地展示出一位纯情少女内心和外表的美,赢得了大学生的赞赏。在他们的保护下,阿曼达塑像一直保留在南码头广场,这座铜像已成了赫尔辛基的象征。” 徐易文望着女子手中的手机,心里默默的想,“妹子,你这不是介绍,是照本宣科。能把手机中的千度百科关了吗?” 壮汉在一旁又补充到,“我们跟团来的,昨天就过来参观过,也没见异常啊。谁知道晚上就发生了这事。还好我们昨晚是在赫尔辛基住下的,有些团昨天参观完了就离开了,估计心里都后悔死了。” 女这才注意到徐易文手里两手空空,“你怎么没买花,买点花一会到铜像前献过去,以后在海上女神才好保佑你。不过千万别买白色和黄色的花啊,这在芬兰是给去世的人送的。” 徐易文说,“我不怎么信这些。” 两人一看,老徐视频都看了,还不相信这些,估计是没缘得到祝福了,咱们不和他呆。女子拉着壮汉急忙退开几步,“我们还有点事,早点献完花就要回酒店准备出发了,不和你说了,再见。”几句话匆匆说完,拉起壮汉就挤入人流离开了。 徐易文望着两位好似逃难的热心人士,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无语的跟着后面的人群慢慢的向前移动。 估计赫尔辛基的政府也得到了相关消息,不大的喷池塑像四围有七八名警察拉起警戒线方块,在指挥庞大的人流绕行前进。人流在塑像面前形成一个几字形,塑像正面前,圆圆喷泉台上,被前来参观的人群献上了大量的蓝色和紫色的花卉,两名女性警察正忙着将正面堆积的花卉转移到喷泉台的其他位置。 顺着人流,老徐也路过了这尊神奇的塑像。青铜塑像是一位站立的果体少女,她将自己卷曲的头发从后部扎起,左手托着腮,头轻轻的将手压在左肩上,侧着脸,静静地远眺着自己面前的芬兰湾,右手自然的垂下,似遮非遮的拦在小腹部。少女站在一朵浪花上,浪花中,四条海狮探出头颅,向少女的四方温柔的吐出水流。 前行的人群中,有不少游客拿出小小的硬币,丢入到喷水池中,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把这当做了许愿池。 徐易文也就随大流看了一下,拐过人流就离开了。虽说这会儿才早上八点,天气不算热,但是北欧人身上特有的体味,还是让老徐有点恶心,赶紧走人。 因为之前的味道有点恶心,徐易文就想吃点新鲜早餐压一压。转角来到一个露天的餐厅,点了一道香煎三文鱼和沙拉。 三文鱼取得是背部的肉,脂肪含量极少,轻轻的被煎过后,四角的边略带一些黄色。餐盘底部是一些新鲜的黄瓜丁和洋葱丁,鱼肉被叠放其上,厨师细心的在鱼肉上挤上网格状的酸奶油纹路,最后细细的撒一点百里香。旁边再摆上两片烤的焦焦的土豆,上面也散了一点肉末。 北欧的三文鱼肉质很嫩,吃到嘴里就是一股甜味,本来还有点凉,但是配上酸奶油和百里香,极大地丰富了鱼肉的味道。徐易文几下就吃掉一盘,又顺便买了一些新鲜的中腹和大腹,留着中午当刺身吃,简单方便。 下一个目标就是圣诞老人村。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24 车坏了 芬兰人民爱运动,离开赫尔辛基又进入了乡间道路道路旁,有专门的一条道路给非机动车的,并且这个道路和机动车道路之间由草坪隔开,时不时有自行车和直排滑轮行进在上面,都是些年轻人。出城的车流比进城的车流少多了,看来视频起了发酵作用,很多人都开车来看大海女神。这些车辆后部大都托挂着一个车斗或者小游艇,看来芬兰政府真有鼓励国民旅行的政策,老徐甚至还看到有个车斗里露出一个大大的马脸,这是骑马度假啊。 快到中午,见到一个休息点,这个点还是湖边的,极美。芬兰政府鼓励旅行,在很多优美的景点都设立了休息点,一般都带有厕所,休息桌椅,和分类垃圾桶,而厕所更加细致到分男女与残疾人专用,即使最差条件的休息点里的厕所,也会有厕纸,好点的地方还会有热水和洗手液。 这个点有卫生间,里面空间巨大,卫生间里还有纸巾和洗手液,就是没有水龙头稍微有点遗憾。外面的草地上还有木质单双杠,可以给孩子们在此玩耍下,湖边还有个木质的小码头,更为浪漫的是,在小码头上还有座椅,有人拿上杯咖啡就坐在那慢慢的喝着,太了,在湖上喝咖啡。 陆陆续续有车开来,老徐见到有的人跟旁边的卖雪糕热狗的小木屋要来一次性纸杯,买个热狗,再从自己的车上拿出热水壶,倒出里面的热咖啡,就坐在湖边慢慢的享受着。旁边的小木屋出售着热狗与雪糕甜筒,价格从05欧至45欧不等。 老徐也停车休息,想想昨晚发生奇怪视频,自己就睡在码头广场怎么会没有听见呢? 想到这里,徐易文连忙闪进了碎片空间。老徐购买的东西安安静静的堆放在空间地上,按照自己做的记号,空间大小依然没有变化,徐易文把头转向了神秘的水池。水池上之前漂浮着许多小光点,最近越积越多,前两天看的时候数量都达到上百个了,现在缺一个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水池中升腾着淡淡的雾气。 徐易文凑近一看,池中底部玉石面上的亮起了一个奇怪的符文,池中也积攒了一点池水,大约有一指厚,而非之前的浅浅的一层。老徐轻触池底,一点信息明上心头。 玉石面上亮起的符文叫“低语”,它能够让老徐倾听那些带有灵气的植物的倾述,让老徐可以和这些灵物做简单的交流。 徐易文暗暗的想,着算什么?倾听植物的倾述?知心大姐姐的节奏?不过反过来,我岂不是能够凭借这个能力找到那些有灵的植物?也是件好事。 继续出发,刚开没多久,徐易文觉得昨日下午的左前轮异响今日觉得更加严重了,尤其在转弯之后,反而跑直线时就小声一些。老徐越发觉得不安,觉得轴承问题严重,甚至发短信给国内买车的4s店说轮子都快掉下来了,商家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并安慰说即使轴承有问题也很容易买到。于是徐易文将信将疑的继续上路,并且在一边开车时一边把声音录了下来,打算迟点找个网络发给商家听下。 在距离罗瓦涅米120公里的时候,大约下午4点半,快到一个runua的小镇,突然有只兔子横穿马路,吓得老徐紧急刹车并小幅偏转了方向盘躲过了兔子。再起步时,轮子的声音的异响更加严重了,简直是刺耳,徐易文决定等下路过什么维修点的时候一定要去处理下了。 在一个t型路口时徐易文需要停车等待,就感觉到刹车突然变得很低,以往只要踩一点下去就能刹住车,这次踩的很低很低,都感觉刹不住车,车很慢才被刹住,这下问题大了。 老徐缓缓的把车开到路边一个路口,看了下刹车盘,已经被磨损的拉花了。这下麻烦了,会不会是刹车片磨损的没有了,是铁片刹碟片?当即决定拆出轮子来看看,再决定下一步。之前那个套筒扳手被热情的俄罗斯大哥给徒手拧弯了,不能自行解决了,于是决定找路边的人家解决。 徐易文先是走进去敲了一户人家,出来一个穿迷彩服的小伙子,说明自己需要帮助后,他问老徐能不能开过来?徐易文说可以,于是按这小伙子的指示,缓缓的将车开到他家车库门口,然后屋里又出来一位老人。这位是小伙子的父亲,身着一身背带工装,脚踏胶靴,两人齐心帮老徐把轮胎拆了下来。 这个时候大家发现,刹车盘没有任何问题,而是正如徐易文之前猜测的,轴承坏了,轮子都快掉下来了。非常的恐怖,这下他们也帮不了老徐了,小伙子摊摊手,说这个问题不是在自己家能解决的,建议徐易文把车拖到修理厂去,而修理厂距离此地40公里。现在是当地时间下午5点半,基本上芬兰人都下班了,无奈,老徐也只能如此了,因为就算他自己会处理,也没有工具与轴承配件,拖去修理厂是唯一的办法。 于是小伙子帮徐易文打电话询问之后,告诉老徐说有一个不幸的消息。由于徐易文和小伙子英语都不大好,于是老徐建议使用在线翻译。 进了小伙子家里,用google在线翻译,他输入芬兰语,老徐看着旁边跳出的中文。然后得到的消息是:拖车有,现在就能叫人来拖。但是,现在是周六休息时间,芬兰人民很享受,周六周日不上班。也就是说,老徐的车拖去之后,还要在小镇上白白等1天,等到周一才能修理欲哭无泪啊 徐易文小心的询问,“请问拖车费用是多少?” 小伙子飞快的在翻译上打字,“你有没有保险?”。 徐易文才突然想起芬兰进海关的时候那个歪嘴女有给自己办理购买保险。连忙询问,“都可以使用保险支付吗?” 小伙子用在线翻译告诉老徐,自己抛锚通常是自己付修车费,但是有可能拖车费用是保险支付。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之后,拖车的来了。在这之前徐易文又在小伙子的帮助下把车轮胎装了回去。 然后在一身红衣的拖车司机的指引下,开到拖车伸出的托架上面,然后车头被抬了起来,拖车司机用布带勾住前轮,卡住轮子,放掉车的手刹和挂档,示意徐易文上车跟他走。 老徐急忙从车上搬下一箱燕京啤酒和两斤俄罗斯红肠,送给热心的小伙子和老人。没有他们的帮助,老徐在这荒郊野外实在是孤立无援。现在不但确定了车子的故障原因,还热心的联系了附近的修理点,更确认了保险的支付范围,老徐对他们十分感激。 小伙子不好意思的笑着,也没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热情的拥抱了一下老徐,轻轻的拍了一下老徐的后背,“再见,我的华夏朋友。” 徐易文热情地向他们挥手再见,告别这对好心的父子。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25 周末小镇 坐在拖车上,红衣的拖车司机一点英语也不会说,但是仍然很热情的跟老徐说话,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的芬兰人腼腆的传闻。司机一路指着路牌什么的给徐易文看,路边的**招牌啊,超市广告牌什么的都一一介绍。虽然徐易文没有听懂他说什么,但是明白他是非常热情的。一路他几乎跟每个过路司机打招呼,对面车都会挥手回应他,老徐想他在本地人缘应该很好。 到了这个叫做runua的小镇,抵达修理厂后,他示意徐易文付钱。徐易文用手画了一个框,他立刻拿出个本子,写上他的名字电话和费用。老徐一看,350欧,折人民币2700多才40公里后来想想这是欧洲,对他们而言也就350元,一只普通的600毫升百事可乐都要15欧,吃个快餐都要10欧,250欧确实也不算贵了,谁叫咱来欧洲呢,不就是为了支援欧洲人民吗? 掏钱付了拖车费,告别拖车司机,徐易文就想在这个小镇逛逛。 今天是周六,芬兰人民都休闲去了,而且这还是个小镇,非常的小。徐易文到处去逛,期望找点乐趣,但是横竖不到1000米就逛完了。欧洲人比较懒,周末就休息,所有的店铺也是。所以周末的原因,所有的店铺也不开门,徐易文还想去超市逛逛,结果关门,后来看了超市门上时间表才知道,周六周日只开半天门。 既然没人,老徐只好回到自己的车上,做了一个鸡蛋饼,再加点红肠,拿出硬盘看了几集美剧,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天,周日,街上的人依旧非常少,一眼望去街道中心,能看到不会超过5个人,还有些小青年无聊的开车绕小镇打圈。徐易文站在路口,一开始以为这些小青年来这里什么事。结果他们驾着车瞄了老徐一眼就走了,眼神都是无精打采的,车也不停。陆续有小车和摩托车开过,都是无聊的小青年在超市门口打个圈就走了。然后过了大约七八分钟,他们又来了,还是没有停留,绕个圈就走,速度也不快。 徐易文还以为他们私下比赛赛车来着,反复了很多次以后才明白,连比赛都不是,他们就是无聊的打圈,绕着整个小镇打圈圈。其实也能理解,这么小一个镇,他们又没有娱乐,钱又多的没地方花,只能烧汽油玩了 徐易文尝试着去找无线信号,打算找点关于欧洲保险的资料什么的,关于如何索赔,支付修理费什么的,从左到右从前到后,一下就走完了整个小镇,都没有找到开放的信号。 到了中午,超市开门了,终于有些车辆停在超市门口了,于是老徐拿着保单在门口拦人就问,“canyouspeakenglish?”人是好拦,但是会英语的太少了,而且大部分来购物的都是大叔大妈级别的人,年轻人都跑哪去了? 期间有个女人要老徐去找警察局,并告诉警察局就在那边,大概100米。徐易文走过去,一看,也关门。芬兰警察也舒服啊,大概是芬兰人民犯罪率很低。都这么富裕了,犯罪都没有什么意思了,尤其这样的无外来人的小镇,几乎就没有犯罪率可言。 大约拦了几十个人,得到几十次否定回答后,终于有个女人会英语。 老徐请她帮忙询问一下,“车坏了,拖车把车拖到了修理厂,我给了拖车费。我现在想知道,我的保险,是否能支付我的修车和拖车费。”于是她明白徐易文意思后,帮忙致电保单背后的电话,然后告诉老徐,保险公司下班了,因为是周末,电话没有人接,自动录音留言说要周一早8点才上班。哦了个擦,保险公司也休息,徐易文想知道,要是出了大车祸,周六周日找不到人怎么办? 这里离罗瓦涅米很近,超市也靠近小镇边缘,既然都不上班,老徐只有到处闲逛,回走的时候看到一只驯鹿在小镇的街上走着,小镇上此时几乎没有人,驯鹿看到徐易文举起手机,似乎有点害怕,跑了。继续往前走有个漂亮的湖,可以游泳因为边上立了个游泳的牌子。 徐易文拿出平板,扫描到一个开放的ifi信号,比较弱,于是稍微定了下方向,并顺着信号方向走去。信号越来越强的时候,走到一个村子里,家家都有草地,家家都有房车啊,羡慕啊。由于站着上网不舒服,徐易文看了下,某家拖挂房车门前有个做踏步用的板凳,于是搬过来在草地坐下。在此上网,总算舒服点了,但是还是不爽的就是蚊子太多了。 这家的侧面,有着蹦床,很快在旁边玩的小孩跑到这家来玩蹦床了。这个时候,屋子里出来一个男主人,问老徐什么事。哦,太难得了,居然是说英语的,相比昨天在超市拦了这么多人都不会说英语,这个说英语的人对徐易文而言就像大熊猫一样珍贵了。 徐易文不好意思地说,“我找到一个开放的ifi信号,我希望能在此上网。”男主人很热情的说,“你要桌子吗?”一边指指房屋后面的桌子和椅子,“可以搬过来的。” 实在太需要了,老徐坐在小板凳和地上不舒服,知道在欧美不能客气与虚伪的假装,需要就是需要,于是也不客气,就说“yes,thankyou,ineedit。” 于是徐易文和男主人从房屋背面把桌椅搬过来到屋前。桌椅是木质的,连体的,就是一张桌子,2边带板凳的那种,和路边常见的p的休息区的一样。但是飞来飞去的蚊子实在讨厌,徐易文忘记涂抹风油精,要不停的挥舞到处飞的蚊子,才能勉强安心的上网。而且蚊子毒的厉害,会隔着衬衣叮到背。 大约不到20分钟,男主人出来告诉徐易文,他们要带孩子们去女主人的妈妈家,去游泳。老徐以为要自己需要离开了,所以赶紧起来拿起平板。 谁知道男主人拦住说,“你不必离开,你想要坐在我们的房车里上网吗?这样的话没有蚊子。” 还没有等徐易文确定呢,他就开始打开房车的窗户,拉好纱窗。 徐易文真是太感动了,男主人对陌生人这么热情,这么放心,这么不设防,甚至连老徐的名字,连老徐从哪来都不知道。因为其实徐易文也很需要,还想在网上查查关于欧洲保险赔付的信息,所以无法拒绝,只能连声的,“thankyou。” 徐易文坐进房车,开始上网。男主人准备离开,还问,“doyouneedsomedrink?”这个实在承受不起啊,徐易文连声拒绝了,有房车给自己用就不错了,还让别人给准备饮料,那就太过分了。 男主人离开后,徐易文仔细观察了下他们的拖挂房车,因为这是第一次看到北欧人的房车内部配置。 车头,也就是挂钩这头,是个环形沙发,桌面是能放低的,靠垫可以放在桌面,所以是两张大床,睡2个大人不成问题。沙发顶上是同样的一圈吊柜,吊柜下面是一圈花边窗帘。 厨房和洗手间在车身中部,再进去就是一个对坐沙发,就像火车上一样,这个桌子可以放低,和座椅一般平齐,则沙发的靠背的靠垫可以垫在桌面,形成一张床,上方同样是吊柜。右边是个双层床,小孩可以爬上面睡觉,大人可以睡下面,坐下层床上不会顶着头。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26 谁在叫我 徐易文在房车里愉快的上着网,国内网上已经对南部码头的事件有了零星的报道。 新狼网:《神秘雕像击落天外陨石》 寰球网:《大海女神之怒吓坏游客》 腾迅网:《神之光,遗落人间的秘宝》 联合枣报:《赫尔辛基发生神秘事件,码头塑像发出奇怪光束》 艘狐新闻:《或是炒作?码头事件并无现场证据》 华夏网友们各自为遥远的讨论不休,因为除了几段模糊不清的视频,事发现场找不到任何陨石来袭的证据,大多数人表示这只是一场毫无根据的闹剧。 老徐正看得爽,一阵轻声的呼唤忽然出现,“请到这边来请到这边来” 这声音每隔一小会就会响起一次,前两次老徐吓了一跳,什么情况?仔细的侧耳听听,什么也没有啊?当声音再次响起时时,老徐才注意到,这声音是直接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莫非是?老徐偷偷想起那个突然出现的能力,急忙默默召唤低语符文。这玩意儿就像是一个buff,开启的时候,老徐注意到当那个奇怪声音响起时,有一道奇怪的白色波纹从房车中穿过,穿过自己的身体。 难道这就是声音的来源?带着疑问,徐易文走出房车,细细的打量四周。只见这栋房子后面有一棵高大的树木。整棵树好似被蒙上了一层透明的薄膜,每当薄膜振动时,一道水纹一般的波动就勃发而出,消失在远处。 徐易文试了试取消低语,除了能听见奇怪的声音外,视野中毫无异状,于是提起好奇心,慢慢的向大树走去。 这是一株白蜡树,直径约有70公分,高峨的树冠覆盖了草坪的一角。仿佛是为了欢迎徐易文的来到,树梢的树叶开始沙沙作响。树体上的薄膜不再振动,却越发的光亮起来。 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徐易文一边悄悄的想,一边轻轻把手掌贴在白蜡树的树干上。 “你来了,谢谢你的到来。”一段温和的奇妙信息从手掌传到老徐的身体。 徐易文试着用大脑的想法去沟通,“为什么你会说话,而且我能听懂?” “我也不知道,自从50多年前我诞生意识一来,你是第一个能感受到我的信息的人。” “50多年,请问你有多大了?”徐易文小心地问道 “按照你们人类用年轮来计算的话,我已经120岁了。” “那你应该很老了吧?”徐易文也不知道白蜡树能活多久。 “不不不,自从我有了意识一来,我才觉得我的生命才刚刚开始。你们人类的一天时光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短短的一个小时而已。” “你是怎么发现我可以收到你的信息的?”徐易文问出了自己迫切需要答案的问题。 “自我诞生意识以来,没有谁可以沟通,只能在这花园的一角静静地看着周围。各种小动物从我身边跑过,它们在我身上居住、打闹、繁衍生息。但是,让我最感动的是这个花园的主人,他们一家的成长给我带来了更多的欢乐,甚至让我产生了感情。直到最近几年,我才可以和少数的几只鸟沟通,它们带给我远方的消息。对于我来说,你就好比一颗行走在地面的月亮,光芒四射却绝不刺眼。你的到来,让我感受到浓浓的生命力,不由自主的向你发出邀请的信息。” 徐易文奇怪地说,“那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吗?”一棵树有了感情?你察觉到的是我身上的碎片吧?自然之父的神国碎片能没有生命力吗? “朋友,我需要你帮一个忙。在我的树下,有一只铁盒,希望你能将它交给这家的女主人。” “为什么不是交给男主人呢?”徐易文诧异地问道。 “因为这栋房子是小奥拉出生的地方,我在这里看到了她的出生、行走、奔跑。当然还有小凯尔,他是那么的活泼可爱,可惜再也见不到他了。我的朋友,请答应我好吗?告诉奥拉,她想要寻找的东西就在树下。” 徐易文耸耸肩,“那好吧,这是很轻松的事。不过老朋友,你得给我指出到底是在树下哪个地方,有多深。我才能准确的转达你的信息。”徐易文想,反正也是帮忙。这家主人是热心的人,和自己素不相识就肯借房车和网络用。自己帮个小忙有什么不好呢? “好的朋友,请等一下。”大树刚说完。树叶就轻轻落下,在远离树根的一处悄然堆成了一小堆。 “就是这里,下面不到两尺的深度,铁盒就在那里。” 徐易文看着树叶堆,又从附近的灌木丛里捡回了一块石头压在上面,“好了,老朋友,我做好了标记,等主人回来我就告诉他们,再见。” “谢谢你,我的朋友,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只能告诉你,在遥远的南方也有一位和我一样的朋友在等着你的帮助。” 徐易文瘪瘪嘴,“好吧,我有空会去的。” “他那里可能会有一个关于财宝的消息。” 徐易文眼睛都亮了,“我一定会去,一定会去,帮助朋友义不容辞!”谁也不怕钱多啊! 挥挥手和这棵白蜡树告别,徐易文走回前院,回到房车中继续上网。 下午三点过的样子,这家人游泳回来了,女主人走了过来,老徐连忙下车。 她有着典型北欧女人的特点,面部看起来很柔和,类似于亚洲人的脸庞,眼窝没有白人那么深,鼻梁虽细却没那么高,鼻头却是尖尖的。 她直接问徐易文,“你是从哪里来的?” 老徐回答,“从华夏来,自己开车过来的。” 她惊奇的问道,“这么远?是一个人吗?” 徐易文耸耸肩说,“是的,驾车穿越了俄罗斯,芬兰是我达到的第二个国家。” 她又询问,“你的车在附近吗?” 徐易文解释道,“我的车坏了,被拖到附近的修理厂修理。可是今天是星期天,你知道,芬兰人都不上班,我需要明天才能进行修理。我需要一个免费的网络,所以在湖边闲逛时,发现你们家的网络是开放的,所以我就过来了。”免得女主人一句一句问,老徐就把自己前来的原因说清楚了。 女主人又问,“你结婚了吗?” 徐易文暗暗的吐槽,怎么国内外已婚女性都关心这个问题?“没有,我期望在旅行的途中能寻觅到一份爱情。” 女主人问,“你对芬兰的印象如何?” 用了别人的网络,还站在别人的院门口,老徐连忙竖起大拇指,“干净、漂亮、人都很好!” 女主人这时却抱怨,芬兰什么都好,就是蚊子多哎,这也是啊,一大缺点,蚊子非常的毒,可能跟湖泊多有关,估计是因为都是静止的水和严格管控环境污染的原因吧。 女主人英语一般,而男主人的英语比较好,沟通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于是徐易文拿着保单顺便又问了下昨天的问题,因为自己在网上搜索不到相关信息,仍然不知道如何找保险赔偿自己的损失。于是他也打保单背面电话之后,告诉了老徐和昨天问到的相同的答案,周日没有人上班,明天周一早上8点后再说。 这时开始有两位老人也开车过来,徐易文认为可能是女主人的父母,他们好奇的看了下自己,老徐觉得自己可能给他们带来了不便。而且自己也上网很久了,加上闲逛时间,估计2-3个小时了,该找到的信息都找到了,没有找到的也找不到了,所以当即决定离开,再在这里麻烦人家就不好意思了。 于是走到他们家门口窗户边跟主人挥手告别。这个时候男女主人都出来,男主人直接说,“明早10点后,我都在家。关于保单的问题,明早10点后来找我就可以了,我帮我们打电话询问。” 徐易文点点头,这才询问旁边的女主人,“请问,女士的名字是叫奥拉吗?” 女主人的眉头皱了一皱,男主人略带警惕的问询,“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一边说,一边慢慢地往女主人前面站。 徐易文摇摇手,“别紧张,是你们后院的大树告诉我的,他说奥拉想找的东西就在树下的树叶堆里。我怕你们找不到,就在树叶堆上用石头做了个标记。大树说,往下挖两尺,就能找到。” 男主人望着徐易文,那眼神视乎在观察老徐是不是个疯子。徐易文也没在意,一边挥挥手,一边说着再见,离开了这户人家。至于他们信不信,这就是看他们自己了,反正自己已经把话转达给了女主人,算是完成了白蜡树的托付。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27 迟来的礼物 深觉自己做完好事的徐易文,回到了修理厂的放车上。进入碎片,将手放在玉面上,这才了然低语的具体功用。原来低语能赋予徐易文倾听植物发出信息的能力,这种植物必须是有自我意识的植物。徐易文也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不希望时时刻刻有东西来打扰自己。低语符文提供选择静音模式,也就是启用时可以用眼睛发现发出信息的植物,但不必一定要接收它的信息。不启用时,也就和常人一样。 这下就好多了,谁也不希望自己以后和老婆睡觉时,突然听到奇怪的呼唤,这样伤害会很大的。 一早醒来,从窗外看到修理厂已经开工了,于是老徐赶紧刷牙洗脸,然后下车找修理厂的人。走到门口,一堆维修师傅都在干活,不知道找谁,这个时候有个老头子过来问老徐什么事。 因为他们说的是芬兰语,徐易文也不懂怎么说,于是带他看看自己的车轮胎,老头子就带老徐进去找人。找到一个小伙子,会一点点英文,和徐易文差不多水平的,也是结结巴巴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说才能表达清楚。 徐易文指指车轮,双手做出晃动的动作,嘴里说着,“shake,shake。”小伙子立刻明白了,于是叫了一个师傅负责老徐的车。徐易文在师傅的指引下,把车开到指定的位置。 修理厂有工具就是快,三下两下就拆出了轮胎,然后拆下刹车卡钳,就轻易的拆出了轮盘。这个时候看到,里面的轴承已经烂的不像样了。外圈已经完整的拿出来了,里面的滚珠固定圈已经烂完了,滚珠到处都是,剩下轴承内圈固定在轴上取不下来,动用切割机和錾子才把内圈切开取了下来。 师傅拿着烂轴承到刚才的小伙子那里,他在电脑里操作了半天,大约是查型号,查不到,于是问徐易文,这个车是哪年产的。车虽然是2007年产的,但是肯定比欧洲落后一些年。老徐就说这车是2007年产的,但是肯定跟这边的年份不一样。就好比桑塔纳和捷达在德国停产几十年了,在华夏今天还在生产,总不能输入2010的年份来查吧。 果然他查了半天都查不到,以徐易文在芬兰开车这些日子里看来,至今没有见过跟自己同型号的车,就自己这车型,保守估计欧洲都停产10年以上了。 小伙子查了半天查不到,于是拿纸巾把轴承擦干净,试图辨认上面的型号文字。估计还是看不出来,又拿出卡尺和师傅一起内径外径的量着,然后他们拿着卡尺进了仓库。大约找了10多分钟,终于找了一个出来,然后跟徐易文说找到一个可以用的。 这个时候老徐觉得无比庆幸,只是10多分钟而已,就找到了自己的配件。轴承这个东西虽然是通用件,但是也得是人家常用的型号才可以经常备有库存,自己选择车辆的时候,特意选择欧系车,就是为了将来维修方便,好找配件,现在想起来,当初特意选择欧系车跑欧洲的决定无比英明,不得不赞自己一下。 师傅拿着轴承去车上安装的速度很快,装上轴承后抹了很多黄油,然后不到几分钟就全部安装完毕,示意老徐开始开车。 于是徐易文在场地内小转了几把,之前突然松掉到底的刹车也回到正常的位置,轻轻一踩就有。左右打了几把方向盘,也没有之前的异响了,看来问题是搞好了,于是去买单结账。 之前看到小伙子在电脑上查出这个轴承的价格是55欧,然后小伙子的账单是125欧,看来多的70欧就是工时费了,看在一**可乐都要15欧的份上,70欧也就是几十**可乐的价格,不算贵了,至少也比350欧拖车费便宜多了,于是爽快买单。 修车不到40分钟,只是运气不好碰到周六的晚上坏车,愣是拖到周一才修好,也庆幸配件好找,所以修车很快就修好了至少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只是耽误了周日而已,但是昨天还是有精彩的遭遇,不是吗? 时间还早,徐易文顺便问了问小伙子,自己的账单能否给保险公司报销。小伙子打电话咨询之后,告诉老徐不能。但是以他可怜的英语,他能听懂徐易文说的话,但却跟老徐讲不清为什么不能报销。看来昨天和那户房车主人之约还得去,好在不远,开车也就3分钟就到了。 开车去到昨天那户房车人家门口,男主人在屋里窗户就看到了,满是笑容的走出来,就问,i“这是你的车?” 徐易文点点头说,“是的,已经修好了,花了我125欧。” 男主人等这老徐下了车,激动地给了老徐一个拥抱,“朋友,谢谢你!我叫卢克。卢克安德森” 徐易文愣了一下,“你们找到礼物了?我叫徐易文,徐是我的姓。说真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是那棵大树让我告诉她有份礼物。” 卢克拉着徐易文向屋内走去,一边大喊,“奥拉,我们的客人来了!徐,徐来了!” 徐易文也挺高兴,看来白蜡树的委托使得大家都很高兴。 围坐在沙发前,女主人奥拉已经在矮桌上摆满了鲜美的食品和水果。 徐易文首先说道,“听说你已经找到了礼物,祝贺你,我为你高兴。” 奥拉红着眼睛,“谢谢你。昨天听了你的话,我和卢克都感到不可思议,以为你是在胡言乱语。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卢克告诉我,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卢克在一旁说,“我感到好奇。虽然我想亲自去挖,亲爱的,但是那是你的礼物,只有得到你的允许,我们才能去找它。”一边转过头想徐易文说,“我们在树下发现了你说的标记,在石头下面找到了一个盒子。” 徐易文点点头,“我也只知道有个盒子,你能冒昧的问一下,里面是什么吗?” 奥拉说,“是礼物,确切的说,是我去世的弟弟给我的礼物。” 卢克在一旁解释,“奥拉的弟弟在10岁的时候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 徐易文小心的问,“他是叫凯尔吗?我听见大树是这么呼唤他的。” 奥拉深深的看徐易文一眼,用芬兰语开始说话,卢克在一边翻译,“是的,那年我11岁,凯尔10岁,在一次秋天的时候,我们去河边钓鱼,他被鱼意外的拉入了河里,本来是可以将他救上来的。但是,河上漂流的一段木头却意外的击中了他的头部,他消失在河面上,我们失去了目标,直到2个小时后,在下游3公里远的地方才发现了他的尸体。” 徐易文听到这里连忙说,“我很抱歉,让你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 奥拉摆摆头,“不,没事。谢谢你让我找到了礼物,珍贵的礼物。” 卢克说,“盒子里是小凯尔给奥拉准备的圣诞节礼物:几十颗漂亮的小贝壳和一封提前写好的圣诞贺卡。” 奥拉眼泪不住的留了下来,“因为那年我喜欢上了贝壳,经常抱怨没有时间去捡。” 徐易文说,“那这贝壳是凯尔去河边捡的吗?” 奥拉摇摇头,卢克继续翻译,“不是,贺卡里提到,这是他用自己心爱的玩具士兵向朋友们换来的。他把这些贝壳放到盒子里埋入地下,是希望能在圣诞节给我一个惊喜,因为冬季的芬兰是没有贝壳的。”说到这里,奥拉捂着脸,眼泪默默的从指缝中流出。 卢克一看,连忙抱住奥拉,“凯尔是善良的孩子,我们相信他回归了天父的怀抱,在那里他一定会得到幸福和快乐。” 徐易文一看场面有点失控,“对对对,凯尔虽然不在了,但是大树还在,他在默默的关注着你们,保护着你们。” 奥拉和卢克听到这里,不经对望一眼,“能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你能知道凯尔礼物的事情。” 徐易文咳了咳,“我只是一位旅行者,我来到你们家借用网络。你们家后院的大树联系我说有一份送给奥拉的礼物,让我转告你们。就是这样。” 奥拉突然提议,“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徐易文耸耸肩,“好吧,如您所愿。”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28 目标,罗瓦涅米 来到后院,徐易文又开启了低语符文,此刻的白蜡树身上只有淡淡的光膜,一点震动都没有。 带着二人来到树前,徐易文将手掌贴在树干上,对两位主人说,“你们这样试试看,看看能不能和他沟通?” 二人试探着将手掌贴近树干,一点事也没有发生。 徐易文刚把手掌贴到树干上,就接到大树传来的信息,“谢谢你,朋友。谢谢你帮忙转达了礼物的消息。” 徐易文想,“不客气,举手之劳。现在他们在你面前,你能和他们沟通吗?” “完全不行,但是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喜怒哀乐,请你转告他们,我在这里守护着他们,希望他们健康快乐。” 老徐撤下了手,转向卢克和奥拉,“大树说希望你们开心,他会在这里陪伴着你们和你们的孩子。” 卢克早早的就放下了手,奥拉依然把手贴着树干,“谢谢你,徐,是你让我们知道身边还有着这样一位爱护我们的长者。我们和他是一家人,对吗?” 仿佛在回应奥拉的问话,在奥拉说完这句后,白蜡树的树枝开始纷纷轻晃。 徐易文说道,“好吧,他听到你的话了。希望你们不要伤害他,他在默默的关注着你们。” 卢克点点头,“是的,我们会在树下搭起秋千和睡床,我们在树下聚餐,让我们和大树一起度过快乐的日子。” 徐易文笑笑,拿出保险单给卢克,“好吧,你们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团聚,能先帮我问问这份保单吗?我就想知道这次修车谁来买单?” 卢克看着依旧沉迷在树下的妻子,“徐,我们回屋吧。我来打电话。” 回屋拿起电话,卢克按照上面的号码拨打过去,那边讲芬兰语的,听不懂。一通电话之后他告诉徐易文,“保险公司说是你自己支付,因为这个是第三者险。” ok,根据今早小伙子说的,徐易文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也接受了这个结果。只是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而已,现在明白了,原来自己入境时买的保险是默认第三者险。于是说,“多谢了,不管怎样,我的旅行还要继续,所以,再见吧,卢克。” 卢克问道,“你打算去哪里?” 徐易文一下忘记了罗瓦涅米的地址,光记得圣诞老人了,于是说,“我忘记了地名,我要去找圣诞老人。” 卢克一下没有弄明白,“谁?”徐易文学着电视里的声音装着圣诞老人的声音说,“呵呵,圣诞节到了。” 卢克立刻明白了,“罗瓦涅米,离这不远。” 徐易文准备告别,突然想起车上的水箱没有水了,于是问他,“能给我点水吗?我要用来煮饭,喝水什么的。” “没有问题!”卢克立刻去拿来把手。 徐易文昨天在等待修车时顺便找水,就发现在这个小镇几乎每户人家外墙都有一个水龙头,但是没有拧头的把手,现在看到卢克拿的钥匙才明白,原来是有个可拆卸的把手,插在水龙头上,就可以拧开水龙头,老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可拆把手的水龙头,于是从车上拿来自己的水管,对着水龙头接上了水。 在接水期间,老徐问卢克做什么工作的。卢克说,“我是英语老师,来自美国,妻子是芬兰人。” 啊,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会说英语,而且说的这么好,原来你是美国人,还是英语老师。昨天自己在超市门口找了这么多芬兰人,都不大会英语,你却这么说的这么好,自己真是运气好,碰到英语老师了。 徐易文说连连说,“当然,怪不得你会英语,原来是你美国人。我的英语很烂,我想回国再加强学习一下。” 然后他指着老徐的车问,“这是你的车?” “是的,为了这次旅游刚买的,不过是华夏生产的。”徐易文还是感觉有些骄傲,一点没意识到早上才刚修了车。 卢克指着自己的拖挂房车,“我花了5万欧元买的。”徐易文这算了下,40万人民币了这还是拖挂,要是带发动机自行式房车不是要更贵? 徐易文问道,“你去过中国吗?” 卢克笑笑,“没有,也许我会去的。那里有神奇的土地和像你一样神奇的人。” 徐易文摆摆手,心想,像我这样特别的人还有吗?“你们的阿曼达也很神奇,击碎了陨石。” 卢克问道,“你也知道。哦,我忘了,你是从南边来的,一定路过了赫尔辛基。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徐易文说道,“我那天晚上就睡在南部码头广场,但是一点动静也没听到。第二天早上,看到人来人往的广场才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很遗憾,我也不能告诉你更多的。” 卢克说,“很多人都说这是假的,但是看到有你这么神奇的人,我们相信那一定是真的。” 徐易文摇摇头,“我并不神奇,是你们拥有一棵神奇的大树。只有心地善良的人才能培育出这么特别的树。我看得出,你们一家都很善良。” 卢克说,“是主教导我们要去帮助别人。” 徐易文点点头,心想好吧,这是一个信教的。 水接满了,于是徐易文和卢克握手告别,为了感谢他们一家的热情帮助。老徐准备了一箱啤酒给他们。他看了下标签,beer啤酒,然后拒绝了,说了一大堆专业词,徐易文不是很明白。 但是他做了个胸前画十字,老徐就明白了,大约是信什么教,必须禁止饮酒,好吧,要尊重人家的信仰,只好收了回来。老徐就换上了在国内买的五香牛肉干,这个,外国人肯定没吃过,可以给孩子们吃吃。 在芬兰的小镇上,几乎没有人会英语,老徐在需要英语帮助的时候,因为找开放ifi而却遇上这个美国人,还是英语老师,是自己的运气,尤其是遇到他这样的极度热情不设防的人。这次的小镇,让徐易文得到了一个奇怪的能力试验的机会,整体感觉还是很棒的。 帮助别人能收获快乐,这句话说的真是有理,前提是,你得有时间到处逛啊! 一路狂奔,徐易文准备前往罗瓦涅米。在接近罗瓦涅米的时候,徐易文不知道该怎么走,他只知道圣诞老人不在罗瓦涅米市区里。而在附近小镇,北极村又不会拼,于是在路边一个加油站问人,还是用前面一招,模仿圣诞老人说话的声音。路人告诉徐易文,那是圣特卡劳斯。于是他告诉徐易文先往nivavaara「泥娃娃啦」方向走,然后会看到圣诞老人的广告路牌,跟着箭头走就可以了。 往泥娃娃开了大约4公里,终于看到了圣诞老人的牌子。一个红边粉底的牌子,上面一位除了眼睛、鼻子就全是胡子的人物像在向大家招手,“eletosantaclausvillage” 于是顺着它指示的箭头走,看到了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北极村的图片,就是很像戴着巫师的尖帽子的一排小屋。第一个走进去的,居然不是圣诞老人的小屋,而是一个卖纪念品和餐厅合二为一的小屋,卖的都是些以圣诞老人为主题的相关的纪念品,也有些衣服帽子手套什么的,当然也是以冬季为主题的那种。这大夏天的,徐易文嫌热就没买。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29 无聊的圣诞老人村 转了一下购物商店,徐易文一个单身男人对那些毛茸茸的商品,都是些手套,帽子,小马甲之类的并不感冒,走出来往后面的屋子走。发现地上有一条线,写着纬度66°32′35,这就是传说中的北极圈的纬度了,也就是说,跨过这条线,意味着进入北极地带。这条线通往背后的一个尖顶屋子,屋子的上面写着santaishere,这就去这里拜访圣诞老人。 于是走进去,进去这里是免费的,一楼是卖水晶或者明信片之类的。排着队伍进去,那就是进入2楼,进入的通道有些暗,有点阴森的感觉,偏偏还放着比较阴森点的背景音乐。当然也可以理解为神秘的音乐,至少在徐易文的感觉中,走在这样黑暗的通道里,觉得很阴森。 屋子中央有个巨大的钟摆在缓缓的晃动着,这个钟摆是从楼顶吊到一楼的,随着钟摆的缓缓晃动,屋顶有个巨大的木质齿轮一格格的转动着,好像是某个巨大的装置,墙上的图画显示着,这里控制着地球转动的开关,在这里只要拉动一个开关,地球就会停止转动。好吧,这脑洞真够大的,徐易文之前还以为他仅仅是负责圣诞节送礼物而已。 走上二楼,墙壁上有很多圣诞老人和一些名人的照片,甚至包括华夏皇储xdd的,还有奥运福的,看来京城奥运前夕还来这里做了取景宣传。在一个门口,有个人在控制着游客进入圣诞老人房间的数量,大概是以家庭为单位的进入。 徐易文后面有一对老人带着一个1岁多点的孩子,他刚刚学会走路没有多久,大概是犯困了,总是打呵欠想睡觉,老人总是在逗他,快见到圣诞老人了,不要睡啊。于是轮到徐易文的时候,老徐就让他们一家先进去,怕等下孩子睡着了可见不到圣诞老人了。 门口有牌子显示着,里面禁止拍照,是多国语言写的,包含中文。轮到徐易文进去了,看见圣诞老人笑容可掬地正坐在壁炉边的橡木椅上,卷曲的白胡子直垂过胸,浓密的白眉毛几乎遮盖了鼻梁上的整付眼镜。圣诞老人热情的欢迎老徐坐在他旁边,他问老徐,“japaneseorchinese?” 徐易文骄傲的回答说,“chinese” 于是圣诞老人来了一句中文,“你好!” 哈哈,圣诞老人还会多国语言,估计是来玩的华夏游客很多,这个早就学会了,但是他会多少句呢?我问他,“canyouspeakmorechinese?” 他就说,“谢谢。” 座位对面有一位工作人员在拿着佳能的大白给和圣诞老人说话的游客拍照,连着拍了2张。 因为徐易文不信圣诞老人的传说,所以也没有那么多孩子的奇怪问题要问圣诞老人。前面的那位家庭貌似乎呆了挺久的,老徐似乎还不到1分钟,单身男人无话可说当然就离开了,何况后面还有好多家庭在门口等着。 出来之后,外面有个屏幕显示着刚才给自己拍的照片,徐易文一看自己的脑袋居然是歪着的。工作人员也太不专业了,拍成这样,旁边的牌子显示着,如果你想要打印照片出来,25欧,你大爷,既然来了就拿上吧,也算到此一游的纪念。 走出来当然是各种拍照留念,徐易文决定来个自拍,看到街上一对夫妇有点像华夏人,于是用英文叫他们帮自己拍几张照。拍完以后徐易文说你们你们是华夏人吗,女的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哦,我们是香港人。呵呵,好吧。聊了几句,他们听说老徐是开车来的,大吃一惊,说,可以从陆地开过来?当然可以,陆地是连着的,呵呵,这两地理棒槌。 圣诞老人办公室对面就是著名的北极圈内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的芬兰圣诞老人村邮局。这是芬兰最繁忙的邮局,听说每年这里要收到来自世界1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数十万封信,每封信都会保证有回信,信中除了节日问候外,还有一段关于圣诞节的故事。 局里各种充满童话色彩的邮票,贺卡和礼品。邮局角落里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有许多各地小朋友给圣诞老人写的信。徐易文凑上前去看了一下:santaclaus,postoffice。sf96930rovaniemi。finland。这就是圣诞老人村邮局的地址,旁边还有两个邮箱,可以在此写信和明信片寄给远方的朋友和家人。红色的邮箱,是代表希望邮件刚好在圣诞前到达收件人的信箱;桔色的邮箱代表当日立刻寄出。徐易文想想,给自己父母和马导家都寄去一张贺卡,因为只有他们知道自己出来旅行了,同学和朋友们都以为自己还在苦闷的上班中。想到这里,老徐就感到神清气爽。 在街上闲逛,发现了最为出名的快餐店,麦当劳。好吧,正好也饿了,来到最北的麦当劳怎么也得支持一下。可怜啊,若大的餐厅只有寥寥几位顾客,这在华夏是不可想象的,这可是著名旅游景点啊。 本着支持一下的心态,老徐点了两份不同的套餐和一杯果汁,还不贵,一共才16欧。 上车睡了一小会,继续开车,准备去挪威的诺兰德,手里没有详细的交通图,直接gps导航去,准备感受一下开车坐轮渡。开着开着,路过一个超市,徐易文停车准备采购一点蔬菜和肉类。 进了超市,发现这里的东西暴贵,是芬兰市场上的10倍以上。徐易文心想不大可能啊,这里再偏也不至于啊。后来注意到标价牌上没欧元的货币字样,都是kr「克朗」而不再是欧元。心想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芬兰了,到了挪威还是瑞典? 然后连忙问了一个超市的顾客,“请问这里是芬兰?瑞典还是挪威?”顾客回答老徐说是瑞典。 徐易文这才明白到了瑞典,不知不觉就到了另一个国家,这是进入欧洲申根国以来第一次跨越一个国家,还是如此的不知不觉,看来gps的指示是只要路顺,才不管是不是哪个国家。 这里使用的是瑞典克朗货币了,瑞典克朗货币和华夏币的汇率比较接近,大概1元华夏币=09克朗。所以这里买东西比较省心,直接和国内比物价就行了,觉得划算就直接买。 鸡蛋比较贵,折华夏币15元左右一个,不过以这里的收入而言,那可是相当的便宜。蔬菜价格极贵,大葱15克朗/公斤、包菜11克朗/公斤、花菜16克朗/公斤、灯笼椒13克朗/公斤,工业产品和日化用品还有奶粉倒是挺便宜的。 徐易文发现这里很多人推着购物车,车上有个扫描枪,买东西时有时会扫描下。后来出了超市收银台,看到有面墙,上面挂满了这样的扫描枪,原来是方便顾客的。有的货物可能摆错位置,有的价格牌可能不清晰了,拿个扫描枪一扫,就能显示价格出来。并且还有总计算的功能,就是当你买一购物车的货物,扫描过去,能得到总价。 国内虽然也有,但仅仅是查询价格功能,而且是一般是挂在墙上的公共的,数量少,不方便。这里则可以把扫描枪随购物车一起挂着,方便顾客使用。顾客需要扫描枪的,需要拿超市的购物卡一刷,就可以在墙上拿一个扫描枪出来,估计是登记了购物卡的姓名的吧,等于是实名借用了,大家国情不一样吧。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煞星君地藏星外传)030 峡湾公路 出门继续开车前行,进入挪威后,往诺兰德方向走,看到很多雪山与湖泊,但是山路也开始多弯与起伏。不少弯路还呈现连续的发卡弯,颇为有点头文字d里的秋名山的感觉。在芬兰则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芬兰的山路笔直笔直的,坡也没有很大的起伏,比较缓,可能是因为挪威的山靠海边吧。山路两边随处可见未化的雪,所以雪化的时候,有很多小溪流汇成一条条的河流。芬兰境内河流不多,湖特别多,进入挪威后河流和湖泊一样多。 路过一座长桥时,徐易文停车关注了一会。在桥边,看到很多无所事事的小青年,开着奔驰或者宝马来河边扔石子或者喝啤酒,有几个女孩则一边喝着啤酒一边钓鱼,这让老徐想起前天困在小镇上时看到的无所事事的小青年,极度富裕,他们开着奔驰宝马,却很空虚啊。 有个开奔驰的少年开了过来,一脸好奇的问,“hereareyouefrom?”「哥们,你从哪来?」 老徐答道,“华夏。” 少年一脸的惊异,“o,ihaveneverseeanycarfromchina。”「哇,我刚没见过华夏来的车。」 徐易文心想,少年你还是太年轻。 他告诉徐易文这附近有个营地,“doyouneedshoerroomcode?”「你需要洗浴间密码吗?」 徐易文当时还不知道shoer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说什么房间密码,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房间密码?于是他开车带老徐过去,一看,原来是旁边有个房车营地,洗澡间是对营地的顾客开放的,不对外面的开放,所以洗澡间的门有密码。少年看着老徐的车小,以为没法洗澡,告诉老徐密码是9527。可以随便进入,然后带着老徐进去转了一圈。 好吧,今天老徐学了个单词,shoer就是淋浴的意思。拿了几罐啤酒感谢这位热心的少年,虽然自己用不上,但是也是别人的一片好意。于是决定今晚营地过夜,有的房车也是停在此过夜,外面顺便拿着换洗衣物进营地的洗澡间洗澡,上厕所。 这个营地在河边,挺大的,大概停了100多辆房车,基本以拖挂为主,拖挂式大约占了90%。不少人的拖挂在扎营时比较奢侈,还有折叠的栅栏和折叠的小屋「就是透明塑料的帐篷一样,还有窗户」,把房车一围,占地面积就大了很多。徐易文笑笑,看着这这还有车有房有院子,欧洲人民太了。 营地的桌椅比较特别,很粗犷的设计,就是把一段原木剖开,加上合页与链条,就是椅子了,合上,看起来就是原木,翻开就是座椅,中间是一部烧烤炉。 来到北欧,当然要参观一下富裕国家的厕所是什么样。老徐很猥琐的打开厕所的门,厕所是两间并排,一间是普通的小门,一间比较宽,宽的可以让残疾人坐轮椅进入,是残疾人专用。厕所地面和马桶不再是木板加窟窿,而是一体成行玻璃钢制成的,很好打扫卫生,墙面上保留着每天前来清洁厕所的员工的签名和时间。除了没有水龙头,其他的都很全。厕所外面是一排分类的垃圾箱,环保在北欧可是十分重要。 不少人对徐易文的车牌感兴趣,因为“京”字他们不认识,都来问是哪里的车,呵呵,一路回答的太多了。至于他们的车牌,有老式和新式的,老式的则一般是白底,有字母和数字,新式的则左边会有个蓝色的区域,上面有申根国的标志,然后会有国家的简写,例如丹麦是dk,德国是d,意大利就是i,希腊是gr等等,方便各国警察识别车辆是哪国的。在俄罗斯老徐也看到很多车的背后也贴有rus的字样。徐易文也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在车牌附近的车身贴上chn或者国旗,咱出来也算是代表国家国民的素质了,不能给家里人丢脸,对不。 想到就做,徐易文立刻回车上找来两卷宽宽的地标带,一卷红色,一卷黄色,黄色做底,红色上面镂空几颗五角星的图案。先贴黄底,再贴红色,这样黄色五角星就显露出来了,最后再贴上一层透明胶带,防止日晒雨淋的让胶带卷曲,大功告成。徐易文积极地在自己车头和车尾的车牌旁的车身上贴上。好嘛,这也算是打上标签了,哥们以后开车得更小心了,违规违章都给国家丢脸啊。 第二天上路,开车走峡湾的路。挪威的民房和芬兰的一样,多数都是木质结构,颜色很鲜艳,极少有和邻居重复的。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外墙是木板,所以几年油漆一次,就能保证鲜艳如新了。家家户户都有几辆汽车,基本都有拖挂房车,有的家庭还有小游艇,都停放在院子里。和国内一小车不一样,他们以实用为主,几乎见到任何车型都有旅行版。对他们而言,周末出去旅行,很正常,需要放置大量的物品,尤其冬天去滑雪,光一个长长的滑雪板没有旅行版的车就根本放不进去。 峡湾的路都是依照山势而建,有的路段很窄,只能单车通过,有的路段是绕湖而行,看着对面很近,却需要绕行一大圈才能到达对岸。 终于长长的路行驶到了尽头,需要乘船了。在码头远远的看到123456的牌子,老徐看到1号牌子车队伍后面还有空位,于是准备开到1号去。结果旁边2号牌临近的车里有人叫徐易文去到3号,于是老徐倒车过了3号牌后面,虽然还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还是照做。在工作人员指示大家开车上船时,徐易文才明白,原来是按牌号顺序上船的,1号线的车先上船,然后是2号,再就是3号。如果徐易文在1号就上船了,等于就是插了2,3号的队伍了,怪不得叫自己排3号后面,原来是让自己不要插队,差点闹笑话了。 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上了船,徐易文询问工作人员,还没有买票,去哪里买票?工作人员告诉老徐,等会儿会在船上巡回叫大家买票。于是徐易文放心的下了车,拿上了**,进入乘客船舱里。 渡轮并不大,只能装几十辆车而已,乘客舱里人也不多,墙上装着电视机,没开。下面是一溜的木挂钩,都是一些孩童的帽子袜子鞋子什么的,仔细看旁边贴着的说明,原来是个失物招领处,徐易文想孩童的帽子袜子等不值几个钱,挪威这么富裕,家长都懒得回来认领了。 不一会,就有工作人员拿个移动的pos机来到客舱里。徐易文连忙站起身买票,工作人员问了一下老徐有几个人,告诉他1个,于是刷卡88克朗,还好不算贵。 下船离开码头,依然还有山路,这是一个比较小的隧道。徐易文考虑到没有走高速,本身已经耽误很多时间,而坐渡轮还要等时刻表,所以决定后面不在继续走峡湾公路,体验了一把峡湾公路就可以了,所以继续回到e6公路上来,往奥斯陆方向走。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31章 奇怪的豌豆 前往奥斯陆的路上,路过一个休息区休息,这里有不错的沙地儿童游乐区。几辆露营拖挂停在路边,孩子们纷纷在沙地的游乐设施上打闹,本来准备开门做饭。结果顶着火辣的太阳,就开始下起了蓬勃大雨。沙地里的设施影子被大雨击碎,一个个的小坑将沙地迅速打湿,不过沙地的渗透做得很好,完全没有积水的样子。那些原本在此玩的正嗨皮的露营车,都纷纷拔寨走人了。 天上下着雨,没法开门做饭,徐易文有点后悔没给车门装上可拉伸的雨棚,只好简简单单的在车里下碗面吃。 一边在电磁炉上烧水,一边切上点葱花。碗里依次倒上两勺酱油、一勺醋、一点鸡精、半勺油辣椒,再把切好的葱花倒进碗里,冲点热水,将调料拌匀。这样一碗纯正的酸辣面汤底就做好了,如果在家有条件可以用清鸡汤烧开代替热水,这样味道更佳。 吃这种面最好的是水面,在外旅行,普通的挂面也能凑合。水开后,放入挂面,再扑得几回,就可以将面捞出放入汤底。细细的将面和汤底拌匀,翠绿的葱花,碧玉的葱白,红彤彤的辣椒,再加上家乡油辣椒里参合的芝麻,手工醋的幽香,真真正正的让人食欲大开。 徐易文做面花了5分钟,吃面只花了2分钟,吃完面,再将酸辣的汤底喝掉,肚子里暖洋洋的,好不自在。这样的一顿饭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因为在下雨,徐易文也不急着走,就在休息区细细的逛起来。 这处休息区靠着一个大湖,有儿童游玩设施。洗手间是一体化的设施,洗手间的内部,墙上的是一体化装置,里面有纸巾,有热风机,有热水,洗手液,还有废纸箱。有几个按钮,按钮按一下就出热水,有的按钮按一下出洗手液,有的按一下出热风。 湖对面就是大山,可能因为海拔的原因,云雾都很低,特别是在雨中,犹如玉带一般缠绕在山坡上。山坡上有不少的人家都被笼罩在云雾里。这些人家的屋顶也是很有特色,都在屋顶上铺满了草皮。远远望去,这房子也就相嵌在了山里,和这青山融为一体,真有点云深不知处的意味。徐易文想起了一句话:“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休息区旁边是一个小型的Mall。Mall是这样的,就是在国外很多人都有车,市区也稍嫌拥挤,购物等停车相当的不便,于是国外的大超市等都是在郊区的。而仅有一个超市未免太单调,于是又很多个商场商家都围着这一块做生意,超市,百货,甚至游乐场,电影院等,在郊区凑一起就形成了mall。有点类似于国内的万达广场,不过,我们的都是在国内人口众多的繁华地段,北欧这里是在风景绝佳的郊外。 徐易文进去转了下,有一个生活超市,一个灯具超市和许多的服装店,餐饮,电器商场等等。结果在一个户外店忍不住买了件打折的冲锋衣,原价1000克朗,打折后只要300克朗,最后一件,断码,感觉超值。因为欧洲人身材比较高大,,对欧洲人而言比较小,所以这件断码的就是小尺寸的卖不掉,遇到了老徐,刚好能穿... 出了Mall,路边是一块中型的黑白广告牌,一位白衣女士幸福的靠在黑衣男士的身上。黑衣男士的左臂,从白衣女士的左肩环抱到女士的右腰。刚进挪威时,徐易文也看到过类似的广告,不过是一个白衣男子被黑衣小孩环抱,没懂啥意思。现在,结合着开进开出的车辆,老徐明白了。这是安全驾驶的广告,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黑衣男子的左臂就是安全带,从左肩环抱到右腰,表示了安全带佩戴的方式,系好安全带,紧系着家人的爱,大约就是这意思吧。 徐易文看看雨还没停,不想顶着雨开车,无聊的又把低语光环开启了。没过多久,就发现远远的一道波纹闪动。 这北欧怎么这么多成精的东西啊?国内建国后可不许成精。 闲着也是闲着,徐易文刚好买了件冲锋衣,把帽子戴上,也没拿雨伞,就向着这远处的波纹走去。 离开公路,跨过两块起伏的小丘陵,大片翠绿的草坪和少数裸露的岩石点缀其中,大约走了2公里,一棵高大茂密的树木映入眼帘。这是一颗紫色的树,树冠有大约10米,浓密而茂盛,树叶呈星形,深紫色,在雨中越发显得绚丽。 有了前次的经验,徐易文直接上手。 “远道而来的生命啊,谢谢你响应我的呼唤而来。” “我只是路过而已,有什么事吗?”徐易文小心的回应。 “在那边的岩石下面,有两只小生命需要你的照顾,请快些过去。”波纹悄悄的凝聚成一束,在路过某块岩石的时候,停了下来,向老徐指示着。 带着狐疑,徐易文向那块散发着明显标记的岩石走过去,只见低矮的岩石下面是一块浅浅的凹坑。坑底被软软的藤蔓、苔藓和一些散落的绒毛铺的厚厚的,两只灰蒙蒙的小鸟紧紧地靠在一起,无力地张着嘴。 鸟嘴是黑色,身上长满了灰色的毛。毛又厚又乱,看起来好像是某种的厚羽鸟类的雏鸟。徐易文赶紧从空间里拿了一个脸盆,将坑里的泥土苔藓藤蔓全部移到盆里,又将两只小可怜轻轻的装到里面,一下转移到空间里了。 放到空间,老徐赶紧回到大树前询问情况。 “他们的父母已经离开3天了,最开始是父亲外出没有回来,母亲坚持了2天没有食物,又独自飞了出去。” “这是夏天啊,而且靠近人群居住的地方,食物应该很丰富啊。”徐易文奇怪的问。 “他们是食肉的,这两个小生命才8天左右,之前看到他们父母有捕食鼠类和鸟类喂食。这附近因为粮仓的存在,鼠类很多,父母都没有回来,估计是出了意外了。两个小家伙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还请你照顾好他们。” “那好吧,我试试吧,食肉的鸟类不多,我查查好了。那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马上回去了。”徐易文决定结束谈话,毕竟空间里的两个小生命还等着他的照顾。 “谢谢你,远方的客人,为了表示我的感谢,这里有一粒豌豆,四百多年前,南方的一只鸽子送给我的。我感觉到它上面有神奇的力量,现在我将它送给你。” 只见大树的根部一阵涌动,泥土翻滚中,一颗翠绿的豆子出现在徐易文眼前。 徐易文弯腰拿起这颗豆子,是一颗典型的豌豆,小拇指盖大小的身材,翠绿的皮肤油一般光滑。老徐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没什么奇怪的啊,一颗很正常的豌豆。”徐易文发问 “你看到我从土里将它取出,还没注意到吗?这颗四百多年前的豌豆,经历到现在,依然没有发芽。” “嘶~”徐易文这才倒吸了一口气,真的好奇怪,无法种植的豌豆?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32章 奥斯陆 将豌豆放到口袋里,告别了这颗善良的大树,徐易文匆匆的跑回自己的车上。无论怎么说,先把两个小可怜抢救回来再说。 将房车的窗户都拉上,徐易文从碎片里把盆子取出来。两只小鸟可能是受了凉,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睛紧闭着,喙轻轻的张着,鼻孔里流着鼻涕。 “这是马上要挂的节奏啊!”徐易文一看两只鸟这模样,心疼得不得了。 老徐这人心比较软,要是没看见就罢了,大自然优胜劣汰。可自己眼麽底下不能发生这事。 想了一下,老徐来到空间碎片里,看起了神秘水池里的水。前段时间池底亮起了符文,老徐这才感觉生活充满了惊喜,可以和异类植物沟通。现在这水池底部开始产生了少量的池水,这池水就是神国里的祭祀用来祈福和治疗使用的,应该有效果吧。 老徐自己用小杯子舀了一小杯,一口喝下。甘甜,随之而来的是清爽,徐易文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一股暖意从胃里发出,一时间顺着血液散发至五脏六腑、四肢和头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徐感到自己头脑都清晰了很多。 雏鸟可以喝,徐易文想到就做,拿起之前买的一次性注射器,撕开包装,从池底吸了一毫升池水,出了空间。 想到不能给雏鸟喂食冰冷的食物,就烧开了一点水,将毛巾打湿变烫,用烫的毛巾裹着注射器。不一会儿,注射器就暖和了,徐易文试试和身体温度差不多,就准备喂给两个小可怜。 左手拿起一只,灰灰的羽毛还没有展开,粗厚的爪子上也有着细细的羽毛,但是已经无力地蜷着。老徐感到这雏鸟在瑟瑟发抖,没有母亲的呵护,雏鸟的羽毛无法保持自己的体温,加上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难怪神秘的大树会要求自己来照顾这两只小生命。 擦干净喙上的鼻涕,左手轻轻握住雏鸟的喙,将温热的池水一滴一滴细细的滴入喙中,一滴两滴,不能太多,徐易文轻微的控制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压力,大约半毫升就好了,然后又换了一只。两只雏鸟喂过池水后,安静的闭上了喙,静静的躺在窝里。 徐易文想到脸盆不算保温,就改成了饭缸,用热毛巾将外部裹住,把雏鸟的原窝细细的挪移到饭缸里,再将两只雏鸟小心翼翼的放进去。用一张干的小手绢放到微波炉里低温烤热一下,轻轻地盖在两只雏鸟身上。把车里的空调打开,37度,夏天啊,关着窗开热风,人也跟着受罪...这只能是应急方式了。 趁着雏鸟睡着了,徐易文急忙上网查询鸟类的信息起来。 北欧常见的食肉鸟类有哪些呢?原来是雪鸮,难怪爪子和喙部都覆盖着羽毛。这家伙不就是哈利波特的信使吗? 哈利波特的信使海德薇,就是一只高贵的雪鸮,浑身雪白,善解人意,会乖巧地低下头接受主人的爱抚,还会瞪着大眼睛表示惊慌失措,属于那种你瞅啥,就瞅你的类型。 只可惜这种鸟属于珍稀鸟类,国内是不能私人饲养的。现在在挪威,徐易文也不舍得将他们交给警察。看来只能自己养了,还好有空间。不过自己移民的问题要提上日程了,有了自己的一片地,就有资格照顾小动物了。 雪鸮的食物主要是鼠类,也吃兔、鸭和小鸟。想到这里,徐易文连忙从碎片里取出一只鸭腿,没办法,洗洗吧。细心地将鸭肉从骨头上分离出来,又小心的切割成一厘米长,半厘米宽的细肉条。从水池里用保鲜盒装了半盒池水,将洗净的鸭肉条放到吃水里泡着,扣上保鲜盒。对这两位小家伙,徐易文可谓费了心思。 刚弄好,两个小家伙就醒了,啾啾啾的开始叫起来。徐易文觉得小心为上,赶紧拿着饭缸和保鲜盒进了碎片。 之前萎靡不振的雏鸟,现在也不流鼻涕了,紧闭着眼睛,喙张的大大的。这些半个巴掌大的小东西快3天没吃东西了,肯定是饿了。 徐易文用小镊子夹着肉条,细心喂着它们。你一条来我一条,两个小家伙依次喂食。大大的喙吞食着可口的肉条,小小的肉条顺着喙就到了嘴里,小家伙们喙一闭、头一低,小脖子一伸一伸,肉条就下肚了。断断续续,各喂了5根肉条,徐易文就停止了喂食。一次不能喂太多,隔2小时再喂吧。 徐易文闪身出了碎片,把小鸟们留在了碎片中。因为毕竟是珍惜动物,自己是外国人,被看到了估计会有麻烦上身,连忙开车,一路奔向奥斯陆。 奥斯陆,是挪威的首都和最大城市。坐落在奥斯陆峡湾北端的山丘上,面对大海,背靠山峦,城市布局整齐,风格独特,环境幽雅,风景迷人。城市濒临曲折迂回的奥斯陆湾,背倚巍峨耸立的霍尔门科伦山,苍山绿海相辉映,使城市既有海滨都市的旖旎风光,又富于依托高山密林所展示的雄浑气势。 进入市区,最大特点就是市里到处是有轨电车和黑人。城市里都是现代化建筑,给人唯一的古老感觉就是街道了。都是小块小块的砖,略鼓而不平整的方块石砖努力的向行人叙述着这个城市还是有点历史的。 在花卉广场附近停好车,徐易文准备下车逛一逛。 路边都是咖啡店,很多都是露天的,很多人喜欢坐在路边喝咖啡,感觉和我们的大排档一样。只不过我们吃热菜,他们喜欢吃冷菜。天色有点晚,徐易文准备找个餐馆解决下晚餐。 往北走是一条酒吧街,大大的酒杯状霓虹灯闪烁着,一群喝醉了的小伙子站在停车的地方撒尿。徐易文暗暗鄙视:素质呢?看来哪里人都一样。除了路灯,就是两边的橱窗亮着灯光,都是女装、丝袜什么的,徐易文正准备凑近去看看。 “Hi。”一声女声的招呼从耳边传来,徐易文不由自主的偏过了头。 一位高挑的白人女性,上身穿着红色丝绸宽松短襟衫,一件白色的bra承托着澎湃的圆球傲立其中,下身一条坠着亮银丝边的黑色皮裤,脚着一双橙色松糕鞋。脸上浓厚的烟熏妆,金黄的头发扎成了两个马尾辫,小嘴上鲜红的口红叼着一支烟。 徐易文一愣,瞬间反映过来自己是遇上了女支女。作为一个资深宅男,脸一下就红了,都没感细看女的长什么样,就把头一低,一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就赶紧跑起来。只听见后面传来哈哈的笑声,越发跑得急了。 闷着头跑到路口,也不看路,就一转身拐弯向右边跑,跑了一百多米,才在一个路边的小公园停了下来,急忙找了个靠椅坐了下来喘口气。 徐易文连忙唱了几句“爱祖国,爱人民,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这才平静了下来。 丢脸丢脸!来得太突然,作为宅男的气质表露无疑!老徐拍拍脸,后悔自己的不堪。 有首歌是这么唱的“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徐易文不经意的唱起了这首歌,怎么来的这么突然呢?哥一点准备没有,这样不行,以后要做到面不改色,不能给华夏人民丢脸。 想到这,徐易文双手握成拳头,不由自主的挥动,给自己加油。 忽然一阵热闹的掌声从旁边传来,徐易文连忙扭头。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33章 海鲜大餐 一圈人,男男女女都是年轻人,围成半圈,中间是个白人小伙,只穿了一件衬衣,两只袖子高高挽起,高举着手臂,不知道在做什么。 徐易文凑过去仔细一瞧,原来中间的这位白人小伙子正在给自己朋友表演魔术。 只见他右手紧握并竖起大拇指,左手拿出一只戒指向自己的右手拇指套去。等将戒子套在右手拇指上后,左手放下垂直紧贴身体。右手迅速向左腋窝,用腋窝夹住右手拇指,右手拇指再拔出来时,戒指已经没有了。 小伙子开心地问道,“我把戒指夹住了对吗?” 几个女孩子大声喊,“对的,都看到了,诺亚。” 小伙子说道,“现在大家注意看。”只见他右手拇指慢慢的插向自己的颈后,到达颈后的一瞬间又拉回来,右手的大拇指上显然戴着刚才的戒指。 “我的上帝!” “太神奇了!” “厉害厉害!” 周围的年轻人兴奋的又跳又叫,小伙子此时已经松开了紧贴身体的左手,只见左腋下空空如已,戒指不翼而飞。 几个女孩子鼓起掌来,纷纷夸奖小伙子的魔术,并拿出自己的手机和小伙子合影,央求小伙子把魔术教给自己。 徐易文看到这里,眼睛一亮,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好的泡妞方式啊。 心情好转了,胃口也就大开,来到挪威,怎能不吃帝王蟹?虽说吃帝王蟹最好的地方是在一个挪威北部毗邻俄罗斯的小镇希尔克内斯。那里一年四季都可以捕捞帝王蟹,但是在奥斯陆也能解解馋。 顺着路,徐易文来到一家名叫Solsiden的餐厅,看着里面来往的人头,感觉应该味道不错,连忙进门。看着菜单点了一份双人份的海鲜拼盘,价格有点高,1000挪威克朗,不过出来玩,好吃最重要。 不过等拼盘一上来,徐易文才知道这钱花的挺值的。整整一脸盆(老徐就是这样的感觉)新鲜的海鲜。最下面的底材是中指长的北极甜虾二十多只,四围是4只半个手掌大的青口贝,每个贝里都放着一块柠檬;外加4只生蚝。帝王蟹螯大如人手,蟹脚长过小臂,各是一对;4只充满虾仔的鲜鳌虾;1只刨成两瓣的龙虾,龙虾有二十公分长,虾头被挖空,被放入了腌制的海带,雪白的龙虾肉再配上了一大碟满满的蛋黄酱。 点了海鲜,怎能不喝酒,徐易文叫来侍者问了一下啤酒的价格。好嘛,这国家的啤酒可真贵,一杯500ml的淡啤酒就要52克朗,感觉和国内酒吧喝酒一样价了。 啤酒加海鲜,虽说不健康,但是因为不是长期吃,老徐也没这么多讲究。在国内哪能这样吃海鲜啊,没见国内超市巴掌大的帝王蟹都要300,那蟹脚也就筷子粗,拿着一点的死工资实在不忍心下手。 徐易文以前以为帝王蟹是因为长得大所以才叫帝王蟹,谁知道,看了餐牌上的简介才知道它们之所以叫“帝王”,正是因为其血液呈蓝色——在欧洲,BlueBlood是皇族的象征。 一顿饭吃了整整一个半小时,边吃边喝酒,还一边在用手机看小说,徐易文觉得自在极了,等到付钱才想起,这家餐厅需要付小费,自己身上没有钱付小费。叫过侍者表明自己用信用卡结账,交给侍者自己的工行信用卡,不一会儿侍者递回了一张付费小票,一看小票,徐易文就放心了,上面有小费的选项。 餐费:1000克朗,酒费:104克朗,总计1104克朗。 同时底下还有三个空行,第一行Tip,就是让写小费的地方,一般餐馆付5~10%小费,老徐想想挺满意的,就写上96,也就是96克朗。第二行Total,就是把之前的餐费、酒费和小费加一起,这里写1200,也就是1104+96,1200克朗。第三行Signature,是客户签名,作为消费的签名验证。 拿回信用卡,走出餐馆,徐易文这才想起,自己的两个雏鸟宝宝还没吃饭呢,急忙赶回去。 碎片里,经过半天的饲喂,两个小家伙摆脱了之前的萎靡不振,虽说还不能有力的站起来,但两只小翅膀扇的呼呼的。徐易文一进空间,小家伙们似乎就感到了他的到来,啾啾啾的开始鸣叫。老徐看着饭缸,6个多小时了,喂了3次,小家伙们的排泄系统也正常了。作为垫布的小毛巾上都是粪便,老徐也只好立刻换新的,脏的赶紧扔垃圾袋里。 喂过两个小家伙后,徐易文想想,明早还是找个超市买点兔肉,鸡肉,鸡鸭兔换着吃,对于小家伙来说营养丰富点。 伺候完两位,老徐又想起了池水问题,这东西紧急时应该可以作为药品使用,不知道对植物有没有效果? 可是现在是在城里,没有土壤,空间里那些最开始和送蜜船一起发现的土壤老徐还不想动,万一是好东西,弄出来的动静太大怎么办,好东西先留给自己,反正也不是救命用的。 当晚,老徐也没怎么睡好,给小家伙喂食改为3小时一次,还特意定了手机闹铃。想想这当父母的真不容易,喂雏鸟半夜起床2次就感觉不舒服,养小孩更是得常醒,如果还要上班,那简直是要命。 一早起床溜达了一圈,老徐昨天停车的地方就是花卉市场,植物种类挺多的。老徐为了试验,买了五个花盆,几大袋营养土和十几种常见的花卉种子,准备一会开车出城,中午休息的时候就实验一番。 一切准备妥当,老徐也就开车出发了,下一个目标是瑞典的斯德哥尔摩。之前从芬兰的圣诞老人村出来到挪威的过程中,有一次短暂的瑞典过境经历,并在一个营地里住了一晚上,现在再次要前往瑞典,离着那个荷兰的宝藏可是越来越近了。 在快要出挪威的时候,路过一个叫kongsvinger的小镇,意外的见到华夏文。是的,可真有亲切感,这是第一次在建筑上见到华夏文。长城饭店,厉害,但是可不是京城东三环那个五星级酒店,因为它的英文名不是greatwall,而是ChangChingHouse。好嘛,直接音译,看这翻译,徐易文感觉是香港或者台湾那边的,不过在外都是客,去打个招呼,刚好水箱不是太满,过去看看能不能要点水。 下车过街,走到大门口,一推门,居然推不动,关门的,透过玻璃窗看见有个华人中年男子在拖地。他看到徐易文在推门,于是指指玻璃门上的时间表,老徐一看,原来今天周末,还没有到开门时间。北欧可真够清闲的,开个餐馆也分周末周日,国内可是没这一说,挣钱还来不及呢。 徐易文指了指后面,意示自己要到后门去,华人中年男子点点头。 到了后门,中年男子已经早早的把后门打开了,“对不起先生,我们还没到开门时间。” 徐易文笑笑,“大哥,说华夏文吧。我的英文也就几个单词水平。我是过来旅游的,这准备去斯德哥尔摩,路过您这,车的水箱缺点水,想跟您要点。” 中年男子一听就乐了,“我说这大清早的,怎么听见有鸟叫。原来是有贵客上门,来来来,快把车开过来,你用那边红色的龙头接水就可以了。”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34章 长城饭店 徐易文本来就是过来聊聊天的,一个人上路也二十多天了,在外面遇上一个华夏人就想随便聊几句。把车倒进来,接好水管。 中年男子看着徐易文的车,边看边围着转了几圈,开口说,“老弟,看你这车,这是一路从咱国内过来的吧?” “是啊,小弟我这算是自驾游,一路折腾着过来的,不算麻烦但是也不少。”徐易文回答道,接着又顿了一顿,“小弟我姓徐,徐易文,容易的易,文学的文,蜀省人。”连忙上前握住中年男子的手,“这次加水可多亏了大哥,小弟这路上可真的抓瞎了。要不怎么说,还是咱华夏人最热情呢!”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小徐客气了,我姓陈,耳东陈。你这一路过来,哪还不知道什么地方加水啊?你路过这,来我这加水,就是给我面子。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国内游客开车出来旅行的,更别说是从国内开过来的。能不能给陈哥我开开眼,见识见识这国内的房车什么样?” “瞧哥您这说的,走,上车随便看,不过小弟这车买的是整车,没怎么改,就给车顶加装了太阳能板,平时充充电用。”徐易文指着自家车顶,又打开车门,请陈哥上车看。 陈哥上车兜了一圈,下车后说,“不错不错,挺全呼的,就是窄了点,一家人出行地方就不够了。” 说着几句话的功夫,那边的水箱已经满了,徐易文连忙过去撤掉水管。“小弟还没对象,这次有点空,就出来长长见识。来到北欧才知道这边家家有拖挂,人人爱旅行,小弟这点车上不了台面。” “小徐,你这水箱怎么这会功夫就满了?可别客气啊!加点水可不算什么。”陈哥看到这一会时间徐易文就把水关了,有些奇怪地说。 徐易文挠挠头,“陈哥,不瞒您说。小弟这水箱原本就没缺多少水。这是路过你这饭店,看到这华夏文特亲切,所以找个借口过来拜访陈哥您。” 陈哥哈哈大笑,“好好好,小徐你这是给我面子。走,跟哥进屋,咱们里边儿聊。一会在哥这吃一顿,尝尝哥的手艺。”不由分说,拉着徐易文的手就往屋里赶。 徐易文跟着进了饭店,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却很亮堂,上下两层,着实不小。 和陈哥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陈哥,您这可真不小,花了不少钱吧。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陈哥拍了拍徐易文的手,“我是鲁省岛城人,老弟先坐一会,我去厨房炒两个菜。”说完就往后堂赶。 徐易文一个人坐在位子上,慢慢的打量这异国他乡的华夏饭店。 今天天气比较阴暗,由于饭店靠街的一面都是镶嵌的落地大窗,光线依旧能透进屋来,不用开灯也算明亮。餐桌、餐椅都是沿袭的北欧一贯原木风格,样式倒是国内样式,但是木头上只上了几道清漆,木头的纹理清晰可见。 一层基本上都是4人的餐桌,只有靠边的角落弄了个隔间,有道门,挂着华夏结,可能是包厢。因为按照北欧的卫生标准,洗手间不可能离餐厅这么近。上二层的楼梯在柜台隔壁,徐易文也就没过去了。 餐桌上铺着金色花格的底布,再铺上菱形的肉色餐布,正中间放着一只玻璃的球形灯台,估计是给食客们点蜡烛用的。边上的小盘里放着两只透明的小罐,一高一低,分别是醋和酱油;两只不锈钢小瓶,老徐打开看了一下,是盐和胡椒粉。 地板是棕色木地板,墙面贴着带金边的暗红色墙纸,挂上几幅欧洲的风景、人物画。靠窗的窗沿上摆着二十几盆小小的金橘,金黄的果子结在墨绿的叶子之间,餐厅里荡漾着淡淡的橘子香味。 这是一家典型的家庭餐厅,华夏味道不浓,但是却有一股家的味道。 徐易文拿起桌上的菜单,一本蓝色的菜单,上面写得大部分是当地文字,看来主要客户是当地人。有开店时间表,(虽说不认识挪威语,但是,时间表还是能看懂的。)周一到周四:11:00~22:00;周五:11:00~21:00;周末:12:00~21:00;节假日:15:00~21:00。好嘛,果然很任性。打开菜单,老徐就看不懂了,就能看到价格,178、185、238...最便宜的就是一个120,不知道是什么,一会问问陈哥。 不一会儿,陈哥就端着一个大大的盘子,盘子上面放着3个炒菜,1盆汤,徐易文连忙上前帮忙。 “老弟来到我店里,大家就是缘分,这时间紧,我就随便炒了点菜,还请多多包涵。”放好菜,陈哥又拿过一碗米饭。 “谢谢老哥,我这就不客气了。”徐易文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三个菜,一个番茄炒鸡蛋加了点洋葱、一个辣炒白菜、一个红焖大虾,汤是西湖牛肉羹。可能是看着徐易文就一个人,所以虽然三菜一汤,但是都不是大盘,而是用的十来公分的小盘。徐易文一边吃一边和陈哥聊天。 “老哥,我看你这店名怎么是音译的啊,和我们国内的叫法不一样。” “我是岛城人,八十年代就出来了。不过没像我们那块一起出来的去法国、德国,我就选了北欧。想着这块人少,竞争少。” “那您那会出来,一个人到这挺难的吧?” “是挺难的。我刚过来的时候什么也不会,就只能打打零工,后来跟着捕鱼的跑船,有了点积蓄,这才不想出海了,盘下了这家店,有了个落脚点。” 陈哥又说,“这店原来的老板是个香港人,老华侨。一九六七年开的,当时就叫这名字,九三年这老华侨老了,开不动了,子女又无意从事餐饮,不愿意接手。我那会到挪威也十年了,存了点钱,来到这小镇上,也是到这饭店吃饭。和这老华侨说起这事,当时我心想,好事啊,我给盘下来,这也算是有份自己的事业啊。所以机缘巧合,老哥我就做起这行了。” “那老哥的手艺肯定不错,要是我这不会做菜的,可不敢接手这么大一个饭店。”徐易文夸奖道。 “好什么,香港人在这开了十几年,镇上的人都习惯了港式菜的味道,我这老粗水平可不行。现在我这聘的都还是香港厨师,都是那会老华侨留下来的厨师介绍的。今天老弟你来了,我才自己下去炒点菜,你是蜀省人,吃香港菜的清淡口味肯定不习惯。可别嫌弃老哥的手艺不好。” “那哪能啊,老哥手艺不错,出门在外哪里能吃到这么正宗的家常菜啊。谢谢老哥!”徐易文一边吃饭,“对了,陈哥,我看你这菜单上最便宜的菜120克朗,什么菜啊?”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35章 奇怪的豌豆2 “蛋炒饭!”陈哥笑着说。 “我的天,这一盘蛋炒饭就要100多华夏币,陈哥你这生意可真不错。”徐易文想着,挪威超市的鸡蛋才1块5华夏币一个,这转手蛋炒饭就100多华夏币,这生意好做。 “这些年不如以前了,去前年生意都很好。今年欧洲经济危机,北欧影响稍微小点,也不算好过。你别看着120贵,挪威的平均到手收入就是每月20000。你要是失业,就是每月10000救济金。算算吧,一点不贵。” “也是,您家人呢?”徐易文转移了话题,毕竟萍水相逢就谈论收入不太好。 “这放暑假了,我两儿子和我爱人都回岛城老家,等到开学了再回来。” “欧洲风景好,怎么不在周围国家转转?”徐易文有点奇怪,陈哥都中年了,孩子应该不小了。 “我是怕他们在这呆久了忘了家啊。虽说是在国内出生的,但是我这边入了籍,盘下这家店后就把爱人和孩子都接了过来。那会他们一点大,这会都上高中了。天天说的鸟语,怕他们忘记了说华夏文,华夏人不管怎么在外,还是挂念家乡的。” 徐易文听到这,连忙竖起大拇指,“陈哥,你是这个!” 陈哥摆摆手,“我在这个小镇住了十几年,到现在,整个镇上的华夏人只有5个,还都是南方人,不说普通话,没法交流。所以才每年都抽时间让他们回去看看。” 一顿饭吃完,告别了这位异乡的华人,徐易文又开车出发了。 因为吃了午饭,所以到了饭点也没停车,直到开到一个漂亮的小湖,徐易文才停车休息。这是一个清澈的小湖,湖岸修着长长的栈桥,用礁石围起来的一圈沙地上还有供旅客休息的桌椅和卫生间。 湖边竖着两根钢柱,上面的钩各挂着一副游泳圈,估计是怕有人意外落水,给不会游泳的人急救用的。因为,这游泳圈是无法往身上套的,中间横着一根握把,把里面的小圆分成两半。握把有的地方粗,有的地方细,大人小孩都能牢牢抓住。 一家人刚刚准备离开这个小湖,他们开着宝马的旅行版的车,正在把小船往车顶上固定,估计刚刚结束完在湖里的划船运动。 老徐把车床的窗帘都拉上,闪身进了碎片。 拿了一个花盆,倒上一些营养土,徐易文准备先试试海棠种子的效果。 因为池水少,用来浇灌不太现实,所以,老徐准备降低池水的浓度,海棠种子放在花盆里,池水先降低至十比一的浓度,倒在种子上,等了一会完全没反应。 一个小时后,各种实验,徐易文发现,降低浓度的池水对于所有种子一点效果没有。而如果是将种子浸泡在池水里一会,再放入土壤中,两分钟内,种子就会完成发芽、生长、开花,最后变作一团灰尘,似乎在极短的时间内走完自己的生命旅程,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养分,如同燃烧了自己一般,化作一堆灰烬。 两分钟,来不及授粉,就谈不上结果了。徐易文觉得这池水对于普通的植物来说,完全就是毒药。那哪里又有奇特的植物呢? 徐易文想了想,想到了两个:一个就是那些能散发信息的古老植物,一个就是那颗奇怪的豌豆。 根据紫叶大树的描述,这颗奇怪的豌豆,四百多年都无法发芽,却一丝枯萎的痕迹都没有,依然一副水嫩清翠的模样,好似刚刚被剥了出来。那么这颗奇怪的豌豆能不能用池水来浇灌呢? 想到这里,徐易文不禁口袋里掏出那颗豌豆,仔细的观察起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就准备拿个盒子先装起来。 老徐取来一个小玻璃药瓶,就把豌豆往里面放,刚放进去,只听啪啪一声,豌豆掉落在了石板上。徐易文以为是自己的手滑了,豌豆没放到瓶口里,又放了一次。只见,豌豆穿过玻璃瓶好似无物一般,直接就掉落在碎片里的石板上。 我去,这是怎么回事?徐易文揉了揉眼,眼花了吗?小心翼翼的从石板上拿起豌豆。这次老徐用手托住了瓶底,把豌豆放进去,果然,老徐的手心立刻感到重物的掉落,玻璃瓶完全没用。 玻璃瓶没用,手能拿住,徐易文的兴趣立刻上来了,接着试验。 十几分钟后,老徐搞明白了。这个神奇的豌豆只能被植物、泥土各类纯天然的生物体感受到,纯棉的布可以盛放,化纤材质的也不行,各类金属制品更是无法触碰,碰上去,就跟空气一般,完全没有任何阻碍。 看得到,摸不到,有点类似于超空间生物了。徐易文咬咬牙,准备把豌豆扔到了水池里,豌豆再奇怪,它还是豌豆吧,总不能变出小人来吧? 徐易文这个时候心里有点发憷,不禁想起了一首歌“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你大爷,不会冒出七个小娃娃抱着自己叫爷爷吧,兄弟自己可是单身啊!这以后还怎么找媳妇?想到媳妇,这蛇妖...呸呸呸,这思想的野马又到处跑了,偏道了啊。 收起这些无聊的小心思,徐易文趴在水池边,将手里的豌豆放入了水池里。 刚开始半分多钟,豌豆一点变化没有,徐易文以为试验又失败了,只见池水开始慢慢的冒起了小泡,咕嘟咕嘟的作响。渐渐的,气泡越来越多,水面如同沸腾了一般。徐易文跪在一边却偏偏一点热度没感觉到。 水面在沸腾,一颗颗光点在泡沫的破碎间出现。和以前出现的光点一样,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水面上空穿梭。这时,豌豆也开始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很亮,却一点不刺眼。 光点开始穿过豌豆的躯体,一颗、两颗、所有的光点如同发疯一般在豌豆浑圆的身体上穿行。豌豆的豆皮上也渐渐地浮现出奇怪的符文。 水池里的液面在急剧的下降,终于,水池里的池水挥发的干干净净,空中的小光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颗发着淡淡金光的豌豆漂浮在那里。 徐易文一脸肉疼的去拿豌豆,这次亏大了,池水没了,还不知道怎么补充呢,就换来这么颗奇怪的豌豆。我的小鸟都没有水喝了,看来以后只能吃普通的肉了。(这句话怎么这么奇怪?) 拿着豌豆,徐一文不禁开启了低语符文光环,一阵信息扑面而来。 过了一会,徐易文的脸又红又白,“老子这次要超神!”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36章 赶紧捡 豌豆上浮现出两片金色的叶子纹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原来空间中的池水已经将这颗豌豆激活了,这正是英国童话《杰克与豌豆》中的那种神奇的豌豆。它是一种远古的交通工具,能沟通不同的空间。豌豆能带着徐易文去到那个神奇的面位,地点却不一定就是童话中巨人的城堡。 但可惜的是,池水的短缺并没有将豌豆的魔力完全开发出来,这是一种神奇的魔法植物,疯狂的生长需要巨大的能量,只有带有魔力的池水才能浇灌。现在按照豌豆给出的信息,它只能使用一次就会消失,并且在到达其他面位后,徐易文只能停留短短的二十分钟,就必须返回。因为,豌豆在失去能量供给后无法长期维持,徐易文必须在二十分钟内返回豌豆藤蔓,要不然就得永远的留在那个奇怪的面位。 徐易文的脸又红又白,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又有未知的危险。这颗激活的豌豆被放入土壤就会被激活,如果不使用,寿命就只有短短的3天而已。而且,越往后拖,豌豆藤蔓到达神奇面位后存在的时间越短。 左思右想,徐易文决定当晚就行动。 因为那个神奇的面位几乎就是个魔法面位,按照徐易文的想法,自己携带的金属和化工物品都无法使用。干脆抓点东西就往碎片里扔,能保存下来就好,不能保存就算了,听天由命吧。 徐易文下车观察了一下四周,小湖这面是不用考虑了,只能往公路对面走,爬过路旁的山丘,一眼望去,都是起伏的野地,长满了绿草和野花,更远处是一片葱葱郁郁的树林,因为靠近挪威和瑞典边界,没有人家居住,看来方便行事。过路的汽车看不到山丘后面的情况,只希望到时候豌豆藤蔓的动静不要太大。 夜渐渐静了,湖面上泛起了层层薄雾。时间已经到了半夜一点,休息区的旅行车也陆陆续续熄了灯。徐易文紧张的计算着公路来往的车辆,已经有半个小时没有一辆车经过了,看来时机差不多了。 徐易文怕其他面位温差大,就给自己套了一件卫衣,外面再穿上纯棉面料的羽绒服,裤子是纯棉的牛仔裤,一双室内运动鞋,没办法,这鞋底是天然橡胶的,其他鞋穿上去怕到时和没穿一样。 羽绒服和鞋都是下午开车回城镇里去买的,自己带的都是夏天的衣物,不合适。 在肩上别上手电筒,以防万一,徐易文就开始迈步向公路对面的荒野走去。 穿过高高低低的草地,走了约半个小时,来到林子边上,今晚的天气依旧不好,浓浓的云层笼罩着天空,月色无法穿过,地面上黑乎乎的,对于徐易文来说确实好事,至少远处很不容易发现这里的情况。 豌豆被捏在手里,徐易文嘴里念念有词,希望各路神仙能够保佑自己出行顺利。 在林边的草地上挖了一个小坑,徐易文将这发光的豌豆轻轻地埋在土里,连忙退开几步。 立刻,小小的土堆开始冒出白白的豆苗,豆苗长大变粗成为青色的藤蔓,颜色在这个黑夜一点也不起眼。地面上开始长出巨大的藤蔓,一根根有手臂粗细到水桶粗细,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个方圆上百平米的藤系。 藤系中间一点开出了一朵白色的豌豆花,从开始的小不点,越来越大,最后有3米多高,花朵凋谢,结出一颗长长的豌豆荚,好似一艘竖着的小船一般。豌豆荚打开,里面是空的,只有一只藤蔓编制的椅子,整个豌豆荚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徐易文知道,这就是要自己进去了,连忙抓紧时间跑了进去。还好,鞋和衣服都能在豌豆荚里起作用。老徐刚刚在豌豆荚里坐好,豆荚就开始合拢。 豌豆荚就好像一个太空舱,老徐坐在椅子上,旁边还有个小窗户往前推开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徐易文从窗口向外望去,只见整个地面的藤系在抖动,频率越来越快。自己乘坐的豌豆荚紧紧的贴附在中心直立的藤蔓上,现在又被几根手掌粗的藤茎缠绕着,地面的抖动丝毫没有影响到豆荚的稳定。只见一道绿光闪过,徐易文就看到自己跟着豆荚飞速向天空升去。 十几秒之间,徐易文就看到了地面的全貌,远处的地平线微微的显出弧形。几分钟后,豌豆荚就开始穿越云层,外面充满了水雾,很奇怪,在豆荚里面,徐易文没有感到一丝的缺氧。 急速的上升,在豆荚里也没有感到超重,开着窗户,云雾也没有涌进豆荚,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难怪是作为跨空间旅行的工具。 也不知道上升了多高,依旧还是在云雾里,整个豌豆荚突然像是被过电了一般,一道电环从头到脚穿过了豌豆荚,徐易文猜测这估计是穿越空间壁垒了。 慢慢地,豌豆荚的速度慢了下来,云雾也开始越来越薄,终于,徐易文看到窗外不再是云雾,而是一块块石头,上面长着一块块的苔藓,苔藓下面是一个个巨大的符文,每个都比徐易文还要高大。 终于,豌豆荚停了下来,从石头壁上的一个破洞探出,可以轻易的看到,破洞外面就是青草地。豌豆荚轻轻的打开,徐易文一边按下手表的计时器,一边向外走去。 好重,徐易文觉得自己身体一下重了许多,一抬头,我靠,这是个什么世界?血红的天空,头顶上不时地划过五颜六色的光线。 放眼望去,这是一个大平原,翠绿的草地上全是残垣断壁!可都离得徐易文挺远的,跑过去都要十几分钟。 徐易文抓紧时间回过头,只见自己的来路是一道弧面的墙,二十几米宽,高约六米,墙上有个大洞,豌豆荚正是从这个洞孔中穿出的。奇怪,荒野上,谁会建这么一堵墙?别想了,只能找点植物了,其他东西都太远了。 气温不冷,徐易文就把羽绒服和卫衣脱掉留在豆荚里,一步一步走了出去。草不深,刚过膝盖,但是草地上偶尔见到的植物却是挺大的。来不及想了,徐易文冲到草地上,先就扯了草就往碎片里运,还有泥土,轰轰的占了碎片十几个平方,一看时间,花了五分钟了! 再接再厉,草丛里发出各色光芒的植物,带着甜味的植物,白色如玉的植物一个个都比徐易文高,往碎片里扔吧。很多植物都枯萎了,现存完好生长的奇怪植物都相隔的比较远,徐易文经过强化的身体在这里也吃不消。 离开墙面大约两百多米,徐易文这才准备回头。一抬头,震撼了。原来,来时的墙就不是墙,而是一口井,圆弧的墙面就是井身,自己竟然是从井里出来的! 一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往回跑吧。咦,井侧面这边竟然有个圆盘形的2米高的大白石头,不用说,管他有没有用,搬!转移好石头,跑回豌豆荚。 徐易文本想看着井破了,想捡一点破石头回去,哪知道,围着井壁转了一圈,一块砖瓦也没有,不知道那些碎掉的石头都掉哪去了。 时间快到了,没办法,徐易文连忙回到豌豆荚中,豌豆荚立刻合拢起来。还有,20秒,徐易文推开窗户看看还有什么可以捡漏的,突然发现在破洞的藤蔓之间,有一个手指长的瓶子。老徐急忙跳起来,从窗口伸出左臂就向瓶子抓去,几刨几刨才把瓶子夹在手指上。 呼的一下,没等徐易文完全把手臂收回,豌豆荚就开始飞速的下降了。一看表,时间到了,好险!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39章 两个女孩 徐易文觉得自己应该马上摆脱这种困境,脑子一转,“那么,我应该祝福两位女士。” 两个女孩一听,自己好心反被欺负了,立刻大怒。紫衣女孩上来就是一脚,踢向徐易文小腿,“让你乱说!小玉,我们走。不识好人心!”拉着黄衣女孩的手就要转身离开。黄衣女孩也是一脸气恼的望向徐易文,扭头就准备走。 徐易文顾不上小腿的疼痛,连忙道歉,“两位,对不起,对不起。我胡说八道!”看着两个女孩走远,连忙追过去,“我给二位道歉,请你们吃东西!随便你们选!” 一听这话,黄衣女孩停住脚步,“真的?” 徐易文连忙道,“比真金还真!你们随便点!谢谢两位的好意,我请客。” 黄衣女孩扭头问紫衣女孩,“薇薇,你怎么看?”紫衣女孩,“怕什么,大白天的,走!让他放放血!” 虽然女孩们嘴上说的狠,但是依旧只是在一家路边的咖啡店叫了点东西吃。 看着两个女孩吃着蛋糕,徐易文对甜食没什么兴趣,就叫了一杯咖啡。 “两位,实在是对不起啊!我在这真诚的向两位道歉!”徐易文看点心上齐了,立刻起身鞠躬道歉。 黄衣女孩摆摆手,“没什么,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你可能刚来瑞典不知道很正常,是吧,薇薇?” 紫衣女孩一边舀着蛋糕一边说,“看在你请我们吃公主蛋糕的份上,原谅你了!” 徐易文道,“我姓徐,双人徐,叫徐易文,蓉城人。不知道两位也是过来旅游的,请问这游行是怎么一回事?” 黄一女子喝了一口草莓奶昔,“我俩都是隆德大学的学生,放假没回家就到斯德哥尔摩来玩。这个游行叫斯德哥尔摩骄傲游行,也叫彩虹节,是瑞典有名的同性恋节日。之前瑞典只是承认同性恋完全合法,去年瑞典通过了法案,承认同性婚姻合法。所以今年的游行特别宏大,很多国家的同志都过来一起游行。” 徐易文心想,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自己就是凑个热闹,结果搞出这么个乌龙。 “不说这个了,两位都是隆德大学的学生。请问这隆德大学在什么地方?你们学的什么专业啊?还没请教二位。”徐易文岔开了话题,免得老是说游行,自己都感觉瘆得慌。 紫衣女子倒是大大方方,“我叫唐静薇,这位是吕小玉。隆德大学就是这瑞典南部的一所大学,别看这大学国内不出名,在欧洲可是前十。我学的媒体与传播学,小玉学的教育学。好了,你问的我们都回答了,你也该介绍一下自己了吧!徐大叔~” 徐易文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这小女孩挺记仇的,大叔都叫上了。“刚才介绍了我叫徐易文,现在是个无业人士,这次是自驾过来游玩的,已经经过了俄罗斯、芬兰、挪威,下一步计划是到丹麦、荷兰。” 吕小玉也在一边问,“大叔,你是租车吗?贵吗?” 徐易文忍不住又咳了一下,一句两句就行了,大叔起来没完了,“我不到三十,比你们大不了几岁,还是叫我徐哥吧。” “明明十岁了,好不好!徐叔!”唐静薇补了一下刀。 “嗯,不说这个了。我就是自己的车,从京城出发,经满洲里出关,这么一路开过来的。也算是自驾,满足一下自己年轻时候的梦,就是想出来看看,怕以后老了就机会了。” 吕小玉吃了一口蛋糕,“那你倒是挺厉害的,我们女生就不敢了,没钱也没这胆量孤身上路。听说俄罗斯的光头党特别厉害,大叔遇到过吗?” 徐易文摸摸下巴,“没有,俄罗斯人给我感觉到是挺热情的,几次问路和车坏了,都是招手求助的路过司机,基本上都热情的给我帮助。当然北欧的人也挺好,我上次在芬兰,车坏了也是当地人帮忙打电话求助的。就是这边的费用太高。你们在这上学,费用高吗?” 唐静薇瘪瘪嘴,“怎么不高,我和小玉的专业每年学费就是12万克朗,再加上生活费,书本费,加入学生会还要每个月交会费。一年怎么来说都要20多万克朗。我家都把房子卖了才供我来上的学。大叔行行好,你有女朋友吗?你看我行不行?我给你当女朋友,你帮我付学费好吗?”小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徐易文。 徐易文心里一跳,就你这豆芽菜的小身板,不是哥的菜。只听见旁边吕小玉怒道,“薇薇,你要死啊!你家就是建地盖房子的,不卖房子喝西北风啊?!大叔,别管她,她就是个人来疯。” 唐静薇笑道,“我就是开开玩笑,逗逗大叔。你说是吧,徐叔?” 徐易文心想,你们还叫上瘾了,有完没完,不好意思的说,“小唐挺活泼的不错,不过大叔也是个穷人。就开了一辆车出来,平时吃住都在车上,也没钱睡旅馆。咱换个话题。小唐,你觉得北欧这居住环境怎么样?” 唐静薇皱皱眉,“怎么说呢?夏季白天长得飞起,早晨三点到四点开始白天,晚上十一点多还是有阳光。夏季在院子长椅上边晒被子边晒太阳舒服得不要不要的。最关键是不燥热,空气相对凉爽且舒适,却要小心乌鸦太多,鸟便便可能会下落哦。” “就是冬季会有些憋闷容易造成抑郁,因为黑夜实在太长了。瑞典还特别发明了防治市民抑郁的仿日照灯在巴士站附近,供市民在冬季感受日照,去除内心阴霾。因为阳光少容易使人低落而厌生,且工作效率大大降低。”吕小玉在一旁补充。 唐静薇接着说,“校园里还好,每天都有好几次tea~time(茶点时间),大家聊聊天,听听老师讲故事。很多人读硕士、博士,就是因为没事干。在外面上班就不行,人都很闷骚,基本不说什么废话,能不说的就不说,感觉太压抑了。这里的人因为人少所以很压抑,所以爱喝酒,爱重金属乐队。” “是明骚吧。这里人说话,做事都很直接的。”吕小玉搭了句腔。 唐静薇接着说,“不过瑞典是一个半禁酒国,所有的餐馆饭店只准在晚餐时间出售极有限量的酒。政府还对各类酒征收百分之五的税款。如果要在家中饮酒,要凭“购酒特许证”到国营店里配购。这里的酒并不包括啤酒。啤酒可以在普通超市里面买到。如果想买红酒、伏特加或者威士忌的话,只能去国营店买到,而且价格很高。” 徐易文倒吸了一口气,“能再说说吗?我挺感兴趣的。”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41章 离开瑞典 徐易文让两姑娘移到车门口,自己来到床下,打开一个箱子,装着从里面拿东西,其实是从空间里掏。 “周黑鸭,鸭脖、鸭锁骨、鸭掌三宝。”为了感谢两位热情的同胞,徐易文直接拎了一大袋零食出来,递给吕小玉。 吕小玉眼睛都亮了,“你还有这宝贝?藏哪了?我怎么没发现?这东西你是怎么过关的?没被发现吗?” 徐易文笑笑,“呵呵。”不好回答 唐静薇一把抱住吕小玉,“快给我,快给我!我要吃!” 吕小玉极力的推开唐静薇,“好了,薇薇。我们一会再分好吗?大叔还在这呢。” 唐静薇是个疯丫头,“不,我现在就要,我就要!”说完就准备动手抢。 徐易文咳嗽了一下,“都别抢了,都有,都有。”送礼哪有只送一人的,他给两人都准备了,一人十斤左右,都有份。这东西在国内不值钱,在国外可是买不到啊。说完话,他从身后又递了一只口袋出来。 唐静薇立马转向,抢过口袋,笑眯眯的打开,“大叔,你可真神了,这种东西都有!爱死你了!” 吕小玉有点不好意思,“谢谢了,大叔。” 徐易文摇摇手,“没事,都是同胞。我要在国内送你们这个,估计你们也看不上。这就是赶个巧了。好了,我也要出发了,祝你们学业进步啊!” 唐静薇拿过一张便条,写了几句,一把递给徐易文,“大叔,这是我们的电话号码。你要没事就给我们打电话呗。人家陪你聊哦!” 徐易文笑嘻嘻的接过便条,插到自己的笔记本里,“谢谢,那我就出发了,再联系啊!” 三人挥手再见,徐易文又再次出发,准备前往马尔默,再往丹麦。 出斯德哥尔摩的时候,看到有个好几层楼高的木马,很粗犷的风格。徐易文以前以为是特洛伊木马,两位留学女孩告诉老徐这个叫达拉木马。 它是一种起源于瑞典达拉纳省的纯手工打磨与绘制的小木马。以前每当冬季来临,瑞典的日照时间就越来越短,到了12月末,一天的日照可能只有6小时不到。寒冷的冰雪和较短的日照限制了人们其他的劳作,原始森林密布的瑞典达拉纳地区,人们多以伐木为生。一旦进入森林,常常要待到十天半个月,伐木工人思念孩子,就用木头雕刻成小玩具,来度过漫长的夜晚,回家时作为给礼物送给孩子。 马就所以成为了当时伐木工最好的模特,因为在那个时期,伐木工人采下的原木要运到外面主要依靠马。为远行、驮货、干农活,瑞典几乎家家养马。所以马就成为伐木工及其家人最亲密的伙伴。这些木马完全是手工制造,工人们会发挥创造性,花纹的设计几乎是随心所欲的,所以每匹木马都是独一无二的。 刚出斯德哥尔摩还是蓝天白云,两边是成片的绿草黄花,多数人家都有高高的圆圆的大谷仓,上面安装着传送带,方便不同的谷物分装到不同的仓里。 开了一百多公里,快到一个加油站时突然天色大变,转眼间乌云密布,徐易文心想要下大雨了,然后车身就被砸的兵乓响。怎么今天的雨咋特别大啊,砸的车身这么响,徐易文看看车头雨刮哪里,有一层白色,细细一看,哦了个擦,居然下的是冰雹,怪不得砸的车身这么响。 车窗外,有的摩托骑士原本还雨里狂飙来着,现在也受不了了,纷纷狼狈的躲进加油站暂避。冰雹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徐易文就干脆在此吃午饭了,也不急着走了,大约一小时后,雨终于停了,太阳居然又出来了,这天气就像女人的脾气一天三变啊。 拐出加油站,没行多远,远远看去前边路边躺着一条狗。徐易文下车去看,原来不是狗而是一只獾,可能是穿过马路的时候,被车给撞死了,却没见肇事车停下来处理,真是可怜的娃。 继续往前赶,突然见到树林有辆翻了的奔驰,看痕迹是前面过来开得太快,转弯时冲下了马路,然后翻滚撞到了大树。徐易文心想会不会有人在里面困住了呢,赶紧打灯靠边,下车查看。靠近一看,还好,已经没人了,估计要么车主自己走了,要么被救走了,总之没有人困住,那就是好事。 现场看起来是打破了车窗逃出来的,车窗碎片在外面,很可能是乘客从里面打碎的。B柱这里可以看出明显撞到大树才停止翻滚的,估计没有发生太久,车都没有拖走,人救走了就是好事。 这也是徐易文进入欧洲申根国以来第一次见到车祸,在俄罗斯不一样,每天都能见到1~2起车祸。俄罗斯人驾驶虽然礼让很好,但是也有个最坏的缺点就是开的很快,总是想超车。 磨磨蹭蹭,第二天下午才到达马尔默,车里的蔬菜不多了,徐易文就准备去超市补充一下。徐易文是蜀省人,喜欢吃辣,北欧这边多是甜椒,味道不合适。超市一看,好嘛,辣椒99克朗一公斤、甜椒24克朗一公斤、黄瓜35克朗一公斤,克朗一公斤。 马尔默在徐易文看来是个小城市,但在瑞典却算是大城市,排名第三,人口27万。以前马尔默是丹麦的领土,曾经是丹麦最大的城市,后来被瑞典占领就没还回去,彻彻底底的变成了瑞典人的领土。 出了马尔默,就是丹麦,过去有两种选择,坐轮渡或者走大桥。大桥是收费的,为了节约时间,徐易文选择了走大桥。 过桥的时候,在桥前有指示牌,分了很多条道。徐易文问了一下其他司机,绿色指示牌通道是自动扣费(国内的ETC),类似国内高速的那种预付费然后自动扣费;蓝色指示牌通道则是刷信用卡;黄色指示牌通道则是人工缴费,适合没有带卡的人。 老徐选择了走蓝色牌子的通道,在旁边的收费亭房子,有一高一低两个插卡位,方便小车与货柜车司机伸手就能插卡。徐易文把信用卡插入即可,过几秒就吐了出来,显示扣费300多瑞典克朗,也就是差不多300多人民币的过桥费。然后栏杆就自动抬起了,快速通过,无管理人员操作,很是方便。 这个大桥很长,也属于高速路,在桥两边的海里能看到海里有很多风车,可能是因为海上的风力大吧。这个大桥还没有到海的另一头,桥就不见了,是的不见了,海中间有一小块陆地岛屿。 徐易文远远的看着纳闷,到了陆地就没有桥了,难道在岛上继续乘渡轮?接近了岛屿才看明白,到了这个岛屿之后,在这个岛屿上有个地下隧道,可以通往丹麦,看来是瑞典做的大桥,丹麦做的隧道吧,各做各的,然后又连起来。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42章 广场游玩 这个大桥很长很长,风也很大,会吹的车身摇晃。迎面而来的是准备进入瑞典度假的人民,各色的拖挂房车、游艇浩浩荡荡。桥越来越低,居然到达陆地了,其实就是个岛,萨尔特岛。在岛上地势越来越低,最后居然下到地底了,原来是要走海底隧道了,从隧道出口,出去后就是丹麦了。 进入丹麦就像进入另一个世界,这里的街道上小车没有那么多,拖挂房车也不常见了,反而最常见的是单车,各式各样的单车,前面都有个挂箱,可以装个小宝宝或者装货物的。房屋的外墙都有挂单车和锁单车的位置,所以很多人把单车挨着墙放。 路过新嘉士伯博物馆,徐易文对嘉士伯的印象就是啤酒,原来还有个博物馆,一查,原来嘉士伯就在丹麦哥本哈根,这是到它老家了。 博物馆徐易文没什么兴趣,自己又不是做学问,哪有一个人上博物馆的?还是去广场上看看。 广场上有3只巨大的球体,每个都有十几米高,一看展示牌,原来是奥迪公司的展示厅。看看简介,三个球,一个是介绍安全的,一个是介绍环保的,还有一个是介绍A3的科技系统。 汽车男人都喜欢,徐易文也溜达过去,远远的看以为这些球体是硬的,一体的。实际近看才知道,这些球体外表是充气的,内部也有钢架里面可以拆卸,外面可以放气折叠,这样就能用集装箱或大平板挂车运走了。 三个球,每个球一个门,气动的,每次只能进去几个人,要排队,有工作人员负责多国语言解说,却是不含华夏语。 徐易文就找了那个介绍安全的参观一下。原来球体中央是圆台,上面有一个车身的骨架,圆台外环处有个显示屏,可以顺着外环,环绕着这个车身骨架转动。参观者把显示器拖到哪个位置,就正好是对应参观者的角度看到车身哪个位置,可以透过显示屏看到其相应的安全科技介绍。边上有一台A3真车,T的发动机,里面坐着两个男老外试车,徐易文就敢在外面摸了摸车身,纯粹的丝气质。 走出这几个球后,是一个广场和购物街了,这里就热闹,游客众多,也有很多街头艺人在此表演。一般没有什么技术的,就只能扮演雕塑,把自己涂成金属状,站在街头不动,以获取游客的同情心而洒几个铜板。也有搞笑的就是站在一个电箱上一动不动,如果你洒个铜板在他下面的帽子里,他就会机械的换几个姿势,转换成另一个动作,然后再次定住,直到有人扔下另一个铜板为止。 有技术的则一般是表演:有的表演乐器、有的表演小丑、有的踩独轮车、有的表演街舞。一般表演的好的,能获得观众阵阵掌声的,最后一般都能收获颇丰。尤其是表演得好的,带给大家乐趣与欢笑的,大家掏钱都非常乐意,豪爽。至于那些扮演雕塑的,给钱的游客非常的少,没什么技术含量嘛。 有个表演骑独轮车的围了不少人,老徐也挤过去瞅瞅。他发动现场观众,假意要群众把他扶上独轮单车,然后故作几次惊险动作就快跌到,吓得那2个扶他上去的人刚准备离开又赶紧上去扶,如此好几回,逗得围观群众哈哈大笑。 独轮单车有两米多高,一边骑一边甩火把就普通多了,对于看过华夏杂技的徐易文来说,没有一点吸引力。他在独轮车上呆了只有5分钟不到就下来了,又故意拿块含水的毛巾,假装一擦汗,然后边拧出一地的水,叫群众里的姑娘给他递道具,然后自己又以机械舞的形式慢慢舞动过去拿到,非常的滑稽搞笑。 这位兄弟收获了不少硬币,看来技能工就是不一样。徐易文刚准备转身离开,就感觉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你好!请问,你是从华夏来的吧?”徐易文转身看到刚才在给观众们表演节目的男子问自己。 徐易文低头一看,自己T恤衫上巍峨的长城,“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老徐不知道这哥们叫住自己干嘛。 “能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吗?在场的朋友都希望能看到来自华夏的精彩表演。”男子轻轻一笑。 “是互动环节吗?我不会什么啊?谢谢了!”徐易文连忙摆手。 男子一把拉住徐易文的手臂,“来一个吧,不要辜负大家的热情,华夏人不都是会功夫吗?表演一个吧。” 徐易文看着他一脸欠揍的表情,听着周围人群在喊着,“来一个,来一个。”知道这个男子是在拿自己开涮,心想,我要真会功夫就他妈先一脚踢死你。 自己哪里会什么功夫?周围附和的人群声越来越小,大家都望着徐易文。靠,这是在给祖国丢脸啊!妈蛋,有了! 徐易文排开男子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场中,望着四围幸灾乐祸的人群,让你们看不起我! “大家好!我来自华夏,我并不会什么功夫,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小小的魔术,希望大家喜欢!”徐易文说完,就脱下自己的T恤衫,露出健美的腹肌。 “沃~”四围传来一阵阵赞叹,不少游人拿出相机给徐易文拍照,八块啊,很难见到哦。很多大肚子的游客给徐易文拍起手来。“身材不错哦!小伙子!” 徐易文将T恤衫内外翻了一遍,展示给观众看,“大家请看,衣服里什么都没有哦?” “下面,我要请一位小朋友来和我一起表演,那么谁愿意上来呢?” 徐易文刚问完,人群前面个十几位小孩子一起举手,“我来,我,我,我!” 徐易文看了一下,选了一位坐在儿童车里的小姑娘,走到她的父亲面前,“请问,可以邀请这位小公主和我一起表演吗?” 小姑娘一头栗色的卷发,身着粉红色连衣裙,脚上穿着漂亮的白底紫色花纹的运动鞋,大约3、4岁的样子。 小女孩的爸爸笑着,“去吧。”一把把小女孩抱出儿童车。 徐易文将小女孩的小手牵住,又推着儿童车,“这个车我也需要暂借一下。”两人缓步来到场地中央。 徐易文将儿童车停住,把遮阳盖往后收了起来,这样,整个儿童车内部就暴露在了围观的人群面前。 徐易文让小女孩站到儿童车的一边,自己站到另一边,跪了下来,将T恤衫底部罩在儿童车上部。 “大家都看好了!现在车里什么都没有哦。” 徐易文让小女孩一手拉着T恤衫下摆,“一会,我说开始,你就用另外一只手去拍衣服好吗?” 小女孩一脸的兴奋,连连点头。 徐易文回望大家,深吸了一口气,“大家都看到了,车里现在什么都没有,马上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43章 哥本哈根到欧登赛 “开始!”徐易文刚说完,小女孩的小巴掌就往T恤衫下摆拍去,随着撑开的下摆在小女孩的巴掌下抖动。只见儿童车原来空荡荡的底部,一颗两颗三颗,芒果、柠檬就落了下来,迅速铺满了车子底部。 “哇~” “太神奇了!” “上帝啊,这是真的吗?” 四围的人群发出一阵阵感叹,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然后暴风骤雨般的掌声顿时席卷了场地。 “小公主,这就是你神奇的手掌哦!” 小女孩睁大了双眼,一边摸摸掉落在儿童车里的水果,一边看看自己的手掌,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请问,小公主还要什么水果?”徐易文在一旁微笑着问道。 “葡萄,我要葡萄!”小女孩高声喊道。 “好的,请你再拍。” 小女孩的小巴掌用力的向T恤衫拍去,随着衣摆的抖动,两串葡萄掉落下来。 “西瓜西瓜,我要西瓜!”小女孩一边拍一边喊。 一颗大圆西瓜又掉在了儿童车里,周围的群众都兴奋了,哪里看过如此精彩的魔术,当着自己的面啊。无中生有的变出水果。 小女孩还在喊,“我要梨子!” 徐易文马上止住小女孩的疯狂。不好意思,叔叔没买,这些都是徐易文在超市买的水果,准备自己当夜宵吃的,放在空间,现在只好拿来表演了。 “衣服累了,我们让它休息一下好吗?”徐易文对小女孩说道。 “好的。”小女孩依依不舍的看着徐易文把衣服穿回到自己身上。 徐易文笑着对大家说,“这就是我为大家表演的魔术,大家还满意吗?希望大家有机会去华夏,那里还有更多的神奇在等着大家!”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一定去!” “帅哥,你的名字!”几个女孩大声的喊道,引来四围的人群发出欢笑。 徐易文拉着小女孩的手,推着儿童车交还给了场边的那位父亲。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那位年轻的父亲一直重复着这句词,看着车里的水果,“你不要拿回去吗?” “不用了,你可以分给在场的小朋友们。他们估计也馋了,这都是真的可以吃哦。”徐易文看着附近的几个小孩子,他们的眼睛都一眨不眨的往儿童车里看。 “当然当然!”年轻的父亲回答道。 “爸爸,我们能让叔叔把衣服留下来吗?以后水果就不用买了。”小女孩依依不舍的拉着父亲的手。 徐易文一听,孩子,你还真不客气。 “伊莲,不能太贪心哦,我们要学会分享,把这些水果分给大家一起吃吧。”父亲耐心的劝解女儿。 “嗯,好吧。” 装完比的徐易文,神清气爽,连忙匆匆离开人群,虽说损失了一点水果,但是没给祖国人民丢脸就是好的。却暗暗告诫自己,下次游玩,一定要带墨镜,T恤衫也别穿这么明显民族风格的了,咱要低调低调。 徐易文溜达来溜达去,感到有点饿了,看到路边有个华夏人开的餐厅,在一楼有快餐,名字很好听,叫chinabox,华夏盒饭的意思。盒子大小不同,价格不同,徐易文就随便买了50丹麦克朗,买了一份50元的快餐盒,任选3样食物装满一盒,于是就有了春卷,鸡块,和炒饭。味道很一般,不如国内街头小菜,不过在丹麦算非常便宜的了。 来到哥本哈根,就不得不去看美人鱼雕像,这座雕像据说是根据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铸造的,原型是雕塑家的妻子。徐易文特地去看了一下,感觉不如哥本哈根市内的其他雕塑精美,可能是被人赋予了更多的精神意义,有点名过其实了。 哥本哈根市内有着众多的君王、神话、历史雕塑,徐易文特别欣赏狮子雕塑,他认为动物雕塑比人物雕塑更来得狂放一些。 在丹麦,欧登塞实在没有什么出名的,这个城市出名,完全是因为安徒生,看地图的介绍,景点也没有什么特别,而且只有区区一面纸不到的介绍,可见此处何等的不引人注意。徐易文想,丹麦既然来了,就跑一趟吧,反正也没有多远。 从哥本哈根去欧登塞,要经过海,所幸现在也有桥了,但是和瑞典过来一样,这个桥要收费,收费方式也一样,分自动收费,和自助刷卡和人工缴费,老徐走的是自助刷卡处,刷信用卡非常方便,显示刷去了255丹麦克朗。 去欧登塞的大桥分2段,中间有个岛屿衔接,桥上的横风很大,吹得车左右摇摆的厉害,徐易文不得不紧紧的把住方向盘。走高速去欧登塞免费,和北欧3国是一样的。走乡村道路,可以欣赏乡村风光,就是比较慢而已,徐易文在北欧三国走乡村道路,一般300公里要走一天,而高速就快多了,3个小时足够了。 进入欧登塞的中心区,果然不热闹,比起昨天闲逛的哥本哈根,差的太远了,中心区的大街也没有什么人,看到个哥特式教堂也不怎么有气势,就是高而已,外观倒并不宏伟华丽,里面还不错,很多雕刻的人像非常的精美,教堂内部,高耸的穹顶,很安静,让人只敢小声的说话。 徐易文逛了一会广场的主街,决定去找安徒生博物馆,在广场上有个地图,于是开始研究地图。结果看错了地址,老徐只看到A开头(安徒生的名字Andesen),按街道地图,走了2公里走到安徒生街。徐易文找了半天没找到安徒生博物馆。 老徐求助路人,他们告诉徐易文,这里是安徒生街,但不是安徒生博物馆。于是徐易文又按他们的提醒走去安徒生博物馆。结果才发现,自己又走回了广场附近。原来安徒生博物馆离中心广场很近,离徐易文刚才参观的教堂很近很近,自己居然兜了一圈走远了又回来。 可惜来到走到这里的时候,安徒生博物馆已经下班了,徐易文只好在门口的一个童话一样的房子这里拍照留念就算完事。实际上这里也不热闹,来的人也不多,少数人和老徐一样,来晚了,不能进去参观,只好在门口的草坪闲坐和留影。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44章 路遇公园 安徒生博物馆是一个三角形的的玻璃建筑,建在一个圆形水池上面,一边通着安徒生的故居,一边连着一个小小的童话城堡。城堡门岗的哨兵都下班了,空着,几个小姑娘开心的站在里面大声的让父母给自己拍照。 回程的路上,徐易文看到一个刚刚下车的男士,在自己车前窗里面贴了一个带指针的钟表盘,不太懂什么意思,于是上前询问。 原来在欧洲很多国家城市,有的街道是允许免费停车几小时的,但是你不在的话警察如何计算你的起始停车时间呢?就靠这个玩意了,司机自觉停车时把指针拨到当前停车时间,警察巡逻过来看到了,就会核对他设定的时间,如果超过免费时段就要贴罚单了。 有人说那我趁警察不在把时间往后拨行不行啊?例如5点我停车于此,免费停车2小时的话,就把停车时间设为6点,警察核查时会就从6点算起?可惜,要是警察在5点半看到车上设为6点的话,一样开罚单,信用更是要留下记录,麻烦得很。 第二天,丹麦的旅行就算结束了,下一站目标是德国汉堡。 出了欧登塞没有多久,风光也没有看到什么,因为全程高速,一晃而过了,只见一申根国标志牌。徐易文正在想是不是到了德国呢,GPS就开始提示,车子进入了德国境内。还真快,很快就到达了德国,今天的目的地是汉堡,这是从丹麦下来德国的第一个大城市。 徐易文之前就听说德国高速不限速,进入德国也走高速的原因之一是想看下传说中的德国高速不限速是不是真的。结果答案是:是真的。 在部分的高速入口之后,也就是刚上高速那一段,会有限速130KM/H,离开出入口较远的距离后,就不限速了,可惜老徐的是蜗牛,再快就算是下坡也就是120KM的极限,所以也没有办法撒欢体验一把。 但是德国高速不像外面宣传的一样,并非全部路段完全不限速,仍有部分路段限速130KM/H,在解除130的速度之后,才是任由你狂飙的路段。驾着车,偶尔能看到些很快的车呼啸而过,摩托车也可以上高速的,所以更多的是看到很多大排量摩托穿插而过。 在德国高速公路上,只要你的车不是出现什么不能行驶的故障话,要紧急停车都必须去休息区,不能在应急车道停车,否则犯法。所以德国高速公路的休息区很多,走一小段就能看到,路牌会提前提示你现在还有多远到达P点(休息区)。 德国高速的休息区类似挪威瑞典的休息区,会有桌椅,有的还会特别提示有WC。这里的WC和北欧三国的功能是一样的,只是这里的大部分是不锈钢制成的,并且比北欧的高级的是很多是自动感应和一体式的,每个P都有免费用的餐桌椅、有洗手间。有的休息区会有加油站,但不是每个休息区都有加油站的。 在距离汉堡中心区2公里的时候,徐易文发现了一个京城烤鸭店,招牌上写着【Peking-Enten~Haus】,peking就是京城,和老徐之前遇到的长城饭店Chang~Ching~House一样,都是威妥玛式拼音,这种拼音香港和台湾同胞用的比较多。 老徐驻脚在京城烤鸭门外张望,发现里面从老板到服务员再到顾客全是一水的外国人,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估计是华夏人带出来的外国徒弟开的,餐厅就取了个华夏名字来招揽生意。 餐厅对面是一个一百多米高电视台,徐易文感觉就像一根竹签串着几块夹心饼干,和国内的电视塔比起来,一点都不高端大气上档次。 时间还早,徐易文就在附近找了个地停车买票,准备步行前往汉堡市中心。既然来到欧洲的主要发达国家,当然得考察一下民情。 改为步行模式的好处是会走很多汽车不能到达的路线。 徐易文特意选择穿过一个公园前往市中心,这个公园虽然很普通,但是很多孩子在这里玩耍倒是吸引了老徐。 徐易文细细的观察了下孩子们玩耍的场地。这是一个沙地公园,中心区域堆满了软软的细沙。 停步看了半天,徐易文觉得德国人真的很用心,建给孩子们玩的游戏玩具,都包含了许多工程原理。比如传送机、过筛机、挖掘机、翻斗机,虽然简单,大部分都是木制的,但是都培养了孩子们的理解能力与动手能力。当然另外一边,也有滑滑梯、吊绳、冲网、冒险梯、圆环等娱乐冒险的器具。 虽然是8月中下旬,但是纬度较高,还是比较寒冷,徐易文自己还穿着冲锋衣呢。但是很多家长依然允许孩子们在露天的水池里嬉戏,他们自己穿着牛仔裤、长袖衫(有的还穿两件),却让孩子光着身子在沙地上跑来跑去,老徐还看见一个兜着尿布的小男子汉光着全身在水池里到处跑。 水池是塑胶的底,红色,一点也不深,二十公分高的水面,几岁的小姑娘带着一顶圆圆的毛线帽子跑到池边,利用池边的取水器给自己的小水枪加水,加完水就连忙回去和哥哥开战。虽说水池里人来人往,但是徐易文也看到不少的松鼠和鸽子也经常跑来这个水池喝水,一点也不怕人,就算离着人一两步远,也当没看见。 徐易文还记得在国内收集资料的时候,看到一个帖里有个房车玩家出门带猎枪,然后在帖子里炫耀。他们开着房车去山上露营时有个松鼠好奇的观看他们露营,再后来松鼠成了他们的烧烤晚餐。徐易文现在接收了空间后,越来越反对无谓的杀戮了,以前觉得有趣,现在觉得可惜。 旁边有个水利工程的玩具,两个孩子压压杆,把水压出来,流进木质水槽,然后一级级往下流。水最后流到一条水沟,有个总阀门控制水是否能流下去。总阀门打开,流到下一级,就分成2道,然后两边各有一个阀门,孩子们可以控制水从哪边流出去,从而明白如何控制水位的高低与控制水流的方向。 还有一个大木屋,孩子们在里面上下爬着,里面有很多木板,两侧有槽,木板是可以在槽内自由滑动。孩子们一边移动这些木板做成通道或者台阶在里面爬上爬下,但是要不移动这些木板的话,就过不去,要么被木板挡住,要么前方无路可走,会掉在沙地里,木板既是阻碍也是前行的工具。 看到这里,徐易文觉得德国人很可怕。德国为什么工程能力很厉害?为什么说德国是个可怕的民族?他们从小和我们玩的就不一样...同样是玩的很开心,他们却在不知不觉的学习到了很多知识。德国人的工程学原理从孩子时就开始植入他们的脑袋了,既能玩又能掌握工程原理,其他国家相比单纯的玩滑滑梯、跷跷板、荡秋千,完全是不在一个等级上。 孩子们在沙丘间玩耍,父母们在绿荫下读书、闲谈,时不时口渴的孩子跑来向父母要点吃的喝的,胡乱塞几口又急匆匆的回去和小伙伴们继续追逐,真他娘的有点小温馨。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45章 汉堡初印象 在公园里呆了一小时,徐易文想上厕所。这个公园的厕所男女间大门的一模一样,难怪说德国人很死板,连个男女标志都没有,只有德语挂在上面。可惜徐易文德语一个不认识,怕走错了门被人当流氓赶出来,于是在门口等别人进出。原来右边的Jungen就是男士,你说你长这样,老徐能认识吗? 快到市中心,路边全是品牌店,徐易文发现一家劳力士名表店,有银联标识和免税标识【TAXFREE】,看来,汉堡不愧是大城市,华夏游客比较多。 徐易文也是闲逛,发现很多人往一个方向走,于是也随大流走过去看看,结果到前方人越来越多,什么情况?紧急围观!这次要吸取教训,不参与,只围观! 前面道路被铁马分开,行人都被分开在两边,很多人在一旁观看,原来是有人在跑步。徐易文觉得不像是专业的马拉松比赛,因为跑的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就注定了不是一场专业公平的比赛,可能全民娱乐的性质更大些。 停步看了一小会,跑过老徐身边的就有六七十岁的老人、拉着两个小孩跑的母亲、两位男士拉着一位快跑不动女士,其中一位男士竟然还是残疾人,左小腿全是金属结构! 继续往市中心走,徐易文渐渐发现人行道与车道被铁马分开,人全部隔离在人行道里,想穿越马路都被隔开。铁马上虽然有德文,但是徐易文看不懂。再往前走,大家都围在铁马边上了,才看到,原来今天在跑步比赛呢,不知道是不是铁人三项的。但是看这些参赛运动员,那可是什么人都有,高矮胖瘦,老人,小孩,青年男女,而那些老人们则更是获得观众们的阵阵喝彩。 徐易文到达的地方也正是比赛的终点(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起点),而且当他到达的时候,正是比赛的尾声了,大约围观了1个小时后,陆续跑进终点的人越来越稀少,直到有人宣布比赛结束,警察们才开始松开铁马,让人们开始自由通行。 终点有几位穿着德国传统服饰的女士在给参赛人员撒鲜花瓣,她们穿着淡蓝色或者淡粉色的裙装,敞口领,束腰,衣服领口禳着白色、粉色等颜色的精致花边。最有特色的是从腰部到腿部装饰一块长方形的布,布上有许多比如蝴蝶结、徽章、珍珠、纽扣等装饰,并且禳着漂亮的花边,两个袖子一般是鼓鼓的泡泡袖,下身的裙装上也有很多精美的蝴蝶结和花边,而且裙装的式样和围裙相似。 但是以上都不是重点,徐易文作为一条单身狗首先就观察到女士们的敞口领,里面可真是饱满的圆面包啊,太友好,太和谐了!金发的漂亮姑娘,老徐最爱!直到比赛结束,几位女士纷纷和家人相聚,老徐才收回了灼灼目光,可惜啊,都成家有小孩了。 终点靠着河边,有许多的海鸟停留在水面上。徐易文就拿出一点饼干捏成碎块准备喂鸟。 一开始麻雀来抢,不一会儿,鸽子来了。鸽子一上来就猛啄麻雀的头,麻雀只好让开,鸽子趁机抢吃的。不一会,海鸟也来了,比鸽子的体型更大,嘴更长,也是对准鸽子一阵啄,独享美食。徐易文的十几块饼干一会就被吃没了,没吃够的海鸟还想攻击徐易文的脑袋。 老徐够机灵,见势不对就转身跑向街边的小店,把门关上,鸟在门的玻璃上轻轻啄了几下,就飞开了,准备向店老板说声抱歉,结果望见一张和蔼可亲的大妈脸,赶紧赔笑闪人。 迈过河面的石桥,突然边上传来一阵吵杂的口号声吸引了大家的主意,有人举着旗子,戴着面具,打着横幅走过,这是又是游行! 他们身着绿色紧身衣、黑色披风,脸上带着V字仇杀队的微小面具,举着示威牌,上面写着:Gegen~Scientology。画了个十字架,搭了个叉,不知道是个什么东东。作为来自华夏的友好旅客,这种涉及到教派的游行还是少看为妙,转身就走,不过好些身着紧身衣的女士,身材真不错。 穿过一道复杂花纹的铁艺大门,后面是一个漂亮的女神青铜喷水雕像,徐易文也不认识到底是神话中的哪位女神,估计是胜利女神,因为德国的胜利女神很出名。女像站在一个高高的杯台上面,流水从她高举的右手流出,滴落到杯面。杯底是六个狮头和六个神话人物,人物有男有女,还有半兽人,最后流水又分别从六个狮头的嘴里流出来,挺精致的。 街道上的小巷里布满了涂鸦,不知道是哪位落魄的艺术家画的,徐易文个人感觉画的乱七八糟,可是配色还不错。 溜达了一圈,准备回走,路边发现一辆很mini的小车,没有门,是雷诺的,只能坐前后两人,对面是奔驰的smart,大小基本一样,但是雷诺的更窄,没有左右座,只有前后座。在国内好像只有景区的治安巡警开这种车,私人的,徐易文作为宅男还没见过。 天色渐暗,往回走的时候,继续路过公园,徐易文发现之前的玩水的孩子还在那里玩。天哪,这个天气光着身子玩这么久的水,这些家长真舍得。 刚才穿衣服带圆帽子的小女孩,玩得越发的疯了,徐易文已经逛完一圈往回走了,她还在玩水,衣服都脱了,看来是身上都湿透了。过了十几分钟,终于不玩了,自己的衣服已经湿了,没有的穿了,只好穿爸爸的毛衣,妈妈在一旁只顾着玩自己的手机,也不管她。小姑娘天真的笑着,罩上爸爸厚厚的毛衣,看上去像那些美国老西部片里的印第安人,就差头上的鹰羽了。 胡乱吃过晚饭后天黑很晚了,徐易文决定离开汉堡,下一站是柏林。 车离开汉堡后,才发现有点麻烦的是,德国的加油站不如北欧三国。北欧三国的加油站有很多加油机器是支持自助的,也就是可以吃现金或者支持刷卡的,半夜也能随时加到油,反正准备部分现金或者信用卡,不管加油站有没有人上班。 在德国就麻烦了,今天是徐易文第一次进入德国,离开汉堡前往柏林时,发现油快没了,按以往经验去加油,结果这里的加油机不支持自助,搜索了下GPS找附近的加油站,在GPS的指引下,找了好几个油站,都不支持自助加油。 而最最关键的是,德国汉堡的加油站晚上不上班,徐易文连续跑了好几个加油站,十几公里之后,油表指针越发低于红线了。老徐已经不敢再跑了,生怕剩下的那点油不够支撑到下一个加油站,要拖车的话花费代价更高。前面几个加油站都不营业,估计下一个加油站晚上也不营业,反正天也黑了,所以干脆在一个加油站旁边的麦当劳停车场里停车休息,等明早他们上班了再加油吧,麦当劳有免费网络,又可以上网了。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46章 一路南下 早上起来,去加油站把油箱加满,再加满备用油箱,一共100升柴油,花了150欧。 驾车开往柏林,依旧是走高速。徐易文在高速上看到一个箭头,写着AUSFAHRT,心想,哦,这是通往AUSFAHRT的吧。然后走了很久,又看到一个,心想,这里也通往AUSFAHRT啊,继续走,还是通往AUSFAHRT啊。遇到十几个这样的牌子后,徐易文心想,这个AUSFAHRT还真大啊,高速每个地方都能通往AUSFAHRT,真是条条大路通AUSFAHRT啊。 又开了一会,直到最后才恍然大悟,妈蛋,这个AUSFAHRT应该是出口的意思。很多国家的高速都用自己的语言标明出口,地名路牌应该是方形的,这个是箭头,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好不容易进了柏林后,找了个停车位。徐易文停车的旁边停了一辆白色宝马,上面撒满了落叶与灰尘,按照德国的清洁程度,估计停了好几年了吧,这宝马就这么不要了? 往市中心出发,首先到达的是亚历山大广场,这里有座醒目的电视塔,和汉堡的比起来更像一根棒棒糖。亚历山大广场中央有个比较壮观的铜像雕塑,广场上的游客也非常的多,铜像左臂扛着三叉戟,看样子应该是海神波塞冬。 在广场的一角,有人在卖伞布,这是徐易文这次旅行见过的卖的最奇怪的东西。卖伞的见过不少,伞布单独卖的第一次见,这个应该是某艺术家在伞布上画出自己个性的文字或者涂鸦,就拿出来卖了,围观的顾客还是有的,看来人们也希望自己的伞也有个性。不过就在广场上拉绳子拉的到处都是。 转了一大圈后,徐易文决定去看著名的柏林墙。那个把德国一分为二的臭名昭著的墙,也不清楚当初是谁想出这么个儿主意,用墙把人们分开。而且据说是一个晚上就设置好的墙的,导致很多家人突然之间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被分离了,在此之后就上演了很多的故事,大多是以牺牲生命为代价的。 当然,这段臭名昭著的墙已经是历史了,柏林墙早已被拆除,现在还保留了那么一段,大约1公里多长,现在成为了绘画艺术家们的天堂,去到那儿,看到各式各样的绘画,每段六七米左右,表现的内容也各不相同,若是没有到过柏林墙,你也不敢说自己到过柏林啊。 其中有一段墙上的画很出名,老早在国内就听说过。画的是一脸白色汽车撞开了蓝色的柏林墙,画上是汽车的正脸,表现的是人们开车撞破这面墙,冲向西德。论坛里有个更加悬乎的版本是,墙的两边是有士兵把守的,如果这样冲过去的话,还没有到墙边就会被枪打穿成马蜂窝。所以有人改了一辆大巴,加固,冲过去,在枪林弹雨下直闯。墙冲破了,人也中了19枪,值得安慰的是,在他冲过去后,人们看见他趴在方向盘上艰难的抬起了头...文学小说吗? 柏林墙是两堵平行的墙,中间有空地的,据说这个中间地带以前有部分空地都是埋了地雷的,目的就是断绝大家的念头。柏林墙的中间一段有个缺口,走进去那边是片草地,这是柏林墙的另一面,这一面远没有正面精彩。如果说正面是艺术家的作品,那么草地的这一面就是平民的涂鸦。上面画的乌七八糟,徐易文感觉也就国内幼儿园小朋友的作品档次。不少人在草地上坐着,喝着啤酒,或踢着足球,沐浴在阳光里。 看完柏林墙,去勃兰登堡门看看,这是一个高大的门,上有胜利女神坐着一辆四匹马拉着的马车。雕像那么高,为什么徐易文一眼就能看出是胜利女神?因为权杖!和小时候看的《圣斗士星矢》里纱织拿着的权杖一样,那个是雅典娜,希腊神话里的人物。德国这个胜利女神是罗马神话里的人物,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门后面就是各种各样炫卖手艺的艺人:有像【面具】里一样,用长条气球扎出各种动物和物品小丑;有用小刀把一根火柴棍细细的肢解开,又不弯曲,做成各种造型,例如人头侧面剪影、舞蹈的人、奔跑的人、花、或者房子,真难以想像在一个火柴棍上也能玩出这么多花样,太牛叉了;还有电子琴伴奏,萨克斯吹奏的艺人。 在欧洲,经常在一些广场能见到这样的表演,水平都很不错的说,没几把刷子也不敢上街,表演的好,大把人扔硬币。还有不少人水平不差,都出了CD的,街头演奏赚小钱之余还能卖CD,所以在欧洲街头总是能听到各种音乐声... 勃兰登堡门附近就是大屠杀纪念馆。 徐易文最开始以为大屠杀纪念馆是个什么房子,里面展示的一些枪啊,军帽,炮弹碎片啊,受害者衣物什么的表现战争的残酷啥的。来到现场,却明显不一样,它这是由2711个高低不同的长方块水泥阵组成的,这2711个水泥方块大小一样,但是高度不同,而且方块所处的地面也起伏不一,就像在波浪里一样。 战争已经过去,和平时代里的人们,在这个大屠杀纪念馆上玩耍。有的人坐在方块上喝啤酒,也有的人在玩着音乐,一个绿衣的小伙子在弹吉他,他旁边的伙伴则站在方块上敲着小鼓。一位白发女老师带着一群少年们在参观这个方块阵,白发女老师正带着孩子从方块阵中往外走,引起了弹吉他的绿衣小伙子的注意。 绿衣小伙子弹着吉他,他朋友敲着鼓唱着歌围着白发女老师打转。白发女老师显得颇为无可奈何,几次想走出去都被这两人团团围住,惹得学生们哈哈大笑,纷纷鼓掌,尖叫起哄以及拍照留念。 白发女老师虽然古板不苟言笑,但是也拿起相机对着他们拍照,最后吉他小伙以单膝跪下的姿势完成演唱,在一阵掌声与欢笑后结束了。徐易文在想,能在这样的大屠杀纪念馆的背景下,现在的人们能够欢乐的歌唱,这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也包括那些故去的人们。 休息一晚,离开柏林,走高速E55,路过德累斯顿。徐易文对德国仅限于几座大城市了解,其他城市一无所知。来到德累斯顿之后,倒是看到很多古老的房子都黑乎乎的,徐易文猜想是不是都经历了那个年代的炮火,有的被修复了,有的则依然是被炮火熏黑的摸样,这是一个被炮火洗礼的古老而又年轻的城市。 在离开德累斯顿后,上高速服务区开始做饭。徐易文做饭时,见到一辆来自波兰的小车,他们一家人原本在公共桌椅那里吃饼干、喝可乐,准备离开时看到徐易文在做饭,停车下来,一个女孩问老徐,can~we~eat?(我们可以吃一点吗?) 徐易文抬头看了下他们原来一车有5人,自己煮的米饭可能不够这么多人,只好说,“没问题,但是可能需要等一会儿。” 女孩笑笑,“没事,我们可以等。”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47章 要去波兰吗? 徐易文看看了看电饭锅里的饭,决定做一些牛奶鸡蛋饼做主食,这是徐易文自己家的菜谱。 拿过面粉和甜牛奶,搅匀了之后,因为人多就放了8个鸡蛋,为了爽脆,老徐又切了一些甜椒丝备用。 面糊搅匀好了,再放入一点点盐和花椒面,把甜椒丝再拌进去。 电饼铛加热倒点油,把面糊舀了几勺铺满底部,饼薄,等一面热好了以后,再翻一面,这时加点葱花。再等饼的面色焦黄就可以卷个出锅了,放入一边的盘子中,对旁边的女孩,笑着说,“你来试试,很简单的。” 女孩一脸的跃跃欲试,徐易文将铲子递给女孩,指导她加面糊、翻面、添葱花、出锅,几次下来,女孩就搞懂了。徐易文也就放心的去准备其他菜了。 回到车上,从空间里拿出几个罐头打开放到碗里,弄到微波炉里去加热,很快,一顿简简单单的午饭就做好了。 女孩那边有随身带着的纸制餐盘,徐易文这边还是习惯自己的碗。女孩细心的给每人面前的餐盘摆上三张薄饼,徐易文推说自己不用,自己吃米饭,并拿来了两盒果汁做饮料。这样,每人面前都有主食,再加上之前徐易文炒的番茄鸡蛋,后来加热的罐头是:梅林的宫保鸡丁和回锅肉,徐易文又切了一盘俄罗斯的红肠,这样就齐活了。 坐下后,女孩先介绍自己的家人,原来是一位波兰父亲暑假带着四个孩子去慕尼黑看音乐节,两位哥哥、女孩和一个弟弟,好吧,真是有爱的一大家子。女孩会一点点英文,比徐易文的水平还差,边说边用手比划着交流,其他几位男士就完全不会英文了。 徐易文说自己是华夏人开车出来旅行的,女孩代表全家问,“华夏人都是这么会做菜吗?”徐易文笑笑,“大部分人都会一点。” 女孩介绍,他们出发到现在,因为赶路午饭都是吃饼干可乐,只有晚饭才会在旅馆吃。所以刚才垫了点肚子,但是闻到徐易文炒菜的味道,全家人又饿了,才过来问徐易文能不能吃一点,没想到老徐给他们准备了一大桌菜,谢谢老徐的热情。 徐易文笑着说没事。女孩父亲和小弟弟对徐易文做的牛奶鸡蛋饼很感兴趣,说又香又甜又脆。女孩骄傲的说自己也会了,以后回家可以给他们做。两位一模一样的大哥估计是双胞胎,对桌上的宫保鸡丁和回锅肉发起了攻势,说没吃过这么好的菜。桌上反而是徐易文感觉不错的俄罗斯红肠,他们没怎么动。徐易文问了一下,原来是经常吃,不怎么感兴趣了。果然大家都是对异国风味感兴趣。 女孩生气的说波兰超市的蔬菜永远就只有:土豆、西红柿、黄瓜、洋葱、胡萝卜。 徐易文感到这普通的波兰一家人都很直爽,不会因为你的拒绝就生气,也不会因为你的帮助就委屈自己的意图,典型的二愣子性格啊。 女孩问道徐易文对波兰知道什么,徐易文想了想说肖邦,女孩笑笑,又说居里夫人,女孩点了点头。 女孩说,“我们的国家从来都很苦难,直到现在也不是个强国。” 徐易文想想,不太确定的问,“你是说德国?”他只知道德国入侵波兰。 女孩点点头说,“不光如此,还有苏联。尽管斯大林为波兰带来了社会主义。波兰历史上几次亡国,几次分裂。哦,上帝!她遭受了太多的苦难。” 徐易文也说,“华夏也是如此,经历了RB的侵略,他们杀害了很多的华夏人,建立了很多奥斯维辛。” 女孩问道,“上帝!真是难以置信的事!如果你们战败了,你们会投降吗?就像比利时一样。” 徐易文摇摇头说,“华夏人民从来不知道投降是什么,投降意味着屈辱,被奴役,被屠杀。这一点,历史已经教育了我们。 女孩惊讶道,“真的很难想象,在我们西方,投降并不耻辱。” 虽然话题有点沉重,但是看着这位满脸雀斑的阳光女孩现在却和家人一起前往昔日的敌国游玩音乐节,徐易文心里默默的祝愿他们一切顺利。 告别女孩一家人,徐易文中午小睡了一会,决定往波兰的看看,需要经过捷克等国,可以一次性过好几个国家。由于捷克的高速不是免费的,是买时段票的,所以徐易文决定不走高速。规划好路线后,结果房车刚出德国的高速,就立刻转入了山路,起伏特别大,也非常的弯,而且可以很明显的感觉进入了另一个国家。 在北欧三国不一样,即使你进入了别的国家,也感觉不出来,房屋,车辆,道路都差不多。但从德国进入捷克,房屋以及车辆等,一看那就是明显的差别了,房子首先就明显破旧很多,道路的质量也明显比德国的乡村道路差很远,德国还能经常见到房车,而捷克则几乎没有见过了,至于无线网络等,也明显稀少,尤其在乡村部分,几乎就搜索不到。 远远的看到一个飞机停在山腰上,开近一看,原来是一家餐厅。徐易文在老家蓉城看过用火车车厢作为餐厅的,没想到捷克人民更先进,发展到飞机做餐厅了。 傍晚,终于到达了布拉格,在市区逛着,发现这里的停车位分白色和蓝色,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徐易文停下车来询问路人,路人看了下老徐的车牌告诉说,“你只能停白色格子的车位,蓝色你不能停,而且白色格子也不是免费的,需要买票。” 可是当徐易文去旁边的买票机研究了半天才发现,捷克的停车买票机器不如之前的国家的好,只接受硬币,不接受信用卡。而且关键是,这里并不使用欧元,所以如果徐易文要停车,还得弄到当地硬币,弄到硬币之前还得先弄到当地钞票,弄到当地钞票之前还得找到银行ATM取钱。 万般无奈,只好离开。在兜兜转转时,发现有几个中国餐厅,于是进去打探情况,他们告诉老徐,在附近哪里有ATM能取到钱。徐易文出门才突然想起,可以去超市啊,多刷一点,让他们给点硬币。 好吧,又该关心捷克人民的生活质量了,捷克克朗对华夏币,:1,就是华夏币价格了。徐易文一进超市发现蔬菜种类不多,但是都挺便宜的。 捷克克朗一公斤,元一公斤,合着才1块一斤。克朗、克朗一公斤、一公斤、一公斤.逛到儿童区,徐易文发现自己小时候的爱看的动画片,鼹鼠的故事,一套桌面的游戏棋189。 出门结账1100多克朗,徐易文直接让超市刷3000克朗,营业员说这是cash~back,信用卡不行,得储蓄卡,还好徐易文的储蓄卡VISA标记,银联完全行不通啊。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48章 热心大妈 第二天起床,今天天气很热,徐易文决定就在附近逛逛。付尔塔瓦河把布拉格分为新的城区和老的城区,河水清澈,有不少的天鹅。徐易文逛了几条街,发现布拉格的居民十分喜欢养狗,但以小型犬居多,城市的草坪实在不像样,跟和狗啃了一样,不少地方都漏出地皮了。唯一值得赞扬的是,作为城市建设,市政府想的很周到,每条街道都有树立的纸袋盒。盒子里面装着给狗狗装便便的纸袋,大家免费使用的,这样城市自然也越干净。 河面上一路有不少用船作为餐厅的,多为红白色,反而布拉格的老的城区显出一副破败的样子,暮气沉沉。回到自己停车的地方,徐易文发现停着几辆警车,其中一位警察还掏出手机给蜗牛拍了张照。徐易文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回到车旁上车。询问后,原来只是当天该小队准备在这条路执勤查车,给蜗牛拍照,只是因为他们还没看到过来自华夏的车牌,拍照留个纪念。靠,吓死宝宝了!徐易文二话不说,开车走人。 从捷克往波兰走,两边除了是被收割的牧场外就是成片成片的太阳能发电板,居民的房子比较老旧,有很多都是几家人同住一套房子,也不像德国或者北欧那样有院子,有草地,或者有儿童游乐设施,啥都没有。 往波兰走,走的不是高速,而是普通道路。捷克的高速据说是收费的,它不是和华夏一样的按段收费,而是买日期票,有7天,一个月之类的这样的买法(最短能买几天徐易文不知道)。这种票在各个加油站都有卖,买了以后贴在挡风玻璃上就可以上高速了。当然不买也能上高速的,但是一旦被警察抓到,罚款是巨额,所以徐易文不愿意做这样冒险的事情。捷克的警察不会在高速拦车,他们会使用高倍望远镜查看车的玻璃,并记录下来开罚单寄给车主家里,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在各高速出口有人拦,也有可能在路上被警察临检时抓到。 第二天早上醒来,蜗牛还在捷克,由于没有走高速,捷克的普通道路没有走的那么快,今日目的地是往波兰走,希望能尽快到达奥斯维辛,在徐易文的印象里,波兰唯一值得老徐去的地方就是那里。 早上醒来的时候,停车的小镇广场上有个超市,徐易文买的辣椒快吃完了,总想找点辣椒来做饭吃。之前在布拉格走了很多个超市,都没有找到辣椒。徐易文在决定去找辣椒的时候,顺便在线翻译了下炼乳的英文还有捷克文。 徐易文在这个城镇超市找辣椒的时候,居然看到了有方便面。有意思,之前很多个国家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老徐以为欧洲见不到了呢,不想再这里见到了。不过这里的方便面体积很小,老徐觉得就像国内的儿童方便面一样,折了下价格,大概华夏币2元一包。 而且更吸引老徐目光的是,方便面上还有2个中文字商标。徐易文猜测是不是八十年代过来的华夏商人在这里开厂生产的方便面,因为这个方便面看起来太落后了。徐易文正在好奇的看着这包方便面,一个捷克大妈推着购物车过来了,用手做了个“不”的意思,类似于俄罗斯的双手在胸前交叉。 然后这个大妈热情的拉着徐易文到了另一个角落,指着另外一种方便面。徐易文一开头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后来看了下价格,明白了,真是热情的捷克大妈!原来现在老徐眼前的这个方便面比刚才站在那里的那种更便宜!徐易文想是不是自己之前在那里光看不买的时候,大妈以为老徐嫌贵,看了半天光看不买,所以带自己来找另一种便宜的。 虽然其实自己当时只是在好奇的看上面的中文字而已,并没有向任何人求助或者投以期盼的目光。但是捷克大妈就主动热情的带自己去找更便宜的货,这位大妈的举动使得徐易文立刻对这个国家的印象好了起来。 OK,那就买一包试下吧,就当今天的早餐了,实际这包更便宜的和刚才稍贵的是同一个牌子的方便面,可能只是配料不同,便宜了几毛钱而已。徐易文趁热打铁,于是拿出携带的本子,找出刚刚写的炼乳(后来自己发现翻译的是浓缩奶)的捷克文向大妈寻求帮助。 于是她又热情的带老徐去找,一会她找到了,又有一点不确定,急忙找超市工作人员交谈了下,确定就是刚才她找的,于是就指着这个,意思老徐要买的就是它了。谢过大妈,徐易文买了2盒。 后来买单出去后,在车上吃早餐,发现这个依然不是炼乳而是牛奶。但是这不是大妈的错,因为牛奶的包装上印的字和徐易文提供的翻译是一样的,说明徐易文的翻译是错误的。至于方便面,吃了下,确实像自己国家那些低档的方便面的味道,只有粉包和油包。完全没有自己国内的大牌子的那种,有调料粉包,有油包,还有蔬菜包,甚至还有酱菜包。不过这些天早上吃的都是牛奶或者稀饭加煎蛋,方便面也是很久没有吃过了,倒是有些想念,所以觉得味道还不错... 下午徐易文继续开车的时候,又在另一个小镇上看到超市,继续看看有没有辣椒呗,结果还是没有找到。L的瓶装水在打折,徐易文迅速折算了一下华夏币(手机有个汇率APP,支持多国汇率并可以每次在线一启动就更新当日汇率),元人民币一支,超低价。 徐易文空间里的桶装水多数用来做饭和洗衣服了,于是赶紧在这个超市买了2提,1提是6支,使用信用卡付账很方便。等老徐开车走了后,就拿出一支来喝。我靠,难喝的要命!还有气泡...这才明白买的是苏打水,还是仙人掌味的。这是什么味道啊! 欧洲人喜欢喝带气的水,我们华夏人并不习惯,看来以后在超市买水的时候,要注意问清楚是否带气。徐易文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苏打水和其他水有什么不同,于是发现这个正常水的盖子是蓝色的,苏打水是绿色盖子的。自己拿的时候没注意,蓝盖和绿盖各拿了一提,看来以后不要光注意品牌包装还要注意盖子。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49章 买辣椒 离开捷克后,就直奔波兰,一路上很多禁止超车的标志,就是右边一辆黑色的车、左边一辆红色的车,全欧洲都是这标志,国内的禁止超车标志是用线条表示的,不太一样。 捷克和波兰的边境也是没什么标志的,一出溜就过去了。 到了波兰,在一个MALL上,终于看到了家乐福的广告牌了,这是徐易文第一次在欧洲见到家乐福,前面那么多国家都没有见到。老徐想家乐福一般都比较大,应该里面有辣椒可以买吧,于是拐了进去。 这里很大,有很多商店聚在一起,家乐福确实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徐易文于是进超市找啊找,终于找到了辣椒,比较运气的是,辣椒不算贵。就是在买辣椒的时候,徐易文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在蔬菜区摆放辣椒的地方,有2个框,一个是青的,一个是红的,但都是新鲜辣椒,一个价格便宜一个价格贵些。由于价格牌挂在上方,还是竖着写的两个价格,看不懂哪个对应哪个的价格,于是徐易文请教旁边的顾客,询问哪个对应哪个的价格。 辣椒的英文徐易文一时半会也不会说,就指着青椒和上面的牌子问,“which~is~the~price?”(哪个价格是青椒的?)旁人告诉才明白,青辣椒便宜,红辣椒贵。这样更好了,徐易文找的就是青椒,倒是青椒里有些已经开始逐渐变暗红,华夏人都知道青椒放久了会变暗红的事实。所以,徐易文基本上把这塑料框里的青椒买完了... 称重的时候,这里的称是自助的,把青椒放上去,然后称上有很多按键,按键上有图片,只要找到青椒那个按一下就可以了。然后称自动吐出一张标签,自己贴在塑料袋上即可。 徐易文称重完毕去买单的时候,收银员有点不爽了,叽叽喳喳说了一堆。老徐没有听懂什么意思,她干脆把老徐打好称的包装撕开,把青椒与半红椒分开。徐易文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了,我靠,她以为自己把贵的红椒混进便宜的青椒来买单了。 这些明明都是半红暗红的,另一个框里红椒都是鲜艳的红。难道她有色盲?鲜红与暗红都分不清?还是没有基本的常识?不知道青椒会变成暗红,而青椒就是青椒,不会变成红椒?而且只在青椒框里拿的啊,总之她就是各种不爽。 徐易文本想弃物走人,后来想想又看在自己找青椒找了很多个地方才找到的份上,算了,不跟她计较。于是走回去,把那些半红椒放回青椒框里,纯青色椒重新打称,再度买单。妈蛋,没有想到这次她拿出个小称来复查称徐易文的青椒重量。FUCK!大概以为老徐会贪小便宜虚假称重吧,当然她称不出什么意外来,重量是和标签上的一致的,只好给老徐买单走人。 遇上这事,徐易文一路再也没停车,准备直奔奥斯维辛,参观完就离开波兰。后来天色晚了,徐易文也不喜欢开夜车,就在路边的一个休息点停车休息。波兰的休息点真叫休息点,除了一块地皮,什么都没有,桌椅、卫生间、垃圾箱通通看不见,最后连地都不平,真是纯休息! 一大早起来,由于离波兰的奥斯维辛也没有多远了,所以不急着走。空间里逗逗两只雏鸟,小家伙们现在已经睁开了眼睛,每次见到老徐都急的唧唧的叫。徐易文每天除了喂食也喂它们一点乳白色的池水,现在两个小家伙挺健康的,没再生过什么病,就是身上依旧还是一团杂毛,一点也不好看。 去的路上,一路见到很多家乐福的招牌,这在进入波兰之前的其他国家几乎就没有见过,看来家乐福在这里业务做的非常不错。 徐易文并不知道的关键字怎么写,所以导航的时候,无法使用的关键字做目的地导航,而是使用奥斯维辛的英文为关键字,就开到了奥斯维辛的小镇上。小镇不大,也不繁华,老徐开车四处转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只好问路。 由于不懂得的英文,于是徐易文掏出平板,直接百度搜索的图片,有一个大铁门的图片。在图片显示出来后,徐易文拿着平板拦了个路人,指着电脑上的图片,问这个地方在那里。路人一看就明白了,但是对方不会英语,于是画了个简图,就是要老徐往回走,出小镇,看到个转盘,往左转就对了。对方不懂英文,徐易文不懂波兰文,自己和对方都彼此语言不通,出门在外,语言真的不是非常重要,嘴勤、腿勤就好了。 徐易文在表示感谢之后立刻上路,往回走没有多远就看到一个转盘。老徐注意到转盘边上有个路牌,有褐色的图标画了个房子,写着英文的博物馆字样museum(博物馆),原来也可以叫博物馆啊。于是徐易文顺着这个路牌走,当然也是刚才路人指示的方向,从转盘这里走过去大概2KM的时候,当老徐还在左顾右盼的看哪里才是的时候,结果看到一排高墙上有铁丝网,徐易文猜想,就是这里了。 开车顺着铁丝网的墙继续往前,看到有路口拐进去,进去后大概2~300米,路2边有很多人在招呼徐易文进去停车。徐易文立即明白,没有什么好事,从来没有停车还招呼人的,肯定收费,于是置之不理,继续往前走。开过那些停车招手的人位置的时候,看到他们身后面里面停了很多车,看来应该就是这里了。徐易文继续往前开了100多米,到了一个小的岔路,有几辆车停在这里,当即决定把车停在这里,然后收拾好东西,步行往回走。 当走回到刚才的招手停车的地方,徐易文走进去的时候,这下看到了收费牌子了,停车1小时42zt(这个zt是波兰货币单位,兹罗提,1个兹罗提约等于2元人民币,在欧洲信用卡很方便,不换货币也能通行天下,这价格折1小时人民币84元的停车费),心中一阵暗爽,好险,差点就上当,人生处处有陷阱啊。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50章 小白花 这时从一个大巴下来很多人,应该是跟团的游客。于是徐易文跟着这个大巴下来的人流进入大厅,看到有工作人员在,于是问他在哪里买票,因为这里好几个不同的窗口(老徐猜测估计分散客票与团队票)。 在工作人员指示下,徐易文到一个队伍后面排队。排队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些工作人员在整理语音解说机,老徐不清楚租用这个要不要另外买票,但是注意到,语音机那里有说明,支持多国语言,例如英语德语法语等,但是不支持华夏文解说。是华夏人很少来这里旅游的关系吗? 墙上有一面数字,是一排一排的年份,其中1940~1945这几年被浓浓的红色油漆抹去了,徐易文估计这是一种表示时间失去的方式。 轮到徐易文买票了,售票员问老徐会英文吗?徐易文说A~little,她又问老徐其他语言,德语、法语?徐易文就直接摇头了。于是她告诉老徐,不要买票,等到下午3点,直接进去。徐易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是不是自己搞错了她的意思。于是售票员指着钟,现在是12点,等到15点,直接进去。 这下徐易文就很清楚了,就是下午3点后免票,但是不明白为什么。走出来售票厅,问刚才给自己指买票厅路线的工作人员,询问为什么下午3点可以直接进?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说的太快,徐易文英文不好,没有弄明白。不过有几句反复重复的自己听懂了,那就是15~aclock,this~way,just~go(15点后,这边,进去就是了)。徐易文问,no~ticket?(不用票?)他再次说,no~ticket,just~go!(不用票,只管进去。) OK,虽然老徐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几个工作人员的意思都是一样的,就是15点后,不用买票,直接进入,看看现在才12点,不如回车上做午饭吧,吃过饭,午睡一下再来也好。 走出去的时候,徐易文又看了下外面的一些照片展,大多是各国领导人,总统啊,总理啊,将军什么的来此参观的时候的留影,有dalai喇嘛的,但没有我们hu哥或者wen哥的,不知道为什么。 回到车上,随便吃了点就睡了一觉,定了个闹钟,15点准时出发。当徐易文再次进入,从售票大厅里进去,果然不用票,工作人员打开门,让游客们一路随便进去。路边有很多从别的国家骑摩托来旅行的,大部分都是宝马摩托,有些比老徐的房车还贵。 穿过售票厅后就进入了,里面是大片的草坪和一排排的仓库式房子。顺着人流,徐易文依次的参观了各间展厅。 里面展示着大量的当时拍摄的照片,上面的人们都基本上就剩下骨头架子。巨大的玻璃橱窗里分别堆放着人们的头发、眼镜、搪瓷碗搪瓷水杯、写满了被关押人姓名和地址的皮箱、鞋子、还有大量的儿童衣物和玩具。 墙上贴满了当时部分人入狱时的照片,每人分3张:侧面免冠、正面免冠和右上昂头45度戴帽子。被关押者的住宿分为三等:最高级的就是单人独间;中等的是集体间,3层床,一间屋几十个人;最差的就是通铺,连床也没有,3层砖隔,上面铺着薄薄的稻草。 房子建成一排一排的,每两排之间靠外墙就是一堵灰色的水泥U形墙,这里就是枪毙人的地方。人群在这放上鲜花进行悼念,看着墙上斑驳的弹孔,有谁此刻愿意想起几十年前这里曾发生什么。 外墙之外就是两道铁丝电网和塔楼,在电影里,德国士兵就是在2道铁丝网之间巡逻。 纪录馆里有一面整整20多米的玻璃墙,墙高4米,里面用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当初被关押在这里人们的名字。当老徐走出屋子外面,看到蓝天白云,才能感觉到一点新鲜的空气,在里面看的实在太压抑太沉重了。 出来后,徐易文看到不和谐的一幕,一些RB人在铁丝网旁三三两两的嘻嘻哈哈的合照,弯腰,一手撑腿一手比剪刀手,拍照前还喊着什么。老徐没有听懂,估计是类似国内拍照前说茄子一样,许多人经过时投以鄙视的目光。徐易文跟随人流在整个参观全程中,没有看到任何人发出过笑声。估计大多和老徐一样心情比较沉重,也就只看到RB人嘻嘻哈哈了。徐易文想会不会是这些罪行对他们的历史而言,根本不算个啥? 天色渐暗,外面的游客已经比进来时少了许多了,开头还能看到一些团队的大巴的,现在都不见了,毕竟现在已经17点了,很多团队旅游的都出发回酒店了。 徐易文刚想找个长椅坐下来休息一下,突然发现“低语”有了反应。顺着低语,徐易文独自来到了的一角,这里有着一个小小的石质十字架,上面爬着一些草藤,草藤上开着一些细小的白花。 徐易文轻抚着这块十字架,得到的信息原来是一位指挥官的女儿的墓碑。这位小姑娘只活了五岁,因为她和这里的孩子交上了朋友,所以按照她的遗愿,父亲将她火化后埋葬在这里。墓碑上只写了伊达,1937~1942。工作人员也没有对这块墓碑做特别的说明,估计是也没搞懂它的来历吧。 墓碑上的草藤只传来淡淡的信息,希望能得到更强的生命力。徐易文想了想,空间的新水池还没有在植物上试验过,这次刚好试试。徐易文开启了“植物滋长”的符文,也想试试这个符文的效果。因为这里地址很偏僻,没有人过来,徐易文也就大胆的从空间取出几滴乳白色的池水,估计是“植物滋长”符文的效果,原本乳白的池水,染上了一层绿色。徐易文皱皱眉,小心的将池水滴在草藤的根部。 接收了池水的草藤在夕阳下变得更加的青翠,那些比指甲盖还小的白花在晚风中散出莹莹的光辉,一朵两朵,又见无数的小白花从墓碑下渐渐冒出,顺着草坪,向远处开去。它们藏身于草皮之间,平时如同草籽一般细小,此刻却迎着晚霞开放,如同点点星光散落在绿色的星河。 远处传来人群的惊呼,看来这小白花开放的速度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草藤上传来微微的感激之意,徐易文估计能让小白花盛开就是草藤的本意。本来作为草本植物,开花面积是到达不了那么远的地方,估计是自己的“植物滋长”和池水的双重效果才让小白花一时间开到了远处。 徐易文告别了伊达和草藤,一路向回走。路的两边是翠绿的草坪和盛开的小白花,小小的白色花瓣和淡淡黄色的花蕊,让人感到一种平凡和肃穆。这些小小的花朵谁能不说是一种对那些在战争中逝去生命的缅怀呢? 徐易文也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好事,默默无闻的好事,神奇的池水不一定只能留给自己去赚钱,也可以送给那些需要的生命,去完成他们小小的愿望,真是挺开心的。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51章 进入斯洛伐克 路上的人们纷纷拍照留恋,也有人高呼。小白花还是没有布满整个,毕竟它太大了,仅仅是铺满了大约一平方公里的草坪。但是这也算是一种景观吧,毕竟这么多人看到,几个呼吸的时间小白花就开满了的一个角落,估计明后两天会有大量人流前来参观。 虽然小白花没什么神奇之处,但也是代表了一种怀恋,徐易文偷偷的想,这也算是纪念馆给自己免票的回赠了。 回到车上,开车准备离开,徐易文想起在进入捷克以及波兰之后,发现许多车上都能见到反光衣,不管挂在车内哪个位置,但是都能明显看到。当时老徐就特别敏感了一下,如果许多车都能见到,会不会是有要求?于是上网搜索了下相关信息,原来在这些国家,反光衣是强制要求的,类似自己国家的车上要备个灭火器一样的强制。 在这些国家驾驶,如果车坏了,停车在路边,人要下车的话,必须穿反光衣,否则就违章。徐易文当初在俄罗斯和北欧等国在路边停车求助的时候,可从来没有穿过反光衣,人家也没这要求。可这边就有,而且为了应对警察检查,必须将反光衣放置在车内的明显位置,以便警察在车外一眼能看到。虽然这2-3天还没有因为此事被警察拦下,但是老徐想还是买件反光衣吧,以防万一,要不碰到哪个心情不好的警察也许一罚就好多钱呢。 开车回到奥斯维辛小镇的时候,这里有个家乐福。波兰的家乐福实在太多,于是徐易文就进去找反光衣。结果在汽车用品区找到了,才8个兹罗提,折人民币16元的样子,细细一看,还是a,也不贵,就买了。家乐福超市内也有卖小汽车,应该是经销商摆进来的,在收银台之外,现代的i10,很小,类似丰田雅力士体积差不多,也许比雅力士大那么一点点,29900兹罗提约等于6万人民币。徐易文回到车上的时候,学了波兰的驾驶员把它套在副驾驶座椅上。 波兰只有这一个地方吸引徐易文,所以看过之后当即就离开了,前往斯洛伐克。由于奥斯维辛本来就在波兰边境,之前从捷克到波兰奥斯维辛只用了半天就到了,所以离开波兰也是件很快的事。 当晚徐易文就到了波兰的边境进入斯洛伐克,在这里有见到明显的边境。在边境有关卡,但是并不拦车检查,老徐看到很多路边的小贩在卖黄瓜,天色暗了,本来看不大清楚,特地下车去看看。 原来都是小小的黄瓜,不带刺的,也就一个巴掌这么长,和蜀省老家用来做泡菜的黄瓜是一样的。 黄瓜黄瓜,这种瓜小的时候浅绿色,成熟了才变黄绿色,老了就是黄色。黄瓜嘛,不变黄怎么能叫黄瓜呢?现在带刺的黄瓜一点不好吃,就买了一些,很便宜,一公斤才2兹罗提。 进入边境后,徐易文看到路边有穿制服的,不知道是海关人员还是警察,看起来像海关人员多些。他们没有拦老徐,但是老徐主动停下来,因为他想问问这里的高速是不是免费,“Is~the~highway~free?”他问老徐到哪,徐易文说到布拉迪斯拉法(斯洛伐克的首都),他说可以走高速,但是不是免费,it~is~not~free(你要买票),you~need~buy~the~ticket,并指着旁边的一个小房子说去那里买。 徐易文想了想,还是走乡村路好了,走高速要开夜车,反正估计就来这么一次,看看民风也好,于是在设定布拉迪斯拉法的GPS路线上设置了不走高速的走法。进入斯洛伐克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老徐找了个加油站,就休息了。 次日老徐起的比较晚,不赶路就是好,天天可以睡到自然醒,今天直奔去布拉迪斯拉法,也就是斯洛伐克的首都。 当年,捷克和斯洛伐克是一家,在小时候的印象里,七八十年代的人都应该记得,有个动画片叫《鼹鼠的故事》,那就是捷克斯洛伐克出品的。但是那时大家都是社会主义国家,华夏也只与那些社会主义国家关系好,所以文化交流能引进他们的动画片,很多年以后才有迪斯尼动画的,什么米老鼠之类的,那是另外说了。 关于他们分开,其实他们很早以前就是分开的,因为苏联,两家才合为一家。当年在苏联老大哥关照下,日子越过越苦的捷克斯洛伐克就不爽了,纷纷要投奔资本主义阵营。因为后来苏联解体了,苏联这个媒人挂了,他们也各自打小算盘了,闹着要离婚了。后来就真的分家了,只是谁先谁后投奔资本主义的问题。不过这也应了华夏的古话: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不过他们的分开时出乎世界的意料的就是,他们分开没有战争,没有流血,而是很和平的大家开了几个会就分开了。因此被称为天鹅绒分离,意思就是像天鹅绒一样的顺滑。没有任何冲突,分开后大家先后加入资本主义阵营,都纷纷富裕了一些,后来也都加入了欧盟。 今天天气很热,徐易文开车没有走多远,快到中午的时候,见到一个飞机改的餐厅。东欧怎么这么多飞机?上次刚进入捷克也是个飞机改的餐厅。飞机旁有片灌木丛,很多年轻人在这里露营,还大包小包的,看装备,估计是旅行的驴友。老徐本想去飞机餐厅旁找个位置休息,吃午饭、睡午觉的,结果在附近转了很多圈,边上有树荫的地方都停了车了,实在没有找到有树荫的地方能停车,小车至少还能躲到机翼底下休息,老徐的车太高,停不进去,只好走人。 进入斯洛伐克,路两边田里种的农作物不再是那些牧草或者小麦了,而是向日葵和玉米居多。突然看到左边一湖,很漂亮,很多小车停在湖附近的道路边上。哇塞,蓝天白云绿湖的,怎能错过?当即决定下去游泳... 徐易文的泳裤没带,于是驱车到附近Tesco超市买了条泳裤。男士泳裤,欧元,比一个快餐还便宜,看着里面的服装都便宜,于是还买了条苹果牛仔裤,欧。 回到湖边,其实这个湖不大,可能是因为附近没有湖也没有海吧,难得的一个湖泊就吸引了不少人。徐易文看到湖之前就是因为发现路边停了很多车,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车不停在停车场而是停在路边,这才注意到了这个湖。 湖里的水是绿色透明的,靠岸边的地方很浅,小鱼非常多,都是一群群的在湖里穿梭。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52章 多瑙河边的城堡 晚上就在湖边休息。 第二天一早进入布拉迪斯拉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周末的原因,整个城市看不到多少人。 徐易文来到市中心的广场,广场不大,看起来也就像国内县级中学的操场一般大小,整个广场上才百来人,真的是太少了。国内这大城市中心的广场,各种做小生意的、卖儿童玩具的、开游乐场的比比皆是,一到周末人山人海,好不热闹。这里倒好,十分清静,可能也是因为出门度假的原因,也许很多人出国玩去了。 进入欧洲以来,每个国家的每个广场都必有一座教堂。今天,在这布拉迪斯拉法的中心广场也有一座教堂,一对新人正在举行他们的婚礼。 进入斯洛伐克,徐易文看到的大多数人体态都较为丰满,简单点就是胖。今天这对结婚的新人也是对丰满人士。在徐易文眼里,欧洲人20~40都一个样,所以这对新人老徐也看不出大概年龄,只觉得挺新奇的。 徐艺文看到的时候,刚刚举行完结婚典礼,神父和新人一起出来,十几位亲朋好友们在外面纷纷排队给新人们祝福。女儿的父亲身着一身湛蓝色的西服在台阶下一一感谢神父和前来观礼的亲朋好友。一位白发的中年摄影师在一旁对着人群拍照。 这对新人的婚礼十分朴素,路边只有一辆黑色大奔在等候新人。大奔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就是一条白丝带从汽车前脸绕过,分别系在两边的观后镜上面。大家给新人送上红色的鲜花和祝福,老徐在一旁也没多看,别人都在祝福聊天,自己语言不通别引起什么误会。 离开布拉迪斯拉法的时候,居然又走回了昨天游泳的地方,不过今天湖里游泳的人太多,也许是今天周末的缘故。所以徐易文决定今天不下去游泳了,继续出发吧。 按照GPS指示,老徐开着车不知不觉来到一条河边。在过桥的时候,徐易文看到桥上吊的申根国标志和匈牙利国旗的牌子才明白,这就离开斯洛伐克了,进入匈牙利了。看来这2个国家是以河为界的,老徐在想这个河叫什么名字呢?以徐易文对欧洲有印象的就是多瑙河了,会不会是这条河呢?后来看到路牌,证实了徐易文的猜测,这就是著名的蓝色多瑙河了,当然,一点也不蓝色。车在过河后就看到很多古老的建筑,尤其是山上,有个城堡,还有雕像,不知道是不是哪位国王的宫殿。 匈牙利的房屋大部分是红顶和暖色系的墙面,因为远远看的看到了城堡,所以决定停车去看看,也不远,过了桥也就一公里多点。 在河边的停车场停车,徐易文步行上山,找到入口后,顺着当年的木质阶梯一步步走上宫殿。这些木质的阶梯应该是有些岁月了,已经被踩的坑坑洼洼,当然旁边也有新建的水泥路,倒是不少单车从这里走。徐一文想体验一下历史感觉,就没有走水泥路。 进入城墙内之后也没人收费,老徐看到四周高高的围墙、石雕、还有门卫的小房间,依稀还能在这里找到当年的一些巍峨的感觉。走到宫殿后面,坐在厚实的围墙上,能饱览整个多瑙河的风光。山上是城墙高达六七十米的坚固堡垒,河面上是白色的游船排成一列在河间穿行,山下茂密的树林间一栋栋红顶的砖房重重叠叠,远处是黑顶尖头的教堂钟楼,和徐易文想象中的欧洲小镇一模一样。没有汽车的喧闹、没有商家的吆喝,只有稀疏的行人、林间的鸟叫和微微的风,徐易文这一刻感觉心胸都开阔了不少,一丝压力都没有,好想在这里睡上一觉。 从城堡后面下来,是一条安静的巷子,古老的石砖地板,安静的诉说着这里曾经的历史。 巷子里的酒吧开放着,但是没有任何宣泄的噪音,只有轻轻的音乐。几辆红色和黄色的五六十年代的古老绅宝牌汽车停放在小巷里,车窗清洁明亮,看车牌,蓝色区域是H,看来是匈牙利的车。巷子没有人走过,也许这里不是热门景点的原因,徐易文也不知道这城堡是哪,只是纯粹意外的发现,这是属于自驾游才会有的乐趣。跟团旅行的话,你只能知道你去哪,不会知道你还可能错过哪。 离开了城堡后,走回到河边,已经是傍晚了,徐易文并不决定急着走,而是决定坐在河边,安静的享受这个傍晚。 看到有一些人在河边散步什么的,其中有一对父子在钓鱼,非常的有意思,很搞笑的是,穿黑色T恤衫牛仔短裤的父亲钓了多次,甩杆啥的动作颇为专业,起杆多次,始终没有一条鱼上来。 穿白色T恤衫黑短裤的四岁儿子笨拙的很,不会钓,只能伸着杆子把鱼钩放下去。但儿子不断的大呼小叫,不一会儿一起杆就是一条鱼。徐易文坐边上看了10几分钟内已经钓了5-6条鱼了,每次钓上来都大呼小叫,把鱼竿竖起来的时候,鱼线钓着鱼在儿子的身边转来转去,他就是抓不到这个鱼,每次大呼小叫的都靠父亲来帮忙抓住鱼线,把鱼取下。 在另外一边,河里有条黑色的长毛猎犬在戏耍(抱歉徐易文没认出来是什么品种)。有个小孩在和它玩扔棍子捡棍子游戏,小孩把棍子扔到河里,猎犬则拼命的游泳,去把棍子叼回来,周而复始的这样玩。可是过了一会儿,小孩走了,只剩它在河边无聊的玩耍。 于是徐易文也走过去,拿出自己在吃的苏打咸饼干喂它吃了2块。这条狗很乖巧的叼着棍子,然后在老徐脚下放下棍子。徐易文摸了摸它的头,表示好感,谁知道它用脚拨弄了下棍子,老徐才明白,原来它想和自己玩扔棍子游戏。于是老徐捡起棍子扔到河里,果然它很兴奋的跑到河里,去捡了回来放到自己手上。 在玩耍中,徐易文发现它很聪明,老徐扔别的棍子,它不要,它只要它刚才叼过来的棍子。而且如果徐易文2根棍子一起扔,它也只捡回之前它叼来的那条。猎犬的反应很敏捷,徐易文先假意朝左边扔,它就打算往左边跑,谁知突然变个方向往右边扔,它立刻看出来了,赶紧掉头往右边跑。不管徐易文扔到河里多远的位置,它都能游过去叼回来,并交到老徐的手上。 玩了好一会儿,徐易文都不打算玩了,它还用爪子扒扒棍子,再扒扒老徐的脚,表示要继续玩,相当的乐此不彼。玩了大概半个小时,天已经渐渐黑了,徐易文才想起,它没有主人的吗?还有刚才那个孩子难道不是它主人吗?还是那小孩和自己一样也只是路过逗这个狗玩耍而已?刚才河边有些人散步,但随着天色渐暗,现在都没有人在河边了。 徐易文想这猎犬这么聪明,要是再过半小时没有主人来找它,自己就把它带走算了。不过以这条猎犬这么聪明,它肯定能自己回家也不会跟自己这个陌生人走。天色晚了,徐易文自己也饿了,于是拿剩余的饼干、红肠和它一起吃打算收买狗心。唉,谁知没有过多久,狗主人就来了。狗主人远远的叫了它的名字,它就兴奋的跑过去,然后主人要狗乖乖的坐在地上,指着它的鼻子一顿训斥,估计是说它贪玩什么的,然后叫它上车,狗乖乖的跑到主人的面包车后,等主人一开汽车尾门,就窜了上去,呵呵,看来自己的想法破灭了。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53章 布达和佩斯 昨夜很晚途经一个乐购超市,于是老徐停车在乐购超市的停车场休息。早上起来进超市去看看买点啥,补充下食物什么的。在徐易文准备推购物车的时候,一个人正推着购物车打算放好,示意老徐不用拿车,直接拿他的车,要自己给硬币给他。 徐易文拿出手上的代用币,他一看是塑料的,不是硬币,又摇摇手。呵呵,原来他以为老徐也是用硬币来取车的。在欧洲,大部分超市的购物车都是用锁链锁住的,必须用硬币插在购物车的锁链处才能取出,用完购物车后,把购物车推回原位,锁上链子,硬币就能退出,这样也就方便了归类整理,不会在停车场到处都是乱停乱放的购物车。 大部分国家用硬币就能取车,当然也有代用币,硬币型号不同,不一定通用。有的国家徐易文试过用1元华夏币的硬币取出过购物车,有的国家的不行。自己手上这个塑料的代用币,是上次布拉格的超市跟营业员要来的,本来用完后打算还给她,她说叫老徐留着,可能是想着方便老徐以后用吧。匈牙利物价还算好,比起北欧来便宜不少,于是买了鸡蛋和充气的水床,呵呵,以后游泳的时候就可以躺在水面晒太阳了。 离开超市后,很快到达了布达佩斯,匈牙利的首都,布达佩斯其实是2个城市,一个叫布达,一个叫佩斯,分别处于河的2边。布达佩斯这4个字让徐易文想起陈佩斯,呵呵,陈佩斯就是他老子陈强到了这里,觉得不错,以布达佩斯给儿子命名的,一个叫陈布达,一个叫陈佩斯...很有爱。 徐易文到达的时候就在河边,于是转了一下,发现河边的路边有很多车停在这里,并且没有买票机。所以老徐决定也停在这里,反正位置也不错,省的一点是一点,买票机如果是刷卡的还好,要是又是投币的就抓瞎了。看到不远处有座山,山上有很漂亮的古老建筑,是个城堡,徐易文想那是不是皇宫?GPS指的市中心也是这个位置,所以决定步行上去城堡山。 穿过小巷看到一辆非常丑的车,菲亚特牌的,车的下半身和上半身完全是两种车型,下半身是轿车,上半身是旅行车,被强行拼接在一块。徐易文被这位车主的审美深深打动,牛人啊! 一路行去都是上坡,上坡的街道很安静,几乎没人走过。在过街的时候,旁边飞驰而过一辆老式的敞篷老爷车,后排的座位是可以前后对坐的,霎时让徐易文有看二战片的感觉。 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上山,终于上到城堡山的广场,终点是渔人堡。这里游客就比较多了,华夏语也能时常在耳边听到,这里是个广场,上面有个大教堂,教堂这样的很多尖刺一样的风格,叫哥特式风格,广场上还有2个水龙头,许多人在此接水喝。 广场上的雕像是第一位匈牙利国圣·伊斯特万一世,圣·史迪芬国王雕像。圣·史迪芬国王是匈牙利第一个天主教国王(公元1000年加冕),同时也可以说是匈牙利国的建立者,下面有浮雕式的基座,基座四角都是狮子守卫着,高高在上的铜像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做工还是相当精美的。渔人堡的游客非常多,渔人堡的整体风格也非常的有童话感,圆锥的尖顶,圆弧的拱门与走廊,充满各种几何形状的边角装饰,似乎在一些欧洲国王公主之类的动画片里能找到似曾相识的感觉。站在走廊的边缘,便能看见整个布达佩斯的城市风光,多瑙河便在布达与佩斯之间静静的流过。 走上了这个渔人堡的最高处,旁边的走廊被经营成了露天餐厅,有位食客的桌边有一个大提琴手和小提琴手在演奏,真是有情调,可惜他是一个人,估计是在愉快的享受午餐。 渔人堡并不大,很快就逛完了。这里有很多游客,而且比较多的是华夏人和RB人,都是跟团的那种,终于开始比较亲切,能经常听到华夏语了。 这里的城楼上,还有酒吧,不过这里的消费不算高,东欧普遍便宜些。冰激凌250福林一个球,真便宜,元的左右,这要在其他国家,起码1欧起,如果2个球350福林,而不是双倍价格,元华夏币。 从广场的后面往左边走,还有一条街道,徐易文并不清楚往这边走是什么,只是跟着人流走。走了一段,原来在这条街道上都是纪念品商店,怪不得大家都往这边走,大多卖些装饰娃娃以及一些娃娃的衣服,都是匈牙利特色的民族服装。徐易文一看商标,好嘛,都是华夏浙省生产的。 顺着人流往下走,又到了一个广场,原来这里就是布达城堡,这座山叫城堡山,就是说的这个城堡。在靠河边的城堡边缘,从围墙外望去,徐易文发现原来有轨道车可以下山去。不知道是不是欧洲人懒,还是他们想体验下轨道车的风情,轨道站台那里排了长长的队伍,徐易文决定还是步行下山,其实票价也不贵,也就1欧。 广场上有台绿色的像电话亭一样的机器,徐易文看到很多老外都过去投币,然后转动旁边的手柄,设备里就会掉落一些硬币。老徐在旁边观察了下,原来这是个自助换零钱的机器。匈牙利的货币是福林,不是欧元,很多游客过来使用的是欧元,可以扔一个欧元币进去,1欧或者2欧,机器会识别,然后旋转这个把手,里面就会掉出大大小小的当地硬币出来,纯机械的,没有任何电子设备,挺有趣的。 下山回来比较累了,回到停车处继续做饭。停车位厨房处刚好一面靠墙,低调的很。吃过晚饭已经很累,徐易文本还想去对面的佩斯市这个恢弘的大楼看看,结果下起细雨来。这蓝天白云的下什么雨啊,真是的,老徐估计过去也不方便游玩,于是就决定就在车上先躺一下玩会游戏【实况足球】。 夜幕降临,徐易文起床拉开窗帘,突然发现对面佩斯市的大楼亮起了辉煌的夜景灯。白天的大楼是白墙红顶,夜晚的大楼如同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在夜色中绚烂无比。此刻城堡山上的渔人堡和大教堂也亮起了夜景灯,几栋建筑在漆黑的河水和稀稀朗朗的街灯的映托下格外的壮观。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54章 小挫折 今天是八月的最后一天,徐易文起的比较晚,打算开车去克罗地亚。因为克罗地亚就在匈牙利附近,然后看网上介绍,说这个国家的海极美,非常值得一去。 在开往克罗地亚的路上,开车到了一个OBI(欧培德)的连锁超市附近。OBI在欧洲也很大规模,主营工具类,几乎每个国家都有很多分店,像LIDL超市一样。徐易文开车有点无聊,就干脆停车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买的,因为自己一直想买个拆胎的扳手。 在俄罗斯,老徐的扳手被热心的重量级的大哥徒手就掰弯了,而且还没能拆下轮胎螺丝,所以自己心里一直挂念着此事,始终还是要买的。路上一路跑过很多家超市,老徐都有留心过,没有买到合适的。因为这坑爹的大江车的轮胎螺丝不是常见的17,19,21,23mm的,是24mm的,然而大多数套筒扳手都是那4个尺寸的,所以一直没有买到。 徐易文在超市逛了一大圈,依然没有找到合适尺寸的,不过看中了一个伸缩的曲柄扳手,是可换头设计,不过它依然是配那4个尺寸的套头,所以还是不能用。皇天不负有心人,老徐终于在散装套筒头区域发现了有24mm的套头卖,也许可以买一个这个套头+曲柄扳手配合起来使用。 更巧的是,这个曲柄扳手刚好有人拆了包装,所以老徐拿了个24mm的套头到这个曲柄上试了下,刚好能套上,所以还是买这个吧。价格比较贵,曲柄扳手和24mm套头,这2个加起来就上百元华夏币了,而这个在国内不会超过30元华夏币,并且现在买的这工具也是a的。徐易文想想后面如果到西欧的话,只会更贵,匈牙利还算物价便宜的。再仔细想想,如果发生意外,没有人能帮忙借到工具换轮胎的话,叫拖车的话费用就更加不菲了,老徐这样安慰自己,所以决定买了,因为想去克罗地亚游泳,还买了游泳镜。 再继续开车前行,布达佩斯离匈牙利的边境也比较远,有几百公里,所以也还是跑了不少路程。由于中途逛超市和睡午觉耽误了,所以还是未能赶到边境。天一黑徐易文就不想开夜车,打算休息,远远的看到一个加油站,打算在加油站的停车区睡觉,接过发现一根长长的链条锁住出入口,不会吧,这么小气啊?!继续走吧,大约20多分钟后,终于到了另一个加油站,停车,睡觉,这个加油站是tesco运营的。在欧洲,很多超市都兼营加油站,包括家乐福什么的,毕竟欧洲车多,超市都在郊区,以加油站也是吸引人们停下来购物的方式之一。 第二天,很快就到达匈牙利与克罗地亚边境。首先当然是要从匈牙利出境,出境不难,海关处只有一个女的边检在工作,腰上还挎着枪,人比较肥,走过来的时候,腰上的配枪随着步伐一甩一甩的,甚是吸引眼球。徐易文开到栏杆前,停下车,她简单的问了一下要去哪里,然后要老徐打开车门看看,很快就在护照上盖了个出境章,于是徐易文就有了第一个离境申根国的签证,而且这里过境的人也不多,所以还是挺快的。 因为签证的时候,徐易文办理的是多次出入申根国,所以只要在签证有效期内出入申根国是不限次数的;如果办理的时候是单次出入的,那么离开申根国的范围,签证就失效了,就不能再进入了。 克罗地亚不属于申根国,也非常想加入申根国,但是想加入申根国的,需要申根国的国家同意。就好比说,老大,有个人想加入我们组织,批不批?老大说,所有人都同意就批,有人不同意就不批。所以不是在申根国附近想加入就可以加入的,至少土耳其申请了很多次,一直不成功,因为有几个国家说土耳其有现象,所以不同意,至今无法加入。 所以这些周边的非申根国,很多国家其实也很不爽,不能加入申根协议,只能单方面对申根签证开放。就是克罗地亚的人要去申根国要办签证,但是持申根国签证的人进入克罗地亚就不用签证,并且有效期5天(欢迎大家来本国旅游,花钱)。换句话说,徐易文现在进入克罗地亚如果玩5天的话,是不用办理签证的,其实这样的国家不只是克罗地亚,还有好几个,诸如安道尔,摩纳哥之类的小国。 但是离开申根国后,老徐护照上申根签证的剩余日期怎么算?它是这样算的,今天9月1日,老徐是8月2日进入芬兰。从进入芬兰之日算起,徐易文进来了30天,不管老徐离开申根国多久,7天,10天也罢,再回到申根国的话,最多还只能呆59天(90-31=59),但同时也不能超过签证的有效期,以哪个日期先到达,就算哪个日期为准。 但是在入境克罗地亚的时候,就有点麻烦了,徐易文被拦下了。 先是一个身着海关制服的人问了一大堆问题,然后开始检查车辆,然后问老徐,“Do~you~have~anything~need~to~declare?”。这句话里,徐易文不懂declare单词的意思,只明白他说你有什么要“什么”吗?因为英语词汇量有限,所以老徐跟他说,“I~don't~know~what~is~mean~declare?”于是徐易文掏出手机启动翻译软件,让他来输入。他输入declare,跳出个“申报”,老徐才明白他是问有什么入境申报的。出入海关,要主动申报什么需要纳税的东西,于是老徐指指着自己副驾驶座位上的笔记本电脑问他,NOTEBOOK(笔记本)?又指指驾驶台上的相机问:(相机)?拍拍车门,Mycar(我的车)?他摆摆手说这些不需要,于是徐易文说,“SO,I~have~nothing~need~to~declare。”(我没有东西需要申报),不知道说对了没有,反正他明白了。 但是这个海关依然不让徐易文入关,让老徐等待。等了一会,出来2个穿警察制服的,不大会说英文,基本都是刚才那个海关工作人员在中间帮忙翻译的。2位警察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徐易文的车和证件,然后看了看车头挡风玻璃,又拿了老徐的驾驶证和行驶证,还问老徐要green~card(绿色卡片)。 徐易文想起在芬兰被那个歪嘴女问的时候,也是看了看自己的挡风玻璃,后来还和她买了保险。所以徐易文想起自己有,于是问green~paper(绿色纸)?这2个警察点点头,于是徐易文又拿保险给他们。他们拿进去研究了半天,出来的时候又问徐易文去克罗地亚有什么事(还是叫海关人员过来帮忙做翻译),有没有朋友或亲人接待什么的,去几天,商务还是旅行。徐易文老实说,听说克罗地亚的海很漂亮,想过去看看海,自己还买了游泳装备。 可是海关依然没有放行。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55章 转道 徐易文在等待期间,海关关员还在旁边,于是老徐就问海关人员,“why~don't~let~me~in?”(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海关人员说他不知道,反正海关这边已经通过了,但是这2位是警察,所以还需要警察放行,并且告诉徐易文,老徐的车和人都没有问题,等会警察出来会给结果。 和在芬兰入境时的遭遇一样,只有徐易文的车被拦下,其他的车辆都基本是秒过,包括非克罗地亚的车牌,甚至德国的车牌(德国离这里可远,跨几个国家)也是秒过。再过一阵,警察出来了,叫上那位海关工作人员做翻译,问徐易文还有没有保险单。 徐易文指着他手上的保险单说:“I~just~have~this~one。(只有你手上这一张)”警察说这个保单的覆盖范围只有申根国,不包含克罗地亚,所以,如果徐易文想要进入克罗地亚,就必须购买覆盖克罗地亚的车辆保险。 还能说什么呢?OK,徐易文指着旁边的海关房子一通比划:“how~~I~buy~it?(要多少钱,在哪个办公室买?)”(在芬兰入境时就是在边境大楼里买的,所以徐易文想也因该是在海关附近哪个房子能买到) 结果警察解释说,今天卖保险的没有上班,他们刚才在办公室里也帮老徐尝试打电话沟通了关于购买保险的事,但是今天是没有办法买的。怪不得刚刚他们拿了自己的保单去了那么久,原来在里面打电话帮徐易文找卖保险的人。 徐易文说,“I~just~wanna~in~your~country~two~days。(我只打算去2天而已)”警察坚持说不行。刚才那个海关工作人员也解释说,“your~car,your~passport,your~document~and~you,no~problem,just~green~card~has~problem。(你的车,你的证件,护照,你们2个都没有问题,就是保险单有问题)”海关接着说,如果要进入,就必须购买保险,否则警察不会放行,但是今天不能在这里买,要么明天来,要么去匈牙利旁边的镇上购买。 海关拒绝徐易文进入克罗地亚,要老徐去镇上买保险,但老徐并不清楚这个镇在哪。于是徐易文拿着地图册,翻到匈牙利地图,海关指着地图某个地方,告诉徐易文去这个镇上购买。但是在镇上什么街什么路之类的他不知道,只能告诉老徐去这个镇上。无奈,徐易文只好退了回来,回到匈牙利海关再次检查了徐易文的车一遍,问老徐为什么刚刚离开又回来了。徐易文遗憾的说没有克罗地亚的汽车保险,于是又给盖了个申根入境章,徐易文再次回到了匈牙利。 过海关进入匈牙利,徐易文感到了初次出国旅行的不方便,别人都没问题,就自己有问题。靠边停车想了想,干脆不去了吧,未来这一路,漂亮的海多的是,不一定要去克罗地亚,另外去这个小镇买保险的话,自己还不知道去镇上哪个地方。小镇这么大,以老徐的英文,能不能问到卖保险的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说不定问到天黑才能问到。再说了,人家肯卖几天的保险吗?要是最少一个月起卖,自己不是亏死了,徐易文只能在克罗地亚最多呆5天而已。何况本来这个国家也不在计划内的,只是顺路才去,既然要兜路去买保险那就不顺路了,就不去了吧,于是发就决定直奔斯洛文尼亚了。 又回到了匈牙利的乡村道路上,这条路边的电线杆上有特别多的鸟窝,都是较大的茅草的那种,老徐看到不少鹮飞过来,落在鸟窝里,可能和附近湖泊较多有关系。 开车在经过一个小镇的时候,迎面看到一辆警车过来,徐易文也没有在意。但是交叉会车之时,老徐望了警车一眼,发现警车也望了自己一眼,会车之后徐易文在后视镜内发现警车有些迟疑。徐易文想是不是要掉头来追我了,果然,警车就在自己后面的环岛掉了个头,快速追到了自己车后面,响了一声警笛。于是徐易文乖乖的靠边停下,等他们上来。和以往在北欧一样的例行检查,拿了自己的护照,要老徐在车上等待,然后拿着徐易文的护照去到后面的警车上。老徐看到他用对讲机讲了一通,然后回来也是问了几个常见问题,从哪来,去哪里,去干什么...一切无异常后,叫徐易文打开车尾门看了看车内,仍旧无异常,于是放行了,老徐想只是常见的例行检查而已吧。 在警察临检完毕后,徐易文又开了没有多久,来到一个小镇,看到SPAR超市,上次看到这个荷兰品牌的超市还是在俄罗斯。于是徐易文停车进去,在商场内,里面布局和华夏的超市差不多,进去先看到是一排排的商铺,然后有个入口是进超市的。这时徐易文看到有个商铺是经营快餐的,门口上面挂了2个红灯笼,店里的女人也是亚洲人模样,对徐易文笑了一下。 徐易文想应该是那种对同乡的友善的笑容,于是走过去问,你们是华夏人吗?她说是的,浙省的。原来还真是,她叫过老公过来,于是大家聊了起来。她正抱个孩子,估计才几个月大,她和他老公在这里几年了。她老公先过来,在这里当厨师打工几年,然后在这个小镇的超市租了个商铺经营快餐,就把老婆接过来开夫妻店,他们一个炒菜一个卖。 徐易文看了下,都是华夏式炒菜,不过蔬菜都是欧洲的,不是中国式的(做法是华夏式的,菜的品种是当地的)。他把老婆接过来开餐厅,两个拿的都是工作签证。他们之前在华夏有孩子,现在他们在这里稳定经营了,所以又生了一个。在这里医院生孩子,是免费的,一切费用都是免的,空着手去医院即可,而且只要有医生开的单据,去药店买奶粉,奶粉也是免费的。 徐易文问他将来这个孩子的教育以及国籍问题怎么办。他说,在这里读幼儿园是免费的,只要自己给孩子伙食费就可以,读小学以后一直到大学也都是免费的,医疗等也都是不要钱的。关于国籍,现在只能给出生证,不能给国籍,只要这个孩子到了8岁以后,就可以让孩子自己选择国籍,选择了就很难再改了。而他们的签证,只要连续工作5年后,根据经营纳税的情况,一般只要正常盈利,无负债等,就可以拿永居,然后永居5年后就可以入籍了。但是,即使是现在的工作签证期间,医疗与孩子的教育等,一样和当地人享受相同的纳税以及福利,虽然现在欧洲有点经济危机,但是这些基本的保障还是有的,不会说国家没钱了,去看病就不给你免费治病的,顶多是失业金、养老金等会有些调整,纳税可能要交多些罢了。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56章 又救了一棵树 徐易文问附近有啥好玩的没有,他们告诉老徐可以去巴拉顿湖看看。徐易文从未听说过此湖,他们告诉老徐,巴拉顿湖是欧洲面积最大的内陆湖,现在天气热,可以去游泳。挺好的,嗯,这个徐易文表示有兴趣,这么热的天,去水里泡泡再好不过了。于是老徐进超市买了瓶洗洁精后,就往巴拉顿湖出发了。 GPS不错,虽然徐易文没有关键字去搜索巴拉顿湖,但是看到有地图搜索的功能,于是缩小GPS地图,看到附近有个湖,点了个离自己直线距离最近的位置和道路,就规划路线导航出发了。不远,还不到40公里,也就是40分钟左右就能到。 车开到了GPS的目标附近,远远的能看见湖,但是几条分岔路不知道怎么过去,于是徐易文下车问人。这里路边的民居有对父子,父亲带着两岁的儿子在草地上运动。虽然大家语言不通,父亲一点英语也不会,徐易文说了几次他都没明白。于是老徐就两手做蛙泳动作,然后嘴里念着巴拉顿,他立刻明白老徐要去湖边游泳,指示老徐开车前行并何处转弯。徐易文拿出几颗牛奶糖和一罐冰啤酒感谢了这对父子,继续前行。 当到达湖边的时候,徐易文把车停下,步行去打探情况,看到湖边很长一段地方都被封起来了,但是也有开放的,可以随便下湖,也有很多游客在此游泳。但是开放的地方,都是泥滩,湖边也不是很好的草地,是那种烂泥地的感觉,徐易文最不喜欢脚踩着泥地的感觉。但是透过旁边封闭的铁丝网,看到旁边的封闭起来的地方是有草地的,而且有些水上游乐设施和淋浴设施,于是老徐走过去问。 原来这围起来的好地方是要收费的,收费300福林一个人,折华夏币9元,好低啊,一个人还不到10元,还考虑什么,去啊。徐易文想起车头还有几个欧元硬币,正好大门旁边有个兑换货币的,于是拿着2欧元的硬币去兑换,买了票进去游泳。 徐易文带上冰盒、可乐、折叠坐椅、相机、毛巾、游泳裤等东西,就进去了。进入的时候,工作人员给老徐戴上个手环,是纸质的,居然还防水,估计是像票一样的东西吧。这个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蓝,比较黄,还有些水草。更不爽的是,湖边上的水太浅了,只到老徐膝盖,而且一直往湖心处走,走了3~400米,还是到膝盖,少有能到大腿根的位置。我曹,昨天买的游泳镜和前几天买的充气床都派不上什么用场,小孩子来这个湖游泳倒是不错,怎么都安全啊。不过天气热倒是值得来这玩玩,累了可以上岸在草地躺躺,身边可都是比基尼美女... 湖里有很多天鹅,最近的离徐易文只有一米,伸手就能摸到,不过老徐不敢摸,鹅咬起人来好厉害,因为它眼睛是凹透镜,看什么东西都是小小的。在它眼里所有东西都是渣渣,所以打起架来不要命。 直到太阳落下,徐易文才决定离开,结果发现大门处没人看守了,原来在6点后就可以自由出入了,不再需要买票了。 这里离斯洛文尼亚不远,所以天黑后没多久很快就进入斯洛文尼亚的境内。经过一个小镇,这时徐易文手机来了个短信,京城的马导已经确认身体恢复健康了,现在正忙着拍新片,发来短信问最近怎么样。徐易文准备发一堆照片过去,于是拿着平板走走停停的在镇上找WIFI信号。这个时候又有警车过来,问徐易文在干什么?老徐说,“I~need~online~to~get~a~email,(我有急事必须上网,收个邮件啥的)SO,I~am~looking~for~open~wifi,is~it~ok?(所以我在找开放的wifi,可以吗?)”警察说ok,但是不能在这里睡觉,这是马路。原来他们误以为徐易文要马路上此休息,老徐说,“no,I~will~leave~here~soon(不会的,我很快就会走)。”警察于是要了老徐的护照看了下,觉得无异常就离开了。 终于好不容易找到网络后,在边上空地停好车,发完照片继续出发。这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老徐想找到个合适的地方就停车休息吧,在一个岔路口前,徐易文看到有处房子边上有一片空地,于是就停车休息。 晚上九十点,天色漆黑,但是徐易文还没有睡着的时候,又有个警车开了过来。围着老徐的车转了一圈,警车大灯射的车内很亮堂,他们没有敲门,估计在看车内有没有人。我曹,这个小国家的警察怎么这么勤劳啊,今天连续就被查了好几次,其他国家警察可没有这么勤快。为避免惹是生非,于是徐易文穿上衣服,主动走出车来,问什么事?还是例行检查护照和那几个问题,从哪来到哪去啥的。徐易文说,“I~e~from~hungary,i~want~to~Ljubljana(我从匈牙利来,我要去卢布尔雅那),now~it~is~too~late(现在比较晚了),i~ao~sleep(我比较累了打算在此休息),can~i~sleep~here?(我能在这睡觉吗?)”警察看了看周围说,可以,但是明早必须离开。徐易文说,“OK,I~will~have~a~rest(那我要休息了)。”警察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老徐驾着车就往卢布尔雅那走,途经一片牧场,只见一个大仓库门口停着不少的车。不少人来来往往的进入仓库,而此刻老徐发现仓库的远处有植物在向自己发出信息。 徐易文停好车,询问了一下,原来这处仓库是属于一位农场主的,他因为赌博欠下了巨额资金跑路了,现在银行来收取他的牧场,正在对他仓库里的东西进行拍卖,十分便宜。徐易文也想凑凑热闹,就随着人流进入仓库。 这位跑路的农场主是种花的,仓库里大都是一些花卉和种植工具,他还有一个大型的酒窖,不过里面都是一些普通的酒,没有收藏价值,早被银行鉴定过了。看着人群都在仓库里忙碌,徐易文就装作漫不经心的走到仓库后面。 仓库后面是一个小型的牛栏,里面已经空了,看来牛都已经被卖掉了。还有一个小型的地堡,开了一道门,零星的几个人进进出出,出来的人,有的提着几瓶酒,看来这就是酒窖了。 呼唤徐易文的植物就在牛栏后面,距离酒窖入口足足有二十多米,那里没有人,因为草场上的牧草都被打包捆好堆放在地上,就等着车过来运走,所以草场上没什么看的。 徐易文迈步来到一棵大树前,这棵大树有七八米高,已经枯萎很久了,树干干涩,一点湿润的感觉都没有,树枝上也没有一片树叶,似乎已经死去的样子。徐易文将手扶在树干上,得到了一阵虚弱的信息。 原来这棵大树很早就生了病,现在泥土下面的树根快被蛀空了,可惜上一位农场主自从喜欢上了赌博后,就很少来到农场,大树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也没人关心,直到今天遇上了徐易文。 这棵能发出信息的大树,看来年月不短了,也算是智慧生物,徐易文没有犹豫,直接拿出覆盖了植物滋长效果的池水浇灌给大树。围着这颗直径越有一米的大树浇水,足足用了五百毫升,才把大树树根浇了一圈。 手心贴在树干上,徐易文感受到这棵大树的生命正在复苏。附带了植物滋长效果的池水只对大树本体有效果,徐易文感到大树的树根正在飞快的复原,虫害已经不再起作用了。这么快有效果似乎有两个原因:第一,大树本来就快空了,原来的害虫大多已经离开了;第二,吸收了池水的的大树对这种害虫有了抵抗力,不再害怕这种虫害了。 有了强壮的树根,大树的树干发出淡淡的绿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润了起来。干枯的树枝沙沙作响,只见一点点绿苞在其间出现,大树重新发芽涨叶了。 看着这可恢复了生命里的大树,徐易文心里也很高兴,正准备离开。忽然大树传来一阵信息,“亲爱的旅客,请留步。”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57章 神秘的礼物 “嗯?”徐易文没想到大树会让他留步,“有什么事还需要我帮助吗?” “亲爱的旅者,谢谢你拯救了我,要不然,很快我就会死去。虽然几百年来我看过了太多的生生死死,但是放在自己身上,又有谁愿意死去呢?谢谢你!是你重新给予了我浓厚的生命力,我感觉自己能再活几百年的时间。”一阵浑厚的声音传来,这是徐易文听到过最厚重的声音,看来这棵大树真的活了不少时间。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也只是恰好有这个能力罢了。如果我是普通人,听不到你的呼唤,恐怕我也无能为力。”徐易文把对方当作平等的智慧生命看待。 “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会送你一件礼物,快去酒窖吧,在酒窖靠近我这边的一角,有一堆木箱,其中就有我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等你到达那里,我会给你指引的。” 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看来真是好人有好报啊!徐易文笑嘻嘻的谢谢大树,连忙往酒窖走去。 酒窖入口是敞开的大门,一道阶梯通向深处,在四五米远的地方拐了个弯。徐易文顺着阶梯下去,拐了几个弯后,已经深入地下十几米了,这才来到酒窖。 酒窖的顶部是拱形的,只有三米多高,顶部装有灯,建筑的好似回廊一样,类似一个个的田字格。靠墙边有三角的木架,只有一米五高。木架的两个腰有很多圆孔,上面倒插着一些酒瓶,多数已经布满了灰尘。 入口处,有位工作人员在给有意购买葡萄酒的人检查核对酒的品种和数量,然后开出单据,买的人不多。 徐易文见工作人员比较轻松就上前询问,“您好,我是过来旅游的旅客。请问可以在这里购买葡萄酒吗?” 工作人员看了老徐一眼,笑着说,“没问题。有我们银行的单据,这批酒是免税的,你可以多买一点。你是RB人?” 徐易文眼角抽搐了一下,“不,我是华夏人。” 工作人员低声惊呼了一下,“这里华夏人可很少见。” 徐易文接着问,“这酒窖看着挺老的啊!” 工作人员也是闲着没事,“是啊,根据我们的调查,这酒窖都超过200年了,这种老式酒窖很少见,我们准备寻找新买主。原来的那位是从一位意大利人手里买过来的,没什么钱,所以这酒窖里也没有什么好酒。” 徐易文也随口说,“大约多少钱一瓶,我想买点回国送人。” 工作人员笑笑,“15到55欧一瓶,看品种、年份和酒庄。” 徐易文递又问,“请问好一点的葡萄酒放在哪边?” 工作人员道,“好的早被挑走了,你慢慢挑,都是些普通的,看着有喜欢的就拿。” 人很少,这会儿酒窖里静悄悄的,徐易文往深处走去。穿过几个路口,大树的声音又出现在徐易文脑海,“这边来。” 顺着声音,徐易文到达了酒窖的一角,这里靠墙堆放着十几只破烂的木箱,看看上面的标记,都有一百多年了,但是里面空空如也。这里可能是堆杂物的地方,地面不再是石板,而是破碎的石块和泥土。 徐易文刚想大树叫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只见,十几只木箱摇摇晃晃。徐易文怕声音太大,就连忙上前搬开,搬开这些破木箱,墙角下面露出泥土。只见大树的根从泥土中涌现,原来这里的位置离大树不远,但是也深达十几米。随着树根翻滚,一只黑乎乎的长条形木盒子从泥土中慢慢冒起,越来越长。直到完全露出,几乎有徐易文高,徐易文上前拿起,比较轻,还动了几下,里面似乎填充了东西。徐易文没来得及细想,就把木盒子转移到自己的空间里。 拿到了木盒,徐易文也没心思继续在酒窖逗留,离开时还和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 工作人员看着徐易文两手空空,“怎么?一无所获?” 徐易文摊摊手,“没有喜欢的,算了,谢谢了,再见。” 快步离开酒窖,仓库这边依旧热闹,看来斯洛文尼亚的朋友们对花卉的热情很不错,不少人几十上百盆的往自己的卡车上搬,徐易文估计是拿去其他城市的集市上卖的。银行为了回笼资金价格低,这些人买了后拿到集市上零售,慢慢卖,赚个差价,细水长流嘛。 回到车上,开车就走,这里人太多,实在是不方便。 斯洛文尼亚是个小国,2万多平方公里的面积只有200万人,也就是4个申城大,人口才申城的十分之一,老徐估计治安很好,因为昨天一天就被查了3次,街上警察很负责任,来回巡逻,一点不像北欧警察那么懒。 如果路边停车,害怕自己又被查,徐易文一直等到遇上了一个休息点才停车。拉上车内的窗帘,闪身进了空间,喂过两只小宝宝后,徐易文开始打量起这件大树送的礼物。 这只黑乎乎的长盒子大约有一米六,去掉木盒上面的泥土,这是一只棕色的木盒,盖子和四周布满了金色的花纹,小心翼翼地把锁敲掉,打开里面,盒子内部填充着一些草木灰,似乎是保持湿度用的。草木灰里藏着一只密封的皮囊,皮囊也有一米五长,质地十分柔滑,用金丝绳细细缠绕。 徐易文细心的松开金丝绳,心里怦怦直跳,下意识的感觉到,这里面藏着一件珍贵的东西。光是木盒和皮囊的包装能看出不烦,而且这金丝绳似乎真的是金丝绳,绝对是参杂了真的黄金丝。 打开皮囊,里面是一个圆皮筒,细细的黑色皮纹,徐易文觉得应该是牛皮。筒口上面用火红的漆泥封印着,上面盖着不知名的徽章。徐易文下意识的意识到里面装的可能是画,就连忙取来手套仔细戴上。取下皮筒盖,里面果然是一副画。 徐易文小心翼翼的取出画,画的一边就有一米五左右,一打开,这是一幅油画,卷幅很长。当整幅画打开时,足有两米长的一幅油画完整的出现在老徐眼前,老徐一看内容,惊呆了。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58章 意外回国 首先是画面的内容:竟然是一位妇女从背面残忍地割下了一位侧躺在床上的男人的头颅,她凝视着画外,眼光专注而坚决。她的左边是一位老妇,老妇有些紧张,双手拿着一个布袋,似乎是要准备装下男人的头颅。床上的男人似乎是在睡梦中惊醒,一手撑着床,一手张开,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利刃已经划开了他的颈脖,鲜血从脖子处喷出,断颈处能看到鲜红的肌肉和惨白的骨头。 其次是:画面栩栩如生,暗红的背幕、雪白的床单,年轻妇人的洁白如玉的脸庞和老妇蜡黄松弛的面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男子人头上残留着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杀害的惊恐。这完全就是一张照片,甚至是一部电影的截图。 绝对是巨匠的画作!这描述的肯定是一个著名的故事,徐易文意识到这幅画肯定有名,连忙退出空间,上网查询起来。 《朱迪斯砍下霍洛芬斯的头颅》!这幅画画的内容就是这个。作者是卡拉瓦乔,意大利画家,1571~1610,他属于巴洛克画派,对巴洛克画派的形成有重要影响,他带来了一种激进的自然主义,兼具近乎物理上精确的观察和生动甚至充满戏剧性的明暗对照画法。 卡拉瓦乔在世时声名显赫,死后的几个世纪里却被人们完全遗忘。他的创新影响了巴洛克艺术,但巴洛克艺术只吸收了他的明暗对照画法的戏剧性,而放弃了心理现实主义。世人对他的评价是:除了米开朗基罗,没有任何一个意大利画家有如此大的影响。 这幅画被卡拉瓦乔创作于1598~1599年,现藏于罗马国立古代艺术画廊。 朱迪斯,是一位犹太民族的女性。《朱迪斯之书》是罗马天主教和东正教圣经旧约的一部分,讲述了古代亚述帝国侵占以色列国时代犹太民族的女英雄犹迪断头杀死入侵外敌首领霍洛芬的故事。 朱迪斯是一位犹太寡妇,美丽机敏。亚速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令其大将荷罗孚尼率军讨伐不听号令的周边小国。荷罗孚尼所向披靡,只有犹太人没有屈服。有人警告荷罗孚尼不要攻打犹太人,因为只要犹太人对上帝保持忠诚,上帝就会帮助他们。荷罗孚尼不听劝告,发兵包围了耶路撒冷附近的犹太人 美丽而虔诚的犹太寡妇朱迪思假装成告密者来到荷罗孚尼的军营,以美色引诱他,诱使荷罗孚尼邀请她到帐中饮宴,荷罗孚尼醉酒睡去,朱迪斯挥剑斩下其头,带回犹太城中。欢呼的犹太人攻击失去首领的亚速军队,令其溃败逃走。犹太人于是在朱迪斯的带领下赞美上帝并去耶路撒冷感恩。 徐易文眼前的这幅画和网上搜来的卡拉瓦乔在罗马的藏品内容一样,但是画面不一样。 罗马国立古代艺术画廊收藏的画:朱迪斯位于三个人物的中央,眼睛紧盯着被杀者;朱迪斯身着白衣黄裙;老妇也只露了侧脸;被杀者惊恐地张大了嘴。 徐易文的这幅画:朱迪斯位于三个人物的右边,眼睛望着画外;朱迪斯身着黑衣;老妇却露了全脸;被杀者只露出狰狞的牙齿,没有张嘴。 会不会是卡拉瓦乔画了第二个版本呢? 徐易文拿出相机对着油画拍了几张照,路过法国的时候,找家有名的拍卖行鉴定一下。 吃过午饭,徐易文小睡了一会,不一会儿,手机就响了。老徐还在纳闷,谁打电话啊?一看,老爸打来的。 “喂,爸爸,怎么打电话过来了?吃完饭了吗?”因为白白捡了一幅画,徐易文心里感觉很轻松。 “小文,你妈妈生病了,你快回来吧!”父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啊?什么病?要紧吗?”徐易文吓得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晚上出门遛弯时你妈就不舒服,还好我在家,强行叫她一起去了医院。现在医生让住院了,我就想着你现在也没上班,就赶紧回来看看你妈。” “好,爸,我马上回去。家里缺钱吗?我给家里转过去。”徐易文立刻答应下来。 “不缺,医生说暂时不用手术,你抓抓紧,赶紧回来吧。” “好的,我立刻出发。” 徐易文打完电话,立刻出发前往意大利。 现在还没有米兰飞蓉城的航班,只能飞京城再转机到蓉城。 ------分-------割------线------------- “爸,妈这是什么病?”徐易文望着病床上的妈妈,真是后悔自己平时一点没关心父母。 “冠心病,突发心绞痛,医生让住院观察两天。”徐父在一旁说道,“你这回来了,就多照顾你妈妈,她啊,就是累的。” “好的,医生怎么说?要开刀吗?”徐易文问。 “因为是初发,所以医生建议以调养为主。”徐母也不忍心儿子着急,“我这也没什么,注意调养就好了。” “您放心,我去问问医生怎么说,以后啊咱们该保养的保养,该注意的注意。”徐易文决定去找主治医生问问情况。 从主治医生那里得知妈妈的冠心病症状不明显且血管狭窄不严重,可以先用药物进行治疗;只是平时要注意饮食,低脂肪高纤维。平时的情绪应该保持稳定,保持充足睡眠,养成良好生活习惯,定时排便,不能过度劳累,马上就可以出院了。医生建议最好找个环境优美的地方放松心情,好好调养一下。 回到家,徐易文准备和父母谈谈自己的想法。 “爸、妈,病最好找个地方调养一下。我的想法是在都河堰给你们买套房子,那里环境不错,水也好,靠近倾城山,你们反正都退休了,每天逛逛街、爬爬山、喝喝茶挺好的。” “你还没结婚,钱别乱糟蹋,我和你爸还扛得住。”徐母就是担心子的儿子。 “就是,你这没上班了,又没经济来源,还出国旅游,真是一点也不考虑下将来!”徐父在一旁批评徐易文,在他看来这次的出国旅行就是浪费钱。 “咳咳,爸,妈!我有件事想和你们说一下。”徐易文红着脸,觉得父母心里一直都牵挂着自己,自己呢?有点钱就想着自己出国玩了,一点也不关心下家里,确实做得不对。 “什么事?你说吧。”徐母徐父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赚了点钱,现在身上有不少,给你们买房子足足有余,你们别担心。我自己呢,是想移民。” “你有多少钱就想移民?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啊!有点钱就想糟蹋!你想去哪啊?想飞啊!”徐父在一旁生气地说。 “你好好和孩子说话,孩子这不是在和我们商量吗?”徐母在一旁劝解。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59章 告别家人 徐易文拿出笔记本电脑,登陆自己的银行账户,“爸,妈,你们自己看!” “文文!怎么多钱?”徐母徐父都吃了一惊,账户里面的钱是他们想也想不到的。 徐易文回屋拿出了三瓶花蜜和一瓶蜂蜜,摆在桌子上。 徐父拿起一瓶蓝色的花蜜,仔细的看起来,“这是什么?里面还亮晶晶的。” 徐易文拿起一瓶银色的花蜜,打开玻璃盖子,一阵幽幽的兰花香味顿时散发了出来。 “这是兰花蜜?”徐父是一位业余的兰花爱好者,“这可贵了,一两得一万多啊。可是,兰花蜜都是无色的,你这哪里来的银色?” “对,这是花蜜,外涂内服都可以,可以加强人体细胞的活力。别看这一小瓶才60毫升,我的标价可是60万?” “多少?60万?你哪来的?”徐母在一旁惊呆了。 徐易文小心翼翼地编了一个外出旅游,遇到一个奇怪的山洞,在里面捡到宝的故事。 “你是说,这些都是你在一处山洞里发现的?还有十几颗种子?”徐父问道。“谁信啊?!你这东西看起来都是新鲜的,要真山洞里的不早坏了?” 徐易文哪里敢说是异时空穿越过来的,只能取巧的说,“确实是在一个山洞发现的,里面就一些瓶子,瓶子里装的就这个。一点的痕迹都没有。说来也怪,那个山洞我出来后,再一回头就不见了。” 徐父问道,“什么不见了?他还能飞了?” 徐易文点头道,“可不是啊!那山洞本来就是在石壁上被藤蔓遮住洞口,又是在背阳处。我出来后,再一看,石壁上什么痕迹都没了,就是块普通的长满藤蔓的石头。山洞口完完全全消失了。” 徐母看了徐父一眼,小心的说,“文文,你怕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徐易文满不在乎,“不是不干净的东西,是好宝贝。这三种花蜜分别有美白、祛疤、活化细胞的作用。我用小动物做过实验,效果很好。我换成玻璃瓶包装给人也用过,一点问题也没有。”深知东西的来历,所以绝对没问题,徐易文开始胡吹效果了。 “那你就卖了?”徐父问道。 “是的,我把东西挂到了网上买,碰巧马导生病了,买了我的花蜜,这才病情好转,现在都完全康复了。你瞧,这是马导和徐姐的电话,还有他们家的电话。”徐易文害怕父母不信,就打开电话让父母查看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 “你怎么和人家解释来源的?”徐母担心。 “能怎么说,祖传的呗。现在没原料做不出来了,所以马导一下就给包圆了。我这一共卖了4500万。”徐易文满不在乎的说。 “你小子胆子真大!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徐父在一旁生气。 “这些东西都是一次性买卖,所以我才想移民。这得了十几颗种子,看看能不能种出点什么,至少都是自己的,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徐易文笑嘻嘻的给自己解释道。 “那你自己好好把握吧。现在移民需要的钱可不是少数。我和你爸身上还有钱,你这头去了,我们自己也能买房,我也想早点轻松轻松。儿大不由娘啊。”徐母看出徐易文是铁了心想出去,便叹了口气。 “我们买房,也得买套好的,这两天我们就去看看,最好独门独院的,单元楼就别买了。”徐易文说出自己的想法,人也轻松了许多。 “对了,妈。你用这瓶蜂蜜泡水喝吧。刚才的三瓶都是纯花蜜,效果不如蜂蜜好。我卖给马导的都是花蜜,蜂蜜一点没碰,就是留给自家人用的。你这冠心病喝了这个肯定好。” “你这还成神药了?看把你美的。”徐母有点不相信,但是毕竟是孩子的一片孝心,多多少少肯定有点效果。 “爸、妈,你们都喝点,反正没坏处。我这也算仙缘,自家人不喝谁喝啊?” 徐父在一旁严厉的说,“有点小机遇别乱得瑟。做人还是要积德行善,多做好事。” 徐易文忙说,“得得得,我都听您的还不成吗?” 徐母也说,“孩子有点好东西给咱们用怎么了?你还不乐意了?文文,记得以后与人为善就好。可是也别做滥好人,给家里招事儿。” “得嘞,谨遵圣旨。” ----------分----------割----------线---------- 时间过得挺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父母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康。全家对这蜂蜜的效果满意的不得了。徐易文给父母在都河堰选了套房,徽派建筑,临河两层独门独院,前后院都有花园,二楼有观景台,四围是3米高的院墙前后开门,是中铁开发的养老小区,安全也有保障,就是贵了点。父母年龄大了,选了套小的,楼上楼下240平加前后160平的小花园,加税买下来一共花了五百万。 徐易文的舅舅一家就在蓉城,上次父母生病没有告诉他们。这次徐易文回来,又是买房,又是装修肯定要通知的,得知徐易文给家里买了套养老的房子大家都很高兴。徐母也推说是徐易文和别人做生意赚的钱。徐易文也把上次旅游买的礼物拿出来送给舅舅一家。 舅舅家是个女儿,叫王卉,比徐易文小6岁,刚刚大学毕业一年,在一家银行工作,听说徐易文准备移民,连忙叫嚷着要跟着哥哥。 徐易文笑笑,“我呀,就是过去打个前站,地方还没选还呢。你急什么?我要真过去了,你要愿意就过来,我一个人在那还闷得慌。” 王卉忿忿不平的说,“哥,那你准备选哪儿啊?妹妹我也好做个思想准备,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啊。咱俩小时候关系可好了!” 徐易文刮了刮妹妹的鼻子,“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我先去美国看看,那里有很多州风景不错,还可以骑马、打猎、钓鱼、出海,有的玩。” 王卉乐滋滋的说,“小心黑人啊,听说有点州挺乱的。” 徐易文说,“哪里都有好人坏人,黑人也有勤奋和友善的。到时我选个高档社区不就好了,美国警察不会亏待咱们的。” 王卉说,“是啊是啊,一视同仁。小心犯法了把你抓起来!” 舅舅在一旁怒喝,“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话啊!” 王卉见父亲发了火,小嘴一吐舌头,“爸,我就开个玩笑。哥又不会生气,对吧!哥。” 徐易文望着这个刚毕业一年才走上工作岗位的妹妹,笑着说,“舅舅,小卉她就是开个玩笑,都是家里人。” ----------分----------割----------线---------- 三天后,徐易文前往京城拜访了马导,得知徐姐怀孕后,徐易文连忙恭喜恭喜,拿出在俄罗斯买的鱼子酱和小礼物送给马导,就坐上飞机赶往纽约,那边的拍卖行已经联系老徐好几次了,想亲眼看看这幅传说中的画。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61章 值多少 埃德蒙教授接着说,“所以我认为像卡拉瓦乔这样的大师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只有那些尚未领会构图的追随者才有可能画成这样。” 查普曼教授笑笑,“我可不这样认为。首先卡拉瓦乔的作画习惯是即兴的,不怎么打草稿,经常在布面上修改。而这幅作品,荷罗孚尼的手部就有明显的修改痕迹,如果这是仿制品,这种修改应该不会出现。这就恰好证明了这幅画是卡拉瓦乔非凡的创作,随着绘画情绪而对人物表现力作出修改,把手部的指间距离进一步扩大了,以体现荷罗孚尼在被砍杀时的挣扎,表现力远远高于意大利那幅。” “其次,这幅画的外包装,木盒、皮囊和皮筒绝对有近三百年的历史,可以确定是美第奇家族的东西。美第奇家族1737年因为绝嗣而解体,这幅画难免不会就是当时流传出来的。而且之前没有人知道过这幅画,意大利那幅也是在1950年发现的,所以绝对不会存在造假的嫌疑。因为卡拉瓦乔在17、18、19世纪是一位被历史遗忘的大师,他的艺术魅力直到20世纪才引起重视,很难想象在17、18、19世纪有人会花心思去模仿卡拉瓦乔的作品。那个时候是新古典主义和现实主义流行的年代,而巴洛克是一种过去式,并且当时人们所了解的巴洛克都是鲁本斯样式的,而不是他的。”查普曼教授说道。 博斯维尔先生在一旁说,“卡拉瓦乔在世时就是一位充满争议的人物。他拥有非凡的绘画才能,却到处惹是生非,与女支女们和貌美的男子们有数不清的纠葛。他一言不合就与人刀剑相向,画家生涯至少有一半是在逃亡中度过的。然而在他所到之处却都有他艺术的追随者,他的艺术影响力甚至可以通过他的逃亡路线进行追踪。” 博斯维尔先生接着说,“但他放浪形骸的私生活以及充满血腥暴力和同性恋意味的绘画被他的艺术竞争者所不齿。在他死后,艺术史的参与者,包括法国古典主义倡导者普桑,都对卡拉瓦乔采取漠视的态度。由于古代信息流通不发达,卡拉瓦乔的少部分作品集中在几个教堂,而大多数却是为私人绘制的,风格和题材不能为天主教会信条所容忍的作品,几乎没有传播的机会。因此在他死后的300年间,他变得籍籍无名。20世纪,卡拉瓦乔被艺术史家们重新发现,他被认为重新定义了明暗对比手法,把写实主义的张力推向了新的高度。他的画作价格也一再飙升,价值连城。” “虽然卡拉瓦乔开创了一种风格,但这并不表示他就不会有创作失败的情况发生。从他即兴创作的习惯来分析,喜欢打素描稿,但画布对他来说也可以是草稿,可以反复琢磨涂改,直到得出满意的结果。再从他那种肆意妄为的性情来分析,出现像达芬奇那样中途停工的情况也很正常。也许这幅画就是由他所画,只不过还没有达到意大利那幅的艺术完整度。还有一种可能,因为要逃亡,他还没有来得及进一步修改或者撕毁这幅“草稿”,他的朋友就替他保管了下来。”博斯维尔说道。 查普曼教授接着说,“我记得卡拉瓦乔创作过一幅《圣保罗的皈依》被拒收,因为他把马画在正中间,圣保罗却在地上,激怒了当时圣玛利亚德尔洛教堂的一位官员。1606年,卡拉瓦乔因为杀人逃亡至那不勒斯,受到科隆纳家族的保护,也许就在那时他接受了美第奇家族的邀请重新绘制《朱迪斯砍下荷罗孚尼的头颅》。只不过卡拉瓦乔还是仅仅在几个月后就离开那不勒斯前往马耳他,这幅画也许就是他在那几个月的时间里匆匆绘制的草稿。” 埃德蒙教授想了一想,说,“卡拉瓦乔的画几乎没有赝品,看来只有进行年代测试了。那个时期也就只有他能画出这么具有冲击力的画面。” 埃德蒙教授转过身对徐易文说,“我们想要对这幅画和这些外包装做年代测试,不知道是否可以?” 徐易文皱了皱眉说,“会损坏吗?需要多长时间?” 埃德蒙教授摇摇头,“不会,主要是亚麻布和颜料的鉴定,外包装鉴别很简单,一共需要半小时就好了” 徐易文接着说,“盒子里边角应该还有些草木灰,我发现时填充在盒子里的,是用来防潮的。你们也可以鉴定一下年份。” 查普曼教授叫来几个工作人员分别在画作上取样,然后拿着样品和桌上的外包装到实验室里鉴定。 看着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埃德蒙教授说,“能问一下,这幅画您是怎么得到的吗?” 徐易文眨眨眼,“是我的太爷爷在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帮助了一位犹太人,是他去世前送给我们的。” “感谢仁慈的上帝,你让好心的人得到了回报。”博斯维尔先生。 徐易文小心的问道,“我想问一下,如果这幅画是真的,请问这幅画价值多少?” 查普曼教授笑着说,“小尺幅的卡拉瓦乔绘画已高达一千万英镑,而这幅《朱迪斯砍下荷罗孚尼的头颅》属于大型创作,价值更是不菲。我估价在一亿英镑,也就是一亿四千万美元。” 埃德蒙教授和博斯维尔先生纷纷点头,看来他们早就商量过。 徐易文脑袋呆了一下,哥们这就一亿了?望着周围面带笑容的几个人,徐易文迅速冷静了下来,“如果,我将这幅画和木盒这些一起委托贵公司进行拍卖,不知道可不可以?” “非常乐意为您提供服务,在拍卖之前,我们也可以提供保管服务。我们有专业的保安公司,保存着几十幅世界等级画作,其中就有毕加索、马奈、塞尚等大师的作品,安全程度绝对让您放心”安德森热情的推销着保安公司。 徐易文点点头,“那就等鉴定结果出来再说吧。”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工作人员拿来了一张总结报告,三位专家脑袋都凑在一起看。不一会儿,三人小声的讨论着什么,最后都点了点头,查普曼教授说,“既然大家都没问题了,那这份结果我们就认可了。”说完,三个人在报告上分别签名,然后将鉴定报告递给了早在一旁等待安德森。 安德森接过报告一看,十几秒后抬起头,急忙伸手握住徐易文的手,“恭喜你,新的亿万富翁!”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62章 闲逛 徐易文笑着说谢谢,安德森回头和三位专家说了几句,三位专家向徐易文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房间。这时安德森才又请徐易文坐下。 “谢谢您对我们拍卖行的信任,这幅画的拍卖将成为今年年末的一个重头戏,我们会单独为它在拍卖前举行一场展示会。届时会通知一些买家还有博物馆前来,这幅画我相信那些犹太富翁和意大利的老牌贵族都会有兴趣。”安德森望着徐易文打开了话匣子。 徐易文想了想,“大约需要多久?” “资料的准备和宣传可能需要一个月,之后的拍卖我们也希望您能前来。不知道这笔钱您想好放到哪家银行了吗?我们需要您提供一个账户,拍卖结束后以便我们将相关款项打过去。”安德森笑着说道。 “这次拍卖的税收是多少呢?”徐易文问了一个关心的问题。 “联邦税务局对于本国人和外国人执行的税收是不一样的,外国人也分居民外国人也就是绿卡持有者和非居民外国人,像易文你就属于非居民外国人。如果按照一亿美元来说,本国人和非居民外国人之间的税收差可以达到一千万,也就是你需要多交一千万的税给联邦税务局。”安德森边说边眨眨眼睛。 徐易文在一旁听者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多交的税比我现在的全副资产还多! 安德森看到徐易文这么吃惊,笑笑,“易文,如果你觉得可以,我建议你加入美国国籍。这一点我们拍卖行就可以帮忙,不过我希望你能把钱存到魔根大通银行。这家银行你应该知道,美国第二大银行,同样也是这家拍卖行美国分部的股东之一。” “行。”徐易文想了一下就同意了,“不过我想问一下,美国国籍不是要先申请绿卡吗?然后满足一定条件才能入籍,怎么你们办起来这么快?” 安德森笑着说,“摩根财团支持民主党,现在的总统也是民主党,您是一位亿万富翁。移民局可不会拒绝一位亿万富翁。我这边安排一下,绿卡您明天就可以拿到。等拍卖会结束后,钱到帐了,移民局验资后,就可以安排你入籍了。” 徐易文恍然大悟,这就算拉哥们入阵营了吗?“我明白了,谢谢你了。” 接下来,安德森又顺便问了问徐易文以后打算在美国投资点什么,徐易文说,想先买房子,休息休息再说。安德森翘起了大拇指,懂得生活的人才懂得工作,顺便又给推荐了一位经纪人,说想在全美买任何东西都可以找他。 不一会儿,秘书拿来了拍卖合同,纽约别的不多,律师绝对多,每小时600美元的收费让徐易文乍舌不已,两个小时就顶过去一个月工资了。 签完合同,徐易文就告辞了,临走时,律师递过来一张名片,说以后有事都可以找他。徐易文一看:凯威莱德律师事务所,劳伦特·弗雷德。又是拉生意来了,好吧,谁叫徐易文在美国不认识人呢? 离开拍卖行,徐易文看时间还早,就准备沿着第五大道到中央公园走一圈。纽约的街道很有意思,街道分为:大道(Avenue)和街(Street)两种命名方式。大道为南北通向,自西向东的编号依次为一至十二大道;街则为东西通向,自南向北以数字递增编号。徐易文去过中州省会豫都市,那里的道路也是四四方方,不过命名是经纬:经一路、经二路;纬一路、纬二路,和这纽约的命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徐易文出门就是洛克菲勒中心广场,如果要去中央公园,就要就沿着第五大道一直北去,现在这里是49号路。 洛克菲勒中心广场是美国洛克菲勒财团投资建造的大型商业娱乐和办公建筑群,公顷,共有建筑19座。建筑群的中央是一个下凹的小广场,广场正面有一座金光闪闪的希腊神普罗米修斯飞翔着的雕像,下面有喷泉水池,浮光耀眼,冬季可作溜冰场。小广场的周围有带状街心花园,供人们小憩,并经常举办各种展览。 中心广场的各个建筑物之间都有地下通道连接。建筑群的主体是GE大厦,70层,高259米。外观强调垂直线条,是板式高层建筑的雏形。整组建筑群布局紧凑,建筑密集有序。这里有NBC新闻网总部,时代华纳等美国主要出版社,以及全世界最大的新闻中心——美联社。 每天在这个广场附近建筑上班的总人数达65000人。这里的餐厅、药店、理发店、银行、电影院、书店等设施样样齐备,俨然是一个浓缩的小社会。由于工作、休闲功能建筑的综合搭配,晚上十点,这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从1932年起,每年圣诞节前夕,洛克菲勒中心广场都要竖立一棵纽约市最大的圣诞树,这里的圣诞夜景是来纽约的游客必看之处。 路过广场再往北走,是圣帕特里克大教堂,它坐落在第五大道边上,据说它是纽约最大的教堂,也是当年梵帝冈大主教到美国讲经布道的地方。它是一座古朴典雅的哥特式建筑,在充满时尚、品味甚至带着奢华气质的第五大道旁,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纽约是国际级大都会,给人以五光十色、繁华灿烂的印象,没想到高楼丛中,竟然隐藏着天主教在美国的厚重历史。这座歌特式风格的建筑物,其青铜铸成的大门刻上了过去曾被封圣的纽约人。 在60街到34街之间的第五大道,则被称为“梦之街”,因为这里聚集了许多著名的品牌商店,是高级购物街区,这些商铺的年租金可超过每平方英尺1000美元,相当于每平方米一万七千美元的租金。徐易文走在这里,小小的幻想了一下能在这里买下一家店面,会不会太招摇了? 公里、纵长不满一公里,园内仍有专门供骑马的和散步的小路,可以不担心园外汽车的干扰。 公园里有一座称为草莓园的一个圆形小广场,其马赛克地面的中央镶嵌着“Imagine”的字样。这里根据约翰.列侬经典歌曲《永远的草莓地》命名,地点正对着列侬当年居住的寓所,是纪念这位乐坛巨星的著名场所。这里常年可见从世界各地来歌迷们献上的各种花卉。对于披头士,徐易文的印象只有上大学观看西甲时,比利亚雷亚尔的主场歌曲《黄色潜水艇》,想起那会儿真的是青葱岁月啊。对了,这次回国要和自己的几个大学同学见上一面。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63章 老大傅玉龙 中央公园给徐易文的觉就是人太多了,吵吵闹闹的,不过想想也是,在纽约这么一个大城市,最为繁华的曼哈顿城区,拥有这么一大片绿地公园是多么奢侈的事情。中央公园又是著名的景点,游客众多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逛完中央公园,天色已晚,徐易文的行李都扔空间里了,就反身回过头去了时代广场,这里最显著的是铺天盖地的广告牌,巨大的电子广告频。 时代广场纽约市曼哈顿的一块繁华街区,被称为“世界的十字路口”,附近聚集了近40家商场和剧院,是繁盛的娱乐及购物中心。百老汇的剧院、大量耀眼的霓虹光管广告、以及电视式的宣传版,已经深入成为象征纽约的标志,反映曼哈顿强烈的都市特性。 走近时代广场,四周是色彩绚烂的霓虹灯和街头艺人,是随时播放着新闻、歌曲MV、电视节目的大屏幕,吸引和震撼每个路人的眼球。半圆柱型的纳斯达克巨幅广告,不停地变幻着黑蓝红的冷热面孔。又似乎在告示着这世界金融中心的股市莫测风云。广告的商业金融气息与高科技艺术手段在这里得到完美的统一,但是给徐易文的感觉就是买、买、买! 夜幕降临,这段繁华的街道上车来车往,人潮汹涌,徐易文感到有些烦闷,下定决心,在美国买房一定要找个环境优美的小镇,没有现房没问题,买地皮直接盖。有山有水才是享受生活,这纽约大街上的喧闹太让人折腾了。 第二天,安德森又联系了徐易文,安排他和移民局的人见了面,随便聊了聊,移民局的人查了查徐易文的银行卡里的存款,因为事先有了准备,很快就拿到了绿卡,至于入籍则要等到拍卖会结束后,钱存入魔根大通银行才能搞定。安德森告诉徐易文,拍卖会安排在一个月以后,届时会邀请他参加。徐易文想了想,还是保持低调比较好,就拒绝了安德森的邀请。安德森表示很遗憾,让徐易文多关注一下拍卖行的网站,这件拍卖品会有一个专门的网页来公布最新新闻和进程。 回国后,徐易文先回家看望父母,新买的房子那边有监理公司在代为监管,徐易文就过去看了几次就没有管了,过了十来天,连忙飞去梁溪,去见自己的大学同学。 站在饭店门口,看着一辆蓝色的福特蒙迪欧靠边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这位就是徐易文的大学室友傅玉龙,比徐易文大两岁,在寝室里年纪最大。 “老大!”徐易文连忙跑过去和傅玉龙用力的抱了抱,还使劲地拍了拍老大的背。 “靠,你小子这怎么回事,用这么大力气做什么?我这背都被你拍坏了!”傅玉龙哇哇大叫。 徐易文压下了激动的心情,退到一旁。傅玉龙转身锁好车和徐易文一起进了大堂,徐易文带路向包间走去。 “你小子最近怎么回事?这刚下班,怎么就突然想起请我吃饭了?有点钱就存上,你还没结婚不着急啊?”傅玉龙是西北汉子,性格直爽,对这个同寝室的老三特别照顾,因为寝室里就他和徐易文在同一个城市。 “你是在这落家了,我还早着呢。嫂子和孩子还好吧?”傅玉龙找了个本地媳妇,生了个女儿,本地人有些排外,像这种同学聚会,傅玉龙的媳妇基本不参加,徐易文也就问一问。 “都好,你嫂子现在在银行调到办公室做管理了,今年来了一批不错的女孩子,要不要你嫂子给你介绍一个?”傅玉龙刚坐下就又开始关心起徐易文的个人问题。 徐易文摆摆手,“不急不急,我都辞职了,暂时还没想法。对了,菜我都点了,你就别点了。我们兄弟喝点酒。反正你家就在这条街上,五百米都不到,万一醉了就叫嫂子来接你。” 傅玉龙眼睛一瞪,“喝酒好说,倒是你小子干得好好的怎么说辞职就辞职了?这才几个月没联系,你搞这么一出!新工作找到了吗?” 徐易文笑笑,“没有呢,不急,来这是给嫂子和孩子的礼物。”顺手又把在国外买的礼物递给了老大。 傅玉龙是在一家外资的宠物饲料厂做生产总经理,当初他跳槽过去的后就想让徐易文一起过去做实验室主管,可惜老徐毕业后学校学的东西都快忘光了,基础不扎实,面试没过。傅玉龙的成绩一直都很好,也是寝室里第一个过四级的,外文不是事儿。 “这都是在国外买的啊?不便宜啊!好家伙,还有鱼子酱?!白鲟的这玩意儿国内一百克就上万了!根本买不到!你哪来的?发财了?!”傅玉龙看到这些东西一惊一乍的。 这边聊着,菜都开始上了。 徐易文拿出平板,打开照片,“我赚了点钱,七八月份出国玩了一圈。” 傅玉龙看着平板里的旅游照片,“不错不错,你这算是走出国门了。我就前年公司培训的时候去过美国三个月。还是你小子厉害!不过,你有钱也别乱折腾啊?!赶紧买房吧,现在房价又开始涨的厉害。” 徐易文点点头,“是啊,想想我们刚毕业那会,来到梁溪,好多地方才一千八到两千六一平,现在都千了,太湖那边都两万了。” 傅玉龙拿过啤酒给两个人都倒上,干了一杯,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凉拌豆芽,“那你小子还不快买房,买了房就有媳妇了。” 徐易文也夹了一筷子夫妻肺片,“我这有点事,先说你呢?上次你说在这给父母买房,买了吗?” 傅玉龙说道,“买了,是你嫂子她们村的回迁房,便宜,三千一平。我买了一套给父母住,到时候他们这边半年,再回家和妹妹住半年。你呢?什么事能比买房还大?” 徐易文掏出绿卡递给老大,傅玉龙狐疑的拿过这张陌生的卡片,望着上面老徐还有硕大的自由女神头像,张大了嘴巴,“你小子拿到美国绿卡了?就半个月前拿到的?刚才那不是在欧洲旅游吗?怎么又跑美国去了?!” 徐易文笑笑说,“我这是准备移民了,准备打入美帝国主义的内部,揭露他们的本质,挑起他们的内部矛盾。” 傅玉龙边笑边拍这徐易文的肩膀,“好啊,好啊!以后我有机会来美国旅游就去找你小子,在美国买房了吗?” “没有,准备十一月到美国再看,有什么好建议吗?”徐易文又喝了一杯啤酒。 傅玉龙说,“我怎么知道这个,不过听说美国自然灾害挺多的,你找个安全的地方住。对了,你父母过去吗?” 徐易文说,“不过去,我先过去安顿下,安排好了再接他们过去住住,到时也是两头跑,他们在那边更是人生地不熟。主要是找个环境好的地方给老人养养生体。” “那你,到时发照片给我,让我也看看你住什么地方。”傅玉龙和徐易文碰了一杯。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64章 都是吸血鬼 两位室友聊了许久,说起当初在学校的澡堂洗澡抢位子、图书馆占桌子、晨跑起不来掀被子,说说笑笑,大家都喝醉了,肯定没法开车了,最后傅玉龙只好打电话给自己媳妇来接自己。看着嫂子一脸的不高兴,徐易文小心的陪着笑,连说,“对不起,对不起,给嫂子添麻烦了。”老大倒是满不在乎,“没事,我们兄弟这次见面了,不知道明年什么时候再见面,这次挺高兴的。” 告别老大夫妻,徐易文回到宾馆。现在网上美国那边拍卖行已经发力,《一亿英镑的巨作现世》、《本年度最具份量的拍卖品》、《一亿英镑!卡拉瓦乔的传世之作》、《名画还是赝品?法国收藏家对卡拉瓦乔不看好》... 网络上众说纷纭,有说是真的,有的说是假的,不过随着接下来的几天拍卖行邀请到各地的收藏家和博物馆前来鉴赏,还有和画作一起拍卖的带有美第奇家族徽章的木盒、皮囊、皮筒的一起出现,那些质疑的声音渐渐的就消失了。毕竟美第奇家族的东西是实实在在地真货,而且能清晰的验证出画作在里面存放的历史痕迹。各大媒体都在猜测这张传世名作能卖到多少钱。 徐易文在梁溪休息了两天和以前的同事见过聊天后,和他们推说自己要回蜀省了。以前的同事们纷纷表示可惜,连说以后去蓉城玩再找徐易文。之后,徐易文又马不停蹄的到琴岛去见自己的其他两位室友,在琴岛玩了几天,又飞到BJ去见马导,马导又外出工作去了,家里只有徐姐在家。和徐姐聊聊天,说了说自己的打算,又把之前出国前挂在马导公司下的大江车车牌还给了马导,毕竟现在京城的一个车牌挺贵的。拿回了ATA单证的20万押金,老徐又回到了父母家。 终于,拍卖会成功的结束,这幅底价9000万美元的传世名作让美国、意大利的博物馆还有一些私人收藏家相继出价。毕竟这是一个来自旧约的经典故事,是历史上第一个有文字记载的“美人计”,对那些虔诚的犹太教徒也是巨大的吸引。 果不出所料,这幅女英雄的名作最后拍出了2亿2000万美元的惊人价格,被一位匿名的犹太富豪买走,徐夷文感叹,果然还是犹太富豪有钱。 十一月中旬接到遥远的纽约打来的电话,徐易文知道自己的美国之行需要启程了。 徐易文早就在自己空间里清掉一些不用的东西,转而购买了大批美国买不到或者不让带的的华夏特产,这次过去,就拿了几件衣服装装样子,老妈给收拾的东西,转身就扔空间里了。 到了纽约,下了飞机,在通道口,徐易文发现了一个身着酒店礼服的黑人小伙,高举着写着自己名字贴着自己照片的牌子,连忙走过去。 “请问,你是在等我吗?我记得没订酒店。”徐易文奇怪的问道。 黑人小伙放下牌子,将照片和徐易文本人再三对比,确认没有认错人,就说,“先生,您好,我是安德森先生派来接您的,他在外面等您。请问您的行李在哪里?我需要为您拿行李,” 徐易文摇摇手,“我没有行李,就随身一个包,我自己来就好了。” 黑人小伙点点头,“那您请随我来。” 停车场,一辆银色加长克莱斯勒礼宾车,车身上的几处蓝色灯带闪烁着典雅的光芒,中部的车门如飞翼一般向上打开,安德森站在一边,看着徐易文的到来,老远就张开了双手。 “欢迎来到纽约,我的朋友。”安德森和徐易文抱了抱,徐易文身高不过一米七五,被又高又胖的安德森抱住,实在是不适应,不好意思的说,“安德森,你太客气了,怎么搞得这么隆重?” 安德森笑笑,没有马上回答,“你的行李呢?”转头向黑人小伙问道,“这位先生的行李呢?” “先生没有带行李,只有他背上的小包。”黑人小伙一边回答,一边坐到驾驶室里,看来这是位司机。 “我就带了这个包,里面是几件换洗衣服。其他的暂时不急。”徐易文解释道。 安德森点点头,让徐易文先上车,“我们车上聊。”回过头,对黑人小伙说,“准备回酒店。” 徐易文上了车,坐到后面沙发上,安德森上来,坐到了侧面的沙发上,看到徐易文想说什么,摆摆手,在车壁上的控制面板上按了几个钮,车门就缓缓关闭,然后驾驶室座位后面升起一块隔板将驾驶室完全隔离。 安德森按住一个按键,“可以出发了。”又转身从旁边冰柜里拿出一瓶白葡萄酒,给徐易文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递了一杯给徐易文。 徐易文接过酒杯,“安德森,你真是太客气了。” 安德森示意徐易文喝酒,自己也喝了一口,笑着说,“不,这不是客气,这是对给我们拍卖行带来巨大收益和声望的客人的尊敬。” 徐易文不好意思的说,“那也是破费了。花了不少钱吧?” 安德森放下酒杯,右手竖起一只手指,左右摇了摇,“NONONO,易文你要知道,你可是一位亿万富翁,你需要习惯这样的生活。这次拍卖,我们公司收益超过2000万,这都是你带来的。我们难道不应该表示尊重吗?再说了,这次交易,我的个人提成就有两百万,按照你们华夏人的说法就是,我们有缘分。我给自己的朋友表达一下谢意,难道不应该吗?” “嗯,安德森,谢谢你。我想说,我在华夏就是一名普通的职员,来美国,就是为了找个环境优美的地方住下来享受生活。” “好吧,我的朋友。不过你这次需要尽快花钱了,国税局的那帮吸血鬼已经盯上你了,这次你入籍,他们也是出了力的,就等着从你口袋里掏钱出来。”安德森转移了话题。 徐易文问道,“什么时候交税呢?要交多少?” “明年一月份,,所以你得尽快花钱,这样交的税才少。,能够免除的地方不多。至于交多少税,你需要一名会计师,这点钱必须花。他能帮你免掉不少的钱,就算我自己也不知道要交多少税,都是听会计师的。不过按照你这次的收入来说,起码是两千五百万的税。”安德森笑笑说道。 “我的天,加上你们公司的佣金,我这就丢了5000万!你们这帮吸血鬼!”徐易文一拍脑袋大声叫道。 安德森举起酒杯一本正经的说道,“欢迎你来到吸血鬼的国度!” 说完又看了徐易文一眼,徐易文和安德森不经哈哈大笑起来。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65章 挑房子 “易文,你已经迈入了富豪阶层,如果你没有什么特殊失误,你的钱光是交给摩根来投资都能保证你越来越富有。所以你没有必要缩手缩脚,你的钱光明正大,所以你没有必要太低调,你的富豪身份会给你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安德森劝解道。 徐易文点点头没说话。 没多久的路程,车辆就停在了一家大酒店门口,徐易文准备下车,安德森拉住徐易文说道,“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去银行确认好款项,然后就去移民局。一会服务员会带你去订好的房间,房费我已经付了一周的,你安心休息。哦,对了,一会儿会有一名地产经纪人联系你,你把你的要求告述他,他会在今晚和明天白天准备好符合你要求的目标。明天下午你就可以和他见面详谈了。” 告别安德森,徐易文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订好的房间,随手给了20美元的小费,这才松了口气。好吧,孤身一人的异乡生活就算开始了,首先是要把驾照给换了。徐易文上次来的时候过了笔试,拿了练车许可证,这次就约了个时间路考。 洗了个澡,经纪人的电话就来了,徐易文告诉他自己的要求,并约定好明天下午见面。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的中央公园,密密麻麻的车流和人流,徐易文感慨,自己要是没有这个小型的空间,估计依然还是在埋头上班吧。 第二天,徐易文吃完早饭,玩了几把游戏,安德森就来了,这次是他自己开的车,带着徐易文来到魔根大通银行。在贵宾接待室,徐易文确认了自己的账户,这边的高级经理还送给徐易文一只小盒子。老徐打开一看,原来是传说中的黑卡。 经理介绍,这张黑卡是稀有金属和黄金混合制成,简单的亚光卡面右上是花体的J.P.Morgan字样,上面有激光蚀刻的徐易文的名字,额度是没有上限的,毕竟像徐易文这样手握大额现金的个人在美国实在太少。徐易文在美国又是一片空白,绝对是各家银行争夺的最佳客户。老徐接过支票薄,出了贵宾室,安德森又迎了上来。 “怎么样,数目没错吧?”安德森一脸笑意。 徐易文点点头,账户里现在是一亿九千多万美元,“很感谢你的帮助,我很满意。” 安德森笑笑,“那么这笔生意就结束了,祝你在美国愉快。” 告别了安德森这个精明的生意人,徐易文走出银行大门,深吸了一口气,高举双手用力的挥了一挥,哥们这就算是有钱人了! 移民局那边早就安排妥当,徐易文一过去就有移民官员前来迎接到单独的小房间,验资完毕,移民官又问了些简单问题。徐易文回国的时候,晚上专门准备了一下,主要是对美国历史上重要的、人物、政府组织机构与权利的了解,以及对美国宪法原则和重要修正案内容的了解,所以很顺利的完成了入籍手续。 接下来就是约定好的路考,中午徐易文就简单吃了一点,在街边的快餐车买了个墨西哥卷饼。不知道是不是这家的味道最好,排着长长的队伍,其他的都是三三两两。徐易文看到老板将切的细细的牛肉、炖得稀烂的鹰嘴豆、胡萝卜丁、虾肉丁和香葱裹在薄薄面饼里,老徐选择的是甜辣酱。老板将裹好的墨西哥卷饼在烧得火热的铁板剪得金黄,8美元一个。 徐易文拿到手用力的咬了一口,浓郁的牛肉味配上烤的香香的大蒜片,真的是一吃就停不下来;美味酥烂的鹰嘴豆香滑可口,配上鲜嫩的虾肉又是一番味道,果真是别有一番风味,让吃惯了蜀菜的徐易文胃口大开。 美国路考大致分为行进和停车两个部分,由一名考官坐在车上“监考”,考生需要根据考官的指示进行操作,考官会记录考生所犯错误的数量,作为是否通过的依据。美国考官与中国考官理念不同,你开的慢,美国考官会认为你不够熟练,所以在路考时,加快速度、甚至微微超速反而为考试加分,100分满分80分及格,如果出现特别危险的动作,比如说红灯没停稳,考官有权直接判你考试不及格。一般有三次补考机会,如果都没过那只能重新来了(补考是免费的)。 但是这里的路考都是自己开车去,徐易文只好租了辆自动档的车。经过暑期那次长途的自驾,徐易文现在是很有信心。果然,这次的考官是个和蔼的小老头,刚坐进车就让徐易文不要紧张,一路上不断的和徐易文聊天,夸老徐的英文不错。他能听得出徐易文是刚来美国不久,所以都尽量把英文说得很慢,保证老徐能听懂,最后徐易文顺利通过。徐易文向小老头要了电话,说有机会以后请小老头吃饭。 回到酒店没多久,电话就响了,总台说有一名房产经纪要来见他。 徐易文见到了这位精干的房产经纪,老实说徐易文对美国房产经纪人的印象还停留在《摩登家庭》里菲尔.邓菲的表演,这位喜欢耍小聪明的房产经纪是个热爱家庭的人,现在放到了第二季,很是好看。不过徐易文看的都是在国内下载的资源。 徐易文的要求是,环境优美的小镇,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热,不能离大城市太远,有山有水最好,砖石结构的房屋最好,至少要有四个卧室;如果是环境优美的地皮也可以,买下来自己建。 经纪人按照徐易文的要求选择四个地方: 纽约州的长岛,拥有美丽海岸线和漂亮的树林和草皮,特点是四季分明的季节。 佛罗里达州的迈尔斯堡海滩,这里又漫长的海岸线,美丽迷人的加勒比海风情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离最近的比格市区只有15英里,特点是可以停放游艇,阳光、沙滩、美女是这里的特色。 加州旧金山北部的米尔山谷,这里拥有茂密的树林和小溪,距离旧金山也就半小时车程,冬暖夏凉。 最后是洛杉矶北部的奥海镇,这里气候温润,离最美的加州海岸15英里,离大名鼎鼎的比佛利山庄60英里,特点就是这里是著名的温泉胜地,正好镇北有一片地要出售。 接下来的几天徐易文跟着这位名叫伊恩·琼斯的经纪人飞来飞去。长岛这里冬天也有零下,算了;迈尔斯堡的房屋结构徐易文不喜欢,老房子是单层木屋,那种五六十年代味道;米尔山谷的房屋都是依山而建,常年起雾;最后来到了奥海镇。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66章 我的山庄 圣巴巴拉往东30英里的路程就到了奥海镇,这是个8000人不到的小镇,远远望去到处是棕榈树和鲜花。 这处要出售的房产是位于小镇西南的一片山坡上,原来是个马场,叫帕克马场,占地150英亩。不过绝大部分是平缓的私人山坡,山坡上是茂密的橡树林和蜿蜒的骑马小径和小溪。山坡不高,只有一百多米,站在顶上能看到山坡背面的大湖,大湖和是山坡背面的坡地都是公共的。 山坡下面这边是马场的草皮,包括4个马厩、饲料室、马具房、浴室、老式的干草谷仓、多块草地牧场、一个竞技场。马场地理位置绝佳,离镇中心开车只要5分钟,马场北面和东面就是小镇居民的住宅区。 “弗兰多先生,为什么你不再将这个马场经营下去呢?”坐到马场办公室,徐易文询问着面前这个花白头发的老人。 “这个马场是我哥哥的,他独自一人也没有孩子,现在他去世了。我也没有精力来经营这个马场,我是个大学教授,住在奥兰多,我有自己的生活。”老人拿起眼镜仔细的擦了擦又重新戴上。 徐易文很满意这个马场,但是他不想养马,他想建一座大的花房来培养自己的种子。 徐易文考虑了一下,“我刚来美国,希望能找个环境优美的小镇住下。你的这个马场符合我的要求,我们来谈谈价格吧。” “奥海镇气候很好,常年温度保持在7到28度,虽然比不上旧金山,但是冬天这里依然鲜花盛开。这个马场拥有镇上最大的私人土地,我的要求是350万美元。”老人轻轻的说道,“并且,我还有个要求:马场里还有一匹以前受过伤的母马,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她,别把它卖了。马场里还有一名工头,他在这里工作了25年了,诚实可靠,对这里很了解,我也希望你不要辞退他。”老人慢慢的说着这些话,一边说一边看着徐易文的眼睛。 徐易文点点头,“没问题!”拍了拍伊恩的肩膀,“伙计,交给你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大展拳脚了。” 从洛杉矶叫来的律师、伊恩和老人一起研究合同,徐易文迈步到办公室外面,闲逛起来。 逛到了马厩,看着干干净净的地面和木板,微微的点点头,接着老徐又来到了干草谷仓。 只见一位黑人小伙子在细心的打扫干草搬运时掉落的残渣,看着仓库一角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一捆捆的干草,徐易文问道,“嗨,伙计。为什么这些草两侧要用雨布挡住?难道谷仓漏雨吗?” 黑人小伙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徐易文,回答说,“不是漏雨,先生,是因为风的缘故。太多的风会造成草的营养流失。两边挡起来,这样的话会保证草捆能存储更长的时间。” 徐易文点点头,“听说这里有位工头,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黑人小伙指着那边一排的工具房,“海明威在马具房,你走过去就能看到他。” 徐易文说,“谢谢。”就往马具房走去,黑人小伙继续低下头干活。 还没走到马具间门口,就听到里面有砂轮转动的声音。站在敞开的门口,徐易文轻轻的敲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一个壮硕的白人大汉,一脸大胡子,反戴着帽子,上身就穿着一件迷彩背心,手里拿着一块皮革,虽说是11月的天气,奥海镇的温度依然在20摄氏度以上。 “你就是今天来看马场的先生?”大汉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来,说起话来嗓门够大,吓了徐易文一跳。 “是的,我叫徐易文,华夏人。你可以叫我EVEN,或者徐都一样。你在做什么?”徐易文想了解一下未来的员工。 大汉把皮革往工作台上一放,擦了擦手,就伸出手准备和徐易文握手,“我叫海明威,这边有几根皮扣带断了,我打算重做。” 徐易文握了握海明威的手,很粗糙,就着工具间的凳子,两人坐了下来。徐易文开口问道,“海明威,我准备把这里买下来,你能和我说说这里的情况吗?” “你准备重开马场吗?”海明威先问了个问题。 徐易文摇摇头,“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海明威耸耸肩,“那就没什么说的了。这里原来是个马场,一直做洛杉矶来的游客的生意。带着他们骑马,爬山和做游戏,弗兰多将这里经营了40多年,后来生病了。马场的收入渐渐入不敷出,现在弗兰多去世了,小弗兰多先生准备将这里卖掉,现在,你来接手了。就是这样。” 看着海明威无精打采的样子,徐易文笑笑,“海明威,看来你对这个马场感情很深啊。” 海明威低着头,一边搓着手,“我十六岁就来到了这个马场,在这里工作了25年。” 徐易文说,“那你的家人呢?” “我是孤儿,独自一人从加拿大过来。弗兰多先生收留了我,可惜我脑子太笨,上不了学,帮不了弗兰多先生,只会在马场干活。”海明威的情绪很低落。 “那外面那个黑人小伙呢?”徐易文问道。 “你说乔?他爸爸是个烂赌鬼,把家产全输了;妈妈也跟着别人跑了。那时他才12岁,我看着他无依无靠,就认了他当弟弟,求弗兰多先生留下了他。他的性格很懦弱,不喜欢主动说话,医生说有什么社交障碍症。乔高中毕业后也留在了马场帮忙。妈的,为什么倒霉的事总是让我们遇到。”海明威越说越丧气。 徐易文接着问,“你们平时都住这里吗?” 海明威点点头,“我和乔都住这里,好照顾马匹。原来马场有二十几匹马,现在也就只剩下一匹马了,工人们也都走了。可怜的丽贝卡,以前她可是一匹漂亮的母马,每个来玩的游客都点名要她。自从3年前从山坡上摔下来伤了后腿后,现在也没有人要她了。” 徐易文了解的差不多了:海明威是个简单心思、直肠子的壮汉;乔是个有社交障碍、性格懦弱的小伙子;马场里还有一匹受伤的母马。很完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徐易文站起来,拍拍海明威的肩膀,“伙计,起来吧,我们去找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两人找到乔,叫着他一起来到办公室,审核完毕,就等徐易文签字了。 徐易文在两位律师的见证下签了字,然后掏出支票本,开出了支票,这样这片奥海镇的马场就正式归徐易文所有了。剩下的事情就由律师和经纪人完成,送走了弗兰多,徐易文吩咐伊恩,“将之前联系的建筑公司和设计师都叫过来,我明天就要见到他们。” 送走了律师、伊恩,办公室里就剩下了徐易文、海明威和乔,徐易文望着两个手下,用力的拍拍手,“各位,现在旧的帕克马场已经成为了历史,现在是新的橡树农庄了!”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67章 聚拢人心 海明威和乔无精打采的也跟着拍了拍手。 看着没有一点精神的两位手下,徐易文不好意思地咳了几下,最鼓舞员工士气的是什么?当然是加薪,而且是超出预期的加薪! “海明威、乔,你们的薪水是多少?”徐易文问了一下。 “我的周薪是税后400,乔是240。”海明威狐疑的说道,“老板,你不会想要降低我们的薪水吧?我的可以降一些,但是乔还小,别降他的,他除了马场没其他地方去了。而且,合同里有说明,你不能辞退我,我现在愿意降薪,希望老板你能留下乔。以前马场亏钱是因为弗兰多的病很花钱,现在,我们可以购买新的马,我和乔都会调教,很快就会挣钱的。” 乔站在一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右手却紧紧拉住海明威的裤子,十分紧张。 好吧,都误会了,徐易文举手制止了海明威的喋喋不休,“金钱就是动力,我刚接手马场,准备转型,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我就问几个问题。” “好的,老板。”海明威见老板没有裁人降薪的意思,就放心了。 “奥海镇的墨西哥卷多少钱一个?”美国人的午餐都很简单,一般就是三明治和肉卷,午餐价格最能反映当地水平。 “10美元一个。”海明威说道,他又壮又能吃,薪水大部分都吃掉了。 “奥海镇温泉酒店住一晚需要多少钱?”徐易文又问了个问题。这里是旅游小镇,外来游客众多,都是骑自行车、骑马旅行和徒步登山的户外运动爱好者。镇上还有加州出名的温泉、印第安水疗、精油按摩、瑜伽和普拉提馆,是个地地道道的放松地方。 “那可是镇上最好的酒店,最少450美元一晚。”海明威不知道老板问这些干什么。 徐易文大声说,“这就对了!一个肉卷10美元,酒店住一晚450美元。而你们的收入是多少呢?你每周400,而乔你只有每周240。” “这真是太少了!所以我决定给你们涨薪,因为你们是橡树山庄的员工,必须拥有最好的待遇!现在起,海明威,你的周薪涨为税后800,乔,你是500,周末算加班。” 海明威和乔听到以后没什么反应,在他们看来,这个来自华夏的老板估计是疯了。 “老板,我们可是吃住都在马场,哦不,山庄的,我们可没有自己的房子。弗兰多没住这里,他住镇上面,海明威提醒老板,他们还有这笔开销。 徐易文点点头,“没问题,我看了一下,马场的房屋和设施都太老了,全部推掉重建。你们会有自己的住房和工作间,我以后也住这里,大家就是邻居了,哈哈哈。” 啪啪啪,两个粗神经的员工终于知道拍手了,至少老板能住在山庄,就表明了发展这里的决心。 “老板,如果不开马场,橡树山庄怎么赚钱?”海明威很关心这个问题,有了稳定的经济来源,自己的工资才不会像泡沫一样,看起来很美。 “你们别担心,我有自己的经济来源,你们就从员工变成山庄的雇工,修修草坪,剪剪花什么的。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我们不再接待游客了,这个山庄就是私人领地,属于我自己的啦。”徐易文开心地笑到。 “老板,在奥海镇不能太独立了。”海明威一看老板准备圈起地来自己玩,就连忙劝解。 “什么意思,我自己买的地还不能做主吗?”徐易文有点诧异,是不是自己掉坑里了。 “20年前,奥海镇北边的的荒山野林发现一处温泉,镇里的居民趋之若鹜。结果这个山坡地的主人想将温泉圈起来,收取门票赚钱。这个行为遭到小镇居民的集体抵制,大家边缘化这个主人,镇上有什么活动都不邀请他参加,不和他说话,也不卖东西给他,最终使他就范。不过,大家都很爱护这一资源,凡去温泉泡澡的,都自愿收拾环境,也有民众为自己作出规定,定期去做义工。小镇居民认为,这是上帝赐予大家的恩惠,需要众人共同维护。”海明威说了一个小故事。 “靠!”徐易文原本还想把买的地全部用铁丝网圈起来,结果根本行不通,这样搞,自己的名声就臭了,父母到时候来还怎么住! 看来好东西要大家分享才是主题,好风景别人看看、走走也不掉块肉,还有好名声,行,朕知道了! 徐易文点点头,“明天建组公司和设计师就会过来,到时你们一起来讨论下山庄的改造。” 海明威点点头,乔还是没说话。这孩子不行啊,这样子以后怎么结婚?你不叫他,他都不说话的。 暂时没辙,徐易文决定,先搞一个山庄福利,说,“门口的车是谁的?” “我的,有时出门买东西,我和乔换着开,他还没有自己的车。”海明威说道。 徐易文大手一挥,“走,带我去镇上的车辆管理处,我换一下驾照。然后我们出发,去洛杉矶买车,晚上,我请你们吃大餐。” “老板不用去镇上的,洛杉矶车辆管理处旁边就是卖车的,我们过去一次搞定。”海明威小心提醒道。 “行,我们出发!” 老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驾照不是全国通用的,现在徐易文在加州买房了就必须换成加州的驾照。从车辆管理处换了驾照出来,不远就是汽车经销商。 海明威的车是老式的雪弗兰二手敞篷车,买回来又开了十几年了,车身上到处坑坑洼洼,徐易文简直不敢想,这车在华夏就别想上路。 走进卖场,大大小小玲琅满目的车辆一辆一辆排列在展厅,徐易文对海明威说,“作为山庄福利,你挑一辆皮卡,乔选一辆SUV,平时归你和乔用,这段工程建筑期间我也开开SUV。我会建一个停车棚,山庄的车辆和一些农用机械都停在里面。我自己的车会单独停在我的房子那边。” “真的吗?老板,那真是太谢谢了!”海明威兴奋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旁边的乔,也头一次睁大了眼睛,皮肤也越发显得光亮了。 海明威作为一个肌肉男,当仁不让的选择的一辆银色肌肉皮卡,GMC的Sierra1500,一辆全地形皮卡,这车在门架上方配有两组射灯,车身侧面配上粗壮有力的踏板,前脸是多幅深色的进气格栅,哑光的车身外、鲜明的车身棱角、硬朗的线条,其给人的第一感觉这是一款充满肌肉感的大玩具。徐易文想,买就买好的,全套高配下来也就66000美元。 这边的SUV,乔选了GMC的Terrain车型,中型车,L六缸,6速自动变速箱,深蓝色,高配下来40000美元,这车线条细腻柔滑,又不失阳刚,看不出乔还是一个居家好手,这车真适合家庭使用。估计是看徐易文这段时间要用,乔特意选了一款家庭用车。 那辆旧的雪弗兰折价2000卖给了回收商,海明威和乔驾驶皮卡,徐易文驾驶SUV一起向餐厅出发。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68章 家成 位于西好莱坞圣莫尼卡大道8400号的la~boheme(波西米亚人),徐易文宴请两位手下。 “吃吃吃,别客气,我是个很随和的人。只要你们认真工作,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我来帮你们解决。”徐易文点了不少菜,海明威是个壮汉,看起来能吃不少。 这里的羊腿又酥又脆,才28美元一份,比脸盆还大的盘子,三人面前一人一个,好吃又实惠。 “老板,你人真不错!”海明威边嚼着羊腿边赞美老板,“我在这边呆了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家这么好吃的店。” “好吃就行,我的想法是,在现在马场办公室基础上把你们的起居室、工具室还有停车棚建起来。其他的马厩、饲料室、浴室、谷仓保留,竞技场和牧场就不要了。”徐易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行,没问题,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我们负责干活就好。”海明威满不在乎地说道,乔也在一边点点头。 “我会在山坡下建自己的房子,那边我会建一个玻璃花房,用来种植一些植物和蔬菜。另外再建个小湖,养点鱼。对了,我们的马场种植农作物和植物需要修改土地用途吗?”徐易文关心的问道。 “说一声就好了,需要手续批准,我带着建筑公司过去就好了,包在我身上。对了,老板,你是想种菜吗?镇上的有机蔬菜卖的可贵了。”海明威关心的问道。 “不,我们就是自己种来自己吃,毕竟自己种点放心,也能省不小的开销。”徐易文摆摆手,自己才不要当菜农。 “不错,奥海镇的蔬菜太贵了,牛肉便宜,美元一磅。不过听说北边蒙大拿有个溪水河牧场,他们的灰牛肉很贵,一块牛排都要五六百美元,而且还是特供,只有少数几家餐厅才有供应。哦,对了,听说他们的老板也是个华人。”海明威吃完羊腿又向蟹钳发起了进攻。旁边的乔像个小仓鼠似的,不吭不响的默默吃着羊腿,发现徐易文在看自己,连忙低下头,侧了侧身又继续啃起来。 吃饱喝足后,大家回到了奥海镇,海明威和乔回到了马场,徐易文没地方住就住到了镇上的酒店。 第二天上午,设计师和建筑公司就来人了,徐易文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果然钱是万能的:建筑公司专门找的洛杉矶的华人公司,加班不在话下。混凝土的地基,砖石墙面木质的装饰,这些都是在工厂里直接加工成型,地基打好后,一套小楼,2天就建好了了,剩下的就是装修,水电气管道的安装啥的。 徐易文付足了钱,请的专业设计师来设计,所有地面、天花板和墙面下部全部铺上木板,因为是水泥基底,所以隔音承重都不在话下。 房子依山而建,一楼是车库、工具间、游戏室和影音室,只能从车库进入。二楼是客厅、餐厅、露台、厨房和小花园,有木梯直接到达。三楼是两套主卧室和两个小型游泳池、红酒间、衣帽间、健身间。四楼是三个卧室、书房、储藏间,走廊外是一座小桥,过去就是上山的路,四楼顶部还有一个阁楼。每个起居室都带有独立的洗浴间、卫生间和露台,一楼二楼还有三个公用的卫生间。 因为环保,所以所有栏杆和家具桌椅都使用原木,徐易文专门请了家政公司每周过来打扫一次卫生。特别是在二楼露台的背风处,徐易文专门设计了一个雪鸮的窝,用粗壮的大树干挖洞掏空内部,铺上软软的干草和干枯的藤蔓,几根粗壮的树枝保留在树干上,上面做了一个雨棚。 终于在20来天后,徐易文住进了自己的新家。新房、工人房、车棚、旧建筑翻新、玻璃花房、水池、还有两条单独通向山庄外的路、山上的树种、再加上设计公司的费用,徐易文一共花了600万美元,一切终于安顿了下来。徐易文安排海明威和乔现阶段的任务就是照顾丽贝卡,然后跟着林业公司的人栽种树苗。老徐认为山上光是橡树太单调了,又买了几千株元宝槭、枫香、黄栌、五角枫、火炬树种在山上。这样到了明年秋天,山坡上红的绿的黄的明媚鲜妍,这就漂亮了。 忙碌完这些,徐易文这才安心下来,倒腾自己的事情。 从空间里拿出两个小家伙,轻轻放在窝里,还把他们垫身的小毛巾也放了进去,两个小家伙知道这是自己的新家了。现在距离得到这两只小家伙已经过去近3个月了,当初与父母失去联系差点丧命的小不点,现在也已经有十几公分高了。全身依旧是灰色,羽毛已经长成,望着徐易文都瞪大了眼睛。 老徐一直在喂它们兔肉,但是这次没有直接喂到他们嘴里,而是放到盘子里,搁在地上。两个小家急的啾啾直叫,可能看出了徐易文的决心,脚套红色环的布鲁诺不耐烦地扑扇着翅膀,把脚套白色环的伽利略挤到了一旁,双脚一用力,噔噔噔的就跳了出来,站到窝外的树干上。 布鲁诺头往下点了点,看到老徐没反应,张开翅膀,扇了几下,顺着风就落到了地面。徐易文没把窝固定的太高,也就一米六的样子。布鲁诺落到地面,急匆匆的就奔向盘子,开开心心的吃起肉来。伽利略在窝里急了,听到兄弟在下面吃的正欢,急忙也跳了出来,可是没等张开翅膀,就一头栽到地面。徐易文吓得连忙过去看,可能是身上羽毛太厚,摔在地上也没什么事,伽利略一翻身又起来了,急急忙忙迈开小腿跑到兄弟面前抢起肉来。 都是同胞的兄弟,伽利略怎么就笨点呢?徐易文想不通,就坐在旁边看。不一会儿布鲁诺吃饱了,这次学乖了,望了望自己的窝,噗扇了几下,就飞了起来,一下就落到树干上,顺着树干就进了树洞,准备休息。 伽利略在下面急得大叫,布鲁诺从树洞里伸出脑袋,望着下面的兄弟,叫了几声后眼睛一眯,嘴一张,视乎在大笑。伽利略急的在下面跑来跑去,最后没办法只好也张开翅膀扇动着。刚飞起来一小段,又掉了下来,失败了几次,伽利略也恼怒了,一口气冲向栏杆边上,跳了下去 徐易文一看,这家伙还不会飞,别掉下去摔伤了,这可是二楼,急忙把住栏杆往下望。还没冲到栏杆边上就听见一声啼叫,一道身影从一楼冲出,飞上天空。不过飞的很矮,也就十几米高,围着露台盘旋了几圈,就有悠悠然落回了二楼露台。伽利略这次就很轻松了,拍了几下翅膀就回到了窝里,还得意的叫了几下。布鲁诺没理他,自顾自地闭着眼睛休息。 小家伙们总算会飞了,徐易文这才来到了花房,准备试验自己的种子。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69章 拍卖餐会的邀请 一条鹅卵石小径穿过草地通往花房,为了保证一定的隐密性,3米高的玻璃都是磨砂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具体内容,更高处才是透光的强化玻璃,只有站在高处才能到花房里的内容,不过附近的高地就是山坡和徐易文的新房,所以老徐一点也不担心。 空间里雕像最近已经不再流出牛奶一般的液体,带雪花花纹的淡蓝色卵也渐渐的暗淡下来,水池里的池水也慢慢的稀少,符文也开始暗淡无光。没有了池水,这个空间就只能当储存间用了,这让见过池水神奇的老徐十分着急。 从盒子里拿出一颗种子,这颗种子是最普通的褐色,一粒一粒的,有点像松子。徐易文拿出一颗放到花房的培养土里,倒了一些普通的水,可是一点反应没有。把种子从土里收回来,徐易文又把蛋从空间里取出来,仔细的拿在手里观看。 淡蓝色的卵壳,上面是零星点缀着六角的冰花图案,这些图案缓缓的在卵身上转动,但是由于池水的缺少,冰花不再晶莹透亮了,反而泛出一股灰白色。徐易文拿着蛋仔细的思考怎么处理才好,蛋包含在那块奇怪的石头里,石头现在和小瓶变成了女性雕像,他们都是在那个魔法空间发现的,中间肯定有什么联系,这联系到底是什么呢? “老板,你在干嘛?自己的手有什么好看的?”海明威的大嗓门突然出现在徐易文耳边,把老徐吓了一跳。 老徐一抬头,看到海明威站在自己旁边好奇地看着自己,“我在看这颗蛋啊。” “蛋?什么蛋?鸡蛋?老板你想吃鸡蛋了?”海明威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周围,没发现什么蛋啊。 海明威看不到!徐易文心里一惊,自己手里的蛋难道只有自己能看到吗?徐易文试探着将蛋举到海明威面前,左晃右晃,“就是这颗蛋啊,我手里的。” 海明威看着老板空着左手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老板你不要逗我了,哪里来的蛋啊?难道是你要表演魔术?” 徐易文强压震惊的心情,问道,“你找我什么事?怎么知道我来花房了?” “老板,你又不带手机,打家里的电话没人接,乔还在山上种树呢,你就没上过山,今天又没人开车出去,我就想着来花房看看。对了,有人找你,是镇长。”海明威边说边理理胡子。 “哦,什么事?”徐易文有点奇怪,自己刚过来不到一个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着建房子和在洛杉矶,这边的事都是海明威处理的。 “谁知道呢?肯定是花钱的事,镇长从来不找我,知道我没钱。”海明威耸耸肩,一副我是穷鬼我怕谁的样子。 徐易文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带路吧,你把她安排在哪啦?”这奥海镇的镇长还是位女性? “山庄接待室,你没同意,我可不敢把他带到你家去,哈哈。”海明威在前面走发出阵阵笑声。 “算你聪明。”徐易文点点头,自己的房子父母都没来过,可不愿意让别人进来,海明威和乔那是自己的员工,山庄的安全和工作就靠他们,也算是信得过的人,不一样。 橡树山庄接待室,就是一个只有两面墙的开放式的大棚,有七米高,里面是四组围座的沙发排成2个S形,可以同时接待三四十个客人。靠短墙的这面是一个开放式吧台,墙上塞着放着各式各样的啤酒、红酒和白酒,吧台上放着饮料、榨汁机、咖啡豆和咖啡机,全是自助免费的。长墙这边是台球桌、乒乓球桌、弹子机、跑马机和游戏机,还有飞镖等小型游乐项目。这是徐易文建给山庄员工和客人娱乐的地方,墙上还有九块巨幅面板拼接而成的足有两百多英寸液晶电视,可以观看喜欢的节目和比赛。这也是徐易文提供的山庄福利,都是些单身汉,晚上总不能都闷在房间里吧,有个小聚会的地方很不错。 奥海镇位于群山之间,没有强风和暴雨,常年都是阳光明媚,做成敞开式的场所非常不错。 一位金发披肩的中年女性,身着浅灰色的职业西装和敞领的白色衬衣,显得十分干练,正盯着吧台上的设备看着。远远的看到徐易文走过来,连忙走出接待室,伸出自己的双手。 徐易文左手托着蛋,抬起右手和这位女性镇长握了一下,皮肤紧绷有利,手心有些粗糙,看来也是经常锻炼的人士。 “您好,徐易文先生,我是奥海镇的镇长惠妮特,很高兴见到您。我代表奥海镇的居民欢迎您来到奥海镇定居。您这左手是不舒服吗?”这位惠妮特镇长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显得不卑不亢。 “没有没有,我也很高兴你能来拜访。我这里还处于新建阶段,很多东西没弄好。”徐易文心想,这蛋别人果然看不见,就把蛋往空间一收,左手顺势放下。 “哪里,我看你这建给员工和来客休息的地方就真是漂亮。我都想到你手下来做员工了,你提供的福利真是好!”惠妮特笑着说。 “刚刚建好,你要知道,海明威、乔都是单身汉,我建个聚会的地方就是希望他们能邀请姑娘们来玩,希望他们能解决下个人问题,这样他们才能安心的在我这工作。”徐易文实际上是不想在自己房子里开陌生人聚会。这里离着自己房子有500多米远,怎么闹也闹不到自己那里去。 “海明威和乔遇上你这位好老板真是太幸运了,可惜之前的弗兰多,得了重病,马场的收入都被他用了治病了。海明威和乔过得只能算勉强,可惜,弗兰多最后还是走了。不过幸好你来了,带来了新的变化。” “谢谢,不知道镇长到这里有什么事?”徐易文没搞懂惠妮特的来意,就直接开问。 惠妮特收敛了一下笑容,“徐先生,我们奥海镇是一个旅游和休闲的小镇。这里居住着许多在全美甚至全世界都有名的艺术家。今晚八点,将有位特殊的艺术家拍卖自己的画作,我邀请您参加这次拍卖餐会。” “嗯,好的。请问这次拍卖会需要穿什么样的衣服?你知道,我刚来美国,这是第一次被人邀请参加这种聚会。”徐易文觉得这是自己融入奥海镇的好机会,毕竟以后自己要生活在这里,多认识点人还是好的。特别还是艺术家的聚会,艺术家,多么高大上的名字啊,可比徐易文硬盘里的那些爱情动作艺术家牛多了。 “普通便服就好了,他们大部分都是艺术人士,崇尚自由自在的生活,晚会上还会有一些表演,不会让你失望的。”惠妮特微微一笑,递过一张请柬。 徐易文点点头,“我会准时到达。”接过请柬,上面有地址和时间,还有艺术家的名字:贝琪。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70章 画作拍卖 晚上七点半,徐易文就穿了件圆领衫,外面套了件格子衬衫、休闲裤就出门了,路过接待室,海明威和乔正在喝着啤酒看比赛。平时挺文静的乔,这时挥舞着拳头,喝着啤酒喊着加油,一看到老徐过来,顿时又做小鸟状,低头不吱声了。海明威倒是放得开,站在地上,一脚踩在木制矮桌上面,手拿啤酒,一只手挥舞着拳头。看到老徐过来,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徐易文也没在意,说了声,“你们继续。”就走了。 拍卖餐会的地址也不远,出了山庄往东走几百米再转北一公里就到了,徐易文也没开车,走走路当健身。朦胧的路灯藏在郁郁葱葱的棕榈树间,晚上小镇的路上车基本没有了,都是散步和牵狗的人走在路上,不管认识不认识,路过时都相互点点头,轻柔的晚风吹过,带着一丝逸静。 到达目的地,这是一处典型的加勒比海风格的庭院,圆形拱门和立柱无处不在,奶黄色的墙面搭配平顶的二层房屋就像一块精致的蛋糕。聚会是在进门的小花园举行,花园四周是几个凉亭,被回廊串联在一起,几个侍者端着盘子穿梭在人群中间,凉亭和回廊被挂上粉色和黄色的灯。 “欢迎你的来到,徐。”惠妮特镇长站在花园入口的植物拱门处,看到徐易文过来,连忙上前。 惠妮特今晚没有穿职业装了,而是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脖子和耳朵上是闪亮的珍珠饰品,在灯光下,显得优雅。 徐易文连忙上前,“感谢你的邀请,我很荣幸。” 惠妮特领着徐易文,“来,走这边,我给你介绍一下。” 几位男子在回廊一处低声聊天,惠妮特把徐易文带了过去,“大家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位新朋友。这是我们奥海镇的新居民,徐,徐易文。” “徐,你好,希望你在这里过得愉快。”一个有着漂亮小胡子、肥胖身材的中年白人男士伸出右手。 “这是我们镇的警察局长泰德·格雷。”惠妮特在一旁介绍。 “你好,格雷局长。”徐易文笑着和泰德·格雷握了握手。 “请叫我泰德,我喜欢我的朋友这样叫我,别客气。”泰德·格雷哈哈大笑。 “你就想找有钱人做朋友,小子,你可别上当,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鸟。”一个带牛仔帽的白胡子老头在一旁讽刺。 泰德眉头皱了皱,没有回嘴。 “这两位是肖恩和哈里森,他们两位是现在镇上最大的马场主,一个做旅行骑乘,一个做竞技表演。”惠妮特介绍着。 “我是肖恩。”白胡子老头向徐易文点点头,也没握手的意思。 “欢迎你加入我们,希望你的马场越来越好,我是特伦斯。”一个大汉和徐易文握了握手。 “我叫法伊扎,你住过我的酒店。”一位面孔类似亚裔的中年女性也微笑着和徐易文握手,“我是印第安人,我那里的温泉和精油按摩很不错。” 徐易文恍然大悟,这位是奥海温泉酒店的老板,连忙笑着说,“我喜欢你们的薰衣草田,足足有100英亩,真是好看。” “我们酒店的精油都是自行制作,在全国都是有名的。”法伊扎笑着说,“你别怪肖恩,他就是那个脾气。弗兰多和他是好朋友,弗兰多走后,他很伤心,弗兰多的马多数都是他买了。” “小子,丽贝卡现在怎么样?你把她卖给我吧,我来照顾她。”肖恩粗声粗气的说道。 “谢谢你的关心,乔把她照顾的很好,她在山庄很开心。”徐易文拒绝了肖恩的提议。 “听说你不搞马场了?”肖恩又问道。 “嗯,是的。现在那里叫橡树山庄,我准备用来自住,暂时搞什么还没想好。”徐易文解释道。 “希望你能好好搞,那可是我们镇最大的一片地,你可别辜负了它。”肖恩说了一句就不再说了,转身离开。 “希望你别介意,他就是这脾气,但是人很好。”大汉特伦斯解释道,“我的骑行队到月亮湖的路线,回程希望能从你的山上通过,不知道可不可以。” “没问题,只是希望你们小心一点,我刚在山上补种了一些树苗,你们注意别踩坏了。”徐易文提醒道。 “不不不,我们都有固定的路线,这一点海明威知道,我们不会破坏你的树。”特伦斯说道。 “那就没问题了,具体你和海明威联系吧,还有控制一下人数,人不能太多。”徐易文现在想的是自己的池水问题,这些旅游线路的问题,让手下人去解决就好了。 “我们每队最多也就30匹,其中6匹是驼东西的。”特伦斯补充了一下。 徐易文点点头,“那就没问题了。” 特伦斯从侍者盘里拿过一杯葡萄酒,递给徐易文,和老徐碰了一杯,“谢谢你的慷慨。” 徐易文说,“都是镇上的居民,大家互相帮忙都是应该的。哦,对了,泰德局长,我有两只小雪鸮,请问这个宠物收养是要找森林警察吗?” 泰德想了想,“我找人去你家看看,毕竟雪鸮也是珍稀动物,如果收养环境没问题,宠物证明是没问题的。” 徐易文点点头,而这边的餐会就开始了。 听主持人介绍,原来这位拍卖会的主角贝琪女士是一名画家和表演艺术家,3年前被诊断出患有肌萎缩性脊髓侧索硬化症。她逐渐失去了控制肌肉和身体的能力,甚至口齿不清,不能站立,连刷牙或挠痒也无法做到,最后只能依靠轮椅和看护。 贝琪女士宣布,今年加州州长施瓦辛格签署了一项法律,由两名注册医生诊断生命不足6个月的末期病患,提出申请后可获得医生处方药物选择服药死亡。明年1月1日,这项法令将生效。所以,她决定在明年7月以安乐死的方式告别人世。 今天,贝琪女士将对她以前的一些画作进行拍卖,款项将用于奥海镇的公共事业,以报答这个陪伴她度过生命末期的小镇。 看着这位坐在轮椅上,面带微笑的坚强女士,徐易文和在场的所有人不禁鼓起了掌声。 贝琪女士的画作就展示在回廊的各处,30分钟后,拍卖会即将开始。 徐易文也想欣赏一下这位坚强女性的作品,便向泰德等人告辞,端着酒杯闲逛起来。 这位贝琪女士的画作多是一些风景画和神话人物,大多都与天上的星座有关系。 徐易文逛着逛着,直到看到了凉亭里挂着的一幅画,心里一惊。 同样是拥有修长美腿与细致五官的人类女性;同样是一头雪白的长发衬托出那完美的脸庞与动人心魄的翠绿双瞳;同样是抱着水瓶,不过这幅画的水瓶被女性坐着端放在地上,徐易文空间的神秘雕像却是托在了肩上。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71章 苏伦 这幅画没有说明,徐易文也无从得知这幅画中女性到底是哪位,为什么和自己空间中的雕像十分类似,虽说欧美人对于徐易文来说确实有些脸盲,但是同样的白发和翠绿双瞳,老徐相信她们之间总还是有些联系的。看来只能等拍卖的介绍了,如果不太贵,就将这幅画拍下来,反正自己新房墙上都空着,可以挂画和照片。 叮叮叮,主持人敲了几下酒杯,提醒大家注意,便宣布贝琪女士的画作拍卖会即将开始。因为不是正规的拍卖会,拍卖师是由镇上的一个男性秃头会计师担任的。大家也没聚到一起,而是依旧散在这花园各处,不过都安静下来。 这次贝琪拍卖的画作都是她以前随手画的,并非什么名作,画作不多,一共二十二幅,幅面都较小,普通的一尺见方,拍卖的最终价格普遍都在5000~8000美元之间。 终于轮到徐易文关心的那幅画,秃头会计师介绍,这幅画叫《水边的苏伦》是贝琪女士应游戏公司要求绘画的一个游戏背景的神话人物。贝琪女士画了两幅拥有不同姿态的画像,其中一幅被游戏公司买走,剩下这幅希望有爱好游戏的朋友可以收藏。 什么?!游戏人物!徐易文心中一时间有种日了狗的心情,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连英国童话《杰克和豌豆》中的通天豌豆都能碰上,虽说没碰到什么巨人,但是这个苏伦估计是什么传说中的人物也不一定,连忙举起手。 “先生,请问一下,这个苏伦到底是什么游戏人物?”徐易文开口问道。 秃头会计师笑笑,“看来这位先生并不是资深游戏爱好者。好吧,我来告诉大家,贝琪女士画中的这位女性,叫做苏伦,她是月之女神,也被称作银月女士,她作为背景神话人物在很多游戏里都有出现过。在贝琪女士的这幅画中,主要表现了苏伦女神作为女性的一种柔美与哀伤,还请有喜欢游戏的各位不要错过。” “现在,这幅《水边的苏伦》拍卖开始,底价3000美元,有没有人要出价?”会计师开启了这幅游戏画作的拍卖。 虽说是游戏人物画作,但是由于这次的拍卖算得上是公益拍卖,所得款项都会捐入小镇的公共事业发展基金,为小镇居民或者旅游的人们添加一些免费的设施,所以大家都很积极。徐易文也想借此融入小镇,如果被镇长邀请来参加拍卖会,却一毛不拔,那么以后在镇上搞不好就会被公事公办,麻烦多多了。而且这幅画自己也算喜欢,慷慨解囊不在话下。 “4100,现在4100了,有没有更多的?有没有哪位朋友出到4100以上的?” 徐易文连忙举手,“4500。” “好的,这位来自亚洲的先生出到了4500,还有没有比4500更高的。好的,这位先生4600。” 不管别人出什么价,徐易文都是取整,控制在500、1000的往上报,很快这幅画的价格就来到了10500美元,徐易文想了想,千金难买我喜欢,直接举手,“12000。”价格直接上调了1500美元。 小镇上的新居民不多,小镇居民多数是一些艺术家和老人,这次拍卖会,大家都随意出价,毕竟是为小镇做贡献,所以没必要斗气。刚才那个出价10500美元的年轻人耸耸肩,“我是个游戏爱好者,看来你比我更喜欢这幅画,好吧,就让给你吧,我放弃。” “好的,恭喜这位来自亚洲的先生以12000美元拍到这幅《水边的苏伦》。”秃头会计师刚说完,惠妮特镇长就带头鼓掌。大家都响起了掌声,徐易文连连举杯道谢,这表明自己已经在小镇上层居民中有了良好的印象。 22幅画很快就拍卖完成,然后贝琪女士的好友们开始为来客表演节目,都是一些艺术家,不管是钢琴、大提琴、口琴、手风琴演奏还是唱歌、跳舞表演都十分有水准,让徐易文感受到了与那些欧洲街头艺术完全不一样的艺术氛围,就连徐易文这个没一点艺术细胞的吃瓜群众都看的津津有味。老徐以前以为艺术就是那些穿的人模狗样坐在剧院里观赏的才叫艺术,没想到这些年轻艺术家们表演的节目就像班得瑞的音乐一样打动人心,看来奥海镇真的是藏龙卧虎,自己除了钱其他啥也不是啊。 来到夜里10点半,徐易文也告辞了惠妮特镇长和泰德局长,将支票交给贝琪女士,告别了这位努力保持微笑表情的坚强女性,老徐拿着画回到了家里。 将画挂在游戏室,徐易文进入了空间。 空间里干涸的水池和充满裂缝的雕像使得空间里似乎没有什么生机,西凡纳斯,现在又是苏伦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算了不管了,有可能是月之女神像,那么总会和月亮有关系吧,先看看能不能把水池和雕像移出空间。 出了房子,向东200米就是小湖,徐易文现在的地皮就是个长方形,南北长约400米,东西长约2000米,不过西边都是山,山下的草坪只有800米400米。整个草坪的外围以前的弗兰多种了一圈橡树作为标识,还有栏杆把马场隔开。徐易文买了后,直接把栏杆全部拆除,在北、东、南面改为种上金叶女贞,统统一米五高,一米二宽,排得紧紧的,除了小动物外,人进不来。过几年,这些灌木会长到2米高,2米宽,到时山庄的私密性就会更好。 山庄东面和北面都是小镇居民的聚居区,南面是一片荒地和山林,属于政府的地,也没有开发,一直荒着,长满了野草,长得很高,徐易文进去也就能看见胳膊、肩膀和头,小臂都看不见。 小湖是简单的椭圆形,也就2米多深,宽80米,长120米,周围用天然的石头做成围堰,围着小湖一圈的路都铺着鹅卵石。徐易文特别喜欢鹅卵石,山庄草坪上所有人行的小路都被他用鹅卵石铺就。也没有拼成特殊的图案,就是简单的自由散落在地上,不过不是竖着铺,而是横着铺,竖着铺,老徐有点小小的密集恐惧症,看着不舒服。 小湖修好了,湖水是引的山泉下来,就种了点水草,鱼虾蟹都没买,加州这边对淡水鱼控制的很严厉,不能随便养殖,老美是吃了华夏淡水鱼的亏了,现在防得厉害。 徐易文望了望天上的月亮,约是在南方一点,于是来到小湖的北边,轻轻一挥手,果然雕像和水池就出现在湖边的岩石上。 今天是农历十一月初七,月亮挂在天空就露出一半,这是上玄月,不过现在已经11点过了,快到子夜了,月亮已经移向西方的群山间,就快要落下了山头了。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72章 恶魔岛 这个三尺见方的神秘水池底座,渐渐的和湖边的岩石融合到一起,这处岩石约有60厘米高,被水池融合后靠湖的一边渐渐变为弧形。三个石雕的野兽脑袋出现,都张着嘴,做咆哮状。分别是一颗鹿头、一颗独角兽头和一颗熊头,鹿的眼睛是淡金色、独角兽的眼睛是翠绿色、熊头的眼睛是碧蓝色,栩栩如生。 水池的另一端变成了一个石台,这位疑似苏伦的女神雕像抬着瓶依旧站在那里,全身仍然满是破碎的伤痕,那颗蓝色的卵依旧固执的霸占着水池的中央,正对着瓶口下面。 月亮已经落下了山脉,星光重新照耀着大地,这一刻寂静的山庄只能听到虫鸣。雕像和水池放在湖边除了融合也没有什么变化,徐易文也有些困了,就没再去管,准备回身睡觉,反正那可卵别人也看不到,老徐一点也不担心。 作为一名资深宅男,徐易文的瞎捣鼓精神是很可怕的,老徐已经连续几个晚上观察月光下的雕像了。月光下的雕像果然是有些反应,随着月亮出现在天空,天色渐晚,徐易文就能看到纷纷点点的光华从天空中散落下来,仿佛被吸引一般,纷纷飘落到水池里和雕像身上,光点的数量和以前在空间中零星的几点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随着月亮的升起而出现,随着月亮的落下而消散。 这些光华除了徐易文其他人是看不到的,海明威就说过,这个破碎的雕像不值钱,还问徐易文是不是被骗了。徐易文没管他,只是说自己喜欢,并从网上找了些冰裂釉的照片给海明威看,给他说这是华夏工艺的一种,把海明威唬得一愣一愣的。 只有徐易文自己才能看到这些光点有的掉落到水池里,融入到玉石板上,有的掉落在雕像身上,里,虽然现在雕像还是一幅破破烂烂的样子,徐易文相信只要经过一段时间,雕像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雕像的瓶口又开始流出池水了,一滴一滴的,可惜都是透明的液体,而不是之前的那种牛奶色。最开始两天断断续续还很少,今天已经是能连成一条线了。同样的掉落到卵上,流到水池里。可惜的是水池底部玉板上的符文依旧没有亮起,搞得徐易文现在没法使用光环的能力。 水池里的水不多,依旧没有上涨趋势,三个兽头张着嘴,没有一点水流流出,看来离水池恢复还有一段时间,不过总算是找准方向了。徐易文现在身上的空间就只能作为单纯的储存空间使用。马上就是圣诞节了,奥海镇这边一点也不冷,披件外套就可以到处走。徐易文决定出门逛逛,来了这边这么久,都是捣鼓自己的房子和花草,最近的旧金山和洛杉矶还没好好逛逛。 吩咐海明威和乔照顾好山庄,老徐开着新买的海蓝色宝马X3,一路向北向旧金山出发。 到了旧金山,徐易文作为华夏人最先就到了华夏城,结果到那儿一看,大失所望。整个地区都是破破的华夏改革开放前风貌,完全不能代表日新月异的华夏形象。而且他们说的方言老徐也不知道是哪的,听不懂啊!走在这里,觉得既不是在华夏,也不是在美国,实在没有亲切感。很多商户都是一副斤斤计较的市井小民嘴脸,看的老徐都想打人。 在华夏城,徐易文首次看到一家华美银行,银行外观做成了华夏传统的庙宇样式,绿瓦红墙,咦,这不是网文《大牧场主》中韩宣的华美银行吗?徐易文高高兴兴地在外面拍了个照。这个营业厅很小,就两个隔间,远远看去真像旅行社,黑色的牌匾从上到下写着华美银行,横梁上英文是:East~West~bank,嘻嘻,挺有意思。 徐易文是开到哪算哪,去码头的路上碰见一拨国内游客,老徐下车问他们去哪玩,得知是去恶魔岛监狱参观。徐易文在波兰看过奥斯维辛,还没看美国的监狱,决定也去看看。 看着船票和宣传手册,恶魔岛(Alcatraz~Island)是一座方圆22英亩、岩石从生的小岛,由于曾是联邦监狱所在地,因而闻名于世。从1934年至1963年,它是美国臭名昭著的男监狱的所在地,囚禁过不少传奇式的人物。岛名意思为黑鸬鹚,它们在岛上的悬崖和岩石间沐浴着阳光。 恶魔岛以前美国联邦政府囚禁恶性重大的囚犯的地方,在这里关过的恶徒包括芝加哥「教父」卡邦(Al~Capone)、杀人如麻却又天赋异禀,对鸟类极有研究的‘鸟人’史特劳德(Robert~Stroud)和冷血的‘机关枪’杀手凯利(George~Kelly)等。 他们被送到这里监禁的原因,是因为这座岛屿四周有着冰冷汹涌的波涛,和凶残嗜血的鲨鱼,逃狱活命绝无可能,而透过监狱的铁窗遥望,可依稀见到美丽而生机无限的旧金山,这对他们无异是另一种残酷的刑罚。 现在当然是阳光明媚,海鸥在码头上码头上飞旋徘徊,不少华夏的游客纷纷喂食。徐易文经过汉堡的喂食经历,对这些霸王敬而远之。果然没一会儿,鸽子和海鸥就开始打起来,殃及了好几个游客。还好码头的工作人员及时前来赶走了这些恶霸,不过游客们的身上难免落下些羽毛和脏物。好几位女士都在翻着手提包,拿出餐巾纸用力擦着衣服上的痕迹,徐易文在旁边暗自偷笑。 经过15分钟的轮渡,大家登上了恶魔岛。 和奥斯维辛不同,这里是典型的美国监狱,和徐易文喜欢的《肖申克的救赎》一样,这里是每个犯人一间单独的囚室。虽然比卫生间大不了多少,但是还是有独立的空间。一个抽水马桶、一个洗手槽,正面墙上横着两块木板,可以放一些个人用品。侧面墙上一块木板,睡觉时放下来就是床,平时可以收起来。靠门边还有一张小桌子可以给犯人写信、看书用。其中有位囚犯的房间放满了铅笔画和水彩画,多是一些人物像和风景画。 与这些三面墙壁,一面铁栏杆的囚笼相比,有一间特殊的、经过装修的豪华单人牢房,导游说:这是为‘鸟人’史特劳德准备的。 监狱墙上挂着一溜当时关押的有名罪犯的照片,徐易文作为一个美国文盲一个不认识,就发现这些人都梳着和《教父》里马龙.白兰度一样的大背头,果然都是一些牛人。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73章 恶魔岛上真实的故事 恶魔岛关押过最有趣的三个人就是黑手党教父卡邦、者福雷和‘鸟人’史特劳德。 素有“疤面人”之称的黑手党教父阿尔·卡邦,绝对是恶魔岛监狱里的王者。20世纪30年代,来自意大利的卡邦是芝加哥最臭名昭著的黑手党教父。著名的黑帮系列电影《教父》就是以他为原型进行改编的。杀人如麻的卡邦,控制着整个芝加哥市的私酒酿造贩卖与毒品生意,拥有两万家酒吧,被称为芝加哥的“地下市长”。他的人生信条就是:一张好嘴皮,不如一把烂枪头。因此,卡邦总是随身带着一把柯尔特牌连发手枪。 卡邦的被捕极富戏剧色彩,他并非是中了警方的伏击,而是因为一次违章停车被交警拦下,交警从他身上搜出柯尔特牌手枪,以非法持械的罪名将他投进了监狱。卡邦的入狱立刻引发了芝加哥黑帮的大混乱,无数黑帮份子都在妄图劫狱...最后,美国政府只好将他送入了四面环海的恶魔岛监狱。卡邦被押入恶魔岛监狱时,眼神冷酷地缓慢扫视着全副武装的狱警,冰冷的目光使在场的所有人不寒而栗。为了防止黑手党徒无孔不入的渗透和报复,所有看守卡邦的狱警都被要求戴上黑色面罩,彼此间也只以代号相称。而卡邦在恶魔岛监狱中也一直关押在单人牢房里,即使放风,也必须避开其他犯人的放风时间。 为了不让其他犯人因为看到卡邦而引起骚动,他被安排在监狱牢房后的一小片荒地放风。每当他站在荒地上做健身体操的时候,身边都站着十余名头戴面罩、手持冲锋枪的狱警。当卡邦的户外活动结束后,其他犯人才能走出牢房放风。如果某一天,卡邦有兴致在荒地上多呆一会儿,那么其他犯人只好延迟自己的放风时间。卡邦被关押在恶魔岛的7个月里,也是芝加哥历史上最为黑暗的7个月。黑手党徒不断滋事,杀人放火、袭击警察,无恶不作。为了停止骚乱,美国政府不得不召开特别听证会,对卡邦的案件进行重新审理。巧舌如簧的律师,接受黑金的陪审团员,再加上联邦政府的顺水推舟,终于让卡邦昂首离开了恶魔岛监狱。 得知他将被释放的消息后,当初要求狱警戴上面罩的恶魔岛监狱官员,无不庆幸自己做出了英明的决定。或许在恶魔岛上的这7个月时间,让卡邦决定金盆洗手。他出狱后立即将手中的“生意”转交给了他人,随后前往佛罗里达州定居,度过了平淡的晚年。 如果说阿尔·卡邦是靠着自己的江湖地位与黑帮的震慑力,成功离开了这座戒备森严的监狱,那么者福雷·乔蒙则是依靠狱友的帮助逃离了恶魔岛。 福雷·乔蒙是古巴人,30年代加入美国籍,读书时受到国际影响,成为一名者。1953年,当菲德尔·卡斯特罗宣布古巴共和国成立,福雷当即要求回国,却遭到美国政府阻挠,以叛国罪判处监禁,当时他被监禁的地点就是恶魔岛监狱。 实际上,在这座只收押被视为不可救药与极端残暴的匪徒的监狱中,只有少数表现良好的犯人才有权利住三人一间的牢房。在狱卒心中,福雷这位政治犯绝非穷凶极恶之徒,所以他有幸与两名年老体衰的犯人共享“三人间”。 被关押期间,福雷一直没有放弃回国的努力,但每次申诉,都被美国联邦法院驳回。古巴方面也没放弃过营救福雷,但是,美国方面却坚称福雷并无回国的意愿。而古巴政府一直也苦于无法和福雷取得直接联系,掌握到他真实的想法。 1955年8月1日,联合国特别会议在瑞士日内瓦召开。古巴代表团特派大使展示了一封福雷写在香烟盒上的亲笔信,在信中,福雷流露出渴望回到古巴的诚挚情感。美方哑口无言,同意让他回国。美方一直对那封写在香烟盒上的信件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福雷是如何将信件送到古巴政府手中的。 直至许多年后,福雷才揭开了当年的秘密。原来,他在恶魔岛监狱时与同住在三人牢房的两位狱友交上了朋友。那两位狱友都很敬佩他渴望回国的决心,决定帮助他。1955年6月,一位老年狱友因为患重病去世,尸体被送出恶魔岛后,亲友在他所穿的狱衣的夹层里找到一封遗书和写在香烟盒上的信件。遗书要求:把这封信寄给福雷的一位比利时亲戚。随后,信件从比利时辗转送到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手中,才有了日内瓦联合国特别会议上的一幕。福雷·乔蒙用最另类的方式,逃出了恶魔岛。 尽管黑手党教父卡邦在恶魔岛监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特权人物。但比起罗伯特·史特劳德来说,他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恶魔岛监狱,罗伯特·史特劳德住在有家具并附带着抽水马桶的单人套房里,每天还可以享受雪茄烟,典狱官还不时与他见面交谈,为他带来最新的报纸与杂志,所以他被戏称为恶魔岛监狱的半个囚犯。 1890年1月28日,史特劳德出生在西雅图。18岁的时候,他在阿拉斯加邂逅了36岁的酒吧女招待凯蒂·奥布里恩。那一年,有恋母情节的史特劳德与凯蒂同居了。也是在那一年,凯蒂被一个叫做查理的人强女干,愤怒的史特劳德用手枪打死了查理。 阿拉斯加是一个犯罪率很低的地区,尽管史特劳德杀人情有可原,但却不幸遇到了一个希望以此案杀一儆百的法官。史特劳德被判在麦克内尔岛监狱服刑12年,然后又被送入堪萨斯州的利文沃什监狱。 在利文沃什监狱,噩梦开始了。一个名叫安德鲁·特纳的狱警总是千方百计折磨史特劳德。1916年3月26日,逆来顺受的史特劳德终于忍无可忍,在餐厅与安德鲁发生了激烈的肢体冲突。安德鲁拔出一把刀,却被史特劳德夺过来,刺入了安德鲁的左胸。 史特劳德被裁定谋杀罪名成立,判处绞刑,经上诉后,绞刑改为终身囚禁。他被囚禁在单人牢房,每天仅能在后院进行30分钟的单独活动。同时,联邦法院准备将他送入恶魔岛监狱度过余生,但这是一个繁琐的过程,短时间内很难完成。 1920年6月,一场大雨后,一个鸟窝偶然落在了利文沃什监狱的后院中,史特劳德在鸟窝中拾到了3只湿漉漉的金丝雀幼鸟。为了打发时间,他尝试着喂养这3只金丝雀。他为幼鸟做了个新鸟窝,还发明了一套喂养方案。很快,这3只金丝雀长大了,还繁殖了一窝幼鸟。随后,在等待被遣送至恶魔岛的时光中,史特劳德的金丝雀越来越多,每天30分钟的放风时间,他都会簇拥在150只金丝雀中。他甚至还无师自通地攻克了金丝雀的出血热病毒,并写成论文,发表在全美自然杂志上。 史特劳德出名了,一个名叫达拉·琼斯的中年寡妇走进了他的生活。达拉也是金丝雀爱好者,她对监狱里的这位“鸟人”充满好奇,并和史特劳德成为了笔友。当将被转遣恶魔岛监狱的文书送达利文沃什监狱时,史特劳德几乎崩溃了。在那座戒备森严四面环海的监狱里,他将永远不能再继续饲养金丝雀。在达拉的支持下,史特劳德开始把为金丝雀治病的经验写成各种文章,还开发出一种治疗鸟病的药物。他以这个理由向联邦法院申请,拒绝前往恶魔岛。 联邦法院并未接受史特劳德的申诉,恶魔岛监狱甚至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间单人牢房。史特劳德只好依靠达拉向所有可能的新闻渠道公布这件事,希望得到舆论支持,达拉还发动了一个声势浩大的签名运动。尽管收集到了5000个签名,但联邦法院依然不改初衷,执意要将史特劳德送入恶魔岛监狱。 而这个时候,达拉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利文沃什监狱位于堪萨斯州,恶魔岛监狱在加州。根据堪萨斯州法律,如果在押犯人是堪萨斯州居民,则有权拒绝前往其他州监狱服刑。所以达拉决定与从未谋面的史特劳德结婚,让他成为堪萨斯州居民。 达拉与史特劳德闪电般结婚了,他们在监狱里互换戒指,其实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然而,堪萨斯州政府却紧急通过了一条法律修正案,允许以引渡的方式,最终将史特劳德投入恶魔岛监狱。尽管这场婚姻没能让史特劳德留在堪萨斯州,但他们的故事却感动了恶魔岛监狱的典狱官们。 恶魔岛监狱宣布:史特劳德是荣誉囚犯,并为他准备了一间宽敞的豪华单人牢房。史特劳德在恶魔岛监狱里度过了他人生中的最后17年,于1963年卒于监狱医疗中心。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74章 旧货市场 随着一批游客离开了恶魔岛,徐易文又开着车瞎逛,路过一个露天的广场,发现这里的地面上各种东西摆的到处都是,感觉挺有趣,就下车逛逛。 这里是一个跳蚤市场,老美自己叫古董市场,可是就凭老美200来年的历史,有什么古董?都是些自己家的旧货。 你大爷的,竟然还要门票。早上6点到7:30分15刀,之后到9点10刀,9点到下午2点门票5刀,两点以后就免费了。这时间点看来有点像华夏民间的鬼市,不少摊主夜里就来了,真够辛苦的。 这个市场也不是天天开,一般都在周日开一天。摊主们多数是业余的,把自家的旧货摆到这里让人们挑选。旧家具、旧鞋、旧玩具,堆得到处都是。 实际上吸引眼球的,更多的是一些特殊收集品的摊位:几千个不同酒店、餐厅的火柴盒;各种版本的打火机;按州、市分类的明信片;老式打字机、各类老式挂钟...琳琅满目,在里面逛着逛着你就会忘了时间。 徐易文想到家里的墙上还缺很多画和照片,就在摊位上慢慢寻觅起来。这种时刻让老徐想起了小时候跟着爸爸逛旧书摊的时光。那个时候的人没什么钱,买书一般都是去旧书摊买。在这些书摊上,你可以随意的找到自己想要书籍。《七龙珠》、《圣斗士》有不少就是在这种旧书摊上一两毛钱买回家的。 徐易文的父亲正值30来岁,迷上了金庸。华夏只有三联书店才有授权出版,正版的太贵了,徐爸爸就在书摊上买二手的。从那个时候徐易文才认识了金庸、古龙、梁羽生,从此一入武侠深似海,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时光都献给了这些书籍,甚至还有打着电筒在被窝里看小说的经历。结果当然是被徐爸爸暴打一顿,现在想起来真是感慨万千啊。 摊位卖旧照片的很多,可是不少都是自己家人的老照片,谁会没事把别人的照片挂自己家里?倒是买了一些画框,这些画框都是木制的,有着精美的花边,多数斑驳,充满了岁月的气息,很适合自己家里全木的装修氛围。 终于找了一个摊位,摊主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一边是唱片,一边是一些西部牛仔的老照片,更多的是电影剧照。小伙子自顾自的在拨弄着吉他,对自己摊位上的生意一点不在乎。 “朋友,有风景照吗?我想看看。”徐易文询问这位小摊主。 小伙子下巴一抬,往照片堆里示意,“都在那里,自己找吧。别打扰我,我在找灵感呢。” 看来又是个梦想成为音乐人的有痣青年,徐易文也没管他,蹲下身来慢慢挑选,找到不少野马、牛群的照片,可是一直关心的风景照片还没着落。徐易文的标准是黑白照,这样才有沧桑感,虽说是放在家里装逼使用的,但是还是要好看为主。 照片堆里实在没有好看的风景照片,徐易文看到和照片放在一起的一个木盒,随手来过来一打开。里面是报纸包起来的块状东西,挺沉的。打开包裹的报纸,发现是两摞玻璃片,一片一片,排列得很整齐。徐易文怕划伤手,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张,仔细一看,似乎是照片底片,迎光一照,果然,都是一些风景的照片。玻璃的照片底片很少见,还是徐易文喜欢的风景照,有了底片,只要质量好,肯花钱,就能洗出喜欢尺幅的照片。不像现在,有些照片挺好看的,就是尺幅太小,总不能放床头吧。 徐易文一一检查这些底片,一共65张,便转头向那位有痣青年问道,“朋友,这盒底片还有这些照片多少钱?” 小伙子回头看了一眼,“照片3美元一张,底片要贵些,5美元一张。总价你自己算吧,我这忙着呢。” 徐易文发现了底片,那些之前选的照片也不要了,因为有些照片泛黄了,还有不少垃圾印迹,看来这个小伙子对这些照片不上心,保存的一点也不好。 “照片我不要了。这些底片全要了,再加上这个木盒子,我给你300美元,你看怎么样?”这些底片都是报纸包着的,自己也不好拿,把盒子一起买下来好放一点。 小伙子这次头也没抬,“底片一共有几片?” “65片,300美元,美元不少了。”徐易文在一旁循循善诱。 “行,钱给我,东西你拿走吧。” 徐易文付了钱,终于买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了。奥海镇的照相馆在哪里?现在都是数码相机,直接打印就好了,这老式的底片怎么处理,徐易文还真不知道。 在旧货市场转了半天,徐易文发现了个问题,在老美这只要是生活用品的二手货,十分便宜。如果是带点艺术性质的文化用品,价格还是比较高的。 比如一条G-star的牛仔裤,在店里买新的就没下过100美元,而这些摊位上多少?美元!说是二手,其实根本看不出来,连标签都还是崭新的,说明原主人没怎么穿过。一件5美元的几乎全新的灰色帽衫,一个7美元的头发夹直棒,或者是3美元一本连价签都没撕的儿童读物,美元一口袋的玩具车。徐易文感慨:自己在这能花20美元从头到脚全换一遍。 逛完旧货市场已经下午了,徐易文准备去超市买点鸡鸭肉就回去了。 旧金山的华人超市不少,徐易文特意去华夏城的菜市场买了现杀的鸡鸭就往回赶,正准备回到停车的地方,发现路边有两位艺人在演唱民谣歌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表演的是英文民谣,这条路上都是华人,没有几个人驻脚欣赏。 这两位一男一女,男的一脸大胡子却显得很秀气穿着一件青色的鸡心领毛衣,里面是白色衬衣,女的黑色披肩长发,穿着一件橘红色毛衣,两人面前放着话筒。男的看起来有30多岁,胸前挂着一把吉他,自弹自唱;女孩也26、7的样子,眼睛很漂亮,但是总抬头望着上方,双手戴着灰色的手套,交叉地垂在胸前。 吉他男轻快的拨动着歌曲前奏,女孩随着音乐轻轻的左右摆动着身体,左手悄悄的捏着自己的右手指。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75章 突如其来的冲动 “If~you~miss~the~train~I'm~on,”若你错过了我搭乘的那班列车, “You~will~know~that~I~am~gone。”那就是我已独自黯然离去。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你听那绵延百里的汽笛, “A~hundred~miles,a~hundred~miles,”一百里又一百里,载我远去, “A~hundred~miles,a~hundred~miles。”一百里又一百里,再也回不去。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那绵延百里的汽笛会告诉你,我离去的讯息。 “Lord,I'm~one,Lord,I'm~two。”一百里、两百里,渐渐远去。 “Lord,I'm~three,Lord,I'm~four,”三百里、四百里,再也回不去。 “Lord,I'm~five~hundred~miles。”不知不觉我便已离家五百余里。 “Away~from~home,away~from~home,”背负一切,离乡背井, “away~from~home,away~from~home。”家在远方,我却再难回去, “Lord,I'm~five~hundred~miles~away~from~home。”上帝啊,家乡离我已有五百余里。 歌词讲述了一位外出工作的男人,由于囊中空空而没有颜面去见自己的爱人,于是在火车经过家乡的时候,只能空望着站台,伤心的又一次离开自己的家乡。这歌徐易文以前听过,叫《离家五百里》,挺小资的一首歌。 男子唱的很轻柔,女孩随着节奏,抬头望着他的脸庞,轻轻摆动着肩膀,最开始她的脸上带有微笑,是一脸的期待和幸福。但是当男子唱到“Lord,I'm~one”的时候,女孩渐渐收起了笑容,脸上显露出失望和哀伤,还有无尽的回忆。 一瞬间,老徐如同被闪电一般的击中了,他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女孩!没什么原因,就是那一瞬间,女孩给了他家的感觉。 一个人流浪在外,口袋里空空如也,没钱回家,家乡的爱人却在牵挂自己。虽然徐易文现在是有钱了,但是前面七八年工作,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攒下一点钱,也就刚刚付房子首付,爱情对他来说太过遥远。家是什么味道呢?可能就是这个女孩的味道吧,这种依依不舍、这种期待和牵挂的味道。 说实话,女孩并不是很漂亮,黑发披肩,前额上一卷微微隆起的头发,脸上没有一丝化妆的痕迹,一件旧的毛衣,衣领和肩膀接口的地方还有些爆线了,可以说是穿得十分老式。唱歌时没有多余的动作,轻咬的嘴唇,微摆的下巴,让徐易文想起了徐志摩的一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没有韩国女团的大腿,也没有RB女悠的胸,更没有美国酒吧那些女郎的火辣艳丽,只有这种淡淡的家的味道,彻底的击溃了徐易文的防线。 “Not~a~shirt~on~my~back,”如今我衣衫褴褛, “Not~a~penny~to~my~name,”依旧是一文不名, “Lord,I~can't~go~home~this~a~way,”上帝啊,我怎能就这样回到家去。 “This~a~way,this~a~way,”这般潦倒,这般困顿, “This~a~way,this~a~way,”这般处境,惨惨戚戚, “Lord,I~can't~go~home~this~a~way。”这样的我又怎好意思回到家去。 这次轮到女孩开口唱了,声音并不高亢明亮,反而是低沉、浑厚、委婉妩媚而动人心弦,非常棒的女中音。女孩唱着歌,眼睛半张开,斜着头,望着远方,目光中没有一丝焦距,有的只是心碎和无奈。 “If~you~miss~the~train~I'm~on,”若那列车开动让我来不及见你, “You~will~know~that~I~am~gone,”那就说明我已独自黯然离去。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你听那绵延百里的汽笛, “A~hundred~miles,a~hundred~miles,”一百里又一百里,载我远去, “A~hundred~miles,a~hundred~miles。”一百里又一百里,再也回不去。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你听那绵延百里的汽笛,声渐远去。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告诉着你我已离乡背井,不见归期。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那绵延百里的汽笛,一如我的叹息。 最后是男子和女孩的合唱,男子唱低音,女孩唱中音,女声为主,男声作和,听得徐易文差点把手里的鸡都丢了。 两人唱完,旁边几位一起听歌的几位老外纷纷鼓掌,有的丢了1美元,有的丢了2美元,男子连忙出声感谢。望着两人面前的空空的吉他箱,里面就散落着一些硬币和纸币,徐易文粗略一看,总共还没有20块。 老徐看看女孩,女孩似乎没有发现老徐的人,依旧站在话筒面前,轻轻的舔着嘴唇。徐易文掏出钱包,数了数里面的现金,大约有2000多美元,递给女孩,“你们唱得真好!你好,我叫徐易文,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女士?” 胡子男在一旁接过徐易文递过来的钱,警觉的问道,“谢谢你,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徐易文一下就面红耳刺,“对,对不起。我只想,和这位女士打个招呼。” 女孩听到这里,轻轻一笑,“不好意思,先生,我是一个盲人。” 看不见?!徐易文一下就愣了,刚才女孩唱得那么好,他完全被女孩迷住了,根本就没发现女孩的眼睛有问题。 “你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的话,请别打扰我们工作。如果你要继续听歌,我们欢迎。”胡子男把钱揣到口袋,一手按向徐易文的肩膀。 盲人怎么了,我有钱,找医生看。美国不行就欧洲,一个医生不行就十个,而且自己还有花蜜、蜂蜜,总归有办法的。徐易文想到这里,立马有了底气,拍开胡子男的手。 “那么女士,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徐易文向女孩大声问道。 “我的名字叫苏。”女孩微微的笑道。 胡子男有些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给你说,别捣乱啊!” 徐易文也不管,红着脸连声高叫,“我叫徐易文,我喜欢你!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真是豁出去了,反正在这里也没人认识自己。 周围的游客和行人纷纷大笑,有的吹口哨,有的鼓掌,有的掏出手机拍摄,难得一见这种街头求交往的事,真是吃瓜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多。 胡子男大声说,“我就是她男朋友!你想怎么样?要决斗吗?!”说着,就取下吉他放到一边,又把毛衣的袖子挽起来。 徐易文一听胡子男就是苏的男朋友,勇气一下就没了,虽说之前心里有点小小预感,但是听到胡子男亲口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下就泄了气,“好吧,祝你们幸福。”说完,就快步往停车的地儿走去。这个地方他再也不想呆了。身后传来阵阵笑声,老徐只当没听见。 “艾文,你干嘛说你是我男朋友,看把别人都吓走了。”苏一脸埋怨的问胡子男。 “我就吓唬吓唬他,试试他的胆量。想娶我妹妹的人没点魄力怎么行?没想到这小子一吓就没了,也不知道和我争一争。算了,就算你做他女朋友也不会幸福,胆太小。不过,倒是挺有钱的,一下就给了2300美元。”艾文点着钱,又把钱放妹妹手里,“钱你收好,走,我们去存起来,放身上不安全。” “那个人怎么样?听名字好像是个亚洲人,长得怎么样?帅吗?”苏摸索着收拾话筒,一边问艾文。 “你还在想那小子?是个黄种人,个儿不高,比你还矮点,不好看,不配你。你的手伤了就别动,一切都我来收拾。”艾文急忙抢过话筒和支架。两人将东西收拾了一番,离开了原地。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76章 摄影店的大卫 徐易文郁闷的一口气开车回到镇上,正好碰见巡警的车在街上晃悠,徐易文凑过去,一看正好是前天来家里给两只小雪鸮送宠物证明的罗琳警官。 徐易文错车时停下车,“嗨,罗琳警官,下午好。请问镇上有摄影店吗?我有一些底片,想洗一些照片。” 胖胖的罗琳.西奥多是个西裔,有着两个孩子,在镇上的公立学校上学,不过据她说,高中就要转到圣巴巴拉去了。奥海镇没有公立高中,私立高中撒切尔学校,学费太贵,自己完全无法负担,谁叫自己离过婚,现在独自一人抚养两个孩子实在是太难了。 奥海镇是个旅游小镇,旅客多为徒步和自行车游客,治安一直都非常好,因为这里是洛杉矶大部分小学的定点校外徒步景点。老美对孩子的照顾可是无微不至,各种恶势力早就被清扫一空,在这居住的多为老人和各种艺术家,所以这里的警察十分轻松,一天下来连个违章停车的都没有。罗琳很珍惜自己的工作,自己来送宠物证明就知道她希望和镇上的新居民都打好关系,要不然打电话叫老徐去拿也可以。 “嗨,徐。你这是去哪回来了?镇上就有一家摄影店,我带你过去吧。”罗琳警官一看有活干,就自告奋勇的准备带徐易文过去。 “我去了趟旧金山,在旧货市场买了点风景照片,其中有一些底片,我想洗出来挂在我的屋里。你也知道,我家墙上真的是太光滑了,哈哈哈哈。”徐易文之前虽然经历了短暂的失恋,但是作为一个30岁的成熟男人,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这个时候就要多交朋友、多聚会就能冲淡自己的失落。 “那真是不错,我家的墙上就挂着我和孩子们的照片。”罗琳警官在前面带路,穿过镇中心,向北没多远就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就是这里。”罗琳警官下车,左手放在腰带上,右手一推门,“大卫!有客人来了。” 徐易文看着这家店面,有点发愣。墙壁和大门上满满的二次元人物,橱窗里堆满了各类游戏摆件,你要说是个动漫电玩店,徐易文相信,摄影店的话,真看不出来。 进了大门,迎面而来就是个年轻的扎着马尾辫的帅哥,徐易文一看就笑了,熟人啊。 “徐想在你这里洗一些相片。徐是我们小镇新来的居民,就住在以前的帕克马场,现在改名叫橡树山庄。你开车去洛杉矶的时候一定见过。”罗琳警官在给大卫介绍徐易文。 这位叫大卫的帅哥一见徐易文,也笑了,“嗨,苏伦还好吗?我可是一直想得到她,可惜你出的价太高了。” 徐易文连忙和马尾辫帅哥握了握手,“我很喜欢她,把她挂在我的游戏室了,你随时可以过去看看,欢迎来我家做客。” 罗琳警官在一旁很惊讶,“你们认识吗?” 大卫笑笑,“我们在贝琪的拍卖会上认识的。哦,对了,你这次来是要洗什么照片?数码照片吗?我这有最好的打印纸。” 徐易文连忙说,“不是数码照片。我在旧金山的旧货市场买到了一些底片,我想把它们冲洗出来,放到我的屋里做装饰,我的新家墙壁上还是空的。” “也对,你来美国时间太短了。不过你也可以挂一些你和你家人的照片,我们都这么干。”大卫满不在乎,这种事在美国太常见了。 “这些底片都是玻璃底片,你这能冲洗吗?”徐易文关心的问道,他有点怕这个马尾辫帅哥不靠谱。 大卫在一旁笑而不语。 “大卫是一位摄影家,他的作品被国家地理和大众摄影都刊登过,现在是十几家报社本杂志的特约供稿人。”罗琳警官在一边解释。 看不出这位帅哥这么厉害,徐易文赶紧道歉,拿出自己的木盒递给大卫。大卫接过木盒,打开盒盖,里面是报纸包裹的两块东西。 徐易文解释道,“我买的时候就是这样包装的。我见过玻璃底片应该是一片一片单独竖放,你这有这种带格子的木盒吗?我买两个。” 大卫说,“这家店是我爷爷传给我的,这种老盒子还有不少。我一会找给你。”说着,便把其中一块放到柜台上打开报纸,里面是一摞玻璃片。 “另外一摞也是这样。”徐易文解释道。 大卫戴上指套,拿起一块底片,“这种老式的玻璃底片现在已经很少人用了。你这是比利时玻璃,质量非常好。在我爷爷出生那会的美国可是高档品。咦?!” “你们等一下,我进去看看。”大卫深深的看了徐易文一眼,拿起手上的玻璃底片进了里面的隔间。 徐易文和罗琳警官面面相觑,不知道大卫这是怎么了? “在哪里?!你在哪里发现它的?!”刚进去不久的大卫红着眼睛冲了出来,向着徐易文大喊大叫。 “冷静!大卫你冷静一下。”罗琳警官连忙拉住大卫。“发生什么事了?” “发现什么?什么东西?”徐易文突然一下没搞清楚状况。 “这张底片!我的天,你不会不知道它是什么吧?!难道说,这些全是?!”大卫一边喊叫,一边艰难的转过头瞪大眼睛望向桌上的报纸,那摸样似乎想把底片都吞进口里。 徐易文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卫就发了疯似的问自己。 “安塞尔·亚当斯!这是安塞尔·亚当斯拍摄的底片!”大卫高举手中的玻璃底片,用尽力气大声喊道,罗琳在一旁拉住他。 “冷静一下。大卫,你现在需要冷静,有话慢慢说。”罗琳拉着大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安慰他。 “安塞尔·亚当斯是谁?我刚来美国,很多事情不知道。”徐易文小心翼翼的问了一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罗琳警官在一旁补充。 “安塞尔·亚当斯是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摄影家。他就是我们国家的摄影之神。”大卫喘着粗气说道。 “你好好喘口气,再检查一下,说不定你看错了。”徐易文只能这样安抚大卫,他的情绪太激动了。 “好吧,我再看看。”大卫深吸了几口气,站起身来,从隔间抱出了一台类似于幻灯机的设备。 “这是最新的底片放大机,它可以完美的还原照片的图像。”将设备放到柜台上,插上了电源。大卫示意徐易文关上商店的门,拉上窗帘,屋里一下变得暗暗的。对面的墙上投出一块巨大的明亮方块,“让我们现在来欣赏这些伟大的艺术品吧。”大卫一边轻轻的说道,一边拿起一张玻璃底片放到设备的格子里。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77章 邀请聚会 雄壮的山壁促立在山谷两边,峡谷中是延绵不绝的树林,茂密的树林间翻腾着如纱如幻的薄雾。右侧的群山之间一条瀑布从悬崖侧壁间喷出,如同牛奶一般倾倒进山谷的小湖。雾和水还有崖壁是白色的,其他的景物都是不同程度的黑色。天空一片阴沉,黑黝黝乌云聚集在山谷上方,阴沉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卫笑笑,看看其他底片,又加上了一张,投放在旁边 同样的山谷,同样的位置,这次是冬天。白皑皑的雪铺满了山谷,瀑布已经断流,小湖已经上冻,天空的白云和山谷中挺拔的树木,给这片大地显示着生机。 这两幅图片左右一对比,就能感受到自然的魅力,特别是两侧的山峰,在乌云之下的黑顶白崖变成了冬天的白顶黑崖,这种强烈的刺激,剧烈的冲击着大家的感官。 徐易文和罗琳警官一下都被震住了,这种简单美丽到极致的自然风景深深的震撼着大家。什么是艺术,不用多说话,不用多解释,你一看就能明白,这就是大象无形。 “约塞米蒂山谷,暴风雨和冬日。”大卫面带笑容轻声的解释这两幅照片的名字。 山谷、瀑布、树林、枯木、河流、小溪...一幅幅大自然美丽的画卷展现在大家面前。65张底片欣赏完毕后,大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里面有很多月亮的照片,我很喜欢,就不能转让给你了。”徐易文开口说道,这些底片都是精品,本来老徐还想转让给大卫,毕竟他是摄影家,肯定爱好这些东西。可是现在里面有不少月亮的照片,想想家里的苏伦,老徐还是不想把底片分开。 “你想给我我也买不起。”大卫在一旁喃喃自语。 “怎么会呢?”罗琳警官在一旁奇怪的问,“不就是一些底片吗?最多几十万美元吧?以您的水平完全可以买下来。” “安塞尔·亚当斯在1984年就去世了,他拍摄过的很多地方绝大多数都成了国家公园。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约塞米蒂国家公园。1980年,我国的“荒野学会”为亚当斯设立了一个“安塞尔·亚当斯环保奖”,这也是“荒野学会”授予的至高荣誉。学会将该奖成立的第一个奖授予了亚当斯本人,证书上写道“安塞尔·亚当斯:感谢您曾为保存美国的荒野所做的诚挚奉献,您让未来的世代知道,这自然世界本有的模样。”同年,卡特总统给亚当斯颁发“总统自由奖章”。”大卫解释道。 “可是这都不是理由啊?”罗琳警官问道。 “他拍摄的5000多张底片保存在家中,大多在一场意外火灾中被破坏了。”大卫边说,边放上一张月亮照耀圆弧石顶的照片,“这张照片现在全球只有700~800张,每一张都能买到十几万美元。而你这张,却是底片。” “而且这些底片上面明显有签名,维吉妮亚。她是亚当斯的妻子,上面还有日期,1932~1933,看来这是亚当斯早期的拍摄作品,然后由自己的妻子整理的。”大卫一边说,一边翻看底片。“这些底片有些在摄影作品中出版过,有的还没有。每个摄影师都想拥有一张亚当斯拍摄的照片,所以,你们说这些底片值多少钱?” “我的上帝!”罗琳警官听到一张冲洗出来的照片都能卖到十几万,她简直无法想象这些底片的总价值。 “现在起码价值一亿五千万美元,而且会越来越值钱。徐,你在哪里、花了多少钱买到这些底片的, 看起来似乎没花多少?”大卫嫉妒的看向徐易文。 徐易文一拍脑袋,“旧金山的旧货市场,300美元,加上盒子。” “你是上帝的私生子吗?”大卫简直想撞墙,这些每个摄影师梦寐以求的宝贝,竟然被什么都不知道的徐易文买到手,起因竟然只是老徐想买点照片装饰墙面。“亚当斯就是旧金山人,这些肯定是当年他送给朋友的礼物!” 徐易文看到大卫这么喜欢这些底片,静静的想了想,开口说道,“大卫,感谢你这颗无私的心,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这些照片的真正价值。罗琳,也感谢你,是你带我来了大卫的店,我们才发现了这些珍宝。”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职责。”罗琳警官依旧惊讶不已,没想到电视中的场景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堆不起眼的东西,就能价值上亿。 “为了感谢两位,你们可以在这些底片中挑一张带走。但是请不要拿那些带有月亮的底片。”徐易文缓缓的说道。 “我的上帝!”罗琳警官激动的捂着自己的嘴。 “真的吗?你要知道这些底片,一张就值两百多万啊!”大卫也吃了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确定,你们可以随便挑选一张。”徐易文耸耸肩。 “罗琳,我出两百万,你把你的那张卖给我!”大卫连忙向罗琳发出交易。 罗琳警官已经说不出话来,底片对她来说没什么用,有钱才是解决家庭困难的钥匙,连忙点点头。 “啊,罗琳,我真是爱死你了!”大卫挥舞着双手。 “我的照片还请你快点洗出来。”徐易文在一旁提醒道。 “这么贵重的照片,我可不能洗,得找摄影协会的人帮忙,他们有最好的设备,费用免费。徐,你还需要投保,这些照片可不是普通东西,可以说是文物,保费可不小。”大卫提醒徐易文,罗琳警官在一旁连连点头。 徐易文想了想,拿出自己的黑卡,拨打了后面的电话。大卫看到黑卡,又吹了句口哨,故意夸张的说,“我的天,你本来就是位亿万富翁。我竟然和一位亿万富翁讨论保费?!” 电话打出去,没过半小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带着一辆黑色的押运车就停到了大卫的店门口。 律师、保险经理、安保人员一系列检查,和文件签署下来,这些美国摄影史上的著名文物就暂时归魔根大通银行保管了。当然,银行的人回去还要组织专家进行进一步鉴定,才能确保后续条款的生效。 徐易文忙完这些,看到大卫和罗琳一脸兴奋的样子,就开口,“今天大家这么高兴,一会你们就来我家吃饭吧,我做点菜,大家晚上好好喝点酒,庆祝一下。罗琳,你也可以把孩子带过来。” 罗琳警官松了松腰带,“你们都喝酒,孩子还是不要过来了,他们在家可以照顾自己。” “好吧,现在4点,大家7点见。我要赶快回家了,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徐易文打开车门,往家赶。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78章 惠妮特来访 一路奔回家中,徐易文叫海明威打电话给餐馆送点菜过来,毕竟这是在美国,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自己的华夏食物。而且加上乔、海明威,五个人的饭菜,光靠徐易文一个人可搞不定。 鸡鸭洗干净,就赶紧做菜,徐易文有了空间后,身体越来越好,随之而来的身体协调性,触觉味觉也大幅度上升,做的菜也算有模有样了。 鸡,徐易文就做了个鲁省的香酥鸡,用高汤蒸熟,然后入油再炸,外皮焦酥,里面肉烂味美,红通通的外表,看起来很像美国人的烤火鸡,是道喜庆的菜,十分适合下酒。 鸭子,用花椒、精盐、料酒抹遍鸭身内外,将鸭子放入盆中,腌渍。炒锅上火,熬糖汁,再用汤锅熬卤汁。腌好的鸭子放入卤汁卤好,捞起控干水分,放入热油锅中,炸至皮酥且呈棕红色时捞出,刷上糖汁就好了。这是蜀省有名的一道菜:甜皮鸭。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菜都齐了,餐馆点的菜也都摆上了桌。美国这边多数菜都是冷菜,也不怕放。厨房里还有牛排和羊排,一会大家不够吃就再做点。 “徐,你从哪里弄来的雕像,简直和苏伦一模一样?!”大卫一进门就问道,同时拿了一瓶酒放桌上。罗琳也带来了自己做的通心粉。 “小湖那边的雕像你看到了?那个雕像我是从北欧那边弄到的,一直没搞清楚是谁。那天拍卖会才知道是苏伦,所以才想要把那幅画拍下来。”徐易文招呼大家随意,在自己家里不用坐到餐桌吃饭,想吃就吃,想喝就喝,站着坐着随便。 这边刚招呼完大家随便,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安德森的电话,心想这个无利不起早的老狐狸怎么想到给自己打电话了?拿起电话接了起来。 “嗨,安德森你好!还要谢谢你上次推荐的经纪人,他找的建筑公司和设计师都不错。我的房子很满意,什么时候你有空,来我家?”徐易文一开口就笑嘻嘻的感谢安德森。 “徐,你能满意就最好。不过,在这里我要恭喜你又大赚一笔!”安德森看起来也很开心。 “哦,什么大赚一笔?我最近没什么交易,我的山庄还在种树呢,还没产出。”徐易文纳闷了。 “就是那套亚当斯的玻璃底片,有位客户想让我问你是否有出手的打算。”安德森直接说破来意。 “哦,你们鉴定好了?有人对那个感兴趣?可是这套东西我想自己收藏。”徐易文回道。 大卫和罗琳听到徐易文的话,都走了过来,想知道是不是在谈论那些玻璃底片。 “难道你不想听听价钱吗?”安德森笑笑,似乎很有把握。 “哦,多少钱呢?”徐易文也关心这个问题。 “两亿美元!”安德森爆出了一个价格。 “我的天,真是高价。可是我还是不想卖,我准备把它留在手里自己收藏。”徐易文拒绝了这次交易。 “两亿两千万美元。徐,这是对方底价了。只要你同意,马上就能获得两亿两千万。”安德森在电话那头循循善诱。 “算了,安德森,这次的底片我不想卖。我这边最近都在忙山庄的事,希望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徐易文再次拒绝了安德森的提议。 “那好吧。对方是位摄影的资深爱好者,所以才开出这么高的价格。既然你不愿意出售,那就算了,期待我们下次有机会再次合作。”安德森在那边也无可奈何,毕竟徐易文也不是普通人,强调了好几次不想卖就是真的不想卖了,而不是所谓的作价待沽,在他的眼里,徐易文算不上一名生意人。 挂掉电话,徐易文扬了扬手机,“大卫,你知道吗?刚才有人要出两亿两千万买那些照片,可是我都给拒绝了。” 大卫端着一瓶啤酒,“我当然知道,谁叫你是一位任性的亿万富翁呢?哦!我的老天,这才一个电话的功夫,我手里的底片现在已经价值700万了,每片350万。罗琳,很不幸,你两个小时就亏了150万。” “不不不,大卫先生,没有你,我们谁也不知道那些底片的价值。”罗琳警官听了摄影师大卫的话,忽然变得有些手无举措。 冬夜的奥海镇,天气晴朗,月亮悬挂在天上,照耀着山谷里的小镇。徐易文站在栏杆边上都能看到月华飘落到水池的上方,被雕像和水池一一吸收。 “这就是你养的雪鸮?哈利波特的海瑟薇我只在电影中看过,现实里还没见过真正的雪鸮呢~”大卫看到露台背风的拐角有个大树,树洞里蹲着两只麻点的猫头鹰,口中吹了一曲响亮婉转的口哨,想吸引两个小家伙的注意。 “对,布鲁诺和伽利略,他们都是懒鬼,也就在屋子附近飞上一圈。红色脚环的是布鲁诺。”徐易文喝了口杯中的酒,解释道。 大卫伸手,摸了摸两个小家伙,这两个懒鬼蹲在树洞中的薰衣干草窝里动也不动,眼睛闭着一只,张着一只,被大卫摸着背上的羽毛,一副挺享受的样子。 大家在露台上随意的聊天,下面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徐先生,你真是好兴致,难得见你家中开聚会!请问我可以有幸加入吗?” 徐易文低头一看,原来来者正是女镇长惠妮特,“快请上来吧,镇长。我这有准备的美味大餐,随便品尝。” 惠妮特也是穿着便服,拿着一瓶香槟前来拜访。罗琳见到镇长,连忙打招呼,惠妮特拍拍罗琳的手,“现在是下班时间,放松点,罗琳。” 徐易文指点她吃了几块甜皮鸭,惠妮特竖起大拇指,“伊文,你的手艺太棒了!鸭子真好吃,又甜又脆,我们都不会做。没想到华夏有这么美味的食物,镇上的未婚姑娘们都有福了。”说完这话,惠妮特还用她那双大大的眼睛故意向着徐易文挤了挤。 徐易文知道镇长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你太客气了。” 但是,作为奥海镇一镇之长的惠妮特,今晚肯定不是来吃甜皮鸭的,没过一会儿,话就聊到了正题,“听说您这里有一套已故摄影师安塞尔.亚当斯的风景照底片?” “我的天,镇上的消息传的可真快!我家到底还有没有秘密了?!”徐易文故作吃惊张大了嘴,一副惊呆了的样子。 “这只能说,大家都特别关心你不是吗?”惠妮特说道,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好吧,那套照片我也刚到手,正在拜托大卫联系摄影协会帮忙进行冲洗。”徐易文回答。 “能不能多印一套,我想在镇上建一个照片馆,将这些照片挂在里面展览。作为一个环保方面的宣传,让孩子们都知道我们的国家地理风景是多么美丽,希望他们今后能够爱惜和保护这个来之不易的环境,照片的费用镇政府可以集资出。”惠妮特说道。 “为什么找我?你们没有其他途径拿到亚当斯的照片吗?”徐易文问道,他心里还是有些佩服老美,作为一个旅游小镇,居然愿意出巨资购买风景照片作为教育。 “我的天!难道你不知道吗?”惠妮特一脸的吃惊,望向旁边的大卫。 “他就是个文盲,可惜是个被上帝垂青的文盲。难道他的父母都是天使?真是好命!”大卫拍着脑袋说道。 惠妮特笑着对徐易文说,“亚当斯去世后,他的后人就决定不再冲洗他的照片。所以现在已知的大量底片拥有者,除了他的家人,就只有你了,徐先生。只有你才能决定这些珍宝能否重见天日。” 徐易文吃了一惊,难怪安德森那个老头开出两亿两千万的价格,这就是卖独市啊。 老徐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可以给你们一套,但是这是我给奥海镇的贡献,冲洗的钱我出。但是,我希望这个照片馆能够向所有孩子们免费。希望他们能够记住这些难得的美景,希望他们以后能对这些宝贵的财富手下留情。” “没有问题,我保证。”惠妮特镇长趁热打铁。 “好的,合作愉快。”徐易文抬起手和惠妮特握了握。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79章 银叶草和月光花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徐易文虽说在感情上有些小挫折,但是在物质上得到了满足。这个晚上他很高兴,喝的有点多,躺在床上时完全没意识到胸前的橡树叶在一明一暗。 睡得迷迷糊糊的徐易文发现自己来到了空间。空间中,虽然水池和雕像已经离开到了外面,但是原来的位置上现在飘浮着一个光球。 徐易文不自觉的将手放在光球上,发现自己的精神能够通过雕像下面的水池辐射四周。光球中充满了光点,似乎就是雕像从月亮中吸收的月华。 现在徐易文有点明白了,这些光点来自月华,也可以来自那些来自异面位的植物。也就是说只有那些含有魔法能量的东西才能给雕像和水池充能,而山庄本来的植物是没用的,看来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这些种子了。 拿出一颗种子,托在手心。控制着几光点进入到种子里,渐渐的老徐手心里的种子开始发芽。随着进入的光点越来越多,这颗小苗渐渐成长,最后变成了一株翠绿的小草。 宽宽的叶子,挺拔的叶身,徐易文想起来这是随着空间过来的神国碎片世界里原有的一种植物。当时一起过来的还有几个贝壳,被徐易文丢到新建的小湖里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光点继续进入,小草渐渐开花,花是白色的小花,一点点大,比小拇指的指甲盖还小。 徐易文感受到这颗小草是雌雄同株,可以同花授粉,如果是放到外界,微风就可以完成授粉工作。但是小草的发芽、开花必须有光点的加入,要不然虽说这颗小草是多年生植物,最后不能开花结种也只有死亡。 徐易文暗自高兴,这样就能控制这些神奇植物的传播了。就算别人偷了自己的植物,可是没有月华的浇灌,不开花结果也只能算一次性的。月华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看见了也没有方法收集,自己也不用担心秘密泄露了。 可惜月华有限,不能催生更多的植物,暂时精力只能放在草身上了,先把小湖附近的草皮换一遍再说。 这一晚上的时间,徐易文起床先在小湖边种下几棵小草,这才发现这种小草在夜里,草的叶边会发出淡淡的银光,想起魔兽世界里的著名植物,干脆就叫它银叶草吧。 发芽、成长、开花、授粉、结籽,然后重复这一过程。 忙活了一晚上,银叶草才种遍了小湖的西面的一部分,直到光球里的月华耗尽,徐易文才沉沉睡去。 “老板,小湖西边长了一些奇怪的草,你快过来看看。”海明威一早就打电话过来,告诉自己的老板出现了新的状况。 “没事,那些草是我试种的,你们暂时别管,我会用它来替代现在山庄原有的牧草。”徐易文累了一晚上,现在就想睡觉,动也不想动,直到中午才起来。 阳光下,银叶草一丛一丛,齐到小腿高,小花一簇一簇的盛放着,徐易文这才发现,原来银叶草的花不止一种颜色。有白的、粉的、蓝的、黄的、红的...星星点点的藏在叶子之间。 徐易文发现,即使是在白天,银叶草也能产生出点点光华,被水池吸收,但是雕像却没有反应。看来雕像只能在夜晚吸收月华,而水池却没有禁忌,月华和植物能量都能吸收。 一变二,二变四,有了银月草的积累,光球内光点的积累开始变快,从而能够种植更多的银月草,短短三天时间,徐易文通过光球的控制就把自家的草坪都换了一遍。 海明威惊讶的不得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生长这么迅速的草。徐易文召集海明威和乔开了一个短会,主要就是说明,这种草是山庄独有的品种,大家不要随便声张,保持低调,顺带着快过新年,一人发了2000美元的奖金。 吃着烤羊排,喝着啤酒,坐在躺椅上,在草坪上看着一地的银月草在夜色中发出一丝丝的银光。微风拂过,宁静的草面泛起阵阵波浪,这银丝就好像点点鱼鳞一样在波涛间翻滚,随着微风上下起伏。 “老板,你这银月草真不错,光看卖相就知道比以前的牧草好,我以前还没见过这种牧草。白天还没什么,晚上一看这一片一片的真是漂亮。这是刚开始种,就是不知道丽贝卡吃不吃。”海明威大拍老板马屁,旁边的乔也罕见的说了一声,“很好看。”看来奖金的威力还是能够改变人的性格的。 徐易文举了举啤酒瓶,“这只是开始,这些都是我们山庄独有的植物,更多的惊喜还在后面。” 徐易文把银月草铺满山庄草地后,久违的水池终于开始流水了,三个兽头每天都不断地流出池水到小湖里面,因为小湖是活水,所以水面没有变化。 水池流出的池水虽然被湖水稀释了,但是还是具有一点能量,只不过很快就会消散在空气中,离开小湖越远,消散的越快。徐易文发现:在小湖的出水口,能量只能保持半个小时,之后就和普通的泉水没有分别。这样他赶紧联系了建筑公司,在自己的山庄草坪地下做了一套自动灌溉系统。水源就是小湖,这样这些有能量的湖水就不会浪费,可以迅速的浇灌到山庄草坪的每个部分。 灌溉系统的建成,徐易文就指挥海明威和乔慢慢的开始在花房种植经常食用的蔬菜,而他则开始新的植物研究,自己要找点资金来源了。 新的植物是一株月光花,它有着郁金香似的花苞,叶子宽大,花株低垂,一株上面,有的三朵,有的四朵。虽说在白天是不起眼的白玉色和黄玉色,但是在夜晚能发出淡淡的荧光,好似整个花瓣由玉石雕琢而成。,这就是阿凡达电影中那些奇妙的夜光植物,徐易文让他先保守秘密。 山庄的一切在白天看来毫无问题,骑行的马队白日从山上经过只能看到山下的绿草和小湖,这些奇异的景象无从得见,这些小秘密就一直被保留着。 徐易文有了新东西当然是先种到自己房子和小湖旁边,一株株月光花好似一盏盏微缩的小路灯点亮了夜月下的小湖,真是如童话里一般的奇妙世界。 而这时,惠妮特镇长和泰德局长前来拜访。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80章 大家的礼物 “嗨,徐,我们又见面了!”泰德警长一进接待室就高兴地和徐易文招呼。“我给你送礼物来了。” “谢谢你上次的帮忙,那些照片很棒,我们在小镇的图书馆附近开辟了一间照片中心,专门用来宣传。有时间你可以过去看看。”惠妮特镇长每次遇到她,始终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徐易文邀请两位在山庄接待室坐下,“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徐,你每天都呆在山庄,镇上一点都看不到你的影子,这可不好。生命在于运动,不出去运动怎么能碰到女孩子?”泰德局长知道徐易文是单身,“还谢谢你帮助罗琳警官,现在她每天上班都是戴着一副笑脸,听说还要翻新一下原来的房子,两个孩子的学费现在也不用担心了。”泰德很关心手下,下属心情好了才能更好的为小镇居民服务。 “没什么,的乐于助人才能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不是这样吗?”徐易文想从中淡化自己,因为罗琳的一夜暴富,多多少少会让别人产生嫉妒的。 “对了,你们说送礼物,送什么礼物?”徐易文转移了话题,老美就这点不好,送礼什么的都是直接明说,生怕你不知道他们的心意,一点都不含蓄。 惠妮特镇长向泰德打了个眼神,泰德局长笑嘻嘻的从身上掏出一张卡片递给徐易文。 徐易文拿起来一看,眼睛一下就睁大了,“concealed~carry~license”隐蔽持枪证?!自己来了美国,枪证都没有想起来去考一张,眼前这位警察局长就麻溜地给自己办了张隐蔽持枪证?!简直不要太给力了! “来,徐,你还需要补充回答一下安全证考试。”泰德局长又拿出一台手提电脑,连上网络,登录了一个页面,让老徐现场填写手枪安全证(HSC,Handgun~Safety~Certificate)的考试问题。 很简单,有三十道试题,都是选对错或选ABCD的选择题,只要答对至少二十三题就过。可以说,只要本着一切安全第一,凭直觉就能通过,更何况自己一边还有一位名副其实的现任警察局长在进行指点。 “有了这张证,你可以在加州的公开场合,隐蔽携带手枪,但是要注意,必须枪弹分离。不能将手枪随意掏出,也不能进行公开展示,除非是枪套坏了或者枪意外掉落在地上。当然,具体细节,你最好还是去枪店,店员会仔细教你的。或者上网去看看加州司法部和检察长办公室联合颁发的HSC~Study~Guide。(手枪安全证学习指南)”泰德仔细的讲解道。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想在奥海镇,有了泰德局长的努力,我一定不会用到它的。”徐易文对这份礼物十分感谢,毕竟按照加州对枪械的管理严格程度,靠自己申请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拿到枪证,很有可能几年都申请不下来。 “这是感谢你为奥海镇做出了贡献,毕竟那些照片都是很珍贵的。好了,我们告辞了。徐,记得多出来运动,镇上很多女孩子都还不认识你。”惠妮特镇长和泰德准备站起身来。 “两位别急,你们跟我来。我也送给小镇一件礼物。”徐易文邀请两位坐到接待室外面停放的一辆四轮全地形车上。因为山庄现在的草坪比以前深了不少,难免会有一些蚊虫滋生。平时走路通行徐易文特意修的鹅卵石小路没问题,但是海明威和乔经常要在山庄内走来走去,如果走鹅卵石路就有点绕远了。所以,徐易文就购买了几辆全地形车,现在两人去哪都喜欢开,又平又稳。 这辆全地形车是敞篷的,老徐在前面驾驶,惠妮特和泰德坐在后面,从大门的接待室到小湖,大约有600米远,要爬过两个缓坡,车子向着小湖慢慢进发。 “这冬天在你这里还能听到虫鸣,真是舒服啊。”惠妮特镇长赞叹道。 “那是因为奥海镇的天气好,现在在我华夏的家乡气温应该只有几度了,而这里还依然是20度。”是的,因为山脉的缘故,西海岸的海风吹不到小镇山谷里,而西南面巨大的月亮湖又给这个小镇提供了湿润的气候,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很有一点四季如春的感觉。 “快看,那是什么?!”泰德远远就叫。 夜空下的小湖,泛起薄雾,围着小湖一圈是一个个朦胧的光球,如一颗颗璀璨的夜明珠随着微风在空中起伏,载着三人的全地形车渐渐开近,最后在附近的一个小山丘上停了下来。 “我的天?!这是夜光植物!我这是来到了潘多拉星球吗?”泰德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不可置信的叫道。 “这些植物是喷了荧光粉吗?”惠妮特镇长不敢相信这童话一般的景色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不是。你看这些小草,也是有着淡淡的整齐银边,绝对不是喷了荧光粉。因为荧光粉看起来非常的不自然,它的厚薄会影响到夜晚发光的程度,那种魅惑的朦胧感十分虚假。而这些草边,就像一条条银鱼在波浪间穿梭,太自然,太漂亮了!”泰德否定了惠妮特的猜测,弯腰指着全地形车旁,遍及整个山庄的草地。 “我真想在卧室里种上几株这种植物,它会让我做个好梦,真是梦幻一般的神奇啊。”惠妮特不由的赞美。 “这些都是夜光植物,会在宁静的夜晚散发出美妙动人的光芒,全是橡树山庄的特产。你们注意看,马上还有更神奇的一面。”徐易文推荐道,说完用手指向小湖周边的月光花,提醒两位注意。 没过多一会儿,大家就注意到那些好似小巧灯笼的花朵,开始只能发出淡淡白光的光球渐渐变了颜色,淡紫、淡青、淡蓝、淡绿,成片成片的堆积在一起,就仿佛彩色的泡沫此刻汇集到了小湖周围。这种梦境的感觉让人愿意沉迷在其中,不愿醒来。 月光花的光一点不刺眼,完全是冷光,淡淡的,仿佛一抹水彩颜料融进了清澈的水里,将散未散的模样。 “为什么会这样?”惠妮特问道。 “两个原因,土质的酸碱度和月亮的位置变化,所以这种花叫做月光花。一种只能在夜里安静欣赏的花。”徐易文解释道。 “月光花,月光花,名字非常不错。太贴切啊,这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小月亮啊。”泰德在一旁说道。 “惠妮特镇长,你觉得这些月光花怎么样?”徐易文开口询问镇长。 “非常漂亮,我觉得可以为我的花园改换点品种了。”惠妮特回答。 “难道不认为它可以代替一些风景区的路灯吗?路边种上这些月光花,完完全全可以替代一部分路灯的效果,这样更加环保不是吗?而且这种花卉可以成为我们镇的名片,让全世界的人们都知道,加州的奥海镇拥有全世界最美的夜色。”徐易文有着这么一个大致粗略的想法,想听听镇长的意见。 “徐,不知道,你的这个月光花难种植吗?是否需要一些特殊的条件。”惠妮特想了一想,问了个问题。 “很轻松,不需要特殊关照。环境的话,松软的土壤最好,酸碱都可以,不能太干,温度最好在0度以上,高温也不能超过40度。所以有些地方只能将它种植在家里,不能种植在室外,但是它的发芽是个技术问题,只有我的独家技术才能保证提供的花卉种子可以发芽。”徐易文回到。 “价格呢?如果镇上要换这些花取代路灯,作为小镇的标识,太贵的话,可能会有镇民代表出来反对。而且这些月光花的花期是多久?寿命呢?如何日常维护?这些都是问题。”惠妮特首先考虑到的是镇民的支持。 “所以我想和镇政府合作。我提供可发芽的种子,由政府来育苗,出苗时间很短,幼苗3天就可以销售了。成苗大约15天后就会有第一朵花苞开花。随着成株的生长,花苞会越来越多,最多的时候一株有7个花苞。只要开花后,全年都会开花,会按照开花的时间顺序结果。果期20天,然后重复开花,所以不用担心夜晚会没有花朵欣赏。月光花的寿命现在是8年,也有可能更长。”徐易文详细的解释了月光花的特性。 “前期的投入,我可以免费提供一条主干道的月光花作为小镇的宣传。相信没有人会拒绝这个美景。”徐易文为了打开市场,提出了一个建议。 “这真是个不能拒绝的诱惑!”惠妮特镇长完全相信,如果这种月光花在市场上推开,其中的收益会是天文数字,而且是细水长流。美国的城市太多了,富人也太多了,而且世界上还有很多和美国一样发达的城市,他们都不会拒绝这样一种有趣的植物来美化环境,绝对会趋之若鹜,这会给奥海小镇带来极大的声望。 “你准备怎么分成?”惠妮特镇长问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81章 深谷花卉种植中心 “嗯~我想这会是个正式的话题,还是交由商务专家来处理吧。”徐易文知道,只要能将奥海镇拉入参与进来,他就算成功了,当然吃独食不是个好的方法,徐易文还要通知安德森和背后的银行,安德森精明的运作和摩根雄厚的背景才是迅速打开市场好办法。至于徐易文,还不想抛头露面,几方合作建立一家新公司培育和销售这些花卉,自己隐藏在后面才是正确的做法。 掏出自己的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和一段视频发了出去,没过多久,安德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是幻觉,对吧!” “不不不,安德森,这些不是幻觉。是我发现和培育了这些植物,现在邀请你过来观赏。”徐易文在电话这头笑着说。 “该死的纽约,现在已经是午夜了,希望我能赶上最早的航班。你等着过,我要过去亲眼看看这些漂亮的精灵!”安德森在电话那头抱怨。 “你不用急,这些花只会在晚上发光,只要你明天傍晚之前能到就来得及。” “可是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等着我!”安德森急匆匆就挂了电话。 “你还通知了其他人?”惠妮特有点惊讶,本来以为徐易文只会和小镇合作。 徐易文笑笑没说话,拿出了的黑卡晃了一晃。 “嘶...”惠妮特和泰德都不禁吸了一口气,虽说以前知道徐易文有钱,但是亚当斯的底片是作为美国摄影史上的历史文物被保存起来的。他们的直观还停留在徐易文花了一千万拿下了这个马场和重新建立了橡树山庄。 刚来小镇的徐易文显得很低调:在镇长的邀请下参加了画家贝琪的拍卖会,花费1万2000美元拍下了一幅游戏人物画;允许特伦斯的马场骑行队穿过自己山庄领地里的山脉,之后他和小镇就没什么联系。至于去旧金山旅游,在旧货市场上花了300美元买到传奇摄影家亚当斯的底片,大家都认为这只是一个天大的运气,一位幸运儿诞生了。万万没想到,作为故事的主角,徐易文本身就是一位亿万富翁,因为他实在太低调了,整天蹲在山庄,哪也不去,完全引不起小镇居民的注意。 此刻的惠妮特镇长脑中飞快地盘算着,如果这次的生意还有其他投资公司参与进来,镇政府能在其中占有一定的比例就算不错了。因为镇上基本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除了地皮,如果不是徐易文是小镇居民,这次的生意,镇政府基本没有机会参与其中。看来今晚来送持枪证,真是来对了,能和徐易文搭上关系才是正途。借此机会,自己能和搭上线,那么是不是也有机会作为民主党的一员迈入更高的政治领域? “易文,那就期待你早日通知我们开始谈判。镇政府一定会拿出最大的力度和态度来进行支持。”惠妮特和徐易文握了握手,就和泰德局长告辞了,不知道这两人今晚是否能睡着。 送走两位客人,徐易文安心的睡了,因为他知道明晚的盛宴才是重点。 早上四五点钟,徐易文就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吵醒了,刚接起来,安德森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徐,我现在就在你的山庄门口,快出来接我,我已经等不及想要见到那些可爱的小精灵了。” 现在徐易文在山庄里的通行工具基本就是全地形车,徐易文开着车把安德森接过来,“你自己随便,冰箱里有吃的,我还要再补觉。” 安德森毫不在意,挥了挥手,示意徐易文赶紧去休息,而自己则是坐上了全地形车的驾驶位,“我想去看看,一会再回来欣赏你那些价值连城的照片。” 这一觉睡醒中午,徐易文起床的时候,看到安德森正在逗两只小雪鸮,“你的精神可真好,我就不行了,被你岔了一下,现在还有点困。” 安德森笑着说,“你这边的空气不知道比纽约好了多少倍,我来到这里人也精神了许多。想到晚上能看到照片里的那些美景,我的胸膛就在发热。” “是你的钱包在发热吧?”徐易文调侃。 自从早上接安德森的时候,徐易文透露,愿意让安德森一起参股组建公司,贩卖这种神奇的植物,安德森就一直处于亢奋之中,在他看来,如果这种植物真的能像照片中那样发出夜光,只要有稳定可靠的种子来源,简直就是数钱到手软、百赚不赔的生意。 晚一点,配给徐易文的商业经理、律师也纷纷来到。摩根非常重视这次的生意,一共派出了四辆车,十二位商业精英来参加这次公司的组建会,其中六人会为徐易文提供专属服务,另外的六人则是代表摩根在这次生意中取得最大的收益。惠妮特镇长带着秃头会计师也过来了,晚餐就是叫的餐馆冷餐外卖,谁也没有心思将精力放在食物上面,不过美酒却是不缺的,一旦确认成立公司,自然是要开香槟庆祝的。 迎着晚霞,小湖边的月光花开始渐渐发亮,站在小丘上的大家共同见证了这奇妙的一刻。随着太阳落下,大地陷入一片昏暗,此刻,一朵朵小月亮在湖边亮起,迎着晚风轻轻摆动。 “上帝啊,这真是奇迹!”安德森捂着胸口喃喃自语。 摩根的精英们也是一脸不相信,因为他们之前没有得到通知,只知道徐易文需要成立一家重要的新公司,需要他们的协作,但是具体内容谁也不知道,此刻看到眼前的一幕,哪里不知道这就是生意。 “这才刚刚开始。”徐易文一脸微笑的介绍。 橡树山庄一片黑暗,草坪上没有路灯,远处的接待室和住宿房的灯光丝毫不能影响到这里。山庄东面道路上的灯光被外围厚厚的橡树叶遮住,此刻的山庄草坪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银叶草的叶边一丝丝犹如银线,交织在夜幕里,在微风中仿佛在交织着一匹带着光芒的布,那是来自月神的衣衫。而月光花更似一颗颗明珠在这张布匹上点缀,组成一幅梦幻的画面。 随着月亮的移动,月光花从最开始的乳白色光芒,渐渐变色,有的淡紫、有的淡青、有的淡蓝、有的淡绿,这些冷色光的让人一下仿佛置身于外星世界。 “大家觉得怎么样?”徐易文看着鸦雀无声的众人。 “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合作的事了。”安德森的嗓子发出干哑的声音,这是激动的口渴了吗? 经过各位专业人士彻夜的讨论,终于有了大致的认同:徐易文的山庄提供成活的花种;奥海镇政府负责基地地皮、场地的建立、种植人员的雇佣、幼苗和成株的培育;摩根负责产品的申报、保障、以及衍生产品的深层次开发;安德森负责公司的日常管理、销售接待和宣传工作。 最后,在新成立的深谷花卉种植中心,徐易文技术占股45%、银行出资5000万占股35%、奥海镇出地皮和资金1500万占10%、安德森出资金1700万占10%。 徐易文和大家商议,初期产量定在100万株每月,由徐易文提供全活的花种,幼苗和成株出售的比例由其余三位股东自行决定。价格,最开始徐易文想定在幼苗50美元,成株按照花朵的多少80~150不等。但是,被心黑的安德森和银行精英否决了,直接将价格提升3倍,变为幼苗150美元,成株按照花朵的多少分别300~450不等。他们的理由是公司的产品必须按照美国的高档观赏植物价格走,只要公司的种子发芽技术不泄露,就完全没有问题。 月光花的种子一磅大约1200~1500枚,所以徐易文每月只要提供900磅的种子就好了,每天30磅,这点事交给乔就好了,非常简单,种子摊在营养基板上,浇点湖水就行。公司一成立,就会建造一个全封闭的培育房,种子放在里面,管道直接连接小湖,控制喷淋系统喷洒湖水,几分钟就好了,种子的押送是由银行负责。 现在的月光花不需要光点就可以发芽了,但是必须要湖水。湖水只有待在徐易文的小湖才有用,离开小湖后,半小时就失效了,所以老徐一点不担心技术泄露,你们想破了天也想不到。 镇政府入了股,就必须要给镇民交待,所以惠妮特准备举行一个聚会来公布这个事情。而这边,摩根银行非常迅速的为公司介绍了一个大客户:迪斯尼。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82章 拉人做宣传 徐易文知道,取得镇民的支持才是公司事业真正的开始,他们从中得到相关的利益,才会用心的去支持月光花的销售。 当惠妮特这边组织人手开始育苗,并从徐易文家小湖边把已经开花的月光花移植到花盆里,准备聚会当天直接搬到会场展示。 徐易文这边在车里放上几盆月光花,在某天傍晚来到了画家贝琪女士的家中。 “真是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贝琪女士。”徐易文向坐在轮椅上的贝琪女士问好。 金发披肩而皮肤苍白的贝琪女士保持着微笑,说了几句,徐易文没有听清,看护人员翻译道,“请问《那幅水边的苏伦》还好吗?” “是的,很好,我很喜欢她。我特意找了一座雕像,上面的人物很像苏伦。我把雕像安放在我山庄的小湖边上,你如果有兴趣可以随时过去看她。”徐易文连忙回答。 “贝琪女士让您进屋,屋里还有一位客人,她愿意为您介绍。”看护人员招呼徐易文进屋。 屋里坐着一位男士,栗色的头发,严肃的表情,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穿着很随意,一件花边米色薄毛衣,下身牛仔裤,看到徐易文进来,也站起身来。 “您好,我叫徐易文,原籍是华夏人,刚搬到奥海镇,因为之前买过贝琪女士的一张画作,今晚特意过来感谢。”徐易文先握住了男士的手。 “你好,我叫比尔·帕克斯顿,你叫我比尔就好了。”男士显得很和蔼。 大家围着沙发坐了下来,贝琪让人端了果汁上来。 “比尔也是奥海镇的居民,他是我的好友。”贝琪给徐易文介绍,“他是位好莱坞演员,你肯定看过他演的电影。” “是吗?能说一说吗?”徐易文感觉能在这里碰到一位好莱坞演员真是走运。 “《龙卷风》、《异形2》、《真实的谎言》、《阿波罗13号》、《终结者》、《猎杀U-571》。”贝琪女士的嘴里冒出一连串的电影。“还有《泰坦尼克》” “我的天啊,我大部分都看过,可是恕我冒昧我没什么影响,能说的仔细点吗?”徐易文惊呆了,这些在华夏都是巨作啊,特别是《真实的谎言》还有《泰坦尼克》,记忆中那会的电影院简直是场场爆满。 “《龙卷风》我是主演,其他的都是配角,没什么好说的。”比尔十分的谦虚,徐易文认不出他来,他反而尴尬,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真实的谎言》里二手车销售商西蒙。”贝琪开心的笑着。 徐易文一瞬间睁大了眼睛,“那个冒充间谍、勾引州长老婆的小胡子西蒙?!”这一剧情十分经典,让94年刚刚接触好莱坞大片的徐易文看了不下十遍,当然是盗版VCD。 比尔笑笑,施瓦辛格现在是加州州长,不过今年11月就要卸任了,看来华夏人对他也是记忆犹新。 “《异形2》里面那个死于话多的士兵,《阿波罗13号》中的太空宇航员。”贝琪女士继续介绍。 都是影响深刻的角色啊,只不过脸盲的缘故没有认出来,徐易文再次握住比尔的手,“不好意思,刚才没有认出你来。” “没事,我这两年也是身体不好,也没怎么拍片了。我和贝琪都是康复中心的朋友,经常在一起聊天。”比尔客气道。 “我这次过来,就是准备送给贝琪女士几株植物,希望她能喜欢。”徐易文解释自己的来意。 “什么植物,在车上吗?”比尔代替贝琪问道。 “嗯,是的,请大家到花园里来。”徐易文特别挑的晚上过来拜访,就是为了展现月光花的神奇。 等大家都在小花园集中,徐易文已经把月光花从车上搬了下来,一共6株,栽在一个长盒子里,两手才能端起来,花被厚厚的布盖住。 “贝琪女士,比尔先生,相信大家都知道镇政府最近入股了一家深谷花卉种植中心吧?”徐易文看见人到齐了,就趁着这个时候询问一下。 “是的,听说花了500万、贷款1000万,然后还用镇上的地皮入股。大家都担心这家不出名的公司的盈利问题,毕竟镇上的财政不是很宽裕。全镇只有3000来户家庭,相当于每户家庭出了5000美元。而且镇上还有大约10%的贫困家庭,很多人觉得这些钱应该用来支助那些年收入在4万美元以下有小孩的家庭和65岁以上的老人。”比尔细细的说道。 “那么,今天晚上,我给大家带来的就是深谷花卉种植中心的重要产品。”徐易文一边说一边揭下了蒙盖在画上的厚布。“月光花,请大家欣赏。” 揭下厚布的一瞬间,大家立刻没了声音,眼中就只有这梦幻般的花朵,“怎么可能?”“我的上帝!”这时在场的几位说的最多的话。 当月光花随着月色渐渐变色,乳白的光芒变得五彩后,在场的几位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在阿拉斯加看到极光时的震撼。”比尔赞美道。 “谢谢,这是我送给贝琪女士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不需要特别照料,只要和普通的花卉一样种植就好了。深谷花卉种植中心届时贩卖的时候会出品养护小册子,是由专业人员编写的,免费领取,您可以去拿一份。那么,贝琪女士,我就告辞了,你们继续欣赏吧。这些花一开始总是看不够的。”徐易文告辞了。 “月光花,真是美丽的名字,谢谢给我带来的礼物。”贝琪女士虽然说着话,但是眼睛依然盯着月光花,作为一名画家,这些变化多姿的颜色让她深深迷醉。 “是啊,真想有一张床可以睡在这些花组成的花海里。”比尔赞叹道,“有了这些花,小伙子们的求爱也会顺利一些吧?” “月光花,月光花。难道真的是月之女神的宠爱?”贝琪女士已经陷入到自己深深的幻想之中。 徐易文趁着夜色又去了一趟摄影师大卫的家里,也给他送去了几株月光花。在大卫眼里,这些月光花简直就是掉落在人间的精灵,这位专业的摄影师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用最好的镜头拍下最美的照片,给徐易文的新公司做宣传。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83章 宠物收容所 镇政府的投资决议在一周内就获得了全票通过,按照惠妮特的说法,所有看过月光花的镇民代表都对她和背后的花卉公司充满了信心,就等着几天后在镇民大会上公布具体情况了。 种植中心的育苗室和苗圃已经在建,并会在三天内完工,毕竟不需要什么高科技,只需要浇灌系统、机器人手臂和安保。徐易文这边提供可发芽种子后,育苗室按照标准进行模块化种植,无土育苗。一平方米的托盘基底可种6000株,五层培育架,所以一平方米面积可培育3万的幼苗。这个100平米的育苗室可以保证每天250万幼苗的发育,全程自动化控制和机械臂运输、播种和移种。 育苗时间大约1~2天,种子出芽后转入绿化室,目的是将幼苗叶子变绿,为将来形成植株打下基础,这里的种植密度为育苗室的十分之一,同样是多层培育。绿化时间是3天左右,待到花苗叶子约10厘米高,然后人工移苗,将花苗和基底直接放入苗圃的土壤中,大约10天以后,植株高度为40厘米,这时就会有第一朵花芽诞生,可以进行成株销售了。最后的成熟月光花,高度为60~70厘米,叶片宽厚,花朵饱满,花蕾数量按照生长期会在3到7个不等。 种植中心的建设完全由完成,安保问题也由他们负责。就等着镇民大会后,人员招聘到位就可以开始了。安德森也传来了好消息,他和迪斯尼的谈判顺利完成,迪斯尼愿意付出每株300美元的价格,一次性购买100万株成株。但是要求3个月内月光花不能上市大规模销售,少量的赠送在允许范围之类。 徐易文让安德森转告迪斯尼,让他们把购买量提高到150万株,按照每平方米15棵的密度,也就是10万平方米,10公顷的样子,这对于拥有206公顷的洛杉矶迪士尼和12000公顷的奥兰多迪斯尼度假区简直是小意思。 美国农业部那边收到的申请,也要派人过来审核,如果一切属实,那么月光花将作为重要的物种资源,严控出口,从而成为美国外交谈判桌上的新武器。 徐易文没有管这些,他作为大股东不愿意管事,全部扔给安德森,而他要去小镇的宠物收容所做两天义工。 起因是徐易文有一天白天去小镇上的超市采购东西,发现有一位华裔学生和别人通电话,在用华夏语谈论做义工的事。小镇上有20%的居民是亚裔,但是华裔不多,更多的是韩裔和日裔。徐易文难得见到不是旅客的华夏人,就过去搭腔,结果发现这位是在国外出生,国外长大的ABC。几番攀谈下来,才发现奥海镇上有一家宠物收容所,于是徐易文就过去想帮忙两天,看看怎么回事。 “嗨,徐哥,你这么早就过来了。”一个年轻的华裔小伙子聂超对着徐易文微笑。这就是那位在超市碰到的朋友,父亲八十年代从桂省过来,现在父母都在洛杉矶,带着一帮员工制作各类展台。他想养一只狗,但是虽然是美国人,因为是学生,所以必须做一段时间的志愿者工作才可以申请领养。徐易文在超市里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和父母打电话,谈论领养宠物的事情。 “这是我的第一天,想来早点来熟悉一下。”徐易文也高兴的打了声招呼。 “今天你的工作就是冲洗狗室、分宠物粮,下午有镇上小学的孩子过来看望宠物,你负责监督陪伴。走,我带你去领工具。”聂超对柜台里的黑人大妈,“苏珊,这是我朋友,徐易文,新年人少,他过来帮忙两天。” “进去吧小伙子,希望你能保持一份爱心。”黑人大妈笑笑,端坐在接待台前,整理着资料。 聂超带着徐易文出门领装备。 “这里的动物都是哪里来的?”徐易文问道。 “大部分是街上的流浪狗和猫,有的是被解救的宠物,还有的是被送过来的。”聂超回答道。 “有人虐待它们吗?”听到被解救这个词,徐易文就惊讶了,不是说好的美国人放的屁都高大上吗? “很多人心理变态,喜欢虐待小动物,把他们的眼睛弄瞎,减掉耳朵,打断脚什么的。还有用热水或者酸泼在动物身上。” 徐易文听着聂超的话,心里都在发抖,完全想不到现实中还有这么变态的人,拿豢养的宠物发泄内心情绪,暗暗咂舌。 “当然,更多的是被主人抛弃的宠物。什么新女朋友不喜欢啦、宠物粮太贵我要存钱买礼物、搬家了、离婚了之类的。大多数宠物就这样被抛弃了。”聂超说道,“当然也有因为主人去世无法照顾的,或者散步丢失的。你要知道,奥海镇是个旅游小镇,每年经过这里的游客有好几十万,有些就和自己宠物在这里失散了。而且,镇上因为对疫病的控制,也绝对不允许出现流浪宠物的,所以它们都送到这里来了。” “这些宠物都有人领养吗?如果没人领养怎么办?”徐易文问道。 “大约有三分之一会被人再次领养、三分之一多一点被安乐死、四分之一的又回到了原来主人的身边。”聂超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去宠物店买宠物的原因,因为这里的它们更需要我们的帮助。”聂超停下脚步,看着徐易文的眼睛,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道。 徐易文点点头,他明白聂超的意思。宠物收容所的组成部分,一共三栋房子。一栋关猫,一栋关狗,最开始离开那栋是负责办理信息咨询、捐助和领养手续的。 聂超带着徐易文来到的是关狗的那栋,室内墙面是浅灰色的瓷砖,地面是麻石,但是刷上了浅蓝色的漆。成犬和幼犬是分开关喂养的,每个房间的编号是用ABCD英文字母来编号,不是用的数字。每个房间门口都有消毒液,喷在手上,双手用力摩擦,一会就挥发了。 聂超先带了徐易文领了一双厚厚的工作手套,又让徐易文换上那种洗车工穿的连体雨靴,这才来到了一间狗室。 这间狗室里面空空的,看来就是今天徐易文需要打扫的了。聂超给徐易文指了指墙上的作业守则,让老徐按照上面的步骤打扫,然后又点明了工具和洗涤用品的存放点,说这间狗室和旁边的那间都需要打扫,打扫完成后把门上的黄牌翻过来,接着就离开了。 徐易文这才开始观察起眼前的狗室起来。这是一间长方形的屋子,右手靠边一溜有20间狗室,前脸用钢网做的门,侧面两边下半部分都是化纤板,一米五往上才又是钢网。每个狗室只有2平米多一点,正对门的是通道,尽头拐角是一个洗手池。 通道是U形,反面还有20间狗室,一共40间,墙上是清洁用品柜。阅读完墙上的清扫作业守则后,徐易文拿出水管、水枪、清洁剂还有刷子,开始一天的义务工作。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84章 做义工 先将清洁剂倒入水管头上的附件管,把管子和洗手池的水龙头连起来,水在经过管子时,因为流速产生的空压会带走附件管内的一部分清洁剂。这样,在通过水枪高压喷嘴冲洗地面时,清洁剂就会随之而出,会对地面起到清洁和消毒的作用,刷子是用来清洁地面上那些不容易被水冲掉的一些顽固污渍。 狗室的地面都是微微倾斜的,水只会往过道流,最后流到墙角的下水道,很好打扫。冲洗完一边,徐易文就提出大功率的工业吹风机,放在门口地面对着一溜洗净的地面一阵猛吹,然后自己转角去打扫另外一边狗室,等到另外一边打扫干净过后,这边的地面基本就干了。顺手打开排风,不一会儿狗室的空气就新鲜起来,清洁剂和消毒水的味道很快就没了。 2个房间,80间狗室打扫下来,徐易文的腰都有点酸了,看来还是要保持运动,最近老是家里蹲不是事。老徐看了一下,这样的一个房间有40间狗室,而这栋楼一层一排有十几个大间,看来估计有四五百间狗室,算下来,镇上的流浪狗规模可不小。 弄完这些,收拾完工具,徐易文找到了聂超,帮着他一起分宠物粮,两个人边分边聊。 “阿超,我看了一下。这家宠物收容所规模不小啊,光狗室就有四五百间,如果每间放两条狗,这不是上千了?”徐易文挑起了话题。 “哪有那么多,现在收容所的狗一共就200条,猫也差不多是这些数字。不过相比小镇上的八千人口来说是比较多了。” “这些宠物粮食哪里来的?” “有些是靠捐赠的资金买的,有些是超市送的快过期的。没办法,收容所没钱啊,有的吃都不错了。你知道苏珊才多少钱吗?” “不知道。” “她每年的薪水才一万八千美元,刚刚够自己生活。收容所绝大多数的收入都花在宠物的绝育手术、疫苗、食物这些上面了。如果没有义工和小镇居民的捐赠,宠物收容所根本开不下去。” “那些被收容的宠物都做了绝育手术了吗?”徐易文问道 “是的,进来就必须做,费用200美元,有的兽医会减免一部分。兽医行业协会也有一定补贴,另外还有相关的疫苗的费用也是一百多。”聂超解释道,“所以收容所在人们领养这些被抛弃的宠物的时候也是要收取一定的领养费用。当然,如果你在一个月内感觉宠物不合适自己家庭,也可以将它再送回来,绝大部分费用也会退还给你。但是如果超过一个月,或者将收养的宠物转送给他人,这个钱就不能退了。” 收容所的宠物粮都是指甲盖大小,聂超和徐易文拿着一个小碗挖上一碗,往桌上的报纸上一倒,然后用报纸包起来,这就是一份标准宠物粮,最后放进一个桶里,一层层的码好。根据宠物的大小,一天喂上2~3次就行了。 “话说,宠物粮这么用报纸包,不怕油墨沾到上面吗?”徐易文包了十几个后问道, “没办法,没钱啊,不可能买保鲜袋来分装。”聂超也很无奈。 “为什么不直接放桶里,每个房间固定一大桶狗粮,然后再直接拿勺子舀到狗碗里面?”徐易文又问道。 “狗粮桶是专门放在储物间的,不能放在关狗的地方。而且狗粮直接接触桶的话,桶得每天都刷,会多花很多时间。收容所猫狗多,生活质量没法追求那么好,效率是第一位的...要不然,这一天就光喂食物了,其他什么也干不了。” 六七秒钟包好一份,2个人一共包了800份,都放到那种大的垃圾桶里(新的没用过),一份一份叠好,盖上盖,这样上午的工作就结束了。因为都是义工,宠物中心无法负责午餐,徐易文就出门在街上买了一个三明治随便吃吃。讲解,看来收容所里的宠物和人一样,绝大多数过得都不怎么样,它们还面临着被捕杀的命运,心情挺沉重的。 聂超在电脑前整理动物资料,徐易文在一旁看着他一条条的编写。内容是每条宠物的编号、品种、性别、年龄、重量、发现地点甚至还有喜好和故事。 “编写这些干什么?”徐易文问道。 “帮助人们在领养这些孩子时更加的了解它们,免得发生再次被遗弃的事,很多宠物都很敏感,多次被人类抛弃,他们就不会再有生存的了,每年都有不少宠物的自杀发生。”聂超回答道。 徐易文点点头,看着聂超给小狗编的词条。 喜欢的事: 1.我喜欢咬咬玩具。 2.我擅长奔跑,能一口气跑很长的路。 3.我需要更多的锻炼才能保持我的身材。 4.我想要一张软软的大床。 5.我是一个和善的家伙。 6.我愿意接受合理的服从训练。 不喜欢的事: 1.我讨厌被大声吓唬,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家。 2.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熟悉陌生人。 3.我不喜欢开快车的人,别让我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4.我不喜欢孤单,让我呆在你的身边吧,我不会吵到你的。 5.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6.我希望找到一个没有小孩的家庭。 果然是清晰透彻,这样读下来,领养者基本上脑子里就对这只宠物有了大致的了解,这样就会知道它是否适合自己的家庭,从而防止领养后不适合的事情发生。 一转眼,时间就来到了下午2点钟,随着一位白发男性老师的到来,八位七八岁左右的小学生背着书包就进来了。苏珊大妈很热情的招呼他们。 徐易文小声的问聂超,“这些孩子是来干什么的?来陪小动物玩的吗?” “是的,他们是过来给小猫读书的。”聂超笑道。 “什么?”徐易文以为自己的耳朵坏了,还有给猫咪读书的? “宠物收容所的猫很多内心都很孤独,它们有自己的性格,渴望被人照顾,所以每周有两天就让镇上的小学生们轮换来陪伴它们。” “可是,它们不是2周后就要...”徐易文差点脱口而出,这也太残忍了。无人认领的宠物,2周后就会被安乐死,药物和食物的短缺一直困扰着这个宠物收容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死之前,却有人来陪伴他们,给它们读书,徐易文也不知道这算什么,天使还是魔鬼?! 一个大房间里,靠窗的是几节台阶,地上和台阶上都铺着不少毯子,几十只猫在房间里趴着,跳着。 孩子们进入房间,在各个角落坐下,从背后的书包里翻出课外读物。猫咪们有的靠近孩子们,有的则远远的躲着。孩子们一边轻轻地抚摸着猫咪,一边小声地朗读起手中的书籍。 有的孩子在读书,小猫就在他脚边扑来跳去,对小朋友的读书一点兴趣没有,甚至一下跳到孩子的书上,踩起猫步来。有的跳到台阶上,轻轻移到孩子的后脑,悄悄的看着孩子朗读的课本。有一只短毛猫甚至蹲在了小女孩的腿边。小女孩右手环抱着猫咪,小脸歪斜着靠在猫咪的头上,小声地读着书籍,猫咪安静的听着、看着,徐易文觉得好温馨。当然有的小姑娘书也不读,就和小猫们做起游戏,拿起地上的猫玩具戏弄着小猫。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85章 小家伙 第二天的工作就是洗东西,聂超带着徐易文来到洗衣房,还是和昨天一样,按着墙上的洗衣作业守则开始干活。 进门左手边是两个大筐,正式员工们把每天收集起来,需要更换的床单、玩具分开放入两个待洗筐。 正面一排是四台超大的洗衣机和烘干机,徐易文一看,两种设备真的都是超大,自己蹲进去都没事。 洗衣机有两种工作模式:床单和玩具。你可以在同一个洗衣机上洗不同的东西,也可以将东西分开在两个洗衣机里分别洗。洗衣机上部靠墙的有一溜蓝色和绿色液体罐,分别插着管子接到洗衣机里,中间还有一个液体流量控制计。这样在洗东西时,蓝色罐子里的洗衣液和绿色罐子里的消毒液。就可以自动按照洗衣程序的进行添加到洗衣机里。整个过程就和家里的洗衣机一样,把东西放进去,选好洗的东西类型,直接按下开关按钮就好了。 徐易文拿起东西较多的的一个框就往洗衣机里塞。选择床单模式,按下开始,洗衣机就开始自动称重、放水、洗涤了。漂洗三次后甩干,然后徐易文又把东西转移到烘干机。 烘干后的东西就要折叠按照类型规放了,大片的床单、毯子;小型的毛巾、垫子;狗的玩具、咬咬玩具、抱抱玩具。每干一个步骤前都要用消毒液重新清洁一下双手,这是必须流程。 下午没事,徐易文就在狗室里面晃,看看这些宠物收容所里面的娃,眼神都好凄凉和孤独。徐易文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它们就望着徐易文,也不叫也不闹,可能是被人伤过心,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你。就连最活泼的二哈也失去了活力,孤单的蹲坐在墙的一角。 徐易文拍拍笼子门,它转过头来望了一下,这孩子完全不兴奋,一点哈士奇犯二活泼的特点都没有,就是静静的看着老徐....这孩子是受了多大的苦才变成这样?徐易文打开门,蹲下身子搂住它的脖子,慢慢抚摸它的后背和两侧,安抚它。老徐摸到它身上被剔了毛,肯定是有了皮肤病被遗弃了,说真的,这娃瘦的啊,脊梁骨随便就能摸到,老徐心里像被钝刀磨一样。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才变成了这样?它也只是坐下,然后轻轻歪着脑袋斜靠在徐易文身上,一下下的舔老徐的脸,徐易文差点哭了... 下午的工作完工后,两天的义工生活就要结束了,徐易文决定离开前做点什么。在咨询台和苏珊聊了会儿天,得知这里是镇上最大的宠物收容所,大约每天会有7到8只新的流浪猫狗被送到这里来。收容所里也会开展短期的宠物寄养照顾服务,方便一些需要外出度假的家庭,从中收取一些费用,用来补贴收容所的运营。 正说着话,徐夷文突然感到有着一个东西从远处过来,来到自己鞋子附近,扒拉着自己的脚脖、小腿大腿,沿着背脊就窜到了自己脖子上,在围着自己脖子转了两圈后,又一下钻到了自己左胸的衬衣口袋里,藏着不动了。 “苏珊,刚才有只幼貂跑出来了,你看见没有。”聂超带着口罩面具还有手套从走廊深处一个不锈钢门的房间跑了出来,张口就询问外间的同事。 “在我这,怎么回事?”徐易文示意聂超自己的胸前。 “你知道,它从那里跑出来了。”聂超心情也不好,指了指不锈钢门。门的上方画着一对天使翅膀,很显然,这里就是那些超过一定时间没有被人领养的宠物们的归宿之所。 徐易文低下头,拨开一只的大尾巴,露出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家伙,紧闭着眼睛。小家伙身上的毛还是稀疏的,一只红色的小鼻头藏在粉嫩的小爪子下,似乎闻到了死亡的味道,浑身颤抖着,显得极为害怕。 “准备给它注射麻药,可惜它动作太快失败了。我们就在房间里抓它,可是有人不小心把门推开了,它就一下串了出来,它交给我吧。”聂超一脸的沮丧。 “可是为什么呢?它好像还很小吧?会有人领养它的。”徐易文不忍心这么幼小的生命还没有享受过快乐就从世界上消失。 “你不知道,它一生下来就看不见东西,现在刚一个月。但是眼睛一直睁不开,属于生理畸形的那种,医生检查后说基本没有康复的希望了。所以,是不会有人想要领养它的,因为,它几乎没有生存能力,需要有人一直随身带着它,这样很不方便。”聂超解释道。 “可是它跑得很快。”徐易文想反驳。 “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必定给你打开另外一扇。它对外界很敏感,胆子很小,可能是预感到了什么,今天早上在笼子里一直很安静,但是刚才把它拿出来,趁着大家不注意,一下就逃离了手术台。”聂超走了过来,看着徐易文胸前微微颤动的小包说道。 徐易文用手轻轻地掏出这个小家伙,“小心它咬你,刚才它表现得好像很狂躁。”聂超提醒道,准备用手接过小家伙。 小家伙全身蜷成一团,抖得很厉害。徐易文托着这个只有2两不到的幼儿,递了几次都没狠心将它递出去,唉,这可能就是命吧。 “唉~算了,我来收养它吧,需要什么手续,苏珊?阿超,你回去吧,我收养它了,可能这就是缘分,我和它有缘。”徐易文轻声说道。 “你确定,它可很麻烦的,因为看不见东西,随时会遇到危险,会需要你一直的细心照顾。你能保证?”聂超提醒徐易文。 徐易文点点头,“没问题,我考虑清楚了。上帝给了它一次活下去的机会,我不能让它再失去它。” 聂超点点头,转身回到房间,那里还有其他的动物需要进行安乐死,生命中处处充满了无奈。 “好吧,年轻人,请到这边登记。我们需要详细的了解一下你的情况,看是不是符合领养条件。虽然你有爱心,但是我还是要说请慎重,因为,一旦你领养了他们,他们就将会成为你的家人、朋友和伙伴。任何时候不要轻言放弃他们。”苏珊大妈一边说,一边从文件栏拿出一份表格,准备开始做收养资格调查。 苏珊大妈开始一边问,一边填表格,“你是哪里人,住在什么地方,什么职业?” 徐易文拿出了自己的驾照,“我就是奥海镇人。现在无业,但是我想我有足够的时间来照顾它。” 苏珊大妈点点头,“她是个小姑娘,拿着她的资料。已经做过绝育和腋腺摘除手术了,疫苗需要在3个月内到这里或者指定的地方去打。” “你住在原来的帕克马场?他们新请了工人?”苏珊看着驾照上的地址。 徐易文摇摇头,“不,是我买下了马场,那里现在改名叫做橡树山庄。” 苏珊大妈惊讶的看了看徐易文,“好吧,现在我们相信你有能力领养她了。看来下面的这些项目,你都不用回答了,但是作为保证,你需要每半个月带着她回来,让我们的兽医检查一下她的情况。我们要核实你是否用心的去照顾了她,明白了吗?” 徐易文点点头,美国佬这一点上做得很认真,虐待动物在这里也是重罪。 “好的,现在你需要给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取个好听的名字。我们会给她植入芯片,里面有她的信息和你的信息。还有在手机上安装相关的APP话,你会随时找到她的位置,防止丢失。这个技术服务价格会高点,但是我相信你是不会在意的。”苏珊笑笑。 徐易文想了半天,作为一名女孩子,应该取什么名字比较好,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好听的名字。脑子一岔,突然想到金大侠的著名小说,“闪电,她的名字叫闪电。” “闪~电,这是华夏名吗?什么意思?”苏珊一边示意徐易文写下来,并在上面标注上读音。 “flash,闪电侠的意思,小姑娘的速度很快,不是吗?”徐易文骄傲的笑道。 “好名字。”苏珊大妈一边夸奖,一边将编写资料输入电脑。 “领养费275元;因为你是她的第一任主人,所以需要付检查和疫苗费135元,芯片费60元,一共470元。”苏珊大妈望着徐易文说道。 徐易文从钱包里拿出钱递给苏珊,又拿出支票本,写了个50万的数字,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我知道你这里的开销每天都在1000元以上。我还是希望孩子们都吃得饱一点,我会提议惠妮特镇长,看看是不是以后每月拿出一点镇上的收益资金补贴到流浪动物的手术和疫苗的相关费用中。这是我个人的捐赠。” “愿上帝保佑你。”苏珊看到支票,眼睛都湿润了。 徐易文拒绝了苏珊提供的笼子,拿了本养貂手册,依旧把闪电放到胸前的衬衣口袋,“代我向聂超告别,我走了。” 摆了摆手,徐易文离开了宠物店,短短两天的义工工作之后,徐易文的生活中又多了一个伙伴~闪电。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86章 钉马掌 一路揣着这个小家伙,估计是感受到徐易文胸膛的跳动,也可能是远离了那个充满悲伤气息的地方。闪电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没有发抖,也没有继续卷着。她将两只小爪子趴住徐易文的口袋沿,紧闭着眼睛,一颗粉红的小鼻头悄悄的在空气中嗅着。估计是从来没有出过收容所,小姑娘忙碌的转着头,一会嗅嗅这边,一会嗅嗅那边,忙得不亦乐乎。但是一直都很安静,一点没有调皮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待在老徐的胸口。 回到山庄,骑着全地形车往大屋方向赶,路过山庄工具间碰到海明威正在工具间忙活,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你在忙什么?”徐易文问道,他知道海明威是个闲不住的人,这正是他看中海明威的地方,有这么一个尽心尽责的人,自己给他加起薪水来毫不犹豫。 “丽贝卡的蹄需要修整和更换新的马掌了。”海明威看到老板回来,大声回道。 “是吗?那我一会过去看看。” “好的,我就在马厩,还需要准备点东西,你一会儿直接过来就好了。” 闪电估计是没坐过全地形车,开动的车子有着轻轻的震动,它不知道外面是怎么回事,一直团在口袋里,一动不动。 貂是肉食性动物,和雪鸮一样,都是捕捉小动物为食。只可惜徐易文山庄的草坪刚换上了银叶草,现在连昆虫都很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别提什么小动物了,这里兔子都没有一只。两兄弟也没外出捕食猎物,就等着每天定时让人喂,徐易文不喂,他们就飞到海明威那里,跟着海明威一起吃,准时得很。海明威和乔都很喜欢他们,还常常跟着熬夜看体育比赛,困了又自己飞回来睡觉,纯粹的两只造粪机器。 徐易文回到屋中,从冰箱冷藏室拿了点鸡腿肉,鸡肝,上微波烤了个六七分熟,一手拿起闪电,托着她的背部,竖起来。 闪电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小鼻头一耸一耸的,显然是闻着肉香了。徐易文将外表切丁、里面带着一点血丝的鸡肉,喂到她的嘴前。小家伙用前爪抱住,先用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感受了一下味道,然后就张开小嘴勤奋地咬了起来。 咯噔咯噔,吃得挺欢快的,很快小半碗肉和肝就吃完了。这个时候,徐易文拿出了珍藏的蜂蜜,用凉开水冲开,拿出一次性注射器,吸了30毫升,一点一点的喂给闪电喝,小闪电十分的喜欢,不断的舔着。吃饱喝足后,又钻在徐易文胸前的口袋里蜷着。 徐易文看着自己的衬衣口袋实在是太小了,想起了网上看到的婴儿背巾,找了一块大的厚方巾系在胸前,把闪电放了进去,小家伙在里面舒舒服服的打了个转,张张嘴打了个哈气,贴着老徐的怀里睡着了。 徐易文笑笑,真是个乖宝宝,收养这只小貂的目的除了她主动找上自己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同样的失明。徐易文到现在还依然惦记着那位黑发的失明姑娘苏,很想试试看看异时空的蜂蜜能不能治好闪电的眼疾。徐妈的冠心病喝了蜂蜜,不到一周就恢复了健康,徐易文对它还是有信心。 带着睡着的闪电,徐易文就没有开车了,而是一步一步向马厩走去。加州的法律很奇怪,规定家中必须养殖2头及以上的奶牛,主人才能穿牛仔靴,搞得现在徐易文只能穿普通登山靴,就是怕有什么动物钻到自己鞋里。银叶草虽说只有小腿高,但是还是要防范于未然。 来到马厩,海明威已经准备就绪。 “老板。你的胸前挂着什么?”看着徐易文胸前系着块大方巾,海明威张口就问道,声音大得可以。 “嘘,小声一点,这是我的新宠物,叫闪电。”徐易文提醒道。 “这可没法小声。”海明威耸耸肩,举了举手里的榔头和小斧子。 “好吧,希望她不会介意。”徐易文一看没办法了,马掌是铁的,敲起来肯定有声音。老徐连忙伸手入怀,动了动闪电,闪电紧紧的闭着眼睛,嘴张了几下,没动。老徐又用手摆弄着闪电的小爪子,小姑娘还是没反应,好吧,希望你一会别怪我。 丽贝卡是一匹菊花青的母马,身上的青花就像鳞片一样布满了丽贝卡的颈脖、身体和四肢,青头黑蹄。这样式的马在华夏古代,就有龙马之说,也叫碧骢驹、玉骢马、玉花骢等,因为看起来就像全身披了龙鳞一般。难怪海明威说她是一匹好马,可惜后来摔伤了,经脉没有长好,后腿用不上力,不能再跑和登高了,也就废了。 这匹马,蹄至背有一米五五高,头至尾有三米长,宽胸脯,小肚子,高蹄背,大蹄腕,鬃尾乱奓,混身上下,毛色跟锦缎一般,毛梢都闪银光,脑门上长了一块巴掌大的白毛,中间有点黄心,煞是好看。 丽贝卡的鬃毛被乔修剪得整整齐齐,浑身发亮,一双大眼睛盯着徐易文看,安静的不出声,真是个文静的大姑娘。虽然现在丽贝卡不能骑了,但是乔每天都带着她在草地上溜溜弯,活动活动腿脚。 “海明威,现在起,让乔给丽贝卡喂小湖里的水,别喂其他的水。”徐易文想了想,决定治好丽贝卡的腿,不能浪费了。 “老板,这有区别吗?”海明威是直脑子,你不说透,他少有能明白过来。 “你想想我们种的菜,还有新开张的育苗室。”徐易文点醒他。 “你是说这些是因为我们的湖水?!”海明威眼睛一下就睁大了。“那我得好好看着,别让人把水偷了。” “你和乔不说,谁知道啊?所以啊,这是山庄发财的本钱,你们看好了,也别太在意。太在意了别人就起疑心了。只要控制好用量就好,到时候半年给你们发一次奖金,绝对让你们满意。”徐易文刺激一下手下员工。 “老板,你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定好好工作,老板你有活就交给我,只要是这山庄的活,很少我不会的。”海明威开始表忠心。 “好了,开始换马掌吧,丽贝卡都等急了。对吧,丽贝卡。”徐易文一边说着,一边摸着丽贝卡的长脸。丽贝卡温柔的蹭蹭老徐,舔了一下徐易文的手掌。 海明威二话没说,站到丽贝卡旁边,右手抄起丽贝卡前腿往后一弯,从自己身后穿过,从胯下穿出,用双腿夹住。一边拿起小铲子和小刷子清理着丽贝卡脚掌上的泥土,一边说道,“草坪上泥土很多,所以马掌每天都要清理,要不然细菌和病菌容易感染。” 清理完马掌里的泥土,海明威又抄起小斧子,将刃口对准马蹄铁和马掌的间隙,用榔头轻轻的捶着。接连换着几个方位捶了几下,这下马蹄铁和马掌中间就有空隙了。海明威拿过一只钳子,夹住马蹄铁向上用力拔,几下功夫,马蹄铁就顺利的脱出。 “这就是废旧的马蹄铁。”海明威把废旧马蹄铁上面的钉子全部敲弯,防止伤到人,又拿出一个小弯刀,刮着马蹄,“这是去除马蹄上面不平的地方,就和人剪指甲一样,马对它是没有感觉的。”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87章 出发钓鱼 随着刮刀的修整,马蹄外缘是黑色的保护层,里面割去旧皮后是雪白的底,在蹄弯处有个V形的凹槽开口把椭圆形的马蹄截断,难怪马蹄铁都是U形的。凹槽开口处长着厚厚的蹄毛。 刮刀修整完毕,海明威又拿出平口的夹钳,“外缘的黑角质高于里面的平底,我现在要用钳子把外缘修剪得和里面一样高。”修建一圈完毕后,又拿出平口锉刀,“刚才都是用钳子和刮刀修整的,如果直接安装马蹄铁,中间会有缝隙,会导致不平,马也不舒服。我现在用锉刀把蹄面锉平。” 海明威一边搓,一边不时的翻转蹄面观察是否平整,然后又用小刮刀修整,“里面的脏东西要全部刮掉,保持全白,这样会减少马蹄的疾病。” 修完底部,海明威扯过来一个钢制三脚架,上端有个马蹄扣的平台。海明威把三脚架刚移到位置,丽贝卡就自觉的把前蹄踩到上面。海明威高兴拍拍丽贝卡的脖子,“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底面整平了,侧面也不要忘记。”海明威拿起锉刀开始修整起马蹄的侧面,“注意,不能来回锉,只能往外单方向锉,这样马才会最舒服。” “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去掉马蹄的死皮和伤口,让马蹄重新生长,这样会更漂亮和更健康。” “然后就是装新马蹄铁了。”海明威拿起一副新的马蹄铁在马蹄上比了比,“老板,你现在可以看到,新的马蹄铁和马蹄外沿有点不配。马蹄铁的U形顶端稍微有点平,而我们的丽贝卡这里是带有圆弧的。” “有点来去没事吧?”徐易文说道。 “不,就好比人穿鞋子,过大过小都不舒服。我们是走路,马可是在跑,不舒服就会导致马蹄受损,最后因此而瘸的马也不在少数。”海明威一脸正经的解释。“马蹄铁的边缘一定要和马蹄完全符合,这样马踩起来才舒服。现在既然不搭配,我们就要再修正。” 海明威拿起马蹄铁往丽贝卡的前蹄上一盖,用笔做了一点记号,“我们现在就要把这些多余的地方再锉掉。” “现在是马蹄大,马蹄铁稍小,如果是反过来怎么办?”徐一文问了一个问题。 海明威锉掉了马蹄上多余的地方,又比了比马蹄铁,“现在马蹄铁的侧边比马蹄就要多出来一点点,你看我怎么弄。”说完,海明威,拿起马蹄铁横架在刚才那个三角平台上。“多出来的地方,用榔头修正。马的每一只脚的外形都不一样,所以没有两只马蹄铁是一模一样的。全部需要按照马蹄的形状,及时修改。” 铛铛铛,几锤下去,马蹄铁就微微变了形,海明威再次比了一下,“这下就可以了。” 徐易文一看,好嘛,马蹄铁和马掌外沿严丝合缝,真是好手艺。胸口突然一阵晃动,低头一看,小家伙醒了。 闪电被锤子的声音敲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只小耳朵紧缩在一起,小爪子抓着徐易文的衣服,小鼻子在空气中嗅着。 徐易文用手轻轻的托起小家伙的背部,另一只手慢慢的滑动着她的腹部,小家伙这才平静下来,小爪子抓着徐易文的手指不放。 “是只貂?”海明威看了一眼又继续钉马掌的工作。 “是的,眼睛有点毛病,一个月了还没睁开。我就把她领养了,是个可爱的小公主。”徐易文一边回答海明威,一边环着胳膊,把闪电放到胳膊弯里,另一只手依旧轻轻覆在小家伙肚子上,小肚子一鼓一鼓的,里面咕噜咕噜的似乎有气体在微微震动,好玩极了。 海明威看了一眼就继续自己的工作,在他眼里,这明显就是一只大老鼠,老板的爱心又泛滥了。 马蹄铁是一面平口,一面带有凹槽,海明威把马蹄铁放到平台上要锉刀锉了锉,“主要是去毛刺,还有边,带有圆弧的边,马踩起来才舒服。” 比划好了,海明威拿过马掌钉就开始固定马蹄铁。马掌钉是楔形熟铁制的,外侧4枚,里侧3枚。都是斜着钉,钉子穿过马蹄铁,又从厚厚的马蹄周边穿出。海明威用羊角锤的另外一头卡住钉子,一转,露出马掌的钉子尖部就断了。 最后海明威又重新把马掌放到三脚架上,锉掉钉子露出的部分,并且一边锉一边用夹子反复加固马蹄铁和马掌的结合。这样一圈下来,一个漂漂亮亮的马掌就钉好了。 “好了,大功告成。”海明威说道。 “多久弄一次?其他3个不换吗?”徐易文问道,他只看到海明威换了一只马蹄铁就结束了。 “老板,马的四个蹄子的生长速度并不是均匀的,每次就换需要更换的。一般2个月换一次,随时检查,乔每天清洁的时候就在观察,需要换了就和我说。”海明威有点无语。 知道了怎么钉马掌,夸奖了海明威几句,徐易文就告辞了,作为老板知道作业过程就好了,工作自然有优秀的员工来执行,当然更主要的是闪电不喜欢那叮叮当当的声音。 ----------分----------割----------线---------- 一早醒来,徐易文感到自己脖子痒呼呼的,转头一看,闪电团在自己脖子旁边呼呼的睡着。这家伙,好好的自己的床不睡,又要来挨着自己。 徐易文用手逗逗闪电的背,小家伙一下就舒展开来,还伸长脖子做了个懒腰。三天了,昨晚徐易文就发现闪电有睁眼的迹象,果然,一双黑豆似的小眼睛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溜溜的四下张望。 徐易文笑嘻嘻的叫了一声,“闪电。”小家伙呼哧一下就串到老徐脖子上,围着老徐溜溜直转,最后轻轻的舔着徐易文的耳垂。痒痒的,受不了,徐易文托着小家伙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在胸前系好婴儿袋,现在这家伙就喜欢待在徐易文胸前。老徐专们买了一个柔软透气的超小型婴儿袋挂在胸口,这样闪电就能呆在袋子里,露出自己的小头,探望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今天天气不错,老徐决定越过自家山头去月亮湖钓鱼。 随便吃了点早饭,徐易文就来到马厩。 “乔,丽贝卡今天状态怎么样?”看到乔正在饲料间整理草垛,徐易文问道。 “先生,丽贝卡状态很好,她的后腿似乎恢复了很多,只要不是疾跑基本看不出来。谢谢你,先生,我们从来没想到过丽贝卡会好起来。”乔向徐易文鞠了一躬。 能不好吗?徐易文除了让乔把丽贝卡的饮水改为小湖里的水外,额外还在里面添加了蜂蜜。闪电的眼睛三天就好了,丽贝卡因为体型的缘故,可能会晚一点,但是也不会晚很多。早点好起来,老徐就能早一天骑上去。 “我今天带丽贝卡去月亮湖钓鱼,让她帮我驮点东西。这样没问题吧?”徐易文问道。 “没有问题,似乎多走走对她有好处。丽贝卡好久没去那边了。需要我跟着一起过去吗?先生。”乔问道。 “不用了,我午饭就在湖边吃。你忙吧,” 乔已经把丽贝卡弄好了,马背上放着两个背袋,里面就是今天徐易文钓鱼要带的东西。 见到徐易文过来,丽贝卡欢快的打了个响嚏,前蹄在地上轻轻的点着。 “别着急,女士,你很快就会再次跑起来的。”徐易文上去拍拍丽贝卡的脸,闪电也在婴儿兜里望着这个庞然大物,似乎很害怕。丽贝卡低着头,看着这个小不点,轻轻的晃着脑袋。 “别害怕,我的公主,这可是一位和善的女士。”徐易文把闪电举到丽贝卡眼前,为两位不同种族的女性相互介绍一番,“嗨,丽贝卡,这是闪电。闪电,这是丽贝卡,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丽贝卡突然伸出舌头舔了闪电一脸,闪电吓得一下又溜回婴儿兜了,“哈哈哈。”徐易文见状笑了起来,上前牵住丽贝卡的缰绳,出发前往月亮湖。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88章 遇到熟人 走了一段,徐易文嫌一直牵着缰绳太累,就从背袋摸出一个胡萝卜,用刀削成几块,摊在手掌上喂给丽贝卡吃。 “丽贝卡,一会你就乖乖的跟在我后面知道吗?不要到处乱跑。”徐易文一边喂,一边摸着丽贝卡的脖子。 丽贝卡愉快的刨了刨蹄子,果然,老徐背着手在前面走,丽贝卡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好的马通人性,看来丽贝卡也是一匹好马。 路过家,徐易文又跨上全地形车,慢慢前面领路,丽贝卡在后面跟着。为了减轻丽贝卡的负担,徐易文把背袋放到了自己车后部。 带着丽贝卡往山上开,刚上山的一段是草皮,只有一两百米的距离,之后就是土路了。这条路原来是骑马行进的,为的是翻越小山到另外一头的月亮湖去。山路都是之字形,所以到月亮湖直线距离有3公里的路,走起来有十一二公里,走的快点2小时,走慢点就要3小时了。 橡树山庄大部分都是山,徐易文买下这里主要就是因为空气好,而且气候宜人。前一段时间,乔带着林业公司的人在山上补种了不少枫香、黄栌、五角枫。现在看起来好多了,不过还是缺点什么。 前几天符文再次能够使用,不过这次不是在水池里出现了,而是直接在空间的光球四周漂浮,缓缓的围着光球转动。上山来,徐易文丝毫没有发现任何有灵气的植物,看来自己的山庄暂时是没有机会有智慧之物存在了,只能看看以后是否有机会从其他地方找找。 新种的树木比较小,远远赶不上周围的橡树。橡树高大繁茂的树冠覆盖了较多的范围,树下显得空空的,只留下落叶和橡果。松鼠和枝杈间奔跑,小心的打量着陌生的来客。这段路程依旧是属于徐易文私人的,特伦斯借道的山路还要在翻过山头的另一面。 徐易文终于知道树林里缺什么了,这里除了橡果就没有其他果实,品种实在太为单一。应该再种上一些浆果,不管是果树类还是灌木类的,都种上,这样山上的物种才会丰富起来。 “让我想想,要点什么呢?蓝莓、草莓、樱桃,再来点枸杞、山葡萄、番茄...嗯不错不错。想起来就流口水。还是交给林业公司吧,都种点。”徐易文想想有钱不花就是王八蛋,马上这迪斯尼的合同签下来,大家都能大赚一笔。 刚睁眼的闪电对什么都好奇,在徐易文的兜里观望了一阵,便闲不住的跑到老徐脖子上,一会又蹲在老徐头顶。跑来跑去,徐易文实在忍不住了,停下车来,把闪电揪住后颈,放到丽贝卡面前。 “你们要好好的,丽贝卡,让闪电在你身上待会。”老徐将闪电在丽贝卡眼前晃一晃,又把婴儿兜取下来拴在马鞍上面,把闪电放进去,轻轻的拍拍闪电,“你就在丽贝卡身上老老实实的呆着,别乱蹦了。” 刚到丽贝卡身上,闪电还有点害怕,可是随着马身有节奏的的晃动,徐易文也在一旁小心地观望。闪电终于小心翼翼的露出头来,站在马背上,刚好能和坐在车上的徐易文对脸相望。徐易文用手慢慢的抚摸闪电的背部,小家伙终于胆子大了起来。 先用鼻头轻轻的嗅着丽贝卡的身体,然后又用小舌头悄悄的舔了几下马背,发现没什么危险,一下就串了出来。站在马背上果然和徐易文的肩膀不是同一档次。丽贝卡的背宽厚舒服,站在老徐肩上还要小心翼翼的抓着徐易文的头发,差别一下就出来了。 十几分钟后,闪电就能在丽贝卡的身上串来串去,还有几次都爬到丽贝卡的头上站着。丽贝卡真是个好姑娘,一点都不带慌张的,安安静静的走着,没有因为闪电的上串下跳乱了神。 “好孩子。”徐易文越看越高兴,又拿出蜂蜜水。这次先喂了丽贝卡,丽贝卡喝着蜂蜜水,眼神也越发的温柔了。马眼睛和人眼睛很像,也有漂亮的睫毛,水汪汪的。乔把丽贝卡的鬃毛打理得非常好,颈部的毛修建的短而顺滑,没有遮住马的眼睛,看起来十分精神。 闪电闻到了蜂蜜水的气味,焦急的发出嗡嗡的叫声,显得十分兴奋。徐易文说道,“知道了,少不了你的。”说完,转身又喂了一点蜂蜜水给闪电。喝完水的闪电这次发出咯咯咯的叫声,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翻过山头,下坡就是月亮湖,官方名字叫卡西塔斯湖,是个人工湖,因为像一个大大的V字。面积在100多平方公里,海拔500米,负担了文图拉县的灌溉和饮用水,上游是圣安娜河,下游是狼溪河,不能游泳,但是却可以钓鱼、划船和野营,在伸进湖心的那片特殊地段还有个水上乐园。 徐易文的私人山头下来位于卡西塔斯湖的东北面,正南面是露营和划船租用的地方,北面是个小小的酒店。 露营区很大,徐易文在欧洲的休息点看到过这种露营区,可以停房车,可以搭帐篷。不过在美国这里的休息点是要收费的,徐易文看了一下费用14刀每车,不算贵,不过酒店的宣传栏上的评价倒是把徐易文看笑了。 有个游客写道:“这是个很大的酒店,但是更像难民营。晚上十点了,还到处是音乐和奔跑的孩子,当然还有一地的垃圾。有个漂亮的湖但是你却不能碰她。如果你把这家酒店作为野生动物旅馆,你可能会喜欢这里。哦,这是我见过的唯一有蟑螂和野生狼蛛的酒店。” “这里是个美丽的地方,一天24小时的音乐和无处不在的Fuck。水上乐园是个愉快经历,因为他们在里面遵循了规章制度,没有食物和饮料,所以保持着清洁和干净。” “我们的车被陷住了,是的你没有看错。我们的全驱动车就在湖边明显干燥的地方被陷住了,看着泥土上其他的车痕,我们明显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最后不得不叫拖车。真是可怕的经历!” 徐易文看到这里,笑笑,哪里都有满意和不满意的。不过现在不是旺季,这里十分安静。 “徐,你也到这里来玩?”徐易文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转身一看,原来是在贝琪家遇到的比尔先生。 “嗨,比尔,我想过来钓鱼的。你也是吗?”徐易文连忙和比尔打招呼,好莱坞的明星可不常见。 “我带着孩子过来玩玩水上乐园,你知道,附近就这么一个大湖。”比尔笑着走了过来。 “孩子呢?”徐易文有点奇怪,孩子不在他旁边。 “和她妈妈在一起。这是你的马?真是漂亮!”比尔看到了丽贝卡。 “丽贝卡是以前帕克马场弗兰多留下的,是匹好马,就是后腿伤了。最近有些好转,现在我牵她出来运动运动。”徐易文解释道。 徐易文找了一片绿荫,从全地形车后面的袋子里拿出折叠椅邀请比尔坐下。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89章 汽锅鸡 “你带的东西还不少,车都开来了。”比尔说道。 “我怕丽贝卡太累,快中午了,你们吃饭了吗?”徐易文九点起床,溜溜达达到现在11点过了。 “没有,一会随便吃点。”比尔说道。美国人对午饭基本不重视,随便吃点的情况很多。 “那一会,尝尝我的手艺,我请你们吃华夏菜。”徐易文笑道。 “哇,太感谢了,我这就给我妻子打电话,让她一会就过来。”比尔掏出电话就开始打。 趁着比尔转身打电话,徐易文也装作去地形车后厢那东西,实际上从空间端出了一个锅放到地上,又从车后部取下一套带凳子的野餐桌。 “你带的东西可真全。”比尔打完电话,看到徐易文正在端桌子,连忙过来帮忙。 “我就喜欢吃,出门旅游都要准备点东西才好。” “我们都是在餐馆解决,在外面很少自己做。大多数美国人都这样。”比尔解释道。 卡西塔斯湖冬天看起来是蓝色的,修建在群山环抱的中央。由于冬天水量的问题,沿岸的一些地方湖水退去留下杂乱的滩涂,看留言,估计有人把车开到滩涂上陷住了。靠近北边的V字角有一个水上乐园,里面儿童居多。湖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快艇,都慢悠悠的小船,有人在小船上垂钓。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不大,不过徐易文依然把马和车都停在沿岸的树荫里。安完桌子,徐易文又拿起防蚊喷雾剂在附近草丛喷了一圈。毕竟是野外,蚊子和苍蝇还是有的。 这边说着话,远处的栈桥来了一辆面包车。下来一伙人,都说着越南话,看样子是一家子,男女老少都有,七八根钓竿就在栈桥上挂了起来。这帮人看来是根本不懂钓鱼规则,大小通吃不算,就连别人钓到的不够尺寸而丢下的小鱼也捞起来放进鱼兜里。徐易文皱了皱眉,也没管闲事,自顾自地收拾自己的餐桌,比尔看了一眼也没管。 这边铺上餐布,徐易文就把地上锅端起来放到桌上。 “咦,这是什么?”比尔看到这个古里古怪的东西问道。 “这是一种锅,它分为三部分,下部放碳加热,中部只放水,上部只放食材不放水。碳加热水,用水蒸气来蒸煮食物。这个是我早上出发的时候就开始做的,过半个小时吃刚刚好。”徐易文一边说着,一边打开。 锅的最下部放碳,之前保温,就没有太多,现在要准备吃了,就多放了几块,一会火就大了。 然后放上第二层锅,里面全是干净的水,正烧的咕嘟咕嘟的。 最上面一层就是精华所在,全是食物。徐易文一打开盖子,只见香味扑鼻,一锅清澈透亮的鸡汤呈现在大家眼前,白色的鸡肉、排骨、鲜菇木耳随着鸡汤散发出香味,闻着就想吞口水。 比尔惊呆了,“徐,这真是太香了,这个汤是哪里来的?你不是说只放食物吗?” “是的,比尔,你看这里。”徐易文指着锅中心的一个圆嘴。“奥妙就在这里。中部的水被下部的碳加热后沸腾。因为是密闭空间,所以水蒸气会从这个孔跑到上面来。所以上面的汤就是中部的水蒸气被食物冷却后形成的。这都是食物的精华。” “华夏人真是太聪明了,这也能想到。好像很简单,只要放入食物就可以了吗?”比尔在一旁跃跃欲试。 “是的,肉的话最好先过一下沸水,去掉杂物再放进去。你只需要加热水,就可以等着吃饭了,水蒸气会搞定一切的。不过时间长一点,需要2~3小时。”徐易文笑道。 “这个锅叫什么?哪里有卖?我也去买一套,这样以后家庭聚餐就有吃的了。徐,你知道吗?烤一只火鸡也要3小时,还没有这么香。”比尔说着,不经吞了一下口水。 “汽锅,它和华夏的火锅很类似,做好后,可以烫很多东西,一会你就知道了。”徐易文把锅盖盖回去。 这边正聊着天,就见一个女警察开着摩托车来到几十米远处的一个栈桥上,一个个鱼桶轮流看。 徐易文有点奇怪,“她干嘛要看别人钓的鱼。” 比尔脸色正经了,“这是渔警,不是来看钓鱼的,是来检查违规的,给她抓到就是一张罚单。看来是有人报警了。” 果然女警官一个个的钓鱼人全部挨个查过来,待查到那帮越南人时,事情大了。原来那帮人竟然没一个有钓鱼执照,鱼兜里的鱼又是大半不到尺寸,在那里大吵大闹。女警察操起步话机一叫,一下来了四辆警车,二话不说掏出手铐就铐人。 比尔说,“罚钱是小事,无证钓鱼违规拿鱼再加妨碍公务,这三个罪名加到一块恐怕连面包车也要没收,因为是作案工具,如果这些人还有前科,搞不好还要坐牢。” “美国钓鱼管得这么严?”徐易文差异,他还以为只要办了钓鱼证,按照钓鱼证上的鱼类就可以随便钓。 比尔笑笑,“美国的鱼类资源保护的不错,但是很复杂。首先是手续繁琐,钓鱼要办一种执照丶捉蟹要办一种执照丶抓鲍鱼又是一种执照。每个地方环境不一样,规矩就更多了。各州要求各异,各州不同季节的要求也不一样,而且每年花样翻新,甚至对钓雄鱼和雌鱼的规定也不同。就算是同一个州,不同地点的规矩也有不同。比如在加州圣路易斯水库可以钓鲈鱼,18英寸以上就可以拿走。可相隔只有不到200公里的旧金山干脆禁止钓鲈鱼。” “这么麻烦?我还想钓点鱼吃呢!”徐易文一看就傻了眼。 “别吃,加州湖里的重金属超标,湖鱼不能吃,千万别吃。”比尔慎重的说道。 “那你们钓鱼为了什么?运动吗?”徐易文问道。 “就是放松一下心情吧,基本上为了不引起麻烦,我们都是钓了鱼就扔掉。”比尔笑笑。 徐易文苦恼的说,“看来以后我得自己买地挖湖养鱼自己钓。” “自己养干什么。去公海啊,开着游艇去海上钓,钓上来就吃,别拿回来就行。”比尔笑着说,“有机会,下次出海我叫你一起去。” “谢谢了,我准备点其他菜吧。看来鱼是不行了。”徐易文转身准备回车上,想象空间里还有什么可以吃的。 路过丽贝卡,丽贝卡轻轻叼住徐易文的衣领,闪电一下跳到徐易文身上。老徐发了一下愣,又一拍脑袋,明白了,丽贝卡是口渴了。 找来小盆子,又冲了一盆蜂蜜水端到丽贝卡面前,丽贝卡低下头呼哧呼哧的喝着。闪电却不屈不挠的继续骚扰徐易文,好吧,这小家伙肚子饿了。 “咦,你还养了貂?”比尔看到徐易文脖子上的闪电有点惊讶。 “是啊,是个调皮的小姑娘,才一个月大,名字叫闪电。有点饿了,我喂她点肉。”说完就回到餐桌,拿起纸餐盒从锅里夹了几块鸡肉,“一会凉了才能吃,现在还有点烫。”徐易文认真的对着闪电说。 闪电围着餐盒打转,小鼻子嗅着鸡肉,小爪子扒在餐盒边缘,一副嘴馋却不能吃,好苦恼的样子,比尔看的哈哈大笑,“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正文 外章(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90章 午餐 “爸爸,你在笑什么?”一个男孩和一位中年妇女手里拿着衣服从远处走来,男孩大声叫道。 “这是我最小的孩子汉克和我的妻子凯尔西。”比尔一边和徐易文介绍一边和远处的妻子儿子招手,“你们快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位新朋友。” 儿子看起来很听父亲的话,比尔一招手,汉克就飞快的跑到近前,好奇的看着徐易文。 “这是徐,徐易文,他是一位华夏人,刚搬来奥海镇。”比尔热情的介绍,“他是我的新朋友,前几天在贝琪家认识的。”看到妻子儿子到来了,比尔连忙给家人介绍。 “你们好,我就住在山那边的橡树山庄。”徐易文和汉克和凯尔西握了握手。“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们,我准备了一点菜,希望适合你们的口味。”徐易文指了指桌上的汽锅。 “徐,那匹马是你的吗?”汉克看起来只比徐易文矮一点点,是个大小伙了,他的注意力都被全地形车旁的大青马吸引住了。“它身上的的花纹可真棒,像雪花一样。” “这是丽贝卡,她可是位好姑娘,非常温顺。”徐易文一脸赞许的回头望望。 “那我能骑她吗?”汉克紧张的问道,脸上写满了期待。 “那就要等吃完饭后,你自己和她沟通了,她觉得可以就没问题了。” “好吧,那我们就快开始吧。咦,这是什么?”汉克看着野餐桌上的3层大锅,十分奇怪。 “这就是今天要给你们介绍的,华夏的一种美食,汽锅鸡。”徐易文一边揭开汽锅的盖子,一边介绍道。 一阵清香扑面而来,清澈透明的汤底,白色的鸡肉、排骨;黑色的木耳、香菇;红色的枸杞干、橘皮;绿色的莴苣、芦笋各自散发着气息,呼吸到鼻子里人都为之一振。徐易文看人到齐了,就拿出盐罐,加了点盐,“好了,可以开动了!” “看起来可真不错,我想一定好吃。”凯尔西一边拿起餐具,一边给大家分装食物。 “你们试试,一会再加点火腿肠更美味。”徐易文拿出在俄罗斯买的火腿肠切成片装放到一边,准备一会肉吃完了再加进去。 汉克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排骨往嘴里塞,“味道太棒了!肉一吸就掉了,好软、好香!一点油都没有。” “你们可以先喝点汤。”徐易文用小碗给大家乘了点汤。比尔在一边给妻子和儿子介绍汽锅里面汤水的来历。 “真是不可思议,华夏人真是太聪明了!这个方法简直是太棒了,太简单了。简简单单的利用热量和水源,就能做出一锅美味的汤。”凯尔西惊异的赞叹道,小心的喝下一口鸡汤。“我的天,这汤里充满了水果的香味和肉的清香,一点油腻的感觉都没有。怎么办到的?” 比尔喝了一口也说,“和我们传统的炸鸡、烤鸡味道完全不一样。我感觉以前吃过的都不是鸡,这才是真正的香味。不过,亲爱的,我已经学会怎么做了。自从得了病以后,我就远离了那些油腻的食物,不过这个做法吃起来一点油腻的味道都没有,你看这个汤面上一点油花都没有,但是喝起来却是这么香。”一口干完碗中的鸡汤,不经意的舔了舔嘴唇。 “没问题,这个菜的关键就是这个锅。不过,比尔,你看起来确实有点瘦,可没有电影里那么有型。”徐易文也开开玩笑。正说着,闪电沿着裤腿就跑了上来,站到徐易文肩膀上好奇的打量着比尔三个人。 “别害怕,这是徐的宠物,闪电,是个调皮的小姑娘。”比尔笑着家人介绍。 “哇,徐,你太酷了,我能摸摸它吗?”汉克的眼睛移到闪电身上一动不动。 “抱歉,她现在还小,有点认生。我们先吃完午饭再试试看能不能让她亲近你。”徐易文笑着拒绝,吃饭的时候就老老事实吃饭,东想西想可不好。 很快,一锅的肉和菜都被大家吃光了,徐易文最后放下去的俄罗斯火腿肠,也被大家卷在面包片里吃了。 “真是一顿美味的午餐,我会想念它的。”凯尔西一边帮忙收拾餐具,一边说道。 “等徐帮忙带回来这个叫汽锅的东西,我们就能自己在家做了。”比尔得到了徐易文的承诺,回华夏的时候给自己带一套汽锅。 把锅里的木炭用水浇灭,然后在地上挖坑埋掉,把桌椅都收起来挂到全地形车后面,汉克的眼睛直溜溜的盯在了丽贝卡身上。其实刚才他一直想亲近闪电,但是闪电好像对他不感冒,只愿意待在徐易文身上,小伙子只好把目标转向玉花骢丽贝卡。 徐易文暗自高兴,闪电真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同志,一点也不被诱惑吸引,坚定不移的走老徐路线,是个好姑娘。 “你去和丽贝卡亲近一下,从她的前面过去,让她能一直看到你。你试试?”徐易文给汉克支招,转身又向比尔说道,“你们还在这里玩吗?没事的话,到我家去吧。嗯,我们坐全地形车回去,汉克可以骑马。” 比尔笑笑,“没问题。正好我有事要请你帮忙。到你家我们好好聊一聊。凯尔,你和他们说一下,我们先自己回去了。” “好的。”凯尔西拿起电话就到一旁去了。 这边汉克已经能顺利的摸到丽贝卡的脖子,高兴的又叫又跳,“她接受我了,她接受我了。现在我能骑她了吧?” 丽贝卡作为骑乘马,性格是很温柔的,徐易文见没什么问题就答应下来,“没问题,小伙子。不过丽贝卡腿部以前受过伤,所以暂时不能疾跑。你骑在上面看看风景就好,别乱拽缰绳。丽贝卡自己知道跟着我们一起走。” 收拾完东西,徐易文先让比尔和凯尔西上车,自己走到丽贝卡面前,扶着汉克上了马,递给他缰绳,“丽贝卡知道怎么走。所以你别急也别慌,全身放松,一会就适应了。”看到汉克身体有点紧张,徐易文赶紧安慰。 “丽贝卡,我们回家了。”徐易文拍拍丽贝卡的脸,丽贝卡小声的嘶鸣一下,就迈开腿往山上走去。 “爸爸妈妈,丽贝卡动了,我们出发了。”汉克坐在丽贝卡身上,视野十分开阔,高兴的一挥手,招呼大家。 徐易文回到车上,“走,我们也出发。”系紧了胸前的婴儿兜,闪电这家伙吃饱了,现在又趴在徐易文胸前睡着了。 正文 第23章 伟岸者,少女安, 兽人少女和老男人的首次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龙霄宫作为雪漫的领主宫殿,可谓是壮观宏伟,气势磅礴,它坐落于雪漫城的云区,也是云区唯一的一座建筑,下面是深埋在山丘内部的军营和监狱。关于龙霄宫,传说是勇者独眼·奥拉夫以自己的吼声与技巧,在安索尔山击败了巨龙努米内斯后,将它的龙头砍下,然后搭建起了龙霄宫,将其永远埋葬在龙霄宫的底下。 鲁西华带着安站在雪漫城山丘的最顶端,身后是巨大的护城河,一条弯斜的山道沿阶而上,山道两边就是深深的护城河,十数个箭塔矗立在高处,居高临下的对着山道,这龙宵宫真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安有些紧张,小手在衣服上捏来捏去,手心都出了汗,她对上位统治者的恐惧在多年的奴隶生涯中,早就写进了骨子里。这时,一只手搭在少女的肩上,一股热流顺着肩膀传遍了少女体内,顿时身子暖洋洋的,心情意外的平静了下来。安抬头向旁边的那名叫做鲁西华的黑发男人望去,望着他面带笑意的脸庞,不由得脸红了红,急忙把头低了下来。 “领主知道了你们的来意,进去吧,领主就在大殿里等着你们。”守候在龙宵宫的士兵带来的消息。安和老男人一起进入了那扇厚厚的大门。 宽阔的大厅左右有上百米的宽度,数名仆人在清洁着地面,两旁的巨石上开着铁门,这是通往兵营和监狱的甬道。,中间是高高的石质台阶。 两位拜访者登上台阶,左右两边是长长的餐桌,上面摆放着银制的烛台和餐具。厨房里堆满了运送过来的新鲜食物,烤炉中挂着烤得外皮通红烤鹅和野猪,食物的香气传遍了大厅,另外一边被厚厚的屏风挡住,不知道是什么所在。 正对面远处,高高的台阶上摆放着庄严的王座,一颗龙头的头骨被摆放在王座顶上,下面靠坐着一个头戴宝石头环、身穿贵族服饰的中年男子,右手撑着右腮,斜靠在王座上,望着两人。 “这就是雪漫城的领主,伟岸者巴尔古夫领主。拜访者,还不快快献上你们的礼仪。”一个严厉的声音从餐桌一旁发出,鲁西华转过头去,发现是一名黑精灵女战士,精美的黑色盔甲上,雕饰着繁美的精致花纹,以外的衬托出黑精灵女战士的英武。 “不用这么麻烦了,听说你们有关于溪木镇的重要消息向我报告?”王座上的巴尔古夫发出了直接的命令,阻止了正欲跪下行礼的兽人少女,对一旁托着少女胳膊,同样阻止其下跪的黑发男子产生了兴趣,一双眼睛向他望去。 “我叫安,我从海尔根营地过来,受溪木镇铁匠阿尔沃的拜托,前来给您送信。”安将事情仔细的说完。 巴尔古夫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兽人少女,“你是怎么到的海尔根?你真的见到那条巨龙了?它是什么样子?” 巨龙袭击海尔根的消息被零星逃出来的镇民陆陆续续的传了出来,雪漫城的卫兵在巡逻的时候遇到了一两个逃往他处的难民,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情况,及时的给领主汇报了,但是真正接触当时在场的当事人,只有眼下这名名叫安的兽人少女。作为雪漫领的统治者,溪木镇是自己领下重要的药材和矿产基地,它的安全必须得到保障,所以巴尔古夫需要认真确认这个消息。 “我这里有阿尔沃的亲笔信。那条巨龙全身黑色,布满了鳞片,头颈部有不少巨大的伤痕,关节和翅膀各处都是尖刺,口吐巨大的火焰,坚硬的岩石都在那熊熊火焰中融化。至于我当时为什么在海尔根~”安从怀中掏出信件递给了黑精灵女战士,由女战士将信件转交给巴尔古夫领主,黑精灵女战士认真守责,不让两人靠近领主,以免两人有异心,发生什么意外。两人此刻站在台阶下,距离王座还有十几米远的样子。 巴尔古夫接过黑精灵检查过后的信件翻看,“怎么不说了?接着说下去,我要知道当时你为什么在海尔根,那里可是帝国兵营重地,一般人可进不去!” 安的心里忐忑不安,不由得看向了旁边的鲁西华。鲁西华微笑着向她点头,这笑容似乎给了少女莫大的勇气,安深呼吸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是一名被商人拐卖到帝国赛洛帝尔省私人矿场的奴隶,一年前,矿场发生的叛乱,矿主一家被杀死。我不想和叛乱的匪徒待在一起,就向北逃,在穿越山脉到达天际省的时候,被埋伏在森林中执行任务的帝队抓住了。因为我逃奴的身份,被判处死刑,在刑场上执行的时候,那条巨龙就袭击了海尔根,我在帝国士兵哈达瓦的帮助下,逃了出来,一起到了溪木镇。哈达瓦要回独孤城军营汇报,我则是前来雪漫城送信。” 少女将自己的来历一口气说了出来,顿时心里轻松了许多,拉开左肩的破旧衣服,肩膀上露出一个闪亮的魔法纹路,纹路是由奇异的环纹组成,如同手铐的形状,深入到了少女的皮肤之下,发出微微的白光,这是帝国私奴的标志,如果是官奴,应该还有帝徽。 “哦?你倒是很诚实。”巴尔古夫抬头看了一眼兽人少女肩头的魔纹,“帝国的私人奴隶在天际是自由的,前提是你得遵守这里的法律,你的作为配得上你的勇气,孩子。我,伟岸者,巴尔古夫,在此对你进行赦免!你将被消去帝国私人奴隶的身份,作为自由者,你可以生活在雪漫领的各处。天空、大地和海洋,阻挡不了你的自由,唯一能蒙蔽你的,只有你的野心。”说到这里,巴尔古夫顿了一下,“孩子,希望你永远走在正义的道路上。” 巴尔古夫转头向黑精灵女战士说,“伊瑞莱斯,你去请法仁加过来,请他出手将这个勇敢的孩子身上的魔纹去掉。” “谢谢,谢谢!”兽人少女高兴地流出了眼泪,她没有想到一时的善举会换来如此的回报,自由之身,这是多么美妙的词啊! “你一开始并不是为了这个回报,很显然这个回报超出了你的期待,但是你并不能为了回报才去做好事。”鲁西华在一旁循循善诱,兽人少女多年的奴隶生涯让她明白了一个最真的道理,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只有先付出,才有可能得到回报。 安急切的说道,“领主,我逃离海尔根时,那条龙往雪漫领的方向来了。溪木镇的居民也看到了那条龙飞过,他们希望您能派出士兵去保护他们。” “伊斯米尔在上~”巴尔古夫有些头疼的拍了拍额头。“看来,我们必须派出士兵前往溪木镇了。” “我不同意,领主大人。”王座旁边一名温文尔雅的秃顶男子开口说道,“作为顾问,我想提醒您。佛克瑞斯的领主会把这次派兵视为一场挑衅!他们会认为我们加入了风暴斗篷的阵营,和帝队作对,并开始向他发起了进攻,毕竟他的领土就挨着溪木镇。”顿了一顿,秃顶男子又继续说道,“雪漫领因为自己特殊的地理位置,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它的周边每一位领主都对它抱有足够的警惕,一旦异常的举动,会打破现有的平衡,到时,雪漫领可能会引来战争。” “普罗万图斯,如果不用军队,那么我们靠什么对付那条巨龙?靠城墙吗?让我的子民躲在城墙下瑟瑟发抖?”巴尔古夫似乎坚持出兵。 “袭击已经过去三天了,雪漫领的荒野上没人见过那条巨龙的身影,如果那头怪物隐藏在山里...那么溪木镇的处境可是相当的危险。”黑精灵女战士伊瑞莱斯已经回到台阶之下,身旁跟着一名身穿蓝色法师袍的人影,那人影将头部藏在法师袍的兜帽里,只露出半张脸来,高高大大的模样,是个男子。 “大人,请再考虑一...”“够了!”普罗万图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巴尔古夫打断了。 “但是大人...”出奇的是,作为顾问的他居然还是没有接受领主巴尔古夫的决定,反而继续跟巴尔古夫针锋相对。 “普罗万图斯,你知道吗?!外面有一条巨龙,随时都可能焚烧我的领地,屠虐我的子民,我是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伟岸者巴尔古夫无比霸气地说道。 普罗万图斯立刻明白自己的劝解已经没用了,所以马上沉默了下来。 “伊瑞莱斯,派出军队,支援溪木镇。”巴尔古夫做出了决定。 “请恕我失陪了,我要回去继续我的工作了...”秃头男子普罗万图斯行了一下礼,便从侧面的台阶退走。 “那最好不过了...”巴尔古夫领主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的长处是在内政,我的阿文西,雪漫领的收入还要靠你的精打细算。” 普罗万图斯听到这话,停下脚步,向着领主巴尔古夫的侧面弯腰行礼,这才沿着台阶离开了大厅。 “就是这名兽人?”伊瑞莱斯身旁的法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孩子,把你的魔纹亮出来,我还有实验要做,需要抓紧时间。” 兽人少女安转过身将左肩上的魔纹向着这位威严的法师展露着,勇敢中带着一丝怯懦。 这名名叫法仁加的法师,抬左手,一道光团在其手上出现,口中念念有词,这光团和安肩上的魔纹两相呼应,渐渐地,安的魔纹从皮肤下透出,漂浮在空中,一下投入到法仁加的左手光团之中。法仁加将手一晃,光团立刻消失。 “好了,印记解除了。恭喜你,孩子,你又恢复了自由。”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说完,法仁加转身回走,身影消失在大厅一侧厚厚的屏风后面。 兽人少女捂住眼睛,眼泪不住的从指缝间流出,滴落在大厅的地板上,浑身发出微微的颤抖。 伟岸者巴尔古夫没有理会兽人少女,而是将眼睛重新移向了少女身边的男人,“黑发黑瞳的青年,你又是谁?你有着黑精灵一般的特征,却是人类的外表。城里的卫兵都在传颂,有一名异乡的法师来到了我的雪漫城,他在城外独自击杀了一名发疯后袭击农庄的巨人,昨晚又在旅店中展露了一手精妙的变化系法术,一瞬间将旅店几十名顾客浑身上下清洁的干干净净。难道那个神奇的法师就是你吗?” 巴尔古夫的话音充满了威严,这是一名上位统治者长期养成的习惯。 鲁西华还在回味之前一名真正的法师当着自己的面施展法术的过程,法术?法力入体?筑基?此刻听到领主的问话,停下了思索,“我叫鲁西华,来自遥远的东方,并不是一名法师,我是一名武者,而我现在的身份,是安的护卫。” “武者?是战士吗?”巴尔古夫坐在王座之上笑着问道,巨龙潜入领地带来的阴郁被一扫而光,生活中不能只有一种味道,他觉得接触眼前的新鲜事物就是一种调剂,让他有更好的状态来处理领地里的重大事务。“你的武器呢?是在你背上的那根棍子吗?请恕我直言,那根棍子看起来更像是根法杖,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大厅,大厅四周守卫的士兵们也纷纷发笑,法师冒充战士?难道这个青年不知道,在任何地方,法师都比战士吃香吗?没有天赋的人,才只有下苦力气,日复一日的锻炼自己的身体,充作在战场上的资本。而那些高贵的法师,只要在安全的大后方,随便挥挥手,就能立功了。 安拭干了眼泪,没有发笑,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位自愿充作自己护卫的男子,肯定有其独特的一面。 鲁西华毫不在意,“领主不信可以试试,随便多少都可以,十人、百人你随意。”说完,简简单单将脚往旁边跨步一站,身子像山岳一般沉稳。 巴尔古夫并不相信青年的话,一招手叫过身边的卫兵,立刻二十名卫兵结成圆圈向着鲁西华围过来。 兽人少女安已经退到了一旁,鲁西华让她不要担心。 卫兵们不敢大意,毕竟眼前这人是有击杀过巨人的功绩,大家端着盾牌护在身前,手持斧头和长剑,口中发出有规律的口号,向着场中的青年围去。 圈子越来越小,几乎所有士兵都靠在一起,人挨着人,中间的鲁西华再也无法逃走的时候,巴尔古夫微微地摇摇头,年轻人还是喜欢说大话,这种时刻,再高的武技都已经无力回天了,除非使用魔法。 刚刚这个念头在脑中诞生,巴尔古夫就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之间场中的青年,轻轻伸出手掌,如同蝴蝶穿花一般,在一圈卫兵的盾牌上一按。所有的士兵全部同时飞出,如同被重物击中,整个身体都飞了起来,一点没有停留的撞到了四周的柱子上,远的更是飞到了墙壁上。 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每个士兵加上全钢的装备,都在两百磅朝上,被击撞到柱子的不说,远的飞到墙上的更有三四十米远。而且更恐怖的是,这些士兵被撞到墙上、柱子上,并没有马上落下来,似乎不一种看不见的力狠狠地按在上面,不能动弹,几秒钟之后,才软软的滑落下来,如同一张张贴在墙上的纸片,时间长了没了黏性,脱落了下来。 所有参与战斗的卫兵都晕了,没有一位能爬得起来。 “打人如挂画!”这是来自那方世界的武学第一次在上古卷轴世界中亮相,顿时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正文 第2章 老司机来到新地方 虽然看守所好像隔着区里很远,严武自己也是在芙蓉城城里城外、市区县城忙里忙外呆了十年的人,但是他之前从不关心这类和自己无关的事,所以他也不知道看守所的具体地址在哪里,只是觉得在车上坐着,看着两边飞逝的景物,时间过得飞快~似乎就是一两支烟的功夫,车就到了目的地。 看守所的大门,门口是高高的全封闭式铁门,周围的一溜高墙上全部拉满了带电的铁丝网,每一面围墙的尽头还有一座瞭望台,武警们真枪实弹的站在上面。 办案的交警直接把车开进了看守所最外面的铁大门,然后在内墙的第一道门停了下来。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一名武警全副武装,交警下车过去办手续,里面的武警就开口问了一句,“人呢?”交警转身向着车里抬手,指指严武,说,“就是他。” 那名武警瞬间感觉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拿起一边的麦克风,通过安装在防弹玻璃上的喊话器大声吼道,“下车!双手抱头!蹲下!” 严武当时的那个心情,真的是想哭,自己清清白白三十余载,一朝酒后驾车,就这么成了犯人了,悔不当初实在是晕了头,不该心存侥幸。面对武警的威慑,严武规规矩矩的下车,抱头蹲在地面。交警办完交接手续,回来最后留给严武的一句话就是,“在这里,一定要听武警的话!千万不要冒犯,他们是可以开枪的!好自为之,几十天后就出来了,没什么~” 办完入门的第一道手续,严武就被带了进去,来到了里面的办公区域。这里是一个非常大的办公室,整个监区的监控视频都能在这里看到,面积大约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办公的男男女女都有,严武不敢多看,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待在墙边。这个时候他感受到了自由的珍贵和地位的区别:本该在外面享受阳光的自己,进了这个戒备森严的地方;别人是工作人员,而自己却将是这里面在押的囚犯,等待服刑,内心百感交集。 果然,接待室里,一位协警看到办案交警就立刻上来打招呼,办案交警说道,这个兄弟伙人不错,在原则的范围内,能照顾就照顾一下。协警正眼也不带瞧严武一下,用眼角瞟了一眼,说,“看嘛,再说。”然后,办案交警拿上文件,弄完手续就走了,也没再看严武一眼,估计是赶着出去吃中午饭了,看守所这地,一般人没人愿意在这里长待。 此刻的严武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孤儿一样,被人抛弃在了这个陌生的钢筋铁笼之中,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助。 正在这时,一个穿白大褂的医师带着两名警察就过来了,指着严武说道,“你,过来!到这个位置,靠墙站直!” 严武规规矩矩的过去,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更像自己喜欢的偶像黄海波一样,举着写有自己名字的编号牌各种拍照!想当初,偶像黄海波出事,他还义愤填膺的在网络上为偶像和喷子们口水大战了一番,没想到,现在轮到了自己! 不管严武心里此刻想的是什么,他都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白大褂说的去做。白大褂突然开口,“衣服裤子全脱了!快点!” 严武微微一愣,你他妈的~旁边还有女警察呢!没办法,扫了一眼旁边两位虎视眈眈、腰别手枪的警察,严武还是只有脱。当脱下内裤的时候,严武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妈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光还是头一次。严武只能尽量幻想自己此刻是在洗浴城,而周围的都是一起在水龙头下面冲澡的陌生水友,没办法啊,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意淫利器~精神胜利法。 严武脱衣服的时候,本能的把衣服、裤子、裤头都叠好放在旁边的一张小板凳上。谁知,刚刚放好起身,就被一名警察抬脚把小板凳踢翻,全部掉落在地。 严武的心都在抖,这样搞,自己之后还怎么穿啊?进来这里后果然就没有人格尊严了。你,已经不再是一个自然人了,你已经没有尊严了,就是一个在这里服刑的罪犯而已! 白大褂让严武背过身去,双手撑着墙,把屁股撅起来看。我日你妈哦!不会这里检查一下,到时候方便里面的人爆自己菊花吧?!严武的内心是崩溃的。 好不容易弄完,重新穿回了衣服,那个办案交警的同学,协警又拐了过来,下巴一甩,嘴里说道,“我带你过去,安排你的监舍,你在陈教官下面。”这边刚说走,从里面出来一个胖胖的老警察,协警马上过去敬礼,“陈教,这是那个醉驾,过来了。你上次是说安排在B204,对吧?”陈教看了严武一眼,说,“要不要改在220?算了,还是安排在204吧,你带他过去。” 协警连忙说,“是!我这就带他过去。” 于是严武就光着脚,抱着自己的外衣被子跟着协警开始走,不知道穿过了多少道有密码的铁门,终于来到一个四面都是门的院子里。严武这时才注意到,每条通道上都划分了犯人行走的区域,地面上都标好了线,犯人是绝对不能走到线外的,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晒得人脑袋发晕。 严武抱着被子终于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的门口。协警把脸冲着严武,大声喊道,“蹲下!”严武立刻将被子外衣放在地上,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了。这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贱!这才进来不到半小时的样子,严武似乎就被人呼来喊去的习惯了。 严武这边蹲下来,协警就开始打开一个老房的铁门,铁门被打开,里面又是一道全是网眼的门。严武蹲在地上,看见里面一群光头犯人穿着红色的衣服,就跟以前在电视上看到那些IS里面被处决的俘虏衣服一个颜色。 协警又紧接着开了第二道门,喊道,“进去!” 严武立刻起身抱着被子外衣进去了。一间很小的房间里面,蹲着几十个人,都端着塑料盆在吃饭。协警边锁门边对里面喊道,“别欺负他~”然后锁上门就走了。严武心里才明白过来,这就是所谓的打招呼了。门口剩下严武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周围几十个光着头身穿橘红衣服的犯人端着塑料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严武。 严武屁股上一紧,的,不会真的要菊花不保吧?! 正文 第15章 和善被欺间隙生 晚上吃过晚饭,新的情况出现了。 刘涛又跳过来找严武,“斯文哥,你来了几天了,休息的还好撒?” 严武想也没多想,就回答,“还好。” 刘涛看到严武接话了,立刻说道,“你看这个监舍里都是有规矩的,只有你一个人来了啥子都不干,我这个值日生安排起工作来,下面的人有些都不服气啊。你看这样子嘛,斯文哥,今天晚上你开始值班,我给你安排1班,最轻松了,你就值一个星期嘛,把下面的人嘴巴都堵斗起。” 我操!严武这下明白了,原来要弄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康哥,老子还傻乎乎的帮他把建光的地位削弱了,我去你妈的!这招果然够狠,现在又来打压老子的位置了。不,不对,应该不只是康哥要整自己,因为监舍里面还有那么多自己没照顾过的人,估计也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给刘涛确实也施加了压力,现在开始跳出来了。 严武想了一会儿,没有理刘涛,而是直接来到康哥们面前,“康哥,今天刘涛给我安排值班,我是不值班勒哈,你们自己看斗办嘛。” 康哥微微一笑,“斯文,我的哥。涛娃儿这个兄弟本来都是要排到位子出去放大风了,结果你来了,涛娃儿就没得机会再出去了。他都要满刑了,按道理说,无论哪个监舍的值日生都是起码一个星期要出去一回,你看看涛娃儿出去过没得嘛?你不要有情绪,还是需要考虑哈大家,你来了之后,阿峰出去的次数也减少了,大家的意见都很大,我这个安全员不好做啊。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值哈班嘛,这没得啥子的,你都不用站,就抬个凳子坐起,其他人晓得巡视,到时间你就睡觉,没得啥子的。” 严武的脑子这时转得飞快,这个老扎皮,话说得好听,老子要是不值班,估计今天又要出事。上午陈警官才给自己说了要团结,自己不能不给陈警官面子。好,我就答应你一个星期,就让监控看到起,以后在陈警官那里老子才好有话说,再找机会给你下眼药,要不然你真以为老子是斯文人,耍不来东西嗦。 严武极不情愿地说道,“好嘛,康大哥老倌,兄弟就听你勒,给你扎起。说了一个星期,我就值一个星期,多一天你就不要说我不给你面子。”说完严武就回到位置上去了。 他妈的被人给阴了,严武一肚子的火,这些臭鱼烂虾天天就是这么无聊,一个大的监舍都在互相不断的算计,不光是整下面的人,连自己的盟友都要整。是老子脑壳有包,想起来当你盟友,不好意思,以后不是了。 当天晚上的1班,严武发现和自己一起当值的居然是建光。严武不知道康哥他们用了办法让建光妥协的,建光也是有点惊讶,同样没想到严武会值班,而且是和自己一起。 全204监舍的人看见严武和建光开始值班的时候,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只有阿峰、刘涛几个人眼中带着笑意。对了,严武发觉还有一个人没有惊讶、也没有嬉笑,面无表情,但是按照他的正常作息时间来说,他今天居然还没有睡觉,这个人就是睡在七号铺,有些洁癖的高兵。 晚上的1班,果然是很轻松,中途监舍上方的飞机(警察)来回飞过几次,监舍里一切安静如常,啥子事都没得。 到了23:30,1班结束,严武直接上龙板睡觉了,建光去喊醒了接班的人,也睡了下来。 这一夜,严武并没有睡着,康哥开始发招了,这监舍中还有多少人想要看自己的难堪? 大夏国新朝伟大的开国皇帝说过一句话: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星期四的早上,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虽然严武一夜没有合眼,但是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康哥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要整自己,自己和他没有利益冲突。而是因为每个监舍只能有一个老大,自己不光表现出来的是站队问题,自己还需要向他表示出足够的诚服才行。 我操!哥们要是诚服了康哥,那岂不是阿峰和刘涛都可以随便在哥们头上拉屎屙尿、作威作福了?不行!哥们必须要让康哥明白,自己无心争老大,但是他妈的谁也别想来骚扰自己,哥们是来悔罪的,不是来陪你们整人的。 吃过了早饭,来开风门的居然不是陈警官,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协警。 那协警拉开风门对着里面喊道,“你们三个出来。” 严武还在穿鞋的时候,阿峰居然嗖的一下就跑出去了,然后,“哐当”一声,门又被关上了。原来这个协警并不知道每天固定出去的是哪些人,反正在他眼里,只要人数对上了就好。 当严武重新坐下,准备开始每天例行的安心学习时,周围传来了奚落的声音。 “斯文哥,今天怎么了?咋不放你出去了哦?” “斯文哥,阿峰卡了你的位置,你娃儿瓜起了哦~” “斯文哥,这关系户啊,还是靠不住勒。” ...... 一时间,监舍里说什么的都有。严武的心中是一万头草泥马迈着整齐的步伐跑过,一边跑还一边转头看向自己,好像国庆阅兵的方阵,真是日了狗了。 建光这个时候跑来坐在严武旁边,说道,“你看到了撒,这就是他们的做法。” 严武没有接话,啥也没说,重新拿起《三国演义》,翻在手中慢慢看了起来。 他是头一次待在监舍里,没想到上午的学习时间居然要做广播体操。哥们这是几十年都没有做过了,原来记忆中的广播体操早就变完了。电视中放的是一群广场舞大妈穿得灯红酒绿的,在一片音乐的伴奏下,在布景棚中随着节奏整齐划一地做着广播操。 就这点节目,顿时在204监舍中引起了一片讨论。 “嘿~你看那个站第一排的老太婆,要是来到我们这里,估计不死才怪呢。” “哎~你们看第二排那个长头发的,以我的经验来看,绝对就是个。” “要我说呀,你们都没看准,最后面那个最多40多岁,这种女人最风骚了,床上最舒服,会把你搞得服服帖帖的。” ...... 唉~这些被关疯了的人,真的是看到一头双眼皮母猪都是要流口水的。 中午,几个人回来了,阿峰一脸得意的样子,一边看看严武的表情,见到严武没说什么,立刻眉飞色舞起来。 阿峰故意大声说,“看嘛,我就说,我跟李飞机(警察)关系好嘛,只要他上班,肯定是要放我出去勒!”这话一说完,顿时一圈人在下面高声附和着。 严武心中是猜测应该是今天陈警官有事,没有来上班。 中午吃饭的时候,阿峰故意问严武,“斯文,今天没出去,郁闷不?” “无所谓,你开心就好。” 阿峰继续得意道,“那斯文哥,我下午就接着出去了哦,反正你也无所谓。” “嗯嗯嗯,你出去嘛~” 严武说这话时头也没抬,饭桌上的康哥好像没有听见似的,装作一切没有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句话没说。 午觉过后,下午冲锋号吹起来的时候,建光轻轻推了一下严武,“赶快把你的鞋子穿好,要开门了,别让阿峰抢了你位置。” 严武心中拿定了主意,反而没有听阿峰的话,继续懒洋洋的上厕所、洗脸。 果然很快中门、风门就开了,这次站在风门外的居然是梁队。梁队和陈警官一个办公室,看来今天陈警官真的是没来上班。 阿峰果然还是一马当先地冲出去了,梁队觉得有点不对头呀,就站在门口大声喊“严武,搞快点,外面太阳弄么大,你想晒死老子迈?” 严武立刻跑到门口立正说,“报告!梁队,今天没放我出去呀,不是一次只放3个人出去吗?人都齐了,我不能给你增加工作负担。”严武估计所有人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跟梁队说,因为能够出去就是莫大的台面,你还推三阻四的,是不是不想混了。 梁队听了严武的话,回头一看,阿峰正蹲在外面墙边。梁队估计也觉得没有面子,狠狠地说“你喜欢闷罐,你就在里面耍开心点哈。”说完哐当的一声,风门再一次被关上了。 下午学习的时候,那些声音又再次响起来。 “斯文哥,有脾气哦。梁队的面子都敢不给啊~” “斯文哥,这哈你就莫想再出去放大风了。梁队肯定要给陈管教说,你娃要准备好至少一个星期的闷罐喽。” “斯文哥,你是不是害怕阿峰嘛?害怕是对的,人进来了就要学会识相,不要去硬碰硬。” 建光还是一脸懵逼的来找严武,“梁队喊你出去,你就出去嘛,耍啥子脾气,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严武依旧没理建光,建光看出严武今天一天都有些不对劲了,也没继续再说些什么。 到了下午三点半的时候,204监舍的风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这次是黄主任来放人出去卖东西,因为整个监区那么大,全部是靠犯人用人力车把犯人购买的东西,一车一车的送到每个监舍卖,武警和警察是不会自己动手的。 这次是美差,大家都一窝蜂地往风门外跑,大约跑了大约七个人出去的时候,被黄主任制止了。 风门再次被关上的时候,整个204监舍的人都开始写单子准备买下个星期的东西了。 严武算了算,自己每个星期五百块基本够自己用了,但是自己不能光考虑自己,因为自己和康哥还在一个桌子上一起吃饭。 当严武正在考虑买什么东西的时候,建光又过来了,“斯文,你该出去卖东西撒,说不定在路上就碰到你的关系了,到时候你才好开口。” 监舍里除了康哥和何老头、阿峰,没人知道严武的后台实际上就是陈管教,这些事情没人会到处乱说的。严武向建光笑了笑,“我今天不舒服,就不出去了。”然后低下头,继续写着单子。 严武想了一下,这是自己第一次买东西,还是要大家做些贡献,就给监舍买了十包洗衣粉、五大包卫生纸、一瓶餐具洗洁剂,这些都是基本要用的,剩下的买了些菜,还有几包牛肉干和大白兔奶糖做零食。他妈的,五百块就这么没了,这些钱在外面超市都能买一推车了,在看守所里面就只能买到这点东西,本来严武还想买点纯牛奶,算了,没钱了,等到下次吧。 下午康哥、何老头、阿峰回来的时候,刚好是监舍在领买的东西的时候,梁队看见严武竖在门口,用眼睛瞪了严武一眼,严武笑了笑,梁队锁上门转身离开了。 康哥一回来,严武就上去给康哥说,“洗衣粉、卫生纸、洗洁剂,这个星期的我都列单子买了。你就不用买了,我还买了些菜,你拿去安排。” 康哥笑了笑没说话,阿峰这个时候却冲了过来,“斯文,你今天跟梁队那么说话,你是啥子意思?” 严武理都没理阿峰,转身继续帮忙整理东西去了,他知道这下阿峰是正式要开始正面和自己为敌了,自己无所谓,就看谁笑到最后。 晚上吃饭的时候,上又开始发难,“斯文,你天天跟我们一起吃饭,你开过东西没得?”严武没有理他,他又接着说,“一个监舍,你连东西都不买点,全部吃我们哥老倌、用我们哥老倌的哦?你好批意思,你还是个关系户。” 严武心里一沉,下午自己才给康哥上交了东西,现在怎么的,是想黑吃掉自己的东西,把自己赶下桌子啊。 严武抬头看了一眼康哥,这个老扎皮居然仍然不说话,明显就是在放阿峰这条狗出来咬自己。 严武没说话,继续低头吃饭,阿峰又开始闹起来,“斯文,你要是不买东西嘛,你就爬出我们这个桌子,何必在这跟儿死皮赖脸的呢?” 我操!哥们要爆发了,老子今天要是不跟你干一架,老子给你当孙子! 严武把饭盆往桌上一放。刘涛看着严武的脸色就是要爆发了,知道204监舍才被关了一个星期的闷罐,绝对不能再在监控下面打架啊。看样子斯文肯定是不会顾全大局了,估计这一出事,康哥又要被上面收拾,弄不好的话,康哥安全员的位子这次要被斯文给搞掉。 就在严武放下碗筷,怒视阿峰的时候,刘涛立刻出来圆场了,“峰子,不要乱说,别个斯文哥下午才开了单子买东西。我们舍的洗衣粉、卫生纸、洗洁剂这个星期都是斯文哥买的。” 没想到这个时候阿峰继续的不依不饶,“嚯哟?!买你妈点卫生纸、洗衣粉、洗洁剂就想天天跟我们一起吃好的咯?个人把你的卫生纸、洗衣粉、洗洁剂拿起爬开点!” 严武已经准备将饭盆先给扣在阿峰脸上了,康哥忽然开口细细地说了一句,“峰子,少说两句。” 严武怒火冲了头,没有理会康哥的打圆场,开口骂道,“我日你妈!阿峰,你龟儿批嘴臭得很。你说老子,老子就反问你,你开过东西没得?!” 严武并不知道阿峰、刘涛在看守所里一直没人送钱过来,所以一直给康哥当狗,是康哥养着他们。 顿时,严武的这句话刺痛了阿峰的内心。阿峰一下就跳了起来,想要给严武的脸上来上一拳,哪知严武早有准备,管也没管,直接把手边的饭盆给他扣脸上了。 阿峰被饭盆乎脸,顿时眼中都是咸汤,辣眼睛,双手就要举起来去揉。严武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地向着阿峰下体踹了过去,一点情面没留,却被一个力道拉偏了身子,立刻脚踹歪了,只蹭到阿峰的大腿外部。 严武转身一看到底是谁拉住了自己,却发现是何老头。这边阿峰发觉严武趁乱动手了,也就没管脸上的饭菜,忍着眼睛疼,就要向严武扑过来,却被建光一下子摁在了墙壁上。 正文 第27章 杀人劫车官府来 拘留所大厅铁门处,两个身影正扒在门边悄悄地往操场上看,他们是刚刚从二楼下来,就看到操场上的武警竖起警盾慢慢向拘留一楼包围过去。 小伙子看着被猎枪轰烂的门锁,头皮上冒着冷气,咽下一口口水,说道,“王哥,那人真的用一把喷子把门轰开了?”这句话的音调从他嘴里出来都有些变样。 王哥坐在轮椅上,冷笑一声,“你以为呢?你王哥可不是被吓大的,那人瞬间就能将手枪变成猎枪,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个外星人,就是不知道他找上我们这个小小的拘留所干什么?难道他有外星人同伴被我们抓起来了?” 小伙子在铁门附近的地面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遍,又到处看了看,“王哥,你说那外星人用的是单管猎枪,我怎么除了锁头其他地方看不到一丝弹丸的痕迹?照理说猎枪散射的面积大,可定会有铅丸留在铁门和地面上,但是我一颗都找不到啊。” “怎么,你小子还想拿颗回家做纪念啊?这可是案发现场,自然有刑事侦查部门的同事过来调查。你小子不守规矩,小心总局请你过去谈心。”王哥坐在轮椅上,看着拘留所武警班的战士们小心翼翼的举着警盾将一楼西头的小屋围起来时,心情都开始舒畅了,在他眼中看来,闯入拘留所的这名外星人是跑不掉了。 拘留所大门被撞坏了没什么大事,自己能够勇敢地站出来和外星人做抗争,并在外星人的攻击下活了下来,这才是人生的谈资,也是以后自己上升的履历,顿时就开始和自己同事开起玩笑起来。 小伙子有些不死心,不敢开手电,只好借着月光用双手在铁门边的地面慢慢摸索,想要找到一两颗散弹枪的铅丸拿回家做纪念,怎么来说也是外星人的枪打出来的,总会有些不一样,听到王哥在调侃自己,就笑着说道,“还真是的,王哥你也是好运气,挨了一枪,子弹头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在你大腿上穿了个孔,骨头都没伤到,就流了点血,止血包扎后就基本没事了,一会儿救护车来了,你就上医院做做消毒。” “消个屁毒,你小子还是年轻,这要等所领导来了,汇报之后我才能走,这叫坚守岗位。我靠,不会你小子想贪功吧?”王哥眉毛一竖。 小伙子讪讪笑道,“哪里哪里,王哥受了伤,这才是实打实的勋章,我就是看看,不说话。” 这时,被武警围住的小屋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枪响,把坐在轮椅上的王哥吓了一跳,“我靠,就是这个!我就是被这枪打伤的!那个外星人开枪了?!竟然敢拘捕?!” “咦,武警怎么没开枪还击?”小伙子到底是胆子大,明明听到了枪声,还敢把身子探出去,想要看个热闹,就看到远处操场上的武警战士们手端着枪在商量着什么。 “对啊,那人都开枪了,怎么武警没开枪?”王哥也是奇怪后续没有枪声。 小伙子笑着回头想要调笑两句活跃下气氛,王哥就看到小伙子脸上忽然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一种扭曲到无法形容的诡异表情,包含了瞬间从喜悦到惊讶再到恐惧,那种极度不自然的忽然转变导致脸部肌肉的变形,顿时后背上起了一层白毛,额头上的汗珠也下来了,硬着脖子向身后转去。 两人看到此刻的拘留所大厅中,借着立柱上的壁灯,一道蓝色闪电水波一般在中间荡漾,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从闪电里面显露出来,那身上一套熟悉的休闲装正是两人刚才口中的外星人。 王哥非常坚决地立刻把脖子一歪,坐在轮椅上就晕了过去,把机会留给年轻人,让年轻人多承担一点工作责任,这是官府一向提倡的方针政策,此刻被王哥坚决地执行了。 小伙子也是非常机灵,看着到这边王哥痛快地晕了过去,自己立刻用手牢牢捂住自己的嘴巴鼻子,一点气息都不敢发出来,全身纹丝不动,好像一座石雕一样,就看着那身影在大厅中凝聚成形,头也没回,皮鞋踏着地面的碎玻璃急匆匆地向外奔去。 “我的天啊~”望着远去的身影,小伙子这才松开了自己捂住嘴巴鼻子的手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周围新鲜的空气,“还真他妈的是个外星人啊~”紧接着,小伙子脚下一软,顿时瘫坐在地上。 严武冲出拘留所大门,救护车是不能用了,自己只能再抢一辆车走,立刻来到了街上,一眼就看的远处十字路口边熟悉的几辆跑车,顿时眼睛一亮,你们找上门来了?正好,跑车速度快!顿时整个人就冲了上去。 “乐姐,有人从拘留所那边过来了。”一个大男孩将手中的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碾灭。 “乐乐,好像就是那人。”网红脸少女连忙开口确认。 “有意思,这是撞了拘留所大门逃出来了?” “大家小心点,刚才拘留所还拉响了警报,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没声了。”被称为乐姐的女郎靠在法拉利上,嘴里叼着一只女士烟。 “好像之前里面是枪响?”一个名同伴有些不确定。 “怎么可能?撞坏一个大门,就开枪?你以为这是美利国啊?”另外一名同伴不以为然。 “那人身上干干净净的,怎么会有事?要不是那一头标准的光头,我还真认不出来。”一名头上缠着纱布半大小子说道。 “小志,看你的了,我们这里面几个,就你见过血。”一名女孩拍了拍另外一名带着眼镜的男孩肩膀。 “没问题!”戴眼镜的男孩满不在乎,一脸的天真,丝毫看不出什么异样。 “小志哥,你先动手,我再上。靠,害得我出了血,我今天非要叫他也放放血。”那名头上缠着纱布的小子说道,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在严武车头扔啤酒瓶,被严武用救护车怼了一下车尾而受伤的小涛。 戴眼镜的男孩,点点头,把手抄在裤兜里,向着严武走了过去,他会故意和严武发生身体碰撞,借机发生口角冲突,然后“随手”捡起路边绿化带的半块砖头给这位光头大男人制造点流血。这些砖头都是他们事先找来散在绿化带中的,每隔几步就有一个,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可以随手拿起攻击,而且还可以摆脱凶器的嫌疑。我就是随手拿起的路边砖头,又不是事先准备好了在身上的,不算凶器。 这名男孩姓石,名叫石乐志,和这帮飙车的都是玩一起的朋友,本来今晚没他什么事,但是这帮朋友为什么会特意找他过来呢?这里面还有个小故事。 石乐志在外地上大学的时候,就在当地买了房子居住,有次和新交的女朋友吵了架,心里不舒服,开车就开的有点快,而且一边开,一边还在和家人打电话抱怨,进小区的时候,车速太快,一下就撞上了正巧骑着电瓶车准备出来买菜的一对母女俩。 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电动车被拦腰撞为两截,车上的小女孩当场被撞飞。 石乐志在出事的一刹那顿时清醒过来,飞快地对着电话,给那边正在通话的母亲说了一句,“我刚开车撞人了。”说完这话,立刻就把电话挂掉,然后下车,来到小区门前。 望着里面破碎的电动车、横躺在地上的母女俩和满地的鲜血,石乐志并没有出手救人,而是灵机一动,立刻将全身衣服脱了下来,连裤子也不放过,躺在地上撒泼,开始阻挠救护车进入小区施救。当小女孩被抱上救护车后,石乐志居然又冲上前去强行将小女孩抢了出来摔在地上,做完这些动作之后。石乐志又重新赤身果体的躺在地面,使得救护车不得不倒着驶出了小区。 这场突发的事故,因为时间上的耽误,小女孩的脊椎神经终究还是没有来得及治疗,导致下肢瘫痪,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了,而母亲则是因为颅脑损伤,导致一度昏迷不醒。当时这事在当地闹得很大,激起了民众的公愤。 然而事态的发展,均超出了大家的想象。石乐志动用家里的关系,一周内迅速疏通当地公安局,聘请有关人员对石乐志进行了“案发时的精神状态及刑事责任能力”的鉴定。最后鉴定结论是“1、急性间歇性精神病;2、无刑事责任能力。” 这下就好了,证明石乐志患有急性间歇性精神病,那么这场突发的车祸的发生很可能也与这个精神疾病有关,“也就是说发病在前,车祸在后。”石乐志没什么责任。 与此同时,石乐志家里迅速找出了高达数十名的证人来证明石乐志在事发前两三天内,有各种各样的反常现象。 “他前一天误入了女厕所,嗯,有好几次。” “莫名其妙地抱着我家的狗转了好几圈,怎么喊都停不住,还一脸的傻笑。” “他把钱包都随手扔在寝室里,上千块钱掉在地上都不管。” “上自修时,是从窗户爬进来的,好奇怪。” “和前女友分手了,情绪有问题。” 无数的人证物证都可以证明石乐志当时是精神病发了,受害者家属顿时懵了。 然而此刻,受害者一家人面临着女儿高额的手术费,妻子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的照顾问题,立刻全家捉襟见肘。 钱,一切都是钱闹的,这个时候,石乐志的母亲出面了,愿意负担受害人家属的全部医疗费用,并且一次性补偿受害者家属三百万大夏币,但是要受害人免于追究石乐志的民事责任。 终于在金钱的攻势下,受害者一家妥协了,他们耗不起时间,也没钱,就连家人的医药费都付不起了。最后这件事就在当地消声灭迹了,民不举官不究,最后石乐志连刑事责任也没有。 石乐志因为这件事,同样退了学,一位被证明患有急性间歇性精神病的学生,实在不好出现在大学校园里,所以他重新回到了芙蓉府,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那点过去。反而在这个小集体中,石乐志因为当时的灵光一闪,想出这个绝妙的方法逃过了牢狱之灾,获得了这些同伴的称赞。 所以当石乐志向着严武走来之时,心里是舒服的,就在这个凌晨,自己又将玩出一种新花样来免于刑责,赔点钱就是了,没有什么是钱摆不平的事儿。反正自己有精神病证明,只要父母在,就什么都不怕。 大家慢慢起身,向着一脸严肃走来的严武围了上去。 果不其然,石乐志放着大路不走,直截了当的和严武撞了一下肩膀,顿时身子一歪,就向绿化带边倒了过去。 “你他妈走路不长眼睛啊?!干嘛撞我?!我受伤了,快点赔钱!”石乐志歪着身体倒在地上,右手放进绿化带里,抄起了一块碎砖头,准备严武过来和自己争吵时就往他头上砸去。 只可惜,严武并没有理会这个戴眼镜的男孩,他的目标是前面路边的一排跑车,他要尽快赶往芙蓉府东边的小区,每一分钟都是女儿性命的流逝。 “我操~”看到严武不理自己,自己没法趁机发难,石乐志顿时从地面翻身跃起,手里拿着转头就往严武后背敲去,“你他妈撞了人就想逃,没这么便宜。”不管怎么样,自己先把罪名给他安装上。 严武心中早就知道这群无法无天、当街飙车的那男女女心里想的是什么,肯定是来找回场子的。好!反正留着你们在社会上也是制造垃圾,我就给你们个痛快! 当石乐志右手高举着石头,冲到严武后背,正准备往他身上敲去,就看到严武左手一动,一把银晃晃的东西直接指着自己的脑门。“枪?”石乐志顿时反应过来了,“这小子手里有枪?!” 大夏王朝什么时候允许民间平民拥有枪支了?看这手枪的样子还是著名的沙漠之鹰,这也是普通人用得了的?你在开玩笑吧?石乐志顿时就笑了,“你他妈拿把玩具枪就想吓唬人了?你有本事就朝你爷爷脑门来一枪,算你有种!”石乐志高兴起来了,眼前这人手里有枪,自己攻击他就算正当防卫,哪怕他手里是把假枪,不能开火,可是大家都可以推说不知道啊!这样打起人来就更兴奋啦,哈哈哈哈! “我们今天算是为民除害了!这人手里有枪,我们把他打晕,交给警察,也算是立功了。”石乐志眼睛发红,一脸兴奋的将手中砖头立刻拍向严武持枪的手臂,口中叫道,“老子先把你手臂拍折了,让你小子拿枪吓唬人!” 那边的同伴也兴奋起来,纷纷拿出身上之前藏着的甩棍、皮带、高压防暴电棒、小型工兵铲,甚至几名女孩子手上还有辣椒喷雾剂,头上缠着纱布的小涛捏着一把车锁,看样子是要给严武来个狠的。 好,大家都是有备而来,这就好解决了,严武顿时扣响了左手的扳机。 “嘭~”的一声,石乐志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血洞,后脑飞起一片血雾,整个身子顿时就被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后仰,脸上写满了惊讶:说好的假枪呢?说好的精神病打人不犯法呢?难道对方也是精神病,开枪都不犯法?石乐志带着疑问倒在了地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的疑问,只能下地狱去问阎罗王了。 那边几个正往这边冲锋的男男女女顿时傻了眼,开枪了?竟然开抢了?小志死了?就这么死了?大家的动作顿时凝固在空中,一眨眼,就有人想要逃跑。 来得容易,想走就没这么容易了。 严武哪里愿意和他们废话,直接连开三枪,顿时三名转身后撤,准备逃离现场男女就倒在了血泊中,其中就有手捏车锁、头缠腰带的小涛,后背上偌大的一个血洞,哗哗的往外淌着血。 其他的男女立刻松开双手,东西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严武照例,每人双腿都来上一枪,只不过他这次瞄准的都是关节处,在沙鹰的巨大轰击之下,这些男男女女都是关节粉碎,想要恢复如初,那就求老天保佑吧,只可惜老天不会保佑你们的,为什么?因为现在的老天就是自己,我是地壮星官,就是这方宇宙的天! 靠在法拉利车门上的女郎此刻已经吓尿了,望着快步走来的严武,立刻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大哥,饶了我吧!饶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说完这话,就要伸开双臂去搂严武的小腿。 严武厌恶的将女郎踢开,把手一摊,“车钥匙给我。” “大哥,钥匙就在车上,还没熄火,夜里天气转凉了,冷车启动不方便,我就没关。”女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期盼着严武放过他。 严武往里面一看,看到仪表盘上确实有标识,立刻低身坐了进去。 “记住,下辈子别再飙车了~”严武哪会放过这个女郎,今晚的事就是她挑起来的,要不是她们在郊区飙车遇上自己,哪会有这么多烦心事。 嘭嘭嘭~三声枪响,女郎除了比别人双腿膝盖一样中了两枪之外,右手的肩膀上又多挨了一枪,看样子今后这只右手是别想用了。 望着扬长而去的法拉利和满地哀嚎的同伴们,女郎咬着牙忍着痛,摸出一部小巧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爷爷,我中枪了,何涛、石乐志、璐璐他们都被打死了,我的车被抢了。现在那人开着我的法拉利,向东去了。什么?!爷爷你正在追他?!我的车上有卫星定位,你们可以马上找到!” 远处无数的红蓝光芒亮起,武警部队终于赶到了,只是现在他们又晚了一步。 严武驾着法拉利驰骋在车辆稀少的绕城高速上,车速飙得飞快,直接一百五,快到一百六了,女儿被关在新房子里一周没人管,她可是才三岁啊,怎么熬得过去!想到这里,严武脚下不由自主的又踩下了油门。 夜色中,两架黑色的武装直升机躲藏在高楼大厦间,沿着绕城公路上空飞行,悄悄地跟随在橘红色的法拉利头顶远处,没有一丝声响发出,机舱里就连一丝灯光都没有,完全淹没在黑夜之中。 “报告,目标向着府东行进,车速在一百六左右,非常危险。”观测员汇报道。 “注意保持距离,不要惊动目标。”一位中年人坐在指挥车里,看着屏幕上的法拉利,眉头深深地皱着。 “交通部门情况方面怎么样?”另外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开口问道,眉宇间有些不怒自威的神色。 听到老人发问,头戴耳机、紧盯着屏幕的联络员立刻回道,“交通部门开始紧急疏散车辆,这段道路前方三十公里处就开始实行了交通管制,任何车辆都不能上路通行,只能绕道行驶。目标车辆后方十公里处同样也开始拦截车辆,预计可以清空长达四十公里的一段路程。” “目标车辆还有多久可以上高架?”老人又开始发问。 “不到一分钟,如果法拉利真的要去东面,只有走高架速度最快。” “好!等他上了高架立刻执行作战计划!” “老饶,真的要这样?那可是高架桥啊!”中年人有点担心的问道。 “哼,妇人之仁!可以确定目标手中已经有好几条人命了,这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大的恐慌。他是一名疯狂的极端份子,这是大夏王朝朝廷和官府绝对不允许的,不能再等了!我没在市区路段发动攻击就已经算仁慈了。”老人冷冷地说道。 “可是,火力是不是大了点。我们还没搞清楚他身上的秘密,要是能够弄清楚,说不定可以运用到军队里,这会使我们的特种部队战斗力大大提升。你是知道的,他能够凭空变出枪械、这些枪械可以发出不亚于常规武器的威力却让人找不到任何子弹的踪迹、而且还能够在自杀后重新复活在附近的地方,这些对于我们一线作战的精英,是有极大的帮助的。”中年人有点急,在他看来这名目标身上明显存在着巨大的秘密,现在不是下杀手的时候,怎么也得活捉之后,掏出他身上的所有秘密再说其他的吧。 “秘密?死人身上才有秘密!你们不是调查过他的身份了吗?就是因为酒驾被判了四十五天拘役,他就要出来报复社会?!这种人就是狂徒!就该死!”老人的声音更加的冷彻起来,不容别人质疑。 “但是根据那个马所和杨管教的口供,他们被人指使害死目标。而一切的变化都是从目标在小黑屋中死亡之后开始的,这其中一定有问题。难道说,目标真的是外星人?可以起死回生?目标死后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这些都还要一一查证啊~”中年人还是有些不愿意放弃。 “怎么查,那是你们的事!只要确认目标死亡,尸体和实物都在那里,你们去找就是了!我不能再放任这么一个狂徒在芙蓉府内大肆乱杀平民了,我必须给芙蓉府居民一个交代!”老人有些生气,这句话说完,就没有再出声了,指挥车里一片寂静,大家的目光都盯着监控屏上那辆疾驰的法拉利,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它的前方终点就是地狱。 严武坐在车里,发觉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随着上了转往芙蓉府东区的高架桥,不但是同向的车,就连对面开来的车也没有了,若大的一座高架桥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辆车在前行,好像电影里的灵异一般。 现在就是白痴也该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了,分明是芙蓉府官府的力量出动了,好,就让我来看看到底要搞些什么鬼?! 然而,随着法拉利在高架桥的驰骋,几团黑影映入了严武的眼帘,顿时把他吓了一跳。“我靠!不会吧!为了捉自己,连这种东西都出来了?!”顿时严武把油门一松,脚踩下了刹车,法拉利慢慢的停了下来。 高架上灯火通明,法拉利远处不到两百米处,几个巨大的影子在路灯的照耀下,全身散发着钢铁的光芒,那巨大的身躯、宽硕的履带、粗壮的炮身都在显示着它们的英武不凡,这就是大夏王朝的陆战之王~坦克,现在他们的炮管直直的对着高架桥上唯一的一辆车,而车中坐着我们的地壮星官严武。 正文 第35章 是忠是奸何须辩(上) 严武这几天小日子过得很舒服,白天从床上起来,伸个懒腰,出了小院,扑面而来的就是各种花香、药香,一只金鹰,一人多高,整个身体仿佛纯金铸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杂色只有鹰嘴和鹰爪上带着一丝黑色,分外英武,清鸣一声,从院外的野松之上扑到小院墙上,随之一条银色的鳜鱼在地面上挣扎,有二尺来长,活力十足。 严武一看,顿时就笑了,“你小子倒是机灵,吃上瘾了?”顺手从墙角边扯下一根草来,在手上搓了搓,捡起地上的银鳜鱼,从鱼鳃里穿过,顺手就挂到了廊下,然后从小院的花坛里摘下一颗指头大小红彤彤的果子,拿在手心。 那金鹰看到严武摘下果子,顿时鸣叫起来,一双利爪在碧玉般的瓦面上划动,却是一丝划痕都没有,一双翅膀扑扇,脖子伸得老长,一副讨好的样子,却是不敢进入小院半分。 严武哈哈一笑,将手中红果抛向空中,一道金光闪过,空中一声鹰啼,那金鹰就将红果叼在口中,欢喜地在小院四周上空盘旋起来。 严武迈步出了小院,金鹰这才飞身下地,亦步亦趋地跟在严武身后四下巡视,宛如一个狗腿子,严武就是地主老财。 严武住的小院外是一片松树林,地上松果满地,芳香扑鼻。严武弯腰捡起一个,从松果里掏出一颗松子来,随手一捏,松子壳应手而开,白玉一般的松子顿时漏了出来,一股奇异的奶香扑鼻而来。严武一口吞下松子,口齿间立刻芳香四溢。 “果然不愧是道门之首太一门,这松子在我那方世界价值百万一斤都是贱卖,没想到在自家真人的雷音峰上却是无人采摘的野果。”严武叹声道,金鹰跟在严武身后,似乎听懂了严武的话,不住地跟着点头,大脑袋一晃一晃的。 “你这小调皮,就知道耍机灵。”严武爱怜地摸了摸金鹰故意低垂的脑袋,金鹰欢快地鸣叫起来,显然是十分高兴。严武不喜欢白鹤、丹顶、白雀等鸟类,他就喜欢威猛一点的鹰隼,正好这只金鹰在野外没人照护,他就用雷音峰上产的野果勾引了过来,现在就住在小院外边的野松上。 金鹰是在他去太微殿入门的时候遇到的,当鲁西华招来一只青鸢代步,严武这才意识到什么才是修行的道门,处处都透着逼格,什么劳斯莱斯、什么玛莎、什么法拉都弱爆了,你有本事找一只数十米长的鸟来代步,而且这只鸟还能口吐人言,陪你聊天,就问你牛不牛逼! 回来之后,严武就把金鹰养了起来,期望有一天自己也能乘坐金鹰翱翔天际,美滋滋,因为他在路上看到过,空中就有巨大的鹰类坐骑不时从远处飞过。 太一门非常自由,特别因为自己是雷音峰下,所有同门都高看自己一眼。严武从来没有想到一颗星球会这么大,自己遨游星际的变身在太微殿中根本不起作用,就连疾跑都有些费劲,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什么是等级压制,任你再厉害,本质上就被全面超越,自己所在的母星和这里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自己是真人的心腹没错,因为整个太一门中竟然没人知道真人的身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过得太久,太一门中根本没有任何神霄玉宫的信息,所有人都以为真人是太古雷帝转世。不过说真的,还真有可能,只是想不到神话已经湮灭在了时间长河里,所有人都忘记了天尊的存在。 那到底什么是神话呢?现在的自己大概也算是神话吧~ 真人的性格按照地球的说法,还真是个宅男,除了带自己去太微殿入门,回来之后就一直在修炼室没有出来。雷音峰上没人管自己,严武每天下午都悄悄的回到小世界中的地球陪伴女儿,直到后半夜才回来。 雷音峰上环境好,但是家居条件实在太差,严武按照地球的样式让天市殿送了些家具过来,这才适应了雷音峰上的生活,其中当然有孝敬真人和太微殿各位主管、执事的几套,殿主太高端,没有见到。不过好像天市殿现在有仿制的家具出售了,还真是漠视本人的专利啊,不过这里倒是处处有商机。 严武对自家真人的话很上心,同僚、世界、互助,这几个词,他牢牢地记在了心里,看来自己很快就有竞争对手(同僚)了,得赶紧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行。 自己的星力已经定型了,就是机械模拟,严武早就打定了主意,如果有超机器人大战世界和变形金刚世界是一定要去的。他从自己小世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浩瀚的银海中,无数的小世界沉浮其中,有的被绿线穿上宛如穴窍,有的在银海中随波逐流,那时他就明白了,为什么鲁真人会是玉宫之主,人家世界多啊,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但是真人能够完全掌控,而自己只能在真人的允许下,在小世界中进行有限的试炼穿梭,这就是命啊。 “小严武,你在这里干什么?莫非又在偷懒?”严武正在松林处愣神,细细回味这几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不可思议之事,就听到头顶上方一声娇喝,立刻抬头看去,原来是太微殿的一位女执事,连忙开口笑道,“师姐说笑了,我这是刚起床,出来逛逛。” 一道劲风铺面,从空中落下一道黑影,严武面前就出现一头巨兽,金鹰似乎不敢与之抗拒,连忙迈着短步躲开,藏身于严武身后,浑然不觉严武的小身板根本挡不住其巨大的身躯。 严武知晓此兽名为幽冥兽,外貌似虎飞虎、似豹非豹、全身幽蓝、好似浓烟,背上斜斜生着六只肉翅,飞行绝影、吼声如雷。无论何种猛兽听到了它的吼声都要被惊吓,一般恶魂凶魂,在它的一声怒吼之下,就要被震散,天生就有无上威严,乃是上古异种。更为厉害的是它长大之后自然而然就可以蜕变出一门音波神通,是修炼者上佳的坐骑。这种东西,却是卵生,被父母孵化在在深不可测的地底,黑暗之中可以隐身,在其幼年的时候甚至以猎杀罗刹为食物!可见其厉害了。 严武对这头幽冥兽也是眼馋,所以在家暗自培养金鹰,等其长大了,也好拿出去炫炫,同样羡煞旁人。 幽冥兽上有一女子,身穿劲装,手提金丝匣,正是刚才开口的女子。 “小严武,你的眼睛老往我家幽儿身上看什么,小心眼珠子掉进去拔不出来。”女子笑道。 严武这才收回羡慕的眼神,“师姐说笑了,我这还不是看到你家幽儿仪态威严,心生羡慕吗?” 女子不客气地说道,“你自己也在偷偷摸摸的养坐骑吧?别藏了,我看到你那只鹰了。别说师姐不照顾你,这是师姐从兽园要来的天羽丸,专门用来给飞禽饲喂用的,比你乱摘的野果药用不知道高到什么地方去了,拿着吧。” 女子说完,手中抛出一个锦囊落在严武手中。严武笑笑,“师姐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师姐不在殿中当值,来雷音峰做什么?今日可是休息?” 女子拍了拍金丝匣,“这是殿主大人给雷音真人的酬礼,具体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怎么?真人还在闭关修炼?” “我知道了,东西我收下了,你向殿主回命去吧。”随着一声话语响彻在地,一道雷光从远处飞来,裹在金丝匣上,顿时将整个匣子罩住,紧接着,清光一收,女子手中的金丝匣不见了。 “遵真人令!”女子向着严武吐了吐舌头,拍拍身下幽冥兽,六翅飞耀,跃空而去,留下一道话语,“小严武,记得下次给我带好看的盒子。” 严武苦笑了一下,出生小老板的他,自然知道送些不起眼的小礼物给同门、师长自然能得到大家的喜欢。地球上有什么拿的出手,不过是创意罢了,各种好看的化妆盒送给师姐师妹们,立刻收获了不少的友谊。本身盒子材料修炼者是看不上眼的,但是那些异想天开的外形和创意却是让她们雀跃不止,纷纷拿着严武送的盒子又让能工巧匠用了其他材料重新炼制了一番,私下拿出来把玩品味也是好的。 严武随手从锦囊中摸出一颗小药丸,药丸成绿色,散发着幽香,上面细细的刻着天羽二字。金鹰循着气味冒了出来,严武丢了一颗在它嘴里,“你要快点长大,长大了好背着我浪迹天涯,怎么样?” 金鹰听懂了严武的话,鸣叫几声,附和着。 “殿主送给我家真人的到底什么东西,好像知道啊~”严武望着白云深处,又开始神游了。 鲁西华打开金丝匣,里面是一艘楼船的模型,拿在手中细细打量起来。船体大约三尺来长,尾部高有三层,每一层都非常精致,最下层有上百的房间,中层有十数房间,而最上层却只有一个房间。船体中部、头部另起有亭台楼阁,鱼池山石数处,更有会宴宾朋的楼台。上面各处椅子、窗户、密室、屏风、壁画、香炉......一一俱全,船尾山石小亭上写着“北极天一”、“荡波日月”的话句。 鲁西华笑了,这就是掌教至尊答应自己的道器了,一件飞行道器,而且一应家局俱全。细看之下,全船上下每一处都隐含符箓,整艘船似乎是雷竹所制。传说雷竹生长于雷界,需要雷霆之水浇灌,每千年才长一寸,浑身轻透。每一片竹叶都是天然的道符,可招九天神雷降妖灭魔,竹身更是难得的神物,清心定性,天魔退却,修行室里养几株雷竹,几乎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只不过神物难寻,没有几人能够得到罢了。 如此大的一艘楼船,不知道消耗了多少雷竹,不愧是一件道器,只是有些招摇罢了。这座楼船,颜色为清明,仿佛天空一般清澈,无数符文犹如细丝在上面流动,一股浩瀚的雷气扑面而来,其中应有各种玄妙,只怕要上了楼船才能知晓。 “北极天一,荡波日月。以后你就叫北极舟吧。”严武正好缺少一件代步的工具,畅游星河,总不能只靠自己的双脚而行吧,心中也是高兴。 “来得正好,刚好要收两名新属下,就拿你摆阔!”鲁西华暗自一笑,消失在了修炼室内。 嘉庆四年正月十八日,嘎吱一声,漆黑的天牢里迎来了一丝光亮,照亮了台阶深处,这里上百平米一个若大的牢房却只关押了一个人。 这人身穿囚袍,头发衣服却是整整齐齐,端坐在稻草铺地的牢房中间,眼睛直直地看着牢房中的墙壁,对身后传来的声音闻之未闻。 台阶上走下两名身穿袍褂的老人由牢卒在前面打着灯笼,小心地迈步走下台阶,身后一名家仆手里提溜着一个食盒。 当头的一位驼背老人,因为光线变化的缘故,一时半会还看不清天牢里的情形,等到双眼渐渐适应了天牢的亮度,这才看到了那规规矩矩端坐在地的身影,叹了一口气,双手提着衣服下摆,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 灯笼被挂在牢房门口,照亮了墙壁。灰墙上写着许多行字,两名老者眯着眼睛细细看去,“夜色月如水,嗟尔困不伸,百年原是梦,卅载枉劳神。暗室难换算,墙高不见春,星辰环冷月,镙绁泣孤臣。对景伤前事,怀才误此身,余生料无几,辜负九重仁。” 两位老人将这几句诗在口中细细品味了一下,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才抬起头来,向着牢中端坐如一的背影,用老迈的声音喊了一句,“和大人~” 那身影闻得此言,却没有转过头来,背对着两位老者说道,“二位大人是来给我送行的吧?” 当下自有牢卒将监牢中墙壁上的器具中插上油灯,整个监牢这才亮堂起来,更有人前来撤去木桌上的纸笔书本,置上食盒中的酒菜,并在杯中倒满美酒。 身影转过身来,当仁不让的在主位坐下,两位老者分坐其左右。身影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他的相貌,人已中年却是面冠如玉,天庭饱满、浓眉星目,好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牢卒和家仆将牢房中规置完毕,就离开了天牢,偌大的天牢中现在就只剩下这酒桌前的三个人。 左首的老者提起酒杯,“来,先喝一杯。”右首的老人同样提杯示敬。中年人也不客气,端着酒杯与二位老者相互碰了一下,就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中年人喝得潇洒,二位老人也毫不扭捏,陪着中年人喝了第一杯酒。 酒干杯尽,三人将手中酒杯放在木桌上,中年人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我想,要是外人看到我们三个在这种地方喝酒,一定会诧异地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啊~哈哈哈哈”中年人自己说完后就笑了起来,非常的畅意。 左右两位老者没敢搭话,见到中年人笑得痛快,右首老者连忙又为他的酒杯中满上一杯酒。这边老者在满酒,中年人却是笑着说,“你们抄了和某的家,可谓是大快人心啊~” 中年人一把抓住右手老者正在倒酒的手腕,接下来却是声音一变,“纪晓岚,可是你不要忘了。这样一来,让朝廷上上下下、大大小小诸多官员,都知道了一个,他们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实。那就是大贪官和珅为官不过区区三十载,居然就有了如此大的家当!你说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怎么做?!” 原来这名中年人正是大贪官和珅! 左首老者拍了拍和珅抓着纪晓岚的手,劝道,“和中堂何必为难晓岚兄呢?这些都是皇上的旨意。” 和珅笑着将抓着纪晓岚的手放开,这个时候他笑得更加畅快了,“我死之后,我的影子就会留在他们的心中,后面所有来做官的人,他们都会记得我和珅,永世不忘啊~”说完这话和珅又将自己面前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右首倒酒的纪晓岚没有丝毫的波澜,而是重新将自己的酒杯满上,“和大人,纪晓岚陪你一杯。” 正文 第35章 是忠是奸何须辩(中) 和珅至此临死之际,性情变得有些张狂,似乎他早年不畏权贵、敢说敢言的心性在此刻又回来了。纪晓岚敬酒,和珅自然不会推脱,端着杯子一饮而尽,拿起公筷在菜碟中夹起一大撮鳝丝,放入食碟中,这才合着米饭三口两口吞入肚中。 和珅夹菜时,手臂伸出囚衣袖子之外,上面满是伤疤,很多还都是未结皮的新茬。 纪晓岚看了看和珅的伤痕,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驼背老者却是脱口说道,“刑不上大夫,他们怎么能如此?!” 和珅笑道,“他们不用刑,如何能够从我口中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都说和珅跌倒,嘉庆吃饱,可是皇上他离了我和珅真的能够治得了天下?管得了这天下大大小小的十数万贪官?我看未必!就连这闹了几年的白莲教他都平不了!” 驼背老者看到和珅已经有些露出狂态,连忙劝道,“勿言了~勿言了,喝酒喝酒。”说完这话,又拿过酒壶往三人酒杯里斟倒。 和珅叹了一口气,“我们三个人哪~晓岚兄文采风流、旷达机趣,短处却是文人气太重、不懂变通,只知道读死书、不识政务。刘墉兄勇于任事、勤恳忠直,短处却是过于认真、不肯妥协,要知道这上上下下的官员他们可都是人啊,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你一味地使唤他们却不给他们好处,他们只会变得欺下瞒上、糊弄做事了。” 右首的纪晓岚、左首的驼背老者刘墉年纪均大过和珅二三十岁,如今年龄在七八旬,却从未做过和珅这样的高官,入主军机处、掌管天下军政大权。和珅虽然年幼,但是却是在乾隆一朝的后期位极人臣,显赫一时,从为人臣子的成就来说,和珅要远远超过二人,二人虽是年长,和珅此刻在临死之前点评自己,却只能低首服耳地听着,不愿意去和其争辩。 和珅看到两位名臣不做声,悄悄地点了点头,夹起一筷子拌的猪耳朵吃下,这才接着说,“我呢?说句实话,二位的长处我全占了,短处却一处没有,一言以蔽之,那就是长袖善舞。哼哼,可是到头来却是不得善终。” 和珅喝了一口酒又说道,“昔日我求先皇赐给我一道免死的手谕,心想无论情况如何糟糕,时运再怎么不济,皇上看在先皇留有免死手谕的份上,我和某人也可以解甲归田、身归故里,安安静静做一个富家翁,从此不问世事、了此残生。可是哪里知道,先皇尸骨未凉,皇上就迫不及待地将我隔离、卸我权责、立我罪状,欲取我和某人的性命,等我恭恭敬敬请出先皇手谕,打开一看。你们猜怎么着?上面就写着三个大字:赐全尸!” 和珅说到这里狂笑了起来,“赐全尸~赐全尸,赐得好,赐得好啊!可见一个人太聪明了,并不是一件好事。先皇在上,您老人家可是真的高明啊,我和珅因您而起,又因您而灭,我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被您儿子全都拿去,之后换来的不过只是一具全尸罢了。” “乾隆爷,老皇上,您在天上受奴才和珅一拜吧~”说及此处,和珅不由地泪满衣襟,从凳子上长身而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向着皇宫内乾隆帝遗体停放的方向叩起首来。纪晓岚、刘墉被和珅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当下纪晓岚就想起身伸手去扶和珅,可是对面位置上坐着的刘墉却是摆了摆手,悄声道,“让和大人说吧,他憋在心里太久了,唉~” 和珅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您是一位文治武功的十全皇帝,和珅我就是您的十全大补丸。如果说从前和珅在您面前都多有言不由衷、谄媚伺意之嫌,今日这一拜,全然发自内心。到今个,奴才才明白过来,您老人家是最高明的钓者呀!和珅这一世积累的恶名,都被您钓起来送给了嘉庆,成了他炫耀英明的资本,我这一世积累的财富,被您吊起来送给了朝廷,成了后世取之不尽的金山~” 和珅越说越多,有些口渴,顺手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就把酒壶中的酒往自己喉咙里倒,只有此刻他才觉得心里头痛快一下。一壶酒尽,刘墉又从食盒里拿出一瓶放在桌上。 “到头来,您还知道鱼的苦衷,给和珅留下了最后一粒钓饵,留全尸~嘿嘿嘿~”说到这里,和珅苦笑了起来,“先皇啊先皇,子非鱼,焉知鱼之苦?!” 说到此处,和珅已经无力,只有瘫坐在地,“和珅原以为,在您身边二十载,与您有鱼水之情,在您的手下如鱼得水,食君之禄,自当忠心耿耿,临了临了奴才才明白啊~” “君为钓者,我为鱼肉!”说到这里,和珅不由自主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我为鱼肉啊~鱼肉~鱼肉~” 牢房里一片安静,一时只见都没人说话,纪晓岚看到昔日的和中堂和大人发泄完毕,这才起身将他扶起,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只是此刻和珅的囚衣上满是稻草、眼泪,一片狼藉。 纪晓岚拿起公筷,为和珅夹了几样菜放在他面前的食碟里,“和大人,今天是你离去的日子,你我同朝为官多年,我还是你昔日的下属。我也就在这里说一句,君心似海,帝王无情。你琢磨了一辈子的圣旨、揣测了一辈子的上意,最后还是败在了先皇手下,好一似食尽鸟投林,只剩了片白茫茫的大地倒也真干净。” 和珅听到纪晓岚说的话,不由得回过神来,这话很熟,乃是《脂砚斋重评石头记》里的一段话。是在《石头记》的第五回,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时,警幻仙女为他唱的《红楼梦》十二只曲中的最后一首《收尾·飞鸟各投林》的最后两句。 和珅回想起当时自己对此书的着迷,或许是因为和作者相同的身世,自己看石头记看得是如痴如醉。只可惜,在乾隆朝,此书是,特别是后面的故事,简直是大不敬,因为有映射大臣明珠家事之嫌,这是对康熙帝的不敬,所以此书被禁。于是自己悄悄找了文人高鹗,命其续写,而正巧高鹗也痴迷于此书,立刻欣然领命。 然而《石头记》为什么被禁,自己是隐隐猜到了先皇的想法,所以高鹗根据自己的意见,将续写部分,把后面的基调改得不那么凄惨,而且增加了对当朝的歌颂,颇多可圈可点之处。自己更是把书名《石头记》改为大气的《红楼梦》,并借惇妃之手推荐给先皇。先皇看了之后,觉得并无违逆之处,这才便同意将此书刊行天下。于此,《红楼梦》这本旷世奇书方得以改头换面更改了书名,流传后世。 纪晓岚当着自己,借用《红楼梦》里面的话来说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也是文人对自己的一种肯定,无论功过,就将他留与后人评说啊,自己这是着相了。 和珅不愧是一代权臣,立刻将情绪恢复了过来,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总会去,和某又何必作此小女儿姿态呢,“晓岚兄说得好,落得个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张纸来,“和某这里,也有一首诗,还请二位大人品鉴。” 和珅已是待死之身,一应官位俱被嘉庆剥夺,刘墉身为体仁阁大学士、太子少保,在这酒桌上如今他的官位最大,连忙伸手将和珅手中的纸接过,小心展开,细读起来。 “绝命诗?!”刘墉一看之下,顿时认出和珅所写的诗句乃是何种诗作,顿时吃了一惊。 “让纪某看看!”纪晓岚身为文人,自然知道是绝命诗是什么东西,自古以来,有资格在历史上传名的绝命诗没有几首,这些临死之前写得诗作,大多体现了作者的风骨,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这些诗或委屈、或洒脱、或豪迈、或困顿、或张狂、或看破红尘,都是作者一生才学的精气在里面。 能在历史上留名的绝命诗,为首当属南宋文天祥的《过零丁洋》,其次陆游的《示儿》、项羽的《垓下歌》、虞姬的《绝命诗》、方孝孺的《绝命词》、苏轼的《绝命诗》都是文人耳熟能详的。 眼前和中堂作为乾隆朝不可或缺的一位人臣,为官三十载,权倾朝野二十年,比之明朝名相张居正也不曾逊色,他现今拿出的绝命诗绝对会在历史上留下一抹重重的痕迹,作为文人的他自然想要先睹为快。 刘墉将手中的纸递给纪晓岚,和珅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请晓岚兄多指教~” 纪晓岚没有急着阅读手上的诗作,而是抬头看了看和珅,望着和珅一脸平和,对比与之前那位哭哭啼啼,向先皇发泄心头不满的和大人来说,简直是判若两人,不由得想到,“权臣不愧是权臣,这嬉笑怒骂、瞬息万变的脸上功夫,自己就是万万学不来的。” 纪晓岚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低头往纸上看去,口中缓缓念道,“五十年来幻梦真,今朝撒手谢红尘。他时睢汛合龙日,记取香烟是后身。” 纪晓岚一边看,一边落泪,和中堂的这首绝命诗,写得浅显易懂,却是奥妙无穷。 黄河历来就是华夏民族的母亲河,只是黄河泛滥,年年决口,两岸百姓苦不堪言,朝廷历年来也是整治河道、清理淤沙,这是河道总督的重责。 去年上半年夏季雨多,黄河水量极大,六月间睢州就见险情。到了八月二十九日夜,睢州上游大水漫溢,黄河之水无处发泄,不断冲刷着两岸大堤,将睢州河堤冲开了一段长达一百五十多丈,接近一里宽的缺口。黄河之水由此缺口奔腾而下,冲击千里平原,整个河南东部、安徽北部全部受灾,流民数十万,所以朝廷把这次出现在睢州的这次河汛成为睢汛,也正是和中堂诗中所称。 既然有了缺口就要堵上,这在工程上称为合龙。东河总督司马騊于腊月间上奏,称睢口虽仅留十八丈,可是当地连日大雪严寒,引河头堆积大量冰凌,难以清理,请求暂缓合龙。其时先皇因患病不再阅批奏折,嘉庆帝作出了批谕,准许等来年日暖开冻后再行合龙。 一个敞开口子恣肆流淌的黄河,总是皇帝和枢阁重臣的心腹大患。而黄河决口的每一次成功合龙,在朝廷都是重大喜讯,照例要由京师特别驰送大藏香二十支,隆重祭祀河神。 和中堂的这句诗就是说,等待睢口成功合龙的那一天,在官员百姓祭祀神灵的袅袅香烟中,你们会看到我的忠魂。想来,和大人在写此诗的时候,已经不再期望嘉庆帝的赦免,却是想着要他今后有朝一日因为此事而愧疚。 为什么?因为黄河年年决堤,年年合龙,每合龙一次,你们就要上香祭祀,那时你们望着空中的香烟就会想起我和大人来。为什么会想起我和大人呢?因为我叫和珅,你们祭祀的是河神,和珅、河神,读音一致,你们忘不了我的。 纪晓岚叹了一口气,和珅和中堂绝顶聪明,不是痴人,但是正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不少聪明人都是由于过分自信,才出现致命误判。而和珅虽然身陷死牢,他此刻临死时仍能择取最恰当的行为:不去跳脚嘶喊、不去诅咒嚷骂、甚至也不绝食流泪,而是将自己的死与解决河患相连接起来,借自己的名字与河神音似,所以借诗句抒发最后的忠怀。这才是真正的和珅和中堂、和大人。 刘墉也是宦海老臣,先前看过了和珅的绝命诗,现在重新由纪晓岚读下来,细细评味之后,就明白了和珅的心思,不由得感叹道,只怕今后文人墨客传颂的诗词中,首和珅的《绝命诗》了。 和珅看到两位老臣相对四望,有泪痕落下,却无言语,笑道,“两位大人看过我的诗作了。是啊,等到睢州黄河决口合龙的那一天,我也该转世投胎为人了吧~” 纪晓岚被此诗的内涵打动,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一面含泪,一面说道,“好,好啊,好啊~” 和珅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洒脱地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道,“这一杯酒我来敬,感谢二位大人前来为我送行。” 刘墉、纪晓岚立刻端起酒杯说道,“和大人,我们同饮。” 正文 第35章 是忠是奸何须辩(下) 酒毕,纪晓岚和刘墉告辞,牢房中又恢复了宁静。 哒哒哒哒,台阶上传来了脚步声,这次下来的是牢卒和两名太监,其中一名手捧锦盒。 几人来到牢房之中,和珅面前,当前一名太监弯腰向和珅说道,“和大人,皇上赐您白绫三尺,送您上路。” 手捧锦盒的太监将手中锦盒的盒盖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叠着一卷白绫。太监将打开的锦盒递到和珅面前。 和珅伸出颤巍巍的手摸向了白绫,入手之处却是丝滑冰凉,白绫入手却是不敢动作。 两位太监相互对望了一眼,皇上吩咐了,如果和大人不敢自己动手,那就只好由他们来代劳了,他们打算等上一会,三催四请之下,如果和大人还不自缢,那就恕奴才们得罪了。 两名太监高声喝道,“请和大人上路~” 话音一落,和珅的手一抖,就觉得眼前大亮,顿时整个天牢都明亮起来。定睛一看,只见一拢清光不知何物,竟将高墙石壁统统化为透明,从半空中直直的照射下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清光中响彻,“谁敢杀我的人?!” 嘉庆四年正月十八日,乾清宫内一片白色,窗棂、案台上都系满了白布,一切红色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不能收且颜色鲜艳的雕栏画柱,就用白纸或者白布包裹整齐,使其保持原型。巨大的藏香、白烛将整个乾清宫点的通明,宫内烟火缭绕,中间停着一个巨大的棺椁。 半个月前,脚下这片大地上地位最至高无上的人终于走了,现在他的身躯就停放在眼前这个巨大的棺椁之中。 一个单薄的人影独自立在棺椁之前,帽檐处漏出的头发也有些花白,今年三十九岁的嘉庆帝扶手棺椁。 “皇阿玛,您老对这片江山恋恋不舍,最终还是敌不过岁月走了。儿子终于成了这片大地上真正的主人。”嘉庆帝手摸着棺木,显得非常细心,就连藏香飘落在棺木上一丝香灰,都被他轻轻的用手捻起,弹到了地砖上。 “此刻,你最宠爱的大臣也快要下去陪您了。您告诉过我,留着和珅可以对付天下千千万万的贪官,力保大清的江山稳固;杀了和珅则是可以国库丰盈,但接下来,儿臣却要独自面对这些恶狼。” “两利相衡取其大,两害相较取其轻。儿臣终究还是违背了您的遗愿,杀了和珅。为什么?是因为皇阿玛您啊。人人皆知和珅而不知儿臣,就连海外藩帮入京朝拜也要先去和珅府上投书示好,朝廷内外外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以和珅马首是瞻,您让儿臣如何自处?!” “和珅势大,不在那圣祖朝间鳌拜之下,儿臣杀他是怕他反啊。他家中财钱亿贯,又放任家奴鱼肉京城,未免这祖宗的江山基业被此等蚁虫啃扰,儿臣才不得已出此计策。借您小殓之日,安排其守灵,再集结大臣卸其权责、论其罪状,共【二十大罪】。” 说到这里,嘉庆帝不由得微笑了起来,“皇阿玛,您当初留给和珅的免死手谕终究还是用上了,赐全尸。儿臣就赐给他和珅白绫三尺,好让他完完整整的下来陪您老人家说话。” 说到这里,嘉庆帝闭着双眼养神,张口吐出一口胸中闷气,今天开始,一个新的嘉庆朝就要到来了。 就在此刻,嘉庆帝只觉得闭着的眼皮大放光明,仿佛有物忽然间大亮,照亮四周,同时耳边听得乾清宫外一片惊呼,无数脚步声向着乾清宫而来,心中一惊,连忙睁开双眼。 嘉庆帝一睁双眼,但觉来到了一个明光的世界,整个乾清宫内充满了清光,那些藏香、火烛产生的烟气此刻已经不知所踪,反而是被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清光所包裹。 嘉庆帝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一下愣住了,只见此刻整个乾清宫大殿的屋顶都化为透明,清光从空中洒下,如水如潮,从屋顶开始,渐渐地殿梁、立柱、窗棂、墙壁都开始渐渐变为透明。 嘉庆帝立刻诧异起来,往身边的棺椁中看去,“皇阿玛,难道是您显灵了吗?” “万岁爷!万岁爷!”几名太监推开宫门,扑倒在地。 “万岁爷,万岁爷,出大事了!” 嘉庆帝乃是一国之君,压下了心中的疑惑,问道,“朕已经知道了,到底出了何事,为何天空中有清光落在先皇的乾清宫,将整个宫殿都开始化为琉璃。” “万岁爷,不只是这里,是整个紫禁城,您快出来看看吧!”太监跪在地上哭诉道,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形,已经慌乱起来。 “什么?朕的紫禁城?!”嘉庆帝闻言立刻大惊,几步冲出宫门,一把推开跪倒在地上的太监,来到宫外,顿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此刻乾清宫外,无数的侍卫、仪兵、巡逻军士、行走大臣、大小太监都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见一片青气涌在紫禁城上空,青气中霹雷闪电声音不绝,无数火焰雷光从闪耀而出,撕裂青气,那无形的清光就如同掉落的水滴从青气的裂口处流下,落往紫禁城。偌大的紫禁城被这清光一照,顿时毫无遮挡,各种建筑纷纷化为透明,露出里面的人、物来。 紫禁城是天子居所,自然是京师百姓的关注所在,半个月前乾隆爷驾崩,京师大家小巷,各家各户的门前都挂上了白布。今天已是半月,初禁已过,小家小户的人们就连忙从家中出来清洁衣体,以去尘劳。 马林儿从澡堂子里洗了个澡出来,浑身舒坦,就在澡堂边的小摊上要了一碗猪油渣拌豆腐脑。香喷喷的豆腐脑搁上碾碎的炒黄豆、炸花生、榨菜末,再滴上香油、酱油、芫荽和芝麻红油,最后来上一大勺炸得脆脆的猪油渣。一口吃下去,豆腐脑的滑嫩、猪油渣的脆香、红油酱油的鲜辣,再加上炒黄豆、炸花生的香气扑鼻,顿时整个肚子就舒服起来了。刚才在澡堂子里搓澡、泡澡之后的虚脱感,顿时就没了。 马林儿吃得舒服,准备再叫上一碗虾皮儿猪肉馄饨,就听到街上一片慌乱,赶路的人纷纷停下脚步,张着大口向着空中看去,好像遇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连忙转身,这就看到远处天空之上无数青云涌现,火焰电光从青云间隙之中喷射而出,将青云消落少许,青云飘落在空中,化为清光,笼罩四方。 “那里是紫禁城?!” “乾隆爷显灵了?!” 盈耳不绝的雷声在紫禁城上空响彻,那笼罩在外的青云极快的褪去,顿时紫禁城上空清光大盛,一艘如山如海的舰船从空中现了出来。 只见那舰船悬浮在半空,光是从空中投下的清光就霸占了整个紫禁城,偌大的紫禁城在它的清光之下,渐渐化为透明,再无一处遮挡,显出生活在其中的无数人来。 舰船之上,被光影笼盖,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就听见空中发出一个威严的声音,“谁敢伤我的人?!”此声一出,就见一道白光射向紫禁城偏僻一处,顿时白光之中,有一人影被摄而出,来到嘉庆帝面前。 嘉庆帝眯眼细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那人囚衣狼狈,正是天牢中唯一的犯人和珅。 “和珅,你命不该绝,与我有缘。我乃太一道门太微殿雷音峰雷音真人,你可愿随我回去修行?”声音当空发出,响彻整个紫禁城,全京师的人都能听见。 “这是仙人下凡?” “快快快,快来跪拜仙人!” “仙人爷爷,我等百姓上有劳役、下有疾病,苦不堪言,望仙人爷爷大发慈悲,救救我等~”顿时就有百姓跪在地上向着空中的舰船磕起头来。 “和珅,你可愿意?”那声音依旧在发问。 和珅被那白光摄在空中,望着脚下的嘉庆帝,望着乾隆帝的棺椁,不由得鲜活起来,立刻当空朝着乾隆的棺椁跪拜了一下,“先皇,您的恩情我和珅修行有成之后再还给您。”拜完之后,立刻回身对着空中舰船叩首,“雷音真人在上,和珅愿入您门墙,侍奉真人。” 空中那声音说道,“你即入我门墙,修行仙道,求取长生,过去种种,已是云烟,从今而后,你当洗心革面,用心办事才好。” “和珅明白。”和珅恭恭敬敬不敢对师门不敬,尊师重道这是华夏千年来的传统,已经深入人心,从此他和珅就贴上了雷音峰的标签。 “朕乃大清朝的皇帝,为什么和珅这种大贪官都能修行仙道?朕不服?!”嘉庆帝看到和珅竟然逃脱死亡,一步登天,迈入仙道修行,不由得在下面呼叫起来,脸色却有些惨白,他想起来这是对仙人的大不敬,不知道仙人有何惩罚? “你朝之事,本真人不管,你杀和珅不过是为了怕他谋反罢了。今日我带他离去,他家中亿万财物还不是尽归于你。只不过,和珅能力不凡,与我有大用,你要好好善待他的家人才是。”那声音说完此话,白光一收,和珅瞬间消失在空中,投向浮空舰船上了。 此刻空中舰船闪耀出无数雷霆,顿时舰船上万千符箓花纹四起,一个炸雷横空炸开,整个舰船顿时不见了。清光消散,化为透明的宫墙、殿屋又重新现了回来,一切还是原样。 嘉庆帝连忙起驾赶往天牢,只见天牢所在之处,一个空洞显现,仿佛地面的遮挡全部消失一般,牢卒、太监跪在一边,“万岁爷,和珅不见了,被一道白光卷跑了。” “朕知道了~”嘉庆帝心中非常烦闷,和珅机缘未死,得入仙门,看来他的家产不能全收,必须留一些给他的家人为用度,怎么处理还得找大臣们来商议才是,只是这太一道门是何方仙门,又在何处仙乡呢?当下要多派人手细细打探。 这天,难道要变了? 和珅身体被白光摄住,不由自主地投往空中,眼前一闪,就来到一处凉亭。凉亭不知什么材质身在高空却不寒冷,处处温暖。凉亭之下乃是石阶,其下是一座小山,周围还有数个山头,琼花玉芝,山下亭台楼阁,更有会宴宾朋的露台,再远更有校场、舞楼数处,这些都是建立在一艘巨大的舰船之上,极远处朦朦胧胧,似有无数房屋。 和珅站在凉亭内,正不知该往何处,四下张望,凉亭中一张小石桌,更有石凳几张,凉亭的立柱上左右两边写着“北极天一”“荡波日月”八个大字,上面光华流转,和珅不敢多看,只觉得稍看一会儿,就有些头晕。凉亭所在小山之外还有数处小山,上面同样有几处亭榭水池。 和珅站在凉亭上,极目望去,自己位置是在舰船头部,能看到船外景色,分明是京师四方,紧接着无数电光雷霆在舰身上跳跃,顿时舰外化为一片银海,无数大大小小的球体在银海中飘荡,心中正在诧异,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可还适应?” 和珅顿时转身,只见一名面目普通的黑发青年,身着道服,背手而立。此刻和珅哪里还不知眼前的就是搭救自己性命的仙人,立刻下拜,黑发青年坦然受之。 “我救你一命,受你一拜也是当然。不过太一门中不许跪拜,仙路之上皆是道友,以后就不可行此礼节了。”黑发青年说道。 “救命之恩,永世不忘。”和珅经历了一场生死,而且现今情况不明,所以少言。 “本真人姓鲁名西华,太一道门太微殿雷音峰主人。和珅,你尚且还有一场试炼才能入我门墙,此刻不用太过心急。”鲁西华背手说道。 “不知道真人为什么选我?”和珅问道,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劣迹斑斑,凭什么会被仙门看上? “第一,你有能力,与我有用。第二,你修仙之后,金钱对于你来说,再无用处,仙道法力才是正途,这个东西只能靠自己修行,来不得半点虚假。如果弄虚作假,渡劫之时,雷霆万钧就叫你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第三,我说选你就选你,说你有缘那就是有缘,要什么理由?这个答案你满意吗?”鲁西华微笑着说道。 “和珅明白了。”和珅宦海多年,立刻看出眼前的鲁真人是个霸道的主,不敢再问。 “所谓仙道,就是口出天言,即为仙章。我等修行俱是靠着天地万物精华,日月星辰推演,正所谓,天生万物于人,人无一物于天。和珅,你既入仙道,就应该谨记代天养人才是。百姓安宁、万物顺和,这才是你的目标。你看着这银海之中,处处是与你那大清朝一样的世界不知凡凡,你贪污那一点亿万两银子,又算什么呢?民心即天心,你要能贪掉这天心,这是真正的圣人。”鲁西华指着舰船之外,银海之中无数飘荡的圆球说道。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窃亿万民心者圣,真人所言,和珅明白了。敢问真人这入门试炼又是如何?” “不急,你还有一名同伴,你们二人需要联手加入试炼,在里面寻求各自的本心。”鲁西华自信的说道。 “不知同伴是谁?” “一位太监,哦对了,他们的王朝还是被你们清朝灭的。” 和珅问得此言,顿时身上起了冷汗,这位真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驾舰穿梭历朝历代?刚刚想到这里,就看到舰船头部破开银海,撞在一颗逐渐变大的圆球之上,顿时整个舰身就末了进去。 正文 第36章 雷霆万钧北极行(上) 崇祯十七年春三月十八日,公元一六九九年四月二十四日夜,偌大的紫禁城内城空空荡荡,外面到处是火光和马嘶人嚼的声音。 朱由检心神不宁地等着守城明军的消息,这时,一名太监神色紧张地跑了过来,一头跪在地上向崇祯帝报告,“皇上!内城破了!” 朱由检心头一慌,忙问,“守城的官兵何在?守城提督李国祯又何在?朕将大内禁卫三千人马托付于他,怎么会守不住一个小小内城?” 太监连忙回答道,“守城的官兵早已逃散,不见踪影。”话刚说完,太监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跑。刚跑几步,又停下脚步,转身回来,对着朱由检说道,“皇上,您还是赶紧设法逃走吧~”说完此话,太监迈着双腿拔腿就跑,再也没有回头。 朱由检伸出手臂,想要招呼那名太监停下,连喊了几声,可是那名太监却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宫墙拐角处。 朱由检见及此处,不由得头有些发晕,身子就往后倒。朱由检身后一名年老的太监,连忙伸出手臂将朱由检扶住,“皇上切莫伤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朱由检被人扶住,原地站了一会,这才缓过神来,定了定神,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承恩啊,陪朕去煤山看看外面的情况。” 紫禁城的最高点~煤山,两个身影如同风中烛火一般站在山顶,遥看着内城外面。只见此刻的京师内外到处火光冲天,四周喊杀声阵阵传来,隐约各处有炮声隆隆作响。 见及此处,朱由检不禁仰天长叹、泪如雨下、沉默不语。 过了良久,两个人影这才下山回了乾清宫,回到宫中,朱由检见事已至此,决定准备自己的后事。他提笔写下了一道交付内阁的谕旨,大体的意思就是命成国公朱纯臣辅佐东宫太子,提督内外军务。然后将谕旨交给小太监送往内阁,可是,没过一会,小太监哭着跑了回来,“皇上,内阁中早就空空如也了~” “什么?!他们竟然都抛下朕,去那闯贼面前做那摇尾乞怜之犬了吗?”朱由检听到小太监的话,手中捉着的笔再也拿捏不住,不由得瘫坐在黄凳上。昔日的前呼后拥、往日的群臣朝拜,锦绣的大明江山,一一回放于脑中,想到至此,朱由检不由得放声痛哭起来。 哭归哭,皇家后事还是要交代的,要不然这朱家的血脉就真的要断了。 朱由检吩咐太监将周皇后、袁贵妃请来书房,又让太监端了十数壶酒来。此刻的朱由检已是精疲力竭、接近疯狂,他一口气喝下二三十杯酒,泪流满面,“朕登基御宇十几载,此刻国朝即将陷落于囚手,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负我黎民百姓。朕有何面目去见我朱家先祖?朕乃是亡国之君,亡国之君啊!” 书房中周皇后、袁贵妃,众位太监闻得此言,不由得都陪着落泪,大明朝作为汉人的一个正统皇朝,皇上临危受命,勤勤恳恳十余载,未及三十三岁就已是满头花白,身上的锦袍也是俱是补丁,如此勤勉的一位君王却落现在这般国破的下场,实在是汉人的不幸。 “文死谏,武死战,君王死社稷!能死谏的杨涟早就因谏而死,能死战的孙传庭、卢象升早已战死在沙场。朕身为大明之君王,何不可死社稷~”朱由检的心中此刻已经全部放下,就让自己为朱家的这个王朝殉葬吧,但是朱家血脉不能断。 “派人去叫太子和二王来!”朱由检要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他们各自的外祖父家,只希望上天能给朱家天子留下最后的一点血脉。 太子朱慈烺、定王朱慈炯、永王朱慈炤纷纷前来,此刻太子15岁、定王13岁、永王12岁,小小的脸蛋上对紫禁城的危机毫无所知,身上依旧是平时的绛纱袍。三人来到书房,立刻下跪叩拜自己的父皇,齐声道,“孩儿见过父皇。” 朱由检一看眼泪不由得下来了,双脚不稳地走到三名儿子的身边,一手托住太子的脸庞,另外一手扶住定王的肩膀,定了定气,缓缓地说道,“大明的社稷就要完结了,这实在是父皇的罪责和过失,但朕已经尽力了。今日你们还是太子、皇子,可是明朝这皇城一破,你们就是小民了,不能再这么穿了~” 朱由检一边说,眼泪一边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伸手将太子头上的通天冠松了下来,取下他头发上的玉簪,双手颤颤巍巍,“你们流落在宫外,务必要小心谨慎。啊?” 摘完通天冠,朱由检又开始给儿子们脱下绛纱袍,语重心长地说道,“见到做官的人,老者就当称呼老爷,幼者可称呼为公子。”听到父皇的这番话,三个孩子再不懂事也知道这是到了大明皇家最后生离死别的时刻,一个个跪在地上,强忍着悲痛,不敢哭出声音来,只是小孩子的肩膀不断地抽泣,地面不断地有泪珠滴落。 朱由检仿佛没有看到儿子们的伤心,依旧亲手褪去太子身上的华衣,“若是遇到平民,老者称为老爹,幼者当称呼为长兄或是老兄。” 太子朱慈烺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朱由检从身旁太监端来的漆盘上取来布衣给太子换上,口中继续说道,“称文人为先生,遇到军士就叫长官。万一,”说到这里朱由检顿了一下,“有朝一日,你们能保全性命来报父母之仇,勿忘了父皇今日之诫。” 此刻的书房中,已经是痛哭一片,袁贵妃早就哭晕了过去,周皇后将她搂在怀里,众位太监不愿见此人间惨剧,纷纷转身扭头,朝着屋外,不忍面对。 太子朱慈烺再也忍不住了,开口说道,“父皇,儿臣愿意留下来陪你!” 朱由检一怒,将手高高举起,片刻之后,却又轻轻落下,抚摸在太子的脸上,“父皇身为一国之君,自当秉承成祖之言,以身殉国,你此刻还不是国君,就不必如此了。”说完此话,朱由检不由得将太子和两个儿子紧紧抱在怀中,“一定要记住父皇的话,千万要记得隐姓埋名,不要出头露面。” 太子、二王含泪应诺。周皇后将袁贵妃交给太监照顾,也上前将父子四人拥住,今日一别,即成永往,当下五人哭作一团。良久之后,朱由检将太子与二王交于心腹太监领出,逃往宫外。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三月十九日凌晨,后事已了,朱由检再无顾忌,转头对周皇后说道,“大势已去,你作为皇后国母,应当自尽了。” 周皇后此刻反而平静了下来,“为妾侍奉陛下十八年。到得最后,连劝你南迁的一句话你都不肯听从与我,以至于落到今日这步田地,这也是天命啊!今日妾身能为大明朝社稷殉身,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妾身告辞~”说完此话,周皇后幽幽而起,回了坤宁宫。 朱由检又让太监赐下白绫给袁贵妃以及西宫一众嫔妃,对她们说道,“皇宫马上就会被闯贼攻破。你们是朱家的人,一定不能落到闯贼的手里,应当小心谨慎地守住贞节,以保全列祖列宗的礼制。”说完这话,崇祯挥挥手示意:“准备自尽吧”。 走投无路的朱由检准备思索自己的死处时,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他想道,“闯贼打进宫内,也不能让他们污辱了朱家的公主。”立刻动身来到最近的昭仁公主的住处。 昭明公主时年不过六岁,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父皇。可是城破之日就是朱家尽灭之时,天子血脉不能容忍流贼侮辱。朱由检没有理会幼女的悲鸣,一把将女儿抓在手里,没容她再作挣扎,一剑就要刺进公主的胸膛,就在此刻,空中一声清喝,“朱由检!还不住手!明朝还有救!” 朱由检茫然地抬起头来,“救?谁来救?谁能救?” “本真人说可以就可以!”另外一个声音响起。 “真人?哪里来的真人?”朱由检刚刚想及此处,就觉得屋内一片明光,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升到了空中,手中利剑拿捏不住一把松开,却没有掉落地面,跟着朱由检悬浮在空。 “朱由检,本真人欲向你要一人,你若同意,我就出手救你朱家江山。”空中明光源头,似乎有人在尽处发声,朱由检听在耳中,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由得大声吼道,“无论是谁,你尽可取去!” “好!上来吧!” 那神秘话音一落,朱由检看到自己和女儿昭仁和自己同在空中,向上飞去,那随身宝剑此刻也飞身在侧。 坤宁宫的周皇后、西宫的袁贵妃正要悬梁自尽,就听到咔擦一声,白绫断绝,然后化为飞烟飘走,一道白光摄住自己的身体就往空中而去。此刻整个皇城内院所有的建筑全部化为透明,无数白光接地而起,仿佛星辰归天,带着地面上的众人穿过殿顶、宫墙、屋瓦飞空而上。 朱由检眼一花,就看到自己来到一处露台之上,身边是女儿昭仁,然后是周皇后、袁贵妃,大女儿长平公主朱媺娖一一出现在露台之上。 “宁妃?庄妃?还有淑妃、康妃、贤妃、裕妃,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朱由检看到自己后宫的嫔妃纷纷出现在露台上,不由得张口叫了起来。 光华如同星雨,由露台上空坠落,不断的出现在露台上,一一显露出里面的人来,宫女太监熙熙攘攘,甚至还有五百名侍卫。 “皇上,您龙体可好?”朱由检听到老仆的声音立刻转身,不由得转身,“承恩,你也来了?” “父皇~”远处跑来三个布衣的男孩,正是之前被送出内城的太子和二王。 “大家都在?,好好好~”朱由检在国破之际,虽然起了杀心,但是此刻见到自己的亲人忠仆侍卫都聚在一起,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皇上,臣妾刚欲自尽就被一道白光断了白绫,然后被一股巨力摄住,就来到这里。不知皇上可知这是何处?”周皇后纠集众嫔妃立刻赶往丈夫身边,现在朱由检才是她们所有人的依靠。 “参见皇上~”宫女、太监、侍卫也纷纷上前参见朱由检。 朱由检四下打量,只见露台之上,十分宽广,长宽均在五百步左右,好似一个广场,两侧有数十列矮桌,总量几达两千,每桌地上铺有竹席,可以席地而坐。矮桌上瓜果、炊饮、酒食具有,更有肉食素菜遍布,很多都叫不上名来,在空中散发着香气。两头有台阶而下,不过淹没在薄雾里,看不分明。近千人聚在露台上却毫不拥挤,可见其大。 “似乎是个宴客的场所?”朱由检出生皇家,一代帝皇,虽说勤俭克己,但是这点眼光还是有的,眼前之处分明是个待客的场所,只是不知众人身在何处。 “朕也不知此处是在何方,之前朕在昭仁处,为免她被闯贼所辱,朕不得已拔剑相向,正欲刺出,只听到有一声音说能救我大明朝。”朱由检此刻经此大变,心情已经稳定了起来,再无杀心。看到躲在周皇后身后有些惧怕自己的昭仁,心中不由得愧疚起来。亲手杀自己女儿,真是讽刺啊! “小人和珅见过明朝崇祯皇帝。”就在众人站在露台正中,对周围事物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露台一端前部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就看到一个身穿锦服的翩翩公子拾阶而上。出现在大家眼中。此人面冠如玉,丰眉杏眼,颔下有须,年纪约在三十开外,好一个浊世公子。 昭仁公主见到此人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因为此人虽然潇洒,但是身上却是一身灰服,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囚”字,分明是个囚犯,却在这里故作风流。 朱由检望着那人脑后长长的辫子,陷入了深思,猛地一瞪双眼,不由地开口叫道,“你是建虏?!”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把自己一众几达千人从皇宫内院、花菀送到这神秘所在之处的人物,竟然是大明王朝最痛恨的建虏。 众人闻言顿时大惊,周皇后一等女众纷纷往后围了起来,太监宫女们靠向朱由检,把皇帝围在中间,而五百多名侍卫更是守卫在朱由检一众两侧,其中数十人则是抽出了腰间的刀刃,排成一排,缓缓上前,准备将眼前的这名大明朝的宿敌建虏撕为碎片。 还没走几步,顿时所有侍卫手中的武器都流过一阵电光,纷纷化为粉末,消失不见。 那名身着囚衣,自称名叫和珅的人笑道,“好叫崇祯皇帝知晓,此处乃是太一道门的仙人座驾会宴宾朋的所在,不可妄动刀兵。” “仙人座驾?!”所有人听到和珅的话都傻了,此刻一阵微风吹过,露台周围的薄雾散去,显出外面的景色出来,只见露台之外,头顶之上到处星光点点,青云飘摇,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众人这是在天上啊?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37章 水池的变化 藤蔓在飞速的下降,比来时快了许多,穿过厚厚的云壁,视野又重新回到了地面。徐易文一看表,从出发坐上豌豆荚到现在回程,一共花了半个小时。这短短的半个小时真是紧张啊,这个奇怪的地方诱惑的东西太多,不留神就会被留在那里。 谁叫自己用的是一次性的交通工具呢?不过真要是时间太长,徐易文也不敢用,大白天被人发现一根通天的藤蔓,自己绝对是会被研究的。也祈祷这次的动作没人注意吧。本来,徐易文还想用手机拍点东西作为纪念,结果在那里根本不能使用,就是黑屏,也不知道坏了没有。 几分钟后,藤蔓就缩回了地面,等豌豆荚一打开,徐易文抱着衣服就往外冲。冲到藤系的范围外,周围没什么异常,看来还没人发现。整个豌豆藤蔓开始往中间缩,地面上留下了一米多深的藤痕,等到豌豆都缩成篮球大小时,飞快的变成了小光点,向四周散去。 徐易文看着五米外的豌豆藤消失在空气中,一点灰尘都没留下,只余下这地面空空荡荡的疤痕,不禁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以后还是别搞这么大的动静,太吓人了。对于徐易文这个喜欢低调的人来说,实在不希望被人发现。 夜里两点五十了,慢慢回到车里,徐易文感到了有些疲惫,短短的二十分钟,基本上来不及怎么想,就是将能转移到空间的东西都扔进去。那个地方重力好像不太一样,走路跑步体力都流失的很快,还好自己不用背东西,要不然还真回不来。 想到这里,徐易文又把车窗帘都拉上,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东西都自动分类放好在各个角落了。东北角是那1026瓶花蜜和420瓶蜂蜜、送蜜船和小木箱;西北角是和送蜜船一起穿过来的泥土和青草;东南角是徐易文给自己旅行准备的各种物资和沿途购买的礼品;西南角就是这次大收集到的各种东西了。 徐易文看看池子,干涸的玉面就亮着一个符文,底部一点水没有,几只贝壳紧闭着壳子缩在壁边。池水没了,按照影像中池水的诞生只能是吸收有灵性的物品啊,光靠每天吸收太阳和月亮的能量,效率太低了。 想到这里,没有池水就不能激活这些奇怪的植物,反正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舍才有得。徐易文决定把花蜜先倒给水池吸收。 心疼的打开花蜜,一瓶、两瓶...每瓶徐易文倒光后都用纯净水洗的干干净净,全部一股脑给倒在水池里。 迅速一千多瓶的花蜜就剩一百多瓶了,水池依然没有反应,很显然这次的激活,需要的能量大大高于第一次。至于上次流星被吸收的情况,徐易文睡着了,实在是不清楚。 留下三色花蜜各20瓶作为备用,徐易文一脸慷慨就义的样子打开了蜂蜜。 花蜜只是祭司们的护肤品,能有多少能量?徐易文真想把自己脑袋敲掉,怎么一开始就没想到呢?看来只有这作为特别食用和治疗药水原料的蜂蜜才能提供更多的能量。 终于,在徐易文手里还剩下两百多瓶蜂蜜的情况下,水池终于迎来了变化。 只见,地面的石板上的藤蔓开始如同呼吸一般的闪烁,水池的玉面开始发出晶莹的光芒,小小的光点重新出现在了水池上空,水池底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第二个符文在慢慢的亮起,光点们在水池上空凝聚,变成一滴滴晶莹的池水低落到池里。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老徐眼前闪过,停留在水池上空,原来是徐易文最后抓到的小瓶。 这只不起眼的小瓶,最开始只是黑色,表面糊满了泥土。现在停留在半空中,瓶口向上,正一滴一滴的接着水池形成的池水。 徐易文心疼的看着,也不敢动,怕破坏了过程。如果到时池水也没产生,小瓶也没变化,自己者投入的一千多瓶花蜜、蜂蜜不是白瞎了?按照老徐的黑心,这些东西可是能卖上亿美金啊。 玉石面的第二个符文黯淡了下去,小光点越来越少,直到没有池水产生,能量终于用光了。 小瓶在吸收了池水后慢慢变大,黑色的瓶身也渐渐范出石质的纹路,细口瓶渐渐变成了双耳瓶,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在差不多变到原来的四倍长,也就是二十公分的时候,停止了变化。 徐易文以为此时一切结束了,就准备上前去拿瓶子,一边想小瓶变水杯,这是要喝水的节奏吗?忽然感觉身后不对劲,连忙往后望,一张嘴张得老大,怎么你也来凑热闹? 身后2米多高的巨型石头,就是老徐在那个神秘面位本着贼不走空的想法,移进来的。石头也不知什么材质,如同象牙一般,现在正在慢慢地碎掉。 石头一片一片的剥落,碎片慢慢飞临水池上空。只见黑色的双耳瓶不再树立而是横过瓶身,象牙色碎片在瓶身下面慢慢的组合。 渐渐地,徐易文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右肩托着瓶子的女性,瓶口朝下微微倾斜,右手扶着瓶身,左手轻轻压着瓶颈。 这边巨石慢慢变成碎片,中间露出了一个东西,徐易文走过去,仔细一看,就是颗蛋,一颗十一二公分长的卵!卵壳是淡蓝色,上面零星浮现着雪花图案,十分好看。 这边这位不知名的女性雕像已经完成,她有着精致的五官和修长的双腿,雪白的披肩长发散落在象牙一般的皮肤上,衬托出那完美的脸庞与动人心魄的翠绿双瞳。虽然全身布满了裂痕,但是依然难掩她的美貌。 雕像漂移到了水池边上,渐渐地和池边的石台融到了一起,仿佛一位温柔的女性站在池边,轻轻的用肩上的水瓶倒水。 此刻,徐易文在神奇面位条件的那些奇怪的花花草草,还有空间碎片本身带过来的不知名的水草全部被吸到水池上空,一个个被分解为金色的光点。徐易文看到这里,用手在空中茫然的抓了抓,轻声的喊了一句,“我的钱!” 大大小小的花草一一分解,有的留下了小小的种子掉落在水池里,有的什么也没剩下。徐易文连忙冲过去将掉落在水池里的十几颗种子一一捡起来,小心的放到运送花蜜的盒子里,可不能再丢了。 浓密如同云雾的光点全部被雕像吸收,只听见叮咚,叮咚。只见雕像托着的黑色瓶口流出了牛奶一般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渐渐地水滴联成了线,一股细细的水流从瓶口流出,汇聚到下面的水池。 牛奶一般的液面越来越高,大约有了六七公分的深度时,就不再增长。池底闪亮的第一个符文轻轻的射出一道光柱,穿透了奶白色的液面。此刻瓶子流出的奶白池水和水池达成了一种循环,瓶口在不停的流出,池水面却不见升高,似乎多出的池水又回到了瓶里。 说时迟那时快,那颗有着雪花图案的蓝色卵一下就飞到池中,安然自得的浸泡在池水里。 好吧,你们都来抢池水,随便你们好了。徐易文此刻只能表示无奈,但是也注意到液面并没有因为蓝卵的到来而下降,反而如同加热了一般,泛起阵阵薄雾,终于,池底的又亮起了第二道光柱,迟来的第二个符文终于来了。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38章 老徐爱合照 “植物滋长”,这就是徐易文开启的第二个符文,按照水池给出的信息,这个符文的作用就是诱发和扩大植物的一种特性,使其得到变异和加强的效果。好吧听起来有些奇怪,徐易文决定还是以后再找机会试试,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实在是有些累了。 喂过两只小雪鸮,徐易文倒头就睡。 一大早看见清洁工们在清理休息区垃圾桶里的垃圾,打扫休息区的桌椅,修剪地面的草坪。徐易文一直没想明白斜坡上的草坪是怎么修整的,今天终于看见了,原来就是工人用一根绳子拉着除草机在斜坡上拖动,就是这么简单! 继续往斯德哥尔摩的方向走,进入瑞典走了没有多远,看见一个加油站,徐易文准备给轮胎加了下气。徐易文在一个小车后面接着用的,小车走了以后老徐上手来使用。的,徐易文一接上去,反而把自己的轮胎给放气了,公斤的气压。 徐易文站在气泵边研究了一下才明白,是先调气压再接气嘴,而不是先接气嘴再去调压。不管你的轮胎原本气压多少,反正充气机上显示是多少,充气机就给你调节,低了给你加气,高了给你放气。,气压又打了回来。 充气机旁边还有水桶、长柄刷子和刮子,都免费提供的,于是老徐提水把玻璃给擦了擦,因为撞死了太多的蚊虫在玻璃上,也顺便浇洗了一下车身。 离开的时候看到一辆小车也过来加气,车后面拉着一个自制的小拖挂。这拖挂就是类似国内的板车,不过三面有木板,上面堆放着电器杂物。徐易文估计这车主人是刚去超市购物回来,车上没地儿放了,就放后面拖挂里,倒也是挺方便的。 拐出加油站,那边又进来一辆敞篷老爷车,非常有趣,开车的是一对老人,穿的比较正式。关键是老头和老太太都带着飞行员的皮帽,经典极了,演30年代汽车电影都不用化妆了。一看车牌,瑞典的,真是太悠闲了。 慢慢的开车进入斯德哥尔摩,黑色的房顶是这里的主要特色。刚进城市,就感觉这里的雕塑特别多。草坪上有个倒立的人像,左手撑在地上,右手和双腿在空中飞舞,徐易文看不出这是想表现什么。 进了市里,路过中心广场,望着大楼上那一大堆如同堆砌的订书钉的雕像,徐易文猜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能归结其为后现代主义。(老徐连后现代主义是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看不懂就是后现代主义。) 徐易文停车的地方是条商店街,下了车就沿街的橱窗溜达过去。多数都是卖女鞋、男士衬衣和餐具的,一件价格在120~260克朗,按照他们2、3万的月收入,也不贵啊。来到一个带有廊桥的广场,两边都是大型商铺,徐易文本来想逛逛,一看只开门到6点,全关门了,结果广场中间一群黑人喝了酒开始摔瓶子闹事,十几个警察围上来整顿秩序。北欧风景好,就是黑人比较多,也不少,作为长期生活在国内的乖宝宝,徐易文有点怕,连忙夺路而逃。 睡了个早觉,第二天一早,转角奔河边了。哇!这边可真热闹! 似乎是什么游行队伍,一大堆人头顶着五颜六色的彩毛和旗帜慢慢走过,队伍长长的,两边都望不到头。 徐易文一下兴奋了,机会难得啊!大夏天,游行队伍里都是青春的靓哥靓妹,举着虹彩色的旗帜,有的化妆成电影里的人物:牧羊女、猫女、肚皮舞女、精灵女射手...(你问为什么老徐只看见女的,还用解释吗?) 徐易文连忙冲上前去准备和一位打扮成阿凡达的漂亮姑娘合影,作为一名宅男,他就是瞄上别人的小尾巴了。谁知道刚拍完照,就被旁边一位穿着夏季警服的大胡子叔叔搂住。 大胡子叔叔高出徐易文一个头,胸前挂着个小婴儿,估计是他的孩子。为了表达华夏人民的热情,大叔搂着徐易文肩膀,徐易文搂着大叔的腰也来了一张。(按照徐易文的高度,他只能搂住别人的腰,肩膀够不到啊。) 刚拍完,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笑声。徐易文一扭头,两位明显华夏面孔的女孩搂在一起哈哈大笑,其中一位黄衣女孩还给他招手,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大哥,快过来!” 都是华夏同胞,有召唤当然过去。徐易文有点小兴奋的跑过去,“你们好!我是过来旅游的,两位有什么事吗?” 紫衣女孩听了更笑个不停,黄衣女孩伸手拧了紫衣女孩手臂一下,“你还笑!” 紫衣女孩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这~这位~大哥~太~太有趣了!” 黄衣女孩使劲的瞪了紫衣女孩一眼,脸色微红的微笑着,望向摸不着头脑的徐易文,“大哥,你去和别人拍照,知道这是什么游行吗?” 徐易文心里咯噔一下,微笑道,“我姓徐,昨晚刚到斯德哥尔摩,今早起来,就听见这边挺热闹的,就过来瞧瞧。真不知道是什么事?还想请教一下。” 徐易文虽说快三十了,但是渐渐地被空间改造后,还是显得很阳光,身材也不错,虽说不高,但是还是有颜值的,不和现在流行的小鲜肉比,男子气概总还有些。 黄衣女孩眼睛一眯,也微微笑着,用手指着刚刚游行队伍,“你看看横幅上写着什么?” 徐易文回头一看,因为游行队伍很慢,和他合影的警察大叔刚过去几步远,现在经过自己面前的是警察队伍,几十上百个警察身着夏装举着虹彩小旗,高兴地向两边的群众挥舞。队伍里多数是中年女性,一个个胖的身材有些走样,两侧有两位男警察,拉着一面横幅,“GAY~POLISER”。 poliser,配合穿警服的人,老徐猜测是police的瑞典语发音,但是前面的GAY三个字母,犹如一道闪电把徐易文劈得立在当场。 徐易文的脸一下就白了,瞪着眼睛,转过头,咬着牙,“你~你们是说,这~这是一个~”又咽下一口口水,“同~同志游行?!” 两个女孩听到这里,立刻面带微笑点着头,睁大眼睛,不带一丝眨眼的看着老徐。话说还真是蠢萌蠢萌的...徐易文心想,转念又一想:可他妈这不是重点好吗!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40章 闲聊 吕小玉慢慢介绍,“这里周日小城市商店不开门,很多假期商店也不开门。商店一般到晚上6点关门。超市算是开的最久的,几乎每天都开。周末或假期,小城镇街上没什么人,有零星几个遛狗的。感觉很空旷。当然因为有语言、文化等问题,我们融入会慢一些。基本上欧洲人很独立,自我意识很强,去朋友家要预约,一般吃饭时间不要去拜访,因为人家不可能留你吃饭。如果有自己的家庭,工作,生活圈子,这边很适合生活。简简单单,很舒心。” 吕小玉接着说,“要是论吃的东西还是华夏丰富。相对国内来讲,这边当地人吃的东西,跟国内差不多的价格,有些比国内还便宜。如果是当地人不吃的东西,就比国内贵很多。特别是蔬菜种类,没有国内多。但是东西吃起来放心。每天各个超市都在对折不同的东西。” “每天爬起来就去上课,上课的时候想今天吃什么,放学去买菜,然后开始一天算是最有乐趣的事情~做菜,之后坐在电脑前吃,吃完上网,玩够睡觉。”唐静薇开始补刀。 徐易文奇怪的问,“你们不开PARTY吗?” 唐静薇瞟了徐易文一眼,“这边的人只有两种,一种PARTY控,一种运动控。想唱KTV也没有,想打麻将也没有,想逛街?全国除了2、3个大城市,其余小地方晚上六点商店全关...等到周末或假期,你放假了有时间了吧,想干点啥了吧?人家别人也放假,商店超市全都不开门,连火车公交都比平时少。也怪不得他们只能开PARTY或者去旅游...” 吕小玉说,“我们一个师姐总结了一句话,国外是好山好水好寂寞,国内是好脏好乱好快活。” 徐易文说,“至少国外还是有好风景的吧?” 吕小玉反驳道,“是好啊,风景如画,空气好,夏天一望无际的向日葵,初春粉嫩嫩的桃花,大片大片绿油油的草地,让人心旷神怡。可是你看一天两天可以,一月两月就不行了。风景再好也不如九寨沟,张家界那样好看啊!” 徐易文摸摸鼻子,“嗯,确实赶不上。” 吕小玉说,“别人给总结的,老外去度假,大太阳,海滩边,一瓶防晒霜,一打冰啤酒,一躺一整天。老中去度假,名胜古迹,各种美食,当地特色菜,奔走小店面,寻找买特产。不是说所有人,大部分的人都如此,我们华夏人啊,就是这情结!” 唐静薇也说,“总体上感觉吧,西方人是把社交当作一件正儿八经的事情特意去办,是相对于他们不社交的话就与人几乎零接触来说的,会郁闷死的。他们如果不找心理医生的话,平时也基本找不到所谓倾诉聊天对象。华夏人相反,我们脑子里并没有特别的要社交的念头,甚至很多人因为天天应付人太多还有社交恐惧。我们本身就生活在社交的海洋里,每天一睁眼,你周围就充斥着人,不得不说各种话,与各种人打交道,到处都是声音,不知道寂静无声是何物,到处都有聊天说话的人,我们的烦闷和西方人不同,我们是烦要说的太多,应负的太多,而他们是没人应付。” 徐易文道,“其实在哪里住都是看每个人的个性,喜欢热闹的就住城市里,喜欢清静的就住小镇,有钱的就两头住。其实在国内很多人也是除了上下班,和楼上楼下邻居们没什么交际。” 唐静薇点点头,道,“国内还好吧,至少大城市晚上两三点下楼,还能买个鸭脖子,街上也热热闹闹的。北欧这里,晚上八点后,鬼影子也没一个。” 吕小玉说,“北欧也就荷兰好点,听说巴黎晚上也挺热闹的,不过我们没去逛过。” 徐易文一口喝完杯中的咖啡,“两位美女,谢谢你们的解说。我今天还要继续开车赶路,那么就告辞了!” “行啊,不过带我们去看看你的坐骑,让我们看看从京城开过来的勇士是什么样的?你买的进口车吧?”唐紫薇几口吃完公主蛋糕,接口道。 “国产车大江牌的,低调点,我也是很少出国旅行,怕被小偷惦记上。”徐易文等两位女孩完事,带着她们往停车的地方走。 吕小玉挽着唐静薇,点点头,“对,这几年华夏人出来旅游的多了,这外国小偷都知道华夏人身上喜欢带现金,所以很喜欢从华夏人身上下手。瑞典的治安还好一些,荷兰、德国、法国小偷多如牛毛,到哪都不安全。还有直接上手抢的,都是孩子,警察也没办法。” 徐易文说,“那你们这些出来上学的更应该小心了,人生地不熟,出了事家里人多担心啊!你们看,这就是我的车。”来到自己车前,徐易文给两位介绍。 “你这车可以点看不出来是旅行车,我们进去看看。嘻嘻,大蜗牛,有跑这么快的大蜗牛吗?”唐静薇看到徐易文出发前给自己车上贴的蜗牛标贴,开口道。 徐易文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两位请进,我出发前贴车贴就是怕晚上别人看不见我这车。夜光的保险一点。” “北欧这边,只要开车就必须开大灯,不管白天黑夜,和他地理位置纬度高有关系。很多时候白天都是蒙蒙亮光,几个小时又天黑了,你不开灯怎么行?安全系数高点。你过来被罚没?”唐静薇有点幸灾乐祸的问道。 徐易文挠挠头,“俄罗斯那边就是一直开灯,我这方面倒没什么问题。就是那边好像缺水厉害,我洗个车都被人不待见。” 唐静薇奇怪道,“你运气啊!俄罗斯不能私自洗车的,是违法的。据说是洗车用到的化学剂会污染地下水和湖泊,只能到专业的洗车店去洗。” 徐易文惊讶道,“还有这事?我可占便宜了,没被举报!” 吕小玉在车上逛了一圈,“你这车弄得真不错,一两个人出行绝对够了。我看到电视那里还有游戏机,怎么,晚上一个人玩游戏?” 徐易文不好意思,“出来玩,对什么娱乐场所也没什么兴趣。到郊外休息区之类的地方,晚上无聊就玩玩。我还有移动硬盘,里面都是美剧,有时候也看看。” 吕小玉摆摆手,“那你可得藏好了,硬盘里都是盗版资源吧,别被查了。话说,你从华夏过来,有没有什么特产?我俩这一年多都没回去了,特想念家乡口味。可别说没有啊,我看了你的冰箱,里面还有鱼子酱呢。” 徐易文说,“那是在俄罗斯买的,过关的时候就让带了半斤。你们等等,我这有华夏特产,不管你们是哪里人,绝对爱吃!” 正文 外章开启(九字真言行字部,地藏星外传)060章 鉴定 纽约十月的天气有些冷了,白天的温度大约只有十几度。徐易文下了飞机直奔位于洛克菲勒广场的拍卖行,因为来之前就和拍卖行联系过,所以老徐站到拍卖行总台前面,在总台和一位小姑娘说明来意。小姑娘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便出来个栗色头发的白人姑娘,对着徐易文轻轻了问了几句,然后便带着老徐上了楼。 徐易文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是第一次进拍卖行,难免有些好奇,一边跟着姑娘走,一边张望。 整个拍卖行的装修从外表来看,偏于深色,继承了欧洲古典的装饰,氛围很安静,走在走廊上两边都是密闭的办公区,听不到一丝声音;休息区是敞开的,有自动贩卖机、咖啡机和休息椅。 走过弯弯曲曲的走廊,来到一个门口,白人姑娘轻轻的推开门,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等老徐进去后,黑人姑娘并没有跟着进来,而是轻轻的在外面关上门。 “欢迎来到我们的拍卖行,我是油画部的安德森。”徐易文刚进门就发现一个四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白人男子从沙发上站起来,热情的向老徐走了过来,伸出手,在白人男子旁边是三个老头。 “你好,我叫徐易文,你可以叫我even。”徐易文连忙伸出手和安德森握了一握。这次出国,老徐专门找了个谐音的英文单词给自己用,免得外国人古里古怪的把自己名字乱叫一气。 “你好,这几位是查普曼教授、埃德蒙教授和博斯维尔先生,这次将由他们三位来为你鉴定画作。”安德森连忙把身后的几位专家介绍给徐易文。“我想,你身后的袋子里,就是这次要鉴定画作了吧?卡拉瓦乔的巨作,想到自己能亲眼看到,真是很激动啊。” 徐易文点点头,从身后把细长的袋子取下,放到办公室的桌子上。办公室中央竖着一张斜面的木台,想必是用来鉴定画作使用的。 三位教授戴上手套,轻轻的从袋子里拿出木盒,不约而同地吸了口气。 “这是法兰西王室的三鸢尾花啊。”埃德蒙教授轻轻的抚摸着木盒上的金色花纹。 “这是紫杉木,花纹都是纯金镶嵌的。”查普曼教授用放大镜细细的查看木盒的纹理。 博斯维尔先生指着木盒上空空的锁扣叹息的说道,“可惜锁没了。” 打开木盒,拿出那只长长的皮囊,查普曼教授说了一句,“金丝绳,普通牛皮材质。”继续拿出皮囊里的圆皮筒,查普曼教授低声说了一句,“美第奇家族!黑犀牛皮!” 埃德蒙教授看了看火漆,点点头,“对,美第奇家族的徽章。” 这下三位专家更加小心翼翼了,轻轻取出画卷,将它温柔的铺在木台上,这幅血腥的油画又重新出现在专家的面前。 “卡拉瓦乔是一位油画巨匠,他画过几幅朱迪斯砍下荷罗孚尼的头颅,唯一一幅被发现的现在在意大利。卡拉瓦乔画这个故事在情节选择上也独树一帜:他把画面定格在了最为血腥的,也最具视觉冲击力的砍下头颅的瞬间。因为他认为自己是罪人,所以画上的荷罗孚尼的模样就是他自己。”埃德蒙教授慢慢的说道。 博斯维尔先生接着说,“在中世纪时虽然也有人在场景的选取上做出了和卡拉瓦乔类似的尝试,但由于写实技法的匮乏,这样的作品只能是作为故事说教之用,缺乏视觉感官上的刺激。而到了文艺复兴时期,波蒂切利、安德烈亚曼特尼亚和乔尔乔内都创作过这一题材的作品,然而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取了朱迪斯砍下荷罗孚尼头颅归来之后的场景。这样的处理手法着重于表现朱迪斯的凯旋而归,视觉效果上显得古典庄严。” “也就是说,卡拉瓦乔为这一题材开创了一种全新的风格,既反映了他个人的审美取向,也反映了巴洛克时期罗马天主教对‘反宗教改革’的力量诉求。天主教为了应对来自北方新教的势力,希望通过宏伟博大的艺术来表现自身的实力与合法性,于是注重表现恢弘场景与强调张力的巴洛克艺术应运而生。卡拉瓦乔本人就是巴洛克艺术的倡导者之一。”埃德蒙教授接着补充。 “这一副就是典型的卡拉瓦乔式的画作,血腥而神圣。”查普曼教授略带崇敬的说道。 三位专家开始小心翼翼的鉴赏起这幅画作,安德森则邀请徐易文到一边的沙发上。 “意这三位,这个时候他们的眼中只有那张画。”安德森无奈的耸耸肩。 徐易文说道,“这才是我请你们鉴定的原因,艺术家都是专业而有脾气的。” “你喝点什么?这里有茶、咖啡和果汁,或者来点酒?”安德森问道。 “就咖啡吧,谢谢。”徐易文知道美国人这边学的华夏茶都是类似华夏南方的功夫茶,忙活半天时间,就一两小口,还不够自己塞牙缝的。 徐易文最喜欢喝苦丁茶,而且是便宜的那种,大茶缸子泡上浓浓一大杯,放到冰箱凉起来。玩累了渴了,喝上一大口,真的是凉到心里去了,先苦后甜,浑身上下就舒服了。 安德森和徐易文聊着聊着,发现老徐刚从欧洲旅游回来,就和徐易文谈起了不少欧洲的趣事。大约聊了有半个小时,忽然听到那边的三位专家吵了起来。 埃德蒙教授说道,“我认为这是卡拉瓦乔追随者的作品。画面上的三个人物与意大利那幅相比,无论是在动作还是表情上都没有呼应表现,这与卡拉瓦乔惯用的集中画面张力的表现手法完全不一样。” 他一边说还一边指,“你们看,朱迪斯的眼神直面我们,并没有集中精神去砍杀;而她仆人看她的眼神也比较突兀,如果两人之间隔着几个人,仆人的目光才会显得更加自然。被砍杀的荷罗孚尼的眼睛则看向仆人,三人的目光都被打散,与巴洛克艺术强调的秩序与统一不符。这种不自然的感觉在意大利那幅画作中是并不存在的。并且在意大利的那幅画中,朱迪斯眉头紧锁,杀气十足,无疑是画面的主角;而在这幅作品中,仆人的安排位置以及面部过于强调的皱纹和颈部刻画,都有喧宾夺主之嫌。” 正文 第42章 惊闻辛秘起远行(上1) 此刻的太一星中,无论到底是何人何处,只要一抬头,都能看到一个人形虚影从雷音峰上升起,即便是距离上千万里之遥的星球背面,无数太一星弟子、凡人侍者的眼中同时出现了一个身穿青白色道袍,头戴紫金峨冠的身影。 那身影的脑后发出一道黄金一般的极光,刺向整个太一星的天空,极光视那星球之外的万丈法则枷锁如同无物,破开法阵,在天空之中开了一个大洞,亮出了太一星外无数的滚滚雷涛。 太一星外,雷光涌聚,犹如海潮一般流动,其间有各式各样的雷霆在雷涛之间穿梭、翻滚。 “玉枢雷、玉府雷、玉柱雷......” “火轮雷、灌斗雷、风火雷......” “飞捷雷、北极雷、仙都雷......” “铁甲雷、大威雷、六波雷......” 一种种只在道术仙经中只闻其名不闻其形的仙雷出现在太一星外部的星空中,被太一道门的长老弟子一一辨认而出,随之而来的是心灵上无限的恐惧,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种类的仙雷聚集到太一星之外?!难道说是为了紫金峰中那具疑似成就仙器的石炉而来?! 不可能?!这么多的仙雷,这么大的仙劫,别说只是一具普通道器成就仙器,就算是一位地仙渡过仙劫,成就天仙业位也绰绰有余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雷音真人不要命了?!这种情况都敢遁出自己元神?!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无数太一星弟子长老的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他们看不懂这位在一夜之间经过试炼,就从外门弟子跨越几大阶级,晋升成为门中一峰真人的神秘同门的打算,“难道门中偷偷流传他乃上古雷帝转世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望着太一星外无边无际的雷涛,紫金峰上的那个年轻身影也是犹豫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仙雷出现,难道师门的计划有误?!又或者这个变化是因他而起?!” 就在太一星上众人纷纷猜测之际,所耗时间不过是弹指一刹,那雷音峰上升起的虚影又立刻有了新的变化。 一个浩大无形的幻影在那虚影脑后金光中出现,一片一片,连绵数百上千里不绝的古殿,映在太一星的空中朦胧而不清晰,如在云雾之中,又仿佛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 那方世界有一种特别的气势,仿佛在开辟另外一个宇宙,演化另外一方世界,无穷蒙蒙的黄金雾气缭绕,气态万千。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方巨大的牌匾矗立在一块广袤无垠的广场之上,上书两个古朴大字,无暇而明光。 人们纷纷抬头想要辨认牌匾上的两个古字,却是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所阻,想要极力辨认却又看不清晰,声到嘴边却根本发不出来,如同一件无比熟悉的事物却偏偏说不出它的名字。 “大道无名?!法则具现?!”无数的太一星修行者心头都涌现出这个念头,这分明就是仙经道书上所述,传说中的玄门!也就是众妙之门! 无数的神通、法术在这匾额之下纷纷失去作用,根本不能施展,这一刻,一片空中的虚形神圣而无犯。 此刻,太一星外的雷涛顿时在古殿幻影出现的一刻起了极大的变化。那浩瀚无边的雷涛之中,无数恐怖的仙雷纷纷变化。 有的化为披甲着衣的神人,手持各状兵刃、典籍。 有的化为龙凤麒麟、鸾鱼狮猿,身上各处羽鳞毛昆,纤晰分明。 有的化为钟鼎釜戟、笔砚规台,各型各色。 “恭迎帝尊~”太一星外的雷涛变化为各色人物,在此刻同时发出一句声响,排列得整整齐齐,汇集在星外,再无之前仙劫的威势,却只有几个人能够听懂这天际间响彻声音的含义,神语道音岂是凡人所能领会。 “帝尊吗?果然如此~这是雷霆大道在向它们的主人臣服。这就是西华你的道吗?果然是注定要成仙得道的古尊,不知道谋划了多久才在这一世醒过来。不过,我不羡慕你,我太一门有着自己的道,我们会踏出自己的路!绝不输你!”紫金峰上的虚影喃喃自语。 鲁西华听着雷涛之中的贺声点点头,脑后神光一摄,顿时笼盖了整个太一星外的雷霆海域,那些变化人形、兽形、物形的雷霆立刻在神光之中,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聚做一团。 雷霆不断的浓缩,无数的仙雷变化,一块方圆几亩大小的银白色水池诞生了,池边长着一株古木,色泽青白,干青而叶白,耸立在水池边上,神霞缭绕。满树银白的树叶在漆黑的夜空之中极为耀眼,密集堆叠,随着夜风轻轻摇曳,洒下点点清光,如同满天星辰落下,化在洁白如奶的水池之中。 一股异香顿时铺满整个太一星,一些奇花异草出现在水池周围,显得生机勃勃。水池不过五六亩大小,古木高不过六丈,然而这一刻在太一星众人的眼中却比山岳还要巍峨雄浑。那无变旺盛的生命力如同海涛一般澎湃,却又危机四伏,仿佛不小心吸入一口它散发出来的气息都能让修行者神魂俱灭。 水池渐渐越变越小,化为一方砚台大小落在鲁西华的手上,太一星的空中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太微殿雷音峰雷音真人鲁西华,恭贺掌教至尊炼就仙器,借星外雷霆化为一方雷池,为至尊贺!” “为至尊贺!”无数声音在鲁西华的话后顿时在各处响起,这是无数太微殿的同门在声援这位开派以来,太微殿最为杰出的弟子,在向掌教至尊表达太微殿的欣喜之情。今日道门之中仙器将成,从此师门前途坦荡,众人修行更是一日千里,仙道可期。 自家雷音真人将天外雷劫化为一方雷池,献与掌教至尊,虽然现在还不知这雷池的具体作用,想来雷音真人出手必然不是凡物,那雷池将来必有几番妙用。 “善!”紫金峰上传来一句淡淡的声音,正是掌教至尊的声音,顿时大家的心中都安心下来,一道光华飞来,取走了空中的雷池,那雷音峰上的虚影也渐渐淡去。 正文 第42章 惊闻辛秘起远行(上2) 仙劫既去,仙器立成!太一星外的雷劫被鲁西华收取变化之后,那紫金峰失了威胁,立刻微微一晃,顿时一股仙音在空中响起,无数虹芒从峰中飞出,神曦仙霞升腾开来,灵兽明禽在山间飞舞奔跑,发出阵阵啼鸣,仿佛身处一方仙域。 随即片刻之后,无数神光凝聚,紫金峰上空出现了一道人影,伟岸超群、神威如海,他一出现,好似立刻就成为了整个太一星的中心,这颗星球之上的无上至尊,接受众生膜拜,天地俯首,瞬间盖过了之前鲁西华的虚形之威。 此人正是太一道门的掌教至尊! 他一出现,立刻手中打出无数法决,化为实形,没入这千里紫金峰中。整个太一星也随着掌教的法决施展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紫金峰中各处亮起无数的符文,化为光华,在空中交织,最后渐渐化为一座炉鼎模样的物件。 “这就是那成就仙器的石炉?!”鲁西华站在雷音峰中,望着远处漫天的光华,如何认不出交织在那炉鼎模样物件上的神光,正是之前掌教至尊从自己峰外收走的时光大道之水,而那炉身上泛起的道纹,正是那赫拉迪克方块上熟悉的花纹。没想到,掌教至尊真的将这毫不相关的几件东西融合在了一起,铸就了师门中的一件仙器。 果然是道法精深,不,这应该算是仙法了吧~ 实体的药炉,现在几乎完全是由法则构成,这是一种秩序的象征,其上那繁复的花纹沟通着炉中世界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化千百年为一瞬,这正是道的表现,就是不知道这药炉能不能装人?谁要是被放进这药炉炼上一炼,岂不是都会化为飞灰?!恐怖!实在是恐怖!看来这药炉不光是一方炼药的器具,同样是一具杀戮攻伐的利器。 等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种类似的东西?! 我的天?!不会是那个玩意儿吧?! 难道说~掌教至尊~ 想到这里,鲁西华不敢再想了下去,这个坑太大,就算是自己背后身有神秘的神霄玉宫,也不够那位大神玩的,贸然参合进去,恐怕也是被挖坑埋尸的下场。顿时,后背上起了一层毛毛汗,希望自己的猜测不是真的。 终于,石炉的晋升走到了最后,紫金峰上无数的药材在这一刻同时化为光华投向了那个虚空之中的炉影。 “哈哈哈,好好好,你是我太一门中第一座仙炉,又在这紫金峰中炼成,从此你就叫做紫金炉!”掌教至尊的声音在空中响起,预示着道门仙器晋升的结束。随后一声轻响,那改名为紫金炉的仙器从炉口处发出无数的绚烂光华,无数星光一般的光点从炉口射出,喷向太一星各处,仿佛漫天星雨。 “紫金炉今日晋升仙器,借我这紫金峰上无数药材随意炼就而成海量丹药,此乃是门中弟子的机缘,各殿长老、执事、殿主勿要出手,就让弟子们各凭机缘收取,以涨太一门中实力。众弟子听令:收取丹药各凭机缘,先到者先得,人兽不论,不许起争执,违者重罚!” “尊掌教令!”无数欣喜的声音在星球上响彻,然后各处身影们扑向了漫天的星华。 果然,那漫天落下的星华俱是颗颗丹药,带着异香散布在太一星各处,无数凡人、侍者、弟子和异兽倾巢而出,纷纷出手收取丹药。 “是黄芽丹!我的孩儿修道有望了!”一名猛将式的人物小心翼翼的将一枚丹药装进手中玉瓶,口中大笑,接着身影又扑向空中另外一处。天降机缘!这简直是天降机缘!从此自己家族也可以出一位修仙者,不枉费自己在沙场上苦熬半生,忠心耿耿,才换来这几年的陪行机会。 黄芽丹、白玉丹、五行丹、蕴神丹、紫阳丹、青冥丹、命玄丹、玉莲丹......,各种灵丹妙药从空中纷纷落下,引得人兽竞相争夺。那紫金峰上本就是太一星药材最为集中之处,更由掌教至尊亲掌,其中各种珍奇药材最是数不胜数,现在借助门中仙炉成就一刻,吸纳亿万药材为一炉,瞬间炼出数亿颗不同类型的丹药,其中价值不菲的更不在少数,被有缘人得之后,以后无论是自用还是用来交易都是方便之极。 毕竟修真界丹药才是硬通货,这些天降的丹药不少都被太一星上的各类异兽直接吞食,从而化去喉中横骨,开口说话的不知道多了多少,更多的是法力大涨,修为更进一步,体型越发庞大了。 方圆六十万亩的雷音峰当然也不例外,无数丹药向着峰中落了下来,可惜无人敢来此处冒犯太微殿的雷音真人,那收取天外雷劫的一幕还刚刚过去没多久,没人想来找死,这可就便宜了雷音峰上大大小小的灵禽慧兽,更有不少丹药直接落入水中、土中,成了野外植物的养料。 鲁西华望着三位属下,笑道,“没听到掌教至尊的话吗?收取丹药各凭机缘,不许出手抢夺,你们还不去收取,那都进了野兽的肚子,可别后悔啊。” 严武怪叫一声,“真人宏达,属下敢不遵命?!”顿时身化一部巨型机器,张着十数只庞大的手臂望着落下的星华抓取,丝毫不满足附近的范围,越跑越远,惊得山野间的鸟兽四散,那只金色的大鹰忙不颠地也跟着去了,这一人一鹰臭味相投,有此机缘,乐得合不拢嘴。 “真人示下,机会难得,还容属下告退。”不同于严武的无组织无纪律,和珅、王承恩到底是官员出身,先恭恭敬敬地向鲁西华告退,这才不紧不慢的退出院外。他们对丹药也很需要,了解了太一门的庞大和厉害之后,谁还不对这师门中都难求的丹药起点心思呢? 望着离开小院的三位下属,鲁西华心中却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师门这次仙器晋升,搞出的动静这么大,则后续的问题只怕不少,毕竟师门依旧只是一个在角木星域称霸的道门而已。 一件仙器,怕是有些烫手了,不知道师门有没有什么额外考虑。 正想及此处,忽然一段声音出现在小院的上空,“西华,你速来我峰中,有要事商议,执此牌可入我洞天。”话音一落,缥缈无踪,一块白玉雕刻的圆形玉牌,悬浮在鲁西华面前,不过指头大小。 鲁西华一愣,那声音他认得,分明就是刚才大展神威,炼制了门中唯一一具仙器的掌教至尊,果然是仙法昭彰,掌教怎么施的法自己都没察觉,差距果然巨大。 当下鲁西华叹了一口气,接过圆形玉牌,身形消失在小院中。 正文 第42章 惊闻辛秘起远行(中1) 夜晚,广袤无垠的黑色之中,一条银白色的光芒撕裂星空,在天幕之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的轨迹,从星空的这一头到那一头。光芒尾部在划过星空之后,渐渐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一两分钟的时间之内,就整个消失在无数人的头顶,只留下身后无数星球上那些惬意的畅想和无尽的传说。 “妈妈,刚才天上飞过的是什么?是星星吗?” “对的,那是流星~漂亮吗?” “真漂亮~糟了!妈妈!我忘记许愿了!传说有流星划破夜空时,许下的愿望特别灵!” “没事的,我们再等下一颗好了,这次可别忘记了。” “嗯,好的~我希望爸爸的病早点好起来,这样我就能天天看见妈妈笑了。” ...... “师兄,刚才天上飞过的是什么?是星星吗?” “不~那是仙人在赶路。” “赶路?仙人也是骑马吗?” “嗯,可能是吧~” “仙人好厉害!师兄,我们努力修行,日夜不缀,是不是有一天也能像仙人一样策马奔驰在天空之上?” “那你就要努力哦,不要在下个月的考校中输给冥宵宫的新进弟子了。这样,师傅的面子上可过不去,一定会惩罚你,你可不要又躲起来偷偷的哭鼻子。” “讨厌了,师兄,又拿人家小时候的事情来说,不管了,我要再把扶风回柳剑再练习几遍。” ...... “大师,今夜您特意夜观星象,不知道可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老夫细细揣摩,刚才流萤越空,实在是不祥之兆,你家迁移祖坟一事恐怕是有些变故,之前看的地段估计是用不上了。” “啊?!大师,我家诸事早已安排妥当,出此变故,到底该如何是好?还请大师明言~” “咳咳~此事牵涉过多,老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嗯,大师,这里是鄙人早就准备下的一点心意,还请大师收下,以抵劳形伤神的损耗。” “这怎么好意思~也罢,你既然如此盛情,也算与我有缘,老夫就再与你算计一番,了了你家的这番心事,保你后代枝繁叶茂、家业昌盛罢了。” “谢过大师!谢过大师!” ...... “琪妹,你看今晚夜色好美,漫天星华。不过,它再美也美不过琪妹你脸上的笑容。” “永哥,你坏死了,讨厌~人家哪有你说的这么漂亮嘛。咦?永哥,你看,天上飞过一颗流星!” “琪妹,刚才流星飞过,我心中忽然涌出一首诗,想要把它献给你。” “真的吗?永哥,你快说来与我听听。” “咳咳,琪妹,你听好了。啊!流星啊~你真是美;大海啊~你全是水;骏马啊~你四条腿;我的心~却为你憔悴。” “啊!永哥,你真是文采飞扬,这首诗做的真是太动人了。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说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不过,永哥,想必今年的院试你必定能够高中吧?” “琪妹,请不要怀疑我的才华,等到我取了秀才功名,必定上你家提亲。” “嗯,永哥,人家的心早就给你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可不要忘了今晚的话啊~” “琪妹~” “永哥~” ...... 十几条星船之间相互用锁链连接,悬停在星空之中静止不动,船身上不断出现各类光华,显然是有阵法在发动。 “杀光他们!”一个声音从一具俊美的身躯上发出,上半身乃是人形,下半身却和野兽一般,足为兽蹄、臀有长尾、尽是骨刺、兽身利爪,背后一双飞翼,并非薄翼肉翅,而是长满黑羽的飞翼,那飞翼上的黑羽,星华流转,似乎带有无穷的奥秘,让人一看就离不开双眼。 但是,现场之中,最吸引人注意的不是这具身躯的俊美,而是他的面容,这简直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丑陋,仿佛是将世上最难看的五官都堆砌在了他的脸上,嘴角两只尖锐的白牙嚣张的翻露在外,丑陋的面相中却又带着一丝诱惑,仿佛有种魅力,让人忍不住想去看他那张永不能忘怀的脸庞。 随着这具身躯的法令发出,数百的阴暗魔躯从星空之中涌现出来扑向不远处的十几条星船。 星船之上的光华组成的薄膜在魔躯的攻击之下,不大一会就破碎了,接着船上不断有惨叫声传来,这是一曲血和刀剑组成的悲歌。 “怎么会?!这条路上怎么会有罗刹魔出现,而且还有阿修罗?!” “是王家!肯定是王家!这条商路的路线图就是他们转卖给我们的!他们肯定是为了我们的生意而来!” “想不到啊~为了这一刻,王家足足忍了十年,直到现在才出手对付我们,难怪货主再三要求我们在这个时候出发,他们都是串通一气的。” “家主,护卫们损失惨重,我们快挡不住了!” “跑不掉了,人魔不两立,他们不会保留人类俘虏,只会将我们屠戮一尽。” “至少我们要将消息传出去,要让族人知道王家的算计!” “好!把影像封入密盒,借助我舱中的小型传送阵随机送到附近的星球上,发出消息,不管是谁,只要捡到此密盒之后,将它送回青禾星张家,必有重谢!” “遵令!” “就让我们剩余的这些人一起,为人魔之战贡献最后的一点力量吧!死战!” “死战!” “死战!” 就在星船上的人们死伤过半,众人纷纷准备殉身之时,一道白光无声从远处飞来,绚烂异常、悄无声息。 那星船之外还在面带微笑,看着船上杀戮的阿修罗,笑容还凝固在脸上,身体就被白光划过,无声无息之间,仿佛纸片破碎,化为飞灰。 星船之上同样被白光掠过,那些面目狰狞的罗刹魔个个瞬间如同凝固了一般,上一刻利爪才刚刚递到人类的头上,马上就要撕开那头盖骨,品尝鲜美的脑花,下一刻,整个魔躯就像香灰一般,随风消散。 这个景象,惊呆了星船上残存的人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无尽星空之中,一条银白光带破空而来,仿佛一条不断延伸铺就的花毯,直达星空深处。细看之下,这条光带是由无数雷花组成,上上面银光闪烁,无时无刻之间都有细微的空间在其上诞生湮灭。 这条雷花组成的花毯在夜空之中画出了一条漂亮而宽阔的银河,银河之上,一条巨舰昂首遨游在星空之中,舰身修长、不知几百里。此舰通体清澈,仿佛镶嵌在星空之中的一块水晶,舰身周围雷光环绕,不少雷精电灵化为龙虎狮豹、象猿凤鸾追随在巨舰身边,随空洒下清光点点,异常美丽。 巨舰舰首,更是由雷电霹雳组成了两个大字,“太一”,作为舰帆,凝结于舰船顶部,随行飘展,昭彰四下,好不威风。 刚才那道横扫星船的白光仅仅是雷花铺就的花毯上散发出来的光华而已,由此可见巨舰威势,顿时将星船上的众人震住。 于荡漾在银河之中的巨舰相比,这十几艘同样可以穿梭星空的船只仿佛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毫不起眼,简直是蚂蚁和骏马一般的区别。 星空之中,一切都显得无声无息,如果不是眼前的一切,谁又会知道刚才船上正发生着一场生死相关的人魔战斗。 “父亲,这是什么?” “父亲!” 几条星船上的十数位年轻人,身上还残留着罗刹魔的血迹,衣衫多处破损,手中兵刃更是弯曲的不成样子。不过此刻他们却管不了这么许多,纷纷来到家主身边,询问起来,一场变故之后,十几条星船上依旧还存活上千条性命。 “一百年前,我有幸接触过一位道门修士,他说,有物名为道器,乃是顶级玄门真人的座驾,驾之可随意傲游星河,威凛无比。” “父亲的意思,这艘如山的巨舰就是那传说中的玄门道器?上面住有玄门真人?” “玄门真人,这可是传说中可移山倒海的仙人啊~” “现在看来,传说果然是真的,这种威势我们凡人如何能够模仿?” “不错~只怕我们遇上一位玄门真人出行了。这才能解释为什么那些罗刹魔和阿修罗连一丝反应都没有就化为飞灰了。这在我们星球上可是滔天的大祸,却在这里消失的无声无息。” “不知道是哪座仙门的真人。真是令人羡慕啊~” “仙门之下,亿万星球,我们能在这偏远之处遇见一位,想来也是我们命不该绝!” 此刻星船上议论纷纷的众人已经看到那巨舰之上,飘荡的“太一”大旗,舰首前端更是有“北极”二字,顿时纷纷变色。 “太一道门?!” “星域之首?!” “快快快,大家快快随我肃立,恭迎太一道门的真人!” 星船上的家主见到巨舰上飘荡的大字,立刻心中浮现起一个主宰星空的名字,它乃是这片星域之中最大的霸主,传说级别的存在。很多星球的世家弟子也只是在祖辈的只言片语中听闻过它的名字,只有少数一些历史悠久的帝国、王朝、世家中的天之骄子能够有幸被送往这个门派修行。每当那个时候出现,就是举星上下欢腾的时候,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囚犯,都会被立刻释放,那种庆祝实在是让自己这些来往星空的商贾难以忘怀。 太一,这个伟岸的名字,是记忆中难以磨灭的神名。 “青禾星商贾张氏,率族人、家将恭迎太一道门真人出行!谢真人救命之恩!” “恭迎太一道门真人出行!” “谢真人救命之恩!” 十几条星船上,上千人发出整整齐齐的呼声,恭恭敬敬的低头迎接面前银河之中巨舰的身影。 “善”,巨舰之上传来一个声音,传到星船上众人耳中,如同就在耳边。巨舰似慢实快,短短几分钟内就掠过星河,消失在了星空深处。 巨大的银河光带也缓缓消失,只在人们脑中留下一段记忆罢了。 “不知道真人欲向何处去?这速度真是快啊,不愧是传说中的道器。” “不要妄加猜测,我们能够遇上真人出行,留得一命,已经是大幸了。” “不错!王家,我们饶不了他们!” “回去就和他们算账!” 众人羡慕的同时,可是谁也不知道,这艘表面上看起来无比嚣张的太一巨舰,却是被师门赶出来的。 正文 第42章 惊闻辛秘起远行(中2) 和珅、王承恩、严武坐在露台之上的案桌后面,身边是无边无垠的星河,远处是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星球,面前是各式各样的美食美酒。和珅、王承恩还能保持一点坐姿有点模样,严武却早就拿出个柔软的靠垫把整个身子向后靠去,半躺半坐的样子,一手啤酒一手烤鸡,忙得不亦乐乎。 “师门不愧是星域之中的道门第一,我们走到哪里,都有陌客能够认出师门来,所过之处一片恭敬,未敢有丝毫不尊,实在是威德广布,让人自豪啊~”和珅用筷子夹起案桌上玉碟中的一颗花生,放入嘴里嚼了几下,又端起酒杯喝上一口,一脸惬意地说道。 “那是~舰上昭彰着这么大的两个字,别人想不看见都困难,真不知道真人为什么会搞这些花名堂,在太一星的时候,真人一直都很低调啊,搞得同门都快忘记我们这些雷音峰的弟子了,天天闷在雷音峰上,我都快成隐身人了。”严武嘴里含着东西,嘟嘟囔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回应着和珅的感叹。 “真人行事,必有自己的深虑,我们作为下属还是不要私下妄加揣测为好。”王承恩面带笑容地看着两位同僚的闲聊,时不时地插上一句,恰当地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这种情况在途中已经出现过多次了。 他的面上虽然有笑容,但是眉宇间却有一丝忧愁,他的心中在担心自己的那方世界。刚刚解决了入京的闯贼,自己从小照顾长大的皇上是否有能力稳定风雨飘摇之中的大明江山,想起那三十来岁就满头花白的朱家天子,他的心中实在是割舍不下。 “也不知道掌教是怎么想的,相招我家真人说话之后就态度大变。难道是因为看到我家真人处处都不弱于他,他就心生嫉妒?不就是炼制了一件炼药的仙器嘛~就取得了门内绝大部分长老和殿主的支持。仙人就了不起吗?竟然将我们雷音峰一脉全部赶出太一星,派到那不知道有多远的狗屁边境镇守荒地五百年。五百年啊!老子一生活到现在才三十二岁,家里还有个快满三岁的女儿。五百年~呵呵,我全家都成老妖怪了!”严武说话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明显是对这次被放逐式的出行心怀不满,借着大家喝酒闲聊的时机说出口来。 王承恩微微地摇摇头,心中对严武的话不以为然。自己几十年的宦海生涯,都在和东西两厂、锦衣卫、文武百官、后宫娘娘、太监同僚们打交道;周旋在东林党、内阁、都督、关宁铁骑和天子之间;调和大家之间的矛盾、和稀泥,勉力帮衬着天子维护大明江山的威严,这其中所耗心力岂是严武这个一介生活在太平盛世的平头百姓所能比拟的?对于严武的看法,他只能说太过肤浅,就连最浅的层次都没领会到。 在他看来,这次雷音峰一脉被掌教至尊整体贬黜出太一星,更多的是一种保护,而不是严武口中的嫉妒。只是这其中的具体原委,到底还有几层含义,鲁真人没有丝毫片言只语示下,他怎么也猜不出来。 “严兄此言差矣,在和某看来,这是我们雷音峰的一次机遇。离开了处处都是眼线的太一星,岂不是我们雷音峰壮大生机、大展拳脚的好时机。要知道,我们皆是神霄宫的臣属,被困在那缚手缚脚的太一星上,真人何时才能光耀神霄宫,荣登天尊之位?区区仙人业位,太一门上下也太小看我们雷音峰了吧~这角木星域也不过是个星君之位。”和珅说话不紧不慢,缓缓地表述了自己的看法。 这一位一生位极人臣三十载,大起大落之后的大贪官,说话并没有藏着掖着,因为在座的不但是他的同僚,更是他以后的助力。他的心思深深地藏在心里,同样也有些焦虑,毕竟自己的身后可不是汉人的王朝,自己更是一介死囚,这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地位着实有点难堪啊。 “哎~你们三个~都上来吧。说话声音那么大,这北极舰上又没有其他人,生怕不知道是说给我听的。你们那点小心思都放起来,不要胡乱猜测。我鲁西华身为太一门弟子,就算负有神霄宫在身,执掌世间雷霆,但是我入了太一门、身为太一人、死为太一魂。太一门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不会对掌教心生抱怨~”鲁西华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回荡在露台的广场之上。 听到自家真人终于开口,王承恩三人立刻起身而立,向着远处行礼,“属下肆意妄为,私下揣摩上意,还请真人恕罪!” “罪罪罪!一天到晚就知道打官腔,一会把我吩咐下来的事情做好才是。你们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还不赶紧过来!” 三人不好意思地相互对望一眼,急忙提起脚步走下露台,身形消失在玉树琼枝之间。 三人须臾片刻之后,来到一处山亭之上,望着亭中的身影,眼睛均是不由得微微一眯,心中紧了一下,因为他们都看到了身影手中悬浮的是什么,心下明白这是何等重要之物。 鲁西华左手托着一个气泡,气泡之中风火雷电隐隐儿现,迷雾之中更有陆海景色不断变化,仿佛是另一番空间,不错这就是三人熟悉的小世界。只不过之前大家都是在鲁西华体内的银海中见过,此刻被雷音真人随手托在掌中,如同玩物,心中不由得都紧张起来。自己所在世界被大能如此对待,顿感无力。 不知者无畏,各个小世界中的芸芸众生懵懵懂懂地在其中生活,浑然不知其所在世界不过是世间大能者手中把玩的事物罢了。若是被世人知晓这个真相,岂不是三观尽碎?! “第一个消息,紫金仙炉炼成,太一道门大势可期,掌教至尊示下,期望举派同时飞升,人人成仙。”鲁西华的话语顿时将三名属下的思绪瞬间拉回了现实。 “什么?!竟然是这样?!” “掌教心思果然非凡人所能猜测。” “我靠!牛逼!” 三句话同时出口,立刻让人明了各自所出是谁。 “第二个消息,为了助掌教自尊完成此愿,本真人将赫拉迪克方块所在的暗黑破坏神小世界献与了师门,掌教会连同门中各位殿主、隐修真人探索其中各处奥秘;收集凝练大道规则;擒拿天使、恶魔化为仙炉炼丹原料、炼就仙丹,更是要将太一星化为仙域,期待举派融入仙界。” 这第二个消息从鲁西华口中说出来,三人已经懵了,连感叹惊讶的话语都说不出来了,因为,这其中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正文 第42章 惊闻辛秘起远行(下1) “第三个消息,掌教至尊秘密赐我太一门中各类提纲、典籍二十万部,深浅修行功法八千余篇,命我雷音峰前往边荒摩夷星建立开拓太一门分部,可私下自行收取培养太一门弟子,组建道门精华,镇压那里不断骚扰边界、蠢蠢欲动的魔族大军。”说完这句话,鲁西华的嘴角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和珅三人闻得此言均是沉默不语,接踵而来的巨大消息已经将他们之前的的思考冲击得支离破碎,扑面而来的竟然是一种紧切的如山压迫感。王承恩紧锁自己的眉头,他感到一种不可预知的庞大危机似乎就隐藏在这些消息地背后。他有那么一丝丝的预感,太一掌教的这些表面种种安排,怎么看起来有点像是在~托孤?! 繁花似锦、烈火烹油的大势之下,更多的是一种疯狂?!对!就是疯狂!不日之前,太一道门仙炉铸就、仙丹不愁、太一门上百真人仙道可期,全派上下轰轰烈烈,气势心血极高,可谓亿万芸众凝结一心,至尊更是私下透露出要举派上下皆成仙人的宏愿。 而此刻,偏偏这种情况下,掌教至尊借口和自家真人发生矛盾,借故将雷音峰上下全体赶出太一星,发配边荒,镇压魔族。那些可以占据雷音峰退出后空下来的利益的老牌修真家族自然是无所不应、举手赞成,但是身为雷音峰后盾,执掌太一门刑法道则的太微殿,以及殿主司清萍竟然没有跳出来力保自家真人,这就太说不过去了。 自家真人虽然加入太一道门总共不过只有一年时间,但是于星图试炼之中获得奇遇,半年之间就从一位参加试炼的外门弟子一跃而成为门派真人。(这些事都是严武没事就往太微殿跑,和师哥师姐、师弟师妹们拉关系打听来的,他总要知道自己的靠山是什么来路才好。三人这才得知,敢情自家真人实际年龄不过二十一岁,比自己三人中的任何一人都要小得多。难怪真人看上去那么年轻,这不是修仙道法所至,而是真的很年轻啊!三位臣属私下议论,自家真人绝对是天命之选,可是他们又哪里知道,鲁西华在试炼之中渡过了接近两百年的修行时光。) 从脚下的这座巨舰来看,据说就是司真人所赠送,那两人之前岂是一般的关系?雷音峰可谓就是太微殿在太一星上竖起来的一面旗帜,现而今这面旗帜被掌教至尊说撂倒就撂倒了,这其中如果没有问题,那就真的奇怪了。 不过,这其实也不怪三人,他们包括鲁西华本人进入太一道门的时间都是太短太短了。前后不过一年时间,那些与鲁西华同时参加神念选拔,加入太一星的那条星轮上的弟子,还有五千人数依旧在外围苦苦打熬,其中绝大部分的皇子贵女还在炼气期混,连筑基都没有修成,甚至连成为一名外门弟子的资格都没有。 而对于太一星上的上层修行人士来说,一年的时光,很多修行道人、真人甚至还在自己的洞府或者小世界中苦修功法、炼制法器或者培养灵兽、栽种灵植,甚至这点时间也就是高深功法运转几个大周天,或者是赶路的时间。除了那些在外忙碌奔波的人或许知道太微殿出了一位绝世弟子,半年时间就从炼气期修到了炼虚期,跨越中间筑基、结丹、元婴、化神四大层次,疑似上古星辰转世重修。但是更多的人却是连鲁西华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因为鲁西华太低调了,星图试炼出来之后,躲在自家峰中炼丹,结果炼的丹还不够购买丹炉的费用,却是将炼药场面搞得极大,悬空山峰外面雷音连月不绝、异象环生,这才被人借机取笑,安了一个雷音的外号。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从天市殿传出小道消息,这位神秘的新晋真人还真的和上古雷星似乎有瓜葛。 赫拉迪克盒子和大道规则符文的敬献都是私下交给司殿主办理;时光之水的收取,掌教至尊又及时出手屏蔽了门中真人的窥探;所有人对鲁西华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其修为乃是炼虚境界,和不久之前仙炉渡劫时,利用元神显化,炼化星外仙雷化作一方雷池献上,恭贺掌教至尊炼制仙炉成功这两件事上。 至于掌教宣布出来的鲁西华突然以下犯上、态度不恭的事情,这在老牌修真者看来,明显是因为修为增长过快,心性压不住法力的表现。虽说放在自家弟子身上算不得什么事,甚至不值一提,修仙之人谁还没有一点傲气。但是,能少几人来对今后五百年仙炉开出的丹药分上一羹,这也是极好的事情。对于掌教惩罚雷音真人去边荒守护,绝大多数真人都表示了附和。在这太一星普天同庆之际,你一个小小真人对掌门出言不恭,不罚你罚谁?谁叫你那么没眼力劲呢? “第四个消息,介于以上情况,七十二地煞星君会加速显化,构建第一个真正属于玉宫的权力机构~天部廷司。原则上一位星君来自一方世界,这七十二方世界就是雷音峰崛起的基础,也是镇压魔族大军的后援。” “第五个消息,本真人经过再三考虑,不能让你们的世界各自为政,也同样避免你们占山为王、独揽大权。所以决定,开始试着将你们三人的世界小范围交相融合,加快华夏一族腾飞进程,你等明白了?” “我去!老板,您的意思就是我、和大人、王大人的三个世界融合到一起?明人、清人、现代人大街上满街随便走,现代人可以去古代杀敌,古代人可以在家打手机、玩游戏的那种?!”严武一听鲁西华的话,顿时就跳了起来,立刻出声问道。一双眼睛瞪得大大,脸上一副二哈的表情:你他妈这是在逗我?! “不错,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鲁西华点点头,压死了严武心中的最后一根小火苗。严武高举着双手,竖起大拇指,他对领导这异想天开的想法佩服得五体投地,无话可说。 “不知道真人所说的小范围究竟是多大?会不会因此出现巨大的民乱?属下三人所在的世界相差较大,特别是属下与和大人所在的世界,因为一些原故,恐怕是难以相容。”王承恩弯腰低首,一副顺耳贴眉的样子。 “嗯,我会把这次的融合控制在你们各自世界的华夏京师,反正你们三个朝代都是以此为首都,军、政界的各路精英都汇聚于此,交流起来非常方便。”鲁西华摸了摸下巴,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想法吓坏了三位下属。 “还叫真人知晓,属下这边的紫禁城里住着满清嘉庆皇帝,王大人那边住着明朝崇祯皇帝,严兄那边据说早就改为了博物院供天下百姓参观。如果这三方一融合,这紫禁城到底该谁来住啊?总不能让两位皇帝带着上百妃子、上万內侍睡大街吧?而且在京的大臣们该如何上朝?这路上到底是跑车呢还是跑马?没有个统一的规矩,岂不是天下大乱?”和大人从另一个方面旁击侧敲地提醒了鲁真人这个奇思妙想的疏漏之处。 “哦?和爱卿倒是提醒了我,不错不错,这有经验和没经验的就是不一样。好,那就这样,以严武所在世界的京师三环为界,三环之内保持原有历史风格不变,三环到五环之间的范围再行相互交相融合,五环之外那就是各自地界了,不再受融合影响。”鲁西华想了一下,说出了这个方案。 “三环?五环?”和珅、王承恩都傻了,这是什么地界,自家怎么没听说过京师还有这地方啊? “这种事问严武就好了,嗯,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通知下去,只有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之后这三处地界就会交融,如何安排好人员物资出入你们做好准备,允许你们提前相互考察、交流经验。”说完这话,鲁西华抬手弹出两颗星点,落在和珅、王承恩的手腕上,形成一点印记,“这是你们之间通行世界的标记,准许你们带人相互穿梭,百人为限,一月之后人数不论,可自由安排穿梭通行。” “好了,我话已说完,你们下去吧,别整天喝酒聊天打屁,也该干点正事了。”鲁西华挥了挥手。 “属下告退~”三人辞了鲁真人,这刚出门,和王二人的眼神就落在了走在前面的严武身上。 严武哭笑不得,“二位大人,这是有事相问?” “我二人心中疑问颇多,还望严兄不吝赐教~”和珅笑嘻嘻将手抚上严武的小肩膀,一副我们大家关系很好的样子。 “哪里哪里,事出突然,我们定要好好商议一番。” “不错,真人如此安排自然有尊上的道理,我们办事断不能叫真人失望,这事必须得办的妥帖才行。”王承恩一脸笑意,他那明朝江山飘摇、社会动荡不堪,皇家威严不稳,如果得了严武世界的相助,朱家背后再有自己扶持,定当江山永固。 当下,两位奸臣、一位小白就这样私下商议去了。 这一番变故下来,却让三个世界的进程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所谓的历史再也作不得数了。 正文 第42章 惊闻辛秘起远行(下2) 大明朝的京师并不大,结构上是由内外两城组成的,内城在北,外城在南,从天空往地面上看,可以明显看出呈凸字形,那个突出的方块就是内城。 内城有的范围有多大呢?其实没多大,放到现代来说也就是京师地铁2号线,整个环线之内的范围。那外城呢,京师外城最南也就到现在的天坛位置,出了永定门再外面就是京师郊县了,也就是说现代的整个京师二环路以内的地域就是明朝整个京师城池的大小了。 崇祯十七年春三月十八日,公元一六四四年四月二十四日夜,天现巨舰,上有北极二字,攻入京师进行烧杀抢劫的二十万精锐闯王军队早就在电光银蛇之中化为飞灰,作为守在城外的担当民夫和炮灰的农民立刻就作鸟兽散,将闯王留在京师城外的粮草、财物抢劫一空,四散而去。 农民军将领李岩也被当时的景象惊呆了,被红娘子和几名忠心的下属挟杂着往西逃走,一路上陆陆续续地又重新集结起了几千人的队伍,这才稍微安顿下来。其后,李岩立刻派出快马探子四下打听,最后得来的消息,让人心生恐惧。 京师之中疑似有仙人下凡,拯救朱家天子,将打入京师的李自成、刘宗敏、牛金星、宋献策等等全部将领一齐剿灭,二十万军队尸骨无存,还好天子忙着整顿京师秩序,京师之中早就没有了成建制的明军,所以也不存在反攻出城、消灭闯军的说法,大家这才得以安全逃脱。可惜没人再敢提起重新集结,再度进攻的话语,只想远远地逃离这里,逃得越远越好,因为有消息说,镇守山海关的平西伯吴三桂带着两三万兵马南下勤王而来。 李岩知道大顺王朝危在旦夕,趁着现在朝廷腾不出手来追击自己,只要人马逃回了西安那就还有希望,最不济也能和到时朝廷派来讨伐的军队谈好条件,再行投降,当下做了决定,立刻启程退回西安。一周之后,队伍借道山西,得知这里也是乱作一团,传说有巨舰凌空、其上有天火天雷降下,灭杀了此地的巨商全族,几大姓的商贾全族覆没,家中财物被一一取走,点滴不剩,当下心惊。 细细算来,此事竟然发生在京师事变的当晚,山西京师千里之遥,竟然同时发生仙人巨舰之说。李岩面沉如水,心若死灰,当真是朱家命不该绝?!队伍不敢造次,补充了一些粮草悄悄地离开了。 朱由检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已经半个月了,京师依旧还有乱象,王公大臣们纷纷逼迫自己交还自家失缺的金银财物,光靠着忠心耿耿的一千大内侍卫,自己的政令根本不能出皇城。这些昔日的臣子们纷纷向自己哭穷,大有不还钱就不干活的架势。 山海关总兵吴三桂也回来了,带着两万兵马,前来回旨。救驾勤王的圣旨三月初间就发出去了,四月初这人才带着军队赶来,果然个个都是朕的好臣子。唉,朱家列祖列宗在上,为什么轮到自己,这大明的江山会坐得如此困难?! 看着那日初见吴三桂时,他对皇极殿外的广场上,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眼中露出的贪婪,崇祯心中发憷,没了仙人,自己这次只怕是引狼入室了。 吴三桂随后安排一万关宁铁骑入城,将这紫禁城牢牢围住,另外一万牢牢守住了京师城墙,借口帮助安定京师秩序,防止宵小借机生乱,将皇家每日出入采买货物的渠道控制抓在手中。想要维持宫内这几千人的生活,朱由检不得不每日付出大量的金钱来从关宁军中购买昂贵的货物。 “只可惜,朕的禁军无法杀出紫禁城,要不然,必取此獠之头!”朱由检想及此处,口中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叹息。雷音真人留在皇极殿上的仙威可以幻化各式武器,但是有效范围仅仅是在紫禁城内,这一千之数的侍卫,总不能出了紫禁城空手去和大明最精锐的关宁铁骑硬碰吧。 “陛下还请保重龙体,早早歇息~”枕边传来了周皇后的声音。 朱由检苦笑一下,“仙人降世虽然免了我朱家覆灭的危险,但是朕现在如同小儿执金、覆履街头,这满朝的文武大臣,边关总兵都窥视着仙人赐下的金银,朕的旨意出不了皇城。如今北虏已定、闯贼身死、百废待兴,天下依旧还有几处反贼汇聚,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来逼迫朕,想要将朕圈禁在这高高的紫禁城里。朕这样下去,岂不是如同婴儿,被他们戏弄?每每想及于此,如何能够安睡。” 周皇后闻言叹道,“陛下所言甚是。前几日,国丈就入宫哭诉,说家中积财均被夺走,想要宫中补贴给他。” 朱由检冷笑道,“朕的嘉定伯,果然是位好国丈,之前朕下旨在京的皇亲国戚以及满朝王公大臣文武百官都要捐赠白银充作军费。嘉定伯举家捐出3000两白银,朕还当他一家真的清白如洗。呵呵,仙人一搜之下,三百万两现银,还有珍宝无数,果然是清白人家!” 周皇后叹道,“我父周奎平日深受大明王朝养育之恩及陛下宠爱信任,没有想到却如此吝啬、鼠目寸光。他可曾想过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一旦城破,他的家财万贯又能保住多久呢?”周皇后对娘家心灰意冷,她还没有告诉丈夫,就是之前嘉定伯捐出的3000两白银,也是自己从宫中偷偷变卖自己的金银首饰之后换来的。而且,数量不是3000,而是5000两。自己的好父亲又从中昧下了2000两。 夫妻二人相视无言,这大明的江山真的是烂到根了~ 忽然之间,有小黄门在外轻声疾呼,“陛下!陛下!可曾安睡?陛下!陛下!” 朱由检眉头轻轻一皱,他知道不是要紧事情,此刻不会有小太监前来打扰,迟疑了一下,立刻回道,“朕还未就寝,外面何事?”心中发疑,他倒是不怕平西伯打进皇城来,而是怕各地的反贼又起了新的变化,难道说有新的反贼围拢了京师?! 门外的小黄门听得屋内天子回话,立刻激动地说道,“陛下!司礼监秉笔的王公公回来了!他成仙了!” “什么?!”朱由检闻言立刻翻身坐起,“承恩回来了?!他不是跟着真人修行去了吗?快快快!为朕着衣,朕要立刻见他!” 天子令下,顿时坤宁宫内灯火齐明,周皇后顾不得自己,立刻起身为丈夫穿衣。 朱由检心急,匆匆披上外衣,穿上鞋袜就往外走,边走边问,“承恩现在何处?” 小黄门答道,“正在乾清宫内候着。” “好!”朱由检的心情顿时通透起来,王承恩既然能回来,那么说明仙人随时可以降世,之前的困难再也不是问题了。 疾步到乾清宫外,宫门自然是大开的,侍卫黄门们早就伺候在此处,见到天子驾临,纷纷低头行礼,只是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羡慕神情。 朱由检定睛往宫门之内看去,只见一人二十来岁的模样,一身玄衣银带,却作书生打扮,正在诧异,这哪里是王承恩,难道自家的黄门侍卫都看花了眼?心中生疑,顿时将目光对准来者脸部,立刻失色。 这位陪伴在自己身边二三十年的太监如何不识?这分明就是他年轻时的模样! “大伴?真的是你?你修道有成,恢复青春了?!”朱由检口中干渴,急切之间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变了些腔调。 书生微笑,向着朱由检微微躬身行礼,“承恩见过天子,鲁真人赐福属下,借由试炼为属下重塑新身,惊扰了天子,罪过罪过。” 朱由检望着这个看着比自己都年轻,陪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大伴,一把抱住王承恩的肩膀,带着哭声,“好好好!恢复了身子就好,承恩你跟着朕受了不少苦,朕无能,真是委屈你了~” 王承恩同样回抱了朱由检,“大明江山岌岌可危,华夏儿女生灵涂炭,鲁真人有令示下,可解天子之急。” “好!”朱由检微微拭去眼角的泪花,“仙人有何良策解此危局,快快与朕道来。”同时回首对着一边伺候的小黄门说道,“让所有人都退出宫门外百尺,不可让一人一物靠近。” 王承恩摇摇头,“无妨~你们先在一边侯着,我自与天子有话要说。”说完此话,手一抬,一道清光顿时罩住两人左右十尺范围,“这样他们就听不到了。”接着,手掌一摊,一只玉瓶凭空出现,“这是师门中上好的丹药,强筋壮骨,延年益寿,还望天子早日服用。” 朱由检并没有急切地拿向丹药,而是一把抓住王承恩的手腕,“大伴,你可别骗朕,仙人到底如何能解大明之危?” 王承恩又是一拂手,书桌上顿时出现一壶清茶。王承恩倒茶入杯,顿时整个书房清香四溢,“说来话长,还望天子容承恩细细禀报。” “嗯~”朱由检见到自家这位大伴,消失半月之后,不但恢复青春,而且重塑男人身躯,现在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仙法连连,哪里不知道这是真正的入了仙门,得了仙法传授。所谓病急乱投医,自己被朝臣困在这紫禁城中,不得而出,也不知道这天下情况,只盼这昔日大伴能带来破敌救国之策。 ...... 乾清宫外的侍卫们悄悄地张首往宫内探望,之间那成仙归来王公公和大明天子被笼罩在一层清光罩中,片刻声音不得发出,这心里就跟长了毛似的,十分好奇。 两人相谈甚久,没过一会儿,就有小黄门飞奔而出,相招了周皇后前来。这夫妻二人共同吞服下了一颗丹药,天子头上的白发迅速消失,人也年轻许多,不再是一副早衰的形状,周皇后也是青春可人的俏丽模样,顿时心中大惊,这是成仙的王公公赐下仙药了?而且竟然能够使人恢复青春?! 乖乖!好生厉害!同时,心中也有些期盼,自己这些衷心的侍卫,为天子杀敌立功,是不是也能有机会被赐下仙药?想及这里,侍卫们不由得握了握手中的月光刀、雷鳞枪,这些可以随心变化的武器,为他们增加了无限的勇气。 “所以说,仙人之意,是让我们三界互补长短?” “不错,此事已不可阻、势在必行,只有一月之期。” “大明江山风雨飘摇,事已至此,朕就准备起行往那三百年后的华夏土地上看看,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天子圣明,那处皆是华夏儿女,与我等同源同族,人数已达十四亿之多,而且多为汉人,实在是不可小视,借其之力,自然可以让此间万国来朝,超越太祖、成祖也非不可能。” “我朝只有六七千万子民,他们人口如此巨大纷纷涌来,岂不会反客为主?” “天子不必多虑,那处人口过多,自身问题也有不少,全因地势狭小,无处发展。我朝四海皆是土地,多是无主之地,他们欢喜还来不及。而且他们进来,可以打破士族、豪商、文人把持的朝政,让天下归心天子,这才是朱家的万世之基。” “他们那里读书人很多?” “那里读书识字率超过九点七成,几乎消灭了不认字的成年人,光朝廷各级官吏就一千两百万人,朝廷政令可以在半个时辰之内遍及到每一处小村,其他教师、医者、军队等,需要朝廷国库供养的人数已达五千万人。” “天啊!如此巨大的官吏数量,那他们的国朝收入岂不是高到可怕?”周皇后听到二人的对话,顾不得后宫不可干政的祖训,不由得出言询问。 王承恩苦笑了一下,“去年一年,那里朝廷的国库收入在十八万亿华夏元,按照当下大明崇祯十七年的换算比例就是接近七百亿两白银。” “年入七百亿两白银?!”朱由检已经懵了,他实在是想不到如此多的银两从何而来,这就是天上下银雨也掉不了这么多的钱。 仙人广集京师众臣家中财富、闯贼搜罗的金银,再加上灭掉山西几大豪商,汇入宫中,这才不过两亿多两的财富,已经赶上了国朝的百年税收,现今听闻那方世界华夏后代一年税入就达六七百亿两白银,顿时朱由检的鼻孔都开始冒粗气了。 “招,一定要招人过来!朕的江山不该如此!朕的子民不该如此!” “好!承恩这就组建国事访问团,准备联系地壮星君安排行程。” “访问团?”朱家夫妇又懵了,这是什么新名词?有什么用? 王承恩解释道,这是掌管那方世界的地壮星君的建议,大明朝有不少名人是那方世界的华夏后裔崇拜的偶像,召集他们一起出访那方世界,可以为大明朝争取更多的利益,招揽到更好的人才。 好吧,已经破罐子破摔的朱由检立刻同意了王承恩的提议,钱钱钱,一切都是为了钱和人才。 一道清影从地而起,望着骑乘巨大的异兽而远去的大伴,朱由检不由的心中苦涩,仙人临朝,改变凡局,真的好吗? 正文 第43章 三界欲合百臣惊(上) 崇祯朝的王承恩那边是公元1644年5月中旬了,嘉庆朝这里却依旧是数九隆冬,嘉庆四年时值1799年3月上旬。半个月前,紫禁城上空出现的异象,整个京师只要是出门在外的人,不管您是王爷还是大臣、脚夫还是小贩,只要是当时没在家中白日睡觉,抬头就能看到天上。那清晰可见的巨舰从厚厚的云层之中出来,降下清光将偌大的紫禁城化为透明,显露出其中生活的无数人来的,可谓是人孺尽知。 京师里顿时各种小道消息蔓延开来,什么仙人下界;什么乾隆爷被收为仙童;什么大臣触怒了天条;什么白莲佛祖传法渡人......说什么的都有。最后一个消息被悄悄地传出来了,竟然是和被抄家的军机大臣和珅有关。 和大人,谁都认识,满天下的臣子官员、平头百姓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和大人是个大大的贪官,大大有名的议罪银就出自此人之手。 正月间(农历,公历是二月二十二日),太上皇乾隆爷驾崩,和珅身为首领大臣被留在了宫中主持后事。未得几日,嘉庆帝突然宣布和珅的二十条大罪,并革去了他的军机大臣、九门提督职责,下旨抄家总共抄的家产八亿两白银。当时清廷每年的税收,不过七千万两,这一抄之下,所得财物相等于朝廷十五年至二十年的税入。本来众臣廷议凌迟,后改为赐和珅狱中自尽。其子丰绅殷德因为娶了乾隆帝第十女固伦和孝公主,得免连坐。 那日紫禁城上空天现神秘巨舰之后,立刻有宫中侍卫前来送还了一部分财物给和府,接着宫中有消息传出那大贪官和珅被仙人接走,入了仙家福地,做了仙人弟子! 我靠!每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无论官员大小、人职高低,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妈的,当贪官也能成仙?!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身体却是很诚实,虽然和府被抄了家,但是依旧没人敢惹,反而是一小部分当日被抄走的物件家具,又转了几道弯,偷偷摸摸地重新被送了回来。 之前有人提议将和府收没,赐给嘉庆帝的弟弟庆亲王爱新觉罗.永璘的事也没人再提了,仿佛一瞬间大家都把这事给忘记了,倒是京师各个官衙处处充满了紧张的气氛,一点没有大贪官被灭之后的喜悦气氛。紫禁城里的大小太监、宫女,同样也是处处陪着小心,一点声音不敢声张,没看到皇帝天天绷着个脸吗?还要不要小命了?! 1799年3月9日,时值清晨,街上已有了不少行人,位于紫禁城北面的什刹海西边的和府上空,突然传来一丝轰响,如同一个炸雷在和府上空爆裂,顿时引得附近街上的众人纷纷抬头。只见天空之中,陡然出现一道光环,光环之中乃是深色,幽不见底,不知通向何处。 就在人们众说芸芸,猜测这是何故之时,一只巨爪从光环之中伸出,紧接着一副巨大的身形从光环之中迈步而出。只见那物白毛黑纹,一双黄睛如同宝石,发出幽光,将下面的一片地域全部笼罩,头上一个大大的王字,身后三条尾巴随风飘荡,竟然乃是火焰构成的凤翎模样,赫然是一头虎妖! 那虎妖身长百丈,几乎遮住了整个和府上空,黄睛洒下的幽光,将笼罩之处的所有人全部定住,一丝动弹不得,只留下心中无限的恐惧。 就在远处有人受不住这巨大的惊吓,张口欲呼时。一个声音从虎妖之上传来,“钮祜禄.和珅回府探亲,惊扰了街坊四邻,还请赎罪。孽畜,还不快快收了神通,吓坏了众人,我唯你是问。”只见那虎妖轻轻嘶吼一声,晃了晃脑袋,顿时身形在空中急速缩小,变得约为两丈大小,这才悠悠然往那和府后花院落去。 和大人回来了?!他还成仙了?!传说是真的?!无数在和府附近盯梢的小厮顿时清醒过来,急忙起身就跑,却往地面摔去,原来之前的虎妖声威早就将众人吓得腿软,要不是刚才被幽光定住身形,早就瘫软在地上,一丝力气没有。稍微休息了一下,各路毛神纷纷散向京师各处,准备通报自己上峰,更有几匹快马疾驰,往那紫禁城方向而去,匆匆叫开了西华门后,身影消失在了高大的城墙后面。 这个清晨,一切的宁静都被突然打破了,死水一般的京师如同热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清水,立刻喧闹起来。 和府南北长350米,东西宽180米,由府邸和花园两部分组成,总占地面积约六万多平米,万平米,万平方米。 白虎落在花园中,片尘不起,空中的声音早就惊动了府中杂役、仆人,后院本是禁地,非高等仆役不得入内,和府被抄,多数家仆不是被抓就是遣散,其后虽然没了下文,但是已经凋敝许多,没了昔日盛况,所以,有人探头在院门口张望,却不敢靠近,只有向着白虎的身影跪地磕头。 没过多久,廊下就传来跑步声,一群人蜂拥而来,当头之人宽额隆鼻,双眼疲惫却不失有神,疾步来到花园,望着院中白虎身旁面冠如玉、丰眉杏眼、颔下有须、面带微笑的贵公子不由得愣住了。 自家爹爹的音容相貌如何不识?四十有九的父亲大人半月前消失在紫禁城中,传说是被仙人收去作了弟子,当今皇帝也在此后送还了一些财物给府中,失踪之事既不追究也不过问,一副没有抄家这事发生的样子。现今父亲大人突然出现,半空之中出声呵斥坐骑,全府上下都听见了,还恢复了中年容貌,简直就是惊喜。 “阿玛?”丰绅殷德不确定地开口叫了一声。 贵公子上前走了几步,离开白虎有些距离,笑了,“我的傻儿子,认不出你阿玛啦?该打,实在是该打~” 话音一出,丰绅殷德哪里不知眼前此人正是自己失踪半月的父亲大人,立刻奔跑几步,来到和珅面前,双膝一跪,匍匐在地,“丰绅殷德见过阿玛!”话中带着哭腔和委屈,身后一女子也跟着近前,弯腰致礼,“和孝见过阿玛。”语音之中微微颤抖,显然是有些激动。 和珅几经生死之后,再度见到自己的唯一儿子,把手放到儿子头顶摸了摸,弯腰伸手托在儿子腋下,将之扶起,口中说道,“好~好~大家都在就好,阿玛也就放心了。”一边说,一边出手抹去儿子眼角的泪花,“你这傻孩子,怎么还哭上了?” “孩儿是高兴来着。见到阿玛体健安康、重复青春,实在是情难自禁。”丰绅殷德ChéngRén之后,记忆之中再也没有得到父亲如此的疼爱之举,这次父亲消失之后再度出现,性情于之前全然不同,表现出对家人的无比关心,顿时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额娘和姨娘们也对阿玛极为挂念,豆姨娘还为阿玛写了两首七律。” 话说到这里,那边莺莺燕燕的来了好些位女眷,“老爷!”“大人!”“爷!”各种称呼顿时上来了。 和珅老怀大慰,上前抱住二夫人,笑道,“爷可想死你们了~” “爷,您这是打天上下来?还骑着这般威风凛凛的异兽?” “老爷,您真的成仙了吗?能不能带奴家也过去?” “老爷,您变得越来越好看了,人家也要像您这样~” “爷,您累了吧?外面天冷,要不咱屋里伺候着?” ...... 众人七言八语,顿时花园中欢声笑语不断,似乎给这个凋零的府邸带来了一丝生气。 和珅被人簇拥着向堂屋中走去,等到进了屋中,人人分座,上茶添汤之后,环视了一下,眉头一皱,“刘全呢?怎么不来见我?” 和珅此话一出,屋中所有人顿时哑了声,和珅心里咯噔一声。 丰绅殷德见父亲问话,立刻起身答道,“阿玛,你被关入天牢之后,刘管家也被打入刑部大牢,因其家中被查抄出二十万两银子,皇上判了个斩立决。本不到行刑的时刻,却因十日之前天寒地冻,他穿着单薄,在被人泼了凉水之后,而冷死于狱中。家中仆役尽多被遣散,只有公主身边还留有些常人。” 和珅听完这话,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一隐而过,“刘全已年过七旬,跟着我钮祜禄氏一家一生未变。当年阿玛病逝任上,家中仆人散尽,只有他不离不弃留守家中,伺候我与和琳二人,是他奔走于阿玛生前同僚好友之间,低声下气,借贷银两,供我兄弟二人读书进学,可谓忠心无二。这事我自会在嘉庆帝面前讨个说法,你们不用管了~” 固伦和孝公主在一旁闻得公公此言,顿时惊慌,将手中绢巾放在手指上绞了又绞。她既出嫁,那就是钮祜禄氏的人了,所以才会在和府被抄的那天,忍着眼泪,赶进皇宫,跪着请求自己的哥哥,放公爹和丈夫一条生路。 可惜嘉庆帝对和珅十分痛恨,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勉强答应饶恕额驸,却不能放过和珅,至多只能保他一个全尸,这才有了之前本为廷议凌迟,后改为赐其狱中自尽的典故。 现今公公修仙归来,只怕会和哥哥又起争端,从此皇家多事。 “阿玛还请三思,皇阿玛刚刚大行,朝廷不宜有变。”固伦和孝公主硬着头皮小声进言。 和珅转头正视了一下自己的这位儿媳,他从严武那里拿到的后世资料上,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命正是靠这位公主才得以保全,自己也因此免去了凌迟之刑的痛苦,自然是心生感激。自己踏入修行之后,对于很多事情都看得淡了,但是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想及此处,和珅和蔼地说道,“和孝快快坐下,我还要谢你救了犬子的性命。不是我妄起争端,是仙人看中了此界,欲要改革,不是我和珅对不起先帝,而是天命难为,这世界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了。” “啊?!” “老爷此话何意?!” “爷,当真如此?” “阿玛,您这话是何意?难道说仙人看中了爱新觉罗家的江山?这可如何是好?”丰绅殷德性情淳厚,为人正直不阿,和珅极为喜爱这个唯一的儿子,踏入修仙之路之后,自然将其视为家族传承的星火。 “此事说来话长,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此事,同时也是想将你们所有人接到其他世界居住,免得将你们留在此处受那嘉庆帝的挟制。” “老爷,府中财物尽被收走,半月前,你消失在宫中,皇上又派宫中侍卫送还了五十万两银子作为府中用度。若要离开此处,以后断了生计,这一大家子人,只怕不堪使用。”一位宫装美女开口说道。 “卿卿不必多虑,爷自有安排。”和珅见到自己爱妾吴卿怜出言提醒,立刻出言安慰。自己之前府中一切事务都是她和太监呼图主持,外面的一切帐目报到府中,交由卿怜一人主持整理。她把这些帐目处理得井井有条,成了家里家务以及理财的不可缺少的左右手,实在是难能可贵之极。而且,从后世资料中得知,她在自己自杀两天后同样自尽,追随自己而去,以死明志,实在是佳人难得。 和珅拉起吴卿怜的小手,扶在其上,吴卿怜脸上泛起红晕,却不敢推开,引来其他女眷的娇笑。 “是妾身多虑了~老爷~”之前,她听闻老爷被判自缢,心中就存了死志,准备悬梁自尽,与老爷共赴黄泉,后来听说老爷神秘消失在了宫中,这才打起精神,勉力支撑着破败的和府,她坚信老爷有一天会回来的。果不其然,短短半月,老爷就乘白虎从天而降,而且模样俊俏了许多,翩翩美男子的模样,实在是让女儿家心醉。 “你们不知此事前因后果,让老爷我慢慢道来~此事还要从爷被雷音真人搭救说起。话说那日,爷正在天牢之中,心若死灰,就听得牢门声响,进来了两个人,竟然是刘墉和纪晓岚两个老货。爷身为首领大臣,哪会惧怕他们,当下笑道......” 和珅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在堂厅大屋之中,将自己的遭遇缓缓道来,引得众家人侧耳倾听,一丝都不愿放过。遇仙的故事只在戏文和小说里听过、看过,但是现今却发生在自家老爷身上,种种神奇自然深得人心,时间就在这其间慢慢流逝。 众人忘记了腹中饥饿,听得如醉如痴,忽然之间听到外面有人大喊,“皇上有旨,召和珅金銮面圣。” 和珅闻言,一整衣衫,长身而起,“待爷去会会嘉庆,回来再与你们细说。” 正文 第43章 三界欲合百臣惊(中) 京师的御街两旁挤满了围观的百姓,甚至不少官员下马落轿也凑在人堆里向外张望,却无人敢踏上御道一步,有钱的人多是包下了御街两边的酒楼歌院临街的房间,由于是国丧期间,这些歌舞之处都是极为萧条,房间空余极多,十分便宜。放眼望去,整条街上,当真是人头攒动,犹如过江之卿,杂论纷纷。 极短的时间之内,竟然将什刹海到西华门一段的御街围了个水泄不通,东西车马的往来那就别想了。要想过去,那得人踩着人的肩膀,独独留下中间的御街大道,无一人敢踏足其上。 “来了来了!人来了!”远处爆发出极大的声音,顿时也引爆了全场的气氛,都听说过仙人,可谁也没有真的见过仙人。但是眼下这嘉庆朝,乾隆爷刚刚宾天半月,前朝皇帝最宠爱的大臣和珅就成了仙,这简直是突破了人们想象的天际,就算是再大胆的说书也不敢这么胡编乱造啊,你不怕被听书的老爷们活活打死,你就作吧! 可是事情偏偏就是这么离奇!而且还发生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人家和府老爷不但成了仙,现如今还回家来探亲了。这不?逼得当初下旨杀人抄家的嘉庆DìDū不得不宣召,于金銮殿上对奏。 什么?你敢不见仙人?!汉武帝、唐太宗、唐明皇...这些史上留名的一代明君都是派人访名山、游大川,满世界的找仙人,祈求仙家赐福,欲求一真仙道法而不成。你一个小小嘉庆,亲政不过大半月,就敢说自己功德在天了?仙人就在京师,你却毫不过问,难怪这白莲教闹得满天下乱糟糟的,明显是德政不行啊,所以这老百姓才会作乱。 刚开始还喧闹的声音,随着皇宫侍卫的临近反而变得越来越小,远处出现了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顿时将所有人的呼喊掐在了嗓子里,一点也发不出来。 地面微微地发抖,“仆~仆~”随着一声声震动的临近,仿佛一面无声的大鼓狠狠地敲在了围观人群的心头。御街之上,前面过去了四队八人的仪军,后面跟着四人太监,然后一个身高一丈,身长三丈的怪物就出现在大家面前。 此物白毛黑纹、头顶一个大大的王字、黄睛凤尾、四足之下竟然有无名透形的火焰生成,落往地面,成莲花状。此物虽然庞大,但是威风四溢、毫无邪气,这哪里是什么妖怪,分明是仙家坐骑啊!再往那虎精(现在大家不叫妖怪了,而称呼为精,这是能够被仙家降服的异物,能叫妖怪吗?)背上看去,只见一位翩翩贵公子,身着玄衣银带端坐其上,虎精虽大,行走起来却是无声,贵公子坐在上面,丝毫不晃、平静如水。反而是离得较远两边酒楼歌院中的看客不受影响。 “这人是和珅?” “和珅这么年轻?” 一座小楼之上,窗户边几个人影呆呆的望着窗外那平行而过的公子。 “真的是和大人!” “真是仙人手段,短短半月,这和大人有恢复了年轻时的相貌啊。” “是啊,看着和他儿子丰绅殷德就像兄弟俩,难怪先帝这么喜欢他。” “我家大人有救了!” “果然是天意,富察家不会就这么倒下的!一定要把四爷救出来!” 紫禁城的高墙上皇门洞开,虎精载着和珅消失在其后,御街两旁这才又重新喘了口大气,仿佛一切活了过来。 “刚才吓死我了~” “是啊,我也是,感觉有块大石头压在心上,一动都不敢动。” “那是仙兽吗?” “算是吧,你见过长着凤尾的白虎?而且还是三根尾巴,脚下还有火焰。” “对了!火焰莲花纹!” “你们看到那张嘴了吗?一口能吞好几头牛!” “吓死我了!” 无数的百姓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涌向御道,用手摸,用布蹭,就想沾点莲花之气。莲花之形,在道佛两家来说,都是极高的修为标志,非圣者不可得。一头虎精都能够足下生花,这不是仙家神兽是什么?!赶紧沾点仙气再说! 很可惜,这些莲花形状一般的火焰纹,很快就从地面上消失了,一些机智之徒,拿着手中破布在上面蹭了又蹭,当街叫卖,最后竟然被哄抬出五十两纹银的高价,可见一斑。 ...... 乾隆六十年,乾隆帝最终确定了自己的第十五子嘉亲王爱新觉罗·颙琰来做自己的接班人。 因为这个接班人至少有四点让自己很满意: 首先,从性格上来看,皇十五子少年老成。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自制力非常:起居有常、举止有度、学习勤奋、办事认真,从不逾规矩一步,这些是最让乾隆帝欣赏的。 其次,此子品质“端淳”、生活俭朴、为人谦逊,特别是富于同情心,待人十分真挚,善于为他人着想,相比在自己归天之后能够善待自己的兄弟和朝臣,朝廷不会有大的起伏变动,这对爱新觉罗家的江山是极为重要的。 第三,从学业上来看,经历了二十多年不间断的严格、系统、高质量的帝王教育,颙琰对儒家心性之学,颇有心得。他的那些修养是建立在学业的基础之上,有学才有得,因此根基牢固。另外,此子武功骑射的成绩虽然比不上他的父亲和曾祖父,在众位兄弟当中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 第四,从外表看,他中等身材、皮肤白晰、五官端正、一副雍容华贵的相貌。脸型介于方圆之间,显示出他性格之中的平衡和理智。经过从小就开始的仪表训练,他在出席大的场合时,总是举止高贵、镇定自如、讲话不慌不忙、富于条理,极有帝王之态。 另外,这一年,颙琰三十六岁了。这个年龄,既精力充沛、又富于经验。生命由青春期的青涩,青年期的热烈,转为中年前期的稳健有力,正是主掌一个庞大帝国的最佳年龄。 于是乎,庆元年正月初一日举行的这个盛大典礼仪式盛大华美,气氛祥和安宁,连天气都是如此的晴朗灿烂。 九时三十二分,随着坐在宝座上的乾隆把手中那颗宽三寸九分、厚一寸的青玉大印“皇帝之宝”微笑着递到跪在他面前的嘉庆皇帝手中,华夏历史上的一个空前的纪录诞生了:华夏历史上最平稳的权力交接顺利完成。 大清帝国正式进入嘉庆朝。 随着时间推移到嘉庆四年,这位当了三年的清帝,年龄也来到了三十九岁,可是他依旧在全帝国人的心中是一个谜。除了他那张总是带着和蔼微笑的脸和几篇没有个性的圣旨之外,朝臣百姓对他一无所知。不过,新皇帝的种种表现,似乎表明他是一个温和、稳健之人,朝廷大政,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 但是一切的变故来得是那么的突然。 嘉庆三年腊月底,八十九岁的太上皇得了轻微的感冒。嘉庆四年正月初一,皇帝和诸王贝勒及二品以上大臣依惯例来给太上皇拜年,太上皇还能如常御座受礼。不料,初二日,病情转剧,太上皇身体各器官出现衰竭征兆,陷入昏迷。初三日上午七时,太上皇停止了呼吸。 正在欢天喜地过年的大清帝国臣民们不得不穿上丧服,进入全国性的哀悼期。不过,没有多少人是真正悲痛欲绝的。让大家真正感兴趣的,嘉庆帝会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乾隆帝去世的第二天,也就是初四日上午,嘉庆帝就发布了一条让全国臣民都大吃一惊的谕旨:免去乾隆帝驾前第一宠臣和珅兼任的军机大臣和九门提督之职。同时,一场规模巨大的抄家行动展开,令人惊愕的巨额财宝在和府地窖中显露出来。 举国上下,对这个之前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匍匐在乾隆帝身边的帝子,而今的帝国君王,顿时刮目相看。可以说,诛和珅是新皇帝处理政治危机能力的一次成功展示。不少人在传言,当今皇上只怕又是一位清世宗。 然而,事实却打了这位雄心勃勃的皇帝的脸,大清朝最大的贪官和珅被仙人接走,新帝首次出刀即为失败!所以半个月来,嘉庆什么动作也没有,他为人谨慎,初行不利,当即收缩,本着无过便是功的道理,准备着下一次的动作。 而就在这一刻,时刻监视着和府的粘杆处传来消息,随着仙人归去的和珅回来了,而起是骑着异兽回来的,那异兽身长百丈,目发幽光,乃是一头长着三条凤尾的白虎! 嘉庆心里苦啊,杀了和珅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对他来说真的是一步险棋。 自己三年前登基之时,大清帝国就已经如同得了重症的病人,而且已经到了晚期了,体内的病症,比外在表现展示出来的要沉重许多。 最严重的问题,当然是了。 其实,只要没有蔓延开来,就并非不治之症。局部的、零星的现象,在任何朝代、任何体制下,都会存在。然而,一旦蔓延开来,成为帝国朝廷的普遍现象,其治理的难度就呈几何级数增加。 乾隆帝的中后期,官场就已经呈现集团化的趋势。从乾隆四十六年到四十九年,短短四年的时间,朝廷就接连查出了五起地方官员贪污大案,全部都是“办一案,牵一串;查一个,带一窝”。一人败露,则与他有关的关系网上的数十名乃至一百数十名官员就全部被揭露出来。常常是一人犯案,一省的官僚体系随之瘫痪。硕鼠!统统的都是硕鼠! 其中的甘肃冒赈大案就几乎把甘肃全省县级以上的官员都牵连在内。数百名官员,他们上下联手,相互之间配合做假帐,把八百多万两国库银吞入私囊。如果全部查处,甘肃全省的运作立刻为之瘫痪,乾隆帝不得不定下了一条两万两的死亡线。可是即便如此,前后被处死的官员仍达五十六名之多。 然而,过后,一切如旧。各地官员,从上到下、从大到小,仍然无人不在收礼送礼、买官卖官;各地衙门仍然无处不懈怠昏庸,除了部门的利益之外,对一切民间的疾苦都漠不关心。整个官僚集团已经对已经不以为耻,反以为常。 为什么?!就因为他们背后站着大清国有史以来最大的贪官~和珅!他是这些大大小小贪官的精神支柱! 一切都有和大人撑腰! 所以和珅不得不死,不得不杀!再这样下去,大清就要亡了! 而此刻这个清国的大罪人正一步一步从殿外走来,以重新的身份来面对自己这位帝国的君王。 嘉庆眯着眼睛,丝毫不掩盖眼中的杀机,望着那个殿外行来的身影,心中一愣,这个罪人竟然变得如此年轻?!可见那些所谓的仙人,都是一些糊涂仙,哪里会管民间万民的疾苦! 金銮殿内同样还有几位重臣在一起等着,见到缓步而来的和珅不由得都露出惊诧之意,他们实在是想不到,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仙法可以返老还童。 “和珅见过大清嘉庆帝。”和珅立在金銮殿中,对着宝座之上的嘉庆帝微微颔首之后,便昂首抬头直视这位自己忽视多年的之人。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下跪?!”一名大臣迈步而出,呵斥道。 “王大学士性格依旧耿直啊~”和珅心性有变,多这些话语毫不在意,坦坦而道,“我乃修行中人,只跪天地师尊,不跪人间帝皇。” “哦~看你这副模样,果然是修仙有道了。不知道你这位仙人下凡而来,到底又为了何事?”嘉庆忍着心中怒火,细声细语地说话。 “为救这大清帝国而来,,再不改革,这大清就真的亡了!”和珅高声说道。 “你当我不知?!这满朝的贪官还不是以你为榜样?!你说!我不杀你该杀谁?!你这个当朝最大的贪官立在朝上,成千上万的蛀虫都在你的庇护之下,你有什么资格对朕说这种话?!”嘉庆一拍龙椅边缘,怒身而起,指着和珅就骂。 你不是神仙吗?你看看,这满朝的贪腐都是你的带头才造成的! 和珅微微一叹,他心知自己往昔罪过,口中说道,“既然皇上对我如此厌恶,那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神霄玉宫麾下七司,天部廷司七十二地煞星君之一,地囚星君见过嘉庆帝。本星君今日特来献上良策以救这大清朝。” 和珅话音一落,顿时整个金銮殿一黑,殿墙、殿顶、地砖、立柱全然不见,整个大殿的所有人顿时感到自己来到了万古星空,无数星球在身边旋转发光,而当庭所立的和珅已经起了新的变化。 只见他身形斗然拔高,仿佛一尊大神立于星空之中,恒古不变。虎头人身,一身绚丽盔甲,双手之上裹着一条锁链,上面星光点缀,环环相扣,在场之人细瞧之下,竟然是雷霆铸就。 “七十二地煞?地囚星君~”嘉庆见到此处顿时身子发软,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喃喃自语,“世间真的有这般仙人~” 纪晓岚倒是文人,胆子也大,看到和珅化身巨神,勉强定住心神,开口呵斥,“不管你是地囚星君也罢,和珅也罢,你作此模样,想要吓唬谁?难道你还敢弑君不成?!” “纪兄何必惊慌,我从地壮星君界域得知清国百年后事,特寻来无数资料,以供嘉庆帝参考,本星君是欲保着这大清延续啊!”虎头人身的神灵口吐人言,将手微微一张,顿时一道光幕出现在金銮殿中,无数文字与影像在其上出现,顿时引得殿中君臣仔细打量。 随着时间流逝,嘉庆慢慢地变的脸色惨白,额头冒汗,“想不到我大清帝国竟会是这般境况,朕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嘉庆帝,改革之机就在眼前,就看你抓不抓得住机遇了!” 正文 第43章 三界欲合百臣惊(下) 嘉庆帝颓然地坐倒在龙椅上,光幕之中的信息是在太过骇人,大清帝国的国运只有百年了,之后便换了江山主人,终究还是汉人当朝,沙哑着声音说道,“刘墉,你来给朕说说,是不是大清的江山真的到了如此地步,朝廷已经到根了。” “这~”刘墉此刻已经年过八十,为人刚正不阿、奉公守法、清正廉洁,其父刘统勋是乾隆朝的一代名臣,其祖父曾担任过四川布政使,曾祖父又是顺治年间的进士。刘墉成长在名门相府,家族成员世代为官,可谓是家学渊源,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 他刚刚被封为太子少保,奉旨办理文华殿大学士和珅植党营私、擅权纳贿一案,此刻见到嘉庆帝当着成神的和珅之面,问起官员一事,顿觉为难,是说还是不说呢? 嘉庆帝眉头一皱,“怎么,你还想用谎话欺骗朕?” “那就恕臣直言了~”刘墉见躲不过去,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如今,满朝上下,大抵为官任长者,廉耻沦丧、货利是趋。知县厚馈知府,知府献媚权要,上下相蒙、曲加庇护,肆意妄为,多行不法之事,这是常态。” “不过~”说到这里,刘墉又看向了虎头人身的和珅,“这些官员之前多多少少都托身在和大人的门下,和大人对此事最为清楚不过了。”他虽然年迈,却轻健如故,双眸炯然、寒光慑人,言语之间自然带着一股人臣之压。 和珅顿时笑了,这个刘老匹夫,话音一转又把皮球踢回自己身上。“前生之事,已是云烟,和某所得,尽收国库之中,何必苦苦追究。只不过和某为官三十载,对于贪污还是有些心得的。” “哦?”顿时殿中君臣对于和珅自己将此话题挑起,顿时起了兴趣。 “就和某知晓,某省布政使司承办司书,不过一小小文员,数年之间,就上下其手贪污了足足三十万两白银,事发之后,私下求到我府中,献上了二十万两,我就放了他一条生路,转放他处了。” 嘉庆顿时直起身子,紧张起来,“此人是如何贪污的?一个小小书员竟然贪污了如许多的银两?!”在他看来,一省的小文员都能贪污这么多的钱财,那么各省衙门之中岂不是全是窟窿,监管机制形同虚设,更别说盐道、河道这些重灾区了。 “很简单,他私刻了布政使司中参政、参议、经历、照磨、理问、库使、仓使直到检校的一整套公章,需要的时候,瞄准时机,假造文书,任意虚收冒支,中饱私囊,如此而已。” 和珅的一番话这才让君臣汗如雨下,一个小小文员私刻公章,假造文书,竟然蒙蔽了一省的官员,中央朝廷也对此毫不知晓,可见地方官衙的腐烂程度到了何等地步,如果不是今日和珅说破,满朝上下无人得知此事。 “另外,从嘉庆元年开始,黄河几乎年年决口,每年朝廷下拨头年国库收入近四分之一的巨额经费用于治理,却是成效甚微,这是为什么?” 嘉庆帝听到和珅的话,几乎已经着魔了,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什么?你说!” 和珅没有在乎嘉庆帝的态度,在他看来,大清帝国必须要用猛药了。 “因为你拨下的银两,大多数都落入了这些官员的腰包,他们可以公然在河督衙门里喝酒唱戏,一桌酒席,所费千两。至于重要的治河工程,则是处处偷工减料,该用麻石、结料的地方,掺杂大量的沙土。应该秸垛填石的地方,秸垛建好了,却根本不往里面放石头。洪水一来,处处决口,既然年年决、那就年年修,他们才好发财啊~” 嘉庆帝对着几位大臣吼道,“当真如此?朕的钱就被他们这样白白的贪了?受害的却是朕的亿万子民?!”他气踹如牛,忍不住一脚踢向旁边的香炉,顿时香炉翻到,香灰撒在星空之中消失了,独独香炉留在原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地囚星君的神通之下,顿时收了脾气。此刻,立刻有太监过来帮忙为皇帝扶胸,嘉庆帝缓缓平静下来。 几位大臣相互看了看,这才暗自点了点头,不要闹,现在是寄人篱下,必须低头。 和珅脱身樊笼,岂会在意这些,“朝廷一年收入库中六千万两白银,你可知民间百姓交的税可是它的双倍?白莲教为何久扑不灭?全因此而起!” “怎生如此?!”嘉庆又听到一个大新闻,自己长身与宫中,天下大事都是靠那纸上奏折,民生百事都是靠群臣述说,别人说什么,他听什么,他如何知道真实情况? “无他,银贵铜贱而已,官员贪污横行,这些钱都被他们捞到了私人囊中,导致市面上流通的白银越来越少。”和珅顿了一下,“不过,这些白银可到不了百姓手中,他们依旧大多是使用铜钱。先帝早期,1两银子可以兑换700铜钱;现在,1两银子却能兑换1500铜钱。但是百姓们缴纳的赋税乃是按照白银计算,额度不变,这就等于百姓们需要花费将近两倍的收入来缴纳赋税,如何不穷?他们如何不反?” “朕的天下~朕的子民~”嘉庆帝听到此处,已经是点点热泪。 “所以,真人示下,必须改革!”和珅说道这里,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如何改?怎么改?牵一发而动全身,难难难!”纪晓岚摸摸胡子。 和珅笑了,变回人身,顿时金銮殿又重回紫禁城中,原来的宫墙金瓦都回来了,殿上君臣这才感觉安全许多。 “此事还要细说才是~那日我于天外星河之中,乘坐巨舰遨游天河......”和珅懂得人心,他对着这几位君臣又拉又拽,连吓带哄,终于让他们意识到了国破山河灭的危机,自己的计划才能趁虚而入。没办法,谁叫自己是满人,大清帝国满人当家,要是干不出个样子,只怕地奴星君世界的建虏就是自己这大清帝国满人的榜样。 随着和珅慢慢细说,君臣这才明白了地囚星君所说的际遇是什么,三界合一到底是何意思。 一个是一百五十年之前的明末崇祯朝,江山动摇,当朝大太监王承恩忠心耿耿,被封为地奴星君;一个是两百年后的后世,局势太平,人民当家做主,普通平头百姓严武继位地壮星君。明朝不用想了,用屁股来思考都知道,那边的人恨不得生吞了自己,后世还有点盼头。 “地壮星君那边,我们满人有多少?汉人有多少?”嘉庆帝问了一个实在的问题,三界一开,搞不好会有大量汉民涌入他界,自己这里只出不进就太说不过去了。 和珅如何不知道清帝的小心思,“地壮星君说,此刻他那边满人人口一千万,汉人人口十三亿,其余还有大大小小五十四个民族,人口九千万左右,全国人口突破十四亿。” “嘶~”嘉庆帝倒吸了一口冷气,八旗入关时,编入了蒙汉两军,三族加在一起不过堪堪百万人,而今自己治下汉人数量已经突破三亿,想不到两百年之后人口数量会多出这么多。 “能不能送一些无地的乱民走,接一些满汉的商人过来发展?”嘉庆幽幽地说道,他的治国思想依旧停留在极低的境界。 “过来?过来留着那条难看的尾巴?你当别人是傻子?”和珅讽刺道。“要想保持大清的统治,就要先去掉削发令,这样才能吸引人才过来为朝廷效力。” 所有人这才注意到和珅早就抛弃了满人的金钱鼠尾辫,头上满是黑发,高高盘起,上有玉簪,他们还以为这是仙道修行的必须,看来事情远远没这么简单。 其实到了乾隆朝后期,民间早就将难看的金钱鼠尾辫私下加粗加长了,各地官府也并不制止,颇有放之任之的嫌疑。现今民间的发型已经是形同猪尾般粗细,待到再过百年,就演化为半剃半留的牛尾发型了,就这样依旧是在外国欺凌的历史中被嘲笑。 “祖宗之法不可变~”嘉庆帝无力地说道。 “不可变?大清走到现在,所遇问题前所未见,华夏历朝历代可有这么大的土地?可有这么多的人口?后世早有解决方案,为何不用?祖宗成法不变,可能成仙?!”和珅厉声说道。他明白嘉庆是如何的一个人,也知道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切都是因为乾隆。 嘉庆是乾隆选出来的接班人,作为接班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安全第一”。 唐朝夺位的惨剧人尽皆知,史书上都写得明明白白,近处,雍正爷上位,因为争储而兄弟阋墙、血流成河的案子,历历在目。 而乾隆帝本身更是一个多疑之人,嘉庆的两个兄弟就因此而死。 首先是大阿哥永璜,因为年龄居长,又不够聪明,在乾隆的嫡子早夭之后,表现得不够悲痛,因此乾隆帝斥为“图谋大位”、“幸灾乐祸”,因而忧恐过度,二十三岁的时候一场大病而身亡。 虽然一句话吓死了自己的大儿子,乾隆也心有内疚,但是他严防皇子皇孙窥视帝皇权利的决心并没有因此而消除。 乾隆四十一年,他非常疼爱的皇长孙绵德与一京官互送礼品之事被他得知,他立刻削去了绵德的王爵,罚他去守泰陵。同年七月,一个山西小吏向过继出去的四阿哥投信,被凌迟处死,四阿哥也因此而背了个黑锅,于几个月后忧惧而死。 乾隆帝就这样不断地通过强硬的举动,向所有人证明,任何歪门邪道、阴谋诡计都是自取灭亡。 对于一个接班人来说,不犯一个错误比做一百件正确的事情更为重要。历史上无数太子的悲惨命运都在提醒嘉庆,必须把自己脾气中的任何火气都磨去,把性格中任何任性的冲动都要束缚住。 漫长的“接班人”生涯,对嘉庆帝的性格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在二十多年的储位生涯中,嘉庆帝养成了凡事四平八稳、面面俱到的性格,做事信条是安全第一、不犯错误、不留辫子。作人风格是中庸平和、不标新、不立异、不出格。换句话说,总是瞻前顾后,畏狼怕虎。 政坛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嘉庆帝紧张半天;任何一方政治势力的态度,嘉庆DìDū会考虑和权衡。“稳健”,嘉庆帝自以为是自己的最大优点,实际上也是他的最重枷锁。 “你信不信?今天不改革,一个月后,三界合一,此方世界的发展如果被其他世界远远抛在后面,搞不好仙人会亲自出手,灭了大清满人全族?!就算是现在,我自己出手也有把握~”和珅投下了最后一颗重磅炸弹,炸得嘉庆帝偏体凌伤。 “你!你这大清的叛徒!”嘉庆帝伸出手指指着殿中的和珅,他不敢试,不敢说,心中明白,就算其他的不论,光靠之前和珅展示出来仙术,不说杀别人,当场弑君是足足有余了。 “和大人放肆了!”纪晓岚何等聪明,看出和珅是在威逼嘉庆帝改革,不改革,满族人就要玩完,这无论如何对汉人来说都是好事,间接的说明,这位新任的地囚星君的日子也不好过。不好过就对了!大家有得商量! “皇上,此乃千载难逢的时刻,和大人执掌军机处二十载,岂是那区区太监、庶民所能比拟,还请宽心。和大人出身此间,必定不会让自己故乡吃亏的,我想,我说的没错吧?”纪晓岚笑眯眯望着和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也难怪,刚才和珅一上殿,几板斧头一下来,砍得在场君臣都慌了神,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和珅和大人不是善茬,要不是因为先帝驾崩,身为首领大臣被困在宫中,君臣合计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大家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 此人向来是谋定而后动,处处为营,心思慎密,虽然媚上,但是这经营和才情都是大清朝立国以来的上上之选。想到此处,嘉庆帝这才面色转好,对着和珅鞠了一躬,“还请星君不要放弃我大清子民。” “唉~真要放弃,我就不会来紫禁城,直接将我家人接走即可。我出生此间,此间如果被其他几界分割瓦解,那我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和珅笑笑,“实话告诉你们,真人欲封满七十二地煞星君,到时候七十二个不同的世界全部联通,这种场面你们是无论如何想不到的。我们不在一开始占住先脚,只怕以后会沦为别人的鱼肉。” “星君的意思是~”嘉庆帝已经慢慢接受了神仙一说,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坦然接受,反正不是朕的过错,朕只是顺应天意。 “我家真人被门中委以重任,掌教至尊赐下仙家功法大小八千篇,各类典籍、经书二十万部,欲在天外建立仙门分支,大家只要表现得好,也可以被我推荐荣登仙门,修行仙法。” “而且,我既然位列地囚星君当然也是有些旁人不及的神通,我会在此间传法弟子三千,光耀师门,使得人心所向由恶转善,天下自然太平,可开万世之基。” 接连而来的消息,打得殿中君臣都晕脑胀,和珅竟然说会教授世人仙法,传法于世,惊得嘉庆帝顾不得许多,一下站了起来,“不知星君可传何种仙术?” 和珅笑笑,“化泥为石、点石成金如何?” 顿时所有人都呆了。 这两种仙术大大的有名,传说唐朝仙人吕洞宾就会此仙术,想不到和大人竟然也要将这种仙法传世,那世间岂不是将大大改变?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大势扑面而来,锐不可当,反抗者只怕会是螳臂当车,身死当场。 这人世间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正文 第44章 明皇清帝来观摩(上) 且不管和珅是如何搞定嘉庆的,转头回来说说严武这边的大夏王朝。 科学界曾经是非常明确地否定了神仙的存在,二十一世纪,科学昌明的今天,人们自以为对脚下的地球和外面的宇宙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科学家们十分肯定地说,天上都是星星,没有神仙;地下全是岩石,没有阎罗。 就算是人类已经登上了月球、已经向火星发射了探测卫星、人类可以观测到137亿光年以外的古老星系,整个人类现代社会的文明就建立在科学技术高度发展的基础上,但是神学依旧存在,依旧有着它的广泛信徒。 到底有没有神仙,无论大夏王朝还是其他国家都有广泛的各种信仰,虽然这些所谓的信仰并没有给百姓和社会带来进步的作用,但是作为蛊惑人心和敛财的工具,甚至是国家愚昧民众的一种手段来说,它在中间所发挥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 然而事实总是残酷的,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就给整个地球上的人们好好地上了一堂教育课。 起因是大夏王朝出现了一件神秘机甲,可以从地面直接运送超重的卫星甚至载人空间站,准确地到达地球外部的宇宙空间,甚至还上了月球为月兔号更换了电池和线路板,这个直播在全世界引起了大范围的轰动,但是引来更多的却是阴谋和算计。 随后,神秘机甲突然暴走,飞往卓韦国的冬奥会场地进行疯狂破坏,将各处场馆一一摧毁,甚至还击落了卓韦国的数架先进战机,最终引来美利国在大夏王朝东面外海海域上设下陷阱,双方就那片海域进行了一场精彩的攻防大战,堪称金属近身狂暴作战的典范。 面对灵活飞行而且不断重生的神秘机甲,美利国的航母舰队被打得毫无脾气,最后逼得没有办法,率先发射了小型战术核弹,却引来神秘机甲的疯狂报复,最后美利国一下狠心,进行覆盖打击,将整个大夏王朝东面海域都笼罩在核弹的攻击范围之内,数百枚核弹从发射舱中被激发,在空中飞行。 这一刻,地球上所有国家的人们心情都是冰冷的,完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这样突然爆发了!之前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地球历史上死伤人数最多的战争,共有5500万~6000万人死亡,亿人受伤,亿人。 而在现今科技发达的社会,各种强力武器层出不穷,只怕死亡的人数会大大增加,几个核大国一旦相互开战起来,地球上三分之一的人被灭亡都不新鲜,最可怕的是,到时候这个地球恐怕就不再适合人类居住了。我们还没来得及走出宇宙,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此刻无数人的心中再期盼神灵的降临,能够解救这一场世界的危机。 不知道是不是人类的祈求真的有了效果,整个地球的天空顿时化为一片星河,无数不知名的星辰在天空闪耀,巨象行空、银虹开路、彩霞缭绕、惊雷阵阵,一位神灵出现在世人面前。抬手之间将核弹消失,一掌分裂卓韦国,又出言为令,使得美利国寸铁不能下海。国内武装的金属全部被化为八个数公里长的大字镇压在世界各处的海域,海外属于美利国的各类武器、舰船纷纷分解。 这时世人才始知世上有神灵!还是大夏王朝的神灵! 大夏王朝国内顿时一片欢腾,老祖宗的信仰果然是没错的! 早有学者通过卫星云图认出悬浮在海面上的八个大字分别为“嗡阿咪惹吽嘎恰罗”,来历自然不用多说,这是大夏王朝的一尊无上菩萨,文殊菩萨的八字咒!全称“八字大无畏最上秘密心真言”! 毫无疑问,那日现身星空的就是传说之中的文殊菩萨! 可是!文殊的坐骑不是青毛狮子吗?骑象的应该是普贤菩萨才对,而且那神灵骑的是星光缀体的星象,不是白象。 所以,那位神灵到底是谁?!整个大夏王朝佛道界的宗教人士吵得人仰马翻,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战的架势,都说乃是自家信奉的神灵。不管谁赢谁输,各地宝山名刹倒是香火又旺盛了不少。 卓韦国分裂、美利国只剩下飞机在全球飞来飞去的运物资,没办法,船只一禁,它的物资只能靠飞机或者他国的航运运输了。 大夏王朝高兴了吗?并没有。 严武拍拍屁股走了,剩下的烂摊子还是需要朝廷七位大长老来解决。 大夏王朝虽然鼎盛,但是依旧很多高科技的东西需要从美利国进口,就连旁边的卓韦国被撕裂,国内的各种cpu、内存、以及高科技设备顿时疯狂涨价,价格远超之前十倍,普通人已经负担不起了。欧罗巴诸国趁机纷纷涨价,卡住了大夏王朝的脖子。 而且美利国被封,其国内许多商家纷纷破产,王朝内很多订单被取消,沿海百姓苦不堪言,大夏王朝的经济下滑眼瞧着就势不可挡了。 怎么办?!搞不好就是全国大乱地势头,十四亿人口的大国啊,失业的人一多,社会就开始不稳定了,大夏王朝举国腾飞的计划就会破灭。所以这次,美利国和大夏王朝可以说是两败俱伤,可以说是伤了元气,最为悲惨的就是卓韦国了,国土分裂减少,地貌改变,附带着城市和军事被消灭一半,几乎没有再度崛起的可能性。 这个时候,七大长老几乎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再多的染发剂也挡不住疲倦的身躯。 紫天阁内,烟雾缭绕,诸位长老为此焦虑,多夜都未入睡了,大夏王朝现在几乎四面为敌,到底该怎么发展下去,人民生活如何保障,都是非常麻烦而重要的事情。 “严武人呢?他不是能打吗?怎么干了一仗拍拍屁股就跑了?”钱太保闷着声音说道。 “武太尉,你那边可有严武的消息,总要拿出个解决方案出来。”周司徒一边吸烟,一边点点桌子,王朝经济下滑,他的压力很大,因为带来的是社会的动乱,经过四十年快速发展的平稳时期,谁也不想回到那个吃不饱、穿不暖,全体人民喊口号的年代了。 “人?人在天上,你去找啊?”武太尉苦笑一声,毕竟严武一开始就是被他看好的,积极地主张保下来为国出力,现在,果然是出力了,只不过这力出得太大了点,把隔壁卓韦国都搞得国土分裂了,这个锅他背不起。 吴司空也是烟不离手,“最近附近的几个国家都有动作,频频调动军队,我们军队边境上的压力很大。还好全球的核武器全部无用了,不管是核聚变还是核裂变通通无法进行武器装备,要不然我们就要下令全国备战了。” “谁不大?这半个月,王朝的刑事案件飙升,超过去年同期的150%,还不是没钱闹得,都想走邪路。”孙司马同样也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严武每隔一天都有回来看自己的女儿,他本来就是个平头老百姓,这种国家层面的博弈,他有什么办法?他能拿出什么办法?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能不承认他是一位仙人,而且背后还站着一位更大的仙人。光靠那位神秘仙人肯为他出手,抬手之间使得全球核武不再生效,就凭这一点,就值得我们支持他。你说呢?太师大人。”李太傅态度明确,认为现今的状况还是好的,严武有责任,但是不该他来背锅。 赵太师乃是王朝第一人,面色平和,“困难是有,再困难也没有四十年前困难,那个时候,我们举步维艰,靠着一辈一辈长老的坚持不懈才走到了今天。我想,现在的困局只是暂时的,国外市场的萎缩,我们就要想办法开发国内市场。有句俗话说得好,东边不亮西边亮嘛。的建设脚步要加大,东欧和中东地区都是可开发的资源,趁着美利国被困在北美大陆,出不来进不去,我们就要抢占这个市场,建立属于我们的海外军事基地,不能让欧罗巴人摘了桃子。” “但是这个过程有点长,按照现在大夏的基建速度,在西面各国打下布局,这个计划真正要发生作用还得四到五年时间。”吴司空主管工部、兵部,自然知道这些重大工程项目的进度。 钱太保笑道,“严武呢?请他回来啊,他一个人能顶一个机械化的工程集团军,开山劈水、修路架桥那速度是飞快。” “他~”李太傅正要开口回答,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位中年秘书疾步跑了进来,向着在座的七位大长老说道,“严武来了,说有一个重大消息要宣布,他还带了一只巨鹰,直接就从天上飞下来了。” 秘书的话音还没落,那边就响起了严武的声音,“我说张秘书,你跑这么快干嘛?通风报信啊?我严武能干坑人的事吗?你怎么见着我就像见了瘟疫一样,跑得比风还快?!我能吃人吗?这里是我严武的老家,我的根在这里,我不忘本。”说完这话,严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七位大长老相互看了看,笑了,正主来了,有话可以说了,这堆破事有人扛了。 “地壮星君难得来一次紫光阁,大驾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啊~”李太傅作为大夏王朝二当家,立刻开口,站起身来微笑着迎接严武,不但热切地握了握严武的手,还用力晃了晃,表示对他的欢迎。 严武笑道,“哪里哪里,主要是太傅大人这里的气氛实在是太严肃了,每个人都板着个脸,好像我欠了他们很多钱一样,有点压抑。” 李太傅听完这话,右眉梢悄悄地翘了翘,继续说道,“小张说你带了只鹰过来,很大吗?伤不伤人?要是危险,我让警卫们离远一点,免得受伤。小张,把窗户推开,我们也瞧瞧。” 严武一听这话,顿时好像被挠到了心尖痒痒处,“不伤人,不伤人,还会说人话,懂事的很。你们要有空,也可以和他聊聊天。” 李太傅有些无语了,你这小严让我们一朝长老和一个畜生聊天,这是说的实话吗?不过嘴上却是说道,“还能人言?可是仙家之物?” 这边张秘书已经和几位服务人员急忙将墙上的一排窗户推开了,紫天阁外的风景顿时映入了大佬们的眼帘,不少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叹,“好漂亮的鹰!” 只见绿树丛荫之间,一道金色的躯体现得格外明显,远远高过树冠的鹰头威武霸气,一双眼眸环视四周,分外有神,一弯鹰嘴如月如钩,一身金光闪闪的羽毛如同缎带一般顺滑,使人看去的那一刻,仿佛以为天上的太阳降临了人间,实在是神峻异常。 钱太保在一旁忍不住说道,“这只神鹰可是仙人赐给星君的坐骑?” 严武听到有人询问,正是装逼的好时候,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老子辛辛苦苦喂养这只傻鹰,不就是为了人前显贵的这一刻吗?顿时哈哈大笑,“哪里哪里,它本是师门放养在山野之外的一只野禽,我看着也算通点人性,便将他带回真人峰中,喂了不少丹药,这才机缘巧合之下,进化为灵禽,勉强作为自己代步之用,毕竟不烧油,哈哈,不烧油。” 所有人看着严武脸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哪里不知道这货分明就是来炫富的。 李太傅清咳了一声,说道,“难道星君的重大消息就是这只神鹰?”其实太傅心中知道不是,因为严武怎么来说也是一个合格的成年人,他不是二愣子,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无聊到拿脚下这片王朝土地上,地位最高的七位领导人开涮的地步。 李太傅说这话,只是想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从外面拉回来,毕竟只是一只神禽,俊则俊也,还没有重要到需要举朝关注的程度,而且也与国无用。 严武也知道,炫富要有个节制,盲目的炫富,不考虑身边人的情绪,那只会给自己拉仇恨。立刻回身,招了招手,“各位大长老都坐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这是我家真人示下的。” 严武此话一出,顿时七人心中一惊,脚步放缓,他们还以为那位神秘仙人是要大夏王朝向其进贡珍贵之物,如此耗费国力之事,实在不是什么善举。 那边的周司徒说话了,“星君大人,仙人之前留下的烂摊子,搞得大夏王朝四下皆敌,现在我们正在为你处理,现在仙人又来要什么东西,这样不合适吧?” 严武正要坐下,听到周司徒这话,顿时停了下来,一脸懵逼地问道“要什么东西?我来是通知你们有客要来,你们作为地主要好好招呼,这可是一笔大生意!” “原来是这样~误会,误会了。”孙司马笑着解围。 周司徒也拱拱手,“对不起,我会错意了,以为仙人要我们进贡,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哪位尊贵的客人要过来做客,还需要麻烦你这位星君过来传话?”武太尉也是岔开了话题,之前的事就当过眼云烟了。 “哈哈,这些人你们肯定熟悉,书上都有。不过你们只听过名字,没见过人。”严武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毫不客气。 赵太师摇了摇头,招手叫来服务人员给严武沏茶。 “到底是谁啊?我们竟然听过没见过。”各位大佬哪里不知严武这是在卖关子,调动大家的好奇情绪,索性就配合他,反正一会儿大家还要提出要求,请严武配合的建设工作。 “就大明朝的崇祯皇帝、大清朝的嘉庆皇帝,他们准备带一票人过来参观参观、学习学习。”严武伸手从会议桌上的水果框里,摘了一颗葡萄,一下丢进自己嘴里,边吃边说,“真甜,奶香味十足,真是好葡萄!” “啊?!”七大长老一听就傻了,明朝崇祯皇帝、清朝嘉庆皇帝,你确定你说的不是醉话吗?我的星君大人! 正文 第44章 明皇清帝来观摩(中) “小严,你的话是什么到底意思?什么崇祯皇帝、嘉庆皇帝?你提这些古人干什么?你想说什么就明说,别吞吞吐吐地把话说一半。”赵太师忍不住了,压下心中的波澜,向其他六大长老看去,分明看到了大家眼中的疑问和激动,顾不得身份,当即开口向严武发问。 严武毕竟是现代社会的人,多多少少对家乡巨头还有些尊敬的,当朝第一人发问了,立刻假装举起右手臂向在座大佬们敬了一个军礼,这个动作引得七大长老哈哈大笑。 “你这小严,军队三请四请,都请你不动,这个时候倒知道行礼了,军队里还有一大摊子工程等着你开工,你到说说什么时候有时间啊,我们把事办了,都是大夏的国际工程,你可别掉链子。”武太尉和吴司空对这事很上心,开口出言提醒严武玩了这么久,该做点正事了。 “别急,先听小严把话说明白。”赵太师一句话定下了基调。 严武正色道,“我被封为地壮星君,同理,就还有其他的地煞星的存在。现在,真人座下,我有两位同僚好友,地奴星君和地壮星君,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背后有一个世界在支撑着。他们所处的时代,正是华夏文明的大明崇祯朝和大清嘉庆朝,这两个世界都乱的很,他们想要发展,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努力劝说了当朝皇帝组团前来大夏王朝学习参观,寻求合作。” 赵太师猛地一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顾不得身体前倾,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两个世界和我们这边一样?都是地球,上面同样有各个相同的国家,地貌也都相同,只是各自所处时间不同而已?” 严武点点头,“对!一模一样的地球,他们有可能只是华夏历史中的一个片段罢了,被我家真人截取之后,现在准备开展深度的相互合作。” “好!”赵太师拍了一下桌子。 “平行宇宙?!还是异度空间?!”李太傅由此而想到了一个新的解释。 “太好了,真的是好消息,大夏王朝危局解了!”周司徒长笑一声。 他的话大家都明白,如果真的如同地壮星君所说,那么来的两个访问团背后站的可不是两国和大夏王朝一样的国家而已,而是两个资源极为丰富的世界,不像如今的地球被开发完毕,那两个时代的地球,很多地方都依旧还是处女地,特别是美洲大陆和澳洲大陆,那是何等资源丰富的地域! “小严,他们是怎么过来?是通过星君施法还是其他?”武太尉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从现在开始,为期一个月时间,我们三个世界是各自星君之间相互传送接人,百人为限,物资不论。一个月之后,按照我家真人的意思就是,从在现在京师的三环路到五环路之间,广泛的开辟通道,三界的人和物都可以通过那里出入。” “你家真人这是要做什么?”孙司马问道,这种事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却想不到却会在现实中出现,不过想想也对,仙人都有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严武摸着下巴说道,“我家真人的意思是共同富裕,就是各个时代的华夏文明,通过自己辛勤劳动和相互之间的帮助最终达到所有华夏子民都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水平,也就是在消除两极分化和贫穷基础上的普遍富裕。嗯,他就是这么说的,华夏文明在各个阶段都有着自己的灿烂文明,互通有无才能更快地发展,由先富带动后富,杜绝平均主义,要各有特色。”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七大长老之间相互看了看,这不就是二代太师提出的“建设有华夏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重要内容之一”吗? “小严,这话的内容是仙人说的?你不觉得耳熟吗?”钱太保忍不住问道,这是在他来看实在是太过于科幻了,一位仙人竟然说出如此现代风格的话语。 严武抬头往上左右望了望,仿佛看透那天花板,作势观察了一番,悄悄把手放在嘴边,轻轻地说道,“我家真人很好说话,我怀疑他绝对在和我们类似的平行世界中待过,接受过华夏的现代化教育。” 这一句话,真的是石破天惊,七大长老无法想象,一位打着手机、玩着电脑,却又能毁天灭地的仙人,那画面太美实在是不敢看。 不过眼前还有更为重要的事。 “小严,你那两位好友,地奴星君和地囚星君好说话吗?他们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赵太师看出来了,那名仙人是将手下的每位星君当做了一方世界的代理人,然后又怕他们自家独大、不尊号令,干脆来个釜底抽薪,将他们背后的世界联通起来,这样,基本可以做到资源互补和消息共享。 这不就是典型的大型集团做法吗?每个世界就是一个单独的分公司,而天罡地煞只是集团行政部门的管理人,财务上各个分公司进行独立核算。只不过这位仙人好大的手笔,每个世界就是一个分公司,每一位地煞星君不过就是下属分公司的掌权人,你有足够的自由自行经营却又没有绝对的自由。想待在各自世界当土皇帝?没门!这样下来,反而是下面的各个分公司能够得到快速发展的资源和机遇,最后就看谁有本事了。 但是,地壮星君毕竟是出自大夏王朝,看着他没心没肺地并没有一意识到这个核心问题,赵太师顿时心中有了决定,盘算着找个机会把话说明,要不然,地壮星君失了先机,那对大夏王朝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严武笑道,“地奴星君是朱由检身边的大太监王承恩,地囚星君是大贪官和珅,你们想不到吧?我家真人的口味非常独特,哈哈哈哈哈!”说到这里,严武哈哈大笑,抒尽心中的畅快。“对了,朱由检那边的建虏已经被我家真人扫平,就连远在盛京的建虏皇宫都被真人搬到了明朝京师城外作为京观,以为天下警示。围攻京师的李自成的二十万大军也已经被清灭,李自成本人化为飞灰。现在,其他各地还有不少起义军在捣乱,朱由检这次过来就是要向我们搬救兵的,至少马上要把京师控制住,因为吴三桂带着两万关宁铁骑把他的紫禁城困住了,外面什么消息都传不进来,朱由检可不想当个傀儡皇帝。” 我靠,消息这么劲爆?!我的星君大人,你不要问一点才说一点,像挤牙膏似的说话,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让我们大家了解一下彼此的情况啊。 “嘉庆朝的和珅不是嘉庆帝杀了吗?”周司徒问道。 严武说,“临刑时被我家真人救了,现在那边满朝的贪官和各地风起的白莲教,让嘉庆脑袋疼。和大人和我说了好几次,让我们出人出力,想想办法,帮嘉庆整顿一下江山。” 得,又是一个大摊子,费时费力,关键是大夏对于清朝的感觉不怎么样啊,灭了汉人的江山不说,一百年前因为它的软弱带给整个华夏民族的屈辱也实在是太多了。 “清朝不好弄啊,这是民族矛盾,而且,帮着满人镇压汉人,我们怎么也算不上出师有名。”武太尉为难了。 “和大人可是急了,逼着嘉庆帝答应,先去掉消法令,再改善汉人地位。我们这边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只要能帮他搞好,不太过分的事情他都能答应。所以,办法得你们想,主意你们到时候自己和嘉庆商议。” “为什么?!嘉庆都要杀他,他还这么着急地帮着嘉庆?”孙司马有点不明白。 严武苦着脸,“我家真人对异族没什么好脾气,要是嘉庆搞不好那边,华夏民众的生活得不到提高,没有幸福感,我家真人说不定会出手将清人全部灭掉,换一个朝廷当政,你说和大人急不急,他可是满人啊。” “啊?!”七大长老相互对望,顿时压力重重,这是头上悬着一把利剑啊。 “星君为何那么努力地帮助地囚星君,你们之间没有竞争吗?”李太傅问道,在他看来和珅倒霉,搞不好自家星君可以兼并那边,到时候自己这边再发力也可以。 严武笑道,“你们真当我家真人是傻子啊?星君之间相互算计,拖后腿,那是在找死!我告诉你们,每位星君都有不同的神通,可以互助。我就不说了,和大人那边可是会化泥为石、点石成金的神通啊。我们大夏王朝作为基建狂魔,天天和各类高科技材料、金属打交道,你们想要技术突破,能离开他的神通吗?想想吧,一条长达千里的高速公路,只要材料到位,几天时间就可以建好,架桥筑堤更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不再耗费经年累月的人工和机械。你们费心研究的如何提纯金属纯度和制造高科技复合材料,人家随便用手一捏就完成了,你说我们需不需要他们帮忙?!” 需要吗?太需要了! 大夏王朝,泱泱大国,从被众人凌辱孤立,到自强并发,走了多少不平凡的路。 几十年未打大战,那是为了能和平崛起,给华夏民族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 没有超高的能力根本无法领导华夏,大夏王朝每一代的太师,都有他们的责任。 现如今,更是信息兴国,抢占全球的时代,各种标准、各种技术每天层出不穷,却因为各种专利的存在,使得大夏发展受困与人。严武的一场冒战,更是使得大夏国际环境恶劣起来。 一个国家,工业化发展到了一定时候,生产力就饱和了,这个时候,没有市场就是等死,就会造成金融危机。 这个时候严武来了,不但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同为华夏文明的社会,它们背后巨大的市场空缺将救活整个大夏,更别说还有类似严武一般的神通存在了。 吴司空想了想,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位和大人没事吗?如果我们过去,到处都是工程建设,他一个人忙的过来?” 严武笑道,“和大人准备收弟子三千,传授神通法门,到时候每个工地一名,岂不简单。” 三千?三十万都不一定够!只要能进入这两个世界,那需要开展的工程可是太多太多了。 武太尉急忙问道,“小严你呢?你就没想过传法,让大家也学习学习?我们不能让人家比过去啊!”严武能够拟态各类机械战具,那功效发挥起来也是惊人的。 严武一愣,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也可以啊?你们把人找齐,我就来教,不保证都能学会啊~好了,你们开会研究一下接待工作吧,我去找我女儿了,她好久没见我了,该想爸爸了,我还答应过她带着她坐大鹰玩呢。你们商量好了就通知我,我立刻带人过来,他们那边都准备好了。”说完人影一闪,就不见了,然后就听到,楼下那只金鹰清鸣一声。 武太尉到底是军人出身,虽然年过六旬,但是身手依旧矫健,几步冲到窗口,对着金鹰方向大喊,“别忘了带手机,我们好随时联系你!” “知道了~”金鹰一飞冲天,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小子跑的倒是快~”武太尉转过身,却看见六位同僚精神奕奕地坐在椅子上,一扫严武来到之前的颓废和焦虑。 “这小子到是一员福将,难得的是没有太多傲气,不会因为地位变化就看不起我们。”李太傅笑道。 赵太师示意服务人员换过桌上的茶具,重新布置之后,“这是一个机遇,大夏王朝腾飞的机遇,不能错过,必须做好。” “这是必然!那两边可没有什么专利一说。”周司徒微微一笑,他的话引得大家纷纷笑骂,说周司徒是个老滑头。 “北美和澳洲先占了再说,妈的,让你们百年之前抢劫我们。现在轮到我们抢劫你们的祖先了,老子连条裤子都不会给你们留!”武太尉心情高兴,说话一身的匪气。 赵太师顾不得这些,因为国家发展面前,什么面子都是假的,“攘外必先安内,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帮助我们的盟友安定国内!具体的计划,我们先安排下去,让政研室、军情局拿出多套方案来以供参考。另外,为了迎接我们的贵客,这京师的卫生也该好好清洁一下了。” 不管七位大佬在紫天阁内到底商议了些什么,当晚,一道关于“迅速开展爱国卫生行动”的通知立刻发到了京师所有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街道乡镇上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卫生整治运动第二天下午就开始了。 正文 第44章 明皇清帝来观摩(下) 第二天上午还算正常,只是人们意外地发现清洁车辆反复多次地在固定路线上行进,将各大主要街道打扫的干干净净。到了当天下午,京师的大街小巷,各处机关单位、党政军部门、学校医院、社区街道涌出了大量的人员,他们手拿笤帚、拖把、水桶、抹布以及各类的清洁卫生工具,在自己地盘上努力地做起了清洁工作。 一些社区和商业场所更是出现了宣传台,面向社会人群和社区居民、商户发放健康教育宣传材料,有很多医务工作者也同时走上街头,为大家宣传健康知识,提高大家的健康意识。 一些深入在社区、街道的企事业单位,更是联合所在的辖区管理者,将辖区内所有楼院、门店、路段都详细分包到具体的人头。让负责人明白工作目的跟行动完成时限,严厉履行班子成员的分包社区制度、机关职员承包社区制度、下路段轨制度、义务倒查制度、台帐销号等制度。实施每天一次的例会制度,天天早上由班子成员、各社区书记、主任、各专业组组长汇报前一天爱卫工作开展情况、当天工作部署及存在问题,增进相关的工作开展。 各个社区楼院都建立起了健康教育长廊,不但展示朝廷发放的健康宣传资料,还自行制作了一些健康小知识、和健康常识问答,以图片与文字并茂,漫画和卡片结合等多种形式进行宣传。 各处小区楼院也开展起乱象集中整治清理的活动,特别针对一些乱贴乱画的小广告、乱停乱放的杂物、乱建乱种的植物景观、乱搭乱放的建筑杂物进行了处理,并对街边商铺的广告摆放、促销摊点的位置规划、公共区域的日常保洁进行了详细的整治和确认,还对一些绿化较差的地带进行了补种补栽。 这场声势浩大的爱国卫生行动一口气进行了三天,这才停止下来。不但整个京师的街面为之一清,而且有了警察们的配合,很多小偷小摸的不良现象迅速消失了,还借机捣毁了一批在京的制假贩假窝点,抓捕各类犯罪嫌疑人高达四五千人,甚至开始限制了进入京师的一些车辆和人员。 就在京师的群众的精气神都快被这场爱国卫生行动耗完了,纷纷猜测朝廷的意图,私下议论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出访大夏,或者京师是要举行什么非常重要的国际性外事活动。可是大家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外国首脑最近会前来大夏访问,同样也没有什么国际级别的重要会议会在京师举行,就在各位吃瓜群众同情京师人受苦受累的时候,大夏朝廷终于给出了答案。 这天晚上七点,大夏王朝每家每户都打开了电视机,没有电视机有手机和电脑或者收音机的人们也纷纷将频道调好。因为之前,朝廷就做好了通知,要求全大夏王朝的人,不管是公民还是居民,不管是军人还是干部,只要有能力,都要在这一刻收听朝廷的重要讲话。 终于到了晚上七点,赵太师和六大长老,非常罕见的集体出现在了画面上,威严肃穆的现场顿时引起了所有收看现场直播的人们好奇,因为这一次的讲话竟然是推迟了当天的国内新闻,放在了首条,而且并没有邀请任何新闻媒体参加。只有王朝台作为朝廷御用电视台,派出人员和设备,现场直播了这一发言。 赵太师首先代表内阁七大长老向所有王朝人民问好,紧接着他述说了半个月来的国际形势。因为美利国被封海权而对国际和国内造成的影响,同时也谈到了现在大夏王朝内部的危机,不管是军事危机还是经济危机,形势都很严峻。 就在所有人以为赵太师是要像往常一样号召大家共渡难关的时候,赵太师突然宣布,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有两位皇帝会在明日来到大夏京师做客,而他们正是大夏历史上有名的崇祯皇帝和嘉庆皇帝,今后大夏朝廷会在社会、军事、经济等国家的各个领域,与这两位皇帝所在的帝国展开全方位的紧密合作。赵太师的最后一句话,说道,“这是一个划时代的时刻,我们大夏王朝的每一位子民,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迎接大夏辉煌的到来!” 一瞬间,顿时整个大夏王朝就懵了?! 我们耳朵没听错吧?赵太师刚才说什么?!崇祯和嘉庆要过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无数的在京外国大使馆立刻要求同朝廷有关部门联系,想要获得更多的相关信息,因为大夏王朝的最高领导人传递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这是什么信息?!那就是和历史对话!大夏王朝掌握了时空科技!妈的,还要不要人活?! 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绝对会让全球人民拭目以待! 网络上各位明粉顿时欢呼起来,那可是明朝啊,作为大夏历史上最后一个汉人的王朝,他的开国皇帝仅仅是一个不甘饿死的乞丐,这绝对是华夏文明的一个奇迹。明朝两百七十六年,留给后人的东西太多太多,虽说很多东西被后来入关的建虏毁掉了,但是依旧在民间的汉人之中保留了下来。明朝这是大夏子民心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作为明朝最后一位皇帝,也是亡国之君,京师沦陷之日,华夏大半个河山依旧姓朱。可是临死之时,他的身边只剩下一名太监相随,可算得上是凄惨之极。这样一位浑身上下充满悲情气息的皇帝明日会降临京师,前来大夏,实在是太过惊奇。如何来?怎么来?在哪里出现?会到哪里参观?这些都是大夏群众关心的问题。 草民们只注意了来访的人是明朝皇帝,商人们却是嗅到了背后的商机。 赵太师刚才说了什么?大夏会在社会、军事、经济等国家的各个领域,与大明帝国、大清帝国展开全方位的紧密合作。崇祯所在是什么朝代?国破山河在啊!满天下的农民起义和北边的建虏,可是这些真的算是事吗?不算! 因为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既然他们能来到大夏,那么大夏就能去他们那里,有了大夏的现代化军队,这些叛乱根本不是事,可以说,基本半年之内就可以稳定大明朝,接下来就是整整一个帝国的空白市场了,这就是商家的盛宴。 商家看到了市场,巨鳄看到了资源,无数不同的行业的人都看到了未来的巨大发展空间,王朝经济腾飞指日可待,难怪赵太师亲口说:迎接大夏辉煌的到来!顿时明白了之前京师整顿和清洁行动的由来。 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实实在在能看到的东西,只要不是懒汉,那你就有机会!现今的大夏初步阶级已经形成,留给平头百姓的机会实在是太少太少了,社会竞争大,这才有无数精英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去考朝廷的一名小吏,吃上公家饭,端上铁饭碗,这才能稳定一辈子,现在变了,两个朝代将会提供各种各样的机会。 这一夜,绝大多数的人都无法入眠,京师已经宣布戒严,没有特别颁发的通行证,根本进不了京师,外地人再想一睹明皇的颜容,只能通过电视了。 明朝紫禁城内,天色微亮,一处隐秘的花园,几十个人影,男女老幼皆有,全部聚集在这里。 “姐姐,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六岁的昭仁公主悄悄地拉了拉身边的姐姐坤兴公主。 十四岁的坤兴公主虽然只比太子朱慈烺小一岁,但是却是温婉娴淑的性子,望着一脸好奇的妹妹,悄悄低下头,将小嘴附在妹妹耳边说道,“地奴星君带我们去一个新的地方走访,父皇现今受困于紫禁城中,有重要的国事相求那方。你要乖乖的,不要淘气,一会儿跟在姐姐身边,不要混乱走动。” 昭仁公主似乎听懂了姐姐的话,用力地点点头,“昭仁会听姐姐的话,不会乱跑的。” 望着妹妹一脸的菜色,坤兴心里很难过,宫中虽然聚集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可是日子反而比闯贼进城之前更加地难过了,似乎是父皇和朝臣起了矛盾,边关大将更是派人围了紫禁城,宫中数千人的一切吃穿用度都要花五倍甚至十倍的价格向外购买,而且被闯贼洗劫过后京师处处物资缺乏,有钱也很难买到东西,这种日子下,姐妹俩几乎连以前吃一顿饱饭的日子都过不上了。 朝廷无钱,父皇只好节省内宫开支,虽然尚能食饱,但是也是粗茶淡饭,非重大的节庆,连一点荤腥都没有,远不是自己小时候锦衣玉食的日子可比的。 而现在,父皇每日要花巨大的价格向宫外购买食材,按着父皇倔强节省的性子,哪会购买好东西,大家堪堪不饿着肚子就算不错了。 此刻姐妹二人前面的周皇后转首回望了一下,一双凤眼瞄向嘀嘀咕咕的姐妹俩,顿时将正在说着悄悄话的两位小公主吓得低头,作鸟雀状,不敢再言语半声。 其实不光是两位公主,所有的人都是揣测不安,崇祯皇帝更是一脸焦灼,轻咳一声,“今日,朕率几位卿家和家人共赴异界访问,实乃开国以来未有的异事。国朝当危,吾等去那异界相求助力,成则为佳,不成也不可失了大明天家的气度。星君,朕等是否可以成行?” 王承恩笑道,“皇上勿恼,此事我与地壮星君已然沟通妥当,那边也是我华夏后裔,诸事可商。有我在,大明朝也不是任人拿捏之辈。” 朱由检点点头,正要回头再行吩咐什么,就看到王承恩手腕上星点闪烁。王承恩笑道,“地壮星君通知,那边已经安排妥当,这就可以起行。” 朱由检强压下心中对未知的不安,点点头,“有劳星君了。” 顿时花园中安静异常,无人再敢发出声响。 王承恩手腕飞出一道光华,顿时在众人之前撕开空间形成一道光门,光门之上有着一道薄薄的光雾,如同水波,泛起涟漪,光雾对面大亮,似乎乃是白日,隐隐约约能看见远处不少人影。 “起行~”当下有小黄门开口叫道,顿时有十名武士、侍卫立刻依次进入光幕之中,随着小黄门慢慢的人影消失,有熟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带头扎进光幕之中。 此刻已经是上午十点,大夏王朝的紫禁城北部很大的一部分早就被封锁了,御花园中任何人不得进出,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所有人都紧张地望着地壮星君。 只见地壮星君手腕上飞起一颗流星,在前面形成光幕,同样是水波形状,影影倬倬见到对面有人,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几台摄像机迅速对准了光幕,一位王朝台的主持人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手持话筒对着摄像镜头说道,“各位观众,我们现在是在为大家作现场报道。现在大家看到的是在紫禁城北面御花园中的一景。这道光幕就是连接大夏和大明两个世界的通道,一会大家就能看到对面光幕之中出来的人。这位名留史策的大明皇帝马上就会出现在大家面前,让我们屏住呼吸,拭目以待。” 主持人话音刚落,就看到那悬空的光幕一阵波动,一只白底红面的靴子迈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 “我好激动!” “终于看到老祖宗了!” “大夏威武!” ......一时间网络上弹幕飞起,王朝台的官网差点宕机。 四位头戴金盔,身着金甲,手持金瓜、斧钺,腰佩绿蟒剑的武士出现在大夏的时空,他们面型威武、身材高大,向四周一看,面对周围的奇装异服、微微一愣、没有言语,而是默默走到前面分列两边,右手将武器直立抱怀而举,左手将手掌按在腰间的剑柄之上,顿时一股威严的气氛展示出来,惊呆了大夏无数的吃瓜群众。 “我的天!好漂亮的盔甲!” “他们是干嘛的,一副好酷的样子。” “是大汉将军吧?就是类似我们大夏的仪仗队。” “他们的头盔好漂亮,耳边还有飞翼。” “这是凤翅盔!腰上的是班剑!老子终于看到实物了!历史狗有救了!” “宝贝!宝贝!这得值多少钱啊?!” “钱?给你一亿你也买不到啊!这是国朝象征!” “不过看起来好旧的样子,怎么回事啊。” “氧化了吧,满朝都在打战,没时间保养。” ...... 紧接着又是六名侍卫背弓持刀而出。 “为什么他们的头盔上有长尖?这不是清朝的打扮吗?” “楼上的,这叫圆领甲,是大内侍卫服饰。” “靠!合着这么多年我们都被电影骗了,这些导演都是乱拍啊,明人根本就不是那样的服饰!” “你才知道啊,不过也难怪,谁也没见过真的明人,都是瞎猜带蒙的,现在大家终于见到真的了,以后就有参考了。” “你看他们脸上,全是伤疤,手背上也是!” “衣服也有些破,不过好有男人味道。” “那是,在和李自成打仗嘛,经过了铁与血的战斗,这才是真正的战士。” “就是不知道他们那边现在具体是什么时候?” “高手,这几人绝对是高手,你看他们走路的姿态,保护我大明皇帝的侍卫绝对是武功高手!” “世上真的有武功?不是那种骗人的玩意?” “骗人?你当皇帝是傻子啊?没点真功夫敢往皇帝跟前凑?不嫌死得快嘛?” ..... 最后又是两名身着大红蟒衣,头戴乌纱帽,腰系青兰鸾带,白面无须,腰间插着一尺多长刀的中年人,手持拂尘而出,恭恭敬敬往前一站。 “飞鱼服!是飞鱼服!” “锦衣卫?!” “不对,锦衣卫哪有拿拂尘的?皇城里拿拂尘的都是太监啊。” “还有可能是宫女,哈哈哈哈。” 就在众人猜测之际,两名身着飞鱼服饰的中年人口中清喝,“大明天子~” 顿时其余十名武者也同时发声,“崇祯皇帝驾到~”声音清澈,自有一股皇家威严在里面。 话音一落,一名青年破幕而出,显然是之前做过功课,环视四下,立刻就将目光定在不远处站着的七人身上,急忙上前几步,微微躬身示意,开口说道,“可是大夏宰执当面?” “好年轻!” “好帅!” “不是说崇祯三十多岁了吗?怎么比我这个23岁的单身狗都看起来年轻?!” “皇帝啊!这就是大明的皇帝啊!” “皇家威仪,果然是那些演员演不出来的。” “好有礼貌!” “开玩笑,人家自小接受的就是帝王教育。” “楼上的,朱由检继承的是哥哥的皇位。” “王爷家的教育也比你强千倍。” “你们看他身上的衣服,还有补丁!” “真的是啊?!” “我堂堂大明皇帝这么穷吗?” “是真的,你们看看史书,李自成遍搜皇宫,不过得银几万两,这才大索京师群臣,是真心穷。” “史书上说,都是周皇后为他补衣,上面的补丁一层叠一层的。” “靠!有没有愿意集资的,捐点款给咱大明皇帝换身衣服。” “算我一个!谁给建个账号。”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你们都是白操心了吗?朝廷会管的。” “放屁,这是我们华夏亿万子民的心意,岂是官家能代替的?” “也对啊~算我一个。” ...... 这边赵太师见到正主,正暗自惊讶崇祯帝的年轻,见到其发问,立刻上前握住对方的手,说道,“赵某添为大夏太师,欢迎崇祯帝的来访。” 朱由检微微一愣,显然反应过来这是大夏这边世界的礼节,此刻手随着节奏轻轻摆动,反而眼中微微有泪,“国朝破坏、山河尽碎,朱由检特来求助于大夏了。之前乃是大明国仪朝礼,由检身为国君,不可妄废,请勿见笑。”说完,这边握住赵太师的手不放,那边回身说道,“你们仪军先回去,留下侍卫和內侍,再将几位卿家和皇后他们请来。” 然后朱由检转头又向赵太师说道,“紫禁城被围、群臣逼宫、政令不出内城,朕只好匆匆带着几名朝臣和家人过来,还叫各位看了笑话。”说完这话,脸上还泛出一丝红晕,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赵太师拍了拍朱由检的手,“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这边闲话,那边金瓜甲士已经退回光幕了,接着又鱼贯而出数十人,其中一半乃是作宫女太监打扮,这边出来,大家显得有些手无举措,望着四周不知如何是好。 “按照之前的顺序立好,不要妄动,听候指示。”一个女声传来,顿时明朝来的队伍迅速站好,这边赵太师眼神示意之下,立刻有十数名工作人员上前问候、指导去了。 “为了欢迎大夏最尊贵的客人,请允许我带您参加大夏国礼。”赵太师一把拉住朱由检的手,心中还是有些激动,毕竟是史书上的皇帝,两人顺步踏上了地面铺就的红地毯。 这队来自异时空的队伍终于缓缓踏上了大夏的土地。 正文 第45章 三朝文武首相会(上) 此刻的网络上和无数电视机前,大夏王朝的亿万公民们对着镜头中出现的人物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工作人员与这边太监宫女进行了一点简单接洽之后,就明白了队伍中的人员名单,不少人强压住心中的惊讶和激动,在征得对方同意之后立刻将对应名单传了出去。王朝台得到人员姓名资料后,迅速在屏幕中打出相应的字体,来表明这些来客的身份。只有少数人从一撇而过的镜头之中发现之前空中的光幕消失了,这表示来自崇祯朝的访客全部到齐。 赵太师拉着朱由检的手走在红地毯上,向他热烈地介绍其他的六大长老。朱由检回头招了招手,三个小男孩立刻从队伍中出来,靠向朱由检,从他们一脉相承的相貌上来看,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就是崇祯帝的儿子,七大长老围着朱由检和他的三个儿子欢声笑语,一派和谐的样子。 而那边周皇后则是在服务人员的带领下静静地等在一旁,等候双方的介绍,一副平和恬静的样子。 赵太师这边七大长老自然也有相应的女眷前来,国母当头来到大明周皇后前,国母笑道,“明朝虽然是华夏前朝,但是你我两朝在这里相遇,并没有必然的前后顺延关系,而是并立。我年龄较大,那就鲁莽地称呼你一声妹妹了,不知道是否妥当?” 旁边就有工作人员出声介绍了国母的身份,周皇后之前通过王承恩所给的一些资料大致了解了大夏王朝这边的情况,明白眼前之人正是赵太师之正妻,当即微笑点头,“当依国母之意。”随后便向国母小声介绍起这次大明随行的人来。 且不说按照习惯,王朝台将屏幕一分为二,一边镜头对准赵太师一行,一边镜头对准国母一行,镜头里并未出现双官方的具体对话,但是大夏王朝已经沸腾了,因为对着镜头中的人名,大家飞快地找出了他们的相关信息。 “这就是朱由检的皇后?!皮肤好白,好有气质!看资料和朱由检同岁吧?怎么夫妻俩都这么年轻吗?皇家保养有秘方?” “哇!周皇后竟然是出自平民百姓家?!她父亲就是个算命的?!搞没搞错?!我要去明朝,找个王公大臣的公子嫁了!” “算了吧,楼上的,你自己长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你要早有大明皇后这般气质,早嫁出去了,还用等现在跑去明朝求炮?!” “你这个死肥宅,老娘跟你拼了!” “话说周皇后和我们大夏国母一样啊?都是平民百姓出身。大明朝的皇家真是亲民,皇后都选平民的女儿。” “看资料上说是了防止外戚干政,提高皇室在民间的影响力。厉害,老朱家够聪明。” “可惜如此美丽端庄的皇后,却有个坑女儿的老爹,唉!历史上周皇后结局太惨了~” 镜头一转,指向了周皇后身边的一位少女。 “我的天,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已经超出了老夫的想象。” “人间怎么会有如此这般美丽的少女?我想我是恋爱了~” “默默地问一句,少女,婚否?” 当镜头上打出坤兴公主的几个字时,顿时网络沸腾了。 “是朱媺娖!是朱媺娖!” “竟然是长平公主?!明末皇家第一美人?!” “不是坤兴吗?怎么又是长平了?” “楼上历史小白,坤兴是明朝的封号,长平是清朝的封号,带有侮辱性质,想想长平之战。” “我的天!独臂神尼出来了?!” “我爱一条柴!” “不要侮辱我的坤兴!老子要和你决斗!” “这模样真的太美了!女神,你就是我的女神!简直是远超牛奶妹妹这些庸脂俗粉。” “人家是纯天然的,哪里是那些靠P图为生的女人能比的,话说以后那些网红是不是没活路了。” “国民少女!” “还用国民?别人本来就是公主好吗?” “长平!我是袁承志啊?!你这么快就忘了我吗?”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大傻B,敢侮辱我家公主?!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1!” ......好吧,弹幕已经乱了,明末皇家第一美女公主的出现使得大夏不少狼友顿时就疯狂了,一时间起码上百个坤兴公主后援团成立了,其实是对外打着抵制变态、保护公主口号的变态团体。 昭仁公主看着眼前一脸和蔼的老奶奶,温顺地一边将一只小手放在老奶奶满是皱纹的手中,一边紧张地伸出另外一只小手悄悄拉住姐姐的裙子。 “奶奶也姓朱,和你是本家哦,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 “母后说过,大明皇家女儿的名字是不能外传的,奶奶叫我昭仁就好了。” “好吧,小公主,奶奶不问了。” “嗯~” 三下两下,昭仁公主就和周司徒的爱人熟悉了,随着队伍的慢慢行进,小女孩没什么心机,很快就和朱奶奶愉快地聊上了,把姐姐、母后的吩咐忘在了一边,身边只留下两个有点不知所措的宫女跟在一旁。 朱奶奶爱怜地看着面前这个明显营养不良,有些瘦弱的公主,一边走一边问道,“昭仁,告诉奶奶,你今天早饭都吃了些什么啊?” 昭仁歪着脑袋想了想,“喝了一碗粟米粥,然后还有一块豆干和几片青菜。” 朱奶奶一愣,继续问道,“怎么才吃这一点啊?昭仁不饿吗?” “饿啊~可是父皇、母后、哥哥姐姐们,大家都吃一样的东西。” “为什么?难道皇宫里还没吃的?” “嗯。姐姐说,皇宫被坏人围起来了,让父皇用几倍甚至十倍的价格向他们买东西。昭仁记得半个月前还在仙人的大船上吃过一次肉呢,可惜下船之后,现在就连米饭也吃不上了。父皇说过,大明的百姓很多人都在挨饿受苦,我们皇家更应该以身作则,不应该贪图享乐、以累万民。”六岁的小公主一脸认真的样子,把朱奶奶看愣了,想起了自家岁的小重孙,哪有这般懂事,这还是皇家的公主。 说到这里昭仁顿了一下,轻轻地拉了拉朱奶奶的手,示意奶奶身子放低,这才将小嘴凑到奶奶耳边说道,“奶奶,昭仁悄悄告诉你,昭仁好饿,好想吃肉啊,可是母后不让我失礼。奶奶,你们家有没有肉啊?可不可以偷偷地给昭仁吃一点,昭仁保证就吃一点点就好了。嗯,要不在多一点点,姐姐哥哥也很长时间没吃肉了,昭仁要留一点给他们吃。” 望着一脸天真无邪的大明公主,朱奶奶的眼眶之中满含着泪水,偷偷用手擦了擦,她知道,这不是小孩子在做戏,那边的大明朱家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笑着说道,“有有有,都有,都有。昭仁,刚才你说在仙人的船上吃过肉,能和奶奶说说那位仙人的事吗?” 听到有喜欢的肉吃,昭仁高兴了,点点头,说道,“半个月前,那晚坏人的军队攻破了皇城,父皇提着剑,一脸冰冷地跑进来,提剑就要杀昭仁。昭仁跪在地上,抱着父皇的腿,苦苦哀求父皇,饶过昭仁一命。可是父皇说,不能让贼人玷污了朱家的公主......” 听着眼前这位六岁大的皇家公主,竟然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慢慢地脱口道来,朱奶奶背上不由得冒出冷汗,国破家亡,真的不是一件随便说说的事情,也不是史书上那些冷冰冰的数字和文字,而是一个个由血和泪交织而成的故事。 就算朱奶奶身为一国长老之妻,也经历过数十年前人吃人、人咬人的岁月,但是这种皇家被逼的杀妻弑女的悲剧,从一个小女孩口中说出来,实在是无法再仍住眼中的泪水,一把抱住昭仁公主,“奶奶知道了,那些可怕的日子都过去了。大明朝一定不会再有那种事情发生。” “奶奶别哭~”昭仁公主看到老人脸上流下的眼泪,仍不住用手去擦拭,“昭仁很勇敢的,昭仁以后都不会害怕了,不哭不哭。” “好的,奶奶不哭了,是奶奶失态了~”朱奶奶身为女子,又姓朱,对于发生在自家先祖身上的事情自然是感受倍深,大夏历史上的明朝,昭仁可没有逃过被父皇杀死的结局。刚才亲耳听闻四百年前朱家发生的惨剧,这才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了态。 那边国母发现了异状,立刻过来关心,朱奶奶和国母快速交流了一下之后,事情就平息了,队伍依旧前行。不过国母对周皇后的态度在亲切之中,更多了一丝敬重。 不是每个人都有自杀的勇气,特别这种为国尽忠的死亡,才让人更加敬佩。 忠和孝历来是华夏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人们对它的作用褒贬不一,但是无论如何,只要能做到其中之一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部分人的尊敬。不少的大夏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眼前的并不只是单纯史书中的人物,不是简简单单的历史记载,而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 网络中,看着镜头上忽然失态抱住昭仁公主的长老夫人,有聪明的网友大致猜出了是因为什么,将昭仁的故事贴到弹幕中,这个六岁皇家公主身上发生的惨剧,让网络立刻陷入了一小段时间的沉默。但是立刻有好事者,迅速成立了昭仁公主后援团,建议捐资给昭仁公主购买玩具和零食。 “父皇,这里是宫后苑吗?怎么跟宫中的风景不一样,路也不一样。”看着周围景色的太子朱慈烺发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朱由检将自己的三个儿子带在身边,将他们介绍给大夏的七大长老,心里就存着培养他们的心思。闭门造车不可取,儒家靠不住,何不跳出来另寻贤能?既然这方大夏文明远超大明,让自己儿子过来看一看、学一学,这才算是朱家后继有人,再不济,也能在此间平平安安一生。 听到太子发问,其他两个儿子也是跃跃欲试的样子,朱由检笑道,“父皇也是初来,你等有问题,何不问问列位大夏宰执?” 当下朱慈烺便向着身边一人鞠躬,“还请长者解惑。” 武太尉笑着说,“我是大夏太尉,姓武,如果你不嫌弃那就跟着我,我们边走边聊。” 朱慈烺自然知道太尉职责,乃是执掌天下军事,位高而权重,当下靠近,“慈烺蒙长者不弃,愿听教诲。” 定王朱慈炯、永王朱慈炤此刻也才12、3岁,正是身为好奇宝宝的时候,忽然随父皇来到一个处处透着奇妙的世界,自然心中问题多多,机会难得,连忙拉住身边老者亲切起来。 镜头之中,大夏长老和大明皇家,谈笑风生,十分热络。 “唉,果然华夏一家血浓于水,不管是不是相同世界,这亲人就是亲人。” “就是,哪里像那些来访的外国元首,一副鼻子长在头顶上的样子。” “妈的,老子决定了,如果有机会能去大明那边,老子就过去!” “过去干嘛?那边打战战乱,你不怕啊?” “你们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大夏绝对会动用军队去帮明朝的。你们说那些农民军能干的过我们大夏的现代化部队?老子在大后方开店做生意不行啊?就算是卖粮食开超市,也赚翻了!” “你是为了去明朝娶媳妇吧?” “别说你不想,我在京师连个厕所都买不起,还不如去明朝拼一拼。” 此话一出,顿时弹幕少了许多,这个想法顿时在很多单身狗的心中发了芽,现代的大夏自己结不起婚,难道自己去明朝也结不起?!那边刚刚经历战乱,男丁稀少,可没有昂贵的彩礼一说!对!这个办法可行! 红地毯一直铺到了神武门外,一出神武门的大门,朱由检顿时就被大夏京师的风景震住了,用手指着对面的景山公园说道,“那里就是煤山吗?当年的一个小山丘,想不到四百年后竟然变得这般美丽。朕半月之前,就站在那里眺望内城,望着闯贼大军破我大明的宫城,还好仙人驾着北极舰从天而降,解了京师危难。” 七大长老相互对望,北极舰?得找机会详细询问一番。 说到此处,朱由检不禁有些哀伤,此时不是悲秋伤春的时刻,再转头向着两旁看去,宽阔的马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以及一望无垠的高楼大厦,不由得叫道,“好好好!大夏王朝不愧是人间仙境!朕的大明如果能有这一天,就算朕在九泉之下,也有脸去见朱家列祖列宗了。” 朱由检望了一会儿来往的人群,只见远处对面人群之中有不少人正激动地向他挥手,而大夏的战士正兢兢业业地维护着人群安全。“大明帝国万岁”、“崇祯皇帝万岁”的口号也时有传来。 朱由检热泪盈眶,他一个亡国之君,竟然在四百年后依旧受到异界子民的爱戴,这是他在明朝宫廷之中感受不到的,文官常年把他困在宫中,为君十几年来,日日辛劳,最大的娱乐也就是十几年中听过两场戏曲而已。 朱由检也激动地向着对面的人群挥手,这种君民互动,相互激励的场面他一辈子也没遇见过。他遇见的都是要他命的乱臣贼子。 赵太师指着停在门外的一辆中巴车说道,“我们先上车吧,国宾馆那边还为您准备了欢迎仪式。” 朱由检对着中巴车看了一下,心中记住这种奇怪的东西,作为车,却没有看到拉车马匹的存在,必定有他的道理,“朕能坐车在这紫禁城附近转上一圈吗?朕想看看这大夏京师的风貌。” 赵太师微微沉凝了一点,叫来秘书吩咐了一番,转头说道,“没问题,我们就绕着紫禁城开上一圈,再行接风仪式。” 朱由检拱了拱手,“如此,叨扰了。” 赵太师笑道,“哪里的话。崇祯帝来到这里也算是回家了,看看家乡四百年来的变化,有何不可?” 朱由检和三个儿子以及七大长老上了中巴车,国母带着周皇后一行上了后面的两辆大巴车,随着车轮缓缓地移动,一张张好奇的脸贴在了车窗之上,看着窗外对于大明来说犹如神仙之境的风景。 正文 第45章 三朝文武首相会(中) “奶奶、奶奶,为什么没有马,这辆车子就可以自己走吗?” “那是因为有了发动机。” “鸡?什么鸡?能吃吗?我吃过一次鸡腿可好吃了。它们长什么样子?和鸟一样吗?嗯,这奶糖也好吃,姐姐你也吃~” ......小昭仁上了大巴之后,左看看右瞧瞧,小屁股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一把抢到了靠窗的座位,没过一会儿就被窗外的风景吸引住了。 “原来皇宫外面是长这样的啊?昭仁还没出过宫呢~” “奶奶,奶奶,他们在向我们招手,是在欢迎我们吗?” “奶奶,奶奶,为什么这些花和树都长得一般高?” “奶奶,奶奶......” 昭仁公主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些,虽然声音压得很小,但是在封闭的大巴车里众人依旧听得清楚。 周皇后一双凤眼飘了过来,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小昭仁顿时就偃旗息鼓了,把自己的小脑袋藏在前面座椅的靠背之后,躲避着周皇后的目光。 “小孩子,总是天真可爱的~她是第一次出宫,而且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肯定什么都好奇一些。以后,我们两界肯定是互相交流的,要不,你就让昭仁在这边生活一段时间,派些人过来照顾她的起居饮食,这样你也可以随时过来散散心。或者让崇祯帝在这边定个修养身心的居所,我们来安排。”国母悄悄地对周皇后说道。 周皇后心中也充满着好奇,但是身为皇后当有一国之仪,“劳姐姐费心了,此事自有皇上定夺。” “嗯,那咱们先看看再说不迟~”国母知道此事不可过于急躁,也就没有再提,反而是耐心地为周皇后解说起车外的事物起来。 随着大巴车缓缓发动,昭仁公主的小嘴张得大大的,一副怎么可能的样子,我都没看到鸡,这大盒子怎么就动了?称呼这大巴车为大盒子是因为除了有轮子和马车一样之外,大巴车没有一处和马车相同,更像一个装人的大盒子。 小昭仁吃着奶糖,也用力挥动着双手向大街对面的人们挥手,可惜她并不知道,由于车窗玻璃的缘故,人们是看不到车内具体情形的。 车队从神武门出发,顺时针绕着紫禁城转了大半圈,往西郊去了。 路过大广场和纪念碑时,吸引了朱由检的目光,在赵太师详细的解说下,朱由检露出了深深的思索:国家是靠每一位百姓的热血和聪明发展起来的,而不是单单靠官员和文人,大破碎之后的京师是不是需要来一次大换血,照搬大夏的模式呢? 车队一路西行,朱由检看到了无数的高楼,无数的人流,无数相同的在大路上奔行的车辆。眼前的京师没有所谓的城墙,那就意味着没有战争。干净整洁的街道、匆匆忙忙的人流、井然有序的车辆,这座巨大的城市比自己的皇宫都显得漂亮。仿佛被一张看不见的大网笼罩着,一切都按照特别的规矩在运行。 “不知太师能否为朕解惑,这大夏的京师到底住着多少人?”朱由检望着一路到头数不清的高楼大厦,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修这么高的楼,这一栋楼能住多少人,但是他猜测绝对不会少。 李太傅同样坐在一旁,听到崇祯帝发问,“在册登记的京师人口是两千两百万,如果算上外地暂住人口,和短时间前来京师办事的人口,最终这个数字可能在四千万到四千六百万之间。” 朱由检一听脑袋就麻了,列祖列宗在上,一个京师范围就能容纳如此多的人口,那朕的大明岂不是只要建好京师和金陵两处就能容纳大明全天下的子民?!按照户部的记录,大明不过一千六百万户,总数不超过七千万人,而且多年战乱之后,大明人口还会下跌,很多民乱的重灾区都是渺无人烟了。 建,必须得建,无论如何得把大明京师建起来,成为天下表率,聚拢人心!想起地奴星君的话,朱由检的心不由得火热起来,如果大明京师能像大夏京师一样,那些南方的臣子文人如何还敢愚弄皇家?! 随着车队出了阜成门,朱由检认出了这个京师九门之一,他作为信王的时候到过这里。笑道,“大明那边到此就算出京了。不知道大夏的京师在这里算是何处?可是三环路?比之五环路还有多远?”朱由检牢记王承恩说的仙人规划的三界交融之地,特别发问。 赵太师答道,“阜成门这边算是北二环,比南二环小一些。大夏的二环路都是在明清朝代的外城基础上建设的。紫禁城到阜成门的距离,放大三倍,就是二环到五环的距离。” 朱由检听到了清字,知道皇太极上位后自称皇帝,建国号为“清”,只可惜大明的清廷已被仙人摧毁,就连仿造的皇家宫廷都被仙人擒拿,笑道,“我那大明幸得仙人之助,半月前灭了建虏盛京,将福临小儿的伪皇宫都摄来放置在京师北门外作为警示。”嘴上一边说,心里却在想,那岂不是整个现有的大明京师都会被交融之地包围? 朱由检这边在这么想,赵太师等人也听得心惊?将盛京故宫搬到大明京师北门外?!不知道究竟是何模样?!仙人之威实在难测啊,想那东面卓韦国在一掌之下,化为六份,简直是移山填海之能。 太子朱慈烺问道,“几位伯伯,不知这大夏京师五环路有多大范围?” 武太尉笑道,“总长99公里,呈四方形,每边大致相同,按照大明的算法乃是176到177里之间。因为大明的营造精度,一里为560米,而大夏一里为500米,两里就是一公里,十倍进制,很好计算。” 朱由检听到这里,点点头,“三界融合,大明想要发展,看来工部的很多算法必须要向大夏的靠近了,不然极为不便。” 周司徒说道,“太子是不是想知道这五环范围比那大明京师大了多少?老头子可以告诉你,大了八倍。在原有大明京师的面积上大了八倍。” 朱由检的三个儿子听得连嘴巴都合不拢,想不到区区道路扩大之后,面积竟然增加这么多,不过也不怪他们,毕竟没有专门学过数学。 朱由检一惊,心想,“八倍于京师面积,如果都按大夏京师这样,那每日来往岂不恐怖?”想到如水一般涌入大明的人流,朱由检就头皮发麻。 七名大夏长老也是沉默了,范围太大,如果放任三界人物任意通行,不知道会出多大的乱子。 赵太师开口说道,“此事有星君支持,不能拖沓,但是需要严加控制,如何掌握,还要三界好好商议才行。” 朱由检吐了一口气,大明想要恢复帝国荣光,离不开其他两家两界,至少大夏是绝对离不开的,确实要好好商议一番,这才是这次他亲自出访的理由。不同文化和时空的交流,开拓眼界,不再被深藏宫中,了解天下大事,民生疾苦,这些都将改变大明的格局。 车队行到大夏西城的一处桃源之地,赵太师解释道,“这里本是京师西郊著名的园林之一,因金章宗皇帝在此筑台垂钓而得名。” 朱由检恍然大悟,“原来是太祖太上皇的别院~想不到这里竟然被修得如此漂亮。” 车队过了牌坊,往深处前行,速度渐渐放缓,眼见着终点就要到了。 赵太师突然开口说道,“崇祯帝可愿意在大夏京师建所别院?闲来无事,可来此交流。老夫退休之后,若是得闲也好叨扰。” 朱由检一愣,听这太师的意思,是让自己在大夏弄一处散心的场所,顿时一愣,开口说道,“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此句出自《孟子·公孙丑下》,意思是“只是我不敢请求罢了,这本来就是我的愿望。”可算是极为谦逊的话了。 在场所有人的都是饱读经书之士,就算是三个孩子也是熟读《孟子》,自然知道这句话的出处。 顿时所有人都开怀大笑,这华夏人和华夏人沟通起来就是舒服,说话都挠在心尖上,让人不得不佩服。 赵太师拍了拍朱由检的手背,“这事,我们大夏来安排~” 太子朱慈烺和两个弟弟也很高兴,他们对这大夏兴趣多多,,而且这里并没有太多的规矩,说话又好听,东西也新奇,父皇在大夏有了此处别院,自己以后可以央求父皇经常来此,总算有了个散心又好玩的去处。 既然是国宾馆,自然是美景处处。明代著名文人刘侗在《帝京景物略》一书中这样描绘过这里的景观:“堤柳四垂,水四面,一渚中央,渚置一榭,水置一舟,沙汀鸟闲,曲房入邃,藤花一架,水紫一方。”可见其景色优美。 下车之后,朱由检一行被安排在了十八号楼,这是一栋仿明建筑,位于国宾馆中央位置,在中心湖北侧,内有总统套房、豪华套房以及标准房共25间,明代的装饰和内设,更有许多高科技产品隐藏其中,完全能够住下朱由检一行数十人。赵太师告之晚上会有宴会,希望崇祯帝能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且不说朱由检这边如何适应现代化的各种科技,因为有众多的服务人员专门守候在套房之外随时等候询问。 而下午才是紫禁城御花园内的重头戏,嘉庆要过来了,人不多,加上侍卫、大臣、太监一共二十人,可是,大夏王朝依旧还是封路了,并且在那段时间内禁止神武门外行人通行,并且取消了王朝台的直播,怕忽然出现紧急问题,无法收场。 街上为之一空,就是怕出事,因为清朝留给大家的记忆实在是不太美好。 嘉庆身着便服,一出光幕就感到有点热,顿时松了松衣领的口子,大夏京师的冬天比大清嘉庆年间要暖和一些。 赵太师见到光幕出来一人,头戴皮帽,上面用红线结顶,顶上有明珠一颗。身上内穿明黄服饰,外罩石青色圆领对襟棉袍,上有团形暗纹,衣领、衣袖处都是黑狐皮翻毛装饰。袍间束着衣带,上面束铜镶珠呈水波纹路,脚穿青缎凉里皂靴。面阔而脸方、细眉大眼、鼻胆悬垂、中正无邪、体态丰盈,好一副正经模样,知道正主来了,缓缓走过去。 “赵某添为大夏太师,欢迎嘉庆帝来访。” “大清皇帝爱新觉罗·顒琰,突然到此,打扰了。”嘉庆帝拱了拱手算是见礼了,却是有些生硬。 赵太师老成谋国,并不在乎这些,“远来是客,还请先到国宾馆休息。大明崇祯帝一行,早上已经达到,晚上七点,我们三方有个晚宴,到时候可以相互认识一番。” 嘉庆帝寡语,赵太师贵为大夏太师,也不会上去自讨没趣,嘉庆帝带着一票老头过来,一看就是朝廷大员,安排车辆起行之后,车内一片安静。 不同于上午的绕行,车辆同样自神武门出,直接奔向西面。 “果然是大国景致,想不到两百年之后,京师竟然如此景象~”一位老者,花白胡须,望着窗外点头。 “董大学士心动了?”另一老者笑道。 “纪兄何必取笑于我。此界处处透着新奇,你看着这窗外高楼林立,虽不知其所值,但董某细下想来,必费不少银两,数百万乃至千万银两也可,却想不到这大夏京师之中如此许多,当真算得上是遍地黄金。” 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前面路边的一栋高楼约有六七十层,从顶层抛下了一副巨大的白卷,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四个大字“反清复明”直直地对着大街,正在行进中的车队一眼就看到了。 顿时车中诸位大臣的脸色一下就难堪起来,汉臣还好,满臣气得脸都红了。其中一位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着陪行人员大声呵斥,“这就是你们大夏的待客之道?” 旁边一人拉住此人衣袖,“章佳大人何必生怒,此间不同于大清,历史之争自然不可算数,息怒息怒。” “刘大人,看在您的面上,那彦成忍了。”那满臣这才坐下,将脑袋一瞥,不再向外看去。 几名汉臣微微一叹,这次访问,颇为艰难啊。 前面的车辆也看见这条幅,嘉庆帝眉头一挑,没说话,就当没看见。不管怎样,嘉庆帝也算是国宾,出了这档子事,大夏总归面子上过不去,立刻就有人去查怎么回事了。 正文 第45章 三朝文武首相会(下) “姓名、年龄、性别、职业......”派出所里,一位警员一边问一边做笔记。 “朱大章、42岁、男、装修队包工头。”一个小老板模样的精瘦男子嬉皮笑脸地坐在板凳上接受警方的盘查。 警员拿着朱大章的身份证输到电脑里查验了一番,确认了信息真假,然后说道,“看你不是平时挺老实的一个人吗?网上也没有你的违法记录。怎么这次想起来干这事?” 朱大章笑道,“警察同志,我怎么了?不就是挂了块白布吗?又不是广告。” “你那玩意儿要是广告就好了。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警员敲敲桌子,用笔点了点朱大章。 朱大章心想:要是不知道,老子挂它干嘛?嘴上却说着,“挂着玩,挂着玩~” 警员不管朱大章,自顾自地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明清两朝的皇DìDū来京师访问,这是王朝的大事。你冷不丢的给大家来这么一下。往大的说,你这是有异常的政治诉求;往小的说,那就是扰乱公共秩序。” 朱大章一听警员这话,顿时头上就开始冒汗了,在大夏,什么东西碰到政治的边,那就是炸弹,还是坑死人不偿命的那种,自己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哪扛得住这个啊。顿时笑容挂不住了,急道,“往小的说,往小的说,没诉求,没诉求。咱大夏不是经常电视里有放电影吗?那里边的人老这么喊,我就学习学习。” “学习学习?平时不学,现在学?你那白布黑字一看就是赶制的,说吧,是不是为给嘉庆找不痛快来了?”警员看到朱大章现在急了,心里也是舒服了。 “是是是,我糊涂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朱大章小老百姓一个,被小警员一吓唬,立刻就承认了自己是故意的。 “好了,你这行为算是扰乱公共秩序,按条例本来要治安拘留五日,念你是初犯,罚款二百块。”警员把本子一合,说出了对朱大章的处理态度。 “罚罚罚,该罚该罚!让你手贱!让你手贱!”朱大章一边说,一边左手猛力拍打着右手手背。 警员起身站了起来,“别装了,交了罚款,出门左拐,你该干嘛干嘛去,别跟这演戏了。” 朱大章陪笑着说,“是是是,请问,在哪缴钱。” 没过多久,朱大章从派出所出来了,出门就掏出手机,打起电话来,“三儿,你哥我出来了!没事儿!不就罚了两百块钱吗?叫上栓子几个,咱上小红灶吃火锅去,哥请客,庆祝庆祝,今天这事办得太舒服了,哥我高兴。哈哈哈~” 望着朱大章眉飞色舞远去的表情,警员问道,“所长,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这么做没问题?” 所长叼着根烟,笑道,“正因为是非常时期,上面说了,得给某些人点颜色看看,还顶着头上辫子不放,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地儿,大清啊,早他妈亡了!”说完这话,潇潇洒洒拿起桌上的钥匙,出门,上车走了。 ...... 国宾馆因为明清两朝皇帝的到来早就封馆了,原本住在这里的客人都被礼貌地请往其他地方,这里早就空空如也,就等着两朝皇帝下榻,可谓是宁静如水,除了沿途站岗的武警战士,大路上就没一个人在走。 作为名将阿桂之孙的章佳·那彦成乃是满洲正白旗人,现今不过36岁,就被嘉庆帝任为工部尚书并兼任镶白旗汉军都统,而嘉庆帝给他的下一步使命就是镇压各地此起彼伏的白莲教起义。 嘉庆帝明着不出声,实际上已经在和珅的蛊惑下,将自己的军机大臣全套人马都带了出来。为的就是借助这些满汉大臣的眼睛和阅历,看看这两百年后的大夏王朝,到底有什么可以合作之处,至于大明崇祯,嘉庆理都不想理,爱谁谁去。 能成为军机大臣的人,没有哪一个是笨蛋,家学渊源、熟悉军务的那彦成更是一眼就看出沿途武警战士的英武不凡来,那种精气神虽说从明上面看不出杀气,但是那种威严和神圣是谁都能感受得到的。难道说在大夏当兵是件很光荣的事?那彦成在心中埋下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些士兵远比皇上身边所带的大内侍卫要精神得多。 “可能大夏是把皇家侍卫全部排出来装门面了。”那彦成心中暗自想到。可是就算这样,也比大清紫禁城中的侍卫高过不知到哪里去。 “竟然是先皇的钓鱼台别院?”嘉庆帝因为京师景致大变,基本认不出自己的位置,直到看到车队前方的牌坊,这才认出是京师西郊的别院来,在这里,他父亲乾隆帝提下许多墨宝,牌坊上的钓鱼台三个字,立刻就被他认了出来。他没想到车速会这么快,以往自己出行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程,在这大夏,不到一刻钟就结束了。 看到大夏依旧保留着自己父亲的御笔,而且还把这里修得这么漂亮,做儿子的非常高兴,当即提出下车步行。 步行就步行,嘉庆开了口,一众君臣跟着下了车,从南门而入,首先看到的就是养源斋、清露堂,这里正是清代皇帝的居行所在,嘉庆就被安排在清露堂住下,其余的大臣则是在附近的12号楼休息。 嘉庆一时兴起,想要看看大夏给自己的臣子安排的居所是什么样子,养源斋、清露堂他来过多次,这些后建的建筑却是丝毫没见过,有些好奇。 浩浩荡荡的一票人就涌往了12号楼,途中君臣就发现,每一处道路拐角都有非常醒目的道牌标识。上面写着此地何处,通往何处,附近的地点一目了然,生怕别人不知道具体位置,还用箭头表示了路的方向出来,甚至还在上面写上了距离多少米。嘉庆刚想质问,如此标识岂不是让刺客往来此处、如进家门,顿时又反应过来,此刻这里不再是皇家的别院,而是朝廷客栈,不禁摇了摇头。 满汉大臣不知道嘉庆为何摇头,却对这路牌标识起了心思,有人猜出了皇帝心思却没有吱声。 进入十二号楼,一幅巨画扑面而来,顿时将嘉庆君臣震住。 嘉庆急上几步,细细端详,口中念道,“好画!好画!当真有万里江山之气概!”指着左上的字问道,“张狂之中带着霸气,又有气吞天下的豪迈,这字究竟是谁人所书?可能请来一见?” 旁边立刻有陪同的工作人员答道,“开国太师所书,太师已去世42年。” “啊?失礼了~”嘉庆在这幅画作之前站了许久。 “日出云涛现,江山万里红。真是一幅好画啊!区区山巅云海一景就窥见华夏万里江山河川风貌。”纪晓岚悄悄地说。 刘墉点点头,“名为江山如此多娇~之前我还在想,不知道写出这句话的人是何等的豪迈。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大夏开国太师,果然是不凡,只不过似乎还有下句,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顿时有工作人员提醒,这是开国太师的诗词,如果刘大人有兴趣,可以帮忙寻来阅读。 刘墉本就被称为“浓墨宰相”,不但书法极高,而且酷爱诗词,几位汉臣立刻拜托工作人员此事。 嘉庆看着这幅巨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了探访群臣住所的心思,一言不发地在太监侍卫的陪伴之下离开了12号楼。嘉庆刚刚亲政,出手就灭了和大人,虽说和大人也在这次的随行队伍之中,现今不知哪里去了,但是,群臣心中都认为嘉庆帝和雍正爷恨相似,是个心机深沉之辈,这军机大臣只怕并不好当。 如刘墉、纪晓岚之类年迈的之人,甚至在考虑是不是可以在大夏养老,一来远离政治中心,二来这里民生稳定,社会和谐,是个修养身心的好场所。可是他们没想到,大夏也有很多糟心的事。 嘉庆帝一走,自然有许多工作人员上前指引大清国的军机大臣们前往各自的房间,并给随侍的小太监们一一讲解房间之中的事物用法。满汉大臣们都对这些东西手足无措,看着干净如洗的房间简直不知道如何落脚,只能一样一样的试用起来。 时间就这么悄悄的溜走...... 而此刻,大夏的长老们终于见到了明清两界的传奇人物,地奴星君和地囚星君,在严武的介绍下,大家开诚布公地谈了起来。 三位星君的态度都很明显,三界精诚合作,他们只对雷音真人负责,雷音真人的唯一要求就是华夏人民富裕起来,有幸福感,那他们就要不遗余力地去做到。 大夏现在也是内忧外困,外部很多需要进口的设备和技术被停掉,很多依赖进口的产品因为缺货导致国内工厂停产和涨价。国内因为内需不强,经济停顿,人们生活同样幸福度不高,外加面临高额房价的影响,压力重重。 三位星君表示这都不是事,如果没有大夏,他们三位星君合作同样也能灭掉明清两朝的叛军,但是他们不会生产,不会建设,不懂经济,打铁还需自身硬,明清两国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特色发展才行,这一点上还需要大夏来帮助好好规划一下。 “不知两位星君有些什么神通?”大夏这边发问了,“可以做到这什么层度,是否可以进行传授?” “化泥为石和化石成泥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和珅随手一点,就将一片水泥地化为泥潭,上面一辆大型军用卡车就这么悄声无息地陷进去了,再出手一点,那泥面又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水泥地面的状态,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一样。 “至于点石成金,那就简单了。” 石头之间飞出无数的虚影,落到一旁的地面,顿时许多金属块就整整齐齐的堆放在地面,每一种金属就是单独的一块,这种手法无论是用来提纯还是冶炼融合都是珍贵无比的,无须高温高压的环境,就能完美的将各种金属结合在一起。 再接着,和珅抬手一指,一根锁链般的虚影从他指尖飞出,绕向不远处的一辆坦克,只见那坦克同样在无声之中化为各类金属原块,极短的时间内就被分解掉了。 七位大夏长老顿时明白这种神通的作用,无论是用于战争还是建设中都是无上的利器,难怪严武会说上千公里的高速路,只要材料到位,数天之内就可以完工。最厉害的就是,如果配合严武可以拟态机械的特性,那么这位地囚星君甚至可以各类金属、建筑垃圾重新转化为新的原材料进行充分利用,这简直是环保的无上利器。 “大清吃不上饭的人太多了,本星君希望能将需要密集加工类型的工厂迁移到大清来,给大家一口饭吃。”和珅说道。 “建工厂可不是小事,需要水电等各类设施的完善,还需要便利的交通运输。”吴司空下管工部,自然有发言权。 “这不是问题,本星君会将此法授予三千学生,三千不够就一万,一万还不够就十万。”和珅豪气地说道 “我们要求大夏的人也能去学习!”周司徒立刻说道。 “可以,不过效果本星君就不会保证了。”和珅笑道。 “什么意思~”李太傅皱眉问道。 严武咳嗽了一声,“我来解释一下。雷音真人封我等为星君,不是白给的。每位星君对自己的原始属星有极大的加成作用。除了本星之人在学习星君对应的神通方面有优势之外,本星人也在使用该神通的时候有额外效果。” 赵太师敲了敲桌子,“就是说,清人容易领悟地囚星君的神通,大夏王朝的公民容易领悟地壮星君的神通。而且就算两朝人同时领悟了同一种神通,那本国之人在使用该神通的效果上也有差别?” 严武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两人领悟的东西完全一样的话,也会有大概百分之二十到一倍之间的差距吧。神通作用太多,凡人不可能面面俱到,能学会其中一两个功能就算不错了。” 李太傅接着问,“是不是会化泥为石的,就不一定会点石成金?都会点石成金的,能力也有高低之别?” 严武点点头,“算是这个意思,大体上没错。” 几大长老相互对望一眼,这位雷音真人真是好算计,这是把神通分门别类,开展法术职业学校的节奏啊。不过大夏不怕,最不缺的就是人。 “不知,地奴星君又是何种神通?”李太傅向着王承恩鞠躬,他看出来了,严武的神通除了工程上的作用外,最厉害的就是军事战斗了。和珅的也同样攻守兼备,不可小视。 和珅接口道,“王大人最有优势,我们以后吃饭喝酒都要靠他了,那味道真是让人回味。” 王承恩也不推脱,“本星君所会的乃是春风化雨、枯木回春神通。” 王承恩此话一落,对着河边杨柳一点,顿时二月寒冬下,光溜溜的两岸柳树枝条疯狂地开始冒出绿色,无数翠绿的枝芽就从枝条上发出。紧接着黄白的花朵,好像毛毛虫一样长了出来,整条河流两岸飘满了花香,一阵风吹来,满天的柳絮飞舞,胜似白雪。 赵太师喃喃说道,“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看到七大长老目瞪口呆,严武心里悄悄地说,你们是没看到两位星君攻伐的一面。和珅瞬间能令金属变形、腐蚀、融化,王承恩可让人立刻无力、疼痛、衰老,那才是真正的恐怖。没办法,这是两位同僚经过暗黑世界试炼之后将自身星位和那方的经历融为一体,领悟出的神通,就和自己的机械变形一样,乃是星命。 正文 第46章 天将雄兵镇京师(上1) “干净,真的是干净,看惯了这干净清爽的大夏京师,我都不想再回嘉庆那边去了。”和珅拉着王承恩,让严武带着两人在夜色之下的大夏京师街头乱逛,不由得感叹道。 王承恩点点头,“可不是吗?大明的京师街道大多狭小,地处边界,成祖修建的时候是按照要塞来做的,考虑了坚固易守,却没有考虑到百姓的生活。日用百货、蔬菜肉食几乎全都是靠周边或者江南运来。一到冬天就只能有寥寥几种菜色,实在是难熬。太祖所定俸禄委实过低,大明京师物资缺乏,物价、房价极高。别说一般的老百姓了,就算是官至侍郎,没有多余的来钱门路、缺了冰敬炭敬,就靠皇帝所给的那点俸禄,多半也得穷得把官服给典当出去。天子发不出俸禄来,臣心早就散了。所以李闯一来,百姓众臣死的死、降的降,哪有心力来抵抗。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头上换了个帽子罢了。” 和珅笑道,“别说你大明朝了,就是我也没见过这种民居街道比御道还宽的都市。你看看,这地上的灯火能和天上的星辰争辉、这满大街的人个个穿的比清朝王公大臣都好。清国的京师街面上大部分是穿得破破烂烂之人,一条裤子能传祖孙三辈人。不说别的,就是日常取水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常常为了抢干净的井水而发生打斗争执。” 王承恩拍了拍严武的肩膀,“你是没去过大明的京师,很多街道上都是屎尿垃圾、蚊蝇乱飞,每逢夏日臭气熏天,而一下雨又有内涝之患、瘟疫不绝。这十来年,大明年年歉收、堕民暴动;君臣失和、朝廷不稳;强敌在侧、虎视眈眈。知道为什么京师败得那么快吗?因为老鼠啊,草原荒废,粮食紧缺,北鼠南下,带着大量瘟疫,污了京师各处粮库和水源。军队和百姓不查,食用之后立生疫病。京师之中人人自危、无暇顾及其他,只能是对李闯的军队听之任之。二日之内,偌大的京师就陷了。” 王承恩苦笑道,“去年十月鼠疫最高峰的时候,九门提督计数,一日之内,近出万棺,整个京师在这场疫病中没了整整二十万人,超过了京师人数的五分之一。无数活生生的生命被那小小老鼠夺走,当时本星君就在想莫非这是天要亡大明?还好真人断然出手,及时救了大明,一场雷霆电雨,不但灭了李闯入京的二十万精兵,还把京师之中到处潜藏的的大量疫病鼠类消灭一空,要不然他吴三桂怎么敢堂而皇之地进京城?他就不怕他那两万关宁铁骑落个有来无回?” 严武也是历史小白,高中时期学的那点浅薄的历史知识早就还给自家老师了,完全想不到大明灭亡还藏着这么一条隐线在里面,他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历史小冰河期造成整个华北干旱,粮食绝收,官吏贪婪,做后导致官逼民反。 严武的脸上有点变色,“三朝融汇,卫生问题是重中之重,不能因为三界人口流动问题,就将这个朝代的病菌扩散到另一个朝代,相互传播开去,明清卫生如此差,拿百姓抵抗力必然低下,我们得早早想法治疗才是。王兄的神通可能对那跳蚤鼠虫起作用?” 王承恩摇摇头,“难,老鼠鸟雀一般大小的动物,我那真言还能辨识附身其上,再小的蚂蚁飞蛾就不行了,更别说寄生人身之上的臭虫跳蚤了。不过,我可以使用真言之术,先为大夏发向明清的食物附上强身健体的功效,多多少少有些用处。” 严武望向和珅,和珅也摇摇头,对此没有办法,他以前有钱,靠的就是勤洗勤换来保持洁净,现在成为星君之后,自有星光护体,百邪不侵。如今府中就算衰败,还有和硕公主在府,嘉庆退还了五十万两银子作为日常用度,热水还是不缺的,自然卫生有保障,可是仍不及大夏如此方便。这才是他想将家人转移至此处,安安心心做个富家翁就好了。他领悟的真言神通还作用不到人畜身上去,暂时无法。 严武脸色沉重,“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要返回北极舰上,求助真人才好,不能因此耽误了三朝融汇的大计,搞不好,就要先把京师封了,断了内外联系再说。” ...... 严武三人对两朝卫生、瘟疫疾病发愁,起身返回北极舰向鲁西华求助去了, 而此刻大夏、大明、大清三朝也正愁苦不堪。为什么?因为麻烦来了。 大夏愁的是,明清两国的京师都要建设,工程庞大,人员缺口非常高,而且三朝文化差异极大,如何在短时间内缩短这个空缺是个摆在了明面上的问题。 “打还是要打,对一些手里沾满百姓鲜血、有重大历史问题的贼酋,必须杀个干净。张献忠、左良玉之流,纵容手下吃人杀人取乐,眼睛都不眨一下,残害无辜百姓,一个别不放过。”武太尉说道。 “物资我们不缺,缺的是市场,先把市场培养起来,再提供好的工作和生活条件,大明和大清都会成为我们可靠地原料供应地。”吴司空说道。 周司徒眉头皱道,“就怕口子一开,想去明朝和清朝的大夏人多不胜数。” 李太傅笑道,“官方和军方不论,民间想去其他两朝的,口子不能放开,就算每月给出一万人的名额,又有多少?一年不才十二万,十年不才百二十万,对于大夏来说只是千分之一罢了,而且我敢保证绝大多数都会暂时住到两朝京师,然后每月多次来往三朝,我们只要照仿南边特别行政区的处理办法,来个温水吞鱼,崇祯嘉庆自然会靠向我们。” 孙司马点点头,“太傅的说法很中肯,我们设立三朝海关,限定民间的进入人数,规范管理,集中登记,闹不出什么乱子。上有三位星君在,谁还敢顶风作乱不成?星君们首先提的可是华夏一族经济发展、人民富裕啊。” 钱太保笑道,“这仙人当真是要为天下万亿众生做主?修仙不求的都是个逍遥自在吗?他倒好,搞起历史大融合起来,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赵太师突然开口说道,“以后这种话就不要往外说了。慎言!仙人降世,有很多神通我们不知其用,要是能随意听到我们说话,导致仙人对大夏心生不满,那就糟了。不过星君传法于三界,这等于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法术与科技相结合,以后华夏会发展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好这是不争的事实。” 钱太保听到太师的话,笑容也收了起来,“那我们来研究一下明清送人过来的问题吧,这也是麻烦事。” 武太尉笑道,“那些人有什么好顾忌的。和朝廷,没了一身官职,到这里就是个平民百姓而已。发他一个身份证,以后他到什么地方我们都知晓,无论是购物、买房、旅游、乘坐交通工具,全不会被朝廷记录在案,有迹可循,只要不出国,国内随他去,正好也让他们看看华夏的大好河山。反而是那些两朝派来学习交流的人怎么办?是集中起来管理,还是学习美利国那边的寄宿制度,把人下放到京师官员和百姓家中?这可是一个长期的人才交流制度啊。” 正文 第46章 天将雄兵镇京师(上2) 孙司马说道,“我的意见是不是把他们的学习生活分成三部分。首先是分到京师各级官员和百姓家中体验生活两个月,再来一个月集中制,类似于党校一般的学习交流、朝廷带着他们到全国各处去看看、走走;最后一月,等他们习惯了大夏的社会制度和生活习惯再分到一些公司、工厂或者社区中去实际工作一段时间,这样四个月下来,不断密集地全天候接触现代生活,他们基本可以算得上一个合格的现代人了。再回明清去,肯定能成为我们大夏有力的支持者。有利于我们的计划和措施地展开,如有可能,也许能成为我们在那边各个阶级的利益代言人。” 吴司空笑道,“孙司马不愧是老谋深算啊,不过这样下来,可比大夏在非洲的那些投资有效多了,还会引起大夏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和认同。华夏文明同源同宗,首先从肤色和语言上,我们三朝承传有序,天生就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再来有京师交汇区的存在,我们相互交流会非常的便捷。但是我想说,如果要在明清取得战略性资源地,那遍布全国的交通网络和港口、机场必不可少,这个任务很繁重,更要有数处秘密的通讯基地,至少我们需要在两朝的地球上空布置上百的各类卫星。” 武太尉也说道,“不是难事,只要我们造的出来,地壮星君绝对会为我们送上去。只不过两朝都要有大夏驻军,清朝那边搞不好还要和其他国家打上一场,今年的征兵工作看来要扩大开展,这中间的缺口很大啊。” 赵太师说道,“大夏这边我们四面被困住,走不出去,没有办法。明清那两边没有这么多规矩,向来是拳头大的说话,打是一定要打,不打,大夏就没有出路。取得成绩之后,有些信息还是要通报全国知晓的,好让这边的世界看看,不是缺了你们,大夏就玩不转了。核武不在,大夏论打地面常规战还没怕过谁。一些新的海陆空战争武器和战斗方式也该到了实战检验的时候了。” 武太尉笑道,“跟一群猴子打,还要什么新武器?只要后勤跟得上,打到英伦三岛上都没问题。其他都不说,光我们核潜艇能连续作战两年的极限,就不是那些还开着蒸汽机的白毛猪能比的。” 赵太师摇摇头,“不要掉以轻心。” 李太傅看到众人兴致很高,又说道,“车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次我主管的银行系统和商业系统中,不少部门领导情绪都非常踊跃,大家都忍不住要涌到大明去大干一番了。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帮助大明重建合理的经济持续,这其中利益可不少啊。” “建设一个现代化的大明才能将这个模式作为样板推广到大清,甚至是以后的其他各界。要不然大清皇帝还吃着一两银子一个鸡蛋,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正是皇帝使劲省、下面使劲花。你们看看今晚晚宴上嘉庆君臣的脸色就知道了。”赵太师摇摇头。 顿时其他六位长老都笑了起来。 ...... “秦太保,果然是宝刀未老、威名远播,您一站出来,那帮建虏顿时鸦雀无声了。”一名老年男子对一名满头白发的女子躬身说道。 “宋大人何必客气,老身看那大夏官员对你也是尊敬非常。”被尊称为秦将军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华夏历史上唯一一位被单独列传,写到正史将相列传之中的巾帼英雄~秦良玉。 此刻的秦良玉已经年过七旬,满头白发的她之前依旧亲自率军上阵杀敌,在巴蜀境内抵御张献忠的叛军。 晚上的国宴之上,她一袭碧蓝凤蟒袍、一顶鎏金飞凤冠顿时惊艳当场,将清国君臣惊讶地不行,一米八六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顿时在整个宴会的女性之中显得鹤立鸡群,无数羡慕的眼光都看向了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当下就有清朝武臣出言讽刺,说她一身装束恐怕是有假,哪有身为女官却能穿蟒袍,竟然高过了在场的明皇后。 可惜的是,秦良玉自报家门之后,全场再无声息,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掌声,那清臣也是羞愧,低头致歉。为什么?因为秦良玉身为武将的功绩实在是羞愧了天下无数男儿,特别是在那明末乱世之中,她戎马一生,忠心为国,实在是黑无可黑。 崇祯帝很高兴,见到己朝的女武将如此受人尊敬,心中叹息,终于有点东西是大明能拿的出手了,当场加封秦良玉太保兼太子太保衔,封忠贞侯。别看秦良玉现在七十了,一副老态,自己身上有地奴星君传下的丹药,帮助其恢复中年模样不在话下。地奴星君早有吩咐,等这次聚会完毕回到明朝之后,再行赐给随行朝臣相应丹药,不但是笼络人心,而且今后在和大夏打交道的过程中,这些人也会作为大明的表率。 “宋某只是勉强撰写了一部《天工开物》,哪里想到大夏人如此重视,实在是羞愧羞愧。”宋应星也是一位五十七岁的老者,之前乃是南直隶凤阳府亳州知府,但因战乱破坏,官衙之内连个可以升堂办公的处所都没有,部下官员也多人出走,他只有勉力维持罢了。 崇祯十七年初,宋应星辞官回乡,几日前夜里,人在家中却被天降仙人呼唤,说当今天子相招,本着对朝廷的一片赤诚之心,见仙人异兽横空、态貌端和,绝非淫神,就随仙人上了异兽,腾云驾雾一直来到京城,落于皇城之中,这才随天子队伍来到了大夏。 几日之内,奇闻种种,得知自己数十人竟是要随天子前往后世一观,以搬救兵。近日来到这后世大夏,处处透着新奇。四百年过,想不到华夏大地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简简单单的客房之中就能看到两朝的差距,各种新奇好用的事物让人痴迷,那些精美的食物让饱受饥饿的大明君臣流连忘返,就是自己这手中的茶具也是珍稀的精品。 不到此间大夏竟然如此重视科学,自己撰写的《天工开物》在此间竟然有如此高的地位,想到这里,宋应星不禁幻想起来,要是大明也能这么好啊,那自然是国泰民安了。这恐怕就是天子来此的目的吧。 “建虏多是欺软怕硬之徒,你看天子随口说出他们的摄政王、小皇帝现在还留在我们大明皇宫之中,他们的脸色都变了。天子服用了神仙丹药,不但相貌恢复了年轻,竟然性子也变了,开口说要将宫中所俘建虏还给他们,吓得他们急忙中途就退了席,实在是大快人心。”秦良玉笑着说道,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 宋应星说道,“天子传递的意思,以后三朝要在京师融合,三朝之人可以相互流动,只怕以后两朝来往不少。” 秦良玉点点头,“此处胜我大明太多,如同仙界。天子想要变革也不是痴心妄想,只是这其中困难实多,首先大明的官员就不会答应。” 宋应星笑道,“宋某私下打听了一下,大夏各级官吏不下一千万,更别说此处每年退休闲赋在家的官员还有多少,就是来个其中十万,就能把大明上下官员统统轮换一遍,天子哪会再用发愁吏治。” 秦良玉皱眉说道,“可是如此一来,这大明的朝政岂不都掌握在大夏手中?而且大明地恶,这些人放着大夏如意的生活不要,来大明为何?我大明朝又有何拿的出手的东西呢?” 宋应星摇摇头,“以地囚星君的本事想来,此事只怕自有解决之道。再说了,他们知道往大明派人,我们就不知道往大夏派人吗?派人过来,无论是进学还是生活、只怕一年下来无论见识眼界、还是为官处事的本领就能胜过本土官吏了。更别说我们将家中幼子送往此处长居成长,不但祥和安宁、以后更是家族昌盛的保障。” 秦良玉眼睛一眯,“宋大人果然好考虑。老身也有此意,只怕天子自己也存着这个心思。大明眼下乱民反贼已成癣疾,不再为气候,只要搞好了文治,今后这天下恐怕会大治了。” 宋应星笑道,“我等有福,身在此等时代。只是亏了前些年牺牲的诸公,无缘得见大明盛世,好生叫人叹息。” 此话一出,当下房间之中二人无言。 正文 第46章 天将雄兵镇京师(中1) 无论第一晚的晚宴上到底因为何等原因,最后弄得大清君臣不欢而散,两朝的考察和访问终究还是要继续的。 大夏生活上的极大富裕和便利给明清两朝的君臣们带了巨大的冲击,这一晚很多人并没有安睡,而是在想着一个道理:仙人现世之后,这皇帝和世家应该如何自处?这天下到底是属于天子的还是仙人的?这神秘的仙人到底意欲何为? 绝大部分的人都揣着满肚子的疑问,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刻才勉强睡去,没过一会儿,又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洗漱规矩,因为今天一早大夏朝廷官员要带着他们去体验升旗仪式。还好现在是在大夏二月,升旗仪式的开始时间不过是在6:50左右,大家只要5:30起床准备就可以了,若是在初夏,日出时刻约在四点三刻,那时三点就得起床,如同上早朝。 昨夜褪下来的衣衫早就被国宾馆的服务人员连夜清洗、消毒、烘干,不少人一身上下干干净净,特别是在用过房间里的洗浴卫生设施之后,不少人爱上了这种异常方便、快捷的清洁模式,而不是冬日在家中三五日才沐浴一回的无奈。每个人在內侍或者宫女的服侍下洗漱干净、换上衣服、吃过早饭,这才出发。 礼,自古有之,涉及了一个政治体系从上到下方方面面的精神面貌。自古而来,衣冠之美,谓之华;而礼仪之大,谓之夏,可见华夏二字的由来不是那么简单的字罢了。最高的礼当属国礼,最早国礼的文字记载乃是周礼,里面记载了周朝时期大至天下九州、天文历象;小至沟洫道路、草木虫鱼。凡邦国建制、政法文教;礼乐兵刑、赋税度支;膳食衣饰、寝庙车马;农商医卜、工艺制作,其中各种当时名物、典章、制度一一叙述,无所不包。 大夏邀请明清两国君臣前往(明时承天门)观礼,这可谓是非常尊贵的礼节,所以,所有人都很珍惜,也想看看到底大夏在礼仪之上有何过人之处,是不是仅有表面上露出的富贵繁华。 不管昨晚如何,今日明清两朝君臣相见均是相安无事,两辆大巴车载着客人们返回了紫禁城。得知升旗仪式都是按照日升时间,毎日変化,皇帝大臣们点点头,每朝都有钦天监、太史令,专门负责星象占卜,若是连日出之时都搞不清楚,这头上的脑袋只怕就快搬家了。 此刻的城楼自然是被封锁了,君臣们站在城楼之上,望着下面偌大的广场上,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嘉庆帝不由得问道,“这些百姓都是来观升旗仪式的?怕是不下三千人” “不错。大夏地大物博,不少民众都是从王朝各地过来,来到京师旅游,这广场上的升旗仪式也是必看项目,一年下来,百万之数的观众总是有的。” 崇祯帝说道,“岂不是人人都是自愿而来,为何又如此安静?”他身为信王时,出行过,对街面上闹糟糟的场面深有体会。 “大夏立国于华夏危难之际,王朝之威、深入人心,国旗乃是王朝象征,现场不得嬉戏喧哗。” 明清两朝君臣听到解释后均是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有些不信,你大夏吹得有些太过了吧。虽然大家心中存疑,但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静待仪式举行,倒要看看这其中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时间过得飞快,下的城门洞开,庄严肃穆的国旗护卫队踏着一致的步伐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肩上扛着幅面巨大的红旗。这个时候广场上万籁俱静,只有那那整齐划一的皮靴声响起。 明清两朝的君臣顿时严肃起来,一股庄严神圣的感觉涌上心头。所有人都站的不动,表情庄重,只有那国旗护卫队如同洪流,缓缓走向国旗台。这种感觉,是一种自豪还是骄傲?不管满人心中怎么想。在场几位清朝汉臣的眼中倒是开始起了水雾。 “这就是大国风范吗?”刘墉心里在想,场面来看赶得上康熙帝的北巡围猎了,只不过那不是汉家君王。 “父皇,不知道为什么,儿臣好紧张。”明朝太子朱慈烺被崇祯帝带在身边,其他两个儿子和女儿分别被贵妃和皇后拉在身边。此刻朱慈烺的手被父皇紧紧地握着,虽然有些吃疼,但是仍然好奇地趴着城墙向下张望,“这就是大夏军队的威严吗?” 崇祯帝握着太子的手有些出汗,他却不自知,口中说道,“虽只百人却胜千军,如此雄兵,吴长伯的军马弹指可破。” 在众君臣的眼中,护卫队整齐的方块队伍变为人字形,扛旗手将肩上国旗挂在旗杆上,顿时整个广场鸦雀无声。 天边第一道光线从地平线上升起之时,军号嘹亮,在庄严的大夏国歌中,鲜艳的红旗被一名卫士从胸前抛出,在清晨冷风的吹动下,瞬间释放。明清两朝的君臣此刻顿时心中如同被一柄重锤击中。 他们看到无数的百姓眼中都盯着那面迎空飘展的红旗,将右手握成拳头放在左心口上,随着音乐的伴奏,全场响起了沉重的声音。 他们之中有各式各样的人,虽然明清君臣分不出他们的地位,但是也知道他们是来自个行各业、五湖四海的百姓,男女老少皆是有之,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苦难才使得这些大夏百姓万众一心,对这个王朝爱得如此这般深沉。 崇祯帝脸色有些潮红,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显得不太明显,要是朕的江山、朕的黎民百姓也如此爱国,朕的大明 ...... 秦良玉仿佛看到了手下英勇无畏的白杆兵正在向着敌人发起冲锋。 宋应星却是皱着眉头思考,难道只有科学技术发展才能救大明。 纪晓岚摸着胡子,浑然不觉有好几根都被自己揪掉了,大清危也。 刘墉满含泪水,他仿佛又看到了宋亡之时,毅然背着小皇帝跳海的陆秀夫,和他身后十数万跟随的南宋百姓。 民心啊~民心~民心真的可用? 不过到底如何,这场让明清君臣大开眼界的大夏升旗仪式,在所有人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顺势而为才是上策,如此强国善意不及时抓住,岂不是自取灭亡之道? 仪式结束,车辆载着众人返回国宾馆,稍微休整之后,接下来就是参观京师各处的活动了。 只不过这次分成了若干的小组,分别去不同的地方进行参观。 女人小孩自然是以京师风貌为主。 文臣则是大夏政府、社会设施为主。 武将就被接到了郊区的驻军,这里会安排他们观看军容军貌、武器装备展示,甚至还有一场小规模的野外遭遇战斗会在京师北边的草原上进行。 而两位帝王则是被邀请到了秘处,连同自家星君,商议三朝交融的方针大略。 正文 第46章 天将雄兵镇京师(中2) 大明的京师分为内外两城,内北外南,内城正方形,外城长方形。内城的南边和外城的北边共用一道城墙,乃是于明朝嘉靖三十二年修建的。内城有九门,外城有七门,大名鼎鼎的九门提督因此而得名。其中宣武、正阳、崇文是沟通内外两城的城门,位于内城正南,其余六门分别在东、北和西面,每面两门。 阜成门在明朝时期是专走煤车的城门,位于内城西边靠南,现在虽然正是万物枝长叶茂、青翠欲滴,槐树也绽开了黄白色的花瓣儿的好时节,但是放眼望去,无论是阜成门城内还是城外,到处都是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为什么?因为大明京师遭难了,被号称百万的反贼军包围了,阜成门外就是他们的大营所在之处,物资辎重所在之处。 那晚天现巨舰,降下雷电将攻入京师,正在内城各处烧杀抢劫的反贼军队全部消灭一空,这整个京师就乱了。一夜之间,百万反贼退走不说,城里的百姓、军队、朝臣、王公们都满大街的开始抢东西。 平头老百姓不说,拿点盔甲武器、金银财宝之内的填补一下被反贼弄坏的房子和死去的家人。你们这些大臣王公也跟着抢什么呢?更别说两万关宁铁骑入关之后在城内各处大索武器军马,好像这场胜仗是他们打的一般。 京师金银财宝、军马器械是多了,但是粮食不多啊,老百姓就起了心思,往城外来寻。那反贼大军走得太急,几乎是一哄而散,凡是重物几乎都被留在了原地。在这场京师攻陷战中损失惨重的百姓们,大都是屋塌人伤、衣物两空的境地,自然是想将自己的损失从反贼身上弥补回来一些。 也不知道大臣们是为了什么,都几乎不管事了,十几名心里还算有点良心的朝臣在各部奔走也无济于事,没人来安抚战乱之后的京师,有些听之任之的情况。待到关宁铁骑围了紫禁城,有些人才反应过来,这吴三桂怕是有异心。 紧接而来的是北边滚滚而来的流民,全是之前被建虏俘去做奴隶的汉民,现在拖家带口入了三海关,他们带来的同样是无数的牛马,源源不断地车流从关口进来,给穷困的大明京师稍微带来了一丝清凉的气息,因为他们带来的不但有建虏的粮食牛马,还有他们在盛京留下来的财宝。 房塌了、屋破了、家具坏了......一切都要翻修,物资哪里来,城外就有。号称百万的反贼大军营地里都是沉重的辎重,里面不少上好的木料和砖石,都是用来准备造攻城器械的。只是,想不到坚固的京师两天就破了,这些东西也没用上,逃的时候也根本带不走,刚好留给京师百姓修葺房屋使用。 北来的流民愿意留在京师居住的,也可以用手中的粮食金银换取建屋的材料。至于户籍?去年秋天到冬天,因为鼠疫京师没了二十万人,有些坊间都空了,如同鬼蜮,这些都是要活人来填补的。每日不断南来的归民们正好填补了这个空子,只要给钱,户籍不算个事,官员们总算能在这个上面找回一点亏空了。 一名守城的士兵望着如同蚂蚁搬家一样推着小车、赶着牛车、挑着担子进进出出的百姓,大多数人的担子和车内都装着东西,规规矩矩地排好队,在进城的箩筐前丢下几枚铜子,这才得以放行。没过一会儿,一筐钱就满了,不得已又换上一只新的竹筐,不由得笑道,“这李贼抢了天下,想要进攻我大明京师,不想在城中没了性命,这些东西都便宜了我们京师百姓。我们守城官这税可收得太舒服了,半个月来几乎能顶去年半年的税收,几个门加起来足足快有一万两了。” 另外一名士兵不屑地说道,“城内到处是垃圾废物,城外是木材石料,这到城外收集材料也不是白拿的,同样要按照价值收税,可这几乎白捡一样的东西,谁不心动,有点力气的都拖家带口的出来寻摸,最远的说都快摸到十几里外了。在老林子里寻到十几匹无主的军马拉回来卖了,这不立马有钱修房了。再说北来的归民想要在京师安家,就算这大明的京师再破再乱,总归是天子脚下,户籍的费用能便宜到哪里去?那些才是大钱,都进了老爷们的腰包了,与你我无关。” 这位也点点头,显然是同意同僚的话,“上面能把我们的分成按时发下来,再把之前工钱的亏欠补齐,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过听德胜门当值的兄弟说,好多人都跑到门外二里地的鞑子皇宫前去叩拜仙人,据说是仙人将鞑子的皇宫从他们老家抓了过来,放在德胜门外作为京观。” 说起这个事,另外一名士兵也来了兴致,“你还别说,家住发祥坊的郭二狗就去过。他给我说起过这事,乖乖,那鞑子皇城连着下面上百米的土层都被拔了出来,像一座小山一样被按在德胜门外。整个皇宫完完整整,虽说大小估摸着也就咱大明的紫禁城的十分之一了。那可是鞑子的皇宫啊!远在几千里之外,就这么被仙人搬过来放这了,你说厉不厉害。” “你说关宁军不敢在京师乱来是不是因为这个,我听北来的流民说起过,之前他们在三海关可不是这样。现在在京师内虽然围了紫禁城,但是听说宫内的采买都是给钱给物的。要老百姓家的东西也是这样,虽说只给到四分之一的价格,但是这东西本来就是白来的,一边是刀,一边是钱,哪有不卖的道理。” “别说这个,再过两日,咱们轮休,要不你和哥哥我一起去德胜门外看看鞑子的皇宫是啥模样?好多寺院和道观脑浆子都快争出来了,纷纷在那里弄了香火地,好不旺盛。鞑子皇宫立在地上太过高了些,百姓站在地面看着不清楚,德胜门的城门官大人还弄了个地,专门用来在城楼上看。在那里可以将鞑子皇宫大概看的清清楚楚,就是要收点钱,而且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半刻钟,你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仙人救了全京师上百万的百姓,我还舍不得一炷香吗?” “对!咱大明男儿就应该恩怨分明,听说北归的那些人正在商议凑钱为仙人盖香火之所,所以寺院和道观才争得那么厉害。”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那舰上明明写着北极二字,莫不真的是北极中天紫微太皇大帝下凡了?我们大明天子上映紫微星,这是得了天命啊,我大明果然是正统......” 几名无聊的看门士兵越说越兴奋,迅速将话题从入门费转移到神仙的话题上时,就听到无数的人高声喊道,“起雾了!起雾了!” 起雾?时值正午、太阳当头,你喊起雾了,这是在说笑话吧? 紧接着士兵的脸色就变了,只见远处旷野中一股浓雾缓缓袭来,高约数十丈,远远高过了京师的城墙,如同一片有形的城墙向着京师袭来。浓雾之中全是奶白之气,根本看不透,直到前进到距离城墙一里地外,雾气停止了移动,不时有外出的百姓从浓雾中钻出,涌往城门处。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四月正午,偌大的大明京师被一团奇怪的浓雾缓缓地围住了,立刻有士兵飞速上报。 “能出不能进?!”吴三桂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策马奔行,一直来到京师城外浓雾之处,看到不时其间有外出找寻物资的百姓从浓雾之中而出,来到城门之前,却无一人能重新进入浓雾之中。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是城门的?这么大的雾也能看见前面的路?”吴三桂问着几名被抓来的百姓。 “我们根本不知道有雾啊,还在纳闷为什么没人出来与我等争抢财物,这才多寻了些东西回来贩卖。走到快到城门了这才发现身后有雾。”几名百姓磕着头,连声解说。 吴三桂一掌按在自己身前如同棉花一般的白雾之上,顿时觉得一股绵绵的柔劲在抵抗着自己的力道,随着力量的加大,抵抗力也在增加,偏偏手掌却不能进入白雾半分。 “放他们走~”吴三桂沉着脸,对着自己的亲兵说道,“放箭!我要看看这雾能不能挡得过本侯的利箭。” 话音一落,数十只精铁箭纷纷向着白雾飞去,速度虽快,但是撞在白雾之上如同进了泥潭,顿时缓缓下落,落往地面,前进距离连两尺都没有。 吴三桂看到这里,顿时想起那恐怖的白猿身影,喃喃自语道,“这京师是被困住了?!谁干的?!莫非当真是仙人手段?难道是想将我们一网成擒?我等岂不是做了瓮中之鳖?难逃被抓的下场?” 吴三桂头一次后悔起来,他心中暗自后悔听了自家女婿夏国相的鼓动之言,冒冒失失地带兵围了紫禁城,这让君臣之间有了很大的猜忌,如果天子身后真的有仙人一直驻守,自己再不悔改只怕会落得个身死的下场。女儿啊,父亲为了自保,恐怕只好对不起了。 正文 第46章 天将雄兵镇京师(下1) “废除奴仆?”崇祯帝望着地奴星君,本来还为刚才大雾锁京师的消息而感到振奋,现在顿时又懵圈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王承恩开口说道,“不只是我们大明,大清也是一样的。仙人说,都爹妈生的,谁也没比谁矮一头,凭什么要给你做奴仆?” 王承恩说着这话的时候,眼圈也有些红,因为他自己就是一名太监,家里过不下去了这才卖身入了宫,而今身为星君,可是名头上依旧有个“奴”字,这并不好听。 崇祯帝听着自家星君嘴里说出来的话,一脸狐疑的样子。 “此乃真人原话~”王承恩手一抬,一道光幕出现在众人眼前,里面正是雷音真人鲁西华,不过他是端坐在蒲团上,嘴里正说着刚才的内容,“这些人都爹妈生的,谁也没比谁矮一头,凭什么要给你做奴仆?有谁生下来就愿意给别人当牛做马的?没有!家中有钱,谁愿意卖儿卖女?自己没有手脚吗?活不能干吗?让朱由检和顒琰先把京师之内的奴仆都给放良了。要人伺候?可以,自己雇去,时间不能超过两年,到期再续,以被雇佣者的意愿为主。” 听着神秘的真人嘴里说着大白话,严武差点笑出了声音,把眼睛向着赵太师挤了挤,悄悄说道,“我猜的没错吧?真人绝对受过社会主义基础教育。” 赵太师一众长老相互看了看,不由得心中纳闷,这到底是哪个世界的蹦出来的孙猴子。 不管皇帝怎么想,光幕里的鲁西华依旧说着,“让他们学学大夏,大夏那么多高级官员,配了几个专职服务人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十指不沾阳春水,就凭一张嘴,谁能信他们可以做好官?心中装着百姓?皇宫我就不说了,那是特殊地方,不过两位皇帝也该自己干干活。服务人员的培养嘛可以送去大夏,也可以让大夏为他们提供,三个月一换。就这样,本真人先说好,这次三朝京师融合之后,一年内,不希望再见到有百姓在大街上卖儿卖女,卖身为奴的。” 话音落下,光幕也就消散了。 明清两朝的皇帝对望了一眼,都感觉有些为难。 这时候赵太师开口了,“不知两位天子对大夏怎么看。在大夏,机器取代人力已经是很普遍的事情了。一个简简单单自来水,就能使得不用再使用人力提水。而且热水器的普及,使得在沐浴的时候冷热随心,哪里再用浪费人去烧水?微波炉的运用,使得各位至少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了吧?不用再等下面人试过毒之后,等端上来都凉了。” “这中间解放了多少人力?所以,皇帝和官员身边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服侍,把这些人放出去,提供优厚的工作给他们作,这样社会才能越来越发达。大明和大清与大夏不同,你们还是一片白地,想要走到大夏现在这样,处处缺人,不能再把人力浪费在这些毫无用处的地方了。”李太傅也接着说。 嘉庆点点头,他同意两位的话。这两天的大夏生活使得他很多地方的思考都发生了改变。大清缺钱,处处要钱,地囚星君给他说过,会为大清争取开办工厂的权利,那种几万人,十几万人的大工厂会解决多少老百姓的吃饭问题?而他自己本人也是提倡节约的,要不然也不会因为闹出一个鸡蛋一两银子,从而紧衣缩食的笑话。 大夏这边很是方便,以前出恭,七八个小太监跟着,现在一个简简单单的抽水马桶就解决了,顺便连清洗和烘干的步骤也解决了,这就是机械带来的方便。最主要是私密性很好,不再是之前谁见到了不该见的,转天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清要改成大夏的样子,处处要人、处处缺钱,大清京师那么多的王公贵族、那么多的大臣,他们本人和家眷加在一起,起码身边有几十万人是用来专门服侍他们的,这些人不事生产,太浪费了。 “天子圣明,老臣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如果老臣家中有这些好物件,一个方便,二个来说,就是老臣家中的仆役可以大大减少了,这样老臣的俸禄也可以省下一大笔下来,给家中添点大夏的好东西。”刘墉笑着说道,这个时候可不是拖后腿,而是给自家皇帝鼓劲的时候。刘墉已经看出嘉庆有些意动了。 “不说别的,就是两位天子宫中的用度也可以交给大夏这边来处理安排,绝对在花费上要比之前要省不少。”周司徒笑着提议道。 朱由检犹豫道,“这些放良的奴仆大多目不识丁,有什么生计是他们可以从事的?” 和珅笑道,“我家真人早有算计,特赐下天音印两枚。”说完,右手从袖中而出,一枚小小的白玉印章出现在掌中。 “和大人,此物有何妙用?”纪晓岚也来凑了个热闹。 “纪学士请看~”和珅取来一张白纸,就见那小小的天音印脱掌飞出,在半空之中翻了个身,化为五寸方圆,提形轻轻往那白纸上虚盖一下,又重新飞回和珅袖中。 那被盖的白纸上,出现了一个个的汉字,一颗一颗如同飞鱼走兽在纸面上舞动,金形而玉声,隐隐之间仿佛有是有人在朗诵一般。 “这是天章?”纪晓岚顿时大吃一惊,所谓天章就是金阙玉章,传说乃是仙人撰写仙书时所使用的文字,有形有声有色,使人一读之下,就能自然而然领悟其真意,眼前此物条条符合,不是天章是什么?! 和珅也不答话,转头向嘉庆帝问道,“可有不会识字的太监过来?” “没有~”此次过来,他身边带的太监都是识字认书之辈,为的就是多看看大夏的资料典籍,免得被人蒙了。 倒是崇祯帝这边开口了,“我这里有名大内侍卫,勇武过人,但是只识得自己名字。”他身边的卫士都是忠心之辈。原本只是普通禁宫内卫,紫禁城破之时,没有投降,反而是依旧奋勇抵抗、浴血奋战,最后生死关头去过北极舰,享用过舰上的美酒佳肴,回来之后武艺越发的厉害了。如此忠心之人,崇祯自然是要带在身边。 “快快叫来,这天音印的效果,你们一试便知。”和珅开口说道。 崇祯唤来內侍,內侍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就从外面跟来一名背弓的侍卫。 侍卫见到如此多的大人聚集此处,立刻躬身行礼,和珅摆摆手,“虚礼就不用了,你拿着这张纸看看。” “小人不识字,各位大人见笑了。”那侍卫说道。 “就是因为你不识字,你先拿着,仔细看看。”和珅屈指一弹,那桌上的白字缀满金文就向着侍卫飞去,轻飘飘的落在他手上。 侍卫狐疑地拿起纸来一看,“小人~咦?” 在众人眼中,那张白纸上的金文在侍卫仔细阅读的片刻,就化为无数细线,纷纷涌入了侍卫的眼目口鼻之中,片刻之后,纸上再无半点痕迹。 和珅随手抄起桌上的一本书丢到侍卫手中,“你再读读看。” “《左~传~》?小人会认字了?!诸位大人!小人忽然间就会认字了!”那名侍卫高兴得手舞足蹈,一把翻看手中的书卷,大声念道,铿锵有力,“桓公十五年: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三月乙未,天王崩。夏四月己巳,葬齐~”读到这里,侍卫就停了下来,“诸位大人,下面的这个字小人不会读。” 当下就有人开口要说话,却被和珅阻止了,口中说道,“不会读没事,你自己猜一猜,这个字怎么读?” 侍卫想了一下,“旁边的这个喜字小人认得,小人猜这个字也读喜,不知对不对。” 他这话一出,顿时明清两朝的君臣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和珅笑道,“音对了,调不对,发一声。这个字读xī。好,你接着读下去,把这段话读完。” 侍卫突然发觉自己认字了,顿时念起来眉飞色舞,“葬齐僖公。五月,郑伯突出奔蔡。郑世子忽复归于郑。许叔入于许。公会齐侯于艾。艾~” 艾了几下,侍卫愁眉苦脸的说道,“大人,下面那个字,小人真的不认识了,猜也猜不出来。” 和珅笑道,“好了,别耍小聪明,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侍卫恭恭敬敬地把书放到一旁,退身而出,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转身问道,“诸位大人,那个字该怎么读啊?” 正文 第46章 天将雄兵镇京师(下2) 纪晓岚年纪虽大,但是好为人师,不由自主地开口说道,“念朱,古代的一个国名,在山东境内。” 那名侍卫高兴地把手一拍,“我就知道,旁边的那个朱我认识,但是放到了左边我就不确定了。原来邾还是念朱啊。谢谢大人指点,谢谢大人指点。” 侍卫转身离开了,却留下满屋惊异的君臣,难以想象,一名刚学会认字的人会对学习抱有这么大的热情。 “此物,名为天音,可让目不识丁的凡夫俗子瞬间学会常用汉字。每个字的常用形音意都在里面,可让人瞬间领会,至此之后读书写字不再是老百姓的障碍了,政令下达也不会再被官吏故意曲解。”和珅笑道。 “神器,神器,国之神器!”崇祯激动得手在发抖,如果大明能够人认识字,哪会还有那些世家垄断朝纲的机会。 “和大人,不知为何那名侍卫读了金文之后,有的字认识,有的字不认识呢?还请赐教。”纪晓岚对这件事非常上心,教化天下这是每位读书人心中的大愿。 “真人说了,如果全都教会了,那还要老师做什么?还要经文注解做什么?”和珅扬了扬手中的白玉印章,“里面就三千五百个百姓日常会用到的文字。刚才本星君让那侍卫读左传,一段话下来,也有两字不识。所以,普通的看书读写没问题,但是想要了解经文大义还是得靠老师尊尊教诲。再说了,会读不一定会写,那侍卫现在也写不出一手漂亮的好字来,同样需要私下慢慢练习或者有名师教导。” 纪晓岚听完这话顿时向着和珅鞠了一躬,“和大人深谋远虑,纪晓岚替天下读书人谢过和大人。”他知道,这是仙家给那些读书人留了一条后路,认字不再困难,但是要通晓先贤的微言大义,还是要学堂私塾的。 和珅摇摇头,“并非本星君之意,而是真人的意思。认字不困难了,那么有的人不愿意读书,他就可以做工。做工之中再遇到困难,解决不了,终究还是会又回到读书上来,从书中寻找答案。只不过那些生僻的文字对于传播学识并无帮助,所以,常人学会常用字就好了,这些难懂的经文还是留给专门做此类学问的人研究好了。” 大夏这边见识了仙物的神奇,却不担心,因为在大夏,认字只是学生起点而已,其他的众多科目哪个不需要认真学习研究,但是仙家之物就是仙家之物,它至少为儿童节省了三到四年的学习时光,未成年人可以更早地分清楚自己的兴趣爱好了,而不是将精力投入到涂耗精力的死记硬背上。 而对于雷音峰的人来说,什么狗屁的天音印,那都是唬人的,本质上就是一枚太一门中最常见的灵识符罢了,只不过自家真人将它改为玉质,这样才显得高大上,用来蒙人是一流的。灵识符可以传递一段信息映入人的脑海之中,图片、文字、影像都可以,只是不能包含的太多,却能使人瞬间了解里面的东西,自家真人将它用在凡人身上,可谓是用心良苦,一下就拉近了明清百姓和大夏的一些基础差距。 但是,不经过努力得来的,终究不会珍惜,真人只是给了亿万百姓一个平台罢了,想要过上大夏一样的生活,那就努力学习知识吧,少年! ---分割线--- 崇祯帝高高兴兴地回到总统套房,就看到皇后也是一脸的笑意坐在椅子上,夫妻二人对望一眼,都是知道对方遇见了喜事,满脸的笑意都掩饰不住。 “皇后先说~”“陛下先说~”夫妻二人此刻如同心有灵犀一般,顿时齐声开口。 “还是妾身先说吧~”周皇后清了清嗓子,“大夏的几家银行请人过来传话,希望请妾身还有两位公主拍一组图片为他们银行做宣传广告,最好嘛,还能说上一两句话。”周皇后拿起一只茶壶,轻轻提起为夫妻二人续上一杯热茶。崇祯帝喜欢洁净,周皇后在为其选择茶具时挑选的是白色瓷器。于是国宾馆的工作人员送来了这套茶具,崇祯帝一见之下非常喜欢,这两天都用它。 这套产自德化的瓷器制作精细,瓷质坚密,晶莹如玉,摸上去滋润似脂,胎壁极薄,在强光之中似乎能够被穿透,此刻的白瓷隐隐现出粉红或是乳白色,如同少女肌肤,上面由匠人手工绘有水点桃花及水仙花纹样,难怪陛下极为喜爱。 崇祯帝坐下,伸手接过周皇后递来的茶杯,眉头一皱,“银行?这次我们三朝商议引入大夏的金融机制,其中之一就是开放几家银行进入两朝收揽业务,大夏这边的王朝人民银行会根据我们各自存入的金银多少,为我们制出适当的纸币,通行全国。那纸币我看过,形象逼真、有隐线,特殊光照下还有特别数字和文字出现,以大明的技术根本无法仿造,而且防水性好,不怕携带不便。银行就是协助我们朝廷向外推广这一钱币的主要商户,完全代替了大明钱庄的功用。我看过,借贷的利率很低,完全适合大明的百姓商贾。” “陛下说的是,所以我才询问了星君的意思,害怕这个什么拍广告犯了忌讳。” 崇祯帝倒是没听过这个,“哦~星君怎么说?” 周皇后笑道,“星君倒是拉来了大夏的地壮星君。说起来这大夏的星君也有故事,这大夏的地壮星君出身平民,原是一名小小商人,因为酒后驾车被判入狱四十五天,结果无辜得罪了一名后补知府,差点使得知府候补无望。结果等到知府上任后,手下人为了称其心意,设计将他害死在狱中,这才被仙人点了星君。” 崇祯帝听到此处,眼睛一亮,“竟然还有此事,有趣。看来大夏也是吏治不净啊。唉,总比大明好多了。” 周皇后又说道,“地壮星君生于大夏,但是也有抱怨,所以妾身求教于他,他自然不会为大夏遮掩,实话实说得多。” 崇祯帝眉头一挑,“地壮星君如何说。” “他说啊,这大夏最有钱的企业,嗯~就是大型商社的意思,就是银行。银行愿意找上门来是好事,但是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好处使劲要。先让他们出钱把紫禁城内所有房间都装上现代化的东西,把能装的都装上;再张口要个两百万两银子的代言费,而且时间不能多,就两年,两年后看心情再签;最后,既然银行最赚钱,那就皇家也能开,派些心腹之人过来学习,或者直接从大夏招人。大夏现在大把大把的金融人才找不到工作,都快挤着扫厕所去了。”周皇后说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位地壮星君说话的样子好让人发笑。 “不用出钱,还有那什么代言费?”崇祯帝心动了,他原本就想把皇宫按照大夏这边的样式重新修整一番,只是这花起钱来又是心痛,如果真有冤大头愿意出这钱,还能给皇家内库赚钱,岂不是美事?! 崇祯帝立刻兴奋起来,“这事可以办,皇后为大明紧衣缩食多年,也该享享福了。”说完话一把捏住周皇后的手。 以前的周皇后手上全是小口子,这是为皇帝和家人补衣服受的伤,但是服用过地奴星君送来的丹药之后,一身伤口全然不见,皮肤又恢复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俏丽异常,这也是夫妻二人天天腻在一起的缘故。 “地壮星君说,谁家的服务态度好,就选谁家。而且,选的这家一定要让他们参与到大明的银行建设中去,就冲这个条件,他们就愿意为皇家付钱。服务态度好,才能让百姓满意,才会让百姓真心实意地和你接触。” 崇祯帝点点头,“地壮星君的话说得对,对老百姓好,真心实意对待老百姓的,朝廷就支持。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被人给骗了都不知道。你放心把这事给办好,朕支持你。” “嗯~妾身明天就和几家银行见面谈谈条件,再让星君带着妾身私下寻访一下。看看具体情形再说。”周皇后见到崇祯帝同意之后,开心地说道,“哎呀,妾身光顾着说自己的事,忘了陛下还有好事要说,敢问陛下到底是什么好事?” “让人去吧昭仁叫来,朕要考考她最近学了些什么东西,朕看她都玩疯了,有些乐不思蜀的样子。”崇祯帝笑着说道。 周皇后皱起眉头,有些担忧,“昭仁年纪还小,学识浅薄,到了大夏,处处透着新奇,难免贪玩了一些。陛下如要怪罪,还请怪在妾身头上,是妾身太过放纵了她。” 崇祯帝笑道,“学识浅薄就好了,朕要的就是她学识浅薄,要是都懂了还有什么用。皇后放心吧,不是真要怪罪于她,而是仙人赐下一件宝物,可开大明千万民智,让我大明人人可以识字读书,不比这大夏差了多少。” 周皇后一听这话,顿时惊讶地将自己小嘴捂住,“妾身这就去让人唤找人前来。这般宝物,可真的是万民之福啊~” 正文 第46章 天将雄兵镇京师(下3) 十四岁的坤兴公主是个娴静婉约的性子,但是来到大夏之后,没有像妹妹那样喜欢没事就待在那个会出声和人影的盒子面前,吃着各种味道的冰饮和零食,一步都不想动。她反而是爱上了几项运动,国宾馆的健身馆内常常都有她的身影。 乒乓球、羽毛球、保龄球,甚至是慢跑,她都很喜欢。在几位女性教练的指导下,她开始享受这种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尽情挥散汗水的运动,脸上经常露出以前没有的属于少女特有的青春的笑容。 舒舒服服的冲完澡,在宫女的服侍下换完衣服,回到十八号楼,刚踏进走廊,就看到皇后身边的宫女剪秋也在往同样方向而来,心中一动,开口说道,“莫非母后寻本宫有事?” 宫女剪秋大大方方的福了一福,“陛下、皇后吩咐奴婢过来请昭仁公主前往房间叙事。” 坤兴公主心中一惊,妹妹年不过六岁,父皇和母后能有什么事情和她相商?难道是赐婚?不由低声问道,“可知详由?” 宫女剪秋笑道,“公主不必惊讶,只是简单地考教一下学问罢了。” 坤兴公主笑道,“看来父皇和母后也注意到了,本宫这做姐姐的实在是管不了她,这才两天就开始不听话了。”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跨过长长的走廊,坤兴公主身边的侍女早有准备,提前伸出手指放在门把上,一声清脆的响动过后,门锁解开。侍女轻轻扳动门把,顿时房门就开了。 房门刚打开,就听到里面传来小女孩的声音,“妖怪,吃俺老孙一棒!”,一个身影在沙发上跳来跳去,手里舞动着靠垫,舞过来舞过去,客厅的电视上正播放着动画片。 坤兴没好气的提声叫道,“昭仁~” “你孙外公在此~啊?姐姐回来啦~”刚才还在像疯子一样跳来跳去的小身子,顿时从沙发上一跃而下,光着脚丫就奔向坤兴公主,一把抱住,“姐姐身上好香,难道又去活动了?真没意思,还是在房间里看动画有意思。”小孩子学东西就是快,两天时间就知道自己看的东西叫动画片了。 “父皇和母后唤你有事。流玉,还不赶紧为昭仁公主换好衣服。”接着坤兴转头向宫女剪秋说道,“妹妹换好衣服就随你去,稍等片刻。” “姐姐,你不去吗?”小昭仁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着衣服,贴身的两名小宫女急急忙忙的为她整理整齐。 “只唤了你一人前去,想必是有什么要事,说不得就要考校你的学问,看你忘记了多少。”坤兴公主早就从宫女剪秋口中得知确切消息之后,肚子里就想笑,她知道这个妹妹来到大夏后,忙着玩,早就把读书一事忘在脑后了,不借着这次敲打敲打她,以后只怕更没心学习。唉,皇家公主总不能连字都认不全吧,天天晚上还要自己为她读故事书。不过说真的,那些故事书里的故事都好有趣。 “哦~”苦着脸的昭仁公主顿时没了劲头,她也知道自己这两天玩疯了,早就把老师教的东西忘在脑后了。原以为,父皇母后有大事要做,记不起她来,哪知这才两天,就要召她去考校,只怕这次逃不过惩罚了。 十八号楼被大明君臣包圆了,皇室居住的这两层基本就如同一个小宫殿。走廊里,內侍、宫女都立在两旁随时等候吩咐,侍卫也在楼下巡视,保持了原有的习惯。 在随着走廊里响起“公主殿下好~”的问候声中,朱由检和周皇后相视一望,正主儿来了,连忙在客厅的沙发上端端正正的坐好,不一会儿,就看见自己小女儿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走到了门口。 “昭仁见过父皇、母后。”昭仁公主皱着小脸礼福。 周皇后正着脸色,“怎么,让你过来见一见我们,你就这么不愿意吗?” 小昭仁哪里经得住吓唬,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周皇后用手一指面前的地毯,“快过来站这里,你父皇要考校你之前的学问,不要老想着玩,要学学你姐姐坤兴。” 小昭仁嘴里嘟啷着,“人家才六岁,哪有姐姐那么聪明~”一边不情愿的迈着步子。小步子迈得极慢,仿佛脚上的鞋被地面黏住了一样。 周皇后说道,“说什么呢?想说就说大声点,给你父皇和母后都听听。” 小昭仁一听这话,顿时小步子迈得飞快,立刻跑到父皇面前站定。 朱由检点点头,开口问道,“《千字文》学到什么地方了?背一遍给父皇听听。” 崇祯帝自己勤政,对于皇子皇女的教学也很上心,大明已经乱成这个样子,皇家再不努力学习,哪还有什么资格坐稳龙庭,就怕以后去要饭也说不出句吉祥话来。所以子女启蒙都是从六岁就开始到宗学读书,从读《千字文》开始认字,几年下来,认字之后,就要开始学习四书五经了。所以小昭仁现在依旧还是认字阶段,会一点《千字文》,不足为奇。 皇家的还是很苦的,皇子们凌晨五点就要起床,洗漱完毕,前往宗学,这时老师就已经来了,开始两个小时的自习时间,主要是温习前一天老师所讲的内容。到了七点,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八点开始,皇女们也纷纷来到,这个时候老师就会根据每个人的进度不同,开始考核每人的学习情况,一直到中午十二点。 之后,就是期待已久的午餐时间。午餐加上午间休息为两个小时,下午两点,又开始上课。这时,老师会为每位皇子皇女传授新的学识和布置功课,这时同样也是提问时间,有什么不懂的,这个时候就要问。学习时间一直持续到黄昏,六七点的样子,这才结束一天的学习。晚上吃了晚餐,没多久也就得准备就寝了,所以,学习过程极为枯燥。 这中间几乎没有假期,每年只放三次假,自己生日、父亲的生日和春节,春节时间稍微长一点,其他都只有一天时间,所以皇子皇女们的童年生活,除了读书也没有其他活动了。小小年纪,就要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心中苦闷可想而知。所以,一来到大夏,面对无数的诱惑,除了被带在崇祯帝身边的皇子,两位公主都有些放飞自我的感觉,这大夏,简直就是天上人间。 小昭仁此刻听到父皇考校,立刻规规矩矩的背了起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小嘴吐字非常清晰,一直念道,“知过必改,得能莫忘。”就停了下来。 朱由检点点头,“三个月学了这么多,也算不错了。”指了指旁边的纸墨,“写给父皇看看。” 正文 第46章 天将雄兵镇京师(下4) 这下小昭仁就傻眼了,不情不愿的拿过纸笔来,磨上墨,开始写了起来。果然,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偌大的纸面上空着好多地方,都是小昭仁想不起来字怎么写,只好留在那里。毕竟一个六岁大的孩子,拿笔都不能算稳,让她写《千字文》上生僻的字,比较为难了。 望着女儿快要哭出来的脸,朱由检笑道,“真是难为你了,还记得这么多。” 小昭仁以为父皇是在说反话,一下就哭了出来,扑向周皇后的怀抱。周皇后见到女儿学识退步,也恼了起来,伸手在女儿身上拍了两下,口中喝道,“让你偷懒~”小昭仁本来身上不疼,一听母后这话,顿时就哭得更加伤心了。 朱由检被女儿哭的头疼,不由得叹道,“懒人有懒福,你呀,算不得吃苦。好了,别哭了,你先看看这个。”口中安慰自己的小女儿,从怀中掏出一方白玉印就往上盖去。只见白玉印中射出一道霞光,顿时刚才还空空一片的宣纸上面多了无数的金纹。 “陛下?这就是那仙家宝物?果然神奇~就是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这些纹路不断变化,时而认识时而又不认识。”周皇后看到朱由检拿出刚才所说的宝物,立刻诧异的开口说道。小昭仁听到宝物,立刻想起了自己所看《大闹天宫》里孙悟空手中的如意金箍棒,难道父皇也被仙人赐下法宝了?小孩子好奇心重,有了被吸引的东西,顿时口中的哭声也没了踪迹。 朱由检望着满脸泪痕的女儿,伸手接过內侍端来的温热毛巾,给女儿擦了擦脸,这才将那张满是金纹的纸递给女儿,“你先看看这个~” 小昭仁看到父皇并没有生气,乖乖地从母后身上离开,规规矩矩的拿起那张奇怪的纸放眼看去。顿时,纸面上,无数的细小金纹瞬间化作金丝涌入了小昭仁的五官之中,小昭仁此刻仿佛木雕一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皇后看到异变顿生,口中惊呼,就要伸手去拉女儿衣衫,却被朱由检一把抓住,“不要妄动,此乃仙家造化。” 周皇后立刻停住了手,自家丈夫怎会害自己的女儿,如此看来必有他的道理。但是,脸上依旧还是有担心的神色。 事情虽出突然,但是须臾即毕,小昭仁的眼睛一亮,顿时整个人又鲜活了起来,小眼睛滴溜溜一转,开口叫道,“父皇,昭仁刚才思绪不畅,好多字想不起来,这下都想起来了,让孩儿写给父皇看。”说完这话,也不等朱由检拒绝,提笔就往纸上落墨,速度极快,字体工整,不算出彩,也无什么较大的瑕疵。 三下两下,小昭仁就将之前背诵的《千字文》空缺不全的地方填补整齐,后面的她还没学过,自然不知道诗文内容,这下傲气的昂着小脑袋,等着父皇夸奖。 朱由检微笑着,伸手摸摸女儿的脑袋,“不错不错,记得很快,你先回去吧,父皇和你母后有事要说。记住,以后学习不要偷懒了~” 小昭仁听到考校结束,自己算是蒙混过关,顿时高兴起来,“不会不会~孩儿好像一下子变聪明了,今后一定努力。恕孩儿告退~” 望着蹦蹦跳跳离开的小昭仁,周皇后不由得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臣妾有些搞不明白了。” 朱由检依旧拿出一张白纸,再用白玉印虚盖了一下,递给自己皇后,“你自己一试便知。” 周皇后狐疑的拿起那张满是金纹的纸,定眼看去,瞬间重复了刚才女儿经历的情形,片刻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原来竟是如此这般!果然是仙家宝物!恭喜陛下喜获仙宝,从此大明江山永固,太平盛世可期。” 朱由检也是高兴,“都是地奴星君去求雷音真人,这才赐下此宝,可令白丁垂髫瞬间学会读文写字,数量不多,也在三千五百之数,应付一般的公文、信报、书简足以,从此天下兆民均能明白朕的旨意,岂有乱民可言?” 周皇后和道,“寻常人家要培养一位读书认字之人,劳心费力,所花财物也是惊人。现如今,能一夕之间成就识字之能,就能阅百家之长,贡献于陛下之前。如此神奇,岂不令天下归心。” 朱由检点点头,“大夏书籍众多,十分便宜,朕当择而取之,立图书馆,以供天下人阅览。这认字的本领嘛,就从京师开始,百万黎民就是朕的燎原之火,不可向迩,其犹可扑?”朱由检说着这话,将右手一握,仿佛此刻整个大明的江山都在他的手中,被牢牢抓住。 ---分割线--- 一道光幕在皇极殿前的广场上亮起,顿时吸引了周围所有侍卫的目光,按照之前的吩咐,立刻就有內侍、侍卫上前守候。 光幕之中,大明皇帝朱由检率先而出,立刻就有內侍前来上报,平西伯上表请罪、群臣上表觐见的事宜。朱由检冷笑一声,“不去管他们,拟旨下去,紫禁城暂时封闭,一周之后,朕在皇极殿等着他们,愿意来的到时就都来吧。” 內侍有些疑惑,迟疑片刻后开口问道,“若是闭了紫禁城,这几千人的用度?” 朱由检大手一挥,“不必着虑,朕自有安排。另外飞信传书下去,让曹化淳不要在家里呆着了,他还没老,就算老了,朕也自有丹药留给他,半月之后,乘马车过来见朕。” 那名內侍闻得曹公公的名头,顿时身子一哆嗦,腰伏得更低了,“遵旨~”说完这话,一抬头,顿时惊了,只见光幕之中,无数的材料和箱子一一飘荡而出,仿佛没有重量一样落在广场之上,被一只无形之手堆放得整整齐齐。 十余名衣着古怪的人从光幕中踏步而出,一言不发整整齐齐的站在一边。接着又是三个身影从光幕之中出来,玄袍银带,当头一人正是成了仙的王公公。 “王大人,这次过来要叨扰了。”一名书生模样的人说道。 “和大人客气了,还要劳烦大家出手,将这紫禁城内改造一番。” “好说,好说,早就该这样了,要不然住起来多不方便啊。” “我们三人头一次配合,就当练练手。” “别忘了传法一事,还需多多费心。” “没问题,答应了王兄的事情,我严武说到做到。” 三人正是王、和、严。 朱由检见到三人顿时眉宇间有了笑容,连忙上前行礼,“劳烦三位星君出手,由检实在是过意不去。” 和珅摆手说道,“崇祯帝客气了。我们三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那边黄河合拢之事同样要劳烦大家出手的,到时候王大人别推辞就好。” 王承恩笑道,“一定成行。” 严武最直接,“大夏的工程师都来,咱们也不懂,听他们指挥,放手开始干吧~” 正文 第1章 利益纷争惹豺狼(上) “那就先从內侍和宫女所住的地方开始吧。”王承恩说道,取出一块玉符将广场上的一些物资收入其中,提步就走。 王承恩是大太监,和珅当过紫禁城的三等侍卫,而严武就是个小老百姓,没什么见识,招手叫过身穿军装的军队专家们,“这次就麻烦大家了。” 专家们压抑制内心的激动,纷纷客气道,“不不不,能有幸过来涨涨见识也不错。” 严武知道他们之中有各式各类的专家,都是为了给大夏军队在大明京师附近建基地过来探路的,自己还担负着这边大夏卫星主控中心、监测站和注入站的建设,以及二十几颗各类卫星的发射工作。现在紫禁城的改造对于这些专家们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大夏早就有对应的研究机构拿出了各种各样的方案。 崇祯和周皇后见识过大夏的繁荣之后,观念上也有了极大的改变,虽然知道并同意了大夏帮助设计的紫禁城改建工程方案,但是具体的实施,自己也想看看,自然是跟在后面。而皇子皇女、后宫嫔妃、随员朝臣们则是被安排回到了各自的休息处。 不情不愿之中,皇子皇女们也带着兴奋,因为很快就会轮到他们的住所被星君们操手修改了。一个多星期的大夏现代生活使得他们已经完全舍不得抛弃。 大明的宫女、內侍高峰时期,人数高达万人之多,显然不能全部住在紫禁城里。侍卫都是些身家清白的子弟,也是不会住在紫禁城的,只有当值的时候才会前往紫禁城内上班,所以能在紫禁城内有休息之所的,都是禁门之内侍卫,他们算得上是皇帝的贴身保镖,这里一般也只有二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出入。 既然不能住宫里那住什么地方呢? 住在景山北边,早上进宫,晚上宫门上锁之前除了当值的內侍之外,其他全部都要出宫。而宫女多是一天分为三班,每班八小时,轮到上班时刻,出示腰牌才能进宫。 宫女、內侍之中,有一些位子比较重要或者皇帝皇后、皇子皇女、后宫嫔妃身边的,他们就会住在宫中。贴身宫女主要侍奉主人的起居生活,吃住都随各宫主人,住的是距离主人寝宫较近的配房或耳房,以便随时传唤。其他的各房各库随时听候召唤的则是住在紫禁城靠北的小巷里。 严武随着队伍一路向北,大明的紫禁城他还真没来过,感觉比大夏的小了一些,也破旧了一些,那些红墙之上更是留下了不少火烧刀砍的痕迹,可想而知二十多天前那场战斗是多么的惨烈,战火已经延伸到紫禁城内了,在这红墙金瓦之间展开了殊死搏杀。 “其实紫禁城最需要的是一套现代化的电、气、水循环中央处理系统。有了这套系统,将紫禁城各殿各房作为配套模块,可以随意在上面修改安放,那就简单多了~”一位专家小声说道。 严武大手一挥,“那就建!这几天你们轮流休息,我和地囚、地奴星君昼夜不停,争取早日完工,给大明一个惊喜。” 话说着,到了目的地,严武才看到一排排低矮的房子,靠着红墙之下,让他想起了以前的牲口棚。 打开一间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臭味,房门常年紧闭,光线、空气均不流通,再加上內侍、宫女们又不是经常洗澡,里面的气味实在算不得好闻。 严武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屏蔽掉这些异样的味道,好奇地凑上前去看,只见屋里是一张大通铺,显然是睡觉的地方,看来內侍和宫女都是几人同居一室。区分就是墙上钉着数排架子,上面有些地方放着一些个人使用的物品和小箱子,里面可能放着主人兴起赐下的钱物,不过这环境实在算不上好。 “东西都是谁的,钱财和必要的就拿回去,其他的就别要了,马上宫里全部发放新的。这一排都要马上拆了,谁有东西在里面的,马上来拿。”王承恩招手叫来一名小內侍,吩咐了几句。小內侍顿时在现场高声叫了几句,没过多久,有数十名內侍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施礼之后,这才进去拿出了自己的包袱。 半响之后,王承恩一挥手,“拆!” 和珅点点头,双手一合,顿时一条锁链虚影从身上扑出,瞬间串窜向这上百米长的一溜矮房了。 严武感觉自己衣服被人拉了一下,回首一看,是个矮个子的花白胡子专家,顿时想起来大夏那边的嘱托,连忙叫到,“和大人还请细心一些,这些砖瓦,大夏那边还要的,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和珅笑道,“早就记在心里了,忘不了。” 大明紫禁城里的砖瓦为什么大夏王朝会要?一个是因为贵,第二个是因为实在是难得。 紫禁城中有三大殿:皇极(太和)殿、中极(中和)殿、建极(保和)殿,它们是皇帝行使权力或者举行盛典时用的宫殿,均为汉族宫殿建筑之精华,以大殿为主体,采取左右对称的法式排列诸殿堂、楼阁、台榭、廊庑、亭轩、门阙等建筑。 在大夏的京师有句老话,“紫禁城三大殿里的地都是用金砖墁的。”但作为著名旅游景点的大夏紫禁城,每年接待游客一千六百万,可以说很多人都见过紫禁城三大殿里的地砖的真实面貌,并不是金色的,而是青灰色。表面是如同水磨过似的光洁,有点像玄青色的石头,反正肯定跟金砖沾不上边。 但是老百姓为什么说它是金砖呢?因为这种地砖,一块就值四十万大夏币!原因就在于它的工艺实在难得,一块砖光制作时间就需要两年多。为什么这么贵?除了制作工艺失传之外,还因为这种砖敲之有声,断之无孔,冬暖夏凉,能镇西瓜。 作砖的土必须是姑苏地区一处特别地方的黏土,而且要把这种土晾上一年,才能失去它的“土性”。 其后制砖需要反复踩踏练泥,去掉黏土之中的气泡成为稠密的泥团,在经过反复摔打在装入模具以后阴干。阴干的过程也要七个月,最后才能入窑烧制。 然后是烧制,先以糠草熏一个月去除泥胚中的湿气,再缓慢升温,用片柴烧一个月,用棵柴烧一个月,最后用松枝柴烧40天方可出窑。最后出窑了还要用上好的桐油浸泡,最后等表面十分光泽了,才算是完成任务了。就这样,从泥土到成砖,以上几个工序耗费的时间加在一起,已经是两年多! 毕竟这是要入三大殿的砖,因此不是这般精益求精怎能入大明皇帝的眼。此外,这些砖还需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每座窑一次能够生产的砖至多不超过7000块,如果一批砖中抽查到有6块达不到既定的要求,则这一批砖都要作废,再次重新烧制。 所以这些金砖的背面不仅有年号,还有工匠的名字,每一块方砖上都有自己的来历。 大夏历史上战火纷飞,紫禁城首当其冲,很多地方都是年久失修,最主要就是找不到好材料和手艺、工匠都失传了。所以当得知大明皇帝需要翻修大明紫禁城,最高兴的不是大夏的各路银行,而是大夏紫禁城博物院,终于可以找到符合修葺的材料了,所以这次专门派了专家来,准备接手替换下来的材料。 虽说內侍、宫女们住的地方所用材料没有主殿那么讲究,也是民间进贡的好料子啊,难得一见。 砖、瓦、门栏、窗框、飞檐、雕兽、跨梁......这些在大明土不拉几的东西在大夏都是属于有钱在全世界都搞不到的好宝贝。 望着一排大明內侍的居所被完整的分解,砖石木料、瓦雕门窗被分门别类的排放得整整齐齐,专家们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口中喃喃念叨,“好东西啊~好东西~” 既然是好东西,那就没有免费一说,这次大明紫禁城改建的冤大头,除了大夏银行之外,那就是大夏紫禁城博物院了,硬生生地又把档次提升了一级。 须臾片刻之后,上百米一排的矮房被分解地一丝不剩,留下地面光秃秃的地砖。 在专家们的指点下,地面上被开了一条条地槽,埋下了各类管道和管线,作为大明进入现代化的第一个工程,这一切在大明人眼中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作为矮房的替代品,那是什么呢?当严武手中的玉佩中飞出一个个长长的集装箱子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大明,没有人会想到,原来房子也可以不用木头和砖石建造啊~ 没错,大夏银行送给大明紫禁城內侍、宫女所住的房子就是,精美的高档集装箱模块活动房。 这种可以随意组装叠加形成任意功能的模块房子,一眼就被周皇后相中了,一个集装箱,高配下来,所有电器家具到位,不过三万大夏币,其它功能的模块更是便宜,立刻就被喜好整洁卫生的周皇后采用了,准备提供给大内侍卫、內侍、宫女作为休息和生活的居所。 这种单个二十平米的公寓式集装箱,被分为两个部分,左端是公共区,右端是休息区。进门的公共区有一个鞋柜、梳洗池和镜面柜,人站在那就会背对着明亮的窗户和大门。旁边一个小小的房间是卫生间和长长的走道,接着就是两个私人小卧室。每个卧室里面都有衣柜、物柜、单人床和一套小桌椅。小桌子椅子可以收起来,墙上也有置物架、空调和电视,甚至还有高高的晾衣杆横在高处。高高的空间给了这个私人空间无限的设计,卧室里面甚至还有花架和小鱼缸。 集装箱靠外的一面是一排半透明的窗户,两间私人小间内同样有几扇窗户,不过各有窗帘,拉上外面就看不见里面了。 虽然一个集装箱可以住四人,只要将单人床改为高低床就好了,但是对大明信心满满的周皇后,还是提议使用了单人配置,因为是这些忠心耿耿的宫女和內侍在最后的关头,守护着大明的皇家血脉。三界融合,大明以后再也没有什么战事,是该她们接受皇家恩典的时刻了。 集装箱的好处就是可以往上累加,一层两层,甚至三层,这样有限的地面面积就利用起来了。在经过崇祯帝同意之后,采用了两层集装箱的累加设计,这样就可以住下双倍的人,而又不会高过紫禁城的城墙。 有资格在紫禁城内居住的內侍、宫女人数并不多,总共也就不到数百之数,所以工程很快就完工了,只要将一个个集装箱往上累加叠放就好了。至于排水通电,自然有专业人士安排,几乎当天晚上,大家就可以住进去。 紫禁城安静了一周,厚厚的宫门终于打开了,随之而出的是早该换班的大内侍卫。 门外无数观望的眼睛想从这些人身上看出点什么情况来。 一周了,紫禁城没有外出一人,吃的喝的从何而来?宫中垃圾如何处置?为何没有喧哗?皇上可还安好? 要不是紫禁城东西南三门分别有仙人坐骑镇守,这些大明的武将文臣早就大着胆子冲进去了。那些身长百米的巨兽守护在紫禁城门口,完全将大明京师所有人的胆子都压低到了最低点,自家过去还不够它们一口吞的,虽然其中有一只是鹿。但是仙兽这东西谁说得清楚?搞不好人家就吃肉呢?西游记中比丘国的国丈不就是一只白鹿吗?却是喜食小儿心肝。 鲜衣锦袍,换班下岗的大内侍卫以崭新的姿态出现在大家眼中之时,顿时引起悍然大波。 这是从上到下换了一身吧?东西哪里来?为什么锦衣的颜色这么鲜艳?是丝绸还是绢布?为什么这种衣料没人见过?那脚上穿的是什么皮靴?看起来就很威武的样子~ 宫门之中的大内侍卫多数同样是身家清白之人,有不少同样是世家子弟,在回家的路上,立刻就被人请走了。 刘海鸣从西安门出来,正对着就是阜成门大街。 刘海鸣身上背着一个大包,显然是里面放着不少好东西,鼓鼓的一大块,两旁的百姓看着威武的侍卫,都悄悄的往后躲,没敢上前打招呼,却又忍不住将双眼往他身上看去,因为太多太多的东西京师百姓没见过了。有人小声的讨论道,“这就是天子亲军吗?”“别乱说,这是大内侍卫,在紫禁城当差的武官,厉害着呢~” 刘海鸣随手叫了一辆车,他不想将脚上的新鞋弄脏,李闯留在京师之中的马匹着实不少,关宁军看不上的劣马,不少人家都用来赶车,拉点东西还是可以的。车把式见有生意来了,立刻过来问好。 刘海鸣仔细打量了一下,虽然这个车把式他不认识,但是面相忠厚,双手露出衣外的皮肤,一看上去就知道吃过不少苦,马匹打理的也不错,这才一把坐了上去,他同样不想将新衣服新裤子弄脏了。 “大乘庵,知道吗?”刘海明说了一句。 “知道,武定侯胡同,小人这些天,天天跑西城还不熟?” “行,走吧~” 马车嘚嘚嘚在土路上跑着,拉车的车把式和刘海明套起近乎来。 “这位官爷,您这身打扮,又从宫里出来,您是在天子身边当差的吧?” “不该问的别问,天家的事也是你能知道的?”刘海鸣一句话就堵了回去,他不喜欢别人透过他打听大明皇家的事情。 “不不不,小民本来是被鞑子俘去的百姓,到了北边,做了他们农庄的奴隶,生死不如,妻子、儿女都被鞑子活活凌辱死了。天子得了仙人之助,前往北边,灭了鞑子的老巢,将我们数万人救了出来。南归之后,这才有机会来到京师落户,我是想感谢一下天子。”车把式话还说得流利,三两下就解释了自己的来历,并不是想乱打听天家的事。 “天子一切安好。这些天京师被浓雾所围,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外面的人能进来,但是京师的人都出不去了。这京师眼瞧着人越来越多,吃的东西却是越来越少,有些坊内起了乱子,被压了下去。虽然没有了兵患,但是大家心里都怕出事,人心有些不稳。” “放心吧,马上就好了。对了,皇上后日午时开始,会在皇城东西北三个门开始施舍饭菜,每人都有,你也可以去领,保证都是你没吃过的好东西。”刘海明笑道。 “真的?!小人家中余粮无多,那些妻儿齐全的人家更是难熬,大人说话可是当真?” “你后日去去就知,承天门不施饭菜,那是朝廷办事的地方,你们可别去。” “小人知道了~” ...... 没过多久,车就停在了武定侯胡同大乘庵附近的一条小道外,“官爷,里面的路太窄,小人的车进不去了,劳烦您下车走两步。”车把式陪着笑歉意道。 “好嘞,多少钱~” “不敢和官爷,你要有多余的吃的,就赏小人一口,过过嘴瘾。”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吃的?” “官爷笑话小人不是?这京师食物早就没多少了,大多数人都是一日一餐。小人早就闻到官爷背后包裹里的香味了,想必里面都是吃的吧~” 刘海明笑了,他一身武功高强,根本不怕这车把式起邪念,笑道,“算你鼻子灵。”说完这话,右手拉开裤子上的一个地方,掏出一根手指长东西丢给车把式。 “拿去吧,车钱我就不给了~”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车把式搞不懂为什么这位官爷能随手从裤子上掏出东西来,明明上面没兜啊,只有一条条闪亮好看的金属细纹,竟然一拉之下就能打开,这是仙家法术吧?果然是有仙人护佑的天家内卫。 望着胡同里远去的身影,车把式这才记得拿起刚才官爷丢给自己的东西,当即细看起来。 透明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包装里面,一根二指粗细、中指来长的肉肠在里面,顿时让车把式口水直流,“我的乖乖~这是熏肠吧?我的天,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那可是只有鞑子贵族才能吃到的物件。”他在北边给鞑子作奴隶时,见过鞑子如何做马肠,外形和手中的东西极其相似,只不过马肉肠的长度有一尺多,手里的这东西明显是小号。 现在的京师,食物极其匮乏,更别说是熏肉肠一类的东西了,放到外面都能换一条人命了。 车把式一把把肉肠塞进衣服里,不敢在原地逗留。走!回家! 他想起自己租住的房子家的那位小寡妇,顿时心里痒痒了起来。她家也好些天没怎么吃过东西了吧,嘿嘿~ 正文 第1章 利益纷争惹豺狼(中) 刘海鸣专挑地上干的地方走,春雨如酥,前一晚刚下过雨不久,泥土为主的京师小胡同里到处是坑坑洼洼的水滩。如果是普通的雨水倒是没有什么,但是明朝人糟糕的卫生情况使得下过雨后,胡同里反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恶臭。 几天下来,明显已经习惯了紫禁城内干净卫生环境和舒适生活的刘海鸣,此刻内心显然对胡同的环境产生了反感,微微皱着眉,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沿着胡同往里走,过了两个岔口往南走,这已经是大乘庵后边了。这里属于金城坊,西边几百米远处就是高高的城墙。大乘庵是间禅院,禅院东面原来有片自己的菜地,菜地往南一点就是刘海鸣的家了。 刘海鸣推开家中小院的柴门,就看到自己妻子何氏正蹲在地上洗衣服,春水寒冷,何氏的一双手上满是冻疮,看得刘海鸣一阵心疼。 似乎是听到了柴门被推开的声音,何氏蹲在地上转头回望,顿时就看到了一身新衣新服,背着一个大包的丈夫。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立刻站了起来。可能是因为蹲的太久,站起来的时候太猛,何氏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眼前一黑,身子在原地晃了几下。 刘海鸣顾不得许多了,几步跨过去,一把扶住妻子的肩膀,将她牢牢稳住。 何氏的脸庞上浮起一丝红晕,轻轻推在丈夫的胸口,“官人回来了?这十来天在宫中当值,想必是吃苦了吧。妾身这就为官人做饭去~咦?” 何氏一边说话,手推在刘海鸣的胸口这才发现刘海鸣一身上下的变化,虽说依旧是侍卫服饰的样式,但是花纹质地和颜色明显不同。做惯家务的何氏哪里见过这种衣料,顿时惊讶起来,丈夫一身上下分明不再是之前破破烂烂的棉甲,“可是宫中发了新衣?这布料可真好~” 望着妻子眼中的羡慕,鼻中问着妻子身上淡淡的臭味,刘海鸣却毫不嫌弃,紧紧抱住何氏,“你在家受苦了。宫中有了变化,以后咱们要过上好日子了。” 妻子被丈夫身上淡淡的香气弄有些情动,这股香气似乎不但是来自丈夫的新衣,还来自丈夫的身体,哪里还是以前半个月不洗一次澡的气味,分明是刚刚沐浴过。惊讶之下,立刻打量起丈夫的衣颈、耳发起来。 短短几眼,何氏就辨认出,自家丈夫的皮肤、指甲缝,甚至连头发根处都是干干净净,一点污垢都没有,再加上浑身散发出的香气,这哪里像一名大内侍卫,分明是位位高权重、宅仆无数的官老爷。 大内侍卫别看名字好听,其实担当此责的多是家道中落的武将子弟,文官才不会让家中人行此绝路。因为,大内侍卫不但苦,而且多是祖辈推荐,一身棉甲和武器全靠父辈传下来;进宫当值,临近天子,稍微犯错就是杀头之罪;天家内库穷困,多数时刻,应发俸禄都是拖欠;大内侍卫的日子可谓不好过,最大的好处也就是能在宫中混上一口饭吃,给家中节约一点口粮罢了。 “官人为何你身上这般~”何氏话没说完,就被刘海鸣搂住肩膀,“屋里说去,这里难免人多嘴杂~” 何氏还以为丈夫多日未见自己,欲和自己行些好事,有些娇羞,“妾身衣服还没洗完~” 刘海鸣笑道,“洗它做什么,换新的,全换新的!” 何氏还要分说,就被丈夫一股大力拉进了屋内,须臾片刻之后,屋里亮起了油灯,而小院边上,大乘庵的菜地里却是悄悄地来了一个身影,望着隔壁的小院沉默不语。 “官人可是饿了?厨房里还有腌豆腐和一小碟白菜,妾身这就去洗米下锅,官人稍歇片刻即好。”何氏听到丈夫说衣服不要了,换新的,以为是官人猴急,随口说出的推词。自己乃是教书先生的女儿,多少懂得一些礼仪,知道白日宣淫为人所不齿,即便是夫妻,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此刻也要注意一些才好。 丈夫将家中门窗关住,分明就是欲行好事的征兆,这才假意做些其他事来转移丈夫注意。 刘海鸣乃是将门之后,父亲曾经官至州指挥使,但是在一场剿匪的拼斗中,身死他乡,母亲因思劳成疾早早离世,自己蒙承父辈好友蒙荫,这才勉强在京中落户,进了紫禁城当了一名守夜的侍卫。妻子何氏乃是自幼定下的娃娃亲,并没嫌弃自己父母双亡,而是依旧寻来京师成亲,老丈人一家现居天津卫乡下教书为生。 两个月之前,山西被闯贼攻陷,自己身为大内侍卫不能擅离职守,但是不能不顾家人,就安排妻子和儿女三人离京去天津卫老丈人家中避难。如果京师陷落,自己为天子尽忠,妻子孩子还能坐船南下生活,为刘家留下一点血脉。哪里知道,妻子将两名孩子送往娘家之后,自己又孤身一人返回,欲与自己同赴生死,实在是让刘海鸣感动不已。 为了家人,刘海鸣果然在紫禁城守卫战中浴血奋斗、死战杀敌,最后得幸上了北极仙舰,见识了仙人手段。 耳中听到妻子的话,又想起妻子在家受苦,顿时一把拉住何氏的衣衫,“我不饿,你别忙了,我是有好事告诉你~”说完,一把移开桌上的东西,脱下后背的包裹,一个沉腰,放在地面,发出嘭的沉闷之声。何氏这才注意到丈夫所背包裹实在不轻。 “官人有何喜食要说~”作为刘海鸣的妻子,何氏自然知道夫妻相处之道,想要为丈夫帮忙,哪知双手去提包裹,一提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这么重?” “一百二十斤,你说重不重?” “这是什么包袱,布料前所未见,竟能装如此许多东西。”何氏望着眼前土黄色的大背包,她从未见过包袱还有能够双肩背的,这样空出了双手,还能再提物做事,十分方便,就是上面许多花纹不认识,一些深浅不一黄色土色方块随意的散布在背包各处,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丛枯草堆。 “仙人从其他世界送过来的,发给我们使用,你当然没见过。”刘海鸣笑道,一边说,一边打开背包上的扣子,拉开拉链,从里面一件一件取出东西来。 “官人当真见过仙人,那仙~”何氏自然是听过京师之中仙人降世,那漫天雷光将二十万反贼一扫而空的事情,谁没见过,三只百米仙兽镇守紫禁城门的事情,她也听到街边巷尾的人谈论过,但是万万没想到,自家丈夫竟然能从仙人手中获取宝贝。正要开口细问,就说不出话来,因她被丈夫手上拿出的东西吓坏了。 烧鸡、烤鸭、熏鱼、腊肉、香肠......零零总总二三十样肉食,竟然还有一桶油和两袋米,虽然说这些东西被不知名的透明东西包裹着,但是透过外包装,一眼就能认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的天,现在京师之中谁家还有这东西?就算是十几年来,自己记事起开始,就没见过谁家能同时拥有这些肉食,除了那些住在朱墙后面的高门大户。平时能吃上一口都了不得的东西,此刻摆满了桌子,何氏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不真实起来。 “来~拿去,用这个洗洗手~”何氏正在发愣,就看到丈夫递过来一方紫色的盒子,非常漂亮,似乎是纸质的外壳,透过外壳,远远都能闻到一股清新的香气,上面还有些文字,似乎是像书籍一般印上去的,五颜六色十分漂亮。 何氏乃是诗书人家,自然识字,结果盒子之后,按捺不住的读了起来,“六神清凉香皂?绿茶加干草?” “你去打盆水来一洗便知。”刘海鸣看着妻子对这香皂的香味流连忘返,顿时提醒道。 木盆端来水,在丈夫的指导下,何氏第一次紧张地搓揉起双手来,看到满是泡沫的双手和污浊的水,又接过丈夫递来的一块从未见过的巾布,细细擦拭双手,最后情不自禁的将手放在鼻尖,贪婪地呼吸着这动人的香气。 好软,好柔~这是何氏第一次使用毛巾的感受,真想用来洗脸试试,闻完香气,何氏又想起那舒服的方巾。 “香皂用完放这里。你手上拿的是擦手用的,这里还有长的是洗脸用的,洗澡用的......”看着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丈夫从包里拿出一张张花纹图案不同巾布时,何氏又忍不住读起上面的小字来,“洁丽雅长绒棉毛巾?” “放香皂的盒子是钢的?!” “还有专门洗澡用的香皂?上海硫磺皂?” “专门洗内衣的香皂,雕牌超能皂?专门洗碗具用的洗涤剂,白猫洗洁剂?”一件件神奇的东西的出现在何氏面前的时候。何氏怀疑这所谓的仙人会不会是女人?要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爱干净呢?发给丈夫的东西,不是吃的就是洗的。 刘海鸣高高兴兴地为妻子介绍这些新东西的作用和用法,他头一次感到,原来家务事中还有这么多的名堂在里面,原来自己习惯了的卫生生活需要这么多东西来支撑。 “官人,你说这些东西都是皇后发的?仙人从其他世界弄过来的?”何氏明白了,难怪这些看起来都是些居家使用的东西,如果是皇后那就应该另当别论了,女人总是心要细些。 刘海鸣点点头。 “要是以后皇后不再发了,我们习惯了这些事物之后,还能买到吗?以官人的俸禄能负担得起吗?”何氏担心地问道,作为操持家务的主要执行者,她深知这些东西的方便性和实用性。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怕有一天自己习惯了这些东西后,再度失去会感到非常难受。 刘海鸣摸了摸妻子的脸蛋,笑道,“放心,我这次回来就是和你商议这件事。你可知我俸禄多少?” 何氏娇羞,把脑袋别过大手,说道,“官人又来逗我,你每月俸禄不过五石,就这样,每年也只能领到一半,其中一些还被折换成绢布、棉布、宝钞,家中常年连肉都吃不上一丝半毫。” 刘海鸣搓了搓手,“是啊,五石米,现在五石米得花二十两银子才能买到。想当年洪武爷在位的时候,一两银子就可以买到七八石米,正统爷时,一两银子也能买四石米,现在年年天灾民乱,要四两银子才能买一石米了。” 何氏摇摇头,“现在京师食物缺少,只能进不能出,金银多而米粮少,五石米的价格外间已经炒到三十八两了,听说河南那边一石米得要十两银子,难怪百姓都做了乱民。” 刘海鸣皱眉道,“这么严重?!不过放心,马上粮价就下来了,知道这种米在仙人那方世界卖多少钱吗?” 何氏抱起一包上面写着福临门珍珠香米的口袋,她虽不认识5KG是什么意思,但是凭着持家的经验,还是能感觉出大致的重量,“这一袋米,晶莹剔透,去壳之后毫无杂质,饱满润滑。拿在手上起码有十斤之重,恐怕价值不下四钱银子。” 刘海鸣哈哈笑道,“那方世界可没这么贵,二十五文钱足以,一斤两文多点。” 何氏听闻此言,一下就从板凳上站了起来,“你骗人!” 刘海鸣摇摇头,“没有,你是没见到那方世界的粮食,如山如海,异常便宜,现在皇宫里堆得到处都是,几乎没有地方下脚。” 在妻子的痴呆中拿起一只烤鸡,“一只烧鸡十八文,一只烤鸭十八文,一盒香皂三文,一张毛巾五文......” 何氏从丈夫口中听到这些消息,呆了半响,这才反应过来,“不对!粮食便宜了,你的俸禄怎么办?折算成钱也没多少,我们如何能用得起这些东西?” 刘海鸣咳嗽了一下,“现在开始宫中的俸禄以钱财的形式发放,按照我的等级,每月基本俸禄是七千文,日常用品每月发放定额,另外还有各种奖金奖励,七七八八加起来,一个月一万两千文是没有问题的。” 何氏一把抱住丈夫,“你是说,这些东西不但每个月宫中都有发,而且你的每月俸禄是七千?而米价是一斤两三文?!那你的俸禄岂不是一个月能买,能买...”急切之间,何氏算不出具体数字来,着急了。 刘海鸣点点头,“一百五十五石。” “我的天啊!”何氏听到这里,顿时瘫坐在板凳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消息打懵了,在她看来,只有基本俸禄才是钱,其他的什么奖金奖励都是浮云,皇家的话听听就好了,别当真,要不为何宝钞不值钱,简直连废纸都不如。 片刻之后,何氏望着笑眯眯看着自己的丈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们把孩子和爹娘都接过来~”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家中没有空屋了,爹娘住在何处?要不我们搬家,寻处大屋居住?大雾,对了大雾,不知道大雾什么时候散去,妾身好写信通知爹娘他们。” 何氏不断地说着话,表现得异常激动。 刘海鸣说道,“我正是回来想要和娘子商议此事,大雾半月之后就会散去,到时候京师就会再次畅通无阻。而且我们现在住的小院如果愿意交给皇家,皇家会在外城为我们统一盖上新房,作为表率,第一批都是独立的三层小楼,样子我看了,非常漂亮。” 何氏轻轻打了自家丈夫一下,“官人又来说些胡话,房子都没盖,你怎么能看到?内城本来地价就比外城贵,反贼攻入京师,外城为之一炬,十室九空,渺无人烟,地价本来就不值钱。官人别为了贪些小便宜,做些愚蠢之事。而且外城离皇城又远,你当值极为不便,再者买物也极为不便。” 刘海鸣一摆手,“这些都不是事,这次就是皇后为了表彰我们这些大内侍卫,专门修改的坊舍。周围邻居全是大内同僚,不用担心当值的问题。”他心想,妻子是没见那些超市、小卖部、夜市...有这些东西在,生活根本不成问题。 何氏听到这里,顿时心动了,如果房子周围就是丈夫的同僚,这走动起来岂不是非常方便,于公于私都有好处。 刘海鸣从怀中掏出一本画册,“娘子请看。” 何氏顺着丈夫手中画册看去,顿时眼睛就拔不出来了,她被一片美丽的图画所吸引,上面花草林木、假山亭水之间,一栋栋小院独立其间,怡静之中透着自然,邻居相互之间,透过树木和花草就能看见。那墙上洁净透明的事物不知道是什么,使得一切看起来十分敞亮。 何氏情不自禁的接过画册,翻看起来。作为诗书传家的她,马上就喜欢上了上面的房子。 门前小花园,自己是不是能种点喜爱的花草,屋后有草坪,看样子还有秋千和玩具、木马,两个孩子一定会很高兴。这是什么?原来叫大厅,竟然可以这样?! 图册上,一幅幅大厅、客厅、餐厅、厨房、卫生间、卧室、衣帽间、储物室......等等的设计和解说,为这位大明普通女子的心中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原来生活还能这样过?!难道以后就没有战争了吗?何氏不想去想这些,她只是望着图册之中的图案和介绍多未来的生活陷入了深深的幻想。虽然很多东西她不知道怎么用,或者是干什么的,但是并不妨碍她的直觉。 洗衣机、烘干机、洗碗机、微波炉、冰箱、空调、电视......难道自己一家人真的能用上这些东西?丈夫的俸禄能够支撑这些吗? 学校、诊所、超市,这些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多我没听过的事物会出现在画册上? 何氏正要再次询问丈夫,就听到屋外有人发声。 “刘施主,老衲净空,听闻施主从皇城归来,特来打扰。” 刘海鸣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长身而起,“原来是大乘庵的净空大师,家中不便,不能请大师入屋休息,恕罪。” “哪里~不过刘施主与敝庵多年为邻,老衲有些疑惑想向刘施主请教,还请刘施主移步庵院禅房,喝上一杯清茶如何?” 何氏向丈夫点点头,刘海鸣经常去宫中值日,自己独身在家,全靠大乘庵的庇护,无人敢来骚扰。此刻,分明是净空老和尚有事相求于丈夫,不好推脱。 刘海鸣也领会了何氏的意思,一把推开屋门,走下台阶,“那就打扰了~” “请~” 刘海鸣纵身一跃,越过了小院的篱笆,落到大乘庵的菜园中。 ---分割线---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站在窗口,望着远处海面上的船只,点点渔火随着水面飘荡,不知道在想什么。 “曹都督夜深,该休息了~”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 老人没有回头,清着嗓子说道,“你先下去吧,本都督再站一会儿。” “春寒风冷,都督小心着凉。”那人提醒道。 “嗯~”老人一双凤眼,眉目之中夹杂着威严,此人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提督曹化淳! 此刻的曹化淳心中充满了火热,自己昔日手下的小太监王承恩登仙了。 身为太监最为悲哀的就是身子残缺,死后就连地府都不收,所以,太监们才把财物、亲人看的重要。 而现在呢?一切都不重要了,有地奴星君美玉在前,只要忠心那就必有机会,什么钱财、权势那都是虚幻。最重要的是,天子想起了他,机会来了。 原本今年五十五岁的他因为主持二兄曹化雨的殡葬之事,告假还乡。 开始听闻反贼围京,十分焦虑,结果一月下来,风云变化,各种人物粉墨登场,在这京师大地上上演了一出又一出的好戏。 仙人不再是缥缈云雾一般的传说,而今他响应天子召唤,启程回京,这风云际会的京师也该有自己的一番天地才是。 忠心,只有彻彻底底的忠心,自己才有真正的机会。 但是曹化淳并不知道,此刻的京师已经不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京师,反而是发生了无数的变故。 正文 第1章 利益纷争惹豺狼(下) 西安门、东安门、北安门外从清晨开始就有依稀的人影在这里出现,因为有小道消息说天子会从今天开始在这里每天施舍食物。京师里可吃的东西真的是越来越少了,恐慌和饥饿之下,不少人甚至把家中从闯贼大营弄来的牛马驴骡都杀了,从王公、官员、商贾家中换取多余的杂粮。 如果传言属实,天子真的开仓放粮,救济京师百姓那实在是无量的功德,不愧是受仙家保护的大明正统。有些人是纯粹想来领一些粮食拿回家中,好喂饱父母妻儿;而有些人却是前来窥探,到底天子到底能拿得出些什么食物,存量如何;少数一些人通过渠道了解到了天子背后拥有的东西,已经在偷偷地将家中多余的粮食放出,回收金银了。 街道两端出现了不少大内侍卫,那些围困紫禁城的关宁军在前夜,一夜之间退出了城区,驻扎在城墙和浓雾之间的空旷地带,仿佛遇上了极为可怕的事情,军队人数少了不少。此刻,紫禁城的城防又被大明皇家禁军接管了。禁军们招呼人群离开正对宫门的御道,要停留只能站到其他两条平行宫墙的街面上。 十几个几米高的大桶一字排开,分别有软管子连着两边各五个银色的桌台,桌台上面是一排凹槽,凹槽上方有一只奇怪的硬管支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大桶里是不是粥?”有人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好久没喝过粥了。” “大概是掺了麦麸一类的东西吧,要不然竟是这么多人,怎么供应的过来?” “有麦麸也好,家里断粮都好几天了,孩子饿得整夜整夜的哭,能垫一垫肚子也是好的。” “就是不知道天家能坚持多久,这城外的大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散去。” “听说那能进不能出的大雾就是皇宫里的仙人施法弄出来的。大家说这粥里会不会掺了什么别的东西?搞不好,仙人像话本里那样,要炼制什么邪物,需要不少人命。所以就在粥里下上迷药,拿百姓当祭品。” “你是鞑子派过来的吧?抓住他!仙人降下雷霆救了京师几十万人,你却在这里诋毁仙人,其心可诛。” 人群中有些骚乱,说话的人很快就跑了,但是有些人将这话听在了心里,犹豫了一阵,慢慢的离开了周围等待的人群。 太阳升起,四面八方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三面城门口乌压压一片,街道上挤满了准备前来领取食物的人们,禁军们招呼人群排好队伍,五人一排,长长的队伍从宫门两端延伸开去,直达数里。 朱由检站在宫墙上,点点头,“希望这次能顺利将京师控制在朕的手中。” 秦良玉也伴在朱由检身边,“陛下不必担心,星君的安排必然不会有失。” 日上三竿,已近午时,快到了发放食物的时刻,人们开始激动起来,排在后面的人们害怕食物不够,有些微小的骚动,来往沿街巡视的禁军迅速整顿好了队伍,出言安抚了大家,述说皇宫之中食物充足,足以满足大家的需求。 有內侍出现,开始宣读天子之言,沿街的人们这才发现,声音竟然从宫墙之上传来,在整个紫禁城上空回荡,纷纷抬头。只见高高的宫墙上,每隔百米就有一个白色的大喇叭安放在固定位置,內侍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果然是仙家宝物,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开口说道,他的话得到了大家的附和,所有人对这次领到食物更加有信心了,对禁军整队的要求也没有那么抵触了。 “你们十个进来~”“你们十个进来~”...... 随着內侍的宣旨结束,禁军开始有计划的放百姓进去,每十人一组,每边放入五组,一次就放进上百人。 他们被指引到银色的桌台前,立刻有內侍、宫女上前指引他们做什么。 “先洗手,再洗脸,洗干净了,才能过去领食物。” 看着先进去的人群并没有直接去领食物,反而是被引去洗手洗脸,末了每人还拿到了一张擦水的小方巾,顿时大家的心情轻松起来,冬天的那场鼠疫还残留在百姓心中,天家要求干净一点总是没错的,只要给吃的。 洗完手脸的人们,拿着干净的小方巾爱不释手。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银桌只是一个洗漱的水槽,上面支着的管子能够随意放出水来,那十几个大桶里装的并不是粥,而是干净的清水罢了。 “大人,这东西真的送给小人了。” “是的,天子送给你们的,记得每顿饭前后都要洗手洗脸,病从口入,这就是给你们做这个用的。”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别谢了,过去领东西吧。” 队伍前进的速度非常快,除了洗脸洗手的时候耽误一点时间之外,完毕的队伍,直接来到一个长棚前,几十名大内侍卫站在那里,一手拿着一只盒子。见到过来一人直接将手中盒子递过去,“里面有足够两人的吃食。拿好了,回家去吧,走中间的大路,别从两边走,那边空着,路边还发放驱虫药,拿回家记得吃了。” 宫墙上的喇叭不断地播放着洗脸净手的步骤、领取食物的流程和食物的食用方法、驱虫药的作用和必要性,数十遍下来,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基本听懂了,就差实践了。 人都有盲从心理,见到别人怎么做,自己也跟着做,前面数百人还需要宫女內侍来教育如何洗手洗脸,轮到后面的人们已经学会照猫画虎了。规规矩矩的排好队,来到水槽前,若有其事的伸手在硬管上一拧,水就出来了。除了少数人略显惊讶之外,其余的人把手伸向硬管旁边的一个按钮,轻轻按下,同时伸手去接。 一团粘稠的液体就喷洒在被打湿的手上,双手搓揉几次后,丰富的泡沫就出现在手上。洗手、洗脸、冲水、净手、净脸、接过小方巾擦干净,来到长棚下接过一个盒子,从中间的大道离开,到路边报上自家有几口人,就领上几片驱虫药,完事。 整个过程只需一分钟,可谓极快。 三个门一次三百人,一个时辰就是三万六千人领到了早就装在盒中的食物。望着从京师各处不断聚拢,又重新不断散去的人流,朱由检头一次感觉到了现代制度的威力,井井有条,丝毫不乱,最可怕的是竟然没有出现一例死伤。 大夏果然厉害,看来明后天要依计行事了。 “陛下,这样下去,如果昼夜不停,两日时间就能把全京师的人发放到位。老臣恐怕这其中有些人会重复来领,怕有不妥。”秦良玉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她见过灾民领粮,从没见过如此有次序和快速,这可是涉及到几十万人的食物发放啊。虽然顺利无比,但是阻止不了人们的贪欲,总有人向趁机多拿一些。 朱由检一挥手,“无妨,拿,就是要让他们多拿,朕自有安排。”有了大夏做后盾的崇祯帝,现在说话都硬气起来了,哪里是一个月前那个还在苦苦哀求臣子们七凑八凑,捐点钱作军饷抗敌的皇帝。“十二个时辰不停!让他们拿!看他们能来几次!” 朱由检这么硬气,全是因为食物成本太低了,大夏那边一盒包装好给他的价格,不过一份十文钱,就算一天送出去四五十万份,也不过五千两银子,对于知道了完整计划的他来说,这些都是小钱。 十文一盒(也就是大夏十块)的食物里到底是些什么呢?五块方便面面块和调料包,再加十根火腿肠,仅此而已。这种东西由大夏大量调用,成本低的可怜,十元钱一份都是大夏赚了。因为不会京师所有百姓都来宫门领取,那些受伤的、生病的都是家人来领,但是每人只能领取一份,足够两人的食量了。而且,那些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富家商豪是不会每顿饭都来领的,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尝个鲜罢了,他们看中的是大内侍卫拿回家的东西。 当天下午开始,整个京师上空都弥漫着方便面的香味。 “爹,真好吃!”孩子低头呼哧呼哧地喝着面汤,嘴里塞得满满的,脚边上是火腿肠的红色空皮。“孩儿这辈子都没吃到过这么鲜美的面食。” “你没吃过,你爹娘还都没吃过呢。别忘了吃药,天子说了,那是驱虫的,效果和药堂大夫开的草药一样有效。咱家没钱买药,天子送来免费的,不能浪费了。”男人笑着说。 “知道咧~”孩子听话的一口吞下药片,“爹,不苦呢,还有点甜。” 男人摸了摸孩子的头,“爹早就吃过了,当然知道。” 女人抬起头来,“孩子他爹,天家给的东西这么好吃,能不能再去领一点。听说宫门外是昼夜不停地发放,我们要不要再去领一份。” “好,把狗儿也带上,咱们一家领四份,谁说没断奶的孩子就不能领了~” “好嘞,去拿好吃的喽~” 无数怀着同样想法的人趁夜出门,宫门前的境况竟然比白日还要热闹几分。 每位排队的人都满意地领到了相同的食物,他们对这种食物十分满意,整个京师称颂着对天家的圣德。 上百万份食物派放出去,最直观的效果就是,所有人都领到一张漂亮的小方巾,大家也知道了饭前饭后需要洗手洗脸的规矩,卫生的初步概念,已经进入了大明京师百姓的心中。 情况直到第三天上午开始,有了一些变化,宫墙上的喇叭中开始添加了对重复领取的的说明,主要述说了天家的仁慈之心和食物的来之不易,如果有人多拿或是重复领取就是对其他百姓的不公平。 这个说明顿时引起了宫门前所有百姓的一致认同,出言大声声讨这种行为,所以对天家接下来指定的另外一个步骤毫无怨言。 每位前来领取免费食物的人都需要录入指纹和拍照,仅限第一次,以后就不用了。 这是天子求仙家赐下的宝物,记下每一位前来的百姓,从而分辨哪些短时间内重复来领食物的人,如果无法接受这个要求的百姓就不能再领取免费的食物了,但是家中有病人或者残疾人需要代领,则是需要特别登记说明,然后就可以多拿,不过会有禁军前去核实的。 美食当前,既然是仙家之物,又是天子的要求,大部分人都欣然接受了。 吃饱了,自然开始有活干了,无论是清洁街道还是重建房屋,到处都是一派忙碌的景象,而且城中的粮价开始跌了,有些人家开始不去接受免费食物,而是自行购买米粮。 到了免费食物发放的第五天,宫墙上的大喇叭中又添加了新的内容:如果有人全家愿意去外城居住,天子可以使用仙法,瞬间教会全家人识文写字;如果家中并非租房而是有地契的,愿意将地契献上,可在外城之中置换三倍同等面积的住宅。 这个消息一放出,顿时京师就闹开花了。大明平民百姓对读书人的崇拜那是毋庸置疑的,现在就有一个免费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只要同意去外城居住,就能学会读书认字,不用一文钱?!还有这等好事?! 多数人是怀疑的,但是那些在战乱中失去了房屋,又无力再盖的家庭来说,这是最好的恩赐,只要交出地契,就能搬到外城住上以前三倍大小的房子,还能学会认字! 终于有人敢于站出来尝试了,在那家人当场学会认字之后,全家抱头痛哭的情形深深的印在了大家的脑中,这一切似乎变得自然了。识字这个东西是做不了假的,会就会,不会就是不会,仙人的法术再一次得到了证实。 方便面和火腿肠是好吃,但是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顿顿吃。 那些同意去外城居住的家庭头一次领到了不一样的食物:罐头和米饭,甚至还有一罐水果。 猪肉蛋卷、红烧肉、午餐肉、猪肉丸子、香辣鸡翅、香辣带鱼、黄花鱼、油焖竹笋、雪菜肉丝、香菇鸡肉......这些来自大夏的数十上百个品种的罐头出现在百姓的饭桌上时,顿时京城就火了。 大臣世家和王公贵族们丝毫没有跳出来阻拦这事,他们似乎和天子之间达成某种协议,虽然这其中有数十名大臣被砍头抄家,但是却意外地没有涉及到家眷,京城之中对天子的恩德称颂已经压过了这次血腥。崇祯帝的威名头一次在大明百姓的心中超过了群臣。 ---分割线--- 大明京师的改造开展的红红火火,而大夏京师却是一片暗流涌动。 无数的商家想要搭上大明这艘巨轮,在大明的身上,赚取丰厚的利润。 因为大明周皇后的广告在王朝台播出了,所有人瞬间意识到,大明大清都是一个可以挖掘的无限宝库。名人、字画、古董、风景、工艺、资源、人口......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衍生出无数赚钱的行业. “打到欧罗巴去!” “占领美洲大陆!” “建立扶桑府!” 网络上各种说辞都有,现实中也有居心叵测的人在暗中推动。 “小严,你是星君,想想办法。我们几个老骨头快撑不住了~”周司徒诉苦道。 大夏境内上百的商业财团向朝廷施压,要求进驻大明大清发展商业实业,民间也在要求开放名额,甚至有各类知名人士随意发言,挑拨民众的情绪。 开放,肯定是要开放,不但是雷音真人的要求,同样也是大夏的唯一出路。 但是怎么开?这些商业财团有多少被外资控股,趴在大夏这个庞大的身躯上,吸取着十四亿百姓的血汗钱,赚取着大夏王朝的超额利润。这些民间的团体人士,其中又有多少是外国的间谍特务,一旦让他们混入大明大清,在那边潜逃出境,投奔敌国,带去超越时代的资料和技术,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问题多多,阻碍重重。 严武一摊手,“我又不是火眼金睛,哪知道谁真谁假,他们脑门上又没有刻着字,我怎么看得出来?别说是我了,和大人和王大人也不行,他们没这方面的天赋啊。” 赵太师开口道,“要不小严,麻烦你问问雷音真人看看,可有解决的办法?这样下去,我们大夏连星君学院都不敢开啊,万一被间谍学会了你们的修炼之法,来搞破坏,那损失就大了。” 严武脸色也凝重起来,国与国之间没有友谊,只有利益。大夏大明大清不一样,他们都在雷音真人麾下,源出同门,这是左右手的区别,只有能力高下,却无生死之分。大夏沟通三界,不知引起多少眼红的势力,都想插足进来,如果在三界之内大搞破坏,十分危险。 “好!我上去一次,顺便汇报一下进展,马上三界在京师汇合,不容疏忽。”严武一个闪身,骑了金鹰,化为一个光点消失在天空之上。 ---分割线--- “你就为这个事情来找我?”鲁西华睁开眼睛,望着面前恭恭敬敬的严武。真人说话之间,严武觉察到自己周围有无数细微的银纹,密布在整个修炼室的空间。严武见过天劫,顿时认了出来,那是仙雷的气息。 “以身合道?” 严武知道自家真人乃是炼虚修为,将自身练就的元神显化外漏,不断凝练,加入规则,由虚转实,酷似真身,可以随意施展各类神通,这就是炼虚。 而炼虚之上就是合体。 元神与真身相合,无有内外真假虚实之别,体味神通圆满的感觉,此刻神通不再是神通,而是本性,无法被剥夺、隔离,只能被压制。合体之后,身体一定范围之内会产生界域,界域之内,宛若神灵,可以随意串改规则,再造乾坤。 严武见及此处,脑中一转,立刻拜倒在地,口中呼道,“恭喜真人神通大进,进阶合体。” 鲁西华摆摆手,“哪有说得这么容易,只是之前看了掌门炼就仙器,又在太一星外降服了一些伪仙雷,心中若有所得罢了。现在只差临门一脚,没有机缘,这合体境界说不定还得熬上十年百年。” 严武也不搭话,只是睁着眼睛稳稳的看着自家真人,一副老子不懂,就是认为你最厉害的表情。 鲁西华见不得严武这个表情,随口说道,“你所求之事,涉及到命和运的甄辨。命运之事素来缥缈无踪,难窥一瞬,除非你们天罡地煞之中的天机星出世,凭借其才能天赋,才能分辨出来,我也是...” 严武说道这里,顿觉真人话语断落,诧异抬起头来,就看到真人一副惊讶的表情。似乎是遇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突然之间忘记了说话。 “真人?真人?”严武小声呼唤自家真人,却是不敢动弹。 良久之后,严武看到自家真人脑后同时亮起三团光华,这些光华分别呈现深浅不同的青色,在真人脑后化为圆环缓缓旋转,圆环之上洒出光芒。光芒并不刺眼,照在严武身上,以他纯为星力凝聚的躯体竟然有了千百种滋味,仿佛瞬间尝尽世间百味,莫名难言。 严武一动不敢动,甚至连抬头都不敢,默默承受着光芒带来的威压。 “竟然这么快~”终于,头顶传来一个声音,正是自家真人开口。 “不知道真人刚才发生了何事?如果是秘密就不用说给属下听了。”严武小声问道,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鲁西华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道,“你万万想不到,神霄玉宫刚才开启了新的司衙,不在天部廷司之下。” 严武顿时色变,“难道又有新的星君要出世了吗?” 鲁西华点点头,似乎在回味什么。 严武想了想,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难,难道是天罡星出世?!” 刚才的动静明显高过他们地煞星君的等级,给他带来极大的压迫感,所以严武猜测是不是三十六位天罡星中的哪一位现世了。这可是大,自己必须马上通知其他两位同僚。 鲁西华摇摇头,“并非天罡星出世。” 呼~严武毫不掩饰的吐了一口气,表示自己的紧张心情,但是真人的下一句话又把他打下深渊。 “掌管北斗雷霆司的贪狼星君、掌管北斗征伐司的破军星君、掌管北斗防卫司的巨门星君共同出世了。他们和你们三个不一样,他们三位乃是一司之长,位列卿监,自带点将职能,可以自行征召各路天罡地煞以为属下。”鲁西华淡淡说道。 严武此刻的脑袋都是懵的,他的脑袋里满是真人的那句话,“北斗七星君!北斗七星君!” 大神下来了!自己只是回来向自家真人汇报一下近况,怎么就会惹下这种事情?!搞得北斗七星君都要出世?! 南斗掌生,北斗注死! 这七位霸主简单点来说都是走哪,哪就死一片的角色,别说一户口本,就是一朝一国,都不够折腾的,可堪称恐怖! 鲁西华没有理会严武的震惊,反而一下从蒲团上站起,开口说道,“北斗七星,位重权高,我倚之为臂,不可不慎。严武,你自安排,这三位星君,我亲自去接!不容有失!” 说完这话,鲁西华一闪身不见。 严武呆了一会,这才颤巍巍的站起来。“出了这等大事,必须告诉两位大人、三界王朝。” 此刻的鲁西华就站在一间卧室里,看着眼前这个躺在床上失眠的中年人,一副人人可欺的憨厚样子,胖胖的啤酒肚,有些濒危的发际线,心中纳闷,“这就是贪狼星?!不是在搞笑吧?!” 正文 第2章 你们他妈都该死(上1) “汪~汪汪~汪~”几声狗叫在夜里显得非常清晰。 “哇~哇哇~哇~”婴儿的哭声也很大,同时还伴随着清晰的电视机声音传来。 “著名艺人周海波涉毒持枪案在帝国白京进行第十次开庭审理。之前大家猜测,如果周海波的“涉毒涉枪”罪名成立,将面临着长达四十一年的大刑,或将吃一辈子牢饭,即便出狱后也会是年迈老人。然而,事实却是,白京市法院决定撤销对周海波涉嫌藏毒持枪案的指控,他被判无罪。当然,他会因为开车时打手机而被罚款150帝元,和一些杂费。周海波面露微笑走出了法庭。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他对这次的结果表示非常满意,并表示不会再提起上诉。以上是东珠台记者倪小平,在白京市前方为您带回来的报道......” “何教授,作为一名法律专家,帝国大学的法律系教授,京狗财团的法律部顾问。请问你对这起有什么样的看法?” “我个人觉得这是一场典型的法律胜利,不管周海波到底有没有犯法,我们帝国的法律队伍都必须要按照相关的程序来。不能因为他有罪就判他有罪,而是要看证据!在这件中起关键决定因素的显然就是证据,证据合不合法,绝对会在审判中起到左右法律天平的作用。我们可以看到,在......” 杨顺睁着眼睛,痴痴地望着天花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耳边传来婴儿的哭声和电视机的噪音,然而他却对这一切显得无动于衷。 为什么?!因为这一切的声音都是从隔壁传来的! 我们的贪狼星杨顺此刻早就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然而事实却打破了他的美好愿望,隔壁照例不断传来的噪音使得他失眠了~ 杨顺租住的房子卧室隔壁恰巧是邻居家的客厅。邻居家的各种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一声不漏的传到了使劲想要入睡的杨顺耳朵内。 “为什么他们总要拿我们东珠市的明星来找茬?”邻居女主人的声音穿过不厚的墙壁,直达杨顺的耳朵里。并且她的声音飘忽不定,跟随她的,还有婴儿的哭闹声。显然这位女主人正抱着自己夜不能眠的孩子在客厅四处走动,一边安慰,一边哄着小家伙入睡,一边又和自己的丈夫讨论着电视里的新闻。 “白京市的那些白痴也就只能这样了。周海波挑起南北文化之争,说他喝的是咖啡,北方人吃的是大蒜。白京的那帮人早就憋着劲要弄他了。他好死不死,自己跑到白京去参加一个什么奖项。你看看,果然被查了吧?至于什么涉毒持枪,说说而已,那些跟在后面好像了一样的人又没有亲眼看见。警察的事,能当法律用吗?”邻居丈夫慵懒的话语跟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对!他们当时又没在那里,凭什么就是我们藏毒,他们就是羡慕嫉妒恨!羡慕我们东珠市比他们漂亮,比他们现代,比他们更国际化。什么白京市,从里到外、上上下下就透着一股子大蒜味。”女主人显然是对自己丈夫的看法表示赞同,甚至停下了脚步,发声支持。 鲁西华站在床边,看着杨顺生无可恋的摆出一个大字形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卧室的天花板。鲁西华似乎看懂了为什么这个人会是贪狼星了。 这是一个娱乐极度发达的世界,战争消失了,然而枪支却是可以公民合法持有,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扭曲、变态的娱乐、新闻节目,人们关注那些丑陋的、低俗的、吸引眼球的东西,而广大媒体为了流量和效益也极力推广,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变态而畸形的破碎世界空间,而这个空间正养育着神霄玉宫下属七司之一,北斗雷霆司的掌权人~贪狼星君! 这整个平行世界就是因他而诞生,而现在的贪狼星却只是一个年过四十、大着肚子、落发失眠的中年男子。 杨顺心里恨极了他隔壁的那位邻居,那些从隔壁不断传来的吵闹而又愚蠢的言论让他的神经几乎崩溃,不管自己每次遇上他们,都礼貌地请求他们夜里将电视的声音调的稍微小一点,孩子是不是能放进卧室照顾,因为自己需要休息,请尊重一下这个社会最起码应该有的公德。 然而,他们依旧我行我素,不明白他们的所作所为会对邻居造成怎样的困扰和伤害。他们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自私到了极点,没有教养、没有爱心、不知廉耻,更不会关心自己的邻居是不是因为偏头痛还是神经衰弱导致严重失眠,也不会在乎自己的邻居明天还得一早起来上班,当然也不会知道自己的邻居此刻心中充满了杀光他们的念头。 杨顺躺在床上,脑中如同走马灯一样,转着这一切。他知道,正常人是不会想着如何去杀人的,但是他更清楚自己,早就已经被这个社会逼得不正常了。 杨顺恨那个整夜整夜哭闹不休的婴儿,他恨那张又肥又蠢、而且满是鼻涕、皱皱巴巴的小脸;也恨那只不戴绳子,喜欢对着老人小孩大吼大叫,而且经常在他门前花盆里撒尿的蠢狗。 想到这里,杨顺翻身从书架上操起一把散弹枪,冲出自己的房屋,跨过走廊,一脚踹开了隔壁的大门,双眼扫视着屋里的人。 正坐在沙发上喝酒的隔壁男主人惊讶的望着这位一声不吭就贸然闯入自己房子的邻居,“你脑子有问题吗?为什么打破我家大门?这叫擅闯私宅,你懂吗?!”伴随主人声音而来的是地上那只蠢狗的狂吠,似乎在主人面前,面对这个自己平时就讨厌的家伙,它叫得更起劲了。 但是最抢眼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客厅里的那台正在喋喋不休、声音超大的六十寸乐视TV液晶电视,“我是花少,您现在正在收看的是《帝国新嗓子》......” “去你妈的新嗓子!”杨顺抬起藏在身后的散弹枪,直接就将那台恶心的乐视TV轰爆,紧接着又是一枪,将那个趴在木地板上蠢蠢欲动的贱狗干死。 电视机巨大的爆炸声和狗血溅满了客厅,女主人抱着依旧哭闹不停的婴儿惊恐的四下大叫。 男主人连滚带爬的从沙发上离开,拿着啤酒瓶的手指着杨顺说道,“兄弟,你他妈摊上大事了!老子在朝廷里有人!” 杨顺面不改色,右手拉动散弹枪管下的唧筒,打空的弹壳从侧面飞出,新的散弹又被重新上膛。杨顺把枪口对准退往窗边的男主人,说道,“别他妈叫我兄弟~老子和你不熟!”说完,一枪激发,男主人胸口中抢,开了一个大洞,立刻就死了,身子被子弹的威力击飞,撞碎了身后的窗户,整个尸体顿时从窗户中飞出,坠往楼下。 “天啊~”现场的女主人已经崩溃了。 “求求你了,别开枪,我还有个孩子~”女主人一边哭诉,一边将婴儿举在自己的胸前,甚至头上,企图向杨顺求饶,让他看在小小婴儿的份上,放过自己。 杨顺嘴角微微一斜,直接抬起枪口,又是一枪。 “砰~”的一声巨响,满天的血雾飘扬,那些血花落在杨顺的脸上和身上,如同点点桃花。 鲜血将崩溃的女主人全身染红,双手紧握之处已经是空无一物,女主人痴呆的站在原地,似乎已经麻木了。 杨顺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满足,他的脸上露出微笑,放下手中的散弹枪,闭上眼睛,迎接这一瞬间难得的宁静时光。 “哇~哇哇~哇~”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瞬间将正大字型躺在床上的杨顺的思绪来了回来。 是的,刚才的一幕都是杨顺在脑中幻想,都是他意淫出来的东西。可怜的杨顺依旧还躺在自家的床上,艰难地抵抗着失眠。 他没有起身,也没有冲到邻居家大开杀戒,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家里根本没有散弹枪。 正文 第2章 你们他妈都去死(上2) 婴儿的哭声使得杨顺忍不住挤了挤眼睛,瘪了瘪嘴,在一边的鲁西华眼中,这个外表憨厚、内心狂热的中年大叔和自己有点类似。 "娜英怎么回事?这个女孩唱得这么好,她还贬低人家,她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邻居男主人的声音不甘落后,接着传了过来。 "她以前唱歌还挺好听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老了老了,越来越刻薄,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样子~"邻居女主人开始附和丈夫的话。两个人借着这个话题又开始吧啦吧啦起来。 完全被各种噪音骚扰,无法入睡的杨顺没有办法,只好起床,无聊的来到客厅打开电视。 电视中一位奄奄一息的老人,给女孩儿说的话是赶紧找对象,一副女孩儿不结婚,外婆就死不瞑目的架势。最后女孩来一句:"为了外婆,我不能再挑了。""因为爱,不等待,百合网。" 换一个,"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再换一个,"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 再换,"8848钛金手机。" 没法看了,换电脑吧,杨顺一把关掉刚打开的电视,打开了电脑。 "卖菜大妈用了它,半年赚了万。" "新出的微投资方式,网友:白玩了这么多年!!!" "大扎好,我系轱天乐,我四渣渣辉,系熊弟就来探挽懒月。" "网易耗资亿美元,打造全新网游巨作!" "开局一把枪一条狗,装备全靠捡。" "女朋友不小心操作失误,神兽进化失败,结果竟然渡劫成了尸鲲!超爽!" 杨顺眉角直跳的用鼠标一一关掉了这些随着网页弹出来的广告,但是浏览器自带的视频推广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小女孩拿着手机,背着一些器械,在路上边走边唱,屏幕上飞过无数的666,我爱你......其中还有一些粗俗不堪的文字,杨顺看了简介才知道,这个女主播叫马莫提,是个唱歌为主的户外主播,长相清纯可爱。 杨顺起了兴趣,上网一搜,结果随之而来各种信息瞬间将他淹没。 "年薪000万。" "代言西南汽车。" "睡过富二代,整过容。" "离过婚,门。" "马莫提发出律师函:个人隐私无权干涉。" 顿时杨顺就没了兴趣,换一个吧,这又是一个网红脸的主播,正在镜头前给观众们展示她从巴黎新买的包包,下面的观众纷纷表示好看。这位巴黎女表示她平时购物都是去巴黎,巴黎怎么怎么好看,那里的东西怎么怎么高档,最后表示,如果有谁需要最新款的品牌服饰、香水和手提包,可以私信联系她,她愿意帮忙代购,绝对正品。 好吧,这就是骗人的代购! 杨顺关掉页面又重新浏览起其他的推荐节目起来。其中一个《蛋碎了》的标题非常引人瞩目,点击量很高,杨顺便点了进去。 视频很简单,就是一个个作死的镜头,里面的镜头对象做着各种危险动作,失败后受伤倒在地上。当然视频之中都是失败的镜头集锦,一个个惨不忍睹。 望着这些人一个个摔在地面,抱着肚子或是身体,甚至是捂住下体痛苦的发出喊叫,再配上画面中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的确是吸引眼球。 但是这些对杨顺毫无吸引力,他关掉了这个页面,随手拿起桌上的安眠药,无可奈何的又吞了两粒。 实在无奈之下,他才点开了《帝国新嗓子》的官方页面,心想,听听音乐总能帮助睡眠吧。 刚一打开视频,里面就传来了娜英的声音,"我不管你唱的有多好~唱刀郎的歌就是不行!他的歌没有音乐性,只有农民才会去听,去KTV点刀郎歌的也都是农民。" "他的唱片销量高又怎么了?只不过是给农民唱的罢了。" "你要喜欢刀郎,那你请刀郎来做评委啊?我在这里,你唱这种歌就是不行。不过!请你下去!" 又是这种烦心的事情,杨顺关掉视频页面,浏览起新闻来。 "四天6000万?方冰工作室涉及虚假合同偷税漏税?" "方冰是否偷税?有人曝光更多内幕。" "方冰家在有锡市注册的公司难觅踪影,江南地税局回应会联系爆料人。" ...... 乱七八糟的新闻,弄得杨顺头晕脑胀,终于在电脑面前睡了过去。 滴滴滴~滴滴滴~闹钟响了,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 杨顺在梦中被闹钟惊醒,随手拿起一看,还好,睡了整整四个小时,啥也不说了洗脸漱口准备上班吧。 简简单单吃过早饭,一番操持之后,杨顺下楼,走到地下停车场,这才看到自己的车被邻居的车别住了,空间不够,根本打不开车门进去,因为邻居停车的时候,并没有规规矩矩停在自己的停车位内,而是跨过了半个身子越到自己的位置,挡住了自己车门的开启,另一边副驾驶靠着墙和立柱,更是进不去。 能有什么办法呢?摊上这么一个邻居,杨顺只好转身返回。 连续不断的敲门声终于敲开了邻居家的门。 杨顺无奈的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早上好~" 一身花格子睡衣的男主人嘴里嘟啷着,"这才几点,你有什么事?" "你又挡到我的车了,我打不开驾驶室车门。" 男主人轻蔑的一笑,"是你自己没停好~" 杨顺心里那个火大,要不要看看停车位的线划在哪里?你这头蠢驴!但是表面是依旧很平静,"好吧,是我的错。你能不能下去摞一下车位置,我急着上班,快迟到。" 男主人打了个哈欠,"现在吗?我还很困~" 杨顺点点头,"是啊,现在,麻烦你帮个忙。" 此刻房内的女主人发声了,声音从穿过客厅,从卧室传来,"让他别再把车停在我们旁边了。" 男主人叹了口气,不耐烦地冲着屋里说道,"行行行,我知道~我让他下次把车停远一点。" 很显然男主人是习惯性的向女主人撒了谎,女主人认为是杨顺占了他们家的车位,这才导致男主人的报复。 男主人提了提裤子,冲着杨顺笑道,"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就下来。" 停车场内,杨顺无聊的站在自己的车头面前,过了好一会儿,邻居男主人才手拿一杯咖啡,依旧穿着那身恶心的花格子睡衣下来,显然刚才他为自己先泡了一杯咖啡才下楼的。 杨顺对这些东珠本地人喜欢穿着睡衣到处跑的景象,显然是习惯了。他们这样做的缘故,明显就是表示自己是本地人,和那些来东珠的乡下人区别开来;或者表明我家就在附近!瘪三不要来惹我!这种含义。 男主人手拿咖啡,腰间还别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收音机,里面的广播台正放着,"据调查显示,现在ChéngRén的平均阅读量已经远远低于初中生,他们只有小学五六年级的水平。而最新的调查报告显示,高中生们最崇拜的对象是主播。不少学生纷纷表示,以后要从事电子竞技和演艺的工作,这才是他们最真实的梦想..." 看着慢慢悠悠的邻居,杨顺仍不住开口提醒道,"不好意思,我真的要迟到了。" "麻烦你侧过身去,好嘛~"邻居走到自己车前,却没有掏钥匙的意思,反而是看向了杨顺。 杨顺没有办法,转过身去,"好的,麻烦你快一点。" 杨顺眼睛一瞥,微微抬头看向停车场在每个拐角安装的凸面镜,这是用来拓展司机视野的,可以看清前后左右各个方向是否有来车,防止碰伤事故的发生。 而此刻的杨顺虽然背过了身子,却利用这个东西,看清了邻居的动作。 只见邻居见到杨顺背过身之后,悄悄来到车左后台的位置,弯腰低身摸索了一下,一把车钥匙出现在手中。 原来你小子是把备用车钥匙藏在那里了,杨顺感到有些好笑,邻居新买了一辆崭新的奥迪A8L,的排气量,但是也是爱护有加,不知道邻居出于什么心理居然会把备用钥匙藏在左后轮胎上的车架里。 邻居顺利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慢慢发动汽车挪移了一下位置。杨顺听到汽车发动,这才转过身来,走向自己的车,见到其车窗上贴了一个小小的标志《铭记51》。 "你他妈还是先记住怎么辨认自己的停车位吧!"杨顺一边进车,一边想到。 鲁西华煞有其事的跟在杨顺身边,没人能够看见他,他决定一直跟着杨顺,这一切一定会很有趣。(未完待续) 正文 第2章 你们他妈都去死(中1) "范教授,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对于年轻人来讲,到底是应该买房还是租房?" 杨顺一边开车,一边听着车里的广播,高架上的车并不算多,他能从容的前行,而不担心堵车。 "范刚教授是经济学博士、白京大学汇丰商学院教授、帝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主要学术专长就是理论经济学,本人长期从事经济学研究。我想在这个问题上,范教授是很有发言权的,他的一些见解一定会给大家带来一些启发。" "谢谢主持人的夸奖。好的,房子的问题历来是老百姓关心的问题,我就这位同学刚才提出的问题,简单的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范教授请讲。" "买房还是租房,这要取决于每个人的很多因素。比如说年轻人如果工作还不是很稳定,还在变化、迁移过程当中,那就不如租一个小房子来住。但是如果说要准备结婚了,并且小夫妻俩上面的六个钱包都能起作用的话......" "范教授等一等,请允许我打断一下您的讲话。我想请问一下这六个钱包是什么?为什么小夫妻会有六个钱包?" "我的意思就是自己的父母算一个钱包、爷爷奶奶算一个钱包、姥姥姥爷再算一个钱包,同理,爱人的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和父母也算上。这六个钱包凑在一块儿能够帮着支付房屋首付的话,我建议年轻人还是买房好。买房子虽然每个月需要交一笔钱用于还房贷,但是交够0年或者0年,这个房子就归你了,这是很划算的一件事情。" 杨顺开着车,本来还很平静,听到这里,突然用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方向盘,接着手又拍疼了,不得不连忙放下来在裤腿上快速的搓揉几下,嘴里骂道,"去你大爷的六个钱包!你是想钱想疯了吧?!以榨干七个家庭的存款为目标,就为了给你那个所谓的钢筋水泥盒子付一个首付?!我要真有六个钱包,那得用来买六个核桃啊,要不然没有最强大脑怎么他妈去造芯?!一帮狗日的地产买办!不得好死!" 杨顺今年四十了,离过一次婚,目前是单身,和前妻有一个五岁的漂亮女儿。前妻和女儿都在另外一个城市居住,那是他们结婚的地方,离婚的时候,杨顺把房子留给了前妻,自己带着大部分存款来到了东珠,因为公司要在这边开设一间分公司,他就自告奋勇的过来了。 东珠市的房价高得离谱,普通人根本买不起,连首付都困难,如果真要买,那就只能像广播里那位范刚教授讲的那样,压榨几个家庭的剩余价值,来一起凑一个首付,所以他深知不断上涨的房价给大部分家庭带来的痛苦。 杨顺在东珠是租房住,公司有一定的补贴,使得他还算宽裕,买了一辆经济型的轿车来代步。 后天就是周末了,说好明晚前妻坐高铁过来东珠,周末自己会带着女儿去东珠市新建的迪士尼乐园好好的玩上一玩,和女儿增加一点父女之间的感情。为此,杨顺还提前在网上买好了票。 杨顺将广播的音量调小,随手拿起电话,就向前妻拨了过去,但是立刻察觉到自己正在开车。周海波那个汉奸头就是因为开车打电话被罚了150帝元,自己还是不必要犯险,于是立刻挂掉了电话,专心开起车来。 来到熟悉的停车场,停了车,公司的位置还在两个街口之外的大楼里,杨顺不得不步行过去,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杨顺低头一看,正是前妻打来的。 "喂~" "你刚才打过来什么事?"前妻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 "我就想问你明天什么时候的高铁,我好到高铁站去接你和女儿。"街上人很多,也有点吵,杨顺不得不把耳机紧贴在耳边,大声的说着话。 前妻叹了一口气,"女儿说她不想看到你~" 杨顺顿时就生气了,"这是我们事先约好的,你不能反悔,我有每月看望女儿的权利!" "对不起,我不能逼她。"前妻在电话里道着歉。 杨顺走路的速度忽然快了起来,接连碰到了好几个来往路人,他也没有在意。他唯一在意的就是明天能不能够顺利的看到自己的女儿,"你可以,你是大人,大人就应该好好的管教自己的孩子!把电话给女儿,我要和她说话。" "好吧,如果你执意要这样做,我没有意见,只是恐怕你要失望了~"前妻叹了一口气。 "娟娟,你爸爸要和你说话。"前妻走到饭桌前,将手机递给正在玩dsll的女儿。 女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游戏机屏幕,"我这正忙着,没空。" "你可以暂停一下吗?那边是你爸爸。" "但是我的角色就快要升级了!就不能等一会吗?" "你爸爸在工作,他还准备周末带你去迪士尼玩,宝贝,请你体谅一下他。" 女儿没有办法,只好合上手中的游戏机,将它放在一边,接过妈妈递来的电话,开口说道,"喂,爸爸,是我。" 虽然一直拿着电话的杨顺听到了电话那头发生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听到女儿的声音,依然显得很高兴,"女儿,明天晚上就能见到爸爸了,很高兴吧?" "爸爸,我想和妈妈在一起,不想去你那里。" "为什么?" "因为你家里什么电玩都没有,我想要玩游戏。" "怎么会没有呢?有很多好玩的啊,我们可以去迪士尼乐园,里面有很多好玩的节目,当然你想去动物园也可以。要不然,我们也可以一起唱歌、画画...干什么都行。" 女儿翻了一下白眼,"那真是无聊透顶,我可不想去那些只会骗小屁孩的地方玩。" 杨顺停了一下,说话声音不再那么温柔,反而是高昂了起来,"反正明天是我每月见你一次的时间,你得过来,知道吗?" 女儿冷笑了一下,将电话远离了自己的耳朵,"你给我准备好见面礼物了吗?" 杨顺听到这里一愣,实话实说,"没有。" 女儿再也没有心情听爸爸的唠叨了,一把将手机递还给了妈妈。前妻无奈的接了起来,"喂,杨顺。" "女儿呢?" "她把手机还给我了,她不想和你说话。" 杨顺叹了一口气,"我真不应该让她跟着你,你太溺爱她了,你看看她一身的臭脾气,那都是你惯出来的毛病。" "杨顺~就算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她也不喜欢你,你应该在自己身上多找找原因,别老是怪我。" 杨顺深吸了一口气,为了见到女儿,这口气忍了,"好吧,都是我的错。你可以再劝劝她,对吧。带着她坐高铁过来,三个小时就到了,很快的。" 前妻说道,"好吧,我再试试。不过你是知道的,女儿的脾气很倔,她认定了的事,一般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好吧,你那边还有什么事吗?我这边马上要到公司了。" "嗯,不知道我之前和你说起过没有~" "什么事?" "呜~就是我要和周杰结婚了。" "周杰?那个一直追你的小警察?!" "是的,你有什么祝福的话想说的吗?我会邀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 杨顺听到这里,顿时站住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电话大声叫道,"那你就告诉那个周杰,我艹他丫的,好吗?!"这话引得街上周围的人纷纷向杨顺投来异样的目光。 前妻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不愿意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了,那我就不给你发请帖了。杨顺你这个人就这样,总喜欢小题大做,难怪大家说你是癞蛤蟆,一戳一蹦达。" "癞蛤蟆,癞蛤蟆,爸爸是只癞蛤蟆~"女儿听见了这个词,一边玩着游戏机,顺便将这个词语给她讨厌的爸爸编了一句歌词。 杨顺听见女儿在电话那头唱歌讽刺自己,顿时感到无比的失望,"好吧,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 生活总是这样,不如意事常仈Jiǔ,可与人言无二三。杨顺的一天就在诸事不顺之中开始了,但是人生总是充满了希望,放下电话,杨顺摸了摸公文包里的书籍,拍了拍自己的脸,重新露出笑容向公司走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2章 你们他妈都去死(中2) 杨顺最近和公司前台的一位年轻姑娘搭上了,两个人私下在软件里聊得很开心,姑娘说她喜欢一本叫《洛丽塔》的小说。杨顺不知道这是一部什么小说,但是还是在下班后特意开车绕路去了书店,找了三家才买到一本精装版的,现在这本书就装在他的公文包里,他准备一会儿进公司的时候,就送给那位可爱的姑娘。 果然,刚出电梯,迈进公司的大门,一位前台的小姑娘就对杨顺露出甜美的笑容。 杨顺算是有了个好心情,上前问候道,"陈颖,早上好。" 这位叫做陈颖的小姑娘也点点头,"杨顺早上好,今天这么早就来上班了?" 两人说着话,另外一位前台却是悄悄的把头低下,好像在躲着什么,急急忙忙的找事情做。 杨顺对着陈颖那漂亮的脸庞仔细的看了看,这才反应过来,侧身从公文包中拿出一本书,"对了,这就是你跟我说过的那本书,我找到了。" 陈颖笑着接过杨顺递过来包装的很好的书籍,"谢谢你,你有心了。" 杨顺羞涩的笑道,"没什么,顺路罢了。" "哦,对了,稍等一下。"陈颖将书放到了一边,身体稍微前倾了一下,双手越过前台台面,伸到了杨顺的胸前,悄悄的说道,"你的领带歪了,我帮你整理一下。" 杨顺瞬间身子感到僵硬,望着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和略带微香的白嫩小手,紧张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陈颖理了理杨顺脖子上的领带,然后轻轻拍了拍杨顺的胸口,"你快进去吧~总经理已经到了。" 杨顺微红着脸点点头,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办公区域走去,却没有发觉背后陈颖的脸上透露出轻蔑的笑容。 "我觉得娜英说的没错,喜欢听刀郎歌的不是农民是什么?难道还是海归?" "一针见血!" "老板,你好毒舌啊,不过我喜欢。" "说的真是好,那些人真是太不自知了,高雅的音乐,他们欣赏得来吗?" ...... 杨顺面无表情的掠过正在咖啡机前聊天的总经理和他下面的几个马屁员工,毫不停顿的走向自己的办公桌,甚至连一声问好都没有。作为在公司待了十一年的一名老员工,他无须看上司的脸色行事,虽也因此多年没有得到晋升的机会,但是他不想活的太累。 总经理憋了一眼面无表情经过自己旁边的杨顺,微笑了一下,又转头继续和几名下属吹起牛来。 "好了,别装了,我只不过是诚实的把你们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太对了,老板,这些正是我想说的。" ...... 杨顺走在路上,看着同事们在八卦昨晚的各种综艺节目;名人明星的离婚风波;两位互不相干的跨界名士互相在网络上对喷;某某某的脸是在哪里整容的等等等等,他的脑袋顿时又充满了各种声音,变得迟缓和沉淀起来。 来到办公桌前,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望着这些正在不停八卦的男男女女的同事,耳边听着他们聊着各种无聊的事情,明明心里恨对方要死,脸上却做出一副亲近的样子。 杨顺忍无可忍,一把拉开办公桌下的抽屉,弯腰从最深处掏出一把柯尔特蟒蛇型左轮手枪,对准那个正端着一杯咖啡高谈阔论的男同事就是一枪。 鲜血如同礼花一样,在办公室中炸开,喷溅在旁边的几位女同事身上,顿时引发了尖叫。 "公共场合,请保持安静~"杨顺说完这话,抬手又给了那个叫得最厉害的女同事一枪。子弹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将女同事的身子带的在空中翻了一个圈,这才落在地上,鲜血已在地板上汇流成了小河。 余下的人四散逃开,瞬间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杨顺面带微笑,手举着左轮枪,四下张望。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里一片安静,不远处的一个隔板微微的冒出了一个人头,一名戴眼镜的同事悄悄抬起头打探四周,他认为杨顺可能已经离开了现场。 "砰!"的一声,子弹穿透了隔板,隔板那头瞬间冒出灿烂的血花,扑通一声,同事的尸体摔倒在地板上。 当然,以上的情节同样是杨顺在自己脑海中幻想出来的,此刻的他坐在椅子上,左手一声一声敲击在办公桌上,两只眼睛如同鹰眸一般扫射四下。那手指头敲击的声音配合着杨顺的眼神,所过之处在他脑海之中都是一片血光。 很显然,这些讨厌的同事在杨树的脑海中都已经全部被杀光了,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如同一位掌控生死的君王。 "老杨,你看了昨晚的帝国新嗓子吗?"一个声音将杨顺从无限意淫之中拉了回来,邻桌的同事,从拍老板马屁的小团伙中离开了,很显然是因为快到上班时间了。 "什么?"满脑子是幻想杀光这些愚蠢同事的杨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所以接不上邻桌同事的话。 "昨晚,就是帝国新嗓子里,娜英突然对女学员发飙的那个?"同事一边转动着椅子,一边整理桌上的文件。 杨顺皱了一下眉头,"换台的时候碰巧看了一下,不过并没有特别去关心这个事,我一般不怎么看《帝国新嗓子》。" 同事笑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里面的人都挺傻的?" 杨顺实话实说道,"对,我就是不屑于看这种请几个装腔作势的过气明星当评委,然后在一帮庸人里面选第一的造星唱歌比赛。" 同事本来还在整理文件,听到杨顺的话,顿时笑了,"老杨,你这观点就片面了。他们其中有些人还是有真本事的,唱的都很不错,有些歌很有味道" 杨顺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他们就是能飙高音而已,音色比较清亮,有些人连歌词都说不清楚,吧啦吧啦不知道在唱些什么,也就糊弄那些不懂事的小年轻和在家没事干的老妇女。只有这些人才会花时间混在愚昧无知的人群中去看现场选拔,或者是在家里打电话发短信支持这些不知所谓的人。但是,这些选手真的是毫无天赋。" 同事歪了歪头,"老杨,你这话要传出去,肯定会被七千六百万观众鄙视的。去年总决赛的时候,就有这么多的观众参与了投票,今年这节目这么火,一定会更多。你的观点肯定会被他们打爆。" 杨顺歪歪嘴,"我要是个发明家,我就会发明一种新的电话,在里面植入感应爆炸装置。不管是谁,只要给帝国新嗓子打电话或者短信投票,那他的电话就会爆炸。滚烫的电池液溅到他们无知的脸上,留下永久的疤痕,这样,我们就能在人群中准确的避开这些傻逼了。" 杨顺说到这里,开始有些兴奋起来,"我看到他们后,我就会远远的对着他们说,别过来和我说话,说了也是白搭,我不会理你们,因为和你们说话会降低我的智商。" 同事无可奈何的说道,"虽然你的观点我不同意,但是我得承认,观众里面傻逼的分量确实不少。但是,老杨,你得承认,帝国新嗓子这个节目很成功是吧?每一期都有它的槽点和热点,完全抓住了观众的眼球,没有它,我完全不知道娜英对刀郎有这么大的意见。" 杨顺说道,"我不知道这种观点是不是节目组导演故意要求娜英说的,但是用音乐的所谓高雅低俗来嘲笑广大的农民,这并不好笑,反而是愚蠢。我认为这是因为阶级的固化造成了这些所谓的名人高高在上的思想。我就是比你们高级,我就是看不起你们,你们这些下层人都是一群垃圾。这才是他们思想中想表现出来的东西。" 杨顺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激动,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这种无聊的综艺节目就好像一个角斗场,每个人都将自己的隐私挖掘出来,展示在舞台上给大家看。不是父母双亡就是亲人生病、不是家境贫困就是怀揣梦想,如果以上两个都没有,那就深挖自己的长相或者性格,动不动就是人生很自卑,只有音乐拯救我,或者经常被歧视,音乐是他唯一的朋友。我就纳闷了:什么时候穷、苦、惨变成了唱歌的必要条件?难道就不能单纯的欣赏音乐本来的声音吗?我不会像你们一样喜欢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为这种变相的弱肉强食而欢呼喝彩。" 同事愣愣的看着杨顺,他完全想不到邻座这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中年大叔,心中会有这么多感慨。 "我受够了,真的。"杨顺解释道,"这个社会太过残酷和变态了,我真想了结这一切。" "老杨,这就是个歌唱节目,你怎么还弄得上纲上线了,不至于,不至于。" 看到杨顺有些情绪失控,同事不好再接话,只好转身继续整理自己桌上的文件。 杨顺刚说完这句话,两名女同事就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嘴里说着网络中的新闻八卦最新资讯,兴高采烈的消失在走廊拐角。(未完待续) 正文 第2章 你们他妈都去死(下1) 杨顺望着走过的女同事轻蔑地一笑,接着说道,"你看看,这就是现实。现在没有人再谈论自己的事情,每天都在重复着电视上的那些新闻,还有网络上的那些八卦和话题,甚至是一些装疯卖傻的人物。似乎每个人都能从这中间获取快乐,但是他们忘记了,这样会让自己的内心想法藏得更深。每个人都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外壳里,拿出最假的一面去面对别人,没有人记得上一次和家人或者朋友静下来谈心是什么时候了。"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或者电视,就这么面对面的交流。聊的话题也不是什么名人、绯闻、游戏、政治......,而是关于自己内心的一些话。"杨顺胖胖的身子坐在椅子上,显得两边的扶手有些挤,硬生生的把他向中间靠拢,所以他说话的时候,胳膊不得不放在扶手外面,有些狼狈的样子。 同事说道,"我觉得朋友之间聊点运动、旅游、个人爱好之类的还算正常吧。老杨,你多久没和朋友出来活动了,所以才产生这些抱怨?难道你是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吗?上班、下班、家里、睡觉,每天就这么重复生活?还是要和朋友多出来走走,玩玩一些新奇的东西,泡泡酒吧,或者是交一个新的女朋友。" 同事知道杨顺离婚好几年了,所以嘴上开了一下玩笑。 "东珠市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到处是汽车和人,站在楼上望下去,全部是噪音。我租的房子实在是烂透了,隔音奇差。我的卧室隔壁住着一家毫无公德心的东珠人,他们还生了一个自带夜间民防空袭警报器功能的婴儿。搞得我每晚都像活在抗战时期一样,耳朵里都是防空警报的声音。"杨顺变得有些激动,本来是聊天的声音变得开始大了起来,将周围正在相互低声聊着新闻八卦的同事的注意力纷纷吸引了过来,"老杨今天是怎么了?吃了枪药了吗?" "更可怕的是我的卧室正好对着他们的客厅,他们每晚高声播放电视节目和讨论节目的声音,都像一颗颗炸弹一样,轰进我的脑海,丝毫不顾及我是不是有偏头痛而因此失眠。"杨顺说得脸都红了。"有时候我都在纳闷,为什么这两个讨厌的家伙能够完整的活下来~" 同事诧异的问道,"老杨,你还有偏头痛?那可不能忽视了,你这个年纪,身体各部分机能都在下降,下了班就去医生那里看看。" "前两天我去公司定点的那家医院找大夫做了一个脑部磁共振,但是还没有去拿片。昨天下午医生打电话给我,让我过去拿片子,我想今天下班再过去。毕竟不顺路,要绕好大一圈才能到那边,我每个月要不是有公司补贴一些油钱,我都不想自己开车了,还不如坐地铁来得方便,更不用付什么停车费。" 咚咚咚~几声清晰的敲击隔板的声音瞬间打断了杨顺的说话,同事抬头一看,分公司的总经理站在面前,立刻转身打开电脑,准备起一天的工作来。 杨顺望着总经理,显得有些诧异,他想不到为什么总经理会过来,难道是自己声音太大了?! "老杨,你能来一下我的办公室吗?"总经理的话很简单,说完之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杨顺,似乎在立刻等候他的回答。 杨顺刚才抒发了一下自己的几天来的郁闷,说的有些多了,突然之间被上司打断,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的,我这就过去。" 跟着总经理走过走廊、茶水间和休息室,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办公桌前有两把椅子,已经有一个背影坐在了其中一个位置上。 "进来吧,老杨,找个位子坐下来。"总经理一边招呼杨顺落座自己办公桌前的位置,一边关上了门,同时又将办公室窗户上的百叶窗拉好,这样外面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 总经理慢慢走回自己的位子,嘴里介绍道,"这位是人事部的小高,老杨,你应该认识吧?" 杨顺显得有些拘谨,听了总经理的介绍,立刻起身向着身边的这位戴眼镜的人事部的小高同事问好,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贸易部的杨顺。" 戴眼镜的小高淡漠的看了看站起来行礼的中年胖子,漠然的伸出右手在杨顺的手上轻轻一握,"你好。" 总经理在位置上坐好之后,脸色瞬间就凝重了下来,"老杨,我也就不说什么题外话了,直接一点。小高,你来问。" 戴眼镜的小高直接开口,向老杨询问起来,"你和前台新来的陈颖现在是什么情况?" 总经理也突然开口,"对,你和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杨顺突然被公司的上层问道自己和陈颖,以为他们的情况被公司知道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嘴里依旧诚实的回答道,"我~我和她是最近才开始说话的。她人还不错,我们一起在公司下面的饭馆吃过一次午餐。" 杨顺的脑袋不停的在总经理和人事部同事之间来回转动,"有什么问题吗?她做错了什么事情吗?我们之间的谈话并没有涉及到公司机密,我觉得像她这样的人不会对公司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杨顺以为公司在评估陈颖,所以开口为她说起好话来。 总经理微笑了一下,伸手拿过一个文件夹,打开来,里面夹着一张类似调查表一样的东西。总经理望着上面的内容,问道,"你有往陈颖住的地方送过花吗?" 杨顺瞬间显得不好意思起来,"送过,就送过一次。" 人事部戴眼镜的小高轻轻吹了一声口哨,斜着身子问道,"你为什么要送她花?" 杨顺搓了搓手,解释道,"嗯,是这样的。那天她说她心情不太好,我就想着让她开心一点,所以送花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总经理一边听着,一边默默的点头。 人事部戴眼镜的小高来了兴致,"她没有告诉过你她家的地址,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顺听到这里愣了一下,但是还是很快回答道,"我查了一下。我用我的工号登录公司的人事系统,粗略的翻了一下她的档案,好吧,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做错了。" 人事部戴眼镜的小高顿时严肃了起来,"你作为一名老员工,应该知道这是严重违反公司条例的行为,对吧?" 杨顺有些紧张,说话也开始稍微结巴了起来,"对~可我总~总不能把花送到公司来吧。我不想~不想让她难堪。" 人事部戴眼镜的小高又问道,"今天早上,你好像还送过她一本书。是这本吗?"小高一边说,一边从不透明的文件袋里拿出一本精装书来,上面很清晰的三个大字《洛丽塔》。"你知道这本书写的是什么吗?" "这你们也知道了?陈颖说她想看这本书,却找不到。我就去书店买了一本送给她,这没有什么问题吧?"杨顺再怎么笨,此刻也看出来了,人事部的同事是冲着自己来的。 总经理叹了口气,"老杨,实话说了吧,我很抱歉,公司只能开除你了。" 杨顺瞬间就懵了,"这是在开玩笑对吧,我只不过是送了一本书。" 总经理摇摇头,"没有,杨顺,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陈颖向公司汇报,你对她进行骚扰,再加上这本变态的书作为证据,我想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公司对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杨顺的脸色很难看,他急了,"怎么会这样。这本书我并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内容,而且是陈颖说她没看过~" "陈颖有提出让你送她这本书吗?"戴眼镜的小高问道。 杨顺一愣,"那倒没有,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我立刻去找她,将这个事情说个明白~"杨顺从椅子上站起来就想冲出去,去找公司前台的陈颖。 总经理一拍桌子,顺势站了起来,"老杨,你还不明白吗?" 总经理一边说,一边走向焦急不安的杨顺,轻轻敲了两下墙壁,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公司已经做出了决定,你就这样安静地离开吧,不要打扰其他同事的工作,好吗?你的遣散费,公司已经准备好了。" 杨顺把手一摊,"为什么?可是为什么?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你们就开除我这个辛辛苦苦为公司工作了十一年的老员工?!这太荒唐了!" 话正说着,两名身穿制服的保安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盒子和一个纸袋。盒子里放着杨顺的私人物品,而纸袋鼓鼓囊囊的,想必那就是杨顺的遣散费了。 总经理走近杨顺的身边,将嘴附在杨顺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杨顺,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辞退你,是总公司做出的决定,而且是立刻执行。陈颖是大老板的侄女,大老板不希望她在公司被人骚扰,你撞枪口上了。" 杨顺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愣住了,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他不傻,只是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陈颖作为大老板的侄女,来到分公司做前台,没人知道,反而是自己没头没脑和别人吃过一次饭,聊过几次天,就天真的以为大家之间互有意思。违规从系统中找出陈颖的资料给她送花,让她误以为自己是个变态。陈颖为了摆脱自己,没有拒绝,反而是引诱自己继续犯下更大的错误,取得事实证据后向公司禀告,使得大老板震怒,下令开除了自己。 而自己多年来,丝毫不拍分公司总经理的马屁,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总经理顺水推舟,根本就没有为自己说好话的意思,而是乐见其成。人事部拿到合理证据,总经理点头同意之下,自己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失业大军中的一员。 怪谁呢?谁也不怪,只怪自己太过天真罢了,四十岁了,还相信什么所谓的狗屁爱情。 总经理望着失魂落魄的杨顺,面带笑容的上前握了握他的手,"以你的资历完全可以找到新的工作,如果有人事电话打来,我会为你说好话的。" 事已至此,杨顺只能逆来顺受,面无表情的握了握总经理的手,转身对着人事部戴眼镜的小高说道,"能把这本书还给我吗?毕竟是我花钱买的。" 戴眼镜的小高笑着说道,"当然可以。"说完就把桌上的书本递给了杨顺。 杨顺把书丢进盒子里,端着盒子,提着纸袋昂着头走出了办公室,毫不理会四周传来的窃窃私语。 "没看出来啊!老杨竟然是个变态。" "是啊,听说送了一本更变态的书给同事。" "岂止啊!他还利用自己的权限,登录人事系统搜查自己需要的资料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还请他吃过饭呢~" "活该,公司潜伏着这样一个变态,你让大家怎么安心工作?" ...... 杨顺同样昂着头走过了公司前台,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去看那张如花一般的漂亮脸蛋。(未完待续) 正文 第2章 你们他妈都去死(下2) 坐进车里,将车窗打开,驱散了车里闷热的空气,然后再打开空调,杨顺坐在驾驶座上发了一会愣,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纸袋和盒子。 没有哭泣、没有嘶吼,或许是看多了那些矫揉造作的电影和电视剧情节,四十岁的杨顺此刻仿佛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自己已经失业了。 杨顺拿过纸袋,绕开上面的缠线,将里面红彤彤的一捆捆纸币倒了出来。 "六十万,一年的薪水,总公司待我还算不错~"杨顺自嘲了一下。 赔了自己一年的工资,让自己当场走人,这很像大老板风风火火的性格作风。虽然说大老板一年才来分公司巡视两次,每次不超过一个星期,但是杨顺作为分公司部门负责人还是有幸遭到了大老板的面谈,和晚宴。 杨顺记得大老板要来的前几天,公司上上下下的紧张,犄角旮旯的卫生打扫、上班的着装强调、就连咖啡和茶杯的摆放位置都会重新再度申诉,谁也不敢在段时间内出错。 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把钱又重新装回纸袋,重新绕上细绳,杨顺吐出了胸中的闷气,还算不错了,就这样吧,准备找下一份工作。实际上,杨顺知道,到了他这个年纪,很少有公司会聘请了,因为在这个位置上待着的都是有经验有人脉的老员工,轻易不会辞职,除非自已愿意接受万元以下新人工资,从岗位上重新做起。但是,既然公司愿意招新人,为什么要招他这个老家伙呢?那些刚毕业,全身还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大学生,被人指使的团团转而无怨无悔的职场新人才是人事部的最爱吧。 六十万,再加上自己的存款一百来万,接近小两百万,再把自己的车卖了,不如去一个偏僻的地方,买上一个小房子......杨顺突然之间,感到有些累了,常年紧绷的神经突然间就这么松了下来,一股疲惫感油然而生。 不管那么多,先去定点医院找大夫拿自己的脑部CT片子吧,别人昨天下午就打电话了,算是自己对这座魔窟的告别。 大城市的医院历来是相当豪华的地方,当杨顺跨越半个城市,坐到大夫面前的时候,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这么大的肿瘤是非常危险的~"长着一把花白胡子却是有些秃顶的大夫,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展示给椅子上的杨顺看,一边解说,一边还用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它生长的位置很特别,根本无法轻易触碰。"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是几幅脑部CT的照片,上面很清晰的显示着,头颅右脑中部有明显的阴影部分,"但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以现在国内的技术来看,就算是勉强进行手术,能够将脑瘤摘除的几率也很小,同时手术的风险也非常大。" 大夫一边说着,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嗡嗡作响,像一柄大锤一样,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杨顺的脑子。 "就是因为危险系数很大,所以我们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最好先和家人沟通一下~"桌上的手机震个不停,大夫没有办法,只好接了起来,"对不起,我接个电话,你先自己看看脑部CT片子。" 杨顺有些明白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了,自己的检查报告,作为公司的定点医院,肯定是给公司发了一份过去。公司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如果自己是在岗,那么住院之后,公司依旧会要负担自己的基本工资,并承担一部分手术和住院的费用,其花销远远大于付给自己的遣散费,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踢走。 陈颖的事情虽然是个诱因,但是逼着大老板下决定的最终还是这份脑瘤报告,资本的无情在这一刻透露的清晰无疑,杨顺作为一名即将坐而等死的人,被公司无情的抛弃了。 杨顺胖胖的身子呆坐在椅子上,目光在电脑屏幕和大夫之间相互切换,这个不平静的早晨,带给他太多的打击了,几乎是命运将整个人生的不幸都在这个早上向他集中扑压过来。 "喂,我现在正在工作,不是说过不要打电话来吗?" "什么,没有?!不不不,不行~我一定要有带玻璃天窗的那种。"大夫拿起电话,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那...那个不行。我不要,我就要买我们当时试驾过的那种。" "不要跟我说没有,你的脑子是不是坏了?!听不懂我在和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直接给胡董打电话?!他推荐我来找你的,你竟然跟我说没有?!那我买个什么?!" "加钱就能提?!你小子是不是疯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冲过去,把你的蛋蛋从身体上扯下来,一分两半,再塞进你那胡言乱语的嘴里?的话是不是不好使,管不了你了?" "好的,你明白就好,快给我去找带玻璃天窗的那款车,我就要那个价钱,多一分我都不会给你。如果你还为你自己的菊花考虑,你就赶紧去找!" "是的,那样就最好不过了,稍微时间长一点也没问题,我就要那款。谢了。" 大夫终于打完了电话,松了一口气,望向依旧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屏幕一动不动的杨顺,"报告我昨天就发给你们公司了。对于这个消息,我实在是很抱歉,你的家人呢?他们为什么没有陪你过来?对了,你应该会有家人吧?" 杨顺此刻脸上反而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都不联系了。" "那你自己就要考虑好,我不建议你做手术,一个是费钱,二个是成功几率太低,就算是成功了,也会引发一些其他的并发症。你还年轻,说不定好好保养身体,有个好心情,说不定哪天脑子里的肿瘤就消失了。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而是有不少,都是在那些对待生活极其乐观的病人身上出现的。我的意见,你慎重考虑一下。"大夫可能是因为接了电话,心情不错,竟然给杨顺提出了这么一个看似不是意见的意见,顺其自然。 杨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大夫的办公室的,此刻的他无助的坐在医院走廊的立柱下,屁股直接坐在地板上,西服毫无风度的散落在一边,双眼无神的望着自己对面电梯里面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病人和家属们过上过下,并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来,如同坐在地上的杨顺是透明的一般。终于,有名端药路过的小护士发觉了杨顺的异常,转身走了过来,"您好,先生,您不能坐在这里,会打捞到别人。如果您累了,可以去那边的休息椅上坐。" 杨顺抬起自己满是血丝的眼睛,望向这位弯腰低头和自己说话的小护士,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 ---分割线--- "颈肩疼、腰疼、腿疼、行动不便。疼,就喝鸿茅药酒!" "风湿痛、筋骨痛、关节痛、屈伸不利。痛,就喝鸿茅药酒!" "肾虚腰酸、尿频起夜、头晕失眠、气虚血亏。虚,就喝鸿茅药酒!" "手脚冰凉、胃胀胃痛、消化不良、脾虚胃寒。寒,就喝鸿茅药酒!" "鸿茅药酒,传承二百七十余年,精选六十七味中药,调五脏、补气血、通经络、强筋骨、祛风寒、止疼痛,按疗程服用,治病又强身。" "疼痛虚寒,中老年慢性病,就喝鸿茅药酒。鸿茅药酒,祝您每天两口,把病喝走!" 杨顺呆呆的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什么内容他并不太关心,他只是望着电视机前女儿的照片,默默的流下眼泪。 过了一会儿,杨顺回过神来,拿出遥控器随意的换了一个台,这是一个本地台,几名主持人围着一名高中生模样的女生,似乎在采访着什么。 "大家好,我叫钱小格,是格子的格哦。" "钱小格长得可真是漂亮,又在东珠花旗学校上学,非常受同学们的欢迎。" "他们喜欢我不但是因为我漂亮,而且是因为我家有钱,很有钱。"女孩在镜头前面带骄傲地说道,镜头一转,就是女孩发出自己生日请帖的情形,每张请帖里都有一张纯金的薄片,上面印着邀请的话语。 "大家看到了吗?这一张纯金的薄片就价值两千帝元,两千帝元!"主持人在一旁高声叫道。 那些收到请帖的同学们也同样手舞足蹈,"钱小格,我爱你!" "钱小格,我爱你!"......无数的声音汇聚起来,现场一片热闹。 "我家住在东珠紫园,我只穿名牌服饰,为了一件晚宴礼服我可以和父亲说一声,马上飞到巴黎去买,我只爱高级成衣。"电视里开始播放这个名叫钱小格的高中女孩的解说,显然是节目组收集的此人的各类资料。 "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对姐妹。"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一把抱住紫衣的钱小格,将头靠在钱小格肩膀上,同时拿出一部手机对着两人在自拍,看背景似乎发生在一场宴会上。(未完待续) 正文 第2章 你们他妈都去死(下终) 钱小格一把推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红衣女子的头,满脸厌恶的说道,"妈妈,这是我的生日宴会,你把它搞砸了,宴会的焦点是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个疯子!" 红衣女子似乎是钱小格的妈妈,此刻头发凌乱的站在一边,对于女儿的突然发怒,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身穿正装的父亲,站在一旁,面对摄像头,脸上透露着难堪。 镜头又是一转,来到房子外面,似乎是发生在晚宴之前的事情。 刚才镜头中出现钱小格父母正扶着被蒙上双眼的钱小格,小心翼翼的来到一辆豪车面前,车牌上写着公主号三个大字。 "生日快乐!是不是很惊喜~"妈妈取下了女儿眼上的蒙纱,在一边拍手蹦跳,爸爸低头亲吻了一下女儿的头发,除了镜头,谁也没有注意到,欢喜而是愤怒! "开车注意安全!" "生日快乐,宝贝。记住,车上不能带男生哦~"父母两人在旁边一唱一和。 杨顺拿起桌上啤酒喝了一口,他已经从钱小格厌恶的表情之中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宝贝,说句话,摄像机还开着呢~"母亲好死不死此刻突然说话,顿时激怒了钱小格。 "我要的是凯雷德,你们为什么要买奔驰SL?"钱小格开始发脾气了,又叫又跳。 "宝贝,那车太大了,你开它不合适。" "我要的就是凯雷德!"钱小格生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眼中冒着泪水,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 母亲吓坏了,"那就让爸爸把它退了,我们换一辆。"并弯下身来,安慰正在地上发脾气的女儿。 钱小格大声叫道,"别碰我!你这个老女人!"一把推开母亲,气冲冲的跑离了现场。 杨顺看出来了,这就是钱小格刚才在生日宴会上对自己母亲大发脾气的真正缘故,父母送了自己一辆自己并不喜欢的车。 "作为父母,我必须让她开心。她生气了,那就是我做的不好。"钱小格的父母对着电视镜头解说着刚才的情况,深深的表示自己的过错。 杨顺一边流着泪,一边喝着啤酒,看着电视上这家人在无情的炫富,突然之间,自己的电话响了,低头一看,是宝贝女儿打过来的。 杨顺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的声音,将电话拿到耳边,"宝贝,打电话给爸爸是什么事?是不是明天下午~" 杨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出了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恨妈妈!我恨妈妈!" 杨顺一时间就懵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宝贝,你在说什么啊?不能这样和妈妈说话,知道吗?" "妈妈和小周叔叔给我买了一只三星手机,但是我不想要。我要苹果手机!我要苹果手机!"女儿哭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仿佛此刻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杨顺顿时就慌了,顾不得脸上的泪水,先是开口安慰,"好的,宝贝,我们不哭。让我们先冷静一下,能把电话先给妈妈吗?" "喂?" 杨顺听到是前妻的声音,顿时问道,"你们给她买了部三星手机?" "听着,杨顺,你别再说我了,我现在已经觉得够内疚了。"电话那头传来前妻疲惫的声音。"女儿不满意,我以为她就想要部手机,可没想到把事情弄糟了~" 杨顺见前妻没弄明白自己的意思,急忙说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你干嘛给她买什么手机?她现在才五岁,需要什么手机?难道就是为了玩游戏、交友?她的朋友应该是游乐园里、社区里,而不是在什么网络上。" 前妻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杨顺也懒得去管这些,他只想在明天晚上见到自己女儿,自己得了脑瘤,生命一小时一小时的在缩短,还不知道能见上几次面。 "明天坐高铁过来的事,你和她谈了吗?" 前妻深吸了一口气,用和蔼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对着女儿说道,"娟娟,小宝贝,你明天想去见爸爸吗?" "我要苹果手机!不要什么爸爸!"电话那头传来女儿震耳欲聋的哭闹声。"我讨厌去见爸爸!他家里什么都没有!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杨顺听着女儿在电话那头大哭大闹的声音,表情漠然,望着电视上那个正在对着自己父母耍脾气的钱小格,似乎此刻女儿的身影同样在钱小格身上渐渐重合,此刻钱小格好像就变成了五岁女儿的样子,在电视上大喊大叫。 "我要苹果!我要苹果!我要苹果!"女儿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加歇斯底里起来。 前妻急忙说道,"杨顺,我要挂了,女儿现在气的在地上打滚,我要劝劝她,实在不行,明天我就去给她换一部手机。" 电话那头此刻传来了忙音,前妻挂断了电话。 杨顺听了好久,这才将电话放到沙发的一边,低垂着脑袋,久久不语,眼泪不断的从眼角流了下来。 失眠、欺骗、失业、脑瘤,现在就连曾经天真可爱的女儿都在渐渐离自己远去,这到底都是为什么?顿时杨顺感到了人生的绝望。 良久之后,杨顺慢慢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厨房,费力的拉开冰箱,从冰箱后面靠墙的位置取出了一只盒子。 重新把冰箱移回原位,杨顺悲伤的拿着盒子坐回沙发上,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各式各样的小玩具和吊坠,那是他以前和女儿去游乐场玩各种游戏获得的纪念品,另外还有一块被白布牢牢裹着东西。 杨顺一层层将白布揭开,里面赫然是一把黝黑的格洛克17式手枪。 慢慢装上弹夹,拉动套筒,一声清脆的声音之后,子弹上膛了。 杨顺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大,他不想让别人听到开枪的声音。 "不,不用,我不怕在电视上吵架让大家看到~"电视中又传来了钱小格熟悉的声音,"我只关心我的生日派对,是你们把它搞砸了!是你们!" 杨顺面如死灰一般,打开了手枪上的保险,右手拿着手枪,将枪口倒提,缓缓的伸进了自己的嘴里。钱小格的现在似乎就是女儿的明天,可他并不想见到这一切,他决定在现在结束自己可怜的生命。 "爸爸,你听我说,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是我的成年宴会!你们却把它搞得像一团狗屎!你这个傻逼,什么都不会做!你根本不配当我的父亲!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过问,我在安排,你干了些什么?爸爸,你告诉我,你都干了些什么?!" 电视里的钱小格对着父亲大喊大叫,甚至推攘起来。父亲显得很无奈,他没想到女儿的生日宴会会令女儿如此不满。 杨顺张着大嘴,口里含着手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下一刻,他就要结束自己四十岁的生命,和这个变态的世界告别了,与之告别的还有自己记忆中,可爱天真的女儿。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你他妈就会望着摄像机说话,你把脸对着我说话!"钱小格已经出离愤怒了,嘴里不断地骂着脏话,似乎和杨顺电话那头的女儿模样越走越近。 杨顺在这一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望着这个在电视大放厥词的钱小佳,还有自己渐渐变化的女儿,他决定做些什么。 都是这种节目,这种不知廉耻,崇拜金钱的节目,还有这些满身散发着铜臭的人,他们让自己的女儿与自己越来越远。自己现在得了脑瘤,马上就要死了,还不如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 杨顺把手枪从口里缓缓取出,眼睛里冒出野兽一般的光芒,望着电视上的钱小佳,默不作声,而是重新拿起一瓶啤酒喝了起来。 鲁西华望着这个打破厚厚的躯壳,从缝隙里冒出一只绿芽的贪狼星,面带微笑。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这个世界因你而生,也会因你而灭! 炸鸡、啤酒,一块接着一块,一瓶接着一瓶,杨顺此刻脑海中并没有因为酒精而迟缓,反而是清晰无比。他披上衣服,将手枪关上保险,缓缓放进腰后,拿着酒瓶,怀抱着纸袋就出了家门。 看到门前花盆中的一片狼藉,他知道邻居家的那条狗又在花盆中撒尿了。 杨顺又喝了一口酒后,一甩手把将啤酒瓶摔在邻居门前的地面,破碎的啤酒瓶的玻璃渣,瞬间将整个走廊地面铺满。此刻的杨顺满意的走向电梯,来到停车场内,看了看自己的车同样又被邻居的奥迪别在墙角不能动弹。 望了望自家的旧车,再看了看邻居的新车,脑中瞬间做出了决定。 杨顺没有犹豫,直接来到邻居奥迪的左后胎处,摸索了一阵,片刻之后,微笑着拿出了一把钥匙。 打开车门,点火发动,一阵低沉之后,奥迪驶离地下停车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此刻公寓地下停车场的监控画面早就停留在较早的一段时间,一丝变化也没有,鲁西华很自然的在整个停车场各处的监控上面做了手脚,不到明天,谁也不会发现这里有总计二十几辆汽车丢失了,而邻居的奥迪就藏在其中,一点也不起眼。 至于定位系统和防盗系统,早就没用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3章 杀人需要好理由(上1) 奥迪飞跃在高架上,汽车尾灯在霓虹深处留下一串串的虚影,杨顺在这个夜晚开始放飞自我了。 鲁西华利用法力改变了车牌的数字和车身的颜色,使得奥迪在摄像头下又是另外一番模样,根本无法追踪到。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 杨顺开着车内的音响,听着朴树的《平凡之路》,脑子里构架的却是如何干掉那个炫富的高中女生,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喜剧,他的目标前方就是东珠花旗学校。 把车远远地停靠在路边的树林,望着学校对面硕大的停车场,此刻接近凌晨,停车场内空无一车。杨顺放下车窗,将着手伸出窗外,指头之间夹着烟,就这样静静的待在车里,默默的等着黎明的到来。 校车开过的声音惊醒了杨顺,他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车里睡着了,连忙抬头向不远的停车场望去,只见停车场内此刻已经停满了上百辆汽车。 杨顺急急忙忙的坐起身子,拿出一副买好的望眼镜,举在眼前,向停车场内望去。他通过电视知道女孩的父母送了她一辆奔驰SL,但他并不知道具体的车牌号,只能通过望眼镜来观察,看看停车场内到底有没有这款车。他知道,以那名钱小格的恶劣性格来说,她绝对会自己开车过来炫富的,而不是坐什么狗屁校车。 一辆、两辆、三辆.....停车场里的车很多,杨顺仔细看下来发现总共有三辆奔驰SL的踪迹,很显然,钱小格很可能到了学校,她的车就是其中一辆,她不喜欢奔驰SL的缘故。杨顺也已经猜到了,显然是学校已经有人开上了同款车,而她喜欢的是特立独行、吸引别人的眼球,所以才选择了很少有高中生开的凯雷德。 杨顺松了一口气,只要没错过就好,钱小格已经到了学校,他总不能冲进学校里面去杀人吧。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钱小格在哪个班级上学,也不想误杀保安,现在自己就盯好这几辆车,看看目标什么时候过来取车,他只需要坚持等待。 鲁西华悠闲的在一旁等着,他想知道杨顺到底想做什么,是上去直接一枪干掉钱小格,还是把她绑架到别处再行谋划? 一辆大巴式的校车在不远处停下,车上下来一群男女高中生。其中一名微胖矮矮的女孩,头上戴着发箍,长发披在后肩,肩上斜挎着单肩背包,下了车并没有直接进校门,而是跨过街面,向着僻静之处而来,方向正好是杨顺停车的位置。 女孩一边走,一边掏出打火机,点上了一支烟,一边抽,一边往杨顺停车的位置而来,因为这里有高大的树林,躲在树后面抽烟,不容易被发现。 鲁西华发现,这名女孩很不简单,因为她同样是贪狼星。杨顺也是,只不过并不完整,女孩和杨顺加在一起才是一颗完完整整地贪狼,虚空之中那颗巨大的滴血狼头在鲁西华的眼中格外的惊艳。 女孩发现了林边的奥迪,看到了里面正在举着望远镜、伸着脑袋仔细观察对面学校的杨顺,微微一笑。 "嘿,变态。"女孩清亮的女声吓了杨顺一跳,侧过头一看,只见一名正在抽烟的高中女孩站在奥迪车边,和自己并列,显然刚才是她在和自己打招呼。 杨顺将望眼镜拿开了自己的眼睛,他不知道此刻如何解释自己的举动,提前埋伏、准备杀人,还是真的承认自己是偷窥狂? 女孩笑道,"用望远镜偷窥女高中生?你也太过时了吧?怎么不用社交软件?那上面你想找什么样的学生都有。还是你只喜欢清纯的高中生?那我可要告诉你,你来这里恐怕会让你失望了。你应该去普通高中,这里的学生每年学费是1万帝元,,她们只是会玩,可看不上你这个肥大叔。"说完还用脚踢了踢奥迪,示意这种车在这里可拿不出手,想要在这里钓学生妹,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杨顺见这女孩毫无顾忌的当着自己吸烟,知道她也不是个什么乖乖女,也就没理她,继续一手拿着望眼镜,一手抽着烟,在车里吞云吐雾,等着目标的出现。 女孩见杨顺不理自己,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抽着烟往树林方向走去,远离了奥迪。 杨顺见女孩远离了自己,顺便把镜头移了过去,想看她去往何处,镜头之中,女孩双手竖起中指,对着杨顺,嘴里骂了一句标准的国骂。杨顺深吸了一口气,怎么现在的高中生都这样了吗? 六月的天气,太阳明媚,奥迪靠近林边,还好被树荫盖住,显得不是那么热,杨顺拿出矿泉水和面包充饥,苦苦在奥迪车边等着,他不想因为再次疏忽而错过目标。 功夫不负有心人,临近中午的时候,路上的车已经很少了,一名女孩从学校大门出来,向停车场方向而去。 虽然女孩今天换了衣服,只是一件很寻常的花格子衬衣,但是杨顺立刻就认出她就是自己的目标~钱小格。 "妈妈,开车打电话是犯法的,我不想听你说了,我要挂了,好吗?再见!"钱小格无理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内非常明显,她面对着汽车,丝毫没有发现树林方向有个身影在向着自己快速接近。 钱小格并不高,这款奔驰也比较矮,相反她周边停的几辆轿车都很高,把整个人都隐藏在车身后面,不是走近,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钱小格掏出钥匙打开车门,一屁股坐进车内,身子还没坐稳,身后就传来一股大力,在自己腰上一推,差点摔了一个趔趄。 "快点坐好,别乱动,也别出声。"钱小格一抬头,一把黑黝黝的手枪指着自己,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头发上沾着些许汗水低声说道。 "如果你想要这辆车,你拿走就好了,反正我爸妈买错了,你可以直接把它卖掉,五折、三折都行,这是新买的,很好出手。"钱小格以为遇上打劫的了,迅速嘴里吐出一段话,以保自身安全。 中年男子没管这么多,反而是掏出一副手铐穿过方向盘将钱小格的双手交叉锁在了一起。 "那真的是太糟糕了~" "你要干什么?!"钱小格看出了一丝不对劲来,急忙尖叫道,可惜现在是正午,几乎没人出校门,她本来就是违规逃课,停车场内只有密密麻麻停放的汽车。 中年男人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向着车尾走去,钱小格在车里大喊救命,可惜声音被车身隔绝,外部几乎听不到。 杨顺面带微笑,来到车尾处,打开加油盖,从兜里掏出一块纱布,扯成条,一端塞到油箱里,一端垂在车身上。为了燃得快一些,杨顺掏出一小瓶高度白酒撒在上面,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纱布。 火焰迅速在纱布上燃烧,杨顺满意的向着树林走去,并掏出一颗烟准备点上,准备美美的吸上一口。 油箱泄漏、点火、爆炸、死无全尸、主角点上烟头也不回的远离爆炸现场,电影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一阵风吹来,拂过杨顺的脸庞,使得他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只见身后塞在加油口的纱布被风吹落在了地上,正欢快的随风在地面打滚,纱布已经燃烧了一半,就快没了。 杨顺一看就急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学电影里的主角装逼镜头,晃着胖胖的身子去追地面被风吹的到处翻滚的纱布。 车里隐隐传来钱小格的救命声,杨顺笨拙的在地上捡着纱布。 很可惜,因为蘸着高度白酒的缘故,纱布燃烧的很快,很快就过一半了。 杨顺傻傻的直接用手去拿,妄图将其从地面捡起,重新塞回加油口内,可惜熊熊的火焰和滚烫的温度使得杨顺的胖手被烫了好几下,都没能成功捡起。 "艹!艹!我艹!"杨顺急得满头大汗,身后钱小格不断的呼救,使得他乱了方寸。 "钱小格?"一名老师带着几名学生忽然出现在不远处,瞬间就看见了奔驰车旁发生的一切。 "救我!救我!"钱小格哭喊着,头部不断撞在车窗上,想引起外面同学老师的注意。 杨顺不知所措的看着几米之外的老师学生,和车内惊呼求救的钱小格。奔驰车打开的加油盖、地面还在燃烧的纱布,都说明了现场的一切,似乎正在进行的并不是什么友好的行为。而这几名师生似乎是被眼前的突发吓住了,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杨顺。 杨顺嘴里叼着烟,脑袋迅速在车窗和师生之间来回切换了几下,手忙脚乱的掏出枪冲着奔驰车开了一枪。 血花在车里绽放,在黄色的树荫下显得格外迷人,杨顺摆动着胖胖的身子向着树林逃去。 头一次杀人的杨顺,脑子里没有太多东西,他就想逃离这里,反正钱小格已经死了,他的模样也被人看见了。自己的目标已经完成,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只要迅速离开,再找个地方了结生命就好了。 "你杀了钱小格?!"一个声音打断了在树林中奔跑的像只鸭子的杨顺。 杨顺一侧头,正是那名早上遇到的女孩,现在的她同样又躲在树林里抽烟。杨顺急着离开现场,没有理会女孩,而是一头扎进奥迪车里,迅速起步驶离了现场。 女孩看着向奥迪逃去的杨顺,又重新把目光移回停车场,望着远处不断尖叫的师生,她圆圆的脸蛋上露出赞美的笑容,"真是太帅了!简直就是位英雄,我也讨厌那个婊子!"(未完待续) 正文 第3章 杀人需要好理由(上2) 杨顺坐在酒店房间的床上,努力平息了一下心情,这才打开保险,把枪口重新放入自己的嘴里。 他杀了钱小格,他自认为自己为女儿做了最后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不想等警察找上门来被抓住,然后法官宣判,将他送进该死的监狱。 他决定自我了结。 "叮咚~叮咚~"房间里突然响起门铃声,把正要自杀的杨顺吓了一跳。 门铃声显得很有节奏,不急不慢有礼貌,杨顺认为不是警察在门外埋伏。如果真的是警察,那他们根本不用敲门,直接就破门进来了,而且事发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不到,估计警察还在现场调查取证,询问目击证人的证词,哪里能够这么快就确认好自己的样子,抓到自己的行踪。 杨顺决定不去管门铃声。 "叮咚~叮咚~"可是门铃声依旧不屈不挠的响着,大有杨顺不开门它就一直响下去的架势。 杨顺嘴里含着手枪,紧闭着眼睛,手指微微颤抖,就要扣下扳机。 "怪大叔,你在吗?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门外忽然响起了清亮的女孩声音,听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杨顺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这个声音自己在哪里听过了,就是今天! "嘿,变态。" "你杀了钱小格?!" 说出这两句话的微胖女孩,脸上那种诧异和惊喜瞬间涌上了杨顺的记忆。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不过既然是熟人,对方身上也没有自己什么讨厌的地方,杨顺轻轻的在书桌上放下手枪,一步一步来到房门面前,取下防盗铁链。 "怪大叔,你在里面做什么?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开门?是想装作不认识我吗?"女孩一脸兴奋的站在门外,望着开门的杨顺高兴的问道。 杨顺有些懵了,嘴里回答道,"没干什么?就是发愣。" 女孩很自然的推门而入,"太好了,我在家也经常喜欢这样干。"然后轻轻去拍了一下杨顺的胳膊,"我叫苗迪,怪大叔,你呢?" 杨顺搞不清女孩的来意。我在这准备自杀,你过来干什么?但是多年养成的顺从性格使得他依旧回答了女孩的问题,"我叫杨顺。"一边说,一边关上了房门,他怕节外生枝。 "杨大叔,你好啊~"苗迪一边说,一边在房间里四下打量起来,"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你把窗帘都拉上干什么?"说到这里,苗迪顿时飞速转过身重新面对杨顺,"你是怕人找到这里来吗?你是不是传说中的杀手?!" 几句话飞快的从苗迪嘴里说出来,然后苗迪忽然正色道,"能和我说说具体情况吗?" 杨顺手一摊,"你让我说什么?" "那个贱人哭了吗?"苗迪一边说,一边面带微笑,好像自己正讨论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电视里的一个角色。 杨顺心想,你追到这里来,就是想问这个?无奈之下,点点头,"嗯~算是吧。" 苗迪一下就蹦了起来,"哦~哦哦~真是太棒了!" 接着把肩上背着的书包往床上一甩,"简直是太妙了~要是我当时站在旁边亲眼看到就好了!" 苗迪说完这话,顿时连鞋也不脱,就窜到床上又蹦又跳起来,"今天真是一个幸运的日子!" 杨顺比较喜欢整洁,看到这个自称苗迪的小姑娘在自己床上乱跳,立刻出声阻止,"那个苗迪,停一下,这床我刚整理好。" "杨顺,你还愣着干嘛?和我一起跳啊~今天真是太棒了,让我们开心点吧!那个贱人死了!"苗迪不听杨顺的话,依旧叫来跳去,突然之间似乎想起了什么,静止了下来,一本正经的问道,"下一个你要杀谁?你在哪里接取任务?我想把那个在大街上到处乱唱歌,还向别人翻白眼的马莫提杀了,大叔你接单吗?当然还有我的补习课老师,我讨厌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听说补习班上好几名女生都被他轻微猥亵过。嗯,还有健身狂、同性恋、喜欢穿皮裤的......" 听着苗迪站在床上喋喋不休,杨顺的脑袋都大了,他提起手捂住自己的脑袋。 "喜欢听爵士乐的装逼人士,当然真正爱音乐的不算。让我想想,还有谁能把我逼疯?"苗迪一个一个数着自己讨厌的对象,难得遇到一个现实中的杀手,自然是要请他把自己讨厌的人都杀光。 "从床上面下来!" "对了,还有那些贪掉扶贫款的官员,那些在地铁上放任孩子小便的大妈,恶心死了......" "住嘴!"杨顺终于忍受不住女孩的唠叨,大声吼叫道,瞬间房间里就清静下来,望着女孩充满诧异的脸,杨顺无可奈何的说道,"拜托你安静一点,好吗?你叫得我头疼。" "从床上下来,然后请你从房间里出去,我还有事要办。"杨顺一字一句的说道。 苗迪毕竟是一名未成年的女孩,被杨顺这个中年男人斥责之后,立刻乖巧了,乖乖的先从床上下来了,但是眼睛一瞥,就看到了书桌上放着的手枪,顿时表情又惊喜起来。 "这就是你用的枪?你就是用的它杀了那个贱人?"苗迪好像朝圣一般双手捧起了黑黝黝的手枪。 杨顺说道,"你最好小心一点,虽然我把保险打开了。" 苗迪并不是想开枪,她只是对杨顺用来杀死钱小格的武器感兴趣,但是她的注意力迅速又被另外一件东西吸引了,立刻放下手枪,将它拿起。 杨顺见苗迪拿起书桌上的信件,顿时捂了捂脸,说道,"那是私人东西,你不要碰它。" 这种软弱的语气,完全被苗迪当做了耳边风。她拿起信纸慢慢读道,"亲爱的娟娟,我不在了,你会过得好一点。我很抱歉就这么离开你,爱你的爸爸。" 苗迪读完信,抬起头,轻蔑的笑着,"遗书?所以你并不是一名杀手?你真的就只是一名中年胖大叔?!" "本来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搞了半天原来是你这个窝囊废干的?艹!" 望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表现出一脸愤怒苗迪,杨顺不知道怎么回答。窝囊废,不错,他就是个窝囊废,离婚、失眠、失业、肥胖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人生,现在更是得了脑瘤,这才在喝了酒后冲动之下开车去杀人。 苗迪一掌将遗书拍在书桌上,"难道之前我敲门的时候,你就是在想自杀?那你动手吧,我想旁观。"说完就将手枪递给杨顺。 杨顺似乎是被女孩的气势压迫住了,不由自主的就接过了枪来,望着女孩一脸正义的样子。 "动手啊!你不是想自杀吗?"苗迪催促道。 杨顺有点反感女孩的呵斥,因为他感觉自己在气势上输了,于是反击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连你也一起杀了?" 苗地听到这话之后,顿时显得有些惊讶,但是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再次露出微笑对着杨顺,"我不知道,我也不确定。但是,说句实话,怪大叔,我他娘的不在乎。" 杨顺听了这话之后,心里有些惊讶,表面上看起来叛逆的苗迪,似乎有着自己的故事?心中一横,你不是要看吗?好!我就自杀给你看! 杨顺重新坐回床头,把手枪塞回自己嘴里,目光仔仔细细的盯着苗迪。 苗迪也一本正经的搬了一张椅子坐到杨顺面前,双手食指伸出塞住了自己的耳朵,看着眼前准备自杀的怪大叔。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目光相互都不能移开,杨顺就要扣下扳机的一刻,苗迪忽然叫道,"怪大叔!停一下!" 杨顺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勇气,瞬间就流失了,又把枪拿出来,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苗迪没有立刻回答杨顺的话,而是四下张望,忽然站了起来,"我得先准备一下。"说完向着酒店房间里的衣柜走去,在里面摸索起来。 杨顺看着苗迪从衣柜里抱出一副毯子,厚厚的裹在自己身上,重新坐回椅子上,心里笑了,原来小姑娘是怕自己开枪后的鲜血溅到她的身上。 "这次你不会再打断我了吧?你确定已经准备好了?" 苗迪一本正经的说,"不会!万事俱备了,你开始吧!" 望着小女孩有些紧张的脸庞,杨顺打心里佩服她,因为他可没有勇气去看一个人自杀,而且这个人还是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谁知道那人会不会发疯,在自杀前一枪崩了自己。 "再等一下!"就在杨顺重新鼓起勇气又把手枪含进嘴里,苗迪忽然又再度开口。 "抱歉,打断一下,我能先说两句话吗?"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杨顺不确定此刻的自己还有第三次勇气再度把枪放进嘴里,所以并没有掏出嘴里的抢,而是含含糊糊的说道,"你有什么话就说。" 苗迪飞速的取下裹在自己头上和身上的毯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本来可以大有作为的。可是为什么你要自杀?你这样可算是死的毫无意义,甚至是自掘坟墓,怪大叔。" "你死了之后,在大家的眼中,你只不过是一名爱上了一个真人秀节目里未成年女孩的变态跟踪狂,苦恋未成年女孩未果,因而生怒杀了她,然后自杀的一个中年老变态而已。"苗迪面对着杨顺侃侃而谈,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杨顺听着女孩的评价,若有所思,慢慢的将枪口再次取出自己嘴里。 "我杀她,可不是因为得不到她。是因为她贱!她在节目上毫无目的炫富,对着自己父母大喊大叫,哪里像有点教养的样子?!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向人们传递什么信息?" "这话就说的太对了!怪大叔!"苗迪看到杨顺回应自己顿时高兴起来。"你看透了钱小格,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贱货。但是~" 苗迪忽然将身子蹲到杨顺面前,"怪大叔,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像她这样的贱人还有千千万万,他们早就应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你为何现在要放弃?你杀了她,节目组不过又会重新换上一个新人。这个世界上要想出名的人太多了,他们可不在乎是什么样的名声,只要出名就好。" 杨顺顿时被苗迪的话打动了,他深感女孩的三观似乎和自己隐隐吻合,似乎女孩就是他寻求已久的人生知己。 "怪大叔,若果你现在自杀了,那你就是杀了最不应该杀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有无数该死的贱货活着,你死的心安吗?" 杨顺的表情凝固起来,他似乎听见了战斗的号角,房间外面、大街上,还有无数的贱货在等着自己去杀,这个世界需要一片宁静。 "还有谁?还有哪些人该死?" 苗迪愣了一下,"个个都该死。" 杨顺摇了摇头,"不对~" 苗迪沉默了一下,忽然说道,"钱小格的父母应该死!" 杨顺微笑着抬起头,脸上充满了圣洁的笑容。(未完待续) 正文 第3章 杀人需要好理由(中1) 杀人要趁早,现在距离钱小格死亡不过短短一个小时,很有可能他的家人还没有得到这个消息,事不宜迟,杨顺和苗迪立刻开车前往东珠紫园。 有了苗迪的指示,杨顺很顺利的就来到了钱小格家附近。 杨顺问起苗迪为什么她会找到在酒店准备自杀的自己和对钱小格家如此熟悉的时候。苗迪笑道,说她看到杨顺杀人后就跑,把杨顺当做了一名为民除害的英雄,就打的远远的跟着,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杨顺。果不其然,在酒店的停车场内很快的就发现了杨顺的奥迪。至于钱小格嘛,因为那个贱人在邀请函上明确写下了自己家的门牌号地址,谁让她办ChéngRén宴会不是在酒店而是在家举行,还邀请了那么多人炫富,自己偷偷的把它记了下来。 好吧,这种解释,勉强说得过去,杨顺没有再问了。 "有人靠近,你就按喇叭提醒我,两短一长,记住了。"杨顺举着望远镜,看着在远处客厅走动聊天的钱小格父母,再次吩咐道。 这次行动进行得太顺利了,使得杨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其实是鲁西华早就将紫园的物业人员全部弄晕了并集中丢在了一起,才使得杨顺顺顺利利的进入到别墅群中,要不然,按照紫园的安保,陌生的奥迪早就被拦下来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待在车里别出来。你不是说你会开车吗?如果五分钟之后,我还没出来,你就自己开车离开,不要犹豫,明白吗?"杨顺一脸严肃的向着苗迪说道,他不想这女高中女孩落得和自己一样的地步,最后成为一名杀人犯。 "没问题,怪大叔~"苗迪怪叫着说道,脸上充满了冒险前的兴奋。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记住了。"杨顺压下心头的紧张,就要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等一下,怪大叔~"苗迪叫住了正要下车的杨顺。 "什么事?" "这比自杀可要好玩多了吧?"苗迪将手放在杨顺有些微微颤抖的手背上,借助开玩笑抚慰杨顺紧张的心情。 杨顺吐了一口气,莫名的心情竟然瞬间安静下来,"我不知道,大概我天生就是一名杀人狂吧~"说完就要拉开车门。 苗迪拉了一下杨顺的胳膊,竖起来两只大拇指,"一切顺利哦。" 杨顺点点头,向着别墅正门走去,因为其他地方的门都被关上了,他可不想打破窗户,使得这家人提前警觉。 按下门铃,杨顺也不管这家人有没有安装摄像头,现在他的心中一心一意就想干掉这家的男女主人。养而不教,这就是最大的过错! 很快门就被打开,望着一身便服的杨顺,钱小格的父亲奇怪的发问,"你找谁?我们没叫什么上门服务,这些不都是物业在处理吗?" 杨顺用手推了一下这个男人,"进屋去,现在开始,给我闭上你的鸟嘴。"同时用手枪指向了男人胸部。 "我的天~"男人脸上迅速露出害怕的表情。 杨顺指了指客厅一角,"去那边。"那里铺着厚厚的地毯,挂着厚厚的窗帘,外部很难看请里面的情况。 "亲爱的,什么~啊!"女主人看到持枪的杨顺,立刻惊恐的大叫起来。 "去那边,不许叫!"杨顺舞了舞手中的手枪。"到沙发那里去!" 男人一把抱住自己的妻子,"我们照他的话做,一切都会安全的。" 女主人显然是被吓坏了,还想着和杨顺讨价还价,"你要什么?我们可以给你钱,你别伤害我们~" 男人也松了一口气,抢劫嘛,不就是为了求财,立刻转身同杨顺说道,"听着,我有的是钱,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你出来不就是求财吗?" "你要多少钱?我们可以给你,同样也会承诺不报警。"女主人见到杨顺没有说话,以为有机会,立刻为自己丈夫助攻,想要说服眼前这名歹徒。 "一百万?两百万?兄弟,我想你看过电视节目,知道我们是谁,这点现金我家还是有的。我想你不会要求转账吧?那样并不明智。"男人开口劝说道。 杨顺严肃的说,"钱小格是你们女儿吧?" 女主人一听顿时高兴起来,"你是她的粉丝?对对对,我们就是她的父母,我们刚送了一辆~"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男人胸口就冒出一朵血花,一下倒在沙发上,死了。 "不好好教育自己的孩子,让她出来祸害社会,这就是你们的下场!"杨顺接着就把枪口对准了女主人。 所以说女人在紧张的时候动作还是很快的,在尖叫声中,女主人把腰一猫,利用茶几掩护着身体就往外跑去。 杨顺微笑着扣动手枪的扳机,咔哒一下,艹,卡壳了!杨顺立马拔脚就追。 女人吓的在屋里乱窜,身后追着杨顺,两人从客厅到餐厅,从餐厅到门厅,又从门厅回到客厅。 女主人不断推着椅子、花瓶、台灯等杂物摔在地上,阻挡着杨顺追逐的脚步。杨顺毕竟身体有些胖,跑起来吃力,赶不上身材苗条的女主人,眼看着目标就要消失在拐角。 忽然之间,女主人的叫声顿时消失了,杨顺跌跌撞撞的过来,也同样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苗迪手持一把厨刀,直直的向着前方,奔逃的女主人恰好撞在了刀口上,整个身子瞬间就被抽干了力气,再无生息。 鲜血从女主人的伤口处喷发出来,溅了苗迪一头一脸,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满是血迹。而苗迪的脸上却挂上了愉快的笑容,转头向着杨顺说道,"大叔,我们现在是一伙的了。" 奥迪行驶在大路上,苗迪一脸的兴奋,喘着粗气说道,"真是太疯狂了,大叔,对吧?我有点饿了,今天还没吃午餐,我们去买点吃的吧?" "我觉得......"杨顺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他之前不想把苗迪牵扯进来,罪名只要自己来背就好了,可是万万没想到苗迪竟然不听自己的安排,潜进屋里同样出手杀了人,而且还这么兴奋。"作为一名合格的高中生,我觉得你不应该杀人。"最后,憋了半天,杨顺脑子里只想到这句话,却在此刻显得极其空白无力。 "但是~大叔"苗迪笑着打断了杨顺,"你问问你的内心,你问问你的感觉。其实你觉得很舒畅对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3章 杀人需要好理由(中2) 杨顺点点头,"没错。不知道为什么,杀了钱小格父母之后。我没有内疚,反而是感到非常快乐,很奇怪,我感觉好极了。" 两人越聊越高兴,飞驰电掣的去了一家炸鸡快餐店。 一身是血的钱小格当然不能明着进店门,杨顺想了个办法,打电话订餐,然后说明了自己的位置,指定食物由这家炸鸡快餐店制作,并将食物送到街对面来。 下午人不多,东西都是现成的,没过多久,店员提着两大包食物来到了奥迪前,将食物递给杨顺,这才看到了车里一身是血的女孩。 望着女孩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店员不能确定那到底是血还是其他东西,因为女孩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至于杀人?我的天,你见过哪个杀人犯,杀了人后不是立刻逃跑,而是在炸鸡快餐店外等着送食物,而且两人似乎还在谈论什么高兴的事,气氛很活跃。 "先生,请问需不需要其他服务?"派送结束后的店员终于想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杨顺一笑,"你们有没有洗车的水枪?我们能不能借用一下?" "嗯?有的~请跟我来~这旁边就有一家可以网络付费的自助洗车店。"望着愣愣远去的店员,杨顺和苗迪忍不住开口大笑起来。这大笑的声音传到店员的耳朵里,使得店员摇了摇头,看来自己是紧张过头了,这对看起来有点像父女的组合,怎么会是杀人犯,那女孩身上的颜色可能是某种颜料吧。 一排砖瓦砌成的屋子,里面的墙壁上只挂着水枪和清洁剂,角落里放着墩布和水桶,扫码付钱之后,奥迪来到了最深处的一间。 "对不起,我还以为能洗掉呢?" 活脱脱的像极了在水上乐园里嬉戏打闹的父女,杨顺拿着水枪,冲洗着苗迪身上的血迹,同样自己身上也涂满了清洁剂,满身的泡沫。 "好了,只能这样了,该大叔你了。我想我们该去超市买点新衣服换。"苗迪接过杨顺手中的水枪,继续工作起来,经过了这次杀人之后,两人的感情和信任程度分明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说的不错,是该换换了,从头到脚都换过,这身衣服就扔了。" 杨顺也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洗了洗,六月天,天气已经很热了,习惯了空调淋浴的他,凌晨就开着车在东珠市里来回折腾,身上早就是一身臭汗。 "买了衣服,我们接着该去哪里?"苗迪认认真真的为杨顺冲洗着身上泡沫,那认真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美丽。 杨顺听了一愣,"什么去哪里?你是你,我是我。今天你干的事情,我不说,没人知道,换了衣服,你就乖乖的回家,该上学就上学,该和家人出去玩就出去玩。我们一会儿买完衣服,就分道扬镳,再无瓜葛了。" "怪大叔,你带我走吧~" "没门,你还是个孩子,你有快乐的未来,不能和我在一起。" "拜托,求你了~" "不行,你要跟我走,那你家人怎么办?你爸爸妈妈还不急坏了?" 苗迪愣了一下,随口说道,"我家人?!我爸爸去世后,我妈妈带着我改嫁了,嫁了一个又老又瘦,但是有钱的拆迁户变态。每次我妈妈晚上工作忙,不能回家,那个变态就企图溜进我的房间,对我下手,那个家我早就不想回了。" 这段话很平常的从一名高中女生口中说出来,顿时把杨顺震惊了。他知道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很叛逆的女孩背后肯定有自己的故事,但是没想到是这样一部血淋淋的家庭伦理事实。 气氛顿时冷凝了下来。 "我~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不起。"杨顺一边搓着身上的泡沫,一边解释道,嘴里慌慌张张的说,"要不我们去把他们俩杀了吧。"他此刻的脑中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来解决眼前的尴尬。 "好!"苗迪高兴的拍手笑道,但是迅速的严肃下来,"不!不行!我们不能一直杀身边的人,那样警察很快就能将目标锁定在我们身上。我们,我们最好是随机下手!" 杨顺佩服女孩的应变能力,开口问道,"真是个好主意,说的很有道理,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苗迪听到杨顺夸奖她,顿时开心起来,"从花旗国的破案电视剧上学的。你看,我是不是很有用?我会是你的最佳拍档!求你了,杨大叔,求你带上我吧!我们一起从南杀到北,在从东杀到西。" 杨顺耳中听着女孩的哀求,都几乎忍不住要答应下来,顿时想起一件事情,"那你朋友呢?你没有朋友亲戚可以投靠吗?" 苗迪听到这里,放下来手中的水枪,"大叔,我妈妈在,她一定会将我从亲戚手中要回去,法律上根本行不通。朋友,大叔,你看看我这性格,我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 苗迪的话似乎触动了杨顺的内心深处,这个女孩同他一样,都是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人,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我们一起。" "真的吗?"瞬间苗迪就眉开眼笑起来。"谢谢你~谢谢你!" 杨顺趁机说道,"我先立个规矩。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准你再随意胡来。今天这种不听命令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答应你就是了,怪大叔,你真啰嗦,是不是人老了就会话多?"苗迪听到杨顺答应了自己的请求,顿时开心起来,言语中立刻没大没小。 两人借着洗车房的抹布擦干身上的水,重新坐回奥迪上,此刻一名年轻小伙子开着一辆车经过,见到水迹斑斑的两人,顿时惊呆了,他还没见过到洗车房来不洗车而是洗澡的。 杨顺凶着脸说道,"看什么看?家里洗衣机坏了!" 苗迪在副驾驶座位上,一边吃着炸鸡翅,一边大声的笑着。这笑声如同风铃,在空气中留下一串悦耳的声音。(未完待续) 正文 第3章 杀人需要好理由(下1) 汽车一路北行,早早脱离了东珠市的范围,沿着过江大桥一直北上,这时候,苗迪发现了放在车前储物柜里纸袋中的钱和书。 "大叔,没想到你还好这口,是不是觉得我挺可爱?"苗迪拿着《洛丽塔》在杨顺眼前晃来晃去。 "这~这是我送给同事的小说,之前我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内容,你不要乱翻我的纸袋。"杨顺开着车,突然自己被苗迪翻出纸袋里装着之前送给陈颖的小说,有些慌乱的说道。 "有什么~不就是生理缺陷嘛,早发现,早治疗~"苗迪瘪瘪嘴,将书放到一旁,却是对纸袋中的钱丝毫不感兴趣。 阳光明媚,洒在车窗上,一男一女的脸庞显露着生活的期毅。 被杨顺制止过后,苗迪拿着手机,不时手指在屏幕点画着。 "看看有没有我们,或者是凶手的信息。"苗迪一边玩着手机一边说道。 杨顺虽然不对帝国的新闻抱有期盼,但是依然问道,"有吗?这才多长时间?" "有啊,是钱小格家的消息,和我们一点关系没有。据称:被害人一家是江浙真人秀节目:"真人一家"的主角......"苗迪认真的念着手机上的一字一句。 "拿给我看看~"杨顺让苗迪把手机给自己看,以便决定接下来的举动。 奥迪越过跨江大桥,惊得苗迪连声呼喊,窗外的景色实在是迷人,让人忘了这是在逃亡。 "我的天,这也让太长了吧?" "这就是帝国,我们占据着这里~" "你这个老文青,头发快没了。老实交代,去过多少地方?" 仿佛是在和女儿开玩笑,"报告组织,我一颗红心向着......" 高速路上,留下了一老一少的笑语。 ------分割线------ "这件怎么样?"苗迪一本正经的拿起一件衣服在杨顺的肚子上比划,看样子这里是一间大型超市。 "小了点吧,遮不住我的肚子~"杨顺有些哀怨的把衣服重新放回去,人到中年,衣服的可选择性大大降低,找件能穿的就不错了,还要讲究什么图案。 苗迪没有反驳杨顺的话,重新拿起另外一件衣服,随意的问道,"你有老婆吗?" 杨顺随口说道,"我可不想和你谈论这个话题。" "为什么?" "因为你只是个初中生,这种大人的话题,你不懂。" "是吗?我只是同情你,以为你是个同性恋,我才问的,之前只是怕伤了你的自尊。" "我不是那玩意,你别再提了。" 苗迪耸耸肩,"你知道的,有点像。要不你怎么这么喜欢报复社会?" 杨顺推着购物车愣了一下,"真的?我真看起来像?" 苗迪一路摸着衣架上的各类短袖,认认真真的点头说道,"很像,至少是在我们眼里就是这样。" "我不是同性恋~"杨顺略带委屈的回答。 "知道了,那你有老婆吗?" "以前有,几年前离了,有个五岁大的女儿~"说到这里,杨顺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跟着她妈妈,不怎么听话。" 似乎是听懂了杨顺口气中的失落,苗迪回头一笑,昂起头望着杨顺问道,"你喜欢我吗?"青春少女的气息一览无遗。 杨顺饱经沧桑,嘴一歪,"别又作怪啊~" 苗迪立刻脸色一冷,"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丑?" "我不喜欢你,仅仅是因为你还是个孩子,你别想多了。" "那你就认为我是个丑孩子,所以看不上我?"苗迪显得有些焦虑。 "我想再和你谈论这个话题了。" 苗迪哀求道,"如果我们都是同龄人呢?" 杨顺想道,就算是同龄人,我们才认识多久,怎么可能就喜欢上你,"我不想再对这个问题回答了。" "你敢杀女孩子,却不敢泡女孩子?"苗迪看看周围没人,小声的挑衅道。 杨顺哪会受小孩子的算计,爽快的回答,"没错,就是这样。" 苗迪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但是相对于同龄人来说,我算是比较成熟点的吧?" 杨顺算是看明白了,女孩子这是因为特殊缘故,长期得不到别人认同,这才走上了一条叛逆的道路。但是,苗迪在自己眼中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初中生,正处于青少年时期,拥有着他们普遍的自我意识过剩的叛逆行为。 "也不算是吧。" 苗迪生气的问道,"你真的打心底就不把我当女人看?不认为我是你的女朋友吗?" "我又不是恋童癖。"杨顺说的斩钉截铁。 "我们之间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杀手组合吗?" "对呀,就是如此!" "那是因为你觉得我长得丑。"苗迪最后又把问题绕了回去。 杨顺有些生气了,在他看来,评论一名未成年女孩的好坏不是在美丑上,"我拒绝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个人认为,用美丑来区别女性是不道德的,而且我更加不会将这种评论强加在小孩子身上。这个世界上的罪恶,有相当一部分要归咎于美丑观,因为它给你带来了天生的影响。我并不是典型的帝国人性格,我同样也不是那种喜欢萝莉装、女仆装的变态狂。" "大叔都喜欢萝莉。" "那只是社会新闻强加给你的观念。编辑和报道为了吸引观众和读者的眼球,在网站上用各种猎奇新闻大势宣扬。那不正常,你知道吗?那些只知道在幼女身上发泄性行为的人是精神的杂种。我艹他妈的白居易,艹他妈的达芬奇、卓别林,我艹《洛丽塔》的作者,还有那个令人失望的孙钟杉。什么狗屁的文艺大师,都是些喜欢幼女的恋童癖,他们就喜欢白虎!"杨顺终于知道《洛丽塔》写的就是最招人恨的恋童故事了,竟然宣扬这种东西,当然一起骂。 杨顺的一大段话听得苗迪似懂非懂,但是她明白,杨顺这是在很正式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他讨厌被人看做恋童癖。 "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在乎伤害了多少人。"杨顺最后总结道。 "我就想知道你觉得我漂不漂亮,你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我才不会去伤害一个青少年的自尊,你要是因此而不高兴,那就随便你。" "去你妈的,杨顺。"苗迪生气的一掉头,走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3章 杀人需要好理由(下2) 小孩子生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杨顺!" 埋头打量车牌的杨顺,正在想办法怎么处理车牌,他想去搞一副其他车牌给奥迪车装上,免得警察因为邻居报警,循着车牌追查到自己,此刻听见苗迪的声音不由的抬起头来。 只见苗迪头戴一顶新帽子,外面套着一件显大的新外套,一手抱着一个大包,里面很明显是一些衣物,最显眼的地方就是,同样有一顶同类型的帽子,另外一只手拖着一只大箱子。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想过,但是没做。" "我给你买了点东西,快把后备厢打开,我要累死了,东西太重了,我一个人抱不过来。" "你买这么多衣服干什么?" "你笨啊,干完活不得换一身?" "为什么要给我买帽子?我一般不戴帽子,我的头型戴帽子不好看,因为那样会让我显得脸大,和本人不一样。" "不一样就对了,我还买了墨镜和化妆用的假胡子,用起来方便点。"苗迪一边说,一边挤挤眼睛。 杨顺有些不好意思,小姑娘都没生气了,自己还在在意,那就小气了,连忙从口袋中掏出那顶帽子给自己戴上。 "别的帽子不行,但是我看这顶帽子我带着还不错,和我挺配的。谢谢,非常感谢,你身上这套也不错。" 苗迪一脸的骄傲,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我们去看电影吧,大叔!" "好啊~" 奥迪车驶离了超市。 这是一家位于旅游小镇上的电影院,放的都是一些过期的电影,门可罗雀,两人带着帽子和大大的太阳镜走了进来,两人约好遇上什么就看什么,不挑。 杨顺在前台买票,苗迪用手作手枪状,指着墙壁四周的电影宣传画人物开枪,嘴里发出biubiu的声音,一副认真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你的女儿很可爱~"买票的大爷微笑着对杨顺说道。 "谢谢。" "老电影,没什么人,随便坐。" 这是一个只有百来个座位的小影厅,电影还没开播,上面放着一些广告和宣传片,空荡荡的座位上,只有左边第四排坐着一名无聊的中年男人,杨顺和苗迪则是选了右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欢迎您收看本影片,为了保持良好的氛围,请不要大声交谈,也请关掉您的手机,以免打扰到他人,祝您观影愉快。"电影的开头,显示着这样一段话,高高的挂在屏幕上。 影厅里的空调开得有点大,也有可能是人太少的原因,显得有点冷,三个人坐在电影院的影厅里安安静静的观看电影。随着电影的故事情节叙述,杨顺开始思绪起来,似乎自己看这片的时候还是十年前,那个时候为了买房,没舍得去电影院看片,而是在网上下载的学习版。 随着电影故事情节的展开,杨顺的思绪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嗨,二逼~"一句大声的说话,瞬间打断了杨顺的回忆,将他一下拉回现实中来,回头一看,只见两女一男喝得满脸通红就在自己身后的座位上坐下了,其中一名穿蓝色短衫的女的正高声打着电话,听那口气,好像是在和自己闺蜜通话。 "没什么事,我在看电影呢,和你说一下。" "我说我在看电影,你听不见吗?!对!就我们四个,今天高兴,出来玩呢。" 蓝衫女的说话越来越大声,惹得杨顺皱起了眉头,回过头说道,"请问,打电话能小声一点吗?我们在看电影。" "好了,别人有意见了,不说了,我挂了。"蓝衫女挂了电话,随口说了一句,"跟我妈一样,事儿多。" 话音很清晰,顿时引来旁边男人的哄笑,似乎是她男朋友;但是另外一名身穿粉衫女同伴却是摇摇头,轻轻拍了同伴的手,示意她消停下来。 蓝衫女的话一语双关,没有特指是杨顺多管闲事,好像是说杨顺,但又好像是在说刚才通话那头的闺蜜,杨顺又回头看了看蓝衫女,没再说话了。 但是,没过多长时间,一阵电话铃响起,蓝衫女的声音又出现了,"喂,我们在这,你东西买好了吗?那就进来吧!没什么人,你进来就看到我们了。" 随着影厅的门被打开,一名青年男子提着可乐零食就进来了。 "我们在这里!"蓝衫女放下电话,站起来招呼,声音几乎要将影厅全部占据。 "零食,一人一份,还有可乐。"进来的男子同样在杨顺两人身后坐下,把手里的东西发给大家。立刻两人耳边传来咔哧咔哧咀嚼爆米花的声音,还有咕噜咕噜喝着大杯可乐的声音。 电影进行到小高潮部分,蓝衫女又放声大笑起来。苗迪有些火大,就想站起来,却被杨顺拍了拍小臂,拉着她起身远离了身后的没有公德心的几个人,往前走了几排重新坐下。 "快坐下,我们这在看电影呢。嗨,说你们父女呢!"两人换座,身后又传来男人暴躁的吼声,引得前排另外一名中年男子回头张望,杨顺摇摇头,表示自己的无奈。 没过多久,影厅里又响起一阵电话铃声,前排中年男子接起了电话,"喂,我在外面跑业务,没时间。我今天回不去了,你和孩子自己在家吃饭吧。" 中年男人的通话声也不小,"你叫我怎么做?老板安排的事情一大堆,客户的要求你总不能不照办吧?我很累的。" 一顿笑声从后面传来,引得中年男人愤怒的回望,连忙将手中电话挂掉,"不说了,我这边马上有事了。" 没过多久,杨顺就觉得帽子和肩膀上有爆米花掉落,旁边的苗迪同样不能幸免,连忙回头望去,因为只有那四个人在吃零食。 "看什么看,老头儿,进了电影院还戴帽子,有病啊你。"他的话引起其他一男一女的大笑,但是只有粉衫女在愤怒的拍打着男人,阻止他无礼的行为。 杨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回身来,一手从腰间掏出了手枪,紧接着一只小手就按在他拿枪的手腕上。 "大叔,别~"苗迪充满青春的声音阻止了杨顺,使他一愣。 "你的帽子挡住我了,老头,你怎么还不死?"后面的两名青年男子似乎是喜欢上了欺负杨顺的感觉,又开始挑衅起来,他们觉得杨顺怎么看都是打不过他们的样子,还带着女儿,所以才敢挑衅。 "你别动,让我来~"苗迪一把从杨顺手中抽出手枪,"我来就好。"转身拿起手枪就对准了身后四五排之外的几名男女,直接就是一枪。 "妈呀!"几人吓得四下飞窜。 啪的一声,爆米花桶碎了;又是一声,子弹击打在座位上,枪眼中泛出了里面的海绵;啊~终于击中了一名爬向走道的男子腿部,男子痛苦的倒地大叫起来。 "浪费子弹,让我来!"杨顺见苗迪首次使枪准度太低,立刻接过枪来。 果然,杨顺出手就是不一般,第一枪就干掉了那名暴躁男子,子弹在他背部开了个大洞。 第二枪瞄准了讨厌的电话蓝衫女,蓝衫女吓得在座位之间跑动,可惜依旧逃不过枪口的追杀,一枪扑倒。 杨顺紧接着第三枪要了被苗迪击伤在地准备求饶的男人的性命,再次回过身把枪对准了前方,那名欺骗老婆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拿出手机,对准了四周,一脸激动的说道,"大哥,我只拍一下其他人,没拍你,你让我上个头条可好?" 杨顺点点头,手枪微微放下,"你要上头条?没问题~"说完,手一抬,又是一枪。 子弹击碎了中年男子的手机,穿过他的头颅,"这样你就可以上头条了。" 此刻影厅中还剩下粉衫女,躲在后排的椅子下不敢动。 杨顺牵着苗迪的手,放下枪,默默的走到粉衫女的面前,三人相视不动。 就在粉衫女揣测不安,以为生命就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杨顺微微的向着粉衫女鞠了一躬。 "谢谢你在观影时保持沉默,也谢谢你把手机关了。" "我应该的~"粉衫女望着远去的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回答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4章 随心所欲是贪狼(上1) 奥迪在国道上行驶着,没办法,今天连杀几人,杨顺根本不敢走高速,生怕监控里面记录下了它的镜头。 苗迪到底是小孩子,显得非常兴奋,虽说在钱小格家持刀杀了她妈妈。但是,那是情况紧急,钱小格妈妈在慌乱中躲闪不及,迎面撞在刀刃上死的。而且当时是在私人内宅,现场就几个人。今天不同,影厅里,苗迪抢过杨顺的手枪对着几名讨厌的青年连开数枪,主动出击,虽说只是打伤一人,但是气势绝对不一样。 "大叔,你说我做的对吗?" "对!那些没有公共道德的人早就该有人站出来惩罚他们了。你不要太在意。" "我哪有在意,我只是高兴。" ...... 天色接近黄昏,向北省道上的车辆稀少起来,有时几分钟才有一辆车过去。 杨顺开着车,远远的就看到有三个人站在国道东边,中间一人,怀里抱着一根长长的东西,另外两人,一人高大、一人矮小,看不清具体模样。 前面一辆小车被拦下,杨顺就放慢了车速,反正短时间内后面也没车跟上来。 小车被拦下之后,没过多久,就放下车窗,递出一张纸币,矮个的男子就抬手一挥,小车才开走了,紧接着三人站在原地说笑起来。说来奇怪,这三人只拦由南向北的车,不拦由北向南的车,一些车辆过他们身边,双方之间熟视无睹,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 "大叔,是不是碰上抢劫的了?"苗迪在副驾驶上有些紧张起来。 "你把副驾驶的玻璃升上去,车门锁好,别让人轻易打开,其他的事情我来。"杨顺今日连杀六人,说话之间越来越有男人味道了。 "嗯~"苗迪难得乖乖的听了杨顺的话,没有出言反驳。 杨顺心里清楚自己碰上什么事了,也不发憷,将车开到三人面前。 奥迪稳稳的停在三人面前,杨顺这才看清楚,三人组合的当中一人怀里抱着的是一根碗口粗细的木头,面色木讷,双眼翻白,似乎看不见什么东西,身上破破烂烂的,又脏又臭。 另外两人身上也是破旧,穿着满身是洞的短衫。矮个男子顿时向驾驶座凑了过来,高个大汉则是向着副驾驶上的苗迪傻笑,露出一口黄牙。 矮个男子敲了敲杨顺的车窗玻璃,杨顺降下了车窗,面无表情,矮个男子倒是自己先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还伸出脏兮兮的手在奥迪车上刮来刮去,"你这车挺漂亮的啊?" 杨顺问道,"几位什么意思?" 矮个男子见到杨顺搭话,顿时眉开眼笑,得嘞,生意又做成一单。他刚才借着凑近的功夫,已经看清楚奥迪车内的情况了,就两人,好像是一对父女,这男的还是一名胖胖的中年人,根本毫无威慑力。 矮个男子笑着说,"没什么?你也看到了,我这两位兄弟的脑子有点问题,下手没个轻重。事情是这样,这二位爹妈死的早,就留下兄弟两个,脑子都不怎么好使,小的那个眼睛也坏了,身上都有那个医院开的精神病证书。" "为什么开这个证书呢?是因为跟邻村打架的时候,是失手打死过人,因为当时是精神病发病,这才没事,所以啊,现在时不时的也发上一次。" 杨顺皱了皱眉头,"你说这么多,和拦我车有什么关系?" 矮个男子说道,"这条国道是国家修的,占了他们家的地。当时还早,负责的人欺负他们兄弟年纪小、脑子又不好,所以补偿少。现在兄弟二人年纪大了,国家政府又不管,我们只能勉为其难上路向各位来往的大爷们要点生活费。这也是不给国家拖后腿嘛~所以,你看是不是也表示表示,献献爱心?" "你们要多少?" 矮个男子见杨顺这么上道,顿时笑的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好说好说,你们一人一百,给二百块钱就行。天色这么晚了,我们三个还在大街上吹风,也确实不容易。" 杨顺眉头跳了跳,他之前看的清清楚楚,前面一辆小车就给了十块钱,到了自己这里,张口就要二百块。 "我记得前面那辆车只给了十块钱吧,怎么到我这里就变二百啦?" 矮个男子笑道,"你这车也得七八十万吧,跟我们这些破烂农民计较什么。二百块钱对你来说不就是一个菜的价钱,放到我们三人身上那就是好几天的生活花销,你也不介意这点小钱。" "介意,我没钱~"杨顺有钱,他车后座上还有六十万公司的遣散费现款,卡里同样还有一百多万,但是就是不想给这些无赖。 矮个男子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就变了,从他那破烂的裤子里掏出一把菜刀来。也不知道多久没有用过了,菜刀都生锈了,上面满是发黄的锈迹和污渍,这要是被砍上一刀,肯定得破伤风不可,说不定因此伤口感染,小命都没了。 "老子在这里费了半天口舌,你他妈没点表示,还讲狠。以为讲狠就能过是吧?!"矮个男子掏出菜刀之后立刻气势大作,"现在变了,得给五百,五百才能过!"接着对那边的大汉一喊,"这对父女不想给钱,掏家伙。" 那边大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木棒子,几步抢到副驾驶座位前,就要伸手去拉苗迪那边的车门。 啪~一声枪响,面露淫笑,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矮个男子顿时倒在地上,脑门上一个洞里哗哗的冒着血水。 杨顺杀掉矮个男子,二话不说,提枪就瞄准另外一侧的大汉,一朵血花在他肩头冒起,顿时木棒掉在国道上,哀嚎一声。 中间那个抱着木头的瞎眼傻子,突然眼睛神奇的一翻,布满眼球之中的眼白顿时不见了,一把抛下木头就跑,啪的一声,后背中枪,扑倒在地,再无声息。 "杀人啦!杀人~"唯一剩下的那名大汉倒在地上,嘶声力竭的吼叫着,迅速之间,声音就被子弹吞没,一切变得寂静下来。 国道之上远远的地方停着几辆车,根本不敢过来。 "走!离开这里!"杨顺当机立断,再无迟疑,连杀三人之后立刻上车离开。 苗迪虽然胆子大,但是刚才手枪在杨顺身上,具,见到手持木棒的大汉想来拽拉自己车门的时候,依旧还是很紧张的,脑袋上都冒出了不少汗珠。 奔驰的奥迪后面跟着鲁西华,只见车轮上的血迹瞬间消失不见了,而且,轮胎的花纹也起了变化,再无之前的模样,与刚才的现场再无瓜葛。每次杨顺杀人之后,鲁西华都将奥迪车的车轮花纹变化一次,根本没有线索可谈。(未完待续) 正文 第4章 随心所欲是贪狼(上2) 又杀了人,杨顺也不管什么大路小路了,只有远远的开出去,越走越偏,最后在一片陌生的道路上停了下来。这附近是一个度假村,两人都很自觉的没有提出住进去的意思,不想被人报警抓住,早早结束这短暂而又刺激的旅程。 虽然两人心里都清楚这旅程的终点就是生命的终结,可是没人心中有丝毫的畏惧,他们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 望着繁天的星斗,山野处处的虫鸣,车内的两人都默不作声,在这一刻,仰躺在车里,将车顶的天窗打开,默默的注视着星空。 "我们都回不去了,对吗,大叔?"良久之后,苗迪轻轻的说了一句,将头靠在车身上,准备入睡。 "来,把这个当枕头,睡得舒服一些。"杨顺没有回答苗迪的问题,反而是递过之前在超市买的衣服,把他们裹成包袱,递给苗迪,让她垫在自己的头颈下面。 "晚安,大叔~" "晚安~" 杨顺侧过头朝向另外一个方向,望着眼前的灯火。自己因患绝症而怒起杀人,最终等待自己的不知道是何种归宿。自己后悔过吗?杨顺也不清楚,估计这个问题只有神仙才会知道吧。 ...... 咚咚咚,轻轻的车窗声响起,将车内的两人惊醒,张目之间已经是满室堂皇,原来早已天亮,侧头看去,窗外赫然站着一名警察,全副武装的样子。两人心中顿时咯噔一声,糟了。 杨顺强装镇定,放下了车窗。 "奥迪车是你们的?你们不能停在路边过夜,这样不安全。还有,请出示您的行驶证和驾驶证。"警官礼貌的提醒了一下杨顺的停车,然后又提出检查的请求。 "好的,警察叔叔,我爸爸总是习惯把东西放在这里。"苗迪一本正经的拉开副驾驶储物箱翻找起来,没过一会儿就递过来一本行驶证。天幸,邻居真的把行驶证就放在里面,但是一瞬间,杨顺的心脏又跳了起来,邻居是不是已经报案了?这辆奥迪是辆报失的车辆,杨顺的冷汗止不住出现在脑门上。 "车是我小舅子的,我的车坏了,在修。我带女儿出来自驾旅游散散心,随开随玩。"杨顺口干舌燥的解释道。 警察拿着行驶证,又接过杨顺递过来的驾驶证翻验察看,随口说道,"小姑娘,你有身份证吗?" 苗迪微笑道,"叔叔,我今年才十四岁,还没有身份证呢。"她一边说,却一边把手悄悄的伸向了包袱里的手枪,准备感觉情况不对劲就拔枪射击。 正在这时,警察肩上的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似乎有什么情况。 警察将行驶证和驾驶证递还给了杨顺,"注意休息,不要疲劳驾驶,谨防交通事故。"接着又对苗迪说道,"姑娘注意人身安全,坐车时要系好安全带。" "谢谢警察同志的提醒~"杨顺不知道说什么好,拿过自己的驾照放于怀中,又拿起行驶证翻看,只见上面车主的名字依旧是邻居,只不过车牌变了一个号数。 真是见鬼了!杨顺一把推开车门,来到车前,果然车牌和行驶证上的一模一样,不再是昨天的号码?这是什么?是自己昨天眼花了吗?杨顺搞不清楚为什么?他并不知道,不但是他邻居丢了车,包括他在内,整个自己租住的小区丢了二十多辆车,他自己也是苦主,邻居并没有怀疑她,警方也并没有把他列为怀疑对象。这一切都是鲁西华在捣鬼,为的就是看一场好戏。 望着远去的警车,杨顺重新回到车上,屁股刚坐到座位上,就忍不住问了起来,"你刚才是准备做什么?"杨顺知道苗迪偷偷的摸枪了。 苗迪委屈的说道,"至少我不是一个偷车贼。" "你凭什么说我偷车?"杨顺不甘心的反驳道。 望着苗迪认真的眼神,杨顺又迅速的承认了,"好吧,车就是我偷的。那是因为,车主是个混球。" 看着杨顺勉强解释的样子,苗迪一下又笑了起来。 ...... 来到一家大型超市,杨顺带着苗迪买了二十只一尺长的熊猫布偶娃娃,一大包口袋,正往汽车后备箱里塞。 苗迪生气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早就过了这种喜欢玩具娃娃的年纪了好吗?我可不是小孩子!" 杨顺裂开嘴,"这可是好东西,你一定会喜欢。" ...... 荒山野岭,一只熊猫娃娃被细绳绑在树干上,啪啪两声过后,熊猫的脑袋被打的稀烂,飞出的化学纤维飘得到处都是,此刻的熊猫娃娃脑袋却是像一朵盛开的西兰花,再无半分可爱的模样。 杨顺放下手中的手枪,检查了一下,将枪递给苗迪,"你来试试。" 苗迪戴着太阳镜,高兴的接过手枪,枪口对准之处的树林中,许多树木的主干上都绑着一只熊猫娃娃。 啪的一声,树木根部的泥土飞溅,这一枪显然是偏了。 "我是大人,所以可以单手持枪,你不要学我。"杨顺认认真真的教起苗迪用枪起来。 "你得用双手,这样后坐力才小,可以把另一只手握住这里~"杨顺一边示范,苗迪跟着他的样子,一板一眼的做。两人手中各有一把手枪,很显然,为了这次愉快的旅程,杨顺又去枪店购买了手枪和子弹。 "就这样,开枪吧!" 啪~"很好,只要瞄远一点就行。" 啪~"你是在瞄准熊猫吗?不要去想什么后坐力,只要握紧瞄准,然后自然的开枪就好。" 啪~"熊猫被你打爆了,你学东西可真快,我的教练可是整整教了我一下午。" 望着苗迪的笑脸,杨顺毫不吝啬自己夸奖,"你很棒!" "谢谢夸奖!" 山野之间,小小的枪声不断响起,两人脸上都带着欢笑,他们的心渐渐的贴近了。 "点!""9点!""1点!""6点!""6点!"随着女孩的每一声发令,都有一声轻巧的枪响随之而来。没过多久,这发令声又换成了男人的声音。 "噢,射偏了,真可惜。" 杨顺摸了摸脑袋,他隐隐觉得右脑作疼。 "偏头痛?" "是的。" "那我们今天就结束吧。" "好的,谢谢。你表现的很不错。" "那是因为你教的好。更重要的是我刚才是把目标假象成了《帝国有嘻哈》里的吴要饭。" "吴要饭怎么了?" "他糟蹋了音乐,而且还把《西游记》永远的毁掉了。" "那倒是真的。" "什么时候,我们去给他一枪?" "找机会吧,他身边人太多,要瞄准一点。" 一大一小的身影说说笑笑,越走越远。(未完待续) 正文 第4章 随心所欲是贪狼(中1) 既然警察没有把自己列为嫌疑对象,那就可以入住酒店了,当天晚上,杨顺和苗迪自然又以父女的身份在附近的城市酒店开了一间房。不过很可惜的是,遇上当地的传统活动,来玩的人很多,酒店没有标准间了,两人只好凑合着开了一间大床房。 "齐地境内最近新落成一座跨黄河大桥,这本来应该是黄河两岸居民的福音,一座崭新的大桥将两岸连接了起来,不仅方便居民出行,而且能够推动两岸融合,对于两岸的经济发展也能有所促进。" "但是这座大桥通行以后,不仅未能受到沿岸居民的欢迎,反而导致两岸怨声载道,甚至发展到大桥一度被阻断。现在,虽然在当地政府的干预下,大桥已经恢复通行,但其中留下的教训仍然是值得汲取的。" "事情的起因,在于这座跨黄河大桥采用了BOT模式建造,一家民营企业投资建造了这座大桥,在规定期限内它需要通过收费来收回投资、实现合理盈利。大桥因此不允许非机动车通行,且封闭收费,农村常见的用于打工和送货的小面包车一个来回就要掏出50元过桥费。而为了保证投资方的利益,大桥下游不远处的一座浮桥,按照政府和投资方的协议即将拆除,有居民因此发问,'我原来能走的桥到哪里去了?';" "关于黄河大桥通车当日在齐河境内遭遇阻断一事,于前日下午暂时得到解决。当地公安局通报称,'大桥已经恢复通行';。桥是通了,民间的阻断风波暂时得以平息,然而问题症结却难以彻底解决。进一步的发展信息,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报道。" 苗迪手中的遥控器一按,电视画面又是一转。 "今日西凉庆阳西峰区19岁女孩李某自杀身亡。李某在一栋5层高的公寓的8楼准备跳下期间,在楼下的围观者不仅不为其跳楼而揪心、犯难,而是为其不快点跳楼而焦急、不耐烦,甚至有人喊'跳啊,快跳啊';等。在她跳下后,有围观者吹口哨,表示'跳得好';。甚至还有的人揣度她是不是为了成为'网红';而在表演。" "李某的自杀行为开始于下午点,最终跳下的时间是下午7:0,其间达4个半小时之长。有视频显示,李某奕跳下后还有某围观女子脸上满是笑容。" "两年前,李某还是一名高三学生,正准备着高考读大学,如果不出意外,凭借她出众的外貌和智慧,或可有一个前景可期的人生。但是,因为在一次生病期间遭遇班主任罗某的猥亵,她的人生因此'反转';。尽管如此,面对不堪遭遇,她先想到的是找学校心理老师救助。可心理老师不当的干预,让她感觉到班主任的'丑陋、罪恶';。此后,李某无心上学,在前年年内即尝试过两次自杀。" ......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我们的新闻?难道那九个人死了,就没有一点消息?我是说,居然没有新闻报道我们的事情。"苗迪将遥控器往床上一丢,口中抱怨道。 杨顺摇摇头,"这就是你们这代新成长起来的人的问题之一,除非被记录下来,让别人一起分享和赞美,不然你们就没有享受的感觉。这也是现在朋友圈里喜欢晒图片和文字的缘故。可是想想,你当时就在那里,你亲身经历过,难道这种体验还不够吗?" 望着有点懵懂,不明白自己意思的苗迪,杨顺说道,"我的意思就是下次你想记住一些东西,不一定非要用手机。为什么不用大脑把它记下来呢?美好和丑恶的东西总是能够深入你的灵魂。但我还是你这么大的时候,没有微信、没有QQ、没有博客,但是我们还是能有很多美好的记忆占据在脑海里。" "是啊,那个时候你还没有电话,所以你妈妈只能站在巷口大声喊'羊屎蛋~回家吃饭了~';,那声音大得整个巷子都能听见。"苗迪不甘示弱,连忙讽刺回去,时代不同了,讲这些有什么用。 苗迪又拿着遥控器乱按,忽然按到了江浙新闻频道,记者的背景赫然是他们昨天看电影的电影院外面。 "有些专家把这起枪杀案的原因归咎于电影本身,因为当时所放的电影是个犯罪喜剧片,它扩大了罪犯的犯罪意愿。" "你看到了吗?" "我知道,我们终于上新闻了!"苗迪一脸的高兴,眼睛直直的看着电视画面。 "不,不是这样。我是说他们报道的方式。记者、专家这样一说,就没有人能够再为任何事情承担个人责任了,他们把它归咎于电影本身,无限提高了它的社会意义,强加在这次的杀人案身上,这就为所有的罪犯犯罪开拓了理由。却不知道这本来就是一起很简单社会道德冲突。为什么他们会这样报道?因为只有牵扯到了社会意义,才能吸取观众的眼球,在无法确定罪犯的情况下,电影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攻击点。"杨顺反驳道,他说的是电视台的报道方式,轻易的就误导了正在观看的观众。 "但是这场的唯一幸存者却不同意专家这样的说法,下面我们来播放幸存者的采访内容。" "当时所有人都在大声说话,玩手机、打游戏、肆无忌惮的聊天、在影厅里制造噪音。我觉得他们之所以杀人是因为我们都表现的太没有公德了。"电视画面中出现了昨天的粉衫女。 杨顺笑道,"难以置信,竟然在新闻频道上听到了事情发生的真相。" "从公布的监控画面上来看,犯罪嫌疑人看起来是一名快60岁的中年男性~"新闻频道上播出了杨顺头戴帽子和太阳镜,推门进影厅的画面。因为监控通常都是被安装在高处,从上往下拍,黑白画面,小镇影院的设备也不高档,所以杨顺的面部极不清晰。 杨顺大着嘴巴,"60岁?你们哪只眼睛能看出我60岁了?!"殊不知,这一切都是鲁西华做的手脚,除了本人,其他任何人看监控画面都会认为这是名快60岁的男性,与杨顺本人相差巨大。 "以及一名0岁出头的年轻姑娘。据说他们身边持有武器,非常危险。"新闻频道里继续报道。 苗迪一下就高兴了,"听到没有?他们觉得我已经成熟了。" "难道警察们都眼瞎了吗?"杨顺这才明白早上警察过来检查他们又放过他们的理由,完完全全的和电视里说的不像,难道这些专家们都眼瞎了吗?衣物早就被他们处理掩埋在荒山野岭,每次犯案后他们都会重头到脚换上一身,所以汽车后座上都是一包包的衣服。 "我们成功了!出名了!"苗迪顿时在大床上又蹦又跳。 杨顺手拿啤酒,高举左手向着苗迪,"击个掌,庆贺一下。" 苗迪一下就停了下来,看着杨顺不动。 "来呀,别让我的手就这么一直举着,苗迪。" "不,我不击掌,杨顺,我讨厌这个动作,我的继父就是借着这个理由小时候经常占我便宜。"苗迪一字一句的说道,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杨顺毕竟年长,歪歪头,"那就在心里击个掌?"立刻化解了尴尬。 苗迪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好吧,心里击掌可以。" "娜英就刀郎歌曲一事拒绝发表看法。有消息灵通人士爆出,两人之间早有恩怨......"电视里又迅速跳到了另外一个新闻报道。 杨顺耸耸肩,"你看,他们又将注意力转向了娱乐圈,那里才是新闻遍布的地方,大家都喜欢看。" 苗迪同意杨顺的说法,"是啊,这就是帝国,这就是所有帝国人的日常,每个人无时无刻都在不断的欺骗着别人和被人欺骗,包括我们自己在内,这是一场谎言的盛宴。" 杨顺点点头,突然觉得苗迪说的很对,但是此刻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苗迪为什么这么说。(未完待续) 正文 第4章 随心所欲是贪狼(中2) 第二天,轻松下来的两人并没有离开这座城市,而是开着车在这座城市里到处乱逛,动物园、游乐场、名胜古迹留下了他们的足迹,甚至还买了恶搞玩具来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两人的感情如同朋友一般胜过了父女组合。 "准备好了吗?该你来调了。" "嗯~"苗迪弯腰拿过一个吹好巴掌大的气球,放进塑料玩具枪口前的圆圈里。杨顺搞怪的拿过一个滑稽胡子黏在苗迪的鼻子下方。 "只要心里想着用力打爆自己的头就行了。"这是一种模拟自杀的玩具枪,扣动扳机,枪口会有撞针敲击在前端固定好的气球上,扎破气球,使它在你耳边爆炸,也可以用它来吓唬别人。 "来吧,不要犹豫了~"杨顺循循善诱道。 "我准备好了。"苗迪一边说着,一边转动左轮枪上的转轮,认认真真的刨动着。 杨顺不屑的说道,"完全是随机的,你再怎么看也没有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爆。" 苗迪丝毫不受杨顺话语的影响,又扳动了几下才说道,"我可以开始了吗?" "没问题,随时可以。" 苗迪估计是第一次拿着左轮枪指着自己的脑袋,心里有些小紧张,嘴边的胡子都快掉了,眼睛也是闭了起来,一扣之下,左轮枪并没有响,顿时松了一口气。 "行了,很好。"杨顺毫不在意的接过苗迪手中的左轮枪说道,"知道我讨厌什么吗?" "什么?" 杨顺把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我讨厌那些说话总带个'事实上';的家伙。比如,事实上你的头上有把枪。"并扣下了扳机。 枪也没有响。 "非常好,这个例子举的非常好。"苗迪接口道,"事实上你..." "噢!事实上你还活着。"杨顺不等苗迪把话说完,自己就说出了下一句。 苗迪也同样不甘示弱,"你知道我还讨厌什么吗?整天说'知道我爸爸是谁吗?';的那些家伙。" 杨顺点点头,"喜欢炫耀家世的人吧?我猜的,是挺讨厌的。" 气球还是没爆,枪又回到了杨顺手中。 "马上就要爆了。"苗迪提醒道。 杨顺满不在乎重复着之前的动作,"我讨厌那些花了几百万买辆车却开得比限行速度还要慢上0公里,好像阅兵仪式的家伙。"没响。 "我讨厌穿女士西裤的人。"苗迪说出了孩子话,依旧没响。 "女士西裤?那可都是些职场精英~"杨顺接过枪,"我的数学虽然学得不好,但是我也知道现在我的胜算很小了。" 苗迪听到这话顿时笑了起来,左轮枪就装六发子弹,这一轮前五发都没响,最后一发妥妥没跑了。 "好了,杨顺大魔王,也许是时候该死了。"杨顺咬着牙把枪扣动。 果不其然,气球在杨顺耳边发出爆炸声,引得苗迪哈哈大笑,"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不错,在这个美妙的夕阳下,死也值得了。" "明天我们去哪里?"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分割线--- "大叔,让我睡地板上吧,昨晚你就没睡好。"睡觉的时候,苗迪看到杨顺依旧准备睡地板,忍不住开口了。 "不用,我没事"杨顺把垫被放到床边,自己合衣躺上去,再盖上被子,这两天和苗迪在一起,除了洗澡、换衣他就没有脱过衣服,坚守着对小女孩的尊重,反而苗迪是一身的睡衣模样。 "来吧,睡床上吧,你还有那该死的偏头痛。" "没事没事,我买药吃了。" 苗迪拿起备用枕头和薄被在大床中间放好,"看见了吗?这就是分界线,这样不好吗?" "不,我很好。" "天啊!杨顺,立刻躺床上来,要不我就睡地板上了。"苗迪威胁道。 "好,我睡地板上去了。看到了吗?我要躺下了。" "啊,大叔!地毯的味道好难闻,我要吐了。" 杨顺实在没办法让苗迪折再腾下去了,"你还在长身体,睡地板可不好。"只好起身睡到床上去。 两人并没有把头放到同一个方向,而是相对入睡,于是开始聊天,他们聊了很多,爱好、生活、习惯和人生的一些看法。 "范刚的'六个钱包买房';论,因为直戳年轻人内心之痛而引发争议。"电视频道里忽然播起了这个新闻。 "范刚教授以前在国外有很长的任教经验。相较于国内父母倾尽全力为子女购置一套房子的现状,他在国外所教授的大学生不仅不可能在买房的时候接受到来自父母的物质帮助,甚至在整个研究学习阶段的学费也需要通过自己勤工俭学来负担:'所以年轻人要思考自己的发展,将来才能挣更多的钱,能够买更多的房。';" "所以当青年代表提问有关买房的问题时,范刚教授当即反问,'你还在拿着父母的钱来买房?';他表示,希望所有的子女能够在学有所成之后懂得反哺,'年轻的时候正是自己发展的好时机,上学这个事是没有第二次机会的。所以如果父母现在要给你出钱,先不要买房,要更加努力奋斗,才能回报父母。';" "前年还说'年轻人不该拿父母积蓄买房';,到前几天就变成了'六个钱包买房';。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这种敲骨吸髓式的算计让人不寒而栗。到底是什么让这位知名教授的态度在年多的时间里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呢?我们庐州大学有幸请到了范刚教授,后天会在学院大礼堂来为大家讲解这个当下关心的经济问题。" "再不买房,就一辈子买不起房!对于自住需求而言,早买总比晚买要强。但是,在当下房价高昂的情况下,如果不依靠家里支持,的确很难买得起房子。从另外一方面来看,如果'六个钱包';不用来买房,大抵也会趴在银行的定存上,慢慢被通胀侵蚀掉应有的购买力;相比而言,买房实现了保值增值,是更好的理财增值方式。" 听着这位范教授在电视节目上侃侃而谈往昔的言论。 苗迪轻轻的说,"任何以靠向大众散播恐惧来谋生的人..." 杨顺接着说,"或者就只是单纯为了钱,而成为某些利益集团的走狗。" "所以,我们的作用就是加速文明的文化演进过程,决定了,目标就是你~"苗迪面带笑意,有些中二的说道。 杨顺没有反驳苗迪的话,反而是侧了侧身子,"我得睡觉了,头疼的要死。" 苗迪关掉了电视,调暗了房间里的灯,拉起了杨顺的右手掌。 杨顺吓得一下把手掌缩了回去,"你要干什么?!" "怎么了?我只是要试着帮你减轻一下头疼而已。,可以抑制头疼,我可不是要勾引你。"苗迪生气地说道。 "对,我们还要杀掉那些喜欢用'勾引';这个词的人。"杨顺闭着眼睛说道。 一下就把生气中的苗迪又逗笑了,"讨厌~" "嗯~还要加上'讨厌';这个词。" 苗迪躺在大床上,睁着大眼睛,"大叔~" "嗯?"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和你待在一起。"回应苗迪的却是无声。 杨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口道,"晚安,苗迪。" "去你大爷的,杨顺。"苗迪马上回应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4章 随心所欲是贪狼(下1) 这一夜,杨顺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好像帝国元首一样,坐在阅兵礼车上,汽车缓缓而行,四周播放的是崔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道路两旁是不断摇旗欢呼的群众。 前面是两列帅气的摩托警车开道,人们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问问天,问问地,还有多少里;求求风,求求雨,快离我远去。"不少孩子手中挥舞着帝国国旗,又蹦又跳,并向杨顺不断挥手,甚至还有些孩子学着帝人的模样,向着礼车致敬,他们是帝国的未来。 "山也多,水也多,分不清东西;人也多,嘴也多,讲不清道理。"青年人和中年人手中挥动国旗的频率就比较小了,他们望着缓缓而过礼车,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但是也有人身披国旗,不断的将手中的彩条抛向空中。 "怎样说,怎样做,才真正是自己;怎样歌,怎样唱,这心中才得意。"苗迪坐在自己的旁边,对着两旁的群众同样挥舞着双手。人群中的老年人却是漠然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既不欢笑也不愤怒,如同刚才过去的是一团空气一般。 有人高喊着"帝国万岁",有人掩面哭泣,有人状若疯牛,有人静如磐石,可谓是群魔乱舞。 这一刻,杨顺似乎感到了神一般的存在,自己就是帝国的神,自己可以指引这个伟大而古老的国度继续前进。 浓烈的阳光从空中撒下,照在礼车上,也照在杨顺和苗迪的身上,似乎有些刺眼。面对着这如同烈火一般的骄阳,杨顺感觉有些刺眼,正要眯起眼睛。 歌曲唱到,"一、二、三、四、五、六、七!" 然后现场前方一片哗啦啦的声音,这是禽类挥动翅膀的声调,有人在放飞和平鸽。 杨顺满脸的笑容在这一刻凝住了,因为他看到人群中有人从怀中掏出一把黑黝黝的手枪,直直的对准了行进礼车上的自己。 砰!的一声枪响之后,杨顺从睡梦之中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带着红色头套的人手持手枪,在他脑袋上方拉动套筒,罩住整个头部和脖子的头套,只露出眼睛和嘴来。 "做噩梦了?"头套下面发出苗迪的声音。 苗迪一把拉开头上的头套,黝黑的长发重新披上了她的肩头,对着躺在床上不断喘着粗气的杨顺说道,"这副行头,你觉得怎么样?" "很不错~很不错~"杨顺连说两遍这才平复了起伏的胸膛。 苗迪皱着眉头说道,"天啊,大叔,你的脸色真他娘的糟糕。" 又是新的一天,既然昨晚确定了目标,两人的行程当然就要继续,所以,奥迪车立刻调转方向,向着西南的庐州而去了,因为明天上午,他们的目标会在庐州有一场公开演讲。 车辆行过田野、行过隧道、行过高架、行过灯火辉煌的街道,苗迪高兴的和杨顺讨论着眼前的一切,因为她从来没有来过庐州,对于这座美丽的城市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和好奇。 两人做好准备工作,翻阅了范刚教授的公众号和博客之后,他们发现,范刚教授注重健康,有晨跑的习惯。从他过往的旅行照片来看,他基本都是入住附近有大型公园的高级酒店。而在庐州大学的校园网上他们看到了范刚教授到达庐州,入住酒店的消息,而那附近刚好有一个公园。 于是两人一大早,趁着天色蒙蒙亮就出发了,而这时,清洁工人才刚开始工作,马路上几乎没有人,更别说公园里了,到处是一片寂静。 "他在那里。"躲在林荫之中的两人,杨顺举着望远镜,苗迪则是固执的戴上了中意的红色头套。 "这种人渣都要保持健身,看来我也是应该注意一下身体健康了。" 多的话不说,四下无人,杨苗二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手枪,齐齐瞄准十几米外正在慢跑的范教授,枪口随着教授的移动而缓缓平移。 "三、二、一。"倒数结束。 啪啪,干脆利落的两声枪响接连而出,不远处正在健身的范教授应声倒下,身子几个翻滚过后,落到草坡下面,看不见了。 "我们把他打死了吗?"杨顺问道。 "没有,我觉得只是把他打伤了。"苗迪取下了头套,这个东西戴着让她有点呼吸不畅。 "走~去确认一下。" 两人越过灌木、跨过小路,踏过草坪,这才看到翻落到草坡下砖石路上范教授,仰面朝天的躺着,上半身看不出丝毫血迹,只有杂乱的树叶和泥土,而大腿上却是鲜血淋漓,指头大的弹孔清晰可见。 "他还有气吗?" "不知道。" 两人正准备上前检查,瘫在地上的范教授忽然用左臂撑起身子,右手从身后掏出一把袖珍的小手枪,对准了苗迪。 "你别动,不然我就朝她开枪了。"范教授用枪指着苗迪,嘴里却对杨顺说话,在他看来,同是成年男子的杨顺分明威胁要大些。 苗迪毫不惧色的举起手中的手枪指着范教授,"你还不够胆。" "是吗?你哪里看出我不够胆?难道我手中的枪是假的?"范教授嘲笑道。 "去你大爷的,你这个只会在电视里骗钱的家伙。"苗迪义正言辞的说道。 杨顺没有举枪,反而是握着挂在胸前的望远镜,"你为什么要发表那种无知的言论?难道老百姓口袋里那仅有的可怜巴巴的一点点养老钱都值得你惦记?" "难道你们就是因为这个要杀我?!"范教授嘴里喘着粗气,不敢置信的问道,"啊?六个钱包?!" 惨笑了一下,范教授说道,"你们这对买不起房子的父女,一定很痛恨我关于房价高涨的经济观点,是吧?听着,你们杀了我,只会让我变成烈士,而你们将成为小丑。" 杨顺摇摇头,"我不讨厌你的观点,事实上,在某些局部方面,我也赞同你的观点。" 苗迪疑惑的问道,"真的吗?" 杨顺点点头,"是的。" 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又迅速把眼睛移开,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未完待续) 正文 第4章 随心所欲是贪狼(下2) 范教授躺在地上,就搞不懂现在的状况了,"那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你为什么在节目中要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为什么要把主意打在一家三代的身上?为什么要劝别人倾家荡产去付一个首付。难道别人就不是人?不会生病?不会有急事?不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苗迪生气的说道。 "难道你就因为我不是一个好人,而就愿意去送死?"范教授不敢相信天底下还有这么愚蠢的人,这简直就是个典型的匹夫庸人。 很可惜他忘记了这么一句话:庸夫之怒,流血五步。 "你敢这么做吗?范刚?"杨顺接过了话头,"你有没有开枪杀过人?你只是一名人人尊敬的教授,活在象牙塔里,出入名车豪宅。就和那些依靠在财团身上,依靠传播虚假消息欺骗大众而发财的专家一样,你们这些人就只会制造各种惊世骇俗的言论,好来继续你们骗钱的勾当。而实际上,你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保护地产巨头们的利益罢了,而不顾整个国家底层人民的死活。完全就是因为那些财团付给你的巨额酬金而在电视节目上为所欲为。" 范教授听得恼羞成怒,大声叫道,"得了吧!这就是你们的写照!你们这些典型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城市底层贱民的想法就是这么的可笑!" "你看,你又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来说话,我们是贱民,这就是底层老百姓在你们高等知识分子眼中的地位吗?"杨顺反驳道,这让他想起了那个因为火车无座,在微信中大势称呼"贱民返乡潮"、"和贱民同伍"的律师王某。同样是这样的眼神、表情,同样是这样的蔑称,同样的阶级思想已经牢牢的刻在了这些高等知识分子的脑海里:人是有贵贱之分! "他只是活在他的美好世界里,我则与你相反,认为他的经济观点就是一坨垃圾。"苗迪把话一说完,立刻扣动了手中的扳机。呵呵,知识分子就是墨迹,杀人哪里需要多费口舌? "等等~"范教授没想到看上去只有初中生年纪的女孩竟然真的开枪了。不过话还没说完,就停止了,因为,他已经中枪了。 范教授口吐鲜血,无力的发出最后的诅咒,"下地狱去吧,你这个婊子~" 苗迪微笑的对着他的头部又开了一枪,"没问题。" 一枪开完,苗迪的脸色异常冷酷,接着又连续开了三枪,最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转头向着杨顺问道,"你到底同意他的哪一个经济观点?" 杨顺摇摇头,"不是经济观点,而是政治观点,是他刚从花旗国回来的时候发表的,那会儿他还会说点人话。" "到底是什么观点?" "当然是放松国内的枪支管制,他提倡人人有枪。" 两人一边说,一边渐渐远去,安静的公园草地上只留下范教授空洞的眼睛望着即将亮起的天空。 "但是,大叔,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是每个混球都会有枪了?" "没错,但是那样聪明人就不敢随意欺负笨蛋了。" 天亮了,苗迪和杨顺两人来到了庐州最为繁华的中心地带,这里车水马龙,人流穿梭不停,大家都匆匆忙忙的急着赶路上班,公交、地铁、的士、私家车,到处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人们前进的速度明显快过听着音乐漫步在人行道上的两人。他们急着走来,又急着离去,没有人去关心周围的人在做什么,而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吃饭、喝奶茶、打电话、看手机、聊天...... 苗迪牵着杨树的手来到最繁忙的街口,站在红路灯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哇,看看这些人,多么美妙的场景啊~"苗迪脸上带着笑容,仿佛遇到什么心爱的东西。 杨顺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坏笑说道,"是啊,现在我真想手里有一把AK-47。" 苗迪抬头望了望杨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耳朵里塞上耳机,听着西蒙和加芬克尔唱的《寂静之声》,眼前车水马龙的千千万万人,就如同歌曲中描述的寂静人群,因为贪恋物质享受而忽略了周遭该关心的事物,他们真正的心已经死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了。 杨顺抬起了右手,用手指做出手枪状,嘴里轻轻的发出模拟的枪声,对准街上的人群开始射击,一个,两个,接连不断。 苗迪同样抬起双手,甚至开始模仿起冲锋枪的样子,哒哒哒哒的对着人群扫射。 在两人的脑海之中,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早就变成尸体和废铁。 而人们眼中的两人,却是一对傻子,无人理会。 黄昏西下,来到河边两人,听着电台里的播报,里面播放着今天凌晨的。 "范刚教授的同事和学生们称呼他为英雄,认为他的死与他对房价高涨直言不讳的支持有极大的关系。当然也有可能是范刚教授的仇家所为,据悉这位范刚教授同时包养了三名女大学生,所以这个案件也有可能是一起情杀。" 苗迪站在花台上,对着护栏边上看风景的杨顺说道,"范刚说的没错,他确实成了他妈的烈士,该死的白痴媒体们。" 杨顺的声音悠悠的从风中传来,"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是高兴他已经死了,事情就结束了,其他的,我们无能为力。" 目标被终结,两人无需再在庐州停留,迪车的车轮又滚动了起来,一路向东而行,前往石头城,杨顺想回家乡去看看他的女儿,他想她了。 清晨,杨顺远远的将车停在自家房子的小区门口,终于看到前妻和女儿走出了小区,向着路边早就停好的车辆而去。 "那就是你的前妻?"苗迪坐在车里问道。 "是的,想不到为了送女儿上学,她还买了一辆代步车。"杨顺脸上是松懒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很漂亮。" "是的。"杨顺点点头,两人坐在车里看着母女二人在不远处开始争吵起来。 "我才不管要不要迟到,我讨厌上学!"女儿尖锐的叫声响彻在小区门口,不远处的杨顺在车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咚咚咚,驾驶室的车门上传来清脆的敲门声,把杨顺吓了一跳,抬头看去,赫然是一名交警。(未完待续) 正文 第5章 华幕落下又拉开(上1) 白帽子、蓝衬衫、黑裤子、肩上别着通话器,一个英气毕现的年轻人笑着弯下腰,说道,"我就猜到是你,杨哥。" 杨顺的眉毛不由自主的跳了跳,"周警官,执勤吗?" 周交警兴奋的摸了摸奥迪A8L的车身,"新车啊?可以啊,杨哥,公司终于给你涨工资了?!" "是的~"杨顺点点头,顺着小交警的话语说,以免引起他的其他反应。 周交警倒是不见外,"我天天在这街上溜达几次,一般什么位置停着什么车,我能不知道?你这车牌又是外地的,所以立刻想到是杨哥您啦。怎么样?要不要过来打个招呼吗?" 杨顺再次望了望不远处正在争执的母女两人,摇摇头,"算了,她们看起来好像很忙的样子,我就不过去了。" 周交警也点点头,理解杨顺的心情,不是谁都有心情一起和前妻的男友一起看望被剥夺了抚养权的女儿。忽然之间周警官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他一直觉得杨顺是个好人,但是杨顺对他的态度有些冷淡,所以能谈的不多,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车内,一下就发现了坐在车里的苗迪。 "这女孩是谁啊?"周警官小声的问道,在他看来着女孩分明未成年。 杨顺瞟了一眼在副驾驶位置上坐的端端正正的苗迪,"就是个朋友。" 周警官瞬间做出一副我很懂的样子,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哦~"还悄悄的用双手竖起了大拇指,场面瞬间尴尬起来。 周警官咳嗽了一下,"好吧,呃,杨哥你要是决定今天留在市里,就给我们打个电话。我想娟娟和她妈妈肯定都很想见见你,你有两个月没看到她们了吧~" 杨顺点点头,"好吧,就这样,谢谢了。你别跟她们说我来过,好吗?" "当然可以,没问题。"周警官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 "周杰!你能不能回家去把娟娟的新书包拿出来?她不喜欢这个旧的啦~"前妻的声音在小区门口大声的呼唤援助。 英气的周警官立刻脸色就变了,尴尬的笑笑,立刻回身答道,"没问题!"然后歉意的向杨顺耸耸肩,快步跑开了。 "我要我的新书包!" "宝贝,你真是烦死了。" 望着跑远的小交警,苗迪一脸八卦的问道,"这就是你前妻的新男友?看上很帅气嘛,也很年轻。当然我不是说你老了。" 杨顺无所谓,"我前妻的年纪比我小一轮,所以我们之间激情很短暂,更多的是争吵,短短几年就离婚了。这个周杰和她的年龄差不多,可能他们之间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吧,而且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苗迪悄悄的说,"那我们要不要下手杀了他?" 杨顺还没回答,就看到小周警官气喘吁吁的从小区跑出来,手里提着一只紫红色的漂亮书包,人跑到前妻面前,准备把书包递给女儿。 "不是这个,我讨厌这个,我要的是另外一个!"女儿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叫得更凶了。 前妻有气无力的解释道,"是另外一个,蓝色的,我放在储物间里了,靠墙,你很容易就看到了。" 小周警官一听,气还没喘匀,立刻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回跑。 杨顺看着这一些,顿时面带笑意,"不,不用了,我要他慢慢受着她们母女的煎熬。"话一说完,汽车发动,杨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开车向东,很快就出了城,上午两人找了一家小店买了一点早餐。苗迪在悠闲的喝着粥,杨顺则是倒了几片止疼药就着啤酒就喝了下去。 "现在喝酒是不是太早了?"自从杀了人之后,两人现在做事都是随心所欲,有些法规想遵守就遵守,不想遵守那就是个屁,前提是不能毫无目的的杀人,那就变成真正的变态了。 杨顺点点头,"一会路过超市,我们买点香槟,啤酒吞药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把你的右手给我。"苗迪把手伸了出来。 杨顺又想起了上前天晚上的一幕,"没用的。"但是望着苗迪固执的伸在空中的手,杨顺犹豫了一阵还是顺从的把手递了出去。 "又是这种年轻人之间的把戏...啊~"杨顺抱怨着,但是手上忽然传来的酸麻,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 苗迪一脸认真的右手夹住杨顺右手的四个手指,左手用力地按压杨顺手掌虎口下面的某处。 嘘~过了一会儿,杨顺长出了一口气,"真不敢相信。这个方法还真有用。"他忽然感到头痛好像真的缓解了,不知道是止痛片起了作用,还是苗迪的方法真的有效。 "闭嘴,把你的另外一只手也伸过来!" 杨顺乖乖的伸出了手,"拜托你温柔一点...啊!" 苗迪小小的双手紧紧握住杨顺的那双大手,这对因为杀人走到一起的奇怪组合,在心灵上似乎更佳融合了。 贪狼的狼头越来越明显,鲁西华知道,恐怕距离星君出世的时刻已经不远了。 "大叔,你知道你现在最需要什么吗?" "一杯绿茶?" "你需要给自己放个假。" "好吧,我们就去旅游!" 两人开着车没有再向东,而是向南去,那是一片著名的旅游景点,围着一个大湖,到处是景点,这对老少想要一路玩下来。 "不虚此行呀~不虚此行呀~惊鸿一般短暂,开放在你眼前。"奥迪车里放起了歌曲,歌曲陪着他们一路而去。 国道上,大货车翻车了,二十来吨的货物倾倒在地,司机望着满地的日用百货、玩具零食,无助的躺在原地抱头痛哭,取而代之的是旁边一大群村民,在欢天喜地的往家里搬东西。老人、小孩、妇女一个个提着化肥袋子,尽情的将地上的东西往袋子里丢去。没过一会儿,袋子满了,他们身手矫健的将袋子扎好口,丢到了坡下,而坡下正有好几辆农用三轮车在等着一趟一趟的拉东西。 司机衣服破烂,血迹斑斑,几名壮年男子手持农具围着他,大声叫道,"这个时候不拿那就是傻子!"远处还有更多的村民涌向事故现场。 这一切都被路过的奥迪车看在了眼里。 苗迪二话不说掏出手枪就射击,杨顺也不示弱,同样拿出手枪,对着这些恶魔们一一瞄准。 十几个人影倒下,剩下的人才知道一哄而散,"屠村了!屠村了!有人屠村了!" 杨顺和苗迪向着坐在地上狂笑、满头是血的司机敬了一个礼,立刻离去。 他们去过名山、访过大川、游过大湖、跨过平原,一路南下。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我要你来爱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朴树的《生如夏花》大声的播放在奥迪车里,伴随着两人的旅行。 一家超市的外面,杨顺和苗迪购完物正准备开车离去,忽然看见停车坪上,有一辆豪车占据了两个停车位,杨顺把车缓缓地开到了豪车身边。 "你一定要占着两个车位吗?" "关你屁事,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还有那么多空位,你管我?!艹你大爷的!"豪车的主人显然讨厌多管闲事的路人,张口就骂。 "不,是艹你大爷的~"杨顺说完这句话,掏出枪射杀了豪车主人。 "一路春光啊~一路荆棘呀~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歌声响彻在帝国的大地上。(未完待续) 正文 第5章 华幕落下又拉开(上2) 《无辜村民惨遭屠杀,起因竟因为是他!》一张货车司机站在血泊中狂笑的照片登在了网络上。 《豪车主人身死停车场,只为了占了两个车位。》一名男子胸口中枪倒在豪车旁边的照片也同样出现在了网络上。 而杨顺和苗迪此刻却在一间酒吧轻快地跳着舞。 "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 音乐是常见的流行、民谣、爵士,苗迪拖着杨顺在一角的酒桌边上缓缓迈步,醇酒、美乐、佳人,杨顺和苗迪此刻似乎都忘记了往昔的烦恼,沉醉在这难得的时光之中。 "我一直在想,不如让我们变得合法吧!"一曲之后,苗迪脸上带着红潮又坐回桌边,对着杨顺说道。 杨顺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诧异道,"你是什么意思?要准备去自首吗?" 苗迪连忙摇摇手,"不是,我的意思是,比如,我们可以出国,去其他国家生活。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国家,特别是那些和帝国没有引渡条例的国家。" 杨顺笑道,"这样就算我们被抓住,当地警方也不会把我们送回来?" 苗迪睁着眼睛,点点头,"我们可以买一座小巧可爱的农庄,养一群可爱的山羊,再做一些可爱的奶制糕点,甚至还可以养很多其他的小动物。" 杨顺笑着说,"听起来是不错,但是这是我的故乡,脚下是生我养我的故土,我不想离开他。"他不会告诉苗迪自己是因为患了脑瘤,生命只剩下两个月时间不到,不能耽误了她,所以出言拒绝。 苗迪还想再说点什么,杨顺突然脸色一变,用手捂住了额头,显露出痛苦的表情。 苗迪顿时知道大叔的偏头痛发作了,"快把你的手给我。" 杨顺顺从的递过双手,苗迪照常一般为他掐穴位,既然杨顺的病犯了,那酒是喝不下去了,两人立刻离开酒吧。 回到宾馆,躺在床上,望着电视上充斥着各种胡乱的新闻和消息,又有主持人拿宝强和马蓉的离婚开始说事,其间正论反论,各种举例,搞得煞有其事,各路人马讨论纷纷,场面非常热烈。 杨顺说道。 "你看看,我们现在的生活是被各种媒体所主导,有手机的人几乎都会看新闻、刷微博,无论看到哪条信息都会对我们的想法产生些许的影响,但是谁又能分辨这个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呢?媒体怎么写,围观群众就怎么骂,没人去调查这件事情背后的真实情况。因为调查起来太费劲了,没工夫,直接骂就完了,这个省事。" "像这样的例子,不胜列举。媒体通过一个标题,吸引了观众,他们就有了流量,至于事情的真相没人关注。亿万观众的心里变化也没人关注。有的人看了以前的报道觉得马蓉出轨不对,活该受罪;有的人看了现在的报道觉得宝强是蓄谋已久,故意离婚,马蓉瞬间又变成了受害的一方。我看了这些评论之后,只看到了满篇写着四个大字'民智未开';。" "大家永远都被媒体们牵着鼻子走,根本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也完全不需要,直接骂就完了,媒体写得有骂点,观众们骂了,感觉舒服了,那么媒体就赚钱了。越没下限、越能骗人的媒体,赚得就越多,事情的真相反而倒是一点不重要。" "那些真人秀、选秀节目也一样,给选手嘉宾定下一个人设。好的、坏的、你喜欢的、你不喜欢的通通都有。只要能制造话题,让女孩子们尖叫,节目组还会特意制造一些冲突,收视率节节攀升、粉丝们纷纷站位。流量是一层层的叠加起来了,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粉丝为了拥护自己的偶像,开始相互攻击,谩骂充斥着整个网络。大家把自己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了莫须有的矛盾和包装的人设上。当喜欢谩骂、嘲讽、粗鲁的人逐步增多,将就会像传染病一样,满满的感染到周围的每一个人,直到渗透进这个帝国的主流文化,这将是一个变态的帝国、虚伪的帝国。" "所有人都是一副虚假的嘴脸,精神上的道德完人,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苗迪接着说,"媒体无耻,而观众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杨顺,你是不是后悔冲动之下杀了钱小格一家?" 杨顺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爱这片土地,却恨透了这个国家中趴在人们身上吸取精神养料的媒体。" 苗迪笑着说,"那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出国的理由,远离白痴和烦心的事情,我们活得才会更自在。" 两人说的谈笑风生,忽然之间,杨顺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却是医院脑科大夫打过来,连忙翻身坐起。在苗迪的诧异眼光中,进了卫生间,并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掩饰住电话的声音。 杨顺不想让苗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你好,何医生,我是杨顺。"一切安排妥当后,杨顺才按下了电话的接听键。 "杨先生,你好。嗯,是这样,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电话那头传来何医生的声音,不知是何缘故,显得非常疲倦。 "说吧,医生,反正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什么消息我都能接受。"杨顺听到坏消息,心里并没有沮丧,还有比自己患脑瘤,手里十几条人命更大的坏事吗? "你并没有得脑瘤,是我误诊了。" "什么?!" "你不会在两个月后死去,还可以开心的继续你的生活。" 杨顺直接懵了,这是坏消息?!结结巴巴地问道,"我不明白,我看到了自己的脑部CT的照片,你放在电脑上给我看了,那么一大片阴影,怎么说没就没了?" 电话里何医生的声音更加疲倦而低沉了,"是的,给你看的照片上确实有一个肿瘤。但是~那是杨顺全的检查结果,不是杨顺的检查结果,护士少看了一个字,把档案误归到了你的名下,我拿着就用了,并通知了你。" "等一下,何医生,那你说的坏消息是什么?"杨顺不明白了,这分明就是好消息,为什么何医生说有个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杨先生,我们医院得知你因此被公司辞退了,虽然明面上的原因不是这个,但是误诊是确确实实的。这对你造成了伤害,医院方面害怕你因此起诉我们,从而造成更大的社会影响,所以我就打电话来和你沟通一下,我们愿意给你一定量的经济赔偿,但是别起诉我们好吗?你明白我的意思。" "但是为什么我的头会一直疼呢?!"杨顺问出了这个不解之谜。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头痛的原因太多了,但是,杨先生,我向你保证,绝对不是因为脑瘤引起的。我的意思是,也许是你坐得离电脑太近了,晚上没睡好,也有可能你有高血压,或许你运动不够之类的,也许你伟哥吃多了、咖啡喝多了,我他妈怎么知道?你不会因此起诉我们,对吧?"何医生的声音显得很是颓废,口无遮拦的说了一大堆,但是在杨顺耳中却是极为好听。 "不会,不会,我不会那样做的,何医生你放心好了。" "呼~"电话那头传来何医生长呼了一口气,"那就好,把你的银行卡号发过来,三十万,医院赔给你三十万,这事就结了,不能再提起。谢谢你,杨先生,是我们的误诊害得你需要重新找工作。" "不不不,还要谢谢你的好消息,何医生。"杨顺才不管找不找工作的事情,他只知道自己没得脑瘤,高兴得不知所措。 "好吧,我现在要通知那个倒霉的杨顺全的公司了,不知道那家伙的结局怎么样,保重,杨先生。" 杨顺开心的笑着,想起了苗迪的话,出国?好像很不错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5章 华幕落下又拉开(中1) "什么事情那么高兴?"苗迪看到杨顺打完电话从洗手间出来,一脸喜滋滋的样子,就知道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想知道吗?等明天吧~明天我们去吃顿好的,到时我再告诉你。"杨顺舒服的往床上一趟,全然不管苗迪愤怒之下扔过来的枕头,现在睡着似乎脑袋也不再痛了,当天晚上睡得非常安稳。 坐在餐厅里,杨顺小声的说道,"我们可以把奥迪卖了,我还有些存款,你要愿意,我们就去国外。" "真的吗?大叔昨晚发生什么事情让你一下转变过来了?"苗迪扑闪着好奇的大眼睛盯着杨顺,想要知道一个究竟。 杨顺慢慢将医院误诊,自己以为患了脑瘤,命不久矣,昨晚医生打电话过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就是你之前不愿意同意和我出国的理由?!那真的是太棒了!真是一个好消息!大叔,干杯!"苗迪拿起桌上的果汁和杨顺碰了一下,笑得非常开心。 "我想这一定会非常精彩,我会说一点点英语,我知道怎么问超市在哪里,那就只能找个可以说英语的国家。最好人少一点,我们再种点葡萄,自己酿酒。"望着对面侃侃而谈,再也不复之前沉默高冷态度的大叔,苗迪真的是甜到了心里。 "我还知道怎么向别人要烟抽~" 苗迪拍着手说,"这个我也知道!别的我就不行了。" 杨顺这才想起,对面叛逆的女孩也是一位老烟民,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是独自躲在小树林里抽烟。 两人开心的在餐桌上聊着天,谈的忘乎所以,直到苗迪说她要去一下洗手间。 苗迪离开餐桌,杨顺的脸上依旧充满了笑容,满意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 "老哥,那个女孩怎么回事?"一声称呼将杨顺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原来发问的是旁边邻桌的一名独自进餐的中年白领。 杨顺奇怪的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是你的女儿,从你们聊天的内容没有涉及到学习和家庭,从她让你微笑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她让你有恋爱的感觉了。"中年白领有些鄙夷的望着杨顺,老哥,怎么敢做不敢说啊。 "她是我的侄女。"杨顺解释道。 中年白领摇摇头,"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有很多侄女了。老哥,说句实话,你在哪个平台约的?多少钱一天?我很久没有试过初恋的味道。" 杨顺立刻没了吃饭的兴致,准备收拾好两人的衣服,买单走人。 中年白领笑道,"不愿意说那就随便你,你继续编下去吧,我是一个字都不信。有什么好遮掩的,这种信息不是应该大家分享一下吗?难道你没收到过小卡片?" 杨顺再也不愿意待下去了,他准备到洗手间外面的过道去等苗迪一起离开餐厅,"祝你用餐愉快。" "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愉快。"白领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对着杨顺挤了挤。 ---分割线--- 回到宾馆,苗迪准备进卫生间洗澡,杨顺坐在椅子上看报纸,他还保留着读报的习惯,头也不抬的说道,"记得这次别把热水都用光了。"苗迪依旧是个小姑娘,洗澡时间太磨叽,能洗一个小时,轮到杨顺洗澡时,电热水器里的热水早就用光了,还好是夏天,冬天能冷死。 "不会了。我的天,到了国外你可别也这样紧张兮兮的。" "到了芬兰,你就可以不用洗澡了,门外就是湖泊,你想怎么洗都可以。"杨顺和苗迪商量好准备去芬兰,因为他早年有一个远房弟弟就在芬兰定居,现在每隔一段时间都还有联系。芬兰被称为千湖之国,基本上出门就能看到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湖泊,那里和帝国没有签订引渡条约。 医院的钱也打过来,如果把奥迪卖了,七七八八加一起,得有小三百万,去芬兰够了,关键是要想办法把钱转成欧元带出去,他之前工作的长期贸易伙伴有这方面的渠道,所以也不愁。 杨顺想到这里,微笑着抬起头,就看到苗迪正在卫生间脱衣服,门也没关紧。杨顺口干舌燥的站起来,几步过去把门关上,暗暗摇了摇头,小姑娘的心也太大了。 关上了门,报纸是看不下去了,打看电视看看新闻吧,不知道警方有没有掌握自己的什么最新消息,看看新闻怎么报道吧。他不知道一直都是鲁西华在为他搽屁股,现在警察一点头绪都没有,摄像头里没车踪迹,都说是奥迪,毛也看不见。而且报警人的说辞不一,有的说奥迪是红色的,有的说是黄色的,还有的说是蓝色的,就是没人说是咖啡色的,车牌嘛一个没看清,差点自己就先打了起来。 "苗迪,你在哪里?!"江浙卫士一幅硕大的寻人广告横在电视栏上,卫生间里正在洗澡的小姑娘的头像贴在右上角,一对中年妇女悲伤的拿着苗迪的大幅学生照头像,在镜头前哭诉,"迪迪,你在哪里!快回来吧!" 正在高兴的杨顺立刻就懵了,原来,什么妈妈改嫁,后爸变态都是假的,她只是一名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女而已,家中父母还在镜头前哭着期盼苗迪早日回家。 "感谢江浙卫视频道给了我们这次寻找苗迪的机会,也感谢她的学校和社区的工作者,还有热心帮助我们的媒体。我们祈祷着她现在还活着,能够回家和我们团聚,迪迪,我们想你,你快回来吧!" 杨顺关掉了电视,一把冲出了宾馆房间,对着卫生间苗迪的大声询问置之不闻。 "去他妈的!该死!骗子!都是骗子!"杨顺难过的在汽车里发生发泄着,双手用力的拍打着方向盘。 什么都是假的!苗迪只不过是一名中二翘家的富家女罢了,全国那么多丢孩子的家庭,没见谁能在卫视频道上出现特写和报道,因为他们付不起广告费,也没有人脉资源。想起刚才电视中苗迪父母的一生穿着,分明不是一般人家的模样,苗迪对自己所说的都是谎言。 杨顺愤怒之后,带来的是极大的痛苦,之前的什么出国、什么农庄在这一刻都已经烟消云散,留给自己的依旧是一条不归之路。 将头深深地埋在胳膊里良久之后,杨顺忽然间也想通了,这不就是自己原来的打算吗?自己又何必自暴自弃呢,命运再一次无情地玩弄了自己,既然命运逼迫自己这么干,那就反抗整个无情的世界吧。 汽车电台中传来了《帝国新嗓子》的广告,以及最新一期的预告,现场直播,面向全国,将会在西湖市体育场举行。 听到这里,杨顺不由着面带微笑的抬起头来,就让自己用一个会让世人铭记的辉煌来结束这个操蛋的人生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5章 华幕落下又拉开(中2) 啪嗒,宾馆房间的门一阵开关。 "大叔,是你吗?"卫生间里响起了苗迪吹头发的声音,听到外面门响,不由自主的询问起来。 杨顺低头不说话,努力地一件一件捡起桌上,椅子上,苗迪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裤子,把它们收在口袋里,非常仔细,很小的东西都不放过。 苗迪在卫生间里,通过门缝里看到了来人确实是杨顺,松了一口气,却被杨顺接下来的举动吓坏了,顾不得吹头发,连忙打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怎么回事?大叔,你在干什么?!"看着大叔一件一件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她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难道是警察找上门来了? 杨顺的回答非常简洁,"你的父母!" "什么?" "你骗了我!刚才我在电视上看他们了!他们在没日没夜地找你!广告都打到电视上来了!他们是很好的人,你骗了我!"杨顺闷着头一个劲的收拾东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出尽心中的怒气。 苗迪为之一呛,停了半晌,这才大声说道,"不能怪我!如果我告诉你,我生活在一个非常正常的家庭,父母虽然没有虐待我,但却从不试着理解我,那你还会带着我一起离开吗?" 杨顺推开苗迪的小身板,走进卫生间,继续收拾起她的化妆品和洗漱用品,苗迪却依旧在外面大声辩解。 "如果,我告诉你我乏味的生命里,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的感觉。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每一天都被比我还要愚蠢千百倍的人要求着怎么去做,怎么去思考,什么是对,什么是对。但是又因为出于礼貌,不愿反驳,因而不得不假装听从他们的话呢?" 杨顺没管这些,任凭苗迪大喊大叫,收拾好了她的东西和自己的东西,来到宾馆的停车场,把东西往车上一扔。 "如果我告诉你,我每天醒来,都要期盼着,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呢?"苗迪站在车前大叫大跳。 杨顺把车门一关,"我不在乎,现在,你要回到你父母的身边,继续过你的生活,你的路,还很长,和我,不一样。" 苗迪第一次感受到了力量的压制,任凭你再怎么分说,再怎么解释,别人不听,车轮滚滚,向着自己永恒的牢笼驶去。 ---分割线--- 一路无言,直到车停在苗迪家小区的门口。 杨顺望着方向盘,一眼也不看哭丧着脸的苗迪,"从我眼前立刻消失,我没有时间和你耗,我很忙的!你和其他的人都一样,我没有精力把时间耗在一个骗子身上!" 杨顺一踩油门,奥迪远去了,苗迪在身后的小区门口破口大骂,"去你大爷的,杨顺,你就是个可悲的贱人,你他妈的这辈子都没救了!"苗迪一边哭着,一边坐倒在马路上,双手拍打着坚硬的地面,引得小区警卫出来察看。 警卫在看清楚苗迪的模样之后,立刻大喜,连忙奔回岗亭打电话,没过多久,一对中年夫妇,哭喊奔跑着出来,一把抱住同样在地面哭泣的苗迪,苗迪也紧紧回拥着自己的父母,那场面似乎非常感人。 但是她看不到,在远去的车窗里,洒下了杨顺痛哭的泪水,那晶莹的泪水好像连成了一条线,连接着这对陌生的男女。 "Why~does~the~sun~go~on~shining?太阳为何依然照耀?" "Why~does~the~sea~rush~to~shore?海浪为何拍打着岩岸?" "Dont~they~kno~its~the~end~of~the~orld?难道它们不知道这是世界末日?" "Cause~you~dont~love~me~anymore。因为你说不再爱我的时刻。" 奥迪车里放着《辐射4》钻石城电台的音乐,由SkeeterDavis演唱的《TheEndoftheWorld》,伴随它的是杨顺放声的痛哭,真爱来的快,却也容易失去,这是多么的无奈啊。 "Why~does~ing?我的心为何仍在跳动?" "Why~do~these~eyes~of~mine~cry?我的双眼为何仍在流泪?" "Dont~they~kno~its~the~end~of~the~orld?难道它们不知道这是世界末日?" "It~ended~hen~you~said~goodbye。当你说那声再见的时刻。" 奥迪车穿过大街小巷,穿过街道高速,向着西湖市驶去,留下的只有,短短几天的叹息,和一对终究不可能在一起的男女各自留下的眼泪。 杨顺躺在宾馆的床上,看着新闻里脸无表情、显得不知所措的苗迪,和两位在不停感谢电视频道的父母,默默无言。 "这太让人激动了,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开心的事情了。不管我们之前经历了什么,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我们全家计划去一次远程的家庭旅行,来忘掉这次噩梦。"无数的话筒和摄像机对着侃侃而谈的中年男子,他旁边的苗迪却显得如同木偶一般。 杨顺望着这一家,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自己到做的是对是错? 不管怎么样,杨顺只知道苗迪一家团聚了,却不知道苗迪此刻孤单地坐在卧室里,嘴上贴着游乐园摸到的假胡子,痴痴地握着一个小纸条,那是从杨顺日记本上撕下来的,上面写着"西湖体育馆,帝国新嗓子。" 快乐吗?回家的人有的欣喜若狂,有的却是如进牢笼。 ---分割线--- 一间阴暗的小房间里。 "杨先生?"光头男悄声问道。 杨顺点点头。 "你打电话的时候,没有说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所以我什么都拿了一点,你看看。"光头男打开一个随身手提箱,里面是五把各式各样的手枪,从大口径到小口径,威力大的,威力小的,都有。 杨顺是军械白痴,看着一箱的枪有点懵,一言不发。 也许是意识到了,顾客是位小白,光头男热情地介绍道,"的马格南左轮,一尺三寸长,表面镀镍,6发子弹。光听它的口径,你就知道它的火力有多大了。如果把它对准那些在花城逗留不走的老黑的脑后,你就只能看到粉红的血雾。" 杨顺疑惑的看了看光头男,我让你找火力大的,你就推介这些东西? 光头男似乎意思到了自己的失误,"好吧,这些都不重要,也许它不是你想要的。看看这把,老款,瓦尔特P8手枪,德国产,9毫米口径,这可是真正的二战货色。你应该知道,没有人比德国人更了解怎么杀人了吧?" 杨顺口里嚼着口香糖,这眼前的这些丝毫不感兴趣,所以一言不发。 光头男有些尴尬了,"好吧,也许你是想要点更大的家伙,火力再强一点的,这样才够男人味,打猎的时候爽到位。来看看这个,保证你喜欢。" 光头男二话不说,又打开了另外一个银色狭长的箱子,"你一定会眼前一亮,现在帝国境内可是货源不多了。" 杨顺一看就愣住了,都忘记了怎么嚼口香糖。 光头男笑道,"怎么样?吓坏了吧?帅呆了吧?" "AK-47,如果下定决心要将猎物打得粉碎,只图个痛快,那就非他莫属了。"光头男骄傲地介绍着,将箱子中的AK-47交到了杨顺手中,几个弹夹还是留在箱子里。 杨顺一言不发的接过自动步枪,光头男开心地笑了,"我就知道,没有人会不喜欢它。.9的弹壳,但是非常的轻。杨先生,就算你从三楼房顶,把它扔下去,再开车碾过它,最后把它埋在土里。再过一段时间,你把它挖起来,照样可以射击,它就是这么可靠。" 杨顺拿着枪,走到窗口,轻轻地掀起窗帘的一角,将手中的AK-47准对窗外的汽车轻轻抖动。 "这是史上最好的量产作战武器,你看看你现在,拿着它多合适啊,简直就是他妈的兰博再世。" "这玩意儿,你用起来,都不用刻意去瞄准。它就是用来扫射的,没有比它拿在手上更爽的事情了。" 看着杨顺开心的对着窗外一点一点,光头男正色道,"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它可不便宜。你要知道这种货色在国内的存量已经很少了,所以它的价格是一万五千块,我不知道你的预算够不够。不过,为了让你满意,我这里有三个装满0发子弹的弹匣,只要你买了,就一起送给你。" "这么好的枪可是非常便宜了。"光头男在一边敲边,"你要吗?" 杨顺回过身,摸着箱子里的弹匣,"买了,连盒子一起留给我,我都要了。" 光头男顿时兴奋了,"先生,我这还有些更棒的东西,让你精神爽翻天,你要看看吗?" 杨顺一脸正色的望着光头男做出类似吸毒的动作,轻轻地摇摇头,有了手上这些,够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5章 华幕落下又拉开(下1) 晚七点,整个西湖市体育馆外灯火通明,无数的粉丝们举着牌面在护栏之外高声呼喊着《帝国新嗓子》四位导师的名字。礼宾车队缓缓徐来,停在红地毯处,现场气氛更加热烈起来,当导师们依次从车身中出来的时刻,粉丝们更是如痴如醉。 欢呼、嘶叫、推拉、冲撞,不少粉丝都和护栏两旁的保安们都发生了轻微的肢体接触。 只有杨顺站在人群之中,紧锁眉头,漠然的看着四名不断向着粉丝挥手致谢的男女,如同在观看几件历史文物。 在要握手、要签名、要合照、要拥抱的极尽疯狂之中,杨顺转身离开了。 转眼总决赛的时间过半了,现场的气氛一浪高过一浪,体育馆的上空弥漫着尖叫、鼓掌和音乐的气氛,刺激着西湖市这座现代化的历史名城,仿佛此刻西湖市化作了帝国东岸的一颗明珠,在这夜幕的星球上闪闪生辉。 鲁西华抬头,望着星空之中,那个由无数星辰组成的硕大的狼头,隐藏在这方世界背后,一切都会在这个夜晚结束。 安全通道里,一处偏僻的内部工作人员通道门被打开,保安送着几名值班晚归的工作员从这个不常用的门禁处离开,刚要回身返回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看着我。" 保安惊讶地回身一望,只见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站在无灯的角落处,一支手枪直直地对准自己的脑袋,不由自主地把手举了起来。 "我杀过很多人,你要是不按照我的话去做,我也会杀了你。"杨顺轻轻地说道,"这个问题取决于,你是否愿意为了这个狗屎节目而牺牲?" 这名保安只是负责看守这个不常用的通道的普通人员而已,和那些精锐的现场保安完全不同,这一点从他日益发福的肚子就能看得出来,口中哆哆嗦嗦的说道,"兄弟,别冲动,我做保安只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而已。我根本不看这个节目的,没瞧见我都被调到这么远来守小门吗?" "回答的很好,把你的员工卡留下,然后我给你五秒钟的离开时间。"杨顺走到保安身后,将手枪冰冷的枪口抵在那个硕大的脑袋后面。"一、二..." 保安二话不说,摘下腰间挂着的安保ID,递给身后的陌生男人,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着楼下跑去。 "三、四..."杨顺也不管保安离开后会不会报警,反正他是不准备活着离开这里,用ID卡打开了旁边的门禁,提着一个银色的箱子走了进去。 杨顺左手提着箱子,右手低垂拿着枪,在走廊里前行,这里紧邻就是体育馆的办公区域,而且连接着大舞台的工作准备区域,杨顺的目标就是那里。 到处是工作人员行色匆匆,竟然都没发现杨顺手里低垂的手枪,这也可能是因为手枪的颜色和他的裤子非常接近,如果不是两人很靠近,几乎很难发现。 "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的比赛会很困难?心里会不会有压力?"一名女主持人操着一副宝湾腔,正在准备区的大棚里采访一名女歌手,她将是一会就要出场比赛的人员。 路过的杨顺,一听到宝湾腔立刻回身看了一眼,他认出了这名女主持是一档很有名的娱乐节目主持人。 本来明明是土生土长的湘妹子,却故意装腔作势、扭捏作态的大着舌头模仿宝湾人说话。这样窝、伦家喔、我汗你、你造吗...等等等等。就像猫粮吃多了一样、就像变性人和人妖一样、就像痴呆症一样,实在是太恶心了,非常尴尬。 现在很多地方台的主持人也变成这样,似乎为了那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故意说话模仿宝湾人说话腔调,而且这种恶习已经慢慢延伸到了音乐和演艺界。放着好好的普通话不说,说着变声变调的宝湾话,就像整容怪一样,令人感到很不自然、很做作、很不舒适、很别扭。如同给声音整了容一样,瞬间整个人都给人假惺惺、没文化、没素质、没底气、没气质的感觉。 难道这些人都当帝国的国家普通话考试等级是假的吗?! 杨顺二话不说,举起手枪对准女主持的额头就是一枪,转身离开了。 女主持面带笑意,额头上一个指头大小的血洞,呼呼地往外流着鲜血,血液飞溅,直直的落在被采访女歌手的脸上,甚至有好几滴还落在她的嘴里。片刻之后,似乎回味过来,女歌手的面容在一瞬间变得狰狞,口中发出恐怖的尖叫,仿佛要排出身体中隐藏的恶魔。 "死人啦!死人啦!大家快跑啊!"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把摄像机一扔,拔腿就跑,周围的男男女女们仿佛沸腾的开水,四散逃开,杨顺所过之处,全部瑟瑟发抖,不大一会儿,后台准备区的人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歌手、伴舞、工作人员...全部蜂拥着逃窜。 这里已经离着头上的舞台很近了,旁边有梯子可以直接上去,现场的音乐声很大,人与人相互靠近都不一定能听见对方说话,所以,杨顺的到来反而没有引起这里人员的警觉。 杨顺来到梯子处,这里走上去就是现场的舞台了,杨顺甚至都能听到不远处舞台下面粉丝们的尖叫。他放下手中的箱子,开始准备起来。 "你不能待在这里,这里是演员通道,你听到了吗?"一名挂着胸牌,似乎是现场设备检修的家伙,看着一个陌生男子在楼梯处准备着什么,立刻出声提醒。这可是正在全国直播的最火爆的娱乐节目,不能出什么直播状况。 见到可疑男子没理他,依旧在地上捣鼓着什么,这个家伙不死心地上前抓住男子的肩膀,想要把他从地上拉起,以免耽误马上就要进场的下一位歌手和伴舞团。 "嘿,说你呢!你耳朵聋了吗?"这个家伙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往地上倒去,眼前慢慢一片漆黑,意识在逐渐消失。漆黑之前,他看到男子手中拿着一只手枪,这正是自己痛苦的原因。事情大条了!意识消失之前,这个家伙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将箱子中的AK-47装备好,弹夹上膛,杨顺慢慢地走上铁梯,忽然一个转身,向着身后开了一枪,不远处,一个手持警棍的身影慢慢倒下,体育馆的安保人员赶来了。 又死了一人,剩下的安保人员赶忙后退,而杨顺则是端着枪走上了舞台。 杨顺回身将楼梯口的盖子盖上,扣住,使得安保人员不能再从这个入口进来,慢慢踏向了舞台边缘。 台下,几名疯狂的粉丝在高呼歌手的名字,手中举着荧光灯组成的后援牌。杨顺上去,端着步枪冲着舞台下面最近的座位就是一梭子,七八名粉丝瞬间血肉模糊,鲜血飞溅到了四周好几排的座位上,引发了更加疯狂的尖叫,舞台上的音乐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乐队终止了奏乐,只有迷幻的灯光依旧还在舞台上晃动。 "都他妈不许动!趴下!谁动我打死谁!"杨顺开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显得非常霸气。 台下人群的尖叫声消失了,边角上有几名粉丝不信邪,转身飞奔,准备远离现场。 杨顺眉头一皱,端起枪再次扣动扳机点射,几下之后,血液在白壁上洒出娇艳的花朵,重于一切都安静了。 "我说过!谁也不许动,如果谁要是动,就别怪我炸了这里!"杨顺一把来开腰间的衣服,露出里面满满的红色雷管出来,上面密密麻麻的缠着电线,而控制器握在杨顺手上。 其实这东西都是假的,帝国对枪支管理不严,但是对炸药却是管理的非常严格,杨顺再有钱,也临时买不来这些东西。他是买的假的模型来哄人的,但是手中的枪是真的,这炸药在别人眼里也就变成真的了,谁也不敢试试,几乎一瞬间,杨顺就神奇地控制住了全场。 最远处的坐席,观众们趴在地上纷纷从安全门逃走,杨顺没有管,他的目标就是不远处的四名导师,和接近舞台的几百名观众。 "你们四个从椅子上下来,到我身边来。"杨顺对这四名导师说道。 一名身穿皮衣皮裤,戴着眼镜的男子笑着说,"你是来搞笑的吧?怎么这个节目还弄出这种现场效果~" 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子就被巨大的冲击力钉在椅子上,胸口出现数个硕大的血洞,将他背后的导师座椅染成了红色。 现场再无人敢多言一句,就算是白痴此刻也看出来了,中年男子手中的枪是真的,杀起人来一点解释都没有,身为帝国摇滚音乐的巨星,刚才就这么白白的死在椅子上了。 "剩下的三个,你们过来,快点。"杨顺继续说道,他没有多少时间了,按照帝国出警的速度,武警就快来了。 "我们有话好好说,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诉求?我们可以协商解决,不要杀人好吗?"娜英哭着嗓子说道,哪还有一点女强人的样子。"你并不想这样的对吗?这不是你的初衷~" 杨顺端着枪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初衷是什么?快点过来!" 剩下的两男一女,三名导师别无他法,中年男人点名让他们过去,只能慢慢地从座位上下来,向着舞台靠近,逃是没法逃的,要不要先死的就是自己,留在男子身边总算还有点希望,说不定警察马上就会来救自己。 远处体育馆的安全通道涌进了数十名安保人员,不少手中都拿着手枪,远远的举枪对准台上的杨顺,慢慢地移动着靠近舞台。 "你们都别过来!再靠近我立刻开枪打死他们三个!你们可以在远处待着,让你们附近的观众先走。但是,这个靠近舞台的,一个都不能动!"杨顺喊完话,将步枪的枪口抵在娜英的头上。 顿时娜英吓得哭声一片。 远处的安保人员在慢慢的疏散远处的观众,再也不敢靠近舞台了。 "怎么样?!能不能直接击毙目标?" "不行!距离太远,我们配备的手枪准度达不到那么远,而且目标身上还有炸药。如果一击不中,反而惹怒了目标,目标按下了控制器,那整个舞台上的人全部完蛋。" 四名导师已经死了一位,江浙卫视和西湖体育馆已经是哀鸿一片了,这得赔多少钱啊,绝对不能再死导师了,要不然所有领导都得换一遍,说不定还得坐牢。(未完待续) 正文 第5章 华幕落下又拉开(下2) "你是不是觉得刀郎的歌很土?都是农民才会唱?"杨顺用枪指着娜英的头问道。那英被吓得瑟瑟发抖,根本回答不出来杨顺的问题。 杨顺接着把枪头一转,"还有你,那个卷头发的,是不是以为你们港岛人都很了不起?嗯?!之前有个唱民歌的女选手在台上表演,你一脸的嫌弃不说,还在下面偷笑。" 卷毛陈郁闷了,怎么这人一下把矛头对准自己了。 杨顺说道,"直播不许停,我要全国人民都看到我现在的所作所为。我有同伴在外面,他在看电视,如果电视上没有现在的画面,你们知道后果的。"接着又把话音一转,"卷毛,我知道你在港岛是个很大牌的明星,但是现在,你的命在我的决定之下。我看到你笑了,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觉得唱帝国民歌很搞笑?" 顿时,在场所有的人都把眼神集中到了卷毛陈的身上,他的压力一下就大了起来,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才不情不愿地开口说道,"是的~" "哇~"无数此刻正在收看现场直播节目的观众口中都发出了同一声惊讶。 杨顺笑道,"既然你觉得好笑,那你就唱一首,唱一首和刚才一样的歌。乐队,给他来点音乐。" 舞台上的乐队此刻表现得非常配合,迅速之间,那首脍炙人口的民歌的音乐前奏就响了起来。 "唱吧,一边唱一边跳,你不是会跳舞吗?跳起来!我说了,快点!你是听不懂普通话吗?让你变唱边跳!" 卷毛陈郁闷地开始在舞台上左动右晃起来,"金瓶似的小山,山上虽然没有寺。" 杨顺端着枪指着剩下的两名导师,"你们也是,跟着一起唱,不会唱吗?你们爸爸妈妈没有教过你们?!" 望着舞台上暴怒的杨顺,娜英和单眼皮周没办法,也只好同样开始又唱又跳起来,"明镜似的西海,海中虽然没有龙,碧绿的海水已够我喜欢。" 配着音乐,除了娜英的声音稍微在正常调子上,其他两人都有点走音,现场的一幕显得非常滑稽。 杨顺对着台下匍匐在地上的观众吼道,"你们呢?刚才你们不是同样在喊在吼吗?难道这就不是表演?他们三个唱的怎么样,你们难道没有表示?!"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台下的观众竟然异口同声的向着台上三名又唱又跳的著名音乐人贺起倒彩来。 杨顺满意的看着现场的效果,同样电视机前的亿万观众也看着这场近乎闹剧一样的现场效果,有人在高声咒骂、有人却是在拍手叫好、有的人在放声哭泣、有的人在黯然神伤。 "大叔!十点方向!"正在得意的杨顺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又仿佛回到了记忆中的那片山林,迅速回身开枪。 一名偷偷摸摸靠近舞台,靠近乐队的安保人员立刻倒在血泊之中,顿时舞台上的音乐和歌舞又断了。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要是再敢做这种蠢事,我就炸了这里!"杨顺愤怒了,冲着台下大喊大叫,他同样看到远处的看台上,上百名武警战士蜂拥而入,纷纷占据了高处的位置,把整个舞台围在中央。 台下一个矫健的身影,翻身爬上了舞台,一声女孩的惊呼之后,似乎被人死死按住,再也发不出来。 身影疾步跑到杨顺身边,和他靠在一起,来人正是苗迪。 杨顺顾不上许多,转头轻声对身边的女孩问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那熟悉的发箍戴在头上,长发披肩,一身打扮,正是杨顺第一次遇见女孩的模样。 "对不起,大叔,我之前骗了你,我看过你写在纸上的字,知道你今天会到这里来,我就提前在这里来等你。"苗迪激动地望着杨顺,此刻端着AK-47的他,站在台上好像一名英雄。 杨顺焦急地望着苗迪,傻孩子,你这样上来,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两人之间一时间无言以对。 "请放下你手中的枪,只有自首才是你的唯一出路。你来这里到底想要什么?你有什么委屈,可以说出来,请不要伤害台上那些无辜的人。"武警官兵之中,终于有领导出来喊话了。 "我要你们把枪都放下来!" "这是不可能的,帝国政府不可能和犯罪分子妥协,你的要求我们办不到。" 杨顺望了望站在一旁的三位评委,"那我就杀了他们,直到你们放下武器。"杨顺的话顿时引来三名评委委屈的哭声,怎么受伤的总是我们? "刚才准备靠近你后面的人,并不是我们警察,而是一名擅自行动的安保人员,我想是因为你今晚的举动,为他们公司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所以他才会妄自上台。所以,请你冷静一下,能不能先告诉我们你是谁?"领导看到又死一人,顿时压力巨大,连忙把这个锅先甩了出去,扔给安保公司,自己能够和罪犯搭上话,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杨顺笑了,"想知道我是谁?没问题,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是个疯子?带着一把自动步枪来到这里胡乱杀人是因为生活受到了什么委屈?" 无数人的心中都浮现出同样一个想法:难道不是吗?要不然活得好好的人,有毛病才会来这里开枪杀人。 杨顺扫视了一下舞台,看到了周围的几架摄影机,舔了舔嘴唇说道,"摄像机还开着吗?" 科技发达的今天,摄像机都是电脑操控,杜绝了人工,可以全方位无死角的对固定场景进行拍摄。杨顺的问话之后,摄像机立刻自动上下点了几下,示意镜头正在工作。 杨顺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临了,端着枪,向前跨了几步,咽下了几口口水,说道,"我叫杨顺,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谁?" 这边得到了罪犯的名字,立刻领导就安排人去资料库查询了,回过头来听到杨顺口中问出的话,一时间愣了,我们是谁?你这是什么问题? 杨顺用痛苦而沉重的声音说道,"五千年的帝国,走到今天,已经逐渐变成了一个冷漠而暴力的地方!我们嘉奖那些最肤浅的人、最愚笨的人、最贱的人和嗓门最大的人。我们的媒体不再知道何为正派、不知道羞耻、不分对与错。品德最差的一群人在社会上既有名望又受敬仰。只要能够赚到足够的钱,胡乱撒谎和散布谣言制造恐慌都可以随意去做。我们沦为了一个满嘴口号、口吐谎言、到处散布争斗的国家。" "仔细想想,在这个社会上我们究竟都看到了什么!"杨顺对着舞台下面大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控诉。(未完待续) 正文 第5章 华幕落下又拉开(下终) "你们看到了乞丐是职业的,从此关上了所有的施舍之心;你们看到了扶老奶奶是高成本的,从此关上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所有关爱之心;你们看到广场舞大妈占据了公园、占据了篮球场、占据公交座位,从此关上了所有对长者的尊重之心;你们看了好心载人一程的私家车司机被钓鱼执法、接受巨额罚款,从此关上了所有的助人为乐之心。" "现实之中,太多太的门被关上了,只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却也让你自己和所有人都置身于冷漠和自私的境界。是人都需要发泄,你们关上了所有的心,怎么办?还有一处,那就是网络,那就是媒体,在这里,你们肆意进行谩骂、侮辱,不管真相如何,毫不顾忌地伤害着彼此。" "我们开始丧失了我们的仁慈,我们开始失去了灵魂。我们到底变成了什么?我们在社会中寻找最弱势的人,把他们推上屏幕加以嘲弄,把嘲笑他们变成了我们的日常和娱乐。" "为什么这么多的新闻和法律都是让我们关上门、关上门,没有人让我们开门呢?因为他们是故意的!他们有意无意的故意干扰我们,让我们变得脑残,让所有人都变得脑残,这个世界上,脑残的钱才是最好赚最好骗的。" 杨顺沉痛的说道,"我们生而为人,最基本的品质就是善良、宽容和礼貌。但不知道何时起,它们已经变成了一种奢侈品。一群扭曲的狂兽占据我们的大脑、掠夺我们的精神,在享受属于它们的金钱盛宴,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情。" "神经病!" "疯子!" "凶手!" "这人脑子有病吧!" ...... 杨顺在电视屏幕上畅说的一番言论,落在帝国亿万人民的耳中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冰冷,只有少数人在深思着,更多的人却是在电视机前破口大骂,网络上更是对杨顺本人发起了搜索和谩骂,很快他的基本情况就被有心人暴露在了网上,无数的愤怒网友和死者家属,向着他前妻的家而去,他们要去讨个说法。 "咳咳,杨顺,你的话似乎大家都不同意,网络上现在喧闹一片。已经有知情者爆出了你的家庭情况,很多人得知了你的具体情况之后,已经出发去找你的前妻和女儿了。你为了她们,要好好想想,不要再干傻事了,积极配合我们。我们也好派出警力去保护你的前妻和女儿。"警方领导的口吻之中有些唏嘘,仿佛在看热闹一般,瞬间把杨顺推上了前台。 你要好好考虑一下你的前妻女儿,要不然,他可不会保证愤怒的网友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毕竟民怨难平,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能怪警方不利。在这位领导的眼中,此事已经敲定了,杨顺别无他路,只有束手就擒。 一名专家悄悄过来,在领导耳边说了几句,领导脸上的笑意更加浓了,因为专家通过成像仪器分析,杨顺身上的炸弹是假的,他只有身上的枪而已。 "杨顺,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我们已经知道,你身上的炸弹是假的,不要再和政府和人民作对。放下武器、向警方投降才是你唯一的出路。"领导最后喊道,接着大手一挥,顿时无数的武警战士从看台各处下来,慢慢靠近舞台。 杨顺沉默了一阵,望着四周脸上麻木不仁的人们,他感到喉中的口水是那么的苦涩,那么的难以下咽,而此刻他身旁唯一的战友,就只有那名脸上还带着童真的女孩苗迪。 "一个帝国开始崩溃、衰亡,就会有同样荒诞的娱乐节目出现。我们既然不以这个帝国的文明为荣,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保留我们的文明?!"杨顺最后在舞台上发出了这句呐喊,代表了他对这个艹蛋世界的最后告白。 接着,杨顺回望了苗迪一眼,苗迪报以同样的笑容迎接着他,似乎在这一刻,年龄相差二十五年的两人,心灵彼此靠在了一起,似乎都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你真是个漂亮的女孩。"杨顺在最后关头终于回应了苗迪在超市里询问他的问题。 "谢谢你,大叔~我很高兴认识你。"苗迪笑着接过杨顺手中的AK-47。 两人最后相互点了点头,杨顺丢掉了手中的假遥控器,双手从腰间拔出两把手枪,对着舞台上、舞台下的人群就开始开枪。苗迪则是一侧身,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率先扫过三位评委的身上。 枪声和血花、尖叫和慌乱在舞台上响起。舞台上杨顺两把手枪左右开弓,不停地射击着四散逃窜的人群;苗迪端着AK-47一枪枪的点射,对着那些可恶的脸庞一个一个的消灭。 终于,武警战士们手中的枪响了,这两个恶人的身上瞬间满是弹孔,血液在空中飞溅,将他们的上衣染上一朵又一朵的血花,两具倒下的身躯,他们彼此的手反而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就在杨顺和苗迪倒在地上的那一刻,电视机前无数的观众拍手相庆,只听得夜空之中一声兽吼。 "狼!是狼!" "天上出现了一只狼头!" "好大!" 只见这片世界的星空无数群星在那一声巨吼之中,群星摇坠,世界万物的身上开始发出红光射向天际,亿万光霞从天边飞来、冲向天顶。 "出了什么事情!"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数十亿人抬头就能看见头顶的星空出现这等异事,顿时慌乱起来。 群星为骨,连成一串,在虚空大道之中化为一颗狰狞的狼头模样;千亿众生灵身上发出道道红光,上映照天,变为一根根经脉充斥着狼头;亿万霞光吞吐精气,将这方世界最美好的的颜色呈现于狼头之上,铸就为肉。 最后一刻如生的狼头在夜空中成形,除此之外,夜幕之上再无他物。 世界上的人们还在惊讶,以为发生了什么奇事,那巨大狼头仰天一吼,整个世界就这般破碎了。 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化为各色光点,一齐涌向狼头,狼头嘴边漏出邪魅的一笑,豁然爆炸开来,化为一大团光华将整个兆亿光点吞下,一个人影从中显露出来。 鲁西华傲立虚空之中,向那人影看去,只见其人脑后一根青丝带束着中间细缕长发,其余飘摇垂肩,细眉薄唇、面若粉桃,英俊异常,一身钟纹青衫,上面隐隐浮有各种异兽,颜色不一。 银色、黑色、紫色、蓝色、土色、绿色、粉色、金色,也有鲜红的血色,一共九色,潜藏着无尽的杀机,分明是那方世界万亿精气所化,手持一柄折扇,似竹非竹,隐隐有异声从其间发出。 此人微微一笑,闭着眼睛向着鲁西华踏步而来,每一步迈下,俱是引动此方世界震动,空间渐渐破碎,露出之外的银海来。 "贪狼见过老爷。"来人弯腰向着鲁西华恭敬的说道,抬起头来,一双眼中赫然是一对黄睛墨瞳,分明是双狼眼! "你非杨顺?"鲁西华奇道? "杨顺只是曲曲南柯一梦,岂能作真?不知此世当为何纪?老爷唤我等醒来,可是为了此纪封神成圣一事?" 贪狼星君的一番话顿时将鲁西华惊得飞起。 封神?!成圣?!(未完待续) 正文 第6章 时不待我新世开(上1) "你非我家仆,却称呼我为老爷,可有缘故?"鲁西华第一个就问起了这个问题。 贪狼将折扇在手中轻击,面带敬畏地恭敬说道,"玉宫在谁的手里,唤醒我等,谁就是老爷,这是当年定下来的道理。我看老爷此刻依旧是浊骨凡胎,虽然所化神念虚形能与身合体,但是多为外力所致,外罡强而内罡弱,怕是修炼之中少了些窍法妙门。小臣虽是残魂,但也勉强记得几篇雷炼之法,还请老爷携小臣移步体外,小臣好与老爷细细分说。" 鲁西华此刻从这觉醒贪狼星君,刚才所言片语之中迅速推断出:此贪狼乃是太古残魂,似乎知道不少机密事情;玉宫中的众星君位是有大能者故意放进去的,好使之听令于上位者。 当下决定出去再说。 鲁西华点头说道,"有何不可。"那光华一闪之间,贪狼微微侧头,望向银海之中的某处,低垂的瞳孔之中微微有了些变化,而那处正是菩提子虚影藏匿所在。贪狼刚才的悄悄一撇,似乎刺破了无数空间,窥见了菩提子虚影的存在,就是不知心中起了什么念头。 两道人影出现在星河中穿梭的北极巨舰上,贪狼一眼就看到了"太一"、"北极"四字,这才将目光投向整个舰外,不由得仰天长啸,声音如同海波滚滚、散向四周,顿时引得舰身周围空间变化。哗哗哗的流水声中,无数星华汇来、涌入舰底、化为巨浪,将整个北极巨舰的舰身稳稳托起。 这完全由无数星辰组成的星辉碧浪荡漾在星空,雷霆化作的雷花好似点缀在碧波上追逐,之前那些雷精电灵所化的龙虎狮豹、象猿凤鸾全被重新变为雷纹星符归于舰上,北极巨舰,乘风破浪,遨游其上,威风赫赫。 忽然,一声兽吼在舰身侧处传出,鲁西华看去,只见滚滚碧波之间,一头百丈大小的异兽破浪而出,龙头龙尾、龟背四足、爪尖生蹼、玄壳而金鳞,正是那传说中的龙种~金鳌。金鳌踏足于波浪之上,与雷花嬉戏、随侍巨舰、共入星空。 "此乃小臣化身,今日老爷将小臣唤醒,从今而后,小臣自当追随老爷身后,以效全力。星空、星空,不知道多久了,小臣又再次看到这凡间的星空,心情激荡,一时忘怀,多有莽撞,冲突了老爷,还请罚下。" 鲁西华从不在意手下讲究这些虚礼,指着宴宾台上的瓜果酒食说道,"你且坐下享用些东西,再与我慢慢细说。"他对功法不急,急于想知道这位有名的贪狼星君都知道一些什么太古时期的秘闻。 酒食过后,贪狼拿起酒壶轻酌几杯,脸上充满了一丝怀念。 鲁西华时机成熟,开始发问,"贪狼,你知道这玉宫的事情?" 贪狼听到鲁西华发问,放下酒杯,侧转向着鲁西华躬了一躬,这才答道,"要谈这事,就要先说到,凡、仙、圣的区别。" 鲁西华点点头,"请言。" "所谓人兽草木、毛鳞羽昆皆有寿命,从诞生初就在衰灭,免不了生老病死。如同一个漏底的水缸,无论这缸是深是浅,底洞是大是小,终究有一天这水是会流完的。" 贪狼的话是比喻,浅显易懂,显然也是多多少少受了些之前破碎世界的影响。 "水少了,人就衰老;水漏完了,人就死亡,所以所有的生物从生下来就在不停地重复进行这个过程。凡间的修行者所谓的长生不老,只是一种伪长生,他们的做法是尽量往缸里多加水,或者设法堵漏洞,不让其扩大或漏水,达到一种收入与支出的平衡或者收入大于支出,做到近似长生。" "但是,仙法不同,踏上仙路的人他们要做的是改变自己的生命本质,做到与这方天地相合。天地不老则吾不老,万物枯荣而我独春。他们堵上了生命的漏洞,则这水缸里的水就永远不会流失,自然也不会衰老和死亡,这就是仙。" 鲁西华听到这里忽然想到一个词,"那要是天地起了变化怎么办?" 贪狼笑道,"不错,天地也会老,再久的事物也熬不过时光,托身于天地,若是遇上天地寿命老去、重归混沌、再造新天地,那旧仙人也会消亡,这就是天地大劫。这时,有几位走在前列的仙人他们站了出来,将自己寄托于构建天地的大道规则之上,这就是所谓的圣人。他们为后来的仙人指明了一条永生的道路,那就是成圣。无论天地如何变化,都是大道规则的排列组合,大道不变,则圣不灭,成圣就是所有仙人心中的终极目标。" 鲁西华奇道,"这和我的玉宫有什么关系?" 贪狼此刻脸上浮现出恐怖的表情,似乎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圣人寄托大道,虽说不灭,但是若有一天,大道也破碎了呢?" 鲁西华惊道,"怎么会?!" 贪狼缓缓说道,"大道千变万化,不离本质,其本来的面目是不变的,但是若有外力将其击碎,那大道构成的天地也随之而亡,凡仙俱丧。" "小臣记得,那是一个清晨。小臣还在洞府中作乐,就听到外面一声巨响,洞府立刻塌了一小半。仙界承平太久,小臣以为有相熟旧敌来袭,连忙赶出洞府察看,只见漫天烟火,天地之间全是无数裂痕,仙界破了。" "仙界破了?!什么意思?!" 贪狼苦笑了一下,"原来我们修行的所谓天地大道不过只是一方仙道文明罢了,有数个与成仙修行截然不同的可怕文明在那一刻一同开始入侵仙界,这时,我们才知道,仙界之外还有其他文明。" 鲁西华听到这里,惊得连身站起,"什么文明?!是人是物?!" 贪狼沉默了一下,"有长着翅膀、身穿战甲、全身发出白光、个个都是强者的圣光文明,他们自称天使;有无数的巨大构装体,驾着御空的战斗堡垒,横行无忌,他们自称泰坦;有头戴面具身披法袍,具有各种奇怪能力,可化身无比可怕的怪兽,麾下更是无数敢死军队的异者,他们自称术士、巫师..." 鲁西华听到这里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双手撑在案几上,问道,"那仙界如何,不是有大道圣人吗?" 贪狼又说道,"大道被破,圣人难撑。仙人本来就追求自由,不愿意被拘束,为的是长生,基本都是独自占个风水宝地埋头修行,圣人更是寄托大道,亿万年不见其踪,所以此刻的仙界就是一片散沙。而这些异界文明却是上下齐一、指挥如臂,全部进退有序、步步为阵,遂将各路仙人一一围剿。这就是不同文明之间的战争,我们仙道文明第一次品尝到了集体战争的苦果,战场哪里是单个强者所能改变的事实,总体实力占优的仙人反而被千百万异界强者瓜分剿灭。小臣就亲眼看到桃花星君被上百只巨兽撕裂吞食,而亡神星君被施以千道诡术、全身爆裂,那景象实在是难以表述。" "仙界大部分沦陷,这些文明腾出手来又进攻了佛界,最先破灭的听说是东方净琉璃世界,药师琉璃光如来佛祖率先寂灭,这才引来了两界圣人的恐慌。" "然后呢?圣人如何决策?"听到这里,鲁西华身为炼虚强者却感到口干舌燥,他知道贪狼星君乃是太古残魂觉醒之后,就明白肯定能挖出一个关于玉宫来历的大新闻,哪里知道这个消息也太大了!仙界被侵,东方净琉璃世界覆灭,佛祖寂灭,这完全是他不可想象的事情,难道这一切都和那神秘的菩提子和传法人有关系?! "我只是小仙一名,而且又是残魂,缺失颇多,哪里知道圣人决定的事情。只知道,几番大战下来,仙佛和异文明两败俱伤,仙界碎裂,佛界只保留了中央娑婆世界大致完好,佛界两位佛祖直接消失,仙界有几名圣人也不知所踪。接下来,仙界残余的三位圣人出手炼就了玉宫,将我等原有仙职的仙人残魂在战场上重新收集,那些无法收集的只能保留职位,放于宫中留给后来者继承。不过自此之后,化仙为神,不再逍遥。" 化仙为神?鲁西华听到这里,忽然问道,"贪狼,你可听说过封神榜这东西?"因为玉宫的职能从贪狼口中说出,和那传说中的封神榜极为相似。 "小臣不知此物,敢问老爷是何妙物?" "不知道就算了。"鲁西华低沉着说道,"所以玉宫就是为了保留你们这些在太古大战中牺牲的仙人残魂?" 贪狼摇摇头,"圣人出手,哪有这么简单。仙佛两界毫无组织,不能和异世文明相抗,导致仙道文明破灭、佛祖圣人寂灭。剩余的圣人当然是痛定思痛,知耻而后勇,决定在不知多久之后,借助玉宫使得仙道再起,使得来者重新编织大道,寄托为圣,再的仙道文明。" 贪狼停了一会儿,又说道,"我等仙职化为神职,保留在玉宫之中,神魂残念却是寄托在圣人借助仙道文明、佛界文明与异世界文明相互交融所化的世界碎片之中,以为养分。小臣出世之时,看到老爷体内银海有不少世界碎片,想来那些都是圣人的手笔。" "哦?这其中有何讲究?"鲁西华问起了这个心中的大谜团,这些碎片到底是真是假,有何作用,自己一身成就维系其上,不得不察。 "敢问老爷,如今乃是何年、此地何处、老爷身归何门、欲往何方?"贪狼并没有直接回答鲁西华的问题,反而是转问其他起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6章 时不待我新世开(上2) 贪狼的问题把鲁西华难住了,让他想起了门中的典籍《诸天》,随手取出一本,抛给贪狼,口中说道,"这是此星域最大的太一道门中集众人先辈所见所闻编纂的一部典籍。里面介绍了道门和妖宗、异人共同组成的角木星域的基本状况,将此星域之中的奇闻异事、上古传闻、奇珍异宝、风情景致、王朝世家、福地险境一一列举,各种资料、注解,很多都还有实物虚像含在其中,乃是太一弟子随身必备读物。" 贪狼抬手拿起身前只有手掌大小,却全身散发微弱光芒的书本来,一双黄睛射出异光照在上面,却攻不破其面上的薄薄的一层微芒。 贪狼毫不在意,紧接着一双黄睛中射出的异光接连变化,几个呼吸之间,就有一种和书本上的微芒相合,顿时,书面上的芒光被破去,书本飘在半空之中无风自动起来,一页一页飞速的翻动。 鲁西华话没有说全,他刚才介绍的《诸天》确实含有这些内容,不过那都是给太门普通弟子以下看的,里面机密内容多为不详。核心、真传弟子以上,以及各殿各司长老、执事、殿主手里持有的却是另外一个版本,内容丰富,对于上面的事例不但有详细的解说,更有历代以来,接触过此事的道门先辈留下的点评。许多珍奇异事,更是以参与者的身份详尽解说,将其中弯弯绕绕一一道来,实在是活生生的一部星域冒险记录。 这是高级版的《诸天》,也可以说这才是太一道门中真正的《诸天》典籍,它是一本庞大而随时可以添加、完善的百科全书。 《诸天》内容实在丰富,不可能像神识一样将其中全部内容直接转移进阅读者的脑中,那样,庞大信息流会将读者直接撑爆,通常都是读者给出关键词,由《诸天》提供出相符合的词条和信息,读者再一一查阅合适的内容。当然,你不嫌弃寿命短,也可以逐字逐条日夜阅读,只怕百年之后,你看过的也不过是万分之一罢了。 贪狼笑道,"果然此方仙道有所突破,不像我们那时敝帚自珍,个人修行领悟全靠天材地宝、机巧福缘,这本《诸天》不就是一台随时可查阅资料的随身掌上电脑吗?只是还不能做到即时消息共享罢了。" 十数秒后,贪狼面前的《诸天》合上,口中喃喃说道,"原来时间已过至少三十亿年,我们诸仙都已成太古传说,被时光掩盖住了~"言语之中不禁有些唏嘘,不过立刻又兴奋起来,"如果小臣没有料错,此世当为佛界所说中央娑婆世界所历的星宿劫,此劫之中千佛轮出,如同天上星辰、照耀四方,这会是佛界的发动反攻的大时代啊。难怪老爷可以将我等一一唤醒,现在同样也是大劫过后,仙界碎片重新复苏、大道规则重新凝聚的时期。如果果然是如此,那此世必将有仙成圣!" 鲁西华听到贪狼跳跃性的解说之后,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贪狼高兴地说道,"老爷不知,这太古那一场大战,仙界圣人们极力保下了一部分仙界碎片作为根基。所谓有死必有生,这是天道轮回,经过三十亿的修养,仙界碎片现在处于元气复苏、重新融合的地步,新的大道规则涌现,这个时候能够以身合道,那就能成圣,想必仙界的那些残余仙人绝对会去走这条路。" "仙界还有太古仙人残余?不是大道破碎,仙人俱亡了吗?" "老爷不要小看圣人手段,几位圣人牺牲,花了这么大的代价保下来的仙界碎片上,保不齐留有圣人的后手,那些和圣人门庭有渊源的仙家肯定残留了一些下来。为的就是这一世争夺这成圣之机,重的地火风水,一跃而成圣。小臣能想到的也就这些了,毕竟圣人的心思不是小臣能够揣摩清楚的。" 鲁西华眉头一皱,"何谓地火风水,却不是五行阴阳?" 贪狼笑道,"这是太古仙道的说法,换作而今破碎世界中科学的说法就是:地,为厚重,代表的是固、液、气三态的物质,有实体有实相,看得见摸得着;火,为炽热,代表的是离子态的能量,无实体有实相,看得见摸不着;风,为流动,代表的是神秘的时间,无实体亦无实相,看不见也摸不着;水,为填充,代表的是诡异的空间,有实体无实相,摸得着看不见。成圣之后,就能将这四种元素重组,构架新的仙道文明构造体系,重塑仙道辉煌。" "岂不是和我的玉宫目的一样?" "不错,无论是仙界碎片复苏,大道重组,寄托新天地成圣;还是玉宫封神,借助神力、仙力交织,提升自我成圣,都是小臣猜测其中圣人留下的伏笔。老爷,难道你没发现,你体内银海之中的无数世界碎片,不正就是像一个个小的仙界碎片吗?"贪狼说出了这句话后,鲁西华立刻醒悟过来,原来如此! "不过,这些太古碎片终究还是要寄托在现实世界之上。敢问,老爷,此去何往?"贪狼重新回到了这个问题。 "我本乃是太一道门下,太微殿雷音峰真人,现今掌教至尊派本真人前往角木星域边荒摩夷星建立开拓太一道门分部,可自行收取培养太一道门弟子,组建道门精华,镇压那里不断骚扰边界、蠢蠢欲动的魔族大军。" "可有随行的其他太一门人?"贪狼早知巨舰上空无一人,仍然出口问道。 "有雷音峰座下弟子三人,不过皆是玉宫之中地煞星官点化成神,其余再无他人成行。" "好一个摩夷星,老爷,你成仙的机会来了!"贪狼将手中折扇一击,高兴地说道。 "此话怎讲?"鲁西华隐约猜到了什么? "老爷,现在是什么时代?灵气复苏,仙道重组的大时代啊!仙界碎片融合,引得混沌能量渐渐归为有序,必将影响下界环境越来越好。老爷如果能将体内无用的世界碎片取出,与那边荒摩夷星融合,将整个摩夷星化为老爷自己的私有地域,借助灵气复苏之机,用圣人所化太古世界碎片沟通原本仙界,引得仙界灵气灌溉,一举将整个摩夷星化为仙域,岂不就能成就真仙?" 贪狼的一番话引得鲁西华心中一惊,这岂不是和自家掌教至尊欲化整颗太一星为仙域,举派飞升,人人成仙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说掌教至尊手上也有玉宫这般神妙的圣人传物? 想到那神秘大能传法,一共八种,自己不过只得其一,鲁西华的心中不由得猜疑起来,其他神通是不是同样有神宫传承。 玉宫在手,各位星君应世,一一显化,成为属下。说得好听一点,鲁西华乃是应运而生、顺势而起;说得不好听一点,鲁西华现在就是在被这些手下驾着往前走,原本只是想安安静静修仙的自己,此刻却是有些骑虎难下。 想到这里,鲁西华心中一惊:封神榜,玉宫,这其中牵涉太大,我可不要做了别人的姜子牙才好! 心中想到了这个大事,脸上却是丝毫未动,"玉宫之中,星君苏醒,神力何来,不能总靠本真人独自修炼成仙,你们再一一提升吧。" 说到这里,贪狼不禁脸上一喜,"老爷过虑了。老爷本身自然是和玉宫一体,玉宫可管不到你体内的碎片世界,只有星位储存分封的职能,但是,碎片世界却可以反哺玉宫,太古碎片现世,自然可以引得太古地火风水跟随,借此机遇重塑摩夷星,不就是成仙之机?" "摩夷星上魔族众多,我还不知道详细情况,不好决定。" 贪狼摇摇头,"老爷,你还是忘了,什么是玉宫的本质,是为了重立仙道文明,助您成圣。那什么是文明?是一个个的仙和人啊,这里的人乃是所有的智慧生命,包括人类和其他的妖魔鬼怪。人形是最合乎仙道的生命形态,也是最适合修炼的生命形式。所以我们常看到妖怪化为人形,并不是因为有了人类才有人形,相反的,人类是因为被造出来就直接是人形,才被称为人类啊。" 鲁西华说道,"你的意思是~" "不错,管他摩夷星上有多少魔族。老爷,你的世界碎片中可是有无数的人族啊,重塑仙道文明,就要把这些人族培养起来,成为新的仙、新的神,这才不会辜负圣人的一片苦心。太古仙道是怎么破灭的?还不是被其他文明入侵?这是文明和文明之间的战争,而不是国与国之间战争,失败者,整个文明就将消亡,被其他文明吞食、奴役,毫无半点怜悯可言。"贪狼正色道。 鲁西华想了想,"那就还是要回到,以人为本的话题了。" "不错,以人为本,以人为势,前提是,承认仙道,愿意融入进来,我们才能加以培养,以为根基,要不然养出个白眼狼出来,反咬我们一口,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鲁西华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我有些明白你们三位星君在此刻出世的理由了,大势将开,或者说已经开启,我有些落后了。" 贪狼是执掌北帝雷霆司的卿监,原本就是太古真仙,虽是残魂,自然也知道玉宫七司布置。此刻听到自家老爷的话,不由得奇道,"老爷,请问还有哪两位同僚出世?" "掌管北斗征伐司的破军星君,掌管北斗防卫司的巨门星君。"鲁西华答道。 贪狼脸色一变,急道,"老爷,破军星君虽是忠厚耿直、严正操守、但是道法高绝,为我北斗七星之冠。其性刚强、好恶分明、好强好胜,乃是七星战力第一,以老爷现在的修为怕是压不住他。一旦老爷在开始压不住破军,恐怕其后难以管教啊。" 此言,笑道,"你也不行?" 贪狼闻言一怯,"好叫老爷笑话了,小臣的道法确实差他一点点,不过人缘比他好多了。" 鲁西华正色起来,沉默不语,看来贪狼所言是真,到底该如何是好。 贪狼赔笑道,"老爷还记得,之前小臣在银海中所言,记得几篇雷帝神罡的雷炼之法,现在,小臣就献与老爷,以助老爷全功。" "善!" "老爷听好了,神宵雷罡,有内外之分,破军星君只修外罡,名曰天罡大圣。外罡修到极境可主宰生死、掌握阴阳、造化生命,知其者生、昧其者亡。老爷一身神宵雷罡得自玉宫,外罡强而内罡弱,内外不和,稍显浮躁。我这就叙述内罡的修行诀窍。" "上者眉心为罡,左眼为日、右眼为月,日月相交于眉心成一元之象,即为上罡..." "中者命门为罡,上有日月、下照命门,存左肾为日、右肾为月,日月交合之处为阴阳之象,即为中罡..." "下者丹田为罡,上有真阳、下为真土,阳浇真土,化作黄庭,即为下罡..." 贪狼不愧是太古真仙残魂,一句句太古雷炼心法从他口中述出,鲁西华端坐宴宾台上,字字入耳,顿时浑身上下起了变化。(未完待续) 正文 第6章 时不待我新世开(中1) 雷法可以算得上是诸多修行法门之中最为威严、最为正气的道法法门,天生不与阴邪为伍,最为光明正大、威力无穷。 首先鲁西华的眉心由弱到强,发出无限光芒,照得四周白茫茫一片,紧接着这股光渐渐收敛,却是犹如一元星象,稳坐眉心,光明迸现,化为一点,嵌在鲁西华的双眉之间。 此光活泼闪烁、宛如日月、皎洁圆明、金光灿烂。金光之中,一座威严的宫殿虚形隐隐在其中诞生,黄墙雪顶,好似白雪覆黄芽,那正是神霄玉宫之影。 有道是:虚无生白雪,寂静发黄芽。白雪飞琼苑,黄芽隐玉园,此乃神圣之像。 神霄玉宫虚影之像即出,一股气息顿时从鲁西华身上迸发出来。 贪狼在这边口述神雷内罡秘要,那边一股浩然威德正气顿时从鲁西华体内发出,整个北极巨舰受这股威德之气洗礼激荡,立时舰身上下发出无数轰鸣之声,这是大道契合的表现。 北极巨舰本体是由传说之中雷界的神秘雷竹为本,掌教至尊以前请门中炼器高手专门打造的飞行道器,鲁西华听闻贪狼星君传法,引得体内大道激发,发出神霄玉宫之中无上威德之气,这对于雷竹来说是堪比雷霆真液浇灌的好养料,立刻成长起来。 雷竹本为青色,上有银斑,以为泪痕,实则是灭魔神雷在其间生灭聚散。太一道门虽然是财大气粗,鲁西华献出赫拉迪克方块也是居功至伟,但是也没有牛气到作为奖励道器的整艘楼船都是雷竹打造。 毕竟天材地宝难寻,特别是雷竹还不是凡界之物,千年一寸,以掌教至尊仙人之尊,挪用太一道门十万年府库藏珍,也不过堪堪打造了一个舰体罢了,楼船之上的亭台楼阁,山石花木都是其他材料修饰。虽说不及雷竹珍贵,也是角木星域中难得一见的宝贝。 而此刻这些宝贝正在被雷竹一一同化,大有结合一体的味道。 由舰体开始,无数雷竹本为清明,仿佛天空一般的清透,此刻却是渐渐升起黑白二色,这黑白二色如同养料,刺激着雷竹之上的竹叶虚影狂涨。 这些清透竹叶带着俏皮的竹枝,将舰板上的一应木质建筑一一缠绕,侵入其中,在其上留下虚痕,却又消失不见。但是,一股曼妙的声音随后在楼舰上响起,如同风过竹林,却留下竹音。这是雷竹特有的珍贵之处,其发出的轻音可以清神稳性,退却心魔,就算修行激进,也无走火入魔,伤及本身的危险。 所以雷竹才显得弥足珍贵,深受道门修士的喜爱,只不过神物难寻,别人都是一两根罢了,而到现在鲁西华的北极楼舰上,却几乎全是,这也是太一道门的底蕴。 贪狼出世,明了前身,此刻出言相助鲁西华修行,心中也是存了试试老爷根脚的想法。为什么老爷就能做这神霄玉宫的主人,而不是其他自己熟知的大能?自己大劫身灭、神魂涣散、寄人篱下,终归还是有些情绪的。 雷竹他见过,仙界之时,别说数亩,就是数十万亩、数百万亩也不过是寻常之物,雷竹本就是雷界普通之物罢了,真正让贪狼正视的却是鲁西华眉心出现的白雪黄芽,玉宫虚影,以及此刻楼舰上无处不在的浩然威德。 这代表眼前的这位鲁西华老爷确确实实是玉宫主人,得到了远古圣人的承认,自己今后还是老实一些为好,如果老爷成圣,自己未必没有脱离神职、重塑仙身的那一天。想到这里,北极楼舰外,星辉巨浪之中的那头金鳌显得更加精神了,一丝不苟的护佑着楼舰缓缓在星河中穿行。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北极楼舰上发生的异象,也不过是发生在半盏茶的时间里,而作为此处的主人,鲁西华身上又发生更大的变化。 鲁西华丹田之中一股黄气自真土而生,受眉心神光照耀,化为黄庭,日月之气化为黑白落入黄庭之中,仿佛一颗种子,渐渐开出了枝芽。 此枝芽甚为奇特,无实物,却是一团光华,形为花莲,一枝三芽,上面宝光凝聚,眉心之光照在上面,滴下无形之水,重落黄庭,如此反复之间,越长越大,直达命门。 此物到了命门,却分三色,一芽一色。其一为玉、其二为金,其三最为神妙、却无定色,只在九色之间不断徘徊。 三芽渐渐长大,形为花苞,将开未开,一股灵性的光辉顿时从鲁西华身上发了出来,光辉之中,有秘不可闻的声音在阐述着什么。贪狼用心侧耳倾听,却是声不留耳,转瞬即忘,不由得骇然起来,难道老爷不是天运之人,而是圣人转世?这明明就是三花三光三宝,天道圣音! 此刻的星河之中,楼船四周,无处不响起这股听不清说不明的声音,就连金鳌也低垂着脑袋,闭着眼睛,细细地回忆,妄图抓住其中一二。 这时的鲁西华全身上下,灵性的光辉普照,先由内而外,再由外而内,不分彼此,通体如一,宛如一尊神祗跨界而来,体外形成了一片光晕,吸取着眉间玉宫散发的无量浩然威德之光,没入自己的体中。 鲁西华的肉身上,骨骼、脏腑全部破碎,一一点燃,化为晨曦之光,如同一股精辉,汨汨而涌,而一个一个细小的符文却从中诞生,开始有序的排列起来。 这些就是最原始的雷文,是阐述雷法精妙的语言,每一个单独拎出来,并不算精妙,但是此刻却是在神秘圣音和雷竹灵音的伴随下,开始新的组合,一条又一条的符文链开始生成,每一条都符合雷法大道的规则。这一刻,化腐朽而神奇,如果是生命科学家在此,立刻就会大声叫出声来,这分明就是DNA化为染色体,组成细胞,最后分化为人体的血肉、骨骼、脏腑和皮毛。 鲁西华从这一刻开始,再也不是血肉之躯了,而是纯粹的由各种雷文组成的道体。 难道这就是成仙的的本质?从根本上改变自己的基因结构,使得自己不再受世俗法则拘束?鲁西华自然洞悉了自己体内发生的一切,不由得思考到了这么一个问题。什么是仙,想来这一刻,鲁西华心中有了一个较为模糊的概念。那根本就和凡人的血肉之躯不是同一个概念啊~ 这些符文链一个接着一个生成,在鲁西华体内生成一个接一个的灿烂印记,仿佛在向世人展示天地间最为神妙、最为本源的东西,如果它们是文字,那就是最为华丽的篇章,也是最为完美的答案。 鲁西华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周边环境的组成,仿佛是无数的线构成的,有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却相互之间互不干扰。鲁西华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能够随意的截断或者连接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线条,甚至可以任意将它们搓揉拉伸。 这一瞬间,鲁西华窥破了太微殿主司清萍当初在殿中击败自己时,而施展的神技咫尺天涯的奥秘。自己的攻击路径被司殿主从中截断了,力量无法传递,就永远也不可能真正落到她的身上。 此时看来,那般神技竟然是如此这样容易?! 难道这就是摘星拿月神通的奥秘?! 一瞬间,鲁西华觉得自己体内法力激增,那些构成自己躯体的符文为自己提供了浩瀚无穷的力量,无论自己施展何种法术,仿佛都能毫无顾忌地输出。体内似乎有一座永恒燃烧的的神炉,源源不断地将力量随时传送到他身体各处,他的肌肤瞬间将所有发出的光芒全部收敛。 贪狼看着从修炼之中即将醒来的鲁西华,立刻起步离案,随侍一旁,恭恭敬敬,再无半分倨傲。曾为真仙的他清楚,老爷已经是半步仙人了。只待老爷体内三花三光上升到泥丸宫,苞开为花,自然就可成仙。 鲁西华盘坐在虚空,此刻宛如太古神祗觉醒,将宝华收起,只留眉间一点清光,缓缓释放,唏嘘说道,"想不到我鲁西华也有修到大乘期的一天~" 贪狼翻阅过太一道门的《诸天》,自然知道凡界的修行划分,立刻开口贺道,"恭喜老爷修为精进,铸就仙躯,从此之后仙路坦荡,小臣以为贺。" 鲁西华笑道,"只不过是肉身化道,元神反真,仅仅是炼气还神有成而已,要说成仙升界,还不急,毕竟还要考虑你们,毕竟目标太大,容易引起他人窥视。" 贪狼也是陪笑道,"老爷乃是玉宫主人,何必成仙就一定要去太古仙界,何不带我等一起进入神宵雷界,自在逍遥不说,也可以为资本,进退有据。" 鲁西华眼睛一亮,"此话不错!"自己身为神霄玉宫主人,有雷界在手,何不自成一界?再拉起千百亿华夏人族以为后盾,科学和仙法结合,抓思想重教育,何愁为他人做嫁衣? "此事不急,也该理理破军星君的事情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谁。"鲁西华手一摆,招了贪狼立刻不见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6章 时不待我新世开(中2) 西元1996年,全世界由于大规模的核战争而遭到毁灭性打击,人类的文明在此刻大都毁于一旦。不过,人类并没有因此而灭亡,其中的少数人仍然幸运的残存了下来,为了争夺仅有的淡水和食物而展开互相抢夺、厮杀。 在这里,欺骗和杀戮是常有的事情,铁血和无情才是最正常的人心,仁慈和爱情仿佛如同珍物一般稀少,只有少数善良的人依旧坚持自己的原则,坚韧地活在这个沦为被暴力统治的世界里。 一座残破的城池,一栋高耸入云的建筑矗立在城市的中央,建筑顶部是一座雄伟的祭坛,祭坛上直径长达数米的圆形火炉之中,烈火在熊熊燃烧。天空之中布满了浓厚的黑云,闪电在云层之间肆意地穿梭,大雨倾盆而下。 一名身穿贴身皮甲,身材雄伟超过两米,神形之间如同一位绝代霸王一般的金色短发男子,站在火炉的前面一米远的地方,目光凝视着火炉中不断跳跃的火焰,那足可令油脂燃烧的高温,仿佛对他毫无作用。 "明白了哀伤的人才会成为强者,不明白哀伤真正含义的人是不会胜利的。"男子口中低沉地念道。 "...哀伤...那...到底什么才是哀伤..."男子沉默了一会之后,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竟然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的双手直接插进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两掌慢慢握住一颗正在猛烈燃烧的球形煤块。那高温炽热的火焰在男人的两掌和双肘之上跳动,男子依然面不改色,皮肤之上丝毫没有被烧灼的痕迹。 十指一捏,煤块瞬间碎裂,那不屈的火焰顽强地附着在男人手上。男人紧锁着眉头,将双手从火炉之中拿出,望向那依旧在手肘上跳动的赤炎,喃喃自语,"熊熊烈火也不能伤害这具完美的的身躯,我的已经是天下无敌!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不能领悟拳法的最终奥义~无相转生?!" "难道真的只有哀伤才可以凌驾在这具的力量之上吗?!"男子此刻忍不住仰天向着祭坛的穹顶怒吼,而回应他的只有上苍降下的雷霆。 雷电从空中低厚的云层间窜了下来,击打在高高的建筑上,在建筑物的表面肆意地穿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无数的电花。 男子站在祭坛的边缘,望着荒凉空阔的城市废墟,"真正的哀伤...难道就是...爱吗?" 想到这里,男子蓦然回首,将自己的眼神紧紧盯住远处一栋建筑物,重重武装的部下分散在那周围,那里的庭院之中的石椅上,正坐着一个妙曼的身影,黑色的长发下面是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庞。 优雅的锁骨上,一圈由小白花简单圈成的简单项链衬托着它主人的清雅;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之中,流露出的只有那浓情化不开的思念。 "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方法让我领悟无相转生了!!"男子的眼神如此的狠厉,竟然刺破了眼角周围的虚空,发出丝丝毫发一般的闪电。 ---分割线--- "毕月乌丧失了自己的五车星官,此刻上天都在为之哭泣。"庭院之中那个曼妙的身影,此刻望着头顶无数的暴雨和闪电,嘴边轻轻地低吟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耳后传来的厚重的脚步声,立刻打破了她的思绪,缓缓将身体转了回去,只见那个魔王一般的身躯屹立在自己身后,如同阴影一般笼罩在自己全身,将天上的雷光都遮蔽。 "尤利娅!"男人口中喊出了女人的名字,那声音听似无情,却是有情。 "雷奥~" 雷奥将右手慢慢握成拳头,微微地发抖,面对这个自己一心想要独占的女人,沉重地说道,"我,雷奥!至今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所以也看不见哀伤。如今..." "如今,我想要达到拳法的最高境界...那就只有一个方法...去真正领悟属于爱与哀伤的滋味!!" 说到这里,这个霸王一般的金发男子,大声吼道,"尤利娅!将你的性命交给我!!" 轰隆一声!一颗炸雷在庭院的上空忽然炸开,仿佛要驱赶这只有暴力和无情的世界,为这世间留下一点温情,但是片刻之后就不见了。 尤利娅嘴角发出一丝轻蔑的微笑,"你终于想通了吗?我的性命你随时可以取走~"说完这话,尤利娅单膝跪在了地上,轻轻地低下了自己头颅。那一头温顺的披肩黑发立刻将她那美丽动人的脸庞盖住。 雷奥高举着自己的右手,五指并拢,如使刀刃,在电光雷鸣之声中,瞬间向着这世间最美的头颅劈下... ---分割线--- 啪嗒~啪嗒~荒原之上,远处传来了清脆的声音,一大两小三个身影顿时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声音如同风暴席卷一般掠过荒原,瞬间来到三人近前,声音的主人赫然是一匹肩高超过两米五,整体身高超过三米五的巨马。三人之中最高的男子,也不过只及它身高的一半多一点。 一身黑如锦缎的皮肤上却有白如烟雪的毛发,一双碧蓝的眼睛里闪烁着噬人的光芒,纯金打造的马鞍和辔头在这乱世之中显示着它主人的不凡和霸气。 "黑...黑王!!"三人之中的小女孩不由自主地大叫起来,声音之中掩盖不住灵魂上的恐惧。 这匹被称呼为黑王的巨马,眼中只有三人之中那个修长的身躯,一名魁梧的男子。 男子和巨马相互对视了一会儿,黑王昂首嘶吼,声音如同闷雷,震耳欲聋,赫然之间将自己的两条前腿跪下,就算是它此刻跪下,马背高度依旧接近两米。 "怎么了?阿郎。它...它这是怎么回事?"三人之中的小男孩发出自己的疑问。 男人说道,"雷奥找我~是该了解的时候了。" "阿郎,你不要去!你会死的!"小女孩一把抱住男人小腿,不让他离开。 男人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阿玲、柏特,你们想看这最后的战斗吗?懦弱的人是没有资格的。" "啊!我们要去!"小男孩立刻说道。 "我也要去!"小女孩不甘示弱。 "好!那就一起来吧~"男人说完这话,伸出一臂将两个孩子拦腰抱住,翻身上了巨马,"走吧~黑王,带我去见你的主人。" 巨马展开四蹄,踏尘而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6章 时不待我新世开(中3) 漫漫的山道直通云霄,那低矮的烟云早就将山间的小道蒙蔽,传说在山顶的最高处可以看见掌握世间凡人命运的星神。 山道的尽头是一处平台,平台上有一尊十几丈高的石像,这里正是北斗一派的圣地~北斗炼气座,那石像据说就是掌管世间万物生死的北斗星君,而此刻石像下面的平台上两个满身鲜血的男人,正单膝跪倒在地喘着粗气,相互对望着。 "为什么?!为什么雷奥你也领悟了无相转生?!"较矮的男子质疑道。 霸王一般的雷奥笑了起来,"为什么?因为我也懂得用鲜血来沾染我早已蒙尘的心,背负上哀伤的枷锁。健次郎!好好用你的眼睛看看那是什么?!" 雷奥猛地抬起手来,指向高高的北斗星君石像手部,只见石像平摊的手掌上,正躺着一具人体。 "你?!你杀了尤利娅?!"健次郎怒吼道。 "如果你不相信,那就用自己的双眼和双手来亲自证实吧~"雷奥随手一挥,一股霸劲带着雷光脱体而出,好似一柄利剑斩向了石像的手腕。 哗啦啦,石像手腕被气劲击中,顿时脱落,手掌之中的人体也跟着滑落下来。那位名叫健次郎的男人脚步一滑,空气之中顿时出现无数的残影,眨眼之间,空中掉落的人体顺利地躺在健次郎的臂弯之中。 而此刻霸王雷奥的脑中却是在回想着另外一番景象。 ---分割线--- "尤利娅,我要你的性命~"庭院之中,雷奥对着眼前这个一心想要独占的女人说道。 "你要我的性命?难道是因为阿郎?"尤利娅微微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末世的霸主。 "对!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爱。如果失去了你,可能会让我知道爱究竟是什么感觉。"雷奥握住拳头骄傲地说道,"在我的眼中,只有健次郎。这个世界上,我也只能看见这一个人。这就是武道!是我雷奥的终极目标~" "雷奥~"尤利娅望着眼前这个被百万人惧怕的霸主在自己面前袒露心声。 "即使你因此而恨我,也不要紧,把你的性命交给我~"说完这话,雷奥立刻就要动手。 唰的一声,旁边飞来一只弩箭,直直插在雷奥的大腿上。雷奥惊讶地侧头望去,袭击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卫队? "不可以啊~霸王大人!您...您不能杀尤利娅小姐!"亲卫队的战士们站得远远地开口,握住弩箭的手在颤抖,仿佛刚才那一箭已经将他们所有的勇气都射了出去,此刻连再端起的力气都没了,丝毫不敢靠近这个魔王一般的男人,"霸王大人!您要吩咐我们干什么都可以,但是请你不要杀她。求求您恢复理智吧,大人!" 雷奥听完这话,一把拔出弩箭,丢在地上,狂笑了起来,"你们也被这个女人的慈悲心感动了?确实!这种心肠在这乱世就如同沙漠里的甘泉一样珍稀。但是,我不要!就算是被全世界都认为我是个疯子,今天我也一定要取走你的性命~" "霸王大人~手下留情啊~"亲卫队的战士们绝望地呼喊着,却不敢再次上前阻止。 唰~的一声,从尤利娅身上传来。只见这个汇集了世间所有美丽的女人撕下了自己一侧的衣裙,蹲下身子,仔细地为雷奥包扎起大腿的伤口。 "马上就要和阿郎决斗了吧~若不赶紧治疗伤口。你就没法尽情地和阿郎战斗~"尤利娅一边包扎一边说道。 "这是为什么?健次郎不是你心爱的人吗?你不担心他?"雷奥问道。 尤利娅笑笑,"他是我的爱人,而你是他最敬佩的大哥,这是你们北斗一派的宿命。对于你们这一场两雄之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令你们毫无顾虑的战斗。在你们的生命之中,对于武学的追求远远高于对爱情的渴望吧。也许,这也是我的宿命~" 尤利娅温柔地看着眼前这位深爱着自己,却从不说出口的魔王一般的男子,"被我凝视着,会令你无法下手的。" 尤利娅说完这话,单膝跪在地上,转了一个方向,用背对着这位末世的霸主。 一时间,雷奥震惊了,全身都在颤抖,那能撕裂钢铁的手臂,此刻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我也要回归上天的怀抱了,只希望这乱世之中,人们还能保留最后一点希望在心中。"尤利娅闭着眼睛轻轻地说道。 雷奥望着眼前这个自己发誓要独占一生的女人坦然受死,猛然地想起了二十几年前,早已死去的二弟的那番话,"哥哥,想要占有美丽,这并不是野心,这是爱啊~现在的你不会明白,但是终有一天,这种感觉会化为眼泪感动你的~" 雷奥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脸上有东西落下,经不住用手去擦拭,那湿漉漉的奇异感觉温润在掌心,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占据了全身,几欲涌出。 "这...这就是爱吗?难道是因为爱我才从健次郎手上抢夺了这个女人,而不是因为我的野心?"想到这里,雷奥忍不住伸出右手想要去抚摸这个跪在地上的女人的黑发,却又在猛然间收住了。 "我只能在尤利娅和健次郎中间选择一个,我霸王雷奥的生存方式只有唯一的一种!原谅我,尤利娅!以后你就活在我的哀伤之中吧!"雷奥心中发出无限的呐喊,脸上挂满了热泪,五指并拢,一瞬间插在了背对着自己的爱人背上。 "原来我雷奥也懂得流眼泪啊,但是,一切都结束了~" 雷奥抱起尤利娅的身体,眼神坚毅地望着远方,"健次郎!我等你来!" ---分割线--- 平台之上,健次郎将手中毫无声息的尤利娅轻轻地放到平台的一边,脸上充满了悲伤,恐怖的气劲布满全身,仿佛雷电一般啪啪作响,"哥哥,下一次的攻击后,我们就要永别了。你曾经是二哥和我最敬佩的伟大长兄雷奥!这份尊敬至今也没有熄灭,依旧留在我的心中!" 此刻雷奥的脸上也充满了肃穆,"是吗?这个世界不需要仁慈和正义,那么我就让你看清楚,只有霸权才是真正的王道,才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接下来,我这一拳包含了我这一生的所有。就让它,用来了结我们三兄弟之间被上苍捉弄的命运吧!" 一时间,平台之上,雷光四起,两位绝世的强者都将自己的体内的气劲逼出了体外,在自己周围三尺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弧,闪电和雷劲在四周交织着,这将是北斗神拳一派宿命终结的一战。(未完待续) 正文 第6章 时不待我新世开(下1) 雷奥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体内的气劲,让它配合自己的经脉运行在体外形成恐怖的斗气。而健次郎却是悄然将整个气劲布满体表,丝毫不让它有所泄露,轻轻的准备动作之间,就牵引着哥哥雷奥的气劲有所变化。 两人相互对峙,这些气劲犹如钢刀利刃,在两人的体表划出无数伤痕,鲜血被压迫着从伤痕中逝出,却没有流向地面而是飞舞在空中,在兄弟二人面前汇成一片血花的世界。 雷奥忽然间明白了健次郎的意图,"你在吸引我的斗气,让它混乱?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弟弟,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男人!那么,接招吧~包含我一生拳法的奥义~全灵之拳!" 两人一触即发之间,雷奥忽然间回收了自己所有散发在外的气劲,双臂发出电光,交叉在胸前,一举扑向健次郎。 健次郎面无表情地挥出右拳,拳光击穿了雷奥护佑在胸前的恐怖雷劲,绕过他的双臂,直直地击打在雷奥的膻中穴上。 雷奥顿时口吐鲜血,单膝跪倒支撑在地,"怎...怎么可能...我...我雷奥一生的拳法全灵之拳...怎么会败..." 健次郎屹立在哥哥面前,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说道,"那是因为你心中只有其一,但是我的心中除了有对尤利娅的思念之外,还有对长兄雷奥的思念。爱情和亲情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这是人的本心。毁天灭地的至刚之拳也敌不过这颗赤热之心。" "原来如此,呼...呼..."雷奥跪在地上,努力地喘着气,"你...你的力量有别于舍弃了爱和单纯心中有爱的人,这才会超越我和二弟啊..."说到这里,雷奥情不自禁地又口吐鲜血,紧接着健次郎那一拳的气劲在雷奥体内爆发,使得他全身迸血,脊椎不可思议地向后弯曲,整个人就要摔倒在地。 天上的乌云散去,雷暴和狂雨终于结束了,星光重新从厚重的云层之间落下,照耀在北斗炼气座上,赫赫发光,那正是天上的北极七星。 "雷奥...你可以说出来了...为什么不说呢...?!"雷奥恍惚之间,似乎看到早已死去的二弟托奇的音容相貌,悬挂在夜空,劝解自己。 "你也是同样没有舍弃爱的人啊~心中依旧保留着刻骨铭心的爱与情。"托奇的身影此刻仿佛在劝解就要倒下的霸王雷奥。 不!不能说!至死也决不能说!!爱与情会让我的拳法蒙上耻辱! 依稀恍惚之间,雷奥又看到了自己向着心爱的女人尤利娅出手的那一幕。 "把你的身影化作哀伤常存在我心中,尤利娅!!"雷奥刹那间又回想起那一幕,那个女人的肩膀此刻显得如此脆弱,微微发抖,嘴角更是有轻微的血迹,自己的攻击在那一刻停了下来。 "尤...尤利娅。你病了吗?"望着女人依旧灿烂的笑容,雷奥也跟着浑身发抖起来,"你和二弟托奇一样?也被核子污染,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吗?" "还剩下几个月的性命了..."尤利娅轻轻地回答,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仿佛并不是在说自己即将面对的死亡,"上天赐予我的是有限的生命。因此我打算不抗拒任何事情,顺应天命而生存。" "南斗已经消亡,北斗也将步入后尘,这上天都在因此而哭泣。如果这是你和阿郎之间不可避免的意志,那我愿意顺从自然。" "所以你便采取沉默的态度静待我们之间的结果吗?"雷奥到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尤利娅身为弟弟健次郎的爱人,却不阻止自己和他之间的战斗,那真相就只有一个,她已经命不久矣。 "你就这样抛弃了自己的幸福?" "如果说我的性命能够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丝的光明...留下一丝希望的种子...那又有何不可呢?雷奥,来吧,送我上天。"尤利娅说完最后一句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左手包裹着右手放在胸前,做祈祷状。 这...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让我霸王雷奥无法下手?!舍弃这个女人,才能让我的拳法更进一步!!尤利娅!!我一生都会爱着你!! 在这一刻,心中充满了哀伤的雷奥终于领悟的北斗一派拳法的最高奥义~无相转生。他击出的右手,轻轻地点在尤利娅的后脑勺上,尤利娅应势而倒。 "无相转生?!霸王大人终于练成了无相转生?!" "但是无相转生只是绝对的闪避和完美的复制,是无法杀死尤利娅小姐的!" "霸王大人恐怕只是点了尤利娅小姐的穴位,使她和自己的血脉联系在一起。让她进入假死状态,用自己气劲压制着尤利娅小姐的病情..." "无相转生是北斗一脉的最高奥义,讽刺的是,上天竟然安排了两位继承人来到这个乱世。他们之间终究只有一人能够活下来..." 霸王雷奥的护卫将领看出了雷奥使用的拳法,所以并没有再次出手阻止。 ---分割线--- 雷奥在后仰的一瞬间,将之前的往事回溯在脑海,二弟托奇的声音继续出现,"算了吧,哥哥。到此为止吧!你已经输了~" 不行!"我是北斗一脉的长兄雷奥,即使死也要死得自豪!!"雷奥一咬牙,双手频出,须臾之间连点了自己身上的数十处穴位,又重新站了起来。 为拳法牺牲的我,霸王雷奥居然背负了爱这种耻辱!我不甘心!! 雷奥霸王一般的身躯重新从地面跃起,"健次郎,我雷奥还没死,这场战斗还没结束!" 雷奥全身失血过多,浑身的气劲止不住的向外发散,已经控制不住了。那一边地面,小女孩阿玲早将毫无声息的尤利娅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此刻却是不可置信地看去,"阿郎,难道说..."迅速之间,小女孩阿玲将尤利娅的身体放平,用耳朵轻轻附在尤利娅的胸口,听着渐渐振动起来的声音,"这...这是?!" 而这一边,雷奥对着弟弟健次郎终于挥出了最后的拳头,"健次郎!我们势均力敌,你无法抵挡我的拳头!" 健次郎一脸漠然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攻向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如海涛山石一般拳头落到自己面前一寸处,就轰然截止。 "已经完全被你看穿了吗?!"雷奥嘴角流血,微笑着说道,"我的拳头根本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把你击倒..." 健次郎抬起了自己的双手,落在长兄的拳头上,"雷奥..." 雷奥苦笑道,"我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你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男人。因为你一直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啊。在面对强敌的生死之战中,你考虑的不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对信念的坚持。" 听到这里,健次郎不由得想起了死在长兄雷奥手下的无数强者。 仿佛是心电感应一般,雷奥继续说道,"呵呵...强敌...细想起来,可以让我称之为强敌的,只有你二哥托奇一个啊..." 此刻雷奥的生命已经走向了尽头,健次郎最后的一拳击打在长兄的膻中穴上,已经轰断了雷奥的生机。他不过是在靠自己先天无以伦比的体格和天赋,利用北斗一脉中的秘法,重新激发了自己身体的潜能,回光返照而已。 随着时间流逝,雷奥身体里的生机在渐渐消失,眼睛已经开始模糊起来。 雷奥松开了拳头,变成手掌,向着健次郎的脸部摸去,"让...让我最后看看...击倒我霸王雷奥的这张脸。" 大手落在健次郎的耳后,雷奥对着这张熟悉的脸庞笑得非常开心。"嘿嘿...了不起啊,弟弟!" 健次郎望着这个手上沾满万人鲜血的恶魔,自己的长兄,不由自主地开了口,最后唤了一声,"哥哥。" "阿...阿郎,尤...尤利娅小姐还没死!!"阿玲怀里抱着已经悄然睁开双眼的尤利娅,不由自主的向着平台上战斗的两人大声喊道。 "什么?!"正在作兄弟分别的健次郎听到阿玲的声音,立刻侧头相望,转头又看向雷奥平静的双眼,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 "去吧~"雷奥一挥手,让自己的弟弟去和爱人见面。 "阿郎~"睁开双眼的尤利娅看到了眼前的健次郎,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尤利娅..."健次郎开口同样回应道。 站在平台中央,看着数人相会的情景,雷奥说道,"尤利娅...你的生命可以延续数年,在你的余生,和健次郎一起,两人安静幸福地生活吧。" 健次郎此刻哪里不知道是长兄利用秘法压制了爱人体内的疾病,造成了假死状态,只不过现在长兄命不久矣,气劲再也控制不了,这才使得尤利娅重新活了过来,不由自主地喊道,"哥哥!" "再见了,健次郎。我要返回到天上,回到二弟托奇的身边去了。"霸王雷奥满身浴血,最后抬起了手臂,拥抱头顶的北斗星空,"我雷奥返回天上,不需要假借任何人的手!!" "呵呀呀!!"这位末世霸主发出了生命中最后的呐喊,魁梧的身躯因此而渐渐雷光密布。 "啊?这..."小女孩阿玲和小男孩柏特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雷...雷奥的身体变成了白色!!" "这是北斗一脉的散功,哥哥要魂归北斗了~"健次郎解释道。 雷奥的身躯变为白色,只有胸口的膻中穴上,清晰可见的拳痕依旧是青色,那是健次郎给他带去的致命之伤,而现在竟然成了雷奥解脱的阻碍。 雷奥怒吼一声,双拳猛力击打在自己的胸腋交合处,这才使得胸口膻中穴的印痕消失无踪,但是若大的两米身躯竟然瞬间萎缩了下来。 雷奥趁着此刻,高举着右拳,击上自己头顶的天空。随着这一拳击出,雷奥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微笑。 不可一世的末世霸主雷奥,坠落了。 一道光柱从地面陡然升起,直达天际,与那万古星空之中的北斗七星交相辉映,久久不散。 "雷奥,我的长兄,你是我这一生中遇到的最大强敌,而二哥托奇是我一生中最尊敬的人。"健次郎望着霸主雷奥屹立不倒的尸体说道。 "...在这暴力的荒野之中,只有恐怖铁血的手段才能统治世界。但是恐怖手段的统治之下,是不会有永远真正的安宁。"尤利娅轻轻地说道,"能给人带来幸福的,只有希望。阿郎,你就是这末世的希望,无数的人都还在等着你去拯救。" "不错!"一个声音响彻在星空之中,顿时惊得北斗炼气座上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 只见头顶星空的北斗七星越来越大,光华盖过了夜空之中所有的星辰,两个人影悄然站立在天上,仿佛刚才的话语就是从他们口中而出。 "你们是谁?!"健次郎一把将尤利娅拉往身后,能够御空飞行的强者,只在北斗一脉秘法典籍之中提到过,那些都是传说中的大地真仙。 "破军星君,还不醒来,更待何时!"一声狼吼之后,星空之中赫然出现一匹巨狼,那巨大的狼头占据了整个星空,修长的身躯如同银河,蔓延到星空深处不知何方。 顿时这个世界在这一声之中瞬间破裂。 健次郎望着周围的人和物化为碎片,心中的爱人尤利娅也不免祸,整个世界和时空都如同被打碎的玻璃,四散开来。 死去的霸王雷奥身上一道光束摄来,头顶北斗七星之中同样有光飞来,那光芒之中赫然是死去的二哥托奇的模样,自己身上同样亮起一道光华与之相互呼应。 "大哥、二哥,我...我们到底是谁?!" 三道光华在虚空之中交织、缠绕,渐渐融合在一起,一个新的人影诞生了。 "我想起来了,我是破军星君!贪狼是你叫醒的我?难道说玉宫已经现身,大世来临了?!"光芒之中一个新的身形在诞生,但是声音已经从其中传来。 光芒交织散去,一匹巨大的黑马傲立星空,那一身漆黑的锦缎皮毛上已经转为幽深的星空色,白银一般的鬃毛和四蹄仿佛银河一般璀璨,上面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俨然就是健次郎的模样。 那双眼神扫过虚空中之中的二人,男子抬手一拱,"破军见过上尊。" 鲁西华点点头,"无妨,既然你已明了自身,那就随我而去,巨门已经等不及了。" "遵令!"破军话语不多,手上一提巨马的缰绳,"黑王,我们走~"(未完待续) 正文 第6章 时不待我新世开(下2) 守法朝朝幽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饥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 "你的屁股状况怎么样?" "又痛又痒又有牙印!" "你打跑我的阿福~" "他咬我屁股!" "你的阿财咬人屁股就要别人陪你五百两,现在我的阿福咬你屁股..." "阿财是条狗!" "打跑一条狗就要陪五百两,打跑一个人起码就要一千两~" "阿财是我从花旗国买回来的狗王!" "我阿福是我从法国买回来的杂碎王,全省城也只有一只。我养了他两年,要你陪一千两是非常公道得啦~" ...... "宋世杰!本官未到之前,就听说你既是能言善道之外,还能颠倒黑白,是不是?!" "你就是那位肚子大得像冬瓜,上下都可以一块放屁的何汝大大人?" "你敢侮辱本官?!" "不是我讲的,是人家讲的!" "人家说了你就听,你简直是个饭桶!" "对!大家讲的话都是靠别人听来的,你我有何区别?!" "哼!不与你争辩。杨秀珍,你原籍山西,是什么原因要到广州来告官?" "大人,你原籍湖南,来到广州做官,又作何解释呢?" ...... "两位大人请留步,这银两就搁下吧~" "什么事啊,何夫人?" "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大人,就说我们何知县谢谢他了啊。" "何知县刚才不是说他是正大光明的吗?" "呃~是开支太大~" "两袖清风?" "两餐吃风啦~" ...... "我已经讲过了,我是秀才打不得。你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知县,有朝一日我中了举,随时做你的上司,换个花样吧~" "宋世杰,你动了牌楼的风水,我就革了你的功名!" "你这个狗官!这个仇我不报,我是乌龟!" "好~本官就给你这个机会,打完你之后就押你去游街,要不然你这个乌龟不就是白做了吗?师爷,打够一百下就叫醒我啊~" "何汝大!那五千两你无福消受了!" "慢着~他怎么会知道那五千两的事情?" "别管那么多,把他放了不就是了吗?" "不行...现在把他放了,我岂不是不打自招?既然已经判了,那就坚持到底!" ...... "奶妈!生出来的儿子有没有小唧唧啊?" "没有小唧唧啊!" ...... "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我,何忍负之。啊?是他?" "他是什么人?" "都是贱人。" "也是贱人?" "他是官,所以贱,但是贱得很正直!他从来不收黑钱,弄得老婆离家出走,从此寄情工作,一年之内连升四级,现已贵为八府巡按。" "那就有救了,我们该怎么做?" "不是我们,而是你~为了正义而牺牲,我想你应该不会有问题是吧?你现在马上拦轿告状,把这把扇子交到他手上,他看了我写的字,自然就会接下这桩案子。一路小心~" "宋世杰疯了!宋世杰疯了!宋世杰在牢里面疯了" ...... "大人,伸冤啊,大人!" "大胆刁民,居然敢挡着巡按大人去路,不管什么冤情,先打三十大板!" "有没有搞错?伸冤也要挨板子?" ...... "大人,宋世杰出了名的刁嘴,最爱颠倒是非、诬告他人,他是装疯欺骗本官呀,请大人明察。" "你是堂堂一名知县怎么会让一名秀才在这里放肆?" "大人,我区区一名知县,他怎么会放在眼里呢?他四处散播说就算是大人......" "嗯?" "下官就直说了吧,他说就算是大人再加上我们三个,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混账!区区一个秀才,难道能难倒我们?" "不是呀,布政使大人。现在外面有好多人下重注,说宋世杰一定能打赢这场官司啊。" "好!我倒要看看这个宋世杰,究竟有多大本事!" ...... "慢着!刚才你说信是抄回来的,那你怎么写都行!" "我抄回来那封已经转交给何大人了,现在我手上这一封才是真迹。" "也是任由你说,这封信是真是假,根本无从稽考!" "对字迹啊,大人。" "慢着!" "布政使大人,你想怎么样?" "哼!根据大清律例,凡偷看公文者,要挖去双眼。宋世杰,你要是真的偷看了公文的话,就要先挖去双眼!" "呵呵,如果你肯自挖双眼的话,我们就相信这封信是真的!" "非常合情合理~请问巡按大人,您说对吗?" "对~宋世杰,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不敢挖,就是诬陷朝廷命官!根据大清律例,应该割掉舌头!" "宋世杰,要不你挖掉自己双眼,要不你就割掉舌头,任选一样,不能选第三样" ...... "哦~那五千两连我都不敢收,你居然敢拿去倒贴男人?!" "那五千两我一分钱也没有花啊~" "你撒谎!山西布政使的五千两你没用过,怎会在我老婆身上?" "你有病啊?山西布政使送的五千两还放在我房里!" "噢~山西布政使送的五千两在她房里~何夫人,烦劳你了,你可以回去睡觉了。巡按大人,相信你刚刚都听得很清楚了吧?" "宋世杰!就算我送了五千两银子给何知县,你也不能告我行贿!我喜欢送钱给他花不行吗?" ...... "挖你的头,割你的屁股。我哪有偷看过公文。刚刚这一封,根本不是公文,只不过是白纸一张,布政使大人在撒谎啊,巡按大人。" "斗胆!公堂之上,乱讲大话..." "对!在公堂之上,乱讲大话,根据大清律例,理应掌嘴五十。本人非常乐意接受惩罚,多送两下给你也没问题。不过,真的那封公文,当时我偷了放在这里,但是我没有看过,所以不用挖眼。" "那...那你就是盗...盗..." "布政使大人,镇定一点。盗窃公文嘛~根据大清律例理应重打一百,充军五年,宋世杰烂命一条,早就料到。" "你没有看过那封信,你怎么可以一口咬定说我...这个行贿呢?" "说呀说呀~还不快说?!" "哈哈哈哈,赢了赢了!!" "哈哈哈哈!" "实不相瞒,小人乃是假设,请问大人,在公堂之上假设一下,根据大清律例应该判什么罪呢?" "呃~这个~没有罪~" "啊哈哈哈!真是走运啊!不过,其他的罪名小人愿意一力承当。不过在这个时候,布政使大人应当为自己澄清一下,不如就把这封信当众大声地念出来。要是我假设错误,那就是有损几位大人的清白,实在是罪该万死,小人愿意连同妻子女儿、家丁奶妈一齐人头落地!" ...... "要不然就不用念了吧?" "好啊~好啊~" "呸~" "宋世杰,你想怎么样?!" "吐痰兼告官!哼~我先告你山西知县。在你管辖之内,有人死于非命,你视若无睹,失职!再告你山西布政使,纵妹行凶,知法犯法!三告广州知府何汝大贪赃枉法,陷害忠良,没事还乱放屁!顺便连你也一块告!" "我?" "不能告吗?你身为八府巡按,纵容属下,办事糊涂。枉你自命清如水,明如镜,却是浪得虚名,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要是我告上朝廷,包你抄家灭族啊!" "......退堂。" ...... "舒不舒服啊,宋先生。" "还有哪里不满意啊?宋先生。" "你妹妹杀了人啊~" "砍了她那个王八蛋的!没人性,留在世上也没什么用嘛,是不是?" "是,是..." "对,对,对。" "宋先生,那我们几个人怎么办呢?" "何大人,你站得这么高,我怎么听你说话呢?" "宋先生,现在你已经恢复了功名,况且我们罪不至死啊~" "是呀,是呀..." "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官,问你们官去啊~" "那就革职查办吧,至于本官呢?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办呢?宋先生。" "既然你们已经照足了规矩,这么乖,是不会告你们了。" "那就好,那就好。" "好,好,好。" "老婆,我们走了。" "嗯~" "老婆,这一票是什么人啊?" "官啊。" "啊?官嘞~真是了不起,哈~哈~哈哈。" ...... "宋世杰,你这么瞧不起官,那下辈子你就做个官好了,我们倒要看看你怎么做?!" "谁在说话?!你说让我做我就做,你以为你是......" ...... "月亮好圆啊~" "每逢月亮这么漂亮的时候,你向它许个愿,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真的啊?" "嗯~" "月亮月亮,我求求你保佑我,长大了一定要做官哦。我要做个清官,专门捉贪官和坏人。" "你这个死孩子,你爹就是个贪官,你要捉岂不是连你爹也一起要捉?" "托大老爷您帮忙帮忙,一定要处死那个穷鬼。" "你放心,本官知道怎么做了~" "月亮月亮,我不做清官了,因为我老爸是个大贪官,你也让我做个贪官吧~" ...... "儿子,不要以为你当了官就很威风。" "我哪有爹威风啊~" "儿子,你还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当官呢要清如水、明如镜?" "爹,听说你以前就是..." "没错。我以前是个贪官,我是出了名的'红包不到手,包你命没有。';就是因为我做了太多的缺德事,所以你十二个哥哥没有一个养得活,害得我每年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后没辙了,我唯有告老还乡,把家产全部都捐出去做善事,就这样,才保住你这一条小命啊,儿子。" "你看,我给你写了一幅字可以挂在中堂上,这是个'廉洁';的'廉';字。" "爹,我怎么看,它都分明像个...'穷';字。" ...... "常威常公子乃是水师提督常昆大人的儿子,这个想必大人已经知道了。但是大人你知不知道,水师提督常大人,就是李公公的干儿子呀?而李公公嘛~正是当今老佛爷跟前的大红人,李莲英李公公。" "啊~吓死我了,十三叔。" "呵呵,这些银两就是不才代替常昆常大人,送给包大人的见面礼。" "你想怎么样?" "哈哈哈哈~唉,提督大人的母亲今年高寿九十七岁了,她一向很宠爱常公子。一听说常公子出了事,她马上哭得肝肠寸断,常大人只希望包大人能够让常老夫人去牢中见一见她的孙子。大人,不妨您今晚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就送常老夫人回去,这种顺水人情,大人做一次又何妨呢?" ...... "你这个狗官,串通他们陷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雪?下雪了?下六月雪了!冤枉啊!冤枉啊!出来再审啊!" "十三叔,别这样,没法子啦...振作点,振作点啊..." ...... "爹,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 "他们把你救出来了?太好了。" "我这真没用,把你的脸都丢光了。" "怎么会呢?你只是没有他们奸诈罢了。你知道吗?贪官要奸,清官要更奸,要不然,怎么对付得了那些坏人呢?儿子,你...你上京告御状去吧。" "我正有此意啊,爹~" "我这有半个饼,我藏了二十年,你要收好它。" "半个饼,什么意思啊?" "现在京里的刑部尚书,是我当年的生死之交。他那个时候没饭吃,我只有一个饼,我就全给了他,后来,他又还给我半个。他说,他将来飞黄腾达的时候,只要我的后人拿着这半个饼去找他,他就一定会报答我。" ...... "果然是官官相护。但我爹当年对你恩重如山,就算你不帮我,也该给我一点好处,给我个万把两银子,让我回乡下买条小猪养养也算好的了。" "当年你爹只不过给了一个烂饼,大不了我还你一个烂饼,不过我深明大义,还你一百倍!" "算你狠,有为,我们走!" "站住,世侄。你爹和我是世交,别急着走啊,吃完了再走吧。来人,喂两位公子吃饼~" ...... "朕见近日气候反常,广东居然夏天下雪,一定是民间有冤情,所以特地过来问问几位卿家的意见。" "托皇上洪福,当今四海升平,人人安居乐业,没听说有什么事啊~一定是些刁民蓄意诬告。" "刁民,绝对是刁民。" "但是包龙星看起来很正直,丝毫不像是个刁民啊。" "包龙星獐头鼠目,一副奸相,他爹包不同以前就是个贪官。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可谓是个最刁的刁民呀,皇上。" "真的?" "啊~皇上,臣看这个案子一定有很大的冤情,还是发还重审好了。" "千万别勉强哦~" "一点也不勉强,此乃仗义执言!" "包龙星上前听封。包龙星,朕封你为八府巡按,连同提督大人、尚书大人,三堂会审戚家灭门惨案。" ...... "你这个兔崽子,你敢阴我?" "阴你又怎么样呢?" "跟他啰嗦什么?关门,放狗~" "不要过来!" "小王八蛋,你想造反啊?" "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这一下你自己漏底了吧?" "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掐死他!" "李公公,委屈你了,待会儿你为国捐躯,我会奏明圣上,将你特别风光大葬。关门,放狗~" ...... "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不要多礼,今天你新店开张,但恕我不能恭喜你。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皇上驾崩了~" 话音刚落,哗啦,一声霹雷从天而降,直直地打在包龙星身上,顿时整个世界碎裂开来。 只见所有世界碎片化为粒粒繁星,渐渐汇聚,最后变化为一把羽扇落到了一名年轻人的手上,青衫白袍,却是个读书人的模样。 "哎~"一声叹息从年轻人口中发出。"可惜皇上还是终究斗不过老佛爷,被病死了,包龙星终究还是输了。"接着随口几句唱词脱口而出: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巨门,你就是这天,你连自己也骂?" "伸张正义的成本高到需要用十数倍的人命去填补,这天不要也罢~" "天这么容易被凡人看穿,哪里会有威信,凡人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去看看那些世俗和沙门吧,做人做成了屎,还在想怎么富贵荣华、成佛修仙啊~贪狼,破军,你们也醒了?此世何时?" "当然是大世之时!你我自当效力玉宫上尊!" "巨门不敢推辞,愿为马前卒!" "你们三位谪落凡尘,一为乱开杀戒的愤世俗人;一为一言不合就取人性命的豪情侠士;一为机言巧辨、收受贿赂,却心怀正义的末等小官僚。本真人真不知道这三司交给你们,到底是对是错~" "哈哈,老爷您就瞧好了吧,我等必不辱命!"(未完待续) 正文 第6章 时不待我新世开(下3) "这些就是罗刹魔?怎么看起来一点不厉害的样子?"三个人影围在一群全身漆黑、身材高大,浑身的皮肤好像甲虫一般长满了鳞片,头上有两个弯角向着上方隆起的怪物面前。 怪物脸上每一张血色的大口都有獠牙露在外面,一尺来长的舌头舔着嘴巴,口中不断滴着唾液,两眼通红,鳞片之下是一团团隆起的肌肉,好似钢板一般,稍微一运动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些怪物都是各色动物形态,飞鸟走兽不一而足,现在俱备困在一个个纯由闪电组成的单独大笼子里,被限制了行动,身形瑟瑟发抖,显然是笼外人影对它们产生了不可描述的威压。 "这些只是太一门用来给外门弟子进阶入门弟子时试炼用的魔兽,应该是感染了魔气而变化的野兽,那些才是罗刹魔。"贪狼折扇一指,指向了另外数个黑影。 这些黑影一个个头生双角,有的是三只角,圆目长舌、满口利牙、身体修长、肌肉壮硕、全身乌黑,后背之上鼓起两个圆鼓鼓的大包,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这几个《诸天》记载中的罗刹魔较为镇定,只是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不远处,另外一只大笼子,里面却是一个男子,相貌丑陋,没有鼻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恐怖的窟窿,却是完整人形,身披玄黑铠甲,皮肤苍白,最为奇特之处就是背上从后颈到尾椎全是白骨凸显,尾部更是一条长达两米的长尾骨刺,一双不知由什么材质组成的黑翼披在后身,上面仿佛写满了玄奥的符文,不断地新生湮灭着。 这男子紧闭双目,悬空端坐在笼中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了一般。 破军伸手一抓,便从男子身上摄取了一团黑气握在掌中,噼里啪啦的一阵轻响,两指之间夹住了一丝细不可见红线,"你们看看这个。" 巨门伸出羽扇,那红线在羽扇上不断扭曲,好似活着的小虫一般,看了一会,忽然脸色一变,不确定地说道,"血海红莲?幽冥教主还活着?!" 贪狼也是面色沉重,"可能那场大劫并没有波及到幽冥界。不过,想来不应该啊,幽冥教主的幽冥血海向来是被地藏王菩萨压制住的,怎么现在魔道气息都向凡间透露出来了?" 破军说道,"只怕是东方药师琉璃光如来寂灭之后,地藏王少了后援,只怕是压不住幽冥血海了,可能自身也凶多吉少。" 鲁西华遥站在楼舰高处,耳中听着三位下属的谈论,涉及到种种太古辛秘,不由得想起了民国荒山野寺之中传给自己地藏王菩萨经的老和尚,难道那位就是地藏王菩萨的化身?接着又想起借自己之手得了地藏传承,在那方地狱之中徒步传法的白云和尚,以及自己的记名弟子左天纵。 那些世界想必均被弥勒佛祖收入白莲之中,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幽冥血海乃是上界创世之时,开天时所流出的一团污血所化,幽冥教主诞生其中,自称冥河。手下有天波旬、大梵天、天、湿婆四大魔主;因陀罗、毗湿奴、婆苏吉、鬼子母四大魔王,掌控千百亿阿修罗一族称霸血海。"贪狼喃喃自语,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 这种自太古先天诞生的神灵,他们是远远不如的,别说血海,就是那血海之中盛开的恐怖的红莲业火,他们都不敢沾上一点。这种恐怖的东西若是落到仙体之上,立刻就是一个冰寒而皮肉分裂如红莲华花的下场。 虽说现在已过三十亿年,他们均是化仙为神,一身神力系靠在玉宫之上,不过怎么看来,现在的鲁真人也不是能够抵挡住红莲业火的样子。 "传闻阿修罗一族乃是依靠吞噬六道轮回之中无数生灵的魂魄,以增强自身实力。这血海红莲这般恐怖的魔物,可是做不得假。"破军用他那低沉的声音说道。 巨门笑道,"可笑凡人还在懵懂自相争杀,却不知他们未来共同的敌人竟是这种东西。" 贪狼点点头,"老爷说过,以人为本。玉宫未来的根基就是人族,天兵神将都需要从人族得到补充,你我要想重回仙位,那些神力法则都要靠不断掠夺合并才行。老爷此次行程的终点乃是摩夷星,就让我们把它变成老爷的第一处成道之基。" 破军说道,"上尊现有三处世界碎片,均是混乱不堪,要不要我提议由我出手,先行统一?" 巨门笑道,"你出手,那世界之中还有几个活物?怕是你看不顺眼的都没了吧?" 贪狼赞同道,"要不这样吧?刻不容缓,仙道弟子的培养需要一个物资丰富和平的大环境。太一道门让老爷前去摩夷星镇压那里的魔族大军,想来那里魔族必是不少。这些魔族对于我们而言没有什么,但是对于凡人想要踏入修仙道途来说,却是一个好的练兵场。不如我们召集三朝军政前来观摩,让他们知晓前途危机,统一一下思想,这有些措施,实施起来就不会有什么抵触了。" 巨门叹道,"这是个好时机啊,仙界重新融合,元气复苏,紧接着会影响下界,到时候灵花异草也适合大范围种植,凡人体质得到提升,只要在战场上生死之间稍加感悟,踏入仙途不是难事。只可惜我们以前成仙都是独自修行,慢慢苦修,哪像现在有师门在为其细细考虑安排这等美事。" 破军说道,"三十亿年过去,修仙方式有所改变乃是正常,这是仙道大昌的表现,难道你们不想报那异族文明破界之仇?!" 此话之后,三人无语,沉默了好一阵,想来那场几个异族文明联手破界入侵、仙界破碎、圣人坠落的战争留给他们的是难以磨灭的回忆。 "好~这事就这么办,待我们回禀上尊之后,立刻启程三朝,召集各路军政前来,也该让他们知道点事情了,别整天就看着自己小世界里的那点破事。"还是破军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们去吧~玉宫既然挑选你们担任三司之长,我也相信你们。"鲁西华的话音远远传来,显然是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议论。 "遵令!"三位星君得了西华之令,消失不见了。 ---分割线--- 昭仁公主吃着雪糕躺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旁边几个伺候的小宫女同样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坤兴公主倒是戴着耳机,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花园之中,看得入神,当然手边也少不了精致的茶点和茶水。 而京师城内,几辆马车正急切地奔向皇宫,一道车帘悄悄地掀了起来,露出一严的凤眼来,正是奉旨入京的曹化淳。 他看到了而今京师的现状,这和他记忆之中战乱过后,衣不蔽体、卖儿鬻女、民不聊生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似乎皇宫之中每天有大量免费的食物发放,而且越靠近皇城,巡街的大都是竟然是大内侍卫,身上穿的用的一看就不是凡品,而且这些破落户从国朝以来哪有这么干净过?脸都发着红光?一看就是肉食不缺的样子。 脚上的那双皮靴和身上的衣服怎么看都怎么利索。关键是精神头,给人一种英武的感觉,什么时候这些要饭的也开始神气起来了? 皇上哪来的食物?这些侍卫的衣物从哪来的?难道都是成了仙人的王承恩弄来的? 就在此刻,天空之中咔嚓一声,震得好像整个京师都顿了一下,紧接着无数的人大叫着,"仙人爷爷下凡了!仙人爷爷下凡了!"曹化淳看到街边无数的人都跪在地上磕起头来,顿时奔驰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曹化淳顾不得许多,伸手推开前来帮扶的小太监,一撑手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只见天空划开一条长长的裂缝,如同衣服上裂开了一道口子,一个身穿钟纹青衫的青年傲立在祥云之上,身上似有九种颜色不断转化,看不清真实的样子。 "地奴星何在?吾乃贪狼星君,奉雷音峰之令而来,还不前来见驾?"这声音如同雷滚,整个京师都能听见,无数的人从家中出来,望着天上的身影出神,听到贪狼星君的威名之后,不少人立刻跪倒在地,叩拜起来。 皇宫之中,一道光华亮起,飞到贪狼面前,化作人形,正是王承恩。曹化淳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气,果然昔日手下的太监成了仙,竟然回复了年轻时刻的容貌,顿时身子在地面伏得更低了。 "地奴星见过上君。"王承恩心中焦急,他得到好友地壮星关于北斗星君出世的消息之后,立刻赶回坐镇,督促三朝融合的过程,监督食物和京师重建的进度,为的就是防范上司过来。 这北斗星君可不是像他们这样的天罡地煞,人家是一司之首,乃是道门有名的仙人,传说贪狼星君性格乖张,控制欲极强。 民间传说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隋高祖杨坚、唐代大将郭子仪就是贪狼星下凡转世。而眼前这位可不是转世,乃是实实在在的太古星君,万一一个脾气不好,这大就毁了。 贪狼望着揣测不安的王承恩笑道,"你别紧张。雷音峰上尊传令,招崇祯朝两百君臣上天议事,事态紧急,你通知下去,准备一下吧,立刻就走,不得迟疑。" "啊?"王承恩愣了一下,立刻答道,"属下明白了,还请上君随我入宫稍候。"说完此话,立刻两人化为一团光华落入皇宫之中了。 贪狼星君和地奴星君的一番对话,整个京师上几十万人都听见,自持有点身份的人都在猜测,雷音峰是何处,到底出了什么事,自家老爷有没有资格参与其中。 曹化淳从地面而起,激动地全身发抖:仙人召集君臣议事?数量两百?岂不是咱家也有机会得缘面见仙人、得窥仙宫?自诩为崇祯皇帝钦点的亲信,这种机会怎么能够错过? "快快入宫!"曹化淳立刻发号指令,马车又重新发动起来,向着大路尽头的黄门奔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6章 时不待我新世开(下终) "什么?!召集我们去天外议事?军政要员都去?!数量控制在五百人以内。" "可是大夏部级官员很多都在京师之外,驻守各州县道府之内,执宰地方生计安宁,一时半会到不了京师。" "嗯~这样,现在人在京师的副部级以上干部都算上,立刻电话通知赶来,凑不齐的话,人大代表也行,商界和其他各界的翘楚也可以。地壮星,记住,机会是上尊给你们大夏的,你们将看到超乎你们想象的东西和景象,享用从未见过的美食和佳肴。地奴星和地牢星那边可没这样的美事,他们只有两百人的名额,机会难得,你们自己好好把握。" "属下明白了,这就安排,请上君暂且在院中休憩。" "不用了,本君隐在空中观赏一下大夏京师的风貌即可。" "立刻通知下去,几条主要的交通要道立刻封锁,限制通行,保证在京的同志都能在两个小时之内赶到这里。" 两个小时之后,一把羽扇从天而降化为白云,从地面缓缓而起,载着五百各界精英人士破空而去,地面上的百姓议论纷纷。 毕竟地壮星君的事情只在小部分高层官员之间流传,普通人能知道的,只是大夏意外联通了崇祯朝和嘉庆朝而已。 现在平地而起一朵巨大白云,飞向天际,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科技能弄出来的东西,不由得激动起来。 "我的天,那是外星人吗?我说怎么一大早几条街都封锁了,原来是外星人访问地球了。" "呵呵,你这脑子可以去喂猪了。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这明显就是仙侠之类的宝物,你再想想之前的仙人下凡,巨象横空的事情。这分明就是仙人召集大夏的官员上天议事去了。" "议事?议的什么事?" "什么事?讨论下中午吃饺子还是吃馒头,我他妈怎么知道什么事?!我要是知道,刚才还不跟着一起去了。你这问题问的一点水平没有。" "我说王小二,你如今越发的嚣张了啊~你说你一个天天收租的无业游民凭什么这么横?" "无业游民?老实告诉你,我准备去嘉庆朝买个门面开个小超市~我祖上可是正宗的旗人,说不定还能找到自己亲戚呢。" "还有这主意?走,咱们兄弟喝两杯去,你这主意好,赶明我也准备去崇祯朝开一个粮油店,先把媳妇娶上,生几个娃再说。" "你小子是看上大的大姑娘了吧?" "呵呵,人家那边可都是黄花大闺女,实惠多了。怎么,不行啊?" "有想法,走走走,大家好好聊聊。" 当羽扇载着大夏数百人破开世界薄膜出现在银海之中,同早就等在这的金鳌、黑马相会,最后一起出现在星河之中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远处是无数的闪烁的星光,近处是浩瀚硕大的星球,在广袤无垠的黑色之中,一条银白色的光芒撕裂星空,仿佛一条不断延伸铺就的花毯,直达星空深处。细看之下,这条光带是由无数雷花组成,上上面银光闪烁,无时无刻之间都有细微的空间在其上诞生湮灭。 这条雷花组成的花毯在夜空之中画出了一条漂亮而宽阔的银河,银河之上,一条巨舰昂首遨游在星空之中,舰身修长、不知几百里。此舰通体清澈,仿佛镶嵌在星空之中的一块水晶,舰身周围雷光环绕,不少雷精电灵化为龙虎狮豹、象猿凤鸾追随在巨舰身边,随空洒下清光点点,异常美丽。 巨舰舰首,更是由雷电霹雳组成了两个大字,"太一",作为舰帆,凝结于舰船顶部,随行飘展,昭彰四下,好不威风。 白云、黑马、金鳌将近千人送上巨舰,众人脚下踏着实地这才缓过劲来。不少人腿肚子一软,就要往地面摔倒,幸亏被旁边的人扶住,这才没有出丑,在三朝同行面前丢了面子。不过也无人怪罪,大家都忙着看风景,这等景象,哪里是坐在木屋砖房之中的凡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搭乘巨舰傲游星河,顿时所有的人的心胸在这一刻都变得膨胀起来,这才是仙家应有的气度景象。 至于有少数大夏学者提出巨舰上到底有没有氧气,为什么氧气能在宇宙真空之中不消散,大家这个时候没有任何防护为何竟然能在真空的环境下说话、谈笑、行动,简直一点也不科学。这种言论,得到了不少人的暗自鄙视,神仙都出来,你还给老子谈科学?! 宴宾台上,首次出现了纷繁热闹的一面,这里面只有大夏的一两个人作为朝廷宇航员上过太空,其他人都只是在电视里见过太空的景色。崇祯朝和嘉庆朝的君臣更不用说了,简直连都不敢想的事情,真实地发生了。而更多的人却是相互介绍着,攀拉关系。 别看明清两朝有人穿的不怎么样,说不定一个身上有补丁,穿得破破烂烂的就是个国公、王爷、尚书、大臣,这隐性实力可是一点不少。大夏这边,有些人士如同闻着腥味的鲨鱼就过去攀谈起来了,拉关系嘛,华夏人的血脉里天生就会。 星河就在身边,随意观赏,原来那些从地面看上去发光的星星,竟然是一颗一颗无比巨大的星球。这些星球各色形态,有的到处是燃烧的火焰,可以看到不断有各种形态的焰火从星球表面腾空而起,整个星球如同盛开的水面一样沸腾。 有的星球到处是一片蓝色,上面全是冰雪,几乎看不到什么生机。 有的星球非常荒芜,全是巨坑和岩石,其中却隐隐传来恐怖的嚎叫。 有的星球却是一片碧绿,从巨舰上就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各色小点在那星球表面游荡,那些肯定是活着的外星生物。 一边吃着美食,喝着美酒,拉着家常,一边观赏星空的盛景,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个念头,不虚此行。宴宾台上边角处却有一块范围被浓雾罩住,旁人不得靠近,有心的人渐渐暗自揣摩起来,这里面的秘密是不是就是此次三朝议事的目的? "恭迎太一道门真人出行!" "恭迎太一道门真人出行!" 一只星空舰队停留在远处,静静排列,传来恭敬的声音,把三朝君臣刺激的不要不要的。 这是什么?这就是威德啊,都说猛虎出行,百兽辟易,现在不是兽,而是文明。那巡游星空的舰队,不是战舰就是商舰,绝对代表这一方世界的文明,现在停在远处,对着自己脚下的巨舰遥拜,这不是威德是什么?难道还有比这更有面子的事情吗? 特别是三朝的首脑异常激动,在地球上过惯了被人看不起,欺压的日子,现在好日子来临了,自己背靠仙门,竟然能在星空之中赢得诸多文明世界的尊敬,这是何等了不得的事情,简直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大。 这个时候,大家心中才牢牢记住了两个词"太一道门"、"真人"。 我家仙人乃是太一道门的真人。 "诸位~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现在也就该谈点正事了。"巨门星君的声音在高台上响起,顿时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仪貌,宴宾台上立刻肃静下来。 "我们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们要干什么?"巨门星君用三个连续的问句作为了自己的开场白,"想必在座的各位心中都起了这个想法。现在就由本星君来为你们介绍一下你们各自的世界和现在的环境..." 一本巨大的书籍悬浮在宴宾台上空,巨门星君每说一句,书籍上都有对应的静态或者动态景象出现在上面,这正是太一道门的秘典《诸天》,它就是包含这个星域丰富知识的百科全书,对于任何一个致力在角木星域发展的文明来说,那就是无价之宝,因为未知知识的获得需要的是无数的人命去探索,以及长恒的时间。 破碎世界、角木星域、太一道门...一个个词语从巨门星君口中娓娓道来,却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大波。 这就是属于仙侠的世界,而自己所在的世界不过是太古破碎演化而成的碎片,别人的附属而已,一切都是虚幻,虚幻得令人绝望!好几位年纪大的科学家气血一冲,几乎就要站立不住自己的脚步。 什么太阳系,什么火星探索,都是狗屁!可笑的地球人类以为自己明了了科学,妄图进军宇宙的时候,被来了个当头一棒! 难怪月亮上没有嫦娥、没有月兔、没有吴刚、也没有桂树,原来所有种种不过只是一块残片而已。 "那我们是不是要放弃科学,转修仙道?"几位老科学家不顾会场纪律,大声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顿时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那几颗饱受摧残的心,和坚韧昂首的白发,代表着一个文明的疑问。 "并不是这样,只是你们走偏了而已~"贪狼星君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台。 "你们忽略了自身的修养,反而过多的求助于外物,这样,太容易被外物迷惑了本心,忽略了本质。至于你们的科学,那是建立在你们周边环境的体系上,没有庞大的世界观,科学从何谈起?对于仙人来说,环境这东西,太容易被改变了。所以科学就如同一座建立在荒野上的沙塔,大风一来,就什么都没了。" 贪狼星君伸手一指,一根晶棒出现在自己指尖,"这是一根晶圆,也就是你们大夏半导体制造需要的基本材料。按照科学发展来说,以你们现有的技术想要制造出来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需要大量进口各种生产设备。但是对于仙道来说,这就是一个戏法而已,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科学也有昌明积极的一面,在知识的传递和交换上,科学做到了仙道做不到甚至想不到的地步。" "所以,古老的仙道艰苦修行也并不适合现在的情况,科学和仙道恰如其分地结合在一起,这才是正确的方向,也是你们要为之努力的目标。" 贪狼星君的话顿时在大夏王朝君臣中间引起了哗然,是个人都知道,建立一座高质量的晶圆厂所需要消耗的财力是几百甚至上千亿计算的,就这样,晶圆生长技术还被控制在外国人手里,高科技电子产品居高不下,每年需要花费巨大的外汇去换购各种材料。大夏境内至今还没有生产出一块在世界具有领导水平的半导体,这不得不说,基础技术和设备受制于外人在其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而现在,贪狼星君随手一指,一根晶圆棒就出现了,不说它的纯度有多少,单说这种制造简易程度就是传统机械科学技术比拟不了的。无数的人的心中已经开始幻想起仙道和科学相结合之后的昌明盛况了,上天入地不再是幻想,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你们要知道存在的危机,你们今后要面对的困难。你以为,现有科学能对付这种东西?"破军星君的话打破了诸人的幻想。 一道光华从破军星君的手指射出,刺破宴宾台上浓雾。 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不少人立刻惊恐地大叫起来,场面顿时如同狐狸进了养鸡场,乱纷纷一团。(未完待续) 正文 第7章 纵有微澜也无妨(上1) 其中以大夏王朝最为不堪,一来因开国数十年,久未逢战,临场机变不足,二是,上下官员人士多为政务要员,学习的都是马列主义,即便是军方大将也多是没上过战场杀人的,所以慌乱一片。 倒是明清两朝这边,年年战事不断,不少武将都上过沙场,更亲手斩杀过不少头颅的将领就不在少数。即便是国公、郡候这班人等也多是少年习武,每日不缀,自然带着些血气,天生心灵和胆气要大上常人不少。当下有数十人立刻站出,将君王护在身后,随身兵刃也是相继而出,整个宴宾台上白花花一片。 破军、巨门、贪狼将台上诸人表现一一看在心里,相互对望一眼,不由得起了些心思。 "哼!尔等如此惊慌,成何体统,如何能担国之大任?没看见都是被关起来的吗?!"贪狼一声清喝,断破了骚乱的场面,宴宾台上这才安静下来。 "敢问上君,这些怪物都是何方妖怪?"朱由检是最早跟在鲁西华身边见识过仙人手段的,三朝君王就他率先反应过来,仗着胆子开声发问。 "地奴星官,你来解说~"贪狼将问题推给了王承恩。 上君有问,王承恩自然回答,"各朝臣工,稍安勿躁。刚才大家知道了此处已是角木星域,那必定不止存在一个种族,所以除开人族之外,还有其他智慧生命,而大家眼前的,这就是人族的死敌,魔族了。它们以各类血肉为食,生吞活人不在话下,最喜欢吸食人族筋骨、脑汁,可谓残暴至极。" "啊~"不少人听到眼前的怪物乃是传说之中的魔族,喜欢吃人,而且最爱脑浆,顿时脸色发白,有的已经拂胸想要呕吐了。 "这些魔物,对于太一道门来说想必不值一提,不知为何,仙家不将之除去,以绝后患。"有员女将,鸳刀在手,将崇祯护住,好不威风,正是忠贞侯秦良玉。 "那是因为此处乃是角木星域边缘地带,地处蛮荒,太一道门虽是角木星域之首,但是势力还没有涉足至此。本真人此次被派出行摩夷星,正是为了魔族一事,要在那里为仙道打下一片根基。你们想要踏入仙道修行,这些魔族就是你们的练兵场。要知道,仙道修行艰难多险,岂是尔等待在家中就能坐享其成的?我玉宫,要的是能打能杀的猛士,以为天兵天将,不是只知道读书念经的乖娃娃。明白了?"鲁西华的声音悄然响起。 顿时六位星君、星官纷纷侧身恭立、低头呼道,"见过上尊!" 太一道门、玉宫,在巨门星君刚才的解说之中,诸人早就明了相互的关系,正是因为如此,这种消息带来的冲击才是巨大的,许多人的三观都已经碎了,心里已经暗暗明白,只怕这以后,三朝地界都是玉宫的天下了,而三位地煞星官只怕就是玉宫分在各朝的代言人,而北斗星君则是统领全局。 想想地煞星官私下透露的将会有七十二个不同世界相互联通,这种局面简直是开天辟地。这位鲁真人到底是何人物,竟然有如此的胸襟和气魄?! 在场近千人没有一个是傻子,也紧跟着星君星官念道,"见过上尊!""见过上尊!" "尔等皆是华夏人族,当要一心一体,之前的事情,本真人不再追究。从今尔后,谁再乱起心思,扰乱本真人的计划,别怪本真人手下无情!贪狼、破军、巨门,此事交给你们,尽快沟通三界,形为一体,该出手时就出手,扫平一切障碍,必要时,本真人也可出手。待本真人到达摩夷星后,本真人需要你们在上面迅速建好基地,以为扩张之用。"鲁西华说完这话,立刻转身离开,这种小事不必他事事躬亲,图费口舌来解说。 "遵令!"贪狼、破军、巨门恭敬地答道。 和珅、王承恩、严武从没见过自家老爷如此严肃,不过事关玉宫战略,就算是用些霹雳手段也在所不惜。 现场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见过鲁西华,那日横空出世的仙姿依旧牢记在心,纷纷猜测,这位鲁姓真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这地位看起来比北斗星君还高,怕不是传说中的某些大神,不敢直呼其名。 "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些魔族乃是给你们练兵之用,不是要你们拿命去堆填,那样修仙又有何用处?只是让你们知晓,此乃人族之大敌,收起那些无谓的仁慈之心,双方暂无和平之说。"巨门星君面带微笑,开口打破僵局,安慰了一下。 "敢问上君,我们大夏的火炮、弹药是不是可以轻易对付这些魔族?毕竟它们看起来仍旧不过是些血肉之躯。"大夏王朝的一名军方官员大胆地开口了,似乎对大夏的军事实力有所信任。 巨门星君摇摇头,笑道,"这就是你们科学的局限性了,火药、石油之类的爆炸物可能在地球上有效,在其他星球可能连个屁都不如。至于什么核弹之内的,绝对不许妄自使用,因为摩夷星乃是上尊的成道之机,决不容忍有人破坏它的环境。" 贪狼星君接口道,"不要以为你们的机械文明、电子文明很伟大,在某些规则面前,有心人只要稍加改变,你们就会输的很惨。地壮星官,你取些钢材丢进囚牢里试试,让他们看看。" 严武二话不说,收过一部分枪支弹药、刀剑盔甲,甚至直接用上好的纯钢丢进每个笼子里。 只见这些精钢制造的兵器盔甲落到那些猛兽外形的笼子里,顿时引起里面魔物的争抢,一只全身肌肉的黑毛双头暴猿,将这些兵器随手捏起,就丢入口中大嚼起来,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好似食用美食一般。 而那些纯钢丢进头上长角的人形罗刹魔牢笼之中,落在地面,顿时钢材之上冒出无数的气泡,肉眼可见地被腐蚀消亡,如同遇上烈日的冰块,消失无踪。 反而是那阿修罗的牢笼之中,一点变化没有,丑陋脸庞的男子依旧如同死物一般,一动不动。 诸人已经通过解说得知这三种魔物的大致介绍,对于阿修罗一族反而是更加警惕起来,这种站在魔族食物链顶端的种族,没人敢于小视。 "怎么会这样?钢铁、弹药都没用?这战还怎么打?"大夏王朝的一名将领还不死心,一下抢过警卫员身上的配枪,冲到前面,对着几个笼子一阵狂射。 一头数丈高大的魔象,长鼻一卷,就将这些子弹吞入口中,好像吃了花生一般。那些击打在虎豹、鹰猿身上的子弹,同样连根毛羽都没有伤到,就落在地面,被怪物舌头一卷吃了。至于罗刹魔笼子里,弹头还在空中就化为液体落在地上,接着就消失了。 终于大夏王朝的军人相信了,眼前的魔族根本不是他们现有的科学技术所能对付的。 "怎么办?!"这是所有人心中亮起的一个问题。 "我等将在大夏建立太一道场,传授炼体之法,助凡人踏入仙道修行。另设玉宫星院,修行天人感应之法,领悟星力,摄取神通变化,这是神道,任由三朝凡人择一而入。"破军星君开口说道。 巨门星君说道,"不管仙道、神道,必须心性过关,那些乌烟瘴气、道德败坏之徒就别来了,小心尔等性命。朱珪,你可愿意随在本星君身边,管理此事?" 巨门星君口中的朱珪乃是嘉庆皇帝的老师,现年68岁,正值南书房行走,管理户部三库,为人正直不阿,乃是和珅的对头之一。 巨门星君此话一出,和珅苦笑了一下,但是并未放在心上,这已经不是你死我活的大清殿臣时代了,同为玉宫属下,寿命近乎无限,决不可相互欺压。巨门星君掌管北斗防卫司,跟自己又不熟,提升可信之人俯揽全局工作自然没有问题,不过嘉庆一朝,依旧还是在自己名下,自己也不能放弃这片基业,是该干点实事了。 嘉庆皇帝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喜悦之情,自己老师被北斗巨门星君钦点随侍,这是何等的光荣,总算有个能说的上话的亲人了,比起那大贪官和珅来,嘉庆更相信自己老师的人品。 朱珪一生清廉不言钱,爱国爱民,品格端方,光明磊落,关心庶民百姓的疾苦,为国事呕心沥血,不惜个人一切利益,这等品格难怪被星君看中。 "老师~"嘉庆皇帝满怀深情地喊了一声朱珪,真真的是情真意切。 朱珪劳碌了一辈子,此刻被星君看中,要说不激动是假的。都说读书人的目标是报效君王,但是因此一步成神这是何等的光荣,望着周围无数羡慕的眼光,深吸了一口气,先对着嘉庆一躬身,"请陛下珍重。"接着就对巨门星君躬身道,"蒙星君错爱,珪不敢辞。" "老师有劳了~"嘉庆皇帝规规矩矩地向着老师鞠了一躬,身后同样乌压压跟着一大片,三朝的人都有,眼前这位名臣一步登天,被星君点中成神,谁不羡慕?你敢不敬?!刚才星君指明了让其负责三界凡人修行炼气的大事,这是何等重要啊! 谁家还没个子嗣想踏入仙道呢,不说别的,自己都想去学,就不知道心性过不过得了关,毕竟自己做的破事自己心里清楚。星君亲口说的,搞不好就要丢了自家性命,一身荣华富贵全部付之东流。 巨门星君见朱珪行礼,点点头,"本星君身边尚有恃宸一职,你就暂作个文阁恃宸,将来若有贡献,再点个星君之位也可。" "多谢上君栽培~" 此话说完,朱珪立刻换了容貌,肉眼可见地回复了年轻,脑后辫子不见,重生黑发,挽了个发髻,一副官帽,却是个文官打扮,白云自足下升起,飞往高台,落在巨门星君身后。 就在诸人看的眼馋之际,破军星君开了口,"秦良玉何在,可愿入我北斗征伐司担任天空星君?" "宋应星,入我北帝雷霆司,授你天巧星君一职。"贪狼星君也不甘示弱,点起名来。 顿时整个宴宾台上有点乱了,这可是天罡星啊,地位高于地煞星!就这么不值钱地接连抛了两位出来?大家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什么是北斗星君,这封神的气势,谁都比不了,不愧是太古星神的霸气。 顿时不少人的心中都火热起来,特别是大夏王朝,三个位置,一个没捞到,不由得近五百人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地壮星严武。 严武也是恼火,自家王朝没名人能够被上君看中,自己能怎么办,我也只是个跟在上君身边打杂的小官啊,好苦恼的说。 倒是崇祯朝,一下出了两位天罡星,真是好命。(未完待续) 正文 第7章 纵有微澜也无妨(上2) 在崇祯一朝的惊喜之中,曹化淳也压抑不住内心对于更高一层生命的渴望,低垂的目光之中显露出巨大波澜。这可是天罡星官啊,地位高于地煞星,自己是否还有机会? 巨门星君的话语声远远传来,"地壮星官,你可是有些不服气。你所在的大夏王朝在三朝之内科技人文最为发达,但是除你之外,却没有一位被我等看中。" 严武哪敢在这个时候炸刺?三朝君臣都看着呢。而且自己和王承恩、和珅关系都不错,大不了再私下抱怨一番,敲几顿美食罢了,听闻巨门星君问话,立刻答道,"上峰旨意,下属不敢抱怨。" 巨门星君笑道,"说与你听听也可。大夏虽然社会丰富,但是精神欠缺,为何给你们五百人的议事团名额,现在可以揭晓了,不过是搂草打兔子而已。朱玉郎,你看好了,这就是言官之威。" 巨门星君说罢,将手中白羽扇一挥,只见空中浮现一书玉简,以明玉结篇、铸金为简、金缕玉字、以明宝文,上有明霞宝珠千万,光耀夺目,不能直视。简出之时,空中隐隐有妙曲低吟,浅香而随,真真是一件神物无疑。 "此乃神宵琅书,属琼文帝章,你既入神霄玉宫为玉郎,就以此为典范,需当用心学习,以为己身道法根基。"巨门星君之后的话语却是私下悄悄传与朱珪朱玉郎,不足与外人道,"其用乃是洞监九天万炁人心,鉴别罪我。" 巨门星君话音刚落,那玉简宝光就射向大夏王朝五百人等,其中七八人头上纷纷亮起一个大字"间",短暂的迟疑之后,诸人纷纷大惊,其周边人等均是疾步退开,远离尔人。 何为"间"?那就是间谍!《孙子兵法》中将间谍分成乡间(又称因间,敌人的同乡)、内间(敌国的官吏)、反间(收买敌人的间谍)、死间(向敌人散布谣言,事败后,间谍必死)、生间(能活着回来的间谍)五种。乃是国家死敌! 在场的均是高学之辈,见此字立刻心知肚明,退散开去,大夏王朝的官员们的脸上更是百态丛生。 有惊讶、害怕、轻蔑、厌恶、愤怒、激动、羞愧...想不到这些朝夕相处的同僚竟然是传说中的间谍! 而那七八名当事人在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大多数人已经瘫软在地,露出无限的恐惧,甚至低声哭泣起来。心中秘密一朝被神仙当着千众戳破,前一刻还是人前显贵,后一个只怕就是阶下囚了。 卖国贼,乃是最无耻的叛徒,他们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和民族,这是要被刻上史书的耻辱。 赵太师脸色铁青,李太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武太尉、孙司马不顾年纪老迈就要上前揍人,而被周司徒、吴司空拦下,劝解道,星君在此主事,不要逾越。三朝之中君臣窃窃私语起来,不少人眼中流露出轻蔑的眼神,你大夏王朝不是厉害吗?怎么出了这么多的奸臣,这还是在京的,放在全国各地不知道还有多少。 面对着和珅和王承恩射来的狐疑目光,严武只得苦笑,对于巨门星君这种当众打脸的行为,他也无计可施,暗自发狠,回去以后一定要拿出个大计划来。老虎不发威,你们他妈真当自己是只猫啊! 七八人中,大多数人瘫软在地,哭作一团,却有两人神色镇定,其中一人开口,"我已经加入美利国国籍,是美利国人,有外交赦免权,你们无权审判我。" "对对对,我是不列颠人。" "我是脚盆..." 仿佛看到了曙光,余下的"间"们纷纷开口大喊起来,这时候外国人的身份似乎给了他们无限的勇气,至少命是保住了,而且在这里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传递回去,可以得到极大的回报,大不了这辈子再也不来大夏了。 "巨门,我说的没错吧~"贪狼望着宴宾台上的几个小丑,轻声说道,"这些人大多数均为裸官,呵呵,也不知道大夏王朝怎么想的,竟然让这些全家移民的官员坐上了执政高位,他们为的又是哪方百姓黎民?怕不是那些番邦野人。" 严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星君说大夏,就是在说他自己,强忍着压住心头火,将目光投向高台上的三位星君。 破军星君喝道,"区区跳梁小丑,又不是杀不得,地壮,他们是你属下叛国之人,你还在等什么?!" 严武见到破军星君开口帮助自己,立刻变身巨型机器人,一张钢铁大手就往台中七八人头上拍去,望着呼啸而来的巨臂,若是这些人等被拍个实在,只怕会当场化作肉泥。 "星官饶命!" "不要啊!" "我是外国人!" "你们没有权利..." ...... 七八个人立刻慌了,开口大叫求饶起来。 "地壮,别污了真人的楼舰~"破军星君的话语又适时响了起来。 严武怒声吼道,"权利你妈勒个B!"立刻改拍为按,一掌按在七八人旁边的玉石地面上,一阵微动,七八人却被震得腾空飞起,紧接着一张巨盾横空拍来,七八人顿时被拍飞,飞出楼舰进入星空了,在不远的地方,由于体内压力和星空压力失衡,化为几团血肉烟花,炸了个粉身碎骨。 地壮星的猛态震慑了在场千人。 "查!回去给我狠狠地查!"赵太师一脸要吃人的样子,作为一朝执宰,如此形露于色还真是从所未见,武太尉、孙司马点点头,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谁心里都有气,让古人看了笑话。 严武不是蠢人,杀完几人转身对着朱珪拱手,"玉郎大人,此事有劳了。" 朱珪望着这个巨大恐怖的钢铁身躯,心中对地壮星的武力也是重新评估了一下,他以为地壮星也是同样用的道法,哪里知道大家之间相互走的路子完全不一样,这一定是独属于他的星神神通。 朱珪心中有思,口中也是客气道,"不敢有辞。" 贪狼星君的话音又适时响起,"不光是间谍,刚才本星君说的裸官问题,以及廉政问题。还有,我看你们大夏的不少明星、商人都也同样是外籍人士吧,呵呵,有的忙了,拿出个章程来,好一一清理。" 破军星君望了贪狼一眼,"地壮,你不要急。有我们三位星君坐镇,你那方世界还有哪个国家能敢跳出来作对,大不了全灭了他们。" 巨门星君笑道,"你这个莽夫说话就是不一样,都打烂了,谁来发展?地壮星官,温水煮蛙,徐徐图之即可,遇上事情可与地奴、地囚商议,三朝为一体,应该多多交流才是。" 三位星君在台上自顾自的说话,却没有料到下面大夏王朝议事团队里不少人已经瑟瑟发抖,他们自己或者家人早就已经移民国外了,只不过专门赚着大夏人民的钱养着自己全家罢了。这次三界交融,同样被他们看作大势发财的好机会,至于百姓,那是什么东西? 这天,马上就要变了。 这场议事在几朝君臣一片忐忑不安之中结束了,天空星官秦良玉、天巧星官宋应星被三位星君留下了,不知交代何事,朱玉郎跟着严武回了大夏,随行的还有和珅与王承恩。 大夏王朝改革开放四十年,功在千秋,利在当下,钱虽多了,人虽富了,可是人心却散了,人均道德素质已经降低到了一个极低的水平,刻不容缓啊。 "裸官有很多并不是贪官,他们是配偶子女出了国,自己再未娶嫁,独身而已,我们不能一棒子全部将他们打死。" "先撤下来,一一甄别,划个限度,不是大贪官的可以调到其他两朝做官,反正他们有执政经验,暂时不能再回大夏了,大贪官嘛,就不好说了,谁也不想要。" "商人、明星怎么办,他们不是官员,却手里掌握着巨大的财富和网脉。" "这些人哪个身上没有原罪?" "不能都打死,要不经济就全乱套了。" "我有一计,可解。" "什么计策?王大人快快说来听听。" "听说和大人创立了一事物名叫议罪银?就按罪论价,再给他们次新的机会,去繁荣我朝和嘉庆朝,但是罪大恶极、手上有人命的不在此列。" "钱好拿,要是这些人再犯怎么办?裸官、贪官都过来,谁来监督?" "有一词名叫交叉管理,我们在三朝建立监察机构,监督大夏、大夏监督大清,大清再监督大明,如何?配合大夏的科技,玉宫的道法,应该能控制住贪欲。控制不住,也无妨,这些人修不了心,也成不了仙,做了恶事,就不怕手下出几个踏上仙途的百姓?到时候,自会有人跟他们算账。" "凡人求的资源,仙人求的是道心,至于真人、帝君嘛~" "恐怕是规则、本源之类我等还无法接触的东西。想想那被真人一言喝破,就坐化脱解的大自在天女执念...这其中定有蹊跷。" "贪欲不可怕,我们被玉宫收揽,不就是为的是那成神作仙,向上爬嘛,怕的是无止境的贪欲,而且是建立在吸老百姓身上血肉的贪欲。" "我们这一定罪,如果引起恐慌如何防止外逃?还是大面积外逃的那种?" "你们忘了星君是干什么的?鲁真人又是如何承诺的?有困难,找上级嘛~" "呵呵,我明白了,和大人高见。"(未完待续) 正文 第7章 纵有微澜也无妨(中1) 大夏王朝之内一场声势浩大的在京任职官员登记行动开始了,所有京师内任职的公职人员都被要求提交家庭人员情况说明和财产说明,谁也逃不脱,拒绝说明就离职,有问题先离岗。 每个单位的纪检人员先被过一下筛,还好大夏王朝的纪检工作一直做得不错,只有百分之五六的纪检人员自身或者家庭出了问题,迅速被撤换后,针对其余公职人员的询问就开始。 从上到下,每个单位、部门的人都依次进入本单位、部门的纪检办公室。原来的沙发、椅子、饮水机全部被撤走,换成了一排排桌子,后面坐着十数名纪检工作者,旁边特别从军队调来了军人,现场气氛异常庄重。一次性,十余名领导干部率先进入被问话阶段。 "陈书记,您坐这里,我就问几个问题,很简单。您认认真真回答,不欺骗组织,不欺骗党和人民就好了。大家这么多年的同事,而且我也是刚刚经过组织考验的,不用害怕。" "我姓陈的行得端坐得正,组织对我的考验是对我的信任,我怕什么?有什么问题,问吧!" 纪检人员扬了扬手中的书影,一部玉质金纹的小巧书册在手中翻动,提醒道,"陈书记,想必您也知道,这是仙人赐下的仙宝,可以甄辨谎言,还请不要自悟。" "哼,作为一名党的同志,竟然去信仙法,搞什么神仙那一套,我为你们感到丢人!" "请问,您现在的家庭情况如何,父母妻女是否都还健在,分别从事什么工作,他们是否取得了国外的国籍?" "我都五十多了,父母那一辈吃了不少苦,已经过世多年,我爱人..." 陈书记这边面不改色地侃侃而谈,那边纪检人员手上悬浮着一本书影,朦朦胧胧,射出一道清光,罩在陈书记身上,开始还没有什么,没过多久,等问到家庭收入和财产的时候,就听着书影之中一道清鸣,一个金光闪闪的"谎"字立在陈书记的头上。 询问室中,一起被询问的同时有十来人,墙壁上镶嵌有硕大的镜面将每个人的表情都照得清清楚楚,即使不用转头,就看到一脸正气的领导陈书记头上那个硕大的"谎"字,和他那张无比惊恐愤怒的脸。 什么意思?我们一贯正义的陈书记对组织、对党和人民撒谎了?!两名部队战士毫不客气地站到了陈书记身后,顿时纪检工作室里一片安静。 "假的!假的!你们这是故意要害我!什么仙法都是狗屁!我不信!" 随着陈书记的咆哮,问话的纪检人员手中书影开始翻动,巨大的"谎"字旁边开始出现一行行小字,无数的房产、钱款、账号等等信息开始一一罗列出来。很简单,这个时候,人越是恐惧,就会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去想这些事情,全部被书影侦查到了,将它们选择甄别,符合问话内容的一一亮出。 "陈书记,我想这上面罗列的东西你应该不会陌生吧?你脑子里想的符合事实的真事,都会被仙宝列出来。你既然不愿意对党和人民选择坦白,那么只好对不起了。"纪检领导一挥手,"带走。"转过头来,说道,"你们之中谁没有问题,谁没有说假话欺骗组织,谁就有机会接任陈书记的职务。你们自己看着办,组织部早就准备好了任命书,就等填名字了~不用你们相互揭发,只要说清楚自己家的事情就可以。" "我要向坦白!" "我交代~" 看着双腿瘫软,被架着身子出门的陈书记,片刻之后,纪检工作室里不约而同地响起了好几个声音。杀鸡儆猴,有陈书记在前,仙宝在上,谁也不敢心存侥幸了。 仙人的传说早就在京师各处传扬,都说大夏王朝找到通向崇祯朝和嘉庆朝的通道,其背后就是有仙人在支持。前几日一张巨大的白羽扇,载着京师军政商各界人士飞天而去的境况,更是在网络上传播。朝廷竟然罕见地没有禁止,那么可见仙人一说,是真的确有其事了。 现在既然有仙人的仙宝在手,陈书记作为典型在前,组织上知道不知道不清楚,但是刚才那一条条罗列出来的内容,好些都被几位单位领导确认是真的,因为他们对于陈书记这个老对手一向非常关心重视,这种材料他们肯定有收集,只是没这么全罢了。 此事过后,现场的领导,谁也不敢开口说谎了,老老实实地回答起组织上的问话起来。至于如何处罚,刚才纪检领导也说了,坦白从宽,还有机会选择重新来过。 朱珪朱玉郎被巨门星君赐下的神宵琅书有各种的鉴别作用,简单的真话谎话还是分得出来的,这对全面开展登记行动的工作推进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几个简单的问题一问下来,说谎的公务员们就露馅了。头顶上一个大大"谎"字,就别埋怨了,仙法神通到底有没有冤枉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边比公务员登记在地球上更加引起轰动的是,在人民广场展示的巨大牢笼,吸引了来自世界的目光。 这些由单纯闪电组成的牢笼,高达十几二十米,里面关押的竟然是一只又一只可怕的怪兽。 那身高超过六七米的巨型野兽,全身没有毛发,组成身体表面的是一块块不知名的鳞甲,看上去异常狰狞,那猩红的眼神和狂暴的吼声,导致很多人根本不敢靠近。而另一边,和人类极为类似,却长着兽腿利角的罗刹魔,以及背生星华双翼,骨质尾鞭的阿修罗却显得极为安静,反而前来观看的人众络绎不绝。 "这些都是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怪物?" "你没看到展示牌上标明了,它们是魔族吗?喜食生肉,特别是人肉人血。" "为什么将它们摆在这里?不怕吓坏了小孩子?" "你们还真是天真啊~还以为这个世界和以前一样和平吗?仙人都降世了,这些魔族又摆在这里展出,明摆着是向我们说,这就是大家以后的敌人,让我们牢记他们的样子。" "我有朋友在军队里,他也是这么说的,据说仙人要锻炼我们,教会我们仙法,然后召集军队去外星球和这些魔族作战。" "为什么仙人不自己把魔族灭了,还找我们干什么?" "白痴,仙人是你爹啊?为什么要照顾你?记住了,这是开疆扩土的大时代到来了,你不去打,那打下来土地,你一根毛都得不到。" "这位同志的话有道理,我也听知情人士说,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和魔族作战的。听说这是为了修仙成神做准备。如果你不想和魔族作战,也可以去崇祯朝、嘉庆朝发展,去那边搞建设、搞商业,那边同样有地球上的其他国家和大片大片的无主之地等着我们去占领。" "真的吗?这话可是真的?老子在大夏王朝买不起房,难道在崇祯朝也买不起?!妈的,这事我干了!豁出去一身的肥肉,换个新天地!" "你们以为呢?朝廷最近的行动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看全京师的公务员在重新登记审查,就知道这是在为大夏王朝进入崇祯、嘉庆朝做准备。" "东三环到东五环开了好大一片地面出来,成立了一排排,一列列的出入口,岗亭和检查站都修起来了,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这很明显了,搞不好明清两朝和我们大夏的交汇处就在那里,要准备过去的就早做准备,多拿点吃的喝的用的过去,随便换点明清的东西回来就发了。最好去查查书,那边现在是什么时候,缺什么,别闷头闷脑的过去,赔个底朝天。" ...... 民间各种消息灵通人士层出不穷,先不说真和假,京师地面上的各种物资都开始缺了,很多人都在大量囤货,仓库已经租不到了,只能往家里搬。京师各大图书馆和书店,各种关于清朝的介绍书籍全部被售空,大街上是个人都拿着本书念念叨叨,全京师百姓的学习热情极度高涨。 京师一片火热,全国其他地方简直是嫉妒的眼睛都发红了,已经得到明清交汇处就在京师三环外的确定消息后。全国各地的大员们纷纷飞到京师汇报工作,不能你京师一家吃独食啊。 大明大清朝的京城我们不去,我们到那边去建设家乡总可以吧,我们要带去大夏的先进经验,造福华夏子民。好的,你们想过去可以,先来纪委汇报一下个人情况吧,只有经得起考验的同志才能被朝廷委以重任。于是,不少大员又落马了。 大夏王朝这边在整顿吏治,宣传方面也没闲着,天空星君秦良玉带来了新的消息,希望大夏能够提供一大批优秀的文化作品,纪实片、电影、电视剧、戏曲等等类型,内容以介绍大夏老百姓普通日常生活的为主,也可以有动画片。她会在明清两朝京城的天空上每晚播放,让两朝的老百姓提前熟悉来自后世大夏的日常生活和事物,这样才不会对将要发生在身边的巨变感到抵触。 大夏方面一听,这是好事啊,广告费又可以收一波了,当然只优先支持国货! 内部没闲着,外部也没闲着,大夏外交部开始正式通知,因为大夏王朝内部发展,暂停一切对外援助资金和建设,开始关闭当地的工程,大量的工程人员开始陆陆续续回国了。为什么?明清两朝的大建设马上就要开始了,谁管你非洲人民的友谊?东南亚的猴子也消停点,那两边才是重点。 不好意思,美元不再是国际货币了,因为仙人不认,其他两朝的国家也不认。 大夏国家外汇管理局开始出手手中的美债了,顿时被封锁了海面通行资格三年的美利国货币开始跳水,一度逼近1:4的大关,美利国金发总统抛弃了他的骄傲,立刻要求出访大夏,国家已经快支持不下去了。 战争是不敢开启的,太平洋上的一场较量,让所有地球人都认识到了,世界上还有凌驾于上帝之上的力量,今天美利国是失去了海洋的力量和海外基地,但是,只要北美大陆还在美利国手里,就还有起来的一天,毕竟现在除了大夏,谁也不敢小瞧美利国的空中优势。 金发总统也希望那位神秘仙人能够高抬贵手,将美利国的海禁解开,现在国内火药类武器失效,人民大多都靠刀剑自保,物价飞涨,全国上下暴乱四起,快要压不住了。 这才距离那场大战一个来月的时间。 美利国现在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高科技方面的东西了。 大夏当然欢迎,糖衣炮弹而已,糖吃掉,炮弹嘛,打回去就好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7章 纵有微澜也无妨(中2) "要求提前开放海禁?"鲁西华看向严武,随口问了一句,"他们敢开这个口,想必是已经受不了压力了吧?" 严武点点头,说道,"美利国现在国内很乱,联邦各州府很多城市都是暴乱四起,民众躲在家中不敢上街。火药武器的失效,使得警队压力大增,全靠国民警卫队的支撑才能控制好当地局势。毕竟四散的流氓、黑帮不能和成建制的防暴警察抗衡,特别是在现今火药失效,远程武器大量缺失的情况下。不过他们国内已经将弓弩列位一级管制,没有官方的特别许可禁止民间人士购买,之前散落在民间的打猎弓弩已经成了极度抢手货。" 鲁西华点点头,"他们军队情况如何?" "海军完全尽丧之后,陆军拿出了正在研发之中的能量武器作为威慑,这才控制了局面。真想不到美利佬手中好东西不少,什么高斯武器、射线武器、激光武器,他们竟然还在秘密研究等离子武器,只是限于材料缺乏,这种武器也仅仅停留在理论上,真是让大夏军方大开眼界。"严武笑着解说道。 鲁西华疑惑道,"什么是等离子武器?"不是学霸的鲁西华自然不知道科学的可怕。 严武摸摸头,"这个我也是听大夏科学家解释才知道的。就是想办法利用激光把一小团重氢加热到百万摄氏度的高温,使之变成等离子态。再利用电磁技术,将这团带电的粒子压缩成球丸状,并利用弹射轨道发射出去摧毁目标的武器。" "百万级别的温度?"鲁西华表情严肃了,这么高的温度,他自己现在也根本无法承受啊。 严武点点头,"就是因为根本找不到材料制作能够承受这么高温度的轨道,所以这种武器才只能停留在纸面上啊。" 鲁西华指尖一点,一团电光凸显,紧接着一个小巧可爱的雷球就出现在指端,轻轻跳跃着,仿佛有生命一般,"还是有学问来得好,凡人之身就想着行仙人之事,这其中撬动力量的东西,就是知识吧,只可惜,没有仙人之能,他们这样搞下去最终会把自己玩死。我这雷球不过区区数十万度,竟然赶不上科学家们的设想。" 严武感受到来自鲁西华指尖的恐怖,舔了舔嘴说道,"真人一举突破大乘期,想必乃是太一道门开派以来最快的修行速度,真是门派的骄傲。" 鲁西华淡淡的说道,"我的一身修为来自玉宫加持,你我都知道是什么缘故,这种干瘪瘪的马屁以后就不要拍了。" 严武赶紧点点头,"真人已是半仙之体,成仙飞升之时指日可待,我等甘附骥尾,以添声色。" 鲁西华摇摇头,"此话说得尚早,至少也要等我到达摩夷星,再将你们三个世界从体内取出,在现实星空中具现,成为摩夷星的附属卫星之后,才能再做此打算。不过,我有心感到,成仙之后,那才是波澜壮阔的画卷开始。诸天碎片的秘密到时才会显露他们真实面目的一角。" 严武点了点头,他不同于别人,既不是远古星君神觉苏醒,也不是历朝历代的历史名人,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科技社会的底层人士,却是和鲁真人拥有最多的共同语言。很多话,鲁真人都会私下和他通气,言语之间几乎透露出相同的生涯背景,和一种看不见的孤寂和思念。 严武在社会上混过,开过公司,进过看守所,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此刻眼前的顶级大佬正在吐露心声,虽然话语不多,但是刚才透露出来的一些意思,已经够他揣摩很久了,自然是闭嘴不说话,将这些言谈埋在心里,自己总不能老是个地煞星吧,是不是也有抓住机会,升官的一天。 鲁西华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这样,让美利国宣布永久放弃《与呆呆关系法》,退出西太平洋区域,不再干涉亚太事务,他们的海禁就可以解除了,其他地方,我们懒得去管。"说完,递出一张符箓,非绢非纸,上面空白一片,看上去极为普通,"远去海面金字所在,抛下这张符箓,禁法自解。" 严武郑重地双手接过,"谢老爷赐宝~" 鲁西华说道,"北斗三星君对三界融合一事有自己的考虑,作为你的顶头上司,你要多多交流,他们好像在针对大夏有什么大动作,你要保持沟通才是,埋头苦干有时候适得其反,顺势而为才有更大的收益,毕竟你代表大夏王朝的利益,他们也要考虑你的感受。去吧~" 严武眼角抽搐了一下,低声说道,"属下明白,恕属下告退。" 美利国总统在大夏度日如年,特别是参观过人民广场上展示的那些狰狞恐怖的魔兽和异族之后,他和自己的随行智囊团越发地确信,大夏王朝一定是成功沟通了一个高等级文明的异界。那里的居民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神秘的仙人和恐怖的魔族说不定就是那方世界的原住民。新世界就意味着新机遇,陷入困境泥沼的美利国能不能得到这个新机遇,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心中没底。 不过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严武的到来代表着神秘仙人的态度。来自美利方的资料上,这名普普通通的青年,竟然能够变身成为动画里面的高达机器人,只身片甲和一个航母编队作战。然而,最可怕的不是他的机械作战能力,而是不死之身,似乎他能够在死亡的一瞬立刻重新恢复过来,这种可怕的敌人还是不要招惹比较好。 对于严武带来的要求,美利国总统喜笑颜开,终于解决了,亚太丢失没事,保住了东太平洋和大西洋的优势,控制住南美、非洲和欧洲的传统地盘,美利国依旧还是世界的那位头号霸主(美利国心中,大夏除外,他们已经超出地球范围了,不算在其内)。 什么呆呆、棒子、脚盆鸡,现在谁都没有美利国本土重要,开了海禁,几年之内,伟大的美利航母又会重行于海面上,这一切都不是事。 一直低调出访大夏的美利国总统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在电视里几句话宣布直接放弃《与呆呆关系法》,退出西太平洋区域以及北太平洋公约,撤销位列东亚的一百六十个海外军事基地,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开了,至于那些追在后面哭着喊着抱大腿的小国记者,谁管你们。 美利国总统达到自己目的后,迅速离开了,海禁的撤销对于乱作一团的联邦和国内庞大的财团也有了正确的交代,至于怎么弥补之前带来的损失,自然会在其他盟友身上找回来。大夏,美利国暂时是想都不想碰一下了。 同样于大夏的喧闹,明清两朝夜晚的天空也同样开始热闹起来。 从傍晚开始,天空汇集起来的云彩,就在高空组成了一面方方正正的云团,得到消息的明清京城帝王官员们统一的早早在家搬出躺椅,摆上瓜果饮食,准备欣赏起来。 小道消息以飞快的速度在京城各条小巷胡同里传播。仙人的传言早就得到证实,现在每天夜里,仙人会在天空上给全京城百姓播放来自后世影像,使得天色暗淡下来之时,几乎是万家灯火,街上一个闲人看不见,就算是懒汉乞丐都早早收了工,躲进闲庄散门里,找块破烂不堪的草席躺下,对着天空期待不已。 古代的文化娱乐并不丰富,普通老百姓没钱去听戏唱曲、逛红楼,现在竟然有免费的东西看,顿时将几百万人的吸引力顿时集中起来,都在期待传说中后世的盛况。一时间竟然连个小偷贼盗都没有,全都被天上即将到来的节目吸引住了,找个地方躺了下来。 "奶奶,是皮影戏吗?" "恩~是吧?" "那今晚会讲什么故事?" "这个奶奶也不知道啊。" "还是爹爹去年元宵带着妞妞去看过皮影戏呢,还买了好吃的糖人。奶奶,爹爹今年会回来吗?" "会的,京城马上就要变了,南方白莲教四起,生意不好做,我已经托人带信给他了,早点把铺子结束了回来,以后京城里机会多的是。" "好咧,妞妞能见到爹爹喽~" "小声一点,别闹了,吵着邻居,你看,天上的云开始变了。" 太阳下山,余辉照得天空一片通红,但是中间的那片庞大的云彩似乎不受任何影响,却是渐渐透明起来,空中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音乐,一行大字浮现在云彩上,"这是来自后世的影像,请大家做好准备,迎接崭新的生活。"接着一个悦耳的女声将这段话读了出来。 崭新的生活?换个漂亮的白瓷碗要饭吗?一名乞讨的孩子饿着肚子,躺在茅草堆里,望着天空中出现的声音发呆,他不知道什么是崭新的生活,只想每天能吃饱而已。 凌晨01:00,伴随着轰鸣声,几个小亮点,一只巨大的铁鸟在画面中缓缓从空中降落。 这一简简单单的影像顿时吸引了几百万明清君臣百姓的目光。 "这是什么东西?是神兽吗?" "仙人座驾?" "凌晨01:00是什么意思?" "就是子时刚过丑时已至,大夏那边把一天分为二十四份,一个时辰分为两份,这样好计算。" "这是西洋令法。" "额娘,这是飞机,儿臣去那大夏王朝时见过。" "皇上,这是做什么用的?" "就和额娘平时郊游乘坐的马车差不多,都是载人用的,也可以载物,来往全国各处,非常方便。" "神灵在上,这可了不得,大清能有吗?" "额娘不用急,玉郎大人和地囚星官会操办此事。" "嗯,好好好,咱么接着看,这画面真清晰,看着跟真的一样。" "额娘,这就是真的~" 庞大的首都航站楼一出现,顿时引来更大的惊呼。 "这是什么地方?" "这么漂亮!这么多琉璃,太漂亮了!" "为什么他们不用点蜡烛?还这么亮,不说是半夜吗?" "听说是上下客的地方,和我们的马车驿站差不多,就是大了点,没什么了不起。" "爹,您说的是真心话吗?" "继续看,你要听话,爹就豁出面子为你去要一个去大夏学习的名额,让你涨涨见识,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呼朋唤友、赌钱听戏。" "爹,孩儿今后一定听话。" 一名保洁员开着保洁车在地面缓缓前行,几百万人的眼睛都盯着这张普普通通的脸,和他身上简单的衣服。看着字幕,很多识字的人都知道这是保洁员。 "什么是保洁员?" "就是驿站扫地的~" "皇上,大夏连一名打扫处的太监都这么厉害吗?不用亲自动手,他座位下面的那个东西就能把地扫干净?" "额娘,就儿臣看来,恐怕是的,您不知道,这东西,儿臣也买了几架。现在皇宫有不少地方也开始使用了,您久居内宫还不清楚。" "这东西贵吗?价值几何?" "有好有坏,二三十两足以。" "什么?比御膳房的一道菜还便宜?" "额娘,我们都被下面的采办太监骗了,其实很多东西它不值这个价。" "该死的奴才!皇上如何处置的?" "已经杖毙,现在宫里很多东西都是交给了大夏来核价,我们这边便宜的,就在我们这边买,大夏便宜的,就买大夏的,儿臣自会处置。" "嗯~但是也要安抚好宗人府的那帮老王爷们,这里面的手脚你还要拿捏住,毕竟断了他们的财路。" "额娘,不说这些了,我们继续看。" 凌晨一点的大夏,机场航班降落,保洁员在开着电动保洁车擦拭着干净的地面,疲劳的旅客坐在椅子上无聊地玩着手机,酒吧老板正在送走几位离去的顾客,而街头一名头戴帽子、手拿颠勺的小伙子正在为夜归的上班族做着最后一道宵夜。 大夏送来的影片,全都配上了字幕和配音,作为最好的宣传,甚至在很多东西上都表明了日常的价格和大明大清的银钱作对比,这一幅幅联动的画面,虽然只是展现了大夏王朝日常生活的一个缩影,但是一个强盛王朝的影像已经深入了明清两朝百姓的心中。 他们的心在跟着画面中的景致和人物的变动,一步一步联系的紧密了起来,虽然很陌生,但是似乎这些事情就是发生在不遥远的身边。 大夏离我们还远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7章 纵有微澜也无妨(下1) 凌晨0:00。 "这个我知道,是丑时二刻的意思。" "别说话,好好看。" "知道了,娘。" 通宵达旦经营的书店里,一位中年人正在翻阅新到的书籍;红蓝闪耀的救护车停到了医院大厅门口,几名身穿干净制服的医生护士等在门口,等待病人从救护车上被安稳放置到担架上后,立刻掀开病人胸前的衣服,手握听诊器上前诊察;一名代驾师傅骑着袖珍手提电动车沿着大路穿行,正准备前往客户约定地点,行驶代驾职责。 "好多书,这得花多少钱啊?" "怕不是比宁波范家的天一阁藏书还多?" "这是医馆?这么大?" "都是医师大夫吗?竟然还有女人?脸上带的什么?为什么穿成这样?那个放在患者胸口的又是什么东西?" "果然是仙人推崇的后世,这人脚踏两轮,行驶如飞,怕不是和三坛海会大神类似?" "老爷,小的看这人脚下并无风火,估计只是代步器械罢了。" "此物竟然叫做电动车?两千八百文一辆?飞驰如雷,还这般便宜?好好好,家中定要买上几辆。" 荆楚州首府,江州,两名正在辖区巡察的社区民警,一边打着手电察看小区内各处的情况,一边走一边聊起天来,配上字幕和原音,明清两朝京城的百姓毫无压力地立刻看懂了,这是两名衙役的故事,巡夜的事不就是打更、衙役干的活吗? 只不过在那遥远的后世,衙门衙役的待遇可是着实的令人意外啊,光是这一身的行头就使人羡慕。时空的距离并不能阻碍他们将目光投向了这两位陌生的人,和那些黄毛白皮,操着阴阳怪气的口音,传播洋教的和尚不同,这些可是同音同源,虽是陌生、却又亲切的亲人。 几道强烈的光柱伴随着步伐的移动,在楼面上的阳台和水管间扫过,两名民警聊起天来。 "胡哥,你有没有什么梦想啊?" "我的梦想?就是平平安安地干到退休,然后养老,该吃吃,该喝喝,出去走走玩玩,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胡哥,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难道不是抓多少罪犯坏人吗?" "你干我们这一行时间不长,还体会不到里面的这个危险性。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个职业是属于高危行业。用我们老民警的话来说,我们出门上班,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搞我们110警种,最危险的你知道是什么吗?别看干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其中的危险性和突发性你根本不会预见。" "你看我们现在在辖区巡逻,我们是在明处,坏人是在暗处,要是碰到起了歹心的罪犯,还真是不好解决。想当年我在盘查一个人的时候,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长相也老实的一个人,却从他提包里搜出一把手枪来,竟然还上了镗。所以这坏人啊,他也没有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追根到底,工作中一定要机灵一点,不要傻乎乎地把命给丢了,你家父母妻儿怎么办?" 两位民警的话说得很真实,很普通,明清两朝的百姓都听懂了。 "王哥,你看看别人也是衙役,咱们也是衙役,为什么待遇和差别就这么大呢?你看看我这一身破袄子,脚上的鞋连脚指头都漏出来了,腰上就是根麻绳系着,再看看别人身上的衣服,腰上那么多好东西,多威武啊,手里的小东西还能发光,照得老远了。" "你别不知足,没有仙人降世,你小子现在连命都丢了,媳妇估计也被贼军糟蹋,搞不好就投井自尽,留下孤儿老小活活饿死。还轮得到你现在每天吃着皇上发的粮食,吃饱喝足了在这里说风凉话?" "哪有啊?我就是看着这个画面特熟悉,要不我们也找机会去后世弄个衙役当当吧?多威风啊~" "你小子能行?你认字吗?还去后世当衙役,那些陌生玩意儿你会使吗?" "王哥,皇上也说了,只要愿意去外城居住,就能学会读书写字,认字之后不就好学了,我这家传的贴身短打,总得有点用武之地吧。" "你小子想通了?你爹行镖一生好不容易才在京城里给你赚下了这份家业,你就愿意抛弃?" "王哥,我听说,到时候后世的人会过来,你说这京城会不会也变得和这天上的云彩里演的一样?" "有这个可能,说不定我们也能换上里面的衣服,戴上里面的东西,所以啊,你小子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大吧。" 明清京城各处各界的人士对着画面议论纷纷,天上的故事依旧还在进行着。 "胡哥,那后来那个人开枪了吗?" "没有,我和几名同事反应快,上去几下就把他制服了,别小看上面配给我们的催泪喷雾剂。话又说回来,千小心万小心,但是干上我们这一行,遇事千万不能怕,知道吧?因为你代表的是朝廷,天生胆气就比坏人和罪犯要高一等级,该上要上、该冲要冲,气势一定要拿出来,一个照面先把罪犯的胆气给压住,这样就把对方震慑住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明白了,胡哥。" "我们老民警接受的训练可能要多一些,而你们新人掌握的新知识要丰富一些。不管怎么样,遇上事,我们都要拼命去做,这已经成为一个习惯和传统了。" "这个门出不去,我们走这边。咦,还有几只猫?小猫咪,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啊?" "对,这边走不通,我们去花园看看。别要小看这些猫,晚上就只有它们愿意陪着我们了。过来,叔叔喂你吃饼干。" "胡哥当了多久的警察啦?" "十七八年了,我家老头子就是警察,我学习不好,高中毕业就参了军,参军后又想当警察,所以说现在两个愿望都实现了。" "那还挺顺的。咦,这只小猫一直跟着我们,是不是因为吃了饼干的缘故?" "所以说啊,我现在的梦想就是想平平安安地干到退休。你现在年纪还小,可能不理解我这话的意思。" "这猫一直跟着我们~" "这就是气场,你知不知道。" "哈哈哈哈~" 话很朴实,画面也很朴实,明清不同阶级的人们都感受到了这来自后世的两个衙役,对于自己工作和生活的理解和热爱。这就是后世的生活,没有战争、没有民乱、没有饥饿、没有逃荒,一切都显得很自然。常年生活在战乱和天灾之中的百姓们,甚至开始期待,希望后世的生活早点来临。 绚丽的霓虹灯、川流不息的车辆、无处不在的加油站、早起前往公交站点替上班女儿排队的父亲。 "跟你说排队,别急,慌什么慌?" "别叫,就你嗓门大?" "我就嗓门大了,咋地?" "你大我更大!" 云彩中的画面来到了清晨五点半,一个位于郊区的公交车站点,上班排队等车的人很多,其中免不了起床气大的人就有了冲突。看得明清两朝的君臣直笑,原来后世的百姓也这么淳朴啊。 "儿啊,他们为什么排队啊,这是干什么去啊?" "娘,他们这是去上工或者应卯,大夏王朝男女皆可应学、上工、入朝为官吏。他们那里没有马车,都是一些铁盒子行驶在大路上,也叫车。您也看到了这路有多宽,这车跑起来非常平稳。儿子随天子去过后世,有幸坐了一回,舒服得很,这座位都是软软的。" "他们那里这么多人啊?" "儿子打听了一下,光一个京师,他们就生活着两千万人,整个后世王朝帝国土地上生活着不下十四亿人,我们汉人居多,却是没有皇帝。" "好啊,汉人多点好,他们这么多人,这疆土面积应该比大清国大上不少吧?" "这,比大清国还少上不少~娘,实不相瞒,根据他们提供的资料。我们大清国百年之后被几十个洋人国家入侵,割地赔款,把全天下老百姓的钱都赔给了外人,再加上割让土地让洋人占领,国土面积大大减少了。虽然都是还没发生的事,但是大家心里都不好过。" "还有这事?皇上他知道吗?" "知道,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痛快地答应地囚星官的提议,现在朱珪朱恃宸被巨门星君点为部属,握着三朝的修行之事,皇上这才轻松不少。要不,崇祯朝和大夏王朝对大清的旗人都不待见,皇上内心的压力很大。" "小声一点,你不怕粘杆处的人听见,你可是在军机处当值。" "呵呵,娘,三朝融合势不可挡,现在已经不是旗人的天下了,朝臣处决必须通过仙人点头,皇族的地位很难堪啊~而且地囚星官寻过儿子,要儿子前去大明崇祯朝一个新设衙门任职,名叫廉政公署,那里由刘墉刘大人主政,儿子辅佐,心中自有分寸。" "那就好,别忘了本,好好看这画片吧。别说,还真挺好看的,和戏台上唱的戏文就是不一样,都是小事、真事,就好像发生在咱们身边的家常事,一点不假,就是不知道这画片放到几点。" "儿子听说是一直放到子时临至,还长着呢,不知道您老挨不挨得住,别亏了身子。" "真的?老身倒是要好好看,儿啊,赶明我叫管家去张罗几张舒服的躺椅,这椅子躺着还是有点硬,毕竟是夏天用的,底子薄,时间长了膈应。好了,不说了,看片看片。" "嗯。不过这女儿不早起,却让老父亲替她早起等车,实在是不孝。" "哼,你忘了,你在家读书应试那会儿,我天天也是夜夜缝补到深夜,天不亮就起来忙活,为的就是让你起床嘴里有口热的吃,身上不缺衣穿。这父母疼爱子女的心思,哪会轻易改变,除非不是亲生的。" "娘教训的是,孩儿差点忘本了。" 云彩上等车的老人也没管一边吵吵闹闹的环境,面带笑容,对着镜头解释道,"六点以后,这儿等车的人就多了,开始就挤了。我辛苦一点,到这儿早点给她等上个位子,她在家不慌不忙,洗漱干净了再出来。主要是孩子上班本来就辛苦,我们作为家长在路上给她省时省力,也算是尽点力了。" "所以说啊,在京师工作的这些孩子们上班啊,就跟打仗似的,确实很辛苦。我作为她父亲应该理解和支持,总不能让她天天迟到被扣工资吧。" 老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听在所有人耳朵里,立刻知道,就算是在后世,居住在京师里同样是大不易,迟到要被扣钱,家远人多不方便,这和那些三四点就起床,骑马坐轿上朝的老爷们很像。只不过,在后世,这种现象似乎是全民所为。 终于天亮了,清晨的曦光照亮整座京师重地,明清两朝的百姓这才看到了后世脚下土地的样子。 无数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绚丽夺目的广告标语、五颜六色的服装衣饰、漂漂亮亮的俊男美女(在他们看起来,面净肤白就是漂亮了)、奇形怪状的各类铁甲器械...所有的这一切都令人目不暇接,就连平时最为吵闹的红楼妓院,此刻也已经沉默下来,无数公子小姐、货郎屠夫、小厮侍女、姑娘红妈、和尚道士...抬着头看着天空,感受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给他们带来的最大的冲击。 "这里是皇宫!" "这里是什刹海!原来我们脚下这院子以后这么漂亮啊?那还不得值老鼻子钱了?" "现在也很贵。" "孩子们都要去学堂吗?胸前系着的红巾是什么?" "厦门是哪里?没听说过。" "好像那里现在还是一个卫所,想不到以后竟然会有这么多人?"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还可以在地下行驶?" "好多人脸上都是一脸的疲惫,都是没休息好吗?难道他们晚上睡得很晚?" "这不是废话吗?要是天天有这么好看的东西,鬼才会熄灯睡觉,躺椅子上看片多好,就是差点吃的喝的,不怎么舒服。" "不知廉耻,竟然肩膀、大腿都露在外面,成何体统!" "爹,这是后世,人家的事你管得着吗?" "漱玉,把眼睛闭上,这一段你就不要看了,伤风败俗!" "好的,爹。"女孩嘴里答应着,用双手轻轻将眼睛蒙住,指尖的缝隙却是大大的,根本遮不住下面灵动而好奇的双眼,旁边伺候着的小巧婢女用手绢捂着小嘴,努力地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却换来自家小姐一个白眼。(未完待续) 正文 第7章 纵有微澜也无妨(下2) 短短的半个多时辰的一部纪录片,展现了对面那个神秘大夏王朝广袤土地上的无数普通百姓,平凡而又忙碌的一天的生活。给明清上上下下的阶级带来最为直观的冲击力,这些和自己长着相同面孔,说着相同的话音的人,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除了看个新鲜之外,更多有想法的人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独居丧偶的退休老大妈起床叠被自己做点简单的营养早餐,然后带着一帮小区的老人去公园锻炼身体,领着上百的老人伴随着欢快的音乐一齐跳舞。惊得一帮夫子们大呼"不守妇道""淫词艳曲",但是留给普通百姓家老人更多的思考却是"他们为什么老了不用工作""什么是退休"。 巍峨的成吉思汗陵的守陵传承人开始了一天的祭祀工作:叩拜、启门、点香、颂歌。他们放下了战刀军马、抛弃了游牧巡猎,成为了大夏王朝中的普通一员。这种景象给明清两朝的君臣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蒙古这个曾经雄霸天下的民族终究还是臣服在大夏手中,没有了军队,反而干起了念经颂礼的行当。 大清皇宫之中,嘉庆帝松了一口气,看来祖辈几征蒙古的夙愿终于实现,自己以后也要走这条路,将整个北方的大草原变为牛羊圈。京城之中,不少蒙人的门第里,轻轻响起凄凉的歌声,这是在缅怀即将逝去的记忆。 南诏州,一个乡镇上的小学,半秃头的体育老师因为教育资金缺乏,所以自己动手,利用身边简易的木工工具和大山里随处可见的材料,为学校里的孩子们制作课外休息时娱乐的玩具。一间宽阔的教室里,无数的各种器械挤得满满当当,但是毕老师将它们归得整整齐齐,并开始修补起被调皮捣蛋的孩子们在嬉笑打闹之中弄坏的玩具。 平衡板、跳竹杆、滚竹环、撞小人(自制保龄球)、呼啦圈、跳绳、三人两足、弹弓射皮球...无数的孩子张着嘴巴,怀揣着羡慕,望着天空上一张张与自己同龄的伙伴欢快的笑容。 "爹爹,女儿也要去大夏上学。" "让爹爹再考虑考虑。" "娘,你也为女儿说句话。" "九仪,你看?" "容我再想想,过段时间大夏就要来人到京城,我托人去打听打听。我看那大貌平和,男女皆可四处随意-走动,如果可以入学,你们母女就过去试试,总比这边兵荒马的强。" "谢谢爹爹,爹爹最好了。" "九仪,不知道这学费和房租~" "看看吧,大不了把大街上捡来的几幅画卖了,还要多谢那些贼军,不但给我们送钱送粮,还给我们送书送画。大夏也不只一处城市,想必这学校多的很。" 齐鲁州微山湖,微西小学是这里方圆5平方公里面积的湖区上唯一一所学校,一共两个班,8名学生,而这个学校建在一艘三层的废旧轮船上,画面中数十个家庭驾着小船,将自家的孩子送去上学。胖成一个球的小男孩、小女孩在轮船的半封闭船沿上跑来跑去。 教室里,老师正在教授孩子们常见的渔家急救知识,因为对于这些孩子和家庭来说,他们遇见危险的情况远远高于普通人。而这小学的唯一两位老师,正是校长和他的妻子。 明清两朝的百姓这才知道,原来学校不一定都是男夫子,也有女夫子,传授的也不一定都是四书五经,也有其他学问,女孩也不用缠足。 "大势不可挡,废除缠足和女性可以做工的御令,可以酌情颁布了。秦侯作了天空星君,想必这条法令她也是支持的。" 县里为微西小学安排了一位新老师,但是这位新老师嫌弃湖区偏远,没有来报道,最后县里下令,撤销微西小学的高年级教育,将大龄的孩童转到其他学校上学,这引起了数位家庭的一致反对和愤怒。 "这还偏远?!有米饭有菜、有鱼有肉,这都不满意?!老夫连顿米糠都快吃不上了,不知道能不能去大夏也做个教书育人的夫子,至少不用忍饥挨饿。" 濒危动物、建筑工人、盲人软件工程师、刻苦训练的运动员、个体小贩......各色人群,林林总总,有欢笑、有泪水,有轻松愉快、有艰辛苦涩。 原来大夏也不全是神仙乐土,那里也有很多过得不如意的人,但是总体来说,整洁的环境、漂亮的服饰和自信的人群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少人舔着嘴唇喃喃自语,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啊,就怕豁出命也换不了一顿饱饭。 纪录片过后,自然是娱乐的时间,天空星君按照严武的推荐喜好,选择了一个美食系列视频和动画片。 一段动人的音乐声中,在一片碧绿而鲜嫩的野菊花海之间,一位头戴大盘圆帽,身穿短衫短裤的小哥登场了,画面中只有他一个人,而陪在他身边的却是一只黄羽母鸡,顿时明清两朝的无数人都愣住了,这放的是什么?! 没有字幕、没有语音,只有优美的音乐和一人一鸡悠闲地躺在野菊花海中。小哥用手轻轻地爱抚着母鸡身上的细羽,双手慢慢挑动鸡喙下面的肉鬓,大家都愣住了,这是要搞哪样啊?一只鸡你不把它吃了,还把它当媳妇一样伺候,你是有病吗? "爹爹,这位小哥这么喜欢鸡,是因为他们家穷,要留着母鸡下蛋吗?" "嗯~可能是吧~" "皇上,这放的画片是什么意思?" "儿臣也不知道,都是天空星君选的节目,儿臣认为这其中必有深意。如果额娘不喜欢看,可以先回房休息。" "哪里不好看?好看!虽然额娘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心情很放松。额娘十来岁就入了宫,这外面的事看不见听不着,今晚很高兴,这大夏王朝也不知哪来的手段,竟然能把人影、声音复制下来,再放出来供人欣赏,这很好,额娘很喜欢。什么时候我们大清也有这本事,皇上坐在龙庭就能知道民间百姓的家长里短了,这天下的官员就再也不敢欺瞒皇上了。" "额娘说的是,儿臣一定努力。" "看看看,接着看,不知道这孩子和这鸡是什么意思,有趣,很是有趣。" 画面中的小哥抱着那只心爱的母鸡在田野里转圈,又拿出粮食和泉水喂它,并且在山间的阴凉处为它用树枝和绿草搭建了一间休憩的凉棚。无数的人心中想到,莫非这只母鸡下的是金蛋?为什么这个小哥这么疼爱它? 踏青、郊游,甚至小哥采了一朵白色的小野花戴在母鸡头上,顿时引得两个京城人们的发笑,有心的人已经看出,这里面必有蹊跷,哪有爱鸡这般如同儿女的,就算是梅妻鹤子的林逋也没有这样干过。 终于画面放到有一天小哥深山砍柴归来,路过鸡棚,看到鸡棚之中有一卵物,美滋滋地拿在手中一看,顿时满脸的笑容凝聚在了脸上,拿起卵物的手都在发抖,手上的柴火都从腋下松开,散落了一地。 "噗~"纪晓岚一口刚刚起身喝了一口茶,就忍不住吐在自己的衣襟上,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咳嗽。"此处无声胜有声!" "老爷,慢点,小心呛着。" "老爷今晚高兴!" 这边笑声未落,整个京城的天空之中都遍布着放肆的笑声,因为所有人都看出来,小哥手中拿着的是一枚鸭蛋。 "奶奶,为什么这母鸡下了蛋,你们会笑?" "因为它下的是一只鸭蛋。" "奶奶,这母鸡为什么会下鸭蛋呢?不是鸭子才会下鸭蛋吗?" "哈哈,宝宝,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这母鸡要是下了鸭蛋的话,那就惨了~" "哈哈哈,这孩子真可怜。哀家看着实在好笑,不行了,肚子都笑的有点疼。"旁边有宫女立刻前来为太后捶背拂胸,以缓急情。 嘉庆帝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儿臣也没想到画片这般有趣,就是这段内容有些粗俗不堪,难登大雅之堂。" "哀家看出来了,这画片放的本来就是乡野之趣,以供娱乐,哪有这么多说道。" "额娘高兴就好。" 画面中小哥悲痛欲绝之下,左手拿着鸭蛋,右手情不自禁地伸向了腰间的皮带,一个白亮的圆筒挂在上面。 圆筒到底是做什么的?所有观众的心中立刻起了疑问。 但是天上的画面紧接着一转,放起了另一个场景,小哥来到一个瀑布边上,搬开河滩边大大小小的卵石,在泥里用树枝挖起坑来。 坑不大,也就二尺大小,架上枯枝点火烧水,自己却在旁边瀑布下面的潭水边上拿出数张荷叶放入潭水中,压上卵石润湿起来。 无辜的母鸡被捆在地上,迎接它的是一把正在磨砺的尖刀。 看到这里,顿时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原来小哥是要将母鸡宰杀,把它吃了,对嘛,这才是一只鸡应有的下场。 放血、褪毛,一会母鸡身上就干干净净,小哥在盆中放入洋葱、大葱、姜片、料酒、盐、胡椒,仔仔细细地涂抹在鸡身上,并且不断地按摩着鸡身上的各个部位,最后一鼓作气将所有材料全部塞入鸡肚之中。 然后又去滩边取回湿透了的荷叶,一层一层的将荷叶包敷在鸡身之上,用细绳细细缠好。再取出细粉黄土拌水和匀,均匀地涂抹在荷叶包裹外面,没有一处漏过。最后成为一个大泥团,放入燃烧的火坑之中煨烤。小哥盖上树枝,将火堆之中的明火变为暗火,脱下帽子,叉开双腿,站在火坑边用力扇风的样子立刻又换来一片笑声。 "这是在做食物?"有的聪明人已经反映过来了,之前那些荒诞不经的故事情节都是在为此铺垫,大夏如此广纳群贤?一个厨子都能上画片,虽然手法不怎么样,但是好令人期待啊。 嘉庆帝悄悄唤来内务府的太监询问。 "回皇上,依奴才的经验看来,这道菜可能是民间的叫花鸡,制法与周代'八珍';之一的'炮豚';相似,只不过名字太过粗俗,不便献于皇家享用。" 画面一转,小哥太过劳累,满身是汗,终于忍不住脱了衣服,只穿个裤衩就跳入潭水之中畅游起来,画面跟随小哥的前进,来到水中。那轻盈地在石缝间游荡的小鱼,和受惊四散的水虫,以及小哥光溜溜的肥胖上身,花哨的大裤衩都给所有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这货难道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不少富裕人家的子弟却是起了出京郊游的兴致。 火坑里的火已经熄灭,树枝都被烧成了白灰,那团黄泥早就被熏得漆黑,外表的泥壳已经干裂,泥层剥落了下来。 小哥用两根粗树枝架起泥块放到干净的荷叶上,再用刀具敲开表面的泥壳,揭开一层层渗出油脂的荷叶。最后打开的那一刻,一只黄白色,散发着热气的鸡身出现在几百万人的眼前。鸡皮收缩已经看不见毛孔,如同黄玉一般,一些地方因为温度的缘故,出现了焦黄色,反而更加增添一丝风味。 小哥拉开一罐啤酒,从鸡身上撕下一个大鸡腿,先喝了一口啤酒再把鸡腿放入口中,放肆地大嚼起来,顿时,绝大多数人的喉咙之中不由自主地吞下了口水。仿佛画面之中扑面而来的香气,止不住地往鼻孔里钻,勾起了最深处的馋虫。 "母后,昭仁饿了,想吃这种鸡。" "你晚上不是吃了许多零食,怎么这会还要吃?" "母后,坤兴也有点饿了。" "唉,好吧,真是受不了你们。吩咐下去,让光禄寺的待值匠员,按着这种做法上两只来。去问问皇上和太子几位需不需要,要就一起做了。"周皇后现在内库宽裕了,特别是在肉食上,不再苛刻,放到以前,这一年也吃不上一只鸡,现在是顿顿有肉,但是绝对不能浪费。 这一夜,不知道多少家庭因为这个画面,又重新起灶开火,华夏一族,果真是个饮食民族。 "这片不错,竟然是个演示美食的画片。哀家高兴,看的肚子也有些饿了,就赏他个东西吧。这孩子看起来傻傻的,又喜欢吃鸡,哀家就赐他一个小物件。" "额娘真是宅心仁厚,实乃天下之福。" "哀家算是看出来了,这什么水灾、蝗灾、旱灾、白莲教什么的都不是事儿,天下约莫着就要大治了。皇家的地位有些难堪,但是把握住机会,还是有话语权的,哀家别的不能干,帮皇上归归心,还是可以的。" "儿臣不孝,让额娘费心了。" "唉,不说了,大势如此,接着看吧。太平盛世,可真的是太平盛世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8章 道法神通各有源(上1) 几百万人瞬间都记住了这个一言不发,跋山涉水,最后做出一口吃食的小伙子。 他可以驾车几十公里、徒步越过山岭、淌过溪水,只为了一桶纯净甘甜的山泉水,然后就地挖坑、垒石成灶、收集柴火、削枝成筷、终于点火烧开了一锅山泉水,在里面煮面还打了一个鸡蛋。容貌并不出众体型还有些偏胖的小哥面无表情地赤脚蹲在地上,一边下面打鸡蛋一边又被烧得太旺的火烫得一哆嗦,再看到他沉默却又迅速地吃完一碗山泉水煮的面,瞬间就感到满足了。 他也可以为了一口美食,在树林里蹲守半夜,只为捕获两只鲜嫩刚出炉的知了,然后精心烹饪细心摆盘,面无表情地就着果汁吃下去。 还可以为了一碗简单的面,一点不马虎地去取钱,去买水果,去买蔬菜、海鲜、肉禽,然后面无表情地炒肉末,炸海鲜,煮高汤,认认真真不走一点捷径地做出一碗浇头价值不菲的面。 他从来不开口说话,不管是上山打鸡还是下水捉鱼,他都面瘫着一张脸。连最后吃到自己亲手烹饪的美食,连眉毛也不会动一下,更别指望他发出夸张的赞叹声。他只是不动声色快准狠地干吃,吃到兴起就直接赤膊,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吃大骨绝对要两手抓,吃完了还要吸骨髓,吸完骨髓还要用筷子捅一捅确认吸干净了没。 对于饮食的追求,绝对是深深刻入了华夏民族的骨头里,上到君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绝大多数人一天忙到晚就是为了自己和家人吃上一口饭。小哥这种无言的画片,刺激到了他们,自己将来时不是也能过上这种想吃就吃的生活? 作为第一个单独出现在画片里表演的独角,小哥迅速在明清两朝的京城收获了不少的关注。甚至有些尚有待字闺中女儿的富裕家庭,看上了这个其貌不扬、沉默不言的小伙子。决心找机会出城往东去打听打听,因为那里现在被京营封锁了,似乎在建设什么东西。 几个美食短片很快就在大家意犹未尽之中结束了,接下来的两个动画片《小蝌蚪找妈妈》和《曹冲称象》却受到了无数小朋友的喜爱。无论此刻贫穷还是饥饿的孩子们都望着天空之中,那些神奇能开口说话的小动物们眼睛一眨不眨,此刻的动画片使得他们忘记了现实中的各种烦恼,留下的只有欢乐和希望。 但是接下来的一部戏剧电影《五女拜寿》却是狠狠震撼了一把明清两朝的君臣。有点消息的都知道,今晚天上云彩之中放映的画片均是天空星君秦良玉所选。而戏子在明清两朝却是属于下九流,与女昌女支、开澡堂、杂耍、剃头、配种等等贱职为伍,是靠卖唱卖笑取悦官员百姓混口饭吃的职业。 一旦成为戏子,其所生育后代不能入科举考试,从小拜师学艺,生死皆从师命。 更可怕的是,就算是这种居无定所、生活无着的低贱职业也只能男人来做,女子想做也做不了,只能去卖身。 而现在呢?天空云彩之中,放的画片之上所有角色的扮演者全是女性戏子,一个男的没有。 大夏王朝男女平等,甚至很多职业只有女人可以做,放到崇祯嘉庆朝可不行。天空星君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要让我朝的女性也走到台前?你看看天上,就连戏子也可以女性来做,而且堂而皇之地成为一种受尊敬的职业,那么这是不是也代表着仙人的态度。 想起天空星君,不少朝臣这才意识到,这女人也是能成为神仙的啊,似乎位子也不少啊,我等家眷若是在这大潮大浪之中做出贡献,是不是也能有一天得蒙天恩,上界成仙呢,更别说朱恃宸主持的道法学院更是男女皆收啊。 这部改编自隆庆年间《鸣凤记》的戏曲作品,第一次将后世的观念夹杂在古代故事中展现在大家眼前。无论是精美的服饰、优雅的唱腔还是动人心弦得故事情节,第一次将女性也能挑大梁的模糊观念传递给了明清京师受众,不少人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朝堂之上,崇祯帝和嘉庆DìDū不约而同的颁布了禁止女性缠足和女性可以做工、视为男子同类的御令,令人意外的是,此令竟然获得了朝臣们的一致赞同,没有丝毫反对意见。呵呵,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好手。 大夏这边也不含糊,在弄完京师公务员等级和审查之后,迅速又推出了一项新的政策,取消民族划分,全王朝上下开展新的身份证更换工作,从此之后全大夏只有一个族,那就是华夏民族,之前的民族全部化为裔,你可以说自己是华族汉裔,或者是华族满裔,但是必须只能是华夏民族。 与此带来的是全面取消少数民族优惠政策,无论是生育、入学、就医、税收等等,全部一视同仁。以后入京的华夏人士必须持有新的身份证,如果没有将禁止进入京师地界,同时,没有新的身份证也没有机会入京学习仙道和神道。 与此同时,大夏宣布暂停办理一切非工作关系的入境护照,外籍留学生、旅游人员、外籍高管的家属将逐步清退,严查严审每位外籍人员的留夏资格,逾期滞留的将予以巨额罚款和遣散。 顿时网络上一片轰然。 "又要办新的身份证了,前段时间丢了,我才花钱办了个新的。" "政府就知道敛财。" "只有我一个人支持吗?至少现在大家都平等了,不像以前五十六个民族,五十五个加分,妥妥的歧视啊。" "已换美利元,准备走了,再见,我的国。" "呵呵,是个傻子,仙人都降世了,还跑国外去。没见前两天美总才过来摇尾乞怜,宣布退出东亚,仙人才放过他们?这个时候往外跑,不是个傻子。" "为什么我觉得今年是个大事之年呢?开年以来各种事情就没断过。先是神秘机器人登月,然后东海大战、美利国禁海、明清朝现世,现在又在宣扬三朝联通交汇,最后连魔族都出来。我还是生活在原来的那个地球上吗?" "这是国家将兴,必有祯祥的征兆啊。你们还不存点钱准备去京师,听说那边囤货都囤满了,家家户户都放不下了。" "我只想知道这仙人办的学院什么时候开放,入学有什么资格,我想去试试。" "是啊,同去,看来新的身份证不得不办了。" "狠,真是狠,这钱大家不得不交。修仙啊,这比玩游戏爽多了。" 四月的大夏京师热闹一片,国家开放了外汇管理,任何人只要有合理理由,就可以不限量的兑换外汇。在网络上有心人的带领下,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开始准备逃离这个看上去很美的王朝。(未完待续) 正文 第8章 道法神通各有源(上2) "为什么要换取外汇?" "准备出国定居。" "准备换取多少外汇?" "三百万美利元、两百万欧罗巴元。" "你所使用的大夏币是你家庭的正常收入吗?有没有违法收入?" "是正常收入,没有~" 一道光华亮起,一个谎字出现在被询问者头上,引来无数等候者的关注。紧接着这名说话者就被带走了,让所有等候者脸上都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看看,这就是说谎的下场。想要换取大额外汇,就要接受询问,违法收入会被没收,你本来的不会少你,这是仙法。想要欺骗神仙,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后果。"监察者手持一本书影,对着后续的询问者说道,"下一位~" 有少数一些人悄悄地从队伍中退了出来,满头大汗地离开了。 外汇开放兑换数日,就有上万名不同的公民被银行侦查出不同层度的收入来源不明,侦讯之后发现,甚至有人身上还有违法案件和人命。 "几位星官大人,不知道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违法所得没收就好了,再交一定数额的罚款,放他们出去,这样的垃圾大夏不要,以后不准他们再回来。" "那些为了一己之私,弄出人命和血案的嘛~找一些罪大恶极的,丢进魔兽笼子里,也该让某些不识趣的家伙知道血腥的滋味了。" "这样好吗?大夏可是法治社会,是不是太残暴了一点。" "照做就是。法制?我看就是因为罚得太轻了,有些人的胆子才会那么大!" "刑不上大夫~" "官吗?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敢做就要敢于面对这个结果,没有千刀万剐他们都是便宜了。莫非以为锦衣卫都是假的吗?" "要是引起群众恐慌,导致老百姓外逃怎么办?" "逃?让他们逃,只要合法收入,只要没有大的违法纪录的,想出去都让他们出去。只不过出去了,就不要进来了,停止办理一切非工作入境护照,如有必要,可以关闭一些外国大使馆,让工作人员归国。记住,华夏一族的资格不是那么获得的。" 闭关锁国吗?只不过这个国锁的只是大夏这边,所有人都清楚,明清两朝的世界可是等着大家去掠夺的。 "这样下去,大夏的外汇见底,很多重要的战略资源无法进口,怎么办?" "三位星君大人自有安排,把你们每月需要的各类资源列个列表提交上来," 当电视屏幕上,制假贩假造ChéngRén命伤亡、贪污受贿败露而买凶杀人、强女干杀人罪大恶极的十数名罪犯被丢入魔兽牢笼之中,数秒的时间就被活活撕扯吞食的画面播放在大夏百姓的眼中。无论是官员还是商人,甚至是百姓都吐了,头一次感到恐惧,这仙人不是说着玩的,同样是死刑,一颗子弹和被怪物吞食,这种截然不同的冲击感对于人们的社会观和价值观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大夏被因此外媒灌上了野蛮国度的称号,建议本国居民暂停前往。 四月的大夏乱哄哄的,官员落马、民族归一、自由汇兑、经济低迷、物价上涨、治安不良、失业严重,种种弊端展现无遗,无数人都憋着一股热劲,盯着在大夏京师的仙院和玉宫开启,听说下界的仙人要招学徒了,每个人都不甘心自己的平凡,想要来试试机会。 "上到四十九,下到刚会走,只要你愿意,能够到达山顶,那么根据你的表现,就可以选择是加入仙院还是玉宫,接受仙人传法。不过每个人一生只有两次机会,其间必须间隔十年以上,请珍惜机会,不要轻易浪费。" "郑重提示:若有性格障碍和心理严重缺陷者,请勿轻易尝试。" "仙院:重视体质、心性和悟性,以修行仙道法门为基础。" "玉宫:重视品德、心性,以修炼星空星力为基础。" 四月的大夏京师,香山脚下,上百万人人头攒动,无数的人望着眼前被浓雾笼罩的香山,准备参加第一次的选拔活动。很多人都是从外地赶来,经过重重检查才得以到达此地。 山前到处不断都是宣传图册和标语,占地一百八十八公顷的香山已经被军队团团封锁,只有通过检查持有新的身份证和符合标准的大夏居民才能入内。 参加试炼并不是免费的,每人需要缴纳两万大夏币才能参加,道法不轻传、亦不可空取,没有付出,哪里来的回报? 如果你没钱,也没有关系,自然会有仙人为你担保,银行借你两万块大夏币,其间没有利息,你以后慢慢再还。如果不还清债务,那就再也没有机会参加试炼,三朝融汇之后,你也没有机会去其他朝代了。大家都是正常人,不会干这种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情。 如果你不想借仙人的钱,也可以,无数的公司和集团候在香山周围,发着传单和广告,只要你和他们签订合同,保证成功入选后,修行完毕去他们那里工作十年,待遇按照修行成果大小另算,两万块马上无偿给你。 全大夏现在在大夏境内实体注册的企业有接近900万家,其中50万家是大型企业,中型企业超过150万家,所以第一次试炼的百万人来说,对他们根本是杯水车薪,就算一百万人全通过,一家也分不到一个。 更别说这其中很多都是官员和商人的子女,他们自有出路,所以各家公司的眼光都盯在了普通老百姓的子女身上。 "小帅哥,到我们公司来吧,我们公司年终奖很高的,一年发18个月薪水。" "到我们集团来,只要你进入仙院或者玉宫,以后就是区域总经理待遇,年薪过两百万,配车配房,长途全部飞机头等舱。" "到我们这里立刻是副总待遇,上班自由,只要完成工作计划,你随便休息。" ...... 各种拉客的声音络绎不绝,有的都快打破头了,为什么大家这么积极?而且来此的基本上都是实体企业,网络科技公司少,但不是没有,著名十几家网络巨头同样在打出横幅拉人。 因为在高层,很多东西几乎没有秘密,四十九岁以下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再加上光是三位地煞星官展现出来的神通道法,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无数的商机就在眼前。就是这些公司自己内部也有不少员工不惜辞职也来参加试炼,因为他们不愿意自己被公司的合同捆绑住,那些一条条的苛刻条款,都是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缰绳。 其实更多的法律、猎头公司都在潜伏着,他们的目标是等待最终结果,然后寻找成功被录取的学员,再为他们提供优质服务,从而为他们在今后的合同之中争取更大的利益,从中捞取资本而已。 这是一个大时代的到来,又一批新的权贵即将崛起,他们不同于通常的官员和商人,他们是仙道的传人,是新文明开启的象征。(未完待续) 正文 第8章 道法神通各有源(中1) 上百万人满满当当地将香山脚下的主干道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一般,早就得了消息布置起来的军队引导这些来自全国各地,各大企业院校、各行各业的试炼者们在大路靠近香山的一边站好,留出一半的道路让汽车通行。 "兄弟,你哪的?" "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的。" "厉害啊!你不忙着出国来这儿干嘛?你们不都是讲究科学吗?" "科学?科学有仙人带劲吗?" "紧跟时尚啊~" "那你呢?哪里的?" "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的。" "你还说我,彼此彼此,什么专业?" "人类。" "那你又为什么来啊?" "我们专业都急疯了,这边刚说到未知文明,立马仙人就出来了,就光看人民广场上那血腥的魔族,我们专业的导师就晕倒三个,碰不得、摸不得,怎么研究。我们一合计,还有什么比修行仙道有更多能和魔族接触的机会?这不,班级推荐、系里推荐、学院推荐,一层层筛选,这才混进来了。" "大家想的都一样啊,我们学校那些老教授,要不是因为年龄超标,个个都要过来。就这样,好多名额都给了年轻一点的教授和助教,分到学生头上的很少。" "有的是机会,这才第一批,而且一个人一生有两次机会..." "别说话,好像有情况!" 山下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因为笼罩在香山上的浓雾开始如同流水一般起了变化,一个个的小型漩涡在浓雾之间形成,透过漩涡可以看到,原先满目翠绿的香山,此刻山上的植物全部化作粉红一片,极致妖娆,实在是太漂亮了。 就在山下的人们纷纷惊艳之时,无数漩涡之中,射出条条白光,每一条白光都好似锦带,独自落在一个试炼者头上,短短数秒之后,这名试炼者就由大变小,化为一团光华融入白光,紧接着白光一收,又重新回到旋涡中去了。 随着白光逐渐回收,山道上的人越来越少,浓雾之中的漩涡也渐渐消失,山道上也重新恢复了平静,不过仍有上千人被滞留在山道上,头顶着白光,一脸的不知所措。为什么别人都进去了,我怎么还留在原地? 其中少部分人赫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头一低,就要离开原地,掏出电话拨打起来,更有些人似乎有人接送,几个人聚到一起,就要离开。 此刻天空之中响起一个声音,"谁也不许走!士兵们,阻止他们离开!这些人全部是冒用别人的身份,顶替上来的。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个时候欺骗星官!"有熟悉的高官在场,立刻听出这是地壮星君严武的声音。 "严星官别急,这种事情每朝都有,牵涉极多,就交给毫无瓜葛的锦衣卫来处理,想必曹化淳曹都督会给大夏一个交代的。"王承恩的声音同样响了起来。 "好!士兵们,看住他们,自然会有人来提人。" "站住!不许动!"负责守卫香山山道的军团士兵听到仙人传令,立刻抬起手中的武器对准这些准备离开的男女。从刚才简短的几句话中,所有人都知道,这些没被选中的人全部是因为冒名顶替了别人的身份。 在大夏,上大学有被顶替的、好工作有被顶替的、甚至连奖学金和抚慰金都有被冒名顶替领取的,这种事情是非常令老百姓深恶痛绝的,却在大夏屡禁不止,因为这其中的案件官官相护,牵扯太深。 看着枪口对准了自己,不少人吓得大叫,站在原地甚至蹲在地上起也起不来。能够顶替别人身份的人不是富贵人家就是官宦子弟,如果还有剩下的,那就只有间谍了,一个都不能放过。 "刚才你听见仙人说什么了吗?锦衣卫?!" "那不是的特务机构吗?怎么来大夏办案?" "你还是没有抓住重点啊,我说的仙人提到的曹化淳,你想起来什么没有?" "靠,那不是个太监吗?小说电影里不是东厂厂公吗?怎么会?!" "禁声!有车来了!" 山道上,一辆辆黑色的轿车驶近停下,接着不断的开门关门声响起,车上走出数十名身穿皮靴玄色锦袍,上锈团花云纹的古装男子,个个英武不凡。其中一人拉开中间一辆车的车门,一位男子傲立出世,他身穿红袍,上有金色飞鱼踏波而行,一头白发披在脑后,头上一顶黑色七梁四方平定冠,有明珠数颗镶嵌,两条耳发被玉环束住,垂在肩上,柳眉凤眼,好不英俊。 "都督大人~" "嗯,这是本督在大夏办理的第一件案子,由三位星官大人亲自交办,都打起精神来,给我听好了,谁也不许放过,全部拿下,本都督倒是要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星官大人。" "得令!"数十名玄衣锦袍的男子顿时化身为黑光扑向山道上,那些不知所措的的男女,目标非常明显,因为那炫目的白光依旧在他们头上徘徊不散。 有人吓得转身欲逃,旁边的士兵正欲开口警告,就看到一道劲风扑过。一名腰跨一尺半长的短刃男子如同猛虎一般,左足伸出,轻轻踢在那人的腿弯。顿时逃者就跪倒在地,一双大手紧接着就拂在那人双臂,肩膀顿时如同断肢一般,失了控制。那人满脸痛苦之色,张口就要大叫,紧接着被一指点在下巴上,轻轻一戳,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跪倒在地,满身大汗,那玄色身影又紧接着飘向另外的目标了。 "这是传说中的武功?"士兵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 "好像是吧?比电视上的厉害多了~"同伴也是张着嘴巴,嘴里漏风似的。"不知道团里的特种兵能不能打过他们?" "我看悬,刚才那是一定是轻功,简直太快了~" 大夏的人第一次看到古代官府精英出手,这才意识到,没了枪械,他们和古人的差距实在是有些大了。 近千人包括他们纠缠不休的亲人在极短时间内被制服带走,大夏的百姓一下就炸了,真的是变天了吗?为什么大夏的警务机构会由大明的人出现掌控?网友们纷纷猜测起来。 不错,这是三位地煞星官商议的结果,原来的政务官员系统相互攀拉关系,牵涉太多,又不能全部打乱,所以干脆交叉治理。 例如,大夏境内,基础的治安、户籍、交警、外事、网监、巡逻、监所、科技、法医全部依旧还是由大夏公民来任职。而情况严峻、需要武力、诱惑较多的刑警、禁毒、警务逐步掺入大明的侦查人员,以锦衣卫为主。而司法方面,法院检察院,则是由大清的官员逐步介入,三者之间相互进行制约。 这种情况,同样也会出现在大明大清的锦衣卫、粘杆处、州府衙门和大理寺、刑部、都察院里面,每个朝代的侦查、检查、审判机关都掺杂不同朝代的人,三朝互制,这样才能防止一朝独大的局面,更多的是为了贯彻一种对于三朝百姓来说相对公平的公正,杜绝冤假错案的发生。 而曹化淳则是由崇祯帝推荐,王承恩允许,派往大夏警务机构开设独立侦查任务的锦衣卫的第一任长官,官列左都督,从一品,等同于高官,专管大夏的邢名要案。这香山试炼冒名顶替就是他的第一桩案子,只对地壮星官负责,所以他格外上心。(未完待续) 正文 第8章 道法神通各有源(中2) 他的相貌已经恢复到了青年时刻的模样,这是崇祯帝将地奴星官的赠予丹药,赐给他的奖赏,让他不要忘本。曹化淳作为报答,献出了自己位于京城皇宫附近的十数座大小不一的宅院,以及自己历年来的积蓄,三百万两白银。他现在一心一意想要修仙,仙家大道就在眼前,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看得分外透彻。 "那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曹公公?我嘞个去,太帅了吧!一头白发简直酷毙了!" "再帅也抵不过是个太监的事实。" "为什派他过来?难道他不是个坏人吗?电视里都这么演。" "楼上的,你已经被现代的无耻编剧骗了,人家可是好人!历史上受到崇祯帝朱由检的信任,负责处理魏忠贤专政之时期的冤假错案,平定昭雪冤案两千余件。而且到了后朝,他还为了崇祯和周皇后的陵寝上书清帝,请求帝王待遇,是个绝对忠心皇家的人。要不然,你以为他能过来做事,后面没有那些顶级大佬的首肯?" "只是因为他是个太监,就被后来投降满清的文人安上了一个开城投降的罪名。要是真的,你以为崇祯帝是傻子?还派他过来委以重任?" "该死的文人走狗。" "别担心,天变了,这些人绝对会被一一清算的。话说崇祯帝有没有拿历史书回去看啊,上面写的名字,一个个挨着杀啊~" "水太凉,嘻嘻。" "秦淮八艳留着就好,都是正当好年华啊。" ...... 香山脚下的恶心事留给曹化淳处理,香山上的试炼这才刚刚开始。 所有被白光吸入漩涡的众人这才发觉自己独自漫步在一条鲜花盛开的大道上,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通向山巅,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 难道这就是仙家的手段,不少人收起了好奇心,沿着山间小路踏步而上,渐渐消失在蜿蜒的小路和草丛之中。 不少人慢慢走着走着就看到了自己之前相约而来的同伴,不知为何在这里遇见,三五成群,正好一起同行。不久之后,因为种种缘故,其中一两位同伴受伤了,不能快速行走,影响了队伍的速度。此刻,有的人在其余人等的劝说下,抛下了同伴自己独自前行;还有的却是想了想,拒绝了同伴的提议,而是招呼大家,利用身边的材料做起工具辅助同伴前行;还有些仗着体力好,就背起受伤的同伴一起走。 第一种人,走着走着,发觉自己又回到了香山脚下,身边还有不少人和自己一样站在原地发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个时候就有士兵上来提醒,"你们已经被淘汰了,请尽快离开,不许交头接耳。"这些人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不少人低头骂着离开了,有的甚至相互之间拳脚相加对骂,还有的细细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离开了。 这一步,就淘汰了总数的百分之三十的人数。 接下来的人,走着走着,就会因为各种意外,再次受伤,这下连自己也免不了,现在怎么办?同伴们纷纷叫着再这样下去,就要全部被淘汰了,干脆把伤重的同伴留在原地休息,轻伤的自己继续前行。有的人想了想,同意了,自己都受伤了,怎么还能再照顾同伴,反正同伴也不在意,就咬咬牙走了;有的人拒绝了其它同伴的提议,反而是准备留下来陪着受伤不能再快速前进的同伴,再想想其他办法,速度慢点没事,能走就行。 那些选择离开的,发现自己回到了山脚下,迎接自己的是失败的宣告。留在原地陪伴受伤同伴的人,则是带着同伴,慢慢地沿着小路一步步往山上走。 又是总数的百分之二十被淘汰了,香山上只剩下了一半的试炼者。 走着走着,因为同伴的运气,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意外钱财,一笔巨额的财富放在大家面前。受伤缓行的同伴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要不我们干脆不爬了,管他修不修仙,现在手里的这些财富已经够自己两三人分享,富足二三十年了,而且马上大明大清要开放,就拿这些钱做为投资,在大明大清好好地赚上一笔,做个富家翁,快快乐乐过一生。 有的人犹豫了,想了一会儿同意了,几个人把钱财一分,转头下山回去了;有的人提议原地分宝,再继续前行,这个时候同伴就不乐意了,钱财是自己发现的,你分了之后抛弃自己又转头再上山,自己很吃亏。如果你要继续上山,只能分钱财的十分之一。有的人想了想,舍不得钱财,和同伴立刻起了争端,甚至动起手来。 有的人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同伴的要求,分了十分之一的钱财后,独自离开了;还有的听了同伴的争辩之后,笑了笑,说了一句,我不在乎,这些钱财你们自己留着分吧,我走了。 分钱下山的人,为钱起了争执的同样被淘汰了。拿了十分之一钱财和抛弃钱财的人继续在路上走着。 走着走着,忽然出现一头似乎发怒的公牛冲了过来,试炼者慌不择路,在山道上跑着。有的因为背负的钱财过重,拖累了速度,没过多久就被公牛追上,被一角顶了一个穿;有的当机立断,立刻抛下身上的财物,这才没被公牛追上。 无论是有财还是没财的人都被身后公牛追到了一个深崖边,前面唯一的路,是一个横跨数十米的石梁,对面就是新的道路,要想躲过公牛的追赶,只能踏上石梁越过天堑。石梁很窄,只有一尺来宽,山风呼呼的刮过,几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只能上人,公牛的身材无论如何是过不去的。 有的人有恐高症,吓得脸都白了,一下就在原地晕了过去。有的人叹了口气,回过身来,操起地上的石头向着来袭的公牛奔去,企图重新冲开一条下山的道路。有的人义无反顾地踏上了石梁。 "老爷是不是过了,不过就是一个简单测试,搞得这么复杂?" "太一道门真正的入门测试要比这难上千百倍,光是麾下一个星球只有几个到几十个试炼名额。然后在上百万星球,几千万甚至上亿数量的试炼者中挑选出几千个外门弟子名额,就够使绝大多数参与者感到绝望,哪里像现在,是个年龄适合的人就能来参加,简直是白送。" "老爷的意思是希望人人成龙,这第一次试炼之后,按照大夏的尿性,绝对会将内幕消息传得满天飞,第二次,第三次开始通过的人数就多了,这也是为了提高大夏的道德基础素质,老爷也算煞费苦心了。" "其实,我们只要注意,刷下去大多数用心不纯的人就好了,另外多给平民百姓和军人一些机会。至于富豪和官僚嘛,他们已经占有的资源够多了,是该吐些出来了。" "现在能走到这里的人,都还是可以的,虽不能进入仙院,但是进入玉宫,修行星力,获得一点神力神通都有资格。只不过有血性的人走得更远一点,军人的机会更大一些。" "看看吧,这些人都是玉宫之中天兵、天将、玉童、玉女、黄巾力士的后备人选。" "跨过石梁,才是试炼的真正开始,小家伙们才会知道仙家道法的恐怖之处。" "是啊,真是期待,究竟有多少人能够踏入仙院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8章 道法神通各有源(下1) "大夏王朝闭关锁国,必将走向灭亡!" "愚昧的国家,愚昧的民族!" "我们要!我们要民主!" "与多国交恶,大夏会在崛起中轰塌。" "面子,还是生存?大夏的外交一败涂地。" ...... 因为之前的外交收缩政策,使得大夏对外经济贸易一度陷入了困境,很多资源性的矿产被断了来源,国内生产企业一片哀鸿。掌管大夏经济命脉的李太傅急得眉毛都上了火,拿到统计数据之后,立刻紧急联系地壮星官严武,要求见面。 军队用直升机将李太傅送往香山的玉皇顶。坐在直升机上,望着脚下茫茫的浓雾,李太傅这才想起今天是仙人主持的入门试炼大会开始的日子,自己真的是被各种不利的消息缠身了,都忘记了这件大事。 可是号称百万人参加的大会,怎么山上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而且也听不到任何喧哗的声音,京师为了这次大会可是费尽了心思,严审各类入京资格,严查各类入京人员,严选各类优秀精英,别到头来连个响声都听不到。 "都在浓雾里,进去有一段时间了,之前排查出一些冒名顶替别人身份的待选者,都被星官吩咐曹化淳曹都督带走了。"机上自然有机密要员跟随左右,李太傅有疑问,立刻简单与地面军队领导联系过后,就把简易的消息传了回来。 唉~李太傅又叹了一口气,自从太一楼舰上被北斗星君当面揭穿,发现间谍之后,京师就背水一战,什么面子都不要,开启了严查裸官的行动,对于所有公职人员进行再登记,并配合以新身份证的推广行动。果然从中暴露出几千名各类间谍和裸官,就这还只是政界、国企和教育界的,其他私企外企民企还没查。至于排查出来的贪污嘛,不说也罢,几乎没有多少干净的,罚没违法收入之后,国库倒是收入不少,增加了上千亿的存款。 但是,国库的钱花不出去,买不来需要的东西,造出来的东西也没人买,这是个很头痛的问题。美利国老实了,倒是能够提供芯片、高科技技术和农产品。但是在矿产品上,美利国也无能为力,他们也同样是资源进口大国。国际上各类资源产品针对大夏,价格狂涨,态度十分嚣张。 直升机停在了玉皇顶的机坪上,这里地势开阔,却不见人影,只见一条玉质的台阶直升入天际云层。台阶上同样云雾飘渺,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李太傅暗自乍舌,直升机飞在空中的时候,根本看不到此处有这座台阶和云层,到处是万里晴空,结果等落地的时候,这才发觉环境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仿佛那神秘的台阶通往另外一个空间。 "李太傅上来吧,我和几位同僚都在这里。"严武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丝毫没有因为距离而消散,仿佛就在人的耳边轻声说话。 李太傅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两位机要秘书和六七名警卫员走上了玉阶。 脚下很稳,完全没有空虚感,玉阶只有十米宽的样子,中间直直的一条向上的道路,左右都是云层薄雾,在外面似乎就是空荡荡的虚空,就是不知道这玉阶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完全不科学啊。 玉阶笔直向上,只是前路只能看到二十多米的样子,在远处只有无边无际的云层。李太傅悄悄回首来路,只见身后十余米处同样被云层覆盖,自己一行人似乎正走在一处不知名的空段之中。 玉阶不算太长,一行人约走了仈Jiǔ分钟,前面台阶终于到了头,一个古朴的石坊立在尽头,上面并没有字,不知道什么意思。快到终点的时候,警卫员凑了过来,轻声在李太傅耳边说道,"一共一千二百阶台阶,台阶高三十厘米,总行程长约莫六百多米。" 李太傅点点头,几步快走,这才登上了玉阶的尽头,见到眼前的景色,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玉阶尽头乃是一处广场,广场之上全是五尺见方的青质玉石铺就,上面雕刻着难以言明的花纹,这些花纹汇就在一起,隐隐似乎是一副极为庞大的图案。 光是广场几乎就有京师的人民广场一般大小,这里没有丝毫的云层,只有晴空碧洗的蓝天,天上看不见丝毫的白云,到处是一片明亮,李太傅甚至觉得自己能看到广场边缘的玉质栏杆上雕砌的花纹,似乎是一些古怪的野兽。 广场上空空荡荡,尽头是一片房屋,连绵不绝,都是古代制式的建筑,全是石砌,白石青瓦,简朴异常,几个人影站在广场西面的栏杆处,正是三位地煞星光,而那主持招生大局的朱珪朱恃宸却不知在何处。 李太傅收起惊讶的心思向着栏杆边走去,脚下的玉石砖方方正正,平平整整,可是踩上去却有一种弹性的感觉,走到几位正在说笑的星官旁边,正要开口说话,却被眼前的景致惊讶到了,不由得轻叫一声,"怎么可能?!" 广场的边缘就是玉栏,玉栏之外赫然是渺小的京城,那庞大的紫禁城,看在眼里竟然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远处天边很明显呈现出一道弯曲的弧线,无数的云层好似床垫一般漂浮在广场之下,一轮明耀的火焰点燃了附近的整片云海。 这一抹金色仿佛火焰一般,顿时将整个云海烧得翻滚汹涌起来,那被云海折射的光线照耀在广场玉栏之上,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李太傅这才注意到,整个广场,包括玉栏都在这光线之中,随着阴暗明亮呈现出不同程度的透明来,仿佛这一刻,这座云上之城犹如琉璃所制,色彩斑斓。 "大夏太傅李瑞见过三位星君,请问三位星君,我们现在是身在何处?" "一万八千米的高度,放心,任何卫星和飞行器都发现不了这里,而且大夏启用了飞行管制,我想不会有飞机往这里飞来的。怎么样?美不美?" "美!真的是太美了!就算是无缘道法,能花两万块在这里住上一晚,我想不少富人也是愿意的,我同样也相住,只可惜国事缠身..."李太傅暗自心惊,一万八千米?自己一行等人不过只走了六百多米,就来到了一万八千米的高度?而且此处呼吸自然,如同平地,丝毫没有压力反应。难道都是仙家道法所为? "好了,我们都知道,你过来就是诉苦,对吧,到底什么事?" "王朝外汇管理政策开放之后,国民外汇兑现较多,虽然打击了地下钱庄和贪污这一块,收缴不少外汇,但是,因为紧缩的外交政策,现在导致对外经济贸易交易量急剧下滑。很多缺乏的资源都买不到了。" "说说吧,都有什么买不到?他们敢不卖给大夏?" "主要是是由矿产资源,还有粮食和肉类、水产。" "呵呵,这个好解决,但是,我们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大夏还是要早点全面进入大明大清,开发那里的资源才是上策。毕竟以后面对魔族,需要快速成长起来的也是你们。以你们现在的人口,根本不够,需要扩大人口数量。你不努力,到时候有再和大夏一般背景的世界融入进来,你们只怕就要落后了。" "不知道星君有什么解决方案?" "大夏币代替美利元或者和美利元一样,成为这方世界通行的货币就好了。你们到时候拿着大夏币还怕买不到东西?" "可是?现在大夏的外交举步维艰,别国根本不认同我们大夏货币。" "简单,让他们来求大夏就好了,天空星君和天巧星君已经在做准备了。资源这一块,你先别怕,我们就流氓一回,看他们哭不哭。" "不知道几位星官是什么意思?"李太傅听三位云里雾里说了一通,还是没明白如何具体解决现在大夏原材料紧缺的问题。 "你先说说缺些什么?缺多少?" "最缺的就是铁矿石,铝土矿还有高品质的原油。去年我朝总共进口铁矿石10亿吨,铝土矿6900万吨,原油4亿吨。今年开年以来,对外环境突变,国内需求又增大,外部购买能力反而削弱,许多谈好的订单都告吹,再加上外汇流失严重..." "好了别说了,把你的单子拿过来。这样吧,我们把单子上东西每样给你准备双倍的分量,足够你今年用的,你看看附近哪里合适堆放的,到时候直接派车过来拉就好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8章 道法神通各有源(下2) "什么?"李太傅一时之间以为自己耳鸣了,听岔了。 "我说,我们把东西给你准备好,你看看堆在什么地方合适。然后派车,不管是火车还是汽车,过来直接拉就好了。当然还是要付钱的,这些资源就算向我们买的,用大夏币结算,价格嘛,六成,按照去年价格的六成卖给你们,怎么样?" "好好好!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进入大夏,我们的货轮恐怕安排不过来,需要占用大量的港口。" 三位星官相互看了看,我们出手,还需要用那玩意? 严武一摆手,"这你就别管了,我看内蒙古就不错,汽运火运都方便,东西就堆那里吧,你组织人手去运就好了,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次货款和大人可是占一半,他出力最大。" "一定一定。" 和珅笑了,"客气了,我那方的水患旱灾不是同样需要两位出手?" "不知道三位星官大人如何操作此事?" "你们在这看着就知道了,对了,安排外交部的人准备应对情况。嗯!就说自然现象就好了。对了,就是自然现象。" 李太傅正在诧异,就觉得一股推力将自己一行人轻轻推开,整个身子如同气泡一样被一股气劲包裹飘往广场中央,几名随行人员同样落在身在站定。 这边三位地煞星口中发出一声清喝,只见严武身形赫然放大变化,一个身高七八丈,羊头人身,身披铠甲的,手拿三股尖叉的怪物出现在大家面前,额头上一个大大的壮字,十分明显。虽说是兽首人身,却毫无妖邪之感,只觉得正大光明,毫光无限。 这边严武起了变化,和珅、王承恩同样毫不逊色。 和珅低吼一声,现了虎头人身,一身绚丽盔甲,双手之上裹着一条锁链,上面星光点缀,环环相扣,细瞧之下,竟然通体是雷霆铸就。 王承恩这边却是鹿头人身,白鹿为头,身上无甲,却是一身素袍,一手持瓶,瓶身晃荡,其中隐隐有风雷之声传出。 当下三者,和珅所化虎人最高,约有十一二丈,其次是严武,七八丈的身材,王承恩最为矮小,也有六丈左右。 只见严武的羊人将手中三股尖叉向着空中一挥,那湛蓝的晴空顿时如同破布一般撕裂,"哗~"的一声,一条大口子就出现在虚空之中,边缘满是雷电法力,不断跳跃生灭,紧接着严武将手中尖叉左右一绞,四下挥动,这裂缝立刻变大,化为一条十余里的大洞,隐隐现出对面的景色出来。 只见对面乃是一处荒漠,无数的荒丘红山连绵,地面上全是砂砾一样的东西,一丝植物都没有,十分荒凉。数十条铁轨一样的轨道整齐地排布在地面上,巨大的机械体正在铁轨上缓缓运行,无数的砂砾被机器卷起、粉碎、最后通过传送带运往身后的料场,几百辆高大的运输车来回不停地穿梭着,身后的车斗里装满了这些赤黄色的砂砾。 身为大夏最高执宰的李太傅,如何不认识眼前的场景,这分明就是一处规模极为庞大的矿场,而且是建立在平原丘陵地带的铁矿场。大夏王朝境内可没有这东西,这样子分明就是在国外。 国外铁矿哪里分布最广?无非是澳大利亚和巴西,看这对面的土质干燥,绝对不是巴西的黑红土,那就只能是澳大利亚了。 只是此刻对面的矿场似乎毫无知觉,完全不知道自己头顶正在发生的事情。 就在此刻,鹿头之身的王承恩将手中玉瓶摇晃,瓶口对准了空间裂缝,右手持瓶,左手轻拍瓶底,只见无数银光从那玉瓶口中飞出,冲向裂缝。 这边矿场之上,顿时无数的银雨落下,瞬间瓢泼大雨将整个矿区覆盖,一两米之外就看不见东西了。那边的人们惊恐地大叫,通过手中对讲机相互呼喊,所有的机械都暂时停滞下来,整个矿区就只能听到哗哗哗的落雨声。 就在此刻,虎头和珅轻蔑地一笑,双拳击出,那缠绕在双臂之上的雷霆锁链顿时哗啦啦的好似活蟒钻向对面,这边连着和珅手臂,那边疯狂地摆动着,以一化百,再化为千。 澳大利亚矿场的人被瓢泼大雨压住,看不清楚周围任何东西,之能被困在建筑和设备里,不敢出来。这边李太傅等人却是通过裂缝看的清清楚楚。那些锁链化作的巨大躯体穿过了虚空,落到矿场边上无穷无尽的高大矿石堆之中,瞬间如同蚯蚓一般就钻了进去。 哗啦哗啦,锁链再次由一变十,一根一根,如同钢钉一般牢牢的钉在在矿堆之上,只是这些钢钉不同寻常,根根都有百米粗细。 紧接着这些早被破碎的矿石堆就被一股力量强行凝结起来,化为一个整体,形成一座高约百米,长达十数里的山脉。而十数万根巨大锁链将这座山脉牢牢锁住。 和珅见到锁链已经固定好,不再犹豫,顿时清喝一声,"给本星官过来!"双臂后撤,顿时将锁链拉直。 裂缝之中,一座长达十数公里的铁矿山就这样被活生生的从地面扯断,被无数根飞舞的锁链拉入空中,飞向高处的裂缝。矿场的地面震动起来,许多高大的设备纷纷倒塌,甚至地面巨无霸一般的运输车也歪七扭八的倾斜在一旁。矿厂的其他建筑更是不堪一击,犹如纸糊一般,纷纷撕裂。 什么是道法神通,这就是! 李太傅和随行的旁观众人只来得及说一声,"我的天~" 那头巨大的矿山就从大夏京师这边的两万米高空之中出现,一座长达十数里的铁矿山脉就这样,被三位星官活生生地从澳大利亚扯到了一万两千公里外,这种超越地球所有已知科技的道法神通,对于科技时代的人们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严武眼角跳了跳,他没想到和大人这样暴力,这还是那位温文尔雅、喜欢喝酒吟诗的和大人?只有王承恩知道,这是和珅受了自家老爷的影响。老爷当初化身巨猿,一爪抓起建虏皇宫的身影牢牢刻在了和大人的心中。此刻和珅利用法器将两万里之外的山峰锁来,未必没有效法老爷的念头。 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随心所欲,老爷似乎一直都是走的这种路子。 一座十数里的矿山山脉,不说十亿吨,就是百亿吨也有了,虽说不全部是钢铁,但是高品位的矿石能够提炼出更多的钢铁,这下大夏几年的铁矿石不用愁了。 王承恩见到事已了毕,顿时左手捏了一个法诀,"收!"万道银光顿时回收,矿场那边的倾盆大雨顿时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银光回到大夏,稍加变化,就化为一团庞大的银雾,缓缓从底部将矿山山脉托起,运往北方了。 严武也是把三股尖叉掉转身来,往广场地面轻轻一顿,那撕裂虚空的无数雷光瞬间化为一条光带飞回,缠绕在尖叉之上,隐没其中。 "李太傅,铁矿石搞到手了,你该放心了吧?"严武恢复人身,回头笑着说道。 "放心,放心~"李太傅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自然现象?有人会信吗? "好了,别担心,我们明天接着来,今天还有重要事办,玉宫仙院招收的第一批学员,这才是重点。李太傅,你也来看看吧。" 李太傅,点点头,跟着严武等人重新回到玉栏边上,望着脚下万米之处的碌碌众生,仿佛没人知道刚才就在自己的头顶,发生了一件移山填海一般的壮举。 李太傅心中有些凄凉,难道这就是仙人的威力吗? 但是更多的是期待,因为脚下的香山之中,来自全国各地的百万英才正在进行仙人的试炼,就是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能够走到最后,脱胎换骨,成就仙路。(未完待续) 正文 第9章 各人各有自在法(上1) 于雪峰咬着牙跑上石梁,听着身后公牛的蹄声在不远处戛然而止,知道自己终于逃过了一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耳后传来公牛鼻孔之中不断地出气声,刚想回头张望,结果一阵山风呼啸而来,灌得他耳鼻之中全是刺骨寒冷之意,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紧急之下,连忙伏低自己的身子,趴在石梁上,就觉得背上好像跑过去一列高速奔行的火车,强大的气压压得他头都抬不起来。冰冷刺骨的山风往他的身上各处钻去,好似一把把小刀在身上刮来刮去,几乎各处肌肉都不再是自己的。 于雪峰紧闭着眼睛和嘴,勉强才将头部调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人这才好受一点。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十分钟,于雪峰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背上的风终于停住了。山野间的鸟叫虫鸣又回到了自己耳中。此刻的于雪峰再也不管石梁窄不窄,趁着现在山风不再,眼中只有数十米外的山崖对过。 于雪峰咬着牙一鼓作气地跑向对面山崖,什么都不顾,知道脚下再次踏上柔软的草地,这才双脚酥软,一下倒在草地上,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似获得了新生。 休息了半响,于雪峰这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忽然眼睛一亮,只见远处有一石阶藏在山路蜿蜒拐角之处,急忙抬头看去,只见遥远的山巅,一处黄角隐藏在树荫之中,分明是殿宇飞檐,连忙大喜,抬步向着石阶赶了过去,终点就要到了! 终于于雪峰成功地赶到了山巅,果然这里就是仙院所在,他于雪峰终于成功地进入了仙院! 于雪峰本来是农家子弟,父母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两个姐姐高中之后就退学不上,外出打工给他赚取学费,因为他头脑灵活,学习刻苦,历来是家中的骄傲。一家人都把脱贫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希望他能多学知识,多长文化,利用学到的东西带领家庭走出越干越贫困的怪圈。 于雪峰顺利地考入京城理工大学,脑子也聪明,被系里和学院推荐来参加这一次的试炼选拔,终于不负众望如愿以偿。望着仙院之中最后稀稀拉拉的几百个人,于雪峰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于雪峰被仙人收为弟子,传授仙法,有了仙道护身,各种资源和诱惑都向他靠拢。他脑子聪明,知道依靠自己难以成事,就拉拢了一帮师兄弟结为同盟,利用自己的仙家神通,各家的关系进入大明捞金,终于富甲一方。 家中的情况也得到了极大的变化,父母被他接到大明之内颐养天年,两位姐姐也找到了满意的夫婿。而他也同样醉心于仙道修炼不管世事起来,时刻准备和魔族交战。 十年之后,终于有一天,一位仙院师兄找上他,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父母有急事找他,家里出事了。自己两位姐姐因为参与人口走私被大夏朝廷发现,现在被投入了监狱等待审判,很有可能是死刑。望着痛哭恳求的父母,面容憔悴的姐姐,于雪峰的心都碎了。 怎么办?!两个姐姐之前竟然趁着大明饥荒,受夫家蛊惑,偷偷摸摸在大明偏远之处拐骗人口,然后贩卖给大清建立的一些小型的血汗工厂作为永不见天日的工人,死了一批换一批,如同消耗品一般每月更换,这期间掺杂了多少人命。那些所谓的富贵荣华皆是建立在根根血泪白骨之上。于雪峰迷茫了。 这时有师兄弟前来劝说,不就是些凡人吗?有什么好顾虑的,赔点钱就好了,关键是把家人救出来,这里只要相关的证据和证人消失就好了。至于审判官那里,上下打点一番,神宵琅书自然可以随心操控改动。 想着自己的竞争对手,想着痛哭的父母和从小供养自己上学的姐姐,于雪峰妥协了。为了继续仙路,拿出积蓄,贿赂了审判官,让两位姐姐脱罪。就在全家团聚高兴的时候,仙院稽查队闯了进来,原来于雪峰的竞争对手早就摸清了他的一举一动,收集好证据之后,将他的举动上报了仙院。 仙院对此自然毫不留情,在对手的推动之下,姐姐姐夫们依罪全部死刑,父母也因此急愤交加仓皇去世,自己修行道基即将被废。 那恐怖的刑罚锁将闪闪生辉的道基从他的体内扯出来之时,于雪峰回想起过往种种,一步错步步错,当初就应该严格规束好家人,这才不至于酿成大祸,不由得大叫一声,"我好后悔!" 话音刚落,于雪峰眼前景象顿时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化为万千粉末散往四周,无数的景象从眼前倒退回去,仿佛倒放的电影一般。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袭来,顿时脑子一清,四下看去,自己正躺在草地上,周围同样是刚刚苏醒的人,那模样...等等! 这地方,这草地,我还是在十数年前,还未进入仙院的时候?! 不少人的眼睛从刚开始的迷茫,到震惊、思索、悔恨最后又归于平淡,最后脸上浮起了自信的笑容。 "好了,你们都从石阶上玉皇顶来吧,到了玉皇顶,玉皇顶上还有玉石台阶,再接上来就是终点,这是你们最后的旅程,小娃娃们。"一个中正平和的声音在草地上响起,"那些还在昏迷的人不要去管他们~" 于雪峰作为一名学习成绩优异的京师理工大学的大学生,十数年的梦境生涯清晰地印在脑中,不由得赞叹道,"果然是仙人手段,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竟然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旁边一个人中等身材,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听到于雪峰的话,附和道,"小哥说的不错。黄粱、南柯只在古书之中见过,本来以为只是古人臆想出来的故事,哪里知道刚才竟然亲自经历了一番。往事不堪回事,不过这次就算没能进入仙院为徒,我也值了。经过了我才知道某些东西的可贵。" 于雪峰望着这位年纪不小的中年人,似乎是位生意人,悄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中年人报以回笑,用力地点点头,"小哥,一起走吧,大家聊聊。" 石阶还是香山的石阶,被相招登上石阶的人都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往前走,不少人相互打着招呼,相约三五成群而上。不时有人开口说道,"看来我们都是过了石梁就昏迷了,之后的事情都是假的。" "还不止,我看从我们被旋涡吸入香山之后,只怕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是虚幻的。我的同伴明明之前受伤下山了,现在还刚刚发现也在这里,一点事都没有。" "别说我,我这边可是遇见你的腿都瘸了还抱着一堆钱财不放。" 这话顿时引来石阶上的人们哈哈大笑,十余年的虚假经历使得他们轰然醒悟,什么才是最珍贵的,此刻相互之间都如同好友一般相互打趣。 "对,什么发疯的公牛,石梁都是假的,你们现在回头看看来处,还能看到石梁吗?"有一人声从人群之中响起,大家纷纷回首来处,只见草坪之外依旧是草坪树木。刚才在草坪之中发现的石梁完全没了踪影,香山依旧还是那座香山。 十余年的经历,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堪回首的事情,此刻全部重来,几乎每个人都放下了心灵上的包袱,踏着轻松的步伐上了玉皇顶,机会不易,分外珍稀。 来到玉皇顶上,不少人这才口中发出惊叹,一条玉石台阶连云而上,不知道通向何处。 "我们一起走吧,见识一下真正的仙门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和记忆之中一致。"(未完待续) 正文 第9章 各人各有自在法(上2) 人群连绵不绝,没有人争抢,只是排着队伍,规规矩矩地登上玉阶,不管熟悉不熟悉的人之间都相互友好地开着玩笑,仿佛其中有一种无形的规矩在约束这他们。其实这就是梦境的好处,在梦境之中仙家学院的各项规矩早就颁布下去了,已经深入各位学员的人心。 特别是现在,这些学员几乎都是因为在梦境之中受了各种各样的诱惑,而把持不住本心,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最后被仙院惩罚,仙罚之威直指道基。没有人再敢轻易浪费这种来之不易的机会。 登上玉阶,穿过无名石坊,来到位于云层之上的广场。 众人安安静静,见到广场玉石上似乎有提示,竟然自发地列起队来,排成整整齐齐的方块队伍,一眼望去,广场之上竟然不下数万人,却显得鸦雀无声,一切井然有序。 李太傅通过严武解释了具体情况,不由得老怀大慰,这等仙法如此神妙,如果运用在军队演习之中,那么训练出来的军人岂不是个个以一当百? 严武笑道,哪有这般好事,地球本来环境不佳,缺乏灵力支持,这次试炼幻阵完全靠雷音真人凭借太一道门赐下的法器在支持,光是所用灵力就全靠无数丹药支撑,每人两万块的入门费连本钱都不够,这是给仙家选苗子才敢这般使用,打造军队的话,还是一步一步来,慢慢会有改变的。 一百万人的试炼者,现在广场之上只有不到六万,排成了几个方阵,朱珪朱恃宸迈步从青瓦白墙的殿群之中走了出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这位昔日来自大清的名臣,而今面前的仙人。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这是雷音真人的原话。你们站在这里,就代表你们失去过很多本来应该需要坚持的东西。规矩本官不多说,都由幻境映在了你们的脑海之中,本官来说说仙和神。" "所谓仙,拜的是长生,求的是逍遥,修真证道,与天地同寿。" "所谓神,立的是功德,行的是福德,正直不阿,与道理同存。" "修仙求道,道路漫长,财、侣、法、地缺一不可,且道途凶险,往往人寿尽而道途绝。现在的地球环境恶劣,根本无法提供有效的资源供你们修道。若要修道,只能以炼气强身为主。" "修神行福,机缘重要,以沟通天上无穷星辰星力为主,简单快捷。一朝星力入体,神通自华而生,你的知识,你的见解导致了你的神通千变万化,潜力无限。但是,不可作恶,需要修心修力。若要修神,必须广作善事,不可推辞。" "你们现在连入门都算不上,多讲无益,这话就说到这里,如何选择看你们自己。若是修仙,自有炼体之法传下,若是修神,三位星官大人在此,可引你们入门。告辞~" 朱珪三言两语说完这话,就退入身后殿群不见了。 严武朗声说道,"想要修仙练气的就到广场东边,修神积德的就到广场西边。提醒一下,穷学文富学武,家中没有亿万家财的就别修仙了,那等消耗,不是你们花得起的。" 也不怪严武出言提醒,只能说他所在的现代环境太差,一位有修仙资质的都没有,只能靠草药、丹药提升上去,可是这样一来,消耗不是一般的大。太一星上无数外门的天之骄子、皇家贵胄都在为获得一颗颗洗髓丹、壮骨丹、凝血丹、回气丹殚精竭虑,无数猛将文臣甘做家仆前来照顾主家公子小姐,都是为了一颗能改变后辈体质的丹药,更别说修道筑基需要的黄芽丹、清灵丹了。 在现在的地球,你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一粒相应的丹药,因为没有灵气,那些炼制丹药需要对应的草药根本无法生长,更别说吃那些充满灵气的珍馐食物了,还有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星海瑰宝。 虽是事实如此,但是几万人的情绪依旧高涨,因为他们听出了仙人的意思,他们都有资格修仙入道。所以,依旧有接近千人选择了修仙,期望长生逍遥。 接下来,严武带着这近千人去后中书院挑选适合的炼气道书,太一道门一共赐下八千道法,其中有近百部炼气期法门,皆是冠绝角木星域的优秀之选,放在其他星球都是可以导致王朝更新、世家更替、霸主崛起的宝贝,而在这里,出于雷音真人的爱护,竟然交给他们自由选择其一学习,真的爱护备至。只是缺了灵气支撑,修行效果大打折扣而已。 "李太傅,大夏应该改变了,那个外语什么的,就停了吧,作为兴趣学习。以后大夏的重点还是要放在这些传统的东西上来。要是给你一本道书,你连人体穴位在哪里都不知道,神念观想都不自知,怎么办?会了ABCD就能修仙吗?有些胡闹了~" 和珅盯着李太傅说道,李太傅点点头,"和大人的意见,李某知道了,回去之后一定告知太师大人,尽快拿出方案来。" 和珅点点头,"修道之法传出,大明大清还困于生计,绝大多数人无暇顾及过来,只求温饱。但是大夏人口众多,一旦全民修行起来,这需要的物资可是海量之极,总不能处处向那外国进口,还要早做算计才是。雷音真人希望天下人人如龙,共踏摩夷,千万不要误了真人大事。" 李太傅一躬身,"我等知晓了,多谢和大人费心。不知道这些人要在这里修行多久?" 和珅笑道,"仙道神通法门,本无实质,自然有奇物将修行法门送入他们脑中。这些修神的嘛,先沟通到星力再说,也算是我们三位地煞星的首批弟子了,三天时间足矣。到时候可以开启第二批试炼了。" 香山百万修行试炼,顿时在当晚的时刻就在整个网络之上传的沸沸扬扬。这种消息传得到处都是,论坛上也爆出各种被淘汰者的亲身经历,不过都被冠以收费阅读的机制,以供后来者借鉴。至于入门者,谁都不是白痴,千辛万苦得来的东西,哪里能够随意分享。仙人试炼还知道收门票两万呢,这可是道法神通!你想白得?做梦去吧! 一系列的消息刺激的九亿多符合条件的大夏公民心里直痒痒,我自己会不会就是下一个踏入仙途的幸运儿? 这边试炼的消息未落,又一大消息从澳大利亚传来,位于西澳皮尔巴拉地区的一座铁矿石脉,在一场短短几分钟的暴雨之后全部消失,现场一片狼藉,暴雨中突如其来的地震,摧毁了矿场的几乎所有设备,还好没有人员伤亡。 但是消失的铁矿脉,在原地形成了一个长达十数里的巨坑,估计总量超过80亿吨的铁矿石消失不见,这相当与澳大利亚全国几乎十年的开采量,其铁矿拥有者必和必拓公司的股价应声而跌。价值几千亿美元的财富一夜间消失不见,让这个在国际矿产资源市场上搞风搞雨的巨头几乎沦陷到要破产。 这些消失的铁矿去哪里了?所有人不禁问道。 忽然网络上一连串清晰的卫星图片表明,在大夏王朝北部的内蒙古地区,忽然一夜之间出现了一条十数里的赤黄山体,虽然并不是松散的矿石砂砾,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就是铁矿石山脉,而且是品质很高的那种。 难道澳大利亚消失不见的铁矿石竟然到了大夏?想想那神秘的仙人和前段时间委曲求全美利国总统就释然了。 顿时澳大利亚的总理、外交官、记者们纷纷跳了出来,隔空质问大夏朝廷,这些铁矿石从何而来。 只见大夏礼部派出的外交发言人,一身简洁的衣衫,满脸镇定,对着电视镜头侃侃而谈,"大夏对于远在万里之外的贵国出现的重大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深表同情,但是请贵国政府和人民都保持冷静。我们要相信科学,因为大自然是神奇的,无论什么物体的突然消失和出现都是属于大自然的自然现象。比如说,大海上的龙卷风,我们经常可以见到海面上..." 发言人东拉西扯,扯了十分钟,中心意思就一个:这他么就是自然现象,关我们大夏屁事,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顿时电视前无数的大夏国民都笑疯了,纷纷举起大拇指说道,好一个自然现象,我服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9章 各人各有自在法(中1) 这边的人在开心,那边的人更是开心,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不开心的。 凌晨,香山,玉皇顶上的云中广场。 董伟正在房中熟睡,就听到房门被人拍响,紧接着整个房间就渐渐明亮起来。董伟睁开眼睛发了一会愣,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董伟来到一面镜子前,按动了旁边墙上的镶嵌一枚玉符,一股清凉温柔的微风平地生起,围绕着自己旋转不停。这些微风如同小手一般,轻轻钻入自己的内衣各处,触及到皮肤,慢慢刮过,最后离开。 董伟只觉得全身清爽,身体上所有的疲劳都消失不见。那微风在不远处渐渐汇聚,越来越小,最后变作指甲盖大小的一个灰白色小团,穿过打开的窗户消失不见了。 虽然昨晚就感受过仙家道法的威力,但是如今再次接触到幻境中熟悉之物,董伟还是有些感慨,很可惜,今天就要下山了。 董伟本是钱塘州一名巨商之子,早年留学海外,深感大夏人在国外拼搏的各种困难,同时喜欢上了历史和文化,深受大夏王朝历史文化的痴迷。所以读完大学之后,没有继续攻读硕士,反而是回到大夏,醉心起民俗和古典来,还好家中钱财不缺,完全支撑得起他的爱好,收藏了不少好东西。 后来天下巨变,仙人现世,董伟就敏锐地感到这个世界恐怕要发生变化了,立刻通过关系网四下打探相关消息。明清两朝皇家的沟通和出现,他更是意识到这是一次家族机遇,立刻要求调到京城这边的分部来。 果不其然,无论是接下来京师开展的公务员登记行动还是外汇兑换、民族变更政策都深深地表明大夏王朝有大的动作,至于京师开展的新身份证更换提醒,他更是在第一时间内就办理了。 接下来的仙院试炼需要新身份证的支持,验证了他的观点,一个新兴的阶级正在诞生,那就是超脱于传统农工商政之外的阶级,修行者。 无论是修仙还是修神,都代表着你踏入了新的圈子,这种机遇你不加入更待何时? 他通过父亲在京的关系拿到了试炼的入门票,同样凭借自己机智和勇气踏入了云中广场。幻境之中的十数年,使得他越发地成熟起来,更加感到仙道的不可思议,所以在广场上的选择中,他决然的选择了仙道,而非神道。 仙道难,纵观大夏历史长河,能有成者,无一不是风华绝代之辈,需要的一颗永不放弃的决心。 昨日他在布武殿中选取了一门炼气心法,修行法门和诀窍已经当场打入自己脑海之中,作为入门者的福利,他们还可以在此休息一晚,而今天一早就是他们离开之时,只有当炼气修行有成,通过仙院测试才能重新回来,只是那个时候,这里不知道又将变成什么样子。 董伟回到床头,取过一枚玉符,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这是仙院赐下的百药符,给他们这些入门者的唯一福利,可以吸纳年份长久的各类药材,转化为药力,治愈身上常见伤痛疾病和便宜修行。 董伟小时候常常看到武侠小说里的主角,家逢巨变,跌入深谷,往往能找到千年万年灵果灵药,服食之后,内力大增,几百年功力随手而出。 以前他还把这当做笑话,家族身为药商,他如何不知,一道药材要能入口服用,不但需要浸泡、水煮、浓缩、萃取、晒制最后成为素材存放。而且往往不能单独使用,还需要选好药方,做好君臣佐使,这才能发挥药材的最大疗效。 哪里是小说主角们生吞活剥就可以的,那样别说取得百年功力了,吃下去恐怕人就立马死了,因为单独的主药材往往是毒药,需要其他药材来中和其中的毒性,才能将药材里最大的药效发挥,使得人体得以吸收。 而这块仙院赐下的玉佩,完全打破了常理,可以毫无人性的吸取各类常见药材,完完全全不用顾忌君臣佐使,贴身激发,就能发挥其中药效,寻常刀伤剑毒立刻见效。这对于药材世家的他来说简直是一件神器,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钱塘州的家中,和父亲一起研究这期间的奥秘。 《沧海诀》,这就是董伟昨天拿到的炼气法决,也就是他以后主修的法门了,自己同样需要百药符的支持,才能在找到好的草药之后,利用其炼化药力,助其行气。 一切收拾完毕,董伟拉开房门,回头看了看这间只住了一晚的简朴小屋,里面没有任何的豪华电器,但是他却万分不舍。董伟深吸了一口气,总有一天,我还会回到这里。 仿佛下定了决心,董伟回首之后再不回头,迈下台阶,踏入小巷,汇入了千人洪流。,洪流之中,很多人都和董伟一样,家中豪富一方,他们都是道门的种子,即将散到大夏王朝各地生根发芽。 这股洪流从青瓦白石之间出来,踏出殿门,来到广场之上,队伍悄悄一顿,又继续前行,沿着广场边缘慢慢移动,最后消失在石坊之下。 整个广场之上一片寂静,虽然洪流之中乃是数千人之众,却全部鸦雀无声,边走边看,似乎要将眼前的奇景记住。 只见浩大的广场之上,几万名修神的门徒端坐在青玉板之上,双眼紧闭,一团柔和却并不刺眼的光华出现在他们身上。这些光团,有的在他们手臂上,有的在手指上,有的在脑中,有的双眼之上,有的在胸腹之间,有的存于小腹之处,还有的在大腿、在小腿,更有几十个奇特的,竟然在脚掌之上。 这些光华分为三色,几乎每一个方阵就是一色,整个广场之上端坐无声的人群整整齐齐划分为三块,每块一个颜色。 头顶上乃是万古星空,一万八千米的高空之处,没有任何遮拦,星河灿烂,其中竟然有数千缕光条好似丝线,飘飘荡荡地落下,降在广场之中门徒的头顶上,将这片神秘的星河与门徒们相连。(未完待续) 正文 第9章 各人各有自在法(中2) 数万名闭眼端坐的门徒,头顶有光丝连接星空的并不算多,约莫只有十分之一的样子,但是每隔一小会儿,就有一根或者几根新的光丝从星河之中的落下,晃晃悠悠地落到一名或者几名门徒头顶。 只见那名接纳光丝的门徒脸上现出喜色,又立刻散去,继续肃穆起来。光丝临头,那下方的门徒体内的光团却是越发的柔和起来。数万名门徒之中,竟然有数百名门徒体内的光团已经不再是模糊一片,而是隐隐凝聚出一个人形模样,只不过有的是羊头,有的是虎头和鹿头的形态。 "这就是再修神?"所有凌晨离开的修道者心中不由得想起这个问题,和自己炼气的方式完全不同。这些修神者,不靠药材,不靠食物,只靠头顶星空,只要头顶星空存在,他们就能沟通星辰,取其星华化为光丝,炼化为力,铸就星核。这是昨日地煞星官大人为他们解说两者不同时,作出的注解。 我们是吸取足下星球的生命之力成长,他们是吸取万古长存的异星光华成长,到底孰优孰劣呢? 这些选择了修道的富家子弟们带着疑问离去,他们会将心中所问去寻找答案,也许那广布王朝的山寺道院之中,可能会有他们想要的答案。而留在云中平台之上几万修神门徒,留给他们的是为期三日的奠基时间。 ---分割线--- "李岩,你父李精白又曾为山东巡抚、兵部尚书。只因魏宗贤一案有所牵连,所以被贬为庶民。你本是天启年间举人,又被父亲一案牵连,不得已归乡蛰伏。你慷慨豪爽、好施尚义,文韬武略也是极好,只是一时错念,跟了闯贼作乱。本星君,一生戎马,见过英杰无数,对你也是颇有耳闻。现今你已无路可走,可愿随在本星君跟前,做一先锋?" 一名豪爽女将,身披一身银白铠甲,通体由不知名的材料铸就,外缘镶嵌蓝色琉璃态纹路,如同天空一般澄清。这幅铠甲几乎包裹了女将全身,一颗吞天兽头傲立在铠甲右肩上,昂首咆哮;一颗威严的龙头镶嵌在铠甲正胸,两条龙须随风而荡,好不威风。 这女将不是别人,正是被北斗破军星君封为麾下天空星君的秦良玉。此刻她正脚踩云朵,傲立半空,望着在山野间狼狈不堪的数百人马。 这些人中大多数已经跪倒在地,不敢起身,只有其中一人身穿染血锦袍,面端而肤黑,颔下三寸黑须,正是李岩。 "只盼星君出世,济救苍生,天下太平。岩资质鲁钝,得星君看中,还望不弃。"时势比人强,李岩算是看出来了,这大明仙人出世,大耀四方,扶危救世,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天下只怕即将大定。北方建虏已经覆灭,蠢蠢欲动的蒙古人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眼前的天空星君乃是大鼎鼎有名的女将军秦良玉,一生战果辉煌,手下白杆兵压得大西王不敢存进,保着大明的半壁江山,可谓是虎狼之师。现如今这模样,分明是被仙人看中,成就神道仙缘,要不然如何能身在半空不缀? 自己若是乱世兵败,自当身归山野了此残生,但是此值大世,岂能一退再退,我的心同样是热的,只盼那苍生太平! 秦良玉点点头,"果然是一世俊杰,你先随在本星君身边,回归玉宫之后,再为你铸就星力,成就法体不迟,你且上来。" 说完这话,秦良玉举手相招,那李岩身体不由自主的落在白云之上。 "不知星君即将何往?" "张献忠自称大西王,进驻四川之后,全川为之一空,成都城内竟然有猛虎出现,可谓之人屠。其手中不下百万冤魂,本星君自当前去取其性命,你随本星君前去观摩道法,权作以后参考。" 李岩心中一惊,不敢怠慢,立刻称是。 秦良玉见事情了毕,不再多说,只将腰间一把古色宝剑抛在空中,"吾之佩剑,名唤腾蛟,速速开路!" 只见那古色宝剑化在空汇,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剑身化为一条光带。光带随风渐长,长达两里,蜿蜒扭曲,一条巨大的蛟龙顿时浮在空中,龙鳞、龙爪,全身青色,除了头上无角,却与那传说中的龙一般模样,两条龙须击打在虚空之中,瑟瑟作响,带起风雷无数。 秦良玉见宝物现身,二话不说,带起李岩往那蛟头所立,带着漫天风雷叱咤而去。 过了半响,地面的人群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而骡马依旧瘫软在地,无法起身。 "我滴那个娘嘞,吓死我了,刚才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秦将军果然是神人,正直无私,成就仙位,竟然第一位就来寻我家公子。" "是啊,李老爷也成仙了,那我们这些旧部是不是也有希望。" "不多说了,我们还是早点返乡,把消息通知下去,早早归顺大明才是上策。" "走吧~" ---分割线--- "老爷们,行行好,给点小钱吧~给条活路吧~"一名乞丐跪在石桥桥头,全身斑驳,多是虫咬,肮脏不堪,来往人们匆匆忙忙,没有一人向他看上一眼,仿佛乞丐好似蝼蚁蚊蝇一般。 一名肩跨枣红色药箱,行色匆匆的中年人,正跨过石桥,出诊过后准备赶回家中。 "老爷,给点小钱,给条活路吧~求求您发发慈悲吧~"乞丐的声音有气无力,虽然在此地乞讨了半日,缺一文未得,但是为了家中老母,妻子,此刻看到有生人路过,不得不再度乞求起来。 中年人脚下步伐很快,完全没有理会桥头的乞丐,下了桥就要往家赶,匆匆几步过后,已经把乞丐抛在身后,却忽然之间停了下来。 中年人稍微思索了一下,从胸口密袋中,掏出几文铜钱,在手上颠了颠,转身来到乞丐身前,弯腰将铜钱放入乞丐身前的破碗之中。事毕之后,转身就走。 "谢谢老爷慈悲,盼望老爷一家长命百岁。"乞丐见有人施舍,立刻高兴地说了句吉祥话,只是有气无力的声音掩盖了他的嗓子。 欲要离开的中年人,听到这话不由得再次转过身来,"慢,你且抬起头来,与我说句话来听听。"(未完待续) 正文 第9章 各人各有自在法(下1) 乞丐有些发愣,但是此人刚刚施舍了他几文钱,他也不好拒绝,只好重复了之前的吉祥话,"谢谢老爷慈悲,盼望老爷一家长命百岁。" 中年人想了想,开口询问乞丐,"你是否通体酸痛,心胸闷结?特别是双肩后背痛不可当?双臂涨麻抬不起来呀?" 乞丐一脸的惊讶,"老爷是如何得知?小人身上的病有一些日子了,只是家中无钱,一直无法医治。" 中年人点点头,"我听你说话气竭音短,而你面色青黄,毫无血气可言,定当是夜寒入骨。你是乞丐,家中必然缺衣少食,自然会有这些症状,绝对不会错的。" 乞丐一把跪倒在地,"老爷,您老人家说得全对,您老人家是位神医吧?就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吧~"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一边取下肩上的枣红色药箱,一边笑着说道,"我既然看见了,自然不会不管。" 中年人将药箱如同柜子一般打开,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十二个小巧玲珑的抽屉。中年人拉开其中一个,里面蓝布垫底,上面整整齐齐地插着数十上百只大小不同、长短不一的针。 这些针一共九种,由小至大,由短至长排列,分别从一寸六分到四寸,各有作用。 中年人拿起其中三寸六分长的一根毫针,说道,"我这些银针出来之时已在家中用沸水煮过,无惧温疫,你可放心,先且趴在地上,露出后背,我好与你诊治。" "多谢老爷慈悲~"乞丐此刻哪敢不听话,乖乖地趴在地上,撩起破布烂衣,将整个脏污的后背露了出来。 中年人叹了口气,放下手中银毫针,又去邻家店铺借来温水黄布,仔仔细细为乞丐将后背擦拭干净,这才拿起银好真下手治病起来。 几根银毫针在巧手之下轻抖细捻,微微颤动,好一阵过后,中年人这才将数根银毫针拔下。 中年人生似乎对自己的针灸之术极为自信,一边将用过的银毫针放入药箱的另外一个抽屉,一边说道,"现在,你且试着抬起双臂试试。" "不疼了,真的不疼了!"乞丐一边慢慢地摇晃着肩膀胳膊,一边高兴地说道。 中年人收拾好药箱,"不疼就好,你没事了。"转身正要扶起乞丐。 只见乞丐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神医,小人家中尚有老娘和孩儿,身上是和小人一模一样的病症。求求神医,大发善心,救救小人家人。" 中年人迟疑了一下,收回了前去相扶的双手,"你的老娘孩儿尚在何处?" 乞丐抬起身来,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就在前面不远,过了三条街过去,再过一座桥,插过一条小巷的一个破观里面。" 中年人纳闷了,"从你话中听来,距离也不近啊。"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早上出来行医治病,到现在已经日过三竿,却连一滴米水都没有进食,腹中早就饥饿不堪。 乞丐口中依旧求道,"求神医发发慈悲,小人老娘浑身病痛,已经不能行走了,神医~" 中年人轻轻点了点头,"好了,你且起身,前面领路去吧。" 破观之中,经过中年人的一番整治,终于拔下了最后一根银毫针。 "孙儿啊,你身上还疼吗?" "奶奶,孩儿身上已经不疼了。" "神医啊,您真是仙人下凡,您救了我们全家啊。" "是啊,是啊,多亏了神医慈悲,救我全家性命。" 中年人没有停歇,反而是拉开药箱之中的一个长条抽屉,里面装的是笔墨纸砚,"我这几针下去,只是暂时震住了你家人身上的寒气。你还要尽快给你老母孩儿抓药来煎服,切不可耽搁延误,这样才能药到病除。要是耽误了时间,寒气继续上涌,我这之前的努力,只怕都要白费了。" 乞丐疑惑道,"神医刚刚医治小人,拔针之后就没事了。为何同样的病症,到我娘孩儿这里,却要服用药剂,方可祛除病痛?" 中年人一边写着药方,一边说道,"虽说同样是风寒侵骨,却是因为你们三人年龄不同,体质不一,所以这治疗的方法嘛,也不一样。你自己呢?正值壮年,身强体健,拔除寒毒,即无大碍。你母亲年高体弱,精血匮竭,若不立即培阳固本则大病必至,到了那个时候,可是想救都无从下手了。而你子年幼,六脉根浅,若是不用药拔根去灶,只恐将来时时复发,耽搁一生啊。" 乞丐听懂了中年人的话,点头答道,"神医说的是,是小人浅薄了。" 中年人笑笑,将手中药方递给乞丐,"我的诊金,一人一钱纹银,或者一人百文。" 乞丐闻言,面露难色,"神医,小人乃是一个要饭的,家徒四壁,哪有这些钱给您老人家啊~" 中年人正在收拾药箱的手顿时停了下来,"你没钱给我作为诊金,那这药方又当如何?你老母幼儿的病又怎么办呢?" 乞丐双目红肿,低声垂泪,"不瞒神医,这药,小人是肯定抓不起了,小人一家人的命只有听天由命了。" 乞丐的话似乎太过凄凉,顿时破观之中一片哭声,老妇人抱着幼儿垂泪不已。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老夫今年四十有一,行医天下,从不多取一分,也不少要一文。我既然凭着我的本事行医看病,你的诊费是应该付的。" 乞丐满脸为难之色,"神医,小人身上确实没有这么多啊。" 中年人转头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道观之中破破烂烂,蛛网灰尘不计其数,三人栖息之所,不过是茅草一堆,到处散发着窒息的臭味,即下摇了摇头,开口问道,"那你此刻身上有多少?" 乞丐伸手入怀,摸了摸,最后摊开手掌,"小人身上只有五文钱,还是之前神医施舍给小人的。" 中年人缓缓说道,"这样,今天你我在街上偶遇,遇见此事,我也不算正式出诊。我就给你的问诊费打个两折,然后折上加折,你给我五文就够了。" 说完这话,中年人摊出手掌,伸向了乞丐。 乞丐哆哆嗦嗦地将手中五文钱奉上,"神医老爷,少了这五文钱,小人一家老小今天只怕就要挨饿了。" 中年一脸严肃,神情坚定,"这是医道的规矩,不可免费,不可妄取。"破观之中顿时再无声音,乞丐三人好似丢魂一般,坐在地上默默无言。 中年人接过五文钱放回衣服之中,背起药箱起身离开,走到观门之时忽然回身说道,"你不是乞丐吗?" 壮年乞丐闻得此言顿时发愣,很自然地就回答道,"是啊,老爷为何如此发问?" 中年人回道,"那你既是乞丐,现在遇到我,为什么不行乞呢?" "行乞?现在?"壮年乞丐似乎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中年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壮年乞丐似乎明白了什么,将手中药方放在一边,跪地磕起头来,"这位老爷行行好,请给小人一点小钱,给条活路吧~" 中年人笑着从衣衫之中掏出一两银子,放在乞丐手中,"这是因为你行乞,我才舍于你的,与医道无关。你家老人孩子不可耽搁,速速抓药救治,剩下的钱,买床被褥使用,切切不可再受风寒。" "是,是,神医您可真是大德之人啊,神仙一定会保佑您全家的。"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您救了我们全家啊!" 中年人放下银两,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神医老爷,小人祝您长命百岁,日后定当夜夜为您祈福。祝您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中年人迈步走出道观,离开小巷,却不知须臾片刻之后,这处道观就消失无踪,原地只留下一片荒草,再无建筑可言。(未完待续) 正文 第9章 各人各有自在法(下2) 夜深人静之刻,一间屋内灯光昏暗,各处点了一些烛光,中年人正褪去衣衫,,在自己身上试针。 每一针下去,手指在穴位上细细轻捻,中年人仔仔细细地感悟着这其中的变化奥妙。 "别再扎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屋里又不明亮。你看看大夏,那个什么电灯多亮,等什么时候家里也装上了电灯,屋里亮堂堂的,你再试针,也看得清楚一些。"一位身穿蓝衣的中年女子端来一个塑料盆,里面放着温水毛巾,"这大夏的毛巾真不错,吸水柔软不说,颜色花纹也好看,还便宜,不过几文钱,盆子也好看,这金鲤戏水的图案,也才三五文钱一个,也不怕摔。" 中年人笑道,"几文钱?几文钱对于你我来说事小,对于别人来说却是事大。今天出诊回来的路上啊,我碰见了一个乞丐,他们一家人受了夜寒,关节肿痛,不堪忍受。我呢,就给他们扎针治疗,开了几副药。虽然说只是一些阿胶参片之类的常用药,可他们毕竟是乞丐,依旧负担不起。这几副药的开销对他们来说也负担不起。" 中年女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也不说话,手上却拿起毛巾细细地擦拭着自家老爷的身子。 "我当时就在想啊,看看是不是仅用扎针的方法就能解决夜寒入体的症病。" 听到这里,中年女子不由得开口问道,"那老爷找到方法了吗?" 中年人摇摇头,"难啊,人之关节穴窍联通一气,牵一发而动全身,仅仅依靠我个人的学识完全不够。只可惜家中余财不多,买不起那些皇家医术典籍,以为借鉴。" 中年女子笑道,"老爷乃是神医,又参加了《四库全书》的抄校,你不行,那肯定别人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中年人笑了,"浅薄~我自己是不是神医,我最清楚。患者夸我,那是因为我恪守医道,绝不妄为欺诈而已。" 中年女子辩解道,"乞丐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受点夜寒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怎么还要劳烦老爷拿自己的身子来试针。你是个医生,只能治病救人,如何能做那些普济众生的事情。你只是个凡人,这种事情你是做不到的。"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夫人所言极是,就是那大夏之中,我看也是有乞丐的。不过大夏医术昌明,我就一直在琢磨他们胸前挂着的听筒到底是什么,怎么只要放在患者胸口就能快速诊断出大致病情。这种神器,我倒是想要弄上一个,好好研究一番。我这一生一世,不求闻达于世,但求无愧于心就好了。" "哈哈哈,吴师傅大医大德,至臻至善,不能闻达于世那有何用,自当善济天下才是啊~"一个爽朗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顿时夫妇二人一惊,正要开口询问。 "师傅,外面来了三个乞丐还有好多官兵,他们直接闯了进来,弟子拦都拦不住。"一个少年大叫着推门进来,气喘吁吁的解释道。 "噢?莫不是今日我救治的三位乞丐,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听着声音,不太类似啊。走,出去看看再说!官兵所来何事?我只是治病救人而已,又不犯禁。" 中年女人慌慌张张拿起衣衫为自家老爷披上,这才小心翼翼跟着老爷出门,心里却揣测不安,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只见屋外小院之中,此刻已经是灯火通明。中年人私下瞧去,不但是自家院子,就连整条街坊都亮堂起来,两边墙壁上,露出无数个人头,显然是左邻右舍得了消息前来看热闹。 小院东边立着三个人,两男一女,一老一少一壮年,身上破旧不堪,浑身脏污,正是中午所治的乞丐一家。 中年人狐疑地向三人看过去,心知此事并不这么简单,开口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来我家生事,我今日舍你们药方,难道还算不够?" 乞丐之中的老妇人首先说道,"吴师傅医者仁心,乃是大德之人,不因贫贱富贵,施展妙手仁术,是乃是天下百姓之福。" "吴师傅医术高明,我们早就知道了。"早有邻居搭着楼梯在高墙上说道。 院子里的照壁两边排列着大清官兵,整整齐齐,点着火把,纹丝不动,既不扰民也不驱动,仿佛只是个雕塑一般。 壮年乞丐缓缓说道,"吴瑭,字鞠通,江苏淮阴人。父吴守让,字逊夫,乾隆辛巳年秀才。十九岁时父亲患病,四处求医,医治无效,终于卧病不起而去世,于是弃儒学医。其后四年,你侄子因患喉炎而发烧严重,却因庸医医治不当而病情恶化逝去,此后发奋学医不缀。" "其后学艺有成,被选副贡入京,参与《四库全书》医书部分的抄写检校工作。乾隆五十八年,京城大疫流行,利用所学之法奋力抢救,终活命百人。其后,因见前人古方多为南症,忽略北人,立论甚简,但有医案散见于杂证之中,人多忽之而不深究。所以,于去年著《温病条辨》七卷,以解前疑。" "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对老夫生平如此熟悉?"吴鞠通听到这里,终于仍不住开口询问,顿时场中寂静一片,无人喘息有声。 只见场中三人渐渐起了变化,老妇人变为一名青年男子,温文尔雅,一身装束却是前朝打扮,两旁清军对此却是熟视无睹。 壮年乞丐变为一身常服的英俊男子,面对自己微笑不已。 那小儿却是一番变化,最后长成一个普通面目的男子,看起来正值壮年。 三人打扮各异,却都满头黑发,丝毫没有大清装束。 一时之间,顿时邻墙之上传来无数的惊呼,都被迅速压制下去了。 "三位乃是~"看到这里,吴鞠通哪里不知道自己遇上了什么。仙人之说早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那大夏画片夜夜在天空播放。更传不日之后,京城郊区就将和那大夏大明重合,平民百姓皆可在三朝来去自如。这不,画片之中的好多东西就已经渐渐在京城流传开来。无数的商人揣着银两想要购买来自异世的货物,不得其门。 "吴鞠通见过三位仙人。"终于,吴鞠通认清了事实,低头问候,"不知仙人寻小人何事?小人只会点歧黄之术,不懂其他。" "吴师傅,今日之后,你我同殿为臣,还望多多照顾啊,我乃是地囚星官和珅。" 和珅之名,大清谁人不知,吴鞠通当下惊叫道,"啊?和大人?" 前朝装束的青年男子说道,"吴大人,你医术精湛,品德高洁,由我三人推荐,雷音真人许诺点你为天寿星君,总揽天下医药大事。" "地奴星官王承恩。" "地壮星官严武。" "见过天寿星君。" 吴鞠通还有点发蒙,这边严武立刻上前拉起吴鞠通的手说道,"吴大人,我大夏刚刚发生了一场大祸,雷音真人震怒,急令一人来管束天下医事,还请您费心了。我们这就上天去见雷音真人,你得了星君之位后,自当明了来龙去脉。" 吴鞠通本是一名凡人,并不知道三位星官口中的雷音真人到底是哪位,只知道朝中名臣朱珪被北斗巨门星君看中,点了恃宸一职,总管三朝仙道试炼一事,此事民间早有传闻。此刻忽然间听见自己被点了天寿星君一职,不知其高低,回首对着妻子弟子说道,"你们二人好生待在家中看守,我去去就回。" "放心吧,吴大人,自有嘉庆帝会照顾好你的家人,我们先去见过真人再说。"和珅同样拉起吴鞠通的手,四人脚下升云,却往了天外而去。 一时之间,大医大德的吴师傅被仙人看中,赐了天寿星君一职的消息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在大清的京城呼啸而过。无数权贵富豪都纷纷送上厚礼,以表恭贺。其所编撰的《温病条辨》更是价值百万金,嘉庆帝派人专门前来抄写录目,整个京城搞得洛阳纸贵。为什么?这可是星君的成仙之作啊! 一位执掌天下医药、凡人健康的星君,谁会不在意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10章 欲掌佛门寻名师(上) 大夏王朝六十九年,多事之秋,先有仙人在京师外香山设阵施法,于百万试炼者之中挑选合适人才授予仙道神法。第二日,数千荣登仙门的门徒被授予炼气法门下山,潜入江湖,而接受神法的数万门徒却依旧还在云中广场上感受星力,等待龙归大海。 偌大的京师又紧罗密布地张罗着下一批百万试炼者的预备名单,这个时候两家大夏药品制造企业被爆出百白破疫苗产品生产造假的行为,上百万只不合格的疫苗已经被全部销往王朝各地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而这些产品的受众竟然是个月到两岁不等的孩子,大夏王朝的未来。 虽然是在大白天,但是整个大夏王朝的天空却是一片漆黑,到处是滚滚闷雷,银蛇飞舞,天空之中的云层渐渐汇聚成一张人脸,面对着大夏王朝的土地。 无数的人都抬头望着这张恐怖的人脸,不知道这是什么,带着恐惧的神色不敢妄言,天威如此。 "人呢?" "被控制起来了~" "全部都在?" "不是全部,这其中涉及到各州县道府的..." "不要说了!本真人要的是所有涉案者!谁不服让他自己来找我!名单给我!" 所有人这才明白天上神秘人脸的来由竟然是刚刚曝出地疫苗。 "这是主要涉案者的名单,其余的还在排查..." 黑云之中金丝飞舞,射向各处,须臾片刻之后,数十上百的人挣扎着被金丝捆绑,来到空中。 "真是好胆!婴儿之事也敢倦怠?!本真人不管你们是谁,不管你们拿了多少钱,吃了多少回扣,既然有这个胆子,那么后果自然也该承受,怨不得本真人!" "不要啊!仙人爷爷饶命!仙人爷爷饶命!" "饶你等不得!死罪活罪皆不可免!" 天空人脸话音一落,一根黑色柱子从天而降,直直地插在大地之上。柱子通体黝黑,不知道什么材质铸就,上面无数怪脸空洞。普一落下,就立在土中,直径超过十米,高达百丈,好似一根神针戳在人们面前。 人脸之下上百金丝一抖,那些被金丝捆住,正在求饶的男男女女全部飞向黑柱。人体刚刚接触柱子,就被其上的怪脸用利牙咬住四肢,不能动弹。人们这才发现黑柱之上的怪脸竟然好像活物一般,可以移动。 "此乃太一道门的刑具~夜罗,专门对付此等恶徒。你们谋财害命,道德败坏,罪不容赦,判你等一年惩罚,然后再死!" 大夏的人们一愣,本想说这一年的惩罚是不是太轻了,这可是上百万的无辜婴儿啊,就被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全部无视。 这边一愣,那边黑柱之上顿时冒起熊熊火焰。无数的火焰从那些怪脸之上的五官之中冒出,好似蠕虫在被困百人的四肢上缓缓爬过,所过之处留下一道焦痕。渐渐的焦痕越积越多,血肉变为空洞,竟然能够看见里面的白骨。 "朝为烈火,夜生成肉,周而复始。本真人倒要看看,今后谁敢再犯?!这就是他的下场!" "天寿星君,你和三位地煞星官商议一下,本真人要这几朝的医药都控制太一道门手中,免除大多数人的后顾之忧。" 天空黑云散去,人脸消失不见,大地重新恢复光亮,只留下一根黑柱屹立在大地之上,惨叫声不断地从黑柱之上传出,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来,白天身受火刑,夜晚血肉复生,日日循环,痛苦无边,美好啊~ ---分割线--- "大夏王朝现在境内共有寺庙三万八千余座,道观八千九百余间,各类在籍僧尼道人总共五十万人。" "不对吧?这寺院道观个个香火鼎盛,卖药的、卖香的、算命的、开光的,哪个不是肥头大耳?还有把地下深挖出来作为骨灰龛的,小小一尺方圆之地,就要收二十万大夏币,重重叠叠,壮观得很啊。" "这些都是外聘的,不算真正的出家修行人。" "怎么办?要不打上门去?" "他们已经不是纯粹的僧道了,本来出家修行日子清苦,这才受人供奉,可是看看他们,出入豪宅,美色相伴,金银满屋,哪里还有个出家修行的样子?!" "得找人来管管这宗教的事宜啊~" "六万星徒怎么样了?" "在为他们种下星力种子之后,勉强能沟通星辰之力,一些神通法门运用的很是粗浅,基本没什么发展前途,明天就赶他们下山。" "不过,他们之中有人领悟了一种奇特的星力导向方式,竟然可以把体内星力变化为丝状释放出来。" "有什么效用?" "精准数字,可随着使用者的星力提高,上升数字精度,用来构建可视化虚拟图案、空间模型和测量实物外观尺寸,他们把这叫做CAD、dma神力。" "哦?这个有点意思,你们有什么奖励没有?" "我们这边还没有,不过地壮星官让她申请了星力应用专利,玉宫作保记录下来,登记为册,如果以后有谁想学这门星力运用技巧,都要先向她付一笔学费。" "那岂不是如同开发了一项法术?玉宫有没有分成?" "有啊五五分成,谁想学,交十万块,立刻学会,不费事。大夏一套进口的绘图软件就得几万,还得买高档绘图电脑和打印机搭配。现在直接作为法术神通映在你神识里,终生不忘,随时施展,多省事和时间。" "有人愿意学吗?" "不但有人,还不少。现在大夏学一个绘图软件,不但操作麻烦而且学费昂贵,很多人还不懂英文命令和电脑操作。有了这个就不一样了,只要体内星力足够,直接现场马上具现构图和测量。六万学徒,有两万都对这个感兴趣,那个申请专利的女学徒,现在已经身价数亿了,而她之前不过只是个普通绘图员罢了,拿着一万出头的月薪,买不起本地的房子。" "好好好,知识就是财富,再小的星力它也是神通,只要你能想象,到处都是财富。" "可不是吗?立刻有不少聪明的学徒学习之后,在这基础上开始创建各种各样的模型。包括各类标准零件,家具模型、房屋模型、车辆模型、舰船模型,甚至连飞机模型都有人在弄,并把它彻底固化下来。你只要买了这个模型构造,用星力激发,直接一个完整的模型就展示出来,不用再一根根丝线,一个一个零件重新搭建了。" "果然大家都是聪明人啊,大夏王朝就没有笨蛋。这些模型多少钱,不会还是十万吧?贵了。" "已经有人开始联系背后的大公司买单了,几百块一个的模型,对于这些集团公司来说不算钱。"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人搞出其他星力应用?" "有!有人利用星力集中从手指发出,竟然可以作为机械刀具使用,毫无压力的分割石材、钢材,钻孔;还有人直接将星力变化为巨手,可以随意在范围内搬运上十吨重的东西;还有的直接利用星力作为对冲,竟然可以将物体固定悬空,在固定点极快的速度之下都不会左右移动。" "好!真是期待这第一届的学徒们汇入大夏社会的盛况,想必那些大公司们都等不及了,就等着挥舞手中的钞票吸引这些人才。" "不错,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学徒获得星力种子,百分之六七的机会,满足不了庞大的需求缺口。特别是那些建筑、运输和制造和设计行业,这些人可以为他们省下大量的成本。他们肯定会开出不菲的高薪。" "明清建设需要大量的这类学徒,把他们都放过去?" "选择家境贫困和普通的人过去吧,官员和富豪的家庭暂时不放过去,崇祯和嘉庆还在和大臣们商量着瓜分行业。" "好吧,就这样决定,我等去向真人禀报情况。" ---分割线--- "所以佛家的事情不好管?" "三朝佛道根深蒂固,贸然出手铲除,只怕掀起大波,唯恐天下混乱,不敢擅自下手。" "属下的意见是找一个佛道都能信得过的仙家来管理宗教,这样也方便玉宫行事。" "佛教最为昌盛的是日本,一亿两千万人口,有接近一亿的佛教徒。佛教在大夏境内多已变质,在日本却是开源圣明,几乎家族代代传承。而且日本源自华夏文化,科技昌明,如果能够顺利归顺,想必也能防止大夏一家独大的局面,给大夏一点压力也好,有竞争才有发展。" "借秃头来压制秃头,这也算是个办法。" "佛道两边都要有震慑力的仙家,倒是有一位,只不过,那位可是大神,而且十分凶悍,只是向来神秘,早就不知去向,渺无头绪。" "明白了,本真人知道你们说的是谁,我来想办法。" 日本,东京,TBSTV大厦,17楼(PM5:1) 啪嗒啪嗒,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卫从拐角处跑来,向着走廊尽头的更衣室而去。更衣室前,一名女职员倒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闷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凝聚着。 "你怎么样了?要紧吗?哪里受伤了?"跑在最前面的警卫来到近前,扶起这名公司的女职员开口问道。 女职员将自己的身体极力地缩进警员的胸口,全身发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喉咙里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振作一点,发生什么事了?" 女职员勉强提起自己的手,指着黑黝黝的更衣室房门说道,"里面,里面..." 更衣室的门大敞开着,没有开灯,里面黑黑的看不清楚东西。两名警卫壮着胆子扬起手中的手电筒往里一照,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一排整齐的工装西服架子旁,一具尸体被一根长长的铁棍直接钉在墙上。尸体死前仿佛遭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双手舞动着鲜血涂满了墙身。整个下半身被巨力撕开,内脏散落了一地,身体上绝大多数的皮肤都被一种不知名的液体融化,根本看不出原来的相貌。 而尸体的正上方,高高的墙上竟然有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巨大血手印。 "鬼,是鬼,是有鬼来报仇啦..."倒地不起的女职员终于说出了喉咙里的话,嗓音凄切,在这安静的楼道里显得分外阴森恐怖。 两名警卫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地对望了一眼,"鬼?!" TBSTV大厦,三楼,一处演播大厅 大厅的中央有一个硕大的玻璃透明水缸,里面装满了水,而一名女子此刻正在水缸之中不停地游动。大厅里灯火通明,炫目的灯光直直地打在那个在水中挣扎的身影上。台下台上,数台摄像机将焦点对准了玻璃缸,这个画面正通过电子信号传递到日本全国各地的千家万户。 台下四周的观众正在欢呼雀跃,似乎正在为水缸之中身影加油鼓劲。 "快拉我上去!我不行了!"水中的女子尖叫着呼救,镜头拉近,她身上竟然爬满了无数的蟑螂,这些可怖的小生命正在她的身上爬动,在她的头发和身体各处钻进钻出。女子不断地用手拍打着这些可怕的东西,嘴里发出尖叫。 原来在演播大厅之中是TBS电视台每周特别节目《爆笑忍耐道场》的直播现场,这一期的主题就是'水中的地狱大赛~恐怖蟑螂';的挑战活动。 "身为女性却顽强拼搏的增田小劫,很可惜,她只坚持了二十一秒钟!"一旁的主持人在大声宣布挑战结果,而来两位工作人员立刻赶来协助增田小姐出缸,并喷上药水,驱赶她身上的蟑螂。 "哎呀,真的是非常遗憾...还有九秒钟,增田小姐就能取走我们节目的挑战奖金,一百万元!"主持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台下的观众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场面非常热烈,节目效果很棒。 "你说是鬼?" "是的,听说是服装部的一位女职员看到的。"此刻演播大厅的二楼控制室里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对话。 "看起来表面上好像是某个变态杀人狂干的事情,但是..."说到这里,男声顿了一下,"但是包括制作课的小岛课长在内,与这个节目相关的人员,已经有五人死于异常了。但是之前都是在上下班路上或者自己家里出事,而这一次却是发生在公司。" "所以,大家都在私下议论是否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 "那又怎么样?!嗯?"女声忽然之间变得高亢起来,"只要我们节目的收视率占据第一,电视台的高层和节目赞助商满意,这种小道消息他们都会视而不见的。难道说?还是田代你?想被我从现场撤下来?去后勤部打扫卫生?!" "不不不,青山总监,请原谅我的一时鲁莽。你知道的,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这名叫做田代的男子顿时慌了,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有点不安...毕竟大家都在讨论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你还管的真是宽啊?咦?"满脸蔑视的青山总监忽然在监控镜头里发现了什么,一把抄起话筒,大声叫了起来,"不行,不行,绝对不行!STOP,都给我注意!拦住那个和尚,你不要随便乱闯摄影棚,拍古装剧的场地是在五楼B区!请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不要打扰我们节目的正常放送!" 这时,演播大厅的人才注意到,大厅的进口处站着一名身穿古代和尚服侍的男子,整张脸都被头上所戴的斗笠遮住了,看不清楚脸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要紧,是我请来的。" 青山总监听到身后传来回答,立刻回身,只见一名身穿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站在自己的背后。 "部长大人您好~"青山总监立刻问好,这可是电视台的绝对高层人物,掌管着一个频道的生死大权,"请问,那个和尚是谁?" "退魔师。" "退魔师?!"青山总监完全想不到科学昌明的今天,竟然还有这么迷信的职业,而且还被作为日本媒体的巨头请到了现场。 "是的,青山。你去请他到我的办公室来。记住,态度一定要恭敬一些。" "明白了,部长大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10章 欲掌佛门寻名师(中) 原本奢华的办公室内,所有的办公用品和装饰摆设都被撤换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靠窗的法案,上面规规矩矩地摆放着一部佛经、一座香炉还有一枚手摇法铃。 办公室的正中间简单地放着一张临时会客桌和两张椅子。 戴着眼镜,被称之为部长的中年人恭敬地请那名神秘的和尚坐下。 和尚去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下面一张年轻的脸庞出来,约莫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相貌看上去十分英俊,不过头上却是一头乌黑的短发,和那些庙里的主持、坊主看起来似乎不太一样。 青山总监虽然满脸不高兴,但是还是依照待客的规矩,为远来的客人奉上了一杯香茶。 "麻烦一下,请给我几杯冰淇淋,越多越好,我想要香草、芒果、草莓、樱桃、菠萝和巧克力口味的。麻烦你了。"年轻英俊的和尚对着青山总监抱歉地说道。 "真是麻烦,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青山总监嘴里小声地嘟囔着,"看你到底能吃多少,撑死你~"虽然内心不愿意,但是还是吩咐手下立刻去电视台附近的冷饮店购买客人要求的甜点,这点钱财在电视台的开销来看实在是不值一提。 很快就有人把冰淇淋买了回来,满满的十来杯,把会客的小圆桌都摆满了。 "您就是高野山的孔雀师傅吧?关于您的身份,台长已经嘱咐过我了。"中年部长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可能是因为第一次面对宗教之中神秘的退魔师,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 "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但却意外的法力高强。在退魔方面的实力,阿阇梨上师给您的评价是已经可以和资深苦修者匹敌,真是难得一见的英才啊,高野山真言宗又出了一位青年俊杰,可喜可贺。" "您的法名'孔雀';听说是取自佛教的法王孔雀明王的法号,您在日本历史上可是第一位修行孔雀明王法的修行者,可算是这一脉的开山祖师了。人们都在传说您就是孔雀大明王的化身呢,哈哈哈..."中年部长面对着年轻和尚,不顾年龄的差距,一个劲地拍着对方的马屁。 "哎呀~您就别再夸奖我了..."和尚英俊的脸终于抬了起来,可是嘴里大口地吞咽着冰淇淋,含糊不清地说道,嘴角黏着尚未融化的冰渣,一边双手还在不停又往嘴里送着冷饮。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面前已经空了六个杯子。 "其实我也没您说得那么厉害。先前有一次的退魔任务就失败了。不但委托人当场被魔物杀掉,而且好大的一栋房子也被烧光了..."这个被称为孔雀的和尚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向上院的阿阇梨汇报。上师却说,委托人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好人,恶有恶报,算是自食恶果,这应该也是佛祖的功德...哈哈哈!" 孔雀的话顿时将部长吓住了,拿在手上的打火机都忘了将嘴边的香烟点上,不管不顾地摘下香烟,将身子往前靠了靠,"是这样的吗?那么请问孔雀师傅,这一次的退魔,您有十足的把握吗?台长特别吩咐,已经提前支付了三千万的贡金,剩下的五千万只能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再捐给贵寺。" "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事情的大概我已经在高野山上听过了,也看过了你们提供的资料...不过关于这件事情,你们还有没有其他新的线索?" 中年部长听到孔雀和尚的答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重新点起了香烟,长长地吸了一口,"这个...都是因为工作方面。您也知道工作上的问题通常都会有一些小摩擦,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让人记恨的。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不会由此而遭人怨恨才对。" 孔雀听了部长的话,不由得思索起来。 望着和尚面前十几个已经空掉的杯子,部长殷勤地问道,"您如果觉得味道不错的话,需要再享用一些吗?" 孔雀立刻充满惊喜地问道,"真的吗?那是太好了~您要知道,在山里苦修,这种大都市的东西是很难吃到的。哈哈,味道不错~" "青山,再让人拿一客过来,就按照这个分量上。"部长转过头对着靠在墙边沉默不语的青山总监吩咐道。 "青山!你没听见我的话吗?"看着青山总监一动不动地还在原地,部长有些不高兴起来,这是下属在贵客面前落了自己的面子,立刻声音高亢起来。 青山总监是名女性,早就忍了好久的脾气,此刻终于发泄出来,"部长!不过就因为死了几个人,公司就归咎于鬼魂或者是诅咒什么的,实在是太无聊了。而且,大家还被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和尚骗得团团转,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公司?绝对会影响到电视台的声誉的,那些广告商们可不会信这个!" "依照我的判断,这些事情肯定是不知名的变态所为。既然如此,还不如将案件交给警方来处理,这样才算是正确吧!"青山总监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部长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你这个傻瓜!不懂就不要乱说话!"一边说,还一边松掉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年过五旬的部长,身体早就发福,稍微激动一点,汗水就出来了,不得不松掉衬衣上的领带。 青山总监没有理会部长的咆哮,反而对着年轻和尚说道,"你就是那个叫什么孔雀的吧?" 孔雀一脸不解地望着这个忽然乱发脾气的大姐姐,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却很有个性,竟然敢在公司对着上司大喊大叫,当面违背,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所压迫,不由自主地答道,"是...是的,请多指教。" "你这么卖力地推销自己,还真的是委屈你了。希望你下一次不要用什么退魔师这种可笑的职业,而是换一种聪明一点的名头,这样说出去,也好听一点,上当的人会更多一些!" 说完这些话,青山总监立刻转身离开,"我手上还有好多工作要做,不能陪你们聊下去了,就请恕我告辞了!" "青...青山!你真的是太无理了!竟然敢用这样的态度和大师说话!你给我回来!"部长在青山总监身后大喊大叫,却挡不住青山总监的步伐。 就在青山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能否麻烦女士您等一下?"正是那个叫做孔雀的骗子的声音。"怎么?我戳破了你的骗子嘴脸之后,你就忍不住了吗?" 青山回过身来,就看到那名年轻人迈步向着自己走来。 青山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的时间很紧,有很多工作要做,没有多余的空闲和你瞎搅和!" 孔雀没有搭话,反而是走到青山的面前停了下来,一言不发就出手向着青山的耳发之中抓去。 "干...干什么?!"望着年轻人怪异的举动,青山总监不由自主地喊出声来。 "你不要动~"孔雀一边说话,右手挥动之间好似残影,用极快的速度在青山的头发之中一抓,顿时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孔雀的手上。 "吱...吱..."就在孔雀回收的手指间,一只身长三寸、黑毛蓝皮、四肢生爪、长尾利牙的怪物不断地挣扎着,这叫声正是从怪物口中传出。 看着这只长着鸟嘴,生着利牙却是蜥蜴身体一般的怪物,青山总监无力地依靠在墙上,这才没有使自己的身体滑到在地,却依旧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疾步赶过来的部长望着孔雀手中的怪物,急切地问道,"大师!这是什么?!" "这种东西叫做魍魉,是一种生活在怨气里的下等鬼物。但是长得这么大,而且肉眼就能看见,这种情况可不多见啊~恐怕情况不大妙,似乎有东西缠上你了,青山。"孔雀一边说话,一边左手捏了一个期克印,口中快速默念了一句真言,右手上的鬼屋立刻化为一道白烟消失不见了。 "被这种东西附在身上,我猜想,很可能你就会是它的下一个目标。时间大致就在今晚,所以你很危险..." 青山吓得苍白的脸吞吞吐吐地说道,"是魔术...一定是魔术!我才不会信你这些骗人的鬼话!" 部长满头大汗地说道,"还是小心一些为好,青山,不要逞强了。" 孔雀点点头,"为了慎重起见,就将退魔地点设置在你家吧,希望这样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坏。" 部长连忙同意,"没有任何问题,青山,因此造成的一切损失,公司都会补给你的。" 青山家(PM9:5) 客厅的家具都被转移到了墙边,一切碍事的事物都被收了起来。 客厅的中央,孔雀用四根细木棒,缠绕着白纸麻绳,围成了一个简单的结界,结界正中正燃烧着一个火盆。客厅里没有开灯,三个人跪坐在结界面前,当头一人正是孔雀。而此刻的孔雀嘴里正念念有词地背诵着佛经。 此刻正值夏天,客厅里没有开空调,反而燃烧着火盆,温度很高,青山和部长都脱去了外衣,可是依旧挡不住满身的汗水。 "不行了,我要去洗个澡,这鬼天气实在是热得受不了啦!三十多度的温度,家里还要点着火盆,哪里是人呆的地方?"青山一边起身,一边唠叨着。 孔雀闭着眼睛,停止了念咒,"还请再忍耐一些时候,你现在离开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那还需要等多久?" "唔...等到天亮就好了。" 青山一听孔雀的话立刻不干了,"你别开玩笑了!要等,你们在这里等!我要去洗个澡,再吃上一点冷饮降降温!"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客厅。 仅仅过了几分钟,寂静的屋子里忽然响起了极度恐惧的尖叫,正是青山的声音。 "大师,出事了!"跪在地上的部长来不及起身。 孔雀一边跑向浴室,一边说道,"可恶!这间房屋的浴室竟然在鬼门方位,我之前居然没有注意到!" 果不其然,孔雀拉开浴室的门就看到青山光着身子瘫软地坐在浴室的地面上,惊恐地望着对面的墙壁。 而对面的墙壁上,一大团黑色的气体在逆时针旋转,赫然出现了一个黑洞,黑黝黝的不知道通向何处,洞口的边缘竟然电光闪烁,在空气中发出啪啪的声音。 "唰~"的一声,一只长着红毛的尖指巨爪赫然从黑洞之中伸了出来,整个皮肤之上泛起淡淡的红色,而那皮肤之上长达半尺的毛却是深红色,油亮而又粗长,在黑色的深洞之中显得分外的妖异。 巨爪分明不是人手,宽达一米多,竖起来接近两米,一下子就抓住瘫软在地上的青山的小腿,顺势一提,青山整个人就倒立起来,眼看着巨手就要把青山拖向黑洞之中。 孔雀人在空中,扑向巨手,双手快速结了一个日轮印,口中发出一声"唑!"顿时无限光明从孔雀手印之中发出,好似连绵不绝的细针向着巨手呼啸扑去。 这些光针刺在巨手之上,巨手疼痛不已,顿时松开,爪中的青山立刻掉落在地上,紧接着巨手一收,就要回到黑洞里面。 "想逃?!没那么容易!"孔雀手中法印再次变化,那刺在巨手之上的光针立刻联合起来,化为一条光带,缠绕在巨手之上,将巨手的皮肤烧得滋滋作响。 终于,黑洞忍受不住光带的纠缠,忽然之间缩小,从小臂而断,舍了巨手,自己消失在墙面之上。 巨手啪嗒一下掉在浴室的地面,依旧抽搐着不断抓合。 "孔雀大师,您看!"赶来的部长见到黑洞消失,立刻提醒在场的两人。 只见那掉落在地的巨爪被白光缠绕,皮肤之上的红毛被烧得全部消失,自身也渐渐缩小起来,整个皮肤之上,到处都是斑驳的焦痕,在白光化为的光带之中不断冒出绿气,最后化为幼儿手臂一般大小。 孔雀捡起地上的怪手,面色凝重地说道,"是追傩之鬼。" "追傩之鬼?"部长取来西装披在光着身子的青山身上,听到孔雀的话后,不由得问道。 孔雀点点头,"所谓追傩,是来自华夏的一种祈福仪式。在新春的时候,有人带着面具扮鬼游街。而家家户户的人都要用豆子洒在他身上,嘴里念着'鬼出去,福进来';的话语。预示着新春来临之前驱赶一切魔鬼和灾难,迎来风调雨顺的新生活。" "听着很正常啊?"部长疑惑地问道。 孔雀摇摇头,"但是这种习俗在平安时代传入日本之后,渐渐转化为一种强者欺负弱者的游戏。傩鬼常常是在弱者间被选出,他们从街上走过,其余的市民,不分贫富,不分老幼,带着对生活的不满和仇恨,向着这些扮鬼的人投掷石块,以此获得暂时的欢乐,忘却忧愁。因此,出现过很多流血,扮鬼的弱者由此而丧命的也不少。" "所以,当以集体的形式残忍地对待装鬼的弱者,而弱者的冤屈又无法得到伸张,这样,死去的弱者冤魂在极度愤恨之中就变成了真正的傩鬼。我想,对于这样的情形,你们应该不会陌生吧?"孔雀说完话,立刻看向部长和青山。 这两人羞愧地低着头,不敢望之一眼。 "走吧,回电视台,今晚这只傩鬼会来取回它的手臂,到时候就有机会铲除它!"(未完待续) 正文 第10章 欲掌佛门寻名师(下) 陈学峰今年四十八岁了,作为材料科学与工程专业的专家,京师工业大学的副教授,本来性格就与世无争,一心醉心于学术研究,只可惜大夏的材料学研究基础薄弱,被外国从各种高端研究设备上卡住了喉咙,所以一些项目一直进展缓慢。 本来这次京师工业大学参加仙门试炼名额里并没有他的名字,但是由于私下竞争太过激烈,导致名额上出现了歧义,两名手掌大权的同事不约而同地被曝出同女学生睡觉,换取毕业论文通过的劲爆消息。 结果双双被查,从导师到学生所有名额全部拿掉,学院领导一气之下,就将十几个名额全部给了老实的自己,其余的人等到下几批再解决。 陈学峰也不矫情,学院领导给的名额一个没浪费,全部给了自己系里成绩排名前列的学生,自己带队,最后也成功踏入云中广场,成为首批数万的修神学徒之一,此时他将通过考核之后,同样进阶为学徒的学生们集中起来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陈教授,我有一个想法,隐约觉得可行,想咨询一下您的看法。"一名相貌平凡,戴眼镜的女生一脸兴奋地说道。 陈学峰本来召集学生,是想说出自己的思考方向,因为他点燃体内的星种,接收到天外星力之后,私下做了点小实验,效果证明,完全可行。他这人也很无私,没有急着去申请专利,而是把学生们召集在一起,想要成为团体,共同分享利益。因为他知道,材料学是一门十分枯燥的专业,需要大量的试验研究数据才能够支撑理论的拓展,而这些试验仪器和材料都是非常昂贵的,只有利益才能把大家团结起来,群策群力,什么理想和口号都是虚的。 ",我们现在都是星院学徒,算是同门了,不再有辈分大小,就不用找叫我职称了,不嫌弃的话,大家可以叫我陈大哥,或者是名字都可以。"陈学峰微笑着说道,他知道,他挑选的这批学生,家庭情况都很一般,材料学就业面虽广,但是工资待遇一直不高,有天赋的学生都出国读博去了,留在国内的实在不多,个个都是宝贵的人才。 "陈~陈~陈大哥。"憋了几次嘴里才叫了出来,"我想到了一个模式,请您参详一下,提提意见。我想,如果我们将星力切割和模型、以及数据测量显示,这三者结合起来,是不是就可以完美地替代大夏的一个快速发展行业,做到在高端领先的地步。" "噢?说说看~"陈学峰眼睛一亮,做学问的人做怕就是脑筋太死,钻到一个死胡同里出不来,能够横向拓展,逆向思维的人才有一些机会取得成功。出生农村,家境不算好,家中还有两个弟弟,父母能够很开明的供她上学,也是承担了极大的经济压力。还好争气,能够在材料学这门枯燥乏味的学科之中坚持下来,实在是难能可贵。 的话一说出口,接近二十双眼睛都齐齐地转向了她。 脸一红,说道,"数据测量显示等于量化的精度分析,模块构建等于设备运行程序,而星力切割又没有场地要求,绝对可以替代一部分加工机床。我发现如果这三者有效结合起来,完全可以替代高精密的数控机床,对于大夏争夺高端的工业加工行业意义重大,不知道我的想法对不对。" 这一番话说出来,顿时十几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对啊,他们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星力的运用代替机械的作用,三者有机结合起来,加工高精密度的零件,还真是一个好点子。 在大夏,一台高端精密的数控机床便宜的都要数百万,贵的上千万,关键是加工程序更贵!好的程序,能更好地发挥刀具的作用,起码都在数万一个,而且只能加工固定的材料和有限的形状,更别说刀具了,进口刀具普遍都在数千到上万一把。 这个产业是一个价值数千亿的庞大帝国,刚才的想法如果能够实现,那几乎就能够改变大夏的工业进程,摆脱高精密加工设备对外国企业的依赖。 果然在发言后,不少学长和同学都开口发声,说道可行。 星力如丝,这是每个点燃体内星种,引取天外星力的人都能感受得到的。那么星力到底有多细呢?没人知道底线!只知道随着星力的修行提高,精度就会提高,而现在最次的学徒都能达到百分之一毫米,也就是十微米,这个精度已经堪堪迈入国际大牌普通机床的加工水准了。 所以星力精准应用那边的模块等级分了好几种,都是由不同人开发的,每十倍为一个量级,由专门修行星力精度的学徒开发,现在已经精准到可以显示百分之一微米了。 的构想是,利用星力切割的特性,套用专业准确的模型,再加上星力精准的精度,就可以实现各种材料的快速加工,提升时间,降低成本。因为作为模块,套,操作精确到微米级别的星力沿着模块线路飞速游走一遍,加工就成型了,简单快捷方便! "好好好!有想法!不愧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看到没有?只要我们能够多学多想,这地煞星官大人传授给我们的星力就是一种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财富,实在是妙用无穷啊。"陈学峰拍着手说道。 "那我们试试~"有人提议道。 "其实不用试,也是完全可行的,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清楚。现在看来,每一个修成星力的学徒都是大夏国家的宝贵财富,这个消息我得赶紧通知学校领导和工业部的官员,这是一个涉及到数千亿产值的构想,几乎立刻就着手可以实现。想想如果星力可以替代价值几百万的加工机器,模型可以替代加工程序,那么大夏的工业化将会迎来一个新的高峰。这一点,我不如你啊,我还只是想到了本专业的一些用法。"陈学峰笑着说。 "哦?教授,不,陈大哥有什么的想法?"立刻有学生开口问道。 "三位星官大人教授的星力特性完全不同。地壮星官的星力是向多变发展,可以随意模仿有机无机物质的特性;地囚星官的星力是向力量发展,无论提纯还是封锁,实质上都是利用星力改变了物体内部的分子间力特性和大小;而地奴星官的星力似乎并不对无机物起作用,只对有机物起作用,具体我没修行,还不知晓。虽然大家点燃的星种不同,但是以后都可以向着这三个方向的发展作为参考。"陈学峰不愧是大学副教授,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大致分析出了三位星官神通的各异之处,并提出较为明确的研究方向。 "陈大哥,你是不是也有心得?"一名男学生开口问道,同样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陈学峰笑道,"不错。我点燃的是地囚星官的星种,发现了一个秘密的小技巧。" "我也是啊,可是为什么我只是感觉星力越精纯,所能产生的力量越多呢?现在能够随便拿取十来吨重的物体。" "你小子就是个搬运工的命,还是好好的去做物流这个有前途的职业吧,替代吊车、叉车,在工地上挥洒你青春的汗水,才是你的唯一出路啊。" 有人出言调侃,顿时引来大家的欢笑,气氛非常好。 陈学峰也笑道,"那只是每个人的体质可能对星力有所影响吧。我的星力同样是力的延伸,做不到巨力却能做到细微。我发现这种细微能够有效地在一定范围内改变无机分子间的排列结构。" "材料合成?"有聪明的学生立刻惊呼起来。 陈学峰点点头,笑着说,"不错!无机物的材料合成!准确的说,我领悟到的是高温耐腐蚀合金!" "天啊!" 陈学峰继续说,"大夏的高端高温耐腐蚀合金还是一个空白,每年有接近六万吨量的需求,而这个需求还在随着大夏的发展,每年不断的扩大。但是这一块产业一直被脚盆国和美利国把持着,他们占据了整个大夏高端进口产品百分之九十五,价值三百亿美利元以上。" "如果我们...如果我们能做到?" 陈学峰点点头,"可以做到,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参数,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它的不凡,至少现在而言,能够轻易承受1800度以上的高温。这是我上山时,捡起的一块矿石中随意提炼出来的。"陈学峰伸出手掌,掌心之中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散发着银白光泽的金属块,顿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高温耐腐蚀合金是高端的材料,应用极其广泛,包括勘探开采业、石油化工、核电、汽车零部件、船舶制造与海洋工程设备等等,很多行业都在大型设备关键位置开始使用这种高端金属替代传统的不锈钢和合金材料。特别是在大夏紧缺的航空、航天发动机上,这种材料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这同样也是外国政府制约大夏发展的重要手段,完全仗着技术,用高昂的价格将二流三流产品卖给大夏,一公斤材料就要几百大夏币,你说贵不贵?这还是民用材料价格。 "老师,你太了不起了!" 陈学峰摆摆手,"说早了,我决定一下山,就汇报给学院领导,然后去工业部的研究所对这块材料做测试。抗压、抗离心力、抗震动、探伤、气泡检测、均匀度检测、配重......这些常规测试都要做,怎么样,谁有没有兴趣来跟着我一起干?学会了这个技巧之后,一辈子不用愁了,绝对是亿万富翁。" "不知道产量怎么样?数量的话,一天能制造多少这种金属?" 陈学峰笑笑,"按照我们现在的星力消耗来说,一天至少一吨的量没有问题,耗时不过一个小时,二三十万的加工费轻轻松松到手,勤修炼还会往上涨!" "果然是知识改变命运啊!终于有钱了,我现在也是可以每顿吃两个鸡腿的人了!" "你去做物流,建筑,凭你随便一下就十吨重的搬运量,每天几万不同样很轻松?特别是一些要求很高的仪器设备,你去搬运不要太轻松,一支烟的功夫都不要钱就到手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在这一刻已经发生了改变,贫穷都渐渐离自己远去,就算这两样都不行,不是还有提出的加工中心替代吗?星力代替高端数控机床,加工高精度零件,同样是一个财源滚滚的项目,所有人脸上顿时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别忘了还有公益,我们还只是学徒,连入门都做不到。要想入门,除了星力达标,还需要不断地做好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承担起国家社会发展的责任来,服务于百姓万家,这样才能入门。" "做什么好事?难道我们去扶老奶奶过马路?" "我问过星官了,不限于形式,就算在家为父母刷碗做饭、铺床叠被都可以,只要别人心存感激就行。当然,能在本职工作上服务于大众社会更好。神通自在人心,这是星官的原话。" "难道说,星力的成长除了修炼之外,最大的来源是人心?!"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古话:香火成神,愿力封君?"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这其中埋藏着星力修行的秘密?难怪三位星官大人不愿意细说。" "可是,我怎么听说过一句话,香火有毒?" "谁说的?!听起来有点道理?" "耳根大神,他在《仙逆》里说的..." "我们没听错的话,这是一部小说吧?你竟然拿那小说当真的?!" "为什么不行?神仙都出现了,为什么小说就不可以?万一哪天小说人物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呢?" 陈学峰见到自己学生讨论发热话题渐渐偏了,他年近半百,哪里知道年轻人讨论的是什么,在他看来,星力很可能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宇宙能量,还是科学来得好,更实际一些,连忙出声,"不讨论这些了,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对于星力的理解和修炼也不一样。我们还是讨论一下赚钱的事情吧,你们年纪轻轻,想必还没有在京师买房子,安家落户吧,都要抓紧点,要不然对象都跟别人跑了。" 顿时这个话题重新拉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几千万的房价,对于材料专业毕业的学生来说高不可攀,区区万元的月薪,只能保证他们在这座城市勉强苟活下去,现在金光闪闪的前途就在眼前,就看大家如何抓住了。 顿时,利益的驱动使得大家又团结在了一起。 明天就是他们下山的时刻,新的生活已经在向他们招手,钱并不可耻,利用自己的本领合理赚钱,放到哪朝哪代都能说得通,况且现在三朝一体,今后自己不一定会愿意待在大夏呢。无数的大型企业和公司等着进入明清两朝,那里有太多太多的机遇在等着他们。 TBSTV大厦,三楼,演播大厅(PM11:0) "谁也不能进去!这是制作部部长的命令!"几名警卫站在封闭的大厅门口,阻止着企图进入大厅的员工。 "里面在干什么?" "不知道,听说是今天下午出现的那个神秘和尚搞出来的。" 大厅内黑黝黝的,所有灯光全部关停,只有正中间布置了一个二十五平方大小的结界。结界之中,依旧有一个火盆在熊熊燃烧。 孔雀和之前一样,跪坐在结界面前,闭上眼睛,嘴里低声念着佛经。 部长和青山总监同样跪在孔雀身后,只不过此刻的青山脸上已经没有了不耐烦,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和焦虑。 结界里,火盆前多了一只怪异的红手,孩童手臂一般大小,此刻正被一张长长的符箓贴住,锁在地面,一动不动。(未完待续) 正文 第11章 踏遍青山初见尊(上) "事已至此,难道两位还不想向我说明事情的真相吗?"当头念经的孔雀,没有回身,却忽然说出了这句话。 青山和部长沉默了一阵,终于还是由青山打破了二者的缄默。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青山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疲惫,但是其中透露出来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仿佛一瞬间摆脱了自己身上的枷锁,刚开始还显得有些断断续续,接下来却是异常流畅了。 "《爆笑忍耐道场》这个节目,是TBS电视台的招牌节目。为了不让收视率下滑,保住广告商们的投入支持,这个节目的内容开始变得越来越过分..." 此刻青山总监落寞地说道,那无劲的声音使人很难将它和那位火爆脾气的制作总监联系起来。 "但是说句实话,我们这个节目确实是抓住了观众的热情。有绝大部分的观众都来信希望将节目的折磨方法升级。他们会通过嘲笑和愚弄这些在电视节目之中出场,受尽折磨的演员,观看他们的丑态,发泄自己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之中受到的不满和愤怒。" "而对于这些节目的参演者来说,他们也希望凭借这档节目的超高收视率露脸,从而一举成名或者获得广告商的青睐,进而拿到高昂的商业代言。因此有很多过了气想要继续保持人气的歌手,或者是经纪公司刚出道的小演员都迫不及待地来参加...而这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而在两个月前,却发生了一场意外。那是一名没有经纪公司却想出名成为歌手的乡下女孩。这名女孩子独自一人来到东京打拼,没有人脉只能沦落到去歌厅酒馆大弓,而她是通过电视台的场外选拔,自己进来的。" 部长点点头,附和着说道,"我还记得她的样子,长得很可爱,所以才被外协部选中。我记得出事的时候,节目安排的是耐热大会吧?" "耐热大会?"孔雀问道。 "就是大热天,穿着羽绒衣、靠着烤炉,一起吃火锅的节目。看看所有的参赛者之中谁能忍耐到最后,他就能获得一个优质的商业合同。虽然当时主持人发现了女孩的异样,早早提出让她退出比赛,但是却被要强的女孩拒绝了。" "紧接着,主持人按照剧本的安排,开始指挥大家坐起健身操来。" "身穿厚厚的羽绒服,烤着电炉,刚吃完火锅,现在又做健身操..."孔雀很难想象那是一种何等难熬的场面。 "接下来就出事了。那个女孩忽然间就热晕了过去,一头栽倒在地上,可是这个时候一旁的灯光布景也出了问题,慌乱之中,准备过来救援的工作人员意外碰到了大功率的灯架。整个散发着高温的灯管一下就倒了下来,压在女孩的身上。顿时羽绒服就燃烧了起来,女孩全身一下就烧了起来。" "最后,当我们安排其他演员退场,取来灭火器时,现场一片狼藉,那个女孩已经被烧得不ChéngRén形,羽绒服好像焦炭一样牢牢地黏在了她的身上,浑身上下散发着羽毛蛋白的焦臭。" "不过我们马上安排救护车送她去了医院,不过身上的伤势..."部长解释道。 "由于这场意外,来不及重新布景补录节目,所以我们取得了那天所有演出人员和现场观众的同意之后,结束了这边的录制,改为转移到室内的另外项目。我们认为,慌乱之中,电视机前的观众也不会记得当时的现场由于出事才少了一人。" "那就是说...你们用钱收买了在场的所有人..."孔雀的声音不带着任何感情。 部长连忙说道,"我们握着商业资源,他们不敢乱说。再说我们也对那名受伤的女孩做出了巨额赔偿。而且,就算是打官司,也是因为她自己不接受主持人劝其退场的请求,硬要参加接下来的项目竞赛的。我们咨询过相关律师,这场事故,公司的责任并不大。" "那,那名女孩后来怎么样了?"孔雀问道。 部长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医生说女孩的生命没有问题,但是烧伤的皮肤因为大面积的羽绒服材质侵入,很难再回到以前的模样,就算是植皮也难以保证。由于化纤的侵入,她每天都要受到无数的痛苦,终于在一个月前,一天夜里,女孩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之后,在医院里跳楼自杀了。" 孔雀嘴角微微地扭曲了一下,"果然还是一场悲剧吗?" 青山正要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微微的脚步声,连忙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下属田代正木无表情地站在结界之外,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和一支笔,正准备递给自己。 "咦?田代,你怎么来了?"青山拖着疲倦的身子站了起来,向着几尺外的田代走去。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如同下午那样,大声训斥这位脑瓜不灵的下属,"有文件要我签吗?就这么急?!不是已经安排了警卫守在门口不让人进来吗?这些家伙,没有一个办事让人省心的。好吧,把你手中的文件拿给我,我签完,你就赶紧离开这里,现在这里不是很安全。" 青山看到田代苍白的脸庞,看上去有些不太对劲,立刻认为下属的压力似乎有点大,自己应该关心一下。 青山的手越过结界上的麻绳,伸向田代手中的文件,一抽,却没有抽动,文件的另一端被田代死死地捏在手里,没有松开。 呼的一下,孔雀从跪坐的状态立刻站了起来,"我吩咐过你不要把身体伸到结界外去!" 青山有些疑惑,回头解释道,"这位是田代,今天下午大家才见过..." 这边青山的话音未落,那边田代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空着的手忽然之间就抓在了青山伸出的手臂之上。 无数的猩红色长毛从田代的手臂上冒出,须臾片刻之后,田代就化身成为一只身长八米的怪物。魁梧的身躯,狰狞的双角,一张脸上满是蜿蜒的焦痕,一对竖瞳黄睛,满口利牙,一条又细又长的舌头挑在空中瑟瑟作响,引人注目的是,这只怪物并没有右臂。它的右臂齐肘而断,端口处平滑干净,没有一丝血痕。 怪物捏住青山的手臂,好似抓起一个布娃娃一般,就要把青山往结界外拖去。 孔雀三步并作两步,左腿在地面狠狠一踏,整个人就往空中飞去,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日轮印。 怪物拿捏住青山的手臂顿时发出一团银白色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霹雳在怪物胸前炸开,巨大的反震力顿时将硕大的怪物震得后退了几步,而伸出的利爪也情不自禁的松开。青山整个人掉落在结界之内的地面上,高跟鞋在空汇一勾,顿时结界上的符箓被勾破。 围成结界的麻绳在这个时候,好似橡皮筋一般,立刻断掉。一股粉红色的气体从怪物的口中喷出,越过结界的范围,落向那地面被封印的断臂。 "不好!结界破了!"落往地面的孔雀来不及起身,就急忙往身后的地面上被自己封印的断臂看去。 粉红色的气体落在断臂之上的符箓表面,顿时符箓如同沸腾的热水一样,哗啦哗啦的抖动起来。符箓上面的箓纹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终于黄纸之上的朱箓全部化为粉末。那被封印的断手立刻重新化作两米长的巨臂一把抓住了孔雀的身躯,将来不及躲闪的他狠狠地固定在演播大厅的墙壁上。巨大的碰撞力将墙壁撞得四处龟裂,一时之间,全身酥软的孔雀也没有法子使出劲来。 这边怪手出其不意地定住了孔雀,那边怪物也没有停下,狰狞的面目对着地面的青山和部长就去了。 "是你们害死了我!还我的手和脸来!"怪物咆哮着,就要将瘫软在地上的两人吞食。 "大胆!你竟敢意图妄害人命?!本来以为你含冤而死,做鬼不易,我还想放你一马,现在看来,却是饶你不得!"孔雀震怒之下,顿时全身发出毫光,双手互握,捏出一个智拳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列!" 孔雀本来被巨手压在墙上,一道手印发出,顿时胸口之处如同一颗小太阳一样,发出渤渤光明,那长着红毛的巨手就好像冬雪遇见了夏阳,毫无征兆地融化起来,连带着怪物的整个右半边身子也开始消融。 溶解的液体从怪物身上滴落,却是落在半空就被神秘的骄阳气化,直接化作淡淡的烟雾消失在空中。 怪物惨叫着身子一歪,就往地面倒去,左爪来不及抓取旁人,反而是向自己的一对竖瞳黄睛遮去,仿佛对那空气之中莫名的光线不能直视。 几个呼吸之后,困住孔雀的巨爪直接消失,孔雀一个翻身落在地面,向着瘫倒在地面的怪物而去。一边走,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根长条的物体。 只见此物质地发白,独股,长约十六指宽,两端俱是四锋棱长,尖锐无比,正是密宗的护教法器~金刚杵! 孔雀杀心既起,从怀中掏出金刚杵之后便毫不犹豫,再次飞身跃起,双手紧握金刚杵,高举过顶,狠狠地将其钉在怪物头顶。 一轮肉眼可见的明光即刻从金刚杵上发出,那怪物身躯立时在惨叫声中消融,片刻之后原地消失,只在演播大厅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奇黑无比的鬼影印记。 孔雀望着这个印记沉默不语,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竟然是冤魂所化的式鬼?!" "如果是式鬼的话,那背后一定有人操纵这件事。利用死者的仇恨,将其未进黄泉的生命和诅咒转化为鬼物的力量供自己驱使,这是阴阳道的法师们才会拥有的秘法,安倍家的亡魂还是不散吗?安倍晴明..." 孔雀想到这里,脸上再也没有了消灭敌人之后的快乐,反而是重新拾起了自己的斗笠。 "式鬼死了,那背后操纵式鬼的神秘人肯定会受到伤害,只是可惜了那无辜的自杀女孩,死后的亡魂都还得不到清净,此刻只怕已经烟消云散了。" "两位,退魔的嘱托我已经完成了,希望你们将后续的钱款尽快打入寺院的账户,我就先行告退了。" 孔雀走到半路,又转过身来,"你们被鬼物骚扰,那是你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应该在来得及挽救之前,快点觉悟吧~这种被下了诅咒的怨念,只会有两种结果,只有极其绝望的人才会去做。要不是怨念被修行者消灭,自己魂飞魄散;或者就是拖着自己诅咒的对象,一起下地狱,同归于尽。从两个结果看来,都是可怜的事情...害人者终究害己,你们好自为之吧~再见。" 说完这句话,孔雀头也不回地离去了,仿佛对着场中的东西再无眷念。 过了好一会儿,部长和青山这才缓过劲来,意识到事情都已经结束了,顿时高兴起来。 "哼!年纪轻轻就想说教啊~要不是因为台长的话,我才懒得对你这个小鬼言听计从呢。不过我心中的重担倒是轻松不少,青山,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节目了!哈哈哈哈!"部长放肆地站在原地大笑起来。 "部长,可是刚才孔雀法师劝导过我们..." 青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部长打断了,"他是修行的人,不食人间烟火,当然可以这么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幼稚?最好赶快忘掉他的话!在我们的世界自然会有我们自己的做法,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啊~" "啊~部长,你的背后!"青山直直地伸出手臂指着正在放声大笑的部长身后,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再也说不出话来。 部长立刻回头,只见自己身后一片黝黑,所有空间化为一团星海,无数星光从中流淌,一尊大象迈着轻盈的步伐从星海深处而来,一朵莲花宝座在象身之上应由而生,宝座呈白玉兰色,晶莹剔透,摇曳生姿,一个身影端坐在星象之上,如圣如尊。 星象漫步空中,蹄下生莲,步步结花,虽然看不清象背之上的人影,但是象鼻却是四条,每一条都宛如一头长舞。 部长和青山已经情不自禁地跪在地上,"大威德明王?"(未完待续) 正文 第11章 踏遍青山初见尊(中) 星象陡然间大放光明,接着紧收,最后归为一体,一位束发男子微笑而立,站在两人面前,星海、星象再无所踪。 "明王赎罪,明王赎罪..." "大威德明王殿下,请恕吾等莽鲁,芥之庶民,不论罪德,其命如草,听之任之,始为恩德..."青山总监口中念念有词,不断地向着忽然出现的人影磕头。只因为那人形出现之际,漫天花雨、弥音霍霍、飘香四溢、浑身清净,这是传说中的佛祖降生才有的异状。身骑异兽,伴雷花而行,这不是赫赫有名的大威德明王,还能是谁?! 青山顷刻之间想起了小时候奶奶常常念叨的佛言,本来以为是迷信,此刻慌不择路,立刻推上前来诉颂。 "无罪~"神秘人影一声口出,部长和青山身上顿时冒起淡淡青烟,无数人脸咆哮在其空中,皆后消失。两人顿时大喜,这是晋升曼陀的境地,无虑无灾,其后清净璃体,前身所积累的恩怨被一笔勾销,如果现在自己死了,就可即刻往生他界,不用再受地狱之苦。 凡人困苦,一生之中,总是恩怨缠绕,灵魂不净,神秘人影一言之下,得晋曼陀,此生因果皆是消散,免却百年受苦,这是何等功德,不由自主地在地上叩谢不已。 这里不愧是佛教后院,常人也识珈蓝佛法,鲁西华不由得暗自点头,"尔等切勿妄言,我非大威德,只是寻常道人,特前来寻访孔雀罢了。" "孔雀?!"部长不由得叫出声来,万万想不到神秘人影竟然为的是自己刚才看不起的青年。 在鲁西华眼中,这方世界清清白白,分明就是一个佛法世界,根根细线最终都连接在一根羽毛之上。那羽毛枯暗无光,巨羽之上根根细毛在空间之中飘展,在虚空之中吸取着淡淡光华,完全独立于自己的银海,分明就是个单独的体系。如若不是羽毛之上时而明暗转化,几乎以为竟然是一件死物。 "果然如此,早就听说孔雀大师乃是禀天上星宿而生,继承了苏悉地院大明王法力..."部长口中不由地呆呆念道。 "孔雀大师,真的是神灵转生?!"青山听见了部长的话,不由得大声叫道。 鲁西华笑道,"汝等智慧,岂能妄言?"手一弹,眼前两人就晕了过去。 这方世界那个名叫孔雀的年轻人岂止是孔雀明王的转世,还是道教大尊孔宣的残魂呢,五色神光之下无物不刷,一身无上道法,期待至极! 日本的佛教和中土的佛教不同,它是建立在唐朝佛徒传教的基础之上。昔日唐朝佛教奉天后令与天竺、吐蕃论法,佛教秘传一脉密宗败退,顺势被天后剿灭,中土再无养生之地,这才将经卷佛论传至日本、南洋一地,祈求不灭。日本执掌佛教牛耳的真言宗,就是承传唐代和尚一行大师。一行大师其父乃是当时长安武功县令,因天后灭佛、伦常更替落莫,这才成就了日本佛法。 佛教分为显宗、密宗两脉,现在留在华夏的只剩显宗,密宗因为三武灭佛的缘故,在中土灭了传承,流传到了日本,被高野山的金刚峰寺得了完整佛法,大耀其光,不可不谓是独辟蹊径。 那到底什么是密宗?什么是显宗呢? 佛教认为释迦摩尼佛的一生,所传授说法的重点,都是可以公开讲说的,所以便叫它为"显教"。至于本来具有快速成佛的秘密修行法门,释迦恐怕说出来了,会惊世骇俗,所以终他的一生,便不肯明言。 有修行高士这样比喻过二者的区别:修行佛法的目的,好比把瓶子里的气体释放出来,让它与外面的空气接触。为达到这一目的,显宗修法有点像用个东西去磨这个瓶子,慢慢磨穿了,气体才能出来,这个时候瓶子作为之前气体的载体再无可用之处;密宗是直接敲用锤子敲,一敲就解决了,肉身直接转化为其他形式,立证金刚,至于其内气体出来是混入天地化为无形,还是独立为体、妙化无方,那就是自见功力了。 这种快速修行成佛的法子,就是密宗修行,通常是上师用最简单的道理直接阐明要义,能领受的人当场可以顿悟成就。当然,必须是有特殊根基的修行者,有殊胜的智慧,否则很难一下子领会。 所以一般密宗之人最讲究转世,修行无数世,积累宿智全功,才能一日成佛。 这一点在佛家显宗之列的禅宗里也有体现,不过不太像密宗这么功利罢了。 其实,无论密宗显宗拜的都是中央娑婆世界之主。只不过显宗认为世界之主是释迦摩尼佛,而密宗认为世界之主是大日如来罢了。 凡间佛教认为佛法大世界分为三界,西方阿弥陀佛、中央释迦摩尼佛、东方药师琉璃光王佛,这就是横跨佛界的三大巨头,分管着不同的地界。释迦摩尼佛与其他两尊佛不同,祂不是永恒,乃是更替,有三千佛陀交换轮替执掌着中央娑婆世界,谁当位就被尊为佛主,而华夏就在中央娑婆世界之中,时正释迦摩尼当位! 异文明入侵,东方净琉璃世界破灭,药师琉璃光王如来寂灭,阿弥陀佛不知所踪,这才诞生了仙佛两界奋起抵抗,自己就好像一条在大涛大浪之中毫无抵抗的小虫,只不过是被波涛拍起,得窥一瞬海浪之姿罢了。 而此刻自己进来的世界,分明就是娑婆世界密宗的后花园,一方明王大尊的冥想之地。 佛教传说,孔雀乃是太初之鸟,凤凰之子,大鹏之妹,为一尊恶兽,呼吸之间,生吞百里人畜,故佛主听闻之后,前往灭之。 哪里知道,孔雀法力高深,一吸之下,竟让将前来度化自己的佛主都吸入腹中准备融化。 佛主气恼,原本是想从孔雀粪门而出脱困,因为嫌其污浊,改为从其背部破皮而出,转首欲杀之。 却被诸佛劝阻,汝从其体内而出,当为其子,岂能弑母?! 遂佛主尊其为母,名曰佛母,赐位大明王,居中央法界修行。 这里的佛教之主说的就是释迦摩尼佛,密宗的大日如来。 佛教的解释是,这两尊佛是为一体,只不过,大日如来是真理的存现,释迦摩尼是真理的具化而已。 密宗认为大日如来是佛教中央娑婆世界至高无上的本尊,是密宗最高阶层的佛,为佛教密宗所尊奉最高神明,密宗所有佛和菩萨皆自大日如来所出,最为明显的就是化身为中台八叶院。 传说佛也有发怒的时候,这就是明王。佛主有五大明王化身:不动明王、降三世明王、军荼利明王、大威德明王与金刚夜叉明王。 鲁西华身坐四鼻巨象,脚踏雷花而来,正是大威德明王的表现,所以深受佛教感染的TBS制作部部长和青山总监才跪地叩拜不已。 中央娑婆世界,大日如来坐中,化为四智四行、八叶九尊,形为胎藏,这就是有名的胎藏界曼陀罗,是佛主的法场。 胎藏界曼陀罗分为三部,佛部、莲花部、金刚部。 佛部下有持明院(大威德明王就在其中)、虚空藏院、苏悉地院(孔雀大明王就在其中)、遍知院、释迦院、文殊院。 莲花部下有观音院、地藏院。 金刚部下有金刚手院、除盖障院。 鲁西华踏入这方世界,分明感到这个世界处处漏风,破烂不堪,世间规则犹如蛛丝,一触即碎,完全靠着一根不知名的羽毛勉力支撑着,几乎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要消散无形,却又韧力绵长,以为恒古。 鲁西华心中一紧,"难道说那场太古大战之中,就连孔宣也坠落了?"自己到底面对的是什么敌人,他心中没底,继承了仙道神通,那必将和几大神秘文明会有一战,只是不知最后谁输谁赢罢了。 "净尔等之肉身,取尔等之余财,算是你们的造化,真是便宜你们了,免了尔等百年修行之苦。"鲁西华化为一名普通年轻人的模样,随手一招,青山和部长的身上的皮包钱夹自动飞过来,随手一摸,面值几十万日元的一摞纸钞就落入手中,紧接着人影一闪,鲁西华就消失在了演播大厅里。 而远处传了来跌跌撞撞的跑步声,很显然,退魔师离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电视台,保安已经派人过来这里查看情况了。 夜幕之下的东京市显得非常华丽,现在时值九十年代初,美日广场协议的签订,使得这个亚洲的经济大国,疯狂追赶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轰然倒下,日元神话的美梦戛然而止,从此一跃不振。 霓虹灯下有血泪?管他的那么多,这里可是孔宣的后院,鲁西华只准备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孔雀寄身的寺院所在地是日本佛教圣山~高野山,同样也是密宗真言宗的本山,而他所在的金刚峰寺正是真言宗的总部所在,那里正是鲁西华前往的目的地。 鲁西华不知道孔雀是怎么回去的,反正他要前往高野山,在不动用道法的情况下,只能乘坐新干线从东京先到大阪,再从大阪坐南海铁路南下和歌山县,才能到达那里的高野山。 算是给自己放个假吧,鲁西华进入太一道门一直以来,一直是不断的修行,小世界中层出不穷的事情和争端搞得这一年半的时间几乎没有多少顺心的时刻。 修行修行,不但要修,更要行,总要给主人家一点面子。 至于日本本土的神道教、基督教?不好意思,仙佛两界没你们的位置,那就别怪自己说不上话了,因为你们的祖先不努力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11章 踏遍青山初见尊(下) 东京火车站位于东京都千代田区,分为两个入口,西边的丸之内口和东边的八重洲口。 鲁西华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地方正是丸之内侧口。 丸之内入口为文艺复兴式"赤炼瓦"红砖造建筑,除了南、北两侧加上八角状屋顶,以及中央部份加上三角梯形屋顶为四层楼高外,其余部份皆为三层楼高。工业式的赤红外砖墙,加上西洋教堂式的玄色屋顶,最后点缀上古典的对开式白色窗户,很有一点明治维新时代下,西业革命冲击皇权幕府的洪流感觉。 刀剑、武士被时代浪花卷落,大炮、铁舰涌上了浪潮,日本这个弹丸小国被工业化的巨浪推动着疯狂前行,带着野心,向着大海另一边的故人咬去,最终变成了血一般的霓虹。 鲁西华独自一人站在车站前,他很喜欢这种午夜时分独自一人穿梭于灯火辉煌的大都市之中的感觉。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的生活了?远离城市喧嚣,独自一人探路修行,存在于都市之中,却又作为一个局外人观察着这个繁忙的社会,体会千百人的生活百态,体味他们的酸甜苦辣,这不是很有趣吗? 东京同样算是世界上最为繁华的大都市,也是这个时代的骄傲。这个半径80公里的区域,占地1万千4百平方公里。%,却生活着多达700万的人,占全国人口的三分之一,这里的GDP更是占到全日本的70%,不可不谓日本的一大奇迹。 东京前往大阪的新干线最早的一班是早上的07:10,途经品川、横滨、名古屋、京都最后到达大阪,全程两个半小时,这是除了搭乘飞机之外,最方便快捷的交通方式,单程票价14000日元。 东京到大阪全程550公里,如果你愿意在汽车上睡上一觉,也可以去机场车站乘坐夜间巴士专线,前往大阪,:50出发,接近九个小时才能到达大阪。这对于鲁西华来说毫无吸引力,所以在自助购票机上买完几个小时之后出发的新干线车票后,鲁西华毅然转身,准备去寻一个地方来打发剩下的几个小时时间。 白天时的热闹喧嚣早就落幕,即使是东京这样的不夜城,但是由于不是新宿这样以歌舞伎出名的商业区,所以附近的街道上并没有通宵达旦的餐馆、酒吧、歌厅、剧院、影院,以及大大小小的风俗场所。就算是有,也是藏身在高楼大厦里面,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广告招牌,并且多数都是高档的会员准入制,不是鲁西华这样一个陌生的外来者能够随便进出的,毕竟这里的地价可是非常的昂贵,同样也居住着无数的富翁。 大街上,少数行走匆匆的路人,不知道是在回家的路上,还是在去赶赴下一个酒宴,停留下来以慢速欣赏街景的人几乎没有。而鲁西华却是特例,他就这样用自己的眼光漫步于路灯和附近高楼大厦中照射出的灯光之下,悠闲的慢慢步行,寻找着可以打发时间的地方。 路过隐藏在街角的小公园,鲁西华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欠你们的钱,我早就已经还清了,可是为什么你们还不放过我..."一名女性的声音从公园深处传来,鲁西华立刻寻声而去。 "那是你早就应该还给我们的欠账,我们这些人出来这么久,为了找你足足多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大家吃的、喝的、住的难道不是钱?!你说这些花费该不该算在你头上。"一个凶狠的声音说道。 紧接着就是,皮包被翻动的声音,里面的各种小物件落在公园的地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看来女子皮包里的东西确实不少。 "才这么一点啊?你是瞧不起我们吗?觉得我们是乞丐吗?这么打发我们?" ",还有一周的时间,我这个月的薪水才会发下来,扣除房租之后,只有些吃饭的钱了..."女声可怜兮兮地说道。 "不用你给钱,只要你陪我们老大一晚就可以了,算是便宜你了,嘿嘿嘿..." "不要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会再想办法把多余的钱寄给你们的。" "别说废话了,快点跟我们上车,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这边说的没完,忽然外面放哨的小弟发现了慢慢走近的鲁西华,"喂!东极组办事,不相关的赶紧走开!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还往前走?!" "井上,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把他赶开,不听话的话,就给他留点记号好了,速度快点,别引起警察注意!"一位明显是大哥的人物沉着嗓音说话。 放哨的小弟得到了大哥的允许,狞笑着走向鲁西华,右手手腕一松,一根亚光深色金属管子就落在自己手上,被紧握住,他准备给这个看起来不听话的小子一点教训,让他知道在这个社会上生活,还是识趣一点好。 小弟抬起手中的金属管就往年轻人的膝盖上敲去,他知道自己的手劲,这个可怜的年轻人恐怕需要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小弟挥动着金属管,抬头直视年轻人的脸,希望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恐惧和害怕,这是他最喜欢的东西,看着弱者在自己脚下哀嚎求饶,是再也舒服不过的事情。 可是眼前的年轻人却是不一样,他看自己的眼神毫无波澜,这是什么眼神?!小弟忽然想了起来,自己走路时看路边的花花草草不就是这种眼神吗?一眼扫过,颜色组合而已,根本引不起自己的注意。 顿时小弟的面目更加狰狞了,手中金属管的力道又多了几分,他相信自己这一管子下去,眼前的这个讨厌的年轻人恐怕这辈子就会告别激烈的运动了。 忽然之间,他只看到年轻人眼中一丝银色闪过,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公园之中,那位被拉扯的女性是位二十多岁打扮入时的成熟职场女人,细腰翘臀,胸部虽然不大,但是职业短裙之下一双修长的大腿却是非常夺人眼球,如此吸引男性荷尔蒙的身体难怪这些收高利贷的黑道人员不愿意轻易放过她,就算收到全额金钱之后,同样还用蹩脚的理由想要霸占她的身子。 之前见到有无辜的路人被自己的事情牵扯进来,她再也安耐不住,身后的十指上迅速之间长出了锋锐的指甲,低垂的眼睛也换上了一对碧绿的竖瞳,"看来只能速战速决,想办法向解决掉这些烦人的爬虫,再把这个呆头呆脑的年轻男子打晕了,希望他今晚不要作噩梦。" 可是眼睛余光却让接下来她大惊失色,陌生男子眼中射出一条银丝,围着意图行凶的黑道份子的身上一转,顿时手持金属管的小弟就消失不见了,只有一个钱包从空中掉落,被年轻男子随手抓住,露出微笑。 鲁西华笑着说,"还好,不算走空。" 女子口中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不顾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抬起头来向鲁西华望去。 "井上,手脚麻利点!你..."黑道大哥似乎听到身后有些不对劲,立刻同几名手下转身,准备呵斥办事不力的井上,却看到年轻男子手中拿着一个钱包,井上的人却不见了。 鲁西华懒得看他们,伸手轻点一下,银丝飞出,落到几名黑道份子的身上,顿时几人就和之前的井上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地上残留着几个钱包,表明之前他们的存在。 "请问您是哪位前辈?谢谢您的出手。"女人站直了身子,全身发抖。她已经看出男子手指尖飞出的银丝分明就是恐怖到了极点的雷霆,她此刻再也不怀疑消失的几名黑道份子是用什么障眼法被转移走了,而是在自己眼前,顷刻无声之间,被雷霆化为飞烟了。 同样如果银丝落到自己身上,自己也会落得和其他人同样的下场,根本无法抵御,抬手之间就使出超越极限道法的大律令,这不是普通的修行者能做出的事情,只能是那些传说之中修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精怪才能有的本领,自己作为一名化形的小妖,实在是无法抵抗。 "我只是路过而已,小猫咪,不要紧张。请问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打发时间,我准备呆上几个小时,喝上几杯美味的啤酒和几个可口的小菜,一早还要坐新干线。"鲁西华取出井上钱包里的钱,紧接着钱包也化为飞烟消失不见了,这才开口问道。 女人在鲁西华巨大的压力之下,头上黑发长出了两只猫耳朵,而短裙的深处,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不由自主地落到地面,微微抖动,一双碧绿的竖瞳之中充满了恐惧。 仅仅是为了问路吗?猫妖心中咆哮着。脸上却不敢有任何的不满,伸出长着尖锐指甲的巧手,指向一处小巷,"那里进去,直到十字路口再往前一点,有一家叫做野鹤岩的居酒屋不错,老板专做深夜餐,从十二点开到早上七点,价格便宜,菜也好吃,我经常加班回家的路上,过去喝上几杯啤酒。老板人很好,我感觉特别有味道,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野鹤岩,是吗?那就过去坐坐,谢谢了。"鲁西华点点头表示谢过小猫咪,又伸出手指点了点地上剩下的几个钱包,"把你吓坏了吧,里面的钱就算是我的补偿。小猫咪,夜深了,就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待了,今晚的东京似乎有点不太平啊,早点回家上床休息为好。" "不小心说了这么多,走了,拜拜。"鲁西华向着远处小巷走去,同时举起左手挥动,向身后的猫妖告别。 猫妖望着远去的鲁西华,顿时瘫软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一名刚刚溺水被救起的动物。 "这是哪里来的大妖怪?!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东京街头,他不知道都市有禁令吗?算了,不管这么多,赶紧离开这里才好~"猫妖想起了鲁西华的警告,赶紧捡起地上的几个钱包和自己掉落的东西,欢天喜地的拿出里面的纸币,接着将剩下的钱包丢进了泥土里,掩盖起来,匆匆离开了现场。 鲁西华循着小巷深入,路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左右打探,远远看到一处红色的灯笼所在。 高高挂起的红色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鹤字,垂下的布帘条间透露出室内的灯光,顿时点点头。 街上的渐渐弥漫起一丝丝雾气,并且开始逐渐变浓起来,鲁西华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向那处。 就这样,刚刚来到这个世界,随手杀了几个黑道份子的鲁西华,掀开门外的布帘,推门走进了这家名叫野鹤岩的小酒馆。(未完待续) 正文 第12章 一路西行为哪般(上) 这间小酒馆的内部面积并不大,进门就是一个端端正正的三面木制料理柜台,上面放着纸巾和竹筷筒、调味瓶和十来个倒扣的啤酒杯,也就大约三、四平方米的样子。而柜台内部的隔板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各式碗碟和和少数食材。 柜台外面是围着它三面修建的单人独脚椅,从数量上看过去,可以坐下十个人的样子,里面靠窗的地方是拼接在一起的两张桌子和相对摆放的椅子,最里面是一套双人对食餐位,这就是小酒馆里全部的座位了。 柜台围三缺一,缺的方向是通向一间敞开式的厨房。一位身穿蓝色厨衣,腰间围着长长的白色厨裙的瘦高短发男子正背对着柜台,在操作台面上忙碌着什么。 短发男子听到酒屋的木门被拉开,挂在门沿下的风铃被空气吹动,响起清脆干净的声音,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句,"欢迎光临,客人先请落座,稍等片刻。"与此同时,居酒屋里的其他客人们也齐齐把头抬了起来,望向进来的鲁西华。 鲁西华扫视了一下,时间刚过午夜十二点,按照小猫妖的话来说,这家店也是刚开张不久,竟然里面已经有好几名顾客在等候了。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坐在桌子边,而都是在柜台周边散坐着,看来小猫妖推荐的不错,这里的食物确实有独到之处,要不然不会有顾客在座位上苦苦等候了,要知道一些喜欢喝酒的酒鬼可是不愿意等上一段时间的。 最多只能坐上十个人左右的柜台座位,现在就已经坐了三个人,一位中年大叔在闷头喝着酒,一名青年男子同样在闷头喝着酒,还有一名年轻的白领女人,在那里拿着手机,翻看着里面的短信。 三个人似乎各有心事,齐齐抬头看了一眼鲁西华,见到进来的是一个不相熟的年轻人,顿时又把头重新转了回去。 鲁西华准备在这里呆上不少时间,所以就挑选了一个柜台靠里的位置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周围。几乎全是木制的居酒屋,墙上挂着时钟,一个电饭煲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柜台的一角。而墙角的一处,一只红羽的小鸟正站在鸟架上,好奇的探头向鲁西华张望着,歪着脑袋打量着这名不速之客。 不大一会儿,厨房里传出了食物的香味。 "让你们久等了~"高瘦的短发男人端着食物从厨房而出,结束了忙碌的手活。 "这是你的炸猪排~" "真的是太期待了,开东京前就想来老板您这里吃上一顿,这才是最佳的选择。"中年大叔接过碟子,上面放满了炸得金黄的猪排肉条,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道。 "松本,你客气了。小山,这是你的串烧和毛豆。" "谢谢老板。" "还有你的茶渍饭。" "终于能够填好肚子了,我饿着肚子加班到现在,早就期待老板的这碗饭。"白领女人笑着放下手机,双手接过碗来,还没开吃,就先闭上眼睛,鼻子对着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果然还是热茶冲泡而成的米饭才是家的味道啊~" "那么,这位新来的客人,你需要点点儿什么?"短发老板似乎不苟言笑,转首面对鲁西华问道,顺手递过一方湿润的白巾。 鲁西华接过白巾擦拭着双手,这才注意到这位瘦高的中年短发老板,左眼自上而下,有一条非常明显的刀痕划过眼眶,将上下眼皮确凿的分开,看来中年老板年青的时候也有不少故事啊。 "你们这里为什么没有菜单,我该点选些什么才好呢?"鲁西华笑着问道。 "因为经常有客人想吃点不同的东西,于是若有合适的食材,能做的我就都做了。"老板冷着脸回答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上的刀痕影响到了他的肌肉,几乎是没有笑容,但是却显得异常亲切。 "我是被一位经常光顾这里的女士推荐过来的,准备在您这里喝上几杯打发一下时间,就点一些下酒的小菜吧。"鲁西华也不矫情,直接说道。 "小哥,这里老板的手艺很棒的哦。"一边闷头喝着酒的中年大叔忽然抬头对青叶说道。 "大叔,你有什么推荐的吗?"鲁西华一直面带着笑容,一点都不像是刚刚杀过人的样子,任谁看来都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普通年轻人罢了。 "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吧?来东京工作?好啊~年轻人还是出来走走比较好,你是准备喝点什么酒?"中年大叔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盘子里夹起一块炸猪排咬了一口,露出少许享受的表情。 "当然是生啤酒了,这么热的天气,只有喝啤酒才能过瘾。老板,你这里应该有啤酒吧!"鲁西华问道。 "当然有了,居酒屋能没有生啤酒吗?"白领女人接过话茬。 "老板,您有什么推荐的?我吃的不少,麻烦您多准备一些。"鲁西华把问题交回给了刀疤老板。 老板也不推迟,"行,先给你做一条烤花鲫鱼吧,其他再给你配些小菜,炸物和串烧你都想吃些什么?" "鸡胗、牛舌、鸡翅膀、五花、大肠、脆骨都可以,我没什么忌口的。" "小哥果然是年轻,胃口不错啊~"中年大叔叹了一口气,端起啤酒猛地喝了一大口,目光有些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请客人稍等片刻。松本,你还是少喝一点吧。"说完这句话,刀疤老板转身回到厨房忙碌起来。 老板虽然嘴里说是去忙,一杯满满的生啤却是很快地放到了鲁西华面前。 望着硕大的啤酒杯上丰富而醇香的泡沫,以及下面金黄诱人的液体,鲁西华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几大口之间一饮而尽,接着将酒杯往柜台上一放,痛快地打了一个嗝,豪爽的说道,"真是舒服,老板再来一杯!" "小哥,好酒量啊~"白领女人称赞了一下,又埋头吃起了她的茶渍饭。 "别喝的那么急,虽然你还年轻,但是还请不要太放纵了,稍等一下,下酒菜马上就好。你要急着喝酒,就自己到酒桶那里接。"忙碌的刀疤老板头也不回地在厨房里回应道。 鲁西华也不客气,拿起空杯子三两步来到墙角的酒桶前,旋开龙头,充满小麦香味的液体就往杯中涌去。 那只全身朱红色羽毛的小鸟,也从鸟架上飞了下来,站在酒桶上,一跳一跳地,对着鲁西华张望着,嘴里发出轻微的吱吱声。 鲁西华接好啤酒,右手端着硕大的酒杯,左手手指轻抬很放,那只朱红色的小鸟就乖巧地飞到鲁西华的手指上,两只爪子乖乖地抓着手指,一双黑色的小眼睛盯着鲁西华左瞧右看个不停。 "咦~岩酱很少和人这么亲近的..."白领女性惊讶了一声,用诧异的眼光望着鲁西华。 "这是一只什么鸟?是老板养的吗?"鲁西华做回自己的座位上,这次没有大口喝掉手中的啤酒,只是轻轻地呡了一小口,让啤酒花的香味回荡在口腔之中。 中年大叔已经干掉了好几块炸猪排,啤酒杯中的酒也为之一空,从身上掏出一支香烟,"小野鹤,我可以吸一支烟吗?" 厨房里传来老板的回应,"你吸吧,松本,只要新来的客人没问题。" 面对这位名叫松本的中年大叔投过来询问的眼光,鲁西华示意请随意。 松本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正岩君是一只来东京越冬的北朱雀,因为意外受伤落到了屋顶,被老板从野猫的口中救下来之后,就不愿离开了。"松本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居酒屋上面。 "他叫正岩吗?原来野鹤岩中的岩就是他啊~"鲁西华想不到一脸冷酷的刀疤脸老板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兴许是位动物爱好者也说不定。 青年男子忽然间笑着回答,"正岩是小野鹤老板儿子的名字,几年前..." "咳咳~"白领女性发出几声咳嗽声音,打断了青年的说话,"小山君。" "没有问题,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都淡忘了,还是只有你们这些老顾客喜欢照顾我,真是太过意不去了。客人,你的烤花鲫鱼马上就好了。小山,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依旧万年不变的冷酷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那我就失礼了~"名叫小山的青年男子端起酒杯向着小野鹤老板的背影致敬了一下,一口干掉杯中的之物,接着说道,"正岩是老板儿子的名字。七八年前身为国中生的他,在放学归来途中路过运河,因为救一名失足落水的小学生,就再也没有上来了。三年前,这只北朱雀被老板救下之后,徘徊在附近,再也不愿离去。我们都笑着说,这可能就是老板那位想要回家的儿子的转世。所以,老板大度地接受这个小家伙,并开口叫他正岩。" "客人,你的烤花鲫鱼和炸鸡块。"小野鹤老板从厨房里出来,结束了忙碌的身影。 雪白的瓷盘上,一条烤的黄白相间的鳜鱼骄傲地躺在上面,旁边是一簇腌渍的海带丝,里面掺杂着些许纳豆,然后一团雪白的萝卜泥装葺在一个小巧的兰花碗中,点缀在花鲫鱼旁边。 "喜欢味道浓郁的话,可以加一点酱油在萝卜泥里面,这样口味层次更丰富一些。"小野鹤老板指点道,"正岩,不要打扰客人。" 北朱雀听完老板的话,立刻振翅飞到老板的肩膀上,乖巧的用自己的小喙叼啄着老板的耳垂,一副撒娇的模样。 另外一个菜是装在一个小竹篮里,竹篮内部下面垫上雪白的纸巾,上面是仈Jiǔ块金黄的炸鸡块,几片被切了三分之一的柠檬片斜躺着点缀在纸巾上,看起来非常诱人。 "老板的手艺果然很棒啊,那我就不客气了。"鲁西华将柠檬片均匀地挤出汁来,浇在炸鸡块上,从竹筒里取出一双筷子,愉快地夹起一个鸡块,放入口中。 果然,焦香的鸡肉与带着酸味的柠檬汁这种混搭组合,不但没有相互影响到彼此的口味,反而如同化学公式链一般,泛起了神秘的共鸣,将彼此双方的味道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顶点,让人难以忘怀。 "串烧因为腌渍的关系,还要一点时间,请再等一下~"小野鹤老板解释道,"松本,你还要喝吗?时间不早了,你不是还要去医院吗?" 松本苦笑了一下,"请麻烦再给我一瓶梅子酒,多谢了。" "那,好吧~"小野鹤老板没有多说什么,是个人都能看出这名名叫松本的中年顾客有心事,但是私事就是私事,客人自己不说,作为居酒屋老板的自己是无权过问的。 小野鹤老板从一个特制的冰箱里取出一瓶酒来,"试试这个吧,算我请你的。" 松本连忙站起身来鞠了一躬,"让您破费了,实在不好意思。" 透明的液体从细细的酒瓶口中倾倒出来,因为低温的缘故,迅速在酒杯之中凝结成为漂亮的冰沙,高高地聚集成为一座小山,酒的香味从中间散发开来,仿佛一股幽香穿插在食物的诱惑之中,丝毫不能掩盖其本质,让人为之一振。 松本端起酒杯,一口饮下,喉咙之中不由自主地发出舒畅的声音,眼角同时悄悄滑落两滴泪水,"真是过瘾!" 松本豪放地不停倒酒,酒杯满了就立刻一饮而尽,中间丝毫没有停顿。一瓶只有三四两容量的瓷瓶,很快就为之一空。 松本双手撑在柜台上,缓缓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付过料金,走向门口,没有人开口说话,都很沉静。 松本拉开木门,忽然间转过身来,对着小野鹤老板鞠了一躬,"很长时间以来的打扰,都蒙承您的照顾。我今天就要回青森了,希望以后有机会来东京能够再次享用老板您的美食。" 小野鹤老板惊诧地问道,"你不是来东京照顾你的爱人吗?怎么突然间就要走?" 松本脸上泛起了笑容,"前两天她终于走了,我也算解脱了,现在的我只想回道青森的乡下,只有那里还保留着我们之间的记忆。老板,我就告辞了,多谢您的款待。"松本重新鞠了一躬,关上了木门,门外传来轻轻的歌声,似乎是一首乡间小调,优美而清雅。 "谢谢惠顾,请慢走~"小野鹤老板同样弯腰向着紧闭的木门鞠了一躬,掏出一支烟,吸了两口就灭掉了,一言不发的重新回到厨房里。(未完待续) 正文 第12章 一路西行为哪般(中) "我记得松本先生来东京照顾他的妻子已经快一年了吧?"小山磕着毛豆,喝着酒说道。 "有一年了,我记得第一次在老板这里见他的时候,正是我到新公司上班的时候。"白领女性附和道。 "想想过得真是快啊?松本先生和他妻子结婚十几年,从青森到东京又回到青森,接着再次来到东京,现在其中一个人永远地留在了东京,另外一个人却要孤单地踏上归程,难道说这是上天注定的旅途?"小山冷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松本和他的妻子算是从小认识,但是机缘巧合彼此错过了,却又因为命运的缘故最后又走到了一起。现在两人不能彼此陪伴走到最后,真是让人感叹啊~"厨房里冷酷的老板大叔也忍不住插上了嘴。 鲁西华就着炸鸡肉块喝着啤酒,也加入到了这场聊天之中,"他的妻子为什么要到东京来治病?不能留在青森吗?" 白领女性看了一眼鲁西华,笑道,"小哥,你还年轻,不懂感情的事。我记得松本说过,他和他的妻子是国中同学,第一次认识的时候,是因为一场地震。" "不错,我还能回想起松本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幸福的笑容。"小山接口道,"松本说他第一次见到他的妻子,就是因为一场地震。由于同为住校生的缘故,所以宿舍的学生全部都被安排到了足球场上过夜。那天夜里他因为不太习惯所以起来过两次,每次都看到一个女生不是在给人杯里添水,就是在帮别人盖好被子。" "我当时就想,这姑娘真善良啊,要是哪天我能娶她就好了,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什么是突如其来的爱。"小野鹤老板忽然说道,"我记得当时松本说这话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语气,真是令人羡慕啊~" "松本先生妻子的父亲就是东京人,她是单亲家庭。父亲本来就是被临时调派到青森去工作,两年之后也就回到了东京,松本先生的妻子也就跟着转校离开了青森。松本先生朦胧的单相思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松本先生继续在家乡上学、毕业、工作、生活。"小山继续说道。 白领女性接着说,"也许是天注定,十年之后,大学毕业的她又被工作的公司派往了青森任职。松本先生同样因为工作关系的缘故重新遇见了这位国中时候就魂牵梦绕的身影。在松本先生锲而不舍地追求之下,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幸福地在青森生活了十几年。" 鲁西华问道,"我看松本先生的样子,似乎没有子嗣,难道他们夫妻二人没有孩子吗?" 白领女性抬起头看了鲁西华一眼,惊讶道,"这你都能看出来?不错,松本先生的妻子因为身体的缘故,所以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也算是一种遗憾吧。不过,对于松本先生的妻子来说,东京才是她的故乡。父亲因病过世十年后,自己也同样走上了这条路,估计她早就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才坚持到东京来看病吧。" "谁说不是呢?如果没有松本先生老丈人留下的房子和遗产,松本先生辞掉工作一年,来东京照顾妻子也是非常吃力的,要不然,光是房租就是一大笔钱。"小山附和道,"可能,这就是松本先生妻子对于自己爱人的补偿吧。毕竟不能生育,只能用父亲留给自己的遗产和房屋来表达歉意,希望松本先生能够在自己死后,再娶一位妻子。" "哼,好好的一件事情,被小山你这么一说,显得太过功利了。难道作为男人,你们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这种事情吗?"白领女人一脸严肃的问道。 于是在坐的三个男人,包括老板在内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小山最先开口了,"作为男人,这很正常吧~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女色,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毕竟传宗接代,将自己的姓氏流传下去,这是一种本能上的冲动支配啊。小哥,你说对吗?你这个年纪,刚刚毕业出来工作,应该最有体会的。" 鲁西华笑而不语,端起啤酒杯又喝上一口,几句话下来,竹篮中的炸鸡块已经见底,开始向烤花鲫鱼发起了攻击。 冷脸老板的手艺确实不错,整条鱼烤的外焦里嫩,油脂丰满,除了萝卜泥,鲁西华特地加了一些花椒盐洒在鱼肉上面,一口咬下去,皮脆汁香,分外可口。 这个时候,小野鹤老板结束了厨房的手活,端着满满一盘串烤出来,有荤有素,颜色各异,看上去十分诱人。 "客人,你的串烤组合,光吃肉可不行,我做主烤了一些素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小野鹤老板将长达一尺多的船盘放在鲁西华的面前时,顿时引起了几人的赞叹。这种串烤的极上豪华组合,在居酒屋里还真是不常见呢。 "老板客气了,很好,很好!"鲁西华笑着取过一串烤珍珠鸡肉,放进嘴里一吸,一整串肉就被吞了下去,一边竖起大拇指表达着自己的赞美之情。 "哼,男人啊,不分年纪大小,都是下半身动物。"白领女性把在场的所有人讽刺了一下,随后高举左手对老板说道,"老板,我也要喝酒!" "哦?客人要什么酒?"老板问道。 "我不要他们喝的啤酒,就要你刚才给松本先生喝的梅子酒。"白领女性好像故意示威一样地看了小山和鲁西华两人一眼。 "没有问题~" "老板,请再给我来一些生青椒,我想裹着串烤吃。"鲁西华也举手要求道。 "请两位稍等,梅子酒、生青椒立刻就到。"小野鹤老板唱了一声诺,随后转身去开冰箱了。 梅子酒、生青椒送到位,老板又斜倚着柜台,悠然自得地抽起了烟来。 鲁西华取过盘中被一刨两半的青椒,对老板微微一笑表示感谢,因为老板很细心地将其中的青椒籽都去掉了。 拿过一串烤脆骨,将脆骨从竹签上褪下,加在青椒里,捏住青椒,满意地放进嘴里,一大口下去,青椒的脆香中和了来自肉类油脂的滑腻,满口的香味随便一嚼就顺着喉咙下去了。 这个时候再端起满是泡沫的冰啤酒,敦敦敦喝上几大口,全身都能感觉到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看着鲁西华吃得高兴,小野鹤老板嘴角露出微笑,"怎么样?为了招待新顾客,我可是拿出了全部的手艺。" 而另外一边,青年小山君看着拿过梅子酒,就开始喝个不停的白领女性,脸上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奇怪地问道,"请问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难道说你是失恋了?" 白领女性不说话,反而是冲着小山竖起了中指。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并且一口喝干了,这才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公司社长私下找到我,跟我说,希望我能当他的情人!那个老家伙,自己老得都快能当我爷爷了,还想让我做他的情人,真是色心不改。" 说完话,白领女性又是一口喝干了一杯梅子酒。 "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话,那你可以直接拒绝啊,这有什么烦恼的?"小山君看了看白领女性那确实算得上顶级美女的样貌和身材,笑了笑说道。 "拒绝?你知道一个外地女人独自来东京打拼需要付出多少辛苦吗?每个月的那点工资,都奉献给了房租和化妆品。如果我跟了他的话,立刻就能过上悠闲又富裕的生活。不用每天这么辛辛苦苦地工作,也可以住豪宅开好车,戴着名贵的珠宝,参加上流人士的酒会。"白领女人一脸纠结地说道。 于是在场的男人们相互看了看,又笑了笑,四下无言。 最后还是小野鹤老板最先说了句大实话,"也就是说你还是动心了,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纠结的,对吧!" "没错,我是动心了,谁让你们男人这么好色。"白领女性继续气鼓鼓地说道,"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啊~好不容易找了一份大公司的工作,却遇上这种事情。但是,对方开出来的条件,实在是让人心动,却又有点不甘心。" "拜托,我们男人是好色,但如果男人不好色,你又哪来的机会能过上你刚刚向往的那种生活啊~男人需要征服世界,而女人只需要征服男人就好了。"小山君也对白领女性这种既想当女表子又想立牌坊的心态无语了,摇着头笑道。 "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大概就叫做虚荣。但是..."鲁西华故意摇头晃脑地插了一句道,"追求幸福的方式千千万万,这也算是其中捷径的一种,无关对错,只取顺心意,你现在觉得开心就好。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小野鹤老板的脸色轻微抽搐了一下,却又继续微笑着摇摇头。 白领女性哼了一声,不理会众人,继续喝着梅子酒。 "说的不错,来,干杯。"小山君显然极度赞同鲁西华的这句话,于是立刻提议道,"想那么多干什么,你情我愿,有什么好说的。" "来,干杯!"两人举杯就准备干杯。 "等等,也算上我一个,为这位小哥刚才的话赞一个,你说的确实是实话,不虚伪,比很多人强多了。"白领女性同样举起了手中的梅子酒。 小野鹤老板说道,"等一下,既然都能看得开,我也来参与一下,一起来尝尝我的梅子酒,这杯我请。"说完,不容拒绝地为小山君和鲁西华、自己各自倒上了一杯特制的酒冰沙。 "老板,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说?害我自己付钱买酒喝~"白领女性发声抱怨了一下,仅此而已。 鲁西华掏出几张一万元的钞票放在柜台上,"随便喝,这几瓶酒都算我的。" 有人帮自己买单,白领女性立刻高兴起来,"老板,还不把你的梅子酒多拿几瓶出来?" 小野鹤老板说道,"居酒屋还能没酒?慢慢喝,别着急,大家高兴就好。" "我提议,为了各自的明天,干杯!"小山君迫不及待地把酒杯举了起来。 "干杯!""干杯!" 于是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同时一口喝掉了杯中酒。 鲁西华舔了舔嘴唇,点了点头,"老板的梅子酒,确实是好喝,我也不喝啤酒了,改喝梅子酒。" "对吧?"白领女性与小山君异口同声地说道,随后白领女性又紧接着说道,"梅子酒就是这家店里的名产啊!" 就这样几个人一起喝着梅子酒聊着天,小野鹤老板偶尔会在中间插上一句话,时间就这么流逝着,渐渐来到了一点的时刻。 ------分割线------ 一个身影独自坐在夜晚的沙滩上。夜幕下的海湾,好似一匹精美的天鹅绒覆盖在上面。月亮升起,海面被皎洁的月光照射,如同一面水镜,紧接着海风吹荡,这镜面一般的绒绸就被打破,一片一片,波光粼粼,好似无数的珍珠和钻石镶嵌其上,美丽异常。 海风吹过沙滩上的礁石,发出奇怪而尖锐的啸声,一具具礁石在夜色之中,好似一头头洪荒古兽浅卧在沙滩上。 身影闭上眼睛,鼻中的呼吸渐渐和周围的海浪之声合二为一,那天地间无处不在的宏大,似乎此刻在他体内也形成了一阵共鸣。 哗啦~哗啦~身影内部渐渐同样响起海浪的回声。 仿佛是回应一般,身影身上的衣服和头发,也在此刻随着声音振动起来,如同其体内有一股看不见的风从皮肤底下向外四下吹出,将贴身的衬衣吹得一鼓一鼓的。 几个魁梧的身影四散开来,呈半圆形围着盘坐在沙滩上的身影,眼中无一不透露出羡慕的眼光。更远处,一栋豪华的别墅阳台上,一双手刚刚放下的望远镜,就被旁边的人一把抢了过去。 "大成,阿伟这是怎么了?身上衣服一鼓一鼓的,我好像看到他的皮肤发光了...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一个女声充满了磁性,给人亲切的感觉。 "还能怎么样?阿伟这孩子有福,闯过了百万人的大试炼,一心想修行传说中的道法。天降机缘,这被仙人赐下一部叫做《沧海决》的功法,此刻就是在月下修行,用他的话说就是好体会大海的波涛之意。"男人五官端正,就是身材有些走形。 "那些传说中的仙道神怪都是真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信?那批造假疫苗的商人官员,多达上百人还在黑柱上绑着呢,白天受火刑灼肉蚀骨之苦不得死,夜晚血肉复生,日日如此,时时哀嚎,大夏之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仙人多次露面,你还有什么怀疑?而今大夏再也不是那个原来的啦。要不然,你以为儿子为什么费尽心思加入首次试炼,千辛万苦才得了资格,受了道法传递,还不是为了董家占个先机。三朝临世,有多少东西是需要改变的?依我来看,至少医药行业是会有巨变,我们集团首当其冲啊~" "阿伟这孩子真是孝顺,一心为了家里着想,也不知道在试炼之中吃了多少苦。一回来也不休息,就挑选了这里作为修炼的地方,还把我们也叫过来。幸好家里不缺钱财,这才能让他安心。不过,我看着孩子,好像经过试炼之后,忽然一下就懂事了,真是奇怪。" "阿伟修炼的叫《沧海决》,也难怪他非要到这琼崖别墅这边来,毕竟这里最接近大海,没人打扰。"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大门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爸、妈,我修行这《沧海决》需要体会天地波涛之意,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天地之间,松林云涧、江河湖海,处处都有沧海之意。我体内的各处穴位就好比天上星辰,筋骨皮肉则是山林水涯,需要用沧海之意,洗涤自身,炼成真正属于自己的沧海。这样才能转化躯体,连接天地,不愧是道门之法,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精妙异常。" 夫妻二人抬头看去,正是已经结束了修炼的儿子~董伟。 两人都是高材生,中药世家,至少这古文典籍是没少看,从儿子这一番话中,立刻听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不由得惊喜道,"小伟,你修炼入门了?" 董伟苦笑道,"妈,哪有这么容易。仙人说过,现今的大夏世界没有灵气,也就没有了灵药生长的基础,更炼不成丹药。这《沧海决》放到灵气充裕的世界,可能是一门妙法,搁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强身健体的功效。" "灵气,灵药...难道说,天寿星君操办的就是此事?"董伟的父亲董大成忽然想起前两日空中神秘的话音来。他花了不少代价,这才打探到天寿星君的来历,竟然是清朝名医吴鞠通! 吴鞠通此人乃是温病大家,代表着中医温病学派的最高成就。他编撰而成的《温病条辨》当中,为后人留下了许多优秀的实用方剂。象现在大夏市场上贩卖的银翘散、桑菊饮、藿香正气散、清营汤、清宫汤、犀角地黄汤等等,都是后世医家极为常用的方剂。中医治疗在临床上使用的方子,《温病条辨》就占了十之仈Jiǔ,可谓是泽被天下。 此人正直有华,医德昭昭,乃是学医之人的楷模。 "爸爸,我看我们集团需要准备了,中药代替西药已经是大势所趋,更别说以后道法修行需要的丹药了。我猜测,仙人必将普通炼体之法大传天下,到时候人人身轻体健,又何来得病一说?"董伟梦中经历了十数年虚幻时光,知道道门的恐怖,更知道丹药的神妙,一粒丹药的炼制,背后是成千上万斤优秀的药材在支撑,可谓是贵重之极,这也是仙人所说,非富贵者不可修仙的言论之因。 梦中所做的荒唐事就让他过去了,但是梦中之事,有些肯定会变成现实,家里还是要早做安排为好。 董伟说道,"爸、妈,家里有没有什么吃的?我发现修炼之后,消耗的精气神实在是有些多,好饿啊。我有些话之前没对你们说,现在正好一家三口难得聚在一起,我就好好把试炼的情况给你们说明一下。" "有的,有的,厨房里还有不少菜,如果不够就打电话让会所厨师安排去做。"董妈妈见到儿子能吃,自然高兴,立刻上厨房张罗着热菜了。 "我看过一些古籍,那些练武之人,一顿饭能吃一只羊或者半头牛,难道你现在也是这种情况?"董大成惊讶起来,古代武将一餐能食数十上百斤食物,名将廉颇年过六十,一顿还能吃米一斗、肉十斤、酒一斛。 他之前往往把这当故事看,而今放在自己儿子身上,却隐隐觉得,这种事情恐怕是真的。 董伟点点头,"不错,越到后面,吃得越多,恐怕练到最后想要果腹,只能靠丹药或者是特殊食材了。" 药材、食物、道法、神通,一丝丝脉络似乎渐渐清晰起来。华夏一族历来不缺乏聪明人,试炼者的回归,在有心人士点点滴滴地分析之下,逐渐猜测出仙人的种种举动含义,这似乎是要重新建立一种新的文明模式啊。 可是这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12章 一路西行为哪般(下1) ~~~推荐一部水友写的小说《兴汉室》:穿越成汉献帝,兴我大汉巍峨!~~~ "咚咚咚~"野鹤岩居酒屋的木门之外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顿时将居酒屋里四人的眼光吸引了过去。 似乎是一个不寻常的客人啊,因为普通的客人,按照正常的方式,都会直接将木门拉开进来,几乎没有人会这样敲门,除非来访的不是客人,而是主人家的亲戚朋友。 坐在柜台最里面位子上的鲁西华,眼睛悄悄眯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原样。 "欢迎光临!客人请进~"小野鹤老板听到敲门声后,立刻灭掉了手中的烟头,口中一边喊着欢迎的话,身子却是转身进了厨房。 白领女性似乎知道来人是谁,很贴心地回过身来,将木门拉开,一位拄着拐杖、衣服整洁、满头银发一丝不苟的老人说了一声"十分感谢"就迈步走了进来。 老人穿着一身日本男人的传统服饰:纹付羽织袴,浅色的条纹布料已经被洗的泛白了,很多丝线交织处,都能看到明显的线痕,特别是腰下袴衣的皱褶处已经显白。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老人家里的经济条件非常不好,可以说是拮据。 他只有一只胳膊,羽织上的另外一只衣袖被细心地用别针锁住,防止随风飘荡,影响到他人视线,这是一个尊重内心也同样顾及他人的长者啊。 老人似乎沉默寡言,进了居酒屋之后,将拐杖斜靠在柜台座椅上,然后从肩上取下一个布包放在柜台上,细心地打开,里面是一只残旧的木质食盒。 "打扰了。" "哪里哪里,让您久等了。"小野鹤老板从厨房里出来,手中同样端着一只破旧的木质食盒,双手细心地将布包之中的木盒换回,然后将布包细细裹上,轻声说道,"谢谢惠顾,惠承五百元。" 鲁西华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别人看不到木盒之中装的什么,但是他却看得明明白白。 老人仔细地放下了一枚五百元硬币,向着小野鹤老板微微鞠了一躬,"让您费心了,实在过意不去。"这才重新将布包背到肩上,拿起拐杖,拄着离开。 小野鹤老板在老人身后躬身说道,"承蒙您的惠顾,不胜感激~" 木门被重新在外面关上,居酒屋中又恢复了安静,过了好一会,小野鹤老板才重新将身子直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确认了老人已经远去,白领女性这才说道,"老板真是好心,现在五百元一餐的套饭实在是很少见了,东京物价高昂,更是罕见。" 鲁西华趁势说道,"我看那食盒不轻,想来里面的东西必定不少,老板您这算是亏本了吧?" 小野鹤老板摇着头说道,"客人你可能看错了,分量重,是因为食盒是木制而非漆盒,没有其他缘故。" 这个时候小山君悄悄移步到鲁西华身边挤眉弄眼,显然是有什么秘密话要交流。 白领女性点点头,"不管怎么样,都不容易啊。所以,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拿到手才是最真的东西,我还是认命吧,梦想那种东西,与我无关。"说完之后,地将瓶中的梅子酒一饮而尽,大声说道,"老板,再来一瓶,反正今晚有小哥请客。小哥,我说的对吗,你不会赖账吧?" 鲁西华挥挥手,"你随便喝,尽兴就好了~" 小野鹤老板摇着头,转身又去冰箱酒格里取酒。 这边小山君悄悄凑到鲁西华面前,"小哥,你是新客人,不知道。刚才的老人每天晚上这个时候都会来野鹤岩买上一份套餐,我猜测那可能就是老人一天的吃食。我曾经偷偷看见过一次,小野鹤老板往食盒里面放了不少好东西,价格绝对不止五百元。可是老板偏偏只收老人五百,每天如此,风与无阻。" 鲁西华点点头,他早就透过木盒看到,一尺见方的盒子里,被分成了五个大小不一的格子。一个格子里装满了米饭,一个格子里是一整条烤好的鲭鱼,一个格子里是炸好的各色天妇罗,都是些素菜和豆类、香鱼、牡蛎,还有一个格子里是几个上好的鸡蛋卷。最后一个格子里是一份蘑菇汤,都分别用密封盒盖好,不怕颠簸洒漏。 一饭、一荤、两素、一汤,每样的分量都很大,足足够一位老人三餐食用了。 这样的一个套餐,按照现在的市场卖价,妥妥的超过两千五百元,而小野鹤老板只收了老人五百元而已,并且天天如此,这其中必有原因。 "那小山君知道为什么老板这么做吗?"鲁西华问道。 小山君摇摇头,"我只知道,这位老人独身一人,就住在这附近。我一时兴起,找朋友查过,这位老人家里外出旅游时出了一场车祸,妻子、儿子、儿媳、孙子全部遇难,自己也没了一条手臂,生活非常困难,可能这就是小野鹤老板大发散心的缘故吧。别看老板脸上有一条刀疤,他可是很..." "咳~哼~"小野鹤老板的咳嗽声适当的在两人嘀嘀咕咕的旁边响起。小山君顿时怂了,后面的话再也没有说出来。 "小山,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红着脸,满身的酒气,为什么和新客人坐得这么近?已经打扰到了客人享用食物。"小野鹤老板说话不紧不慢,但是态度却不容人反驳,看得出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小山君立刻就怂了,"哪里,小哥向我打听个事儿,我这不是碰巧知道一点嘛~" 小野鹤老板眯着的眼睛稍微长大了一点,顿时小山君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不好意思,客人,小山他就是这副样子。"小野鹤老板自认为阅人无数,看得出鲁西华虽然年轻,待人接物却是平等相待,客气随和,无论对谁,都丝毫没有前后辈之分,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好像是平等一般,很是奇特。对,就是这样一种奇特的感觉! 真是一位奇怪的客人。 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小山君喝光了酒,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坐下去了,起身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打扰了。" 白领女性这个时候也同样起身,"真奇怪,往常这个时候,应该有不少客人上门才对,怎么今天一个没有。今天这顿饭,我也满足了,小哥,谢谢喽~" 两人付过各自的料金就要出门,小山君跑过来,拉住鲁西华的手,"小哥,你什么时候再过来,我们到时候再一起喝,我每周基本有四五天都会来这里,也是在这个时间。" 鲁西华笑着说,"我只是路过东京,今天一早就要离开了,下次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小山君遗憾地说道,"那真的可惜了,我还很高兴遇上你这样一个谈得不错的朋友。原来你不是在东京工作啊,准备去哪里?" "大阪。" "大阪也挺好啊~那就再会了。" 这个时候白领女性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居酒屋了,拉开木门不由得叫了起来,"我说今晚怎么没有客人,原来是起雾了,好大的雾啊~" 几人立刻抬头向木门外看去,只见浓浓的白色丝絮状气体在木门之前缓缓流过,好像波涛一般涌动。那雾气太浓了,几乎几米之外就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了,而且还有渐渐变大的趋势。 "雾气这么大,那些爱喝酒的人根本看不到居酒屋的招牌吧~汽车也没法上街了,难怪客人这么少。今晚实在不是个出门的好时候啊~"白领女性抬头望了望布帘外悬挂的红灯笼,里面的灯泡发出的黄光已经变得朦胧起来,估计十米之外就完全看不见了。 鲁西华见两人要走,伸手回拍了小山君的手背,"这么大的雾,一位女性单独回家不是很方便吧?小山君顺不顺路?可不可以送这位女性一程?"手掌接触之间,一丝细细的银痕潜入了小山君的皮肤下面,谁也没有发现。 "好像是顺路的,我记得我们走往一个方向,河野小姐,那我们就一起走吧。"小山君酒喝得有些多,脑子不是很清楚,没有发觉什么异样。 河野苦笑了一下,"小哥还真是体贴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照顾谁,小山你这个样子,恐怕出门没多久就要掉进水沟里吧。算了,本小姐这次大发善心,就同意和你一起走了。不过,我可警告你,你一会千万不要吐在我身上啊,我这身衣服可是很贵的。" "没有这种事了,河野小姐请放心,小山我一定会将你送回家的。" "什么叫你送我回家?我这是单身前的施舍而已,明天我就是阔太太了,不是你能高攀上的人物~" "对对对,就是成为那个什么社长的情人嘛~我知道。" "小山!你说什么!" 两个人吵闹的声音逐渐远去,只留下居酒屋中小野鹤老板和鲁西华相对一笑。 小野鹤老板说道,"我这里的客人大都是这样,辛苦工作了一天的时间,只能在深夜到我这里来吃上一顿还算入口的食物,再喝上一杯酒,放纵一下压抑的心情,让客人你见笑了。" "哪有的事情,我倒是觉得很不错啊~大家都卸下了白天的面具和虚伪,没有负担地彼此交流,真是令人羡慕啊~"三朝境内一屁股乱七八糟的事情层出不穷,让本来就郁闷的鲁西华有些烦燥,正好借这次与孔宣见面的机会,休息一下。 "恐怕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客人上门了,那我就过一会再收拾柜面,正好抽颗烟休息一下。你的下酒菜够不够?不够我再为你做。"小野鹤老板找了一张凳子,坐在柜台里面,一手叼着烟,一手舞动手指在柜面上敲动。那只叫做正岩的北朱雀愉快地在柜台上跳动着,跟着小野鹤晃动的手指,一前一后,一上一下的移动,仿佛是在跳舞一般。 "老板你随意~" 两人谁也没有起身去关门,野鹤岩居酒屋的木门就这样敞开着,眼看着外面的雾气从街面上流过,有的甚至想涌进店里来,却好像忽然之间感受到了什么,飞快地又缩了回去,规规矩矩地继续融入大雾之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鲁西华不时地咀嚼串烧和喝酒的声音传出,在这个深夜之中显得格外清澈。 大街上似乎好像空荡荡地,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了,整个天地之间只剩下这间居酒屋而已。 "客人不是日本人吧?"良久过后,小野鹤老板忽然间开口说道,打破了居酒屋里的安静。(未完待续) 正文 第12章 一路西行为哪般(下2) ~~~推荐一部水友写的小说《兴汉室》:穿越成汉献帝,兴我大汉巍峨!~~~ 鲁西华正昂着头把瓶中梅子酒一口倒了个干净,然后把空瓶放在桌上,"老板,再来二十瓶梅子酒。你家梅子酒一瓶量实在太少了,才几口的份量,不够喝的。" 小野鹤老板看着柜台上已经摆放着的十来个空瓶,解释道,"客人,我冰箱里的存货已经没有这么多了,一般晚上来小店吃饭的客人都是些普通人,喝得上这个的不多。最近经济不景气,这梅子酒的销量就更加不如人意了,来的客人大都是改喝价格低廉的生啤酒。能喝的起这个价格的顾客一般不会来这里,通常一晚上卖出去的数量都还不如之前喝的,所以准备的不多。我这里一共就准备了三十瓶的分量,准备两天卖完。你虽然年轻,但是这样喝酒,身子真的没问题吗?"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一起端上来吧。"鲁西华从身上掏出几张钞票,和之前的放在一起,一共九万日元。小野鹤老板之前介绍过梅子酒价格,一瓶只有三两多的酒就是三千日元,鲁西华放下这么多钱,显然是要将所有酒包圆了。 一杯生啤酒,大约550ml,价格只要500日元,一瓶梅子酒不过一百七八十毫升就要三千日元,喜欢喝酒的日本人很显然会算账,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选择口味并不差的啤酒的人数更多一些。 鲁西华早就脱离了金钱的概念,喝酒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回忆和缅怀,只是追求一种曾经为人的感觉罢了。 小野鹤老板见到年轻的客人拿出了大额钞票,也不再多劝,起身返回特制的冰箱那里,回来时,手上端着满满一箱酒。 木制的箱子没有封口,被分成整整齐齐的三十个小格子,格子里端正地放着许多天青色的瓶子,正是之前喝的清酒模样。瓷瓶上正散发着白气,很显然之前保持着较低的温度。 小野鹤老板取来箱子往柜台上一放,然后弯腰不知道从那里又抱出一个盒子,里面全是碎冰。小野鹤老板将这些碎冰均匀地铺洒在箱子里,将酒瓶盖住,"喝多少拿多少,店里的存货都在这里了。一时半会儿这冰也不会化,客人可以慢慢喝。"说完这话,也没有去取鲁西华放在柜面上的钞票,反而是坐在凳子上,若有兴趣地看起来。 "多谢了~"鲁西华并不客气,随手取来一瓶清酒打开,"对了,老板之前为什么问我是不是日本人?" 小野鹤老板抽着烟,身子斜靠着柜台通往厨房连接处的门框,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一些鸟食,装在一个秀气的小碟里,旁边架子上是一个拇指大的小罐,里面放的是清水。那只和小野鹤老板去世儿子同名,名叫正岩君的北朱雀正欢快地在两者之间跳跃着,喝喝水、吃吃食。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今晚看来也没别的客人上门了,我们之间的说话就当聊天而已。我之前说这话,只是一种直觉,虽然客人穿的好像一个刚出校园的、踏入公司工作的学生,但是那种味道却是不同的。对,很不一样~在日本这个社会阶级极为分明的国家,什么样的身份会应该配有什么样的行为,客人就显得非常突出了。这话只是闲聊而已,客人就当是一名中年大叔的好奇,听过就好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鲁西华夹起一颗毛豆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脸上一笑,"没事儿。老板说的不错,我并不是日本人,而是华夏人。" "华夏?"小野鹤老板的手指一抖,"国家已经开放对华的个人签证了吗?还是说客人是通过其他渠道进来的?譬如不正规的那些?" "正规又如何?不正规又如何?"鲁西华反问道。 小野鹤老板摇摇头,"客人请别误会,我只不过是一名开店的厨师,客人来吃饭喝酒自然是要招待周全的,什么是该管什么是不该管心里有数。有些事情是警察的工作,轮不到我们平民百姓操心。我之所以好奇,是因为只在电视里见过华夏人,日华之间历史上有过多次摩擦和交流,我们作为民众自然很关心邻居的情况。客人的气度和大家在电视看到的情况完全不同,所以有些好奇罢了。"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正是华日关系飞速发展的时期,日本因为受到美国广场协议的压迫,国内经济停滞,房地产泡沫破碎,进入衰退期。这个时候,日本急切需要一个广阔的市场来支撑国内的工业发展,对华友好的事宜就提上日程了。这个时期两国之间有大量的学术访问和文化交流,可谓是破冰初开。 但是日本人对华夏人的映象还停留在高举红色小本子,喊着口号,吃不饱穿不暖,一家人挤在一间屋里,穿着简单色调的衣服。所以对于突然出现的鲁西华,作为性格深沉的小野鹤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才破例出言试探。 "没事,现在老板知道我是华夏人了,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鲁西华并不在意这些,这里是孔宣的大本营,不看僧面看佛面,必须要给这位主人家一些尊重,约束佛道两教还要靠他,而且他身上定有不少太古之谜。 小野鹤老板抽了一口烟说道,"日华建交之后,电视里开始播放了不少关于华夏的影像。给本人影响最深就是看到贵国的礼仪小姐竟然用牙齿咬着一根横置的筷子,努力练习微笑,这让我感到很不可思议。难道贵国的人必须要通过这样的面部练习才能展现笑容吗?对于我们日本人来说,我们这些置身于服务业的人,面露笑容应该是自然的。就像在走路的时候,为什么要纠结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呢?" 鲁西华摇摇头说道,"老板用华夏官方和日本民间相比,本身就不妥当。官方体制对外,讲究标准如一,有度可量、有寻可查,自然是要求统一礼仪的。至于两国民间那就是百花齐放了,各有各的待客规矩,小野鹤老板不也是专做深夜饮食的吗?外国人见了,也不会觉得日本人只会在深夜用餐。" "也算是一种解释,我明白了。"小野鹤老板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鲁西华的说明。 "我倒是对老板您很感兴趣,看得出老板身上有点故事,就譬如之前那位老人所购买的定食,明明超量许多,您却只收了五百元。"鲁西华说话的时候,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点着,那有节奏的微小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击撞在小野鹤老板深防的心灵之上。 那被重重包裹的记忆深处,许多情景好似潮水一般,不由自主地向小野鹤老板脑中袭来,再也抵挡不住,那犹如魔幻一般的敲击声消失无踪,而思绪却汹涌而来。 沉默了好一阵,小野鹤老板这才开口说道,"真是失礼了~客人的话让我回忆起了很多东西,忘了时间,没有及时回答客人的问题。" 鲁西华早就停止了敲击指头,反而抬起手指着敞开的门外,"老板,雾气这么大,我想是不会有新客人上门了。不如趁这个时机,随便聊几句,反正天亮我就离开东京,说不定大家以后再也无缘见面了。" 小野鹤惊讶地抬头顺着年轻客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之前还是丝状的雾气,现在已经是浓如棉花了,奶白色的雾气即使是在深夜里也显得格外明显。 "这是有多久没见过这么浓的大雾了,难道是因为最近天气过热,导致夜晚地表释放热量时遇上海风吹来湿度较大的冷空气形成的浓雾?"小野鹤老板一边说,一边起身特意看了一下墙上的温湿度表,上面指示着5℃,67%。 "不高啊?真是很奇怪的事情。"小野鹤老板回过头重新坐下,"好吧,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我谈话的兴致也很高,那就简单地和客人说说吧,就当做陌生人之间的闲聊。"(未完待续) 正文 第13章 鬼欲成佛入名山(上) ~~~推荐一部水友写的小说《兴汉室》:穿越成汉献帝,兴我大汉巍峨!~~~ "我很小就失去了父亲,母亲大人独自一人很辛苦地带着我生活。为了维持两人的生活,她起早贪黑地忙个不停,在日本,一名带着孩子、文化低下的独身女性是很难得到稳定工作的。所以母亲经常带着我不断四处打零工,终于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因为过度劳累而过世了。" 小野鹤老板一脸的平静,在说起自己家庭的时候,仿佛是一位有些置身事外的路人,鲁西华看在眼里觉得日本人可能天生多多少少都有些偏执。 "为了生活,我开始接触黑道,渐渐和街上的帮派不良份子扯上了关系。偷盗、抢劫、打斗渐渐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终于在十四岁的时候,我砍伤了一名敌对的帮派人员,自己也身中数刀。为了养伤和躲避仇家的追杀,我慌忙逃离了北方,来到了最为繁华,人口众多的东京。" "身上的钱渐渐花光了,我受了刀伤又不能干重活,还未成年,身上只剩下几百日币,而那天,最后一家路边餐馆依旧婉言拒绝了我的求职。老板说道,'对不起,我们不敢聘用帮派人员。';" "傍晚时分,一条小巷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我几乎感到了绝望,两天没有吃饭的肚子早就空了,呆呆地坐在路边台阶上,把头垂到膝盖上哭泣。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晚上去翻超市后面垃圾箱的准备,寻找那些因为过期而被丢弃的食物,与那些流浪者抢夺食物的决心。" "这个时候,骑着自行车赶路的北岛先生出现了,他伸手从怀里递给我一个有些干硬的烤饭团。我抬头望着正值壮年的北岛先生,一时半会儿没缓过神来,心中还有些迷惑。" "他一个劲地将那个烤饭团递给我,不停地说着,'饿了吧?快些吃吧~';。因为实在太饿,我回过神来接过馒头连声道谢,说完话就将烤饭团往嘴里塞去。" "因为吃得太急,咬了一口就被哽住,北岛先生递过来一只水壶,同时拍着我的后背,出言安慰道'慢慢吃,不着急。';接着就询问我的情况,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北岛先生是一名国中教师。" "他的态度很和善,我将我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略过身上的伤势,只说自己和家人闹别扭,一气之下跑了出来,来到东京,身上的钱花光了,想要打工没有人肯收留。" "'不管怎么样,家人总要担心你的。';北岛先生说着这么一句,就让我在原地等他,不要离开,接着就骑上自行车走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手里拿着那个烤饭团,虽然饥饿,舍不得吃,似乎里面装满了勇气和希望,还有未来。" "也不知道天黑了多久,北岛先生的身影终于在路灯下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好像一阵风似的冲到我的面前。我连忙起身,他满头大汗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手绢,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大把钞票和硬币。" 说到这里,小野鹤老板的眼角渐渐湿润起来。 "他拿出这些钱的时候我看到,那是一堆由五元十元五十元、五百元、一千元面额的纸钞和硬币。他将带着温热的钱币塞到我的手里,脸有愧色地说道,'一共是两万一千多元,现在只能借到这么多了。天黑了,大家都回家了,只能借到这么多了。回家吧,不管怎么样,先回家吧,家里人都等你回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北岛先生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嘴里嘟哝了一句,立刻蹬起自行车飞快地走了。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句话,'还有七八公里,要快点了。';" "我手里握着他的温度,看着他佝偻着腰背快速蹬自行车远去的样子,终于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那个被我咬了一口的烤饭团在很多天之后开始发黄发绿发黑,我一直舍不得吃也舍不得扔,最后用几个密封袋将它一层层封起来放在我包里随身带着。终于,在几个月之后的短途迁移中,它和我的衣服一起弄丢了,我慌张地翻找行李,心里空空的。" "于是你离开了帮派,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鲁西华发问道。 小野鹤老板笑着说,"哪有的事情?只不过从此以后我更加勇敢了,在帮派斗争之中再也没有输过,几年之后,终于成为了组织中掌管重要区域的头目。" "后来经过一些事情,我选择退出了组织。北岛先生的样子时不时还会出现在我脑海里,于是我就来到了东京,打听到了北岛先生的住处,就在附近利用之前赚来的钱买下了这个店铺开了一家居酒屋,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那是多久的事情?" "三十七年前的事啦~哦?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年纪,真是不好意思。" "那会日本国中老师的收入不高吧?" "是的,一个月只有三万多元左右的样子,他连我的名字都没问,就相信了我的话,愿意给陌生的我两万一千八百八十五元。" "所以你现在就报恩?" "居酒屋开在北岛先生家附近,只是想就近看看先生的境况。他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因为被判定为责任方,所以很多赔偿都无法生效,家中的存款都赔付给了对方的伤者,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养老金,而自己还要担负着失去亲人的痛苦和身体上的残缺。" "北岛先生既然是教师,应该有退休金吧?" "日本以前因为制度不全,企业交得不多,现在北岛先生拿到手也不过才每月十五万多的样子。" "也算不错了,不是很困难。" "不,客人不知道日本的情况。北岛先生家中有固定房屋,%的固定资产税,东京这个地段的房子就没有下七千万的,这一年就是近百万元的固定资产税。而且北岛先生为家人的葬礼和墓地花光了存款,现在还在为自己的葬礼和墓地存钱,这两样加起来,又是至少三四百万的价格。在日本,有些人没有钱为家人办葬礼,只能将家人的遗体藏在家中,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原来如此,为什么北岛先生不卖了房子去偏远的地方居住呢?" "日本地产经济遭受重创,像北岛先生家那种年代久远却又狭小的房屋,东京实在太多,根本就没人购买,因为购买人需要推倒重建,这里需要多出不少费用,实在是不划算啊,还不如直接购入地皮建新房,这样价格上反而便宜不少。" "所以,老板才会帮助他?" "北岛先生并不知道我就是那名当年他在路边遇到、付出心意帮助过的孩子,所以我才特意找了几名老顾客通过不经意间传言给北岛先生,野鹤岩居酒屋有实惠的五百元定食,吸引他过来购买,算是一种回报吧。" 无论是哪国,一遇上变故,受苦受难的都是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无语,居酒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忽然野鹤亭木门外的门帘被一只手掀开,一个声音传了进来,"饿啊,我好饿啊,这里有好吃的~" 有客人上门了?!小野鹤老板惊喜地抬头看去,有客人上门终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谁会嫌弃钱多呢? 一个大胖子挺着一个大肚子走了进来,嘴里说着吃的,眼睛却直直地盯向坐在居酒屋深处的鲁西华,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为美味的食物一般。(未完待续) 正文 第13章 鬼欲成佛入名山(中) ~~推荐一部水友写的小说《兴汉室》,穿越成汉献帝,兴我大汉威武! "客人想要吃点什么?现在推出的是猪肉套餐~"小野鹤老板一边站起身来,一边打算招呼一下新客人。 新来的胖客人穿着一身做工上等的西装,一些细节之处可见乃是手工量裁。左胸前的口袋上甚至别有一个纯金的扣子型公司徽章,雅致的领带和皮带彰显着他原本的身份,分明就是附近一家大型公司的上层领导装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这人会深夜忽然出现在野鹤岩居酒屋外,还冒冒然地闯了进来,脸上一副没有礼貌的样子。 鲁西华头也不抬,自顾自地喝着酒,嘴里轻轻说了一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本真人说话?" 小野鹤老板似乎很诧异这位自称来自华夏的年轻客人的态度,但是作为店老板,维护好客人的用餐环境,提供优质的服务这一点,已经被深深地刻入日本服务业的灵魂。 "猪肉不好吃~人肉好吃...咯咯咯..."忽然之间胖子口中说出这么一句话,使得似乎整个野鹤岩居酒屋的温度都降低不少。再加上胖子口中忽然发出不似人声的苍白笑声,顿时让一种叫做恐怖的气氛充斥着周围。 "客人请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如果本店的猪肉套餐无法满足你的需求的话,还请你去其他地方就餐吧,请恕小店暂时无法接待。"小野鹤老板似乎看出来者有些不对劲,悄悄退后几步。左手穿过背后的帘子,从砧板上拿起一把处理海鲜时使用的长如小臂的身卸出刃刀,从身后交由右手。右手紧握刀柄,刀刃在上,斜斜向上,紧贴自己后腰部位,左手重新退出布帘,侧身对着柜台外面、木门边上的胖子,仿佛一只隐藏在暗处,准备随时捕获猎物的山猫。 鲁西华嘴角微微笑了笑,老板握刀的方式以及熟练程度,看来他年轻的时候绝对是黑道上的活跃分子,而且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那种。这种反刃朝上的握刀姿势,应该是日本黑道上杀手们最标准的出击准备示范。 那只叫做正岩的北朱雀似乎也被居酒屋内这凝滞到快要冻结的气氛所感染,收敛起了雀跃的身子,歪着脑袋,一双黑豆一般的小眼睛瞪着门口的胖客人。全身羽毛膨胀着,显得很愤怒,身体一动不动,却又好像随时可以激发行动。 木门虽然大开,但是到处却是死寂一般的沉静,就连木门之下悬挂的风铃,都好像失去了活力,变成了一件死物,再也无法显出往日的灵动。 "饿啊~饿,为什么我会挨饿?我不要挨饿,我要吃肉,吃人肉~"胖客人脸上呆滞的目光始终盯着柜台深处的鲁西华,对于小野鹤老板的一举一动毫无反应。 他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似乎好像没有通过肌肉的缓冲,直接是数块骨头之间相互的摩擦。那种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深深刻入灵魂,叫人难以忘却。 小野鹤老板脸上写满了惊讶,他此刻也已经看出这位新进客人的不对劲来。此人的一言一行哪里像一个正常人所为。 几秒钟之后,胖客人喋喋不休的嘴里终于停止了唠叨,这一刻似乎玉望终于战胜了最后的理智,一瞬间决定下了什么,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柜台深处的鲁西华走去。 胖客人一边走,右手无意识地从柜台面上拂过,将之前几位客人用餐过后留下的碗碟一一划向地面打碎。诡异的是,这些落往地面破碎的碗碟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正有一种无形之物将这居酒屋里正在发生的一切,一一吞噬着。 小野鹤老板已经瞧出不对劲来,他把这位胖子看成了喝醉酒后进来闹事的客人,伸手就想去抓胖子的西服。 "不要用手碰它!"鲁西华忽然之间开口提醒,小野鹤老板竟然鬼使神差地听进耳去,立刻改为用身卸出刃刀的刀背敲向胖子露出西服袖口的右手手骨。 很明显,小野鹤老板决定给这位不识趣的客人一个狠狠地教训,并准备让他乖乖地赔偿自己店里的碗碟与卫生损失。 粉末合金钢精心打造的刀具,其刀背仅仅只有两毫米不到的宽度,厚重的分量敲在人的手骨上一定很疼。 小野鹤老板面带冷笑的看着胖客人,意料之中胖子停下脚步抱着右手腕大叫,甚至眼泪横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手中厨刀传递过来的感觉却是好似陷入了一汪泥潭。 不由得大惊失色,立刻低头向手上看去,瞬时间不由吓得魂飞魄散,紧握厨刀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紧接着连退几步,一脸恐惧地望着对方,就连左眼上那到明显的刀痕,在这一刻都扭曲起来。 敲击在胖子手背上的身卸出刃刀,此刻仿佛如同一只燃烧的蜡烛一般,正在飞快地融化。这种在六七千度高温之中通过上万安培强大电流、数百吨压力烧结而成金属胚块,正在以一种凡人不可思议的方式融解。 金属溶液混入胖客人的手背之中,最后柜台上只留下一个短短的木质刀具握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使用奇异方式吞噬了厨刀的胖子,此刻仿佛毫无知觉,脚下不停依旧向着鲁西华而去,似乎哪里才是最吸引他的存在。 "客人快跑!走这边!从后门离开这里!这人恐怕有问题!"小野鹤老板面对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顿时产生了天然的危机,几句话迅速从口中喊了出来,招呼来自华夏的客人先逃离这里再说。 他搞不懂这个有着人类的外貌,却似乎是怪物一般的胖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忽然之间出现在自己居酒屋里。 "米粒之珠,也敢放光?"鲁西华一边喝着梅子酒,一边轻轻用手指敲击在木质的柜台面上,一道肉眼可见的青色光环立刻从鲁西华敲击的地方迅速发出,瞬间占据了整个居酒屋内,这一瞬间似乎所有东西都凝固了。 小野鹤老板觉得自己身体似乎陷入了一团泥沼之中,思绪飞快地转动,但身体却好似重铅一般,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随着青色光环出现,房间之中似乎响起了一道细腻的尖啸声,正是从胖子身上传来。 神秘的胖客人身上随之好似纸片一般破碎,整个人化为半透明,变作朦胧可见。一道黄色的烟雾陡然从中冒出,好似水汽蒸腾一般涌上屋顶。 其周围的座椅、器皿全部在此刻化为粉末,相互盘卷,如同龙卷风升入高空。 不过几下眨眼的功夫,那升腾的黄气就稳定了下来,其中现出一个狰狞的身影。 一只数尺大小的蛤蟆怪物倒趴在屋顶之上! 虽然体型犹如蛤蟆,浑身上下充斥着黄色短毛,但是却长着兔子一般的长耳,一条修长的牛尾半空垂下,两只眼睛好似铜铃放出毫光,一张血盆大口之中,长长的舌头一伸一卷。 "怪物!怪物!"黑道上身经百战的小野鹤老板此刻瞬间感觉一道冷气从自己尾椎骨升起,直达天灵盖,一种叫做毛骨悚然的东西在心头炸开,立刻占据了全身。 这般心思刚刚闪过小野鹤老板的心头,那边怪物已经有所行动,焦急不安地就要向着下面的鲁西华扑去。 已经意识到这位来自华夏的神秘客人并不简单的小野鹤老板,还是不由得为鲁西华担心起来,想要出言提醒,却发不出丝毫声音,眼前的一切视乎都是在表演一场默剧。 那怪物行动如风,看似威猛,却在刚刚脱离屋顶不到两尺的距离,全身如同一道闪电略过,紧接着出人意料的化为飞烟没有了。 蛤蟆怪物消散的一刻,小野鹤老板忽然能动了,一屁股摔倒在地上,顾不得疼痛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双手撑着柜台,上身探出,急切地问道,"客人!请问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你也看到了吧?那是个怪...怪..." 说到这里,小野鹤老板又看到地上躺着的胖子客人,依旧是一身完好的样子,躺在地上似乎昏迷了过去。小野鹤看到这里以为刚才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幻觉,立刻停了下来,再也说不下去了。但是胖子周围消失的座椅和餐具,以及柜台上宽大的缺口,都在提醒着刚才的一切并不是臆想。 "多谢老板的款待,我已经吃好了,真是值得回味的夜晚啊~"鲁西华长身而起,这才惊醒了小野鹤老板的沉思。 "客人,刚才...有一个..."小野鹤老板并不确定刚才自己看到的东西是不是真实,见到胖客人躺在地上的模样后,一度怀疑起自己的视觉起来,难道真的是年老体弱,眼睛花了? "一只小小的鬼物而已..." 听到鲁西华的答话,小野鹤老板猛地抬头,"鬼物?真的...刚才的都是真的...你到底是谁?!" "修道者,你称呼我为真人就好了。" "修道者?是和那些神道教的阴阳师一样的尊位吗?" "为了感谢老板的款待,如果你胆子够大,可以随我出去看看,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鲁西华笑着说。 "难道这种东西,外面还有?!"小野鹤老板不由得叫出声来。 "随我出去,你可愿意?如果不愿就安静地待在屋里,一会就完事了。"鲁西华还没有直接回答小野鹤老板的话。 小野鹤老板觉得今晚的事情比自己之前三十多年的经历都还要离奇,多年的黑道闯荡使得他的好奇心占了上风,用力地点了点头,害怕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大戏。 "还请真人多加照顾,真是麻烦您了。"小野鹤老板看出年轻好似大学生的鲁西华不是常人,终于用上了敬语。 "照顾说不上,只是看一场好戏而已,没有丝毫危险。想不到本真人初临贵地,这里的规则就破败不堪,破后而立,看来真的是到大能出世之机了~" 小野鹤老板听不懂鲁西华说的是什么,但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飘了起来,随在年轻人身后几米之外,飞出居酒屋,升入夜晚的东京上空。 眼前的一切顿时让他满腹的话语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怎么会...怎么会..." 数百米的高空之上,小野鹤老板看到整个东京底部都被笼罩在一层厚厚的白雾之中,地面低矮的建筑全部看不到身形。 东京上空,数千米高处,一个巨大的虚形旋涡正在不断形成,其中一个恐怖的物体正缓缓挤出旋涡,往下面的东京市落去。 那分明同样是一处庞大的城市,高楼大厦、桥梁铁道,都与下面的东京市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座挤出虚空漩涡的城市是倒悬而已,那倒垂的东京塔是那么的明显!与地面上凸出浓雾的东京塔两相对应,毫无区别! 可以预见,如果虚空之中倒悬的城市落往地面,按照与地面建筑一一对应的原则,整个东京市范围将化为一片废土,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700万人将无一幸免。 "真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小野鹤老板望着天空缓缓降落的东京市,艰难地问道。 "什么东西?一座恶鬼城而已,看来东京市的怨气不少啊,天怒人怨,搞得恶鬼城都破界降临了。" "恶鬼城?!"小野鹤老板身子一下就软了,他完全想象不到如果一座充满了神话的之中恶鬼的城市降临到地面会有什么后果,听这名字就知道里面居住的绝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猪肉不好吃,人肉好吃~"那个恐怖的声音和身影立刻重新浮现在脑海之中。 想必这种恐怖的东西一定会将整个东京市吞噬一空吧?不!很有可能整个日本都不复存在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13章 鬼欲成佛入名山(下) ~~推荐一部水友写的小说《兴汉室》,穿越成汉献帝,兴我大汉威武! "怎么会这样?!我们日本全国信佛,东京更是遍地佛院、神社,为什么鬼城会出现在天空?!敢问真人可能解救我们?"小野鹤老板混了大半辈子黑道,一眼就看出,什么神佛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的。 只有眼前这位来自华夏的神秘的真人才是真的。 自己被神秘力量带入高空,得窥天秘,这种近在咫尺的大能不去求,反而抱着固执的思想不放,那不是傻子吗? 这位真人外表看起来很年轻,从刚才的接触之中可以看出,也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小野鹤老板这才开口恳求。 鲁西华一听这话笑了,"佛法有云:相由心生。这里说的相,乃是法相,一切之本。佛家《无常经》之中有提到:有心无相,相由心生;有相无心,相由心灭。这恶鬼城中的千万恶鬼只怕是你们日本这片土地上历代死去的冤魂所化。本真人观此世间人心败坏、道德沦丧,所谓世事繁华犹如空中楼阁。正所谓:八万妙高山,劫尽皆坏散;大海深无底,亦复沦枯竭。往日诸般恶性,种下了恶果,现在是你们还债的时候到了。" 小野鹤老板听着鲁西华淡淡地从口中说出这些话,不由得浑身汗如雨下。 虽然其中有些偈语,他并不知道其真正意思,但是真人话中大体的含义,他还是弄明白了,这妙高山就是佛经中的须弥山。眼前的真人是在说,如果人心崩坏,就算是须弥山、八宝海这样的伟岸之物也有溃败、干枯的时候。 顿时满脸通红,扑通一下,虚空之中跪倒,行了五体投地大礼,"真人慈悲,还望救救我等迷途之人。" 鲁西华叹了口气,难怪世上鞋教众多,世人遇见无助之事,总想假借于外物,却忽略了自身,这才容易被外道迷惑。 "你且起身~" 小野鹤老板顿时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伟力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恢复了之前的站姿。 "我来问你~"神秘的年轻人开口说道。 小野鹤老板立刻恭恭敬敬地说道,"请真人垂问。" "你可知什么是饿鬼?" "我小时候母亲还健在之时,她曾经作为故事说过。所谓饿鬼,顾名思义就是很饿但是没法吃下东西的鬼物。他们肚子很大,里面燃烧着饥火,嗓子眼却是很细,只有针孔大小。再多的美食摆放在他门面前,他们都没办法吞咽,只能慢慢地吃。但是吃下去的东西,立刻就被肚子里的火焰烧尽,所以不管他们怎么吃都吃不饱,还是会觉得很饿,是一种怨气极大的鬼物。挑食的人死后会成为饿鬼,小时候母上大人这样教育我之后,我就再也不敢挑剔食物了。特别是后来饥荒的那几年,妈妈基本上吃得很少,这才会二十来岁早早过世。" "日本还闹过饥荒?"鲁西华有点奇怪,在他看来日本明治维新之后一直是比较富裕的象征。 小野鹤老板深深地看了鲁西华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异样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用着平缓的语气说道,"我今年五十一岁,出生的那年是199年。父亲是一名小商人,母上大人说他随军去了南亚。家里一直接受着父亲每几个月从海外寄来的生活费,家中还有点地,加上母亲的辛苦劳作,一家人的生活还算勉强温饱,直到1945年,日本战败的消息传来..." 鲁西华忽然明白了,这位厨艺以家庭温馨为主的大叔,是那场席卷整个世界战争的亲历者。 "母亲在某一天得到了军方传来的电报,父亲因为受不了战败的刺激自杀了,家里顿时断了大部分的经济来源。年迈的祖父祖母受不了父亲自杀的打击,也跟着去了,因为年幼的我的存在,母亲才咬着牙继续坚持了下来。" "战败的消息是忽然间传来的,随之而来的就是大量归国的士兵和随之兴起的黑市。我长大之后通过各方了解才知道,政府刚刚战败的时候,物资市场实际上比战时要好得多,这是因为军部所掌握的大量准备用来本土决战用的物资已经不再有用,可以投入到民生建设。" "但是,因为失去了工业品的倾销地,所以大部分工厂倒闭,加之国内连年欠收和大笔的战争赔款,所以当时日本的经济极为萧条,粮食等日用品根本就满足不了需求。绝大部分的日本人都是处于食不果腹的状态,甚至每天都有饿死人的情况发生。" "我因为年幼的缘故上了小学,学校提供一顿午餐,这在全国的中小学校都是强制推行的,很多刚刚进入高中部的学长为了吃上这一顿午饭,不惜退回来重读初中部三年级。" "我混过黑道,知道不少秘密。日本战败的时候,政府手里握着一笔高达00亿日元的军用资金,军部在全国的仓库之中掌握着近千亿的军用物资。这些资金和物资本来是用于日本灾后重建,但是后来却神秘的消失了,然后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黑市上。" "大米、番薯各类农作物和海产品被都市里急于填饱肚子的中产阶级和富人用珍藏的和服、手表、珠宝用来更换。而那些煤炭、汽油、水泥、平板玻璃、化学药品、橡胶轮胎、油漆纸张这些工业品是从哪来的?日本工业早就被美国打烂,工人被解散,机器被封存,怎么可能还有全新的国产工业品出现在黑市里?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些物资本来就是属于全体日本人的战时资源,却被政府和高层中的人挪用了,作为私利。" "吃的东西越来越值钱,那些有土地产出的农民成为了所有人的目标。作为寡妇的母亲,抵挡不住黑道和豪强的掠夺,忍痛低价卖了祖父、父亲留下来的农田和房屋,带着我远离了家乡,来到了都市,在这里我见识到了人性最为黑暗的一幕。" "政府对民生不但不作为,反而成立了一个特殊慰安施设协会,号召用年轻女性的身体向在日的美军换取灾后重建的资金。我和妈妈亲眼见到一名女子从电车窗户中毅然越出,摔死在路上,因为头一天她被十几名黑人士兵糟蹋了。" "'为了国家';、'努力奉公';,是响彻当时的口号。有谁知道,用下层家庭女性的慰安来保卫上层家族的贞操,这才是他们真正的面目。" 望着眼睛发红、咬牙切齿的小野鹤老板,鲁西华没有去问他的母亲是不是真的像他口中说的那样,是因为做零工而导致劳累过世。或许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某种事实,现实中却拒绝承认罢了。 事实的真相往往是极端残酷的,这让他想起了那个世界的韩彩儿、黄猫儿和郭文,战争之下,战败者的底层人士享受着同样悲惨的命运。 "我看过你们国家拍的一部电影《人证》,故事拍得很好,在华夏播放的时候同样引起了激烈的共鸣。"鲁西华说道。 "是吗?真人也看电影?"小野鹤老板非常奇怪,在他看来面前这位胜似仙佛的修行者竟然还有颗世俗的心,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远离尘世,躲入深山之中,锤炼自身吗? "真人也是人,还不是仙,就算成了仙那也是仙人。刚才不是还受到你的款待吗?" "还请真人慈悲,化解东京这场灾难~"小野鹤老板趁机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在他看来神秘的鲁西华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一定有化解劫难的方法。 "化解吗?那是和尚做的事,搞不好这一切都是那位蜕变的根基啊~"鲁西华望着漩涡之中越来越大的恶鬼城,不由得笑道,"也罢,佛说鬼也能成佛,我就把这千万恶鬼带往你佛之前,看看你如何教化他们成佛。" 小野鹤老板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把鬼带到佛祖面前?!聆听佛法,化鬼成佛?! 正要开口,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只见神秘的修行者左臂上扬,顿时整条左臂化为夜空之中最为绚烂的颜色,无数丝线从他左手五指冒出,散往虚空各处,瞬间变为银白的雷电。 这些雷电乃是丝线状,织就成为一张密布的大网,好像捕鱼一般,潜入下面浓浓的白雾之中。 白雾翻涌之间,银光忽现,这才显露出其狰狞的状貌。 "咔擦!""咔嚓!""轰隆~""轰隆~" 此刻,天地之间,到处只充斥着一种声音,那就是雷霆之声。 天威?! 小野鹤老板此刻的脑子已经当机了,眼前的这位到底是谁?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抬手之间就有这般改变天地的威势?他到底是人是神还是仙? 就在小野鹤老板纠结的时候,潜入白雾之中的银网渐渐升起,之间无数各色各样的怪物被困其中,全部一动不动,狰狞的模样,个个不输于野鹤岩居酒屋中出现的蛤蟆怪物。可是现在它们均被银丝网定住身形,往高空的旋涡而去,最后停留在倒悬的东京城下面。 银网照耀着整个天空,将世间一切照亮。 地上的白雾开始渐渐消散。 常人站在地上用肉眼都可以看到:那倒悬的东京城中不断落下各种奇形怪状的身影,纷纷被银网阻隔,好似蝇蚊遇上了蛛网一般,黏在其上就无法动弹了。 只是这漫天的怪物让人看了实在是惊心! 孔宣!我送你的这份大礼,你可还满意?!(未完待续) 正文 第14章 前路漫漫且徐行(上) ~~推荐一部水友写的小说《兴汉室》,穿越成汉献帝,兴我大汉威武! "怎么突然之间就打雷了?"吉田优花被窗外隐隐的雷声从睡梦中震醒,睁开双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睡得正香的丈夫,他对雷声毫无知觉。 盖在身上的薄毯子被掀在一边,还好里面穿了睡衣,不会着凉,夏天东京的夜晚有海风,气温还是较为凉爽的。 经济不景气,家里就没有开空调,而是睡觉时把家里各处窗户打开,这样流动的海风能带走屋里的热度,起到很好的降温作用。 但是取而代之的是,海风带来的强大湿气使得家中的各个阴暗角落容易滋生霉菌,需要不时进行消毒和清洁,也变相的增加了吉田优花的劳动量。 吉田优花叹了口气,这才想起来家里阳台上还有自己挂晒的衣物。因为昨天早间天气预报夜间是晴朗的缘故,所以晚上吉田优花就偷了一下小懒,并没有照常收回日间晾晒的衣物,而是准备等待一夜风吹之后,明早再收拾。从现在外面隐隐有雷声传来的情况,看来好像是突然要下雨了。 吉田优花掀开薄毯子,直起身子,探着脑袋看了窗外一眼。 只见窗外是白茫茫一片,厚厚的雾气充斥着整个世界,就连院子里靠近二楼窗户的白玉兰树都看不清楚了,只有一丝丝银色之中带着蓝色的光亮不时从白雾上方划过,那一瞬之间的光照,使得白雾隐隐变得透明起来。 湿度这么高?还起雾了? 原来以为只是打雷,还未下雨的吉田优花立刻从垫子上起来,孩子的校服还在阳台没收,如果起雾了那阳台的衣物上肯定满是武器,必须要立刻用熨斗烫熨过之后才能收纳起来,这下可有得忙了。 吉田优花脑子里想着这些家务事,顾不得再睡觉,穿上拖鞋打开走廊的路灯,尽量放低自己的脚步声,不要打扰到丈夫和两个孩子的睡眠。 阳台之上,吉田优花一边收着晾衣杆上的衣物,一边听着头顶隐隐的雷声。 这雷声好似一面大鼓,时而敲击,声音浑厚,直入人心,却一点不闷,没有那种压迫的感觉,让她想起小时候家乡祭祀时,男人们敲响的太鼓。 那种滚滚而来的声音据说能驱走作恶的鬼物,使人健康。海边的男人们却常常用它来祈祷出海的丰收。 伴随着太鼓声音出航的渔船装满收获,满载而归,全村人欣喜庆祝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很难忘记。 吉田优花想到这里,不由得被头顶不时闪过的雷光打断了思路。 自己真的是想多了,那是太鼓乐器,而这是天雷,难道天雷还能撒网打鱼不成? 吉田优花将晾晒的衣物收拢到收纳筐里,准备一会儿提回屋里仔细熨烫一番,渐渐注意到身边的白雾在雷声之中开始慢慢淡去。 是因为海风的缘故吗?夏季东京湾吹来的东南季风带走了这座著名城市大部份的残留湿气,使得在这座城市里很难见到这样遮天蔽月的浓雾。 吉田优花收拾完最后一件衣服,想要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因为她觉得今晚的月光格外的明亮,早就盖过了院墙外的路灯,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手中的收纳筐跌落在地。 天上哪里来的明月?!只有一张高悬的无边无际的银色大网,仿佛将整个东京市的天空都盖住了!那不时传来的隐隐雷声就是从银色大网中诞生。 但是这一切都不是最可怕的啊! 最可怕的竟然是穿过银网,一股巨大的漩涡出现在东京城的上空,一个和东京城一模一样的巨大城市正从漩涡之中穿过,倒悬着缓缓探出它那狰狞的面目。 倒悬着的东京城?! 这可不是妖鬼满地的江户神话时代!那些鬼物不是只在故事、传说和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吗? 肉眼可见那倒悬着东京城中不时有巨大身影落下,看上去分明不是正常的人形生物。这些下坠的身影被天空之中的银色巨网拦住,好似蚊蝇被蛛网黏住,再也无法动弹。 吉田优花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以她家庭主妇的思维实在想象不出这些身形巨大的妖怪类生物如果没有巨网拦住,而是落往了地面,在城市中大势破坏,那是何等恐怖的场面! 天照大神在上,这是神迹! 片刻过后,整个东京市上空响起了强烈的空袭警报,看来政府方面在浓雾散开之后,也同样迅速发现了天空上方的诡异。无数的探照灯被打开,巨大的光柱被射向天空,覆盖整个城市上空的银网被照亮,街道各处传来惊呼之声,万家灯火被点亮,这个刚刚入睡的城市被惊醒了。 一个身材妙曼的女人呆呆地望着头顶,耳边响起无数空袭警报的声音,头脑中闪过那个恐怖的身影,同样的银色雷霆。之前在那个神秘男子手中化为细弱游丝,而现在却是一张密布在东京城上空的大网,上面粘着无数恐怖气息的怪物。 "这就是您口中说的不太平?我看着是要灭世的前兆吧~东京城太危险了,我得赶紧离开这里!" 数百架战机和直升机从全国各处空军基地起飞,纷纷赶往日本最为耀眼的城市,东京。那半空之中巨大的漩涡、倒悬的东京城和明亮的银色大网就是最为醒目的目标。 "报告,我们已经接近银网。" "立刻上报你们现在看到的情况!重复一遍,立刻上报你们现在看到的情况!" "怪物!全部都是怪物!它们现在全部被那张神秘的银色大网困住,不能动作!" "什么?!你们确定?!" "报告司令官,前方雷达传来实时画面!" "立刻播放!" 日本各处军事基地指挥室的无数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清晰的画面:无数恐怖的身形被困在那张神秘的大网之上。这些身形从那尖牙利齿的口中发出无数的咆哮,却一点都传递不出来任何声音。 "天狗!山童!精蝼蛄!赤舌!我的天,上面全是传说中的鬼物?难道今天是鬼门大开,将这些邪物都放出来了吗?!" "小田原!你认识这些东西?!" "报告长官,因为信佛的缘故,我喜欢了解我国民间传说的鬼故事,所以看过很多相关的图册,上面画的鬼就是画面之中的样子~" "这~难道说天空之中倒悬的东京城实际上就是一座鬼城?!而银网阻止了这些厉鬼降临东京?!" "那银网又是什么呢?!" "让飞行员靠近银网一些,我们要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些恐怖的怪物为什么会被它捕捉住!" "报告,我们现在已经接近银网,接近银网。" "立刻上报你们的发现!" "我们发现这些银网并不是实体,而是一些由银色和淡蓝色光华组成的流态东西。具体物质无法判断~" "纳尼?!不是实体?!"司令官快被前方飞行员的报告搞疯了,一向相信科学的他无论如何不相信鬼神的存在,但是现实画面和前方人员的报告又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事实,不是虚幻的东西。 那么,这些东西到底究竟是些什么?谁能给出答案?! 这个时候内阁官房的一名参事官急匆匆地跑来,交给司令官一张字条。 司令官狐疑地取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立刻联系高野山真言宗、比叡山天台宗,通知他们,出动密教僧兵! 僧兵?!我们国家还保留着这种传说里才有的东西?!司令官阁下满脸的不自信。 没办法,愣着干嘛,赶紧派专人前去联系啊~ 几分钟后,东京城上空的空袭警报消失,探照灯的光柱也一一关掉,但是日本各地寺院佛庙的钟声却开始一一响起,最后汇成一片钟的海洋,无数号角此起彼伏。 埋藏在深山之中高大的寺院庙门被打开,一队队排列整齐,上身穿五色铠甲,下身着白色括袴,小腿绑着胫巾,脚上穿着皮足駄的僧人鱼贯而出,手持六角钢棍,棍头两端被雕琢成为精细的莲花法坛,面无表情,异常威武。 队伍整整齐齐,默不作声,从点燃巨大烛火寺门而出,沿着山间石阶消失在山野之间。 这些就是传说中的僧兵吗?他们能对付东京城上空的鬼物? 军官们望着沉默不语,默默前行的队伍,不经起了疑心。 所谓僧兵乃是日本历史的一大产物,它是寺院的秘密武装力量,使得战国时期佛教的势力进一步发展成为和公家、武家相对抗的第三大势力~僧家,一些地区教团领袖如本愿寺也借此成为地方上实际统治的大名。 这里所说的日本公家特指服务于天皇和朝廷、并居住在京畿附近五品以上的官僚,是贵族集团的代表。 而武家是由在古代公家的领地、庄园中负责武备警卫的家族发展而来,其核心是平氏和源氏,他们建立了幕府制度,架空了天皇、贵族和官僚。 佛教作为日本本土最大的信仰教派自然不甘示弱,同样建立起了自己的武装集团,这就是有名的僧兵,用来保卫自己的利益,与公家、武家三足并立。 日本佛道有六宗:天台宗、真言宗、禅宗、净土宗、净土真宗、日莲宗(法华宗)。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天台宗和真言宗,这种千年大寺院自古以来就有着圈养僧兵的习俗。 "五轮坊!他们出动了五轮坊!"军官之中有人惊呼起来。 "什么是五轮坊?大森,你知道些什么?!" "传说他们是真言宗最强的部队,代表了构成这个世界的地、水、火、风、空五大神秘力量,是修行了大日如来无上真言的部队,专门除鬼灭魔。" "假的吧,这个时代了,哪里还有......" 有人话音未落,只见寺院大门上空一个巨大的金属盾牌浮空而过,盾牌方圆两丈,如同一个巨大的飞碟掠过空中。 盾牌边缘有锯齿,如同齿轮,全体上下散发着异样的金属光泽,一位身背巨剑的威武男子和一名肩披紫色云纱的女子傲立在盾牌上,随空远去,这惊鸿一般的身影惊得军官们顿时不敢作声。 "大森~那两位大人又是谁?你知道吗?"这次的问话,语气之间客气了许多,分明之前的景象将军中的众位骄子吓住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五轮坊部队的领袖,风神岚和雷神雷火两位大人,他们是传说之中的人物,想不到这次也出动了。" "看起来,东京城的事情要闹大了,希望平民一切平安,不要被卷入这场战火..." 不错,此刻的东京城如同沸腾的火锅,人们从睡梦之中惊醒,就发现自己头上变了天,传说之中的鬼物和倒悬的东京城看起来一点都不友好的样子。 虽然暂时没有什么举动,那张神秘的银网将掉落的鬼物一一锁住,威胁不到下面的城市,但是恐惧还是如同野草一般在人们心中蔓延开来。 飞机的航班自然是停飞了,没有任何飞行器敢于触碰城市之上千米上空的银网,生怕一个不小心,银网破碎,那被锁住的万千鬼物重新掉落下来,这整个东京城立刻就会化为一片鬼蜮。 大部份人在政府和媒体的不断安慰之下开始正常上班,而依旧还是有一部分人开始准备收拾家当,暂时逃离这个太平洋上最繁华的都市。 列车、新干线和汽车,都是他们首选的方式,甚至还有人租用游艇和钓船驶离这里。 而鲁西华也来到了东京车站丸之内入口,准备前往大阪,作为第一次乘坐日本的新干线,那么日本有名的火车便当,自然是绝对不能错过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14章 前路漫漫且徐行(中) ~~推荐一部水友写的小说《兴汉室》,穿越成汉献帝,兴我大汉威武! ‘便当’一词来源于华夏南宋时期的民间俚语,意思是‘方便,容易’。 在宋人所著《五代平话史.汉史.卷上》中就有描述:「既是嫂嫂改适他人,只得教媒人与婚主订议,挈取成保自随,乃为便当。」 清人刘鹗所著《老残游记》之中也写过:「轿夫说:‘此地是斗姥宫,里边全是姑子,太太们在这里吃饭很便当的。但凡上等客官,上山都是在这庙里吃饭。’」 你看看,这里意思浅显易懂,就是很方便的意思。而‘便当’一词传入日本之后被改写为同音词‘弁当’,用来特指可携带的盒装餐食。 早在日本安土桃山时代(16世纪下半叶,织田信长和丰成秀吉称霸的时期)就出现了弁当的雏形,当时日本的大名和贵族经常在外出赏花和看红叶时携带此物。 安土桃山时代的弁当制作的极为简陋,也就是一些握饭团,再添加点酱菜、鱼干而已。江户时代,随着庶民的生活水准大大提高,弁当的种类和形式也开始丰富起来,像什么‘赏花弁当’、‘观剧弁当’、‘游船便当’等等。 而现在鲁西华就站在专门售卖铁路便当的‘弁屋.祭’面前。 ‘’就是华夏文中的驿,乃是车站的意思,‘弁’就是车站和列车上售卖的弁当。 据说光是日本铁路沿线站点的弁当种类就超过了5000种之多,而这间6、7号月台之间的‘弁屋.祭’号称收罗了各地颇具人气的铁路弁当,种类也在170种左右。 深棕色的木制店门敞开着,门廊下挂着一溜通电的小灯笼。店门右侧竖着巨大的玻璃幕罩,里面整齐明朗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弁当,每组弁当下面用木制小牌标着鲜明的价格。 这些用于展示、摆放的便当都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实物模型,光是这一笔开销就不少。但是作为服务至上的日本餐营业,这是绝对自豪的行为。 因为它最真实地向顾客们展示了食品原材料的材质和成品外观,极大地刺激了顾客的购买玉望。相对于华夏习惯使用文字和照片来展示自己的食物,更能抓住来往客人的食欲。 毕竟日本食品多数是冷食,在没有食材加热,产生香味的支持下,只能直接使用它的外观来取悦客人了。 弁当很好看,但是今天不是时候。 来往匆匆的人们急急忙忙地路过店门,却极少有进去购买的。他们带着大大的包裹和旅行箱,一脸愁容地排在购票机器前,准备暂时逃离这座城市,去投靠异地或者乡下的亲属、朋友。 票卖得很快,长长的队伍一点不见减少,不时有人嘴里喊着‘怎么这么快就没票了!’此类的话,却没有失望地离开,反而是转头和自己的爱人商议起来,直接前往目的地看来是做不到了,只能先去外地再行中转。 不管怎么样,离开东京城是首要的目标,天上那个可怕的未知东西,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 所以正因为这样,无论出发前往何处的车票都是买得极快,很多地方的票都卖到两日后了。 来往的人倒是不少,却极少有进店购买弁当的,与往日忙碌的境况完全不同,这让一早就准备好了不少食材的店长分外焦急。因为,有好几名本来预定了高档弁当的顾客忽然打电话来取消了定单,宁可不要之前预交的定金。 店长心思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头顶上悬着一个可怕的东西,谁还有心思按照原计划行事?恐怕今天东京城绝大多数人的计划都被打乱了,自己手下就有两名店员打了电话来请假,在自己痛斥之后,宁肯辞职也不来上班。 自己身为店长责无旁贷,这个时候是无论如何不能退缩的。只要东京车站依旧开放运行,店面就一定要开业,哪怕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人,这是对于品牌的承诺。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明后天的食材定量需要大大减少了,不能再做这么多种类的弁当,相信客人们一定会体量这个难处的。 所以当逗留在店外橱窗,细细打量各类弁当模型好一会儿的鲁西华终于踏进店门的时候。 中年的店长一张笑脸好似雏菊一般灿烂,并亲自上前接待。生意能做一份是一份,卖出去一份就少亏一点。 “米牛豪华弁当”、“生金枪鱼片紫菜盖饭”、“弁屋超级弁当”、“祭典弁当”。 当鲁西华报出自己看中的商品名字时,店长一愣,急忙开口道,“请允许本人冒昧地问一句,客人是自己食用吗?这些弁当分量都不小,虽然客人看起来很朝气的样子,但是恐怕也很难单独吃完...” “难道说,我点的这些弁当贵店都没有吗?还是已经出售完了?我乘坐的开往大阪的新干线就快要发车了,你这样问来问去,真是让我很为难啊~”鲁西华并没有直接回答店长的话,反而是提出了另外的问题。 店长的脸一下急了,双手附在大腿上,恭恭敬敬地向鲁西华鞠了一躬,“请宽恕本人的失礼。客人所点的弁当,本店都有现货,请客人稍等片刻,我们立刻为您准备妥当。” 店长一挥手,立刻就有旁边的店员前去准备了。他反而是弯腰指引着鲁西华前往一边的收银台,“‘米牛豪华弁当’和‘生金枪鱼片紫菜盖饭’本店每日只提供五份,客人来的刚刚好,如果是十点钟过来的话,只怕早就销售完了。” 鲁西华心想,我在你店外站了五六分钟,只进来了一名客人,我信你的话才怪。虽然腹诽,但并没有当面戳穿店长的自夸,反而是点点头,默不作声,一副认同店长说法的样子。 店长心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是他说谎,这两款弁当确实是店里的镇店之宝,一般不事前预定,是根本无法买到的,而且为了保证质量,每种的确每天只提供五份。 只不过今天因为情况特殊的缘故,刚好有几位客人打电话来退单,里面正好就有这两种弁当,现在这位青年能够接手购买两份,店里也算是减少了一些损失。 “客人您好,您刚才点的‘米牛豪华弁当’价格为10800元、‘生金枪鱼片紫菜盖饭’10800元、‘弁屋超级弁当’800元、‘祭典弁当’500元,以上都是含税价,所以您一共需要支付7900元。请问您是现金还是刷卡?”店长亲自站在收银台前,为鲁西华做最后的说明。 这个价格很不便宜,可以说是非常贵了,普通弁当的价格也就在700到1000元之间。这个价位的弁当,弁屋有不少,它们的成本也低,因为用材上都算是极为普通,正是东京市普通大众最常见的选择。 而眼前的年轻人所点的四种弁当却是弁屋最具有代表性的四种,包含了日本最出名的牛肉、海鲜和山珍,在高中档弁当之中很有特色,所以价格昂贵,每日售卖的份数实在不多。 肯花一二十万乘坐长途新干线的客人不少,但是愿意花二三万在几份弁当上的客人并不多。 刚才鲁西华一口气报出四种弁当名字的时候,店长才会这么吃惊,眼前的青年不是老饕也算是个美食家了。 打劫了收完租的黑道份子,鲁西华自然暂时不缺钱的,他在这个世界也就待上一两天的时间,身上的日币不花掉也是浪费。 所以当鲁西华面不改色的付掉料金,提着厚厚一摞打包好的弁当离去,进入站台的时候,店长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的青年隐隐带给他一些压力,心中不由地猜测,难道是东大或者早稻田大学这些名校出来的精英? 日本的阶层很早就固定下来了,你的朋友圈是什么样的阶层,你就是什么阶层。 普通的平民阶层过着早九晚五的生活,上学、打工、结婚、生子,再低一级的甚至只能单身,孤独终老,领取救济金。 富裕家庭的孩子从小就出国旅行、学习各种才艺、补习、进入一流名校,毕业之后进入大财团,年薪都在千万以上,老后有国民年金、一堆积蓄、儿孙满堂、住在高级疗养院。 精英阶层更是成为主流社会的主导者,他们占据了各行各业的高层,把握着日本社会发展的潮流,做置业、搞收藏、弄投资,是社会的宠儿,人人尊敬的强者。 再往上面就是权贵阶层,他们控制了日本各种资源和政府,操纵着国家对外的各种策略,为这个庞大的国家从全球各地不断吸取各种养分。 平民之中,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考上名校,为以后成为富裕之人打下基础。如果要成为精英阶层,对于平民来说,遥不可及,一千人里面都没有一个,因为光是考名校需要进的私塾补习的学费就不是平民能够负担的。 有名的私塾补习往往都是针对某一所名校的出题进行针对训练,二十节课就是上百万元,哪里是平民念得起的。 就拿日本社会地位最高的两个职业,医生和律师来说。学医需要六年时间,川崎医科大学医学部六年的学费就高达4500万,便宜的国立大学也要5、60万一年,但是这类学校,每个学院一年只在全国招生、0人,不是学霸的话,机会实在渺茫。 学费都这么贵,剩下的生活费、住宿费、书本费、入学费、选课费、学生会费和交际费就更不用说了。 普通百姓一家人年收入不过、400万,供一个孩子上学已经不容易了,更别说家里有两三个孩子的人家,做什么事情之前都需要精打细算,哪里舍得花上二三万买几个弁当吃。 身为弁屋的店长,也不过是个打工的,遵循店规,每日卖剩下的弁当和食材都要进行销毁粉碎,是绝对不允许私下便宜贩卖给店员和拿出店外的。 所以身为店长的他,也只能在制作、摆放弁当的时候,为了保证商品质量,试吃几样新鲜的材料罢了,所以他也很羡慕刚才的青年,那可都是高级的食材啊。 鲁西华购买的列车票是最早的一班由东京开往大阪方向的新干线,光。 比光号还快的是希望号,但是只在上午十点过才有列车发出,所以只好退而其次选择了光号。 为了免去旅途的麻烦,鲁西华选择的是绿色车厢的指定席,属于新干线最高档的席位,位置是南部靠窗的一面,这样就可以看到大海,他希望看到一些回忆中的地方,缅怀试炼生活中,在孤儿院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 七点十分的列车上竟然满员了,看着低声相互交谈、忧心忡忡的旅客们,鲁西华心里都有些感慨,凡人的命运不能操控在他们自己的手里,只能担忧未知的明天。 “一粒灵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难怪世人皆是偏好神仙之说啊~”坐在位子上,鲁西华轻轻叨念了一句前人所言,这才打开了自己面前的弁当。 “妈妈,我们要去奶奶家吗?”一名小女孩轻轻出声问道。 “是的,这次你可以多在奶奶家呆上一段时间,妈妈陪着你。你不是喜欢看那里的萤火虫吗?妈妈还可以和你一起钓鱼。” “可是我还要上学,原子、里美、樱酱她们还在等我跟她们说昨晚上的动画片呢~” “你可以和她们通电话啊~爸爸已经为你向学校请假一段时间了,校长和老师也支持这种举动。落下的课程由妈妈在奶奶家为你辅导,妈妈当年可也是御茶水女子大学的高材生,想来你的作业还难不倒妈妈吧?” “可是爸爸为什么不来?这样我们就可以一家人进山。” “爸爸要安排好下属的工作,两天以后再过来,到时候我们会一起进山参拜,恳请佛祖保佑我们全家~所以这两天你要听话,乖乖地完成作业,才能和全家一起进山。” “嗯~”小女孩的声音停了一下,又迟疑起来,“妈妈,什么东西这么香?我今天没吃早饭,现在好饿啊~” 妈妈的脸瞬间红了,丈夫和自己因为东京上空发生巨变的缘故,匆匆忙忙起床收拾东西。为了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连电车都来不及等,直接开车前往车站,还好买到了目的地的车票。 丈夫因为工作的缘故,开车急着走了。自己的一颗心直到坐上新干线才放松下来,女儿此刻的提醒,才让女人想起来,一通忙碌下来,丈夫、自己和女儿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急得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还好,只要两个半小时就能到大阪,不到十点,到了那里再带着女儿好好吃上一顿,也不算晚。 不过,到底是谁在吃东西?吃的又是什么?为什么气味这么香?好像是非常高档的料理啊~ 女人悄悄把头往前探,看到附近有几名乘客同样是闻到了食物的香味,都把目光投向这边。 女人不好意思地收回了张望的脑袋,却注意到女儿已经伸出好奇的小脑袋看向前座了,那诱人的香气分明是从那里传来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14章 前路漫漫且徐行(下1) ~~推荐一部水友写的小说《兴汉室》,穿越成汉献帝,兴我大汉威武! 这种若有若无的香味使得不少旅客拿出随身包裹之中的饼干、面包与矿泉水出来充饥,顿时车厢里面包烤肠的气息又盖过了那股莫名的香味。 鲁西华打开车座上的餐板,取过最上面一份弁当,将剩下的拴好,这才仔细打量起来。 日本的弁当都显得非常精致,除了外包装印刷华美之外,里面装盛食物的盒子也是细细琢磨过得。从最便宜的塑料盒、木浆盒、纸盒到高档的竹盒、木盒、漆盒都有。 而现在摆在鲁西华面前的这一份价值10800元的‘米牛豪华弁当’就是使用了竹盒,而且是天然竹片卯榫而成,并非竹料粉碎成浆水后机械压制而成的片材粘合。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日本商人的精明之处:让你花了钱还觉得开心,这钱不是白花的,光是包装就值了。这个盒子洗干净,放家里装东西、做摆设都完全没问题。 精致的竹盒是翠绿色的,保留着山野之间那种原有的风致。清新的竹片香味似乎在打开的瞬间就开启了人类最原始的味觉玉望。 竹盒是单层,分为两排五个小格,上三下二,底部全部用新鲜的嫩荷叶铺底。 下面两格分别是米饭和烤好的牛上腰。 米饭上撒着星星点点的黑芝麻,中间放着一粒酸梅子,显得可爱诱人。 牛上腰一共有八块,被切成条状烤制,下面铺着四块片状的上脑肉,美丽的大理石花纹看起来十分诱人,一颗樱桃番茄被切为不对称的两半,作牙口状,点缀着这一格满满的烤肉。 上面三格,分别是肋条牛肉制成的日式牛肉火锅、炖牛筋、配菜。 配菜较为漂亮,雕成花瓣状的紫萝卜、凉拌野菜、蛋皮烧、泡萝卜、炖香菇和樱桃。 “这是上等的米牛肉吧?”一个好听的声音从鲁西华身边传来。鲁西华转头一看,是个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小姐姐,一身干练的细腰牛仔服,下身是工装九分裤,露出漂亮的脚踝。中长的头发染成栗色,里面穿了件米色紧身衣,里面很有料的样子,脸上戴了一副黑色墨镜,嘴上涂了点诱人的粉色亮底口红,使得一张小嘴小巧可爱。 “嗯,是的,我购买的时候,特意挑选的这种,想试试味道。”鲁西华一边回答,一边拿起筷子夹上一根烤牛腰,放进嘴里。 很嫩,外面薄脆的皮为里面多汁的肉质提供了完美的保护,浓郁的牛肉香味再配合肉质之间近乎于奶油味的脂肪,越嚼越能体会到一种独特的气息。 鲁西华不由自主地把眼睛眯了起来,有点意思,左手作势往下一伸,一瓶还冒着冷气的梅子酒就拿在手里,随手拔掉上面的盖子,仰起头喝了一口,痛快地打了一个嗝,舒服。 樱井泉二十七岁,是tbs新闻频道著名的主持人,一向以美丽泼辣、敢说敢为的作风收到广大电视受众的喜爱。 对于新闻来说,时效性是非常关键的。 昨晚深夜的一场大雾在今天凌晨散开,全世界人民都注意到日本东京头顶上竟然有这么一个爆炸性的大新闻。作为tbs新闻台当家主持人的樱井泉小姐肯定是义不容辞,得到属下打来的电话之后,脸也没洗、妆也没化,驾车连闯三四个红灯才赶到tbs总部大楼。 得到总部的支援后,立刻坐上电视台专门从美国采购的新闻采访直升机,飞往头顶的巨网。 在那里,她看到前所未见的东西,也拍摄到了非常多的映像。 只可惜半小时后东京市的上空迅速被军管,包括民航在内所有飞行物一律不得批准不准上天。樱井泉小组辛辛苦苦拍摄的资料也被军方收走了,还好她偷偷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型卡带式便携摄像机留录了一份短暂的景象。 为了保护当家新闻主持人的安全,不被军方以秘密调查为由带走问话。tbs新闻台的高层立刻下决定,让樱井泉离开东京,马上就走。 至于去哪里?还用说吗?tbs之前闹鬼的被来自高野山的孔雀大师化解,上层对高野山的信心百倍增加。 立刻安排樱井泉前往和歌山县的高野山真言宗进行拜访,算是打个前站,如果东京城上空的事态恶化,搞不好电视台的所有高层需要全体出动,前往那里寻求庇护。 可是他们还不知道,天皇和内阁早就已经联系佛家出动了秘密部队~僧兵,赶来东京救援了。 既然是事态紧急,那就不用收拾行李了,只要带上钱就可以,有钱在日本什么都能买到。 一切费用公司报销,揣着了公司给的一张三千万日元上限额度的不记名卡用于吃住行,樱井泉和下属换了身衣服,偷偷摸摸地被司机送到了东京车站,坐上了最早一班开往大阪的新干线。 四点钟被属下的电话叫醒,五点赶到tbs总部,弄好设备坐上直升机,五点半由于军管被迫撤离,接受搜查,所有资料被没收、问话,一直搞到六点过。 接着,拿出自己偷偷拍摄的一小段影像上交给公司,被上层大加赞扬,作为安抚和保护被派往和歌山县渡假,七点十分坐上光号。 来回奔波上百公里,忙碌了三个小时滴水未进的樱井泉,这个时候被一阵诱人的香味所吸引,这才注意到自己从昨晚八点之后就没吃喝过东西。 胃里早就空空如也,偏偏隔壁那个一眼看去就是刚刚大学毕业,进入社会参加工作的男孩竟然拿出了一份非常高档的弁当。 樱井泉再也忍不住了,自己这么一个大美女坐在旁边,难道作为男士不是应该多关注一下吗?寻常的客气招呼就不用说了,我特意开口问你。你不是应该客气一下,进而邀请我是不是愿意一齐享用弁当吗? 樱井泉正要发怒,准备开口教训一下这个没眼力的职场新晋后辈,就被隔壁男孩的下一个举动弄得要疯了。 酒?!您竟然还敢喝酒?!闻这味道,还是已经冰镇过的梅子酒?! 那种酸甜的酒香不由自主地往樱井泉的鼻孔里钻,好像游蛇一样,一下就窜进她的肚子里作怪起来。 这一下,我们美丽又迷人的tbs新闻台当家花旦就更饿了,正要开口。 咕~~~很大的一个声音在座位上回荡,鲁西华诧异地望向右手边的小姐姐。 樱井泉的脸一下就红了,还好有巨大的墨镜掩饰着自己上半部,怒气顿时全消,正要开口解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哥哥,牛肉好吃吗?久美子也饿了,我和妈妈今天出来的很急,都没有吃早饭。哥哥可以给久美子和妈妈也吃点牛肉吗?就一点点,一小块就好了~作为报答哦,久美子可以亲你一下哦~就一小下下。” “久美子!谁教你这些的?!怎么可以这样?!”女孩的妈妈已经气恼了,一把把女儿按回座位上,耳边响起旅客们传来的轻笑,真是对自己教育莫大的讽刺。 “是原子和里美说的啊~而且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只要给看起来不坏的男人随便一点好处,就可以拜托他们做一些高难度的事情。原子和里美经常用这一招骗公园里的大叔给她们买冰淇淋吃。对了,小哥哥,你是单身吧?还没有得到过姑娘的吻吧?久美子可以实现你这个小小的愿望哦~”(未完待续) 正文 第14章 前路漫漫且徐行(下2) ~~推荐一部水友写的小说《兴汉室》,穿越成汉献帝,兴我大汉威武! “久美子~”小女孩的妈妈胸中的怒气已经涌上脑门,声音显得格外低沉,估计下一步就要爆发了。 这个时候,鲁西华开口出来解围了,“请你不要生气,小孩子嘛,总有考虑不周的时候,所以才需要家长时时关照,期待他们早一天成熟起来,独自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 鲁西华并没有把话引到小女孩的话题中,因为这样反而会让女孩母亲显得更加难堪。倒不如直接把话题转到父母身上,他的话潜意思就是如果孩子都成熟了,那我们做家长的岂不是无事可做? 樱井泉听得眼睛一亮,旁边的这位小哥其貌不扬、举止粗俗,但是说话却是极为成熟,一点也不像职场新人的样子,毫无青涩的感觉,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丝兴趣。 “可是久美子很饿啊~又没有其他的办法...”牛刀初试的久美子想用好朋友的招式对付一下看上去很木讷的大哥哥,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却没想到初试即为失败,还让妈妈生气了,顿时感到气馁。 鲁西华放下酒瓶,在包裹中翻找了一下,提出一个包装华美的便当盒,上面是一位能剧表演角色的图案,打扮衣着极尽华贵和夸张,脸上戴着面具,白底红描,五官各处勾勒夸张而灵幻,右边两个硕大的‘上’,彰显着弁当内容的不凡。 “你年纪还小,早上就吃生的不太好。嗯,这一份弁当分量不少。想来,久美子和妈妈能坚持到大阪站了。”鲁西华这么说是因为日本车站售票的时候,会将目的地一致的旅客尽量编排到同一节车厢,免得旅客参次不齐、不断上下的行为打扰到周围的乘客,同样也是为了避免某些大意的乘客坐过站点,忘记下车。有了周围旅客的提醒,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会极大的降低。 “实在是麻烦了,那怎么好意思...请问这份多少钱,我们出钱购买...”女孩妈妈受不了女儿可怜兮兮的小眼神,自己也确实腹中饥饿,就要准备出钱买下这份弁当。 “初次见面,也是缘分,这份弁当就算是我请你们享用了,不用客气。”鲁西华将十五公分高的弁当盒递到年轻妈妈的手里,转过头来,继续享用自己面前的美食。 “谢谢,真是感激不尽~”接过弁当,赶紧重新坐下,以免自己这边再次打扰其余的旅客,同样也是为了早早安抚饿着肚子的女儿,妈妈取出两瓶水交给女儿后,就支起两块餐板,将这份‘上’组合弁当打开。 弁当打开的一瞬,女儿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哇~”的一声,又立刻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 鲁西华送给母女的正是“弁屋超级弁当”,弁屋的当家明星花旦。 这一份‘上’组合弁当分量足,内容多,以海鲜和山珍为主,很适合孩子食用,同时也能满足大人的口福。 弁当既然叫做‘上’,自然是量足了,分了上下两个木盒子来装。 上面的木盒被一条对角线分为两个部分。 里面装了:烤车虾、鲍鱼汁拌天然岩海苔、柚香烤日向鸡、芝麻饼、星型胡萝卜块、脆藕片、炒板栗、木叶南瓜、炖牡蛎、蛋黄烤乌贼、星鳗蔬菜卷、锦子卷、松叶蟹肉拌菊花、炖萝卜、什锦天妇罗。足足十五样吃食,虽说每种都只有一块或者两片,但是品种繁多,对于喜爱美食却不想饱食的女性来说非常具有吸引力。 下面的木盒是被左右对分为两格。 左边的一格装了:鱼板、烤甘鲷鱼沾若狭酱、炸白舞茸、炖蕈菌、炖濑户内海鲍鱼、烤鳗段。 右边一格则是装了满满一格米饭,干净的粽叶包裹着,上面放了一颗酸梅。 “真的是太丰盛了。久美子,你不是饿了吗?那就吃吧~” “我开动了~”久美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很认真地说了一句,撕开附带筷子的包装,拿起一个小木碟,夹了一块柚香烤日向鸡就往嘴里送。 “妈妈,鸡肉很有味道,越嚼越能体会到里面浓郁的鸡汁味,真是太好吃了。您也快吃吧~” “好的,我也要开动了~”年轻的母亲并没有先吃弁当中的菜,反而是先夹起了一点米饭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了几下,不由得小声说道,“原来用的是宫城稻米,光是米饭就能吃上一大碗啊,真的是用心了。” 宫城县出产的稻米多次在全国米食口味分析鉴定比赛中,获得综合奖项的金牌,乃是日本人心中的名牌大米。 心怀满足的母女肆意地享用着弁当的同时,前座的樱井泉女士终于忍不住了,用手肘碰了碰一边喝酒一边大块吃着牛火锅的大男孩,“你应该还有弁当吧?可不可以卖一份给我。我今天出来的很急,昨晚到现在还没喝过一滴水,如果不麻烦的话,梅子酒也卖一瓶给我吧,我真的很饿。” “真是的...你们出远门都不带食物吗?”鲁西华小声抱怨了一下,“先说好,弁当和梅子酒都不便宜,我也是高价买来的,现在只是按照原价卖给你。” “东京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很多人的出行都受到影响,所以临时的变化让我来不及考虑吃东西。价格不是问题,拜托了~”为了应付造反的肚子,樱井泉决定暂时饶恕鲁西华对前辈的不礼貌。 “算你运气好,我这里还有两种弁当,一种是刺身盖饭,一种是祭典套装寿司,你要哪一个?” “你一个人出门,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弁当?” “我一会到大阪还要转车去其他地方,当然要多吃一点才有力气赶路。” “好吧,我还是要生鱼片盖饭。” “算你识货,这可是金枪鱼,我本来想留给自己享用的。惠承10800元,梅子酒000元一瓶,你要几瓶?” “两瓶吧,真的是有点渴。”樱井泉数过16800元放在手里,心中却在腹诽:这个家伙,竟然借机敲诈我,真是可恶,一份弁当要了我10800元! 但是当她打开漂亮的漆盒时,顿时觉得刚才的钱花得不亏了,九片漂亮的生鱼片整齐地摆放在黑壳红底的漆盒里,生鱼片下面是满满的紫菜,好幸福的样子。 在日本,刺身和赤身的含义是不一样的。 刺身就是生吃的鱼虾贝、蟹、海胆等以及牛肉、马肉、鸡肉等,有全生和半生两种,鲁西华不是日本人,所以刚才说错了,这一种应该叫做生鱼片盖饭。 赤身是特指鱼背部的鱼肉,这里脂肪含量少,所以鱼肉呈暗红色,是鱼身上最为便宜的部位,所以叫做赤身。而相对的,鱼腹的脂肪含量较高,由低到高,由尾及胸分为下腹肉、中腹肉和大腹肉,脂肪越多,颜色越浅,价格越贵。最好的地方就是鱼胸前的大腹肉,乃是粉红色,犹如绽放的樱花一般诱人。 樱井泉面前的这份生鱼片紫菜盖饭就是由特级金枪鱼的腹肉组成的,下中大三种,每种三片,全是特级的新鲜食材。 “我还以为你骗我,故意卖我高价,原来真的是高档金枪鱼鱼肉啊。这种弁当每日都是限量供应,没有特殊关系根本买不到。小哥,你不简单哦~” 樱井泉接过鲁西华递来的梅子酒,冰冰凉透心凉,这家伙身上秘密真多。这么热的天气,竟然能够随身携带冰镇的梅子酒,之前完全看不出放什么地方了。 “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自然有人退订了之前的定单,我才能买到,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樱井泉还想说什么,这个时候列车上的电视忽然放起了新闻。 只见抖动的画面中,明显是在高空拍摄的,但是可能因为使用的器材是廉价的家用摄像机的缘故,再加上高空风力,并不是很清晰,但是依旧能让人看清楚内容。 近在咫尺的神秘巨网上肉眼可见的狰狞怪物,密密麻麻地被粘在巨网之上,顿时整个列车都安静了下来。 画面之中并没有声音,只有后期配上的旁白解说,渐渐的车厢之中传来了几声哭泣,然后有人开口说道;“神明保佑~”立刻无数求神拜佛的口号跟着响起。 这个时候迷茫的日本人只能祈求心中的神佛来获得暂时安慰。 “你到了大阪准备去哪里?”电视上播放的画面正是樱井泉自行偷拍的录像,她已经亲自坐直升机上天见过巨网和里面无数的怪物,还有那倒映在天、垂悬欲坠的东京城。 再加上之前tbs电视台总部里的传言,对于一些神秘多多少少有一点了解,此刻马上就要远离东京市就在没有什么烦恼了,不由得开口问道,“小哥要到哪里去?” “准备去高野山真言宗见识一下。” “我们竟然是同路?你也是去参拜的吗?” “有位熟人在里面修行,过去打个招呼。” “哇~真巧,我也是去高野山真言宗拜访。要不我们一起走吧?能和美丽的小姐姐一起同行,你的运气真好啊~” 鲁西华瞥了一眼自来熟的樱井泉,“我习惯独自上路,走走停停,就不麻烦你了。” 樱井泉一口气憋在胸口没吐出来。 想不到这个家伙竟然不识相啊!我是看你身上有点小吸引我的地方,才邀请你同路的,没想到你这么没趣,诅咒你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想到这里,樱井泉莫名其妙的开心起来,夹起一块金枪鱼大腹,沾上一点山葵酱,满足的吞了下去,好好吃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14章 前路漫漫且徐行(下3) ~~推荐一部水友写的小说《兴汉室》,穿越成汉献帝,兴我大汉威武! 鲁西华看似吃得不快,但是一大盒牛肉拼盘却下去的极快。樱井泉这边还在细细品尝来自大洋的遗赠时,鲁西华这边已经将整盒牛肉消灭掉了,不过米饭却是没动,他并不习惯日本这种较软的米饭。 日本人在吃的食材上面很精细,极少有带骨的肉类,就连米饭也是偏软。 而华夏人不是,吃鸡吃鸭、吃猪蹄,都是带骨吃,这才香,至于排骨更是能做出上百道不同花式的菜来。 从人体生理结构上来解释,这样的饮食习惯会有不同的后果。幼儿成长期,因为经常啃食骨头,可以使牙床受到强烈挤压,这种挤压对牙床是一种良性刺激,能够迫使它充分长开,换牙以后就会长出整齐的牙齿来。 经常啃骨头和不啃骨头牙齿就好比藏在刀鞘里的钢刀。 习惯啃骨头的牙齿,就像经过磨砺、时常保养的刀,锋利而漂亮;日本人的牙齿,因为不啃骨头,所以就像锈在鞘里的刀,无论质地好坏都无法发挥作用。 所以日本的小姐姐,你别看长得漂亮,气质打扮都是一流,一副温柔可爱或者御姐的样子,但是一张口笑起来,那副牙齿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鲁西华对这种偏软的米饭并不感兴趣,所以留下不食了。 “味道不错,不愧是日本有名的牛种。” “那是当然,仙台当地最有名的特产就是牛舌,已经有五十多年的历史了,当地老店选用的就是米牛的牛舌。”樱井泉听到鲁西华自言自语地夸奖牛肉弁当的美味,作为一名主持人的职业习惯,使得她忍不住又搭起话来。 “喔?为什么仙台会选择牛舌这种特别东西作为当地的特色代表呢?”鲁西华有趣地回了一句。 樱井泉为难地停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这是缘于二战时期的习惯。因为当时的驻地美军引进了吃牛肉的习惯,但是由于美军不吃牛舌而是将其随意丢弃,勤俭的(饥饿的)当地人深感可惜而开始尝试将牛舌做成料理。” 鲁西华看了樱井泉一眼,这种民间解释和华夏蜀地名菜~夫妻肺片竟然极为相似,都是利用别人看不上眼和废弃的材料,利用独特的手艺制作成为人惊叹的美食。 只不过华夏老百姓在美食天赋的加成远远高过日本人,并没有把眼光仅仅局限于牛舌之上,而是广泛的运用了各种牛内脏。 “谢谢你的解释~让我有了个好心情。”说完这句话,鲁西华重新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列车经过品川未停,马上就要到横滨了。 对于刚才小姐姐提及的仙台的印象,鲁西华的记忆中只局限一位人。 瘦瘦的身体,黄里带白的皮肤,似乎如同大病愈初的病人一样脸色憔悴,但是精神很好,整个人精神焕发,眼神炯炯有神。他的头发一根根直直地竖着,没一根是耷拉着的,都那么长着,头顶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胡须~浓密极了,而且极其像隶书的“一”字。 此人东渡日本,前往仙台医学专门学校求学,想要改变华夏人‘东亚病夫’的称号,却在学校组织的一次幻灯片观摩的时候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次经历让他认识到,精神上的麻木比身体上的虚弱更加可怕。要改变中华民族在强国林立的现代世界上的悲剧命运,首要的是改变华夏人的精神,而善于改变华夏人的精神的,则首先是文学和艺术。 于是此人弃医从文,开始翻译外国文学作品,筹办文学杂志,发表文章,从事文学活动,进而成为华夏文学史上的一代大家,被后人称为民族的脊梁。 鲁西华当然是没有见过这位先生,他对之的印象,大多是来自于南开大学创始人张伯苓先生推荐到山城,自己修建的西华小区避难的梁实秋先生一家。 关于梁实秋和那人之间的恩怨,鲁西华并不想多问,对于文人的一贯作风,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文化背景、经历的不同,会造成对同一件事物的理解有极大的偏差。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相轻,因为谁都不服谁。但是那场惊动整个民国文化界的思想大论战,是在当时特定的无产阶级革命文学运动背景下诞生的。 至于谁胜谁负,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符合民族发展的才是正确的,至于个人小资产阶级的情调,不提也罢。最终导致,不同文学思想的争论终于被赋予了强烈的政治色彩,两位文学巨匠相互之间的感情也受到了难以愈合的创伤。 不过那人去世之后,梁实秋终生未说过一句关于他的坏话,这也算是一种胸襟吧。 慢慢的,一点一滴早就消失的记忆,又重新出现在鲁西华的回忆中。 韩彩儿、黄猫儿、郭文、周赫煊... 渐渐地,鲁西华的双眼泛起了一点迷雾。 过了横滨,在往西南,就是大名鼎鼎的相模湾,这里是日本著名的温泉地和海滨浴场。 朝霞已经过去,万里晴空之下是一片碧波的大海,那泛起银鳞的光彩是此刻车窗边最为耀眼的风景。 远离了东京市,悬在头顶上的乌云离众人远去,所有人都显得开心起来,反而此刻眼窝之中隐含泪光的鲁西华平静异常,和周围相谈甚欢的诸人显得格格不入,立刻引起了樱井泉的注意。 “看到相模湾就哭了,难道你是湘南人?还是这里是你的初恋之地?”樱井泉不遗余力地想要打击鲁西华。 “算是吧~想到一些过去的事情,有点走神了。”鲁西华没有回避,侧面承认了一点事实。 樱井泉用手轻轻地遮掩着自己粉红的唇彩,那样子要多夸张有多夸张,说道,“真的是一段关于青春的回忆啊~” 这里是湘南?相模湾? 鲁西华望着新干线下面的沿海公路和远处的大海,以及海面上点点滴滴的白帆游船忽然想到了一部动画片,那是自己身在孤儿院时的最爱,陪伴着自己渡过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晚,给了自己莫名的勇气。 同样是湘南的海边,一位红头发的高中男生站在平交道前面,等待着一辆深绿色的电车驶过。电车过后,警示杆的对面是一片碧海南天,三名准备上学的女高中生提着书包正在聊天。 忽然其中一名站在平交道的另一端的长发女孩,向着红发男生高兴地挥手。 背景之外,另一名骑着自行车的黑色短发帅哥,耳朵里塞着耳机风驰电掣地疾行在海边公路上。 “早上好,樱木同学。” “早上好,晴子~” 鲁西华嘴里轻轻地念出这两句话,被樱井泉的小耳朵听见了,立刻好奇地问道,“你叫樱木?你的初恋叫晴子?”两只小眼睛满是八卦。 鲁西华没有理她,反而是闭上眼睛,小声地唱起了那首歌,祭奠自己早已逝去的回忆。 “顶着耀眼的阳光,我在街头奔跑著。” “你像平时一样地拍打我的肩头。”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毫无理由地迷恋上你。” 樱井泉还在埋怨鲁西华不理自己而是闭上眼睛,忽然听到他唱起了一首陌生的歌曲,正要讥笑一番,却觉得曲调以外的动人,非常有激情,深深地将自己吸引。 “好想大声说爱你,试着去改变明天~” “打破逐渐冻结的时间。” “好想大声说我喜欢你,鼓起勇气踏出第一步吧~” “希望你能接受我这热切的思念!” 激动人心的曲谱、充满激情的歌词,樱井泉作为tbs电视台新闻频道著名的主持人,可以向天照大神发誓,绝对没有听过这么动人心弦的歌曲。 歌曲和歌词中,那种属于中学青涩男女之间毫无顾忌、淳朴而又火热,对于爱情的渴望,是多么的真实。 难道这位樱木同学还是位情种?!竟然为自己过往的高中恋人写了这么一首动人的歌?!你真是个天才?!(未完待续) 正文 第15章 高野山中寻幽处(上1) ~~推荐一部水友写的小说《兴汉室》,穿越成汉献帝,兴我大汉威武! “我叫樱井泉,我想你应该认识我吧?”等鲁西华唱完一遍《好想大声说爱你》后,再也忍不住了,樱井泉自信满满地摘下了脸上硕大的蛤蟆镜,将自己精致的脸庞凑到鲁西华面前。 特意压低了声音,一副生怕别人听见的样子,却又期待这位神秘的大男孩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只可惜鲁西华并非日本人,哪里能够认出这位tbs电视台著名的主持人。你要是岩松、永元、贝宁这些以前熟悉的面孔,鲁西华还真能惊讶一下:怎么,你也来日本旅游啊? 可是,轮到旁边这位御姐型小姐姐,鲁西华毫无印象,摇着头说,“不认识,难道你很出名吗?” 樱井泉本来还在绽放的笑脸顿时就凝固了,牙齿悄悄咬了一下嘴唇,平息心里的怒气,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不愧是新闻频道专业的主持人,一个呼吸之后,重新绽放了笑容,大大方方地伸出了右手递向鲁西华,“不认识没关系。请允许本人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樱井泉,是东京市tbs电视台新闻频道的主持人,经常播报每日新闻和进行一些现场采访。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鲁西华出于礼貌,回握了一下樱井泉的小手,软软的,带着温度,迅速又松开了,“鲁西华,华夏人。” 樱井泉听到这里身体明显微微颤抖了,上下打量了一下鲁西华,小声地问道,“你是被邀请过来留学的学生?”她知道现在日本和华夏正处于蜜月期,双方在经济、文化领域开展了多方位的交流。 一些日本名校还特别邀请华夏的学子前来日本留学,接受现代化的教育,只不过在名额上极为有限罢了,的天才才能有这种待遇。 当然还有一种,那就是华夏的一些富豪和高官的子女也可以得到前来日本留学的机会。看鲁西华对食物如此讲究的样子,樱井泉猜测他可能是后者,心中不免起了一些鄙夷,却立刻很好地压制下去了,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她的目标只有那首动人的歌而已。 “真是令人羡慕啊,想不到鲁君身为一名华夏人,竟然能创作出如此符合日本高校学生特色的歌曲,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吗?不知道...” “不是我写的。” “什么?!” “我说这首歌不是我写的,我只是随意在公园里闲逛,听到有人在唱,就不小心记了下来,所以,你要寻找什么原著之类的话,还请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是这样吗?那么请问,鲁君是在什么时候、哪个公园听见的呢?我真的很想知道啊~” “这个真的很抱歉,我那天晚上喝醉了,忘记了具体地点,我也很苦恼啊。”原作要到九三年才出现,我现在上哪去给你找,鲁西华并不想理会。 “你~”樱井泉真的是气炸了,刚才还说听别人唱过就记了下来,结果现在又推脱喝醉了忘记了地点。你以为我是白痴吗?相信你这种前后矛盾的话,还是压根就不想告诉我? “鲁君~”樱井泉想再试一次。 “不好意思,我今天早上起得有点早,所以现在有些困,想睡一会儿。”鲁西华说完这句话,侧过后脑勺对着樱井泉,开始假寐起来。 樱井泉悄悄把手握成拳头,好,你睡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花样。 新干线到了大阪,众人开始下车,准备从这里再搭乘各类交通工具前往海外或者日本九州、四国等偏远之地。 原以为此刻没有人会冒险前往东京,但是站台上整整齐齐的大量僧人,却是镇刹了所有人。 五色铠甲、雪白括、威武僧棍、严肃表情,使得同在对面站台上候车的人们几乎不敢大声喧哗,只能小声议论。 “是和尚吗?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凶恶?” “没学过日本史吗?那就是传说中的僧兵啊~” “僧兵是什么?” “专门上战场战斗的,据说降妖除魔是他们的专长。” “这是为了东京市起的变故吗?” “看起来真的不少啊,起码有上千人。” “这里离和歌山县这么近,看来是高野山的部队了。” “我要给朋友打个电话,让他放心,既然寺院出动了僧兵,那么事情就一定会有解决办法,不用急着离开了。” “听说有人见到比睿山天台宗也同样出动了他们的秘密部队,全国各地的僧兵都在向东京市集结。” “据说东京都知事已经发布照令,所有东京城市里的人暂时请待在家中,不要外出,等待政府的进一步通知。” “所有避难所已经开放,有些居民觉得家中不安全,已经搬了进去,那里有安排社会服务人员和医生的照看。” “还有,很多路口已经戒严了,私家汽车一律禁行。” ...... 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这些对鲁西华毫无影响,他只想前往高野山,看看真言宗是何处所在,这个号称继承了唐密传承的千年教派,自称东密,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唐代是华夏佛教发展的鼎盛时期,佛教对外交流极其频繁,既有玄奘法师跋山涉水、历经艰险,向西前往印度求取真经;也有鉴真大师百折不回,向东远渡日本传播佛法;更有来自日本的“遣唐使”,他们到华夏学习各种佛法以及华夏的文化、科学技术、军事等方方面面的知识。 在众多的华夏“遣唐使”成员里,尤以空海为杰出代表。 空海俗姓佐伯,出身于赞岐国多度郡的豪族。18岁时进入日本京都的大学学习,但因为对佛教感兴趣,所以大学还没毕业就到深山老林中苦修。0岁时出家,因为看不懂从唐朝传来的《大日经》中的梵文咒语,在日本又得不到解答,于是在延历二十三年(804年)入唐求法。 在长安,空海居住在大多数日本友人和来唐学习的日本留学生居住的西明寺。在那里,他不但拜会了早在这里居住、于公元777年来唐留学的日本高僧永忠,从他那里了解了近0年长安佛教界的情况,并且在青龙寺拜识了密教大师~华夏的高僧惠果。 在青龙寺,惠果不仅传授空海金刚界和胎藏界的两部密法,解决了空海入唐前就已存在的疑难问题,而且还教授了他梵文,使空海成为了日本历史上第一个会读写说印度梵文的学者。 随着时间的推移,惠果与空海的师生情谊与日俱增。 最终,惠果给空海行灌顶礼,赠法号“遍照金刚”。另外还把金刚智三藏和不空三藏传下来的佛舍利、白檀诸尊佛龛像等1种,以及自己使用过的犍陀谷子袈裟、碧琉璃供养碗等器物授于空海。 由于空海接受了惠果的衣钵,所以他便成了真言密教的第八代阿梨。 在唐朝学得了正统密教(纯密)的空海回到日本后,创立了日本密教真言宗,自称东密,这对日本的佛教界来说是一个划时代的大变革,并对日本的文化产生重大影响。 他仿照汉字草体创立了日本文字的平假名,并在晚年创办了日本历史上第一所民间学校~综艺种智院。空海于公元85年圆寂,葬于高野山。那时的空海于二月从京都回到高野山后,就开始断食,手结大日如来定印,口唱真言,于月1日“即身成佛”(活活变成木乃伊)圆寂,永镇此处,终年6岁。 东密一脉号称习法于大日如来的密传。 密教作为佛教中的一个派别,它认为通过身密(结手印)、语密(念咒语)、意密(默想佛或菩萨),这三密加持就能快速成佛,而不用像其它佛教派别那样经过多次转世轮回的修行。 据说这种法门是由大日如来传授给金刚萨陲,金刚萨陲又传给了释迦牟尼。而释迦牟尼认为此法过于耸人听闻,世人难以理解,便把密宗经典封在印度南天铁塔内。 八百年后,龙树菩萨开启铁塔得经,后来传给龙智菩萨,而龙智菩萨再传与金刚智三藏和善无畏三藏。 开元年间,“开元三大士”善无畏、金刚智和不空(金刚智弟子)来到大唐,译出密宗经典《大日经》和《苏悉地经》,又被唐玄宗封为国师,于是密宗在华夏兴盛起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15章 高野山中寻幽处(上2) ~~推荐一部水友写的小说《兴汉室》,穿越成汉献帝,兴我大汉威武! 善无畏三藏还收了个有名的徒弟一行,就是历史上第一个实测子午线的那位大师。 后来由于唐武宗灭佛和五代十国时期的连年战乱,过分依赖典籍、法器和宗教仪式的密宗在华夏逐渐销声匿迹了,只有公元八世纪时由印度莲花生大师传入西藏的藏密一直兴盛不衰。 这期间大日如来传下的密教一共经历了八大祖师的弘扬,才使密法能够欣欣相循,法灯不灭。 密教源自印度、经由华夏(唐密)、借由空海(弘法大师)传承至日本,开创独立的宗派“真言宗”,期间历经八祖,此称真言八祖。 这八位承传有序,分别是大日如来、金刚萨、龙树菩萨、龙智菩萨、金刚智三藏、不空三藏、惠果和尚、空海大师。 前四位,都是佛经上有名的佛和菩萨,传说唐玄奘三藏法师游学印度的时候就在那兰陀寺向时年七百岁的龙智菩萨学习中观法,但是得到龙智菩萨真传的却是金刚智三藏。 金刚智三藏是中印度国王伊舍那摩的第三王子,不空三藏是狮子国人,十四岁便跟随和侍奉金刚智三藏。公元70年(开元八年)跟随金刚智前往大唐洛阳传法。 开元二十九年,金刚智三藏圆寂在洛阳广福寺,不空得其真传。 惠果和尚俗家姓马,长安人,九岁时,随不空的弟子昙贞研习诸经,后来受到不空赏识器重,成为其传法弟子。惠果师从善无畏弟子玄超,受胎藏及苏悉地诸法;从不空,受金刚界密法,并融会二者,建立了‘金胎不二’思想,可谓是集龙智菩萨的大成。 惠果和尚历任代宗、德宗、顺宗三朝国师,倍受崇敬,最后传法于空海。 惠果和尚一生所学,所得真传者,只有弟子空海和义明两人,义明英年早逝,实际上,,就是刚刚认识不过几个月的空海。 那一年,慧果和尚六十岁,自知命不久矣的他,将印度的圣数、曼陀罗、佛画、法具等密教真典悉数传授给空海。 为什么惠果和尚会觉得这个来自日本的和尚可以值得自己放心托付呢? 事实证明,慧果的远见确实高人一等。现实中的空海不可能卷入大唐宫廷的政治斗争中,他所承担的,是一场佛教劫难后的重生。 空海离开大唐没多久,唐武宗李炎在位期间推行一系列“灭佛”政策,即著名的武宗灭佛。此后,唐密在华夏大陆绝迹,流传的只有西藏密宗,俗称藏密。 而在日本,空海将慧果大师这一脉的唐代密宗发扬光大,传承至今。不仅如此,空海还主持编成日本第一部汉字字典,还创造了日语的平假名,所以关于他的传说历来受到日本民众的欢迎。 空海携金刚界和胎藏界两部密法归来日本,回国后得到嵯峨天皇的认可,同意其选一处土地用于创建自己的道场,传播佛法。 空海发誓要找一处和华夏五台山一样的莲花宝地。可是他周游日本各地,遍观大山名川,均不能满意。 这一日,渐渐行到高野山的附近,有一对白狗黑狗主动在前带路,空海随之前行,突然发现四周里外各八座山峰簇拥,正如莲花重重叠叠、盛时而开,又隐隐吻合金刚、胎藏之形,恰似八叶九尊,欣然大喜,于是便在此处建立了自己的道场。 这就是整个东密的承传史,可谓之详尽有序。 中午刚过,南海铁路线上,从大阪驶向南部高野山的列车上,人并不多。 也许是因为大阪离东京较远,虽说东京出了异变,但是还未曝出任何人员和财产损失的报道,亲戚、朋友、同事之间电话联系也是互报了平安,所以,大阪这边看起来还是一切照常。 只不过,游客少了许多,一些在日旅游的外国游客,得到了来自本国大使馆的警告,终止了在日本的旅行,纷纷搭乘最近的班机准备离开日本。所以关西国际机场反而显得更比其他地方热闹一些。 “不愧是有钱人,要不是因为你,我也准备租一辆这样的车去高野山了,哪里还用像现在这样挤电车。”樱井泉一边羡慕望向车窗外疾驰而过的一辆丰田世纪加长豪华轿车,一边捏着一个青花鱼寿司往嘴里塞,还不停的埋怨着不远处的鲁西华,“公司给了我最高的度假标准,我们完全可以租一辆豪车上路,不用在意那些小钱。” 鲁西华没有理会正在抱怨的樱井泉,因为女人这种生物,你是没有办法和她讲道理的。她总能找出各种理由,全方位地来反驳你。 你要是和她争论,就掉入了她的陷阱,她会把你拉入她的思维逻辑圈里,凭借丰富的经验来打败你。等你输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你才发现,话题已经离最开始的事情起因有万里远了。 他反而是眯了一下眼睛,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终于等到你了...... 此刻远去的丰田世纪加长豪华轿车上,一场对话正在进行着。 “真的很荣幸,有机会和孔雀大师一起前往高野山。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我总是心发慌,这一见到大师立刻就安定下来了。大师果然是佛法精深啊~”一个中年胖子擦着头上的汗水,坐在车里的沙发上一边陪笑道。 孔雀挥动着筷子,飞快地夹着面前的美食,一张嘴包得满满的,根本无暇回答中年胖子的话。 “大师请别客气,喜欢就多吃一点,这些食物能得到大师的垂青,也是它们的福分。”中年男子并没有因为孔雀没空理会自己而恼怒,反而是更加殷勤起来。 孔雀端起一杯冰镇的橙汁,三口两口喝完,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荒木会长之所以心慌,怕是因为做了不少亏心事吧~” “哪有的事情,一年前的事情还是拜托大师解决的,具体情况您最清楚了~”中年胖子连忙摇手否认。 这位名叫荒川的胖子是一家大型知名远洋渔业公司的董事长,更是几个县渔业协会的会长,控制着整个日本上几十种海产品的捕捞量,制定着数百甚至上千种商品的价格。 去年他名下的一艘巨型远洋捕捞船出事了,被传说之中的船灵所纠缠,死了好几位船员。最后恳请孔雀出手,消灭了诡异船灵,这才保住了价值数亿美元的捕捞船,所以他对孔雀的态度是非常恭敬的,因为他见识过那种近乎神灵一般的手段。 “孔雀大师刚从东京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清楚东京上空发生的事情?”荒川会长把话题引向现下最热门的事情,免得引火烧身。 “有人说,那是黄泉城现身了,要把整个东京吞灭~”荒川会长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有的事情,黄泉城只是传说罢了,如果它现身人界,岂不是代表六道大乱?不用担心啦。”孔雀显得满不在乎,“不过我倒觉得可能只是恶鬼城,是饿鬼道中的恶鬼城不知道什么缘故接触了人间的气息,想要涌出来。” “恶鬼城?!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不知道没有大师您坐镇,贵宗会如何处理。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么紧急的时候,非要立刻召回在外的大师。” “是我师傅慈空阿梨叫我回去的,而且很急,要不然也不会搭乘你的车了。宗内为了东京的已经出动了密藏的五轮坊,由雷火和岚两位大人带队,这是很重视的标志。”孔雀挠了挠头上的短发,解释道。 荒川会长听了孔雀的话后,细细琢磨了一会,犹豫了一阵,这才大着胆子问道,“招您回去,是不是因为那位织田信长的事情?” “嗯?你怎么会想到他身上去?”孔雀好奇地抬起头,望向荒川会长,这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这思想突破了天际啊。 荒川会长此刻得意洋洋,有点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织田信长不是号称第六天魔王吗?有消息说这次东京的就是他为了复活而搞出来的,想要借此从地狱重返人间。而孔雀大师您,就是为了回高野山,镇压被埋在奥之院的织田信长尸骸。” 说到这里,荒川会长还特意向孔雀挤了挤眼睛,一副我已了然的样子。(未完待续) 正文 第15章 高野山中寻幽处(中1) “佛敌?织田信长?复活?”鲁西华饶有兴趣地看着樱井泉。 这位自称tbs电视台知名主持人的女士,在电车里溜达了一圈,和不少同路南下的信徒低声细语的聊了半天,然后就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回来对自己说起了这位战国时期的风云人物。 樱井泉并没有笑,她作为tbs电视的红人,自然知道就在最近,自家公司总部就发生过很多超自然的事情。这些事情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再加上天空忽然出现的异象,使得她更加确定自己的看法,“鲁君是华夏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过织田信长这个人。” “知道一些,此人乃是日本战国时代的枭雄,好比华夏三国时期的曹操,有天下布武、终结战乱、重塑规则之心,只可惜被属下背叛,在一统天下的前夕,死在了京都日莲宗的本能寺。” 樱井泉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位来自华夏的小哥也对日本的历史人物这么了解,不由得眉头松散了一些,“不错,信长公仇恨佛教,自称‘第六天魔王’,鲁君对于佛教了解多少?知不知道这第六天魔王是什么说法?” 鲁西华点点头,“佛教和道教都将众生所生活的地域化为三界,世人口中常常所说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指的就是这个。这里的三界按照佛教的教论,依次由低到高是欲界、色界、无色界。除佛之外的众生都在这三界之中,只有成了佛才能跃出三界之外。” “无论是华夏的道教还是佛教都将三界化为8重天,欲界6重,色界18重,无色界4重。” “欲界6重天,都是天人所住之所,就是六道之中的天界。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受业报污浊,还在其下,不配进入天界。” “这六重天,由低到高分别是:四天王天、忉利天、须焰摩天、兜率陀天、乐变化天、他化自在天。” “第六天他化自在天就位于欲界的顶部。织田信长自称第六天魔王,其实就是自比他化自在天王。” “欲,就是玉望,也就是说生活在这个层次的人,玉望特别的强烈。佛经里面通常说有五欲,就是对财物需求的财欲,对男女房事需求的,对名誉需求的名欲,对饮食需求的食欲,对睡眠需求的睡欲。” “人如果想要超越第六天,脱离欲界,进入色界,就会受到他化自在天王的阻挠,施以各种幻想诱惑,做出种种扰乱之事,这就是俗称的心魔。” 樱井泉凝色说道,“想不到你对佛经也这么了解。” 鲁西华笑笑,“能成为他化自在天的人,生在人世间的时候,自己本身就没有保存什么人世间的心,对于在世间所行之事终能够了然超越。其命终之后,才能够超越世间化现无极的境界,进入他化自在天,成为天魔。但是因为心中尚有执着,所以依旧只能待在欲界,不能前往色界。” 樱井泉附和道,“信长公以此称号来表示自己和佛教势力作对的决心,难怪佛教信徒要对他恨之入骨,称他为‘佛敌’了。但是信长公却被我们日本人列为最受喜爱的人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鲁西华摇摇头。 “现今社会是科学社会,日本佛教、神道教极为昌盛,但是绝大多数的日本人会回答:我是无神论者。这个回答的源头就在信长公那里。是他斩断了的接点,使得日本政教分离,这才是信长公的最大贡献。” 鲁西华听到这里,表情顿时正式了起来,自己在三个世界之中大肆推行仙神修行,干预世间政务,应该以此为鉴,不可乱了民生。 自己知道织田信长做的事,但是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对整个日本产生的影像,现在有专业人士为自己解说,作为借鉴参考,当然求之不得,立刻正色说道,“还请樱井女士细说。” 樱井泉有些小惊讶,她自己就是名校新闻专业毕业,可以说涉及到了很多方面的知识,更别说对于日本人来说耳熟能详的战国史了。 之前这位来自华夏鲁君都是对自己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刚才听到自己推测东京上空发生的变故可能与信长公有关,还一笑了之。现在却是对信长公的影响如此重视,这中间一定有缘由。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樱井泉立刻抓住机会说道,“之前你唱的那首歌,能不能教会我。” “没问题,我把曲谱和歌词都写下来给你,织田信长的事情还请不要有所保留。”这些东西在鲁西华看来都是小事,东京城上空的变故现在看起来真的不是恶鬼城现世那么简单。 樱井泉得到了鲁西华的承诺,顿时开心起来,喝了一口水,“记得晚上请我吃大餐,我先喝口水再说,从我们日本的一些历史开始。” “日本又被成为大和民族,这是因为早在一千五百多年前的圣德太子为这个国家定下了基调‘以和为贵’。这其中最为出彩的历史就是,大和民族通过和谈得到了出云国。不通过战争而是用和谈的方式来得到他人的国土,政权的正统性和永续性从这里诞生。所以从战国之前的历史来看日本的政体主制就是合谈,即‘合议制’。”樱井泉说到自己国家的历史,也开始正色起来。 “以上就是日本的传统,也就是正统。但是,从1467年开始的战国时代从根本上打破了这个政体,朝着‘非日本’化的方向发展。用一句话概述日本战国的话,就是杀人致富的时代,杀的人越多,从主君那里得到的奖赏就越多。” “屠一却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樱井泉忽然听到鲁西华口中冒出这么一句似诗非诗的话,不由得惊讶道,“你这话听着狂妄,却是道破了当时的世道。武士当道,随处杀人,有些野武士为了试刀,在山野小道间随意杀害来往的商旅,那是一个乱世。” “随便说说,请你继续~” “好吧,日本当时的社会构造是,守护的下面是地头、地头的下面是豪族、豪族之下才是庶民。守护、地头、豪族从事着剥削庶民的勾当。这个社会结构在室町幕府存在的两百年间一直持续,但日本的战国大名们决定颠覆它。” “尽管战国大名在加大打击原始贵族的力度,但还是不断有冒出新的榨取势力。其背后是谁在唆使百姓暴动?这就是佛家,当时的他们利用百姓敛财建造寺庙。同时,还站在百姓的后面唆使他们抗争大名。” “对于有志成王,想以武力一统天下的信长公来说,当然不能容忍这种独立王国的存在。于是原先已经皈依了禅宗大德寺派的信长公开始和佛教势力交恶。他自称“第六天魔王”,崇信基督教,并且于1570年向本愿寺的一向宗开战,这场十年的战争,以信长公火烧石山本愿寺为终结。” “在这期间,信长公老谋深算,名义上是纠结军队向一向宗开战,实际上最开始却是把矛头指向了同样资助自己政敌浅井长政、朝仓义景的比睿山延历寺天台宗。1571年,信长公忽然发动进攻,火烧比睿山,拥有四五百座寺院的天台宗总本山化为一片焦土。” “信长公的大军从四面八方攻入,军队见人就杀,不论淫恶僧侣还是高僧智者都挥刀斩杀,而那些收在寺中的美女俊童被捕后,也一个个地在信长面前首级落地。僧俗信徒不论男女老少一律杀光,一共杀了三千多人。” 樱井泉说着以上的话时,声音都有些发抖,仿佛那个伟岸的身躯就存现在自己面前,令自己匍匐叩拜。 “信长公同样也没有放过另外一个大宗,高野山的真言宗。1581年,信长公借口高野僧四处扰民,率兵捕杀高野山僧众1400余人。至此之后,日本佛教的传统权威坠地,以后再没有恢复往昔的身姿。” 鲁西华听到这里,点点头,想到了自己三个世界之中的佛道两教,不由得点点头,“有点意思。” “通过信长、秀吉、家康三代的结论就是:宗教势力不能拥有武器,宗教宗派间的争执不能杀人,宗教领袖不能介入政治,宗教团体不能借经济谋利。此后如此异常激烈的民众宗教运动在日本历史上再没有登场过,与此相对应,补偿给予宗教势力一定的经济保障。所以秀吉允许比睿山的再度复兴,德川家也资助了高野山。” “信长公的三次宗教战争都以胜利告终,带给日本民众的是精神世俗化,宣告着近代社会黎明曙光的到来,宣告了无神论的出现,确定了今天日本人精神的发展和方向。” “他杀死了所有日本人心中的神佛,这就是他被称为日本历史上最受民众喜爱的人的原故。如果你去问今天的日本人,你的宗教信仰是什么?绝大多数的日本人都会回答:我是无神论者。这个回答的源头就在信长公那里。从这点来说织田信长是日本宗教的绞刑者。” 鲁西华听到这里,不由得拍起手来,“说得好,说得好!好一个宗教的绞刑者!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初九、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上九,见群龙无首,大吉!”(未完待续) 正文 第15章 高野山中寻幽处(中2) 小野鹤老板早早的关掉店门,回到屋里,打开窗户,抬头望着天空。 肩上的北朱雀正同样歪着小脑袋,靠在小野鹤老板的耳边,用它那豆大的小眼睛盯着远处,明黄色的喙里面发出欢快的声音,因为它能感觉到一旁的喜悦。 "正岩,你说这世间真的有神明吗?"小野鹤老板的目光似乎跨过了数千米的距离,落在天空之中渺不可见的黑点上。 天空上,正午的太阳照射在空中巨大的漩涡上。那漩涡仿佛好似黑洞一般,将周围的光线都吸纳进去,使得整个倒悬的东京城看起来极度狰狞。 倒悬的东京城下一张硕大的光网横空,阳光照在其上,并没有射出特异的光芒,只是有些银色的丝线在其中游动不已。至于那些被困在光网上的鬼物们,早在大日临空的时刻,就被气化了。 临死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现在整个光网之上干干净净,好似一张巨大的透明丝线编织的渔网。 正因为鬼物在烈日下的消失,这才使得东京城内的市民安定下来,原来所谓的妖怪、恶鬼终究逃不过烈阳的惩罚啊。 整个东京市的居民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谢过头顶的阳光,甚至觉得它是那么的可爱,城市里的一切仿佛在短短的慌乱之后,又开始恢复正常了。 如果不是各大主要路口依旧有国民自卫队的把守,巨大的坦克和装甲车在各处严正以待,东京湾外的海面上赶来了数十艘军舰,整个城市依旧是一片祥和平静。 话虽如此,但是头顶的阴影依旧存在,那漆黑的漩涡之中吐露出无穷无尽的浓烈雾气,将倒悬的东京城渐渐笼罩在其中,若隐若现。 一动一静的两个东京城之间隔着一张光网。 望着天空之中飞来飞去的黑点,那是巡弋的战机,面对未知的恐惧和危险,军方只能频繁出动空军来彰显自己的存在,为城市里的民众提供一点最后的心理安慰。 "只是一场游戏,不要担心,一切都将在今晚结束。" 小野鹤老板心里回荡着着那位自称来自华夏的年轻人口中的话,由得重复了一下刚才自己的话,"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吗?" "真的是神明?!" 同样的惊吼之声还来自于天上,一位站在千米高空之中的魁梧身躯一时间也发出了这样的质问。 他身后已经为之一空,那硕大的巨剑此刻已经毫无踪迹。 "我的雷斩剑竟然被气化了?!这可是超级合金打造的法剑,能耐住五千多度的高温,完美承受我的雷电法决。那光网究竟什么东西,还没靠近,就这么厉害?!我不信!" 魁梧身材的男子一边吼着,一边越空而起,"释迦提桓因陀罗,铄羯罗也沙诃!" 这是密教之中密法世代承传的破灭之法:天帝灭光咒。吟念此法可于虚空之中唤来善见城主帝释天之力。帝释天是谁?正是雷帝因陀罗,主宰世间一切雷电的君王。 魁梧男子口中念完此咒,顿时从虚空之中引来无数雷光凝聚在身上,好似一个小银人横立虚空。 紧接着魁梧男子随手一招,那飞舞旋转的巨大齿轮状盾牌立刻被其握在手中。 男子全身的雷光立刻向着手中盾牌涌去,盾牌之上无数明灭生暗的梵语咒文浮现,在盾牌周围旋转。 这面盾牌乃是千年之前,教中信徒利用天外飞来的陨石竭力打造的一件无上法器,看着像一面盾牌,实际上名字却是鼓。 为什么?因为雷帝降雷是打鼓的。 这名魁梧的壮年男子正是高野山真言宗秘密部队五轮坊的领袖之一~雷神雷火! 雷火手中的这面盾牌接到雷火传来的天雷之力之后,顿时梵文四现,无端的旋转起来。盾牌外沿的八颗齿轮化为八把利刃当空而舞,盾面之上雷声隆隆,好似一面天庭大鼓正在被一位神尊敲响,无数神明的军队正踏着鼓声进入战场。 "破邪雷电鼓!"雷火手中天外异金打造的盾牌立刻化身一面堂皇大鼓,向着不远处神秘的光网飞去。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妖物?!"雷火话音未落,就见那面激飞而出的雷电鼓当空碎掉,好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凭空击破,没有丝毫的反抗力。 噗~一口鲜血从雷火的口中飞出,同时七窍同时飚血,顿时整个身子就萎顿下来,这是法器被灭,器主人身受到牵连,再也保持不住稳定,眼看着就要从空中坠落。 "风神紫云衣!"与雷火同来的女同伴,岚见状不妙,立刻取下肩后的紫色云纱,随手撒去,那紫色云纱立刻化为一条薄如蝉翼的纱巾,稳稳将坠落的雷火接住。 "雷火,你不要紧吧?!"取下腰间的药瓶,倒出几粒秘制的药丸给雷火服下,这才止住了雷火七窍之中不断涌出的鲜血,但是依旧面色淡金,一副重伤的摸样,气息极为虚弱。 "快发通知给高野山各位大人,此物不是此世所有,远超我等想象,刚才它同样以雷电之力破去我的雷帝法决,怕是真的有不知名的异神破空降临了~"说完这话,雷火顿时就晕了过去。 "神明降世?!"岚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但是眼前的一切,不省人事的同伴雷火却在提醒她一切都是事实。 岚咬了咬牙,一把将雷火魁梧的身躯抱起,一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捏了一个法决。 那符箓顿时光化,化为一只小鸟状,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高野山并不是特指某座山,同样也没有哪座山叫高野山。高野山指的是这遍内八山+外八山,合起来四周山峰、地形宛如莲花绽放一般的十六座山的总称。 佛法之中莲花寓意美好、圣洁,表示由烦恼而至清净。因为它生长于污泥,绽开于水面,有出污泥而不染的深一层涵义。 莲花由莲子从污泥之中发芽,成长其中,最后成为无暇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这代表着人人皆有佛性的至理。 越靠近终点,生性有些跳脱的樱井女士也开始安静下来,开始为鲁西华讲解起这片日本佛教圣地的一些小故事。 鼎盛时期的整遍高野山曾经有多大800多家寺院,现在仅余117家,其中只有三十多家寺院提供对外的游客旅宿。 电车到了桥本站就不能前行了,要进入高野群山之中,只能换乘南海高野线天空列车前往深入山中的终点极乐桥站。 这趟电车线是行驶在坡度高达三四十度的山坡之上,因为坡度太大,所以天空列车内部就是特别的阶梯状,很像鲁西华大学时代上年级大课时候的阶梯教室。 铁道上的电车慢慢滑动,渐渐驶入深山,无处不在的翠绿色占据了鲁西华的眼帘。就连窄窄的铁轨之间都满是草绿,似乎从这一刻开始,都市就离人远去了。 铁道深入山中,只有偶尔透过车窗,在树荫间隙之中看到山脚的几个小村落。但是很快这些景色就被山间常年充裕的淡蓝色的雾气所遮蔽,消失不见。 "在古代,这里被认为是神灵的住所,女人是不能进来的。或许这雾气就是传说之中的结界吧~"樱井泉口中发出几句呢喃,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却依旧被鲁西华听在耳中。 短短四十分钟的上山路到了终点极乐桥站,这就是已经踏入高野山群峰之间了。 莲花群峰的中间是一片空地,围着这片空地修起了邮便所、银行、消防所、警局、餐厅、学校...等等各式各样现代化的设施,竟然还有公交车来往各处寺院。 果然不是闭门修行,鲁西华暗自想道。 在樱井泉的极力邀请下,鲁西华入住了她之前订好的莲华定院。 莲华定院的大门口挂着两个蓝色大灯笼,上面画着六枚铜钱。鲁西华玩过《信长之野望》,不由得诧异道,"这不是真田家的六文钱家纹吗?" 真田家的六文钱家纹来自佛教典故,传说人死后渡过三途川的时候需要支付六文钱,这是离开三恶道的渡船船资,象征着真田家士兵视死如归的勇气。 担任知客的是为年轻的僧人,看到鲁西华表示惊讶,立刻小声解释起来。 原来这座莲华定院的确和真田家有着很深的渊源。 在那场决定天下归属的关原之战之后,战败的真田幸村被德川家康勒令到高野山蛰居,便曾和他的父亲真田昌幸在此居住。 之后的故事自然是幸村前往大阪,帮助丰臣家继续对抗德川家康,成为战国时代最后的悲剧英雄。 "莲华定院建于八百年前,但是现存的本堂和客房都是真田信之所建,同样也有四百年的历史了。"知客僧说道。 "昌幸公真是有智慧,让两个儿子分别加入德川家和丰臣家。这样,无论是哪一方获胜,真田家的血脉也最终必将能够保存下来。"樱井泉听了之后立刻赞美起来。 鲁西华笑笑没说话,这种两边投注的方式,民国时代的文人大豪们都用过,让后代加入两边,即使其中一边失败,还能活下来另外一方,典型的墙头草行为。有好处也有坏处,被视为棋子的后代,必有一方将受到不可磨灭的打击。 这恐怕就是千年家族传承不灭的智慧吧,毕竟是凡人,跳不出这个樊笼。 在本坊处脱了鞋,跟着知客僧,走进莲华定院,一路上不断的左拐右拐,上下楼梯,鲁西华却把注意力放到了周边的庭院上。 干净的走廊的木板外就是白沙铺就的云海,云海之外就是清澈的鱼塘。 几个高低不一木桩和山石顶端削平作为台阶,通向了远处的客房,很有几分野趣,路边还有石质亭灯,上面布满了苔藓,几棵夹杂在其中的樱花树正在怒放之中。 一切都显得格外幽静。 鸟声、水声以及远传隐隐传来的鹿威声,就是没有人声,好一处修行之地。(未完待续) 正文 第15章 高野山中寻幽处(下1) 鲁西华因为是后定而且是男性,所以房间并不和樱井泉挨着,甚至不在同一个楼层,被安排在一间名叫'繁缕草';的日式房间之中。 日本待客的房间分为日式和洋式,日式就是日本传统民族的制式,洋式就是来自西洋的风格,和后世星级宾馆的布置差不多。 传统日本的房间并不是按平方米算的,却是按照榻榻米的块数来计算,一块称为一叠,一般都说房间有几叠或者几敷。一张榻榻米的传统尺寸是宽90厘米,长180厘米,厚5厘米,平方米。 榻榻米为日语音译,日本名为叠敷。古代时期人们的这种居家生活方式称之为席居制、筵席制,起源于华夏。在汉朝至唐朝的400年间,凳子及高脚床逐渐开始盛行,席居逐渐在华夏衰落。 随着时代的变迁,席居制也由原来的竹编铺席变化为现在日本的叠敷,由其继承和发扬光大了。 鲁西华不差钱,樱井泉也是公费散心,所以两人订的房间都是最为豪华的,面积竟然达到了十叠大小,有一个单独的阳台和卫生间,进门还有起居换鞋的小隔间。 在日本进出不同的房间都必须要换鞋,严格来说,进室内卫生间也需要换上特定的鞋子,所以,就算鲁西华将自己的皮鞋留在了本坊处,换上了在寺院内可以四处溜达的草拖鞋。在进入自己的房间时,依旧还是需要更换新的居家鞋或者光着脚。 光凭这一点,就知道日本为什么到处这么干净了,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有了吃喝不愁才会再去讲究生活上的细节,因为毕竟从传统意义上来说,几千年的华夏百姓并没有机会读书,而是忙着在地里刨食,这一点必须改变。 房间看上去很新,空调、加湿机、电视机各种电器一应俱全,完全不是鲁西华想象中的没有任何摆设的简朴僧寮。房间拉门上还绘着类似繁缕草的美丽图案,令人愉悦。 "先洗澡,后吃饭,寺院的住宿只管一顿晚餐和早餐,午餐需要客人自己解决,现在虽然已经过了一点半,但是别忘了你答应的大餐还有那首好听的歌。"樱井泉没有行李,在自己屋里溜达一圈之后,就跑来敲响鲁西华的房门,提醒他请客。 可是鲁西华现在并不想出去,"能不能打电话叫他们送过来,我们在屋里吃?" "嗯~我需要问一下本坊的知客僧,不知道他们介不介意。"樱井泉想了一下。 "那就拜托了~" 樱井泉也不见外,利用鲁西华房间的电话和本坊处的知客僧联系,得知那边完全没有问题,知客僧还热心地推荐了几家味道独特、深受好评的店家。 樱井泉美滋滋地打起电话来,一顿叽里咕噜之后,就定下了两人的午饭。大餐果然是不便宜,每人5000元的豪华套餐,送到客房来。 "半个小时后就送过来,先抓紧时间泡个澡,坐了一上午的车,好累啊,都出汗了,一会见。"樱井泉见到大餐和歌曲的事情敲定了,摆了摆手,晃着自己漂亮的锁骨离开了。 日本是个很重视洗澡文化的国度,日式的洗澡叫做"风吕"。日本人特别爱清洁,还有人热衷于一种到全国各地的温泉去泡澡的旅行方式。早先日本还有男女混浴的传统,不过随着日本人追求现代文明,社会逐渐西化以后,混浴这种模式渐渐消失了,只有一些较为传统的山野之地还保留着。 日本人的英语历来不怎么样,莲华定院的知客僧也不例外,鲁西华捧着寺院提供的待更换的日式浴衣,和樱井泉一起来到寺院另外一处男女浴室洗澡的时候,只见之前入住时还未有标识的建筑,总算是挂出了'男汤';、'女汤';的门牌。 门口还有一对同样准备待浴的欧洲女性,知客僧操着蹩脚的英文在大声介绍着'门';、'挖门';,顿时让鲁西华不觉莞尔。 这对来自欧洲的女性一头雾水,还好樱井泉是名校毕业的主持人,英语绝对过关,这才解了知客僧的难处。 原来寺院为了接待游客,专门从山上引进了一条温泉给大家泡澡,所以为了保持温泉的清洁,这里的温泉池是裸泡的,下池之前必须先洗净身体,可以随身携带一块寺院提供的小方巾擦汗,但是绝对不能在温泉池里使用任何洗涤用品。 刚才知客僧就是向两位欧洲来的旅客介绍这个寺院规矩。但是他那不标准的英语实在是没法让客人听懂,所以急得脑门上都起汗了。 还好此刻有樱井泉站了出来,解决了他的难题。要不然,客人破环了温泉的清洁,他都不知道怎么向寺里交代,因为这两位欧洲客人的英语同样也不怎么过关。 樱井泉估计也看出来了,试着将切换了另外一种语言,果然这下顺畅多了。原来她们是西班牙游客,双方之前都带着严重地方口音的沟通,颇有点驴唇不对马嘴的味道。 "想不到你还会西班牙语?"鲁西华有些惊讶。 "我可是名校新闻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会四国语言,另外还会法语。"樱井泉翘起自己的脑袋,总算让这个大男孩惊讶一次了,内心竟然很高兴。 解释清楚问题所在,事情就好办了,来自西班牙的两位游客表示一定遵守寺院的规定。 进门就是更衣间和洗脸间,在这里初步清洁之后就是淋浴室了。一共有十个喷淋头,全都设计成了日式的坐洗。 鲁西华也不管那么多,他现在并无肉身,全身上下皆是雷霆规则所具化,哪里需要什么清洁,过来淋浴完全为了掩人耳目,不过泡泡温泉倒是可以的。 莲华定院的温泉池很漂亮,是个不规则的月牙形,里面是浅绿色的池水,清澈见底,水面上冒着热气。 池边有山石做成的台阶,一点也不深,只有三节,需要全身泡入温泉的话,就坐到最下面一节,这样就只会露出个头来,如需半身就根据自己的舒服程度选择。 当鲁西华把自己脖子以下浸泡在清澈的泉水中时,不由自主地笑了:我在这里泡澡,孔宣,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此刻的孔雀正跪坐在一位白眉白须、身材瘦小的僧人面前,惊讶道,"神明现世?师傅,您老人家不是在逗我玩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15章 高野山中寻幽处(下2) 孔雀这话还没说完,头上啪的一声,就挨了一记,捂着头说道,"师父,您干嘛打我?" "就是打你这个急躁的小子。"慈空阿闍梨此刻同样跪坐在地,将手中刚刚敲击孔雀的折扇放在身边,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东西递给口中还在大呼小叫的孔雀,"你仔细看看这个东西。" 孔雀立刻停止了耍闹,看着一本正经的师傅,狐疑地接过那物。 指尖刚刚触碰,一阵威慑和酥麻的不适顿时遍及全身,似乎手上即将接过的不是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事物,而是一座巍峨的大山,那种巨大的压迫感瞬间就能将自身压碎。 孔雀立刻大惊,双手手指内缚,左右拇指、食指、小指则直竖如刀各自相抵施印,口中喊道,"唵,摩由啰,讫兰帝,娑诃!" 这是大孔雀明王心咒,可以破除一切恶毒,镇压邪魔,保持清明。 孔雀身上一阵白光耀起,无数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白光之中,依稀仿佛一头白色的巨大孔雀将自己的周身羽毛化为一件圣铠披在孔雀身上,神圣而庄严,那股突如其来的酥麻感顿时消失,残留下来的只有淡淡的威压。 慈空阿闍梨面色复杂地看着孔雀所做的一切,目光之中包含了很多东西,口中却说道,"想不到你的孔雀明王法修行进度这么快,都能凝练出羽铠了。我想,用不了几年,高野山第一除魔师的名头就会落在你的身上,师傅已经老了,赶不上你的脚步了,以后老了还要靠你照顾。" "师父,你看你这么客气干嘛?弟子这么出色还不是师父您教导有方的缘故?不过,师父,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上面竟然残留着如此恐怖的威能?" "刚说你修行精进,怎么性子还是这么马虎?"慈空阿闍梨口中慈爱地数落着孔雀,"你再仔细看看。" 孔雀终于认真起来,不敢大意,双手接过那小块神秘事物。此刻事物上的酥麻不再能够影响到他的肉身。 "是天外陨石。这质地怎么这么熟悉?上面残留着雷霆的残息..."孔雀将那金属碎片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会,猛地抬头惊讶道,"五轮坊雷火统领!这是雷火大人的破邪雷电鼓!碎啦?!" 慈空阿闍梨点点头,"雷火统领白日见过那东京城上空的神秘银网。任何电子设备都不能靠近分毫,太过接近者瞬间全毁,就连军队的战机都只能远远地游弋。大日之下,银网之上被困住的恶鬼全部消融,他就想要出手试试这银网到底是何秘物,竟然在任何典籍、经礼之中没有记载。" "...雷斩剑被气化之后,雷火统领愤而使用了破邪雷电鼓,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自己也身受重伤。岚统领还好沉得住气,当场救下了雷火,将现场的情况立刻回禀寺中各位大人,等待裁决。还好她见机得快,要不然,这次真言宗首发的队伍就要毁在自己鲁莽之中,让其他宗门看了笑话。" 孔雀摇着头说道,"想不到一件承传千年的强大法器就这样损坏,日光大人怕是要心疼好一阵了。只不过,这蕴含的力量堂皇正大,同样是雷霆之力,不知道比雷火统领的雷帝真言高到哪里去了。听师父大人刚才这么一说,雷火统领仅仅是触碰了银网,这件天外陨石锻造的千年法器就毁于一旦,那布下银网的人该是何等恐怖..." 慈空阿闍梨点点头,"相对于想要冲出饿鬼道的恶鬼城来说,那银网确实是难以想像的存在。这力量威猛绝伦,只怕真的是一位异世神明破空过来了。这恶鬼城不过是祂随手阻拦,就是不知道这位神祗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孔雀想了想,不知道觉察到了什么,"师父,您说那位不知名的神祗会不会冲着我们高野山来的?" 慈空阿闍梨面无表情,"时也,命也。月读大人昨晚半夜时分,忽然感到一阵波动,那是时空的力量,就断定肯定有其他世界的不知名物破空入世,所以下令全宗暗自戒备。今早,政府和军队联手从东京传来消息,这才意识到恐怕有了不得的东西过来了。立刻紧急将外面的你召回,毕竟你的战力在宗门之中也是前列了。" 孔雀脑中浮现出一个美丽的脸庞,"就连月读大人也不能知晓那物的来意?" "神机不可妄测~"慈空阿闍梨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月读大人试着预读那位的去向,顿时遭到反噬,现在已然受伤,正在女人堂内调理静养。你准备一下,跟我进山,听从日光大人的安排,从今晚开始,我们要担负起守护真言宗总本山的责任。毕竟这里是我们的根。" "弟子明白~"孔雀苦着一张脸,"昨晚除魔刚熬了一个通宵,今晚又要熬,我真是苦命~" "动作快点,臭小子。" "知道了,师父~" 孔雀这边在愁眉苦脸地准备今晚守护山门安全,莲华定院内的两个人,却在悠然自得地准备享用高野山最豪华的美食。 由于是外卖,所以事物都是做好了统一放到一个几层的手提大食盒里提进来的,跟着进来的是店里的一位小师傅。 小师傅很负责任,由于是该店最高端的外卖,店家已经提供了一份详细的品食流程,他依旧不厌其烦地为鲁西华和樱井泉介绍着套餐菜品的顺序。因为在他看来,只有仔细按照说明的流程食用,才能真正享受到高野山美食的风味。 日本人在服务这一点上做得很精细,就算樱井泉本来就是日本人,但是店家依旧考虑到了客人可能是第一次食用,所以特别提供了现场说明。 针对不同顾客的需求都能做到双方的满足,并从客人的角度出发,期待客人能得到最大的体验,这才是日本服务业的精髓所在。 付了餐费,送走了负责任的小师傅,鲁西华和樱井泉相对坐在垫子上,面对旁边的美丽山景,斟上清酒和生啤,开始慢慢享用起美食来。 因为是套餐,两人的内容大致一致,只是在一些细节上有一点区别。 第一道菜叫做先付,意思也就是开胃的小菜。此品乃是使用当季最为新鲜的食材制作而成,但是在食材品种的选取上却是遵循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低调的奢华';,所以在这道菜中只会保有一、两样珍惜的原料。 先付在每家店中,内容选取上会各有不同,而今天这家选用的是艾草豆腐和炸煮小鱼干。 艾草豆腐,顾名思义就是用艾草、芝麻和葛根打碎,搅拌均匀做成的豆腐,再配上海胆、荠菜以及山葵,浇上高汤而成。碧绿色的一方豆腐,配上金黄色的腌制海胆,小角上点上一点新鲜磨制的山葵酱。整体半泡在清澈的高汤里,周围飘着数根荠菜。 整个菜品是用浅黄色的圆碟盛放,鲁西华看了菜单说明上的介绍,这个器皿叫做色绘交趾牡丹皿,非常漂亮。 炸煮小鱼干,将小河鱼的鱼干炸透之后,用昆布高汤炖煮。此品是用浅红色的小碗盛放,叫做丸小皿。 鲁西华一边听着樱井泉念着说明的介绍,一边品尝着美食。 艾草豆腐吃起来很清爽,特别是上面腌渍海胆的自然鲜味大大丰富了豆腐的口感,山葵酱舔在舌尖上,有种爆炸一般的感觉。至于高汤的味道,鲁西华倒是觉得可有可无,荠菜配高汤,盛在浅碟里,估计是为了显得更精致一些吧,毕竟卖的这么贵。 小鱼干就是华夏乡间小溪里那种长不大的小鱼,湘江地域又叫毛毛鱼,肉厚刺少,好吃可口。 先付的量都不大,也就是几口的事儿,在传统的日式料理里面就是开胃的下酒菜。(未完待续) 正文 第16章 二圣相见鬼神惊(上1) 第二道菜叫做向付(也就是常说的头盘菜)。 在西餐之中这道菜算是开胃品,而在鲁西华的心中那是华夏人婚宴的席面上打响第一炮的绝品,绝大多数内容以凉拌菜为主。鲁西华还记得一次参加同事的婚宴,他们家请的是一位不出名的乡村大厨,做了一道'全家福';,味道非常美味。 这道菜,他还记得乃是用虾米、鱿鱼丝、猪瘦肉、猪皮、胡萝卜、冬菇、木耳、洋葱、西芹、香肠、腐竹、葫芦瓜、金针菇、小葱、茶树菇、青椒这十六种原料加麻油、腐、香醋凉拌而成,味道鲜美、爽口,过口难忘,实在是绝等的上品。 而日本这里,选用的却是季节性的生鱼片,和米饭与主汤同时上桌。说明书上特别交代,吃的时候,要把米饭放在自己的左边前面,主汤放在右边前面,向付放在最远处。从这里开始,就算正式开始吃饭了,可以把生鱼片放进米饭,和着汤一起吃。 这道向付,店家选用的是薄切的明石鲷鱼,以及野菜配鲍鱼、北极贝。 在水流湍急的明石海峡里捕捞上来的洄游鲷鱼被称为'明石雕';,在日本乃是属于数一数二的名贵鲷鱼品种,价格极其昂贵。店家为它选用的配料是用鲣鱼干和高汤调和的土佐酱与紫苏嫩芽,装盛用的器皿是南京山水绘。 夏季的新鲜野生鲍鱼正当上市的季节,但是并不能在这顿饭中算是主角,只能在头盘菜中与鲜美甘甜的北极贝为伍,佐上西柚汁开胃。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白居易的这首诗意境优美至极,却在这碗米饭之中得到了体现。 夏天了,日本大部分地方的樱花都已经开尽,此时且不说京都的樱花,就连吉野山中的千本樱花都已经凋零。而高野山却因为群山环绕,地势高寒的缘故,林间野溪边的樱花才刚刚绽放,自然就有了眼前这一碗樱花饭。 米饭中的酱菜是用樱花叶包裹腌制的,从里到外透着淡淡的清香。煮饭的水同样也是樱花浸泡过的,里面还散落着樱花花瓣,而最上面铺着满满一层来自静冈县骏河湾,炸得香脆的樱花虾。 满眼的春色、满口的春味、满鼻的春息。 主汤,与一般日式套餐之中的汤不同,店家做的这道主汤的味道较浓,起到了刺激食欲的作用。 选用的是白味增汤煮面筋再配上芋苗,汤里为了刺激口感还加入了少量的芥末以增加风味。盛汤的器皿是一只红色小碗,叫高山寺绘椀,木质,内外皆是朱红色,外壁上用细墨描绘了春鸟衔泥筑窝的景色。 鲁西华暗自细想,什么时候自己麾下三个世界之中的普通老百姓,也能随意在生活中使用这么精细器皿,自己就算是无愧于心了。 汤是乳白色,面筋有弹性,味道还算过得去。 第三道菜是煮菜,普遍选用颜色素雅、味道清淡的食材制作,也算是一道主菜。 店家在这道菜上选用的是,海鳗配烤松茸,以及但马牛肉薄片裹水煮生蚝。 海鳗用淀粉包裹之后,再用清水焯熟,放入冷的高汤之中,配上烤好的松茸、独活,用青柚子皮丝调味。因为独活的口感有点麻,但是加上青柚子皮丝调味之后,立刻掩盖了这一点不足之处。鲁西华点点头,小日本厨师倒是用心。 另外一道菜,厨师是将肥瘦不同的两片但马牛肉薄片与水煮的生蚝结合在一起,配上块根芹酱汁。 一前一后的两块不同肥瘦的牛肉薄片与来自大海的生蚝结合在一起,各自产生反应,焕发出全然不同的崭新味道。一块肥的香醇厚重、一块瘦的清爽劲道,而生蚝肉的味道在但马牛肉的夹击之间散开,块根芹酱汁再混入其中,一副海洋与陆地交织的美景呈现在脑海之中。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那诞生如此美味食材的地方,又该是何等的美丽呢? 樱井女士似乎很喜欢这道菜,吃的连眼睛都闭上了,长长的漂亮睫毛衬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动人。 第四道菜是炸菜(日本叫做烧物),在清淡的主菜过后,炸菜常见的种类是炸鱼、煎鱼干,口味偏咸一些,乃是充当第一道下酒菜食用。 店家选用的是肉质肥厚的煎鲈鱼干,用的是干的大叶紫苏碎作为调料;另外再加一道炭烧红金目鲷裹脆米。 鲁西华端起啤酒杯,喝上一口生啤,再夹起一块香煎鲈鱼干。浓浓的肉汁被锁在鲈鱼焦脆的外皮之中,咬上去肥美可口,配上生啤之中浓浓的麦芽香味,好一副丰收的画卷。 这道金目鲷也不是简单的长碳烤制,店家的厨师在外面包裹了一层脆米,同样用炭火烤得金灿灿的。放入口中,脆米的酥脆焦香与鲷鱼肉的温润多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继而在舌上相结合,给食用者带来难以忘却的味觉享受。 第五道菜是杂煮,选用味道更为丰富的食材做成,更加适合下酒,吃到这里,就应该频频举杯畅饮了。 店家选用的是小芋头、南瓜、蒸章鱼、对虾、莲藕和秋葵切丁,煮熟,撒上柚子粉作为调料,分量始终,用一个紫色小砂锅盛放着,造型古朴,很有点唐宋遗风。 第六道菜是冷钵,闻名而知,这道菜是用冰镇过的食器来盛放熟食。 店家提供的是日本北海道的红毛蟹加冷素面,佐酱是番茄梅子冻。 煮好的红毛蟹脚去壳,将腿肉撕成细丝,秋葵切片放在素面之上点缀。拌料就是番茄汁配上梅子冻,番茄汁店家不是直接使用搅拌的那种,而是成熟的番茄直接放入陶器中压榨一下,涌出来的是鲜美带籽的清汁。 这道菜包含了酸甜香三种风味,非常适口。 第七道菜名叫八寸,是一道以季节性为主题的菜色,通常为寿司,和几道份量较小的小菜组合,算是非常正式的下酒菜,种类必须多样,不可重复。 店家提供的主菜是,酥炸香脆海苔裹北海道顶级鮟鱇鱼肝寿司,配以上等的赤贝,佐料乃是长葱加味增黄芥末酱。小菜是炭火烤腌青花鱼寿司、烤梭鱼裹腌鱼籽、岩梨、干炸河虾、腌生姜芽,以及用来调味的青柠。 主菜口味滑嫩,特别是鮟鱇鱼肝的美味,这种来自深海、外貌丑陋的鱼类,竟然有如此丰富的内涵,出乎了鲁西华的意料。 岩梨是日本少有的原生植物,只生长在山崖峭壁之上,成熟果实的个头也就比指甲盖大一些,具有梨的香味,价格非常高昂,店家每份套餐就提供了三枚。 第八道菜是香物,通常属于季节性的腌制蔬菜。 店家选用的是醋腌鲜瑶柱(帆立贝),其中加入了黄瓜、茗荷和梅干肉作为调味料,再浇上用米醋、糖和酱油调合而成的醋汁。 鲁西华对这道菜不感兴趣,在他看来还不如吃一碗酸辣凉粉。 套餐的最后一道乃是水物。日本很多事物的名字都是中文组合,只能望文生义,浅显得很。所以这道名为水物的东西是什么呢?那就是餐后甜点,一般由蜜瓜、葡萄、桃子等甜美多汁的传统高级水果(日本人就是这么认为的)制作而成。 材料虽然在鲁西华看来非常普通,但是厨师花费的心思却一点不少,就是桃子。 桃子汁经过调配,成为浓稠的糖汁,再用吹糖技术做成外表惟妙惟肖的鲜嫩桃子。这技术就是鲁西华小时候在华夏大街上见到街边老爷爷吹糖人的玩意儿,被日本人学会之后,立刻改头换面,弄得高大上了,成为高级甜点的制作工艺手段。 糖桃吹制成功后,立刻放入急冻设备,经过零下196°C的急冻过后。表皮上微微凝结起的白霜恰似桃子外面的桃毛。 此物品尝时,一勺子将上部敲碎,露出里面雪白的糖霜,然后浇洒上温度高达90°C的桃子果酱,桃汁、桃酱两者相融,一冷一热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品尝这道餐点,也就意味着正餐的结束。 "我吃完了~"樱井泉长出了一口气,毫无保留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在鲁西华面前的形象。 第一次享用完如此复杂的日本美食,鲁西华还是想念华夏的香酥鸡。日式套餐的各种繁琐反而不如自己手撕鸡腿来的畅快。 "那首歌呢?"樱井泉摊开小手,向鲁西华询要之前答应过的事情。 鲁西华自然不会抵赖,随手递过几张纸,上面正是自己手写的《灌篮高手》动画的主题歌《好想大声说爱你》。这部由漫画家井上雄彦所画的运动题材漫画,已经于今年在《周刊少年JUMP》上开始连载,只不过还没有引起轰动罢了。 "我先回屋休息了~"樱井泉脸上充满了笑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趟避难式的渡假还真是值得啊,"你下午要出去的话,可以来叫我,不过我现在要先补一个觉,睡眠不好,可是很影响皮肤的。" 鲁西华挥了挥手,毫不在意樱井泉的邀请。 樱井泉打电话通知店家过来取走餐具,收拾现场之后,莲华定院的客房里又恢复了清净,只有树上的蝉鸣在述说着未知的焦急。(未完待续) 正文 第16章 二圣相见鬼神惊(上2) 樱井泉嘴里说的要休息,还真是身体力行了。 鲁西华正坐在席子上,斜靠着通向阳台的障子(用木框糊纸制作的拉门),手里端着一杯餐后茶,目光投向不远处池塘里的锦鲤,客房外却响起了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请进,门没有锁。” 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位年轻人,很瘦,身材修长,在普遍矮小的日本人之中算是一个高个子。但是重点并不是他的身材,而是他的打扮。 这位年轻人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美国黑人嘻哈文化的影响,穿着明显与身材不符的宽大卫衣,头上顶着一堆脏辫,就是胡乱的抓一抓,梳成一把的那种。上面还有些五颜六色的发饰,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多次染烫的原因,发质显得很毛燥,分叉的居多。 鲁西华初次见到这种打扮的黄种人,不由得把目光投了过去,怎么寺院负责接待的人员里还有这样的角色? 年亲人说明了来意,原来是进来为客人铺床的。 日式的床铺说铺起来倒也容易,不过是给床垫罩上床单,再把被子像扎浴帽一样,给四个角套上被单,最后再附上一层毛毯铺好。 此人得到鲁西华的允许之后,立刻自顾自地在房间里忙碌起来,手脚竟然出乎意料的非常麻利。普通人大概要很努力地盯着,才能跟上他手里的操作。 鲁西华手里的餐后茶才刚喝一口,他那边已经完成了一切,然后人就站在了门外,弯腰道了一声“打扰了”,人便离开房门,随手关上。 鲁西华不由得莞尔一笑,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莲华定院之中还有这样的趣人。 小憩了一会儿,准备去寺里各处逛逛打发一下时间,结果鲁西华出门又在走廊不远处的廊下再次遇见那位嘻哈年轻人。 不过这次他是直接坐在走廊的木板上,两只脚光着悬空落在走廊外面,手里捧着一部经典,面对着庭院和远方的杉林,正读得津津有味。 听到不远处拉门的声音,这才回头张望,发现是鲁西华之后微笑着点头,开口问道,“客人觉得高野山怎么样?” “今天中午刚到,还没来得及看,不过现在想在寺里参观一番。” “客人有烦恼吗?” “有,还不少~” “其实,来高野山参拜的人大多数都有各自的烦恼,但是并不想真的说出来。只不过,人们来到这里,拜见弘法大师,为的是寻求心里的一种安慰和宁静。生活中会有很多的事,想要想清楚,所以,来这里,最好是一个人独行,凭着心去走,不要有所顾忌。” 鲁西华微微一愣,这位嘻哈同仁外表看起来有些张狂,如同吃酒食肉的花和尚一般乃是俗物,刚才口中所说的话却是有些禅理在里面。紧接着又笑了笑,自己和这帮秃驴打交道不下百年,这种模凌两可、糊弄人心的话,他们最是拿手不过了,要不然怎么聚起一大帮善男信女捐钱捐物。 因为他们修的就是一颗心,其余都是外物,心证菩提,便可立下成佛,当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牌。 “你忙吧,我走了。”鲁西华也不管此人是真佛还是假佛。 那佛界与仙界早已破碎数十亿年,此刻大世得开,人人都在争这成圣之机,妄图在天道重组之前创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可谓是机遇重重又荆棘密布,要不自己又何必费心来寻这传说之中的道门大圣残魂,意图重塑道纲。 所以也不管那人的目光飘身远去,那人微微一愣,微微摇了摇头,重新低下头来,看起手中的经书。 莲华定院之中有抄经堂,鲁西华打算去那里看看。 按着路上的标识,鲁西华找到了抄经堂的位置。 说是抄经堂,其实在普通人的眼里,这就是一个外表朴素、里面却又五脏俱全的活动中心,除了抄经之外,也提供茶道、花道等多种兴趣爱好的交流场所。 大厅宽敞,也没有什么佛像之内的东西,灯光柔和,沁入人耳的只有风声和树叶声,让人心生亲近。 一位三十多岁成熟的日本女性安静地坐在入口的接待处,她的穿着打扮,让鲁西华想起了五年之后日本上映的一部青春爱情电影《情书》里饰演渡边博子的中山美惠。 一样的居家齐耳短发,一样的精细眉毛眼眸,一样的女人温柔风情,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 鲁西华不由得微笑起来,向她问好。 日本服务业的精髓,就是无所不在的细致,鲁西华入住时提交了资料,上面自然标明了自己是华夏人,所以寺院所有的服务人员想必都得到了此类的关照。 她也不例外,一开口就用很柔和的英语向鲁西华问好,虽然中间难免带着一点儿日语的腔调,不过很好懂,在这个年龄段的日本人里实在是太少见了,不禁让人暗暗称赞。 也许是下午没有什么来访者,也或许是她对来自大洋对岸华夏的客人心生好奇。 她放下了接待处的工作,在前面引路,带着鲁西华前往抄经堂的咨询处,替他和咨询处的工作人员交流,取了一份抄经纸,引着鲁西华去抄经室。 抄经室是被隔成一个个的小间,每间里面有四张桌子,墙上放满了一部一部的佛经。 拉开的这间抄经室里已经有一个人了,她小心翼翼地退出来,向鲁西华道了声抱歉,然后在抄经室外轻声解释该如何完成整个抄经过程。 之后,领着鲁西华进了和室,她细心地教他如何用香粉净手,如何向抄经室前端的空海大师像致礼,然后又非常细心地在笔盒里面挑选一支出水流畅的水笔,交到鲁西华的手上。 整个过程,优雅、和蔼,她本人透着一股奇妙的亲和力,让人不自觉地就安心下来,这是一种来自母性的气息,让人的心灵如同婴儿一般得到了慰藉。 这个时候,抄经室里另外一名陌生的客人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两人,鲁西华笑了笑,小声说自己想要使用毛笔来抄写,引来了这位女性的惊讶,同时也有好奇,小声道歉之后,立刻取来了相应的事物。 在这一点上,鲁西华不得不佩服日本的聪明,在继承华夏文明之上,他们走在了前面,每五个日本人中就有一名练习毛笔书法,所以他们发明了可以使用工业墨汁的随身毛笔。 很多日本企业高级人员的签名都是使用这种携带方便的软毛笔,而不是钢笔,在他们看来,这才是正式的落名。 软毛笔不要钱,但是书写毛笔的抄经纸就不行了,需要用到专门的经帖,这个是需要收钱的。 女性小声地说明了空白经帖的价格,在取得鲁西华的同意之后,接过钞票,重返咨询处拿来一本手掌大小、蒙着牛黄色外皮的空白经帖。 经帖是传统华夏古代的折子状,封皮上有留白,里面也是空白一片,一共三叠,完全可以按照书写者的意愿书写长短不同的经文。 女性好奇地提出想要留在鲁西华身边看他写字,鲁西华笑着点头答应了。 将经帖完全摊开,里面的空白处不过一尺长,旋开软毛笔的笔帽,微一凝思,就落了笔。 女性本来以为鲁西华会酝酿一些时候,甚至会事先在草纸上练习几笔,试试软毛笔的适手度,这才落笔写经。却哪里知道,这位来自华夏的年轻人微微迟凝,就落了笔,顿时心生好奇,探着头,露出颈后白皙的脖子向着纸面张望。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经帖折子一共三叠,当有六页空白。鲁西华每页从上至下只写了五个字,占据了四页的帖面,其余两页却是空白,留白了一头一尾。 “写的是金刚经~”照理来说经帖应该有题有跋,女性心中悄悄赞道这字写得极为锋利,上面的每一撇一捺都好似活动起来,要钻入人心,一眼望去,好似天空之中的雷霆降落,化在纸面上留下痕迹,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一时陷入其中。 女性等着鲁西华题跋落款,哪知回过神来却看到年轻人已经盖上笔帽,放到一边了,立刻出言提醒。 “客人的字写得真好。但是为何不落上名款,交由我寺奉纳?只需500元即可。如果需要送到奥之院供奉,则是需要000元。” 鲁西华摇摇头,“这字,他们供奉不起。今日的事情,是我一时心血来潮,算是与你有缘,你要喜欢,就拿去看吧,如果不喜欢,把它丢掉就可以了。”说完这话,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很高兴认识你!”女性忽然在鲁西华背后喊出一句吃力的中文。 鲁西华的身影微微一顿,接着又走,抬起手摆了摆,“多谢你的款待,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啊!”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女性望着远去的鲁西华,心里想着,嘴里却没有任何的埋怨。她在这里工作许久,看过来来往往成千上万的客人抄经,却无一人的字有这般深刻的印象。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写题跋?女性思索再三,终于还是舍不得将这本无名经帖扔掉,既然客人说不要了,那就自己拿着吧,拿回家,让上小学的孩子多看看,照着临摹,说不定以后也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来。 女性小心翼翼地将经帖揣入怀中,重新把书桌收拾干净,这才离开。 鲁西华在寺里逛了一圈,想要出寺外,却见到街上已经有一对对僧兵的身影出现,来往穿梭于各处,回身询问本坊处的知客僧,这才知晓,高野山发生了一些事情,有些区域被封禁了,不能前往参观,晚课的时候,会有寺中大师向客人讲解。 于是,鲁西华回到自己房中,静静等待着傍晚的来临。(未完待续) 正文 第16章 二圣相见鬼神惊(中1) 面对着拥有四百年历史的客房,鲁西华独坐在房间里,欣赏着屋内的一切细节装饰:军荼利明王的织画、工笔花鸟、鹊型青铜香炉、连茶具的瓷器上都烧有真田家的六文钱纹...虽然只是待客休息的场所,但是处处体现着佛教与日本历史传统文化的结合。 屋内壁的高檐上还挂着一幅空海上人所作的诗:闲林独坐草堂晓,三宝之声闻一鸟。一鸟有声人有心,声心云水俱了了。 早期的日本由于历来接受华夏传统文化的影响,只有皇室和大臣才有资格学习汉文字,所以创作汉诗更是皇家的专利,之前这都是天皇的权利。 不过鉴真大师东渡,为日本这个弹丸之地带来了佛法,紧接着不断涌向大海对岸大唐的遣唐使的回归,使得日本佛教的传播达到了一个鼎盛时代,它的兴起震动了日本的文坛。 空海、最澄这些从大唐归来的学问僧个个精通汉学,吟诗作对更是达到随口而来的地步。佛法、汉诗由他们口中传播开去,使得汉诗和汉文化不再是日本皇室的专利,而成为了更多权力阶级和富人阶级羡慕的文化交流。 你要不会汉字,不会作诗那就不能称为文人。 室町幕府时代,出名的狂僧一休喝酒吃肉近女色,著有狂云集,诗风如寒山,他就写过一首描述自己与一位盲女爱情的诗:盲森夜夜伴吟身,被底鸳鸯私语新。新约慈尊三会晓,本居古佛万般春。 到得日本战国时代,几乎所有的大名都会作汉诗。 军神上杉谦信汉文造诣亦高,颇有诗名,以《九月十三日夜》一首名声最著:霜满兵营秋气清,数行过雁夜三更。越山并得能州景,遮莫家乡亦远征? 直至现在,日本文学之中早就深埋下了汉文学的血脉,二者再也分不开了。 鲁西华这边在陷入静思,门外敲门声响起,原来是寺中知客僧前来通知,马上就是晚课时间,有兴趣的客人,可以跟随他到法堂观摩。 鲁西华自然答应,出得门去,就看到樱井泉早就等在门外,满脸的笑容,看上去容光焕发,休息得很好的样子。 莲华定院最初叫做念佛院,供奉的本尊是阿弥陀佛。鲁西华不敢怠慢,这尊西方极乐世界的教主在自己世界被破之后,就消失不见,与贪狼、破军、巨门三位的沟通之中,并无其坠落的消息,只说圣人之事不可妄加揣摩。 鲁西华所以不敢妄自菲薄,这种不知道成圣多少亿年的万古巨头,极有可能是藏身在某处等待复兴的时机。此等尊位,就连名字也不能轻易称呼,一个不察就能被其感知心想,实在是危险恐怖。 主持晚课的是寺院的住持添田上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十来名僧人聚在一起唱经而已,只是加入了音乐的旋律。 樱井泉跪坐在鲁西华身边,小声解释道,日本有名的歌舞伎就是在佛教的念佛舞基础上成型的。所谓念佛舞,就是一边跳舞,一边念佛罢了,颇有点萨满教义中祭祀天地仪式的吟唱味道。 晚课的时候,鲁西华这才发现,寺院中的客人还真不算少,可能是下午新来了一些,粗略一看,竟然有六十位之多,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白皮肤,各色头发的外国人。要知道,现在可是特殊时刻,各国大使馆已经发出通知,警告停留在日本的本国人,最好赶紧离开日本。 也或许是因为东京城上空出现的异状到现在为止,日本政府也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而外国人的基因之中天生就有一种冒险精神,对于神秘事物的向往异常强烈。就算是本国大使馆警告,也没有阻止这些人旅游的热情,反而是对一些神秘的宗教场所更加感兴趣了。 哪里都不缺喜欢作死的人,就连打仗,都有专门的战地记者前去战场报道实际情况,更何况日本东京上面现在就飘着这么大一个新闻,想藏都藏不住。 高野山是日本佛教东密的大本营,远离东京,看来在事发之后,前往这里的人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完全推翻了两人之前在铁路上,看着空荡荡车厢所产生的臆断。 莲华定院的住宿费用可不低,在整个高野山寺院中也排在前列。每人住宿一晚,包括晚餐和第二天的早餐就需要花费三万五千日元,眼前这六十名访客,光住宿费就是一天二百一十万的收入。再加上寺院其他的商品和活动,在日本开寺院还真是一个来钱的行当啊。 鲁西华看得无趣,那些外国人却是看得有趣,边吃边看,一副津津有味、目不转睛的样子。日本佛教在衣饰和教器上的精致,确实是能吸引住很大一批不明真相的群众。 唱经结束之后,住持添田上人还即兴用日语和英语讲了一段佛学鸡汤,只不过他的英语和日语基本没什么分别,鲁西华总算知道知客僧那些'挖门';的发音是从哪里来的了。 住持添田离开之后,大家集中到食堂吃晚餐,这就是所谓的精进料理,据说修行的上师们每天就吃这东西,全素。 一共有十道菜:1.煮熟的冷菜(南瓜、竹笋、四季豆、香菇、豆腐);.芝麻豆腐(用芥末、酱油调味,高野山最出名特产的就是豆腐,鲁西华吃起来觉得和华夏的火锅冻豆腐区别不大。) .煮黑豆(放了少量蜂糖,带甜味和花香);4.豆皮酱汤;5.渍物(腌萝卜、酱菜);6.锅煮(豆腐、白菜、金针菇、香菇、鸡腿菇、蟹味菇);7.天妇罗(青椒、藕片、山芋、南瓜、香菇);8.凉拌菜(蕨菜、腐竹);9.野菜和山药泥混合加海苔碎;10.果物(甜瓜)。 另外还有热茶和米饭,这些菜中,除了天妇罗和芝麻豆腐之外,所有的食材几乎都只放了一点盐和糖略作调味,散发着它们原本的味道和自然的清香。 盛放料理的器皿也各不相同,芝麻豆腐和酱汤用的是漆碗,放酱油的是陶皿,其他还用了各式各样大小不一,外面绘着花鸟鱼虫、山水风景人物的瓷碗。外国人觉得很有趣,他们认为品味料理的同时,欣赏这些器皿也是件赏心的乐事。 樱井泉正和两位在洗澡时新结识的西班牙友人研究讨论,到底该以什么样的坐姿才能优雅、舒适而持久地吃到地面上的食物。作为日本知名大学出来的名校生,自然专门练习过这方面的学问,正在教导她们如何正确使用这些餐具。 大家在餐厅吃着饭,都是很小声的聚在一起,并没有高声喧哗之类的事情,这个时候,却进来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 进过自我介绍,原来她是上任住持的妻子,也是现任住持添田上师的母亲,现年70多岁了。原本日本佛教允许僧人结婚的只有亲鸾上人所开创的净土真宗,然而如今这一风气却推广到了几乎大部分的佛教宗派,就连真言宗也不能幸免。 这莲华定院就是极为一家明显的家传寺院,父传子、子传孙,这样不断接力下去。 老妇人意料之外,竟然张嘴就是一口流利的英语,和客人们聊起她70多年的人生,虽然依旧带有一些口音,但是比她儿子要地道许多,至少和欧美人交流起来没有障碍。 "我出生在大正时代,一辈子除了少女时代曾经前往东京学习,其余时期便再也没有离开过高野山。可以说生在高野山,也会死在高野山吧,我感觉东京城上空的事情会带来一个未知的大时代,不知道是好是坏,在这里就不便多做猜测。" "我在东京的大学里学习的时候,读的就是英文专业,这在当时是没有多少女孩子会选择的专业。但我年轻的时候总是羡慕西洋的事物,对本土的,女性应该从事的那些事业却是提不起兴致,总觉得女性可以担负起更多的社会责任来。" "然而理想很好,毕业之后却找不到相关的工作,只好重新回到了家乡高野山。山里正好要建立一所小学校,校长便希望在东京念过大学的我前去任教。我问,要我教什么呢?对方回答,普通的、国内的学科都可以呀。然而那时的我只会英文呀,真是很苦恼的事情。最终我还是想办法在学校里开了一门英文的课程,虽然也需要兼职教学其他科目,为了生活下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然后战争很快便爆发了,英文也就变成了敌国人所会的语言。不用说,学校里所有关于英文的课程都遭到了废止,我也被大家当成了奇怪的人,几乎没有人愿意和我交往,更别提结婚的事情了。" "战争的时候许多日本海军的男儿们被送到高野山这里进行训练。他们就在寒冬的高野山,在雪地里赤果着上身训练,以磨练自己的意志力。然而那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他们中的大部分依旧都战死在了太平洋的战场上,死在了孤岛荒沙之中。" "战争结束后,美国人接管了这里,我却在忽然之间就变得受欢迎起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个高野山小学能说英语的姑娘。许多美国人都委托我帮他们做翻译,我这才感到自己生活无比充实,因为所学习的英文终于发挥了用处呀,也能在战后作为生存的技能活了下来。" "可是我也因此反而更让本地的日本人讨厌了,快三十了还是没有人愿意娶我。最后遇到了这间莲华定院的年轻住持。明治时代,天皇颁布了一条《肉食妻带的解禁》的命令,国家不再把僧侣当作特殊群体对待,认可僧人也可以结婚生子,允许僧侣可以继承寺院,当破戒生子以后,孩子可以继承父业成为日本职业僧侣。所以我抱着心想嫁给一位和尚也不算坏结果吧,就嫁到了这里,到现在也有好几十年了。" "以前的高野山还没有那么多游客,但凡是前来拜访的外国友人,聊聊呢,让我给他们说说高野山的历史,说说弘法大师的故事...但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最近几年已经出来的比较少了。" "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想和各位客人聊一聊我自己,聊一聊这家寺院的事情。总之,愿各位都能在高野山拥有愉快的记忆吧。" "因为东京发生的事情,所以高野山著名的一之桥已经封锁,通向奥之院的路暂时不开放,高野山内院有法事要在其内举行,所以近日不能前往观赏,还请诸位客人见谅。"老妇人最后留下了一句话,这才离开了。 原来,不知是何缘由,高野山最神秘的奥之院关闭,出于慎重考虑,所以老妇人才以女主人的身份出来安抚各位前来旅游的客人。第一,她的年纪大,第二,她是女性,有着天然的亲和力,能够得到不同文明客人的谅解,不好再抱怨什么。 旅客们纷纷表示理解,作为密宗,对于这种神秘肯定是有对应的,要不然也不能称之为密法教派,只是对不能前往奥之院有些遗憾。 "完了,奥之院去不了啦,我还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等待公司的通知,可能还有机会,你怎么办?不是要去见什么朋友吗?时间上来得及吗?"晚餐归来的路上,樱井泉嘴里抱怨着。 鲁西华笑笑,"我今晚就会去见他,想必他也等了我好久,地点就在奥之院。我想,那里封锁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樱井泉张着小嘴惊讶道,"你还真是厚脸皮啊,为了见你,你朋友封锁了奥之院?要知道,就连天皇来了也没有这种待遇,那里可是空海上人的入定之地。这是肉身成佛的大人物,把自己的肉身存在奥之院灯笼堂最深处的御庙,以等待亿万年后弥勒佛祖的降临。那时的空海上人就会再度复生,成为佛前随侍。" 鲁西华并没有争辩什么,这些生灵都是孔宣残魂世界之中的衍生者,如果孔宣复生,这些生灵不知道还存不存在,要是和北斗七星君那样,即位星君之时,将整个世界过往所有的一切作为自己重生的养料,则是大道无情的体现。 哪位修行者的背后不是尸骨累累?修行路上,每一尊大能都是踏着尸山血海上来的,太一道门在角木星域位居道门第一,其背后不知道有多少性命坠落,自己估计也会如此。 夜深人静,天空之中黑黑的一片,无论是星光还是月光,统统的不见了,似乎又一张看不见的大幕遮住了天上的星月光华,只有夜风和草虫的短鸣为这夜晚添上一点隐趣。 鲁西华把门拉开,走出房门,来到樱井泉的房间前,轻轻地敲了敲屋门。 "请等一下~"屋里传来了樱井泉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兴奋。 片刻之后屋门打开,樱井泉拉开门出来,"走吧,我们一起去见见你那个神秘的朋友,心虚了吧,要是肯承认自己说谎,我就不去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16章 二圣相见鬼神惊(中2) 樱井泉双眼炯炯有神,紧紧盯着鲁西华的双眼,她知道眼睛是灵魂的窗户,这是她多年主持人生涯确定的东西。如果一个人撒谎,除非经过特训,要不然眼睛之中,瞳孔的放大和缩小,虹膜位置的转换,都能透露出很多信息。 因为普通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球不由自主地都会发生转动,这是正在思考如何回答的举动。由于面对的问题不能立刻作出回答,需要大脑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编织出一个可以应付眼下局面的谎言。 而眼球正是这一生物机能的灵敏显示器,可以毫无保留地展示当事人大脑的活跃情况。 可是当樱井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鲁西华的眼睛时,仿佛一瞬间看到了宇宙,无数发光的星球汇聚成为星河,星河缓缓流淌、起伏不定最后化为星海,而星海之中,有一个不可名状的黑影端坐在星海正中,巍然不动。 那些星球化为的光点仿佛飞蛾一般涌向正中的人影。而那人影却如黑洞一样,吸收着这些无穷无境的光华,一种铺天盖地一般的压迫感顿时往樱井泉脑中涌来,几乎立刻就要跪下来,匍匐在地,乞求那人影原谅自己刚才的直视。 樱井泉下意思地后退一步,可惜双腿发软动弹不了。下半身不动,上半身却先向后仰去,眼看着背部就要重重地撞向墙壁,却被鲁西华一把拉住,这才止住了后倒的身体,"你看看,晚上不睡觉,走路都在晃,还要跟我出去见朋友。" 樱井泉被鲁西华这一稳住身形,立刻力气又回到全身,胳膊一甩,撇开鲁西华的搀扶,脸上微微一红,"我精神好的很,做节目的时候经常熬夜,习惯了,只是有些低血糖。" 此刻樱井泉再看鲁西华的眼睛,发现又黑又圆,好像水果龙眼一般,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复刚才的神异。难道刚才自己真的眼花了? "走不走?要是一会一之桥过不去,看你还狡辩~"樱井泉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打头走在前面领路,好像鲁西华会自己偷偷跑掉一般,到时候就可以尽情地嘲笑了。 鲁西华摇摇头几步跟了上去。 出了莲华定院往东去就是德川家灵台,过去一个南北畅通的T字路口,往南就是高野山最辉煌的金刚峰寺的本院了。 站在街道的寺院墙外都能看到远处那个朱红色的多宝方塔。 "这是根本大塔,日本的国宝,你们华夏已经看不到这么漂亮的古代建筑了吧。我看过一些照片,都是拍摄你们那个十年时光的,好多佛像的头颅都被无知民众敲掉,有些被有心人私下卖到世界各地。我想你们的这种行为就连佛主都会哭泣吧~"樱井泉刚才失了面子,顿时想到拿华夏的十年阵痛来讽刺鲁西华。 "佛像又不是佛祖亲立的,都是信徒和一些有心的人根据自己的臆想所刻,关佛主和菩萨什么事,佛祖的原型说不定就路边的一坨狗屎,有什么好奇怪的。狗屎也会哭吗?哈哈哈哈~"鲁西华听到,不由得笑了起来。 樱井泉听到这话,顿时大惊,"你竟然敢对佛祖无理?" 鲁西华笑着说道,"我这里佛也无,法也无,达摩是个老臊胡。十地菩萨是担粪汉,等妙二觉是破戒凡夫。菩提涅盘是系驴楔,十二分教是点鬼簿、拭疮纸,文殊普贤,不过是个田库奴。" 说及至此,鲁西华只觉得天高云阔,豁然开朗。自己之前还是把太古大能看得太重,深怕受到牵连,为他人做了嫁衣,心思受了些蒙蔽,而今被樱井泉意外一激,反倒起了斗志。 鲁西华脚下也不停留,"这是华夏禅宗的原话。佛不是别人,而正是你自己。欲得如来法万千,但莫受人惑与愚。由里向外,逢着便杀,逢佛杀佛,逢菩萨杀菩萨,逢罗汉杀罗汉,始得解脱。" 樱井泉不懂这些话的含义,因为鲁西华说得是华夏语,却见鲁西华忽作狂态,仰天长笑,连忙求其翻译。听到鲁西华重新用日语解释了一遍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这胆子也太大了,华夏古代高人都是这么狂放吗?禅宗果然和密宗不同啊。" "禅宗修得就是空,一了百了,无中生有,这才是真一;而密宗求的是密,是玉望的无限放大,以客观的态度来观察自己的玉望,限制和去除负面的保留正面的,来有效培养自己的玉望,进而实现唯一。这是思想的两种极端追求境界,殊途同归而已。在我看来,你们日本人就是太相信权威了,越是信佛,就越会患得患失,越是不能正视自己,明心见性。反而扭曲了自己,贬低了自己,自轻自贱,反而离佛越来越远。"鲁西华随口而出的几句话,一下点醒了樱井泉。 樱井泉用复杂的眼光看着鲁西华,"我想来想去,你的很多观点都和信长公很像。他改变了日本人的价值观,提倡实用主义,一切用实力说话。所以日本人一向崇拜实力者。日清战争以前,日本人崇拜有实力的华夏人。日俄战争前,日本人崇拜有实力的欧洲人。二战后,日本人又崇拜有实力的美国人。现在的情况是美国人越是欺负日本人,日本人越是佩服美国人。佩服他们的什么呢?还是实力。这个时代是个实力主义大踏步前进的时代。" "拳头大的才能说话。"鲁西华最后总结道。 "鲁君,我想,不管你以后做什么,你都一定会不平凡的。" 鲁西华和樱井泉漫步在深夜的街道上,小街之上空无一人,下午那些来来回回巡视的僧兵们仿佛一下消失不见了。 "说到金刚峰寺,这里面还有我们日本最大的枯山水景观~蟠龙庭。这也是来自你们华夏禅宗的一种修行方式,摈弃以往鲜活的池泉庭园,而是使用一些如常绿树、苔藓、沙、砾石等静止、不变的元素,营造出枯山水庭园,园内几乎不使用任何开花植物,以期达到自我修行的目的。"樱井泉细心地为鲁西华介绍起景观来,此刻她再也不把鲁西华当作华夏高官家中的纨绔子弟来看了。 "枯山水以沙代水,以石代山,表面上展示的是佛教一沙一世界的理念,其实是给禅宗弟子修行白骨观的修行法门。"鲁西华听闻枯山水之后,微微一笑,侃侃而谈。 樱井泉觉得有趣,这位一直以来以冷傲面目出现的年轻人,今晚似乎换了一副模样,自己随问随答,说的话比自己这一天和他相处时都多,分明不知道是哪里起了变化,但是看得出来心情很好,"能不能给我说说这其中的道理?"(未完待续) 正文 第16章 二圣相见鬼神惊(中3) "所谓白骨观,这是佛教弟子为了达到破除执我的一种修行方式,修行此法之后,能够看破虚妄,直指本质。法门太多,各家不一,有观察腐烂尸体修行本心的,有凝视各种骨架肌肉血管的,其最后的宗旨都是由外及内,从他身转为自身,产生内视的一种法门。得了此法才可以将自己浑身骨骼、筋脉看得透彻,才能知道三脉七轮的所在,才能定得住体内流动的气。" "定得住气有什么用?"樱井泉不解道。 "人体就好比一个初开的宇宙,各种能量混乱不堪。定住了气,才能有力可使,这就是佛家常说的神通自现。" "真的有神通吗?" "有!神通并不神秘,其实用现代科学就能解释,那就是能够跟随自己的意志,随意接收或者传播各种类型的电磁波。无论什么生物,甚至一草一木都在无时无刻地不断向周围散射着特定的电磁波,这就是组成宇宙的大道根本。" 鲁西华说完这话,随手一点,一指定在樱井泉的眉心之间,顿时两个人都凝固在原地。 樱井泉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五颜六色,顿时夜晚幽静的高野山中再无秘密可言。 她并非通过眼睛,而是在脑中直接感受到了无数的光焰,它们正在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光华,这些由光点组成的信息,准确无误的显示着一切。 何处是水,何处是树,何处是人,是高兴还是喜悦,是悲伤还是难过,是忧虑还是疑惑,一切展露无遗。她甚至感受到了地下深处的植物种子,似乎带着努力和不甘在一点一点往地面而来,无数生命的奥秘在这一刻完全展现在自己面前,这就是世界吗? 大地之中,无数细小的生命在忙碌,无数的金石在潜伏,包裹它们的是凝固的厚重。 天空之中,再无阴云,无数的光线悄悄坠落,那是亿万光年之外未知的星体传来的消息吗? 忽然一阵虚弱感涌来,神秘的色彩天地一下消失不见,眼前只有那位来自华夏的年轻人。 樱井泉不由自主地笑了,眼角流下了眼泪,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忘记这个奇妙的夜晚,这是世界生命的奥秘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露出冰山一角。 "这就是阿罗汉的视角吗?您是一位阿罗汉转世?"樱井泉已经知道眼前这位自称来自华夏的年轻人绝对是大人物,这种神通放到日本古代,那就是神话一般的人物所在,只怕不在高野山开山祖师空海上人的地位之下。 "你看看,刚才我还在说,不要崇拜权威,你就是你,刚才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看到的,只不过是借我之手罢了。愚人不可怕,愚信才恐怖啊~"鲁西华背起手来,转身继续走,樱井泉大气不敢出,连忙跟上。 "鲁大师,我能修行白骨观吗?修成刚才那样的神通?也需要去看尸体?"过了一会,樱井泉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实在不舍得刚才那种观察天地世间一切奥秘的感觉,所以说修行才是世上最致命的毒品,让人欲罢不能。她觉得,为了真正修成刚才的神通,就算是亲手解剖腐烂尸骨,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寺院总归是供人参拜的所在,弄些骨头尸体的太过直接,所以先贤们才想到了借助山水景观来修行,这就是枯山水的来历。"鲁西华话题一转,没有直接回答樱井泉的话,而是又把话题回到了枯山水之上。 "但是白骨观终究是白骨观,没有师父引导就非常容易走火入魔。枯山水太过简单空旷,很容易使修行者进入一种极空的情绪之中,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是多余的,从而产生厌世的感觉,不能够发人奋进。" 樱井泉疑惑地问道,"鲁大师,那正确的应该怎么做呢?" "人体是活的,不是死的。修行白骨观目的为的是看透自己体内的三脉七轮所在,控制住先天之气,不让其白白消散,而不是厌世,所以要活。" 说到这里,鲁西华抬头看了一下漆黑的天空。 "天上虽然阴云密布,看不见满天星斗,但是星斗就不存在了吗?不,它们一直在,而且还在不断变化,因为星球也有自己的生命,它们也是活的。人身似宇宙,同样无时无刻也在变化,怎么能用一个区区死山假水来了解真谛呢?" "一味的静,只能得到死亡,所以先贤们又想到了一个妙法。"鲁西华说到这里,手里指着一处。 樱井泉顺着鲁西华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里是殿角的屋檐,屋檐下面挂着一只常见的风铃,微风拂来,风铃声响,反而更显得万籁俱静。 "正所谓的是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一味地求静,反而不得静,容易心猿意马,走火入魔,有的时候,有声音才是静。" 樱井泉顿时恍然大悟一般地看着鲁西华,眼中充满了崇拜和激动,仿佛有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觉。 这个时候,就算鲁西华说你去吃口狗屎,就能领悟神通,恐怕这位TBS美丽的当家主持人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了。 宗教的传播历来是离不开神棍的,果然是愚信最容易让人疯狂。 "走吧,今晚让你渐渐真正的修行大师。" 金刚峰寺东院墙尽头是高野山的主干道,这里是邮便局、消防署高野山大学的所在,同样也是高野山最为热闹的地方。 随是深夜,依稀还是有一些游人在路上游览。 主干道一路向东,直到过了赤松院、宝善院、清净新院,这就到了一之桥。 这是一座只有四米长的朱色栏杆的桥,跨过它,里面就是高野山最为神秘之地~奥之院。 "不是说被封锁了吗?怎么一个人看不到,不怕有人偷偷进去吗?"樱井泉望着空无一人的一之桥两端,奇怪地说道。"夜游奥之院,也是一种非常出名的游览方式啊,大家怎么会错过呢。" "可能是因为各家寺院的住持都特别吩咐过了吧,今晚没人会来这里打扰。" 其实樱井泉并没有看到,一之桥的两边占满了三十多名魁梧的僧兵,他们面色凝重,手持六角钢制僧棍,站在桥的两端,来回巡视,守护着这一座不到四米的小桥。 可惜他们对走在桥上的樱井泉二人视而不见。 樱井泉也看不见他们,随身和一位面相凶恶的僧兵擦肩而过,樱井泉的手臂和僧兵的腰间透身重叠,双方仿佛都毫无知觉,谁也没有觉察到谁,就这么一错而开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16章 二圣相见鬼神惊(下1) "日光大人,奥之院已经封锁完毕,普通人不会进来打扰了。" "嗯,虽然东京城上空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毕竟没有接触过妖鬼这些邪物,容易受到惊吓和诱惑,丧失性命,本座这样安排算是稳妥一点。" "各院都安排下去了吗?法事要准备好,如果出现大变,就要召唤佛陀和菩萨的威能前来除妖鬼了。" "日光大人,真的有这个必要吗?不过是些饿鬼道跑出来的鬼物罢了,有我们各殿各院把守要处,不可能出什么问题。而且我们还有空海上人的肉身坐镇,高野山供奉的又是不动明王上尊,全山精通此法的密僧不下千人,必要时可以集中所有人的力量,共颂不动明王根本法,召唤明王分身降临,无物不破,无物不降,无物不服。" 一位头上金发色如大日光辉、形似火焰升腾的高大英俊男子站在七八米高的法坛之上。坛下是数百身着各色各式僧袍的僧人,有老有少,这些是高野山中大大小小上百座寺院之中精通密法的退魔师,很多都是常年隐居在山中,不与世人来往的苦修者。 他们常年苦修密教之法,只盼着早日超脱人道苦海,所以规模都不大。有些全院上下,也就五六个人,七八间屋罢了。 头发金黄的男子正是现任高野山密宗座主日光,他的头发出生时就是金色,好似太阳光芒,所以修行的也是大日密法,威力绝伦。 "慎重一些,总是好的。"日光强令全山戒备,将一些在苦修之中的秘法高僧也牵扯了进来,总会有人不悦,觉得座主在这件事情上小题大作,打扰了自己修行,但是却不知道座主是有苦难言。佛门密教之中门派众多,众人服他,乃是因为他的父亲就是上一代高野山密宗的总座主、御封的大僧正~药师大医王。 他能接替父亲的位子,完全是靠了父亲的威德,掌控了高野山最强的僧兵武装~五轮坊,由于年纪尚轻,自身贡献并不能服众,所以私下各寺院多少有些怨言。他也想借助这一次来一次立威。 总人皆知这一次高野山的戒备是因为东京城的变故,甚至知道他的同胞妹妹,女人堂的主人~月读大人,为了占卜这一次的吉凶祸福而深受反噬,还在养伤之中。座主的全山戒备令就是在这次占卜之后发出的,甚至要求在全国各地外出退魔的法师们都回到驻地来。 但是没人知道,月读大人占卜的结果是什么。 日光知道,命令就是他发出的。 今日凌晨,天现异像,疑似六道之中的饿鬼道破界入侵人道世界。妹妹月读为了求得真果,与自己前往密室之中遍颂佛名,却无一应答,好似死寂一般,让兄妹二人仿佛身坠地狱。 难道佛祖已经抛弃了这个世界?!还是佛祖出了问题?!后面一个结论是兄妹二人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佛祖寂灭,那此方世界岂不也要沉沦?! 就在妹妹不惜吐血作墨,凝神画咒,意图沟通她的守护本座月净菩萨时,有一尊佛名忽然回应他们。 此佛出现在虚无之中,骑着一只金色孔雀,身有四臂,从右至左分别持敷莲花、俱缘果、吉祥果和孔雀尾。此佛是谁?正是佛母大金曜孔雀明王! 佛影于虚空之中留下一个~破,接着悄然消失而去,再无半点回应。 破?!什么意思?! 破界?破法?破身还是破碎? 是破敌还是自破? 日光不惧死亡,死亡不过是又一次轮回罢了,他心向大日,终究会有再觉醒回来的一天。 但是,他修行大日法门,眼里就容不得半点迷惘,苦海行舟,不怕困难险途,就怕没有方向,难道说今日之变就是高野山存亡之际? 他当机立断,召回各院在外的退魔师守护本山,排出五轮坊中最强的两人带领精英小部队前往东京打探,务必取得那神秘银网的第一手资料。 雷火出手试探,也是出发前他暗中示意,想要取得第一手信息。只不过没有想到,那银网恐怖如斯,还未靠近,就让雷火损失了随身至宝雷斩剑与破邪雷电鼓。 不过也好,岚及时救下雷火,利用教中密法传回法器碎片,上面残留着银网的法力,细探之下,竟然是法则之理! 破邪雷电鼓虽说是天外陨石精心打造,但是终究是凡铁身躯,不开承受法则之威,所以支离破碎。 所谓法则,乃是修行根本,成佛之基。雷霆之法,恐怖绝伦,乃是天帝御令,次等菩萨、阿罗汉等闲都不得触碰。 雷火本身修行的就是天主帝释天、雷帝因陀罗的雷霆之法,可以说是无邪不破。而现在神秘银网上附带的雷霆法则竟然还要高过因陀罗帝的雷法等级,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难怪雷火和岚上报,说是异神入侵。 难道说,这东京城上空的事情,是那不知名的神明所为?祂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看上了这一方世界?雷霆和鬼物绝不相容,雷霆之法,光明正大,鬼物若能渡过雷劫,当可化为鬼神,成就佛门护法,从此脱离鬼道,得享天伦。 只是那鬼欲成神,亿中无一,非有大毅力者不可为之。 日光对东京上空的事情细细思来,越思越发凝重,看来佛母传信,并非虚言,再是小心也不为过。 日光心丝如发,虽有诸般念头,不过都是在脑中一闪而过,见法坛之下,诸人在火光之中望着自己,沉声说道,"各位请按之前的约定线路,往返巡视,今夜绝对不能大意。山中雾气浓厚,就以三人为一队,前队与后队之间,间隔距离不能超过五十米,如果有什么异变,可以相互支援。各位身上都有信火,如遇惊变,立刻发火为号,各方立刻会赶去救援,小心为上,去吧。" 诸位僧人口中称诺,结队离去。 "慈空,孔雀,你们两人随本座来,本座有事情向你们询问。"说完这话,日光步下法坛,向着坛后大堂而去。 孔雀本来听完吩咐就想开溜,先混过今晚的熬夜,回去睡个好觉,哪知道座主出言召唤,不由得苦着一张脸,"师父,座主唤我们过去,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慈空摸摸下巴上的胡子说道,"我怎么知道,可能是问你东京的情况,毕竟你昨天还在东京,是靠得最近的退魔师,多多少少了解些东西。" "可是师父,我就灭了只疑似被他人操纵的式鬼,所知道的东西都说与你听了,其他就没了。" 慈空随手拍了孔雀后脑勺一巴掌,将他打了一个踉跄,"干活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努力,找理由的时候倒是这么多话,座主问话,还需要你同意吗?还不快走!" "哎呦,知道了师父,你下次轻一点,真的很疼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16章 二圣相见鬼神惊(下2) “所以奥之院就是一座巨大的墓园?” 走在参天古树之间甬长的参道上,宽不过两米,周围全是遮天蔽月的巨杉,其中不少已经需要四五人才能合围。 石板铺就的参道犹如羊肠一样弯弯曲曲在这些巨杉之间穿行,参道之上每隔十米就是两盏石灯笼,微微晃动火光使得这个深山之中的小道稍微有了一点人气。 巨杉、石道、怪岩、苔藓组成了眼前的景象,但是这些都不知最主要的。 奥之院石道上最为吸引眼球的反而是密密麻麻排列在石道两旁、藤蔓之间,苔藓之下的墓碑。 这些型式各异的石碑上刻着一个个的名字,它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残差不齐,不断延续到杉树林深处,才被雾气遮挡,无法看见。 这一条长约两公里多的石道两边,竟然有多达26万座数量的坟墓,平均一百米的长度范围,就有一万多人的墓地,这是何等的壮观和神圣?!可以说是一米百人! “这里是日本乃至全世界都绝无仅有的庞大墓地,也可以说是高野山最精彩的部分,人们的信仰之源。”樱井泉的话语声中带着一种崇敬,她在向眼前这位不知是何方神圣的大师介绍着日本人民的宗教精神国宝。 丰臣秀吉家族、武田信玄、上杉谦信、织田信长、明智光秀、石田三成、萨摩岛津家、伊达政宗、前田利长、德川千姬...数代天皇、亲鸾圣人、法然上人...这里岂止是承载了所谓的半部日本史,简直把鲁西华所听说过的日本历史名人几乎一网打尽,当然只限于《信长之野望》和《太阁立志传》这两部游戏里的战国人物。 鲁西华一步一步行来,越发觉得此地大有深意,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极有可能就是孔宣的手笔,而并非那位空海上人的威能。 那这位大尊到底想要做什么呢?竟然把日本千年以来的名人尸骨几乎一网打尽,而且还是用这么明目张胆的方式,最后结果,竟然是得到了全日本人民的爱慕而不是猜疑,日本果然是一个奇葩的国度啊。 除此之外,比石碑本身更有趣的是石碑上面大量的碑刻与墓志。 比如有明朝时岛津家为朝鲜之战阵亡明军所立的供养碑、英国人19世纪复制长安碑林的大秦景教(基督教)流行华夏碑、日本古诗人芭蕉句碑以及还有大量近代现代公司与个人的坟墓及家族供养塔,样式花样百出,碑刻丰富多彩,如果挨个逐一细细观看,怕是多长的时间也不够用。 有点意思,鲁西华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这位大尊所图不小啊,“都是名人和大企业的墓地吗?有没有普通人或者无名氏的墓地?” 点头,“有,那叫无缘,应该就在前面一点,我记得电视节目上有介绍的。” 两人行到一处蜿蜒,果然左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目的,非常醒目。 “这就是无缘,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原来真的很震撼~”樱井泉小声的说道,两人在这里停步而立。 所谓,顾名思义就是土堆。土堆当然有大有小,帝王最大,有些直接就是挖空了一座山,将自己埋进去。鲁西华眼前的这个也不小,方圆周边上百平方的范围,由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地藏石像堆起来一个高达九米的石山。 如果说一尊地藏像就代表一位无名氏的话,那这里起码就有五六万的无名之人埋葬在这里被高野山供奉。 “在日本,有一种死法叫做无缘死,生前无人问及,死后无人祭拜,这就是无缘死。这里陈放的都是一些附近无缘死去的荒骨,所以叫做无缘。”樱井泉在一边解释道。 “所谓的缘,就是关系。血缘关系、朋友关系、雇佣关系、故土关系...这些曾经维持着人际交往的‘缘’正在因为日本社会的快速发展而慢慢丧失。每个人,尤其是老年人,开始成为一个孤岛般存在的社会,这样的社会被称为‘无缘社会’,在这样的无缘社会里,有人死去之后,无人送终、无人过问。” “在日本,身份不明的死者会被作为‘旅行死亡人’而被处理。他们的信息将被登载在国家发行的报纸上,若无人领取,其骨灰会被葬入无缘墓地,最后留给他一生的叙述,也就只有寥寥几行文字罢了。” 鲁西华点点头,他有过后世的经历,自然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后世的华夏同样也存在这种问题,开口说道,“由于社会的发展,以夫妻或一家三口、四口组成的小型家庭形式飞速地取代了大家族成为构成社会的主流。父母与成年子女分开生活的情况越来越多,四世同堂的场景在社会上几乎绝迹。许多老人在退休之后,没有亲戚或朋友,只能长期生活在社交稀薄的环境中,最后孤独地死在家中,无人问津。” 樱井泉有些惊讶,惊讶鲁大师竟然能迅速洞悉无缘社会问题的真相,可是她看过华夏的纪录片,那里依旧还是老少几代人一起生活在一个大院里,朝夕相处,根本没有日本老人的这种孤岛现象。 现在这种现象发展地极快,由于离婚率的上升,范围已经从老人扩展到了中年人,甚至出现个别年轻人也不工作、不结婚,终日足不出户,在家蛰居的情况。 日本人口的终生未婚率今年已经上升到了6%,但她不知道,三十年后这个数字会达到恐怖的20%,也就是每五个日本人之中就有一个终生未婚,日本社会人口结构崩塌,不得不降低入籍难度,引进其他人种。 鲁西华知道这么详细,是因为他也遇见过类似的事情。试炼中,自己在孤儿院长大,一位一直很照顾自己的食堂帮工有一周没来上班了,院里没人过问,反而是找了新人来代替他的岗位。 鲁西华清晰地记得,那位看起来很和蔼的大叔,总是悄悄给自己多舀一勺肉,然后用素菜盖住,笑着说道,“小伙子多吃点才能长得壮,才有力气看书。上个好学校,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没人愿意领养不怕,男人就要靠自己。” 出于对大叔的担心,通过想方设法拿到大叔的地址之后,鲁西华终于在几天后的一个雨夜里,出了孤儿院,去寻找大叔。 大叔死了,孤独的死在了出租屋里,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尸体早已发臭。警察来了,得出的结论是糖尿病引发的并发急症。 警察后来的调查,让鲁西华更为心碎,大叔的双亲早已离世,老家的房子因为城市改造已经没了,他的同学录上,被划为了‘消息不明’,没人知道他去世,也没人关心,顶多是聊天时顺口提上一句,“那个谁谁谁走了。” 父母离世,户籍注销,无人知道大叔亲戚方面的任何消息,他的同学也没有一个愿意认领骨灰,只有鲁西华将骨灰拿了出来,随着自己的性子,将它们全部撒入大江之中,以为祭奠。 信息化社会带来的后果是表面看上去不认识的陌生人之间联系更加方便,其实人与人之间却是距离更远了。这并不正常,人们忙于工作疏于沟通,将一辈子的精力放在了教育、医疗、住房上面,现在又添加了养老问题。 人们终日懵懵懂懂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相同的生活节奏和压力,看不到希望,没有激情,仿佛一潭死水,缺乏活力,是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 鲁西华想到此处,略有伤感,不由得在无缘前口中念起地藏经来。 鲁西华每念一个字,空中就浮现出一个奥妙铭文,铭文一出现便随声而动,一股震荡顿时激发而出,一时间整个奥之院立刻就晃了起来。 正文 第16章 二圣相见鬼神惊(下3) 东京上空,每隔一两分钟就有一架飞机从居民楼楼顶上空飞过。因为头上神秘漩涡中涌出的东京城高度不过数千米,飞机巡航时为了避开那倒悬东京城下的神秘银网,只能作低空飞行。所以东京市的居民们每隔一小会儿,就能听见头顶战斗机的轰鸣声呼啸而过,非常频繁。 但是东京人对此却是敢怒不敢言。 为什么呢?因为此刻天上飞的全是美军的飞机! 日本自卫队的飞机已经被要求禁飞了,而东京都23区上空2000平方公里的范围都被美军划为了临时管制区域,只能美军的飞行物在这范围内通行。 其他任何未经批准擅自闯入这一识别区域的飞行器,都将被允许无警告击落。 日本人心里那个恨啊,面对这种屈辱的指令只能默默执行,因为国土上还驻扎着美国的军队,东京湾里还停泊着美国的航母编队。 今日凌晨日本东京城的异变,已经引来了美国方面的兴趣,面对这种未知文明的出现,美国科学家们当然想要取得第一手的资料。 美国的各大财团和资本家们也是群情激动,挥舞着手中的钞票,要求联邦的军队进驻东京。 神秘的鬼怪文明,遥远的日本佛教古代传说,这一切都像新鲜的血肉吸引着苍蝇一样,引来了世界上无数资本的窥探。 欧洲的强国都已经紧急联系日本大使馆,提出了前往东京进行近距离观测的要求。 就连大海对岸的千年文明古国,期待睁眼看世界的华夏,同样对这次表示了极高的兴趣,通过特别通道传出消息,希望前来观摩。 至于反对和示威游行?那就是做梦,现在美国规定东京市范围列为战时管制区,每条路口都有重兵把守。你想要抗议游行,只怕没行出两百米就被枪口对准了。 日本人的脊梁已经在战败的时候就被打断了,让他们的群众在本土和美军起冲突这种事情,是没有傻子愿意干的。 既然东京市的大部分居民都睡不着,那就熬夜吧。 苦中作乐才是人类最擅长的事情。 不少人拿出吃的喝的上了自家天台,对着黑夜下的神秘银网开起了聚会,似乎要把这种未知的神秘转化为一种崇拜。 打不过那就好好享受一番吧~ 就在这午夜时分,所有依旧清醒的人都感到了一种振动。 它不是一种声音,而是一种纯粹的心灵上的一种感觉。好像人在忽然间发现一种极为美丽或者恐怖的事物时,那种从感官上给人带来的极大强烈刺激,一下充斥着人们的心胸,瞬间将其占据。 此刻无数的人,心有灵犀地一起抬起头来,望向头上一成不变的神秘银网。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银网破了~ 银网之中有什么?之前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那就是各种日本佛教传说之中的鬼物。 日本可是一个号称有八百万鬼神的国度,各种神社、庙宇遍布全国各处。 银网之中那些怪物的模样早就被之前传出的新闻报道传播的一清二楚。 甚至一些新闻媒体还专门找了宗教人士为这些出现在电视之中的怪物查询了众多经文、绘卷、塑雕和画像,将名称从历史的长河之中一一翻出。 广大的电视机前的受众们才并不陌生。 只不过之前这些鬼物被空中神秘银网困住,不得动弹,之后又在初生的骄阳之下,如同白雪一般气化不见,这才使得所有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种感觉,原来所谓传说中的鬼神也不怎么样嘛~ 但是~那是在白天,现在可是夜晚。倒悬东京城涌出的黄气中又重新开始掉落各种鬼物,照常被黏在银网之上不得动弹。 头顶银网一破,瞬间化为无数细点消散,天空之中顿时涌现出密密麻麻恐怖的嘶吼之声。 肉眼通过天文望远镜都能观测到天空中的那些鬼怪开始活动起来。 顿时,寂静被打破,发自内心的恐惧占据了人们的心灵,无数的尖叫在各处响起。 “美伢快逃,带上小新,拿起我们早就准备好的行李!我去车库开车!小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吃薯片?!”野原广志随手抛掉一罐啤酒,从沙滩椅上跳了起来,鞋子都顾不得穿上,连忙对大声呼唤家人。 “爸爸,我们可以带上小白吗?如果没有我们的照顾,小白可能会饿死的。”一个穿着睡衣,浓眉大眼的小男孩粗声粗气地问道。 “真是受不了你啦,可以可以~” “好啦,小白,我们一起全家旅行喽~” “这个笨蛋,现在可不是讨论全家旅行的时候。” “老公,小新~”一边传来美伢的声音,“你们看天上,那些东西并没有下来啊,而是往西面去了。” 父子这才停下手忙脚乱的动作,抬头回望天上。 只见天上无边的银网化为银点消散之后,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组成一个个神秘的符文停留在空中激荡。 空气震荡产生了波纹,共同构成了一座无形的桥梁连接远处。万千鬼物嘶吼着,仿佛被什么东西召唤一样,向着桥的远端而去了。 五轮坊的风神岚一脸铁青地望着天空西面的方向,一道隐约可见的巨大光柱遥遥升起,如同一根擎天巨柱联通着地面和黑夜。 “该死!果然是冲着高野山来的吗?还好我中午及时通知了日光大人,想来高野山应该做好了准备。可恶的异神,准备迎接大日如来的怒火吧!” 东京上空的百万鬼物浩浩荡荡,如同行军一般,向着千里之外的高野山冲了过去。 而此刻的高野山,也同时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突如其来地震动使得整个奥之院都惊觉起来,不少法力高深的修行僧控制不住身体,摔倒在地。 “是地藏本愿经!有人在念诵地藏经!” “地藏本愿经不是降服鬼物、超度亡魂用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能,竟然能动摇莲花佛坛根本?!” 正在庭室和慈空、孔雀二人密谈的日光,一把推开室内的障子,一对黑睛望向极远处,“地藏经?!到底是谁修行的地藏法门,光是吟颂竟然就有如此威力,力压群佛莲坛?难道他不知道高野山是大日如来法身显化的所在?!” “那是什么?!”夜晚的日本同样有很多夜归的人,多数是在外应酬和发泄压力的上班族,有人无意间抬起头来,发现空中从远处飘来一条光带。 光带有无数细小耀眼的光点组成,看上去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格外动人。这些光点不断变化,渐渐化为大小不一的莲花状,汇聚成一条光带向西而行。 众人正要开口称赞,只听得怪异的呼啸声从天而降。 那声响非常嘈杂,好似千万种极端恶心的东西组成,听在人的耳中,好似浑身四分五裂,要将整个人撕碎一般。 只见莲花状的光桥之上,无数狰狞的怪物借着光桥从众人头顶破空掠过,那刺耳的声响正是它们身上发出。 “百鬼夜行~是百鬼夜行!”有人立刻惊叫起来。 鬼神传说在日本民间极为盛行,号称一草一木皆是神明,所以狐仙野怪的文化自然蔓延开来。 再联想到东京城上空的异象,这些人哪里不知道,肯定是那边的银网出了乱子,导致这百鬼出了牢笼,脱了枷锁,简直是人间大难! 只是这万千鬼物为什么会踏着光莲铺就的天路向西奔去,大家就不知道了,这是政府要关心的问题,平头百姓还是保命要紧。 光莲天路之下,一阵狼奔豕突,乱作一锅粥。 鲁西华这边念诵地藏本愿经,顿时天上降下朵朵黄云漂浮在其身边,奥之院石道上一阵涟漪,所有砖石山土皆是不见,全部转为清澈诱人的水面,脚踩在上面,却不沉溺,一道道波纹四散开去,煞是好看。 咕噜咕噜,脚底清澈的水面下好像泉眼勃发一般,不断地涌出一股股拇指大小的水流,冲出水面约有半尺高。一朵朵莲花从那水流之中调皮地钻了出来,在水面上铺开。 莲花、莲叶、莲茎相互交织,一股淡淡的清香发散开来。有点像是奶香,却又透着蜜味,旁人闻见一口,都觉得全身通透,轻松自在,似乎去掉了什么烦恼似的。 “您~您是菩萨吗?”樱井泉在一旁早就没了主见,眼前一切都表明这位自称来自华夏的青年绝对不是人类,而是传说之中神明一般的存在。 高野山这里是密宗圣地和大本营,敢在这里显露神迹,简直就是直接上门打脸。这在日本古代完全可以掀起一场浩大的宗教战争了,无数生命会在其中消失。 究竟谁有这个胆子敢不卖佛家的面子,只怕就只有佛家自己的人了。眼前这位犹如神明一般的男子,樱井泉不敢猜测是佛陀,那就只能是菩萨了。 话说,高野山也是一位大明王的根本之地啊。 鲁西华听到这话,顿时笑了,“你说我是菩萨,为什么不说我是妖怪呢?” “您如果是妖怪,还敢来高野山?不怕被佛祖菩萨的威能降服吗?”樱井泉故作镇定地微笑一下,俏皮地开了一个玩笑。 “佛祖寂灭,新佛未立,而今是群雄并起,诸天争圣的时代。既然佛家度化不了人心,导致人心似鬼,人间疯狂更胜鬼蜮,那为何不能够妖鬼入世,争一个成佛之机~” 鲁西华一边说话,一边身化巨猿,浑身上下白毛苍苍,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滚滚雷音。 樱井泉终于被眼前的景象惊吓住,一头晕了过去。 “孔雀!鲁西华前来拜山!还不快快相迎!” 随着鲁西华一声闷吼,奥之院参道上的空气如同波纹一般剧烈晃动开来,最后犹如气泡一般破碎,顿时露出其后无数高野山伽蓝僧兵的模样来。 正文 第17章 道君戏论话天皇(上1) 奥之院的参道上,僧兵们来来往往,每隔数十米就有三五人组成的小队穿过石灯笼照耀下的参道。石灯笼中的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放大,盖过了参道之上那些遮天蔽日的大树。 如果此刻有人从空中向下看,透过浓雾,俯览整个参道,就能看到这些巡戈的小队如同人身血脉之上的一个个节点,相互沟通,丝毫不乱,再放之整个高野山金刚峰寺周围,数千人的规模来回严厉巡查,可谓之是大手笔。 这些从小修行密法的大师和僧兵们,对于一切妖鬼事物极为敏感,再加上长年进行心灵上的锻炼,一般的风吹草动根本瞒不过他们的感应。 正所谓金风未动蝉先觉,那些想要暗中图谋的入侵者在先天本能上就被这些僧人压制住了,一丝一毫都逃不过他们的掌控。 而且这些人不是普通的修行者,乃是高野山千年承传的秘密部队,是对外保证根基的宗教武装,所以身体上也锻炼得极为强悍,这才有了遍布日本全域退魔师的美誉。 然而这一切都在突然之间被打破了。 先是突如其来的一阵晃动,给人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可是周围环境却是风不起、叶不动、蝉鸟不惊。修行高深之士立刻知道这是一种心灵上的等级威压,远超自然界的地震火山来得厉害恐怖。如果对方带有恶意,稍不注意就会落入幻象,沉沦其中,万劫不复。 “敌袭!敌袭!”各种警报连声吹响,金刚峰寺周边顿时风声鹤唳,无数火光点亮纷纷寻找敌人的来源却无果,唯一留在所有人心间的是那一段若有如无,已经消失的地藏本愿经经文。 地藏经基本修行的僧人人人会念,原本都是超度亡灵,驱逐怨鬼时才会用到此经,其本身并无太多降妖伏魔的功用,哪里见过如此威势,简直就像神祗降临人间的前奏。 就在大家惊讶到底是哪位修行地藏秘法的大师有如此法力,能够在今夜震慑群山,就看到整个奥之院的石板参道上赫然发光,无数亮光从地底冲天而起。 一道雷电唰的贯通整个石之参道,如同指路明灯一般。 紧接着“啵~”的一声闷响,好像尘封的酒瓶塞子被人打开,一股异香涌出,众人还未来得及探查,就看到一头高达数十米的白毛巨猿踏着大步从异空之中闯了出来,口吐人言,竟然是华夏语。 “妖物!是妖物破界啦!”惊慌之下,一众人等来不及分辨来者好坏,皆被其伟岸的身躯,和凶猛的外形所震慑,慌乱之下无数咒言响起,上百顿时佛兵破空而出,向着那越界而出的巨兽杀去,只盼能在第一时间打它个措手不及。 “无知~一群修行修傻了脑子的家伙。”巨猿口中吐出一句人言,也不理会这些杂鱼,任凭无数佛兵和咒言袭来。 众人刚刚暗自心中窃喜,此妖竟敢小看高野山密法,只怕即刻就要身灭。却看到上百佛兵还未靠近巨猿,已然在空中融化为气体,那些咒言发出的袭击也是泥牛入海、悄然无踪。 紧接着所有人胸口如中大锤一般,口吐鲜血,整个身子被莫名力量击飞,落入参道两旁的深丛之中,昏迷不醒。 “敢向本尊出手,给一点教训,算是了过此节,留你们一条小命,道君面前也是有个交代。”巨猿电光之间反破百人密法,身形毫不停顿,直直向着远处明显的法坛去了。 这边法坛须臾间已经聚集起了二三百僧人,远处更有成千修行僧人接连不断赶来。 日光刚刚踏上法坛顶端眺望,就看到那具恐怖之身震飞上百身影,石之参道上巡戈的队伍一瞬之间,全军覆没,不由得面色铁青,怒吼道,“所有人听令!开坛结阵布法,请不动明王法身降临降魔!” “大人,来物口吐华夏语言,只怕并不是妖魔,而是与佛法大有渊源,而且刚才出手并未杀人,更是留了性命。现在停手,双方还可以一谈,若是请出明王法身相斗,战端一起,恐怕不好收场啊~大人还请深思。” 慈空和孔雀也跟在日光之后上了法坛,一眼之下,虽看不到前因后果,但是也看出一些端倪来。 慈空年过七十,见过无数风浪,心思一闪,觉得这件事情有异,虽然对面那物身似妖魔,现场之内却无妖魔之气,反而佛法森森,贸然出手对抗实在是不智之举,所以立刻出言制止。 日光冷着脸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能诵地藏经者哪里能够是妖鬼之流,但是来者口吐华夏之言,只怕是涉及到两地宗派相争。它不尊佛礼,不经通报,擅自闯山,到时候高野山输了,名声就会一落千丈,日本之内再也抬不起头来。来者分明不是人间物,不压住它的势头,怎么谈?看它的一身威势,我高野山中哪一个精修大师能敌?迫不得只能共同联手请出明王法身压制,难道它还能敌得过佛祖降身吗?” 慈空听完日光之言,默然不语。日光作为高野山新一代的领军人物,考虑的是整个高野山东密的发展,如无威望,数千上万修行者怎么能够听从于他。想来他也是借此机会立威罢了,布下高野山最强的明王法坛,请出不动明王法身压服来者,解决东京上空黄泉道入侵的问题,这才能为他之后一统高野山作下伏笔。 这些关节,慈空老和尚肚子里一转就明了前因后果,当下不再言语,只盼来物不要伤得太重,双方到时还能够有个说话的余地。 日本密宗经文全是华夏字,当年空海就是因为看不懂华夏文的《大日如来经》,这才起了西去华夏长安,求得真解的念头。所以高野山真正修行密经的高僧,都是阅读华夏前朝佛本经书原籍,上有先贤注解,每日精心研读,自然会说华夏语,听得懂的更不在少数。 众人听得明白,那巨猿口中所说之话,心下稍安,自家同门没出人命就好,不管僧兵还是法师,每一位的培养都耗费了各寺无数资源,其他的不敢说,至少在密宗一道修行的天赋上那是出类拔萃的,千中取一不足以形容珍贵。 但是众人心下又是不平,脚下更是不停。 数百精修密法的大师瞬间在法坛周围站定,结成一个庞大的梵文字样,手中结出不动明王法印,口中开始默念法咒。 有的表情愤怒瞪目、有的闭目平静、有的微笑斜视、有的怜悯众生、有的垂首凝思、有的仰天狂笑...数百僧众结成大阵,竟然个个此刻脸上表情无一相同。 这是每一位精修不动明王法的法师,自己对法的理解。修行之道,哪有一模一样的?君不见,佛陀尚有千百万,真法岂得一路行。 近千高野山的精髓在法坛周围结阵齐声作法,顿时空中引来阵阵梵音。 说时迟那时快,那巨猿真身已经跨过两公里长的奥之院参道,来到法坛近前,众人这才觉察到此猿的庞大,不由得心颤。 那巨猿靠得前来,却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反而是一脸好奇地停下脚步仔细打探起众人的所为来。 所有人在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大敌当前,刻不容缓,众人不敢怠慢,不管敌人如何对应,自家法阵是不能停的。 每一位结阵的法师身上都涌出一道道明光。这明光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不约而同地一齐投往法坛去了。 整个七八米高的法坛顿时透亮起来,如同底部安放了一个巨大的火炉,内外顷刻间发出无数光明。 这些光线顿时化为红色的无形火焰在法坛上燃烧起来。法坛之上的台阶和台面如同沸水一般,哗哗哗响个不停,一朵巨大的金莲虚像渐渐从坛面涌起。 这金莲之相分明不是人间之物。人间莲花花瓣之数最大不过数十瓣,而此金莲花瓣数目却是高达近千,共分八层,底层128片,最上层88片。 “千叶莲华?”鲁西华饶有兴趣地看着高野山密法部队结队布下法阵,分明是在召唤什么不得了的事物,眼睛一转就已明了。 山是大日如来法身不动明王的根本道场,自己故作妖身破界来袭,他们见不可力敌,肯定是合力召唤不动明王分身前来降妖除魔了。 可笑可笑,真是可笑,一群蝼蚁被道家大能养在蛊中却不知晓,此刻还要召唤佛祖法身前来灭敌,岂不知一切因缘都是结在太古巨妖,诸天宇宙开天辟地时,诞生的第一只孔雀身上,这算是一种讽刺吗? 这边巨猿嘴角泛起讥笑,那边金莲虚影却未停止,一位全身黝黑,右手持剑,左手持索,口中四颗獠牙外露,赤足衣果身的莽汉现身于台上。 剑作青蓝色,剑柄为金刚杵状,剑身为三锋。 索为金色,上面密密麻麻无数奥妙咒文飞舞,好似流萤聚火。 莽汉通体琉璃火焰缠身,瞪目呲牙,一脸怒向。 莽汉之相现身法坛之上,顿时日光带领高野山上千僧众齐声颂道,“恭迎明王降临,大妖当前,还请明王降此强敌!” 那莽汉二话不说,跨下莲台,提剑就向不远处的白毛巨猿杀来。 鲁西华反而摇摇头,十分失望,原本他以为高野山密宗真的能够沟通不动明王法尊,请来其分身,心下十分期待。 哪知果不其然,此相只是空有皮毛,却无根本,完完全全是一具木头人偶,忽悠凡人的假物,自己连理都不愿理会,随手打发了便是。 正文 第17章 道君戏论话天皇(上2) 莽汉脚下有火焰缠绕,踏下莲台之后,身体迎风便涨,须臾片刻之间,就和百米外的白毛巨猿一样,化为数十米高的巨人,提着剑索杀来。 “大胆妖孽,不动明王法驾在此,还不快快引颈就戮?!”那莽汉张目裂牙,说完此话,不等白毛巨猿回答,左手金索抛出,化为一条飞龙往巨猿身上扑来,右手提剑,毫不停顿,挽了个剑花,直接往巨猿脖子上砍去。 这个莽汉的意思很明显,先用金索捆住巨猿,使其不能动弹,然后一剑后至,剁下猿头了事。 法坛周边千名僧人,脸上都不由得泛起得意的表情,这只破空闯入人界的不知名妖物,终究要坠命在明王法身之下,待其身死之后,来历定要好好研究一番。 只有法坛之上的日光和一些人等眉头紧锁,暗自觉得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那巨猿来势汹汹,之前威势并不在不动明王法身之下,胜负难料。 巨猿右手抬起,众人就觉得眼前一黑,接着银光大闪,一股奇怪的声音从巨猿手臂之上响起。 一霎那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那巨猿身上的白毛腾起无数光点,在其身前游荡,一眼望去,好似宇宙星辰流转,璀璨而绚烂,覆盖了整个高野山的夜空。 那只手就如同天外飞来的一根丝带,毫无烟火之气,灿烂而晶莹。 那金索化作的飞龙此刻好似纸糊一般,与那丝带还未触碰,就被撕得粉碎,不见其形。 紧接着那手又形似天外流星,划破夜空,循着奇异般的轨迹绕过金刚三锋剑,抓在莽汉左胸前,毫无阻拦,就将其穿了个通透。 莽汉巨大的身躯上下颤抖,口中向天长啸发出怒吼。 只可惜两者之间似乎是被特异的空间封锁了,什么声音都传递不出来,只能从外看见动作。 众人这才看到明王法身之上,那被猿手穿透的一前一后的两个窟窿之间,无量神光喷激而出,洒向整个高野山,浴血山河。 紧接着就有曦光从法身各处由里至外射出,形成一个个破洞。 那猿手微微一抖,挂在其上的明王法身就如同一张被烈火烧干的破布,化为飞灰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一只白猿屹立当场,伟岸超群,虽只有数十米之高,却傲立高野群山。 神威如! 此刻的白猿就好似成了宇宙的中心,白毛上浮起的点点光华就成了围绕其流转的星河。它就是乾坤之中的无上至尊,得众生膜拜,天地俯首。 明王败了?高野山百寺千僧密法召唤的不动明王分身一招未过,就被巨妖打败,怎么可能?! 还好现在是在高野山奥之院的最深处,又是深夜,没有什么人看见,要是被外人看见,传了出去,只怕高野山的声望立刻就会跌落谷底。 “结阵!共御巨妖!”这个时候再强行使用不动明王召唤法咒已经没用了,相同寺院的僧人不由自主地准备聚集在一起。 他们相互之间熟悉多年,而且各寺有各寺秘传千年的灭妖法咒,在他们心中远比之前强行集结,进行召唤的不动明王分身的做法来得更实际一些。 不同的小队在集合,不同颜色的光华在闪耀,不同种类的咒言在颂唱... “噪呱!”鲁西华没有耐心去和这些蚊子争斗,提脚在地面微微一顿,顿时上千僧众就晕倒在地,周围一片清净。 法坛之上,脸色铁青的日光望着巨猿,不由微微发抖。 他以为来的只是个强敌,哪里知道却是蹦出个异神来,高野山上上下下根本不是对手。 鲁西华收回右手,随手一抓,满天星华重回自身,露出天空之中无穷的身形。 只见一条巨大的不可思议的莲花化作的光带环绕在千米高空,其上,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妖怪,它们蜂拥而至,围满了高野山的夜空,无数的眼睛和大嘴都盯着千米之下的寥寥数人。 “孔雀,我带着百鬼朝山拜见于你,你的本尊可愿意见上我一面?!”巨猿口中吐出此言。 顿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法坛上最年轻的退魔师。 孔雀?这巨妖竟然是因你而来?! 日光脑中闪过佛母大金曜孔雀明王的身影,最近发生的大事当真与自家弟子孔雀有关?! 法坛上的孔雀此刻只觉得无形的巨大压力扑面袭来,豆大的汗珠顺着发际流下,干着嗓子辩解道,“不关我的事啊~我可不认识这个妖怪。” 反而是慈空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对着巨猿缓缓说道,“阁下可是要见孔雀大明王尊者?” 鲁西华点点头,也不否认二者之间的区别,“也可以这么说,你们法力低微,瞧不出我的真身,还不快请正主出来说话~” 日光青着脸望向慈空,这个老和尚是高野山前代退魔师,已经很多年没有出手了,无人知道他的深浅,却是知晓很多宗派里的秘闻。 “慈空阿梨,能解释一下吗?我知道孔雀修行的是孔雀明王法,这和孔雀大明王尊者有什么关系?”日光座主的声音不大,却依旧带着威严。 慈空叹了口气,“座主还记得二十几年前那场黄幡星之子转世的祸事吗?虽然那时你还年幼,主持寺中事务的正是您的父亲药师大医王阁下。他出言下令高野山在全日本搜集某个特定日子出世的孩子,不分男女。” 日光目光微微凝滞,“是那场导致夜叉王叛变的魔血?” 慈空点了点头,“在我们密教占星术的《宿耀经》当中指出,黄幡星是会引起日蚀和月蚀的黑暗大行星。黄幡星又叫罗星,当此星出现于天际之时,天地运行会一片混乱,地上的罪恶会趁机而起。为了防止黄幡星之子成长起来变成魔王毁灭这个世界,下令杀掉全日本所有在那天出生的孩子。因为此次太过血腥无情,而导致有怜悯之心的金刚夜叉王叛寺出走,还带走了其中一人。” 日光的声音起了一丝变化,恐怕连他自己也未察觉,其中带了一丝惧怕,“那件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这和孔雀有什么关系?他不是你从西藏捡回来的孤儿吗?而且夜叉王带走的俱摩罗也是后来孔雀亲手杀死的,当时我也亲眼证实了这一切。” 慈空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黄幡星那夜播种天下,就连我们高野山也逃不过。我的弟子慈觉同样在那天有了自己的孩子,事先觉察到你们的行为,这才起了逃亡之心,于是便乘着飞机逃离了日本。没料到,寺里派出死士在万米高空将飞机炸毁,无人生还,但是为了确认慈觉的生死,你们还是派出了他的师父,我慈空亲自出手。” 日光似乎明白了什么,顿时泄了一口气,“慈空,你瞒得大家好苦,接着说~”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慈觉和他的孩子竟然在那场爆炸中活了下来,当我在西藏边缘的一座古寺找到他们的时候,慈觉已经坐化成为干尸,而留下了一个孩子。至于这个苦命的孩子,我封印了他的记忆,将他带回了日本,成为了我的弟子,引导他修行从未有人成功的孔雀明王经。”慈空语速很快,三言两语之间便将一段秘史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所以孔雀同样也可以称为黄幡星之子,但是~” 日光笑道,“真是一场闹剧啊,本应该消灭殆尽的黄幡星之子竟然隐藏在我们高野山自己人之中。” “真的在那天出世的孩子就必须是黄幡星的孩子吗?”慈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日光的话,“如果仅仅是那样,我又何必将孔雀困在身边,时时看护呢?” “孔雀在密室中杀掉了俱摩罗,但是你们不知道,他同样消灭了后来出现的黄幡星~” “什么?!那次之中黄幡星真的降临了?!” “孔雀只不过一个凡人,凭什么能消灭魔星?!” 一些惊异之论在法坛上响起,纷纷出言的正是日光手下的王牌部队~五轮坊的剩余领导者。 “难道说当时的那道白光?那不是孔雀施展雷神因陀罗的神字天咒决吗?和具有强大黑暗力量的俱摩罗决一死战?!”日光想到了什么。 鲁西华看不下去了,“你们被世俗迷闭了双眼,如何看得清真相,说这么多干什么,来,孔雀,让我助你一臂之力,显出你的真身~” 鲁西华话音一落,身后上百只恶鬼从天上降下,向着法坛上惊魂未定的孔雀扑去。 法坛上的其余人想要出手阻拦,就听得耳中一声闷响,好似一面巨鼓在耳边敲响,更似一道雷鸣炸裂身边,顿时脑子一震,全身法力为之一松,再也提不起半点劲来。 那些恶鬼气势汹汹,张牙舞爪,看这气势就是要将孔雀撕个粉碎。 孔雀全身同样被雷鸣之声搞得酥软,面现恐惧之色,只是来得及提手交叉挡在头前,期望能阻挡一二。 就在恶鬼临坛,身据孔雀不过十余米之际,天地间忽然顿了一顿,时空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众人眼中的孔雀身上发出无数光明。 这些光明凝聚出了一把绽放刺目光华的琉璃细剑,上面五彩纷呈,更有流辉附在其上。 细剑轻轻挥舞,如同摘花折叶一般,尚未靠近的上百只恶鬼就被切成碎片,烟消云散。 之间一位身穿裙边金质战甲,一头六臂,后背之上一对雪白羽翼飞扬,头戴青冠的男子悬浮在半空,一脸凝色望着巨猿。 而之前的孔雀早就不知去向。 “孔雀大明王尊者?!” 法坛上瘫坐在地面的众人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 慈空一脸慈爱地说道,“不错,孔雀虽是在那个魔日降生,却并不是黄幡星的魔子,而是孔雀大明王尊者转世!” 慈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那巨猿吼道,“孔雀!你还拿一具假身愚弄于本尊?难道以为本尊当真不敢与你一战?!” 众人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巨猿扬起手臂向着孔雀大明王尊者当头落下,无数星河星空重现身前,滚滚落下,好似天倾地陷末日一般。 那孔雀大明王尊者也不说话,手中细剑当胸一划,顿时身前空间如同黄油一般被切开,纵横纹格整整齐齐。 那对面袭来的宇宙立时就被截断,天地瞬间被割裂数十小块,无数剑气充斥其间,那景象实在是太过恐怖。 正文 第17章 道君戏论话天皇(中1) 起手星河宇宙被破,鲁西华却毫不在意,眼前这位背后生着一对翅膀,酷似天使的人形,同样只是那尾形体无边的孔雀翎投入此方世界的虚影。 乃是借此方世界规则诞生的强大生灵而已,并非孔宣本尊,论实力境界,也不过堪堪能比化神修士罢了,还当不起真人二字。 只不过他手中那柄细剑确非凡物,随意挥动之下,就能切割此方空间,看来定是和那孔雀翎有关。 鲁西华得贪狼星君贡献太古雷帝神罡的内炼之法,晋升大乘,全身皆是雷霆演化,生生不绝,可算是半仙之体。 又窥破世界规则造化,凡是此间规则形成者,在他面前皆无秘密可言,除非是跳出世界之外的宝物,就好比那把细剑,才能阻挡其所视。 但此细剑虽为宝物,却无灵性,并未生出灵智来,所以握在对面的人形手里只不过算是锋利了一些。 就好比稚童挥大锤,外人看着虽然有危险,但是实际毫无章法,行动之间有迹可循,举手投足之间满是破绽。 右手攻势被阻,鲁西华顺手扬起,连同左手一起高举过头,喝道,“道君,你若再不现身,只怕此化身不保~” 瘫倒在地的众人眼中,那巨猿之前的攻击被孔雀大明王切碎之后,双手举过头顶,无数星河汇向其虚抱的中央,一颗夺目的白星正在极速形成。 万道闪电环绕其上,仿佛那白星就是宇宙诞生的初始,巨猿口中吐出人言,声音滚滚如雷霆,更似天地未开之际,在无边混沌中托日而行的巨人,一种超越众生的神威压制四方。 众人只感到心灵之上的巨大恐惧,忍不住想要匍匐在巨猿脚下叩拜,求其怜悯。这是对一种高级生命体本能上的敬畏,这是一种对天地之威的敬畏,这是一种对法、对道的敬畏。 一颗雷辉璀璨的白星在巨猿高举的双手之间形成,紧接着,巨猿抱着白球如同抱着大鼎一般,向着面前的孔雀大明王当头砸下。 古人说,专诸之刺王僚,彗星袭月。 而今夜这颗张狂如似大日的白星向着众人而来,在场的所有人此刻才体会到了什么是濒临死亡的滋味。 这一击之下,鲁西华锁住了对面人形天使的四周空间,令其无处可逃,要么击碎,要么身死。 这也是他的性格,战斗就在几招之间见胜负,同一个对手,来来回回打个数十回合,那是拍戏,不是杀敌。 对面的孔雀大明王冷着面提剑举空刺向头顶袭来的白星。 只可惜二者相距过大,白星尚未临身,袭来的星气就如同刮骨钢刀将孔雀大明王的身体一一消磨。六臂没了四臂,剩下的两臂还在苦苦支撑,但是消亡也就是眨眼的事,背后的白羽翅膀更是被刮得模糊,已经不成形状。 倒在地上的日光、慈空被巨力临身,口不能言,不由得心中高呼:佛法何在?!难道佛陀不敌妖魔?! “唉~”一声叹息在天地间响起,日光、慈空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顿时晕了过去,空间凝滞,一切都停了下来。 白星消失,法物回源,天上的百鬼如同木雕,万籁俱静,地上的法坛和千僧也没了,只有两个人影相对站在一起。 鲁西华回复人身,用着炽热的眼光望着对面,拱手一礼,“可是孔道君当面?刚才失礼了。” 只见对面那人:半身绿袍,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金甲,头上虽无战盔,却是一顶青质峨冠,高耸如翎,星目月眉,身后发出五色光华,轮番闪现。 鲁西华见此人物不由得想到了描写他的一句话:曾经开天辟地出,又见日月星辰亡;漫道五色能变化,婆娑树下号明王。 “你是何人?本君处身此处碎片都被你寻到,想来你也不是无名之辈。”那人嘴里说着话,左手依旧背在要上,右手伸出二指轻轻地夹住一片空中飘零的樱花观看,仿佛上面的纹路比鲁西华更加吸引。 “角木星域,太一道门太微殿雷音峰雷音真人鲁西华见过孔宣道君。”鲁西华此刻面对太古大能不敢怠慢,站在不远处恭恭敬敬施了一礼,报上师门。 “此等小门小派,没听过。”孔宣的声音依旧空灵,显出更多的却是冷漠,带着一丝无情的味道。“不过胆子倒是大,竟然敢以太一为名,当真不怕妖族门人打上门去要个说法?” “让道君见笑了,太一道门在角木星域之中,年不过十万载,比不上道君经历的无穷岁月。”鲁西华不卑不亢,正色回答。 “哦?你这是在讥笑本君年老体衰、老眼昏花,识不得真神吗?”孔宣轻笑一下,“如果我没看错,你刚才用的是摘星拿月神通,不过威力实在不值一提。怎么,难道说你那太一道门得了太古遗仙的传承?” 鲁西华微微凝思了一下,答道,“此神通非是师门所传,乃是我有奇遇得之。” “哈哈,奇遇,奇~遇~,人间祸福皆天定,善恶轮回岂命哉。既然你说是自己奇遇所得,那就是表明玉宫在你手中了?!”孔宣话及此处,眼睛一转,看了向鲁西华,“你若能让本君看看你手上到底是哪座玉宫,本君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 鲁西华向来胆子大,也不推迟,身后电光一闪,头上隐现一枝。枝上三芽,每芽一色。其一为玉、其二为金,其三最为神妙、却无定色,只在九色之间不断徘徊。 芽结为苞,尚未开出,一股灵性透出,使人赞叹。 花苞仿佛刚刚浴水而出,上面沾着颗颗露珠,一股大道雷音从里传来,虚空之中散出一道光影,一座巨大的牌坊影像从其间露了出来,上书‘神霄’二字。 “神霄玉宫...原来是神霄玉宫...我早就该猜到了...”孔宣有些痴迷地望着那张牌匾,“天尊之位~” 鲁西华见孔宣脸现异状,心中一动,立刻撤去了元神沟通,那位处于不知名空间的神霄玉宫立时不见了踪影。 孔宣见到玉宫消失,长叹了一口气,闭目许久,这才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鲁西华一眼,“既然你有玉宫在手,当得起孔某称呼一声鲁君了,可以同辈相称。” “孔君客气了,你是太古存在至今的大能,鲁西华末学后进,岂可与你并肩而论?不知你刚才所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可与鲁某有关?” 孔宣似乎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之前不沾烟尘的模样,“鲁君莫急。既然你有神霄玉宫在手,执掌万界神雷,可愿意帮孔某一个忙。” “什么忙?” 孔宣抬手指了指天上好似木雕,一动不动的无数恶鬼,“借你雷霆洗浴,将这些来自黄泉界的恶鬼化为修罗战将,我好收为部众。” 鲁西华眼睛微瞪,“这件事情果然是孔君做的好手脚,却不知孔君是何目的要这样大起干戈,如果没有鲁某今日前来,只怕这个世界就会化为鬼域。” 孔宣摇了摇头,“你有玉宫在手,自然成道之基不缺,想必也知道那场异文明入侵,涉及仙佛两界的大战。这么多年过去,多的话不说了,我欲重登仙位,自然要自开一界,才不费我苦苦培养的心血。” 鲁西华眉头微微一皱,想说什么,却被孔宣抬手阻止。 “你有神霄玉宫,想必成仙飞升之时,也是去那现成的神霄雷界经营。孔某乃是妖身,自然是演化妖界最为适合。只不过当年大战,孔某身受佛门恩惠,才侥幸不死,一身所得皆为虚无,所以才寄身佛门,替之传法。现在大世来临,两界都在复苏,日光佛即将出世,一统中央婆娑世界,孔某也该早点为自己打算才是,免得为他人做了嫁衣。” 说到这里,孔宣看了鲁西华一眼,“鲁君可愿答应孔某这个请求,事毕之后,孔某承你之情。你不是要知道那个秘密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鲁西华脸色沉静,“孔君请讲,无论最后是什么,这个忙我鲁某一定帮了。” 孔宣轻松地说道,“鲁君身受摘星拿月神通,那可知晓这此神通的另外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八~九~玄~功!” 孔宣一字一句地吐出四个字后,一脸唏嘘。 鲁西华顿时脸色大变。 仈Jiǔ玄功?!怎么会是仈Jiǔ玄功?!此功不是阐教的护教神功吗?!但是实际上仙佛两界更本就没有阐教这一教派!闻所未闻! “仈Jiǔ玄功,圣人道法。只可惜摘星拿月只是仈Jiǔ玄功的一部分,鲁君欲证天尊之位还缺了一部。”孔宣的话又幽幽响起。 “还请孔君指点,鲁某感激不尽。” “大小如意神通,摘星拿月再配上大小如意,才是完整的仈Jiǔ玄功。只不过当年我记得此功法被杨家的人拿去了,作为杨家的镇族之宝。杨家底子深厚,非我等孤家寡人可比。那场大战之后,估计保存了一些血脉下来,不可小视。” 孔宣接着说道,“你身负摘星拿月,杨家家传大小如意。你们二者之间想要证道天尊,必有一战,杨家在仙界交友广泛、根深蒂固,乃是世代仙族。神君、天君都有七八位,当年杨家那位更是真君道行,鲁君还需小心才是。” 神君、天君、真君,这一个个名谓听得鲁西华头皮发麻。 他记得神秘人传法之时说道,那大小如意神通就是被人学了去,难道指的就是这个杨家?! 杨家,杨戬,清源妙道真君,二郎显圣真君! 难道真的是他?! 正文 第17章 道君戏论话天皇(中2) 鲁西华皱着眉头思索,孔宣也不出言打扰,只是静静地在一边站着等待,一点也不像一位曾经傲视群雄的太古大妖。 忽然之间,鲁西华笑了,他想明白了,杨家再厉害又怎么样,自己也不是孤单一人,就连孔宣都知道将恶鬼化为修罗战将,构筑自己的势力,自己背靠无数文明秘境岂会连一位真君都不如? 想及至此,鲁西华再次向孔宣拜礼,谢过他指点之恩,要不然自己还不知有大敌在前等待,前途祸福难料。 孔宣微微颔首,这个小辈算是知礼。 鲁西华谢过之后,抬首问道,“敢问孔君,这仙人强弱是如何区分?之前孔君所说神君、天君、真君的划分,西华不是很清楚。” 孔宣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叹了一口气,“这些都是太古之时的道行划分之法,距今已过亿万载,放到现在也许并不适用了,毕竟仙佛两界破碎,再与异文明相容,这个世界已经变了。鲁君既然想听,那本尊就且说一二。” “世间万物皆可修仙,有缘者方成,并不是人族独有之路。太古之前,仙界众仙绝大多数为天、地、神、人、鬼、蠃、鳞、毛、羽、昆这十类,同样也有跳出这十类的奇物,只不过实在是世所罕见,不为所知。” 听及至此,鲁西华心中一动,想到了传说中的混世四猴。 “天,就是天生灵物得道;地,就是地生灵类得道,太古之初时仙人多出此二类。” “神,乃是精魂经过精神祭祀,香火成神得道;人就不用说了,乃是修得性命得道,他是指人形修者,而非人类这个种族,此类修道者众多,毕竟人形才是最适合大道修行的载体。” “鬼是泛称,恶鬼、修罗、地狱所出皆可称鬼。” “至于蠃鳞毛羽昆,乃是天地间的五虫。蠃是衣果虫,无毛无甲,人类为蠃虫之长;鳞是蛇蟒、水族之中有鳞片之物,还包括有翅的昆虫,龙为鳞虫之长;毛是走兽,麒麟为毛虫之首;羽是飞禽,凤凰为飞禽之首;昆是有甲壳的虫类及水族,灵龟为其之长。” “所以在太古之时,人类和龙类、兽类、禽类、虫类都算是天地五虫,五者之间甚为亲密,时而共同进退,以抗天地神人鬼的侵蚀。” “原来如此,想不到太古之时,万灵竟然是这般划分~”鲁西华喃喃自语,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太古时期波澜壮阔,万族争霸的情形。 孔宣冷笑了一下,“五虫修行,锻炼本体,并不相类。人族虽是五虫之一,但是因为天生人形,不予其他四类相同,人族称自己为人,呼余者名妖,这就产生了间隙。人族修行契合大道,所以修行速度最快,但是寿命短暂;妖类修行,进阶缓慢,但是寿命悠长。” “人族易修,但是人心善变,最容易被其余各类拉拢,所以太古之时挑起战争的也往往就是人族之灵。”说道这里,孔宣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声音停顿了一下。 “说远了,所谓修行一途就是截取天道规则为己用,能明白这个道理并且能稍微做到一二的就被称之为仙,他们能够根据掌控的天道修改自身构成,不再是血肉之躯。我观鲁君已经离此境界很近了,只是还缺少一个契机就可成仙。” 鲁西华摆摆手,“孔君谬赞了,当不得数。” “以上十类成仙,按照混合天道的实力排列,勉强可分为散仙、人仙、神仙、地仙、天仙、真仙。有的修行者喜欢独来独往,遨游仙界,这些就是仙界生灵的主要构成者,就好比这些小世界中的平民一样,这就是散仙。” “而君则是不同。君者,尊称也,从尹出口,治理发号,这是有地有民的上位者的称呼。鲁君现在明白了吗?” 鲁西华道,“也就是说为君者,下治有民。而这些民就是仙人?” 孔宣点点头,“不错,只论仙者,凡类不算。仙界浩瀚无际,许多仙人遨游百年也见不到一处仙城,可见其建设不易。” 想到这里,鲁西华想起了太一道门的掌教至尊从自己这里拿去赫拉迪克方块之后,炼就紫金仙炉,大炼神丹,力求举派同时飞升,人人成仙。这种行为难道为的就是在仙界之中铸就属于太一门的仙城? 孔宣接着说道,“你自称来自角木星域,太古之时有名的二十八宿角木蛟掌管角木星域一地,他就可以被尊为星君,实力高于地仙之位,接近天仙。星域之下还有众多星宿,掌管星宿之地只能被称为星官,乃是星君派遣管理属地的官员,小星官实力高于散仙,接近人仙,大星官实力高于人仙,接近地仙。” 鲁西华接口道,“那神君就是高于神仙,接近地仙?天君就是高于天仙,接近真仙?” 孔宣微微点头,“也可以这么说。角木蛟属于东方七宿,归于孟章神君麾下,但是孟章神君乃是仙界一方大将,已经不是神仙道行,而是天仙道行,位比天君,相当于佛界的菩萨修为。” “天君天君,诸天之君,集十数或者上百星域成就一天,不是天君是什么?” “真君位列天君之上,那岂不是更加厉害?!威比佛陀?!” “不,菩萨也有等级,初地到十地。天君堪堪能比初地菩萨,真君位同三地菩萨。但是其中威名广大,就好比杨家的那位,说是八地菩萨也不为过。”孔宣摇摇头,否定了鲁西华的猜测。 “真仙之上就是金仙,名曰帝君,有为帝尊,也有称君王,个个皆是九地菩萨威能,大破灭之前,我就位列其中。金仙也有高下之分,其上是大罗金仙,掌控仙界一方,被尊为天尊,等同佛陀,可自行于混沌中演化地水风火,重开一界。再往其上,那是混元大罗金仙之位,也就是化身天道的圣人,组成仙界的根本,生养兆亿生灵。” 说到这里,孔宣双眼盯着鲁西华,“神霄玉宫,自化神霄雷界,执掌万界雷霆威德。太古之时,这个职能是属于一位赫赫有名的大能,不过他早已经形散神消,鲁君可知晓是谁?” “敢问是哪位先辈?” “南极长生大帝!掌管四时气候,役使雷电鬼神,控制万物祸福生发之枢机!手下有两位真君、三位天君、四位神君,孟章神君正是其下属!鲁君,你说你来自角木星域,又握有神霄玉宫在手,这长生大帝的天尊之位合该你所有!”孔宣一连串话语,句句惊神。 鲁西华听到此处,却是皱眉,不对,不对,大大的不对! 自己的神霄玉宫绝对不是那南极长生大帝的传承! 按照孔宣所说,南极长生大帝掌天地磁极,控四方四象,麾下两位真君、三位天君、四位神君,统领二十八宿。 而自己的玉宫内分一阁二台四府六院七司,其中七司现已确认,乃是北斗七星君,那六院就可以猜测肯定是南斗六星君。 南斗北斗,注生主死,掌福禄寿吉祸凶,手下108天罡地煞群星,这是星辰大道啊,按照划分应该是北极紫微大帝的职能。 看到鲁西华脸色上几番细微变化,孔宣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鲁西华沉凝了一下,说道,“实不相瞒,神霄玉宫之中并无四象驱使,现有显化乃是天罡地煞108位星官。” 孔宣听后,哈哈大笑,“是极,是极,这才对啊!不枉费我亿载苦心!” 鲁西华奇道,“孔君,这到底是何缘故?” 孔宣拍手笑道,“大破碎之时,四御崩灭,诸天职能早就丢失。现在天道重塑,哪里还能和亿万年前相同,合该有能者求之,重立其位。” 鲁西华心中一动,联想到此方世界孔宣的举动,不由自主地谈问道,“孔君大破灭之前就是金仙大帝修为,此番重来,想来绝不会止步于此,不知孔君的目标是?” 孔宣笑着说道,“你寻我至此,那就是有缘,而且你的跟脚来历如此不凡,仙路之上定可助我臂力,说与你听也无妨。” “我既然为妖,那目标当然是西极天皇大帝,自开一界,统摄万界群妖~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孔宣说出这话的时候好不自信,仿佛智珠在握。 “天皇大帝~天皇大帝~”鲁西华猛然抬头,惊道,“日本?天皇?这是孔君你早就做下的局?!” “勾陈上宫天皇大帝~”孔宣高兴地说道,“上帝、天皇都是我。谁也想不到,千万年来,亿兆人族拜得竟然是一个大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沟通天地人三才,执掌万界兵戈之事。你说这不是天意,那还有什么是天意?” 鲁西华震惊之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急忙问道,“孔君欲将恶鬼化为修罗,修罗也是鬼,就算是鬼王,岂能称之为妖?” 孔宣摇摇头,“鲁君还是没有看透。如果只是鬼化修罗,我何必布下大阵,招那黄泉道过来与这世界相合?修罗虽是妖,但更是人形,只要与这世界的人一一融合,鬼气自然消失,化为妖物。” “妖鬼戾气极重,一旦厮杀起来,几乎神智全消,无法掌控,孔君又如何如指臂使?” 孔雀一摆手,“这有何难?难道我布下这奥之院,集全日本一千三百多年的精英当真是无用不成?!我借天皇之名,在日本一地布下大局,挑起战争无数,成千上万的战国英豪尸骨汇集至此,又召唤黄泉界临近。借尸还魂之下,让战国英豪复生,再与恶鬼所化修罗之体融合,一统世界,作为根基,征战诸天,大势可成。” 说到这里,望着已经被这个庞大计划惊得目瞪口呆的鲁西华,孔宣面露笑容,口中白牙一闪,“鲁君难道不知恶鬼城又被称为孔雀城?” 正文 第17章 道君戏论话天皇(下1) 鲁西华闻后沉默不语,垂首低思,眼前的太古妖帝直言不讳地向自己坦陈要夺那天皇之尊,建立妖界,于世界中布下计划,一朝收网,不可不谓之狡诈。 虽是计策,但是底蕴厚重,根脚庞大,以世界上的凡人武力来说根本无法阻挡,只能全部化为修罗,变为妖身,以为营养。 但是,此君刚才透露一个重要的话语:孔某身受佛门恩惠,才侥幸不死,一身所得皆为虚无,所以才寄身佛门,替之传法。现在大世来临,两界都在复苏,日光佛即将出世,一统中央婆娑世界,孔某也该早点为自己打算才是,免得为他人做了嫁衣。 寄身佛门,替之传法!日光佛出世!免做嫁衣!这三点都透露了一个事情:是星宿劫开启在即,千佛第一的日光佛即将出世!而此君知道这个消息! 鲁西华缓缓抬起头来,问道,“刚才君上说日光佛即将出世,那可否告知那日光佛将是哪位大能登顶,一统中央婆娑世界?” 孔宣笑道,“鲁君也对此感兴趣?不过你也知道,这些大能的名讳天知地知,却不能从口而出。日光佛如此,杨家那位同样如此,你我皆还在红尘之中混杂,未登仙籍,一不小心念了他们的名字,就有可能被他们感应知晓,到时候提前防范,你我岂不失了机缘?” “什么机缘?” “自由的机缘!鲁君当真以为寄人篱下就能逍遥自在不成?!” 鲁西华眉头一皱,“君上寄身佛门,替佛传法亿万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点面子佛门都不肯给吗?” “哈哈哈,鲁君之前颂言地藏本愿经,威力宏大,看来也是和那地藏老儿有过接触。此类大能心思慎密,虽亿载不知其所踪,却不可小觑。倘有一日他若归来,道一句你与我佛门有缘,度你去那地狱之中做个菩萨,日日夜夜与恶鬼修罗作伴,青灯麻衣常随身侧,你到底去是不去?!” 鲁西华愕然,想到自己光头麻鞋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泛起凉意,自家万万不能落到如此地步。 看到鲁西华面现惊恐,孔宣也乐了,“菩萨佛陀哪有天尊自在?我等修的是道,不是求心发愿,吃不了这等苦头。所以本尊早就准备脱离佛门,在东瀛一地建立起天皇大道,让那世人皆化为修罗。” “君上如此小心,看来真的知道未来的日光佛是谁了...”鲁西华幽幽地道了一句。 孔宣听了此话,肃穆下来,“你我欲往仙界,一心求道,自然是好事。但是有些仙界大能于太古大战之中保存实力,潜伏了下来,为的就是在这一世登顶圣人之位。仙路在他们眼中已经走到头了,还不如转投佛界,趁着中央婆娑世界完整而圣位空虚,做个佛祖来得轻巧。” “日光佛成祖,座下三千佛陀,十万菩萨,他到时候一定会广招旧部,尽数化为佛部,本尊若是那时再想脱离,可就晚了。” 鲁西华心中一惊,孔宣寥寥数语,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极为明显。 那成就日光佛的乃是一仙界大能,太古大战之中保存了实力,活到现在,求的就是此世成佛之机,千佛第一! 此大能与孔宣相熟,说不定太古之时还是上下级关系,孔宣这一世欲成就天尊之位,想要脱离其掌控。 孔宣乃是太古妖帝,与他相熟的,怕不也同样是一位太古妖类?! 妖欲成佛?!作那星宿劫的千佛第一?! 不对!佛陀来自万类,孔宣自己也是孔雀,同样做了明王,那西游记中的灵明石猴不同样也做了斗战胜佛?! 所以佛陀并不忌讳妖类! 这样看来,孔宣所说那日光佛将会是一位大妖,并非虚言。 那会是谁呢?竟然使得孔宣这位妖帝如此忌惮?! 孔宣看到鲁西华脸上阴晴不定,知道他在琢磨什么,“你并非太古之人,就不要妄自猜测此帝是谁了。他是天生火灵,化为妖形,乃是开天辟地时刻就显化的存在,经历过几次范围甚广的天地破灭,而且交游广阔,内蕴深厚。此次见识了仙佛两界崩灭,天道重塑,自然有大造化临身。这一世天授其位,他成佛作祖也不足为奇了。此事不必多言,待到他成祖之时,你自然知晓,现在得知,反受其害,不必深虑。” 听到此言,鲁西华脑中忽然一动,将很多之前杂乱无章的线索一下就串联起来了。 天生火灵、化身妖形、相熟孔宣、封孔雀大明王、替佛传法、宣扬密宗、密宗之主大日如来、成就日光佛... 日、阳、火? 记忆中只有一位大能能和以上种种信息符合,那就是: 化身三足金乌的陆压道君! 传说中念谁名字谁就死,瞪谁模样谁就亡的陆压道君! 执掌钉头七箭书、斩仙飞刀,一句请宝贝转身,手下仙魂无数的陆压道君! 此君书中出场就有定场诗:“先有造化后有天,我身更在造化前。今年才活十八岁,一个混沌为一年。” 何等的嚣张霸气! 难怪孔宣说不能念之姓名,怕被其觉察,以防意外。 可不是吗?钉头七箭书上写谁的名字,谁就玩完,截教金仙赵公明就是这样死的! 等等,好像通臂猿猴袁洪也是死在此君手下的斩仙飞刀上。 而袁洪练的正是仈Jiǔ玄功! 当然这些都是《封神演义》里的故事。 还是有点不对! 为什么所有人都没听说过《封神演义》?!包括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地壮星严武也不知道,三朝之内并无此书,王承恩、和也不知晓,三位北斗星君也不知其事。 所有小世界中,此书好像都消失了一般,毫无踪迹,只有些人物故事映在自己的脑海中。 自己又是从哪里看来的呢? 回想起来,那是自己在试炼小世界之中,身为孤儿的那一段经历,在孤儿院里的阅读室看到的,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没人去读,自己却爱不释手。 不过细想下来,好像真的在孤儿院的小伙伴们没人发现过这本书啊,只有自己看过。 那,这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个小世界之中是不是也同样没有《封神演义》这本书? 为何书中的人、事却是和现实似是而非呢? 鲁西华想到这里,不由得后背生麻,自己恐怕真的卷入了一个极为恐怖的事情当中,呼吸稍显急促。 三两下之后,迅速恢复了原状,此次前来寻孔宣实在是收获太大了,回去之后定要好好琢磨一番。 鲁西华定住神色,说道,“君上为何偏偏选在此刻发动计划,难道是因为那位大能成佛已经迫在眉睫了吗?” 孔宣摆摆手,“非是如此,而是因为此间世界发展太快,人们已经丧失了基本的礼义廉耻。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再放任下去,本君一手创造的大好局面就消失殆尽了。” “难道是因为那些西方文化的影响?” 孔宣点点头,“我推佛法,也崇华礼。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单纯一族,而是百族丛生。本尊寄身与此破碎世界中残喘,疗养生息,多数时刻都是在沉睡之中,不理外事。” 孔宣说到这里,用手点了点天地,“鲁君可知道这些小世界的由来?” 鲁西华摇摇头,“请君上解惑。” “那场大战,仙佛两界虽是破碎,来犯的几大异界文明同样不好过,全军覆没。但是这些异神并不甘心失败,而是趁着仙佛两界破碎化为亿兆碎片之时,将自己的残余神念传出,附生其上,影响其上的文明发展,这才有了各式各样的多种世界。” 鲁西华惊道,“难道仙佛两界的大能就放任这种情况不管?” 孔宣摇摇头,“你能想到,大能自然知道。我们之前就输在太过自负,对外界文明毫不知情。现在,这些异神将残魂附生破碎世界之上,利用自己的威能影响其文明发展,正好给了仙佛两界仔细研究的机会。” “掺沙子?” 孔宣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人族学习能力极高,变化最多,将其作为试验品,提供不同环境,观察其进化和发展的轨迹,琢磨出最适合仙道发展的文明,这就是各方大能定下的基准。现在看来,这个布局,可能也快到收尾的时候了,日光佛出世就代表反攻的时候不远了。” 鲁西华心中悲凉,“就因为人族聪明,所以就选上了人族?” 孔宣笑道,“鲁君出身人族,可是心中不忍?要知道仙人可是天作棋盘星为子的存在,又何必在乎一时一地的得失呢?有人云曰:一将功成万骨枯。人族自己都有此种觉悟,鲁君还不醒悟吗?” “这个世界的发展已经偏离了轨道,不如直接推翻洗盘,换种文明,早点扩大自己的实力。”孔宣接着说道。 “如何见得?”鲁西华并不死心。 “这个世界的人族从荒蛮时代开始,经历了原始文明,然后是农业文明、工业文明,再往下发展,电子化程度越来越高,充斥着整个世界,本尊看来应该算是信息文明。而这个时候,人就不再是人了,而是万千思想的集合体,对本尊来说毫无价值可言,肉身不强,终究是一场空。” “君上此言有些绝对了吧?” 孔宣皱眉说道,“鲁君不信?好!那我们就来做个实验。这样吧,本尊将世界一切复原,推演出此世界三十年后的环境,那时电子信息化应该较为发达了。在那里,我们做个游戏,一起来观摩一场好戏。” “三十年后,2020年,好,我就拭目以待!”鲁西华点头同意了。 谈笑间,两人在这小世界上的一切痕迹都消失了,日本东京上空的恶鬼城消失,漩涡消失,一切都按部就班,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几瞬之间,整个世界的时间就来到2020年,一个电子化高度发展的时代。 凌晨的伦敦,首相和他的夫人在房间里熟睡,急促的铃声将首相大人从梦中惊醒。 年过中年,已经有些秃顶的首相极不情愿地半坐起床,拿起电话。 “哪位?” “你就直接说出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半夜打电话过来?!” 接下来,首相大人的怒气像被卡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来了,“明白了,我这就下来。” 妻子同样被电话吵醒,关切的问道,“什么事?” “苏珊娜...” “苏珊娜?哪个苏珊娜?” “公主殿下苏珊娜。” “她没事吧?” “我不知道,希望如此吧~”首相大人说完这话,起床离开了寝室。 一段视频从屏幕之中传来,一位漂亮的绿衣金发女人双手被绑在身后,坐在镜头前不断哭泣。 身穿睡衣的首相大人和几位表情严峻的官员看着视屏,只不过,首相大人坐着,他们站着。 “别杀我,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是读显示器上的文字吗?” 一阵沉默之后,屏幕之上的女子红着眼睛开始说道,“我是苏珊娜,博蒙特女公爵,就是大家熟知的那位公主。我现在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被一位无法追踪的人挟持了。” 说到这里,视频中的女子忽然睁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停顿了几秒钟之后,接着用哭泣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迈克尔.卡洛首相,我的生命现在就握在你的手中...如果你不遵照指示采取行动...” 我们的卡洛首相已经极为紧张,双手不由自主地抱在胸前,到底是什么要求?政府能不能满足?帝国的选民们会不会知道这个交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留任?而视频中的声音还在继续。 “到今天下午四点...如果你还没有行动...我就会被处以死刑...求你了...” 话到这里,有位官员按下了笔记本上的暂停键,墙上屏幕中的视屏暂停了播放。 卡洛首相奇怪而焦急地环视了自己的下属,“干什么?继续放啊~” 一位老成的官员低着嗓音说道,“首相大人,在这里我必须向您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百分之百肯定这个视频中被绑架的人就是帝国的苏珊娜公主。” “她的车于午夜时分在停车场被劫持,当时她刚参加完大学好友的婚礼。”一位年轻的情报部门官员解说道。 “是她坚持要去参加的。”首相的新闻官,一位白发女性在一旁补充说明。 卡洛首相向情报局官员问道,“你不是为她安排了保镖吗?” “两名皇家保镖,目前仍处在昏迷之中,我们对具体发生的经过还一无所知。只知道他们体内被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属于近距离注射,每人身上都有一处针孔,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情报官员急忙解释。 卡洛首相有些不耐烦了,“绑架者想要什么?钱?释放被关押的圣战反抗人员?” 现场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首相的提问,却显得他越来越急。 “免除第三方世界的债务?该死的,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还是拯救他妈该死的南极企鹅?!你们都哑巴了吗?” 这时,老成的官员开口说话了,“我们已经证实视频和其中的要求都是真实的...” “什么要求?!你们倒是告诉我啊!”卡洛首相气得抬手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很响。 “苏珊娜接下来要说的,”女新闻官出来解围了,“直接与您有关,大人。” “接着放!” 视频继续播放起来。 “我们只有一个要求,一个简简单单的要求。”苏珊娜女公爵吞咽了一口口水,“今天下午四点之前。迈克尔.卡洛首相必须出现在全国的电视直播上,还包括所有的无线网络、地面网络以及卫星网络。并且,不!” 说到这里,视频中的苏珊娜大哭起来,声音哽咽。 “他必须在视频中,完整而真实地与一头猪发生关系...” 听到这里,迈克尔.卡洛首相的脑子一下就炸了,一瞬间,两只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 正文 第17章 道君戏论话天皇(下2)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提这种要求...”视频里的女公爵在疯狂的哭诉。然而视频就在这时被停止播放了。 “视频的最后,绑架者列出了一系列直播技术要求,阁下。” 卡洛首相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嗡嗡的,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无边的压力正向着自己疯狂地扑过来。 “为什么要搞这些?这是在开玩笑,对吗?”卡洛首相惨笑着询问下属,“真的很搞笑,你们吓着我了。好了,闹剧现在也应该结束了~” “是真的,阁下。”老成的议事官员击碎了首相大人最后的希望。 卡洛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着,“她刚才说了猪?!和一头猪发生关系?!绑架者要我去上一头猪?!” 现场一片安静,下属们都垂着头。 “同时还需要进行电视直播...”一个声音提醒道,“今天下午四点之前。” “幕后指使者是谁?我得罪过他吗?是工党的那群家伙指使的吗?”卡洛有点手足无措,他只想找到那个幕后黑手,一枪崩了他的脑袋。 情报局的官员立刻回答道,“我们正在通过各方面的线人搜集嫌疑人的资料,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 “阁下,我需要提醒您,这个要求对方已经通过公爵的口提出,容我们作出反应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女新闻官借口说道。 卡洛勃然大怒,“我他妈才不会去上一头猪,先说清楚,这是绝对不行的!我可是帝国的首相!” 四位下属站在卡洛身旁,看着他发脾气,只好垂下自己的脑袋不去直视,以免首相大人难堪,现场的气氛却是更加尴尬起来。 “能联系上对方吗?” “没法对话,没有电子邮件,没有网络地址,对方甚至没有直接联系我们,没有任何的谈判途径。”议事官解释道。 卡洛首相冷静了下来,似乎一瞬间勇气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好,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苏珊娜公爵的事情,不管采用什么手段,先把她救出来,之后我们再找绑架者的信息。” “我们向您保证,每个人都在尽力。”女新闻官说道。 “每个人?绝对不行,这件事情不能让民众知道,成立特别行动小组专门处理,直接向我汇报。同时,一定要对媒体保密,他们太可怕了。”卡洛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显得很急躁。 “这件事情只允许这间屋子里的人知道,绝对不能传...” 卡洛首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书记官打断了,“首相阁下,恐怕晚了,已经传到外面去了。” “如果是黑客入侵,那就派人堵住他们的嘴,说是最高国防机密!”卡洛急躁地走动着,他仿佛看见屋外有一只巨大的哥斯拉在肆掠着伦敦。“如果他们敢传出去,那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最恶劣的监狱,我要把他们全部丢进去!” “视频是从youtube上看到的,”议事官打断了卡洛的疯狂。 卡洛喘着粗气,双手按在桌子上,“什么?哪里?!” “一个小时前,匿名用户用一个加密ip上传的...” 卡洛一巴掌将咖啡杯扫落地面,“那就赶紧把它给我和谐掉!” “上传了9分钟后,就被网站工作人员发现并删除了。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止其之前的下载、复制并流传开来。” “流传?有多少人看过这个视频?” “删了一个,立刻就有六个同样的视频在不同交流群里上传...” “有多少人,我问的是有多少人!” “十五万,阁下,初步统计至少十五万人看过这个视频,电视台方面也收到了...” “他们在电视上放了吗?”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已经发出紧急通告,按照最高标准,不能播放,他们也同意合作了。”情报官急道。 “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这个现在已经是推特上的热门话题了。”书记官的话又带来一片安静。 “去他妈的互联网!”卡洛只觉得双腿无力,重新坐回椅子上,“办公室给出的应急对策是什么?”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阁下,没有流程可以参考。”议事官带来的是绝望。 ---分割线--- 鲁西华皱着眉头问道,“真的要杀那个公主?” 孔宣轻蔑地一笑,“一个小游戏而已,怎么可能杀她。我只是用了一个小小,将所有人都变成参与者。鲁君会看到信息时代带来的道德下滑是多么可怕,这些人都只是披着人皮的木偶而已,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与我无用,我要的是可以征战诸天的战士。” 鲁西华点点头,“你把事情的掌控放在每一个普通大众的手里,让他们来操控事情的走向,通过他们的行为来决定事情的结果,这个实验,很是出彩啊。” “异文明和古文明结合,发展出来的科技世界,早就脱离了仙人的想象,有的好,有的坏,我只是将畸形文明消灭而已。人类自以为掌握了真理,却哪里知道,所谓的真理只不过是别人丢出来的几根骨头罢了。他们的心性都坏掉了,你说我不将他们转为妖,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信息时代的路还是走偏了~君上选择这位苏珊娜公主,就因为她是facebook的深度用户吧。数以百万计的陌生人可以通过这种方便快捷的信息交流平台了解这位公主的一举一动。所以相对于其他人,她的公主身份不只是一个头衔、一个名号,她在普通大众中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他们熟悉并了解的朋友一样的存在。所以她的痛苦遭遇,她的危险处境更容易引来大家的感同身受,更容易煽动起大家的情绪。”鲁西华从自己的方面解读道。 孔宣点点头,“这个小游戏的目的就在于,人们是否会为了一位熟悉的人去伤害另外一位无辜的人。每个人都隐藏在网络背后,他们随意发言,随意攻击,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这种诱惑会将人心最阴暗的一面放大,只有那些欲魔、心魔才会喜欢这种世界。” ---分割线--- 果然,整个在网络上开始发酵起来,面对名人苏珊娜公主被绑架,而绑匪要求的不是赎金而是荒诞至极的让帝国的首相大人与一头猪发生关系。 仪表堂堂、正义凛然的首相阁下与恶心恶俗的猪联系在一起,这种绝对的反差、荒谬、背离人伦道德、骇人听闻的行为将无数人的好奇心都调动起来了。 在网络上的讨论方向已经从首相是否应该和猪交配,以及交配的形式转向了“他们会安排母猪吗?”这种话题。 对于如何进行交配本身的关心程度越大,人们对绑架本身、绑匪的动机、首相的境况、解决的办法之类关心程度就相应地降低。这场风波将帝国大众的情绪引入了一种全民疯狂与荒唐的境地。 果然,媒体也按耐不住对强大流量的渴求,随着的持续爆发,舆论的高涌,本应是专业和理性的代名词的新闻媒体也渐渐失去了理性。 电视台不仅在电视上推出“你会看吗?”的路人随机调查采访节目,还将公主被绑的视频在电视上循环播放,并将网友的各种评论滚动展示出来。 整个世界的焦点都集中到了看不看直播,而忽略的最原始的出发点:作为一名帝国首相,是否应该答应绑匪的无理要求。 没有任何人考虑过自己能站出来做点什么,可以帮助首相解救公主,可以让首相免于绝望境地。大家就此都变成了一个看客,坐等着向着是否该看这件事发展。整个的发展就这样被引入了歧途。 电视台在电视上将绑匪所要求的拍摄细节也列了出来。当然,其他媒体也没有闲着。《每日电讯》有全篇视频和网上实时互动环节,《太阳报》主打苏珊娜公主被绑架的视频,《卫报》开了一栏实时更新的博客,并发布了一篇有关猪在帝国历史上的象征意义的短文。 娱乐至死,全民狂欢,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 无数的媒体全线追击,多方报导解读,接着就有各种网络小编、微信小编、微博小编开始蹭热度,竭尽所能从各方面和这件热点扯上关系,文章取名极为夸张,就是为了博人眼球。 接下来,一小节疑似公主手指的物体,被冷藏送往电视台,所有人的情绪开始向着疯狂进发。 疑似苏珊娜公主的手指在电视上出现后,全国街头调查,认为首相应该向劫匪妥协的民众瞬间由28%变成了86%,大众的情绪是如此地容易被左右。 孔宣看到这里不由得拍手笑道,“这些所谓的民意调查和少数服从多数的公投活动,就是最简单的愚民工具。因为底层的民众看不清真相,他们只要知道能够践踏权威,带来快乐,这才是最重要的。却不知道他们所谓的觉悟和意识都是控制在别人的手里。” 鲁西华听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了地囚星官和说过的一句话:“这百姓哪懂的什么大是大非,只有所杀之人比他们地位高,身价大,他们就暗喜。今天皇上杀了王望,杭州百姓欢呼,若那明个杀纪大人,杭州百姓照样欢呼。” 两相比较下来,何其类似。 接下来,有人爆出首相准备寻找替身直播,愚弄大众,而官方特别行动小组的拯救行动也宣告失败。 唐宁街10号,一连串的失败打击使得首相沮丧地抱着头。 新闻官走了进来,一脸严肃的表情,“迈克尔,你必须...” “不可能!”卡洛大叫道。 “民众要求...” “去他妈的民众!” “对于帝国民众来说,你将成为一个沽名钓誉的人,你将自己的荣辱置于一个女孩的生命之上。” “他不会放过她的,说不定她早就死了!”卡洛反驳道。 “如果她还活着,而你没做到,他就会杀了她,然后上传视频。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看到,全世界都会看到。最终群情激愤,而你则会被毁掉。我敢向你保证,阁下,那绝对不是你想要的。”新闻官劝解道,时间一点点逼近,官方的各种措施被曝光,没有任何退路,只能首相亲自上阵了。 卡洛回望了一下自己的书记官。 书记官无奈的摊手说道,“民意调查证明了她的观点。” 新闻官趁机说道,“你将不仅仅只是一个蒙羞的政客,你个人将遗臭万年。现在民众、皇室以及党内都一致赞同妥协...” “去他妈的党内,这个首相我不做啦!”卡洛快疯了,有点语无伦次。 新闻官前进了一步,站在首相面前和他面对面,冷着脸说道,“如果你拒绝,据我所知...你和你家人的人身安全将无法得到保障...想想你的家人...” 卡洛首相听到这里,面部的表情开始不断扭曲,牙齿紧咬了几下,最后还是泄了气,“可是...” “不~很遗憾,迈克尔...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做主”新闻官冷漠地拒绝了首相的诉求。 卡洛终于忍不住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 最后,时间渐渐走向下午四点,整个伦敦万人空巷,无数之前声称自己不会看直播的人,此刻却都守在电视机前。 却无人发现,街道上蹒跚漫步的走着一位神志恍惚的绿衣女子。 她正是视频中被绑架的帝国皇家公主,早在二十分钟前,三点四十分,她就被释放了,却无人知晓。 而此刻伦敦的万千大众,观看着电视中首相和猪做着不雅的动作,一边开始欢呼起来,完全毫不在意首相正在牺牲自己来拯救这个国家的公主。 首相的牺牲在他们眼里并不是牺牲,而像是一场大戏,精彩的大戏,而他们只是看客罢了。 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孔宣手一挥,无数的时光开始倒流,又重新回到了1990年,日本高野山奥之院内。 “这个世界按照这样的标准发展下去,还有救吗?只会带来绝望吧,不如趁早改变,让战国的精英来管理这个世界。”孔宣说道,“这,就是我要改变的目的,不能再等了,趁着信息化时代还没来临,将其扼杀,转修妖道。” 鲁西华沉默了半响,他的心中并不认同孔宣的话,科学技术本身是没有善恶之分的,从来都是使用它的人在起作用,需要改变的不是科学,而是去引导人心。 “君上准备将日本战国精英复活,再融合修罗之体,进阶为妖。那日本之外的国家,君上准备如何处置?”鲁西华答应了孔宣之事,就一定要做到。 “当然是分封了,战国百将,至少一将需要一块封地吧,让他们自己去争,谁先打下来就是谁的,先把国民的血性养起来。”孔宣毫不在意地说道。 “那对岸华夏的12亿人怎么办?” “不投降的都杀掉,只不过是个小世界里的人族,不用太过在意,投降的转化为妖族,作为后备。此地我准备作为妖界基础,马虎不得,必须都得为本尊所用才行。” 鲁西华眉头一皱,“给我吧,我有大用,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孔宣想到这里,笑了,“也对,想来鲁君手里也同样握有小世界。这样吧,你也不用欠我的情,你那小世界中若有日本一国存在,就把日本渡让与我,可行?我们相互交换一下,互通有无。” “好,一言为定!” 两位强者轻轻握了一下手,代表着两个种族的未来。 正文 第18章 深思熟虑寻新友(上1) 1990年是一个绝对会被地球上所有人类铭记的年份。 1月: 意大利比萨斜塔停止对外开放,以进行维修工程。 华夏首都解除了自去年5月份以来长达8个月的戒严令,首都普通群众的生活秩序恢复正常。 沪市地铁1号线经国务院批准正式开工建设。 2月: 苏联共c党放弃一党制。 南非人民的精神领袖曼德拉被释放。 英国与阿根廷恢复因福克兰战争中断的正式外交关系。 3月: 立陶宛独立。 《综艺大观》在tv-1开播。 纳米比亚宣布脱离南非独立。 4月: 华夏使用自行研制的“长征三号”运载火箭首次成功发射商用卫星,该卫星名为“亚洲一号”,由美国休斯公司制造,亚洲卫星有限公司所有。 哈渤太空望远镜由发现号航天飞机发射升空,进入地球轨道。 辽宁队获得华夏职业足球队首个亚冠(亚俱杯)冠军。 5月: 拉脱维亚通过了共和国独立宣言,定国名为拉脱维亚共和国,同时宣布苏联宪法和法律在拉脱维亚境内无效。 南、北也门统一,成立也门共和国。 第一届世界杯乒乓球赛在日本落下帷幕。 6月: “15国集团”首脑会议闭幕,华夏人民的意识形态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普通民众都要求渴望能够展望世界。 足球世界杯在意大利举行。 俄罗斯联邦通过并发表了主权宣言,宣布俄罗斯脱离苏联,主权独立。 7月: 石头城经济广播频道正式开播。 联邦德国1:0击败上届卫冕冠军阿根廷夺得意大利世界杯冠军。 级强烈地震,造成约1600人死亡。 8月: 伊拉克军队占领科威特。 伊拉克从伊朗撤军并释放两伊战争中俘获的战俘。 伊拉克宣布科威特成为其一省。 而当时间来到8月底,世界人民开始眼花缭乱,仿佛见证了一部神话大片的诞生,而它的主角却是日本。 日本东京市上空出现神秘旋涡,涌出倒悬天空城,所有建筑与地面现实的东京城一一对应。有神秘银网和大雾弥漫,更有神话传说之中的鬼物在其范围内出现,东京地区引发了民众大规模撤离现象。 当夜大雾弥漫,导致日本全境都处于迷雾之中,闪电之声不绝,外人无法靠近,中断了一切对外联系。美军驻日基地失联,日本全国上下成为一片孤岛。 时间不过一日,地球上所有飞行器、舰只因无名原因无法启动,地球陷入一片恐慌,有消息传言,外星人准备进攻地球,只有卫星信号显示地外星空一片安静。 三小时之后,日本境内出现大量古代军队,由成百上千身着战国时代铠甲的将领率领冲出迷雾,东进横渡阿拉斯加,北进俄罗斯,南下太平洋诸岛出现在世人眼前。 他们身高接近或者超过两米,由步兵、骑兵方阵组成。虽是古代军队,却是踏水而行如履平地,速度极快,犹似导弹,以每秒上万米的速度前行,显然是来者不善。 日本发动了战争?这些古代军队到底是人是鬼?还是仅仅为幻象? 就在地球上的人们还没缓过思绪来的时候,这只神秘的古代军队已经踏上了北方四岛,向俄罗斯宣战。 飞机、军舰、导弹无法使用,卫星只能提供影像支持,无法定位,俄罗斯的军人只好发起地面攻击,坦克、装甲车一一从基地涌出,枪械炮弹火力集中,布下阵地,准备正面击溃来犯的敌人。 只可惜,画面中的古代将领摘下随身的号角,雄壮的号声在大地上响彻。 在世界人民的眼中,这些仿佛从故事中走出来的古代军士,全部开始变身,化身为一只只身高四五米的巨人,头生多角、利牙尖齿、身上长出铠甲状的鳞片,扑向对方阵地。 坦克、装甲车好似纸糊一般被撕碎,十米厚的水泥堡垒被轻易摧毁,大口径子弹炮弹击打在他们身上,只能冒起一点火花和少数的血孔。 只可惜,这些仿佛并非人间的巨人没有倒下,在受伤之后显得更加狂暴,轻而易举地就将一架重达十几吨的武装直升飞机举起来砸向地面。 这场一边倒的战斗仅仅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北方四岛尽没。 而北方四岛上被插上了两面广达上万平方的旗帜,所有侦查卫星看得清清楚楚:一面白底黑字,上书一个巨大‘’,另一面蓝底白纹,两只云雀相对飞舞。 接下来,这股洪流涌向了辽阔的西伯利亚。 一小时之内,朝鲜沦丧,两小时之内,韩国沦丧,五小时之内,南亚沦丧,地球上风声鹤唳,到处惊鸿一片。 而此刻的华夏被一片光膜覆盖住,免受了这场苦难,却也是成为了一只困兽。 华夏首都,迎来了一位不知名的客人。 拥有十二亿人口的华夏民族走向了历史的岔路口。 鲁西华来到了90年的华夏,为华夏的领导者留下了无法拒绝的选择: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世界,去大明崇祯朝,去大清嘉庆朝,那里需要你们。 执意留下来的,只有化妖一个选择,什么是妖?外面那些长角、长鳞的人形物种就是。 这个世界已经被妖帝预定了,还想做人就得离开。 神话入侵现实,仙人、妖怪、神话、小世界,一切的一切如同惊涛骇浪冲击着这个刚刚挣开双手,想要拥抱世界的华夏。 85岁的智者在接受鲁西华的丹药之后,重复四十岁的模样,当机立断:“走!必须走!华夏民族必须离开!这是民族大事!举国大事!” “为什么不能去30年后的后世华夏,那里不是同样也是华夏之地吗?” “那里已经有14亿人了,我们再过去,如何吃饭都是个问题。还不如去17世纪中叶的明朝,19世纪初的清朝,那里现在幅员广阔,人口稀少,以华夏现有的科技水平,稳居世界第一。” ...会议室里议论纷纷。 “请各位安静一下~”鲁西华当着众多大佬的面,并没有客气,诸天世界太多,这些人不过是其中之一世界的华夏首脑。 “孔帝为什么要把你们这个世界化为妖域?那是因为他认为人类的发展已经走偏了,按照现在的推断,以后的社会并不是他想要的社会,不能为他提供优秀的战士,所以他宁可推倒重来。话虽然不好听,但这就是事实。你们在这里无法掌控自己的未来,留下来干什么?” “机械代替人力,人类文明才会发展到这一天,要不然光靠双手,靠天吃饭,大家都得饿死~”有人不满地说道。 鲁西华点点头,“农业文明发展到工业文明,满足人类更多的生活需求,没错。但是,百年前的失败和屈辱在华夏一族的精神上已经刻下烙印,整个社会已经被所谓的西方文明带偏了。” “建设有华夏特色的社会主义,这是我们一贯的坚持。”智者忽然说道,“我们也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鲁西华拍了拍手,“不错,有华夏特色。好,下面我来为大家放几段影像,这是来自华夏后世的片段,二三十年之后的样子,大家感受一下。” ... 影像是截取了纪录片《辉煌华夏》的片段。 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射电望远镜fast、全球最大的海上钻井平台“蓝鲸2号”、玛旁雍错上迁徙的羚羊等一一亮相,从圆梦工程、科技创新、绿色华夏等多角度展现了华夏的大国风采。 除此之外,还记录下了华夏桥、华夏路、华夏车、华夏港、华夏网等超级工程的震撼影像以及背后的故事,在彰显国家实力的同时,也体现了华夏一族不畏艰险、埋头苦干、开拓进取的美好情操,才得以缔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华夏奇迹”。 90年代的大佬们看得热泪盈眶,热血沸腾,纷纷拍手,为二三十年之后,数代领导的不懈努力取得的巨大成功而骄傲。 智者此刻却是眉头深锁,如果华夏取得的成就如此辉煌,为什么仙人会说路走错了,而妖帝更要起兵灭世呢? 鲁西华冷笑道,“发展是不错,但是经济发展了,人心却是乱了。无数百姓以逃离华夏,移民外国为荣;众多的专家学者、新闻媒体成为了外国资本的代言人,引导着民众走向歧路。社会上变得陌生,一切向钱看,道德沦丧,国之不国,何来有幸?” 鲁西华的话如同一瓢冷水浇在大佬们的头上,浇灭了他们的热情。 “满朝文武藏绿卡,半壁江山养红颜,说的就是你们啊~”这话好像耳光一样抽在大佬们的脸上,顿时很多人气喘如牛,怒气上涌。 “不可能!”不少人否认道。 鲁西华接着说,“有人用十马总结了三十年后的华夏,本真人看来虽然偏激,却是有些道理的。” “什么是石马?” “不是石头的马,是十匹马。现在给大家念一念,作为警示。”鲁西华微微摇头。 “今日之华夏,乃十马之国也。上级指鹿为马,下级溜须拍马,好人单枪匹马,坏人招兵买马,抛弃青梅竹马,结交非驴非马,上班心猿意马,下班声色犬马,政府盲人瞎马,百姓当牛做马。顺不顺口,这就是老百姓为以后政府编的顺口溜!” “你们要是不信,本真人再来放一段影响给大家看看。” 紧接着,出现了一段采访的画面,一位记者采访一名科学工作者。 正文 第18章 深思熟虑寻新友(上2) “视频的背景是2009年的哥本哈根世界气候大会,会议目标是商讨2012年至2020年的全球减排协议。它是在你们所谓联合国于今年提出的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上发展起来的一个全球性会议,每隔几年就会在不同地点举行。”鲁西华稍微介绍了一下视频的大致背景。 “有人知道关于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的信息吗?”智者发问了,不能老靠着仙人来为大家解释地球上的事啊,华夏一帮子官员、专家都是吃干饭的吗? “这个我们环保局知道一些大致情况~”大家回首一看,原来是国家环保局的同志。1988年,国家环保局从原国家城乡建设环保部单独出来成为国务院直属局,现在只是一个正厅级的直属单位。 “这个公约现在还只是一个意向性的草议,联合国之前还在召集各国讨论,目标是将地球大气内的温室气体浓度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水平,在该水平上人类活动对气候系统的危险干扰不会发生。”环保局局长大人满头大汗,正厅级的他,如果不是属于国务院直属部门,今天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参与历史。 鲁西华点点头,“不错。作为工业化文明的象征,那就是二氧化碳的排放量,关于二氧化碳,本真人认为大家都不会陌生吧,你们都是它的制造者。” “哈哈哈哈~”不少人笑了起来,现场的气氛总算没有这么凝滞了。 “二氧化碳是大气当中一种微量成分,它是以ppm为指标存在的。同时二氧化碳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温室气体,假如没有二氧化碳,我们目前地球上的平均温度只有零下16c,现在地球的平均温度是零上15c,也就是温室效应提高了31c。假如没有二氧化碳,地球上的生物是不大可能存在的。没有二氧化碳,也就是没有光合作用;没有光合作用,也就没有了生命的存在。所以说二氧化碳对于地球来说,是必须要有的一种气体。”环保局的局长到底还是理工科出身,基础的知识没有忘记,一些常识张口就来。 鲁西华接着说道,“二氧化碳的浓度是一直在变化的,在崇尚所谓科学的后世,西方文明为了限制华夏的快速发展,就把二氧化碳的排放作为一种武器来对华夏精英和媒体洗脑。这就是这段视频的来源,精英因为西方的故意宣传,导致将矛头对向了祖国。” 画面之上,一位女主持人和一位花白头发的科研工作者相对而坐。 “女的是那边第一官方媒体的新闻工作者,男的是那边华夏科学院的丁院士。”鲁西华补充了一下。 女主持人:这次哥本哈根气候会议给人的感觉是一直在尖锐和激烈地争吵,到底在吵什么? 丁院士:问题很简单,就是今后不同的国家还能排放多少的二氧化碳。 女:这个问题背后的实质又是什么? 丁:简单一句话,就是说这个问题是同能源问题连在一起,同你的国家发展问题连在一起。所以说争半天,就是我还能排放多少,我还能使用多少能源。 女:您的意思是说,这个排放权意味着国家未来的发展权利? 丁:这个是肯定的了。 女:这个排放权对于普通的国民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丁:意味着生活的改善,意味着国家的发展,你的福利能不能够进一步地增加,企业、工厂能不能继续开下去,也意味着你有没有工作,将来会不会失业。 女:大会强调的2c是怎么来的呢? 丁:这个2c是计算机模拟出来的。用计算机算就是相当于算命先生的那个水晶球。他不会去考察地质历史时期的气候升温和降温时候的那些变化。他就用计算机算,算完了以后得出一个结论,假如升温两度,就会产生多少物种的灭绝。这个事情是英国人有一个研究小组做的,莫名其妙得出来这个结论后马上变得很流行了。流行以后,就摇身变成一个价值判断了,我们不能让它再增温了。 女:如果它模拟计算出来,这一切是可信的话,那不也是一个依据吗? 丁:那只是一种计算结果,不是事实,你怎么知道它就可信? 女:我们几乎是信仰实验室里所有依据数据计算出来的。 丁:它不是实验室的结果,是实验室计算机的结果,模拟计算出来的,你怎么就认定它是可信的? 女:丁院士,对于模拟数据,我们当然知道科学界有反对和怀疑的声音。但是给我们的印象是因为ip这样一个研究的组织,它也是各国的科学家在一起拿出一份报告。而且也是因为有了这个报告作基础,全世界的国家才会到那儿去开一个气候的大会,所以给我们的印象,它是得到了世界主流科学界的认同的。 丁:科学家有主流吗?科学家是根据人多人少来定的吗?科学是真理的判断! 女:ip并没有对发展中国家提出要求啊~ 丁:它有一个总量,8000亿吨,给发达国家定了一个量,剩下的是发展中国家的,倍,而1900-倍。 女:ip是不算过去的,而且发达国家率先减了80%。 丁:减排说起来好听,倍。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陷阱。如果是今后的排放是一个非常严格的国际上的限制的话。那么二氧化碳的排放权就会变成一种非常非常稀缺的商品。就是你想要排就有可能得买。你要不够排你就得买。如果是你承认二氧化碳排放配额或者叫排放权是一种稀缺商品的话,那么8000亿吨里面蛋糕分配的过程当中就是真金白银的财富,多分一点,少分一点,是多大的利益?! 女:当然我们也看到有发达国家的首脑在当时就表达了比较强烈的意见,他会认为说我给我自己定指标还不行吗? 丁:那当然是不行,你定指标就是你自己定切蛋糕的大小。那我也可以自己定:我以后的排放,我人均排放跟你一样多,这我不过分吧。我历史上比你少排很多吧,今后40年的排放,我跟你一样多。或者华夏说得更直白一些,我从1990年到2050年,我的排放只需要你的人均排放的80%就行,那行不行? 女:那他会觉得说华夏是一个人口大国,你这么一乘的话,那个基数太大了。 丁:好的,那么我就问你了,华夏人是不是人?这就是一个根本的问题了,为什么同样的发展,一个华夏人就应该少排?你这个算是以国家为单位算的?还是以人为单位算的? 女:它现在提出的一个概念就是说,我不管你是人均,还是说贫富,常规都是以国算。 丁:这就是在耍流氓了,那我没必要跟你算,摩纳哥多少人,我们华夏跟摩纳哥比?讲不讲理了? 女:这里的常规指的是碳排放大国,排放量大的按照国家计算。 丁:可以,我可以承认我是碳排放大国。那你给我们一个数,我们能排多少?你发达国家你要排多少?你们倒是好,先为自己分配了一个数,你这个减排80%就是分配了一个数了?你是把你分配的大,给我们分配的小,是不是?那我就说,我们如果是一样的行不行?根据g8的方案,27个发达国家取走的是多少?取走的是44%。他多少人口?他27个国11亿人口,余下的55亿人,分56%的蛋糕,你说公平不公平? 女:我看到大会的方案也提出了7个不同方案。欧美拿出了方案,你们为什么不接受? 丁:ip这七个方案有一个是公平的么?既然不公平,华夏为什么要接受? 女:您现在是直接指责ip? 丁:对!为什么不能?科学是可以批评的,如果你承认你是科学,你就要承受人家的批评,我在《华夏科学》写的文章就是直接批评ip! 女:我看到您的措辞其实是很激烈的~ 丁:非常严厉! 女:有这么严重么? 丁:非常严重!如果告诉你,真按照这个方案执行,2020年后华夏每年将要花一万亿华夏币去向别人买排放权,你怎么想?你还觉得它公平么?华夏要不要发展?华夏人民要不要生活? 女:科学家在谈论一个问题的时候为什么要用激烈的带有情绪色彩的字眼?这样合适么? 丁:光说批评不公平他们是不会理你的,我必须用激烈的语言引起重视。 女:那您理解的最公平的概念是什么?什么是公平? 丁:我对公平的理解是,我把排放权视为发展权,视为基本人权,所以我就是说人与人之间,应该有个大致相等的排放空间。 女:您看您原来是研究古气候的,都是一直很专业的科学家。但实际上在这次气候谈判中,您一直是在做政治解读,甚至在提出很多的方案跟策略。别人为此也许会对您的身份提出一定的疑问,您觉得自己的行为适当还是不适当? 丁:你就直接说我这个搞科学研究的就不应该去了解这后面的政治问题? 女:这倒不是,他们可能会觉得科学家甚至不应该以国家利益为前提,而应该比如在人类共同利益的这个前提下去制定方案。 丁:我没有否定人类的共同利益,维护发展中国家的利益,保证发展中国家的千年发展计划落实,这难道不是人类的利益吗?这是国家利益吗?这是个人利益吗?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女:假如像您所说的现在这个方案,发达国家又不接受的话,如果它就这么拖下来,这几年下去,会不会环境情况就变得更糟了? 丁:我很乐观,我是地质学家,我研究几亿年以来的地球环境气候演化。这不是人类拯救地球的问题,而是人类拯救自己的问题,同拯救地球是没有关系的,地球用不着你拯救。远古时候,地球温度比现在高十几度的时候有的是;地球二氧化碳的浓度比现在高10倍的时候也有的是。地球一直都是这么演化过来,到现在都是好好的,只不过上面的生物换了好几茬了。环境毁灭的只是物种,毁灭的是人类自己,所以是大家面对的是人类如何拯救人类的问题,不是人类如何拯救地球,地球不用你救。 女:您一直强调人类拯救的只是自己,那请问人类到底能不能拯救自己的核心取决于什么? 丁:取决于文化、文明。人类在应对各种挑战的时候,能不能有更包容更有弹性的文明产生,这才是人类的进步。 ...视屏到这里就结束了。 “简直是无耻之尤!” “混账东西!”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 鲁西华拍了拍手,“你们两个世界只是历史相同,涉及到的人和物并非完全一致,只是作为警示。明清时代乃是西方文明的白地,你们过去之后自然超越他们,称霸世界。希望不要走了后世的老路才是。” 智者问道,“真人,如果我们去了明朝和清朝,皇家如何自处?政府如何行事?12亿人吃饭睡觉如何解决,就算白手起家,这压力也是很大,就怕会饿死百姓。” “你们以为,12亿人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要过来了?你们一家独大肯定不行,但是以你们为主,明清以及后世的官员都会参与进来。不但你们要过去,本真人还打算在后世选拔五六千万人和你们一起过去。” “敢问真人,这是为什么?” “孔帝征伐诸天,手下修罗战将所需食物量极大,一人一天一头牛都不止,他们又大多不事生产,这个世界恐怕无法单独供应。本真人愿为孔帝提供后勤,你们多养牲畜为上。而且,孔帝五行羽下,一切无机物质皆可复制,本真人与其达成一致,将后世城镇所有现代化建筑、工厂、道路、桥梁全部复制到明清两朝。坐拥超越当今三十年的科技,满足十四亿人的生活设施,方便你们打开局面,期待你们用最快速的方式,安定两个世界,作为我的后方大基地。” “真人,这建筑、工厂不比其他,水电气如何保障,百万人的城市马虎不得,容易出乱子。” “这一点本真人已有考虑,会召集三位星官商议此事。现代工业文明的基础是石油为能源,那本真人就断了他们的根,让工业化进程加速,为你们助力!” “真人的意思是?” “抓大放小,还政于民,古今未三种时代结合,开创一种新式的文明,为本真人提供参考,这才是你们的责任。” “真人,不知道有句话当说不当说?” “说。” “那孔雀既然是大妖,与我等人族必然是道不相同,只怕以后有龌龊。” “你们还是太狭隘了,我要的是华夏文明,万类同修,如果一个妖类向往华夏文明,愿意加入进来,成为其中的一员,有何不可?” “但是,那修罗嗜血,绝非善类...” “好了,不用你们提醒,本真人自有安排。” 孔宣是妖没错,此妖受伤寄身佛门上百亿年,只怕这佛法都是白念了,骨子里依旧是妖性为重。将鬼化为修罗之身,再借人类精魂入体,修罗化妖,一丝顾忌都没有,可谓是心狠手辣。 鲁西华清楚,在这些远古大能眼中,所谓的生灵不过是一种财物罢了,可以根据自己需要,随意牺牲,而自己似乎也在走向这样一条路。 12亿人说迁移就迁移,完全按照自己意愿去布置,骨子里还是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 万类霜天竞自由,说得好啊,成仙的路上,人族只是其中一员,其他异类多不胜数,难道要一一消灭?这天不是人族的天,相互包容才能走得更远。人族尔虞我诈,不如将这潭水搅得更浑一点。 现在就是个好机会,古今未三代融合,如果这其中再加入妖族,是的大家相互接受,一种新的文明就可以诞生,具有更高的包容性。 妖族?禽兽草木成精,皆可称妖,那么,要到哪里去找与人为善的妖族呢? 妖族~兽族~兽人~ 鲁西华站在长安街上,看着满大街的彩旗飘扬,上面,高居金牌的黑白大熊猫盼盼喜迎四海宾朋。 只可惜,世事变化太快,原定9月22号开幕的亚运会,因为日本发动战争的缘故取消了。 盼盼只怕再无出头之日,可惜了这圆滚滚的食铁兽。 食铁兽?魔兽… 等一等,有个世界的兽族好像是被一个人类所领导的啊? 他本是战场上的一位侦察兵,意外流落到了一块大陆,那里生活着人类、比蒙兽人、海洋民族、无数的魔兽以及至高无上的神灵,他们之间为了权利玉望和生存空间,绵延着长期的战争。 刘震撼,一位身上留着红色血液的革命战士,做梦都想要找到回家的路,手下无数兽族勇士。 好!就是你了,刘震撼,我来迎接你回家! 正文 第18章 深思熟虑寻新友(中1) 进入仲夏之后的大夏京师本来是准备全国上下火热迎接新的一年,因为今年确确实实是个丰收年。 去年入秋以后,风云变幻,各种大事发生地令人眼花缭乱。 先是国内出现神秘机甲替代运载火箭的发射,把一次性把重量高达118吨的宇宙空间站顺利的放入太空轨道。 然后隔壁棒子的冬奥会没了,体育馆被神秘机甲打烂,然后美利国航母舰队群在外海与其厮杀,最后引得仙人降临,一掌将卓韦国变成六瓣,搜缴美利国所有军队舰只、武器,封禁了所有核能武器。 吃瓜群众的热情还没消散,大夏朝廷就宣布欢迎明朝崇祯帝、清朝嘉庆帝来访,三朝将开启全方位的深度合作,惊世界。 接着白羽扇降世,接了大夏官员上天,紧接着全国大范围的官吏反腐倡廉、财产申报工作从京师开启。大夏的普通百姓这才得知北斗星君和天罡地煞出世了,近乎于改朝换代的大世已经来临,各种求神拜佛的道观庙宇中香火不断,人声鼎沸。 香山的仙人收徒盛典更是将整个社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迄今为止,已经有超过二十万人通过测试,顺利获得仙道或者神道的修炼方法。 这些成功入道的人已经变成了三朝的宠儿,特别是神道,显而易见的各式各样的特异神通直接带来的就是整个社会的崇拜。 神通在手,一生无忧,无论是走到哪里,都是受人欢迎和尊敬的。因为从仙人的试炼测试来看,这些被收入门墙的学徒,至少从人品上来说,算得上是一位合格正直善良的好人。 问心路上种种幻境考验内容早就被披露出来了,各种收费的专业人士分析帖子制霸了各大论坛,深入人心。 准备拜入仙门的吃瓜群众们为此做也好了准备,无论平时如何龌蹉,至少也要在试炼时装的像个人,互助友爱一番。 但是这一切都没用,太一门用来从外门弟子中录取内门弟子时用的幻境,结丹期一下皆能被其影响心境,表现出真性来。至于,你想问,如果有结丹期的试炼者怎么办? 真当仙路好修吗?能靠着一点外门弟子资源修到结丹的,不是各大皇朝家族培养的代言人,就是天资过人的骄子,还有一种嘛,那就是对手派过来的卧底。 对于这种试炼者,太一门肯定会仔仔细细地调查,再出动位高权重者动用问心牌甄别,过得了问心牌自然是门派之福,又添新力;过不了问心牌,立刻驱逐或是打死,禁止其再入太一星。 鲁西华启动幻境也是靠的星力,滚滚雷霆之力而下,代替了绝大多数的法晶支持幻境运转,更多的还是因为,大夏的香山范围不大。 要不然,就以鲁西华被派出太一星时的真人供奉,也支撑不了多久。 当然,鲁西华这么大的手笔弄下来也不是没有收获。 首先,这些被收入门墙的学徒也是仙门和神道最忠实的拥护者,他们在梦境中的十年,见识到了仙法神道带来的种种便利和威力。而且对于他们来说,世界不止一个,有了仙法神道傍身,钱财不缺,天下可去。 其次,大夏的社会风气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善,仙人都提倡友爱互助、正直善良,那些想要踏入仙门的人怎么来说也得照章行事才对。 最后,鲁西华一再强调功德,要求这些修行了神通的门人去做好事、做实事回报社会,积累功德。 因为一个国家的能力是有限的,而亿万百姓的能力是无限的,国家看不到的地方,百姓可以看到。 国家做事,层层审批,层层剥削,最后落到老百姓手里的时候,可能已经改变了最初的初衷。好事变坏事,惠民政策变为劳民伤财的劣政,就算侥幸没有改的,可能效果和落实也大大削弱了。 这反而不如将这些修行神道的人派出去,他们得了神通,有了门路,来钱容易,四处走走,更能发现更多需要改变的地方。自己动手远比等着国家政府来解决来得实际一些。 今天是二十万,过半年可能就是两百万,再过几年或许就是两千万,这些人就是鲁西华洒在各朝各代的种子,通过他们,来收集菩提子早就渴望许久的希望之光。 所以当另一个世界的华夏因为要融入明清而前来大夏观摩时,所带来的消息并没有天巧星官宋应星推出储电玉符来的猛烈。 因为,在有心人的眼里,这是仙道文明正式融入凡人文明的第一步,也是仙道文明开启一统万界的号角,而那些接受了仙法神通修炼之法的人就是先行官,他们是仙道产品最忠心的用户。 不止是修行的门徒,就连没有资格参加试炼的普通人也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小小指节大小的一枚玉符就可以储存三千度的电力,这是何等的惊人! 这种玉符可以被运用到数以亿万计的家庭、工厂甚至各种设备上,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选择各种容量和输出电压,替代了地球上的电池。 简简单单的一枚玉质石头,刻画上雷音峰特有的符纹,就可以吸收电能储存,然后稳定释放,简单至极,而且不使用时内置电力的有效期长达十年,损失极少。 这就是道法的威力所在。 既然能储存了,那么电力从哪里来呢? 答案显而易见,自然是来自天上,鲁西华身为神霄玉宫的主人,万界雷霆的主宰,天上的雷电自然在其掌控之中。 用闪电来为玉符充电! 有人就会问了:一道闪电到底含有多少的电力呢?,答案是一百亿千瓦,大约2800度电,可以满足一户三口人的普通家庭一年的基本用电需求。 地球上,平均一年发生闪电14亿次,如果全部接收,就能满足14亿户家庭,52亿人的基本生活用电需求。 但是,现在的大夏所在的星球已经迈入现代电气化社会,用电的大户不仅仅只是家庭,更多的而是在工业、商业和军事上。全球一年总发电量约在26万亿度,就算把整个星球天上的闪电全部吸收,也不能满足星球上人们的需求,所以发电厂成为了必需品。 无数的设施和设备能够将水能、化石燃料(煤炭、石油、天然气等)的热能、核能以及太阳能、风能、地热能、海洋能等转换为电能,这些都显示了人类科学的发达之处。 但是,这一切哪有直接用闪电雷霆转化为可用电来得直接呢? 人类不是没有想到过征服闪电,可以这一切都显得太难太难了。 因为以目前的科技文明,人类所能接引的只有发生在大气与地面之间闪电,这个占闪电总数的25%,而其他的是云层和云层之间发生的摩擦闪电,无法捕捉。 而且,人类还没有办法准确地知道闪电将要在哪里以及什么时候发生。因此,为了捕获所有的地面闪电,人类需要每隔一公里多就铺设一座极高的塔(参照艾菲尔铁塔),来建立起覆盖全球的塔网,这是极不现实的。 最后,捕获闪电的设备必须在大约30毫秒内应对极端的电荷量。为了应对这种瞬时功率,需要使用巨大的导电棒、超重负荷电路以及超级电容器,目前根本就没有这种装置。 但是这些对于鲁西华来说都不是问题,因为普通闪电对他来说释放多少都没有问题,就算纯用闪电构成一个地球一般大小的星球也是毫无障碍,因为这些只是简单的能量形式,死物而已。 而这些对于鲁西华掌控的神霄玉宫来说,只是一点简单的呼吸,但是对于人类世界来说就是山崩海啸一般的地震了。 但是,鲁西华并没有这么做,他看上的是太阳,准确地说,是太阳每时每刻都散发出来的光和热,再转化为电。 既然有免费的能源不用,干嘛要消耗自己的呢? 他在太空中布置了十余个收集玉符,吸收太阳散发的游离光热。一小时收集到的定向能量就能满足星球上几十亿人一年的使用量,而且,就算全球科技飞增,使用量增加百倍也不是问题。 于是仙人开始向世人销售电力玉符。 漂亮的一节小玉石被放在一个两寸大小的机械盒子里,上面很现代化的用液晶数显屏显示着盒内残余电量。玉符被设置为容易更换的状态,并且,盒子还提供了10度电的预存功能,防止在玉符更换时,造成的电路中断问题。 这种简易的电力盒子适合家庭用,只需两百元,就附一枚玉符,而且每月赠送一百度电力,超出的需要额外购买。价格不高,居民用电只需一毛钱一度,而商业和工业用电价格是两毛钱。 里面玉符单卖的价格不定,家庭装三千度上限的价格在两百元,这年头一个好点的充电宝都不止这个价格。充电宝多大?才有多少电量?手机平板充几次就没电了,还重的很,电力盒子才不到100克。 拿市面上刚火热起来的电动汽车来说,一百公里需要耗电10~15度,如果装上玉符作为电力驱动来源,民用电能3000度的上限,一辆车不用充电就能跑两万到三万公里,这还不厉害?! 而且,按照仙人提供的电力,商业用电一度只要两毛钱计算,一百公里的能源费用只用两块钱,简直是白菜价!现在一般家庭轿车使用汽油一百公里油耗在5~9l,93#油价普遍在7元左右,也就是说,开行一百公里,光是燃料的成本,老百姓就要花到35~65元,何其贵也。 玉符的问世将会给逐渐饱和的汽车市场带来一针强心剂,可以说是更新换代也不过分。 玉符取代了笨重的蓄电池,汽车的设计上将会更加新颖和多样性,而且一些大功率的电器设施将会更频繁、更普遍的添加到车体上,给用户带来全新的感受和更高的体验。 那有人就要问了,玉符蓄电方面没有问题,那怎么给玉符充电呢?很简单,有包含各种不同电量的玉质小方块在市面上售卖。上面刻好了含电量的具体数值,当里面有电且电力是满值时,数字就会亮起,如果不满,亮光只会升到数字相应的高度。如果一点都不亮,那就是没电了,空壳一个。 将指甲盖大小的小方块与玉符触碰并确认,小方块里的电能就会在数秒内被玉符吸收殆尽,亮起的数字熄灭。然后小方块会被回收重回到仙人手中进行充能,至于怎么充电,普通人就不知道了。 这个产品有优势吗? 太有优势了,只要简单改装一下家庭线路,将电线接入电力盒子的输出端,就免去了停电的烦恼。最为适合电网还未架设完整的地方使用,就相当于可以随身携带的发电机,只要有电子盒子、玉符和电量小方块,居家布线完整,那就永远不会停电。任何常用电器都能使用,不用再苦苦等候电力公司前来装电表通电了。 价格也是非常便宜,为什么不用? 唯一的后果就是石油经济应声下跌,作为发电的一大来源,石油不再具有优势了,也解决了核能被限之后给世界上许多国家带来的电力短缺问题。 这是鲁西华专门针对华夏进入明清两朝拿出来的杀手锏,开民智,不是光会读书写字就可以了,只有进入电子信息化时代,人们才能就接受到如海浪般汹涌而来的各种资源,才能迅速成长起来。 同时也是为了为以后华夏文明击溃地球其他文明而种下的种子,不可能事事都要星官、星君出手吧,那人族该如何能够自强? 这只是第一步,有了方便快捷的电力来源和更换,下一步,鲁西华让贪狼的北帝雷霆司借机研发各种电器、电力设备符文,使其可以内置电力供应,让这些物品彻底摆脱外置电线的困扰。 而且鲁西华很鸡贼的使用了国产版和国外版两种版本,国外版更是面对不同国家使用了不同的特定频率特征,而且分了民用版玉符和工商业版玉符。 也就是说购买美利国版本的玉符,只能使用美利国版本的电池才能充电,使用其他任意国家版本的电池都是充不上电的。 目的就是为了将所有品牌的电池和发电机一网打尽。 这样原因是因为价格差异化,国内只要200大夏元的民用玉符,国外售价2000大夏元,工业版的几万到几百万不等,千万上亿的也可以有,民用电价五毛,商业和工业用电价格一块,只接受大夏元,这为大夏元的全球化带来了契机。 如果有人铤而走险去走私,将大夏国内版本的玉符和电池贩卖到国外怎么办? 不好意思,仙人制作的小物件都有特殊信息发出,可被特定装置监控。私人出国旅游使用和小额赠送没问题,如果是通过包裹寄往国外要被收取百分之四百的额外关税。 再往其上,输出总价值超过1000大夏元的国内版玉符或者充电小方块,没有特定理由说明,就可以被认定为走私了。 对于这种触犯仙人利益的家伙,鲁西华下手是绝对不留情的,劳动改造是最好的出路,给你一身力气,放到特殊工程队,修桥铺路,去下苦力吧,七八年后就可以回家了。 数额巨大的,人民广场上的魔族还饿着肚子呢,就等你下锅了。 钱,为什么仙人会需要钱?仙人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吗?鲁西华要钱来干什么?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大夏币来购买的? 没有。 鲁西华需要的是一种融入,就像他接下来需要进行的计划一样,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该形成新的格局的时候了。 财聚人散,财散人聚。 无人不成事。 没有人就做不成事,财如流水,散得去才会聚得来。 鲁西华定好这一切之后,闪身出现在一座海岛上,望着碧波无垠的大海,让他想起了那些亚马逊人,什么时候,也可以把那个小世界融合进来。 孔宣的做法太过凶残了一些,把佛道两门交给他管教,搞不好就是门破道灭的下场,一心只想着光大妖族去了,不太可靠。 之前鲁西华并没有料到孔宣会是如此性情,所以才起了寻求之心,现在看来,此妖可交,但不可深交,心思太重,搞不好自己就会变成他锅的炖肉。 太古妖帝果真不是个善茬,鲁西华感觉有点一丝像在与虎谋皮的味道。 因为许多消息只是单方面听孔宣说的,是真是假无从考证,鲁西华心里没底,自己身后可不是孤家寡人,到时候可以一跑了之,自己身后是数个文明,上百亿的生灵。 刘震撼反而不一样了,此人匪气十足,生性流氓,爱憎分明,而且对于大是大非看得非常清楚,关键是受过教育的好青年,有着一颗红心。 既然不能压制佛道,那就引进竞争者,祭祀萨满,这个刘震撼应该能说上话,由他来主导新风向对于各界都是有利的。 神庙、祭祀、萨满、兽族、矮人、精灵...相信这一切对于那些喜欢异域文明的白人黑人来说有巨大吸引力,他们血液中天生就有冒险的基因。 来吧,融入华夏文明社会吧,融入这个文明,你才有接触到无限精彩世界的机会,广袤无垠的各种文明才会向你敞开她们的怀抱。 正文 第18章 深思熟虑寻新友(中2) 在成为一名职业的冒险者之前,约翰尼德普是一个强盗。 当然以前的它还不叫“约翰尼”这个名字,事实上甚至连属于自己的姓都没有。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对于一只生活在森林里的地精而言,这是一件再为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当时的约翰尼和它的两个哥哥每天的工作就是躲在森林边上高高的灌木丛里,袭击抢劫那些在森林附近的小道上,单独旅行的人类。 因为这些单独旅行的人类总会随身携带一些美食。 这些东西对于约翰尼和它的哥哥来说,比森林里的酸浆果和虫子好吃的东西统统都能被称之为美食,只不过那时的它还不知道如何叫出它们的名字。 譬如:燕麦饼干、柠檬蛋糕、烟熏鹿排,以及装填了香茅草的猡莎兽肉肠... 这其中猡莎兽肉肠的味道是最好的,除了香茅草之外,人类还加入了各种特产香料,对于饥肠辘辘的地精三兄弟来说,甚至比那种一面印着皇冠、另一面印着郁金香和流苏以及不知名文字的银币还要好。 因为就算抢到了闪亮亮的银币,它们也没有地方去花,除非它们敢不要命的走出森林,去找那些人类商人买东西,但是迎接它们绝对是钢剑和鲜血,而不是鹿肉和香肠。 曾几何时,地精最好的朋友~那些闪亮的、可爱的小东西,变成了一把要命的、时刻悬在地精头上的一把刀。 到嘴的东西才是最好的,所以直到现在,约翰尼在想到那些猡莎兽肉肠时,仍然会不由自主地流下口水。 虽然那时三兄弟每周的收益还算不错,但是抢劫终究也是一份伴随着很大风险的工作。 因为人类身材高大,比地精高大得多。成年地精的高度也才堪堪达到普通人类大腿的位置。如果是遇上强壮的人类战士,整个地精加起来,也赶不上别人一条腿粗。 在高耸入云的泰穆尔拉雅雪山的那边,野蛮的比蒙王国里,生活着身材更加巨硕的比蒙兽族,进入多洛特之后,约翰尼已经见过好多魁梧的比蒙了。有小道消息传说,地精原本就是属于比蒙成员的一族,茂丝族老鼠人比蒙变异而来。 只不过后来的经历,让约翰尼拥有了智慧,这才知道地精并不是比蒙,它们在这片大陆上有过曾经属于自己的辉煌。自己的伟大祖先,那些开着机械飞艇和骑着地行龙,将商铺开遍整个爱琴大陆的地精一族,曾经也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帝国。 而这一切却因为在一万年前的神魔大战而烟消云散,历史的长河淘尽了一切之后,当年手持着青铜火铳与魔族入侵者力战不屈的古力矮人,现在也蜕变成了连数字概念也很模糊的最笨矮人;而曾经代表聪明智慧的地精,现在沦为了小偷和强盗的代名词。 约翰尼的大哥有一把生锈的镰刀,那是一件很厉害的武器,至少比森林里的粗树枝厉害。 透过那些斑驳的锈迹,你甚至还能从镰刀的刀刃上看到少许属于铁器本身应有的光泽,这真是难得。 而这把厉害的镰刀是约翰尼的大哥从某个送货路过森林边缘的农夫那里偷来的。为此,它的大哥还被农夫随身的狗追了一路,好不容易跑进森林,屁股上依旧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从那只“凶兽”的嘴里逃出生天,是它大哥在生前一直引以为傲的一件事。 地精从来不是勇气可嘉的生物,约翰尼和它的另外一个哥哥就没有这种勇气去偷路人的东西。所以,它们手里的武器通常就是一截还带着翠绿树叶的短树枝,或者是几颗随手捡起的石头。 抢劫这门生意并不好做。 面对数量上的劣势,那些独自旅行的人类可能会被镰刀割破衣服、被石头打破额头,然后在黑暗中惊慌而逃,丢下原本属于自己的财物。 但是有的时候,人类也会奋起反抗,或者有意无意间遇上出手相助的帮手。 这些敢于反抗的人类,大多都对自己的身手有几分把握,而且他们手中精制的长剑也比生锈的镰刀和短树枝管用得多。 约翰尼的大哥和二哥就是在这么一场冲突中死掉的。 精钢的长剑好像闪电一般,轻松地刺穿了约翰尼大哥的胸膛,然后顺势一滑,又把它二哥那颗绿油油、没有几根毛的脑袋砍了下来。 鲜血溅在高大凶手的衣服上,二哥脑袋上那双尖尖的耳朵还在耸动,这吸引了凶手的注意力,为约翰尼赢得了少许逃跑的时间。 约翰尼吓坏了,慌不择路地跑着,向森林深处跑去,跑向那些它清醒时从来不敢踏入的地方。当时的它,心里除了恐惧已经容不下其他任何感情。 作为一只地精,不能指望它有多少勇气,因为地精这种生物从来都是喜欢集体作战、一拥而上的。往往嘴里喊着“哦克!哦克!”的嚎叫,黑压压地一群冲过来,遇到挫折之后,又黑压压地逃走一片。 约翰尼闭着眼睛没命的狂奔,任凭藤蔓和荆棘上的小刺将它的皮肤刮得生疼。 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双腿似乎快要断裂,当它大口大口地喘息时,喉咙干的就像是被刀片划过。约翰尼累得不行了,躺在不知何处的草地上喘息时,香帕和星星已经布满了天空。 还好那位凶手并没有追赶过来,当它缓过劲来的时候,借着天上清冷的香帕月光,约翰尼看到了一座高高的尖塔... “在想什么呢?”地精的脑袋被一个人类轻轻地拍了一巴掌,将他从回忆中拽了回来, 是的,自从地精在尖塔中被传说中的法师取名德普之后,它就变成他了,他拥有了智慧,有了读说写大陆通用语的能力,就不能在称之为它了。 “在想中午喝的那杯朗姆酒,那味道真是不错~”约翰尼整理了一下自己头上被拍歪的连衣罩帽,并煞有其事地砸了一下嘴巴,似乎真的是在怀念那美妙的佳酿。 记忆中的事情,他不想再过多的提起,无论是在森林中作为强盗,还是在尖塔中作为法师的实验品。 “四个人凑钱才喝了一杯酒,说出去就连大街上最穷的道格族狗头人可能都会笑掉大牙。”拍他脑袋的人瘪了瘪嘴,“就算你并不在乎自己脸面的问题,但是要为我们团队的名声考虑一下。我可不想多洛特公国的其他冒险者提起我们‘玫瑰与酒’冒险小队的大名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种事情。” “话不能这么说,丹尼尔,那可是马蹄莲.梦露酒吧特产的黄金朗姆酒啊!木酒桶里,年份在十年以上的优质酒,才能慢慢形成这种迷人的琥珀色!”另外一位肩上挂着短弓,看上去是位弓箭手的人眯着眼说道。 一位长着浓密的大胡子,面向看起来却是很年轻,身体强壮但是仅仅比约翰尼高上半个头的同伴语气不满地说道,“这一杯的价格就够我们矮人喝上几个月的黑麦啤酒了。” “我再强调一次,达尔文,请叫我丹尼尔骑士!”丹尼尔强调道,“我是小队的队长,你们都应该尊重我!” “骑士可不是世袭的,你只是伺从骑士。你的老爹是骑士,并不代表你也是,你的旗帜上还挂着三角燕尾~”弓箭手不以为然,“而且这里是多洛特,爱琴大陆最出名的佣兵之国,什么样的战士没有?一名骑士并不比一名出色的酒保更能得到大家的尊敬。我说的对吗?约翰尼。” 约翰尼并不像参与到这样的争吵当中,他是一名已经开启了智慧的地精,但是依旧是整个大陆最底层的智慧种族,所以他不想得罪任何一位同伴,或者说,任何一个种族。 这一切,都是他在尖塔里学到的东西:只有无能的使用者,没有无用的知识。 这里是多洛特公国,是大陆各大种族汇集的地方,除了人类和比蒙,你甚至能看到矮人、巨人、食人魔、精灵、德鲁伊... 但是即便如此,约翰尼还是依旧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任何人,准确地说是人类。因为,即便这里是多种族汇集的地方,但是爱琴大陆的主角依旧是人类,而多洛特的掌控者也是人类。 “我们还是快点寻找适合的任务吧。”约翰尼迅速转移了话题,“只要有了金币,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这话说的没错。”弓箭手赞同道,“这样我们的丹尼尔就可以像他父亲那样,花上一笔小钱,买一个骑士的头衔挂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唬一唬我们这些来自偏远乡下的小农民。” “闭嘴!福特!”丹尼尔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但是却无可奈何,“我从家乡出来的时候,真不应该带着你一起!” “那是因为我连你屁股上有几个雀斑都知道,离开我,你什么都做不了。”福特的嘴一丝也没停下。 真是一场毫无意义的争吵,约翰尼悄悄远离了三人几步,把注意力放在了寻找合适的任务中。 “玫瑰与酒”冒险小队就是多洛特这个佣兵之国中,几千只民间队伍里最典型的一种:头脑发热的没落小贵族、小领主的旁支子弟,带着自己的幼年好友,听过游吟诗人的故事传唱之后,满怀幻想和热诚地踏上异地的冒险旅途。 正文 第18章 深思熟虑寻新友(下1) 途中招呼不甘心在铁匠铺挥一辈子榔头的矮人青年,再加上刚刚被放出尖塔,还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地精,随意组成了一只冒险小队。对的,就是随意,就连小队的名字都是在某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几个人坐在火篝旁烤暖的时候随便取的。 队伍里的同伴都算友善,怀揣着天生之才必有用处的想法,几位热血青年还没有过多的世俗观点,并没有看不起约翰尼的地精身份。这一点对于约翰尼来说格外重要,因为冒险的同伴能够靠谱的实在不多,能够托付生死的更是少见,他可不想和习惯出卖同伴的队友在一起。 多洛特公国的佣兵行会每天都会都会发布成千上万的任务,这些任务记录在羊皮纸上,并张贴在一排排高大的任务板上,供来自大陆各处大大小小的佣兵团,以及还没注册成为佣兵团的冒险者小队们挑选适合的完成。 佣兵行会最是包容不过,因为它的成员极为复杂,流动性也极大,可能今天还在把酒言欢的伙伴,明天就会变成荒土野草边的死尸。 一年到头,消失在时间里的冒险小队和佣兵团可不在少数。 就连闻名公国之内的“金属蔷薇”佣兵团、“龙卷风”佣兵团都已经没了。 那可是拥有完整弓箭手中队、轻骑兵中队、长枪兵中队、龙枪兵中队、大剑士中队、批毛犀骑兵中队、重装巨镰手中队的大型佣兵团啊。 多少冒险小队辛苦一辈子也凑不起钱买上一套里面的职业佣兵装备。而如今这两个具有完整编制,完全可以和任意一个国家打上一场小型的局部战争的佣兵巨头,已经完完全全没了。 不是因为资金缺乏而解散,而是因为打了败战,被位于泰穆尔拉雅雪山另外一边,多瑙大荒原上的香军打败的,失败被捕者都沦为香军的主人~翡冷翠比蒙领主李察的奴隶。而那些武器和装备都成为了他如今炫耀功绩的装饰。 根据官方的消息,那是邪恶的匹格族比蒙祭祀设下了陷阱,才能击败公国有名的两大佣兵团。 什么时候比蒙也会使用计谋,布下陷阱了?那些家伙不是只会高喊着“坎帕斯!”一往无前地冲向敌军的野兽吗? 当然官方的话,没有多少人会信的,因为佣兵队伍里就有不少的比蒙。 比蒙基因中天生就有冒险的因子在作祟,他们身上流淌着勇武的鲜血,是最英勇无畏的战士。 “光荣属于人类,而伟大属于比蒙。”古老的爱琴谚语早就说明了一切。 说远了,实际上佣兵行会包容的原因是因为,它的抽成不同。在行会注册成为佣兵团的队伍,可以根据任务完成数、任务完成率、雇主满意率、难易程度...等等评定规则有不同等级的区分。 而行会则是根据队伍的等级会对他们在行会领取的任务报酬中抽取数额不等的分成,通常等级越高的队伍被抽取的分成也就越少。 那些没有注册佣兵行会,临时组成的冒险小队则是佣兵行会的最爱,因为他们可以被从完成任务的报酬之中抽取高达四层的佣金,美其名曰服务费。如果不接受,那他们根本没有接到正式任务的机会,只能去乡间农民那里获取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活干干。 从庞大的弱小群体身上吸血,供养自身,这是任何上层阶级都避免不了的剥削,因为下层的弱小,所有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本,只能乖乖成为规则的遵守者,而不是它的制定者。 行会高大的十字拱型穹顶上,铭刻着数不清的魔法符文。这些符文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似乎毫无章法,却又符合某种莫名的规律。 当你站在二楼和三楼的边廊上,站在那些雕刻着镂空花纹的窗边,透过明亮的玻璃试图向外望去时。入目的并不是多洛特公国首府瓦伦西亚城整洁、宽大的街道,而是一片迎面柔和的光。 因为整个佣兵行会并不是处于现实空间,而是存在于一处被折叠过的稳定的半位面之中。这就是魔法的精彩之处,而魔法是属于人类最大的武器。光看这个布置,就知道佣兵行会每年庞大的行会资金花到哪里去了。 虽然佣兵行会从外面看上去只是一间敞开六扇大门,欢迎四方来客的小酒馆。但是当你真的跨进到酒馆内部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里是一个长宽几近上千码,高度达到数十刃的庞大建筑。除了熙熙攘攘,永远拥挤的佣兵,那种普通之中带着神秘气息的恢弘堂皇会深深地吸引住你。 佣兵、冒险者接踵摩肩地在两个标准足球场大小的空地上,一溜溜的任务板之间游荡着。约翰尼利用自己渺小的身躯,从各个高大的身躯和大腿之间穿过,目光扫视着一张又一张的羊皮纸上的内容。 “寻找十二株在满月当夜开花的幽暗花...” 这个不行,幽暗花那玩意只存在于年代久远的墓穴里,靠着死物转化而成的亡灵身上不断发出的死亡气息生长。倒不是因为怕幽暗花,那玩意儿并没有什么毒性,做好事前准备,也容易保存。 唯一的问题就是,“玫瑰与酒”冒险小队的四个人,从丹尼尔骑士到约翰尼自己,都有怕鬼的小毛病。 每当想到那些死亡之后,依旧以特殊形态存在于世间的东西;想到它们虚幻而空灵的嘶吼,那种冲击脑浆的嚎叫;想到它们的颅骨中不断跳动而闪烁的灵魂之火,约翰尼就会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起来。 曾经在某个夜晚,荒野上一只孤独的骷髅颤颤巍巍地堵在他们前进的路上,这导致整个队伍中的所有人都不敢上前一步。这其中还包括那个背着比自己还高的双面斧的矮人达尔文。 最后多亏了队伍里拉车的那匹老马,直面而上,用自己的前蹄轻轻踏碎了那个小骷髅,问题才得到最终的解决。 “获取十根悲伤沼泽中的巨型吸血蝙蝠的牙齿,牙齿一定要完整,不能有损坏,并且长度在一寸三分以上才能作数...” 约翰尼又看到了另外一个让他有些心动的任务,这个任务是他们应该可以完成的。 巨型吸血蝙蝠对于一般的冒险者小队来说不太容易对付,它们白天躲在沼泽的毒瘴气之中,夜晚出来捕杀猎物,吸取鲜血,体型庞大,速度极快,不太容易攻击到。牙齿和利爪是它们的武器,想要完整无缺的获取,需要高超的武技才能做到。 但是约翰尼的经历使得他偏偏知道一种药剂的配制,对这种生物有奇效,趁着袭来的那一刻,顺风挥洒出去,就能将巨型蝙蝠在几秒之间迷倒,而偏偏对人型生物没有丝毫负作用,简单至极。 可这个任务对他的难点在于,悲伤沼泽是一个充满瘴气和毒物的FǔBài之地,如何祛毒,保证每一位小队成员的顺利进出这才是困难之处。 任务给的报酬很丰厚,而面对的危险也是一目了然。 约翰尼右手托着左手胳膊,左手慢慢抚摸着地精的尖鼻子,心里回想自己在尖塔中见过的哪些药剂能在这次任务中起到作用。 想来想去还是犹豫,因为其中能起作用的两副药剂需要的材料都价值不菲,小队敢不敢用作先期投资使用在这上面。作为一只在中午,四个人才能购买一杯著名朗姆酒来品尝的小队,队长丹尼尔骑士到底有没有魄力做出这个决定。 正当他打算把其他人叫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时,一只直径就超过他身材的粗壮的手已经抢先把约翰尼眼前的那张任务羊皮纸取走了。 地精费力地抬起头,顺着那只毛茸茸的大手向上看去,一片乌云似的身体,一对尖角好像铁塔一般耸立,百磅重的钢甲穿在他身上好像一件寻常单衣一般轻便。 原来是布尔族牛头人比蒙!看那身长长的鬃毛和一头遮住半边脸的头发,一定是牦牛人!对,绝对是牦牛人!约翰尼用他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中获取的经验,在肚子里吼道。 布尔族牦牛人对着只有自己四分之一高的小地精笑了一下,“这个任务我要了,小家伙,去找其他适合你的吧。” 肚子里虽然在腹诽,但是脸上却展露着谦卑的微笑,“它已经是您的了~”约翰尼一边说,还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是跟着法师大人的魔偶仆人学来的,“祝您赚到比星星还多的金币!” “我喜欢你的说话,小家伙。”牦牛人似乎很享受约翰尼的恭维,“如果在这里遇上什么麻烦,可以报我的名字。”说完这句话,牦牛人转身就离开,拿着羊皮纸去找公共服务区的任务登记员受理委托去了。 至少你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而不是许下空口的承诺。约翰尼耸了耸肩,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 他当然知道,刚才牦牛人说的只是口头敷衍的客套话,并没有当真。 一段小插曲之后,他又继续在任务板上寻找着合适的任务。 “富兰克林高阶魔法师为开发新型炼金药剂,诚征五名试验人员,待遇优厚,具体要求如下...”约翰尼刚看了个开头,就赶忙把这个任务略了过去。 尖塔中的生活再一次因为短短几句话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乱跳起来。 正文 第18章 深思熟虑寻新友(下2) 那位尖塔的主人,也是一名法师,就是他让约翰尼从内心深处感到崇拜和恐惧。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各种实验,以及那些让他从‘它’转变成‘他’而承受的、数不清的药剂和为了启迪智慧而使用的、不成熟的试验法术。 对于试验品来说,这些名目繁多的药剂和法术并不是一种恩赐、或者是荣耀。 约翰尼只不过是那数以百计的试验品中最为幸运的十来个之一罢了,毕竟他活下来了。 而其余那些和约翰尼一样“自愿”参加实验的双头食人魔、沼泽绿魔、荒野盐魔,以及和约翰尼一样数都数不过来的地精同胞们,绝大部分都变成了什么都不懂的痴呆。 这种毫无试验价值的失败品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当作食物,喂给了尖塔内一间神秘屋子里的凶兽。 约翰尼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只凶兽,但是他很肯定,那是一只真正意义上的凶兽,而不是那种曾经追赶过他大哥的农夫家的狗。 至于为什么一位法师想要研究出开启智慧的药剂和法术,从那些服侍法师的魔偶只言片语的言谈之中,约翰尼隐隐得知:这位神秘的法师大人是想寻找到一种施法捷径,以用来可以媲美比蒙祭祀的灵魂战歌效果。 “让法师也能拥有生死相伴、心灵相通的魔兽,解开关于灵魂的奥秘,光是想想都让人激动啊。”就是那位大人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约翰尼摇了摇头,努力地把飘远的记忆收了回来,继续筛选着一个又一个的任务。 选择适合的任务,这是一个既需要耐心,有需要大量知识的基础工作,通常由队伍中知识最为渊博的行家来判断。 虽然约翰尼是一名产生了合格智慧的地精,但是托他在尖塔内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的福,他在获得智慧之后,被允许阅读了很多法师才能收集到的知识和资料。就是如此,他才成为了“玫瑰与酒”这只冒险小队之中最为博学的那位成员。 选择一个合适的任务不但能获得较大的收益,而且要最能体现队员之间的合作和信任以及能力,同时,还要花费最少的金钱和时间,换取最大的回报。 有的冒险者冒险是为了收获金钱、有的冒险者冒险是为了获取资源、有的冒险者冒险是为了获得能力、有的冒险者冒险是为了满足心灵、有的冒险者冒险是为了换取名声,大家的目的可以说是各有所求,但是没有谁冒险是为了白白丢掉性命。 与其鲁莽地接受任务然后失败而归,不如小心谨慎地选择任务不断成长,终有一天,青涩的少年也会变为沧桑的战士。 周围冒险者同行们中间忽然爆发出来的窃窃私语声,将约翰尼的注意力从任务板上拉了回来。他抬起头,顺着身旁一位身材足有两刃出头,剃着一个杀乞凛凛的光头,后脑勺按照庞贝帝国的习惯,留着一簇小辫子的庞贝大汉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周围人群谈论的焦点~一只由精灵法师带头的六人队伍。 精灵法师身披淡蓝色的兜帽,兜帽边上露出的两只尖尖耳朵带着漂亮的弧线。约翰尼虽然也有一双尖尖的耳朵,但是丝毫没有美感,有的只是扭曲的狰狞。 “斯迈天鹅的翅膀远比华伦泊尔蝙蝠的翅膀来得美丽~那是神灵赐给天使的荣耀。” 精灵法师脖子上间歇性的露出一些青色刺青花纹,说明这位精灵极有可能来自南十字星森林,和那些生活在丛林中的德鲁伊肯定有一些说不清的关系。 这只六人队伍进来之后没有停留,直接进入了大厅中央的蓝色光幕中。在这之后,周围无数的冒险者们又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各种羡慕和讽刺、赞叹交织的声音。 只有那些等级够高、而且拥有非凡实力的佣兵小队才能进入蓝色的光幕中挑选任务。 听说那里面的任务才是真正诠释了什么是高风险和高回报。 至于高等级的佣兵团?人家只和王公贵族、皇室大臣做生意好吗?甚至于参与公国、帝国发动的局部小规模战争。别人基本是冒险任务的发布者,大厅里的任务绝大多数是从别人手里漏下来残羹冷炙而已。 约翰尼记得自己依稀听别人说起过刚才那只佣兵小队的名字,似乎叫做“低俗小说”。 也许某一天,我也能在周围人群的各种复杂的目光中,进到那个光幕中去。一边喝着美貌的侍女送来的美味佳酿,一边凭着自己的心意慢慢挑选合适的任务。约翰尼在心里悄悄地想着。 不过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如果下一个任务不能给“玫瑰与酒”带来丰厚的回报的话,别说是马蹄莲.梦露的黄金朗姆酒,恐怕就连黑麦啤酒都需要大伙凑钱才能喝上一杯了,那才真的叫丢人。 约翰尼想到这里不经摇了摇头,想要把之前的想法赶出脑袋,准备继续之前的工作,但是,就在这时,整个大厅都暗了下来,佣兵工会三层大厅墙上无数的魔法照明灯都熄灭了。 大厅中间那道神秘的蓝色光幕也消失不见,露出里面一众目瞪口呆的强大佣兵来。 一道青白色的闪电从虚无之中忽然出现,悄无声息地在所有照明灯上逛了一圈了,接着串流在任务板上,然后这闪电保持着荆棘花藤一般的形状,升上半空,最后又莫名地归于虚无之中了。 整个过程似乎只持续了刹那的时间。 但是这对于约翰尼来说却不是这样,那短暂的刹那几乎将自己和在场的所有事物隔开,除了自己的意识之外,其余任何事物几近全部凝滞,那种被锁紧深渊的失落感,几乎让约翰尼认为自己是坠入了时光裂缝,那处传说中神秘的空间和时间的遗失所在。 当力量的掌控重新回到自己身上时,约翰尼最开始是怀疑是不是中午的那杯黄金朗姆酒的后劲此刻上来了,以至于自己产生了短时间的眼花。 但是周围冒险者们如同蜜蜂一样赫然涌起的喧哗声很快打消了约翰尼的疑惑。看来,刚才大厅出现的那种奇怪的情景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看见,约翰尼在心里想到。 不仅如此,那些身上穿有、携带着各种附魔装备的冒险者和佣兵,此刻都不约而同地叫嚷起来。 所有的附魔装备与武器都失效了,只保留了原有材质本身的特性。大家纷纷拿出携带的照明工具将大厅各处一一照亮。 正文 第18章 深思熟虑寻新友(下3) 就在这个时候,大厅任务登记处,那些原本站在各处角落里的构装体魔偶,也都在同一时间启动起来:魔偶们胸口的魔力熔炉开始急速旋转,里面的魔晶开始发挥作用,由熔炉传达到四肢各处的动力沟纹也开始一一亮起,为这些由金属铸造的冰冷构装体提供着庞大的能量。 构装体上一双双由水晶制造的眼珠开始射出着猩红色的光芒,一圈又一圈地扫视着佣兵大厅内所有的在场者。 只是在一瞬间,整个冒险者大厅就安静下来了,刚才还无处不在的叫嚷和浮躁一下子消失无踪。 所有的冒险者和佣兵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几乎连一点抱怨声都没有,这其中也包括了约翰尼。 约翰尼不止一次看到一些新来的、莽撞的、没有仔细阅读大厅规则就闯进来大喊大叫,把这里当做乡间集市的无礼冒险者是什么下场。 在他们做出威胁公会任务登记员的动作,或者是去破环了公会大厅的秩序,经警告无效之后。这些不守规矩的新人无一例外的,都被这些强大的金属构装体拍碎了脑袋,那种情形实在是让人倒胃口。 约翰尼私下打听过,这些身体表面闪耀着可怕金属光泽的大家伙们乃是佣兵工会特意从庞贝帝国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钢铁魔偶。 它们力量强大而且动作敏捷,身体更是不惧刀剑,只会执行掌控者的命令,哪怕粉身碎骨也没有丝毫迟疑和退缩,是最为纯粹的杀戮机器。 它们的代号是“杰森”,乃是为了纪念一位历史长河中在魔偶的制作上有重大贡献的庞贝炼金术魔导士,是他将原来石制的魔偶推向了疯狂的金属时代。 作为魔偶的产出国,庞贝帝国,对外贩卖的魔偶当然不是最新型号,据可靠的小道消息,庞贝帝国现有的最高端的魔偶乃是一种被叫做“剪刀手爱德华”,超过大厅中魔偶体型数倍,高达八米的恐怖金属体,和它们的拥有者,庞贝帝国的君主同名。 魔偶虽然危险,但是更加危险的,却是他们的主人,法师。 紧张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几次心跳的时间结束之后,大厅之中蓝色光幕重新升起,又将普通冒险者和精英分开,一位法师忽然出现在大厅的半空之中,他身上穿着一件深红色的法师长袍,那长袍之上,大团大团深浅不一的红色花纹在不断变化位置。 约翰尼一眼看过去,感觉好像有岩浆在上面不断地流动,大厅之中的空气都因为他法袍上的高温而开始显得蒸腾扭曲起来。 “元素魔法潮汐?!”法师的嘴里情不自禁地冒出一个词语,瞬间就让约翰尼记住了。元素魔法潮汐,那是什么?虽然暂时没搞懂这个词语代表着什么?但是,约翰尼下定决心有空一定要花钱去多洛特公国最大的图书馆查找相关的资料一番。 这位强大的法师停在空中环视了一圈,伸手取出一盏魔法照明灯上的魔晶,看了看灯上复杂的魔力法阵,又将眉头皱起,好像在思考什么。 几次呼吸之后,他很随意地挥了挥手。 随着他的动作,那些所有还在警戒的构装体魔偶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眼中猩红色的光芒黯淡了下去,胸口熔炉之中的魔力动能也停止了运转,重新恢复成为一尊如同装饰用的雕像 “元素能量全部被吸走了,就连被附魔之后的武器和装备也逃不过,魔晶里的魔力也被吸收一空,但是魔偶魔力熔炉里的魔晶却完整的保留了下来。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法阵处于激发的状态,所有链接法阵、正在提供魔力的魔晶都逃不过被吸收的下场。而未被激发的魔晶才逃过了元素潮汐的吸取?” 法师嘴里喃喃自语,几乎没人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这位法师的离开和他的出现一样的突然,但是在场的所有冒险者和佣兵都对此见怪不怪了。法师么,是寻求真理所在的智慧者,将怪异的行事风格安在他们的身上也会显得合理。 法师离开之后,一切似乎又恢复如初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只是一队队侍女从蓝色光幕里出来,把大厅各处的魔法照明灯中失效的魔晶换上新的,使得整个大厅又重回光明世界,这才让约翰尼觉得刚才的一切都真实发生过。 约翰尼却是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之中嗅出一点不寻常的气味出来,如果人类失去了魔法的支撑,那他们还会高高在上,自认为是爱琴大陆之主吗? “恐怕连一个匹格族猪头人都打不过~”约翰尼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赶紧吓得自己将它立刻掐掉。 这个时候,任务板上羊皮纸又被重新换上了一批: “龙卷风佣兵团临时聘用随军各类职业者,参与外围作战,欢迎冒险者小队和佣兵团前来合作,具体内容请询问任务登记员,需要签署保密协议,介意者请勿领取。” “龙卷风佣兵团求购各类药剂、草药、法术卷轴,量大从优,价格优越,有意者请询问任务登记员领取项目价格表。” “龙卷风佣兵团求购基头座龙八头,有意者请询问任务登记员。” “龙卷风佣兵团招收临时后勤人员,有驯养大型动物经验者优先,报酬丰厚。” “龙卷风佣兵团招收临时后勤人员,有修理各类大型器械经验者优先,报酬丰厚。” ...... 一长串的任务单重新排列在任务板上,几乎全是龙卷风佣兵团发出的任务。 龙卷风佣兵团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它是多洛特公国最大的佣兵团,丹泽家族的族长加图索.丹泽正是这个佣兵团的团长。 之前,多洛特“金属蔷薇”佣兵团和公国最大的“夏巴尔”捕奴队在比蒙多瑙大荒原全军覆没的消息,就在整个人类世界掀起了悍然大波。 作为佣兵之国多洛特公国的代表,最大的佣兵团“龙卷风”佣兵团当仁不让地打出了“前往多瑙大荒原,为重装巨镰手报仇!”的出师口号,这才引得公国和人类世界各处大大小小的冒险团体集中到这里,想要捞取其中的机遇。 而现在机遇终于来了,“龙卷风”佣兵团准备出兵了。 不过据小道消息说,丹泽家族出兵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几位神秘的比蒙美女。 正文 第19章 霜晨月下有客来(上) 一颗记录了五大美女的神秘水晶球在多洛特首都瓦伦西亚城中的大小社交圈子里秘密流传开来,里面的内容让人侧目。 约翰尼是没有亲眼看见过,别说参加这种聚会,他就连看一眼水晶球的资格也是没有的。他所得到的消息自然是从遍布瓦伦西亚城中各处,大大小小的树屋酒馆中得来的。 总有些无聊的精英佣兵团成员到树屋酒馆中来买醉,喝得多了,在众人的起哄之下,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就会说点普通冒险者不知道和向往的东西,用以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来满足大众对上层社会的幻想,最初关于比蒙五大美女的消息就是从这里来的。 更有好事的呤游诗人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得以窥见五大美女的具体模样,还将其画成了惟妙惟肖的油画,跟随呤游诗人们的足迹与卡侬琴一起,从瓦伦西亚城的每一个树屋酒吧向整个爱琴大陆流淌,这种疯狂的传播速度只有两样东西可以形容~可怕的黑死病和鼠疫。 水晶球里的内容就是在这种狂欢的气氛中散向这些来自大陆各地的热血之徒。 福克斯美女!天鹅族美女!美杜莎族美女!哪一个不是在爱琴大陆上艳名远播? 她们之中哪怕只有一位出现在人类的国度,恐怕都会引发一场追逐的风暴。 更夸张的还在后面。 根据知情人透露,油画上面的那个黑发的高贵美女居然是海底王族美人鱼,再次将消息内雄性荷尔蒙密布的气氛推到了一波新的高度。 王族!而且居然是海底王族!谁能有这种艳遇?恐怕这才是真正让瓦伦西亚全城疯狂的原因吧。这种只会在骑士小说里出现的海族公主的音容相貌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那一颦一笑的媚态,那婀娜多姿的身材,怎么不会让好色的人类疯狂?! 至于,光泽的蚌壳、无时无刻不在展示着不同于爱琴大陆风情的美女。 一些中型精英佣兵团虽然也常年偷偷摸摸地从事着奴隶的贩卖,居然连见多识广的他们都不能肯定这是属于哪一个种族。 毕竟爱琴大陆曾经的主人,比蒙大帝国以前包含的种族多如天上的繁星。 虽然经过万年前的神魔大战,两千年前的陆海大战以及一千年前的海加尔战争,绝大多数的比蒙种族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但是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雪山绝地处,说不定还是藏有他们的身影。 果然,最后还是博学的魔法师为大家给出了一个正确的答案,那位神秘的美女正是来自爱琴东方,遥远而富饶的丝绸大陆附近海底的摩韶族蚌女。 每当酒馆里喝醉了的佣兵们说起这五大美女的时候,全酒馆都是一片寂静,只留下无数沉重的喘息声,所有人的脸上那一瞬间都写满了同一个词语~贪婪。 “夏巴尔家族就是因为想要俘获这五名美女献给帝国前来探望皮耶罗大公病情的张伯伦亲王,所以才尽起捕奴团前往多瑙大荒原。” “只可惜,没想到翡冷翠的比蒙领主太过阴险,设下埋伏,一下就将‘夏巴尔’捕奴团和‘金属蔷薇’佣兵团歼灭,就连卡萨诺.夏巴尔伯爵都死在了前线...” 这种民间论调再加上不时在城中街头出现,到处买醉的卡萨诺的哥哥托蒂.夏尔巴伯爵,亲自现身展示那种失去亲人后的颓废,之前消息的真实性被不断得到肯定。 所以城中大大小小的佣兵团和冒险小队都深信不疑了,对于丹泽家族接下来的行动倍加期待。 至于之前夏巴尔家族贿赂张伯伦亲王的事情,这算是秘密吗?多洛特是个平民都知道怎么回事。 因为多洛特公国大公德鲁伊艾尔.皮耶罗的病危,丹泽家族和夏巴尔家族都作为大公的女婿,为了自己妻子能够顺利获得公爵的爵位费尽心思地去取悦帝国亲王张伯伦大人。 作为公国的宗主国,圣弗朗西斯科帝国亲王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夏巴尔家族失败了,丹泽家族却迎难而上,如果因而获得成功,那么多洛特公国的大公位置,在皮耶罗大公去世之后必将落在二女儿头上,作为二女婿的丹泽家族将会一举登顶。 还有一种小道消息在疯狂传言,那就是,丹泽家族虽然混迹发家在多洛特公国,并娶了皮耶罗大公的二女儿,但是他们却是庞贝帝国中,一个没落贵族谱系中的一个分支,这次行动是背后两大帝国的角力。 “龙卷风”佣兵团的创立者,团长加图索本人,在年少时代更是有过在庞贝帝国的军队里从军的经历,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 自从“龙卷风”佣兵团在多洛特经过多年打熬,终于坐上了这个闻名于世的佣兵之国的头把交椅之后,庞贝帝国的皇室也渐渐把目光投向了这个在敌意国家偏远地段崛起的贵族旁支。 人类从来都是好战分子,同样也是政治领域的天才,任何一件小事的背后,可能都会有无数双手在不停的推动。那些放在前台的人物只是他们之间博弈大陆的棋子。 夏尔巴家族和丹泽家族正是不甘心再做一枚棋子,想要成为一名有资格参加棋局的棋手,这才有了以上的谋划举动。只不过,一位失败了,而另一位还在筹谋之中。 圣弗朗西斯科帝国和庞贝帝国都是爱琴大陆赫赫有名的两大军事强国。 其中圣弗朗西斯科帝国霸占着大陆的中部和南部,卡瑞姆多平原的大部分地区,那里乃是爱琴大陆最大的产粮地区。而庞贝帝国则是地处北寒之地,紧挨着极北横贯东西方向的雷霆山脉以及天堑一线天,帝国境内矿产丰富。 庞贝帝国地处北国,其内民族是标准的维京人种,无数年前曾经就是名闻大陆的强盗种族。 除了他们唯一不敢去招惹的雷霆山脉东北端的特拉维夫狂战士国度,其他爱琴大陆的人类国家,早在多年以前,多多少少都挨过他们的洗劫。 现在庞贝帝国虽然依靠铁腕和武力建立了一个完善的国度,但是国内民风依旧彪悍血腥,漠视生死,从军队到平民一向不大看得起圣弗朗西斯科这种靠种粮就能富裕发家的南方农民。 卡瑞姆多大平原上数以十万计的风车和产粮庄园,让在极寒之地苦苦打熬,就连酿酒也因为害怕浪费粮食而被国家明令禁止的庞贝帝国怎么不心怀耿耿,偌大的一个“抢”字老是在皇室和贵族、军队和平民心头转来转去。 正文 第19章 霜晨月下有客来(中) 而且爱琴大陆上的人类国家之中,教皇的洗礼,才能在其国名前加上一个“圣”字。 所以,圣弗朗西斯科帝国一直以老牌强国自居,自然也觉得庞贝帝国这种连国名前面都不带一个“圣”字的北地蛮子后裔霸占着爱琴大陆矿产丰富的雷霆山脉很不爽,同样也对其大有染指之心。 两个同样强大的帝国,双方放不上台面、私下你来我往的龌蹉事情极多。当面笑呵呵,转身背后就捅一刀的冲突也屡见不鲜。 这种事情在爱琴大陆上的人类国家也是见怪不怪了,大家都心如肚明。不过两国之间好歹你来我往,还挂着个姻亲的关系,皇室之间互相都有公主下嫁,所以私底下的龃龉暂时还不好摆到台面上来。 而多洛特公国的位置好死不死地正好卡在两个庞大帝国的缓冲地带,扼守进入比蒙王国的交通要道。 既然有着庞贝帝国贵族血统的丹泽家族有问鼎多洛特大公位置的可能性。那么庞贝帝国又怎么会趁机不插一手? 事实上“龙卷风”佣兵团著名的两个中队(两百人)的重装巨镰手正是在庞贝帝国的秘密支持下才组建起来的。虽然其装备还赶不上庞贝帝国正规重装巨镰手军团的强悍,但在民间武装力量中也算得上是一支无比强的战力。 庞贝帝国明着支持丹泽家族去撬墙角肯定不行,好歹多洛特公国也是圣弗朗西斯科帝国的附庸国,坏事做得太明显,那就难堪了。 尤其是此刻圣弗朗西斯科还有个好色亲王在多洛特坐镇。 这也正是为什么丹泽家族和夏尔巴家族在皮耶罗大公病危之际,相互公开夺嫡期间,竞争如此激烈的情况下,庞贝帝国始终没有直接插手的原因。 要不是好色亲王在,十个夏尔巴家族也被丹泽家族碾平了,就算是他家有个公国宰相卡佩罗.夏尔巴侯爵大权在手也没个屁用。 战争在没有对等实力的情况下,光靠耍嘴皮子是没用的。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非官方的小道消息,没有得到任何帝国一方的承认,但是谁又在乎呢?佣兵公会中,汹涌的人潮就是最好的说明,那些剃着光头,留着小辫子的北地庞贝大汉就是铁证。 没有庞贝帝国的默许,这些一看就是有军方背景的战士,怎么会出现在民间佣兵团里,即便是退伍的军人,他依旧是军人,绝对在作战能力上比民间人士高出一大截。 但是没人知道,庞贝帝国除了允许军队退役武装力量以民间佣兵小队的形式自发地出现在瓦伦西亚城,更是直接出手调动了特殊军队参加这一次丹泽家族的行动。 “龙卷风”佣兵团是一个人数高达上万的大型佣兵团,他们在瓦伦西亚城外有着属于自己的驻地,进行全军事化管理,外人根本无法探知其内部的真实情形。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庞贝帝国派遣了一只为数在五百名的特拉维夫狂战士雇佣军被秘密租用到了多洛特,将接受龙卷风佣兵团的调遣。 另外四十名骏鹰斥候和两名皇家宫廷魔法师也趁着夜色,秘密地飞越了丛山竣岭前来帮助丹泽家族进行夺嫡大战。 特拉维夫狂战士的战斗力和破坏力闻名于爱琴大陆。 狂战士的战力堪比之前夏巴尔捕奴团从“龙卷风”佣兵团雇佣参战,却被翡冷翠邪恶比蒙领主一战除名的重装巨镰手。这算是弥补上了“龙卷风”佣兵团在高端攻击上的战力损失。 而骏鹰乃是狮鹫和母马结合之后产下的一种飞行麾兽,性情相对于凶猛的野生狮鹫要容易驯化得多。这种骑乘着巨大骏鹰的庞贝斥候也算是庞贝帝国的一支秘密军事力量。 庞贝帝国总共也只有五十名骏鹰骑士和十名宫廷魔法师,为了这一趟行动,也算是下了血本。 当然这背后的一切,并不是普通百姓和冒险者能够知晓的东西,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填饱自己的肚子,然后有点闲钱去树屋酒吧里狂醉。 现实就这么残酷。 “约翰尼~”一只大手拍在地精肩膀上,将正在思考任务得失的地精从深思中惊醒,约翰尼回头一看,大手的主人正是自家队长丹尼尔骑士。 “那个驯养大型动物,你应该有经验吧?”丹尼尔一边挤着眼睛,就不怕眼珠从眼眶之中掉下来,“我不是有其他意思,只是你的种族天赋在这种情况下很有优势,这个任务看上去毫无危险性可言,十分适合我们,只赚不赔的那种,你懂的。” 约翰尼当然明白丹尼尔的意思,地精虽然已经是小偷和强盗的代名词,但是地精祖先残留在后裔血脉之中的天赋,决定了他们在驯养动物方面有极大的优势。 只不过地精茂盛的繁殖力绝大多数时候毁了这一切,他们可怜的耐心等不到豢养的动物繁殖起来,就迫不及待地将它们吞食下肚满足食欲了。 什么时候短视成为了地精的天性?万年前神魔大战之中战死的无数地精英豪们如果知道这个情况,恐怕也会按耐不住从坟墓里爬出来吧。 “我确实懂得一些大型动物的驯养技巧。”约翰尼点点头承认道,可惜这些不是他的天赋,而是他在尖塔中阅读不少书籍,从中获得的相关知识。 丹尼斯再次拍了一下约翰尼的肩膀,这次更加地用力了,高兴地说道,“那我们还在等什么?!你知道达尔文在铁匠铺奉献了不少时光,也多多少少懂得一些大型器械的维护与修理知识。这个任务简直就是为我们冒险小队量身定做的,你们去应聘,我和福特给你们俩打下手,一起赚金币。不要犹豫了,同胞们,‘玫瑰与酒’崛起的时机到了~为了荣耀!” “为了金币!” “为了麦酒!” 三位队员各喊各的,手下却不含糊,不等约翰尼反对,就簇拥着地精向远处的任务咨询台挤过去。 现在那里已经是人头攒动,“龙卷风”佣兵团的数十、上百种不同类型的任务一经发布,涵盖了后勤辎重方方面面的需求,咨询台前早就挤满了人,一个个登记员正忙得不可开交。 似乎大家已经忘记了刚才在佣兵工会之中出现的奇怪一幕。 有酒就喝,有钱就花,绝大多数的佣兵和冒险者都是只看当下的家伙,他们不会去深究里面的原因。 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次神秘的现象只是爱琴大陆卷起滔天风暴的一个小小开端。 这个偏安一隅,被诸神遗弃的世界,就在刚刚迎来了一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客人。 正文 第19章 霜晨月下有客来(下) 当鲁西华想要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却开始犯难了。 为什么?因为他发现自己进不去... 完全没有之前那些世界一般的来去自如,一种无形而巨大的迫力牢牢地阻止了他的入侵。 对,可以说是入侵。 因为这个世界中所有的元素和物质都在拼命地反对他的进入,自发形成了一道层层叠叠,细织千万层的密网将鲁西华毫不犹豫地拦在了外面,如同有着自己的意志一般。 如果说鲁西华非要强行进入这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给出的唯一答案就是:灭亡。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就是刘震撼此刻面对所在世界给出的回答。 鲁西华有些为难了,因为这种举动让他想起了一句有名的吐槽来:“这里是公~共~厕~所~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进不去,那还怎么去见刘震撼? 既然眼前的世界不是公共厕所,自己无法随意进出,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眼前的世界是有主人的,而非空屋一间。 主人到底是谁?鲁西华肚子里心知肚明,只能是刘震撼,刘大官人,他才是此方世界的主角,天选之子,这里就是他的大本营、主战场、根据地。 他被魔界神圣巨龙狴犴从原本的世界召唤而来,就是为了对付那只杀死了自己的龙族兄弟,爱琴神圣巨龙霸下。 结果,世事难料,身受重伤的爱琴神圣巨龙经过万年封印之后,没有选择直接对抗老刘,却来了一手移花接木,打开了时空裂缝,将刘大官人的现身地从魔界改到了爱琴,利用自己的智慧影响了老刘的第一印象,从而使得世界的历史进程一下发生了重大转变。 刘大官人就从魔界的救世主变身为爱琴大陆的救世主。 直到最后,老刘才发现,自己臆想中最大的敌人一直就是自己本身,可谓之造化弄人。 但是一转念,鲁西华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进入孔宣的世界没有受到这样的阻力?难道说身为此方世界主人的刘震撼的道行比妖圣孔宣还高?! 思来想去,这个问题只有两个答案: 要么,是刘震撼的来头比孔宣来得还要大。 要么,就是自己去的那个世界并非是孔宣本尊所藏的世界,那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孔宣,只不过是区区一具他的化身罢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虚空之中乃是一根孔雀翎。 如果答案是前者,那这种几率实在是太过惊骇和渺小,实在是低得可怜,只能是说理论上可能存在这种合理性,但是它仅仅是种理论存在,远没有实际来得真实。 如果答案是后来者,那就值得商榷了。 妖圣孔宣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是他早就觉察到自己的到访,没有阻拦,故布疑阵,引自己上钩,还是其后另有玄机和它意... 鲁西华沉默了。 无论如何,看来自己的这一步走对了,一时兴起,想要前来结交刘震撼,没想到无意间窥破了一丝秘密。 一个关于世界的秘密,世界是有意识的,带着极为强烈的个人色彩。 就如同房屋的装修风格一样,几乎都可以从外表看去,就能判断出其主人的根脚、。 这样鲁西华对于自己以后要走的路,有了更深的一层清醒的认识。 但是当前之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进入眼前的世界。 自己全身乃是雷霆大道规则所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既然真身进不去,那就只能向其他办法了。 鲁西华低头凝思片刻,自然有了主意。 似乎这种情况有一种破解之法啊。 如果说自己现在的状态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高高在上的神的话,那么,因为个体的强大,无法真身降临世界,那么其实是有一种方法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那就是化身降临! 化身啊~ 凝聚出一具符合这个世界规则的化身,再附上自己的意识;或者直接意志投影到这个世界的一位原住民身上,将其原有的意识抹杀,鹊巢鸠占,取而代之。 这不就是之前自己经历过的仙门试炼的翻版吗? 果然是大道万千,不离其宗啊。 想到这里,鲁西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个决定,强行降临在一个原有土著身上,抹杀其本来意识得到的肉身,并不一定符合自己的要求,而且能承载自己意志的必然是极为强大的魔兽,片刻之间根本不好寻找。 那就重铸一具肉身吧。 比蒙,比蒙,我也来做一回比蒙如何? 鲁西华能拿得出手的化形,自然是一具猿身、一具象形。 猿,是掌擎天地的白毛巨猿;象,是足踏星河的四鼻龙象。 芒克族,还是俄勒芬族?这是一个问题。 猿为人身,还是做人最好。 不过,这一次,鲁西华也多了一个心眼,既然是猿,那就不能无名无姓,总要让人瞧出个根脚才行,这样刘大官人才好取信,以为自己和他同源一处,同时也防止其他意外。 刘震撼号称龙祭祀,他的第一只魔兽乃是濒死的爱琴神圣巨龙,华夏传说之中的龙子霸下,螭头龟足,头生鹿角,背有洛书。 华夏文明源远流长,自己继承了其文明的恩泽,自然就不能让其断绝,必须要将其延续下去。 混世四猴、独一无二、只闻其名、不见其形,如果变身冒名,恐怕会有因果缠绕,牵涉自身。 白猿,白猿,属于神兽一族的白猿有谁呢? 鲁西华眯眼一笑,有主意了... 只见鲁西华身上青白光芒泛起,陡然之间冒出一道光点,如同蚊蝇一般,穿过世界重重屏障之后,立刻消失不见。 鲁西华原来的身影此刻也没了踪迹,不知哪里去了。 那光点好似流星,突破屏障之后,悠悠然在空中打了个圈,就落往一处海岛上了。 那处海岛上,仅有一座死火山,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喷发了。岛上到处郁郁葱葱,遍植着低矮的红柳树,高大的椰子树和棕榈树。 海鸟在柳林和树林间低飞筑巢,沙滩上巨螯蟹肆无忌惮地横行着,没有一点文明的样子,就是一处普通的荒凉椰岛罢了。 时间没过多久,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两天,一道闪电忽然从岛上拔地而起,带着青光席卷周围。 这道青光从海岛之上离开,好似水面波纹一样散开而去,好似荆棘花藤一般,无数的青白色闪电花藤一下就从虚空之中钻了出来,盛开在这个世界的各处大陆所在。 凡是有魔力涌动和存在地方,都逃不过荆棘花藤的开放。 在那一瞬间,绽放的花藤就将其周围流动的魔力迅速抽走,再消失不见,仿佛它们出现的瞬间就是为了那片刻的美丽。 在这一刻,窃取了整个世界正在流动魔力的荆棘花藤最后都重新又汇集到了岛上,花藤化为细丝一样的模样,将一处紧紧缠绕,最后在岛上的中心地带形成了一个高大的青色巨茧。 巨茧周围的红柳林木为之一空,全部凭空蒸发掉了,就连枯枝都无法保留下来,只能化为极细的粉末尘埃落在地面。 岩石、灌木,甚至连泥土都不能幸免,巨茧周围方圆百米处的地表如同被机器仔仔细细抛光打磨了一般,阳光照在上面,竟能透出影子来,而中间的巨茧丝毫不动,只有上面游走的闪电代表里面正孕育着一只可怕的生物。 一天,两天,巨茧上的闪电开始渐渐消失,除了茧壳外面清晰可见荆棘花纹在一明一暗,粗眼看去,这就是一只放大了无数倍的蚕茧罢了... 直到十来天之后,一个夜晚,皎洁的香帕从夜空之中洒下点点银辉,用她那无私的光泽照亮整个大地每一处角落,无尽的海面上腾起薄薄的雾气,好似一位美女带上了轻柔的面纱。 一阵破壳声响,茧壳上露出无数的细小的裂纹,一股闷声从壳中发出。 哗啦一下,青茧猛然碎裂,一个身高十数米的高大怪物出现在其中,仰天长啸,顿时岛上风生云动,无数雷光落下,为其庆贺。 它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一双青睛发出两道白光,刺破天际,威猛无比。 口中獠牙参差,根根如同白玉,胸腹之间无毛,却是块块硕大的肌肉并列,任谁一眼看去,都是胆颤心惊,这分明是个不好惹的暴力之主。 “朱厌!朱厌!”那巨猿口中发出几声咆哮,在这咆哮声中,身形却渐渐缩小,恢复了常人大小,一身素装穿戴整齐,腰间一条毛茸茸的白毛尾巴当做腰带束住,其尾端有七根朱毛,鲜艳绚丽,参杂在白毛之间,反而显得神骏异常,正好当作腰扣装饰。 化形,化形,想不到妖族的化形,竟然与仙道化神奥秘有一些相通之处,那妖圣孔宣所说人族乃是天地五虫的话,看来并不是虚假之言。 这一次,鲁西华窃取利用此世界天地间无数游离、流动的元素重塑血肉身躯,倒是让他有了一种特别的领悟,难怪传说之中的圣人都喜欢身化万物,遨游群界,这其中不得不说有他一定的道理。 鲁西华依照传说,将自己肉身凝铸为朱厌一族,现在收缩为人形,自然青睛之中的白光消失不见,只不过眼中时而闪过几丝闪电,倒显得其的不凡来。 只要符合此间规则,蕴含力量不超出世界承载的上限,那就无事,原来如此。 鲁西华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力之所至,无所不畅,分外满意,不由得点了点头。 只不过,既然凝聚了血肉真身,那必然要受到此方世界的约束,只怕那闻名已久的魔法和战歌,对自己也能起到作用,一定要小心行事才好。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爱琴大陆在哪个方向,刘震撼现在何处,得找个对象来问问才是。 鲁西华拿定主意,身形一闪,就出了小岛,来到海面之上。 电生磁,自己很轻易地就能抵消大地对自己肉身的吸力,这也是符合世界规则的道理,并非施展魔法。 鲁西华极目远处,望见了遥远的一处迷雾所在,那里似乎封锁着什么东西,为一凝思,立刻赶了过去,不管岛上藏有着什么,都有极大可能有智慧生物的存在,那自己寻求的问题极有可能会有答案。 鲁西华飞得极快,那速度好像一把锋利的餐刀切开滑嫩的黄油一般容易,数十海里的距离,几分钟时间就到了。 “只可惜不能瞬移,有得必有失啊~”鲁西华微微遗憾。 眼前的海岛非常庞大,却被周围的无数珊瑚礁围住。 珊瑚礁上升起厚厚的浓雾,将这一片海域彻底盖住,使得旁人根本无法发现里面的海岛。 在海上航行,浓雾是极为要命的东西,特别是在陌生的海域,来往的商船根本不敢往浓雾里闯,因为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 不过,鲁西华看着浓雾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因为他看出这浓雾并非天然生成,而是有人在水底的珊瑚礁上利用天地元素布下了一个阵法,这才使得海水蒸腾,化为浓雾,久久凝聚不散。 “难道说,这里是~”鲁西华细思之后,眼前一亮,他知道此处是哪里了。 正文 第20章 世事难逢开口笑(上) 夜深了,月色沉寂如水。香帕的月光虽然无法完全透过浓雾,却把岛上的天空变成了一面柔和的水晶。这面水晶隐藏在厚厚的雾中,没有丝毫吝啬地向世人展示她的温柔。 无论邪恶还是正义,任何种族都有在香帕之下,自由享受月光的权利。 “水井传送魔法阵”前山花烂漫,和风袭人,虽然现在爱琴大陆各处算是入冬了,但是由于浓雾的存在,这座海外大岛上依旧是温暖如春,石头神像四处倾倒着,还有一些别致而巨大的火红珊瑚假山从青葱掩映着的树林中凸显出来。 一旁的草地上有一块阔大的缓地,所有的翡冷翠人马围着一堆正在熊熊燃烧着的篝火出神,现场有些安静。 一条硕大的鳄鱼,七八米长,被洗剥的干干净净,翻开,叉在几根绑好的木棍上然后被篝火烤的“滋啦滋啦”作响。淡黄色的油脂从那暗红色的肌肉纹理上鼓着小泡,然后慢慢地崩裂,顺着鳄肉一点一滴地坠下,惹的火苗蹿动不已。 豪斯族河马诗人奥尼尔坐在一只沼泽陆龟背壳做成的板凳上,不停地转动着手中叉着鳄鱼肉的棍子,他烤得很用心,因为周围几束垂涎欲滴的目光在闪烁着。 奥尼尔皮肤黝黑发亮,强壮的肩膀上扛着一个罕见硕大的脑袋,脸部轮廓像极了匹格族猪头人,粗犷的肩部甚至比巨象武士也不逊色。偶尔张开咧到耳根的大嘴里面铡刀状的门齿让人心惊。身高两米左右,身上脂肪褶子一层一层的,大眼珠转来转去,很灵活。 很难想象这位一身暴力元素爆棚的家伙,会是比蒙一族著名的游呤诗人,从他身上,你根本看不出一点文人气质来,有的只是那种通缉令上悬赏十万缉拿拦路打劫的要犯。 刘震撼光着膀子,下身围着一副披风,活像穿着一条裙子,坐在奥尼尔的身边,怀里抱着艾薇儿的身体。 艾薇儿嘴里含着具有万年不腐功能的斐雯丽蟒珠,她的表情就像是一位正在沉睡的美人,长长的睫毛上仍挂着一滴尚未干涸的晶莹眼泪。 虽然外观不雅,但是却无人敢小觑这位翡冷翠领主。 除了几位美女,现场几乎都是翡冷翠的一帮打手,两千多人的虫族比蒙们已经在长老的带领下,很不情愿地回去睡觉了,因为明天好有不少事情得干,不过今晚估计是个不眠之夜。 一个漂亮的小萝莉,身高估计在一米六左右,背上长着一对粉色的翅膀,就象用水晶雕琢而成,再用一道道五颜六色的玛瑙细丝镶嵌了翅膀的脉络,被月光一射,流光溢彩。 小萝莉趴在刘震撼的膝盖上,不停地打着呵欠。 一位背后有两片白色带着透明的蚌壳的女子在帮着她编头发,已经编了三根小麻花辫,自由地散在长发中间,非常适合小萝莉俏皮的摸样,青春洋溢。 两位一身戎装,身着软皮甲,足蹬筒靴,头上乌黑的长发同样被编成了两条麻花辫子,自由洒落在肩膀上,腰间各佩着一把骑士长剑,额头上斜飞着一对飘逸的秀雅龙角。 这对带着别样风味的美女正在为刘震撼修饰着胡子,当然她们所谓的修饰并不是用工具去细心修剪,而是直接上手拔去那些长得看不顺眼的胡须。 每拔一根,就把那带着透明发囊的一头嵌在老刘的脖子上,不一会老刘的脖子就密密麻麻了。 闻到烤肉的香味,一只肥胖的霜雪皮丘兽,两个大眼睛睁得贼亮贼亮,从肚兜口袋里抽出一个方巾围在了脖子上,一屁股坐起来,规规矩矩地趴在火堆前。死死盯住那块正在滴油的鳄鱼肉,隔着火光,一只痢痢巨鸟和皮丘兽的目光在烤肉上交汇了。 远处,一条怪蛇悲伤地触拥着另一条怪蛇,一动不动。 这条火红色的怪蛇长着一个倒三角的脑袋,奇异的是,脑袋上由鳞片组成的纹路居然绘制成了一张标准的人脸。 虽然同样由厚厚的火红色蛇鳞所覆盖着,但五官的轮廓凹凸分明,鼻子是鼻子,嘴是嘴,就连眉毛的部分,也由白色的鳞线组成两道漂亮的斜八字眉。 不但如此,这条怪蛇还拥有两只锋利的前爪,每只前爪子都有一个竹筐那么大。身后高高昂起一条蝎子一样的钩尾,骨质角环的鞭尾足有四刃高,粗壮但又非常灵动,火红的身躯上,只有尾钩上亮起一片醒目的瓦蓝,显然是带着巨毒。 只不过现在这条怪蛇的模样实在是有点惨,满身污血不说,蛇眼也高高肿起,蛇口里的尖牙断裂了不少,两只前爪残缺不全。 不过,这些都比不过他手中的另外一条蛇怪,其实那已经不能被称为蛇怪了,称呼它为死尸似乎更加合适。 这是一条九头蛇的尸体,上面九个头中的六个已经被巨力断去,连着脖子的那部分都被打烂了,一片血肉模糊,基本上都成了碎肉,只剩下一截一截整齐的断茬。 剩下的三个蛇首被砸开巨大的豁口,眼睛也被打爆了几只,巨大的肉身上更是千疮百孔,一看就知道是被近距离密集型攻击魔法射中了各处要害。 怪蛇抱着已经成为死尸的九头蛇尸体,眼睛盯着火堆旁的刘震撼,那目光就好像皮丘兽盯着烤肉一般。 忽然,趴在刘震撼膝盖上的小萝莉猛然撑起,在老刘耳边极速说了几句。 刘震撼二话不说,头也不回,抬手一扬,一尊十几米高的云秦金人立刻出现,抬脚就往不远处的虚空用力踩去,若是被踩个实在,只怕地面又是个水塘出现。 翡冷翠的民兵们反应极为迅速,痢痢巨鸟张口就是一道“火焰之柱”配合云秦金人的行动攻击在某处,怪蛇也是不甘心地低吼一声,一道冰蓝色范围的光环紧接着又暴开,“霜冻新星”配合“火焰之柱”立刻给那处来了一个冰火两重天。 虚空之中,一只朱红色的巨掌伸了出来,大巧若拙似地在云秦金人的腿弯处轻轻一拨。那金人立刻整个身子不由自主转了向,失了平衡,轰然向旁边倒去,若是落个实在,只怕立刻就是个四分五裂的下场。 刘震撼看得心惊,这云秦金人可是他看家的宝物,不料此刻还未出师就被对方放倒,面色冷峻,一挥手就将金人召回了血玉扳指中。 这金人浑身是伤,早就摇摇欲坠,靠的就是以重量压人,现在一身二十四万磅的身材都压不住对方,还不如早早收回来,若是损坏了,可真是得不偿失。 对方到底是谁?那朱红色的手掌就有圆桌大小,手背上长着数尺长的白毛,绝对是只恐怖的魔兽。 眨眼之间,神秘的来客就现了身形,一只不输于云秦金人身高的白猿出现在大家面前。 它昂首张嘴,一口吞下火柱,冰环在它脚下爆开,却是激发起白猿身上的无数细小闪电游走。坚硬的冰霜被闪电击碎成细小的粉末,在高温之中被气化了,白猿毫发无伤。 “闪电系魔兽?!” “革瑞恩,它是谁?!” “白毛猿猴,这就是传说中的比蒙巨兽吗?” ,巨大白猿的出现,使得翡冷翠一帮土匪立刻团结在领主大人周围。 痢痢巨鸟抽出一把令人侧目的巨大铡刀,神色戒备。 老刘忙着询问弟子茉儿刚收的魔兽~潮汐领主革瑞恩,毕竟革瑞恩是这岛上的土著,眼前巨猿的来历,他应该知道一些。 革瑞恩摇摇头,他并不清楚这只巨猿的来历,因为九头海蛇许德拉的死亡,现在的他已经萌生了死志,对旁物毫不关心。“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个杀死许德拉的凶手~”革瑞恩暗暗地想。 只有胖河马奥尼尔摸着早就不存在的下巴,制止了众人的猜测,“不是比蒙巨兽,虽然它们的身材都差不多高大。但是比蒙巨兽是金属系魔兽,前爪上长有百寸长的利爪,而不是红色的手掌。而且比蒙巨兽是一身金毛,头部更像是熊,而不是猴子。” 两位仙女龙也点头附和同意奥尼尔的观点。 此刻小萝莉茉儿上前拉了拉刘震撼的衣角,却不敢太过用力,红着脸说道,“导师,对不起,是我太过紧张了,因为食用了歌唱水晶的关系,茉儿对闪电的感应非常敏锐,我感到空气中的闪电精灵在雀跃,所以才使用了真实之眼发现了这位...我能感到他没有恶意...” 刘震撼摸了摸鼻子,我的乖徒弟,对方没有恶意,你倒是早说啊,一惊一乍的,老子以为有敌人来了,大家差点就打起来。 对方那货一看就好惹,不知道自己一身龙力能不能扛得住,不过看对方轻描淡写间就化解云秦金人的攻势,只怕自己的力量还不够格。 现在自己的主要目标是海族,以及带领虫人逃出这个海岛,眼下树敌并不是个好主意。 想到这里,刘震撼举目望向白毛巨猿,对方一双青色的眼睛透露着智慧的光芒,似乎并不只是只单纯的魔兽。 越是高阶的魔兽越有智慧,这是爱琴大陆通用的规则。 老刘想到这里,咳嗽了两下,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位强者,我是爱琴大陆比蒙王国翡冷翠领主,匹格族战争祭祀李察,请问你为什么出现会在这里?” “你很理智,这很好,战神的代言人就应该是智慧的化身。”白猿一开口,也是标准的爱琴通用语。 刘震撼暗自松了一口气,能够沟通就好,大战在即,说不定还能骗个打手帮帮忙,这位巨大体型,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而且还是精通闪电系魔法的魔兽,用来对付三大海族简直不要太顺手。 于是,老刘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请恕我的孤陋寡闻,看不出您是什么来历。” 有求于人,老刘也显得客气起来,毕竟是己方先出手,而且对方也没有伤人。如果双方是敌人,他立刻就是一只罗侬撒歌剧的战歌卷轴伺候,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生物,摸清楚了对方的跟脚,才好下死手。 “如果我说我是人类,你们信吗?”白猿咧嘴一笑。 “你可真会开玩笑,如果说人类都像你这样强大,那千年以前的海加尔圣战,我们比蒙绝对会全军覆没。”刘震撼打了个响指,立刻旁边的仙女龙递上一支点好的雪茄。 老刘将雪茄含在嘴里,狠狠地吸上一口,吐出浓郁的烟气,“你愿意说就说,今晚我很忙,没工夫招待你。战神给予了我们谦卑的品德,但千万不要将这当成我们的懦弱。不愿意说,就快点离开这里,一会这里会有一场大战,我怕打起来会伤到你就不好了~” 霜雪皮卡丘捡起不知从哪里寻来的一块大石碑,拿在手里呼呼地舞着,似乎对着白毛巨猿跃跃欲试,一言不合就要上去开干。 “李察~”蚌女在身后悄悄推了一下刘震撼,微微有点责备,埋怨他的态度。 白猿点点头,“强者自然有强者的尊严,我也不拐弯抹角,既然你们认为我不是人类,那我就算是比蒙好了~” “哈哈哈~”河马诗人奥尼尔敞开他那门板一样的大嘴大笑起来,忽然间喉咙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松鸡,尖着嗓子像一个正好将丈夫捉奸在床的怨妇一样,大叫道,“天哪!契得玛利亚!战神在上,是我眼花看了吗?!” 稀里哗啦,无数的武器掉了一地,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张着大嘴望向对面。 霜雪皮丘兽手中的巨石碑也悄悄滑落,掉在它的脚面上,砸得它抱着脚跳来跳去,成为篝火旁唯一活动的生物。 恢复了人身的鲁西华,右手双指轻轻在眼角眉梢前飞点一下,算是见礼,“鲁西华见过各位翡冷翠英豪。” “猴子变ChéngRén,你是芒克族比蒙!”一位仙女龙指着鲁西华腰间不断摆动的尾巴叫道,而另外一位仙女龙只知道死死抓住同伴的胳膊,舍不得放手。 “欢迎回来,两千五百年实在是太久了,我的芒克族兄弟~”刘震撼干笑着说道,嗓音好像刚刚吞服了一只癞蛤蟆。 正文 第20章 世事难逢开口笑(中) 篝火旁又重新坐满了身影,只是很明显地分成了两个部分。其他人都被刘震撼赶得远远的,只有他、凝玉以及这个自称姓鲁的未知名强者坐在一起。 身材高大的鲸鱼武士躺在篝火旁的地上,因为他的身材过于高大,只能躺在地上才能保持身体的湿度,只不过此刻的他,悄悄地远离了之前的位置一些。 确切地说是远离了鲁西华所在的位置,刚才那头巨猿已经将这位海族武士的勇气消灭的一干二净,现在这里可不是大海,作为一名海族,如果身上通电的唯一下场就是变成一条烤鱼。路易斯.菲利浦.菲高可不想这样,他还要留着生命保护好公主殿下。 英勇和鲁莽是两回事,曾经是西雅海族皇室护卫、世袭子爵的他非常清楚这一点。 一只淡金色的小猪,吃得胖嘟嘟的,一双大眼睛上,能清晰地看见长长的睫毛和双眼皮,全身很干净,还略带着一些香味。 小胖猪原本被头上长角的美女抱着,现在摆动着不安份的身体从她怀抱里挣脱出来,蹦蹦跳跳地来到鲁西华身边,用好奇的小眼神打量着鲁西华那条白中带着朱红的尾巴,一起一伏的。自己身后的小尾巴也情不自禁地卷起来。 白尾巴伸了过来,穿过小猪的腹下,在她痴肥的身体上打了一个圈,轻轻地把她托了起来,悬在空中,上下左右,微微地晃动着。白尾巴的末端,像是一张温柔的手掌,慢慢地抚摸在小胖猪的背上。 小胖猪乖巧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发出满足的声音,嘴边带出一弯月牙,似乎是在笑。 “喀秋莎喜欢你,看来你确实是位好芒克,鲁大师。”刘震撼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强者,他让茉儿问过革瑞恩了。 这位强者在一千五百年中,从来没有在这岛上出现过。这一次可以说是不请自来,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缘故的,难道真的说,是和自己想的那样,这位和自己都是来源自一个地方? 鲁西华,这非常明显地表明并不是属于爱琴大陆土著的名字,而是和自己的名字刘震撼一样,有着相同的结构。但是除了私房中的几位爱侣,别人只知道自己名叫李察,并不知道自己的原名和来历。 “小女子凝玉冒昧了,敢问鲁大师,您的名字似乎和这里的常人不太一样。很有点小女子老家东方丝绸大陆那边的叫法,难道说,您也是来自东方丝绸大陆?” “你们不认识我刚才的变化?”鲁西华有些奇怪,自己凝聚血肉之身成为朱厌,为的就是让刘震撼一眼看出自己的来历。 只可惜,鲁西华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一开始就想叉了:老刘大老粗一个,别说认识朱厌,就连自己曾经的第一位魔宠,那只大模特,你叫他说名字,他也念不出来。要不是小时候在家乡山脚下的飞廉大将军古墓前,看过驮墓碑的石龟,他都不一定认识那老乌龟是谁。 老刘直摇脑袋,弄得鲁西华好一阵郁闷,早知道这家伙真是个直肠子,自己还故弄玄虚干什么。不过,至少以比蒙的身份过来,要远比人类好,在爱琴大陆,人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阴险和狡诈的代名词。 鲁西华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伸出手掌,几道闪电乖巧地组合形成了几个方块字给刘震撼看了一眼,然后立刻隐去。老刘眼中顿时发出慑人的光芒。 “你来自华夏?!我们是老乡?!”这时,老刘改成了华夏语说话,声音急促而焦切,他想回家都想疯了。 “同一文明,不同地方,你的来处,我并不知晓。”鲁西华也同样是用华夏语回答。 现场的人都不知道自家老板在和莫名强者说什么,只有茉儿眼中现出了一丝焦急,眉头微皱,却不动声色地留在了原地。 刘震撼等不及了,一把抓住鲁西华的胳膊,站了起来,“你们都留在这里吃饭,我和这位大师有点事情要商量,聊几句就回来。” 众人看得出自家老板是有些急了,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老板的吩咐却不能不听,这两人看起来并不是要打架的样子,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所有人都戒备着,随时等着老板的召唤。 蚌女凝玉也被留在了原地,刚才的几句交谈之中,蕙质兰心的她立刻猜出,这位强者只怕是和老刘来自同一个地方。按照刚才展露的威势,老刘的三板斧头明显处于下风,龙力、战歌、狂化似乎吃不过巨猿。 唯一沉凝,眼神立刻示意霜雪皮丘兽跟上去,想必那位强者也不会和一只低级魔兽计较。 “果果,你跟过去看看~别让李察吃亏。”凝玉捏着皮丘兽的大耳朵吩咐了几句。 皮丘兽立刻把胸脯拍得直响,跳上一只胖鹦鹉,手臂一伸,一兽一鸟就跟着飞了过去,空中留下一串“傻b~傻b~”的声音,那是肥鹦鹉在开道。 “那白猿有什么说法?为什么说我应该知道?”只是为了确定一个保密的态度,刘震撼并没有走多远,就在低矮的柳林边上停了下来,距离篝火也就百米不到的样子,部下们也能看见自己,不用担心什么。 鲁西华无奈地笑了一下,“那是《山海经》中有名的异兽朱厌,我以为你知道这点。” 刘震撼倒吸了一口冷气,《山海经》,这位果然来自同一个地方,右手又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想拿只雪茄抽抽,他思考的时候就想抽烟,这是在战场上留下的习惯。却随手摸了一个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烟都在仙女龙黛丝那里。 老刘瞟了一眼停在身旁的鹦鹉,想要吩咐果果回去帮自己取一支雪茄,就看到一只醇香的烟卷递在了自己面前,并去了头。 “啪~”的一声,鲁西华拿出一只烷气打火机,将手中的雪茄来回熏烤,渐渐雪茄的一头变为焦黑色,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给,试试这个,家乡的东西。”鲁西华调转一下雪茄递给老刘。 刘震撼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一股淡淡的烟气从嘴里吐了出来,闭上眼睛享受起来。嘴里起初是一点微香,渐渐,这股香气浓郁起来,仿佛充满了七窍,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你还有这好东西?!哪来的?!有多少?!给我吧!”刘震撼一脸满足的样子,这才是顶级的雪茄,比那些自称来自远东的烟叶好了无数倍。 “雪茄自然还是古巴的好,这个你也拿着。”鲁西华把手中打火机一丢,老刘一把接住,借着月光看了看上面的几个外文,“都彭?法国货?”他记得哥哥就有一只这样的打火机,打开点火的那一霎,特有黑帮大佬的风范,那是哥哥的心爱之物。 旁边的皮丘兽和鹦鹉眼睛瞪圆了,看着老刘吸烟,恨不得马上上来抢,记得在一旁大叫,“果果,果果。” 鲁西华笑笑,“小孩子不能吸烟,要吸,问你爸爸要。”随手掏出一袋巧克力都喂给皮丘兽和鹦鹉。 这两个家伙刚开始还不愿意,几颗巧克力豆含在嘴里,那微苦的味道和牛奶的香甜顿时征服了他们的味蕾,一把抢过装着巧克力的口袋跑了。 “这个小畜生,回头我收拾他,一点礼貌都没有。”刘震撼笑着说道,听这语气,却是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而是充满了父亲对儿女的溺爱。 “这些东西你哪来的?也是穿过来的时候带来的?你过来多久了,怎么这些东西还没坏?你又是怎么变成芒克族猴人的,刚才你的变身真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真的是一位芒克族。不过你的名字让我想起了更多的东西。”刘震撼将打火机在手上玩着各种花活,此刻的他恢复了冷静,眼前的强者疑点重重。 鲁西华叹了一口气,“我是来找你帮忙的,现在的我并不是真身,我的真身还在外面进不来。至于我的来历,你一探便知。” 鲁西华右手伸在额头一点,一个乒乓大小的光球顿时凝聚在右手食指尖上,伸手递给了刘震撼。 “这是什么?”老刘的语气中带着浓重的疑惑,不知道这不断闪耀着光芒的小球是什么东西。什么真身之类的话,他没听懂,难道说自己眼前的只是个幻象? “和爱琴比蒙祭祀的智慧启蒙差不多,可以传递任何想沟通的信息,而无需祭祀的歌力,里面包含了我想要表达的东西,你伸手碰一下就好了。” 刘震撼吸了一口冷气,“靠他妈!你居然还会这种东西,如果这种方法比蒙能够学会,那祭祀岂不是能够进行量产了?!” 老刘同样伸出手指碰了一下光球,那光球立刻窜入老刘手内不见了,刘震撼不由得全身起了一下哆嗦。 片刻之后,老刘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之人,“竟然是仙道文明,你还是个仙人?!难以想象,你竟然用这种方法传递知识,想不到,想不到~” 老刘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强者竟然是如同神灵一般的存在,手中握有四个世界的强者。 “你这样的强者为什么找上我?难道我也有成神的资格?”老刘从光球之中明白了鲁西华的来历,不由得自嘲起来。 “我也曾经是个普通人,一场奇遇之后才踏上了修行的道路,你为什么不可以?难道说你现在的一切不是机遇?”鲁西华反问道。 老刘摇摇头,右手夹着雪茄,“在这里,神灵只是传说,没人亲眼见过他们,鬼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不好意思,我不是在说你~”老刘抱怨了一句之后,才想起眼前的强者也同样是位同神灵一般的存在,赶紧道歉。 “这一点,需要你自己去探查了,你才二十来岁,刚好是精力充沛的时候。”鲁西华劝解道。 “可是我的压力很大,你知道,我就是个人类,却莫名其妙的拥有了歌力,被认为是比蒙祭祀。却又被王国神庙、皇族排挤,发配到了一毛不拔的前线,现在一大家子,几千口人等着我养活,还要面临人类国家的侵袭,真是伤透脑筋了。”刘震撼了解了鲁西华的来历之后,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至少现在没看出任何恶意出来,加上一些源出同处的缘故,所以也表现出一些真性情出来。 “你有你的难处,我有我的难处,你的难处是没钱没装备没资源。我的难处是信不过腐化的人心,手中没才可用,比蒙多数天生淳朴,应该大力培养才是。” “说得倒轻巧,我也难啊~”刘震撼算是遇上娘家人了,肚子里的苦水吧啦吧啦地吐个没完,将自己过来的遭遇说明了一下。 鲁西华笑道,“这个问题很好解决,神庙不是欺负你吗?可是却不能否认和剥夺你祭祀的身份。那就好,自己拉山头重新竖旗,凭什么斯迈一族有特权,别人都不敢碰,你就不行?难道真的是柿子捡着软的捏?” 老刘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一直没钱没人,饭都吃不上,还谈什么开山立号,被鲁西华说穿心思,有点扭捏地说道,“那多不好意思,毕竟我是个人类...” 说到这里,老刘呼的一下抬起头望着鲁西华。 “人和禽兽真的有关系?同出一源?进化论?” 鲁西华点点头,“仙道之中,五虫乃是蠃鳞毛羽昆,人就是蠃虫,无毛无甲。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那就是人族真的是芒克族比蒙变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何不妥?” 刘震撼沉思片刻之后,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妈的,干了!人死鸟朝天,我不白来这一遭,六百万比蒙真的是过的太苦了!他们的遭遇,只要是任何有血性的比蒙,都绝对无法下咽。不过,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出去。” “对了,艾薇儿的灵魂还在茉儿的身体里,你不是神仙吗?有没有办法将她们分开?” 鲁西华摇摇头,“天地大变,诸天冥府俱是消失不在,魂魄转化之事变得扑所迷离。我有《地藏经》、《金刚经》在手,也只会渡魂、灭魂,不会离魂、分魂。神魂之事,太过神妙,我之前也有一只宠物,为救红颜身亡,却不知现今投胎转生何处,如何不叫我神伤。” 老刘看了看鲁西华,直到现在,他才觉得眼前此人多了些烟火味,而不是高高在上,给自己更大的压力。之前对话的内容,他也更信了几分。 刘震撼冷笑了一声,“这件事情疑点很多,我在领地前方作战,后院忽然起火,被人抄了家,将艾薇儿捉了去。不知道是不是神经过敏,我觉得翡冷翠里恐怕是出了奸细。” 鲁西华微微一沉凝,说道,“这件事情,恐怕你是真的想多了。刚才听你描述,比蒙王国之中,祭祀一系,荣辱乃是一体,师道传承,英才难道,多的是心血付出,不会在背后下死手的。倒是你说的这场战斗有点可疑。” 老刘眼睛一亮,“什么意思?” “你们和人类国度的战斗起源于人类的捕奴制度以及难以遏制的贪婪。刚刚还跟上万人的‘龙卷风’佣兵团交过手,这场战斗的起因是什么?” “还不是夏巴尔捕奴团看上了我的几位内人...”刘震撼不是笨蛋,说到这里模模糊糊有点明白了。 鲁西华点点头,“桑干河上的恩怨起于夏巴尔家族,龙卷风佣兵团的战斗也是他们挑唆的,甚至他们隐藏在人类国度之中想要手握一国,匿身华伦泊尔族蝙蝠人的身份,也是被你们揭破之后用于威胁。你自己说,他们恨不恨你?” “恨,绝对恨,换做是我,这就是不死不休的大仇。没看出来~没看出来啊~”刘震撼咬牙切齿地说道。 鲁西华接着说,“不错,他们藏身在多洛特公国,来往佣兵无数,给海族传几个消息简直是易如反掌,对他们来说就是歪歪嘴的功夫。反而是比蒙王国身处穷乡僻壤,想见海族,比登天还难。光荣属于人类,而伟大属于比蒙。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人类历来喜欢在身后下黑手,老刘,你还不明白吗?华伦泊尔做惯了叛徒,再出卖一次队友,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所以,按照你之前描述的情况来看,他们的嫌疑最大。” “明白了,这件事情,我回去后,要和领地众人商量一下。妈的,玩阴谋,玩到老子头上来了,有种!” “不错,只不过刚才的事情只是我单方面的分析,因为消息来源有限,也有许多不足的地方。众人拾材火焰高,集大家的智慧来解决分析问题,才是最好的方法。这也是我来寻你的原因。” “我?我这里有什么神仙看上的东西?” “淳朴啊~善良厚道的品德,是比蒙最大的财富。” 刚说到这里,那边背生蝴蝶翅膀的小萝莉高声叫道,“李察!快过来!魔法阵有动静了!” 刘震撼和鲁西华对视了一下,癣疥之疾而已。 正文 第20章 世事难逢开口笑(下) “水井传送魔法阵”是铺在一圈平整的石板上,从外形上看就是一个标准的八芒星图形,外面再用白色的珍珠镶嵌着一大一小两个同心圆。 同时小圆和八芒之间、小圆和大圆之间分别使用其他颜色各异的珍珠再次圈出各四个标准的圆形。圆形里面是形态各异的图案和繁复的文字。 这些颜色各异、大小不同的珍珠构成了一幅绝对精妙的图案,如果地球上的任何人在这里,立刻就会被它所吸引,这种来自异种文明的知识传递,绝对充满了强大的诱惑力,这还是在不提这些珍珠本身金钱价值的前提下。 上天可鉴,这些最大有婴儿拳头大小的洁白珍珠,任何一颗放到地球上都是世所罕见的稀世珍品,只会存在于传说中的迷人珠宝,绝对会让那些爱美的男女感到疯狂。 此刻,位于小圆和八芒星之间,西北、东北方向的两个图案已经点亮,一道明显的光柱冲天而起,而且越来越亮。 刘震撼和鲁西华过来,扫了一眼魔法传送阵前严正以待的手下,“怎么突然就开始激发了?” “是因为我,导师。”茉儿开口解释道,同时指了指正在一旁抱着筛子一样九头蛇尸体呼呼大睡的潮汐领主革瑞恩。 “师娘提醒我说,如果不让它进入沉睡,海族就不会通过‘水井传送阵’上来,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离开这里。” “艾薇儿,你为什么要这样不顾一切地帮我?你可是美人鱼啊...他们都算是你的家人...”刘震撼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一下茉儿精致的脸蛋。 “小师娘说...”茉儿羞涩地把头埋在老刘的腰间上,脸蛋隔着衣服都能让老刘感觉出滚烫:“虽然我是海族人,可我整个人却是属于你的...比蒙有句俗语‘嫁给一个契克因,就跟着一个契克因;嫁给一个道格,就随着一个道格。’我既然嫁给了比蒙,已经是你的人了,那当然要处处为你着想...” 茉儿说话的时候,无限温柔的话句中带着一丝决绝,这是一种刘震撼绝对抗拒不了的爱。 真挚的爱情会使人盲目,纵然最后粉身碎骨,恋人们也在所不惜。 老刘的眼睛顷刻间湿润了。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说的。”凝玉的眼光里饱含着泪花,湿润的柔荑紧紧握住了老刘的大手:“李察...无论你决定做什么...” “这家伙在骗女人方面还算有点本事。”若尔娜悄悄凑到黛丝耳朵上说道。两位头上生角的仙女龙在一边看着翡冷翠领主一家旁若无人地秀恩爱,忍不住相互嘀嘀咕咕起来,只不过那语气中掩饰不住的酸气,还是暴露了她们的小情绪。 鲁西华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位鸳弗瑞族蝴蝶比蒙,一看就是年龄尚轻的小女孩,而且在身份上还是老刘的弟子。 现场这种浓情化不开的甜蜜,对于向来尊师重道的鲁西华来说有些讽刺,他并不反对师生恋,杨过和小龙女还是师徒呢。 但是却是对这种可能会对未成年人生理健康造成侵害的身体接触行为感到厌恶,因为这种有些畸形的情感方式催生了一种不可饶恕的变态~恋童癖。 “等有机会,找老刘说说,要注意影响,别开了个坏头,让大家争先模仿。”鲁西华也知道,这位蝴蝶女孩身体里包容着两个灵魂,其中之一正是刘震撼的爱侣,美人鱼公主艾薇儿,这是老刘有时情不自禁的主要原因。 “老刘,这是八芒星,在伊拉克的历史上,曾经使用过这种图案作为他们国家的国旗标识,它的本质上属于帝波罗崇拜。”鲁西华立刻开口打破了现场的尴尬。 这位忽然出现的神秘芒克族猿人比蒙绝对是今晚不可忽视的强者,从他嘴里出来的话,自然没有谁能忽视。 在场所有人都听懂了他在说什么,但是却又在纳闷:这个伊拉克到底是哪里?爱琴大陆上有过这个国家吗?难道说是其他大陆上存在的文明古国? 刘震撼自然知道伊拉克在哪里,给他影响最深的还是那位极具个人魅力的大胡子。听到对方提起伊拉克,他对鲁西华的来历从心中又更加确信了几分。 “你对这种东西还有研究?”老刘放开茉儿,随口说了句话,这才想起对方的身份,疑似一位神灵,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事情。 “了解一些,其实八芒星在佛道两家都有流传,在佛,也就是苦行僧教派,它是以字形态出现的,读作‘室利踞蹉洛刹那’,意思是‘吉祥海云相’,是一种呈现在大海云天之间的吉祥象征,代表着瞬时万变的海云之相,寓意着佛祖的胸怀广阔。”鲁西华见到自己的话题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就多说了几句。 “我们翡冷翠现在就有一位修行苦行僧教义的大师,安度兰长老,他是位和蔼的玳瑁族比蒙,已经四千多岁了,他丰厚的见识令所有翡冷翠居民敬佩,苦行僧教义也是佛教派别的一种。”仙女龙黛丝说道,作为一名知识渊博的龙族,不能被猿人比下去,自己比不过,那就拿家里的能人出手,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听了黛丝的话后,翡冷翠一系的战力立刻自豪起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安度兰长老确实是翡冷翠为数不多的智者,不像一众壮汉,都是喜欢一言不合,二话不说,抽刀子上去就干的莽夫。 鲁西华点点头,“一位活了四千岁的长者,确实令人尊敬。不过,这只是佛教的寓意,这个图案在道家同样有自己的象征。” “象征着什么?”大老粗一个的刘震撼此刻也被鲁西华的话语所打动,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 “后天八卦,天地风雷水火山泽。”鲁西华直接给出了答案。 “啊?!”蚌女凝玉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这个我知道!困住这个岛屿的八门金锁大阵就是在这个基础上被研究出来的!据说在遥远的东方丝绸大陆,比云秦帝国更为久远的年代,存在着一个统治着八百个小国的强大王朝,我们称呼它为殷周王朝,方士就是源于其中负责采药炼丹的职业者。后天八卦就是这个王朝的镇国之术,妙用无穷。” 八百个小国?!我的天啊!凝玉的话音刚落,顿时周围响起巨大的呼吸声,突如其来地群体吸气,使得魔法阵周围竟然短暂地形成了一瞬间的真空。接着从周围补充而至的空气吹动众人的衣甲哗哗作响。 “契得玛利亚,难以想像的存在,那可真是个伟大的王朝~”河马诗人奥尼尔又不由自主地发表了一下感慨,他脑中浮现出一个横跨爱琴大陆的统一王朝,无数英豪和军队都匍匐在那强大王朝的脚下表示诚服和遵从,兵戈所向之处,一切皆是意志的体现。 “菲高,你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海族要这么喜欢走上陆地?海洋是这么的宽广,在你们的城市中,珍珠如土金如铁,占据着无比丰富的资源,为什么海族还念念不忘侵略爱琴大陆?”仙女龙若尔娜向鲸鱼武士提问了,他毕竟曾经是一位西雅海国世袭子爵。 “珍珠、珊瑚、水晶、玛瑙在我们海族的眼中的确就跟你们眼中的泥土一样普遍。但是阳光、月色、篝火在我们海族的眼中又何尝不是象你们眼中的珍珠水晶一样珍贵呢?”菲高嘴里咀嚼着一根篙草,两眼炯炯有神地盯上了天上躲在云雾之中,隐隐透出光亮的香帕:“我们海族之中,除了王族之外,谁也没有水陆两栖的能力,倘若我要是你们比蒙中水陆两栖的水族该多好,又可以在水中自由遨游,又可以不再吃生冷的食物,烤着篝火、喝着热汤,在月光之下自由自在地起舞歌唱,那该是多美妙的事情啊。” 众人这才想起,鲸鱼一族也是一个喜欢歌舞的种族,他们会在月光之下的海面上,展露自己美妙的歌喉。“鲸歌”这是传说中不亚于美人鱼歌喉的歌曲,它具有能让一位水系魔法师迅速补充魔力的奇妙作用。 “廉价和昂贵,说不定需要分一个立场吧?就跟分辨正义与邪恶一样,”黛丝忽然又产生了一些感悟。“都是为了取得一个生存的权利,可能我们忽视的东西却是别人眼中的珍宝。” 刘震撼当然知道这个世界和自己之前的世界有些丝丝而非的雷同历史,假意咳嗽了一下,“好了,大家都退开一些,作好准备,我们的客人就要上门了。” 话音之间,“水井传送魔法阵”上的八芒星图案,以及所有的圆圈都已然亮起,把旁边正在埋头对付烤鳄鱼肉的肥胖金刚鹦鹉吓得一个哆嗦,嘴里的烤肉一下没叼住,“吧唧”落进了柴木灰里,嘴里立刻骂骂咧咧地飞走了,而翡冷翠的民兵们都遵循领主大人的吩咐,站在上百米开外,随时准备出手,最近的地方只有两个单薄的身影。 一位壮硕、一位修长,个头差不多高;一位腰间缠着兽皮袍,一位腰间摆动着一条洁白的长尾。二者虽是只影形单地站在那里,却给人千军万马一般的感觉。 一道冲霄而起的光华亮起,光芒甚至盖过了空中的月色,塞壬、娜迦和美人鱼外加大约四十名海族护卫站在魔法传送阵之中。 一群海族大着嘴巴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影,其中一个的非常熟悉,那左手的断臂短茬清晰可见,正是那个闯入皇宫、破坏献祭仪式的可恶比蒙。 “晚上好,我亲爱的岳父大人。”刘震撼热情地打着招呼。 “你...怎么还没死?!”西雅海国国王美人鱼贝肯鲍尔陛下很显然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意料中已经被神使杀死的匹格族祭祀,怎么会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等着己方一群强者。 尤其是他看到神使潮汐领主革瑞恩抱着另外一位神使的尸体,破破烂烂的九头海蛇许德拉倒在远处的草地上呼呼大睡的时候,脸色就变得更差了。 现场远处还出现了更多不该出现的身影,从外形上来开,绝对是一群比蒙无疑,这些该死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这个匹格身边站着的年青人又到底是谁?竟然敢面带微笑地站在三大海族强者面前? “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刘震撼乐呵呵地看着他们。 二十名加布林族魔鲨武士立刻挡在了国王陛下的身前,贝肯鲍尔陛下一把推开自己忠心的侍卫,冷然道:“告诉我,为什么?” “我是一位传播战神旨意的比蒙祭祀,并且还是一位很出色的祭祀。比蒙祭祀是做什么的?”刘震撼一边说,一边用完好的右手指着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收魔宠的。” “卑贱的匹格,你的生命力还真是意外的顽强。”到底是身为一国国王,贝肯鲍尔陛下在惊愕之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从容地笑了笑,“那又怎么样?潮汐领主虽然厉害,而且风暴海蛇看样子也被你消灭了。可是,站在你面前的是统领亿万里海域的三大海族王者,不愿意轻启战端并不代表我们就真的怕了神使和你这个祭祀。” “同时再加上两位仙女龙呢?”黛丝摘下了自己的斗篷和帽子,抱起了睡得口水四滴的喀秋莎和果果,这两个孩子为了争那种好吃的神奇零食相互打闹,现在累得睡着了。 黛丝和若尔娜并肩站了起来,若尔娜手里平端着两只七星连弩,这种杀伤力巨大的金属武器在海底世界只存在于传说中。 因为它是爱琴大陆的人类工匠专为人类空军制作的昂贵武器,火力强劲无比,平瞄射程高达一百米,其中最有效的杀伤力半径是五十米。 在五十米的距离内,扣下弩箭扳机,一次性射出数量高达七支弩箭组成的花蕊型扇面,几乎笼罩着前方所有的攻击角度。 此刻拿在仙女龙手中,配合她们魔法免疫、反噬以及瞬移的天赋,对于在场的施法者来说,绝对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不知道这个匹格是从哪里搞来的这种战场利器,贝肯鲍尔陛下的眉梢微微撬动了一下。 现场除了美人鱼国王的脸色平静如常之外,其他海族的脸色全部大变,尤其是塞壬。这些长着翅膀的海妖近身搏斗能力很差,全靠歌声召唤元素力量进行攻击,具有操纵生物灵魂的奇特能力,手持连弩的仙女龙正是她们的克星。她们甚至在猜测,不远处草地上那条千疮百孔的风暴九头海蛇是不是就是死在这种强弩之下。 这时候大家想撤也不大可能了,“水井传送魔法阵”的魔法咒语虽然不是很长可也不短,绝对足够这几把连弩进行一轮狂风暴雨式的洗礼了。虽然不少海族王者已经召唤出了水系护盾,但在这种距离之内,是没有任何魔法护盾能够抵挡劲弩的,尤其是站在最靠前的几位。 有位娜迦悄悄摆动着蛇躯,来到贝肯鲍尔身后低语了几句,这位美人鱼的陛下立刻知道对方武器从何而来了,打败了万人佣兵团“龙卷风”的翡冷翠领主,自然有缴获敌人武器的资格。 此刻贝肯鲍尔陛下心中在破口大骂,难道人类的骏鹰骑士都是匹格?手持这种强力武器都能输掉战斗,看来人类真的是没落了,活该海族崛起。 更让海族心寒的是。从四周黑幽幽地阴暗处,居然走出了一大群手持着重型床弩的比蒙武士,这些比蒙武士高大雄壮,长长的鼻子分外明显,很显然对方就是陆地上最强壮的巨象武士了。 刘震撼拿眼角悄悄向后扫了扫爱侣凝玉,夸赞之意溢于言表。 “这是幻术!不要害怕!这全是假的!他们在骗我们!”一个人族的喉咙又响了起来。 老刘头一歪,低声向着鲁西华介绍起了福格森.徐的来历和双方的恩怨。 “我说你们死定了,你们信不信?”鲁西华听完之后,嘿嘿一笑,“你们最好立刻投降,要不然我不能保证你们的死活。” 贝肯鲍尔陛下瞟了一眼这位和匹格祭祀并肩而立的人类,除了那腰间雪白的尾巴再无半点其他特征,但是确信是位比蒙无疑。 “这到底是哪一族的比蒙?”海族的王者们都在心中猜测,福格森.徐也同样皱着眉头思索对方的来历,确定了对方种族,才能明白对方的优缺点,好争对性地出手,战场上瞬息万变,没有多余的机会失手,一般敌对双方一出手就是致命杀招。 “孩子,我不知道你是谁,这里几乎集中了海底三大王国的魔法高手,你这么说,未免是高看自己了。”贝肯鲍尔陛下的脸上倒是没有一丝恼怒的样子。 这倒不是美人鱼国王过分的自信,而是海底三大王国的实力摆在这里,就算对方有超阶魔兽革瑞恩在场,其他比蒙也不是无名之辈。但是塞壬一族的控灵术再没用,也起码能给对方带来眩晕和迟钝这些不良反应。 作为美人鱼一族,天生的控水魔法大师,在场的水平都是魔导师级别,你凭什么放言敢说出这样的狂语。 “看来你的导师没有教会给你什么是谦卑和尊敬,”贝肯鲍尔陛下说道,“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给了这样的勇气,敢和海族强者说出这种话,我们会让你体会战斗的残酷,只是希望到时你能还活下来。” 鲁西华一听这话,立刻就笑了,“谁给我的勇气?不好意思,是梁静茹。” 梁静茹?这是谁?!哪位强者?! 在场的所有强者对这个名字非常陌生,只有老刘忽然大声咳嗽起来,怎么这年头神灵也学会开玩笑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知道梁静茹是谁。 而此刻,海族立刻抓住了机会,美人鱼国王一道酝酿完毕的密集水箭铺天盖地地砸向了前面的所有比蒙。 海族对于陆地上那一套开战之前双方先客套两句的战斗方式一向地嗤之以鼻,今天也不例外,他们要给狂妄的比蒙一个好好的教训,战斗不是过家家。 正文 第21章 香军不怕远征难(上) 换了别人,也许这一招突袭就行得通,最不济也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换成翡冷翠领主这个老流氓和鲁西华就不行了。 贝肯鲍尔陛下不愧是西雅海国美人鱼一族的王者,不管是不是由于携带了不知名魔法装备或者是事先预备好了魔法卷轴,还是自身魔法实力等级真的够高。这数百上千的水箭法术竟然是默发,而且如此迅速,实属罕见。 几乎是在美人鱼出手的同时,老刘这边就感应到了危险,随身携带的龙珠,立刻有灵性地散开了一道透明的盾牌,二十五个平方的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顿时将己方两人罩住。 海族的风水系魔法在避风珠、避水珠的作用下是无效的,这在老刘和海族王族头一次接触的时候就被对方摸透了。所以,这批水箭的目标赫然绕过了当头的两人,如同分流一样对准了百米开外的其他比蒙。 迎着老刘和鲁西华冲过来的是十名班尼路族逆戟鲸宫廷侍卫和十名加布林族魔鲨战士。另外,在不远处,有一位美人鱼法师已经在开始吟唱起了水井传送阵的传送咒语,只要给他一点时间,这个类似电梯功能一样的传送阵能迅速地将站在庞大魔法阵中的所有海族全部重新拉回海底神庙之中。 然而,战斗的开端并非海族希望的那样顺利,一道巨大的云状光幕从天而降,将刘震撼两人和一众海族全部笼罩在了其中。 空中正在飞驰的无数实质水箭立刻被裹上一层细小的荆棘闪电,直接气化消失不见;二十名手提巨锚的鲸鱼、魔鲨武士也如同干冰一样,全身上下从内到外爆出无数的手指大小的孔洞。 孔洞之中冒出的不是鲜血而是荆棘状的闪电,这些闪电好似山藤一般迅速爬满了正在高速运动之中的武士躯体。短短数米的移动距离,这些海族最强大的战士就直接化为气体消失不见了。 鲁西华提手轻轻一点,那位正在吟唱传送咒语的美人鱼法师,忽然之间就无声起来,仿佛瞬间缺氧一般,双手想要抬起抓住自己的脖子。 而那双手在行动的过程中就开始消失,直到双肩上只留下短短的两个白茬。 一瞬间,整个光幕内外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现场一片安静,奥尼尔张着大大的嘴巴站在远处,一旁的同伴都能从他的喉咙里直接看到那如同人类铁匠锤子一般的腭垂。 两只仙女龙相互之间紧紧抱着,好似两只暴风雨中瑟瑟发抖的雏鸟。 痢痢鸟随身的大铡刀也掉在地上,两只眼睛好像要爆开似的盯着透明光幕,这位翡冷翠头号魔兽打手此刻化身为一座木雕。 只有老板娘凝玉还能稍微清晰一点,用干哑的嗓音问道,“有谁能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领域...”仙女龙黛丝用模模糊糊的声音回答了老板娘的问题,仿佛还未从噩梦中醒来的样子。 “领...域...”发出同样声音的还有光幕之中一众的海族强者。 所谓领域,就是能够操纵魔法的生物对于自身魔法的理解达到了一个极高的上限,制造出一个能够随心所欲编纂规则的展现自我实力的小型世界。 在这里,时间和空间都被主人重新制定,任何匪夷所思的效果都能得到实现。 领域是代表各系魔法的最高成就! 领域是压倒一切平衡的元素大山! 领域是魔法强者们表演的大舞台! 要么你别进来,进来了就得遵守这个被重新定义了的小型世界的规则,无人例外,神也不行! 贝肯鲍尔陛下头上汗如雨下,只可惜,那流淌的汗珠还没划过腮边就被气化了。一起过来的数十海族强者外加数十神庙守卫,在刚才的那一拨突变之中,已经被气化了一大半,地上残留着的几段尾巴和几根羽毛,代表着它们的主人曾经到过这里。 谁也不敢动,因为,海族魔法强者们已经想起这道外形漂亮好似云朵的光幕是什么来了。 传说之中的“独角戏如云领域”!电系魔法的极致代表之一! 据魔法史书记载,这个领域是被一位名叫黛安芬.如云的电系魔法大拿发明的。 为什么叫做独角戏? 因为这位女性魔法大拿在年轻时候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无果爱情,她将自己的这段感情经历体验融进了一身所学之中,创造出了这种恐怖的闪电领域。 有一种爱叫做回忆,有一种情叫做往昔,最美的一切都活在过去里,身处同一空间,却好似活在两个世界,各自扮演着属于自己的独角戏。 眼前这个恐怖的电系顶级领域就是如此! 它能让身处领域之内的生物抑制各种行动,无论是肢体动作还是吐字发音,都不能快,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来,一旦超过了设定的速度,就能被领域之中无处不在的闪电捕捉到,从而对正在运动的部位发起攻击。 而这个速度是根据施展者的能力大小来决定的,绝顶之处,能让你慢如蜗牛,即便是模特族的龟速也不行。 违反了规则,高温高速的闪电的直接效果就是将你的那些快速部位气化,回归成为世界本源的一部分。 慢慢来,也就是说身处领域之中的双方只能像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行动,或者像幼儿呀呀学语一般,拖着冗长的腔调去念诵咒语,除非你能默发魔法,要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但是,无论物理攻击还是魔法攻击大都是以快捷杀伤为主,就算是默念魔法激发出来,那些元素攻击绝大部分依旧还是会消亡在领域之中。 这种领域也有被破解的方法,最直接一点就是电系免疫,只要在场的谁是电系免疫,那他就能成为绝对的主角。或者是传说中爱琴人族圣奇奥大师拥有的“禁魔领域”将这个“独角戏如云领域”的身体约束效果抵消掉,大家一起纯拼肉搏,这才有戏。 又或者是自身魔抗能力非常高,起码要和施展领域的大拿相差不是太远,你才有在其中正常行动的权利。 这个领域当时被发明出来就是为了进行最后肉搏的,天知道那位名叫黛安芬.如云的强者有多恨自己曾经的爱人,不希望用魔法消灭对方,而是采用刀刀见血的残酷。 可是,你见过哪位魔法师是靠肉搏出名的?挽起袖子,掏刀子猛干的不是法师,那是屠夫。 贝肯鲍尔陛下都快哭了,自己带过来的鲸鱼、鲨鱼武士死了个精光,就连马库拉族招潮蟹风暴撕裂者术士也在刚才的光幕笼罩中被气化了不少,几只巨大的蟹壳变成红色躺在地上,散发着肉香。 在场的谁能免疫电系魔法,或者魔抗高到忽视绝大部分领域效果的地步? 别的不知道,起码己方就没有;而对方,现在连谁施放的领域贝肯鲍尔陛下都还没搞清楚,不过有绝大可能性就是那位站在匹格祭祀身边,刚才对自己出言不逊的年青人。 贝肯鲍尔陛下眼睛一瞟,看到手持七星连弩,兴奋地直奔光幕而来两位仙女龙,忽然惊上心头。 仙女龙天生魔法免疫,在这种领域中,她们可是来去自如的! 黛丝和若尔娜一脸的兴奋,自从认出“独角戏如云领域”的来历,她们就发现自己成为了战场上绝对主角。天生免疫魔法的她们,可以无视领域中闪电对肉身的禁锢。 “没法放魔法,我们就端着连弩直接抵着他们射,反正这些海族也不敢动,我们只怕物理攻击,他们已经完了,看我们不把他们射成筛子,终于轮到我们龙族发挥作用了。”短短地解释过后,两位仙女龙抱着捡漏的心态飞快地向着光幕直奔而来,身后是一票吃瓜群众。 当然世上没有绝对的强大,任何事情都有例外,万物相生相克正是这个道理,趁着在场的众人发愣,地面几道黑影混杂在被天上香帕射在地面的影子中,偷偷摸摸地移出了光幕。 影武者!居然是影武者! 这是美人鱼一族极为少见的特种天赋,只有少量的美人鱼能够觉醒这种暗杀专精天赋~将自己的影子化为影子武士,隐藏在黑暗中,对敌人进行措不及防的袭杀。 而这次他们攻击的目标,就是光幕之外,靠得最近的两位仙女龙。看见两位仙女龙大摇大摆晃了过来,被香帕斜射在地面上的影子立刻变成了三个朦胧的黑色武士,双手持着幻化的匕首杀来,两个飘向了黛丝,一个飘向了若尔娜。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两位仙女龙直接就吓傻了,连自身天赋是瞬移都忘了。也是,两位仙女龙本身就是智慧型的指挥人才,根本就没有什么临场肉搏的经验,腰里那两柄悬着的骑士长剑也只不过是扮扮威风罢了,翡冷翠领地尚武的民风已经波及到了仙女龙的身上,谁还没有个武侠梦。 影武者这种诡异的存在,会过滤所有的物理攻击,翡冷翠民兵们那边慌慌张张地出手,几件投掷攻击的武器都穿过了影武者的身躯,毫无效果。 好在茉儿眼睛一闪,早已醒来的潮汐领主革瑞恩放出一道冰霜类光环“霜冻新星”在仙女龙身边爆开。仙女龙天生就是魔法免疫,就不怕误伤友军。 两个影武者被霜冻新星击中,从下往上,立刻泛起冰蓝色。 只可惜影武者并不是真正的生物,心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它们只是一具被操纵的幻象,脚底被冻,全身开始溃散,手上却是没停。 一个动作快的影武者借着冲势,整个身子往前一扑,手中的黑匕刚好在黛丝的肩膀上划开了一道血口,贴身皮甲被切裂,变幻着数种颜色的龙血顿时四溅,黛丝的手一软,差点把连弩给摔到地上去,射到自己的脚。 接着,两个影武者溃散的身子,一前一后就像幽灵一般倒了下来,直直穿过了已经被吓傻的黛丝的身子,落在地上,重新变成了月光下的影子。 真不愧是海族王者的稀有天赋能力,这种“影武者”能够迅速地飞移,不畏惧物理攻击,而幻化的武器却拥有着物理攻击的效果,简直是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可是另一边的若尔娜却倒霉了,她和黛丝是一左一右地去准备干掉光幕里的海族,所以行为十分大胆,丝毫也没影藏自己的目的。 这时候反倒让自己倒霉了,眼睁睁看着前面那个影武者越飞越近。奥尼尔投出的旋转飞斧穿过了这位影武者的身体,根本对它毫无伤害。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高两米的透明怪物忽然从若尔娜的身体中间穿过,嘴里喷出了一口带着冰冻和死亡的气息,迎上了这最后一名影子武士。 很显然,元素攻击对影武者是最有效果的,这也是美人鱼一族空有这种稀有天赋,在身处领域的恶劣情况下,也不敢冒然使用的原因。 这位影武者立刻被冰冻气息冻僵住了,保持着挥动匕首的造型。这个鬼物一样的透明怪物嘴里一直不停地喷吐着淡黄色的气团,可以看出气团的威力并不大,只能把这个影武者硬邦邦地维持着同一个造型,而不能彻底地杀死。 光幕内,一个闪现,鲁西华拉着老刘出了光幕,作为雷霆的主宰,顶级闪电领域自然无法困住自己。 对于海族的处理,他还有一些考虑,刚才死去的,都是自取灭亡。 若尔娜和黛丝这时候才缓过味来,一个瞬移回了老刘身边,两位仙女龙都一头扎进了老刘怀里,娇弱的身子一个劲乱颤,鲁西华难堪地避让开去,这位老乡的感情经历真够泛滥的。 痢痢鸟一道火焰解决了这个仅剩的影武者,眼睛望着光幕里的海族,好像盯着铁板上散发着焦香的烤鱼。 刘震撼用手点了点光幕里的海族们,“一会儿再跟你们算账!”这才把精力投向那个贸然出现的透明怪物。 怪物是谁,很明显,九个一起乱摇的脑袋外加两条胖墩墩的粗腿,明显是死去的风暴九头海蛇许德拉。只不过比起她死去的真身十米高的身材来说,这个只有两米左右的透明体,就是一个极小号的缩小版。 “真他妈是见了亡灵了!”老刘觉得现实中看见鬼,浑身毛骨悚然,指着这个亡灵九头蛇说道,“干掉它!” “求你了!不要这么做!请放过她吧!”潮汐领主革瑞恩的惨叫声老远就响彻着整个海岛。 “等一等李察,能不能给我个面子,放过这条九头海蛇。”鲁西华也在一旁出言劝解道。 “求你啦,领主大人。放过吉安娜吧!只看在她刚才救了仙女龙的份上!”革瑞恩居然飞得比痢痢鸟一条还快,团在老刘的身边,两只残缺不全的前爪一个劲地作拱。 此刻幽灵一般的九头蛇怪也飘了过来,九个透明的脑袋一起点头哈腰,两只石墩似的象腿似乎也在发抖。 对于亡灵这种东西,爱琴大陆任何种族,除了亡灵法师之外,没有一个人不是敬而远之,竟然还有人愿意救它们,简直是奇闻。 “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我就放过它。”神秘的鲁西华开了口,老刘就不能意气用事,这位疑似神灵的面子不能不给,因为现在双方的实力真的是相差太大了,要是翻脸,就凭刚才的领域威力,在场的所有人就没一个能活着出去,而他主要的责任是带着万年前消失的虫族比蒙回家。 鲁西华回首一点,一位在领域中趁着比蒙不注意,悄悄施展传送阵咒语的马库拉族招潮蟹术士,立刻爆体而亡,地面的珍珠也损毁了一部分,传送阵立刻失去了作用。 “老老实实呆在里面,别再有什么小动作。”鲁西华警告了一众海族,“我能看出来,这位潮汐领主革瑞恩和这条海蛇都是你的手下败将,虽然被你的徒弟收为魔宠,但是并非是真心实意的,不如将他们转给我,为我工作。” 老刘没想到鲁西华想要的不只是放过许德拉的亡灵,而且还要把革瑞恩一起从自己弟子手中拿走,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 “人家好不容易收了一只超阶魔兽,干嘛要白白给你?给了你,人家作战的时候用什么?”茉儿噘着嘴巴,气呼呼地说道。 鲁西华微笑着摸了摸茉儿的头,“他们本来就不甘心诚服你,你不如把他们放了,叔叔赔给你三只怎么样?” 三只超阶魔兽?!难道说现在的超阶魔兽都变成大白菜了,想抓就抓吗? “李察,你知道我的来历,我也知道比蒙王国的困难,祭祀的战力靠魔宠,而祭祀收取魔宠纯靠运气,非常不易。如果说,我开放一个充满各类魔兽的世界给你翡冷翠,你觉得怎么样?不只是比蒙祭祀,任何你看中的人才都可以前往那里去收取一只属于自己的魔兽。” 充满魔兽的世界?听到这里,在场的美女和大老粗们又是一顿猛吸气。 “我的手下也行?就算是那些普通比蒙也行?”老刘指了指河马诗人奥尼尔、仙女龙和老板娘凝玉等人,发出疑问。 鲁西华点点头,“可以。只要是你们诚心诚意地是将魔兽当做自己志同道合的伙伴,而不是暂时利用的工具,两者相互看对眼,就绝对能够收取。” “这两个家伙归你了!妈的,老子总算熬出头了!”刘震撼大手一挥,本来就是被他强迫签订的魔宠就这样送了出去,宠物和自己不是一条心,那还怎么用?拿出去换人情,才是最好的办法。 河马诗人奥尼尔笑得嘴都合不拢,“老板,什么时候也封我一个骑士玩玩。帝波罗,我要当翡冷翠第一空骑士,羡慕死维埃里、科里纳他们。” 望着两吨重身材的大河马,大家脑子离无论如何想不出什么样的魔兽能承载他这样的重量。 “答应我的魔兽呢?”茉儿把白嫩嫩的小手往鲁西华面前一摊,就开始要账。 “先解决了他们,出了小岛,叔叔就给你,不过你只能和艾薇儿一人一只,剩下的一只怎么办?”鲁西华给茉儿出了一个难题。 茉儿舍不得,将目光投向老刘,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灼热的。 刘震撼感到有点牙疼,“剩下的就给凝玉了,我们这么多人当中,只有她的自保能力最差,也该考虑一下她的安全。” “李察,你不用给我...” “不用说了,就归你,我的心中一直对你放心不下,老夫老妻还有什么客气的。” 魔兽给了翡冷翠说话最作数的老板娘,谁也没有异议。 只是老板娘看着老板的眼神都快化了,而两只仙女龙嫉妒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只能将怒火转移到光幕之中的海族身上。 “你们谁先受死?!” 正文 第21章 香军不怕远征难(中) 领域撤去之后,翡冷翠一众膀大腰圆的流氓顿时围了上去,至于仙女龙和几位老板娘自然是被保护得好好的安排在后面。 鸳弗瑞族蝴蝶人和斯凯德族蝉人自从万年前的神魔大战以来一直被困在西雅海国海域的海岛上,又由于两千年前海陆大战之中,海族的惨败,他们自然被战败的海族当作泄愤的对象进行了数次规模较大的屠杀,种族人口从三万锐减到两千。 之后,他们更是被欲求安宁的海族进献给当时在西雅海国海域兴风作浪的潮汐领主革瑞恩和风暴九头蛇许德拉。 海族顺便利用从遥远的东方大陆远道而来谋求通航的云秦方士,设下大阵将两只虫族比蒙和两只超阶魔兽一起困在这个海岛上,从此开始了他们一千五百年被作为食物的悲惨历史。 一千五百年过去了,两头超阶魔兽将这两只虫族比蒙当做羊群一样圈养放牧,累计吃掉了七万五千多的族人。 而今天开始,这一切都将结束,因为虫族比蒙迎来了历史古老相传之中,代表着战神神权威严的祭祀大人,宣言将要带领他们走出这座海岛,回归爱琴大陆,比蒙的故乡。 一个苦难的民族,在经历了一万年的风刀雪剑之后,突然看到了幸福的彼岸,怎么不让这些虫族比蒙兴奋到无以复加,这种对神的感激和发自内心的欣喜,无论用任何语言也描述不出其中的百分之一。 所以,即便是祭祀大人让他们回山洞修整,他们也无心睡眠。听到不远处的战斗之后,这些比蒙中出了名的赢弱族群派出了他们最强壮的战士,想要帮助祭祀大人退敌。 看着这些,身高不超过一米四的斯凯德族蝉人,小胳膊小腿黑黑瘦瘦,一双大眼睛玲珑剔透。而鸳弗瑞蝴蝶人身高也不过一米六,长相更是秀气,手拿着简易的给奥尼尔剔牙都嫌细的木棒,鼓着巨大的勇气冲出山洞想要帮忙时,老刘破口大骂起来。 满口粗话地让他们赶紧滚蛋,把这些淳朴的虫人们闹得很是尴尬,不知道该是进还是退。 海族一脸严肃和戒备地围在一起,没有再次和翡冷翠民兵发生战斗,刚才的打击确实惊到了他们,现在传送阵已经损坏,如果再和这些土匪们两败俱伤,那真的是没有希望回去了。 “不要以为你们有位能释放领域的魔法大师,我们就当真怕了你们,领域也是有冷却时间的,我不信那位大师能再放一道出来。”一位鸡皮皱面的女塞壬高傲的叫着,声音非常刺耳。 女塞壬的话音刚落,一个超小型的云朵立刻落在她的身上。 这位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女塞壬立刻香消玉殒,整个身体从内部完全爆开,好像有无穷压力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她身体内涌出,整个身体好似一团血肉烟花一样,化为一阵血雾,接着就被云朵中无处不在的荆棘闪电消磨为无形了。 “单控领域?!”无数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鲁西华身上,仿佛在看着什么恐怖的事物,绝大多数人眼神中都充满了敬畏,除了少数啥也不懂、满不在乎地骂着脏话到处乱窜的翡冷翠吉祥物。 任何能够把群体效果做到单体操控的魔法,其威力都是成倍上升的,至少是原来的三到五倍。如果说领域是单系魔法顶峰的话,单控领域那就是某一系神灵才能去触碰的能力,这玩意儿就像处女的腹股沟一样,人人都听说过,但是没人见过。 翡冷翠的好汉们这才惊得冷汗都下来的,感情刚才这位和自家领主说要开放一个世界的猴子,不是在吹布尔b啊?!就这手媲美神灵的领域操控,冒充一位低阶神灵根本没有问题。 “李察,我们离开这里才是关键,问问他们关于大阵的事情。”鲁西华施展了一手,镇压当场所有骚动不安的情绪之后,没人会对他的话再有任何异议,“对了,刚才死的那个家伙叫什么?你们谁认识?” “请原谅我们的鲁莽,刚才死去的是我们雅力士海国仅有的四大公爵之一,黛安娜女公爵。”一位塞壬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如果你们想要报仇,就直接来找我,无论什么我都接下。” 接下来,当然是,海族和翡冷翠双方针对这个围困海岛的大阵展开了讨论。海族提出由他们使用随身的饰品和装备来试着修复一下传送阵,使其可以恢复传送功能。 翡冷翠则是一口拒绝,传送阵那头连着西雅海国的神庙,是美人鱼的老巢,自己这边除了十几名能打的民兵,其他两千多全是老老少少,怕是刚过去就被包圆了。而且如何解决这么多比蒙在水下呼吸也是个大问题。 海族手一摊,那就没办法了,按照古老的约定,这座大阵是由远东的神秘帝国魔法师布置的,存在着一个隐蔽的魔法中枢。而这个中枢隐藏在海岛上无处不在的雾气里,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存在中枢。 中枢只有拳头大小,隐藏在这个方圆五十里大小的海上,想要找出来可谓是大海捞针。 而且只有找到了中枢,激发它,才具有破阵的资格,具体怎么破阵以及破阵的方法,并没有流传下来,因为美人鱼一族,就没有想过要放出这两头超阶魔兽,使其重见天日。 所有人听完之后,都对这种神秘的东方阵法的隐蔽性表示了钦佩,同时也对其的阴险充满了感慨。 “藏在岛上的雾气里,找不到?需要凭运气?”得到老刘这边传回消息的鲁西华抬手摸了摸下巴,“就这么简单?” “有时候最简单的才是最困难的,明知道它躲在岛上某个地方,我们却没办法找出来。”刘震撼苦笑着。 “交给我,你们准备破阵吧~”鲁西华也不推迟,将手一抬,右手食指间发出一道毫光,瞬间其周围空间中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细小的闪电,这些闪电相互纠结编织成网,好似潮水一般,悬在众人头顶三米处豁然展开而去。 瞬息之间,一张密织的电网遍布整座岛屿,电网大小充斥到海岛上的每一处时,就开始上升,所有人张大着嘴巴看着一张密织的荆棘电网升空而去。 “果然是够简单的~直接粗暴~我喜欢这种风格~”刘震撼举起左手想要摸摸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左手早就被自己来救艾薇儿时斩断了。老刘卷起袖子看了看,断茬上已经长出了一片痂,痂上还有隐约鼓动着的痕迹,就像是一堆蛆虫正在下面作祟。 鲁西华的方式极为简单,就是暴力寻找,利用闪电编织成一到无处不在的大网,穷搜之下,有任意一处触碰到隐藏的魔法中枢,立刻就能将其激发显露出来。 简单吗?当然简单,就和渔夫撒网捕鱼一样,都是一个道理,但是,爱琴大陆的历史记录上根本就没有这样一种电系魔法,这也是为什么大家想不到用这种方法来寻中枢的缘故。 为什么呢?因为这个魔法从表面上看来,其实就是魔力网的变种,把闪电换成火焰、水流同样可以起到相同的效果。 但是魔力网这种中阶魔法的范围有多大呢?只有不到十个平方,厉害一点的魔法师专精这种魔法,也不过百十来个平方,多数是用来作为陷阱探测和魔力侦查时使用的。 而现在,大家头上悬着一张方圆两三百里的一张魔力大网,这可以不能称为网了,说是领域也不过分,或者说是传说中的神国,由神灵的神力构建起来的一处世外桃源。 没有哪一位魔法师能编织出这样一张魔力大网,一来,越是威力巨大的范围魔法,就不能做到精细,只能粗暴地在一定区域之内施展,而做不到精确打击。二来,也没有哪一位魔法师体内有如此多的魔力供他来编制这样一张城市大小般的巨网。 通常这种范围式的魔力编织,都是由一座或者几座专门的魔法塔来共同组建完成的,其需要的魔力资源可是海了去了。 而像现在这样,微微抬手,就能实现这种威力的,恐怕就是元素界的元素领主来了都不一定能施展。 所有人看着鲁西华,就像在看着一头从太古洪荒之中闯出来的巨兽,其危险等级在心头又暗自上升了两三个等级。 人尽敌国,恐怕就是这位神秘大师的最好写照。 这边的人们还在欣赏这张将整个海岛照亮的电网,就听到一个声音说道,“找到了,果然藏在天上!” 只见刚才还封锁夜空的电网一下就消失不见,海岛之上穹庐似的星空之中,某处忽然间莫名亮起,下雨一般飘下了无数道萤火虫一般的星光。 这些星雨浇灌四方,映在夜辉之下分外迷人,与此同时,海岛的八个方位同时出现了八个游离着星光的巨大方门。 “哗啦啦~”一阵海水分裂喧哗的声音响起,海岛周围散布的无数珊瑚岛中有八座珊瑚岛礁就像被一股无形力量从底托起,飞临到这八个巨门的上空,带着雨点一般落下的海水半途之中就化为了海雾,衬托得环境更加神秘。 珊瑚礁就像八个巨大的史前怪兽,悬浮在巨门的上空。八个巨门之上都有两个貌似实质一般狰狞的兽头扣环,一声钟磬敲动的脆响飘起,星光闪烁的大门缓缓打开了,露出了里面一团深邃的幽暗。 无数的兵刃相撞和亡灵的哀嚎在门内的黑暗之中若即若离地喧闹着,一会仿佛在人们耳边呢喃,一会又仿佛在远处的天边响起。每一个方门之内,萤火虫一样的星光慢慢地凝聚成了一个线条形的文字,这种文字优美流畅,显然是出自一个非常有智慧的文明。 所有的爱琴土著都不认识这星门之中凝聚的文字,不是龙语,也不是精灵语,更不是巨人语或者是其他记载之中的语言。 在场的人只有两位能看懂这种字体,一位是凝玉,还有一个就是海族那边的方士遗脉、凝玉之前的主人,福格森.徐。 “阵门!”两个古代云泰帝国的后人开口惊呼。 封锁海岛的大阵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它的阵容,这是来自远东大陆千年之前的云秦帝国的前人智慧精华。 福格森.徐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嘴里滔滔不绝地开始为他的美人鱼主子讲述着关于这个神秘的东方法阵的传说故事。 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于这个东方禁锢阵法的厉害已经深有体会,尤其是潮汐领主革瑞恩,更是把身子竖得笔直。任何一个能困住两位超阶魔兽一千五百年的魔法阵,都值得所有人重视。 “绝对不能乱进!”福格森.徐一把拉住了最性急的美人鱼王族,他们看到阵门出现,就想抢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八个门上的字体是我们云泰大陆的先祖文字,分别写着休、生、伤、杜、景、死、惊、开。阵眼被触碰激发启动之后,阵门显现,这个法阵只有四百二十鲸脉的存在时间。一旦过了这个时间,八个门就会再次消失,阵眼也会重新进行转移!可是这八门之中只有一个门能进,进错了其它的,那头顶的巨石就会砸下,命丧当场。” 听着福格森.徐的解说,现场一片哗然,星门之上,山丘一样的珊瑚礁石砸下来,谁能有这个能耐逃命?怕是就连比蒙之中有九条命的加菲族猫头人也扛不住这样的冲击。 “我帝波罗,这不就是老毛子的大轮盘吗?”刘震撼长大了嘴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老刘在之前世界服役的时候,在部队听连长说过,老毛子军队里流行一种赌命的游戏,一把左轮枪里只留一颗子弹,随机旋转转轮弹巢之后,参赌的人轮流把枪抵在太阳穴上扣动扳机,是疯狂的代名词。 “所谓的四百二十鲸脉,是按照海族的时间制来算的。西雅海国的计量时间不用沙漏,而是鲸鱼脉搏,鲸鱼的脉博一分钟固定跳七次,四百二十鲸脉也就是一个小时。”茉儿替脑子里的艾薇儿传话。 “云泰古制,就是半个时辰。”凝玉接着说道。 “这个法阵真是好毒啊!”若尔娜好一阵感叹。这意味着最多有七个人注定要被牺牲,用生命作为代价换取一线自由,这个东方法阵果然狠毒。 “比蒙!选择联手吧,要不然都困在这个岛上,谁也出不去!这个阵眼好不容易才出现一次,不要放过了这个机会!“贝肯鲍尔陛下对着刘震撼说道。 老刘便宜老丈人的口气终于有点软了,长时间出水,最受不了的就是美人鱼,“水井传送阵”被毁了,美人鱼当然舍不得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好啊!”刘震撼一脸奸诈地说道:“那就请你们先试试吧。” 这边贝肯鲍尔陛下还没说话,那边福格森.徐又嚷嚷了起来:“不行!哪怕就是选对了一个门。进入其中之后,还要再选择七个同样的门,依次递减,直到安全走出最后一道二选一的门,我们的人手不够!陛下!我们需要二十八个牺牲者才能破阵。否则就要永远呆在里面了!” 海族这下傻眼了,现在塞壬只剩下了六个,娜迦还剩了五个,美人鱼这次来了十五个成年的,以付出了三十八名侍卫和八名风暴撕裂者术士为代价,总算保住了自己的安全,不过美人鱼中受了伤的也不少,更有不少是缺胳膊少腿的。 全是鲁西华一个领域造的孽。 这二十六个人弄加上两个风暴撕裂者术士和两个魔鲨武士,全部人马刚好比二十八个牺牲者的名额只多出了两个。 “什么?龙神在上!需要连赌七次命?谁才这么好运气啊!这一个法阵居然要这么多生命去镇补?既然已行触发了魔法中枢,就应该可以破阵才对啊!这…这…这也太狠毒了吧?”若尔娜不敢置信她问凝玉道。 凝玉使用了一个东方式的笑容,没有解释,只是歉意地苦笑了一下。 来自东方的阵法就是这么阴险,它不是一层,而是一层套一层,必须全部破去,才算是真正脱困,这就是来自东方古老智慧的精华。 “用虫族比蒙!”贝肯鲍尔陛下一声断喝。 所有的海族全部死死他盯住了刘震撼臂后的蝴蝶人和蝉人,他们的眼神就象是看见血丝荡漾的鲨鱼。 “谁敢动他们谁死,他们全部都是翡冷翠的子民!”刘震撼冷笑着看着面前这帮想要亡命的海族,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意思。 海族何尝不知道自己再打下去,也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这个匹格风水两系魔法免疫,简直就是海族天生的克星,而且对方还有一位闪电系大魔导师,领域说来就来,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现在贝肯鲍尔陛下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自己不用“金属囚笼”将这个匹格关在海底,直接饿死这个丫挺的。反而是多此一举地送到这个岛上来喂神使,结果最后搞出这么多的意外出来。 三大海域的王族成员,最后让哪两个离开,其他人都绝对不会甘心的。 “拼了吧!走两个不如大家一个不走!干不掉这该死的匹格和那位神秘的魔导师,我们就多杀几个虫族比蒙抵命!” 贝肯鲍尔陛下狠狠地咬牙下了决定,一双眼睛睁的血红,原本英俊的脸庞扭曲成了一幅狰狞可怖的面孔,通过随身佩戴的海螺法器传音,生怕对方听见有了准备。 “等一下~”茉儿忽然嫩声嫩气地说道。 鲁西华笑了笑,艾薇儿毕竟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家人,于是踱着步子,走远了一些,仔细地扫视着不远的水流。 “是不是害怕了?”西米里安王子从他父亲背后一步跨了出来,线条英挺的嘴角渗着一丝血迹,色厉内荏地吼道,他的腿其实是抖的最厉害的一个,他是艾薇儿的亲哥哥,而他并不想现在死在这里。 那边茉儿在代替脑中的另一个灵魂艾薇儿,询问父亲眼中关于亲情和爱情的价值,这边鲁西华听了福格森.徐的话后,在岸边思索,望着水中流来游去的海鱼。 不久之后,茉儿有了答案,艾薇儿的父亲贝肯鲍尔陛下为了国家选择抛弃了亲情,而她只好选择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 “如果你们非要一个解释,那就是他有感情,而你们没有。”茉儿淡淡一笑,美丽的容颜春花般灿烂绽开,“为了艾薇儿,他能作自己不愿意做的事,甚至是自己的生命,这就够了。” 刘震撼苦笑着,他现在也只能苦笑,艾薇儿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伟大了?我也是一个人而已啊,可不是神。老刘忽然觉得作为一个当家男人,压力真的好大。 鲁西华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你们脑子都够笨的,干嘛非要用人命去填?”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立刻从这一头移到了那一头,落到那个神秘身影的身上。 “鲁大师,你有办法?!”刘震撼顾不得,直接大声喊了出来。 原来这个神秘魔导师叫鲁大师?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查这个比蒙的来历,什么时候比蒙也开始能够施展魔法了,它们不是战神的信徒吗?一帮只会使用歌力的家伙。魔法师可都是无信徒啊~三大海族王族都在心里默念着,不过脸上却同大家一样表现出好奇的样子。 “你们听说过魔偶吗?利用魔力制作的可以沟通的器械,派魔偶进去不就能试出那道门是正确的吗?” 原来是这样~这倒是一个解决的好办法,可是现在谁身上也没有材料,就算有材料,也没人会做魔偶啊,说了等于白说。 “这位鲁大师,我们都不会做~”一位美人鱼说道。 鲁西华叹了一下,“说你们是死脑筋,你们还不承认,我说魔偶就非得是魔偶啊?魔兽难道不行?!” 鲁西华说完这句话,立刻随手一抓,一条海鱼挣扎着身子从水里飞了起来,落到鲁西华的掌中。 一点光华从鲁西华指尖透出,轻轻点在海鱼身上,顿时海鱼的鳞片上就开始泛起特异的花纹,海鱼的身子也起了一些细微变化。锋利的牙齿从唇中露出,脊背摆动之间,细微的电流隐隐可见,一条普通的海鱼顷刻之间就成了一条含有少量魔力的魔兽。 “魔物改造?!”在场的所有施法者立刻想起了这个大名鼎鼎的魔法。 正文 第21章 香军不怕远征难(下) “魔物改造”这种魔法其实是一系魔法学派的统称,最后演化为炼金系法术的初本,是那一脉的奠基学说。 这门魔法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真的是非常复杂,小到金属提取、转化,大到浮空城的建设都属于魔物改造的范畴。传说之中的神灵就是驾驭着属于自己的浮空城在天空旅行,甚至能够飞入星空,进行各类空间探索,那里的浮空城就是他们各自的神域所在。 而现在爱琴大陆上,专精炼金术的国度就只有庞贝帝国,他们能拿得出手的产品正是大名鼎鼎的“剪刀手爱德华”这种拼装魔偶。这种技术比起云秦帝国整体浇铸的云秦金人差得很远,距离那传说中的浮空城更是遥遥无期。因为知识的积累不是一蹴而就的。 炼金术本来是魔物改造学里的一个分支,它只是针对魔法材料的研究和探索、利用。魔物改造学里更为深奥的,其实是魔法生物制作,就是将普通的动植物改造成具有魔法能力的生物,或者是将无生命的材料物赋予生命体特征。 这门魔法的初衷是魔法师为了方便自己的生活或者战斗而研究出来的学派,里面涉及到太多太多的奥秘,能够流传下来的少之又少。 传统世界中魔法生物的诞生只能靠生理机能异变,魔物改造却是能够使用特殊手段大批量地制造出符合特定标准的合格魔法生物,实在是让人折服。 不过随着万年前的神魔大战,无数的英豪消失在历史之中,爱琴大陆的魔法知识传授出现了断层,许多偏门的魔法都被遗忘在时间长河之中。当然凭借着人类的智慧,也重新诞生出一些新的魔法门类。 而像魔法生物改造这种偏门,大家现在只能在记载历史的书籍中才能见到,如果说还有存世的话,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传说之中的魔界了。毕竟万年前的那场大战,魔族虽然失败,但是却掠去了这方世界太多的文明精华。 所以当鲁西华随手将一条普通海鱼改造成为魔法生物之后,在场很多人心里都浮现起了一丝疑虑:难道说这个神秘的比蒙是来自魔界的探子? 有些人却立刻又在心中否定了这个结论。 无论如何,单控领域的操纵,已经使得这位神秘比蒙的身份堪比人类圣奇奥了,而在魔界,一位圣奇奥法师的地位可是和他们最高领袖巫妖王一样的尊贵。 哪有派出最高端战力前往敌对世界做探子的做法?除非是傻子,特别是这个傻子还不加掩饰,明明白白是比蒙。要知道比蒙和魔族可是生死之仇,神魔之战后比蒙大帝国的崩溃和衰弱,才导致了芒克族比蒙的脱离,这些都是血淋淋的历史。 不管怎么说,这位神秘比蒙能够施展魔物改造这种偏门法术,那眼前神秘的东方方士结界就绝对能够被破解。 普通的魔法生物是没法和这种特定被改造的魔物相比的,作为探路的消耗品,制作者绝对会在魔物身上留下特定的魔力波动作为信标,进门之后魔物是生是死明明白白,免去了之前大家的纷争。 果然,随着海鱼被丢进门中探试,一个接一个的正确道路被找到,海岛上空漂浮的八道光门一个接着一个消失,空中若有若无的兵戈交击之声和鬼哭狼嚎的惨叫也化为乌有,在场的双方不由自主地都高兴起来。 “贝肯鲍尔陛下,麻烦你过来一下。”茉儿对着远处正在窃窃私语,正在焦急等待破阵的美人鱼们说道。 “你想干什么?”西米里安王子没等父亲开口,一脸紧张地抢先问道。 “禁锢法阵马上就要破了。我想我们这边还缺一个人质,用来保证我们顺利的离开,到达爱琴大陆。”茉儿浅浅一笑:“只需要一个国王而已,并不需要很多人。” “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刘震撼赶紧点点头。 贝肯鲍尔陛下伸出双手,制止了美人鱼们准备出口拒绝的话。 “我同意阁下的条件。”美人鱼国王面色平静如常,慢慢地走了过来。 奥尼尔显然不是个很好说话的人,立刻找到了根树藤,把美人鱼国王五花大绑起来,他的动作麻利地就像是一个惯匪而不是个诗人。 老刘看着地上那个捆成四马攒蹄的美人鱼国王,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包的粽子。 天边一轮红日终于跳出了海平面,八个门全部破了,八座珊瑚岛礁重新飞落在了海里,扑腾起了巨大的浪花,震得整座岛都在颤动。 众人都在欢呼,而一个幽灵一般的骑士却悄悄地来到刘震撼身边,骑士手里拿着的骑士剑上一抹嫣红的血迹清晰可见。 凝玉似乎想起了什么,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李察,你派人把他杀了?” “一剑穿心,尸体已经被我踹到海里去了。”戒灵骑士点了点头,用他那独有的沙哑喉咙说道。 凝玉不再说话了,只是有点惋惜地叹了口气,毕竟福克森.徐是她曾经的主人。所有的恩怨现在都已经完结了,之前的背叛、出卖,已经随着方士的死亡而终结。 革瑞恩和海蛇幽魂许德拉是最为激动的,在海面上飞来飞去,上串下跳。也可能是被这两个被囚禁一千五百年的苦鬼所感染了,两位仙女龙也瞬移到了广阔的碧海之上,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张开臂膀,感受着自由的怀抱。 除了两个风暴撕裂者术士和魔鲨武士之外,一大帮美人鱼、娜迦、塞壬姿态优美地跃入了海水之中,水面上连浪花也没有溅起,只泛起了一团团的涟漪。 两个魔鲨武士用骨矛将两位风暴撕裂者术士杀死之后,转过骨矛,又狠狠捅进自己的心脏,四具尸体同时扑到在地。 “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刘震撼问茉儿。 “自己的国王被俘,身为侍卫没有尽到应有的保护职责,而且他们看到了太多王家的秘密,为了各自家族的尊严和延续迫使他们必须自尽,保全后人。”茉儿说道。 鲁西华点点头,却没说话,这是文明的差异之处。 “匹格,你什么时候把陛下交还给我们?”不远处一阵水花激起,西雅海国的美人鱼们又重新浮出水面,他们想要听听比蒙的条件。 “各位尊敬的美人鱼,希望你们迅速地帮我准备二十头抹香鲸,因为我需要有力气地海兽帮我牵引木筏。同时,请别忘了将艾薇儿所有的首饰全部还给我。”刘震撼对着一大帮美人鱼彬彬有礼地微笑道:“等我们安全到达了陆地之后,美人鱼国王就自由了。” “李察大人,为什么不再要点夜明珠和玛瑙、水晶,海底这些玩意多着呢。”奥尼尔手里晃荡着赝品的雷神之怒,得意洋洋地说道,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他的赝品神斧老是擦着美人鱼国王的脖子滑过去。 “那就来点吧,不要白不要。”刘震撼立刻用嘉许的目光表扬了一下奥胖的机灵。 “等一下,李察。”鲁西华忽然开口,“让他们先送几千根那种百米巨木上来,我们造船走,木筏不舒服,这些虫族同胞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也该享受一下什么叫做幸福了。” 刘震撼立刻想起了自己前去寻艾薇儿时,掉落海里遇见的海底城市外围的那些巨大树木。树皮和地表树木没什么区别,树与树之间间距宽敞,树叶如同海带一样在水里飘荡,非常有特色。立刻同意了鲁西华的建议。 “树木太大,我们没法运上岸。”美人鱼们说道, “堆积到浅滩,我自己会处理。”刘震撼摆了摆手,让这些美人鱼赶紧动起来。 国王在对方手中,美人鱼们也没办法,低声商量了一阵之后,只得同意了。 “你想怎么做?造船用的木材需要阴干好几年,而且还要不停地刷桐油起到保护作用,现在海国送过来的木材不能立刻用吧?”刘震撼对鲁西华的要求表示疑惑。 “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要想富先撸树?” “没有!我就知道一句:想要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说完这句话,刘鲁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那是对一个时代的回忆致敬。 果然,接下来鲁西华的操作让所有比蒙大开眼界。 西雅海族派出巨型章鱼源源不绝地运送着木头到了海滩边,就看到一头十几米高的巨猿,随手操起一根百米长的巨木,就如同捡起一根树枝一般轻松。这般生猛的操作吓得章鱼不敢在海岸边上多呆,掉头就冲入水中。 巨猿随手一抹,海底巨木上横生的枝叶全都消失不见,接着口吐电光。巨木全身就被包裹在了电光之中,上上下下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之中变为一个个一立方米大小的标准木头方块,堆积到了海岛上特意被空出来的干燥地方。 刘震撼上前伸手摸了一下,木块质地紧密、木纹平滑,整体呈现出一种迷人的金褐色,显然是已经被处理完毕的材料了。 难道这也是魔法? 海底木头被送到海滩边上,然后片刻不停地就被分为标准木块堆积在一起,最后几千棵巨木被分解为两百万方的木材,这是两天不眠不休的结果。 接下来,不远处的海面被清空,一道虚影从一块玉佩中射了出来,落在海面上。 哇~这是一艘何等巨大海船,简直就是一座城市漂浮在水上! 不过此刻海船还是虚影,刘震撼一眼看出虚影旁边有几排数字,随着巨猿将处理好的木材不断投入虚影,那些数字也在不断减少。 “极有可能是材料需求值,类似于工厂生产的进度表...”刘震撼默默地想到。 随着木材地不断投入,终于需求值变为零,海面上顿时被一团风暴所包裹,风暴之中闪电涌现,无数的光蛇上下飞舞,令人无法直视,一个巨物在中间开始成型。 “两个小时就可以完成,我们就可以启航回家了。”变回人身的鲁西华回到岛上大声宣布,所有比蒙立刻欢呼起来,只有贝肯鲍尔陛下的脸色苍白,一丝血色都没有,他已经明白这个神秘比蒙是如何的法力通天了,可以说是行走在世间的神祗也不为过。 “这是仙法还是魔法?”老刘一把拖住鲁西华不客气地问道。 “算是仙法的改进,你知道电脑程序吗?将每种部件的制作和安装标准化、自动化,制作者只要投入对应的材料和需要的能量就能完成普通物品的制作。这就是我准备在麾下几个世界中将要推行的一种改革,让普通大众也能参与到仙法的学习中来,成为受益者。” “只能制作普通物品?魔法物品做不了?” “你说的是法器吧?那东西需要承载道法符,首先一些材料就极为难得,而且需要加入阵法道术,不会这么容易的。大批量的工业化带来的只是廉价和平庸,而不是私人订制的需求。” “为什么想要做出这种改变?仙法不是需要学习吗?”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有的人精通这种道术,有的人精通那种道术。既然各有专精,那就集中大部分精英的智慧,开发出实用的法术来。特别是这种制造型的道术,你不需要懂得其原理,只需要准备好材料和法力,就可以制造出对应的东西了,对于老百姓来说岂不是非常方便?开工厂的不需要明白加工设备是如何制造的。” 刘震撼眼中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想去工业化?” 鲁西华笑了笑,摇摇头,“我想消灭的不是工业,而是资本。只有每个人都能自由地成为制造者,产品的供应者,才能使得资本逐利的天性压制到最低。确切的来说,我想压制的是商人。一件商品从制造者手中流出,来到消费者手上,中间大部分利润被商人以各种名义拿走了。但是国家的基石不是商人,是百姓,无限广大的区域需要他们去探索,而不是被困在工厂里、田地间为一口饱饭劳作终生,最后落得病痛连连。” 望着海面上渐渐淡去的风暴闪电,一艘巨型游轮出现在所有比蒙眼中,好似小山一样横在所有人面前。 “这应该是一条邮轮吧?只不过,你把钢材换成木材了,用什么驱动?要不要找海族要些抹香鲸拖着走?” “模型的原名海洋光谱号,350米长,40米宽,50米高,一共16层,排水量17万吨。取消了各种动力装置,所以相应的载荷也上升了,可以满足大型比蒙和魔兽的搭乘。2600间客房,可以同时容纳5200名客人和1500名船员,大小餐厅一百多处,有能容纳1800人同时进餐的主餐厅,也有4到8人的微型火锅包间。另有四个大小不同的公共游泳池,两座剧院和各类游乐场、运动馆。这艘原船建造的费用在10亿美元,原来的世界在2019年才下水首航,现在我免费送给你,只不过把大多数钢材制品换成了海洋巨木。不过你放心,那些海洋巨木在数千米的海洋底部高压的环境下生长,绝对比钢材还要紧密坚固还不会生锈。至于怎么驱动,我想斯凯德族蝉人拥有云和雷电精灵对话的权利,这些小可爱不会拒绝归家虫族比蒙的请求的。” “我帝波罗,比老子那个世界还要先进啊。那还等什么?上去试试!香军出发!”老刘大手一挥,带着早就跃跃欲试的两千虫族比蒙和十几名翡冷翠打手提着大包小包就往海边冲。可怜的贝肯鲍尔陛下被奥胖提着,就像一串风中摇晃的椰子。 正文 第22章 九州生气恃风雷(上) 虫族比蒙们大包小包的顺着悬梯涌上船,就算是有些包裹太重拿不动,也有潮汐领主革瑞恩帮着往上送。 革瑞恩和幽魂许德拉现在积极得很,那位神秘比蒙将自己两个从恐怖的匹格手中要了过去。那位新老板明显比匹格要厉害许多,至少一身闪电系的魔力就不是两人所能想象的,此刻不在新老板面前多表现表现,岂不是更遭,新老板的人看起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想必以后在其下面讨生活的日子不难混。 “让他们自己选房间,1层到12层随便他们选,记住,进门先洗澡,别把老子的船给弄脏了!”刘震撼站在顶层的甲板上,看着自己的手下指导着密密麻麻的比蒙涌入船舱,顿时豪气顿生,感慨自己颇有点奴隶贩子的味道。 其实蝴蝶人和蝉人是最爱干净的比蒙,他的话主要是说给手下几个打手听的,这些家伙不逼着就不知道清洁自己。 “船舱内的所有电器和设施我都装上了学习装置,可以传递固定的信息,不懂的比蒙,用手摸一摸就知道怎么使用了。”鲁西华拿着一杯香槟和老刘并列船头,望着朝阳升起,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哪里来的电?发电机组安在什么地方,这破世界有没有石油还很难说,看样子这船吃油量就不少,到时候没油了,岂不是成了块木头靶子?” 鲁西华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方块,上面标着1000的字样,“不用担心没油发电,我直接把电装进这个里面,每个房间都有单独的供电系统,可以满足你们独立充电的要求,不会要黑黑一片。” 刘震撼接过小方块打量了一番,“这里面有多少电?” “标着1000的就是一千度电,依此类推。” “你这算是仙道与现代科技的结合了吧?想当初,我们部队在戮战的时候,要是有了这玩意,就不会有那么多同志牺牲了。十几岁的孩子,一桶一桶背着燃油往前线送,要不然坦克装甲车就得趴窝,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牺牲在了丛林里...”刘震撼说起这些来,眼眶中就有眼泪。 “大家不会忘记,后人的幸福生活是前人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换来的。你自己现在不同样走在这条路上吗?带领比蒙过上富足的生活。” “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那时候的电视还是大屁股,电脑也只是科学院那些科学家才能接触到的东西,先不到你那边这些东西都普及到千家万户了。” “这没什么,这艘船就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上面的东西当然也是送给你的,该有的都有。只不过你要购买电力或者是其他东西就要拿真金白银来和我换了,毕竟你不是我的下属,我没有必要照顾你,整个世界都是你的市场。你可以当中间商,第一批的货款可以拿那些珍珠、玛瑙、水晶来抵,这些东西放到我那边的人类社会绝对受欢迎。” 刘震撼听到这话深深地看了鲁西华一眼,这才说道,“我原本很讨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但是你不同。你没有用那种高人一等的眼神来看我,在你眼中,似乎万灵都是同级的,这是你和我想象中的神仙最大的不同之处,也是我能接受你的原因之一。” 刘震撼说到这里回首看了看在甲板上打闹嬉戏的果果和鹦鹉,还有躺在沙滩椅上,戴着墨镜喝着饮料的仙女龙,以及忙着四周看来摸去,到处试用新鲜事物的茉儿和凝玉,“变化太快了,有点不适应。” “借此机会,把山头立起来,拉拢底层和你一起干。比蒙的高层已经腐化了,没有外来刺激,他们改不了,除非你狠下心将他们全部杀光。” 刘震撼轻蔑地瞟了一眼鲁西华,说道,“你怎么不把你原来世界的官员都杀光?换一批上去,可别告诉我你没这能力?” 鲁西华苦笑了一下,“杀光了又怎么样?没有良好的竞争、监督机制,还不是一潭死水,就算换一批上去,没过多久还是会变成老样子。光知道杀杀杀有什么用?我一生所得来自华夏文明,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刘震撼不由得拍了鲁西华肩膀一下,“你说的就是我要说的。当初在海上漂流的时候,我心爱的人要死了,当时我就对神灵发誓,只要谁能救我的爱人,我就一辈子信仰他。而比蒙的战神回应了我的乞求,让我获得自由歌唱的能力,拯救了爱人。所以,那个的刘震撼早就已经死了,剩下的是爱琴比蒙王国匹格族祭祀李察。” “既然有自由歌唱的能力,那么,我的祭祀大人,发明一首新歌来为你的座驾助力吧。让能够沟通天空和大地力量的斯凯德族蝉人重新焕发出属于他们的辉煌。” 刘震撼叹了口气,“就通过你弄得那个学习装置,我想让这些蝉人学会我的歌曲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样下去,战神神庙的那些老古董可不会饶过我这个战神异端。” “这有什么。我用这种方式都准备来消灭华夏的文盲,启迪智慧。你同样可以用这种方式开设祭祀学院,招收祭祀学徒,招贤纳士,改变比蒙祭祀现在一师一徒的单传局面。比蒙缺的不是勇士,而是祭祀,要是祭祀的比例在比蒙之中达到10:1或者20:1,我看谁还敢惹你们。” 刘震撼听了鲁西华这么一鼓劝,脑中立刻想起数十万比蒙祭祀一起挥洒战歌光环的场景,何其壮观!神灵来了也要跪! “干了!”刘震撼,一巴掌拍在栏杆上,一身龙力顿时在木栏杆上留下了清晰的五指印。 乖乖,得亏是深海巨木质地紧密,又经过鲁西华炼制,虽是木纹但是比特种钢铁还要坚硬,要不然,老刘这一掌下去,木栏立刻就碎了。 可就是这样,老刘也心疼得不行,现在这船可是属于他的宝贝啊。 “奥胖~”老刘扒着栏杆对着下面喊。 奥尼尔正方形的身材从船舷的一侧伸了出来,“老板,有什么吩咐?” “传达下去,给大家一个小时吃饭和整理时间。一小时后,让所有斯凯德族蝉人到甲板上集合,我有话说。” “明白了老板!”奥胖的两只小耳朵缩了回去,他现在嘴里正咬着一只香喷喷的烤鸡,餐厅的东西可真是太香了,只比霍比特半身人大厨做的稍微差点。蝴蝶人、蝉人都不怎么喜欢肉食,他们的主食是水果,所以餐厅里早就备下的肉类大都进了翡冷翠一帮民兵的肚子里。 茉儿到处玩了一圈,这才蹦蹦跳跳地来到老刘和鲁西华身后,不见外地拉了拉两人的衣服,昂着漂亮的脑袋,伸出白嫩的小手说,“鲁伯伯,现在我们就要出发了,你答应过我的魔兽呢?” “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礼貌。你鲁伯伯这么大人物,能差你这点魔兽吗?刚上船就急着要,是没见过魔兽咋的?”刘震撼在一旁大咧咧地说话,不过看他的样子却不像劝人的样子。 “行了,谁都知道你们名为师徒,实为夫妻,少拿话来挤兑我。我再怎么无聊,也不至于骗小孩子。革瑞恩的缔约茉儿解除了吗?”鲁西华看着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彩儿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彩儿也才这般大小。 茉儿认真地点点头。 革瑞恩讨好地站在远处,一脸媚笑,幽魂许德拉藏身在阴暗的地方,她现在是幽魂,不能见阳光,原来两米高的身躯,现在只有一米半了,可见要是再过段时间,可就真的要消散无踪了。 刘震撼摸着下巴调侃道,“为什么许德拉死了不是灵魂消散,而是变成幽魂形态?” 按照常识来说,在爱琴大陆上,无论什么生物,在消亡之后,灵魂都会飞散,无论是龙巫妖或者墓地守护,又或者是种种不死生物,自然形成的几率都非常小,只有通过一些邪恶的仪式转化,灵魂才能形成不死生物的亡灵形态。 如果到处都是亡灵,那要亡灵魔法师来干什么? “当一对恋人的感情升华到极点的时候,他们不希望彼此分离,那么死去的一方,就有可能成为幽魂暂留世间。老刘,你看过《聊斋》,里面有不少这种故事。” “那玩意不都是骗人的吗?是蒲松...”老刘本来想说小说的事情怎么能认真,但是转头一想,自己都出现在这个奇妙的世界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话的后半句就被他吞了下去。 “是的,正是这样!由于我的呼唤。吉安娜一直没有离我而去,而是变成了不死生物幽灵九头蛇,它只保留了生前一点点的能力,它很弱小!老爷,帮帮忙,救救她吧!”革瑞恩在不远处哀声道。 鲁西华指甲一划,中指指尖挤出三滴鲜血。 这三滴血不是鲜艳的红色,而是带着迷人的金黄色,使人以为那是黄金。分成两团,一团一滴,另外一团两滴,飞向革瑞恩。 “你自己服下一滴,其余两滴给许德拉服用,可以重塑身躯,不再是幽魂之体。记住,服下之后,你们就需要为我服务了,到时候,你们两个都要离开这个世界,前往其他世界居住。服用的时候,最好到海里去,动静小点。” “知道了,老爷!”革瑞恩现在乖得很,他就想远离那个暴力匹格,逃得远远的,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他,含着血液转身就离开。许德拉身子一跃,紧紧依藏在革瑞恩头部下面宽大的腹翼里,两只超阶魔兽就从甲板上滑向海中。 刘震撼问道,“你准备用他们俩来干什么?” 鲁西华掏出一张纸,递给老刘,“你看看,都是些什么事。” 那边老刘疑惑地结果纸,这边鲁西华又掏出三个红白相间的小球,向蚌女招了招手,“凝玉,你也过来,我答应过你们的魔兽,你和茉儿来选一下。” 甲板上,老刘的几个红颜知己一听魔兽,立刻就围了过来,就连吃得满嘴是油的果果,也骑着鹦鹉好奇地停在一边打量,痢痢鸟渡着步子悄悄地靠近人群。 “三个小球?”茉儿手握三个小球看来看去,“难道说,三只魔兽都藏在小球里?” 小球不过核桃大小,一半红色,一半白色,中间用黑色线条分割,黑线上有一个圆圆的按钮,正亮起光芒。 这边的几位美女和打手正在分析小球的功用,那边就听到老刘压抑的吼声,“无耻,无耻!一群畜生!不!他们连畜生都不如!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一个可怜的孩子就这样被他们毁了一生!羊羔跪乳、乌鸦反哺,人不如兽,人不如兽!” 纸上的内容不是其他,而是鲁西华麾下一个小世界中发生的几件事情。 一位8岁女孩,因为被班主任怀疑偷了她的口红,遭班主任老师询问,未果之后女孩就遭到5名男孩围殴。 受到伤害的8岁女孩,父亲有一定的智力问题,母亲早已离家出走不知去向,哥哥双目失明,祖父母都已经白发苍苍, 而官方给出的解释是几位男孩因怀疑女孩偷拿橡皮并借其中一人一元钱未还,所以发生矛盾,互相打闹。打闹中,男孩误打误撞,造成女孩身体受伤。 最后事情的处理结果是,未成年人保护法导致几名5、6岁的施暴人成功逃脱罪责。 接着,又是一名12岁孩子,因为母亲管教严厉,持刀疯狂地杀害了自己的母亲,大声喊叫,“我杀的又不是别人!杀的是我妈!”最后因为未成年无罪释放。 然后是一对父母对亲生女儿凶残虐打,沦为全家人的出气筒的,而女孩对此已经麻木不仁,很难想象她已经绝望到了何种地步,最后因为官方鉴定女孩身上无明显伤痕,再无下文。 鲁西华叹了口气,“既然法律威慑无用,那就只有让他们变成魔兽的食粮了,没有利剑悬空,他们怎么会心存敬畏。” “李察,你~”这边凝玉担心刘震撼的情绪,开口询问,老刘摆了摆手,“不是我的事,是老鲁家的糟心事,难怪他要超阶魔兽过去看家,家里骨头太多,喂喂狗还是可以的。” 鲁西华苦笑了一下,“这还只是其中一个世界,我那边还有明清两朝正在融合,海中魔兽也缺不少,需要他们帮忙看着航路,至少两个时代的海权还是要握在华夏手中的。” 这边两个人正在发牢骚,那边茉儿忽然高兴起来,“原来是按这里!” 就听到叮的一声,一道光线从茉儿手中的一颗小球中射向甲板。在众人期盼的眼光中,光线消失,一只小巧可爱的蓝色小乌龟,双腿直立地站在甲板上,迷茫地望着周围。 蓝色的皮肤,圆圆的脑袋,红色的背壳,外加一条云朵一样的弯曲尾巴,只有不到半米长的身高,十分的憨厚可爱。 “是只小模特?!”仙女龙叫了起来,痢痢鸟高傲地展了展翅膀,一副我才是正宗超阶魔兽的表情,而果果坐在鹦鹉身上大笑,肥鹦鹉也不时地发出“傻b”的叫声。 小乌龟左瞧瞧右看看,看到了手拿小球的茉儿,嘴里发出“杰尼~杰尼~”的欢呼声,立刻迈着狼狈的步伐跑到茉儿身后躲藏起来。 茉儿小嘴一撅,就要哭了,反而是蚌女凝玉爱怜地摸了摸小乌龟的头,一把把它拥在怀里,她看得出这是个面对陌生环境有些害怕的幼生魔兽,最需要的是关心和爱护。 刘震撼看的墨镜都从鼻子上掉下来了,张着嘴狂笑不已,“老鲁,这就是你说的超阶魔兽?!我怎么看它,都像我们东北行省的维安大萨满,那只老模特。难道说,这也是位强大的紫袍祭祀?!” 老刘在狂笑着,这边一道水流忽然喷在他脸上,在场的所有人愣了一下,就开始狂笑起来,小乌龟看到老刘笑得最狂妄,知道是在嘲笑他,就愤怒地向他喷了一脸的水,别说,喷的还挺准,两者中间隔着七八米的距离。 老刘看着小乌龟脸上愤怒的表情,“还真他娘的是只魔兽,这水箭的水准和艾薇儿有的一拼!” 看着有些失态的场面,鲁西华叹了口气说道,“允许我为大家介绍一下这只魔兽。这那方世界,魔兽不叫魔兽,而被称之为精灵,也叫神奇宝贝,是和人类一样生活在世界各处的自然生命。这一只,是水系神奇宝贝,名叫杰尼龟。现在还是幼年期,它可以不断成长进化,迈入成熟期之后就会是一种超阶魔兽,很厉害的那种。” 听到鲁西华的介绍和夸奖,躲在凝玉怀里的小乌龟立刻骄傲起来,“杰尼!杰尼!” 成长?模特的寿命超过一万年,要是等它成长起来,在场的所有比蒙,除了龙族之外,岂不是早就化成灰了?!谁他娘的有这个耐心等?! “鲁伯伯骗人!”茉儿丢了革瑞恩,换回一只幼年期的魔兽,感觉自己被骗了,立刻大闹起来,“把革瑞恩还我~” 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船外不远处的海面上发出爆裂的声音,众人转首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脑袋从海底升起。 正文 第22章 九州生气恃风雷(中) 一颗蛇头从海水中冒起,光是头部大小就有五十米之巨,下面正缓缓离开水面的身躯不知道有多长。 此蛇头部非是扁平状,而是类似于蟒头,只不过眼眉处后端部位,向蟒头后脑的部分,斜斜地向后伸出一只巨大尖角。角为骨质,色做暗紫,带着一种华贵的尊严。 巨蛇身躯慢慢排开水面,大家这才看到,这条怪蛇从脑后顺着背脊竖着一排紫色的背鳍,颜色从头部的暗紫一直延伸到腰部的淡紫。 更为惊异的是,巨蛇在胸颈处的背部,张开了一对暗红色的肉翼,在海面上舒展开来,任意一边的长度就超过了大家脚下巨轮的长度。巨大肉翼的展开却无半点声息,仿佛只是一部画片。 巨蛇长着一对黄睛,虽然外表看着怪异,却给人带来一种祥和的感觉,并不使人生惧。顿时海面上一下就安静下来了,只留下这只身长超过千米的庞然大物怡然自得地展示它的神姿。 “革瑞恩见过各位~”一阵低沉的充满诱惑力的声音滑过在场每位比蒙的心头,顿时大家知道此物的来历了。巨轮上的虫族比蒙开始骚动起来,他们对于这个恶魔的恐惧已经深入灵魂了。 老刘哑着嗓子,“潮汐领主革瑞恩?”他无法将此巨蛇和之前那条被他打得破破烂烂的怪蛇联系在一起,旁边的一条咕咚一口口水咽了下去,声音大得好像往水井里扔了只大西瓜,现在却无人在意。 革瑞恩没有现身多久,只见其头上独角紫光一闪,偌大的海面上顿时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雾气将不远处的海面笼罩起来,与巨轮这边晴朗的天气形成了完美的对比。一处阳光明媚,而另外一处如同朦胧镜像,看不真切,仿佛两个世界。革瑞恩借助一对巨翼从海面飞起,藏身在薄雾之中,紧接着整个身子的颜色变得透明起来,融入雾气之中消失不见了。 刘震撼清晰地看到革瑞恩胸前的一对利爪,尾巴上的毒刺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对数百米的肉翼和头上的独角。 海面上的薄雾此刻也渐渐开始淡去,阳光重新穿过雾气照耀在海面上,金波滟滟,只有那离着海面之上不到几米高的地方,有几丝若有若无的雾气。 老刘的眼睛毒得很,一眼就看穿刚才漫天的薄雾并没有真正消散,而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隐藏在了阳光之中。雾气在阳光下都这么淡得几乎看不见,那么在夜晚绝对会是无法察觉的恐怖。 “刚才那是日朦胧的法术吧~看来果然是革瑞恩那家伙了。只是,为什么他吸收了你的血之后,就变成这样的模样了,看起来一点也不邪恶,反而有种神圣的味道。”刘震撼问道。 鲁西华笑着说,“早年我在其他世界游历的时候,遇见过一条渡过雷劫化为飞龙的蜈蚣精。那妖祸乱天下、朝纲,为祸人间,使人间正气不存、民不聊生、妖孽横行,我便出手将其击杀。飞龙乃是龙种,等同蟠龙,背生六翅,隐于云雾之间。我借机按照飞龙的血脉形态将潮汐领主改造了一番,使得他有了驾驭云雾的特性,可以乘雾而飞。经我改造之后,他的外观实在太过庞大,所以隐于雾中才是最好。既然他身有龙性,自然不会再有邪恶的味道了。” “难怪我看他那讨厌的蛇头有点不对劲,现在仔细想想确实有点龙头的味道,不过蛇想要变成龙只怕难上加难。对了,许德拉呢?怎么没有出现?” “许德拉是风暴九头蛇,原本体积就比较庞大,现在吸收了我两滴血液之后,实力估计已经超过了革瑞恩,不适合现在出现在这里,我命她潜在海底。” 刘震撼顿时来了兴趣,“许德拉又从你这得了什么好处,说来听听~” “许德拉自然是拥有召唤风暴和闪电的能力了,发力起来,掀翻我们脚下的轮船没有问题。” 刘震撼听到这里,搓了搓手,用热切的眼光看着鲁西华,“你身上的血液作用这么大,要不也给我来上两斤?我们家魔兽都不行,唯一能打的就这么一只鸟,还喜欢掉毛,那两只仙女龙更是不听话。” 痢痢鸟瞥了一眼刘震撼没说话,他也想得到神秘比蒙的血液试试,反而是果果不知廉耻地在一旁跳来跳去,挥动着大尾巴,一副别忘了我的样子。 鲁西华笑道,“你倒是不客气。不过,我的血液给你你也不敢用。因为得了我血液改造的魔兽,只会听我一人的命令,算是我看家护院的宠物了。而且基本上以闪电、风云雷暴增幅改造为主,其他作用不大。” 刘震撼一听这话,顿时没了兴趣,摆摆手说道,“那就算了,我好不容易靠着果果的心灵卷轴才得来几个打手,别转眼间又送到你家看门。” 这边甲板上大家在热切地讨论刚才的情形,谁也没发现被捆的贝肯鲍尔陛下眼中充满了思索的味道。匹格比蒙和那神秘比蒙给自己带来的冲击实在太过巨大了。之前很多的计划需要重新考虑和制定,海族联军如果遇上刚才的巨兽还能不能战胜,这些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在这里待得越久,发现的未知就越多,贝肯鲍尔对西雅美人鱼王国的前途就越来越担心。 时间过得很快,日当正午的时候,西米里安王子很快就回来了,带来了妹妹艾薇儿的首饰盒和用十数个巨大贵妃蚌壳盛着的珍珠玛瑙、水晶。 艾薇儿的首饰盒是一个漂亮的不知名扇贝做成的,揭开贝壳盖子,里面全是用极品水晶和珍珠制成的好多叫不出名字的饰品。 两个花痴仙女龙在旁边哇哇乱叫,一人手里撰着一把首饰,将龙族贪财的气质风度完全而透彻地表达了出来。 茉儿一一抚摸着这些饰品,神情激动,她挑选了一个蝴蝶式样的银色簪佩对刘震撼说道,“李察,帮我戴上它。” 老刘抬着独臂,很细心温柔地照做了。两位仙女龙忽然不再花痴了,她们忽然发现这位粗豪的匹格的眉宇之间居然有一种腻人但醉人的温柔出现,这种反差,让两位一心向往精神恋爱的仙女龙心弦微微一动。 蝴蝶簪佩的双翼被海风一吹,居然轻盈地扑扇起了翅膀来,并且发出了一种轻轻的嗡嗡声。 簪佩表面流动的银光就像是碧波荡漾的海面。头上的一对蝶眼是用墨玉镶嵌的,玲珑剔透,宛如天成。 茉儿紧了紧自己的披风,又从扇贝首饰盒里拿出了一个长护腕式的银镯,银镯表面镂空成了海紫荆花的花藤,线条柔润,套在茉儿欺霜赛雪的胳膊上,银镯居然比不上茉儿的皮肤更白更细腻,少了一种象牙般的晕色。 “所有的金属在海底世界都是非常贵重的,因为开采非常困难。这两件首饰是利用海底火山喷发之后发现的火山银制成的,非常罕见。我们海国最好的工匠为了雕磨它,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两块比桌面还大的火山银最后只雕琢出了仅仅三件首饰。”茉儿一边介绍,一边甜甜地问道,“好看吗?” “太好看了!”黛丝和若尔娜猛点头。 茉儿又从扇贝盒子里拿出两只湛蓝色的水晶指环,一只纤秀,一只略微粗犷一点。 茉儿将纤秀的水晶指环戴在了睡美人一般的艾薇儿左手无名指上,另外一只戴在了刘震撼唯一的无名指上。 刘震撼一只手上戴着四个戒指,暴发户似的风范展露得一塌糊涂。 果果立刻跳上了老刘的脑袋,伸出了两只小爪子对着茉儿,八根小爪子叉开的幅度就像洞房之夜新娘的大腿。 “这两枚戒指是艾薇儿以前就准备好的,她梦想着有一天,会有一位骑着湛蓝海龙的人鱼王子,带着白色的海浪,来将她娶走。”茉儿的嘴角挂着一丝幻想般的甜蜜,笑容中却有一丝看得见的凄苦。 刘震撼右手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紧紧地。 “现在,她的梦想终于实现了。”茉儿的眼泪再次滑落,同时也紧紧地抱住了老刘。 我的担心也证实了,鲁西华心中叹道。 奥胖假装目光移开了,一对小眼珠子其实睁得滚圆,不时地撇上一眼。 果果伸开的小爪子旁,悄悄地插过来两双纤纤玉手,黛丝和若尔娜得眼神犹如果果,目标直指扇贝盒子。 “给海伦和歌坦妮留一点,其他的你们分了吧。”茉儿笑了。 黛丝和若尔娜一脸“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把扇贝首饰盒紧紧搂在了怀里,一个劲地抚摸着。果果撅着屁股想钻进扇贝壳里摸摸,被黛丝毫无魔宠觉悟的在果果的小屁股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顿时五条指印泛起。 我靠,这是什么魔宠啊!为了几件首饰,竟然连主人都敢打?奥尼尔歪了歪嘴。 “回去之后,我要自己做几件首饰出来!”若尔娜的脸因为激动变成了红扑扑的,就连那几颗雀斑都变成了红色。 老刘低头再看自己脖子上栓狗一样的大金项链,连他这种粗人也看出了自己这条金链子是多么的暴发户和粗鄙不文。 “靠!这些全是资本主义的大毒草!腐朽的封建主义尾巴!你们这是小资产阶级情调,都是属于要被批判的陋习!”老刘嘴上当然还得硬一下,自己的审美观才代表了朴素的劳苦大众形象。 “就冲你敢娶这么多老婆,早些年也是被专政的对象。”鲁西华在一边开玩笑地说道。 “你们又在说什么疯话了。”凝玉白了他一眼,一手抱着小乌龟,一手捏起了一颗夜明珠,左右看了看,奇怪地说道:“这夜明珠怎么不圆啊?” “夜明珠本来就不一定都圆啊,李察的那个夜明珠,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颗了。”茉儿撅了撅嘴,美人鱼见过的珍珠比尘土都多,她当然有发言权。 不只夜明珠,有很多东西,这个世界上都只有一个。刘震撼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一下。 谁也没料到,凝玉手上的杰尼龟仔细看了看那颗指头大的珍珠,忽然“杰尼,杰尼”的叫了起来。 凝玉以为小乌龟是喜欢珍珠,“哎,你们这些淘气鬼,就不能让我省省心。”说着就将手中珍珠递给小乌龟玩耍。 哪里知道杰尼龟珍珠之后,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张嘴吞了下去,三下两下一嚼,一颗珍珠就下了肚。 怎么乌龟还带吃珍珠的?也不怕消化不良? 凝玉看起来很喜欢小乌龟,连忙用手拨弄着小乌龟的嘴巴,想看看珍珠到底吞下去没有,别哏在喉咙里,“你这个小畜生,怎么这么调皮,什么东西都敢吃啊?” 杰尼龟亲热地抱着凝玉的手腕,爱怜地在上面摩擦着脑袋,一副撒娇的样子,让凝玉顿时就气消了。 “不对!有问题!”老刘看出小乌龟吃了珍珠之后,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什么变化,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虽然肉眼看不出,但是绝对有问题。 鲁西华点头道,“不错,看来杰尼龟找到了它成长需要的东西了。” “成长?”顿时所有人被这个词语吸引住了,又把目光集中到鲁西华身上。 “不错,成长。我说的那方世界是属于神奇宝贝和人类的共有的世界。神奇宝贝和爱琴大陆魔兽不同的一点在于,除了靠时间累积的自然生长之外,神奇宝贝还可以通过食用一些特殊的物品,实现身体的超自然发育,这种过程,被称之为进化,这是绝大多数神奇宝贝都具有的特性。神奇宝贝进化之后,会拥有更为强壮的体魄和更强力的魔法或者物理攻击能力。” 凝玉摸着杰尼龟的脑袋说道,“我是不是能理解为,只要我们能提供足够多的特殊物品,那么这种被称为神奇宝贝的魔兽就能产生进阶?就好像使用了生命之泉的植物一样?” “不错。” “神奇宝贝的进阶不需要休眠吗?” “不需要,只需要等待神奇宝贝自行变化完毕,就好了。” “李察~”凝玉望着刘震撼,下面的话没说。 老夫老妻还有什么客气,凝玉一开口,刘震撼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大手一挥,“随便吃,让我们也开开眼,看看这种奇特的魔兽是怎么进化的。” 凝玉将杰尼龟放在甲板上,杰尼龟欢快地迈动着小短腿立刻奔向了十数只巨大贵妃蚌壳,一头扎进珍珠玛瑙和水晶的小山中不出来了。 听着嘎吱嘎吱的咀嚼声传来,小山一样的珍宝在不断减少,刘震撼的心都在滴血,“乖乖,这可是吃的都是钱啊!” 刘震撼的看家法宝生命之泉是他卖身向暗精灵女王换来的,但是巨大的作用显而易见,已经成为了翡冷翠的秘密武器。他就是靠着生命之泉解决了数千领地子民的粮食问题和战略武器问题。 生命之泉是用魔力换时间的好东西,一滴稀释过一百倍的泉水,就能让一株植物增加一年的生长期,是收获魔法植物的最佳助手。 现在,小乌龟肆无忌惮地吃着昂贵的珍珠玛瑙,同样也是在用物质换时间,吃掉含有特殊能量的物质,来缩短自我成熟的日期,获取进化的机会。 望着越来越小的珍珠堆,刘震撼苦笑了一下,“希望这只小模特能对得起自己的投资~” 终于在祸祸完两只贵妃蚌之后,一道金色光柱凭空出现,一组悦耳动听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小乌龟终于起了变化了。 杰尼龟的身形忽然拔高起来,没过一会儿,就超过了一条的身材,站立起来达到了五六米的高度。金光之中依稀能看到小乌龟光溜溜的脑袋上长出两只羽箭一般的耳朵,一条云朵的大尾巴长出白绒绒的兽毛,红色的背壳变成了浅棕色,四肢上长出锋利的尖指甲。 刘震撼一看,丝毫不亚于自己在胸罩岛上遇见那只老模特。 “卡咪!”大模特发出巨大的吼声,随着这声吼叫,模特口中发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冲往海面,顿时上百米外的海面上忽然爆炸,巨大的水花溅到轮船船身上哗哗作响。 “好厉害的大模特!”茉儿看得眼睛都值了,就这水流攻击的威力已经算得上一个高阶水系魔法了,不起眼的小乌龟一下变成高阶魔兽,世界真奇妙啊~ 正文 第22章 九州生气恃风雷(下) 从不到半米的身高一下串到五米,圆圆的脑袋上稚嫩的脸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英气的眼神和如箭的耳朵。坚硬无比的背壳加上四肢的利爪,一条如云如浪一般的大尾巴,任谁来一看,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这只魔兽进入了成熟期。 再加上刚才迅捷的一记高阶水系攻击魔法,威力完全媲美高阶火系魔法“爆裂火球”,一扫水系魔法威力不强的亚名。 “这就是杰尼龟的成熟形态吗?已经勉强算是一只超阶魔兽了,如果行动再迅捷一点的话,与之前遇到的许德拉不相上下,比四阶魔兽湛蓝海龙还差一些,勉强算是三阶魔兽。”茉儿脑子里保留着美人鱼公主艾薇儿的灵魂,自然对海里的水系魔兽了如指掌,忍不住出言点评一番。 大乌龟的尾巴将凝玉轻轻地包裹着,好像棉花一样又软又有弹力,把凝玉的身体在尾巴上弹来弹去,正玩得开心,看样子大乌龟很喜欢凝玉,看样子,翡冷翠老板娘的魔宠应该是定下来了。 “不错,快赶得上我们龙族的三阶巨龙了,只是好像没有那么强健的体魄,防御力上按照模特族的特性应该不错,攻击力上只能靠水系魔法,就差了一点。”两位仙女龙在一旁添油加醋,她们看不惯老刘宠爱艾薇儿。此刻一直强力的水系魔兽从茉儿手中溜走,她们自然是暗自高兴,因为三只魔兽没有她们的份。 “老鲁,这就是你说的超阶魔兽吧。多过几年,绝对是一个拿得出手的好打手,现在还是嫩了点。”刘震撼满不在乎地说道,他手下杀掉的高阶魔兽不下几十只,这只大模特也就和海伦之前的那只双系科摩多战争巨兽差不多,硬要说是超阶还很勉强。不过看在老鲁一下给了三只的情况下,他就不计较差别了。他还记着鲁西华之前说过要开放一个世界给他,如果拿地到处都是这种水准的魔兽,自己就赚大发了。 鲁西华喝了一口香槟,接着说,“现在应该叫做卡咪龟,杰尼龟的第一进化形态,代表着杰尼龟进入了成长期。” “不错...等等!第一进化形态?!那岂不是还有第二、第三进化形态?!”刘震撼一下就抓住了鲁西华话中的重点,立刻出言问道,声音有些发抖,实在是不敢想象。 “欧比斯拉奇!”黛丝在翡冷翠呆久了,也学会了领主大人的口头禅,“竟然和我们龙族一样,可以多次进化?!再进化两次岂不是赶上了传奇巨龙‘冰霜之舞者’阿斯顿维拉大人?!” 阿斯顿维拉,刘震撼想起了这个伟大的名字,作为一条著名的火系巨龙,获得外号竟然是“冰霜之舞者”,可见这条巨龙在冰火两系魔法上的造诣绝对是令人高山仰止。 不过这老货躲在泰穆尔拉雅雪山上隐匿不出,让老刘想要借助海伦的“生命礼赞”收服其为魔宠的想法早早的破碎了。传说他已经达到六阶传奇巨龙的境界,是龙族一段活着的传说。 众人望着鲁西华,想要知道确切的答案,如果答案是真的,那么茉儿手中剩余的两只神奇宝贝的价值将无法估量。 在大家的期盼中,鲁西华点点头,“神奇宝贝只会有一个主人,除非主人恶意抛弃,神奇宝贝和主人之间是牢不可破的伙伴关系。常常有神奇宝贝和主人面对危机时,因为保护对方而献出生命的事例,你们要牢记这一点。” 刘震撼同意道,“这很符合我们比蒙祭祀的原则,战神赐予我们拥有魔宠的权利,我们当然视之为生命的一部分,同生共死不在话下。” 老刘说完这话,没人接茬,翡冷翠众人周知这货在自己的第一只魔宠战死之后,就没心没肺地把它烤来吃了,结果受到了传说中极为罕见的“血之祭奠”的诅咒,是个典型的反面例子,这是在比蒙王国祭祀之中流传甚广的小道消息。 “下面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让这只叫做卡咪龟的魔兽继续进化?老鲁,你指点一下。” 鲁西华用手指扫了一圈剩下的珍珠、玛瑙、水晶,“第二次进化和第一次进化一样,只要食用足够多的、能够激发这种神奇宝贝进化的物品就行了,不过数量上比第一次要多很多,至少在五倍以上。就看你舍不舍得这些财宝了。至于第三次进化那就不能靠这些普通物品了,必须要遇上极为稀有的特殊东西,才能实现。每种神奇宝贝需要的东西都不一样,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刘震撼红着眼睛狠狠地说道,“七十二拜都拜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我还吝啬什么?要弄就一次性弄到位,第二阶就第二阶,干了!凝玉,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凝玉安抚好大乌龟之后,过来和老刘、茉儿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又转身回到大乌龟身边说起话来,没过几分钟,大乌龟有高兴地冲到剩下的珍宝堆里去了。 不过这次他庞大的身材已经高出贵妃蚌不少,只能坐在甲板上,双爪捧起那些奇珍异宝往嘴里塞去。贵妃蚌中小山一般的珠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卡咪龟嘴里。 两位仙女龙嘴里嘟哝了一句,“又是一个能吃的~” 不错,翡冷翠上上下下,除了几位娇滴滴的老板娘,其他全是大肚汉,个顶个能吃,尤其是冰霜皮丘兽果果,半身人厨师都怀疑果果的胃是不是通向了海底,根本不见饱。 仙女龙再是雌性,也毕竟是龙族,一顿一人一头烤猡莎兽是没有问题的,老刘为翡冷翠上上下下几千张嘴的吃饭问题操碎了心。现在又多了两千虫族比蒙,不过好在蝴蝶人和蝉人都是吃素食为主,要不然老刘真的想找根裤腰带把自个儿给勒死。 当然现在有了鲁西华的存在,他才敢放心大胆地让魔兽食用这些价值不菲的珠宝,原本他是计划用这些珠宝向鲁西华换食物和其他资源。现在看来,只能先赊账了,还不知道船上这十来堆珠宝够不够,如果不够,只能将主意再次打向贝肯鲍尔美人鱼国王了。 被困在甲板一角的贝肯鲍尔陛下,身上此刻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 贝肯鲍尔陛下此刻心中思绪万千,一只幼年的模特在食用了海底的珍珠玛瑙水晶之后,竟让发生了自然进化,这其中必定含有未知的秘密。 因为那只模特并不是所有珍宝都吃,有些外表看起来更美、更为华贵的珠宝,模特碰也不碰,甲板上散落了不少。 撇开那种从未在海中见过的模特不提,那些海中出产的珍宝之中必定含有某种还未被美人鱼王国发现的东西。要是自己能研究出这种东西的秘密,岂不是能拥有无数的高阶魔兽?攻占爱琴大陆的计划的胜算必将再添几分。 贝肯鲍尔陛下佝偻着身子,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他将自己的思索全部禁锢在脑海中,只等待那位可恶的匹格将自己放归之后,再回王都细细琢磨。 终于,在大家的焦急等待之中,十几堆小山一样的珠宝最后只剩下了半堆左右的时候,卡咪龟终于停止了进食,一阵悦耳的声音再一次闯入所有人的耳中,一道金色的光辉重新照耀在大模特身上。 “成了!”刘震撼激动地挥舞了一下右手,差点跳了起来。虽然大乌龟吃掉了自己绝大多数的珍宝,但是这些东西都是被奥尼尔临时起意从西雅海国勒索过来的,完全可以算作是无本买卖。翡冷翠凭空得了一只魔兽,可算是大获成功。 这次应该进化成超阶魔兽了吧?所有人的心中都在这么猜测着。 果不其然,金光之中,卡咪龟的身形越来越大,慢慢的,竟然突破了二十米的长度,还没有停下来。 “卡咪龟,快到海里去!”凝玉呼喊着,她已经发现甲板由于大部分面积被一方泳池占据,留给模特进化的地方不多了,还不如到海里去来得方便。 一阵嘶吼从金光里发出,巨大的身影从甲板上跃出,一个超大的圆形生物落到海面上,却奇异般的没有溅起任何水花。 大家立刻冲向船舷,趴着栏杆往下看,贝肯鲍尔陛下也伸着脖子想要看个究竟,无奈美人鱼一族并不是长颈生物,所以只好放弃。 海面上,一个长度超过五十米的巨大模特浮现出来,大家立刻看清了他的模样。 之前如云似浪一般的大尾巴已经消失不见了,化为短短的鳞甲尖尾,甩在坚韧的背甲后面,两只如箭一样的耳朵也退化收缩,一颗狰狞的兽头咆哮着。四肢粗壮有力,无数健硕的肌肉埋藏在层层叠叠的鳞甲之下,一看就是甲厚血多的类型,此刻划破海浪,站在海面之上,任谁来看都不能忽视它的威猛。 最为突出的地方,就是模特背上龟甲的肩颈处,露出两个大洞,从洞里伸出两只泛着金属光泽的圆筒,厚厚的筒身,黑漆漆的圆洞不知通向何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超阶魔兽,绝对是超阶魔兽,已经超过普通四阶巨龙的水准了...”两位仙女龙喃喃道。 “好浓厚的水元素气氛,我感觉灵魂都要飞起来了。”茉儿张着小嘴说道,“不过,它背上的两个圆筒是干什么用的,好奇怪的样子?” 在场的是所有人当中,只有鲁西华和刘震撼知道巨龟肩背上的两只金属圆筒是什么,那是大炮。 战场上的迫击炮就是这样子,一只魔兽竟然进化出现代武器的雏形了,果然和爱琴大陆的魔兽不一样。 “那是炮,你们可以想象成放大了很多倍的古力矮人青铜火铳...”刘震撼的一句话终结了大家的猜测,引来的是无声的沉默。 谁到知道古力矮人青铜火铳是一万年前神魔大战中,最聪明的地精大贤者加布林和最善于制造的矮人大贤者道根一起研发的一种远程武器。因为制作工艺太过复杂,两位大贤者用尽全力也不过只做了一百只而已。 地精和矮人的勇士们手持这种射程超过三千码的超远程武器大战魔族石像鬼和黑曜石毁灭者两大飞行王牌部队的光辉形象,至今仍然描绘在《祭祀法典》的插图上。 只可惜历史的长河淘尽了一切之后,当年手持着青铜火铳与魔族入侵者力战不屈的古力矮人,现在也蜕变成了连数字概念也很模糊的最笨矮人;而聪明的地精一族,竟然沦落成为强盗和土匪的代名词。 古力青铜火统老刘就有一只。造型古雅的筒状圆棒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花纹图案粗犷中又带着灵动的神韵,篆刻着漂亮的楔形文字,代表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文明。 扳机和握把上除了镂空的花纹之外,还镶嵌着硕大的纯净宝石,铳口前端还安装着一支半尺长的铳剑。装潢精美的火铳,无论是花纹还是图案,都没有衬托出任何的美感,有的只有凛凛的杀气。 “好东西啊~真是一只好魔兽...”刘震撼最后下了一个总结。 “既然是火铳,那就试试威力?”茉儿向凝玉撒娇起来,艾薇儿是最早和凝玉一起跟随老刘的红颜,双方私下无话不说,自然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现在应该名叫水箭龟了,这才是这只神奇宝贝的真正名字。”鲁西华解说道,“水系的神奇宝贝,不过攻击魔法会使用水系、钢铁系和邪恶系还有强大的物理攻击。” “水箭龟?它的攻击魔法是水箭吗?”仙女龙呆呆地问道。 “是火箭炮的那个箭...”老刘大约明白了什么,清楚了大模特肩上两只巨炮的作用,心里默默地想到。 “它已经能和我心灵相通了,一些简单的想法我都能知道,我也能传递简单的指令给它。”凝玉开心地说道,她拥有了第一只属于自己的魔兽,而且看起来还是现在翡冷翠最厉害的一只。 “它最强的攻击魔法不是水箭,而是水炮,那是什么魔法?”凝玉疑惑道。 刘震撼指着身后岛屿旁边的一大片珊瑚礁说道,“试试让它攻击那里。” 刘震撼话音刚落,只见那只五十米的水箭龟从海面上立起,身高超过了巨轮,两只前爪人性化地握拳收在胸前,两只后爪微微蹲下,表情严肃,肩甲上的两只圆筒开始自动转动角度。 老刘看的眼角抽搐,他娘的,这只魔兽还带自动调节攻击参数的,太高级了! 就在大家有点诧异的时候,之间噗噗两声,两只巨大圆筒中喷出两道白烟,两只肉眼可见的长筒物在空中划出两道美丽的弯曲弧线,向着远处就去了。 “轰轰~”两道巨响传来,上千米外的那片珊瑚礁顿时坍塌了一片。 威力堪比一道小型禁咒! 两位仙女龙飞上高空仔细观察了一下,回来报道说,“攻击覆盖超过一百平方,范围内所有珊瑚礁全部化为粉末落入海底了,而且还有溅射效果,周围几十米全是密密麻麻的水箭孔。”脸色有点白,看来是被吓住了,刚才的攻击就算是一只四阶巨龙挨上一下恐怕都已经重伤了。 “布尔b!”老刘竖起大拇指,茉儿在一边把手中两颗精灵球牢牢握住,谁也不让看,“我的!都是我的!李察说了,我和艾薇儿一人一只!你们谁也别想抢!” “剩下的两只是什么魔兽?”老刘眼睛红红的,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憋不住。 “一只火系小火龙,和一只植物系的妙蛙种子。”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刘震撼一时没忍住,不由自主地唱了起来。 正文 第1章 希望和出路(上) 绕过爱琴大陆西北端拿仑角海峡两侧那一对高达两百多米的持剑巨神石像,就算是真正进入爱琴大陆的腹地了。 只有两公里宽度的海峡后面是广袤的爱琴内海海域。再往前航行半个月,就会抵达比蒙王国东北行省的入海口,那被泰穆尔拉雅雪山掩映下的多瑙大荒原。 一位低级的比蒙风语祭祀,豪斯族的半人马伊基塔正用疲惫的身躯拖着沉重的步伐和儿子两人行进在拿仑角附近,他在为一只人数只有不到五十的小型草原半人马族群寻找新的聚居点。 草原半人马是荤素都吃的比蒙,但是他们喜欢食用甘甜的野草多过那些喜欢打洞的土拨鼠。 草原半人马和丛林半人马不同,他们是游牧的种族,天生就喜欢到处游荡,并不愿意固定聚居在一个地方。草原半人马是天生的投矛手,喜欢追逐风的脚步,在没过前膝的草原上奔驰,常常称自己是风之子。 伊基塔需要为部落族人的新据点寻找一个安放战神古老图腾的好位置。 缠结着绳结的图腾柱上浸满了历史的风霜,这是属于比蒙的信仰,无论走到哪里,他们终究是被笼罩在战神的光环下,没有被战神抛弃。 哪怕生活再艰难,不时被荒野上的强盗和凶兽袭击和骚扰,他们都坚信自己处于战神的怀抱。 “爸爸,快看!”伊基塔的儿子,一匹小半人马拖着半拉鼻涕一手指着远处的天空。儿子有成为比蒙祭祀的资质,虽然可能终生只是一名和自己一样的风语祭祀,但是这仍是战神的荣耀。 所以伊基塔这次外出就带着不大的儿子一起出来,让他先吃吃苦头再说。 “怎么了,儿子。” “是战神!战神出现了!” “你很虔诚,也同样愿意接受战神的指引成为我们部落的下一名祭祀,但是这不意味着你能以战神的名义说谎。这可是很严重的亵渎行为...” 伊基塔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向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接下来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每秒超过二十米的狂风从空中呼啸而过,吹得伊基塔束在脑后的十几根长辫随风飘荡。 狂风并没有遮蔽半人马的眼睛,反而他们在追逐风的生命中,进化出了厚厚的眼睑,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弯度和弧度。 狂风来到这里的时候,并不会直接吹向眼球,而是温柔地画了个圈,绕了过去。而此刻,这双英俊的大眼睛睁得无比硕大,那深色的瞳孔中迸发出来的是一种莫名的狂热。 一艘巨舰行驶于天空,正在向着爱琴大陆缓缓前进! 巨舰是那么庞大,比他们见过的巨鲸还要大上许多许多倍,船头用比蒙古语写着两个大字“神风”,而一面大旗在船头迎风招展。 翡冷翠香军! 巨舰划破拿仑角那持剑巨像而去,其身材竟然比那如山的巨像还要来的魁梧,伊基塔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满含热泪。 “战神!那是属于战神的座船!战神派遣他的仆人降临爱琴了~”作为逐风的一族,半人马的眼神格外的凌厉,一眼就看到那艘莫名的巨船上有着比蒙的身影。 并且还是传说中早就消失虫族比蒙!斯凯德族蝉人! 战神的恩泽无处不在~ “走!儿子!我们回部落!”伊基塔毅然转身。 “爸爸,我们不找地方安放图腾了?” “不放了,战神的指引已经出现,我们草原半人马自当应该跟随战神的脚步。” “那我们要去哪里?” “翡冷翠,战神的仆人就在那里等着我们。” “翡冷翠在哪里?” “不知道,但是我们终会知道的,只要我们跟上战神的脚步~” 此刻天空中同样也在对话。 “没想到大风歌的效果会这么好,竟让能够将我的神风号托起在空中飞行~”刘震撼对自己的座驾非常满意。 “也是因为蝉人天生就能和风系精灵沟通,所以,一千蝉人集体吟唱的威力不容小视。你以后想要驱动这艘船,只拍都要安排蝉人登船了。” “那些都是小事情,倒是我对你产生了兴趣,神到底是什么?” 鲁西华听到这里,微微点头,“很难想象是吗?所谓的神或者仙都是一种别于普通血肉之躯的生命形式。可能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但是有一天,你走上了这条路,你就会明白,这最终的一切都归于法则,也就是华夏文明常说的道。” 刘震撼皱着眉头,“神仙都是道的体现或者是法则凝聚的道身?” “有些接近,但是不准确。这种境界无法描述,我也是走在寻求的路上,就好比我问你,战歌是什么?” “战歌当然是战神...”说到这里,刘震撼忽然哑了,他有些明白鲁西华的意思了。 “战歌、魔法、我的道术,都只是力量一种的表现形式,不要被外表所迷惑住。” “怎么可能?它们根本就不一样。” 鲁西华沉凝了一下,“这么说吧,你是不是以为战歌也好,魔法也好,道术也罢,都是威力越大越厉害?” 刘震撼把手一摊,“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不是这样?” 鲁西华正色道,“正是如此,这个世界的发展已经走偏了,你们统统迷失在寻求力量的道路上,而对力量的本质一无所知。” 刘震撼听得眉头皱了起来,“怎么说?” “你们是不是以为拿着魔法对轰就是最直接的歼敌方式?就譬如之前我们和海族遭遇的那样?” “你接着说...” “其实,最简单的才是威力最大的。海族上岸,最缺的是什么?” “水!” “算一个,如果有一种魔法或者战歌能迅速让对方身体里的水分流失得一干二净,那岂不是比你们对轰来得更有效?” “这?!” “还有,这个世界的生物似乎也是需要呼吸的。那有一种魔法或者战歌能将敌人附近的环境变成真空,他们还怎么打?” 刘震撼无语了,他有点明白鲁西华的意思了,一味的追求战歌和魔法的威力,反而忽视了身边常见的因素。而这些不起眼的地方才是最为致命的。 “但是这些对神灵和仙人毫无作用,他们是能够轻易改变世界规则的那一批。” “就好像领域?” “他们对魔法的领悟使得他们能够构建小型的私人试验场。但是这个世界,依旧是谁的拳头大谁就能说话,当遇上能够破坏他们构建的规则的层次来说,领域毫无用处。” “我该怎么做?我现在拿得出手的只有战歌,而且还是华语战歌。”刘震撼这是真心向鲁西华求教了。 正文 第1章 希望和出路(下) “祭祀的职能是什么?”鲁西华问了一个问题。 “战斗,嗯,还有布道。战斗是高级祭祀的责任,而向六百万比蒙布道,挥洒属于战神的光辉,这是数量最多的低级祭祀的责任。” “对于战神来说,那种祭祀更虔诚一些?” “自然是...低级祭祀?!”老刘本来想说高级祭祀,他们不虔诚,怎么会领悟各种高级的战歌。但是回忆起神庙种种所为,似乎真正的虔诚者却是低级的祭祀,高级祭祀已经越走越偏了。 “比蒙大多都是文盲吧,让高级祭祀去向文盲比蒙演绎萨满教义,实在是太有点勉为其难了。那低级祭祀是怎么做的?” “他们会深入到王国各处,为贫苦的比蒙们送一些生活物资,或者帮助受难的比蒙杀掉为害的野兽,治疗一些常见的疾病...” 说到这里,刘震撼忽然若有所悟起来,比蒙祭祀的作用除了战斗层面上的意义之外,所谓的宣扬教义的目的,应该是引领引领比蒙平民走向更加美好的生活。 这种行动比以华丽的语言来阐述晦涩难懂的萨满教义来得更加实惠。真心的笑容和敬畏的目光比起来,祭祀的力量本源是什么? 战歌只不过是战神赋予祭祀保护自己的手段罢了,但是它最大的作用应该是去帮助那些需要改变贫困生活的比蒙。 激烈的战斗绝对不是战歌使用的唯一方式,第二种形式也同样可以,野火烧过荒原会带来新的生命,润物细无声同样也能。 “战歌到了需要改革的时候了,将它们用于比蒙的生活,这才是战歌的意义所在。这也是我在对于道法的改进,我们的目标一致。” 刘震撼一下就明白鲁西华并不是在骗自己,他拿出的物品制造术、电能浓缩术都是先运用到平民领域。 刘震撼深深明白这些东西会带来怎样的山崩海啸般的影响。 自己的神风号驱动起来可以靠大风歌和蝉人,但是船上的各种电气设备绝对离不开鲁西华的那种浓缩电力方块。 他也知道,自己这艘船一个小时就需要消耗两万度电,那放眼整个爱琴大陆,如果被工业化的商品所占据,每天还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电力,更别说鲁西华提到手中还握有其他四个世界,这是何等恐怖的资源需求,仅仅只在电力这一种之上。 “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希望,我收获的是希望。你暂时还不会懂。” “如果比蒙王国加入进来,他们能做些什么?”鲁西华说得很抽象,刘震撼听不懂。希望怎么收获?但他转头问到了实质性问题。 “很多,至少会让人类知道,不止他们一种智慧生命,科学不是人类文明唯一的发展方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们也该动动了,别老想着内斗,世界大得很,无限精彩,执于一念、困于一隅有什么意思。” “那先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鲁西华笑了笑,“你听说过安利吗?” “什么意思?怎么又和安利扯上关系了?那不是一家保健品公司吗?” “开个玩笑,几年前的华夏,有位名叫魏则西的大学生死在了病床上,他患上的是一种叫做滑膜肉瘤的肿瘤疾病,已经到了晚期,这种疾病五年的生存率只有20%到50%。” “四处求医的魏则西以及其父母通过网络搜索找到了挂在头条的武警京师总队第二医院。该院的主治医生称他们‘采用了斯坦福技术’、‘保证20年’。魏则西在此接受了4次“生物免疫疗法”治疗,一共花费20余万元。在被病人视为‘救命稻草’的疗法治疗下,他的病情却未见好转,两年后,21岁,正当年华的魏则西去世了。” “现在的华夏治病需要花这么多钱了吗?” “这不算什么,有位病人因为心肌梗塞引发迸发症,住院60天,花了104万元。” “普通人怎么撑得起,应该是买保险了吧?”刘震撼过来的时候,网络正在兴起,很多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104万其实只是其中部分费用,那位病人从入院至今总治疗费用已超过170万元。他使用人工心肺仪长达9天,每2小时还要进行一次血气功能、凝血功能监测,仅此费用每天就得2万元左右。” “贵在什么地方?” “西方医学的陷阱,利用昂贵的医疗器械和名目繁多的检查巧立收费项目,以及西药费、手术费,无一不是万元起步。” “老百姓有钱吗?” “没有,很多百姓都表示,如果自己生病治疗需要超过30万到50万的医疗费,那就放弃抢救和治疗,不想拖家人的后腿,使得整个家庭因病致贫。” “这,是民族的一种悲哀吗?” “文明的悲哀。说远了,我刚才说的170万的医疗费,那是在正规的医院。而更多民间资本打着各种高科技、世界技术的幌子参与到了这个流淌着金钱和血泪的市场中来。成立了大大小小,成千上万的民间医院遍布全国,出高价打广告、发假消息,相互抱团形成规模。他们几乎都是以男科、妇科、不孕不育、整形等业务为主的专科民营医院。另外,在国家对公立医院投入逐年减少,医院将不赚钱的科室外包的时候,这些游医们借机登堂入室,成为正规医院的‘医生’。” “朝廷不管吗?” “你认为人性最大的恶是什么?那就是放任其他的恶去吞没最后的良知。” “我明白了,你说现在的华夏不管是正规医院还是民营医院都只认钱,收费昂贵而且效果并不好,民营医院还多以骗人为主。所以你最开始提到了保健品,现在的华夏保健品行业很发达,是因为人们怕死怕生病,对吗?” 鲁西华点点头,“不错,但是,这又引发了另外一种罪恶,打着中医秘方的幌子,以传销的手段贩卖毫无效果的高额秘药以及各种护理产品。他们在利用老年人害怕生病,为家人增加负担的心里,骗取他们最后的存款。” “真的是该死!” 正文 第2章 回归和相遇(上) 鲁西华随手掏出一个红颜色的小瓶子,透明的瓶子里肉眼可见的装着几十粒胶囊,随手丢给刘震撼。 “这是什么?”刘震撼将瓶子拿在手中打量,上面满是英文字母,他分开来还算认识,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了。 “进口保健药,这瓶是一种名叫虾青素的保健品。” “虾青素?干什么用的?” “一种号称自然界最强的天然抗氧化剂,能有效清除人体细胞内的氧自由基,增强细胞再生能力,维持机体平衡和减少衰老细胞的堆积。从而保护皮肤健康,促进毛发生长,抗衰老、缓解运动疲劳、增强活力、安睡助眠。” “功效这么多?有用吗?” “专家说有用。” “你那边买的人多吗?” “多,这一瓶里面只有50粒,用量是每天一粒,这一小瓶价格就要200华夏元。” “这么贵?!” “贵?那我告诉你,各种大大小小零零总总的保健品加起来,华夏一年销售超过2700亿,你又怎么想?” 刘震撼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冷气,比蒙王国的货币制度是原始的金银铜币,一枚金币可以兑换100枚银币或者10000枚铜币。在他看来,一枚铜币的价值相当于华夏币一角的购买值,而一个金币就是一千元华夏币了。 他在威瑟斯庞扣屁嘬手指地敲诈狮虎王子,给自己的三个老婆每人来了两套人类城市斡科亚斯的特产木棉纱制成的睡衣,也不过才12银币一套,价值120元华夏币而已。 比蒙王国中最昂贵的就是金属武器,他给潘塔族熊猫武士们配的三棱纯钢棱枪,身长一米半,一支价值50金币,也不过是50000华夏币。 那2700亿华夏币的保健品市场该是多大的一笔钱?六百万比蒙人手一支三棱钢枪都足以了。只怕用金山银山来形容都不足为过吧,这还只是华夏一国一年的消费而已。 望着刘震撼红着眼睛喘着粗气的样子,鲁西华叹了一口气,“2700亿中,绝大多数的保健药都是无效的,它们最大的功效就是吃不死人。但是,无良的不是药品本身,而是那些鼓吹服用保健药就能不用去医院就医治疗的专家们。” 刘震撼冷静了下来,“所以,所有人患病的最后结果,不是去医院就是吃药?没有其他第三种方法?” “华夏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总有一种死法等着你,或死于民科医院,或死于医疗保健。”鲁西华用一种沉重的语气说道。 魏则西的死,曾将民科医院推向了风口浪尖。这个无处不在的资本黑手,不光用遍地开花的男科医院、妇科医院、整形医院来解决大众的难言之隐,更是要用惊人的忽悠能力来包治百病,这一点从各省市电视台层出不穷的医院广告就能看得出来。 光是制止了民科医院就可以了吗?不!还有,保健品这个帮凶。 而另一位叫做周洋的小姑娘,在医疗保健品的忽悠下,放弃了正规的医院治疗,最终因为病情恶化而离世... 原本这已经够让人心痛了,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那家贩卖保健品的企业摇身一变,竟然蘸着小姑娘的人血馒头,将其宣传成为“4岁女孩在公司自然医学的帮助下重获新生”、“周洋生殖细胞瘤被传统民间秘方治愈”的典范,打着幌子继续忽悠下一位受害者... 所以才有了“总有一种死法等着你:或死于民科医院,或死于医疗保健。”的说法。 “我看,并不是这些骗子大行其道的问题,而是他们利用了一种特殊的宣传工具。这些宣传工具为了背后的利益,为他们的欺骗大开绿灯。这才是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不过,我看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利用比蒙的特殊性参与到这个竞争里去?” 鲁西华笑道,“你说的很对,也看得很准。骗子之所以能够大张旗鼓地横冲直撞,说到底依旧借助的是舆论宣传的力量。可是民科医院也好、医疗保健品也罢,哪一个不是借助于公众舆论来广而告之的呢?电视台上做节目,报纸上大篇幅做宣传,竞价排名更是无所不在,更有甚者,已是大摇大摆地将广告做到了朝廷电视台的黄金时段。用朝廷和衙门这样的公信力来为自己的‘骗术’背书,难道说,我们仅仅将其归因于骗子太狡猾吗?” “你打算怎么做?我在手下可都是糙爷们,只有一个匹格族巫医,还是习惯炼制毒药的。我雇佣的一位人类魔法师倒是能拿出一些治疗药剂,可是还不够翡冷翠自己消耗。” “说其它的都还早,比蒙的战歌是其中一个。” “战歌?能拿得出手的祭祀起码是战争祭祀这一级别,比蒙王国自己够不够用啊。” “呵呵,你小看了祭祀啊,先不提这个,你现在翡冷翠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有什么?” “食物是不用想了,冬天马上来了,我还想要从你那里要些食物过东。那些珍珠翡翠原本就是准备用来付钱的,现在不知道还够不够。” “你小瞧了有钱人,这些东西够了。” 刘震撼苦笑一下,“家里最多的没用东西就是千色茑萝了,这是一种独特的植物。开出的花很美丽,每一朵花都有自己独特的颜色,一千朵花中不会有重复的颜色,这种茑萝花可以给爱美的女孩子染指甲;它绿色而修长的藤蔓还可以装饰府邸,另外这种千色茑萝花会结红色的果实,名叫吸香红豆,这种果实有一种很不错的用处,它可以吸收体味。不过,这种东西在比蒙王国和人类社会没有市场,不说贵族们,即使是昆克族的臭鼬人也不会有勇气主动承认自己的身体上有异味。除了翡冷翠奴隶地精们之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地方可以用。” 鲁西华摆了摆手指,“你还真的变成个比蒙了,难道你没上过厕所?卫生间需不需要除味剂?装修过后的房间、宾馆、其他很多公众场所和设备、车辆,都需要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只要它的效果确实出众。纯天然的东西,所有人都不会拒绝的,至少比人工合成的化学香味好。还有,我看你染了一头金银发,想必就是用了千色茑萝吧?完全可以替代高端的染发剂,受到造型师们的喜爱。” 听了鲁西华的话,刘震撼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对啊,没有市场培养一个就好了,老子不相信你们看了现代化的卫生洁具之后,就不想自家也装一个,吸香红豆立刻就派上用场了~ “合作愉快!”刘震撼向鲁西华伸出了右手,两人相互用力地摇了摇。 正文 第2章 回归和相遇(中) 短短一天的时间,越过拿仑角海峡,泰穆尔拉雅雪山那高大的轮廓从地平线上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美丽的多瑙大荒原终于到了。 之前刘震撼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从西雅海国外海的胸罩岛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和自己的导师兼爱人小狐狸海伦,驾驶着一艘破竹筏漂洋过海地奔向爱琴大陆。 中途要不是遇上了云秦方士远游的东方巨舟,刘震撼和海伦这对苦命鸳鸯说不定早就落入海中成了鱼鲨口中的食粮。但是这段神奇的旅途,却让他结识了两位新的红颜知己:东方海族比蒙蚌女凝玉和西雅海国美人鱼公主艾薇儿。 在船上更是收获了自己的第一批手下,几十名神秘的潘塔族比蒙熊猫水手。而老刘和云秦方士福格森.徐之间那时结下的恩恩怨怨也随着几天前徐的被杀烟消云散。 从击败“龙卷风”佣兵团到海族塞壬、娜迦忽然出现掳走艾薇儿;从老刘挥刀问情、毅然砍下自己的左臂踏上拯救红颜的荆棘之途到直面海族王室为救爱人甘心被擒;从独战两大超阶魔兽到神秘鲁大师出现压制三大海国王族;从破解凶险的八门金锁阵到神风号... 短短几天时间,有很多东西就已经离他而去,再也找不回来了。不只是自己的胳膊,也不仅仅是艾薇儿。 刘震撼知道,当他这趟再次回到翡冷翠领地的时后,以前那种在旷野上,光着屁股,对着呼啸的朔风大声呐喊着“关我吊事”的痛快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责任。 当神风号飞临海滩上时,老刘又回到了最初第一次踏上爱琴大陆登岸的地方。一样的海滩,一样的那位半埋在沙砾中、手中举着火炬、抱着法典的女神。 虫人比蒙们的表现非常拘束,他们的脸上更多的表情事茫然和慌张。一万年的时间真的太久了,久到历史和传说都不能描述这种情感。 虽然虫人比蒙无数次在海岛上的梦中回想过祖先们生活的故乡是什么样的,但事实到了面前,大多数虫人更多表现出来的是对未知命运一种本能的畏惧和退缩。 老刘很阴险地把巨大的神风号隐藏了起来,藏在高空之中,其自身附带的强大隐身效果使得没人会知道千米之上的云层中,埋伏着这样一艘体型恐怖的巨舰。 神风号还没有魔法防御和攻击能力,老刘要慢慢攒家底,一点一点的打造属于自己的空中堡垒。只有得到他本人的授权,蝉人的大风歌才能顺利操控神风号的飘移。 没有了神风号,两千多人的队伍又重新回到扛着大包小包,蚂蚁搬家的原始形态。做戏就要做全套,刘震撼并没有让大家轻装上阵。因为没有辎重的远行迁徙,并不符合虫族比蒙回归的实况。 还好斯凯德蝉人和鸳弗瑞蝴蝶人都是属于能短途飞行的比蒙种族,虽然高度也就十几米,但是十几米它也算是飞行,可以免去这些瘦弱虫族长途跋涉带来的不便。 反而是菲高这个鲸鱼武士,并不能适应长时间在地面用双脚行走。 好在老板娘凝玉还有水箭龟这只来自异世界的强大魔宠,五十米的身长加上小山一样的身躯和背上厚厚的平整甲壳用来驮东西是最适合不过了。 鲸鱼武士菲高在陆地上行走不便,此刻就和刘震撼一行稳坐在模特背上。 至于潮汐领主革瑞恩和风暴海蛇许德拉已经被鲁西华收了起来,成为私人魔宠了。如果是进化之后的革瑞恩,身长千米来看,承载整只队伍都没有问题。 很显然,水箭龟力大无穷,背上驮着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各式比蒙以及大大小小的箱子,根本就没有一点压力,迈动着粗壮的四肢行进在荒野上。 凝玉一脸慈爱的样子,不时伸手抚摸身下模特的巨甲,反而是茉儿一脸的不高兴,嘟着小嘴,气呼呼地,看着在身边跑来跑去的皮丘兽果果和胖小猪喀秋莎有些烦心,伸过手揪住其中一只,就直接上手打了屁股。 虽然手臂高高举起,但是落在两个孩子的身上却是好像拂尘一般轻柔。 “还在生气?没事,既然元素泉水没用,回去我们再想其他办法。老鲁不是说过嘛,每一种神奇宝贝进化时需要的东西都不一样,海伦和崔蓓茜导师都是知识渊博的祭祀,可能她们会有这方面的相关了解。”刘震撼揽过茉儿的肩膀好心安慰道。 自家徒弟为什么生气,他是心知肚明的。 看到凝玉有了一只威力绝伦的水系超阶魔兽,茉儿的心也跟着活络起来,就拿出元素泉水想要试着让其他两只神奇宝贝也进化一下。 元素泉水虽然珍贵,同样是刘震撼扣子从牧树人手中好不容易骗来的,但是为了爱人的心喜,再珍贵也要用,谁让艾薇儿为了他都抛家弃国了呢? 美人情重,艾薇儿被塞壬施展天赋魔法将灵魂转移到弟子茉儿身上,现在两人是在共用一个身体。 最难消受美人恩,英雄难过美人关。老刘自认为是英雄,自然在美人这个方面是大大的棘手,想用就用吧,大不了下次遇上牧树人,再想办法换点回来。他还记得,牧树人腰间那个半人高的木壶,里面少说也装了五六十斤的元素泉水。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元素泉水对小火龙和妙蛙种子的进化没有丝毫作用,望着两只呆萌可爱的小魔兽,茉儿只好重新收进了精灵球里。 鲁西华在一旁看得悄悄摇了摇头,这个刘震撼还真是个多情种子。 “家里还有些生命泉水没有带出来,等回到翡冷翠我们再试试。” “也只好这样了,不过,生命泉水也不多了。李察你还要留着种粮食,要不然这个冬天,领地的子民们会熬不过去的。”茉儿皱着眉头说道。 “没关系,鲁大师会想办法。西米里安大舅哥送来的这些海底珍宝,我们还剩下一小部分,你们挑着一些喜欢的留下,剩下的我就用来和鲁大师换些食物。你们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领民们受饿。” “李察,你真好~” “那是,谁叫艾薇儿是我最喜爱的宝贝呢。” “讨厌,当着这么多人,你说这些疯话干什么~” 还好,老刘的两位仙女龙没有跟随在身边,要不然现在龟背上肯定是一地的鸡皮疙瘩。 两位仙女龙在登岸的时候就被老刘打发先回翡冷翠了,主要是通知那边做好迎接准备,虫族比蒙的回归绝对能在比蒙王国的历史写下重重的一笔。毕竟那是发生在万年之前,神魔大战时候的一段沧桑历史。 所以当老刘带着蝴蝶人和蝉人回到翡冷翠的时候,看到了翡冷翠所有领地子民们都集中在了坡顶,五十刃高的冰城上打出的一条硕大横幅让很多蝴蝶人和蝉人的眼睛顿时变成了欢腾的桑干河。 “一万年已经太久,我们需要珍惜重聚!” “以前,乡愁是一湾长长的海峡,我们在这头,你们在那头;如今,乡愁是一杯醉人的朗姆酒,我们尝一口,你们尝一口。” “欢迎虫族亲人回家!” 雪梨城的地精代表这时打出的横幅比较独特。他们的横幅上写的是“我们是茂丝族鼠人比蒙。”显然是之前老刘费尽心思让他们加入到比蒙大家庭时借用的借口起了作用。 把地精说成是茂丝族鼠人比蒙,为此还和东北神庙的一位圣凯路袋鼠祭祀决斗,把其魔宠打成了重伤,这才让东北神庙硬着头皮认下了这个虚假的事实,承认地精是老刘手下的领民,要不然他们依旧是荒野上的强盗,属于被官方打击的对象。 四位绿党族的螳螂人僧侣是最激动的,平时少言寡语的他们,现在似乎胸中好像有着说不完的话,述说不完的心中情意。 比蒙王国在去年的人口数量大普查中,虫族唯一的遗脉,绿党族螳螂人的数量下降到只有一百多人,已经快到了灭绝的边缘。如今陡然之间蹦出的两千多位虫族同胞,怎么不让几个清心寡欲的螳螂僧侣感到疯狂。 所有的蝴蝶人和蝉人扑倒在红土高坡前,双手掬起地面上一捧捧的红土轻吻着,怎么也亲不够,爱不够。他们大声地赞美战神,唱响了虫人在海外一万年以来历代传唱的《离子之歌》。 “你可知比蒙才是我的真名姓? 我离开你的襁褓太久了,母亲! 但是他们掳去的是我的肉身, 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 那一万年来梦寐不忘的海加尔圣山啊! 请叫儿的乳名, 叫我一声‘虫人’! 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这一次感伤的歌声中,同样有虫人的泪水,只不过这一次泪水不再是绝望的悲伤。而是连同着欢歌一起,洒遍了翡冷翠红土城的每一寸角落。 拥抱、寒暄、畅谈,这场回归的见面整整一直维持到香帕从地平线上升起,所有的比蒙们才结束了恋恋不舍的忆苦思甜,因为霍比特半身人的大厨们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最好的盛宴。 为了尊重虫人的饮食习惯,今天的这场盛宴是以水果和素食为主。为了寻觅最好最甜的仙人果,两位仙女龙甚至亲自在昨天刚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又去了东南方盐碱地森林一趟,从守卫边境的沃尔夫族狼人手中购买了一大批存货。 比足球场还宽阔几倍的翡冷翠红土高坡顶上,摆满了一看就知道是临时赶制的竹桌。 川流不息的菜肴不停地由三百童男童女们端上了桌,大堆大堆的篝火燃起来了,驱散了寒冷和黑暗,还有那一堆堆的夜明珠闪耀着光华。 当然这些夜明珠和刘震撼的那颗避土夜明龙珠相比,简直就是萤火虫和天上的香帕之间的差别。 正文 第2章 回归和相遇(下) 此刻还有另外一对身影同样是属于萤火虫和香帕的区别。 一个一米三不到的矮小圆胖身体上面是一个光溜溜的秃脑袋,满是皱褶的脸庞上,有一对寒光闪闪的小眼睛,背后一付表面光滑,具有褐色和淡黄色相间血丝花纹壳子,下肢是一双蹼一样的脚掌。 这位正是刘震撼麾下年龄最长,修行苦行僧教义的玳瑁族长老安度兰。 他正带着翡冷翠一帮猛汉准备来迎接远归的领主大人,却被那个身长五十米的巨型大龟吸引住了目光,就连此刻站在一旁的鲸鱼武士菲高都被夺去了应有的光彩。因为除了龙族,几乎很少有其他种族的魔兽能拥有这么庞大壮硕的身躯。 “我的天?这就是仙女龙说的我们老板娘新收的那只超阶魔兽?”原翡冷翠头号壮汉,猛犸族的第一武士,马刺骑士科里纳站在水箭龟粗壮的前腿前,昂着脑袋,够着手准备去摸那满是鳞甲的龟足,“这一条腿简直比得上广场外围的那些红土石笋,站在上面用来当望楼都够了。它肩上的两根棍子是干什么的?难道是它的武器?就和獒人贝拉米一样,也是个用裁决双节棍的高手?” 哈哈哈哈~科里纳自以为是的幽默引来了猛犸一族大力士们的纷纷赞同,都狂笑起来,贝拉米带着一帮狮头獒人气得在背后猛踹。不过他们终究还是属于道格族,并不是真正的莱茵族,踢到猛犸一族的猛士身上,就跟拍灰差不多。 “看这样子就知道绝对能吃,老板又该头疼了。”将自己的熊猫眼染成白色的潘帅嚼着一根竹笋幸灾乐祸地笑着。食人魔卡鲁没敢往前凑,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还是拍老板的豪斯屁来得实在,整个身子伏在地上,细心地擦拭着老板满是泥土的鞋子,却被老刘一脚踢开。 谁叫这货没眼力劲,现场闹哄哄的没个秩序,老刘正烦在远来客人鲁西华面前丢了脸面,别人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你还来凑热闹,不踢你踢谁。 “这叫水箭龟,现在可是凝玉老板娘的心头宝贝,你是没看见,它那魔法的威力都赶得上小型禁咒了。”奥尼尔站在一旁大吹特吹,对于这趟能够参与出发救援老板赶上的奇遇绝对是他一会儿在宴会上的谈资,搞不好还能又能创作一部经典诗集出来。 当然鲁大师的事情他知趣地没说,因为老板在船上就对所有人下了封口令,包括两位回去传讯的仙女龙在内都暂时不能传出去,今晚人多眼杂,保不齐就走漏了消息。 老刘和凝玉作为翡冷翠的当家主人,两千多号子民第一次来到自己的领地,绝对是要安排妥当的,更别说里面还有老刘新收的徒弟茉儿,以及神秘客人鲁西华了。 赶开前来凑热闹的一帮猛汉,凝玉把水箭龟收回精灵球,有张罗着给虫人们安排住宿。刘震撼跟着让一帮壮汉帮忙把领民的家当和讹来的珠宝送到山洞里,然后安排各族领民和参加晚宴客人的座次。 这一阵没头没脑地忙完之后,刘震撼才发现,自己出发前参战的所有人全都还在,就连东北神庙过来帮忙的几位权杖祭祀也没走。狈人军官罗比也在,只是狼骑兵全回去了,他们毕竟还属于比蒙军队,长时间脱离岗位不好向上级交代。所有熟悉的人中,唯独不见了天鹅女骑士歌坦妮和小狐狸海伦的身影,直到现在还没见她们俩来嘘寒问暖。 “有点不可思议啊?”老刘觉得不应该,这两妞对自己绝对的热情如火,怎么会不第一时间来找自己。不得不说,在人格魅力这一点上,老刘一向对自己还是有那么点自信的。 老刘的疑问,被熊猫人潘帅回答了。 几天前,自己前脚刚走,东北行省的军队前哨斥候就赶了过来。他们是准备前来参战的,要帮助老刘抵挡多洛特龙卷风佣兵团的进攻。接到消息之后就赶了过来,结果还是没赶上这场战斗。谁叫老刘不喜欢按理出牌,一场简单的消耗战,硬生生地被老刘变成铁血火拼。 乱拳打死老师傅,三两下,一个上万人团的部队就败在老刘的野路子手里。团长加图索都死在老刘手里,加图索的儿子托马西圣骑士也变成了老刘手上死亡领主戒指的戒灵骑士,可谓是赔了个底掉。 斥候传来消息,有一位大人物即将前来翡冷翠视察,好像来头不小。歌坦妮和海伦就是出发前去路上迎接这位大人物了,算算时间,也该快回来了。 刘震撼以为又是自己的师祖美女蛇导师和东北神庙的维安大萨满齐丹大人。这两位来过翡冷翠一两次,双方算的上是很熟悉了。这次和龙卷风佣兵的战斗就是一开始齐丹大人定下来的,作为帮助夏巴尔家族上位,掌控多洛特公国的开始。所以他也没在意,叉着双手站在广场上吆喝着,大声喊着开饭,他早饿了。 在喧闹声中,热烈的晚宴开始了,刘震撼作为领主大人,致完了祝酒辞之后,脸上洋溢着的笑容突然间顿了一下。 有一大群黑影从桑干河的渡口处的古道远远地走了过来。 很快,红土高坡的台阶上就响起了重重的蹬踏声。 因为不久之前,这里被一场大型火系禁咒焚烧过,所以原本红土层中夹杂的砂砾都被那巨大的高温融化了。在红色泥土的表面形成了一层完美而光滑的液体琉璃状釉质,使得这座长达数里的高坡变成了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战略堡垒。 都说好的瓷器带有金玉之声,这座美丽的红土高坡就是如此。 一场大范围的禁咒非但没有摧毁它,反而为它披上了一层坚固的外衣。更别说在那场一边倒的战斗中,整整数百的重装巨镰手连同他们身上厚重的装备一起倒在这段两百米不到的台阶上。 烈火的高温同样将盔甲融化,为这段记载着功勋的通道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金属汁。 所以,鉴于以上种种缘故,稍微脚下用力走在这条台阶通道上,都会使得地面响起清澈的脚步声,提醒它的主人有客来访了。 刘震撼停下手中的酒杯,向下看去,阡陌式台阶的通道上很快就有两个熟悉的脸庞露了出来,正是之前自己猜测的维安大萨满齐丹大人和美女蛇导师。 之前自己因为娜迦的缘故,曾经猜测过这位美女蛇导师是不是和海族的那帮娜迦有过什么秘密交易,所以心存戒备。但是在听过鲁西华的分析之后,老刘不免对之前自己的猜测起了怀疑。 实在是因为美女蛇导师虽然身世是一个谜,但是完全没有暗害自己的理由,反而是华伦泊尔族蝙蝠人夏巴尔一家,对自己恨不得剥皮拆骨。 此事先略过不提,等到晚宴之后和安兰度老爹讨论再下判定。 见到两位神庙的高层瞬间,老刘心中闪过无数心思,脸上毫不犹豫地绽放出老友重逢般的笑容。 “两位大人!请原谅我这么迟才知道你们的光临!”刘震撼按照下位祭祀晋见上位祭祀的标准躬腰礼,向两位亚龙祭祀表示了深深的歉意。 鲁西华站在远处观礼,看着美杜莎崔蓓茜祭祀,心中暗自和之前遇到过的娜迦做了一点对比。 美杜莎属于比蒙之中的蛇人,而娜迦则是属于神魔大战时因为魔族巫妖王施展陆沉术,随着大陆坠落海底深渊的精灵一族。这些落入深海的精灵为了获得在海中生存的权利,毅然进行了亵渎月亮女神的仪式,背叛了艾露尼的信仰,成为了一种半精灵半蛇的生物,而非是天生的蛇人。 有点意思~鲁西华伸手摸了摸下巴,心中悄悄打着一个小主意。 “李察,你的手……”美女蛇导师热泪盈眶地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刘震撼的断臂,对于自己徒孙毅然为情断臂、拯救爱人的行为,作为女性的她自然是深受感动,不由得佩服老刘的勇气。如果当初,自己和天鹅导师能有这样的决心,是不是真的就能打破家族长老的阻挠,成功地结合在一起... 刘震撼闻着崔蓓茜导师身上传来的那股熟悉的幽香,看着美女蛇清澈的眼波,心头忽然一热,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个带着香风的靓丽身影同时扑进了他的怀里。 福克斯族战争祭祀小狐狸海伦和天鹅族白银神殿骑士歌坦妮同时撞到了一起。海伦到底是身体柔弱的祭祀,差点没被自己的天鹅守护女骑士给撞飞出去。 歌坦妮忍不住泪流满面扑进了老刘怀里,刚刚啜泣了两下,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刚想退出来,但纤细的腰已经被老刘用独臂揽住了。 歌坦妮漂亮的脸蛋配上一对雪白翅膀显得是那么的圣洁,老刘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不是人多,老刘一定咸猪手就上去胸袭了...对于感情方面,老刘本就不是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圣人,他喝水喝酒都喜欢一口抽干。 两个仙女龙在旁边悄悄扁了扁嘴,茉儿的嘴也噘成了月牙,小脸气得粉嘟嘟的,都挣红了...因为脑中的小艾师娘告诉她,这个讨厌的天鹅美女并不算是她的师娘。 未来的又多了一名竞争者。 “不要哭了,断胳膊就断胳膊呗,我又不是死了!”老刘哈哈大笑着说道。现在人多,老刘不要意思当着众人说荤话,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他底下那个东西又没断,算什么大事,嚎的哪门子丧。 正文 第3章 真正的天才(上) 兽人比蒙和人类最大的区别就是身后常常拖着一根带着本族标志性的尾巴,这也是区分比蒙和人类最明显的特征。 比蒙进化到现在,脸部和身体大多数地方除了一些极为特殊的种族特点以外,绝大多数地方看上去和正常的人类毫无区别。就好像俄勒芬族比蒙的脸上还保留着象鼻和象牙,莱茵族和泰戈族的狮虎王族同样有一只明显的蒜头鼻,那是他们的种族自豪。 而这一切落到福克斯族小狐狸海伦祭祀身上就显得并不是那么刻意了。 在鲁西华眼中,这个带着一头火红略带卷曲头发的青春女孩,有着一副娇俏动人的脸蛋,一种天然魅惑的吸引力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除了身后那只火红的尾巴好似一簇跳动的火焰以外,从其他任何方面看过去,这都是一位青春活泼的人类少女。 比蒙比之人类,在气质上天然带着一种野性的美,一种让人无法自拔的诱惑,难怪人类对比蒙的皮毛有种病态的执着。他们是将这些比蒙看成了野兽,而非是与自己同等地位的智慧生物。 “李察,忘了给你介绍一位尊贵的客人,这位大人是特地来翡冷翠巡视的。”在大家沉默之中,短暂的重逢之后,战争祭祀海伦手忙脚乱檫去了眼角的泪珠,整理了一下衣服,单手抚胸,一边往旁边退去一边说道。 随着她的这句话,崔蓓茜师祖和维安大萨满同样都俯着自己的胸口,弯下了直立的腰身。天鹅女骑士听到这句话,顿时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咪,吓得从老刘怀抱中挣脱出来,规规矩矩地低头弯腰侍候在一旁,好像刚才那个不管不顾的身影不是她本人一样。 刘震撼看的眼皮直跳,猛地扭头向台阶处看去。 通道尽头,一个被满天星辰衬托着的英挺身影从台阶上缓步而上,皮靴与瓷实的台阶撞出了一片铮铮之声。 “非常荣幸地有请我们共同的导师,来自比蒙王国西南伦敦城神庙的王国十二主祭之一的何塞.穆里尼奥大人,前来比蒙王国翡冷翠领地巡查。”小狐狸恭谨地再次深弯着腰,“能够见到您就代表着荣幸,亲爱的穆里尼奥大人。” 斯迈天鹅族的天才,王国唯一的火凤凰祭祀,小天鹅歌坦妮的父亲,崔蓓茜师祖的导师,我的导师的导师的导师,也就是太师祖来了?! 老刘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件淡金色的主祭袍一步一步踏上了最后几阶台阶,一个风流倜傥的身影一步一步出现在了平台上所有人面前。 传说中的主祭大人祭司袍的胸口部位用红线绣织了一只振翅的红色火焰不死鸟和一只莫巴沙九头鸟的描影。这是代表着这身祭袍的主人拥有一只超阶魔兽火凤凰魔宠和击杀了一头超阶魔兽莫巴沙九头鸟功绩的荣耀。 一枚黄金制成的美杜莎徽章别在双鸟描影的中间,战神似乎将世间所有与英俊潇洒有关的东西全部用到这个人物的身上。 比蒙王国的绝对骄傲,来自斯迈天鹅一族的上位贵族,我们尊敬的穆里尼奥大人,同样拥有一对洁白漂亮的翅膀和一头自然卷的白金色长发。身材高挑俊逸,他在台阶阡陌上的每一个迈步而上,都显得那么完美无瑕。 刘震撼看到穆里尼奥的第一眼,就让他想起了一位武侠小说人物,楚留香,那种优雅、冷静、以及永远无法猜透的瞬间爆发力,统统带有致命的诱惑。 原本这种只存在于纸间的气质和神韵,此刻真实地展现在自己眼前,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这卖相,得多少富婆哭着喊着往上扑啊~ “好帅啊...真的是太帅了~”翡冷翠首先沦陷的就是两位花痴仙女龙,又开始大发感慨了。 真的是太英俊潇洒了!这一点,连老刘都不得不承认绝对是事实。 之前翡冷翠保卫战中消灭的圣弗朗西斯科帝国张伯伦亲王麾下白银基座面首军团,和西雅海国美人鱼王族的西米里安.波塞顿王子,都统统无法和这位主祭大人相媲美。他的英俊之中带着天生的高傲和圣洁,没有一丝尘世间的烟火之气,这种气质也只有无聊骑士小说中那种骑白马的王子才能拥有。 刘震撼的眼睛并不仅仅停留在天鹅主祭大人的相貌上,身为特种兵的直觉反应,他迅速将眼光扫过天鹅的身上,作为祭祀的武器,歌力增幅器才是能一窥祭祀本身其实力究竟的真实东西。 老刘注意到了主祭大人的腰间就插着自己观察的目标,一根镶嵌着数十颗细碎纯净魔晶的黄金笛子,细小的魔晶在笛子上排成漂亮的图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用笛子作为自己的乐器,播洒战歌,这也意味着这位太师祖穆里尼奥大人至少已经达到了默发战歌的超高水平... 因为,没有任何一位祭祀可以一边用嘴吹奏乐器的同时,还能吟唱战歌。敢这么干的祭祀,不是自大就是天才。很显然,眼前的老天鹅就是属于后者中的佼佼者。 强大的实力自然会获得强者的尊重。 “您卑微的仆人,匹格族战争祭祀李察向您致敬。”桀骜如刘震撼也在震惊和疑问重重的同时,低下了自己不驯的脑袋,假惺惺地向着太师祖行了一个正式礼节。 身为老刘弟子的茉儿也立刻跑了过来,在自己导师的身后,恭敬地跟随导师一起行礼。凝玉不愧是翡冷翠名正言顺的当家女主人,在海伦弯腰的那一刻,就悄悄拉着茉儿换上了一身带有神秘东方韵味的衣服。 这袭衣服本来就是凝玉自己的礼服,除了胸口有点略紧之外,其他部分相当合身,毕竟摩韶族蚌女和鸳弗瑞族蝴蝶女都不是身材宽硕的种族。 “战神与你同在~”穆里尼奥充满磁性和威严的声音在广场上响起,“李察,你不必这么拘束。你我都是一系的祭祀,你可以和海伦一样,称呼我为导师。”在导师和蔼声音之中,刘震撼很识趣地拉着弟子茉儿的手退到了一旁,将中间的主位让给了主祭大人,他才是今晚的明星。 “李察,这位就是你的学徒吗?她居然是一位鸳弗瑞族蝴蝶人?”穆里尼奥大人的声音中略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惊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自己的真实表现。 “是的,她的名字叫做茉儿。”刘震撼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主祭大人的面前,自己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手脚一般,有种就连呼吸也要加倍用力的感觉。 “真是个聪明漂亮的孩子~”穆里尼奥感叹了一下,语气中充满了嘉许。 “谢谢您,我的导师的导师的导师的导师。”茉儿乖巧地甜甜一笑,分外绕口的一段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鸳弗瑞蝴蝶人天生就是传播美的使者。 正文 第3章 真正的天才(下) “美丽的孩子,也投入了战神的怀抱,让神赞美你吧。”穆里尼奥左手抽出腰间别着的笛子,随手一洒,一道金色的“祝福光环”轻巧地落在茉儿的头上。 祝福光环,也就是祝福战歌,这是比蒙战争祭祀级别才能吟唱的战歌。它的作用是增强目标的攻击力,效果赶不上大名鼎鼎的狂暴战歌(狂化战歌),但是好处在于,它没有副作用,不会有反噬效果,使得目标承受不了狂化后带来的后果,变成白痴。 特别是现在战歌作用目标是一位以赢弱著名的祭祀时,而且这位祭祀还是消失已久的虫族鸳弗瑞人,那就更加的以肢体脆弱而需要小心了,所以穆里尼奥此刻使用祝福光环代表神庙挥洒战神的光辉是完全正确的。 但就是这一手简简单单的战歌,将在场所有的英豪都震慑了。 为什么?因为它是单控战歌光环!而且是瞬间默发! 刘震撼沉默了,他不是没见过单控,上一次见到单控操作正是鲁西华的一手单控“独角戏如云领域”,将上一刻还在叫嚣挑畔的一位亚力士海国女公爵瞬间抽干,消磨成粉。 而再上一次的单控光环,那就是那位死鬼塞壬了。死去的女公爵并非是无名之辈,而是亚力士海国四大公爵之一,黛安娜女公爵。正是她默发召唤出“控灵光环”打了老刘一个措手不及,将艾薇儿的灵魂从美人鱼的身体中转移到了一只胖虫子身上,欲让其成为超阶魔兽许德拉和革瑞恩的祭品。 老刘从两位超阶魔兽手下保住了胖虫子一命,临机一动,想要让艾薇儿的灵魂从胖幼虫身上开口说话,不得已施展了“通灵战歌”,却没想到,胖幼虫并非是天生的魔兽,而是早就消失万年之久的虫族鸳弗瑞人的幼年形态。这才在误打误撞之下,将本该收取魔宠的通灵战歌硬生生变成了“智慧启蒙”,使其变成了自己的学徒,最后通过香帕之下的“茧化成蝶”仪式,胖虫子一跃化为现在的茉儿。 以上种种经历简直是离奇,而且刚过不久,使人难以忘怀。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塞壬女公爵的控灵之歌和比蒙战歌在原理上极为相似,所以战歌在祭祀之间同样流传着可以默发的说法。 老刘自己就可以默发战歌,他的“力量汲取之歌”,也就是“海克斯咏唱”同样是默发。“力量汲取之歌”在比蒙战歌的序列之中位于权杖祭祀的等级,是只有权杖祭祀才能掌握的歌曲,地位还高于刚才穆里尼奥所发的“祝福战歌”。 但是,老刘仅仅是只能默发,也就是事前须要在心中默唱,然后突然出手,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这就是他常干的事,所以默发战歌并不是神奇的东西。 可是,就是刚才比蒙主祭大人的这一手却把在场的所有英豪震慑了。夸张吗?一点也不夸张!因为穆里尼奥使用的是瞬发单控光环!战歌默发不稀奇,老刘也能,可是瞬发老刘就没这本事了,因为这其中涉及到极度简化战歌吟唱的技巧,纯粹属于祭祀的个人特色! 而且战歌不比魔法,能够单控战歌光环,不仅需要超高的禀赋,更需要对战歌极深的理解和运用的高度技巧,这是一种超绝实力的最好证明。 比蒙战歌的光环辐射半径,各个级别的祭祀各不相同。按照老刘的实力,他的战歌光环已经覆盖达到了四百平方,这已经是优秀权杖祭祀级别的实力了。 可是单控光环的涵义就不一样了,单纯只对单一目标物施展而不是大范围加持,他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指望领悟的一天。在这一点上不仅他做不到,就连其他王国十二位主祭也不一定能做到。因为声音是属于范围攻击,能把其精炼到针对个体攻击,绝对是祭祀大拿中的大拿。 一个单控光环的加持,战歌不管是作用能力还是加持时间都是全体的双倍,而且还带有一定几率的完全忽略目标防御,那个时候,就算是神也不能赦免,绝对会中招!当然了,挥发单控光环时所使用的歌力也将会是普通的双倍,绝对需要超高实力的支撑。 老刘心中有鬼,他不知道歌坦妮的父亲是故意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还是实力当真骚包到可以随意挥霍的地步。鲁西华的单控领域不算,这厮貌似是神灵,不能以普通生灵的实力来看待。 由于每一首战歌的歌力元素分配都是孑然不同的。高阶的战歌相比低阶战歌,是要复杂得多。单控战歌光环,同样需要从低到高,一首战歌一首战歌去进行修炼,这其中的艰难几乎和普通祭祀修炼歌力晋级一样的痛苦而缓慢。 因为单控战歌光环在大型战场中几乎一无用处,只有祭祀冒险单挑时才可以用到,所以一般很少有祭祀去特意修炼。 但是单控光环的真实可怕之处也就在这一点稀缺上:能够将战歌效果扩大一倍。倘若之前刘震撼能将“力量汲取之歌”练习到单控光环的程度再和潮汐领主干架,效果绝对不同。 按照老刘将这首战歌修炼到二段汲取的实力,可以瞬间吸走对手三分之二的力量,如果是变成了单孔光环,那么战歌效果会立刻增强一倍。那时,对手全身力量会被吸光不说,还会倒欠老刘,就算革瑞恩这只超阶魔兽本身的魔抗超高,当场不死也得立马残废。 战歌是战神赋予比蒙的武器,在特定条件下,自然有弑神的能力。这也是老刘心中并不惧怕鲁西华的根本原因。你是神灵又如何?!神不是无所不能,猝不及防之下,就是神灵也会翻车。 当然了,“海克斯咏唱”属于邪恶类别战歌,“祝福战歌”是属于辉煌级类别的,这两者之间的难度不可同日而语。而如果能将邪恶类别的光环战歌练习到那个程度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比蒙大帝国的历史上能将辉煌类别光环的高阶战歌练到单控的牛人大拿也没几个,更别说是邪恶光环类别的高阶战歌。 老刘实在吃不准穆里尼奥的单控光环已经修炼到了什么高度,看样子是不低,毕竟“祭祀传奇”的名号在太师祖头上挂着呢。 “您的强大让我感到了自己的卑微。”刘震撼这句话倒是实话实说,从内心尊重一位强者是一个比蒙应有的美德,这倒也没什么丢人的,毕竟只有强者才有说话的权利。 “不必要这么说,你过往的事迹我已经看在眼中,正准备把它做成报告,呈献给红衣大祭司大人呢。”穆里尼奥大人的微笑如同阳光一般耀眼:“你的功勋也将注定载入祭祀史册。” 这时候,所有在场的其他比蒙才想起站起身来,向这位高贵的祭祀大人躬身行礼,主祭大人微笑着走上台阶,随手拨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祝福光环。 没等大家松口气,下一幕更震撼的场面来了。 正文 第4章 老牌对新人(上) 比蒙的祭祀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的,它的职业性质决定了它在团战之中最能发挥应有的作用,所以祭祀除了应有的魔宠之外绝对不会缺乏强大武力的追随者。 只不过风语祭祀和灵魂祭祀除外,因为他们只会使用通灵战歌这一首战曲,只能说刚刚踏入了祭祀的大门,并不具备强大的作战能力。 偏偏这一部分祭祀的数量是最为庞大的,比蒙王国庞大的疆域中,超过97%的祭祀都在这一级别。他们游走在王国各处,为穷乡僻壤的劳苦比蒙们带去战神的声音。 穆里尼奥作为战神神庙的十二主祭之一,权威仅次于神庙的最高掌权者~红衣大祭祀,真真切切地来说是位高权重者。再加上老天鹅处身名门望族,自己又是祭祀中的天才,外表更是英俊不凡。 这种妥妥骑士小说中主角版的人物,自然是不缺追随者的。能跟随在他身旁进行保护的都是职业者精英中的精英。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身后的追随者数量也超过了百人。一个一个迈上了最后的几级阡陌台阶,走上了红土高坡的大广场,在穆里尼奥身后形成了仪队。 真他娘的布尔b!刘震撼暗自心中喝了声彩。 穿着华丽斗篷,手握着法杖,法袍上不断聚合生灭着奇异魔法符号,身上洋溢着澎拜元素力量的人类魔法师... 提着飞天笤帚,拖着水晶球的女巫... 面容绝美,身背箭囊,头戴叶环的精灵弓箭手和身着雪白长袍,手持古老荆棘法典的精灵女祭司... 手持傲人符文战锤,蓄着茂密长须,将头发梳成辫子的高山矮人战士... 皮糙肉厚,高大魁梧,两只胳膊上全是青铜臂套和手甲的野蛮人... 穿着海蓝色战甲,肩披黑色大麾,手持圣阿尔马尼长矛和半月形钢盾的条顿武士... 彪悍尚武,身披熊皮和雪光双手战斧的特拉维夫渺目狂战士... 头戴十几个叉的麋鹿角,握着木杖藜的丛林德鲁伊... 就现在这展现的配置媲美一个比蒙千人战团没有问题。要知道,比蒙可都是身强力壮的兽人战士,天生就有野兽的力量、体型和勇气,对上人类精锐军团,以一敌五是完全可以的。 这也就是以比蒙王国区区六百万人口能抵御三亿人类的缘故,虽说其中有人类帝国的内斗,但是比蒙自身的勇武还是占了绝大多数。 现在仅仅是老天鹅追随者力量展露出来的一角,正如海面的冰山一样,隐藏在水下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实力。 老刘的心有点冷,与之相比,自己的翡冷翠民兵只能算的上是一帮乌合之众。还有谁?老刘的眼睛望着因为天黑而黑索索的台阶。 一阵凛冽如刀的寒风吹过广场,居然队伍的最后又上来六个身高五米,赤身披兽皮,扛着兽牙巨棒的冰霜巨人和一位空手的人类武士。 冰霜巨人在爱琴大陆上算是云霄巨人的亚种,巨人的血脉已经比较稀薄了。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极少有势力敢去招惹他们。因为这些巨人除了力大无穷之外,他们在使用武器的时候,还能自动为自己披上一层坚硬的霜铠,效果超过大多数金属盔甲。再高一点的冰霜巨人甚至能够使用一些简单的冰霜系魔法,双手凝结出巨大的冰球,向敌人投掷;又或者在平地聚起平滑的冰面,干扰战斗的进行。 最后一位人类战士却是队伍中最为特别的一个。沧桑英俊的脸上有着一丝丝可见的皱纹,虽然他全身上下没有佩戴一件武器,可是面对着他,任何人都有一种眉心上对着一把利剑的凛然感。 鲁西华笑了笑,身为比蒙王国的骄傲,祭祀中的绝对天才,神庙的十二主祭之一的穆里尼奥大人,他的追随者中竟然没有一位比蒙武士。真是有点意思,这可是比蒙战士甲天下的时代啊,多少帝国和佣兵团渴求一位强大的比蒙战士而不可得。 偏偏这位老天鹅就没有,有点意思。 穆里尼奥当仁不让地走到那张临时赶制出来,位于广场正中的百米长桌的主位上,微笑着说道“大家坐,没有必要拘束...其实我现在也很兴奋,请允许我先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真诚地向所有的鸳弗瑞和斯凯德说一声:欢迎你们回家,回到比蒙王国,回到祖先生长的故土!不用说了,这一定是李察祭祀的功劳。” 顿时在场的两千多名虫人们激动地向这位大人物致谢,很多年长的虫人甚至使用了五心贴地的古礼来觐见我们的主祭大人。 老刘这才注意到长桌上属于自己一方的位子都是空空的,自己的追随者一个都不见了,其中还包括刚才还在一起狂吹滥侃,聊得正投机的鲸鱼武士菲高也不见了。只剩下空空的桌子和木墩凳子。老刘忙着打量太师祖的私人武装,都没注意到他们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帮小崽子!这不是要把老子往火坑里逼么?老刘苦笑着摇了摇头。红土高坡顶部有着几条通往下层窑洞的回旋阶梯走廊,不需要走正面台阶也可以下去,刘震撼已经猜到了这帮小子偷偷摸摸闪人是要去干什么了。 除了为自己挣面子,还有其他吗? “这就是你那个神秘而强大的霜雪皮丘魔宠吧?它叫果果对不对?”穆里尼奥微笑着来到刘震撼身旁,亲昵地摸了摸站在桌上手舞足蹈的果果的脑袋。“整个王国都知道了它的威名,很是厉害。” 皮猴一样的果果被摸得很惬意地呻吟了一声,猛点着小脑袋,旁边的金刚鹦鹉却是一脸的不屑。 现场的气氛很是和谐,一副主客尽欢的样子。“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穆里尼奥似乎也很开心,很有点礼贤下士的感觉,又面带着微笑捏了捏果果的肚皮。 “傻b~”没等主祭大人说完自己的名字,金刚鹦鹉就抢先发话了,小脑袋高高的昂着,一副你这个渣渣能奈我何的样子。 刘震撼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是该好好管管这两个小兔崽子了。 “小混蛋!”海伦和歌坦妮红着脸同时开口。穆里尼奥是她们中一位的师祖,一位的父亲。金刚鹦鹉的脏话简直是丢了她们的脸,就算平时再宠着它们,两人的下定决心,宴会结束后就将它们禁足,好好地教育一番。 “你们两个...一个开码头~一个推屁股~”金刚鹦鹉斜着小眼睛打量了一下翡冷翠的两位绝对高层,用喙啄了啄翅膀上的羽毛,接着又是一声怪叫,“无毛白泰戈~嘎嘎~~” 歌坦妮和海伦差点没当场晕过去,被金刚鹦鹉的一口黄腔镇住了。就连表情从不外露的穆里尼奥大人,此刻的一张嘴也张得如同一条濒死的鲶鱼。 安度兰长老和两位仙女龙已经完全呆滞了。 鲁西华捂着嘴狂笑不已。有趣!实在是有趣!他预感这个笑话会跟着老刘一辈子。 果果和小猪喀秋莎咧着嘴“咯咯”直笑,壹条抖了抖翎毛,骄傲地清呖了一声。 “是谁教鹦鹉第二句话的?”老刘浑身冰凉,今晚佳客如云,高朋满座,丢人哪! 就在冷场的时候,台阶上又响起了蹬踏声,披挂完毕的翡冷翠民兵们上场了。 正文 第4章 老牌对新人(中) 刚才的冷场只是一个小插曲,因为谁事先都没有想到翡冷翠领主大人心爱的魔宠的坐骑会突然说话,而且内容还是开了几句黄腔,大家脑子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处理。 这个时候,谁都不好开口。 怒斥金刚鹦鹉?在座的谁不是位高权重的祭祀,或者是技艺精湛的武者和千锤百炼的勇士,你好意思和一只小鸟计较?而且这只鸟还不是翡冷翠领主大人的直接宠物,仅仅只是别人魔宠的坐骑而已。 你好意思去较真? 至于小鹦鹉的话,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李察毕竟是匹格族祭祀。匹格一族在私生活方面的放荡不羁在比蒙王国是举国闻名的,超过八十万的人口绝对是王国的中坚力量,领主大人脱口而出那句话就表明了之前小鹦鹉说的极有可能是事实。 要不然大人为什么会单单为第二句话生气? 而且他们这一系还有师生恋的传统,到现在海伦祭祀还没有和李察分家,两个人就跟一家人似的,谁还看不出来啊。 并且,在场地位最高的穆里尼奥大人正是李察的太师祖,人家自己都没出言,你跳出来说话算什么事,至少也要等天鹅祭祀发表了态度,我们才好表明立场。 在场的大佬,都是人精,所以场面意外的冷却下来了。 正好这个时候,救场的来了,所以大多数人都悄悄地吐了口气,立刻将脖子转向通道处,一副好奇宝宝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但是,翡冷翠民兵正式的登场,却真的把这些东北行省神庙的大佬们惊住了。除了脸上还带着寒霜的穆里尼奥大人,就连极为熟悉翡冷翠的维安大萨满和美女蛇导师也愣住了,屁股不由得微微抬起,少少地离开了椅子。 本来,以他们在东北神庙扛把子的实力见多识广,不应该显得如此吃惊才是,可是他们偏偏就是被震慑住了。 大家总算弄明白了一个道理:翡冷翠的实力,就算你再熟悉,但是哪怕只过了一晚,都不要只停留在以前的评价上。 二十名装备着三层精铁塔盾,身背血红巨镰的熊地精战士手里高举着一面“俺们是炮灰奴隶战士”的旗帜踏着台阶鱼贯而出,已经将翡冷翠如今的实力隐晦而嚣张地表现了出来。 当潘塔族熊猫武士首领,外号“潘帅”的古德胸口别着一枚米莎(巨熊)徽章,穿着一身白金米索莉铠甲出现的时候,现场的气氛立刻达到了熔点。 在场所有的神庙圣殿骑士们立刻全体起立,向荣誉圣殿骑士阁下表示了自己的敬意。荣誉骑士虽然只是一种荣誉称号,但获得了这种称号就意味着它的主人曾经追随过一位强大的祭祀,而且在随之的战斗中获得过无比崇高的功勋。 维埃里和歌坦妮两个人超级郁闷,但是大家平时互相熟悉和要好,还经常打闹逗趣,现在也只得照章办事。 潘帅伸出手臂,做了个特的动作,向所有的圣殿骑士们表示致敬。 穆里尼奥大人的追随者们的眼神有点收紧了,瞄向潘帅和熊地精奴隶战士们的目光中带上了浓浓的挑衅味道。强者遇到强者,除了惺惺相惜之外,更多的就是种不服气的眼神。 当熊猫武士和獒人战士们出现的时候,这种挑衅变成了正视。穆里尼奥大人的追随者们认得出这些民兵身上穿的是人类圣佛朗西斯科帝国,王国御林军~白银基座战士的魔抗盔甲,因为它实在是太有名,太好认了。 这种被银色重金属包裹着的战士,除了还能从密网一般的眼罩上隐约看见一双瞳仁之外,浑身上下已经看不出了一丝象人的痕迹,完全就是一个金属怪物。将他们身躯紧扣住的白银战甲,无论是靴刺还是盔甲的两侧,都有一个鹰翼伸出来,华丽潇洒。 战甲不但看上去坚不可摧,而且外形上也雕刻得美化美奂,除了代表圣弗朗西斯科皇室身份的郁金香和剑纹之外,四周还有密密麻麻的魔法符号和星空一样的阵图。战甲表面也丝毫看不出一丝接合的缝隙。手脚和膝盖的关节处,也有着巨大的钮扣型装置。虽然护甲紧密,但却一点也不妨碍举手投足的运动。 一柄棱型流星锤和一面巨大的筝型战盾,紧紧地焊接在他们的手掌中间,不须紧握,也无法坠落。 秘银,只能是秘银才能打造这么奢华的全身战甲,一次成型,终生不变,所以白银基座战士天下闻名,号称行走的堡垒。只不过这种战甲也有弊端,就算附加了风系法阵减轻了大部分的重量,但是依旧超过三百磅的重量,对于一名人类战士来说行动自然是有碍的。可是对于比蒙战士来说,三百磅的负重,才刚刚起步,绝对是在场武士的噩梦。 紧接着,河马诗人出现的时候,这种正视又变成了惊讶和愤怒。 因为河马诗人们的脖子围着宽大而有黑有白的熊皮披肩,这些披肩都是从整只熊身上完整扒下来的,还留着一个熊头挂在上面,宽厚的熊身披在后方。 本属于河马一族肚子上肥硕的肚腩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一块块成型的硕壮肌肉。咋一看上去,似乎比普通的河马苗条了些,但是,他们右手提着一把可以当门板用的双刃斩斧,左手举着鸢形巨盾,裤腰上插着好几把小型手斧,一看就是战争机器。 虽说是小型手斧,估计是远程攻击使用的,但是这种手斧搁到人类国度,用来伐木绝对是绰绰有余。 当然,他们身上最耀眼的还是那身熊皮披肩加披风,每张熊皮上都有一个空洞的熊眼,而熊眼上塞着绚丽夺目的宝石。 这种极具视觉冲击的装束只有特拉维夫这个从冰雪国度走出来的狂战士才会这么做。当一名成年的狂战士只有徒手在冰原上单独搏杀了一头巨熊,才能有资格走出家乡。只有当他在战场上成为了百人斩,才可以渺去自己一目,包括在熊皮上也做上这种同样的标记。 这是极为彪悍的勇者标志。 翡冷翠河马诗人们这样披着熊皮出场,就代表着,至少有一只成建制的狂战士部队消亡在他们手上了。 顿时,穆里尼奥大人麾下的八名狂战士,鼻中的气息变得粗重了,狂战士一旦进入了狂化是很件可怕的事情,几乎会无差别的攻击面前所有站立着的生物,所以漂亮的精灵女祭司赶紧泼洒了“冷静之光”。 然而,猛犸大力士们的出场,螺旋状的长象牙和每人背着两米长的六把战刀,绝对比“冷静之光”更能让现场跃跃欲试的狂战士清醒清醒。 战刀是象牙式的,刀背加厚,刀身上全是一朵朵灿烂的菊纹,一层层叠上去,使得略带红色的刀身,在月光下一晃,就像上面沾满了鲜血。 一把战刀如果是全金属的话,绝对有一百多磅。一些在战场上厮混了许久的武士,一眼就看出,这些战刀拿在手中,更适合骑兵使用,居高临下地砍杀。想想如果在战斗中,被飞驰而过的一百多磅的重物击中,就算再不锋利,也一定会吐血半升。 这帮家伙绝对是翡冷翠的骑兵! 此刻,就连场中一向以面容如冰的冰霜巨人们,也因为这队猛犸大力士们的出现而将脸上的冷漠化开。 这些猛犸大力士的身材实在是太壮了。 他们比普通的俄勒芬象族武士都要高出一米,绝对在三米开外,就连冰霜巨人都要比他们矮上半个脑袋。 而且,他们也更加的强壮有力,每人背上背着六把战刀,手里提着一把。那架势,估计个个都是双刀手。久经战阵的战士们只需要瞄上一眼战刀的形状,就能体会出这种类型的战刀是多么的凶悍无匹,绝对的沙场利器。 爱琴大陆的人类世界中并没有刀这种武器,只有某些习惯在丛林生活的比蒙战士和极西处塔克拉玛戈中的沙漠人类会使用的一种弯刀。可是他们的弯刀倘若和这些猛犸大力士们的长刀相比,只能算是匕首或者孩子的玩具。 翡冷翠这是掉精金矿里了吧? 之前还在怀疑翡冷翠打退多洛特著名“龙卷风”佣兵团的消息的大佬们,清晰地认识到消息的不准确性。恐怕不是击退敌人这么简单,而是击溃。只有将敌人击溃,才有可能到手这么多珍贵的武器和装备。 如果说以上这些战斗力量还能让穆里尼奥大人的追随者们勉强保持着一定矜持的话。老板娘艾薇儿的追随者,海族班尼路武士菲高的出场,无疑摧毁了他们所有的表情防线。 鲸鱼武士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昂首挺胸、抱着手臂出场的他,又恢复了作为西雅海国宫廷禁卫总长应有的骄傲和气度,他六米多高的身材一句话不用说,就往那一站。一切只和强壮有关的联想词就“刷刷”地自动在所有人脑海里冒了出来。就连刘震撼也不得不表示,这种打手带出去实在是太有面子了,啥话都不用说,就能震慑住全场,一个敢炸刺儿的都没有。 如果说鲸鱼武士代表了广阔海洋国度中所有战士的最高主宰,那么菲高无疑就是这种主宰中最高一阶的战士,他颔下的长须和胸甲上刻意刮花的纹章能清楚证明这一点。 其实这一点都不重要,即使他并不是经过严格武技训练的高阶武士,光靠蛮力,他已经是最恐怖的存在了。单从武士的角度来看,鲸鱼武士已经达到了一种难以匹敌的高度,这样的战士,除了高阶魔法师之外,其他人士对付不了的。 就像老刘见过的战争之虎~坦克装甲车一样,除了特殊武器,其他普通武器对它一点办法没有,在大规模集团作战中,历来是将军们的制胜法宝。 正文 第4章 老牌对新人(下) 翡冷翠的根基里总带着一丝狡诈,这和领主大人天生的小农思想是一致的,领主大人向来是实用主义者,能唬着肚子就绝不放屁,一屁股撅在桑干河上就不能浪费一点资源的理念,严重深深地影响了从上到下的翡冷翠民兵。 必须占便宜,出门没捡着钱就算丢的艰苦朴素思想牢记在每个以翡冷翠为豪的莽夫脑中。所以,外来的这帮追随者的高大上惹恼了本地土著,得给点颜色看看。 罗德曼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这个猛犸族的活宝又开始找事了,虽然他自认为是翡冷翠第一刀圣,战斗时能同时挥动三把长刀,他将自己长长的象鼻也武装了起来,成为了第三只手,号称“三刀流”,可以说是卑鄙下流也不为过。 不过这一次的肥罗显得非常与众不同,不像平日的张狂。 他佝偻着腰,嘴上捂着一块硕大的手绢,给人类当浴巾都足够使了,不断地咳嗽着,就像一个得了肺病的痨病鬼,和之前上场的雄壮民兵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很多人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手绢摊开时,上面有块洇红的血迹。 不停咳嗽的肥罗从猛犸武士队伍里出来,径自走到一桌冰霜巨人的席桌前。这一桌冰霜巨人只有三人,他们的身躯实在是太庞大了,能坐下十人的餐桌只能容下他们三人。 不过之前翡冷翠没有料到这次欢迎餐会会有冰霜巨人的到来,所以这种特殊的桌子是为猛犸大力士们准备的。那种能当床睡的特大号木敦和桌上特大号的竹筒酒杯只有他们才会需要。 “麻烦一下,我想坐下歇歇。”肥罗不知廉耻地说道。 一位冰霜巨人愣了一下,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傻乎乎地站了起来。 “谢谢~”肥罗见机行事,当仁不让地把大屁股一抗,挤得还没完全站起身的冰霜巨人差点一个跟头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他倒是一屁股坐下了,在场的明眼人一下就看出这货不过是在装病。 穆里尼奥的大人的追随者们全部脸色一变,上百的英豪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老刘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一把捂住脸,就想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翡冷翠这帮痞子的品性都是学他的,心中的傲气也是他特意培养出来的,谁都不服,这种性格就不容许有人在他们面前显摆。 “如果说天下的强兵共分十份,翡冷翠的武士无疑独占了五份。余者,天下武士共分之。”穆里尼奥哈哈大笑。 老天鹅穆里尼奥见多识广,什么风风雨雨没遇到过,这种较劲的场面在人类帝国就是家常便饭,立刻开口圆了场子,让现场的气氛融合了下来。看得鲁西华眼睛一亮,这个帅哥有水准。 翡冷翠的实际话事人,老板娘凝玉也非常机敏地立刻指挥着手下的奴隶战士们去下面的饭堂将长条桌搬上来。 刚刚有点凝滞的气氛一下子就缓和开了。 在场的六位东北神庙权杖祭祀也连忙起身过来向尊贵的主祭大人问好。 穆里尼奥很有礼貌地一一挨个打了招呼,以他的身份,绝对是屈尊降贵了,摆明了是给徒孙老刘的面子,毕竟今天这是李察的主场。 老刘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罗德曼一眼,没来得及管他,立刻叫人重新安排了座位,将六位权杖祭祀和三位尊贵的来客大人安排到了一桌。 当然,翡冷翠的活化石,安兰度长老和他作为陪客,大家重新落座。 作为非主角的女性这时是不能在主桌落座的,就算是翡冷翠的老板娘凝玉也干起了跑堂的任务,临时在一边客串了一把侍女,谁让翡冷翠上上下下都是一帮糙老爷们。 “为了虫族比蒙的万年回归,也为了在座诸位的健康,让我们共饮此杯~”主祭大人当仁不让地顿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开启了酒宴的序幕。 一杯之后,老天鹅忍不住停了一下,夸赞地说道,“这酒非常美味,我的家厨也是一位难得的霍比特半身人,但是这种朗姆酒的味道却从来没有尝过,实在是让人难以忘却。” “是啊,是啊~”老刘对面下首的六位权杖祭祀一起点头,对主祭大人的这番话表示认同。刘震撼不由得有点怀疑,这帮大战完了还赖在这里不走的家伙,其主要原因大概就是为了这个,而不是为了等待什么贵客视察,毕竟不是哪位贵族家里都有几位半身人大厨来制作食物。 “大人...”刘震撼刚开口准备说点什么,就被穆里尼奥打断了。 “李察,叫我导师。” “导师,这一次您过来视察,最主要的事情是...”刘震撼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油,换了个口吻询问老天鹅来自己这里的目的。他终究不是贵族,不习惯那种云遮雾掩的套词交际,一开口就直奔目的。 穆里尼奥放下手中的刀叉,脸上笑了起来,尊重而和蔼,“其实,早在你和海伦晋级成功之后,我就打算来封地看看你们了。外界传言,我们这一系的祭祀盛产天才,本来我都觉得这种传言很可笑,毫无可信之处。不过现在看来,恐怕的确是真的,战神的目光投向了我们...而我们感到受宠若惊。”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因为刘震撼身为匹格族下等比蒙的那种贵族式的歧视,微微上翘的嘴角,在香帕的映射下就像是暗夜里的明灯。两只花痴仙女龙都不知道怎么吃东西了,已经迷醉在天鹅老牌帅哥的魅力之下。 “这件事...之前崔蓓茜导师向我和海伦导师说起过,我们一直都很期待。”刘震撼礼仪式地笑了笑,微微点点头,丝毫也没有下位比蒙遇上上位比猛的约束。 穆里尼奥停顿了一下,忽然用一种很正式而且诚恳的口吻问道,“李察...有没有想过效忠我们天鹅族?” 在场所有的权杖祭祀顿时张口结舌,谁也没有想到位高权重的主祭大人如此直接地在酒桌上就释放这个善意。 斯迈族天鹅是博德比蒙的领主,所有鸟类比蒙都归他们领导,乃是比蒙王国地位最尊贵的老牌贵族。 莱茵狮人、泰戈虎人、斯迈天鹅人、彼尔熊人、福克斯狐人、沃尔夫狼人,这就是比蒙王国的六大贵族。这六个家族统领着比蒙上上下下成百上千的其他各族比蒙,其余的种族都可以算是他们的附庸,而匹格族猪面人正是福克斯狐人的附属。 而斯迈天鹅的地位还在福克斯之上,远超一般意义上的传统贵族,是那种与国同休的存在。 实际上,在比蒙王国中,很多脱离血脉出来的小贵族照样会依附于其他贵族,成为他们的家臣。 这一点都不稀奇,因为成为大贵族的家臣是有很多好处的,最简单的一点就是,当你有难时,有家族在后面帮你撑腰;其次就是,家族的人脉财源可以让你参与。 但是,作为王国天才的穆里尼奥大人,在族中几乎等同于族长,这样地位尊崇的主祭,就这么直接开口,略微显得有些唐突了。 天鹅女骑士歌坦妮站在父亲大人的身后,死命地朝老刘悄悄摆手。 这明显就是私心在作祟,因为,任何一位家臣都绝对不可能和家主的血脉达成姻亲关系。老刘想要娶小天鹅,就绝对不能成为天鹅家臣。 美女蛇崔蓓茜一双美丽的眸子,一霎不霎地盯住了刘震憾。 当年她也是这样同样受到了天鹅族长老的逼迫,她退缩了,一段美好的师生恋,就此终结,成为梦中的遗憾。现在,她想知道徒孙怎么选,能够抵挡福克斯一族压力的他,是否还有勇气又抗下来自斯迈天鹅贵族的压力。 老刘向来是我行我素,微微沉思了片刻,就微笑着摇摇头。 “为什么?”穆里尼奥有点奇怪,一位下位匹格族是不可能拒绝这种来自上位贵族的诱惑的。 “祭祀是身为播洒战神荣光、行走在人间的使者,我并没有野心。”刘震撼将野心两个字咬的有点重。 崔倍茜讲这话听在耳中能感觉出来,凝玉和小狐狸海伦也能感觉出来,歌坦妮同样也能,只有一个人未必能。 “哦~能说说吗?”穆里尼奥大人的眉毛挑了挑,微笑着剥开了一个仙人果,露出里面鲜嫩多汁的果肉来。 “我其实没什么想法,就想在领土里安安稳稳做个土地主。”刘震撼苦笑道,他说的是实话,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哪知世事如潮,推着他不由自主地朝着未知的方向而去。 “这样的话,那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准备发财吧。”穆里尼奥很文雅地将一枚仙人果果核褪去,把果肉丢进嘴里,一股醇厚的甘甜带着一丝苦涩占据了口腔。 “几天前,我派遣了一名信使,骑着角鹰兽去了一趟多洛特公国。作为比蒙王国神庙的代表,和多洛特公国,就之前定下的意向打成了一个共识。哦...对了...多洛特大公已经病故,现在的大公是大公的大女儿,夏巴尔家族的大儿媳。” “这不出我的意料之外。”刘震撼点点头,他耗费心力将“龙卷风”佣兵团打败,杀了团长加图索和他的儿子,教廷圣骑士托马西,就是为了阻止多罗特大公的二女儿上位,花落夏巴尔家,甚至连导师海伦的双系科多兽都牺牲在战场上了。 只是没想到,夏巴尔家族背后捅刀子,私下里通知海族艾薇儿的位置,将她劫走,这才引发自己孤身救美的后续,连右臂都断了,可谓是跌宕起伏。 这笔账总要算的。 “我派遣信使去和多洛特现任女大公,谈好了一个优厚的条件。”穆里尼奥大人用值得玩味的眼神回头看了看女儿歌坦妮,“多洛特大公的第四个公主尚未出阁,正好可以做为这次谈判的和亲方式,嫁给我们比蒙王国最优秀的年轻祭祀李察.震憾.刘,成为你妻子。” “这样的话,我们两个国家也算有了姻亲关系,再也不用相互之间刀兵相见了...对于这个条件,圣佛朗西斯科帝国毫无意见,他们只要守好多瑙大荒原的门户就没事。嫁出去一个附属公国的小公主,对他们来说是件很平常的事情,反正丢脸的只是多洛特大公王室而已。再说了,翡冷翠和庞贝帝国之间,好像关系也有点僵,正好符合他们的利益。” 主祭大人这话一出口,四位大美女齐刷刷地变了脸色。凝玉手中的盘子“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惊得其他桌子上的比蒙一个个扭头察看。 正文 第5章 裂痕与对立(上) “据我所知,多罗特大公不是只有三个女儿吗?哪来的第四位公主?”刘震撼微微皱了皱眉头。 “多洛特大公临终前,刚刚收下了一名义女,这是没有问题的,从圣弗朗西斯科帝国的法律上来讲也是合情合理,只是这位公主没有多洛特公国公爵的爵位继承权罢了。”穆里尼奥伸手抹了抹自己的长发,慢悠悠地解释道。 这就和华夏的和亲制度一样,中原帝国的帝王为了避免战争而选择与边疆异族统治者通婚和好、停止战争、摒弃仇怨,转而建立和平、友好、亲睦的两国关系。 和亲是一种政治手段,至汉以来,只有明一朝在官方没有用过,是非对错褒贬不一,至少气节上是不亏的。 和亲的公主是不是都是真的,这个不一定,至少在官方的身份,她们就是公主,至于和亲之后她们的遭遇,基本无人过问。著名的隋宗室女义成公主,连侍四代可汗,此四人乃是父子兄足,其中艰酸辛楚、人伦不堪,外人不得而知。 政治历来都是冷血的,只讲利益,不讲情怀,一条冲突和解的背后,可能是千万户家庭的破碎。 多洛特公国找了一名义女来嫁给老刘,从理论上来说也没错。毕竟之前“龙卷风”佣兵团入侵翡冷翠,背后虽然隐隐站着圣弗朗西斯科帝国和庞贝帝国两个庞然大物,但是多洛特公国官方军队至始至终都没有出面。从这一点上就可以解释为,之前的动作是民间行为。 而李察.震撼.刘,不过是比蒙王国东北神庙新近承认的一名战争祭司而已,就连他的领地翡冷翠,在几个月前的比蒙王国地图上还是多瑙大荒原上随便划出的一个小圈圈:沿着桑干河渡口以南,以红土高坡为半径,向着多洛特延伸五百里的土地范围。大家给与老刘的期盼是,先维持住数量为一千的领地子民,保住领主的头衔。 所以,翡冷翠名字虽然好听,其实在事实上就是多瑙大荒原的中心地带,比蒙王国的边陲,与多洛特公国的缓冲区域。 那里是地精和食人魔强盗最为猖獗泛滥的荒原内部,一片不毛之地。 老刘被神庙封到这里,很明显就是被东北神庙排挤了,扔他到这个没有人烟、没有子民、没有城墙、没有比蒙军队保护的鸟不拉屎的大荒原上做个光棍领主,好自生自灭。 但是,世事难料,哪里会有人想到刘震撼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粗人到了这片荒地之后,靠着个人独特的魅力,聚集了一帮子比蒙壮汉,三拳两脚,铁腕治政,一举扫平了这片荒蛮区域。 什么地精强盗、食人魔部落、剃刀山悍匪、人类豪华捕奴团甚至万人佣兵团、圣地教廷圣骑士最后都覆没在了老刘手下。任谁也没想到,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匹格族小祭祀,就凭着东拼西凑的一帮子民兵,竟然打出了比蒙王国集团军都没有的战绩。 一连串的辉煌之后,使得翡冷翠大名在多瑙荒原上响彻。比蒙王国终于第一次名正言顺地占据住了这个对阵人类帝国的前沿阵地,这才使得刘震撼这个小人物落入了比蒙王国皇室军队、贵族长老院、神庙祭祀三方面各个大佬的眼中。 而现在从穆里尼奥大人口中说出的多洛特公主下嫁的消息,正是人类帝国正式承认比蒙王国对多瑙大荒原占有的事实肯定。 虽说那名不知名的公爵义女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帝国公主,可是你李察也不是比蒙王子不是? 搁到现代社会,那就是一名不起眼的华夏人只要娶了一名非洲小国的公主,就自动为祖国在海外打下了一片基地,而且这个基地还是得到世界社会承认的拥有一定主权的区域。 这种事情你不愿意做,自然会有上级来逼着你做。 有意思,鲁西华笑着端起竹筒做的酒杯和旁边的一名布尔族牛头人铁匠以及他们的头目布尔族蜗牛人扬科夫碰了一杯,一口干了杯中的美酒。 鲁西华所在的餐桌,距离刘震撼的主桌有一定距离,普通的比蒙自然是听不到各位大人们的交谈内容,所以,那边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影响这边的热络。 扬科夫背着背上的蜗壳,一米大小的重壳几乎占据了蜗牛人体型的三分之二,很难想象这个矮小的布尔族蜗牛人会是旁边一帮两米高的糙爷们的头目。 比蒙壮是壮,但是有脑子的不多,聪明的往往身材并不魁梧,力量上不占优势,这也算是老天的一种平衡。所以,空有一膀子力气的牛头人铁匠只能在蜗牛人扬科夫的带领下完成李察领主交代的各种任务。 扬科夫虽说是小号的牛头人,但是一点酒量都没有,根本没有普通牛头人那样的牛饮豪迈、杯到酒干,把酒当水一样的气魄。几口下去之后,人就有点飘了,拉着鲁西华这个新来的,就不断说着他之前的遭遇。 扬科夫在遇上刘震撼之前,不过是名在比蒙王国东北行省首府威瑟斯旁城中乞讨要饭的蜗牛人而已。天生的身材劣势使得蜗牛人一族很难在靠体力吃饭的比蒙族群中寻找到应有的位置,这个族群一直生活的异常艰难,因为他们空有牛头人的名号,却身材矮小、行动缓慢、力量赢弱,简直一无是处。 自从遇上了老刘,他们的命运这才得到了改变,才有了自己的价值。 所以,喝了点酒之后,蜗牛人扬科夫就不断感慨自己的幸运,在鲁西华面前说着领主大人的好。在他眼里,鲁西华就是一位远道慕名而来,前来加入翡冷翠大家庭的新人。 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任何国家和领地都需要不断有新鲜血液的加入,这证明他们开始有吸引力了,哪怕之前这里是不毛之地,哪怕他们只是一群民兵而已。 “嫁给谁也不可能嫁给我吧?”刘震撼一脸平静地晃动着手中的朗姆酒,他还怀恋地球的美酒,朗姆酒好喝,但是没有白酒的香醇,自己手下一帮酒桶,每天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酿酒,从鲁西华那里购买才是上策,“应该是嫁给我们王国的狮虎王子才是,他们之间才般配。” “道理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至于到时候是不是这么宣传那就是多洛特官方的事情了,反正也不会有人类傻到真的会来比蒙王国求证这件事情。这事儿那位四公主说了不算,而是我们和多洛特的现任女大公说了算。一位打败了他们的英雄不嫁,这位四公主还想嫁给谁?”穆里尼奥大人英俊的脸庞上挂满了羡慕的微笑,“听说这位多洛特四公主可是一个一等一的人类大美女,这一点是其他比蒙无法享受的,总算是没有辱没你的才华和人品。李察,我的弟子,我衷心地为你感到骄傲。” 人类看不起比蒙,把他们当做野兽,可以说比蒙王族和贵族中肯定有偷偷收藏人类侍女的,但是这种和人类公国公开的政治联姻,得到双方官方背书的结合,确实是首次。在这一点上,人类绝对是给了比蒙面子,因为谁都能看出刘震撼的潜力无穷。 搞不好,还是为刘震撼和比蒙官方之间悄悄地埋下一个钉子。被封到荒野当一名领主,军队全靠自己招纳,人类早就猜出翡冷翠领主与比蒙官方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现在打不过了,自然是想从其他方面来插上一脚。 嫁出名义上的人类公主,谁都不吃亏,有公主就有陪嫁,说不定潜移默化之下,枕头风一吹,这位英雄盖世的李察领主就能在关键时刻屁股歪一下呢? 当然没有谁是笨蛋,穆里尼奥也看得很透彻,要送人类公主过来吗?很好,人和东西,我收了,其他的李察说了不算。毕竟李察还是个比蒙,而且是地位比较低的种族,拉拢谁不会,人类真是小看了比蒙的手段。在比蒙的血液中荣耀总比金钱和美色来得更实际一些。 刘震撼的眼神眯了一下,老刘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着一个重要的选择,现在就出现了。 “我甚至已经为你带来了神庙红衣大祭司的敕封。作为一名祭祀,你应该知道,红衣大祭司的赐婚意味着什么吧?几乎相当于神谕了。”主祭大人看着刘震撼的沉默,微笑着招了招手,立刻一位身着月袍的女精灵递过来一本金色封面的册子。 比蒙王国是皇族、长老院、神庙三方相互遏制,神庙的红衣大祭司是神庙的最高掌权者,可以说有了他的敕封就等同于比蒙国王的赐婚了,是一种无上的荣耀。更别说红衣大祭司是战神的仆人,可以算的上是战神在人间行走的使者,当然是其中位子最高的那位,他的敕封,同样可以说是战神的赐福,这在全民信仰战神的比蒙大帝国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我已经结过婚了。”刘震撼耸了耸肩膀,看都没看一眼桌上的金册,他已经决定了某些事情。 “无所谓,这并不重要~”主祭大人伸出右手按在金册上,食指轻轻地在册面上一点一点。 “噢?为什么这么说?”刘震撼打了一个响指,立刻一根点燃的雪茄被送到了他的嘴上,摆谱谁不会啊。果果和小鹦鹉也争抢着一根雪茄,老刘早把自己抽的雪茄换成鲁西华带来的古巴雪茄了,香醇的味道征服了味蕾,连带着果果也喜欢上了。老刘把它当儿子看,自然是好东西紧着自家先用。 “李察,这件事情对于王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相信你是知道的。这会为王国带来很长一段随时间的和平,最起码在官方表面上是这样,就算有冲突,也是民间私下的小型冲突,不会被放大到桌面上来。和亲之后,两国的通商贸易才会名正言顺得陆续开放,你将被立成雕像,竖在神庙,被以后所有的祭祀所铭记。” 主祭大人说到这里,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以后,你就可以不是以祭祀身份,而是作为公爵,和那些贵族族长一样,享受人类公主带来的丰满悠闲的生活,过上太平的日子。神庙会给你一个荣誉头衔,你真是幸福,马上就可以告别这种打打杀杀的局面。哈哈...来来来...为了这个美好的日子,让我敬你一杯。” “如果和亲之后,我就不能是祭祀?这是什么意思?”刘震撼笑着吹了个口哨,真当自己是个棒槌?无根之木,岂能长久?三五载之后,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只怕随便找个理由就弄了自己。 这种事情绝对会发生,政治是无情的,放着没用的人占着位置,不如一脚踢开,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能有作用才用,不能用一边养老去。他得罪了那么多的比蒙皇族、贵族和神庙上层,却自废根基,哪会有什么好下场? 更别说那些跟着他的民兵了,到时候还不是会被各路权贵生吞活剥。没看见彼尔族熊人维耶里舍弃军官身份前来追随自己之后,神庙转眼间就把维黑子之前上缴的几百附庸迪尔族麝人送给人类商团,让他们去生割体内的香囊了吗? 自己拖家带口,几个老婆都是罕见的异族大美女,只怕到时候连灰都不剩下。 这就是祭祀神话提出来的建议?还是自己的太师祖?欧比斯拉奇,心不要太毒! “和亲之后,无论是谁都要避嫌,身为祭祀,当然也不能例外。”主祭大人笑着解释道,“毕竟神庙是王国的第三大权力机构,你挂着这个人类公爵的头衔,在任何权力机构出现,贵族监察院和长老院都不会同意的。其实说白了,优游林下,不再劳心劳力又有什么不好呢?” “我和她没有感情,我也不是一只只知道交配的动物。要我娶一个不认识的女人,那怎么行?”刘震憾摇头拒绝了,“我已经是有家室的男人了,就应该承担起一位丈夫应有的责任。实在对不起,穆里尼奥导师,这件事情我无法答应你。” “你刚刚不是还说你只想做一名土财主吗?多娶一位富有的妻子有什么不好?至于婚后你要怎么对待她,那是你的事,何苦有好日子不过呢?”穆里尼奥大人眉头微微一锁,显然是因为李察的忤逆让他有点不悦,语气稍显得有些冷。 “李察,我们比蒙王国的法律是允许一夫多妻的,事实上,你好像已经在这么做了。”美女蛇导师也劝道。 你就是个棒槌,啥都没看出来就敢在这嚷嚷,老刘对于美女蛇导师的政治智慧不屑一顾,就这样还像当东北神庙的维安大萨满?上去也是个吉祥物! 维安大萨满和权杖祭祀们也没作声,只有一向脑子不打灵光的浣熊祭祀勒梅尔大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李察大人这么优秀的祭祀,如果不做了,是不是有点可惜?算是神庙的损失啊~” 刘震憾在保持沉默,旁边几个美女的眼神殷切而复杂地看着他,似乎在企盼着一个重要的时刻。 “我就当你答应了。”穆里尼奥大人把手指在餐布上擦了擦,呵呵一笑:“红衣大祭司的指婚,几乎就是神谕。由不得你不答应,看来你的财主梦很快就实现了。” 是你逼我的!刘震憾愤怒了。 “我不稀罕什么人类公爵的头衔,既然这公主谁都可以嫁,为什么非要嫁给我?红衣大祭司又怎么了,说不定再过两年我也是红衣大祭司了,到时候谁听谁的还不一定!”刘震憾冷笑道,他决定了,既然谈不拢,大不了自己拉出来单干!有鲁西华提供的神秘魔宠世界,自己不相信拉不起一票祭祀大军出来! 听了这话,旁边一圈的美女们同时吐出了一口长气,这口气憋了可是很久了。 刘震撼一口决然的回绝,老天鹅怎么办?身为祭祀神话、老牌贵族的他会不会暴然而怒? 正文 第5章 裂痕与对立(中) “哈哈哈哈...我的傻弟子...”穆里尼奥一边笑一边摇着头,“你啊...还真把刚才的话当真了...导师只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而已。和亲这么严肃的事情当然必须是得和我们的比蒙王子和亲了。这本所谓的敕封金册根本就是我的私家账本而已,用来装装样子,你还真是傻得可爱...” “是吗?那真是吓了我一跳。”刘震撼立刻配合地也跟着笑了起来,顿时宴会上的气氛立刻又融洽了。 安兰度长老在长桌对面向自家的领主大人使了个眼色。老玳瑁活了几千年,人老成精,现场的局势哪有看不出来的。 刘震撼平时最为尊敬自家这个宝贝,都说家里有一老、如有一宝,很多事物都靠长老在帮着张罗,要不就靠着一帮头脑简单的比蒙,自己早就累死了。毕竟人家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饭都多,走过的桥比自己走过的路都多,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 所以安兰度的眼神,老刘一下就明白了:我的好领主啊,你中了一个根本没有选择的陷阱。这次你拒绝了,接下来,老天鹅还会出招的,到时候你不接也得接,就怕你扛不住。 我是该说自己年轻气盛沉不住气,还是说这个老鸟棋高一着?刘震撼心里冷笑着。 鲁西华倒是在一旁看出了,别看穆里尼奥说了这么多,其实最中心的一点,恐怕就是为了解决自己女儿小天鹅歌坦妮和老刘的恋爱问题。 师生恋他管不了,徒孙海伦喜欢刘震撼他也没法管,但是自家女儿可不能掉进这个坑,因为老刘好色的名头恐怕已经响彻整个比蒙王国了,他要同意了这门亲事,在他心里恐怕是将女儿推入了一个再也爬不起来的火坑。 毕竟斯迈天鹅一族是比蒙的老牌贵族,还是最为高贵的那种,穆里尼奥自己又是祭祀的传奇,王国的天才,可是女儿却嫁了一个匹格族猪面人。只怕这个消息传出去,天鹅一族立刻能成为民间上百年的笑话。 毕竟在上位者眼中,一头猪他再厉害,他还是一头猪,不能和自己同等。 鲁西华微微摇了摇头,对于老刘的感情,他不想评论什么,每一份都是真挚的,要不然也不会为了美人鱼艾薇儿,毅然挥刀自断手臂,慷慨赴战。这到底是美色迷眼,还是情关难过呢?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明年就二十岁了,二十二岁就想坐到神庙红衣大祭司的位子,果然是少年志气!记得我二十二岁那一年,才刚刚成为权杖祭祀不久,就被人称为是祭祀传奇,看来,今后这个称号注定将由你来改变了。”天鹅主祭用一副长辈望子成龙的目光对着老刘好一番打量,“要真到了那个时候,导师见到你就得行礼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脑筋有点转不过弯的浣熊祭祀勒梅尔大人在一旁傻乎乎地接口,他对于刘震撼在前几天守护翡冷翠战役中的英雄形象实在太过记忆犹新了。 再赢弱的比蒙,他依旧是比蒙。只要是比蒙,天生骨子里就留着澎湃的热血,看不起那些阴谋诡计,而对直面而上的铁血猛士有着天然的崇拜。他们甚至为了证明比蒙才是爱琴大陆星空下的第一勇士,就可以解下战具,露出胸口,仅持武器和敌人展开厮杀。 肌肉是他们的盔甲,皮肤是他们的护盾,比钢铁更钢铁,比岩石更岩石的肌肉就是比猛的美德,肉搏才是战场上最美丽的花朵。所以,刘震撼作为翡冷翠的头号猛男,自然是获得了前来助阵的几位祭祀的绝对敬佩,认为他将是比蒙未来的骄傲。 “我也觉得有可能。毕竟李察大人这次立下了这么多功勋,尤其是找回了王国失散万年的虫族比蒙...”和勒梅尔大人同行前来翡冷翠助战的彼尔族权杖祭祀德尚大人也跟着凑了一句,他是考拉熊人,一双满是眼屎的眼睛,整天都是一幅睡不醒的样子。 刘震撼听了两位祭祀的话差点没晕过去。彼尔族全是直肠子,这句比蒙古话真是一点没水分。东北行省的维安大萨满还在这里,祭祀传奇也在这里,你们就好意思说我有一天会爬到他们头上去?一点政治智慧都没有! 难怪之前会被东北神庙派到翡冷翠来助阵,搞不好神庙就打着,万一战败,你们也跟着一齐阵亡的主意吧? 旁边的几位福克斯狐族祭祀大人就分外机灵,一个插嘴的都没有,默默地吃着盘中的菜。 听了两位祭祀的插嘴,穆里尼奥的脸色依旧在微笑,只是眼光之中悄悄闪烁了一下,他没想到刘震撼的人格魅力这么大,仅仅是一战之后就收复了两位彼尔族祭祀的尊敬。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只有几位美女在热情地布着菜。 就是我真做到了红衣大祭司又怎么样?刘震撼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不由得起了一丝念头,恐怕你们没有听过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们能做,我就做不得?! “王国之中,现今是权力三分天下。你这次打通了通往海加尔圣山的道路,王国中所有的神庙会因为这件事,在权力的话语上大幅度提升。一旦证实了这个消息,齐丹大人就会接替米卢大人成为王国的十二主祭之一,与我同级。而茜儿将会继承齐丹大人留下来的位子,成为东北行省维安大萨满一职将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天鹅主祭的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打破了僵局,“至于你,李察。你立下的功勋就是直接颁赐给你维安大萨满一职作为奖励也不为过。但是国王和长老院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具体原因我不需要多讲,反正你能明白。” 听到主祭大人口中称呼自己为茜儿,美女蛇导师的脸上立刻浮起了一片醉人的红晕,旁边正在布菜的白银圣殿骑士歌坦妮脸色微微一变。 “这个我很明白,我可是受了不少迫害,已经深有体会了。毕竟我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刘震撼点点头,表示明白。海伦在一旁帮他剥了一个仙人果,脱出白生生的果肉放到了他的嘴里。果果躺在餐桌上,挺着小肚子,张着嘴跟着也要。 “李察王子这个人是有点小心眼,他对你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用英雄救美这种老套路。”维安大萨满齐丹大人不屑地扁了扁嘴。 因为这句话,刘震撼盯着老乌龟看了两眼,然后将嘴里的仙人果肉咽了下去。他刚刚英雄救美回来,还断条手臂,这老货不会讽刺的就是自己吧。 “莱茵族的狮子们性格一向比较刚愎自用,心眼小一点很正常。”穆里尼奥目光如电,淡淡一笑,一句话岔开了这个话题,“李察,你现在是战争祭祀对吧?” “是的,导师。”刘震撼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显得多余的。 “二十二岁那年,我成为了王国有史以来第一位最年轻的权杖祭祀。至今,我不过才做到主祭这个位置,看来这个纪录即将被你打破了。” “我的战歌能力还太差劲。”老刘自家知道自家事,他用比蒙古语吟唱战歌时,因为之前吃了自己魔兽的龙蛋被诅咒的关系,歌力简直小得可怜,使用华夏歌曲来唱完全没问题,但那是异端,除非危急时刻,绝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 “不要紧,别忘了你的战歌卷轴,这个发明弥补了我们祭祀的空白。天生的灵魂歌者果然是天生的灵魂歌者,我们只会在老路上前行,而你已经摸索出一条新的道路出来了。而且这条路具备了很强的推广性,使得祭祀在战场上的作用大大增强。” 老刘发明的战歌卷轴耗费的确是巨大,暂且不说制作上的难度,就说原材料上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主要原料魔兽血液容易凝固,除非取出后立刻密封,所以才需要活捉魔兽。而活捉一只高级魔兽的难度远远比杀了它高十倍,自然而然,魔兽的血液价格不逊于魔晶。 老刘之前缴获的魔兽血液已经在剃刀山攻防战和龙卷风守卫战中消耗一空了,现在手上留存的两百多根卷轴已经是他的最后一批,真要拿出去卖了,这就是一笔不菲的巨资。 虽说制作代价昂贵而且困难,但是经不住卷轴好用啊。不用像人类魔法卷轴使用那样还需要咒语,老刘发明的卷轴直接掰开就能用。数量够多的话,一口气砸个上百不带喘气的,而且带有特殊性,谁制作的卷轴谁才能用。 刘震撼利用手榴弹原理,使用祭祀每人特有的冥想力作为引线,卷轴上雕刻的花纹作为法阵,魔兽的血液作为能量,这才制作出媲美战歌效果的卷轴,绝对是比蒙祭祀战歌历史上的一大神技,获得再多的赞誉也不为过。 所以听了主祭大人的赞美,老刘也不禁点了点头,他的发明配得上这种荣誉。 “你放心吧!明年在祭祀奥林匹克上,你和海伦夺得比赛前两名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到时候晋升权杖祭祀的职位,绝对没有问题,这一点我可以打包票了。”维安大萨满看到刘震撼若有所思,赶紧宽宽这位心腹爱将的心。 刘震撼汇报着微笑,他能看出来,维安大萨满和老天鹅主祭并非同穿一条裤子。 “李察,这一次来,我还有几件很重要的事情要知会你一声。”穆里尼奥大人用雪白的手巾揩了揩嘴角,“前几天,我的确派遣了手下的角鹰兽精灵骑士,作为神庙特使去了一趟多洛特,和夏尔巴家族接触过了。在圣弗朗西斯科亲王张伯伦的授意之下,多洛特公国大公的职位已经尘埃落定,除了和亲之外,我对你和他们之前签定的条件也做了细致的了解。” “那些蝙蝠人叛徒和我们翡冷翠的约定什么时候兑现?”刘震憾心头隐隐觉得有些有点不妙,老天鹅恐怕出招了。 “夏尔巴家族虽然登上了大公的位置,但是捕奴团和佣兵团两战皆败,逃回多洛特的‘龙卷风’佣兵们也将翡冷翠的事迹传开了。人类的两大帝国,圣弗朗西斯科和庞贝,据说都十分震惊,反倒是教廷方面格外的平静。这并不是件好事情,圣保罗教从来都不会是一个和平的教派,别忘了他们曾经遍及大陆的血腥清洗,风暴之前,必有宁静。”穆里尼奥大人微笑道,“所以,我们神庙为了分担你的压力,将会调派一位权杖祭祀来到多瑙大荒原上,和你共为犄角,相互守望。” “权杖祭祀不是已经获得过封地了吗?再次颁赐封地,这有点不适合惯例吧?”刘震憾脸上还是一副天真少年的烂漫,一副你说什么我不懂的样子。 “这一次来,其实,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连齐丹大人和茜儿也瞒住了,现在也该到了揭晓谜底的时候了...”主祭大人的话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就在几天前,我们天鹅族卫戍的西南边境落日大沼泽。我的角鹰兽骑士在进行例行巡逻时,在几百里深的沼泽深处发现了一只回归的美杜莎族蛇人。这是一只为数在三千人的大部落,当时都奄奄一息,憔悴不堪。” 穆里尼奥的话音带上了无法抑制的激动和颤抖,“原来这支美杜莎经过了漫长的跋涉,穿越了延绵数千里的落日大沼泽,和虫人比蒙一样终于回家了!” “赞美神!”所有的权杖祭祀立刻惊呼道。 而美女蛇导师崔蓓茜明显有一个巨大的震惊和失态。 “真的吗?父亲!”歌坦妮兴奋地一把搂住自己老爹的脖子,一张俏脸涨得红扑扑的。 小狐狸海伦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转身和刘震撼同时用抱在了一起,热烈地庆祝着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 只有凝玉的心底一紧,她在一旁看到了李察脸上的肌肉在背转身的时候激烈地痉孪了一下,巨狰狞。 鲁西华皱了皱眉头,嫉妒,已经在两个天才的心中埋下了种子,竟然各出奇葩手段想要压过对方,这对于比蒙王国和这方世界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你们的眼光就局限于此吗?仅仅在一块偏安一偶的爱琴大陆上? 这个好消息很快就向四周传递开了,一浪接一浪的欢呼声在周围响起,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居然又有一个消失的种族再次出现在王国的人口之中,除了神迹之外,再没有别的词可以用来形容了。 两位仙女龙和奥胖虽然也显得很高兴,但眼神中却有一丝复杂闪了一闪。反倒是安兰度长老看得很开,同样举杯喝上了一小口美酒,似乎一点不在意的样子。 “这支回归的美杜莎族群原本有三万人,可是危机四伏的大沼泽、魔兽、瘴气、严寒和饥饿夺去了他们之中大多数人的生命...”天鹅主祭凝视着刘震撼,慢慢说道,“最后剩下的只是一些成年的精壮男女。族中的老弱病残全都倒在了回家的漫漫长路上。” “战神在上!”权杖祭祀们立刻停住了热烈的讨论,一股强烈看得见的悲痛漫上了他们的脸庞,苦难一直伴随着比蒙的历史,仿佛一种逃不脱的命运。 “三万人...哦...”刘震撼仿佛也是惊呆了,口中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似乎被这个惊人的消息打击到了,整个比蒙王国不过才六百万人口,三万绝对是个大数目了。 “他们之中,只有最强壮的武士和祭祀活了下来。尤其是他们的族长,贝尼特斯先生,经过我们西南神庙的考核,他轻松地获取了权杖祭祀的资格。这位贝尼斯特先生的魔宠是一只非常罕见的尼密阿巨狮,按照他本身的实力,其实已经达到了维安大萨满的阶级。这次负责的考官正是我,维安大萨满的职位我无权加设,但是一个权杖祭祀的增加还是有权力的。” 穆里尼奥用餐刀轻轻切开了一块竹米烙,姿势文雅秀气地送入了口中,“经过我的筛选,这三千名活下来的美杜莎中,拥有合格的灵魂祭祀九名、战争祭祀五名、权杖祭祀三名。现任族长贝尼特斯先生和他们的长老霍利尔先生甚至达到了维安大萨满的级别。对了,忘了说了,这位霍利尔长老的魔宠是一只强大无比的利物鸟。其余的美杜莎都是优秀的战士,他们之中优秀的男性据说甚至能徒手杀死一条七尺长的成年鳄和五百磅重的沼泽黑鳌。” 老刘听得直点头,露出一脸的羡慕,其实心里已经在翻江倒海了。 尼密阿巨狮是一种水陆两栖的远古狮种巨兽,海洋和某些大泽深湖中会有他们的身影,深山老林同样也会有。 尼密阿巨狮也是一种介于超阶和高阶之间的顶级魔宠,和斐雯丽毒蟒是一个等级。这种魔兽是罕见的植物系魔兽,现在王国的巨型水狮就是它的亚种后代。 利物鸟又名利物朱雀,是冰霜系的顶级魔兽,在爱琴大陆一向罕见。据说利物朱雀是来自异大陆黄金海岸大陆,追逐喜爱的银鳕鱼时,会从那边的大陆飞到爱琴大陆这边的大海来。 据说这种鸟一生只落地两次,一次是生,一次是死,不过好玩的事,它和鸬鹚一样是能够入水的,并且能够潜行水中很久,所以它们才能穿行茫茫的海洋。 “好强的实力啊...”海伦一阵惊讶和感慨... 权杖祭祀们也是好一阵感叹。想不到这支美杜沙的实力居然强大到如此地步,几乎可以单独和一个地区神庙具有的实力相抗衡了,这未免太让人吃惊了。 美女蛇导师趴在了桌子上,抽泣了起来。她的胳膊紧紧地挡住了脸,作为弟子的海伦赶紧来安慰自己因为知道族人回归消息而陷入激动的导师。因为在这之前,导师一直是比蒙王国唯一出现的蛇人,没有种族作为后盾,一直是被暗地压制的对象。 哼哼...是啊,我带回来的两千虫族就出了一个祭祀学徒,你们却出了这么多厉害人物,还是你祭祀传奇大人发现的。老刘脸上的激动是看得见的,肚子里却在嘀咕。 就是不知道这么强的实力,三万人口是怎么减到三千的,至少几千里路程对于利物朱雀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怕其中有鬼。 正文 第5章 裂痕与对立(下) “李察,作为新晋的祭祀,你成长得太快了,可能有些被时间淹没的事实你还没有注意到,我现在就来为你说一下。美杜莎一族,当年乃是被称为战神之宠,是一个英雄不断的民族。在比蒙大帝国接近万年的历史上曾经涌现出数十届的美杜莎国王。” “所以,王族这个称号,一开始并不是用来指莱茵族狮人和泰戈族虎人,而是特意专指美杜莎蛇人的。只不过在两千年前的海陆大战中,一度失去了踪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但,这一次的长途跋涉,他们为了回归故乡母亲的怀抱,一路上丧失了大量的基础人口。作为对于这种勇气和信念的回报,我们必须安排封地给他们。而且他们的实力也确实配得上那个称号,更何况他们的族长也是一名祭祀,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这件事情我准备稍后和关于你的报告一起递交给还在王都神庙的红衣大祭司布拉特大人。” 说到这里,穆里尼奥举起手中酒杯,向老刘表示了一下敬意,一口喝干,立刻就有精灵女祭司上前为他重新将酒杯斟满,“作为你的导师,我真心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现在王国之中富饶的土地根本不多,而且早被六大统治贵族瓜分完毕,他们分别带领着数十上百只不同的附属种族世代居住在那里。” 老刘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表示聆听。 “福克斯族坐拥富饶的东北行省,时刻面临海族的威胁,但也为王国带来了最丰厚的税收;沃尔夫族镇守东南佛罗仑多盐碱森林,防止人类帝国的偷袭;彼尔族驻扎在南部南十字星森林,防守数以万计的魔兽与精灵部落的威胁;我们斯迈族负责监视西南部边境的落日大沼泽,抵抗野人和德鲁伊的偷袭;西北行省是泰戈族,他们率领精锐军队剿灭塔克拉玛干沙漠里层出不穷的沙漠人类强盗;而莱茵族作为王族,坐镇中央行省,守卫着比蒙王都。这样算下来,哪里还有大片的土地能分封给这样一只英雄的种族?” 穆里尼奥的声音一顿,“除了广阔的桑干河南部荒原,王国之内已经很难找到一块适合的采邑了。另外,美杜莎作为英雄之族,他们的采邑面积肯定不能太小,而且还要留出扩大的余地。毕竟,就连你这个战争祭祀在接受神庙授衔时,采邑也达到了五百里的范围。所以我准备向神庙建议,将翡冷翠前面的荒原,重新划出八百里,颁封给这些英勇归来的美杜莎。希望你们能蓬勃发展、长盛兴旺、互为犄角,守护好这一片新开发出来的战略要地,王国通往圣山的必经咽喉。” 穆里尼奥的话音刚落,一众神庙的权杖祭祀们纷纷拍起了豪斯屁,“恭喜您,大人!这一次能找回英雄之族,您应当记为首功。若不是您手下的角鹰兽骑士,那些远道而来的美杜莎恐怕就要死在泥沼之中了,您真是爱民如子、功德无量啊。” “这是每一位比蒙都应该做的事,不能对身处困境的同胞视而不见,并不算是什么功劳。有鉴于此,我会强烈要求神庙免除在这件事上对我的奖赏。”主祭大人似乎兴致很高,“呵呵”一笑之后,还风趣地说了一段俏皮话,“可不能再嘉奖了~我已经是主祭了,除非布拉特大人再增加一个头衔,那就不合适了。当然了,李察可以例外,这一次他带回了同样消失已久的虫人比蒙,这种功绩晋升一级作为奖励是应该的。” 餐桌上所有人的眼光立刻全部投向了刘震撼。 这就是以势压人,而且脑子笨一点的还感觉不出来,自动就顺着上位者的思路走,掉进坑里了。天鹅主祭放弃了自己的功劳,作为天鹅一系的嫡传弟子,你刘震撼放不放弃?!不放弃,就是目无师长,贪图富贵权力的小人;放弃,那就是拱手将耗尽心血换来的回报白白推了出去。 难不难?难!刘震撼没有立刻回答,他手下还有数千指着他吃饭的比蒙勇士,他得为他们考虑。 但是,不是人人都是上位者,谁都能站在统驭一方的将帅位置来看待事情。老刘这边还没发话,就有人被老天鹅这种精神感动,主动跳了出来。 “不!李察和导师您一样,也是最高贵的比蒙祭祀!优雅的气度是我们的骄傲,拯救弱小和同胞是我们份内的责任。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该做的事情而已,过多的奖励只能让我们感到羞愧。”小狐狸海伦几乎是抢着说完这些话。 老刘脸上一愕,海伦既是他的导师又是他的爱人,说的话几乎就能代表翡冷翠官方的态度了。小狐狸你是不是个棒槌啊?还是精明的福克斯族呢,别人两三句好话就把你激得将到嘴的肉送出去,这个败家娘们,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你还装大方。 不知道,有多少人此刻在心底暗自偷笑,但是脸上却没表露出丝毫。因为海伦、老刘都算是草根祭祀,没有深厚的背景,很多人对于他们的迅速崛起实在是嫉妒,不是谁都能靠自己空手打下一片基业的。 之前美女蛇崔蓓茜也可以算一位草根,但是现在三千人的美杜莎种族回归了,这位权杖祭祀绝对会投奔过去,而且如果其顺利接掌了维安大萨满一职,也就脱离了草根阶层,可以自建家族了。 就在大家纷纷准备开口赞赏海伦祭祀的美德时。果果骑着肥鹦鹉在海伦头上飘过,丢下了一串“傻b~傻b~”扬长而去。 隔着十几米远的另外一张餐桌上,一位精灵弓箭手不耐烦地从果盘中拿了个坚果丢向鹦鹉。精灵神射手的称号果然不是盖的,隔着老远,随手一扔,直接落到了果果的脑袋上,“吧嗒”挨上一记,两只长长的耳朵都挡不住这次意外的袭击。 果果委屈地摸了摸脑袋,一副要哭的样子。 翡冷翠头号打手,老刘心腹中的心腹,果果的心灵魔宠,来自东方丝绸大陆的火鹤一条姿态优雅地抖了抖浑身的翎羽,站了起来,正准备过去,就看到仙女龙黛丝朝它压了压手,又重新坐了下来。但是一对黑漆漆的眼睛狠狠地瞪住了对面那位刚才出手的精灵。 熊猫人潘帅和小东西的感情很好,是最早熟悉的一批伙伴,看到了这一幕,手中腕臂粗的竹筒酒杯“砰”的一声裂响,直接捏成了碎片,站起身就准备走过去,又被河马诗人奥胖一把拉住。 “不要再让这个小东西到处乱飞了。”刘震撼皱了皱眉头,对着凝玉说道。然后扭头义不容辞地对天鹅主祭大人说道,“您的气度让我和我的导师折服,我卑微的身躯愿意追随您的脚步。” 小狐狸海伦的话已经说出口了,老刘向来信奉一口唾沫一个钉,自己家人说出去的话,再难办到也得认。为了海伦,这个亏他吃了。 完了,一个天大的功劳全被对面这个美男子盖住了,以后再也不能用来作为炫耀资本,黛丝和若尔娜,两只仙女龙瘪了瘪嘴。 “你们真不愧是我这一脉嫡系传承的优秀祭祀,原意为导师分担难处。”穆尼里奥用赞许的眼神夸奖着两位后辈,“还有一件事没跟你们开口,其实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这一支美杜莎初来乍到,身上根本没有一枚金币,神庙也是清水衙门,王国财政部因为今年和沙漠人类的国度打了一仗,现在是铁做的契克因~一毛不拔。想从他们口袋里要点钱,难。所以,我决定从斯迈家族中调拨一笔款项用来支援他们领地的初期建设,毕竟是我先发现的他们,应该承担起这个责任起来。” 老天鹅话音一落,桌上立刻又是无数的赞美声起,“您的慷慨可以媲美所罗门王。” 而刘震撼的心中却是大叫一声,“坏了!占了地还要抢老子的钱!” 果然... “但是多瑙大荒原上没有矿场,也没有农田,这块采邑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的税收和财政收益,所以说英雄之族以后的生存也是一个难题。”主祭大人的目光紧紧盯住了老刘同志,“我知道,翡冷翠之前和多洛特公国的夏巴尔家族商定了互通贸易、开设店铺的约定。这其中就包括了利润巨大的武器作坊,李察,我希望你能适当地分出一些利益出来,给这些美杜莎...” “尊敬的导师,作为弟子我当然得追随您的脚步,这些经过艰苦跋涉回到祖国的蛇人同胞们辛苦了,我绝对同意划拨给他们一定数量的店铺,翡冷翠一向是笑迎天下客、喜接八方朋。”刘震撼没等海伦开口,赶紧抢先说道。 不能再等小狐狸开口了,谁知道这孩子一张嘴又能送出多少利益出去? 现在他结识了鲁西华,背后站着四个世界的支持,一点武器作坊算什么,这也是他提前将这个消息瞒下来的原因,自己做个独家代理,随随便便都盆满钵满。 穆里尼奥微微一愣,没想到李察答应的这么干脆,微笑着说道,“如果这个店铺开设在翡冷翠,不太适合长途贸易。多瑙荒原上没有钢铁矿场,从多洛特公国运输原铁矿过来,路途又太长,运输成本会很高;这些武器也肯定是要返销给我们比蒙军部的,如果成本过高,会使王国本不宽裕的财政大为吃紧。不如这样,武器作坊干脆就设在美杜莎的领地内吧,这样运输原矿的成本最起码要少一大半。” 老天鹅这句话一出口,就连习惯奉承的权杖祭祀们也不免在心中嘀咕起来。 翡冷翠对阵多洛特夏巴尔家族的千人捕奴团,以及“龙卷风”万人佣兵团这两场守护之战中,王国一点力没出,全靠李察的私人武装撑下来,最后还打胜了。 说穿了,之前穷得耗子都要哭着跑出去的翡冷翠打赢这两场大战之后,唯一看得见直接效益的,就是和多洛特公国夏巴尔家族签订的通商条约,而通商条约中最肥的莫过于武器作坊,军火贩卖历来的是暴利中的暴利。 至于打通了王国前往比蒙祖地卡瑞姆多大平原,朝拜海加尔圣山上战神坎帕斯的巨石神像和五色图腾柱的道路这个虚名。除了年轻祭祀听了会热血燃烧之外,像福克斯权杖祭祀们这种官场老油条只怕都在心底很不以为然。 路是通了,人类边境放行了,祭祀去当然是没问题,因为他们有数量庞大的追随者。可是普通比蒙敢去吗?沿途几千上万里路可根本没有比蒙兵站的保护啊! 人类国度之中可是一直对比蒙虎视眈眈,只怕一个漂亮的福克斯小姑娘踏上人类的土地,不出两天就失踪了。 现在穆里尼奥大人的话,岂不是让翡冷翠白打了两场血战?就拿回点不值钱的后勤辎重?老奸巨滑的福克斯权杖祭祀们虽然心里在犯嘀咕,可表面上绝对没有动声色。 只有两位憨厚的彼尔族权杖祭祀在傻呵呵地赞成着,“也对啊,英雄之族,总不能饿死吧?”刘震撼严重怀疑这两位是属于那种被人卖了还会帮着别人数钱的货色。 “翡冷翠是一片创造奇迹和英雄的热土,作为英雄和最高贵的祭祀,我们是不是应该拿出点宽阔的胸怀?”穆里尼奥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叫做圣洁的色彩。“想想这支美杜莎吧,经历了几千年的风霜,用牺牲了十分之九的人口,换取了回归。” 呵呵,重点来了。 海伦毕竟是福克斯狐人,之前再怎么宗教热忱,那是出于对导师的崇敬,但是起码的经济头脑还是有的,都给了你们,我们吃什么?这一次,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什么也没说。 “武器作坊可以开设在美杜莎的采邑,这一点绝对没有问题...”刘震撼把胸口拍得“砰砰”响。 天鹅主祭脸上略带着一丝意外,刚准备微笑着说两句夸奖的话,老刘又开口了。 “但是...”刘震撼用手指扫了一圈广场,“我手下要养这么多虫人比蒙,不可能一点收益不要啊...” “你不是有那么多的珠宝吗?”穆里尼奥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通道口放着的几只门板大小的贵妃蚌壳,里面装着水箭龟吃剩下的珍珠玛瑙。 谁他妈把这堆东西搁这儿的?老刘真想揣自己一脚,财不露白啊!可以他忘记是自己暴发户的气质指使手下把这些东西放在通道边的,美其名曰除除湿气,因为那边有风。 “穆里尼奥导师大人,这些珍珠玛瑙,能否出手也是个问题,我们比蒙王国并不富有,光是珍宝并不能填饱肚皮啊!”海伦甜甜一笑,抱住了美女蛇导师的脖子,“美杜莎是崔蓓茜导师的同族,怎么说也不能亏待了他们。这样吧,武器作坊开设在他们那边,收益和我们对半分帐怎么样?” “你看呢?”美女蛇导师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抬头看着主祭大人。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穆里尼奥大人揉了揉眉心,摇头苦笑道:“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刘震憾矜持地一笑,心里真想杀人,您老人家哪里是没有想到,而是想赶尽杀绝啊。 “对了,差点忘了,为了表彰你在翡冷翠和人类强盗的战斗中无私而伟大的奉献,我代表王国神庙赐予你和海伦‘星袍祭祀’的荣誉。”天鹅主祭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拍了拍手掌,对刘震憾说道。 旁边立刻有一位精灵拿过了一个封着口的方形皮袋,从里面抽出了四件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月白色祭祀袍子,勋带型领口缀以蓝色的六角星点,非常醒目。 刘震憾和海伦相视一笑。 星袍祭祀一般只赐予年长引退的祭祀,或者是为死去的老牌祭祀覆盖尸体之用。这是一种巨大的荣誉,但仅仅是荣誉而已。唯一的布尔b之处就是在于,星袍祭祀可以在觐见任何贵族或者高级祭祀时,享受着对方首先抚胸致敬的礼节。 齐丹大人就是星袍祭祀获得者之一,这位敬爱的维安大萨满绛紫色萨满袍上,在领口部位也绣有金星,不过似乎他见了穆里尼奥大人,好像是首先致敬的。所以说,有些东西听听就好,也别太认真,太认真了没朋友。 “让我先穿了试试。”刘震憾打生打死不就是为了在比蒙王国立住脚,不被人笑看么。他随手脱掉自己破旧的祭祀袍,露出了一身剽悍狂野的肌肉和背上的刺青,左手的断臂让人触目惊心。 可能是没有看过有祭祀纹身的,那位拿着星袍的女精灵有点傻眼了,她也没有想到一个祭祀,在大冬天里,袍子里面居然就一双靴子和内裤,其他啥也没有。 “李察不愧是王国唯一歌武双修的祭祀。”穆里尼奥大人微微颔首,眼睛里闪烁过了一道精光。 当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换上了星袍的刘震憾气度非凡,顾盼自雄。他的脸一旦收敛起无赖和暴戾,自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强势和威严。和老天鹅自然流露的威严气质不一样的是,刘震憾的威严是用血肉浇灌出来的彪悍尚武之气。 如果说天鹅主祭的威严是给人以上位者压迫的拘束,那刘震憾的威严就是给人以危险的警觉,这种感觉类同于赤手空拳地面对一头沉睡的野兽。 由于战袍是对襟的。所以老刘每迈一步,一对白花花的大腿总是露出来,惹得一帮民兵们狂笑不已。 “这是颁赐给抗御外敌有功的‘云麾勋章’,你和海伦应得的荣耀。”美女蛇导师也变戏法似地拿出了加工精美的长方形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枚半指长带着紫色绶带的剑刃勋章,扣搭在了刘震憾的左胸上。 剑刃型勋章是白银制成的,上面比蒙古语缄言“你永远不会独行”和一座云雾缭绕的海加尔圣山的浮雕。 “里面的‘银星双头鹰勋章’是给你的追随者们的,奖励他们在之前战斗中的卓越贡献。”美女蛇导师帮刘震憾整理了一下银光闪闪的勋章位置。 现场掌声顿时雷动。 刘震憾差点就是一个军队敬礼,临时改成了一个巴顿式的搭额,然后是谦虚到不能再谦虚的矜首致意。 骚包完了,老刘发现自己星袍的右胸部位,还有用金钱麦穗纹刺绣着几个榛子般大小的图案。 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一只在交叉的长剑上振翅歌唱的荆棘鸟、一只红色皇冠的火鹤和一个插着四枝羽箭的菱形盾牌图案。盾牌上有比蒙文“魔偶”两个单词的首字母,两边滚着蓝色星边的袖口上还各有一个黑色滴血巨龙和一个金龙的标志。 老子的这点家当你们全都知道了,刘震憾撇了撇嘴,只可惜你们不知道我老婆又收了三头超阶魔兽。 “这些是证明你歌武双修的身份、天生灵魂歌者和比蒙王国第一位魔偶师称号的标志。盾牌上的四枚长剑代表着你击毁了四个钢铁魔偶;袖口上绣的巨龙,是对你屠杀一头地狱黑龙和一次战败圣教庭龙骑士的表彰。”看到李察在注视着这几个描影,美女蛇导师微笑着解释给他听。 “怎么没有果果的图案?”刘震憾诧异的问道,自己亲魔宠的图案怎么能没有? “小笨蛋,霜雪皮丘兽怎么能绣在这里?你想给别人笑死啊?另外。两位仙女龙的事你尽快解决,取得龙城的承认。这件事我和维安大萨满一直帮你隐瞒着呢,穆里尼奥导师我都没有告诉。”崔蓓茜导师凑到了刘震憾的耳边悄悄说道,吐气如兰。 这件事瞒不住了,那一仗已经在万人众目睽睽之下亮过相,刘震憾暗暗好笑,按照穆里尼奥的老谋深算岂会有不知道的道理。 “大家请先静一静!”维安大萨满接着又站起身,笑咪咪地对着四周做了个“斯跺扑”的动作,这种由双手一横一竖组成的t字型动作,乃是比蒙古礼中静止之意。 “打通海加尔圣山的道路,这是全比蒙的骄傲。我代表威瑟斯庞神庙嘉奖给李察祭祀和海伦祭祀各一枚代表着卓越贡献的‘南十字星勋章’。其实更应该颁发你们‘勇士者勋章’才对,只是因为你们俩全是神职人员,这枚勋章已经是我们威瑟斯庞神庙最高的荣誉了。”维安大萨满也站了起来从身边取出了一个天鹅绒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枚飘着红色勋带的水系勋章,扣在了刘震憾的胸口。 现场掌声再次雷动。 你们都是约好的吧?老刘微笑的脸庞肌肉都有点嫌累,要来都一起来。 正文 第6章 捅个大窟窿(上) “作为带回虫族比蒙,对应的晋级奖励可以取消,不过‘战神骑士勋章’这是你应得的荣耀,作为数千比蒙族民的拯救者,这一点你实至名归。由于事先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稍后会亲自向我们的国王提出建议,在明年春季举行的祭祀奥林匹克竞技会上,由国王亲自发给你。”穆里尼奥大人饶有意味地砸了砸嘴,笑道,“李察,你的功劳再这样立下去,王国就快没有勋章颁发给你了。” 穆里尼奥的这话让鲁西华心中一紧,不由得想起了自家道门的掌教至尊的所为来。将自己派出道门,远去边荒之地,除了暗中有保护之意外,是不是还因自己的几次功劳累积在一起,有些封无可封的味道。 难道说,掌教至尊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实力? 对于寥寥几面就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掌教至尊,鲁西华心中一直带着一种崇敬,跟别说殿主司清萍了。除了第一次见面佯装出手试出自己实力之外,这位英姿飒爽的女殿主一直对自己推心置腹,有问有答,并无过多隐瞒之处,让鲁西华分外暖心。 太微殿中皆是兄弟姊妹,大家同心同德、守望相助的诺言,从殿主身上就能得到最好的体验。鲁西华相信,司殿主不会忘了自己。 自己离开太一星,在星空中穿行,到现在为止,不过时去两个来月,距离到那摩夷星,以道器横渡星河的速度也还要有接近四个月时光,自己修为也达大乘期,接下来如何凝炼仙躯、合成道体,他已经有了个初步打算。 他要的不仅仅是成仙,而是一举冲击神君境界,为将来晋级天君打下基础,所以这每一步都很重要。 小星官、大星官、其上是星君、神君,再上就是天君、真君。 君之其上还有尊位,如果自己要学习完整的仈Jiǔ玄功,必须要和杨家人接触。杨戬乃是真君之位,不知这30亿年藏在何处,自己没有实力如何有资格前去寻找,只怕别人反手下来,自己就成灰灰。 而且,鲁西华心中还有秘密。 菩提子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吸收修罗之体所化青锏又有何妙用?神霄玉宫不过是菩提子附带之物,岂不是说那菩提子的诸般神通更在神霄玉宫之上? 鲁西华隐隐觉得,自己如果有朝一日,真的能掌控神霄玉宫获得天尊之位恐怕只是一个开始,并不是结束,这其中太多太多的秘密等着他去发掘和破解。 “哈哈...”维安大萨满齐丹大人乐呵呵地说道,“主祭大人,估计您还不知道。李察在上一次营救远东亲王的行动中表现得同样出色。军部批下来的呈文我已经听说了,如果王国真的能和远东大陆开展起贸易往来,打破爱琴人类和海族的封锁线。作为王国财政部门的最高奖章‘丝绸之路勋章’,他也拿定了。” “不知道海路能不能走通,听说最近几百年来,海族对待东方而来的商船也不是太友好,似乎现在远东商人前来爱琴大陆贸易的商团更多的是选择陆路,还是得从人类帝国的领地上经过。层层关税和剥削下来,到达我们这里已经是天价,完全是奢侈品,普通比蒙根本买不起。”穆里尼奥大人叹了一口气,“这些成为奢侈品的东方货物过来,更多的还是满足了比蒙贵族们的需求,对于王国并不算什么好事。” “那是,那是...”维安大萨满也跟着立刻把话锋一转,他手上拿着的烟叶卷正是远东大陆过来的货色。在威瑟斯庞,这样的一磅烟叶就需要五十金币,绝对不是普通比蒙家庭能消费得起的货色。因为五十金币就已经够一家五口的中档比蒙家庭一年的生活费用了。 老子干了那么多的事,就拿了两个鬼勋章和一件祭祀袍?这跟发个奖状有什么区别?刘震撼一边跟着笑一边恨恨地想着。 “恭喜你,李察,我这里还有一个大好消息要告诉你。”主祭大人神秘地说道,“这件事情是我们所有祭祀的骄傲。” 老刘听到这话,他的心再次拎了起来,今天的这些所谓好消息,都让他提心吊胆的,哪一个不是用自己手中实实在在的利益换回来的。这个老鸟又看上自己家什么东西了? 看到刘震撼脸上浮现出渴望知道答案的表情,天鹅主祭反而不着急了,指挥着身边的精灵在杯中满上朗姆酒,愉快地喝上一口。 “由于你打通了海加尔圣山的卓越功勋。由我起草了一份纲要,神庙将正式向格雷克.萨尔陛下和贵族长老院提出扩编神殿圣骑士的要求。我们准备将每个神庙中的荆棘圣殿骑士下面再加设一个全新的最低级别圣殿骑士,名字定为~权杖骑士。”穆里尼奥大人侃侃而谈,“这样的话,神庙今后的武装保卫力量就会变成权杖骑士、荆棘骑士、钢铁骑士、青铜骑士、白银骑士、黄金骑士和荣誉骑士,一共七个级别。” “哦?”刘震撼毕竟不是从政的主,对这些权利结构的变更不算敏感,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个消息的价值。 “权杖骑士的征收人数暂时设定为两千人,这样现有的二十位荆棘骑士们,每人都可以成为中队长。现有的十位钢铁骑士每人管辖两位荆棘骑士的中队;五位青铜骑士每人管辖两位钢铁骑士及其部属,而两位白银骑士将管辖四位青铜骑士及其部属。由于青铜骑士在总数上有五名,所以多出来的一名青铜骑士以及他下属的两名钢铁骑士、四名荆棘骑士、四百名权杖骑士会按照人头划拨给每位祭祀作为守护骑士。” 穆里尼奥解释了一通之后,从怀里抽出一个小巧的皮筒,取出一张羊皮卷,郑重地放在刘震撼的面前,“这支保卫力量将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落日骑士团’。这里是它的计划书、徽章和军服设计,以及财政可支持的预算草案。” 听到这里,除了维安大萨满和美女蛇之外,满座皆惊,刘震撼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由原先的四十人编制的圣殿骑士一下扩充成为两个联队?王国现有五大神庙,一共就是十支联队,一万人的骑士团?”刘震撼还没开口,旁边的福克斯权杖祭祀就先算出人数了,“国王和长老院可能同意吗?主祭大人?这可是属于神庙的武装力量啊!” “主祭大人,我发现关于黄金骑士和荣誉骑士似乎没有安排到吧?”刘震撼扫了一眼计划书,有些好奇地问道。 “狮虎王子们作为黄金骑士是战神钦点的永远守护者,当然是不能离开神庙范围了。至于荣誉骑士嘛,本来就是一个称号,只享受应有的名声,并无实职,不适合作为骑士团的将领。”穆里尼奥大人笑道,“至于国王和长老院方面是否同意,这个本来就有待商榷。计划书呈交的时候,我会将编制再扩大一倍,不管他们怎么还价,到最后最起码能保证每个神庙拥有两支联队的军事力量。一个是用来巩固祭祀领地安全,一个是作为保护力量,护送那些希望去海加尔圣山参拜的信徒们。我们可以用翡冷翠作为例子,一位祭祀的领地受到了外族的侵犯,而王部的军队是几天之后才到的吧?我们神庙身处危机总不能处处等着军队来救吧?总归是需要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的。” 厉害啊,太厉害了!不愧是玩政治的老阴人,萨尔陛下费心竭力将自己的儿子安排进神庙,渗透进神庙势力。现在天鹅主祭借着一个“永远守护者”的名号,冠冕堂皇地就将所有的权利全给扒了,让这些狮虎王子成为看守神庙大殿的吉祥物。 “落日骑士团?”落日大沼泽就是斯迈族天鹅的采邑,这个名字难道是巧合?刘震撼心思电转。 “估计很难得到国王和长老院的同意。”权杖祭祀们摇摇头。 “如果连打通海加尔圣山和找回两支遗失之族的功劳仍然不能将国王和长老院说服。我会建议由各地区神庙自行组建一支民间保护力量,现有的计划书不变,不再以骑士团、只是以追随者的名义组建,用来保障圣坛祭祀自身的安全。”主祭大人冷笑道。 追随者制度本身就是一个大漏洞,根本没有人数上的限定,完全可以建立自己的私人武装,刘震撼眼珠子转的飞快,他自己就是这么干的。 “资金和预算怎么解决呢?”权杖祭祀们的兴趣也来了。 “由神庙发动募捐,再统一将这支军事力量输出一定的人数到各个人类国度作为佣兵赚取运作资金。其他的人类国度对我们不友好,我们就先从友好的国家,比如多洛特公国开始做起,将名誉做好做大,锻炼出一批成熟的战士之后,然后再适当扩编。”穆里尼奥大人充满信心地说道,显然是思考了很久。 “这...这不就成了商人了?”有祭祀疑惑道。 “商人怎么了?有谁比我更了解人类?人类的本姓就是追逐利益。有祭祀和比蒙武士保护的商队,哪里去不得?”天鹅主祭再次冷笑道,“各位祭祀大人,我们也是时候走出荒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不要只想着龟缩在爱琴大陆的一角。当然了,落日骑士团赚取的金币,也可以给祭祀们增添一点福利。” 权杖祭祀们听了这番话,都在一个个点头了,这对祭祀的地位和身份有着拔高的作用,又不用自己费心,何乐而不为。 “看看人类圣保罗教廷拥有多少教会武装力量?人家有两支!一支金棕榈骑士团,一支宝剑橡叶骑士团!我们呢?五大神庙加起来的圣殿骑士才两百人,怎么去跟别人拼?!”主祭大人的话音一下就提高了,“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如果这帮宗教疯子再想来一次清除异教徒的十字军战争,我们的祭祀该拿什么去应对他们?难道还想继续依靠那些吃得肥头大耳的军部官僚?祭祀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是啊,是啊...”一帮祭司们吃过军部办事拖沓的亏,想想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把自己的小命安全放在这帮不靠谱的家伙手里,谁也不放心啊。 “其实,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茜儿,你如果成了东北行省神庙的维安大萨满后,那三千名美杜莎都是优秀的战士,就可以全部吸收进第一支‘落日骑士团’。人数上,三个联队就三个联队,再多一点也无所谓。”穆里尼奥大人大气地对着美女蛇导师说道。 美女蛇导师点点头,但没说话。老刘在心中冷笑,三千美杜莎都进了东北神庙,只怕东北神庙就变成你西南神庙的分部了,到时候架空崔蓓茜是分分钟的事,真当别人是傻子? “李察,你的追随者也相当出色,要不也一并加入落日圣殿骑士团吧,怎么样?”穆里尼奥大人用侧眸扫了一眼刘震撼,仿佛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安兰度长老的眼睑立刻低垂了下去,一个劲儿地摸着自己的脑袋。 “可以啊~”刘震撼头也没抬的就答应了,他正在哗啦啦地翻着计划书。想要杯酒释兵权?早就有人这样干过了。我信你的话,我就是傻b;你信我的话,你就是傻b,老刘心里在笑。 “那太好了!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你的安全...到时候就由茜儿给你安排圣殿骑士团守卫。其实吧,以你的勇武,未必会需要圣殿骑士,是吧...哈哈~”主祭大人明显地一愣,万万没想到老刘答应的这么干脆,亲切地拍了拍老刘的肩膀。 “每个行省的骑士团隶属于各行省的维安大萨满负责,除了红衣大祭祀之外,我将是这支武装力量的总指挥和决策者...”穆里尼奥大人越说越高兴。 呵呵,全国的祭祀当中,红衣大祭司布拉特大人的名字别人也许会不知道,你祭祀传奇穆里尼奥大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让给其他主祭来当这个总指挥,谁人能服?一个东北神庙、一个西南神庙都是你囊中之物了,你还假惺惺个屁!刘震撼在心中冷笑不已。 “不知道我的追随者去做圣殿骑士,能当多大的官啊?”老刘一脸傻呵呵地问道。 “他们都是杰出的战士,在基层能够得到最好的锻炼。”主祭大人说道。 祭祀传奇这么毫不掩饰地说,就连最老奸巨猾的福克斯权杖祭祀们都忍不住瘪了瘪嘴角。这帮翡冷翠民兵,你就是来个黄金骑士,真要和他们干起来,也是被打得满地找牙的份,还下基层,心够大的。 “那我报名参加这支队伍可不可以呢?我是歌舞双修的祭祀,暴力向来是我的强项。”老刘舔着脸问道。 “祭祀就是祭祀,怎么可以扯到圣殿骑士中间去呢?”穆里尼奥大人嗔怪地微笑着。你去了,我还领导个屁啊,这帮猛士不都被你弄走了。 “李察,导师还想请你去帮忙办件事。”主祭大人正色说道,“你也知道,我是博得族领主,我听歌坦妮说起个消息。在卡瑞姆多大平原的地底世界下面,有我们鸟族的鹰身人和一只布尔族牛头人在千年前的海加尔大战以后躲避到了里面。本来我是准备这一次去营救他们的,你看,由于一下子新出现了美杜莎和虫人比蒙,所以我必须尽快回神庙和红衣祭司大人交换一下意见。我想请你前去把地底中心的鸟族比蒙鹰身人和另外一支布尔族犀牛人救回来,这样的话,我们比蒙各族就全了,你看怎么样?” “我最近手头上有点事,等把通商店铺什么的安排妥了再说,怎么样?”刘震撼说道。 “没有问题!一言为定!”主祭大人一口就答应了。 “导师,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都这么高兴,我正式地向你请求,我想娶歌坦妮小姐为妻,您看...”刘震撼很突兀地说了一句无比震撼的话。 周围人顿时全傻了,歌坦妮的脸一下子红成了翡冷翠的颜色,两只洁白的羽翅瑟瑟颤抖着,脸上有点茫然,又有点渴望,错综复杂的表情交替着。 老刘的话,釜底抽薪,直接打了老天鹅一个措手不及。 不能总是你出手吧,也该轮我了。 正文 第6章 双方的差距(中) “李察,你真会开玩笑...”父亲的话,顿时让小天鹅美女黯然神伤。 “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爱歌坦妮,想要娶她为妻。”刘震撼很认真地说道。 “等你先成为红衣大祭司再说。”穆里尼奥可不是毛头小伙子,他不喜欢被动,直接提出个战略制高点。 “那您这么说,就是答应这门婚事了?”刘震撼别出蹊径,没有跟着老天鹅的思路走,而是瞄准另外一个角度,你提出条件,就证明你同意了,至于能不能办到那是我的问题。他的举动完全符合匹格族的一贯性格,对于喜欢的东西,死咬着不撒口。 “人类的公主你不娶,就非得娶我的女儿?”穆里尼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语气中也带着一丝俯视的味道,这是他今晚宴会开始以来,唯一的一次失态,有些失衡了。 而这种失态,一般人不注意根本觉察不到。不过现在在场的多是神庙高层,以权杖祭祀居多。除了彼尔族憨厚的两位祭祀之外,多数立刻觉察出主祭大人的语气了,立刻装作没听到,埋着头猛吃起来。 “那是因为歌坦妮很漂亮。”老刘很流氓似的从嘴里吐出一口浓浓的雪茄烟,45度角昂首望着天上的香帕,那种姿态给人以在回味什么难忘的事情的触动。 “双龙祭祀也不行吗?”刘震撼开始耍无赖了,一副很委屈的口吻问道,接着又抛出一个筹码。 两位在他后面婷婷而立装侍女的仙女龙,一把掀开了斗篷上连着的兜帽,露出两张清秀绝伦的容颜。额头上斜插入云的两只秀雅飘逸的龙角立刻表明了她们的身份~上古神圣巨龙的纯血后裔,龙族的绝对骄傲,元素力量的噩梦,仙女龙! 在场之人,除了天鹅主祭大人之外,谁也没有激动,因为都在与“龙卷风”佣兵团一战之中,见识过这两位来自龙族最高贵血脉的威力了。 “仙女龙?!”穆里尼奥大人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子,连屁股下面的椅子差点都被他急促的动作掀翻,这一瞬间,他的目光凌厉如电。这束目光死死地看向了自己的弟子,美女蛇崔蓓茜。 “李察!”美女蛇导师被心上的爱人这样看着,知道自己之前掩饰的行为弄差了,顿时发出声音带着强烈的嗔怪和不满。 “比蒙王国唯一的双龙祭祀也不行吗?”老刘有点得势不饶人,继续抽了一口雪茄说道。 按理论上来说,双龙祭祀已经超过了火凤凰祭祀,毕竟穆里尼奥的火凤凰只有一只,而老刘的仙女龙确实是实实在在的两只。 “子女的婚姻,和实力没有丝毫关系。”穆里尼奥的目光立刻恢复了平静,重新抖了抖祭祀袍,又坐回了座位。 和实力没关系,那就是和地位有关系喽...老刘自认看穿了老天鹅的嘴脸,感情你之前说的都是屁话。 “导师,我只是和您开了一个玩笑罢了。瞧您,匹格族能和天鹅族联姻吗?更何况我还是个残疾人?”刘震撼哈哈大笑,下面一片安静,没人敢接这位领主大人的话茬。 “看来,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完全超越了导师,到达了泰穆尔拉雅的高度。”天鹅主祭用慈祥的目光,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匹格。 果果跳上了餐桌,捧着大肚皮看着这位天鹅祭祀,小鼻子不停嗅来嗅去。 “我为你感到骄傲,孩子。”穆里尼奥眯着眼睛,表情很真挚地说道。 刘震撼没有再说话,而是把嘴里的雪茄烟在一只烟灰缸里碾熄了,端起手边的酒杯递了过去,和穆里尼奥轻轻碰了一下,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风雪。 接下来,酒席上的气氛可谓是宾主尽欢,其乐无穷。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这样。 在考拉熊祭祀和浣熊祭祀这种直肠子的眼中,天鹅主祭大人和翡冷翠领主大人在酒桌上真可算得上是把酒言欢、享尽天伦。导师和学徒之间的气氛格外的融洽,彼此都拿对方开了一个善意的小玩笑。 以王国十二主祭的地位超然来说,实在很难和风趣、幽默、诙谐这些词语联系到一起。而事实上穆里尼奥大人一直给下面的人都是不苟言笑和严肃的形象。两位彼尔族祭祀不由地感叹,到底是一脉传承的导师和学徒,自家人和自家人的确好说话。 酒过三巡之后,现场的气氛更加融洽起来。 穆里尼奥主祭大人似乎也是兴致很高,主导了接下来的闲谈。他将那种比蒙古老贵族的气度、海纳百川的博学、优雅睿智的谈吐,完全而又充分地发挥了出来。 他的见识让在座的权杖祭祀们感到了无地自容和自觉浅薄。除了维安大萨满这种活了四千多岁的模特族龟人,还有同样活了几千岁的玳瑁族安度兰长老这样的智者,以及仙女龙这样同样生命悠长到可以随意挥霍的龙族,凭借时间积累起来的知识可以勉强和主祭大人交谈几句之外,其他人直接连插嘴的份都没有。 在祭祀传奇面前,谁都表现得如同一个刚认字的文盲一样,就连战神智慧的传播者~祭祀也不容例外。 虽然穆里尼奥只是一位比蒙祭祀,但是他对爱琴大陆各族,以及其他大陆的深刻了解,甚至是对只有人类才能掌握的魔法知识方面的见解,就连长期潜伏在人类帝国之中学习的两位仙女龙都感到了震惊。 我们的主祭大人总结出的魔法总共分为二十个大系,下面还有很多衍生出来的小系别。 看到仙女龙脸上流露出来的奇怪表情,穆里尼奥娓娓道来。 “这二十系魔法,我总结为水系、火系、气系、土系、冰霜系、亡灵系、金属系、植物系、闪电系、空间系、毒液系、符文系、召唤系、精神系、秘语系、变身系、预言系、圣光系、歌唱系和由爱因斯坦大师所创,却已经早已失传的时间系魔法。” 穆里尼奥给在座的祭祀精英们解释着他所总结的这一系列魔法构成的由来。 “其中比较罕见的召唤系魔法,在千年前的海加尔战役之后,聪明的人类魔法师已经在学习研究比蒙祭祀,创造出了可以从异界召唤出魔物的魔法。和我们祭祀一样,同样能带着魔宠进行战斗。不过他们比我们还要厉害,一次可以召很多只魔物。这种魔法和亡灵系魔法在召唤原理上是相同的,只不过由不死生物变成了取之不尽的异界魔兽。” “只是,他们的魔兽等级和我们祭祀相比,相差就是有点远了,就连普通的士兵都比不上,只能以数量取胜。其次,由于亡灵系和黑暗系魔法相差不大,所以我将他们归为了一类,这里就不再讲述了。而预言系魔法是我手下的女巫专门修练的一种魔法,能过水晶球这类特殊魔法道具的眼睛去观察世界,预测一个在一定范围之内的大体的命运。秘语系魔法就是其中一类,但是除了龙之外,我发现有很多超阶魔兽同样也有自己独特的语言类召唤魔法,所以全部将它们归类为密语魔法。” 刘震撼听到这里,不由得打心眼里开始佩服起主祭导师了,这已经是像科学文献研究一样,将魔法分门别类,建立明确清晰的划分和栏目,留给自己或者后人进行整理分析。 老刘可以肯定老天鹅绝对不是穿越人士,可是这样一个老牌比蒙兽人能够意识并实际着手开始进行知识的整理,绝对是令人倾佩的。他知道自己八辈子也想不到做这些事情,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可能也是贵族和平民的区别。 “您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那变身系、圣光系和歌唱系魔法又是什么呢?”仙女龙对于知识的渴求是最强烈的,悠长的生命使得龙族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别人的长处,这也是龙族能站在万物生命顶端的原因之一。 “那我就献丑了,也算是借此机会和两位博学的龙族一起探讨一下。”主祭大人吩咐身后的精灵,说出了两个名字,让他们过来。 精灵转身离开没过多久,两位追随者立刻就过来了,一名魔法师和一名丛林德鲁伊。 魔法师已经上了年纪,花白的胡须在胸前飘扬,穿着写满了符文和魔法标点的黑色法师斗篷,浑身上下元素波动强烈。 那名德鲁伊看不出年龄,这也是一个长寿的种族,浑身上下挂满了飘拂和树根一样的长须,手中那根极为粗壮的木杖当作凶器可能比法器更加合适。木杖的杖头上镶嵌着一个巨大而透明的琥珀,墨绿色的琥珀中间有一只特大号的蚊子,体型已经超过了普通比蒙的手掌,长长的口器像一根钢针一样,非常特别。 祭祀们都在猜测这只蚊子大概就是史前生活的凯米拉巨蚊,也许在亿万年之前,不知道什么缘故,不小心被树上流淌的琥珀包裹住了,成为了一个标本。 变身系魔法难道就是指的丛林德鲁伊的天赋变身术?仙女龙若尔娜笑了。 丛林德鲁伊能够变身成为熊罴和雄鹰,不能称之为魔法吧...黛丝也想开口询问来着,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她知道,作为祭祀传奇的天鹅主祭是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说八道的,说是变身系魔法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在众人的安静之中,丛林德鲁伊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木杖捏在手中挥洒出一道琥珀色彩的迷蒙光芒。光芒越来越浓,就像是一道浓烟将丛林德鲁伊的身体裹住了,浓烟迅速涨大,然后平地而起,慢慢腾上了半空。 丛林德鲁伊原地消失,显然是融进了烟雾之中,当烟雾徐徐散去之后,一个有水缸大小的蚊子赫然出现在天空之中。这只蚊子的尾腹有妖冶的五彩纹,两对翅膀就象是金属片一样坚强有力,在空中飞速地振动,一支尖吻起码有三尺长,泛着靛蓝的反光,八只细足紧紧抱着一根木杖。 正是史前凯米拉巨蚊! 还没有等大家有所反应,这支巨蚊翅膀一卷,收了起来,落在了地上,像个屎克螂一样蜷头抱尾在地面一个打滚。在它翻滚的同时,散发着碧绿浓烟的身躯也跟着一阵暴涨,再起身时,巨蚊已经变成了一头高达三米的硕壮的唐古拉冰熊。冰熊咆哮的时候,所有祭祀都能清晰地看到锋利的獠齿中间凝聚着一团冰雪构成的小型龙卷风。 “坎帕斯~~”权杖祭祀们同时惊呼起来。 对于穆里尼奥大人的实力,比蒙王国内部一直传得很玄。东北地区神庙和西南神庙的瓜葛不是很多,所以,对这位祭祀传奇,各位权杖祭祀并没有深交过,今天一见他的追随者的实力,简直比传说中的还要玄乎。 这时候,冰熊又重新变回德鲁伊,回到了原先那副老树根的模样。 “德鲁伊什么时候已经拥有这种能力了?”若尔娜拧住了眉毛,面容严肃。 这件事情对于两位仙女龙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在几千年以前,比蒙尚未崛起的时刻,爱琴大陆由精灵大帝国一统。 而在精灵大帝国最为辉煌的时候,传说其国内就有一位精通变身的上位德鲁伊能够变身巨龙,但是这件事情的真假并没有得到过证实。 作为德鲁伊的天赋变形术,历来只是传说他们能变成熊和鹰...就这还不是每个德鲁伊都能拥有的种族异能。 种族异能和美人鱼的结界一样,同样是需要觉醒的,只有资质优秀的人才才能获得。 而现在眼前的这位德鲁伊追随者居然能变成魔兽,史前巨蚊不去说,而在变身成为唐古拉冰熊的时候,已经清晰地表达了自己同样获得了冰熊的冰霜系魔法的能力。这也间接的证明了,倘若有一位天才横溢的德鲁伊经过不懈的努力修炼,绝对是有可能变成巨龙的。 爱琴的龙族最讨厌的就是盗版货。两位仙女龙身为上位龙族,当然也不例外。如果有一位德鲁伊能够幻化成为巨龙,他的所作所为会给整个龙族带来许多意料之外的隐患。一想到这里,两位仙女龙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 鲁西华看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动,德鲁伊,变身。严武好像也擅长这个啊,只不过严武是被星力灌体,可以任意幻化转变为金属机械形态,其核心依旧还是星力。这位德鲁伊的变身仿佛是通过血脉汲取,窃取物种的基因片段,改变自身结构,这属于血系魔法的范畴,同样也是血脉术士的进化之道啊。 有点意思,既然德鲁伊能变化为魔物,那是不是同样在经过星力之后,继承严武的特性,化身金属机械?地壮星的星辰大道似乎找到了另外一种传播方式啊。 变身系,好一个变身系,好一个穆里尼奥,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 “丛林德鲁伊的变身术,可不光光是天赋。优秀的德鲁伊可以通过变身魔法,变身成为任何一种魔兽。而这种魔法,正是八千多年以前,那位能够变身成为巨龙的德鲁伊大师发明的。”穆里尼奥大人享受着周围羡慕的目光,悠然自得地说道。 “变身魔法能够修炼成功的几乎万中无一,而且同一个阶段只能变身成为两种魔兽,难度委实太高,所以这个魔法在德鲁伊王国内部几乎已经失传。而我的追随者艾弗森大师刚好是一位会这种魔法的高阶德鲁伊,外界对他们不太知情是正常的。” 权杖祭祀们都叫一个钦佩!驻守落日大沼泽中的斯迈族天鹅,所防卫的假想敌人正是生活在沼泽深处的德鲁伊王国。主祭大人居然能从这个国家中收服追随者,而且这位德鲁伊能变身的魔兽等级都不低,看来是相当出色的德鲁伊了,真叫人羡慕。 “刚才那个蚊子太巨大了,如果能变的和现在的蚊子一般大小~”刘震憾伸出手指比了个眼屎大小的长度,微微一笑,“那这位德鲁伊先生就天下无敌了。” 为了这句话,丛林德鲁伊看着这位残疾匹格看了很久。因为这个傻乎乎的匹格说的一点也都没错,如果凯米拉巨蚊能够变得那么小的话,杀死一头巨龙也不费吹灰之力。没有谁会去刻意防备一只在野外到处都是的小小蚊子。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德鲁伊不能变身成为比自己体重还轻很多的魔兽,同样,太重的也不行。上古那位德鲁伊大师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秘法才能将自己变身成为巨龙,历史早就掩埋了一切真相。 正文 第6章 双方的差距(下) 接下来,旁边站着的那位魔法师也在两位仙女龙的催促之下,将自己的圣光系魔法演示了一番。 只见他经过了一连串的短促吟唱之后,一手拿起了一把镀银的餐刀,另外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合拢,圈成了一个环,将环的中心对准了餐刀。 只见餐桌四周的香帕月华瞬间就像被无形的力量吸收,形成了一道集束,迅速在手指圈住的环中心,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光球射向了餐刀。 当光球接触到餐刀的一刹那,镀银的餐刀外表就好像融雪一样化开了,悄声无息地变成了两截。 “好强的攻击力!是纯粹的光的力量!”两位仙女龙同时点头,她们看得出来,这个魔法几乎和火系魔法一样,在群战和单挑之中都是杀伤力巨大的法术。 老刘想起了以前自己小时候用父亲看书的放大镜照院子外大树下地上忙碌的蚂蚁,就和这个差不多,于是他开心得像个傻子一样笑起来,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是他最珍贵的回忆。 “请问您能通过光影变幻出几个幻想?”老板娘凝玉突然开口询问。 对面的魔法师很明显地把嘴一张,愣了一愣后,方才说道,“只能是三个...您是怎么知道我...” “猜的。”刘震撼呵呵一笑,打断了魔法师的疑问,他在心底直乐,想不到自己老婆的东方幻术,居然在本质上有点类似于这个什么圣光系魔法。 “请问圣光系魔法是什么时候诞生的?我们龙城为什么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呢?”若尔娜很恭敬地向天鹅主祭大人请教。 “尊敬的仙女龙,”穆里尼奥的眼神很深邃,就是直指人心的那种,让人一眼看了就不能离开,特别是对异性的吸引力直线上升,“在这个世界上,并非我们常眼见到的这么平静。有很多的世外高人,他们因为自己的兴趣爱好和实力强大,并不愿意将自己展露在世人的面前,就和你们龙族中间喜欢隐世的那些巨龙一样,他们不愿意卷入爱琴大陆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主祭大人的话小小地捧了一下龙族,这让两位仙女龙心中很受用,因为龙族一向自诩为爱琴大陆的守护者,向来对比蒙和人类帝国之间的内战不感兴趣,而且说这话的对方可是比蒙祭祀的传奇,四只眼睛不由得悄悄瞄了一眼其他酒桌上的鲁西华,那位来历神秘的猴子比蒙,仿佛正是一位天鹅主祭口中所说的实力强大的隐世高人。 “爱琴大陆的人类,从一开始的‘气、火、水、土’四系基本魔法发展到现在,至少已经衍生出了十六种新型的魔法体系!或许,这个数字还不止如此,因为他们一直在不停地学习和创造。” “圣光系魔法的发现和发展和人类圣保罗教的神甫、牧师们使用的辅助治疗神术在原理上极为相似。它从神术中分化诞生到创新,至今不过两百余年,你们龙族不知道也很正常。”说到这里,天鹅主祭大人的话音忽然变得激昂而且富有煽动力起来,“人类特有的魔法已经是日新月异了,而反观我们比蒙的战歌呢?一万年前的战歌,流传到现在,不但没有新增,反而却有失传!我们和芒克族同是比蒙,为什么人类可以创新,我们就不可以创新?!” 在座的祭祀听到这里全部都在苦笑,小狐狸海伦和美女蛇崔蓓茜的脸有点红。 创新战歌在比蒙王国并非没有,几百年前有个契克因族的天才祭祀,就自创了一首“淫亵战歌”,使听者变得极度放荡不堪,沉迷与床第之间,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把自己的全族~鸡族,全部弄成了世袭女支户,也就是说这个种族的女性只能从事这种最低贱的职业,这个教训可是绝对够惨重的。 这段往事被刻上了祭祀法典,成为每位祭祀学习的重点。自此之后,任何自制战歌都有可能遭到来自神庙的重罚。这个例子,当初在神庙晋级战争祭祀之后,还被海伦当做反面教材,给老刘同志上过课,绝对不能在人前显露自己的“华夏语战歌”。因为,搞不好是要被送上火刑柱的。 此时此刻,这里的职位是主祭大人最高,他现在说出这么一番话,不能不让人觉得怪异。 刘震撼皱了皱眉毛,他觉得主祭大人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将矛头暗指自己的刘式自制战歌,难道说他听到了什么?不过按照老天鹅刚刚咄咄逼人的表现怎么言语中反而有点帮我开脱的意思。 老刘心中有些奇怪,不过很快谜团就解开了。 穆里尼奥大人威严的眼神扫视了在座所有的祭祀们一眼,声音缓慢而又低沉,“有鉴于此,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潜心研究比蒙战歌之中的元素规律。目前我正在研究可以召唤出风刃进行攻击的比蒙战歌...我暂且将它命名为‘大风歌’,如果真的能够成功的话,我们比蒙祭祀就能拥有第一首攻击型战歌了。” 看来老天鹅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今天这个消息一出,满桌的人全部傻眼。 老刘有点懵,难怪不找我的茬,原来你自己就在搞研究,只不过这个战歌为什么和我起的名字一模一样?! 刘震撼在得到鲁西华送的巨船之后,就是利用一千蝉人共同吟唱一首大风歌才能凝聚风力,驱动巨船乘风而起,遨游天际,跨越西雅海域,回归爱琴大陆。只不过他的大风歌乃是盗用前人智慧,直接使用了一代高皇帝刘邦的诗: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老刘的脑子确实够用,他将这首大风歌通过蝉人们的高中低音、男女声部合唱演化出了魔法阵的效果,使得风系魔力不断吸取灌输到神风号的驱动法阵上,硬是把艘十几万吨的木舰在异世界开出了核动力的效果。 而同样是大风歌,老天鹅这边却是一首能够激发风刃的战歌。 “大人!如果这首战歌真的能够研制成功,我们祭祀将可以堂堂正正的面对魔法师。您将会成为...不!您肯定会成为王国祭祀中不可逾越的丰碑!”维安大萨满激动得连胡子都翘得老高起来。 “现在我只是找寻到了一点门路而已,离最后的成功起码还有三四年的路要走,早着呢。”穆里尼奥大人有意无意地瞄了刘震撼一眼,“毕竟我背着一个祭祀传奇的名号,不挑起这个担子不行啊...” 第一首攻击型战歌?老刘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个坏得流脓的主意涌现出来。 自己手下有蝉人,其天生就有沟通闪电和暴风精灵的能力。神秘的鲁西华利用其血液改造了革瑞恩和风暴海蛇许德拉,还将其两个改名为雾隐雷藏准备派往其他世界镇守海域,肯定有办法让蝉人也学会释放魔法。 穆里尼奥大人,对不起,第一首攻击战歌的荣耀属于我了。 “其实说穿了,我刚才总结的十六系魔法中歌唱系魔法指的就是我们比蒙的战歌。通过战歌去召唤元素力量,和魔法师使用咒语、手势以及香料布下法阵符文召唤元素力量有什么区别?既然他们能够沟通元素,那我们比蒙也能召唤魔法形成攻击力量,这有何不可?这中间缺少的只是一个契机和探索罢了。” 穆里尼奥大人微笑着看了看两位仙女龙,“还请两位博学的仙女龙为我的见解,给于一点正确的指引。” “在这一点上,我完全同意您的看法。我一向认为,只要两种基本元素力量不冲突,而且遵循循序渐进的修炼方式,任何智慧种族都有使用元素力量的权利。我觉得您对魔法的归类非常的科学,体现了您那超越种族的智慧。”若尔娜仿佛遇到了知音一般,不要钱的好话,一股脑往天鹅主祭大人身上贴,还不时点点头,一副从心底佩服的样子。 “不对啊!”憋着半天没讲话的小狐狸海伦惊讶地问道,“如果说魔力和歌力不矛盾的话。那我们祭祀法典中记载的‘血之祭奠的诅咒’,魔宠体内的魔力会在特定情况下反噬祭祀本身,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不由得海伦不相信导师的话,因为我们歌武双修、一身龙力的翡冷翠领主,李察.震撼.刘,就是因为吞食了自己龙类魔宠的一颗蛋而从天生灵魂歌者的宝座下跌落下来。现在吟唱比蒙战歌时歌力极其微薄,反而是继承了龙类魔宠的一身巨力。 这是东北神庙有目共睹的事实,已经成为权杖祭祀们和贵族们私下的笑料:白瞎了匹格族万年才出的一位龙祭祀,这就是贪吃的下场,只能算匹格族的原罪。 “关于这个问题,我是这样思考的。比蒙的身体结构和人类几乎完全一样,该有的器官一样不少,器官的作用也是一致的,只是保留了少许特殊的种族特征性。我们所有人的身体都相当于一个密封的容器。元素力量,不管是魔力还是歌力,都像是这个密闭容器中的水。” 穆里尼奥大人显然对这个问题有所研究,没等仙女龙开口,自己就先解释了,“祭祀法典中描述的‘血之祭奠的诅咒’具有的反噬作用,是让魔兽拥有的的魔力瞬间涌进祭祀主人的身体,把这个容量不够的密闭容器瞬间撑爆,这才导致了堕落祭祀无法逃避这种诅咒而死的下场。身体这种容器,必须通过日积月累的刻苦修炼,才会逐渐将容量变得越来越大。正如这位仙女龙所说的那样,需要的是一个长期循序渐进的修炼过程。烤猡莎兽的肉很好吃,可是普通比蒙一次吃上一头甚至十头,那是会被撑死的。” “您的解释正是我所想的。”若尔娜笑了。 “大人,对您刚才的话,请恕我们冒昧。您将战歌归于魔法,我们并不能苟同。毕竟,在万年的比蒙王国祭祀历史中,还从未出现过歌魔双修的祭祀。而人类之中,也没出现过这样的例子。作为一名王国的主祭,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些不妥?也容易给在座的几位年轻祭祀后辈带来误导。”好几位权杖祭祀在这个问题上立刻提出了属于自己的反对意见。 在有关宗教信仰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上,祭祀们一向还是能分清主次的。这一点,即使是老奸巨猾的福克斯祭祀们也绝对做不到像人类那样当面一套说辞,背后又是一套说辞,所谓的信仰只不过是他们的遮羞布而已。比蒙不行,对于战神的信仰是他们立国的基础,一旦信念崩塌,比蒙王国也就离灭国不远了,来不得半点疏忽。比蒙信奉的是事实,就算是你说的天花乱坠,没有事实摆在眼前,大家是不会相信的。 只有刘震撼这个时候的心情最复杂。 他发现,自己面前这位导师的导师的导师,除了对自己表现得有点咄咄逼人、心怀叵测之外,真的不愧被称为王国祭祀传奇的称号!因为他实在是太睿智了! 刘震撼自己就是名人类,只不过莫名穿越过来的时候鼻子破了,只留下两个窟窿,意外的符合比蒙匹格族猪面人的标准,就被误认为是比蒙。 其实,他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但是,他被小狐狸海伦使用智慧启蒙,掌握了比蒙语言,意外地成为祭祀学徒之后,却变成一位天生的灵魂歌者,以人类之身获得了使用比蒙战歌的力量。 因此,他同样认为,比蒙拥有修习魔法的资格!能够沟通云和闪电精灵的蝉人就是他的首先研究对象,能够使用大风歌推动神风号前行,就能召唤出风刃攻击敌人!不过,这是他的秘密,也是他的底牌之一。 “谁说没有的?”穆里尼奥大人悠闲地端起了酒杯,轻轻嘬了一小口酒杯中金黄色的酒液,眼镜瞄住了刘震撼。 老刘被他的眼光一瞄,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坎帕斯(比蒙战神的真名)!我和茉儿今天才刚回来,难道这只老鸟就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底细和新力量了吗?一瞬间,刘震撼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可怕至极! 但是,这一次,确实是老刘有点杯弓蛇影了。 没办法,面对比蒙王国最优秀的祭祀传奇,可以说是在很多方面都碾压自己的老帅哥,刘震撼第一次从心里感到信心不足。 “让大家见笑了,其实,小女歌莉妮和犬子歌麦斯正是歌魔双修的祭祀,只不过我一直向神庙隐瞒了这件事而已。”天鹅主祭的话顿时将老刘的魂拉了回来,“这得感谢我亲爱的妻子米兰妮为我生了漂亮聪明的三胞胎。” 斯迈天鹅族都是卵生,作为鸟类比蒙,双黄蛋都已经是极为罕见了,三黄蛋简直是一千年也遇不上一个啊。 刘震撼这个老流氓心里那个叫佩服! 这个天鹅主祭、祭祀传奇,从小就将一卵同出的三个子女分别培养成了一种不同于比蒙传统的另类。 大女儿歌坦妮不说了,白银圣殿骑士,掌握了人类的斗气和武技。而另外两个养在城堡中不为人知的居然学习的是战歌和魔法! 原来他早在近二十年前就有了这种眼光和气魄,敢于冲破世俗的枷锁,将比蒙的未来引入另一种可能。 刘震撼对此真的是佩服到不能再佩服了。老天鹅难怪是这么多年轻祭祀崇拜的偶像,就连老刘自己都忍不住有点崇拜他了。敢为天下先! 顿时,在场的权杖祭祀们都陷入了一阵沉默,有些东西,不是一下子就能适应的。但是权杖祭司们都能体会到,如果真的和一位歌魔双修的祭祀进行对抗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当事者还是天才穆里尼奥大人的后代! 歌坦妮,十七岁就能做到东北神庙白银圣殿骑士,在比蒙王国这种强者为尊的社会里,出身高贵只能说保证衣食无忧,但是并不能给你带来多余的权利,只有自身实力超群才能进入社会的顶层。 这也是为什么刘震撼被认为是只知道吃喝的匹格族,依旧能够在比蒙王国中玩得风生水起的缘故,他自己就够厉害! 比蒙敬佩的是强者,如果弱者当道,对于尚武的比蒙来说,早就亡国了。 “对了,顺便说上一句,明年春季的祭祀奥林匹克大会,歌坦妮的妹妹和弟弟,将会同时参赛。小孩子嘛,也该到了出来锻炼锻炼的时候了。”主祭大人呵呵一笑,“希望大家为我保密,到时候好给布拉特大人和萨尔陛下一个惊喜。” 听到这里,维安大萨满的眼睛看了看刘震撼,目光闪烁了一下,又挪开了。 老刘自然是知道齐丹大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祭祀奥林匹克大会,只有前三名才有越级提升的机会,旨在锻炼新人祭祀为主。穆里尼奥大人的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既然出阵,按照主祭大人不动如山、动则风雷的性格,其目标不言而喻,直指前三名。 东北神庙自然有自己的小算盘,老乌龟的主要希望就是海伦和刘震撼,想要让他们夺取前两名,自己执掌下的东北神庙在大会中大放光彩,自己才好去争夺十二主祭的位置。 如果到时被穆里尼奥的儿女夺走了两个名额,那势必会让海伦和刘震撼其中之一落马。 穆里尼奥大人心里早就清楚老刘和海伦的实力,但现在他既然敢这么说,那就证明了他的这对儿女不管自身实力如何,至少他们的魔宠就绝对不是凡品。 原本被东北神庙寄予厚望的“歌舞双修”和“歌武双修”绝对能轰动王国上下,可是现在陡然间出来一对“歌魔双修”的祭祀,再加上主祭大人刚才吹嘘的自创攻击型战歌,刘震撼知道这个主祭大人又想轰动全国了,同时也是摆明了姿态准备和自己死掐。 愉快的晚餐终于在一片热烈祥和的气氛中落下了帏幕。 这一次夜宴上,天鹅主祭的英俊潇洒、博闻强记、实力超群让每一位参会人员都难以忘怀,愈发地显得坐在他一旁的残疾匹格呆头呆脑、沓不郎当、又丑又楞。 正文 第7章 收徒与神系(上) 第二天,天鹅主祭穆里尼奥大人和东北神庙的两大领军人物一起离开了翡冷翠。这些神庙的高层都是忙人,本身就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不可能在翡冷翠一呆就是十天半个月,那不叫视察,而是度假。 四名福克斯权杖祭祀也跟着一并离开了,回去威瑟斯庞,只留下两名彼尔族的祭祀死皮赖脸地继续留在翡冷翠混吃混喝。从两位直肠子的熊族祭祀口中,刘震撼得知,他们在东北神庙算是被隐隐排挤的对象,什么好事都轮不上他们,好不容易有了因公出差的机会,自然是留在翡冷翠更舒坦一点。 这里老刘对他们基本是放任自流,没有那么多约束,更何况翡冷翠还有比蒙王国皇家都难得一见的半身人大厨,美食的诱惑使得天性中就带着贪食的熊族祭祀不愿离开。 为了留在这里,他们甚至拍着胸口承诺一开春就安排追随者前往熊族领地南十字星森林,通知族人向翡冷翠运输领地的特产~蜂蜜,这种产品现在在翡冷翠内非常受欢迎,很多菜品都用到它。 两位祭祀也想在翡冷翠开个小店,赚点私房钱,可以想象这里商路通了之后,来往的客人对蜂蜜酒等蜂蜜制品的需求是非常高的。 老刘没时间理会他们,之前一场守卫大战下来,好多善后事宜还没来得及处理,再加上和海伦好几天没见了,自然是难舍,酒宴过后就早早拉着几位夫人回了窑洞,小别胜新婚,第二天一早又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大家面前,送别客人。 在送别诸位祭祀大人的时候,老刘悄悄地跟老乌龟大萨满打了个招呼,让他帮自己弟子茉儿也在祭祀奥林匹克大赛上加上名字。 齐丹大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再面对刘震撼,因为天鹅主祭大人的突然宣布参赛,使得他之前的计划被打乱了,显得有些魂不守舍,对于老刘的要求也没多问,一口就答应了。 本来作为主人,老刘还想来个十里送别,好显示翡冷翠的好客,结果主祭大人的一句话就婉拒了领主的好意,只答应让歌坦妮送送他。 歌坦妮作为海伦的守护骑士,自然也可以代表翡冷翠,再加上父女关系,慈祥的父亲大人怕女儿在翡冷翠吃苦,为她带来了很多行李和好吃的,直到临别才想起拿出来。 老刘脸上抽了抽,没说话,老天鹅真是小气,我还能抢了你女儿的零食? “李察,如果哪一天你改变了主意,答应成为我的家臣,我这扇大门始终为你敞开着。”穆里尼奥临走时,似乎还有点不死心,对着刘震撼说道。 还真别说,老刘打心底是有一点点动心了,如果自己不是来历有问题,有拖着一大家子,真的是一位比蒙的话。这老家伙又帅、又有钱、又有实力、又有学问、品德也是公认的优秀,整个王国也找不出第二个背景这么深厚的大人物给自己撑腰了。 可能是看着老刘沉默不语,有些意动,穆里尼奥又添了一把火。 “如果你真的坚持...可能不久我就已经接任斯迈族族长的位子了。到时候,我可以做主将一名族里未出阁的女子嫁给你,天鹅一族的女子的美丽你是知道的。”主祭大人拉着老刘的右手,真诚地说道。 这句话的震撼程度不亚于一个禁咒魔法砸在当场所有听到这话的比蒙脑袋上。 要知道,斯迈族天鹅是比蒙之中最老牌、最骄傲的贵族,与生俱来的傲慢就是他们的权利。 天鹅族的族规之中关于异族通婚的惩罚非常严厉,仅次于与兽亲犯下的罪恶,是绝对没有道理可讲的,这一点从穆里尼奥自己当年与弟子美杜莎崔蓓茜之间的遭遇就能够看出来,老天鹅自己当年都没有能力去反抗这种压力。 但是现在,主祭大人当着所有在场者的面,能说出这句话,证明他昨晚也是思考了很久,作为王国的新星,刘震撼值得他付出如此的代价拉拢。 随行的祭司们都知道,这句话,可以算得上是穆里尼奥的人的底牌了,他已经放下了贵族的面子和尊严,愿意将一名本族女子嫁给一个匹格族,甚至可以说有些屈就逢迎的味道。 如此可以证明,老刘的地位在他眼中是多么的重要,他是多么看中李察。 之前刘震撼在酒桌上开了个玩笑,说要娶歌坦妮。只要大脑没有短路的比蒙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斯迈天鹅族族长、祭祀传奇穆里尼奥大人的女儿,就算是比蒙王国的王子也不一定配得上,更别说是一个断了手的残疾匹格。两者之间的地位差距犹如泰穆尔拉雅雪山一般不可逾越。 老天鹅的这句话,或许可以让比蒙王国的任意一名祭祀听了之后都感动得肝脑涂地,从此对主祭大人誓死追从。 但是,刘震撼偏偏不是其中一个人,他宁可饿死也不受嗟来之食,他那种骨子里的高傲是华夏经过千难万苦之后,推翻了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带来的自信,这是生命的尊严,而不是乞求。 或许,穆里尼奥没有这句话作为后缀,刘震撼还真的会考虑和他合作,甚至是协助,但正是这句话,激起了刘震撼无比强烈的反感。 这算什么?和亲?拿柔弱女子的一生不幸去换一个飘渺的承诺?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老刘就不是一个比蒙,所以无法像一个正统比蒙那样,对比蒙之中传统的种族门阀观念看得那么重要、那么高大。他骨子里依旧是一种平等的信念去对待每一个生命。 对于这种来自上位者的恩赐,其他比蒙或许会感到是幸福,但是,他感到的只有羞辱和蔑视。 除了认为对方是在用美色收买他,将他看作一个荒淫好色之徒外,其实事实上他的确接近了这个范畴。让他感到无比愤怒的,就是将一个有感情的女性当做礼品一样赠来赠去,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滑天下之大稽。 因为伟人曾经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 “等我做上了红衣大祭司再考虑考虑。”刘震撼微微撇嘴一笑,将主祭大人曾经说过的话全数奉还,任凭老天鹅递过来的橄榄枝从手中滑落,两位天才就此形同陌路。 “那我就先等着你明年成为权杖祭祀的好消息。”主祭大人深出了一口气,微笑着点点头,在彻骨的寒风中用力地甩了甩白金色的长发,潇洒地转身,将背影留给了刘震撼和整个地平线。 歌坦妮走在前面,看到了自己父亲转身时,一张记忆中慈祥而英俊的脸已经扭曲得变了形,吓得一句话不敢说。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送走了比蒙王国的,翡冷翠的第一次全体高层秘密会议立刻紧急召开了,为了保证安全和隐秘性,老刘特意安排了大多数的民兵持械站岗,魔兽的扛把子痢痢鸟~火鹤~一条,带领着翡冷翠第一空军牛顿鸟空骑兵在方圆八百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巡逻着确保没有一个外人进入。 王国主祭穆里尼奥大人造访翡冷翠,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波及的利益范围非常广远,甚至包含了翡冷翠从上到下方方面面的发展。 一号会议室(以前的猡莎兽圈)里,烟雾缭绕,参会的大佬们个个都是烟枪,把会议室里搞得好像仙山一样,只有两位仙女龙没有丝毫埋怨,两台大功率的桌面摆头小电扇斜着向空中吹送,烟味飘到这边的时候都被电扇送到山洞顶部了。 “他背叛了比蒙。”奥尼尔斜着门户大的嘴说道。 “什么意思?”猛犸族的猛男科里纳听不懂。 “其实,说穿了,还是个‘名’字在作祟,”年纪最大的安度兰长老笑了,“我在人类世界活了差不多一千年,就连我们这些无欲无求的僧侣在职位高低的问题上,也会产生一系列的明争暗斗,看得出来,穆里尼奥大人对于人类是真的欣赏。” “这有什么奇怪的,从他的追随者和三个子女的培养就可以看出来,他是典型的人类粉。”河马诗人奥尼尔别看肚子大,说起话来一针见血。 “长老继续说,说详细点。”刘震撼让凝玉给他点了一支高希霸雪茄,送到嘴里。 “你还年轻,少抽点。”凝玉帮他吸雪茄的时候差点被呛得眼泪流出来,她真的搞不懂男人为什么喜欢这东西。 “穆里尼奥大人少年成名,二十岁就成为了权杖祭祀,这在比蒙历史上几乎是闻所未闻的。火凤凰的寿命又堪比巨龙,是不下于龙族的魔兽,而且是不死之身。穆里尼奥大人的成名之战就是用火凤凰消灭了莫巴沙九头鸟这样的超阶魔兽其意义不亚于屠龙。”老玳瑁冷笑了一下,“更何况他是年少成名,拥有着世上最罕见的英俊、显赫的血统和家世,还在冒险旅途中收罗了一大堆追随者,这是什么人设?” “这就是无聊的骑士小说中的白马王子形象,标准的人设。”若尔娜和黛丝搂在了一起,又准备发花痴了。 “更何况经过多年以后,他已经接近了权力巅峰。依我看来,如果不出意外,接任下一届红衣大祭司的人选必然是他了。无论是莱茵族还是泰戈族做国王,都乐意看到一个不屈服神庙旧思想的人出现。相信为了平衡权力而存在长老院也会捏着鼻子承认这件事。”安度兰长老将事情缓缓道来。 “布拉特大人已经掌管神殿二十多年了,估计也快到逊位的时间了。穆里尼奥的外号可是祭祀传奇!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意思?只怕这边红衣大祭司的位置刚让出来,那边就有年轻的祭祀联名上书了。”彼尔族的熊人圣殿骑士维埃里冷笑着说道。熊人是心眼直,可不代表着傻。 “真羡慕你们,我们沙罗曼祭祀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正式的祭祀承认啊~”狈人巴乔把双手抄裤兜里,甩了甩自己的尾巴,轻轻叹息道。 “黑子,你说的不错。穆里尼奥大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收获敬仰和欢呼,不说比蒙,就连人类也知道,他是比蒙王国神殿祭祀的无冕之王。这是什么名气?!”安度兰长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岁月摩挲的牙齿。 “可是现在,李察崛起了!凭空出现了两个年轻的祭祀,都是一样的才华横溢,一个拥有歌屋双修的超凡身手,一个拥有歌舞双修的卓越天资。一位是天生的灵魂歌者,一位是自然进化和生命礼赞的天才。更何况那位歌武双修的天生灵魂歌者居然还是个龙祭祀!还是个魔偶师!还是个在千万双眼睛注视下,亲手将一位人类龙骑士彻底击败,一举将四尊庞贝帝国皇家剪刀手爱德华魔偶砸成铁饼的猛男!” 老玳瑁的声音越说越大,“这个猛男还自创了战歌卷轴,自创了新型战歌,打通了比蒙王国前往海加尔圣山的道路。营救了一万年前就以为灭绝的虫族比蒙,麾下一帮彪悍勇武的追随者。战无不克、攻无不胜,只以零伤亡为目的,人称翡冷翠香军不过百,过百不可敌...” 老刘红着脸拒绝长老再吹捧下去,虽然一切都是真的,但是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怎么在别人嘴里就这么伟大呢? “我就是这个意思,人生在世。能追求的是什么?说穿了不过就是名利二字。拥有显赫的名声,固然可以赢得鲜花和掌声。但是,名气和泰穆尔拉雅雪山的山顶是一样的,你上去了,就不可能下来,要么就是摔下来跌成肉泥。穆里尼奥大人已经被神化了,他已经走上了一个神坛,这时候下来,他自己会接受不了的,更何况他还是个拥有高傲权利的天鹅人!”安度兰长老笑了,“这个时候其实你自己明白。我的领主大人,你只不过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有这么优秀罢了。” “是啊,现在想想,好像我立的功劳是比主祭大人当年布尔b多了。”刘震撼想想也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仙女龙若尔娜笑了,“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你的功劳已经如此之高,领地实力也是一天一个样,夸张到了极点。我要是主祭大人,我也不放心你。你我名为一系的师徒,实际上来年面都没见过一次,更谈不上感情。他拉拢你,你却鬼使神差地拒绝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当时看见歌坦妮向你摆手,那个小脸急得通红...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你不会真的看上她了吧?”若尔娜笑着,边说边推了推刘震撼。 正文 第7章 收徒与神系(中) “娜娜,你太小看我了,我之所以拒绝穆里尼奥的招揽,和这个关系有一点因素,”刘震撼瘪了瘪嘴,“但不是主要的。在比蒙的习俗中,宣誓效忠某一个家族之后,是要改随家主的姓的,我怎么可能接受?就算是萨尔陛下要求我这么做,我也会断然拒绝。最多我只能保证和他结盟,或者成为朋友。” “其实,按照你现在的实力,哪里是该考虑去追随哪个家族,应该是哪个家族来追随你才对。”若尔娜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也有点气愤。 最开始,自己和黛丝因为和剃刀山地精有旧,准备联合红土荒原上的各路野盗将被神庙发配过来的李察赶出大荒原的时候,双方进行过一次大会战。 在那场大战中,黛丝势单力薄,无奈之下使用了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龙族天赋。由于心灵契约的缘故,应仙女龙天赋“翡翠之梦”召唤而来准备与老刘殊死搏斗的远东火鹤一条,意外地却和老刘的魔宠霜雪皮丘兽果果看对了眼,愿意成为果果的冒险伙伴,随随便便就签下了连接双方灵魂的通灵契约。 可是没想到,仙女龙当时还没有和火鹤解除心灵契约的沟通,比蒙战神霸道无比的通灵战歌顺着心灵契约的链接就将仙女龙黛丝也当作魔宠,和火鹤一起签给了果果。 就这样,仙女龙、火鹤、果果在命运的操纵下成为了生命共同体,结束了老刘和剃刀山地精之间的争霸战。 最可气的是,原本以为果果是老刘的魔宠,顺带拐弯的关系,两位仙女龙也能算得上是老刘的魔宠。就这样,追随一位强大的祭祀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只可惜,果果并不是老刘的魔宠,不是他用祭祀的通灵战歌进行征召的魔兽,而是纯粹因为双方共患难看对了眼才走到一起,情同父子的关系。 那你说这算什么事?! 搞了半天,龙族高傲的仙女龙就成为了一名祭祀干儿子,还是一只普通野兽的魔宠,这事要真的说出来,绝对彩虹龙城上万年积攒的面子要被两位丢得干干净净,所以在老刘的绝对封口令中,只有当事人才知晓其中的曲折,对外的一致口径都是,仙女龙诚服于老刘的个人魅力,愿意成为翡冷翠的顾问。 现在,突然杀出一个祭祀传奇,想要征召老刘做家臣,未免没有搂草打兔子,笼络两位仙女龙的意思。但是,事情的真相,他们哪里知道,仙女龙是属于老刘的儿子果果的。刘震撼要是跟了你,老娘岂不是要比你低三级?! 那还混个屁啊! 龙族历来都是高傲的,自称是爱琴大陆的守护者,人类比蒙谁都看不上眼。当然,也有比龙族还高傲的,那就是早就消失在历史中的凤凰一族。这帮家伙自称是位面守护者,明显口号比龙族高上一层,龙凤双方自然是谁也看不上谁了。 “不就是个火凤凰祭祀嘛,有什么呀,当谁没见过凤凰似的...”若尔娜的好闺蜜黛丝一脸不屑地说道。 “我们的狼骑兵都称呼你为‘天王祭祀’、‘我们的小天王’!相信现在狼族统治的东南神庙和东南行省已经在盛传着你击败龙骑士的英姿了。”狈人罗伯特微笑着对老刘点头说道。 狼族历来是盛产热血男儿的,热血男儿恩怨分明,他们不是神庙那些斤斤计算的祭祀,他们只崇拜英勇无畏的强者,老刘的风格最对他们的脾气。 狼族很少有偷奸耍滑的,和那些喜欢算计的福克斯不同,刘震撼和他们的关系很好。 “我为拥有你这样的朋友感到由衷的骄傲,和你一起战斗过的沃尔夫将会为此终生感到骄傲!你让我想起了我们沃尔夫一族最伟大的英雄斯沃!”罗伯特说道。 “废话!”几个民兵头头也跟着嚷嚷起来,立刻忙着表忠心,“老板这样的猛男谁不崇拜?!” “这些都是事实,崔蓓茜大人和齐丹大人也都看在眼里,要不然也不会推荐你去参加明年的祭祀奥林匹克大会了,不过唯一不肯承认的就是穆里尼奥大人罢了。他一旦承认了这个事实,自己就完全被你比下去了,所以他绝对不会承认。至于说成为盟友和朋友,只怕他领悟的时候已经有点迟了,因为僵局已经形成。” 安度兰长老边说边笑,“其实他从内心里非常欣赏你,这一点我能看出来。如果你是英才辈出的斯迈天鹅族的祭祀,而不是一位势单力薄的匹格族祭祀,领主大人,你就发达了!你们俩联手,绝对无敌于比蒙王国。要怪就怪你自己实力太夸张了,倘若你的实力和功劳少那么一点点,也许主祭大人就不会出现这种两难的选择题给你了。” “穆里尼奥大人在十九岁的那年,除了长得比你帅一点,祭祀等级职位比你高一级,贵族家世比你显赫之外,其他的地方,就算他骑着牛顿巨鸟和你也没办法相比。而偏偏这几样东西,正是比蒙平民们最不看重的,千大万大,不如拳头最大。”黛丝开始安慰老刘。 “你的星袍上还可以绣上水箭龟的描影,反正这件事情也藏不住太久,那么厉害的魔兽,总要出去见见世面的,会会天下英雄。”老板娘凝玉帮着刘震撼整了整领口,一脸爱怜地说道。古老东方婚姻的观念之中,男人就是家里的天,更何况老刘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霸王一般的男子,绝对拿得出手,撑得起门面。 “现在就脱下来,我去找根针帮你绣上去。”看来这时是艾薇儿的灵魂当家,这货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革瑞恩和许德拉也秀上,都是超阶魔兽,也可以露露脸,再说它们现在也不在这里了,别人根本无法反驳。” 安度兰长老听得眉毛直跳,我的领主大人,你这出门转一圈,到底遇上些什么事啊。 “玩就玩大点!”刘震撼一副流氓样,当即把袍子脱了下来,光着两条臂膀,“帮我把火鹤拆了,上面绣上水箭龟和龙龟的描影,旁边再加上一个果果。果果脑袋上加两条游龙,骑在火鹤背上,戒灵飞马跟在旁边。” “那你的实力不是全暴露了?”茉儿捂着嘴偷笑。 “该知道的别人都已经知道了,水箭龟一路驮着大家过来,虽然都是荒原,但是见过的比蒙不少,我们何必故作神秘?我现在只要藏着这两个就好了。”刘震撼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茉儿胸前鼓鼓囊囊的两坨东西。 那是鲁西华送给茉儿当做见面礼的三个精灵球,据说每一个里面都有一只神奇的精灵宝贝。其中的一只,在神风号上,被老刘做主给了凝玉护身,开出来的就是水系魔兽杰尼龟,经过不断吞食海中珍宝之后,迅速成长进化为现在的水箭龟,绝对算得上是翡冷翠的高端战力。 剩下的两只精灵球,一只是火系魔兽,一只是植物系魔兽,被茉儿珍藏在身边,说是留给自己和艾薇儿姐姐的,老刘同意了。 神秘人士鲁西华的消息被封锁了,所以安度兰长老不知道自家领主大人从哪里弄来的水箭龟这种体型恐怖堪比巨龙的魔兽,更不知道领主弟子茉儿怀里还藏着两只相同级别的魔兽。但是他不着急,笑眯眯地看着老刘,他信任老刘就好像老刘信任他一样,他相信领主大人绝对会给他解释清楚一切的。 在他超过四千年的岁月中,才十九岁的李察绝对是婴幼儿级别的存在,年轻人该有的朝气一点不缺。翡冷翠被各方压抑得太久了,十九岁的领主大人身上背负太多不应该的重任,适当地释放一下也算是好的。 “革瑞恩和许德拉就不用秀了,我已经将它们送给了鲁大师,再安在我头上,算什么事儿?”老刘大手一挥,拒绝了茉儿的提议。 “我倒是不介意,革瑞恩和许德拉也不会介意,毕竟他们都曾经败在你手上。吃了几千年的虫族比蒙,如果不是遇上我,按照你的脾气他们的估计没什么好下场。现在他们已经改名了,改头换面抛弃了过去,之前的革瑞恩和许德拉就已经算是死了,你拿名头来用用有何不可?”一个声音笑道,“李察,你现在正是需要在爱琴大陆扬名的关键时候,这种事情不用和我客气。” 安度兰长老这才注意到乱糟糟的民兵堆里,有个挺拔的身影跻身其间,看上去就是个人类,但是身后一条白绒绒的长尾巴,暴露了他的身份。 “芒克族比蒙?!”安度兰长老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不!是人类?!” 为什么爱琴大陆的种族一致认为人类是比蒙呢?因为人类之中的生命诞生也会有一定几率出现比蒙的返祖现象。 比蒙之间生下来的孩子,有一定几率会是野兽形态,这在比蒙语中叫做兽亲,这就是返祖。特别是在那些一胞多胎或者是异族通婚繁衍的婚姻之中,这种几率更是大大上升,对于一些贵族来说,异族通婚就是大忌。所以小猪喀秋莎被神庙和贵族误认为是李察的兽亲,这一点都不奇怪。 人类既然是芒克族比蒙,那生下来的就是猴子,有极少数人类皮肤上天生就带有长毛,屁股后面也长着一截尾巴。 但是,像眼前这位黑发黑瞳,除了一条长尾,其他各处看不出一点野兽征兆的人类,安度兰几千年的玳瑁生涯中还没有见过。世界之大,无所不有,有一两个异类不足为奇,安度兰长老稍微想了一下就坦然了。 “李察大人,您要用我之前的名字,随便用。”一个声音从芒克族比蒙的手腕上发出,这是大家才注意到此人手腕上缠着一条一掌来长的暗红色小蛇。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 “革瑞恩?”老刘眼尖,一下就认出了模样大变的潮汐领主。 没有了独角、肉翅,背鳞有一条深色的紫线,确定是这货无疑。 之前刘震撼还评价德鲁伊的变形系魔法不能将远古凯米拉巨蚊化为指甲盖大小,现在革瑞恩就来个大变样,从超越神风号的超大巨型魔兽,一下变为手掌大小的身材,难道说鲁西华的血液就这么好用? 鲁西华手掌一伸,一道雾气在他手腕上涌起,紧接着消失不见,会议室的长桌上接着冒出一点雾气,红蛇出现在桌上,昂起头颈,向大家点头示意。 “日朦胧!果然是潮汐领主,可是,李察,他怎么会...”安度兰长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震撼止住了,“老爹,这件事情先不讨论,我们一会再说,革瑞恩几千年前就在海上兴风作浪,似乎知道不少秘密。” “哦?那就请问一下人类当年为什么会脱离比蒙大帝国出去?”安度兰悄悄看了神秘的芒克族比蒙一眼,笑着问了个问题。 “祭祀法典也没有记载,这段历史始终很模糊。”刘震撼说到这里看了看奥尼尔,河马诗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游呤诗人也不知道,它是一段迷。” “我就知道。”小蛇笑了起来,“比蒙嫌丢人,就没有把这段历史记录进任何文字书籍里,只能靠参与者口口相传,所以丢失的越来越多。事实上,在两千五百年前,芒克族是比蒙大帝国的一员,专门负责魔法师工会。那时的魔法师工会和神庙祭祀、战争议会三方一起组成了当时比蒙整个武力的构架。” 革瑞恩说到这里,语言停顿了一下,在场者没几个几千岁的老家伙,相互沟通了一下眼神,暗自传达了一下意思,我就知道这里面有大秘密! “接下来,芒克族操纵魔法师工会以保护魔法师为名,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军队。直到最后,慢慢地划地而治,听调不听宣,刻意减少和比蒙各族的来往,魔法师工会渐渐成为了芒克族的私属武装。这也没有办法,因为芒克族中诞生魔法师的几率是最高的,占了整个工会的98%以上,那些明言反对这一措施的异族比蒙不是意外坠落,就是归隐山林了,芒克族一家独大起来。” 大家脸上闪过果然如此的表情,接着又沉思起来,似乎昨晚某些人的举动完全就是再复制两千五百年前芒克族的计划,难道说他起了异心?怎么可能?! 但是,万一这件事要是真的呢?到时候,比蒙王国绝对是四分五裂的下场! “双方保持着这种克制和默契,只要不明言造反,比蒙大帝国根本无法阻止芒克族的举动,直到一千五百年前。芒克族中出了一位闻名遐迩的大帝,大流士三世,他下令芒克族境内的城市关闭了和比蒙各族来往的商路,下令芒克族全面禁止和比蒙通婚。学校、教堂给孩子传授知识的时候,禁止再称自己为芒克族人,而是改为称呼人类。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被海族设计关了起来,直到前几天才出来。” “一段充满了阴谋和背叛的历史。”老刘总结道。 “接下来的事情我知道,大约此后又过了五百年,人类和比蒙的矛盾变得不可避免,战争开始全面爆发。人类帝国需要肥沃的卡瑞姆多大平原用来承担日益增长的帝国人口和广泛的发展空间,人类和比蒙爆发了爱琴历史上著名的海加尔战役。”安度兰长老慢悠悠地说着,沧桑的语气不容置疑他就是当时的一名不起眼的参与者。 “比蒙大帝国在那场决定无数种族命运的战役中几乎失去了一切。这其中包括了尊严、骄傲、荣耀...福克斯祭祀们虽然平时奸猾和算计,但是在帝国存亡的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毅然站了出来,用自己的生命向战神换取了降下雷霆的战歌,这就是比蒙神庙唯一流传的攻击型自杀战歌~星云连锁闪电,捍卫了比蒙帝国最后的荣耀,为比蒙百族逃离卡瑞姆多大平原,搬迁到现在的荒蛮之地换回了珍贵的时间。” 哭泣声缓缓响起,那段导致百族凋零,被人类当做丧家之犬追杀的历史始终是比蒙心中的痛。虽不曾亲眼看见,但是听在耳中,如同刀割,这是祖祖辈辈都传下来的遗言,位于爱琴大陆东部,卡瑞姆多大平原上的圣山,那是比蒙的精神象征,如今却被叛徒占据。 “数百万的生命倒在了这场迁徙的途中,比蒙战士不可谓不善战,比蒙祭祀不可谓不英勇,但是,比蒙缺少了进取和创新的精神,万年来一直躺在战神的功劳簿上不思变化。而人类组织了矮人,联合了精灵,甚至招募了大量的巨人种族参战,一起加入到这场瓜分帝国的盛宴中来,人类帝国本身也拥有数量不菲的魔法师和龙骑士,在场面上具有压倒性优势。”仙女龙若尔娜凛冽的话音响起,接着长老的话往下说。 龙族是生命悠长的种族,五百年前的爱琴大战,龙族参与的最多,没理由不知道。 “回头再看看你们比蒙,一千年前,那位龙祭祀柯奇士是天生灵魂歌者出身,一千年后,你,翡冷翠领主龙祭祀李察大人,同样也是天生灵魂歌者出身。难道你们比蒙就会靠着天赋吃饭?!你们比蒙祭祀除了依靠天生灵魂歌者那百分之五十的召唤成功率之外,就不能再有一位普通的龙祭祀诞生吗?就天天指望着诞生天才来拯救比蒙吗?而纵观人类的历史,龙骑士就从来没有断过档,这意味着什么?!”黛丝也跟着冷哼一声,“比蒙不思进取、不会探索思考、创造发明,就只知道靠着天赋吃饭,我们龙族根本就看不上你们!” “喂!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批判大会了?!说过了啊!”刘震撼看着忍不住笑的鲁西华,不由得感觉大失面子,刚才大家还对自己是一番夸奖,怎么弄到现在就变成集体审判了?连忙制止了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重新整顿现场秩序。 正文 第7章 收徒和神系(下) “李察,你作为翡冷翠的领袖,大家的精神支柱,不要讳疾忌医,避开某些话题,有的事情,你心疼海伦伤心也没用!那是事实!是教训!是比蒙用无数子民的鲜血浇灌出来的恶果!它就在那里,你不能不承认!” 安度兰长老难得把脸一冷,有板有眼的教训起老刘来,“你的突然回归,让事情出现了变化。穆里尼奥事先根本不知道你带回了数千虫族,所以,他顺口说的什么寻找到遗失之族美杜莎,根本就是个幌子。你没看到崔蓓茜祭祀当时多么失态?可见,这两个人事前根本没沟通过,穆里尼奥一直将这件事情瞒着自己弟子。” “这件事情,很可能是他临时决定的,目的就是为了抵消你带回虫族比蒙这一天大的功劳,至少不能让你独享。”鲁西华嘿嘿一笑,接口了安度兰长老的话茬往下说。 海伦本来还在一旁默默流泪,听到这话,虽然还不得而知鲁西华是谁,但是听完这话后,心思立刻通透起来,两三下把眼泪擦干,抬起了头,娇弱中自有一股坚强。凝玉连忙过去拉住小狐狸的手,在耳边小声说着私房话。 安度兰长老听到这位神秘比蒙接连发声,在场没有一个民兵出言阻止,可见他们都是知道这位的身份的,两位仙女龙甚至不由自主地露出恭敬的姿态,就知道这位比蒙大有来头。 这位言语中带着平等,看来并不是李察的下属,听理李察的称呼,好像是姓鲁,可是比蒙之中有这个姓吗?鲁道夫?鲁宾逊还是鲁瑟夫? 安度兰长老脑子里转得飞快,一双小眼睛却盯着鲁西华,想要把他看个通透。 “还有,他为什么好心告诉你卡瑞姆多大平原下的地底世界有两支比蒙遗族,让你去搭救,把这个功劳让给你而不自己去救?我看他是急着回领地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好接受神庙的审查而分不出身来,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美杜莎奄奄一息被发现!搞不好,美杜莎全族一直就被斯迈天鹅族隐藏在落日大沼泽深处,是属于他的私人武装,结果现在被你逼的曝光了!”鲁西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穆里尼奥的老底掀了。 “李察,你的光芒太大,让这位祭祀传奇惊慌之下,走了一步臭棋,现在要回身补救去了。但是,你别怪他,他和你素未谋面,自己几十年来一直被大家捧着,放不下身态是很自然的事情,这是权谋,是急智,他的所作所为并未伤害到普通比蒙,只是侵犯了你的利益,谁叫你是他名义上的徒子徒孙呢?所以他才一直想招揽你,只可惜被你拒绝了。” “由于长途远征,这只美杜莎剩下的全是成年战士和祭祀?而且全部在沼泽深处奄奄一息、憔悴不堪?这种亡灵话能骗谁?既然他这么说,我们就把眼睛擦亮一点,看看这帮货色到达桑干河南部的时候是不是龙精虎猛、脸色油亮!想在一个几千岁的僧侣面前谈论身体的机能反应,简直太可笑了!再巧妙的化妆也欺骗不了我!我就是现在眼睛瞎了,也只要闻闻他们的汗水和粪便,就知道他们有没有长期挨过饿,受过重伤!”安度兰长老也开始激动起来,“我的领主大人,你就要成为比蒙祭祀中取代‘祭祀传奇’的英雄了!或者毫不客气地说一句,你现在已经在开始取代他的位置了!虽然穆里尼奥大人自身并不这么认为。” “桑干河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滩涂上。”奥尼尔忽然说了一句比蒙俗语,“年轻的一代比蒙需要新的偶像,他们也喜欢接受新的东西。祭祀传奇距离他们太遥远,我们就走亲民路线,不通过上层宣传,而是底层传播,将老板的威名宣扬开去,反正事实和战绩都摆在这里,不信的家伙们可以自己过来看看。” 鲁西华接口道,“听说李察打了不少大战,应该有很多战利品吧,不如搞个展览馆,照片、影像什么的全搞上,再弄点纪念品小模型之类的卖卖,绝对保证宣传效果。” “停,停,停!怎么越扯越远了?长老、老鲁,你们这一棒子打下去,可真的是打翻了一船比蒙了。我们手里可没有一点点证据,全靠在这里瞎猜。刚才大家说的不一定正确,万一要真的是美杜莎回归了呢?” 刘震撼本来挺高兴的,结果听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昨晚的酒宴说成了阴谋诞生地,不由得身上寒毛都竖起来了。“要是按照你们说的那样,穆里尼奥未必就太可怕了吧?这老家伙准备做什么?他隐藏武力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浑水摸鱼?还是单纯看我这个龙祭祀太过嚣张,想让我被他控制在手里?” 大家说得肆无忌惮,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准老板娘之一的歌坦妮去送自己父亲了,没来参加内部会议,要不然借几个彼尔心彪马胆,民兵们也不敢这么说啊,真是不想活了,不怕被穿小鞋? “亡灵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黛丝耸耸肩膀,“这些事情太过于复杂,似乎能联系到一起,又似乎中间有断层,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掌握的信息不全。” “现在的比蒙王国和两千五百年相比,不。哪怕和一千年前相比,无论是国力还是人口都是一个天一个地。原先比蒙三大族,水族、兽族、鸟族是并驾齐驱的。斯迈天鹅族为什么这么狂傲?那是因为他们是博德族的世系领主!现在的比蒙国王萨尔说穿了也不过是个兽族领主罢了,博德族领主之前可是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安度兰长老笑了笑,道出了其中的内情。 “水族在海陆大战中被全体灭族,海加尔大战中,鸟族又没有兽族聪明,集体被人类打成残疾,只剩下两个不会飞的奥斯崔特族鸵鸟人和斯迈族天鹅人。大家之间彼此的嫌隙一直就有,不过你们这些年龄小的,不知道其中内情罢了。” “难怪天鹅族那么狂傲,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原来根子在这里。”刘震撼通过安度兰长老的解释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穆里尼奥那么嚣张,原来别人祖上阔过啊。不,别人现在也阔,西南博德领地几乎就算是自治了。 “茉儿说了,你以后就是虫族的族长,和他们一样布尔气。”茉儿一边拎着袍子飞针走线,一边抬头对刘震撼说道。 大家全是一愣,跟着就笑了起来,看着年纪小小的茉儿老是做着各种艾薇尔才有的表情,确实有点不习惯。 “无论冤不冤枉他们,反正这帮美杜莎来路不对劲就是了!”熊猫武士古德捏了捏坛子般大小的拳头,冷声说道,“干脆我们在半路埋伏,把他们全部做掉拉倒!省得麻烦!” “对!干掉他们!”一帮脑子里只有暴力的民兵们立刻响应。 “又在胡说了,今晚都把酒停了,是不是昨晚喝多了,今天还没醒过来?”海伦朝他们翻了翻白眼。 “老板娘我错了,别啊~”一听到停酒,古德立刻就怂了,哭丧着脸求情,熊猫人没有酒喝比杀了他还难过,其他几个民兵头头也不敢跟着瞎起哄了,生怕又在引发其他的变故。 “那是下下之策,杀了别人还能招。李察,你怕穆里尼奥派人过来遏制你的兵权纯粹是瞎操心。只要你自己不愿意,就算是国王也不能随便解除你的追随者。我相信穆里尼奥也是随口一说,自相情愿罢了。至于武器店铺的转移,有那么多的多洛特人类俘虏在我们手里,夏巴尔家族他敢这么做?不怕国内吵翻天?他这大公的位子还想不想坐下去?” “至于那帮美杜莎嘛,肯定是要过来闹事的,因为我们和多洛特之间的商路被他们堵了,他们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穆里尼奥安排他们过来也是这个意思,总不能什么事不干吧。不过,动武是我们翡冷翠的强项,到时候真要是打起来,你的注意,吩咐小伙子们下手轻点,别被有心人安上个滥杀回归英雄的罪名。只能打伤,不能打残打死,那样他们没面子,就自动会收尾了。穆里尼奥不是无赖,不会死缠烂打,他毕竟是贵族出身,使不出那么下作的手段,最多的还是明面上的交锋。” 安度兰长老的话给刘震撼吃了颗定心丸,心里一下就舒坦起来了:你跟我耍流氓,我就跟你讲拳头;你跟我谈规则,我就跟你耍流氓。对!我就是这么有原则的比蒙! “你不说俘虏我都快忘了,那个奥特加大师和他的学徒呢?你可别放了?还有那个娜迦和塞壬?”刘震撼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这才想起“龙卷风”佣兵团大战之后的几千俘虏还没处理。 “我喂了他们吃了点可以足足睡上一百天的药,都用铁镣铐住了,关在囚室窑洞里,派了一大帮熊地精战士看住,几个班轮换来,外加海虹沟刺猬人不定时抽查,不会再发生上次那样的逃跑了。”安度兰长老见刘震撼说这些内部秘密根本有避讳神秘比蒙的意思,也就放心地直说起来。 “奥特加是不能放的,如果他回到了多洛特,以他知道的秘密,夏巴尔家族肯定会阵脚大乱,对我们的商路开发也不利。我什么时候抽空和他交流一下,帮你收了他作为追随者,双龙祭祀不跟,还想去跟谁?” “你办事,我放心,做得好。”刘震撼一阵赞赏,总算有舒坦的消息了。真的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关键时刻就显示出手段来了,心思缜密,“战场打扫的怎么样了?那可都是钱啊,我要拿去换物资回来给大家过冬的,家里多了几千张嘴吃饭,可愁死我了。” “老板你没回来之前,我们一直在打扫战场。这一路上的战场可真难打扫,战线拉得太长了。一条当时出击追得他们四散逃窜,尸体找都不好找。不过主战场上的武器盔甲已经全部收集好了,居然有几千套魔抗盔甲,还算不赖。那四个钢铁傀儡已经用猛犸拉去剃刀山了。这玩意可真重啊!好在我们缴获了不少多足巨马,要不然还真的很吃力。这下翡冷翠不缺钢铁了,即使没有夏巴尔家族的支援,我们也有一段时间的武器生意可以做。”猛犸族的第一勇士科里纳乐不可支地说道。 比蒙战士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个个都是两三米的高度,特别是猛犸战士,都是三米五的个头,再加上坐骑是五米高的猛犸象,那一身铠甲花费的钢铁真的是海了去了,小领主真的是养不起,太花钱了。 “逃走的龙卷风佣兵起码有五六百,主要是几个圣堂骑士一路上收拢了不少残兵,所以我们没好下手。”狼族军官罗比也赶紧汇报了一下狼骑兵这边追击的情况,他们是过来翡冷翠帮忙的,顺便赚点补给,南十字星森林的条件实在是太苦了,狼族士兵的生活也不好过。 “逃回去也好,能帮我宣传宣传,也让那些宵小们收敛起不该有的心思。”刘震撼点点头,大家都表现的不赖,翡冷翠离了他一个星期,也能保证正常运转,这就是好现象,大家都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各履其职,这是成熟的表现,不再是一帮闷头闷脑的民兵了。 “明年开春的祭祀奥林匹克大会,只怕你要用点心啊。比赛和战斗是两回事,明年穆里尼奥大人的二女儿和小儿子一亮相,肯定是满堂彩,再加上他所说的攻击型战歌。如果真的研制成功,我敢肯定,明年他的名声一定会达到一个顶点。不知道接下来他会不会当上红衣大祭司,是的话,你就惨了,以后他一定会给你穿小鞋的。”凝玉的心里只有老刘,细心地提醒爱人别太得意忘形了。 “如果师祖真的成了红衣大祭司,只怕我们真的不好过。现在他展现出来的实力就已经这么多了,还有在背后看不见的呢?如果他儿子和女儿能够在祭祀大赛上抢到前三,再加上歌魔双修的身份,神庙说不定会专门为他们另外在西南领地开一个祭坛,用来作为传授技艺的地点。而且那帮美杜莎的实力听师祖描述,也很厉害,足够再开一个祭坛了。那师祖手中就握有三个祭坛,已经是神庙三分之一的力量了。”海伦也开了口,事关翡冷翠,这里是她和爱人的生存之地,不能不仔细。 “翡冷翠刚刚建立,需要的更多的是休养生息,我们战斗不是为了侵略,而是为了保护领地子民的家园。而且,我一向追求的是精兵而不是杂兵,杂兵再多也是一盘散沙,经不起风浪。翡冷翠是靠现在的班底起家的,那今后也一样可以打遍天下!”刘震撼大手一挥,有种扫尽天下阴霾的味道在里面。 “罗比,我还需要你回一趟东南行省,为我的事迹做宣传。我要让来去如风的狼骑兵把我的名字告诉给天下人,另外,也帮我沟通一下你们上层,我这里可以帮他们监管所有桀骜不驯的道格族獒人,可以将他们都送过来。” “巴乔,我知道你们狈人沙罗曼祭祀在沃尔夫之中也是能说得上话的,我在这里向你们狈人承诺,只要以后我成为主祭一级的祭祀,我在开设祭坛时,会公开赐予你们正式的祭祀身份。”刘震撼斩钉截铁地说道,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不能给他机会,你们都是我的爱人和朋友,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意你们受到伤害,那我就只能提前保护好自己了,只有自己强大了,敌人才不敢作祟。祭祀大赛又怎么样?他穆里尼奥真的以为前三名就是他一对儿女的囊中之物?欧比斯拉奇!祭祀大赛上,我要让横空出世的‘苍穹先知’茉儿告诉全天下的比蒙,到底谁才是王国祭祀中最耀眼的明珠!” “什么歌魔双修,会放个风刃就是会魔法了,我靠!我的弟子茉儿是水电歌三修!九连环水玲珑外加闪电,厉不厉害!我看王国祭祀哪个会这个!哼哼,别说奥林匹克大赛前三名必然属于我们翡冷翠三师徒,就连攻击型战歌的发明权也是我的!我要穆里尼奥什么也捞不着!”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老板,你什么时候自行领悟攻击型战歌了?”民兵们奇怪地问道,就是仙女龙也没搞清楚。 “艾薇儿的灵魂还在茉儿体内,只要茉儿发出几道水箭,嘴里随便唱首翡冷翠民歌再夹杂点古怪的发音不就是攻击型战歌了?他们如果学不会是他们笨蛋,资质不好。”刘震撼这个老流氓哈哈大笑。 这货也太奸诈了吧?仙女龙冷汗刷刷地流了下来,没想到这货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电系魔法我能解决,茉儿很聪明,学习几个简单的道法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走纹身路线,将道符勾刻在身上,当做随身魔法卷存储起来,必要时就可以激发,谁能知道。”鲁西华也笑着附和道。 众人听得直冒汗,虽然不知道道法是什么东西,但是听上去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凝玉茉儿听得直笑,这两位大佬原来都是一路货色啊。 “地底那帮牛头人和鹰身人的战斗力估计也不差,干脆先把他们救出来吧,不要等穆里尼奥安排完了美杜莎的事,回过头救了他们,就壮大了他的力量了!”安度兰长老提议道。 “我也正准备去一趟人类世界,看看教廷的神甫能不能将艾薇尔的灵魂转移回来,魔族我没办法找到,只有找神甫了。同时,我也想弄个神圣净化,将我、维埃里和黛丝身上的毒净化一下了。”刘震撼摸了摸鼻子,“我尽快安排吧,到时候顺便抢先一步,就把牛头人和鹰身人全带回来,让穆里尼奥去吃屁。奶奶的,他对我不仁,就不能怪我对他不义了。” “主祭大人哪怕是只和你相处三天,或者少点那种假清高和名利心,也许,他将可以在你的帮助下,攀登上比蒙祭祀空前绝后的高度。可是现在,我负责任地说一句,他的辉煌,从此将结束了。”安度兰长老很有信心地说道,“下面是天王祭祀李察的表演时间了。” “我赞成。”海伦深呼吸了一口,异常坚定地说道。 “附议...” “附议...” “附议...” “那还用说?” 鲁西华笑看着一帮草根平地而起,想要从世俗权力和贵族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啪啪啪~”刘震撼正色起来,拍起了掌,“翡冷翠内部会议结束,现在所有人离场,长老、老鲁,你俩留一下。” 这个时候任何人有异议,民兵们乖乖地鱼贯而出,会议桌上盘踞的潮汐领主,乖巧地跳跃在空中消失不见了,重新出现时,又附着在神秘比蒙的手腕上。仙女龙,甚至包括了翡冷翠的几位当家老板娘也开始退场,偌大的窑洞会议室里顿时空了下来。 只留下了刘震撼、安度兰、鲁西华三个人。 安度兰长老明白,今天的正菜来了,李察要说的话,明显和眼前这位神秘比蒙有关系,看着凝玉海伦几人也退出窑洞。 鲁西华手指一弹,一条蓝色光幕闪过,接着门口就恢复了原样。 “魔法屏障?”安度兰长老大致猜出了蓝光的作用,难道眼前的神秘比蒙竟然是一位魔法师,还是能够默发魔法的那种?但是为什么让人无法感觉到他身上的魔力震荡? 刘震撼重新抽出几只雪茄,一人散了一只,窑洞里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刘震撼抽着雪茄,半响没说话,安度兰也不急。 过了好一会之后,刘震撼才忽然幽幽地冒了一句,“老头子,你信神吗?我遇见神了。” “咳,咳咳!”安度兰长老没忍住,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 正文 第8章 扬武入龙蛇(上) “穆里尼奥放不下权势,而我又走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福克斯沉迷于金钱和享受,底层的比蒙却挣扎在温饱的边缘,这真是一幅活生生的现世图,人生百态尽在其中。可是,这趟出去救艾薇儿,我才明白,原来自己是只井底之蛙,只知道对着香帕乱叫罢了。”刘震撼顺手抄起一只精美的酒瓶,这是他从人类帝国那边缴获的战利品,往自己酒杯里倒上美酒,一口气抽干掉,又接着倒上第二杯。 紧着干了两三杯,这才停下来,又抽上了雪茄,舔了舔嘴角,“抽上好的古巴雪茄还是要配纯麦芽的威士忌才有味道,霍比特半身人大厨酿造的朗姆酒好喝归好喝,但是总少一点加勒比海的地域风情,没有那种海风、沙滩、椰树交织在一起的气息。” 鲁西华笑了笑,“你倒是会享受,喜欢我就送你一些,或者你拿几件魔抗盔甲交给我去拍卖掉,这种充满异域味道的铠甲,一件足够换回够你抽上十年的雪茄和美酒的金钱数额了。” 安度兰没听懂两人在说什么,他心里估计这两位是老乡,可能是在说家乡的事,难道那边也有人族,也有雪茄? 刘震撼随意瞟了一眼鲁西华,看向安度兰长老,“老头子,你还真别不信,我是真的遇上神灵了,鲁西华,算是我老乡。” 果然如此,安度兰长老根本没把老刘的这句话联系到一起,他还以为前后是两句话,一句是说事,一句是介绍眼前这位神秘的比蒙。 很多人都猜不到李察的来历,估么着他可能是其他大陆过来的比蒙,看来这位芒克族比蒙极有可能和李察一样,来自同一个大陆。难道说那边的比蒙进化程度都这么高吗? 就是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来自哪个大陆?波拿巴大陆还是神秘的黄金海岸大陆?总不可能是亚特兰蒂斯大陆吧,那片区域在上古神魔大战的时候就被魔族使用陆沉术给弄到海里去了。 友好地向鲁西华点点头,安度兰长老转脸说道,“李察,你还年轻,关于神祗的玩笑,你最好不要随便乱开。” 长老的语气很严肃,这才像一位活了四千多年的智者,“就算是信奉无神论的魔法师,也绝对地相信万物有灵!而你更是一位宗教神职人员,应该知道有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道理!比蒙战歌的力量到底来不来自于信仰,你比谁都清楚。” 刘震撼沉默了好一会儿,点着雪茄也没抽,凝视着睿智的长老,“老头子,你信不信曾经或者现在就有神祗在我们的这个世界行走?” “我只是个糟老头子,活的时间比较长而已,哪里什么事情都能知道?只是在古代的传说之中,神迹一直是存在的。远的不说,就说你们比蒙的战神,他和魔宠美杜莎之间的凄美爱情故事,以及李德豪猪将他的脸戳成了麻子,这些事情难道是凭空捏造的?所以说,我是信的!”安度兰长老以为李察这次出去,遇上了什么远古神灵的遗迹,所以才会变得这么惆怅。 “那这些神祗和我们这个世界,又是什么关系呢?”刘震撼挠了挠头,继续问道,“难道真的和那些无聊的骑士小说里写得一样...我们这些凡人都只是众神的棋子?” 鲁西华低笑不语,没有马上回答老刘的话,一种生命层次的蜕变,会带来原本价值观的极大变化,神魔只在一念之间,他当然不会找个魔头当盟友。 “这个命题太深奥了,是所有的智者一直在苦苦寻求的答案。就算现在一位圣奇奥大师来了,也未必能给你正确的答案。”安度兰长老嘿嘿一笑,“我们都是站在自己的世界向外看,就好比一群笼子里的小鸡,总以为世界就只有菜园子那么大。如果从最通俗的角度出发来解释,有极大的可能真的就像骑士小说里所说的那样,我们都是只是众神的玩物罢了,不过...” “不过什么?”刘震撼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急急追问道。 “就算众神真的是以我们为棋子在进行一场博弈的游戏,那又如何?只要我们按照自己的真性情活过一回,结局是生、是死,都不重要。安度兰长老笑了笑,“你翻翻各大宗教的教义,里面哪一个不是劝人向善?虽然有极个别邪恶之神也在诱惑信徒,但毕竟是少之又少。我想如果真的有神祗存在,那神祗们无疑大多也拥有着一颗善良的心。所以呢,研究他们存在与否,根本没什么必要!” “您经历的事比我要多很多,以您的智慧来看,神祗来到这个世界有没有可能?”刘震撼换了一个方式继续讨论。 “李察,你记着一个最最简单的空间知识,这也是多少代人类魔法师们总结和摸索出来的自然定律。”玳瑁长老笑了,“我们这个世界,永远是一个平衡的世界!” “平衡的世界?什么意思?”刘震撼听不大明白。 “蚂蚁见过没有?” “见过,我们还有安特族比蒙呢,只不过神魔大战的时候全体阵亡了。”刘震撼细细读过祭祀法典,一直对上面列举的很多消失或者灭亡的比蒙种族感到惋惜,他总想为比蒙王国做点什么,因为比蒙对他不薄。 “蚂蚁的社会是最有秩序的,分工明确,各司其责。从广义上来说,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和一个蚂蚁窝也没什么区别。李察你就属于比较强壮的蚂蚁,而我,属于比较瘦弱的蚂蚁。”安度兰长老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有神祗存在,那么我们不妨把他想象为一个山岭巨人,一个魁梧强壮的山岭巨人。” “呵呵...为什么不能是巨龙?”刘震撼坏笑道。 “无所谓,随你怎么想都可以,只要体型巨大,也可以将神祗想象成巨龙,这没有任何妨碍。”长老哈哈大笑,“一头巨龙毁灭蚁巢,你说容易不容易?” “容易!也就是一脚的事。” “如果真的有神祗存在,哪怕是再弱小的神祗,毁灭我们这个世界也是很简单的,就像一个顽童捣毁蚁巢一样,几棍子的事情。”安度兰长老哈哈大笑,“只不过毁灭了我们这个世界,他们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这牵涉到一个平衡世界观的问题。” “人类魔法师认为的平衡世界观,又是怎么一回事?”刘震撼感觉自己越听越糊涂了,难道真的是自己智商不够了?慢慢朝匹格比蒙转化了? “所谓的魔法师的平衡世界观,也就是说~假如真有神祗存在,立足于世界之上,他们想毁灭我们这个世界,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做到。但是想要融入我们这个世界,就不能超出这个空间的平衡。巨龙想进入蚁巢可能不可能?能!只要变成一只蚂蚁就绝对可能!”安度兰长老咂了咂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没有?” “明白了。”刘震撼哈哈大笑,“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神祗,他们想要亲身进入爱琴大陆也必须变得很弱小!因为这个世界的基本平衡不容打破!是不是这意思?” “不错!毁灭和融入根本就是两码事,你可以回想一下,我们爱琴大陆所有的神迹,包括史书上那些据说是神祗亲临的英雄人物,其实已经为这个平衡理论加以最直观的注解。”安度兰长老点点头,“所有的神迹中,从未有过神祗亲身降临,都是分身而已,这就是所谓的神格降临!人类帝国中的圣保罗教廷就最擅长宣扬这种事情,他们所谓的圣子圣女就是为了这种情况准备的。” 啪啪啪啪,一旁的鲁西华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拍起手来,智慧生物就是智慧生物,他们只是低级在能量的摄取和使用之上,但是对于智慧的运用,所有种族却是平等的。 地位决定了眼光,就像农夫农妇猜测皇帝的早餐吃什么一样,他们的眼光只停留在农活和牛粪上面。 而强者是制定规则,强者之所以是强者,不是因为他聪明,而是因为他使用了更高一级的力量,碾压一切的力量。 一位表面是玳瑁人,实际上是一位史诗巨龙“冰霜之舞者”阿斯顿维拉,因为海加尔战役之后对人类失望,而用身体永久固化术,从此将自己从火系巨龙变为一个矮小赢弱的玳瑁人。 而另一位是华夏人类,一名勇敢的战士,因为被魔龙召唤而穿越位面破了相,被误认为匹格族比蒙,摇身一变,成为比蒙祭祀,此位面的宠儿。 两位你一言我一语,几下讨论之间,就能将神灵世界的简单规则窥破得一干二净,真是令人佩服。 老玳瑁安度兰长老疑惑地看向李察。 李察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头子,现在我向你隆重的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翡冷翠最高贵的客人,异域神祗的化身,鲁西华。” “不可能!”安度兰长老听完李察的话,惊得一屁股从凳子上站起来。 两个人刚才还在讨论神祗的问题,安度兰还以为是领主大人会后随便闲聊,就多扯了几句,哪里知道刚刚讨论完,李察这边就冒出个神祗化身,难怪李察的第一句就是遇上了神灵,自己还以为他开玩笑,难道李察疯了? “不要乱开神灵的玩笑~李察,这是对神灵的羞辱。”安度兰正色道,他知道很多龙族秘闻,有些根本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他真的是...” 刘震撼的话音未落,这边鲁西华身上的闪耀起无数的银辉,这些银辉并不刺眼,却将整个议会山洞照得亮如白日。 紧接着,银辉越来越透,整个山洞的顶部都好像透明起来,快速地消失不见,天空之中,一轮巨大的香帕出现在老刘和安度兰头顶。 夜空之中的香帕似乎银辉呼应起来,会议桌前的地面上,月光凝聚成水花,一个曼妙的身影从水花之中涌出。 她身无片缕,站在月光之下翩翩起舞,双手各持一柄锋利的银剑,娇美而挺拔的身躯在月光的笼罩之下美轮美奂。几乎和身材等高的银白色长发随风飘荡,看起来极为让人心神摇曳。 她微闭着双眼,脸上的表情透着一丝化不开的忧郁和哀伤,仿佛在期盼着什么。尖尖的双耳,代表着她的种族,精灵族,灰黑色的皮肤,正是黑暗精灵无疑。 “伊莉丝翠?!幽暗少女?!” 刘震撼嘴巴张得大大,就在老刘心里在猜测鲁西华难道真身是一名女神的时候,安度兰长老终于喊出了大家面前这位由月光凝聚而成的神祗的名字。 然而,紧接着,地面上的女神又起了新的变化。 正文 第8章 扬武入龙蛇(中) 仿佛一瞬间,天地间所有的光线都被吸收起来,之前地面如同水银一般的银辉现在变得黝黑而晦暗,在老刘的眼里这股代表着生命不屈活力的银泉,在一刹那间完成了类似堕落一般的转化,从一种极端转化为了另一种极端,化为大脑记忆之中好似石油存在的粘稠之物。 黑暗降临洞窟之中,洞中的之前明亮的牛油烛光被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压制了下来,仅仅只能照亮自身附近不到一米的距离,勉强只能看到面前的人形轮廓,其他地方都被黑暗吞噬。 这团如同石油一样的粘稠状物开始如同渔网一般的分散看来,几息之间就这偌大的洞窟之内布下了一张黑黝黝的巨网,上面斑斑点点地闪烁着银星,紧接着洞窟之内所有的石壁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张巨网盖在头顶。 整张巨网到处散发着一股晦涩迷乱的气息,安度兰长老此刻甚至都能感到空气中那些游离的活泼元素都惊恐地停止了跳跃,纷纷静止不动。 微微一思索,长老赫然抬头看去,那遮盖月空的巨网之上,笼罩人心的阴影之中,缓缓降下了一个肥硕的身影,一只体型巨大无比的黑色蜘蛛,借助八支悠长的刺腿划破虚空从巨网上迈步而下。 肥硕的蜘蛛身体之上,竟然是一位美艳到极致的成熟女性身体。女性的腰部连接着蜘蛛的头部,本该是两条大长腿的地方,现在是八只红彤彤的复眼,以及一对足以令任何生灵都望而生怖的巨螯。 女性的身材完美到了极致,银白色蛛丝在她的上半身勾勒出一具华贵无比的半身战甲,上面点缀着数不清的奥义符文,举手投足之间,露出甲具下诱人的,右手持着一副小巧的圆形盾牌,左手把玩着一根细长的骨杖。 盾牌之上仿佛凝聚了无数的冤魂,凹凸不平的盾面上肉眼可见地升腾起缕缕寒气,寒气之中带着让心灵恐怖到极点的嚎叫,恍若传说中无限层面之中无底深渊的厉魂。尖细骨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精灵少女的头骨,眼睛和嘴巴都紧闭着,却能带来无上的压迫与颤栗。作为这一切的主人,尖尖的耳朵和暗黑中透着隐隐红色的皮肤同样早就表明了她的来历~黑暗卓尔精灵。 此时此刻,不单是安度兰长老,就连一向孤陋寡闻的老刘都认出眼前之物的来历,正是爱琴大陆传说之中黑暗精灵一族侍奉的至高无上的神祗~蛛后罗丝。 和之前的幽暗少女象征着黑暗精灵心中的光明和追寻不一样,蛛后罗丝是死亡、毁灭和折磨的化身,生性多疑而且喜怒无常,这是一位真真正正的邪神。 刘震撼心中不慌,他知道鲁西华的来历,也隐约大致猜出了鲁西华的想法,却把安度兰长老吓了一大跳,惊慌之间窥见李察一如既往的镇定才强压下发毛的心脏,他不相信精明的李察会干出抛弃战神、投奔邪神、献祭生灵的蠢事。而且,眼前的神祗之身虽然和古老传说极似,但是却缺乏灵动,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其中必然有异。 果不其然,就在罗丝举起手中的那根骨杖准备挥舞的时候,一道火焰自空间破开撕扯而来,从上到下,冒出无数火星,将凝结着蛛后罗丝神祗之身的一面空间破开,顿时整个空间仿佛一副被扯碎的画卷轰然燃烧起来。 眨眼之后,光明重现,整个会议室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原貌,油灯、桌椅,甚至连大家手上的雪茄还一如既往地冒着烟气,桌上的朗姆酒同样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样子,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刘震撼举起酒杯向鲁西华敬了一下,一口喝下,啪啪啪鼓起掌来,“戏法不错,以后你失业了可以考虑去王宫里去给比蒙贵族老爷们表演,绝对不会饿肚子,说不定还能够搭上几个比蒙贵族小姐,前提是你的身体要吃得消。” “多谢夸奖,这年头不好混啊,劳心劳力的事情太多,得多会几门手艺才行。”鲁西华附和了一下老刘,此人本来就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性格,很有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的架势。 刘震撼看不出,不代表安度兰看不出,这位昔日的五阶火系巨龙被大陆尊称为“冰霜之舞者”,那绝对是能在冰与火两系传统魔法上拥有极高的造诣的天才才能占据的称号。 “不是魔法!”安度兰长老一口推翻了李察的戏言,确定地说道,“是虚空造物!刚才两位精灵族神祗的形态是真金实银的实体构造,那种强大而澎湃的魔法力瞒不过我这个老头子,应该是属于传说中的魔力形态,和元素生物是一个道理!这种级别的身体已经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纯粹的由元素组成,龙族之中也仅仅只有传说之中的七阶宝石系巨龙才能与之媲美。只不过里面好像少了点东西而已。嗯,灵魂!对!就是缺少灵魂!如果说刚才两具和真正的神祗化身之间差别是什么,那就是灵魂,或者说是神性!仅此而已,你到底是谁?!” 鲁西华随手一挥,一簇透明的火焰从他背后蹿出,将其身后的空间烧灼开来,却毫无温度。 一道道清亮透彻的焰光夹杂着雷霆,簇拥着四个圆球状的虚形之物在其身后缓缓轮转。 每一个圆球之中,无数的人类、国家、社会、天空、大陆、海洋轮番闪现,宛如一个个独立的世界。 刘震撼这次是真的惊呆了,他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飞机大炮军舰,甚至是现代和古代普通人的平凡生活。 安度兰长老看着这如梦似幻一般的场景,干涩的嘴里不由得说出两个字,“神...国?” 鲁西华把手放在桌上,轻轻地敲击着,稍微斟酌了一下,这才说道,“在你们的理解之中,什么算是神?什么是神性?” 这个问题看上去是一个提问,实际上恐怕是一个解答,一个关于生灵如何成神的解答,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年以来,无数智慧种族的智者和强者苦苦追寻的答案。 安度兰长老强自镇定地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大的机会,一位近乎于神的神秘者将要解开这个神秘的面纱,至此之后,恐怕翡冷翠将众星云集,顶礼膜拜,这里将会成为爱琴鼎礼的中心。 而自己,这条早就看淡生命,决然抛弃龙族形态化为一名玳瑁僧侣的龙族逃兵,是否也有机会触摸那遥不可及的传说? 如果传说真的存在的话。 安度兰长老心中怦怦直跳,好不容易压抑住心情,这才开口,“我活了四千多岁,游历过许多地方,也接触过很多教派的秘典。其间无论各家如何掩饰,总有个事实改变不了,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众生的信仰演化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老刘本来就是外来者,他意外穿越到这个世界,最开始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去,意外成为一名祭祀有了属于自己的封地之后,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努力晋升上层,接触大陆的文明秘史,看看是不是能找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而现在呢?一位是自己最尊敬的长者,活了四千多年,见识了无数风风雨雨的僧侣;一位疑似来自相同的华夏文明,举手投足之间带有无数威能的鲁姓男子,大家坐在一起,闲谈之间现在的话题竟然是关于神灵的奥秘。 自己总以为神灵是智慧种族对远古强者的无限升华,夸大了当时的事实,将英雄的历史上升到神话的高度,而现在看来极有可能实情并非这样,这让他的心中也起了一丝小小的野心:老子到底有没有机会也来一把?!就算不能成神,认识几个神仙一般的朋友总该能在爱琴大陆横着走了吧? 所以,满怀期盼的老刘也把耳朵竖了起来,听得格外用心,记得上一次这么用心的时候,还是他偷听他哥和嫂子洞房的那一晚。 “第一个阶段,众多的典籍上描写的基本没有差别,世界上所有的生灵都一致认为:这个世界是由伟大的造物主创造的。无论造物主的本体是什么,终究是存在的。”安度兰开始缓缓说道。 “这是众生在灵魂上对一种未知的本能崇拜,毕竟是造物主将整个世界从虚空之中塑造出来,然后又创造了包括巨龙、凤凰、泰坦、精灵、树人、比蒙在内的等等诸多生灵,这个世界才算活了过来。” 正文 第8章 扬武入龙蛇(下1) “当天空、大地和海洋之中陆陆续续有无数生灵出现的时候,第二个阶段开始了,因为这些智慧种族除了要明白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之外,还诞生了野心,他们开始团结与自己相同或者类似的其他种族,从而抵制那些与自己完全不一样的生灵。”安度兰长老说得很慢,反复在一个字一个字地斟酌话语。 老刘听到这里,不由得从鼻孔里出气,狂傲地低哼了一声,“呵呵,党同伐异,哪都离不开争斗。” 鲁西华轻轻拍了拍老刘肩膀,“此乃天性,自古有之,不足为奇。” 刘震撼点点头,表示理解,“其实本质上还是为了资源的占有和掠夺。” 鲁西华笑了,“这种事情,谁也逃不过,神和仙都不例外。没有资源、没有福地,哪来的财?法财侣地岂是空口白牙就能飞来的?一介白衣修的什么仙,你怕是连最简单的丹药都买不起,那就只能修命,不过区区百十年的寿命,有什么用?白条条地来,赤果果地去,不积累世之功,而一朝破界,只怕百世修行都是一场空。” 安度兰长老对于李察和神秘比蒙之间的对话,一个字一个字都能听明白,但是连接在一起却好多地方不明白,什么是党?什么是仙?什么是法财侣地?什么是丹药?什么是修命...短短几句话中,太多太多的不明白,他读过的各派教义之中并没有相关的这些内容。但是望着两位一副侃侃而谈、相得甚欢的样子,分明对这些词语极为熟悉的样子,说他们不是老乡自己都不信。 难道这些是李察他们的家乡话?安度兰暗自猜度,不由得停止了说话。 “长老别急,我们家乡用语和这里不太一样,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私下再问李察,现在请继续说下去。”鲁西华看出了老龙的疑惑,开口解惑道。 “咳咳,那我就继续说了。于是,这第二大阶段,众生的信仰就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唯一造物主信仰,而是将其扩展转移到代表构成整个世界的四大元素和无处不在的光暗两大能量之上,从而形成了最初的六大原始神灵。” “原始神灵虽然从未表示过对信仰的渴求,但是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风雨雷电、地震火山、白天黑夜都代表着他们就是世界的构成,也同样是一切魔法的源头。森林、沼泽、沙漠、海洋、天空等各处的生灵开始通过自己的理解和智慧,模仿、破译、解析和学习发明这些无处不在的力量,归纳终结成为了属于自己团体独特的法术体系,这就是最初种族天赋诞生的原因,更多的是来自血脉之中对于原始神灵能力的理解。李察,可能接下来我说的话,会对比蒙祭祀有所冒犯,所以,还请你不要介意。”安度兰长老提前给老刘打了个招呼,虽然老刘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却是个精明到骨子里的比蒙,一点也不像一头匹格。 刘震撼哪里会在意这些事情,在他看来,安度兰长老就是自家人。现在自家人围在一起说些男人间应该有的话题,都还要相互藏着掖着,算什么事?“老爹,有什么话,你直接说!我知道凡是所谓教派的公开典籍,肯定是被精心篡改过的,这样才有利于教派统治者的宣扬和传播。而事实的真相总是被无情的沙子掩埋在深处,普通人看到的都是表面。” 安度兰长老最欣赏刘震撼的就是这一点,这个出身低微的匹格比蒙祭祀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吐口唾沫落在地上就是个钉子。他的狡猾和诡计只对敌人展示,对待自己人,无论是爱侣、随从还是民兵、奴隶都是掏心掏肺地好,极度的真诚。这在比蒙王国上层普遍视贫民和奴隶如草芥的一众之中绝对是个异类,他庆幸翡冷翠能拥有这样爱民的一位领主,为整个爱琴大陆带来了一股不同的风气。这也是他作为一条因为心灰意冷,一气之下将自己永远改变形态的六阶史诗巨龙、冰霜之舞者、龙族第一战斗天才、冰火双修的火系大拿,心甘情愿地以一位玳瑁族僧侣的身份留在李察身边辅佐的缘故。 缘,妙不可言。 “那好,我就开始说了。比蒙的萨满祭祀在战神坎帕斯还未出现之前,信奉的是万物有灵,这其实也是比蒙通灵战歌的真正来历。信奉万物有灵,才能沟通万物,一曲通灵战歌能直接无条件的开启智慧启蒙,虽然成功率很低,但是能让不同种类的魔兽无障碍的与施法者相互沟通心灵,了解彼此,这是其他任何种族都没有的巨大天赋,它有着无以伦比的作用。” 刘震撼听到这里就愣了,他就是初来乍到流落荒岛的时候,意外救下了被绑架而遭遇海难后的小狐狸海伦。海伦因为出于报恩而对他施展了通灵战歌之后,才获得了爱琴比蒙的语言,使得双方沟通畅通无阻,走上了这条比蒙祭祀的道路。这种自带强大无比的万能翻译机的作用,他是再为清楚不过了,可以说是一种神迹也不过分。特别是,他一个外来人族,也能光明正大地使用比蒙祭祀歌曲,在茫茫大海的回程之上,救下奄奄一息的海伦的时候,他就发誓,此生绝对效忠于战神坎帕斯老大。 而现在,从自家长老口中得知,作为祭祀战歌的基础,通灵战歌的起源竟然是来自于战神坎帕斯成神之前,饶是老刘有所心理准备,也被这个天大的内幕消息惊得心脏怦怦直跳。 之前,他通过研读美女蛇导师送给他的祭祀法典,隐隐有些猜到,所谓的比蒙祭祀精神支柱,战神坎帕斯,位神灵,而是一位实实在在存在于万年前的民间英雄。而祭祀战歌的形成远远超过战神的年代,这完全属于神庙为了统治而单方面撰写的造神计划。但是这种事情谁也不敢揭露,真相虽然如此,但是与六百万比蒙民心相反,说出来绝对是要上火刑架的。 砰的一声,老刘情不自禁地一拳锤在厚厚的桌面上。他一身龙力,力量自然是极大,竟然将桌子的一条腿锤进了地面的石板之中,导致桌子其他三条腿都翘了起来,眼看着桌面就要倾倒。 刘震撼和安度兰长老还没反应过了,就觉得地面微微一震。刚才还要马上倾斜的巨大橡木长桌仿佛被什么力量从下往上击中,阻隔了倾倒的趋势,重新稳稳当当地立在了地面,只是稍稍偏离了些原来的位置。 两位低头一看,只见一只粗如牛腿的桌腿旁边石板地面上,赫然有个圆圆的洞。 两位不是傻子,都是战斗的高手,微微一凝思就知道,是鲁西华刚才跺脚,利用地面的反震之力将将要倾倒的木桌重新平衡。其用力之巧,用劲之妙,近在咫尺的两位丝毫没有被其涉及,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 安度兰还没来得及赞叹,就看见鲁西华随手一抓,洞窟一处石壁上突出的岩角仿佛被刀剑削平一般,尺长的岩石块飞到鲁西华跟前,在一丝闪电的缠绕下顿时化为石水,紧接着落入了地面石板上的圆洞。 片刻之后,圆洞消失不见,地面上又平平整整,再也看不出丝毫异状。 “老鲁,你这一手水泥匠的功夫,不去修桥补路,简直就是屈才了。”刘震撼已经把鲁西华当成了自己人,越发开起玩笑来。 “那倒是没错,你要是愿意,我就在红土高坡后面的桑干河上,送你一座跨河大桥,跨越宽阔的河面和滩涂,沟通两岸,地点你自己选。40米宽够不够?,不够就60米宽,同时并肩跑十头猛犸战象都没问题,你可以在两头修上收费站派人收费,光是来往的过路费,你就收钱收到手软。” 刘震撼听得眼睛发亮,这年头哪里还有比合法拦路抢劫来钱来得更快的事情?在翡冷翠,他作为领主,他就是法律的体现!马上翡冷翠就要迎来大发展了,比蒙各领地和数个人类王国之间的沟通就要开始,商队不要太多,修桥铺路绝对是重要的事情。 “结不结实?我手下的猛犸大力士光是训练用的卧推原木重量就能达到五吨,这要十几头连人带坐骑一起跑起来,绝对超过几百吨的冲击力,大桥撑不撑得住?到时候,我让水箭龟守在桥边,谁敢不给钱就硬闯,老子就给他来上一炮。” 鲁西华笑道,“我修的桥,就算几十个禁咒一起来了都没用,别忘了你的神风号。” “李察,你们说的神风号、水箭龟是什么?”安度兰长老瞅着空问了一句,他倒是不怀疑一位疑似神灵说出的话,但是这神风号又是什么呢?水箭龟又是什么呢?难道说领主大人身边还有自己不清楚的魔兽? “那是老鲁送我的见面礼,凝玉、艾薇儿、茉儿一个没落下,一会儿聊完,我再带老爹你去看看,这次出去救艾薇儿,倒是收获不小,就算丢了只手臂也值了。” “那我就替李察谢谢鲁大师了。”老刘不懂礼数,不代表安度兰不识数,这位神秘比蒙到底有什么谋求,付出总要有收获,他求得什么呢?自己还得为领主大人多多操心,但是现在,总要表示感谢不是。 “不用客气,今后李察要是不嫌弃,大家也算是一家人,小小法术还是拿得出手的,反正材料都是爱琴这边提供,我只不过是消耗点法力罢了。刚才长老才介绍到这信仰演化的第二阶段,还请接着说。” “没有问题。” 正文 第8章 扬威入龙蛇(下2) “六大原始神灵崇拜延伸出种族差异之后,就进入到了第三阶段,那就是诸神时代。”安度兰长老说到这话的时候,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很多种族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就确立起了严密的诸神信仰,并且广泛地传播开来。这些从天而至的神灵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神职明确,几乎包含了从个人精神到社会秩序,再到生活伦理和军事器械工具等等方面所有的范畴。随着他们信仰的传播,世界种族的文明大大进步,进入极度繁荣的迁跃。”说到这里,安度兰长老仔细盯着鲁西华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什么东西来。只是那深邃的眼瞳之中,仿佛夜色一样无边和幽静,反而让自己感到渺小,好像是在拥抱星空。 鲁西华没有在意安度兰的无礼,反而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安度兰虽然说的比较模糊,毕竟他只有五千多岁,那些几十万年、几万甚至万年之前的事情和传说都是靠典籍上的记录来进行猜测的,自然是会有盲人摸象的情况在里面。 “神灵职责的划分,立刻确立了神系的存在,使得世界上的万族开始有了派系的分分合合。同时,诸多神职的信仰,也是多神系和单神系形成了对立。像巨人、矮人、精灵这些,他们就信奉的是多神系,每一尊神灵都拥有一个或者多个职能护佑。而龙族、凤凰、树人这些却是信仰的单神系,唯一的神集结着所有的职能。神灵的事迹和传说直到万年之前的神魔大战才开始终结,虽然他们已经不再现身于世,但是这个世界的七块大陆上到处是神魔大战之前的遗迹。拿仑角外,与山并肩一样高的巨型持剑神像,还有红土高坡前广场上那尊手托花蕾托盘的女神像喷泉,都是属于神魔大战之前的历史遗物。所以,就算万年来,神灵不再在世间显现,我们也不能否定他们的存在。” “那么比蒙呢?老爹你之前不是说比蒙萨满是信奉万物有灵吗?怎么会现在只信奉战神坎帕斯这尊唯一的神灵?”刘震撼问道。 “那是因为在万年前神魔大战之中,坎帕斯的突然崛起,带领着比蒙各族走向胜利,神庙因此而成立,为了统一才提出了一神论,压制了万灵说。这话,我就在这里说说,出了这个门,我可不承认,我还想多活几年,看着李察生孩子,我再帮他带带,不想被神庙的那些狂热者们绑上烤刑架。” 说到这里,鲁西华忽然插了一句,问道,“请问龙族的信仰是什么?” “龙神亥伯。”安度兰长老毋庸置疑地答道,态度极其肯定。 鲁西华点点头,“除了万年之前的神灵传说,这片大陆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是否有种族的生灵自行成神的事迹?” “没有!一个都没有!众生最大的成就就是类似圣奇奥魔法师了,再往上可能会有,但是没听说过,一些历史上著名的圣奇奥魔法师突然就消失在大家眼中,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刘震撼忽然说道,“圣奇奥魔法师真的就那么厉害吗?” 安度兰长老叹了口气,“李察,圣奇奥是魔法师级别的终端,等同于龙族的七阶,他们已经能够制造禁咒卷轴了,如果是这个禁咒由他们自己亲自来释放,那么威力还将增加三成,毕竟法术卷轴的制作和封印是会削减法术本身的威力。而且,现在十几亿人口的人类帝国之中,只存在有两位圣奇奥魔法师,他们可以同时修行三系魔法,每一门的专精程度都不会小于魔导师级别,这难道还不能说明圣奇奥魔法师的厉害?” 刘震撼不由得想起了上一次战斗中,奥特加施放的“地火焚城”,硬生生的将脚下绵延几里的红土窑洞烧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魔法火焰在这片地域烧了整整三天才熄灭,机缘巧合之下,高岭土、砂砾、岩石外加战斗中遗落的数百钢铁盔甲相互融合。流体的釉质层填满了原本裂开的大地缝隙,为红土高坡镀上了坚若金刚的外壳,金属武器敲击在上面都能发出“梆梆”的声音。 而那只是一张“地火焚城”的火系魔法顶级卷轴而已,奥特加作为火系魔导师斯蒂法诺大师的弟子,斯蒂法诺送给弟子的一张保命卷轴而已。理论上这张卷轴距离禁咒的级别只差一级,但是威力却小了三倍。 那岂不是,禁咒就相当于一场小型核爆?想到这里,老刘背上汗就下来了。一靠一己之力,能够自行制作核弹的圣奇奥魔法师算不算布尔比?简直是布尔比到了极点! 但是,他对鲁西华更有信心! 因为一只水箭龟的水炮弹威力已经被仙女龙确认不亚于小型禁咒了,覆盖面积上千平方米,属于瞬间杀伤的魔法,当然不能和“地火焚城”这种持续性伤害的魔法媲美。但是好在几乎没有准备时间,可以连续释放,放在战场上就相当于火箭炮级别,绝对可以做到精准的范围覆盖打击。 加上水箭龟那一身看上去就坚固无比的龟甲和行动力,就可以当做移动导弹车使用。更别说茉儿手上还有令人更加期待的两只火系和植物系魔兽,如果配上神风号在千米上做高空远距离攻击,想想老刘做梦都要笑出声来。 我怕圣奇奥魔法师?他怕我还差不多! 当然,现在不能表现的太嚣张,老刘还是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安度兰老爹的观点。 鲁西华把话题转了回来,“无人成神,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就是个阴谋?” 鲁西华这话一出,顿时其余的两位安静了,瞪着大眼睛望着鲁西华,好像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怎么可能?”安度兰长老惊恐的腔调开始走型,仿佛一只被勒住脖子正在拔毛的契克因鸡人。 刘震撼倒是立刻冷静下来,“怎么说?” “之前长老说道这个世界是一个平衡的世界,这是一种自然规律,外面的神祗进不来。这句话很正确,但是反过来看,那就意味着,你们修炼到一定层度的时候,同样也出不去。这个世界,”鲁西华用手在面前画了一个圆圈,“就是一个关押你们的牢笼。” 呼哧,呼哧,会议室里迎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急促的呼吸声代表着水面下的汹涌暗波。 “你凭什么这么说?!神祗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安度兰反问道,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有了一丝丝的动摇,只是并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因为我进不来啊~我虽然不是神,但是我正走在这条路上,你们现在看到的我,只是我临时凝结的一具化身而已,我的本体还在他处。我的猜测是,你们这个世界极有可能是一处被所谓神灵遗忘了的养殖场。” “就算我信你是神一样的存在,那你说这个世界是养殖场...理由呢?”鲁西华的话太过沉重,任凭是谁,忽然间也接受不了,所谓存在了百万年的万族众生只是一群被豢养的野兽而已。安度兰终究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对于神祗化身行走在世界的各种故事不知道听说了多少。 眼前这位神秘的比蒙忽然冒出来说自己是一位接近神灵的存在,其实按照之前他展现出来的虚空造物和疑似神国的展示,安度兰心中已经有大半相信他的身份了,但是对这位外来者的养殖场论还是接受不了。 “神有很多种,不是单单的一系或者几系,而你们能接触到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就像我刚才塑造的幽暗少女伊莉丝翠和蛛后罗丝一样,她们的神名同样在其他无数世界传播着,所以说,这些所谓的神灵,并不是独属于你们这个世界独有的神。” 一句话信息量极大,安静之后,换来的是急切,“那龙族的龙神亥伯呢?其他世界有没有他的威名传播?!” “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对你们的世界观和神系观有着巨大的冲击,你们确定要听吗?”鲁西华并没有直接说,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快说!我这副老身板还承受得起。”安度兰长老早就料到这次谈话可能会涉及到神灵的秘密,哪里知道竟然是如此惊爆的内容,这完全打破了他对世界的认知,这种机会亿载难寻,如何能够放弃。 刘震撼更是一介凡人,能够参与到这种透析宇宙的谈话之中,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天下之大,到处都是英雄豪杰,自己之前的眼界实在是太小了。 “所谓的龙神亥伯我并没有听说过,但是听说过另外一尊神灵,他的名字叫亥伯龙神。”鲁西华缓缓说道。 安度兰长老听完一愣,而刘震撼却不由自主地发出疑问,“这两个名字有什么区别?不就是把两个词反了一下吗?” 鲁西华笑笑,“这区别可就大了!因为亥伯龙神的名字叫做亥伯龙,他是一位光明神,也就是太阳神,你说这区别大不大,顺便说一句,这位亥伯龙和龙族一点关系没有,他是一尊泰坦,也就是巨人和矮人的先祖之族。” “不可能!”安度兰情不自禁地叫道。 “如果要是真的,那龙族这么多年来一直拜错庙烧错香了,哈哈哈哈,这帮傻子难怪被自己的神灵抛弃。不好!这话要是被黛丝和若尔娜听到,老子就完了!”刘震撼刚开始还高兴,马上脸又苦了。 “凤凰一族崇拜的神灵夏亚呢?你听说过吗?”安度兰又急切问道。 “我怀疑夏亚的原名可能叫做盖娅,这是一位大地之母。”鲁西华淡淡地说道。 刘震撼听到这里还是没忍住,巨龙和凤凰多布尔比啊,一副全世界谁都看不起的样子,一个自称爱琴大陆的守护者,另外一个更是号称世界守护者,结果到头来,连自己种族崇拜的神灵都搞错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鲁西华此刻却是接着又说道,“李察,你别光顾着笑。据我所知,你们比蒙帝国的战神坎帕斯,也只不是一个沃尔夫和食人魔的混血儿。对了,战神的原名叫做雷克萨。” “绝无可能!”老刘听到这里,脸都吓白了。 正文 第8章 扬威入龙蛇(下3) 食人魔是什么?那是只知道生育和抢劫的野人,是枯草延绵的多瑙大荒原上的野人土著,基本上都是以小型部落群居为身,而且种族复杂。 除了常见的盐碱巨魔、森林绿魔、单头食人魔、双头食人魔之外,还有不少其他奇奇怪怪的族群,譬如岩魔、沙魔、泥魔、水魔...估计连他们自己都认不全。在比蒙眼中,他们就是一群非文明的野兽。 老刘并非搞政治的,但是也清晰地认识到,如果鲁西华这话要是传到比蒙王国中去,那立刻就会变成全体比蒙的死敌,不死不休的那种。 其实刘震撼通过阅读祭祀典籍,早就猜测,这位一万年前被官方极力美化的战神,绝对绝对只是一名真实的传奇英雄而已,而并非是天上神灵的神格化身。 但是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以比蒙祭祀的身份站出来拒绝承认这一切。历史的归历史,宗教的归宗教,哪怕典籍宣传的是错的,现在也绝无更改的可能!开玩笑,这可是要死人的! 毕竟战神坎帕斯在神魔大战中的勇武形象已经激励了无数代热血的比蒙,这些后辈在战神形象的鼓舞下,无数次为了比蒙百族的自由、为了比蒙百族的尊严执着地战斗下去,哪怕洒尽最后一滴热血,都毫无怨悔,这才是比蒙王国数经磨难而屹立不倒的真正缘故。 现在的比蒙王国,内部腐朽,底层百姓生活困顿,而高层几方势力却在为了自己的利益争斗不休,格雷克.萨尔国王一直想要真正掌控王国的军政大权,好扭转这一颓势。 同时,王国不但在与西边沙漠的人类王国开战,而且同时还在提防着西南落日大沼泽的德鲁伊部落与南十字星森林中的精灵部落。东部这边,老刘的翡冷翠领地作为前线,几次交战下来,才勉强获得了多瑙大荒原上立足的资本,作为沟通人类帝国联盟的前沿阵地。 如果在这个时候,把比蒙心中的战神光辉形象彻底打破,回归到历史上,那位食人魔的混血儿。以刘震撼这么没心没肺的性格,都不敢想象这会给整个比蒙社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恐怕到时候用山崩地裂都不足以来形容。 “我拒绝承认你刚才所说的话。”刘震撼很正式地通知鲁西华,“并且,你不能在任何公开场合宣扬这种观点。” “事实不会因为阻碍而改变,我只是从我了解到的一面做出的判断,也许是错的也不一定。”鲁西华倒不在乎刘震撼的态度。他知道,老刘现在只能以比蒙的身份继续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这是他的基础,他的原则,他必须维护好这个环境,要不然就只能做个无根的流浪者,这个世界也就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 “但是,如果有一天,当你跳出了这个圈子,才能看得更多,时候并不重要,文明和信仰才是神灵争夺的目标。” “咳咳...”安度兰长老咳嗽了几下,出来化解场面的尴尬,“我们还是接着说关于神灵的事情吧。这位鲁大师,请问,你到底出于什么缘故,得出我们这个世界只不过是神灵的养殖场这个结论。” 鲁西华犹豫了一下,“我对神灵了解的不多,我所在的宇宙和他们不是一个体系,也可以说,你们了解的神灵也不是同一个体系,因为这涉及到宇宙的构成。要知道可能同一个宇宙之中,可能存在有许许多多和你们类似或者不同的世界。而与此同时,宇宙也不是唯一的。宇宙的实际应该被称之为位面,不同的位面,有着各自不同的特性,我下面就演示一下我所理解的位面结构。” 鲁西华一边说,一边随手从空间之中取出一叠白纸,推到大家面前,从中抽出一张为大家展示。 “每一个位面是不同世界的集合,这些世界之间有着错综复杂的各种联系。就好比一张纸,它是由数不清的材料汇集而成的,一张纸就是一个位面。但是,位面之外还有位面。”鲁西华将一张纸放在另一张纸上面,然后又是一张,不断重叠。 “除很少几个连接点以外,每个位面事实上都是一个独立的宇宙,有着它自己的自然法则。而这一叠纸,你们的神灵就称呼它为主物质位面,而在我所修行的体系中,它被称之为天,而其中任意一个单独的位面,也就是宇宙,被称之为界。” “这叠纸有没有数量限制?”刘震撼出言问道。 “没有。有可能只有几张,也有可能无限多。好吧,我换一种方式来表达。”鲁西华顺手拿出一个木制的圆柱体放在书桌上,随便一点,圆柱体依着圆心被分割成了数十块扇形小块。 “一个圆面可以被分割成几份或者无数份,但是它们依旧组成一个完整的圆柱,这每一个小块就是一个宇宙,文明就隐藏在其间。” 然后,鲁西华又把一张纸裁成等分的三份,从上到下,依着原来纸张的面积将圆柱体的外部包裹起来。 安度兰长老看着鲁西华将一张纸分开又组合在一起,不太明白什么意思,“这是什么?” “这同样是三个位面,可能你们听说过它们的名字,也有可能没有。每一个完整的位面都能接触到这三个位面,而这三个位面同时又包裹着整个主物质位面,作为主物质位面沟通其他位面的通道。它们分别是以太位面,也叫以太界、星界和阴影位面。”鲁西华解释道。 安度兰长老听到这里脸色一变,口中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活了几千年,我才明白这个世界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是以太,星和阴影,我怎么有些听不懂。”老刘摸了摸头发,感觉自己智商严重下降。 “李察,这牵涉到极为高深的魔法理论知识,你没有接触过不足为奇,其实人类也是在不断摸索中,总结出了其中的一点或者几点,哪有现在这个模型表现得这么详细。” 鲁西华倒是没见外,“李察,那我换种说法。以太、星以及阴影都只是能量的一种表现形式,你可以把它们分别理解为,时间、空间和现在。以太代表时间,在这个位面,你可以随意前往一个宇宙的过去和未来,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梦界。星代表空间,最为出名的就是星界商人,他们可以通过星界传送前往任意宇宙或者位面与其中的顶尖强者交换各类稀有材料,他们甚至建立了城市和商团,拥有属于自己的货币,星币。最后一个就是阴影位面,它无处不在,对应的是当下和现在,不但在你心中也在你的身体附近。在阴影位面中,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一切都是现在,无论多久。” 说到这里,鲁西华指了指老刘脚下的影子,刘震撼顿时明白过来了。 “影系魔法?!”老刘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那场对决,两位天赋卓越的皇家美人鱼魔法师,竟然能将自己的影子修炼成为影子战士,用来偷袭一时大意的两位仙女龙,无视一切物理攻击。 现在想来,老刘一下思路就清晰了,难怪一切物理攻击都不起作用,阴影位面压根就和这个世界不属于同一个位面,物理力量根本无法传递!只有魔法力量才能沟通到达! “李察,你别忘了异次元空间转移术和指尖风!原来顶尖的魔导师们早就接触到了以太界和星界,只是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安度兰长老激动了起来。 不错,老刘怎么会忘记这两个魔法呢? “异次元空间转移术”是一种非常非常布尔比的空间魔法,它可以将任何“非自然天生的物品”转移到另外一个未知的次元空间去。这种威力恐怖的魔法对任何种族的生物全都有效!因为无论是人类还是比蒙,或者精灵、矮人,再或者是龙族,因为他们都只是享受男女欢娱之后产生的副产品,并非自然天生。反而树人这类的生物不在此列,树人乃是万年巨木转化而来,自然是天生的。 这也是唯一一个连魔法免疫的仙女龙也害怕的魔法。因为这个魔法根本无法免疫,只有撞运气。不过这种可怕魔法的成功率也非常有限,每个“异次元空间转移术”大概只有十分之一的几率能够奏效,也就是说,即使挨了一记,或许你还能完好无损,屁事没有,也有可能马上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老刘在之前与“金属蔷薇”佣兵团、“夏巴尔”捕奴队的作战之中,不但遭遇了顶级火系魔法“地火焚城”,同样还遇上“异次元空间转移术”。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台上古精灵青铜鸟翼弩车,就被硬生生的转移倒不知名空间去了,现在想起了,一定是去了星界。 还有“指尖风”,这个入门级的风系魔法,长久的时间都被魔法学徒们用来吹熄身边的蜡烛或者用来关门,却被伟大的天才风系魔法师爱因斯坦窥破了其中的秘密。 爱因斯坦大师经过长期的研究之后,居然得出了一个非常震撼的理论。他认为当速度超过光速的时候,就能实现时光的倒流。 而所有魔法系列中,速度最快的就是风系魔法。有什么可以快过风?但是风也快不过光。 这位爱因斯坦大师提出使用自己的最高魔力,全力发射出一个风系最简单的魔法“指间风”,将这个魔法的发射速度提高到可以超越光的传播速度,就能使时光倒流,返回已经逝去的时代。 当时没有任何人承认他的魔法创造,就算是想象力最为丰富的魔法师们也不能。时光倒流这是神也绝对无法完成的奇迹,这是世所公认的一个道理。 对于这种亵神的说法,人类教会将他判处以火刑的惩罚。就在执行的那一刹那,这位大师通过自己创造的魔法,连同那个火刑架一起消失了。 教廷最后的裁断是这位爱因斯坦大师同时也可能是修行了空间系魔法的魔法师,他将自己转移到异界去了。 现在看来,这位大师分明是沟通了以太界,将自己带到了这个世界在过去或者将来的某一段时光,布尔比之极! 老刘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就在几天前对阵“龙卷风”佣兵团的时候,他就亲身承受了这个魔法。 只要是不能对时间免疫的生灵都逃不脱这个魔法的控制,他被关在时间静止的壁垒之中长达三分钟!而为了救他,小狐狸海伦的魔宠双系科摩多战争巨兽战死当场! 如此刻骨铭心的教训,你让李察如何忘记?! 而现在,神秘的鲁西华通过一个简单的模型,完美的诠释了世界、宇宙之间的结构,一些一起相关联的神秘未知世界也渐渐浮出了水面,这对刘震撼和安度兰来说等于是拨云见日、一朝顿悟了。 当别人还在为读题审题,弄懂题目意思摸索前行的时候,两人已经拿到了可以在一定条件下直接套用的公式,你说简不简单? “元素世界呢?我记得应该存在有元素世界。”安度兰长老舔了舔嘴唇,他越发地期盼下面的话题,这简直就如同一位神祗在亲身说明创世的思路。 “不错,以太界、星界、阴影界,这三个位面都只是一个通道,它们的作用就是沟通主物质位面和元素位面。而元素位面一共有六个,地火风水,以及正负能量,也即是你们所说的光明和黑暗,这里就是神灵神力施展的基础。” 正文 第8章 扬武入龙蛇(下4) 鲁西华拿出新的木块错落有致地立在桌面上,六个木块互不相接,而是如同环状,有远有近地将整个木桩包围。 “六大元素位面环卫着主物质位面,并没有与主物质位面沟通,而且,六大元素位面之间也并无相通的通道,各自独立。它们内部只具有某种元素和能量属性,压制其他元素。” 说到这里,鲁西华出手对着代表着以太界、星界和阴影位面的三截纸隔空一点,顿时,三截纸立刻化作三种颜色的光带扩散开来。 代表以太和阴影的白色黑色光带紧紧环绕在主物质位面周围,跟六大元素位面毫无接触。而代表着星界的青色光带,却是极度扩散,不但将以太和阴影和主物质位面包裹,又将六大元素位面也裹了进来,更是扩张到元素位面外部不少。 刘震撼看到这种情况,立刻明白了,“西华,你的意思是,六大元素位面的生物根本没有做梦和阴影的概念?” 鲁西华点点头,“不错。” 安度兰长老开口说道,“难怪元素生物几乎免疫所有的精神控制系和诅咒系魔法,原来他们就不受以太界和阴影位面的影响,只和星界相通,那么空间系魔法就能派上用场了。” “星界充斥着整个模型,是不是说通过星界可以到达任何一个想要去的位面?”刘震撼问道。 “不错,传说星界中存在着一个最为神秘的地方,叫做印记城,它是一个漂浮在虚空之中的巨大圆环,被称为一切位面的中心,拥有可以通向任何一个位面的传送门的万门之城。而据说印记城的主人,乃是神秘的痛苦女士。”鲁西华神秘兮兮地说道,话题的内容引起了两人极大的兴趣。 “印记城在哪里?痛苦女士又是谁?”自然是有人发问了。 “我怎么知道?都说是传说了~知道名字就不错了~”鲁西华回答起来很不负责任。 “至于神灵的神国,他们就隐身在最外层。”随着鲁西华的话音落下,六大元素位面外部代表星界的青色光带之中,熙熙攘攘的亮起无数亮点,有的大有的小,有的明亮有的晦暗,五颜六色,仿佛洒落在河中的明珠。 “这就是我窥探出你们神灵和整个你们世界之间的结构关系,不过只是我一方之言,可能只看见了其中的一小部分,非常片面。” 安度兰长老活了五千多年,第一次听人完整描述了神灵、神国、位面、世界之间的关系,叹了一口气,“数量不明的神灵加上数不清的位面。那么,神灵的影响并非能涉及到每一个世界,我们这个世界只是被一小部分神灵注视着,这一切就说得过去了。” “西华,你的养殖场理论就是基于这个模型?不同神系的神灵之间同样在争夺位面之中信仰传播的权利?强大的神灵可以在更多位面传播信仰?”刘震撼问道。 “首先要弄清楚神灵的神力到底是来自于自身还是信仰?这一点很重要。” “应该是自身吧,通过自我锻炼,不断积累,凝聚神力。”老刘不确定地说道。 “可是他们为什么又执着于传播信仰呢?”安度兰否定了刘震撼。 短暂的沉默之后,“其实你们说的都对事实上,我猜测神不是永恒的,他们极有可能经历了更替,后者和前者并非处在同一个时代。” “啊?!” “前者,勉强称呼他们为古神,这些古神是位面世界诞生时,自然产生的生灵,天生就有无比强大的力量,最后因为各种缘故成为了神灵。这一批强大者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绝大多数消失不见了。这才有后来的神灵,依靠收集信仰来凝聚神力,信仰越多,神力越强。” “什么原因?”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古神。但是新神和古神的区别在于,新神依靠信仰,创建神国豢养信徒,他们是纯粹的精神体,一旦信徒的信仰崩塌,或者信徒数量大为减少,他们的神力就会大幅下降,甚至坠落神位。古神不一样,他们自身强大,根本不在乎信徒,但是同样具有缺点。新神只要信仰不灭,还可以有重生的机会,古神却是唯一,拥有完整的肉身,死了就真的是死了。这也是我猜测古神们可能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恐怖战争,绝大多数古神,在那场战争中坠落了,从而才导致了新神崛起的原因。鉴于古神的悲剧,新神选择了信仰成神的道路,因为可以复活。” “那岂不是说新神比古神来说进化了?” “不,事实恰恰相反,新神是退化了,而且并不自由。” “怎么会?” “首先,刚才我说过,新神是纯粹的精神体,他们受到所在位面环境的制约,特别是在自己和对手的神国之中。神祗在适合自己的位面中,能力会得到强化,而在不适合自己的位面中,能力会被压制。一些实力不强的神祗,只能整日躲在自己的神国之中,通过降下神谕遥控世间的信徒传教。” “要记住,神国可不是马车,几乎是不能移动的堡垒。这就造成了一旦成为新神,那就为了信仰,只能像模特一样乖乖地待在龟壳里,一旦出了神国,那就要冒着坠落的风险。” “这...”安度兰和刘震撼无法反驳,因为他们事前根本还没有这种观念,关于神灵都知之甚少,只知道一些神灵的名字和职能,其他的嘛,随缘啦。 “至于为什么说是养殖场,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关于新神成神的关键,没有这个东西,无论你再怎么强大,也无法成神。” “什么东西?” “神火!一位凡间生灵想要成神,就必须想方设法取得神火,没有神火,就没办法将信仰之力转化为自身神力,如何能够成神?神火的来源到底是天生灵物还是古神制造的已经无法得知了。但是现如今,取得神火的途径只有两条:要么你是某位强大新神的忠实信徒,被他看中,他赐下神火给你,由你收集信仰,将神火升级为神格,最后凝聚神座成神,前往万神殿成为众新神中的一员;要么,你就寻求制造天大的机会,去杀死某位神祗,夺取他的力量,通俗地说就是弑神。” “怎么可能?刚才你不是说神祗几乎都呆在自己的神国不出来,防止坠落吗?而且,他们根本进不来主物质位面,只能通过神谕或者降下意志分身,就算杀了它的分身也没用啊。难道需要前往神国?可是那里是神祗的主战场,是神与神交战的地方,凡间的生灵如何有机会潜入,就算能潜入进去,根本没机会杀死神祗啊~”安度兰长老反驳道。 “其实,神灵的形态分为三种,本体、化身和圣者。本体,就是神灵本身,杀死他,神灵也就死亡了。而化身是神灵进入主物质位面的主要手段,分为战斗化身和普通化身,这就有说法了。” 鲁西华滔滔不绝,其余两位听得津津有味,关于神祗的秘闻,凡间的生灵无论对其恨还是爱,终究是有兴趣的。 “战斗化身是神灵对于物质界直接干涉的最强形态,是为了符合当前世界规则凝聚而成的最佳战斗武器,几乎代表了该世界最顶尖的战力,可以说是该神灵在那方世界最佳的神力代表。譬如说我现在这个样子。” 鲁西华的话,让刘震撼想起了那只十几米高的白色巨猿,白首赤足,一双青睛,自己手中的最强战力云秦金人在其手下走不了一招,更为恐怖的是还能瞬发单控领域。看样子无论单打独斗,还是群攻围殴都是凶猛异常,简直所向披靡。 果然是代表神力的最高战力啊。 “每一尊神灵都能凝聚战斗化身在物质位面随便行走吗?”刘震撼问道。 “不可能,那需要极大的代价。神灵降下战斗化身,需要该世界的信徒们用自己的生命去换,我估计,至少需要一百到两百名达到一定标准的虔诚信徒,同时舍弃自己寿命总量的十分之一,才能换来这个机会,魔力越强的世界,需要供奉的就越多。这个标准,我猜测可能是魔力或者战斗力,需要相当于中阶或者高阶魔法师的等级。” “那你为什么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就过来了?”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东方体系,他们是西方体系,你明白了吗?”鲁西华说到这里,向刘震撼眨了眨眼睛,“这是我暂时的秘密。” 老刘顿时想起来了,鲁西华不是所谓的西方神祗,他是修仙者,追寻的是东方修行体系中梦寐以求的仙人,所以他不适用这个规则,或者说可能东方的仙侠体系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安度兰长老想要问点什么,立刻发现关于鲁西华来历的问题,似乎是李察和鲁大师之间的秘密,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询问,所以强压下了心中好奇的念头。 “除了需要付出极大代价的战斗化身,还有一种是普通化身,这种化身形态,只需要一具能够容纳神灵神力的肉身就行了,因为这个时候神灵不是来打架的,可能有其他事情要做,不需要消耗信徒的生命。毕竟信徒是他们最为宝贵的资源,中高阶魔法师,放到哪里都是非常重要的战斗力量。” “不错,就算是最能生的人族,加上魔法学徒,整个魔法师的数量也不超过一千人,百万人中还出不了一个,实在是太稀少了。” “普通化身的作用一般就是用来展现神迹,扩大或者招收新的信徒,与战斗无关。对于神灵而言,信徒和自己的利益,乃是紧密联系的。神灵依靠信仰而存在,依靠信仰而强大,而强大的神灵赐予信徒更大力量,让他们得以更好地扩大教会势力,增强自己的信仰。这是一种共生的关系,倘若神灵对信徒不加以良好的照顾,到时候就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刘震撼和安度兰都表示同意。 “最后来说圣者,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形态,它和化身近似,但是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如果圣者被杀死,那么对应的神灵也就死了,因为它身上有神火,它其实就是神灵本体的物质形态!这个时候,一位凡间生灵杀死圣者,就获得神火,从中获取自己感兴趣的神职,收集积累信仰,走上一条新的成神之路。” “为什么神祗们会采用这非常冒险的方式,将自己置于这种不安全的地步?”安兰度长老询问道。 “因为神战或者是因为灾难,当神灵的数量达到一定数目的时候,彼此之间矛盾重重,又或者因为神界却发生了其他原因,导致所有神国不稳。如果,这个时候神灵还依旧坚持待在神界的神国之中,那么等待着这些神灵的结果就是彻底坠落。还不如化身圣者,行走在物质位面,熬过神战或者灾变,等待重返神界的那一天。” “哈哈哈哈,这个时候恐怕就是野心家的乐土。”刘震撼笑道。 “不错,神灵与神灵之间相互算计,想要谋取自己早就看中的神格,他们或者独自行动,或者密谋联合,追杀一位或者数位圣者。而得知这一情况的凡间生灵也是有心杀死一两位神灵,谋取他们的神火,好让自己成神。最后的结果就是~” “天下大乱,到处都是战争,而凡间其它的普通生灵却为这些野心来承担不应该承受的后果。”刘震撼冷冷地说道,他从鲁西华刚才的描述中已经看到了无数的战火,没有一方是正义的,到处是阴谋诡计,到处是谎言和欺骗。 “没有多少生灵能够抵抗住这种诱惑,但是我相信,肯定有一些种族会挺身而出,保护这些圣者。”安度兰长老浑浊的眼睛中闪烁着睿智的光彩。 “不错,一些不愿意参战,而是一心想拖过神劫或者神战的圣者们,会前往物质位面的信徒早就为他们修建好的秘密之处躲避,或者寻求关系极好的种族寻求庇护。品德高尚的种族会挺身而出,保护这些失去大多数力量的神灵们。作为回报,当这些神灵躲过神劫、重返神界后,他们会将自己的祝福和关注降临到这些曾经帮助过他们的种族身上,从而使这些种族获得更多的的特性,成为高阶生灵,作为他们信徒的预备役或者神国的选民。” “西华,你说的神劫,包不包含所有的神,邪神算不算在内?他们也会化身圣者潜伏起来?” 鲁西华点点头,“邪神的行事方式不同,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们降临物质位面,为的是收割信徒和生灵。这些曾经信仰过他们的信徒和教众,在他们眼中只不过关键时刻备用的粮食。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吸收这些生灵的灵魂和力量,强大自己,好在这场圣者的灾难中灭杀掉早就看中的目标。当然也不会排除一些中立或者守序的神灵同样会蛊惑信徒自愿奉献上生命。” “真是一场闹剧~”刘震撼轻蔑地笑了笑。 “你能抵挡成神的诱惑吗?你能,你的手下也能吗?”鲁西华问道。 刘震撼顿时苦笑起来,“不能!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最好,把命交给未知的陌生者,简直在开玩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看来,神祗与世界,是就牧羊人和牧场之间的关系,和平时期,我们算是他们手中的财富,自然是看得很紧,不愿意浪费。而非常时期,我们就是他们的粮食,用来进行收割,渡过难关。”安度兰长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听了这么多,总算明白神祗、神国、神力以及信仰、信徒和世界之间的关系了。 爱琴大陆所处的世界,看起来就是一处可有可无的荒野,根本就没有完整的信仰学说流传下来,必要时刻,恐怕真的会有一两位邪神前来收取这些无主的牛羊。 “鲁大师,请问是先有神还是先有生灵?这个问题,我一直很困惑。” “对于整个主物质位面来说,肯定是先有生灵才会有神,但是对单个世界来说,可能是先有神才有生灵。” “西华,你来爱琴大陆的目的是什么?”刘震撼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了。听了这么多秘闻,老刘觉得这位叫做鲁西华的神秘修仙者恐怕不是偶然来到这里的,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他给了很多给翡冷翠和自己,而老刘怕自己付不起这些东西的代价。 鲁西华神色变得凝重,手一抬,“长老,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能听懂多少就是多少,不要向我提问,这是我和李察之间的对话。”他打算用华夏语来和刘震撼沟通,听不不懂,那就是你的事,却不能用传音,不算撇开安度兰。 安度兰长老听到这里,心脏猛然一跳,难道说这是神灵之间的沟通,涉及到成神的秘密?李察也有机会成神?心中掠过一丝挣扎,紧接着又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敬畏,安度兰长老点点头,“我老了,一下接受这么多消息,身体有点吃不消,先出去透透气,休息一下,李察、鲁大师,你们继续。” 刘震撼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微微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了,作为领主,翡冷翠的最高领导者,自然享有掌握最高机密的权利,“老爹,你去找凝玉,让她带你看看水箭龟和神风号,一会儿我们再说。” 安度兰长老笑着说,“年纪大了,心却不老,觉得什么都好奇,那我就去看看你又为家里弄了些什么好东西。”说完人就穿过蓝色光幕,消失在窑洞门口。 会议室里只剩下老刘和鲁西华,对话自然改成了华夏语。 刘震撼半躺在椅子靠背上,深吸了好几口雪茄,最后一口气吐出来,“还有什么劲爆的信息一起说出来吧。” 鲁西华笑了,“吃不消了?那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我说的话,你就当真的听。” 刘震撼顿时傻眼了,“合着全是假的啊?” “半真半假。” “怎么说?” “刚才我说的只适用于西方神灵,与我东方神仙不管用,你担心什么?” “那就是假的喽,真的是什么?” “真的就是...我们东方的神仙也在一场巨大的浩劫中坠落了,现在是群雄并起的时代,人人都有机会成仙,我要你帮我!” “啊?!”刘震撼听到这话,懵了。 正文 第8章 扬武入龙蛇(下5) (作者郑重声明:本小说中出现的任何人和事均与现实无关,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一只干枯的手拉住章昭的衣袖,抓得是那么的紧,一位中年男子枯瘦的脸上,双目怒睁,呼吸急促,口中重复地说道,“娃,不要,不要,活下去,活着就好...” 只可惜这声音也是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再无一丝声息,那只紧拉住衣袖的手慢慢地松开,无力地滑落在床单上。 过了良久,章昭伸出左手覆在老父亲的眼睑上,浑浊眼球上的瞳孔已经放大,很显然,老父亲刚刚已经走了。 章昭家里很安静,除了他有动作之外,没有其余一点声音。 老父亲的刚刚离世,章昭却没有哭泣,眼中更多的是迫不及待和隐藏在最深处的痛苦。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椅子上起身,走了几步来到一个木龛前。 简简单单的木龛上,放着一张黑白照片和一尊香炉、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骨灰盒上同样有一张照片,只不过年轻不少。 照片上是两位女性,看上去很像,一位中年,一位青年,中年的看上去勤劳持家,青年的看上去青春可人,两位都仿佛在对着这面前的人微笑。 章昭取出几只香点燃,插在照片前的香炉中,香火慢慢升腾,照片中的人像变得模糊起来。 “妈妈、姐姐,爸爸刚才已经走了,去找你们了,这个家已经没了,希望你们在另外一边能好好团聚。不久,我也会来找你们,希望到时候我们一家人能够安安心心地永远在一起。” 章昭说完这几句话,一把拉开紧闭的房门,喧闹的声音一下就涌进这个冰冷的房间。 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仿佛有说不完的细语,到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大人小孩的欢笑声。 今天是2000年的除夕,时间是中午,这也是人们迈入新千年到来的第一个春节,一个举国欢庆、阖家团圆的日子。 章昭没有出门,反而是将窗帘拉开了一些,一双冷眼透过二楼的窗户观察着门口的街道邻居家的热热闹闹地出来一群人,相互召唤着上了几辆桑塔纳轿车。有人抬头冲着章昭这个方向撇了几眼,不知道说了什么,立刻引来众人的笑声。 一行人你呼我唤地驾车远去,街面上又恢复了暂时的安静。 章昭安静地望着几辆车消失在公路尽头的岔路口,那是上四山的路,镇上很多户人家的祖坟都埋在四山里。章昭的妈妈同样被埋在四山深处,除夕这天也是一个当地祭祖的日子。 中午的太阳有些刺眼,特别是在这西秦大地,看着不高,却意外地明亮,照得章昭眼睛发晕,思绪一下就飞到了12年前的那个夏天,似乎当时太阳也是这么亮呢,但是却照不暖人心。 那天同样是一个中午,13岁的章昭被18岁的姐姐带着在家中做暑假作业,就听得外面几声吵闹,声音越来越大。 “是妈的声音!妈又和隔壁李家吵起来了!”姐姐首先反应过来,立刻起身站起来就往外冲,章昭那时还比较瘦小,反应慢了一点,不过也紧跟着姐姐往外跑。 刚到院子里,就看到之前正在铡猪草的父亲吃力地迈着残疾的右腿,一瘸一拐地往大门处走。 “女!你走前边,把你妈劝住喽,李家是村长,大儿子又在乡政府里头办事,咱们拧不过人家,吃点亏算了,别闹腾。” “嗯~”姐姐答应了下来,路过父亲身边也没停步,冲到大门外去了。 章昭反而是慢了下来,伸手挽过父亲的腰,将父亲的右臂绕过自己脖子,放在自己右肩,“大,我们一起出去。” “好咧~” 父子俩刚迈出大门,就听到不远处的屋墙拐角传来姐姐的叫声,“妈!” 父子俩心急,怕是又出了什么变故,顾不得许多,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刚来到七八米外的就看到自家婆娘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姐姐扑在婆娘身上大哭,脚边散落着一根木料棒,木料棒的一端有些血迹。 章昭的父亲是个远近闻名的木匠,不少人家做家具都来找他,家中生活条件比起其他人家来说还过得去,院中自然是不缺木料的,只是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拿了一根在手里。 “是她先动手打我,我二哥才打她的!对了,她还先吐了我一口吐沫!”李家老三捂着脑袋说道,额头上正流着血,指着地面上的木料说道。他二哥正站在弟弟身边,仔细地检查着弟弟头上的伤口,什么话也没说。 李家是村长,家中老大又在乡政府工作,李家在村里说话,那是没人敢反对的,李家老三这话说出来,也没人吱声。 自家婆娘躺在地上,大家都在围观,并没有上前帮忙,真是寒心。 父亲来不及分辨是非对错,救自家婆娘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立刻拉起哭泣不止的姐姐,“娃,和你姐把院子里拉料的板车弄出来,赶紧送你们妈去乡诊所让大夫给看看,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对,赶紧送医院才是正事!” “我们家正军也得看看,这头皮都被打破了,要是真有什么事,李家和你们没完!”李家老二恶狠狠地说道。 围观的众人也开始七手八脚地帮起忙来。 村子和乡上离得很近,乡里的凉皮是一绝,被称为凉皮之乡,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做,便宜又好吃,正是走向全国的时。很多在家的农民都放下手中的农活,背上家乡的蒸笼,奔赴全国各大城市做起街边的凉皮生意,赚得不少。赚了钱,自然好修路,所以这乡里的交通嘛,也倒便利。 村子离着乡诊所不到三里地,载着章昭妈妈的板车很快就到了诊所门口。但是很可惜,大夫直接翻了翻眼皮,就说人已经死了,救不活了。 章昭记得那时自己的脑子都是懵的,很多事情都是别人叫着自己做,自己才去做,要不然就一直呆在原地,连动都不动。 死了人,章昭的父亲自然不能罢休,立刻报了警,警察来的时候,同样带来了法医,这个时候,乡诊所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章昭还记得那个面无表情的法医当着自己和姐姐的面,切开了妈妈的头皮。妈妈的头发没有剃,连着头皮就这样被剥开,耸搭在眼睛那里。 章昭当时已经吓傻了,不知道蒙住眼睛,眼前看到的就是一颗鲜红的人头。 法医用随身的小锯子将妈妈的头骨锯开,就跟父亲平时锯木料一样,章昭头一次知道,原来人和木头没什么区别。 章昭接下来一个星期,脑袋里都是木的,闭上眼全是妈妈凄惨的模样。 当天晚上,李家当家的,也就是村里的村长来了,找到章昭父亲,不知道说了什么,紧接着,两家人就上了法庭。 很奇怪,明明之前章昭听到李家老三说打了自己妈妈的是他二哥,可是在法庭上却变成了他自己。因为李家老三比自己大了四岁,依旧还属于未成年,虽然被判了故意伤害致死罪,但是只判了七年。 未成年杀人不用死吗?章昭的脑中始终有这么个疑问,小小的他望着法庭上面那个硕大的徽章,上面的天平代表什么意思?是公平和正义吗?如果说对杀人犯公平,那我要的正义在哪里? 同时法院还判决李家负责章昭母亲的丧葬,但是因为李家老三未成年,“凶手系未成年人无赔偿能力”,所以判决李家一共赔付章家元,其中丧葬费元。 妈妈的下葬,家里也花了700元,也就是说妈妈的命换来的只有李家老三7年牢狱和区区400元。 章昭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残疾的老父亲在家哭着不断说,“这和他们当初说的不一样,不一样啊!”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章昭觉得天理何在。 李家老三只在牢里带了仅仅三年就出来,整天在村子里肆无忌惮地晃悠。 章家不懂什么叫保外就医,但是就觉得这口气难以下咽,这算什么公平?! 章昭记得那天21岁念大三的姐姐忽然说,“他们骗了我家放弃上诉,我们忍了,但是李家老三这个杀人凶手不能只待三年就算了,不能!我要学法律!我要当律师!” 老父亲在饭桌上唉声叹气,低声说道,“都是我没用,都是我没用...” 姐姐果真千辛万苦转去重头学了法律,而章昭成年后因为学习成绩不好,应征入伍去了西疆服役。 “昭娃,当年我们不懂法,被李家蒙骗,简简单单地就放弃了上诉的权利。这件案子已经结案,不可能再判了,姐姐我只能选着其他办法。他老李家在村里一手遮天,大儿子又升到县里去了,我不信他家就这么清白。村里这么多年的提留款,县里乡里下拨的各种款项,他老李家没过手。他家几辆车难道是白来的?这事你先别给大说,等我自己通过国家司法考试,找个律师事务所实习取得律师执业资格证书后,再找他们老李家算总账。” “姐,小心点,老李家的三个儿子都不是善茬。”章昭服役回家,没有跟着父亲学木匠手艺,反而是外出打工了。在外面接到姐姐的电话,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祝福姐姐一切顺利。 在外打工很难,到处充满了欺骗和陷阱,短短一年多,不到两年的时间,章昭找工作被中介骗过,也曾被骗入传销组织,辗转反则来到南方,却因为身无一技之长,收入较低,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直到忽然有一天父亲打来电话,说姐姐死了,章昭顿时人都傻了。 急急忙忙回到家,迎接章昭的是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里面装着曾经爱护自己的姐姐。 听父亲说,姐姐本来很顺利的毕了业,也通过了国家司法考试,联系上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准备实习。回家看望父亲的时候,却被一辆小货车意外撞了,当场死亡,司机是酒驾,已经被抓起来了。 章昭的脊梁骨都竖起了汗毛,直觉告诉他,姐姐的死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很快,车祸的赔偿就下来了,五万块,司机家人没有含糊,很快就把钱送了过来。 女儿的意外身亡,父亲的身体一下就垮了,章昭只能留在父亲身边照顾。 章昭选择了隐忍,有的时候只有低下头才能看到更多的东西,四年的时间,有些事情也清楚了。 肇事的司机因为积极赔偿,判了两年就出来了,然后就直接去了县里搞了个门面做生意,经常接点政府的单子,这背后要是没有李家老大在帮忙,章昭都不信。 原来李家一直在盯着章家... 姐姐学法律考律师的事情一定是被他们知道了,才有后来的事情。 好~很好~ 父亲知道这件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整日要章昭待在自己身边,不愿放他离开,只是身体越发的不行了。 同样,章昭只能把心思深深地埋在心底,他整日在家陪着身体日渐枯竭的父亲,搞点鸡兔养殖为家里弄点收入,还不时地出门做一些零散农活补贴家用,这一晃,又是两年。 章家经过这么多事,父亲身体又差,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小院了。 没办法负担昂贵的医药,只能靠简陋的中草药支撑,铁打的汉子也有油尽灯枯的时候,直到今天,父亲终于走了,然而,隔壁的李家并不知晓。 章昭也没打算为父亲出殡下葬,不孝就不孝吧,这口气他憋了12年,是该到释放的时候了。 窗外又响起汽车的喇叭声,把章昭的思绪拉了回来,原来是隔壁祭祖回来了。 望着天上有些偏西的日头,章昭默默地站起身来,拿出一顶帽子和口罩带上。一把匕首藏在右手袖口里,提起早就放在桌边的塑料桶,透明的液体在桶身中摇晃。 正文 第9章 无情与有情(上) 章昭打开小院的后门,溜到街上,他筹谋这一天很久了。 衣服选的是在集市上买来的从未在人前穿过的二手旧衣,这样的话,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外来者,不会引起李家的过度警觉。 帽子口罩为的是避免村里熟人短时间内认出自己,出言警示,便于接近目标。 大街上,几辆车靠着路边停下,参加祭祖的十几口李家人有说有笑地下车,准备举行家宴了。 李家的当家人李自新笑呵呵地先下车往家走,身后三个儿子大包小包往车下拿,李家如今家业兴旺,李家祖宗泉下有知,一定很高兴。 李家老三李正军双手提着一些祭祖的凉菜,这些被李家逝去长辈祝福过的菜肴会在一会的家宴中端上席面,每个人都吃一点,这样大家才能享受到祖先的福祉和照顾,李家的福寿才会得到延绵。 走在最后的李正军忽然觉得眼前有阴影,就看到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子将手中的塑料桶放在自家车旁边的地上,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液体。 李正军心头无名火起,你是谁啊,知道这是谁家的车吗?就敢把东西随便往这放,东西洒出来弄脏了车你赔得起?这话还没说出口,肩膀一沉,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男子挽住自己的脖子,眼眉之间依稀有点熟悉。 还没等李正军反应过来,就听到耳边传来极低的声音,“慧姐问你好。” 做了不少坏事的李正军,一下就反应过来来人说的正是隔壁章家早几年死去的章小慧,立刻明白过来来人是谁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觉得腰眼上一疼,全身的力气好像有了一个宣泄口,一下就流光了,紧接着喉咙一紧,呼吸困难,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倒在地上。 李正军顿时感到浑身无力,眼睛也开始模糊起来。低头一看,腰上开了一个大窟窿,血跟开了水龙头一样往外流,李家老三的三魂已经去了两魂。 章昭既然已经动手,那就不再犹豫,部队服役的经历,多年前的家庭悲剧,让他的身体一直保持比较强壮的状态。当下跻身撞开说笑不已的几名年轻男女,冲向了下一个目标,李家老二李富军。 李富军、李校军还有李家的当家人李自新,一个都不能放过。 章昭掠过李富军身边,速度丝毫没有停留,只是右手带过李富军喉咙。 刚才还被陌生男子撞得东倒西歪的李家人还没来得及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就看到李富军的颈脖处一道血箭飞起,好似书法家在书卷上肆意泼洒的墨汁,当空飞舞。 四下溅溢的鲜血配上李富军脸上犹带的笑容,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恐惧终于突破了周围男女的思想束缚,在除夕的这个午后爽性地驰骋开来,数声惊恐的尖叫相互编织,化成一张世态的罗绮。 李家老大李校军因为身后的变故,豁然转身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当胸而来一把利刃。 利刃如同切割猪肉一般,轻易而举地划开李校军的胸腹,那些丑陋的内脏仿佛迫不及待地涌出,迎向这个被悄然污浊的世界。 当恐惧的尖叫变成绝望的呐喊,女声之中又参杂着孩子的哭啼,让这个隐忍十二年,为母为姐复仇的画面,顿时添上了几分鲜明。 六十一岁李自新浑身瘫软靠在自家新建小院的大门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近处倒在地上,内脏流了一地三十七岁的老大;抱着脖子倒在血泊中、蜷着身子、口鼻流血三十二岁的老二;以及远处倒在车边生死不知二十九岁的幺儿。 几秒钟的时间,一个儿孙满堂的李家就遭到几乎灭门之灾。 这是祖宗的保佑,还是祖宗的惩罚? 李自新来不及想太多,那持刃男子就已经来到面前,一双冷目死死地盯着自己。 “你是章~”男子没有多话,匕首立刻划开李自新喉咙,紧接着胸口一凉。李自新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一个念头,认出来者是谁,却眼前一黑,下面的话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咔嚓!青天白日里,陡然一道闪电在李家新建小院上空炸开,狰狞的树杈状闪电照得方圆几里都亮如银霜。 紧接着,轰隆隆的几声,天地间响起一连串的炸雷,好似行军的擂鼓在奋起前行。 此时此刻,李家所有人都被惊得停止了哭喊和尖叫,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了他们心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瞬间,无数乌云笼罩了西秦大地,天色一下就黑了下来,眼看着再过没多久几乎就不能视物了。 “哈哈哈哈,妈!姐!你们的仇终于报了!”大仇得报的章昭再也不愿隐瞒面容,一把扯下帽子和口罩,手持利刃转身对着余下的李家人说,“冤有头债有主,十二年前的事情与你们无关。如果你们以后要为父报仇,那就来找我,我叫章昭!不过我想,你们是没有机会了!杀我的应该是政府!” 张昭说完这话,倾盆大雨眨眼间就落了下来,天上仿佛被捅了一个窟窿,雨水几乎连成一线,如同珠串一般沟通天地,片刻之间,地面就形成了成片的水洼。 浓厚的乌云将整个天空遮蔽,十几米外就看不见人物了。 趁着李家人还没反应过来,章昭立刻转身离去,路过汽车旁的时候,又在还未断气的李家老三脖子上来了一刀,这才向家跑去。 原本他的计划不是这样,他准备在杀人之后还要将李家的三辆桑塔纳汽车给点了,之前手里提着的塑料桶里装着的就是汽油。 可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打乱了他的计划,但是也给了他新的机会。 原本以为,自己无奈选择当街杀人的时间是在午后,出手之后只能立刻逃离现场,要不然官兵出动,自己将无处可逃,如果不顺,当场被捉也有可能。 父亲遗体还在家中,不能下葬,实在是不孝。 当今是法制社会,自己出手之后根本没有机会将父亲下葬,等待自己的绝对是死刑。 现在嘛,天降大雨,目不能视物,想要开车几乎不可能,那官兵出动的时间就会被大大拖延,自己先回家拿钱,背上父亲遗体去四山与母亲合埋,了却心愿再说。 就是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多久。 想到这里,章昭再也不犹豫,立刻起身返回家中,将姐姐的骨灰盒用衣物包好,放入包内,把包挂在胸前。 这边又用雨衣将父亲从头到脚盖住,将父亲的遗体背在身后,为了省力,还用绳索将父亲与自己的身体紧紧捆住,拿出家中最后剩下的三千元钱,几个肉罐头和一把折叠式军用铁锹。 章昭穿上雨靴,在雨中回望了一下家中的小院,他知道,这辈子他是再也回不来这个承载了他无数儿时记忆的地方了。 远处,李家已经人声鼎沸,到处是慌乱和哭喊声,李家安有电话,估计已经报警了吧。 村里离乡政府不过三里地,那边过来应当是很快的,就算是下雨也阻隔不了多少时间,只不过人数不多吧,根本抽不出人手搜捕自己,最多只能保护一下现场,询问一下案发情况。 章昭最后叹了一口气,毅然迈步冲进雨中,依靠记忆,向着四山方向而去。 正文 第9章 无情似有情(中) (作者郑重声明:本小说中出现的任何人和事均与现实无关,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章昭没有打扰母亲的棺椁,而是将父亲和姐姐用衣服和雨衣紧紧裹住,安放在了母亲身边,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泼洒的暴雨,让章昭来不及多想,又重新把泥土合上。参杂着大量泥水的土壤变得额外沉重和泥泞,为了不让过多的雨水淹没母亲的棺椁和父亲的遗体,章昭只能在旁边再挖上一道小沟,使得雨水流出来。 当章昭把最后一锹土掩埋上的时候,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雨下得太大,四山上很多地方变成一条条小溪,通往各家坟地的山路小道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雨衣留给父亲、姐姐作了最后的遮盖,身上的衣服早早就湿透了,那三千元钱还好用塑料袋裹住,自己该何去何从? 逃跑?往哪里跑?西秦大地位于华夏正中部,往西是戈壁,往北是草原,往南是大山,往东是平原,要想越境千难万难,而且,恐怕这个时候官兵已经在附近道路开始布控了。 就在章昭无所适从的时候,他仿佛看到远处大雨之中传出一点火光。 对!是火光! 这里怎么会有火?章昭疑惑了。但是出于人类本能上对于光明的渴望,章昭还是冒着暴雨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火光处而去了。 那火光不大不小,不远不近,章昭走了一段山路,那火光依旧在前面吊着。 就在章昭几乎怀疑这就是村里老人口中相传的山中精怪,喜欢在夜里点上野灯鬼火,勾引走夜路的人前去问路,伺机吸人魂魄的老故事的时候。 七拐八拐的山路尽头赫然出现了一座小庙,一座几乎在下一刻就要倒塌的小庙,四面庙墙已经坍塌了两面半,只剩下个残破的庙顶斜靠在其余的一面半庙墙上勉力地支撑着,那火光就是从半面残垣上的圆窗之中透了出来。 章昭从昨天晚上起就没吃东西,父亲的油尽灯枯使得他不敢擅离床边半步。李家祭祖的时间就在除夕,这是一年之中难得的全家团聚的日子,四名凶手一个不差聚在一起。要是过了除夕当日,三兄弟回县里、去官府,短时间内很难再有这种机会了。 父亲离世,总要下葬,要是被李家得知,只怕又要起什么歹心。只有做贼千日,没有防贼千日的,按照他们对待姐姐的手段,再加上李家在县里的关系网,自己除了远离故土,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一了百了。 现在,终于手刃四人,报了血仇,又冒着暴雨走了十几里山路,再把父亲姐姐埋下,章昭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挺不住了,肚子里饿得直冒酸水,见到火光,也是欣喜,那就等于见到了救星,终于可以烤干衣服,再把肉罐头烤着吃了。现在距离自己杀人不过三个多小时,想必这寺坡山深处还无人所知道这件事情,也就谈不上通缉不通缉。 想到这里,章昭的脚步不由得轻快许多,还好自己穿的是雨靴,要是普通皮靴,只怕全是雨水和泥浆,走路都费劲,先填饱肚子,再做打算不迟。 走到破庙跟前,章昭这才发现现实的环境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恶劣。 这不知建于何年何月的庙宇原本就不大,约么着只有十来个平方的样子,材料倒是实在,都是青砖黑瓦砌成。 只不过现在看起来,这庙早就塌了,并非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所致,看这乱石铺地,极有可能是因为早年的山崩。 庙墙被滚落的山石冲塌,导致庙顶落了下来,将庙中供奉的不知名神像都拦腰砸断。 神像的上半身滚到山石堆里,只露出个断茬,上面布满了树藤和青苔,这就不是一两年能够形成的了,也不知此处荒废了多少年月。 神像的下半截勉励地支撑着半落的庙顶,和剩余的一面半庙墙共同形成了一个五六平方大小的干燥空间,一堆柴火正烧着。巧就巧在,这坍塌形成的狭小空间刚好阻挡了穿越山间的寒风,使得地上的柴火烧得很旺,一点不受影响。 柴火上打了个架子,上面串着两只被开膛破肚剥了皮的兔子,一个瘦小的身子蜷缩在火堆前,正背对着章昭。一头灰白的头发挽了个发髻,上面插了个玉簪。兔子身上不知道刷了什么调味油,焦香四溢,正一颗一颗往下滴着,落到火堆里,噼里啪啦直响。 “您好,我是上山来祭祖的,因为喜欢山景和亲戚们失散了,这场大雨来得太突然,天色又黑,在山中转了半天,找不到下山的道路,刚才看到这边有火光,就过来了,实在是打扰了。不知道,能不能借火烤烤,我浑身都湿透了。” 那背影听闻这话,却没回身,“都是过客,无需多礼,贫道也是借此地取火果腹,岂有拒客之理,你若愿意,可坐在里面,那里暖和一些。” 章昭心里咯噔一下,这人自称老道,声音听起来确实苍老,怎么说话这么古怪,古里古气的,不像现代人的言谈,难道说自己真的是遇上精怪了? 想到这里,章昭又笑了,自己刚刚杀完四人,还怕什么精怪,就算是真的精怪,大不了自己奋力拼杀,打不过还不会跑吗? 章昭跨过地上的断壁和石砖,侧身经过背影身边,不小心蹭了一下背影身体,连忙道歉,有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火堆和烤兔,这才在完整的山墙下坐了下来。 “原来是个小哥。”对面人影笑着说道。 章昭这才注意到这位自称老道的人物穿着一件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道衣,灰须灰发,面容清瘦,倒是一双眼睛明亮而有神。 “老道长,打扰了。” “无需客气,雨大风寒,你可有备换的衣服,快快取了更换,湿衣置于火边烤烤,一会儿就干。” 章昭顿时难堪了,他杀人之后,走得很急,能将父亲、借机照顾周全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自己。随身就一把铁锹、利刃和钱,还有几个肉罐头,这个时候要是取出,怎么解释? 章昭脑子还是转得很快,他在西疆服过兵役,遇见过不少参加过一些特殊行动,也参与过解救误入荒野失踪的驴友,当下也不避嫌,笑着说道,“我喜欢旅游,只是这次出门祭祖,换洗衣物都留在了家里,其他常备物件倒是随身带着,让老道长见笑了。” 章昭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铁锹,脱下衣服,取出利刃和钱放在腿边,又拿出肉罐头,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军绿色背心。 老道士看了章昭一眼,“小哥的身体倒是好,这寒冬腊月只穿几件单衣就能御寒。” 章昭解释道,“以前当过兵,天天锻炼,自然还行,这走南闯北也没落下多少。” 这边说话,那边老道士随手用几根柴枝又做了个支架,示意章昭将衣服挂上去置于火边烘烤。章昭没有推迟,晾好衣服后,又把外裤扒下来挂上,一点不见外的样子。 老道士欣赏地点点头,“你倒是个好性格。”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拔开封口的塞子,立刻酒香四溢。 “喝点酒,暖暖身,身子再好,不注意也容易生病。”说完自己喝了一口,又将酒瓶随手丢给章昭。 章昭慌忙接住酒瓶,没想到在山野之间能遇上这么一位风尘野士,他早就听说终南山中有不少厌倦尘世的隐士避世修行,只接受居士供养,十几年不下山,没想到这四山中也有这么一位。 章昭本来就是豪爽的性子,只是早年因为家庭缘故被压抑了,现在杀人了愿之后,立刻放开心怀,生死已经看淡,大不了一命抵四命。 现在风雨交加时刻,坐在荒野山寺残壁之中,和一位老道士喝酒吃肉,也算是一桩快事,当然来者不拒。 章昭接过酒瓶,接连喝了三四口,这才住口,美酒下肚,立刻就浑身暖和、四肢舒畅,只觉得全身上下热血沸腾,气血汹涌之际,肚子立刻就咕咕叫了起来。 “不好意思,肚子空了半天,早就饿了。” “老道不过早到了一会,这两只兔子看来也熟了,随意取用便是。” 章昭再也忍不住饥饿,抓过一只兔子撕下兔腿,顾不得烫手就往嘴里塞去,吃得满嘴肉香,口角流油。 连吃几口兔肉,又喝上一口美酒,章昭这才长出一口气,“有酒有肉,我知足了。”说完这话,就要将酒瓶递回给老道士。 老道士摆摆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来,对着章昭晃了晃。 章昭没搞懂老道士那平扁的胸腹怎么能掏出这二斤美酒,他也不想多想,这种出家人多有自己的绝活,不足为外人道。 岂知章昭这边没接话茬,那边老道士倒是把话絮上了,“足否,不足也。老道这有酒有肉,还有菜,外面风雨交加,以为歌舞,小哥就不想出点什么作伴吗?” “哪里有菜?” 老道士不紧不慢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大口袋,里面赫然是各种凉菜,凉拌的猪头肉、猪耳朵、木耳、豆腐丝,甚至还有几个皮蛋和黄瓜。 章昭无语了,这位老道必定是位奇人无疑,难道是机器猫转世?“我出门祭祖,忽然遇到暴雨,就这随身几件防身物,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老道士说道,“怎么会没有,老道有酒有菜,你有故事,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听你说故事,伴着风雨作陪,岂不快活?” 章昭苦笑,“老道长说笑了,我身上哪有什么故事?” 老道士拍手笑道,“小哥,你刚刚杀了人,还说没故事?能杀人的故事,必定是个好故事!” 章昭顿时头皮发麻,一双眼睛鹰隼一般看向对面,想要将对方看个究竟,却觉得对面老道仿佛深渊,一时半响说不出话来。 正文 第9章 无情似有情(下) (作者郑重声明:本小说中出现的任何人和事均与现实无关,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章昭自负杀过四人,正值年少气壮,却在面对老道士的时候,连一点斗意都提不起来,沉默几息之后,长叹一口气,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坦承道,“老道长说的对,我确实是刚杀过人。” “你究竟为何杀人,可否详述?” 接下来,章昭就将自己和隔壁李家多年来的恩恩怨怨说了个透彻,包括一些自己从父亲、姐姐口从得知当年判案的隐情;以及李家通过违规从农信社借贷大量资金用于自家多处商业门面购买,并制造假账作成账面亏空,从而贪污掉借贷款发家的事情;以及姐姐的意外身亡和李家的关系,直到如今自己手起刀落,一口气杀掉李家四名男子的事实。 章昭心中早就苦闷多年,今时一朝吐尽郁气,不由得大口喝酒,吼道,“老天有眼,终叫我今天大仇得报!” 这声嘶吼伴着山中风雨交加,倒有几分豪迈情怀。 老道士笑道,“小哥倒是个好人才,忠孝仁义礼智信占了个全,不错不错。” 章昭一愣,哪有夸奖杀人的,难道自己听错了,“老道长说的是我?” “正是你。听你说来没错的话,那你报国从军便是忠、为亲报仇就是孝、不杀妇幼即是仁,不伤无辜当是义、坟前祭拜也是礼、忍辱多年却是智、直抒胸怀乃是信。忠孝仁义礼智信你都全了,你不是人才谁是人才?难道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老爷?” “我可是杀了四个人,犯了国法!” “那又如何?《礼记.檀弓》中写道:子夏问于孔子,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夫子曰: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 章昭听不懂,“老道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读书少,不懂。” 老道士笑着解答,“子夏是孔丘的一名弟子,有一天,子夏向自己的老师提问,‘请问老师,对于杀害父母的仇人,应当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孔丘就回答,‘我会枕着盾牌睡在草垫上,不想着去做官,而是时刻以报仇为念,与仇人不共戴天。无论市集还是朝堂之上遇见了仇人,有家伙操家伙,没家伙就赤手空拳往死里打。’” 孔丘就是孔子,这个章昭还是知道的,听完这话,顿时张着嘴巴惊讶道,“孔子真的说过这种话?这不是崇尚暴力吗?” 老道士又说道,“暴力权和复仇权是上天公平赐给每一个人的权利,只不过,现今是法制社会,人们将这个权利移交给了官府,由官府来代为公正执行。但是,如果结果不公、其论不正、百姓不服,他们终究还是会拿回这个本该属于自己的权力的。” “孔子也讲复仇?不是以和为贵吗?”张昭记得别人说过,儒家是坚守中庸之道,提倡仁爱,跟复仇一点关系没有啊。 “儒家之中也有各种派别,其中就有公羊一派,最著名的就是公羊高写的《春秋公羊传》,极力宣扬复仇论。” “其中就说到,国家君主的仇必须报,曰:君弑,臣不讨贼非臣,子不讨贼非子。意思就是你不为国家君主报仇你就不配为人臣子。还有,国仇百世可复。国仇远高于家恨,涉及到民族尊严和国家荣誉,作为臣子的任何时候都要想着一雪国耻,哪怕国仇已经过了一百代。国君却一体代代相传,尤其是作为现任国君,必须要为之前受到耻辱的国恨复仇。” “最后一个,臣可向君复仇。如果做臣下的没有罪责,被国君冤枉杀害,则臣下之子可向国君复仇。你说这种言论激不激烈?” 老道士说的浅显,这下章昭立刻明白了,这是在赤果果主张复仇啊,“可是这样你杀我,我杀你,都打着为父母君上报仇的名义,天下不就乱了吗?” “不!公道自在人心!法不得人心才会乱,你为亲复仇必须要有个能说服天下人的理由,要有正义性,公羊派认为国仇百世可复,但是家恨不能延续,只能在一代人中解决,不可祸及子孙无辜。你刚才说了你的故事,想不想也听我老道士说两个小故事?” “道长请讲。” 外面风雨雷电,山中破庙中,却又一老一少就着美酒肉菜聊得火热。 “华夏吴越之地有个地方叫做慈溪的县,它得名于东汉一个‘母慈子孝’的小故事,而故事的主人翁叫做董黯。” “董黯自幼丧父、家庭贫困,与母亲黄氏相依为命,终年打柴换钱,侍奉母亲。有一次黄氏生病了,想喝家乡大隐溪的水,董黯家因为濒临姚江,海水返潮入侵导致附近的水味苦涩,不适合直接饮用。于是董黯就每天步行二十多里去打水给母亲喝。黄氏因此心疼董黯,董黯就想办法在外婆家旁边修筑了一间陋室,让母亲暂时搬过去养病,每天汲水供母,直到母亲的病得以好转。” “真是一名大孝子啊~”章昭听到这里,不由得感叹道。 “董家附近有个邻居叫做王寄,虽富而不孝。有一次,王寄的母亲见了黄氏说,‘我的家境比你好,但身体却不如你,这是为什么?’黄氏回答,‘我家虽然贫穷,但是儿子待我很好,我的心情每天保持愉快,身体自然就好了。’王母听了,回家就责怪儿子,她希望自己儿子能以董黯为榜样做一个孝子。” “可是没想到王寂非但没把母亲的话听进去,反而心中将邻家黄氏怀恨在心。有一天,王寂趁着董黯不在家,就入屋把黄氏打成了重伤。董黯知道后,跪在黄氏床前痛哭,‘儿子不孝,让母亲遭此大罪。’黄氏说,‘这事不怪你,都是我自己失言造成的。’不久之后,黄氏因旧病新病交织难愈而去世。董黯悲愤交加,他便想着立即报仇,但是又想到邻家情况同自己家一样,王父早逝,王母只有王寄这一个儿子,如果现在自己就杀死王寄,那等于也要了王母的性命,他于心不忍。于是他就隐居在山中给母亲守墓,睡觉时也旁边放着斧头,表示不忘此事。” “终于,过了好些年,王寂的母亲也死了。于是董黯得知消息后就下山杀了王寂,然后去衙门自首。这个杀人的案子是大案,案情又复杂导致民声鼎沸,当地的地方官不敢决断,于是就上报给当时的天子汉和帝。天子听了这件事,立刻下旨赦免了董黯杀人的罪行,反而因为他的品德要征召他做官。但是董黯拒绝了,最后终老于大隐溪附近的山中。后来,人们就把大隐溪叫做慈溪,最后慈溪就成了华夏吴越之地的一个县名。董黯为报母恩,顾及亲情,多年后杀人自首,算是大孝,地方都用这件事来命名,你说师出有名的复仇算不算正义?” 章昭听到这里,喃喃道,“这是古代的事情,不适用于现代社会吧~” “好,那老道士再为你说个近代的,这次是一个女儿为父报仇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民国时期,那时军阀长年混战,华夏大地民不聊生。” “道长请讲。” “那是1926年,北洋军阀张宗昌的部下猛将施从滨遵从上令和孙传芳开战。孙传芳得胜,他不顾周围人的劝阻,将战败被俘的施从滨枭首于蚌埠车站,还令人在白布上用红字写上‘新任安徽督办施从滨之头’,并暴尸示众三日。” “这施从滨只有一个女儿,名叫施谷兰。父亲的死,给她带来了无尽的悲痛,她说,‘父亲如果是战死沙场,我不能拿孙传芳做仇人;但他残杀俘虏,死后还悬挂我父亲的头并暴尸侮辱,我与他不共戴天!’并作诗明志,‘被俘牺牲无公理,暴尸悬首灭人情。痛亲谁识儿心苦,誓报父仇不顾身。’” “施从滨的同乡施靖公时任阎锡山部的谍报股长,表示愿意出头为施从滨报仇,施谷兰二话不说,立刻委身下嫁于他。可惜多年之后,施靖公晋升为旅长,早已忘却当初的诺言,施谷兰再三提出为父报仇的提议之后被拒,毅然与其一刀两断,带着两个儿子返回娘家。施谷兰有感于十年中空付出许多心血而父仇未报,吟诗一首‘翘首望明月,拔剑问青天。’并由此改名为‘施剑翘’。” “真是个奇女子!”章昭听到这里,不由得拍手感叹起来。 “施剑翘原本是个家庭妇女,自幼缠足,男人靠不住,那就自己亲自动手。她通过手术放开了缠足,并每日苦练枪法。后来打听到孙传芳兵败去天津做了寓翁,于是立刻动身赶往天津。” “施剑翘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孙传芳的外貌、口音和活动,最终定下了复仇计划。” “1935年11月13日,正是讲经日,前来听经的孙传芳端坐在佛堂中央。施剑翘移到前排靠近孙传芳。待众居士闭目诵经之时,施剑翘悄悄拔出勃朗宁手枪,对准孙传芳的后脑勺射出了第一发子弹,紧接着又朝他的太阳穴和腰部各射一枪。枪声响后,佛堂大乱,施剑翘将提前准备好的《告国人书》和身穿将校服的施从滨照片抛向人群,大声宣布自己的姓名及行刺目的,并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决意自首。” “自首之后,施剑翘不讳事实,直陈了自己杀人经过和原因。按照当时的法律,施剑翘的行为应判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甚至死刑。在法庭上,施剑翘详细陈述了自己艰难的复仇历程,最后说道,‘父亲如果战死在两军阵前,我不能拿孙传芳做仇人。他残杀俘虏,死后悬头,我才与他不共戴天!’” “这件谋杀案在当时引起了极大轰动,报章杂志争相报道,民众纷纷称赞她为‘女中豪杰’、‘巾帼英雄’,要求政府特赦。终于,施剑翘在入狱11个月后被国家发出全国公告赦免,予以释放。最后施剑翘隐居西蜀,并在抗战时期,为国倾囊捐出三架飞机,你说她是不是豪杰?” “是!” “当不当得喝上一杯?” “必须喝,道长我敬您一杯!” ... “可是现今社会,百姓寻求公正的代价实在是太高,要靠自己搜集证据,上告官府毫无音讯,甚至受到打击报复,我实在是无路可走啊。” “你的故事我听了,你不是没想过寻求公正,十年来你家多次求助官方,却被屡屡推脱,这才使得你走上复仇道路。正义也是有代价的,假如有一户人家,种了苹果树,这棵树的一根树干长到了邻居家的园子里,然后有苹果落在了那里。请问,这落在邻居家的苹果,应该属于谁?” “应当是属于种苹果树的人。” “可是,这种树的人想要拿回苹果那就必须闯进别人的院子,再进一步,如果别人的院子也种有苹果树呢?纠纷就产生了。” “道长的意思是?” “现在的问题,是公正的解释权利被掌握在一小部分的人手中,他们拉帮结派,官官相护。一件事情的处理,百姓要走各种正规程序,层层上报,千难万难,而他们只要相互说句话就可以解决,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大家一起升官发财。他们制定法,他们解释法、他们执行法,但是谁来监督法呢?一系列过程弄来弄去都是他们自己人,百姓没权利查问,这就产生了矛盾。” 章昭越听心越惊,这可是反言啊。 “就事论事,刚才说的都是一小部分人在做错事,但是就因为他们披着着官员的身份,所以这个矛头就被百姓盲目地转向了官府。朝廷和官府决不能为他们背锅,朝廷和官府不是这一小撮人的私有财产,他们妄图将其与自己捆绑在一起,利用职权为自己谋私利,为朝廷和官府抹黑,这才是他们该死的理由。” “道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老道长呵呵一笑,“你倒是服过两年兵役,练过武吗?” “道长会武术?” “想不想见识一下武与法并存的时代?” “武术与律法不冲突吗?” “武能强身,更能强心,只有身心强健才能继往开来。” “武功再高也抗不过枪弹啊,现在已经是科技时代了,个人武力早就没落了,再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啊。” “谁说的?章昭,我与你有缘,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武。” 说完这话,老道士眼睛微闭,笑道,“那边的好戏已经开锣,章昭,可愿随道士去看个热闹?” 章昭喝了不少酒,胆气自然十足,“敢?怎么不敢?只是我现在恐怕已经被全城通缉了,恐怕走不出这四山。” 这话还没说完,章昭就看到老道士随手一扬,那篝火边烘烤的衣服裤子就飞了起来,将自己全身包住,紧接着眼前一花,就感觉自己双脚离地,耳边传来呼呼风声,不知往何处去也。 正文 第10章 群龙会星君(上) 章昭全身不能动弹,浑身上下被自己的衣物包裹,眼睛不能视物,口鼻被蒙却不影响呼吸,只好凭借耳朵来听。就觉得自己身体被一股巨力拉扯,横着向前直冲,狂风从脑顶灌下,从脚尖处冲走,全身各处被狂风压得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耳中隔着衣服都灌满了风声,周围环境外音一点都传不进来,根本无法判断自己被神秘老道士带着去往何处。不过章昭并不紧张,人也杀了,仇也报了,父母姐姐也入了葬,做个饱死鬼也算无憾,之前和老道士聊得也算愉快,不至于要了自己的小命吧。 章昭毕竟服过役,当机立断,便想到了用自身心跳来判断时间。人安静下来的时候当然能够自我感觉到心脏的韵律,章昭有过这方面的训练,便开始数了起来。 感觉大约过了三四分钟的样子,章昭感到脚底一实,身子不由自主地就要往前窜,肩上被轻轻拍了一下,一股柔劲从肩部直到脚底,顿时一下站住了。还没来得及多想,包裹住自己的衣物就一下散开了。 章昭悄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环境,虽是在室外感觉并不刺眼,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章昭来不及多想,自己身上就穿了个裤头,大半个身子还光着呢,就慌手慌脚地把衣物往身上套。毕竟曾经是个军人,两三下饬干净整洁之后,这才细心地打量起周围的情况来。 这是在一条不知名的大江边上,江边种植着不少大树,远处就是一座巍峨的跨江大桥,老道士就站在离自己七八米远处,身边还有其余两人,背对着自己看不清粗模样。只是一人身材高峨,竟然比其余两人高了足足一头,一头黑色短发,体型健硕,一看就知道是位雄壮英武之人。不知为何,章昭却不敢多看,只觉得四周的光线都被此人吸走,宛如黑洞一般。 余下一人却是古装书生打扮,手持一柄白羽扇轻轻扇动,好不潇洒。 章昭再细看不远处的这条大江,两边全是现代化的高大建筑,外部装有夜灯彩带,在夜幕降临之际一一亮起,成为江边的美景。更远处的大桥之上,无数来往的车辆穿梭与江面上,自己分明是在一座陌生的大都市中! “这就是你选的人?有何妙处能入你之眼?”章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古衣书生开口,不由得愣住。选的人?难道说的是老道士和自己? 这边章昭疑问刚起,那边老道士就笑了起来,“他能与我相逢,便是有机缘,更何况~” 说到这里,老道士头也不回,只是伸手向章昭招了招,“既然好了,那就过来,偷偷摸摸地在那里打量什么,难道老道士还能吃了你不成?” 章昭身在山中,须臾之间就被老道士带到了一座陌生城市,心知是遇上了奇人,自然不敢违言,边走边道,“老道长,我们这是在哪?小子见识少,不知道身处何地,好奇了些,还请原谅。” “还能是哪里,这便是汉江,左右便是汉城。” “汉江?汉城?”章昭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古衣书生笑着说,“你这头老狼好不狡猾,就喜欢避开话题。我刚才问你此人有何妙处,你却转言他人,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难处?你放心,我们不为难你~” 老道士笑道,“有什么不敢说的,我选了他就是因为他的坚韧果决,为亲复仇,可以隐忍十二年,得了机会,毫不留情,尽灭宿敌,有情有义,有始有终,性格之中颇具我的三分风采,是个上佳的人才,调教一下,勉强做得我的弟子。” “哦,难道说他一言不合就灭人满门?”刚才几番没有说话的魁梧黑发男子顿时来了兴趣,抱着双手在胸,一双眼睛盯在章昭身上,扫了一眼,摇了摇头,“有些杀气,但无戾意,有勇心却无豪胆,只能说是一般。” “谁跟你说的复仇就要灭其满门?在你眼中,我就这般如此秉性?这小子手起刀落,连杀一家四口皆是当年与事男性,其余妇女老幼全部放过,如此仁义之士,当然能入我之眼。”老道士反驳道。 “难道说老狼你灭人满门的事情做得少了?不说前事,单指我们这次重修醒来,谁不是化了一方世界入体,世界中亿万生灵尽数变作养分?”黑发男子鄙夷说道。 “都别争了,老狼选好了人选,我们也该看看这两位值不值得我们出手了。”古衣书生开口劝道。 章昭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汉城?道长,难道这就是属于高丽的那个首都汉城?” “不是这个还有哪个,你以后要是喜欢,也可以自己建一个就叫这个名字。来来来,别说那么多废话,你不是想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武吗?老道士就是过来带你看戏的,这两位主角可算是这个世界武术的高手了,你正好观摩观摩。” 章昭听了几句三位神秘人物的争辩,言谈话语之中分明都是些强梁之士,简直是不把当今朝廷放在眼中。而且老道士说这里是高丽汉城,岂不是三四分钟的时间就带着自己从华夏的汉中跨越了2000公里的距离,神仙还是妖怪?努力强压下心头的许多疑问,“道长,您说的是谁?” 老道士一抬手,“前面大树下的一男一女不就是吗?让你开开眼界,只不过这两人都被我旁边的两位预订了,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亲近。” 章昭顺着老道士的手看去,不远处的大树下,一对青年男女,看模样不过二十岁的年纪,正在低声交谈,看上去比自己还年轻得多,自己今年25岁,因为生活折磨的缘故,看上去成熟不少,约莫三十岁的样子。 眼前的这两位,分明就是大学生模样,不是说会武术的越老越厉害吗?随随便便几十年功力的那种才算厉害。 章昭正在差异的时候,发觉有不少人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渐渐往那一男一女围去,分明是有事要发生。不过这些人影好像对自己这边大模大样站在旁边的四位熟视无睹,根本没有丝毫察觉的样子。 “道长,周围~” “别说话,好好看,这些都是华夏派出来的高手,想要抓捕对方。引蛇出洞,引蛇出洞,呵呵,蛇没引到,到钓出条龙来,真是有趣。” “抓捕?难道说这对男女是被通缉的逃犯?” “问那么多干嘛,什么身份对于我们来说有个屁用!你记住:男的叫王超,女的叫唐紫尘,那就够了!” 章昭还想说什么,就听到那大学生一般的男子开口说道,“尘姐,你说得对!龙应该飞腾在九天之上,就算是隐,也要隐在海江大涧、云雾山泽之中。而不是窝在草丛泥穴里,与蛇鼠为伍。我依附的人,已经失去了真龙的气质。” 此人一开口,章昭就觉得豪气顿生,说得好,真英雄也! 正文 第10章 群龙会星君(中) “雅楠、刘青、大石头,你们出来吧。”章昭眼中的男生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一种霸者的气息,让人忍不住诚服于他的威严之下。 这就是武者的气度吗?章昭不由得思考道,那老道士三位又算什么呢?高高在上、俯视苍生,还是神龙潜泽、游戏人间? “王超~”随着男孩的话语落下,包围圈中走出六人,其中唯一的女性开口说话。 章昭注意到六人之中,其中有一人手持一对形状怪异武器,外表上看去乃是一大一小的字母c相互交叉,除了中间可握的手柄之外,其余之处全是锋利的刀刃,不知叫做什么,但是看上去极难对付。 他不知道这正是华夏传统武学之中,由八卦门先辈董海川所创的独特武器,名唤子午鸳鸯钺,双钺互抱,形似阴阳鱼,开合交织,不即不离,酷似鸳鸯,又叫“日月乾坤剑”、“鹿角刀”,属于奇门兵器,必须配合八卦门的九宫八卦步使用,精于方寸之间闪转腾挪,鬼魅难防。 果然都是武术高手,章昭服过役,跟着军中高手学过一些基础破敌拳路,那种行令如一、深刻入骨的姿态,他想忘也忘不了。 “都是军队里出来的厉害角色,绝对杀过人!”章昭默默想着,脸上却没半点变化,老道士看了看章昭,微微点点头,显然是满意。 那名叫做雅楠的女性面露为难之色,刚刚喊出王超的名字,就被男孩止住,再也说不下去,只能把目光转向男孩身后的女子,“唐小姐,我们可以谈谈吗?” “亚美利加想要找我谈,东瀛、斯拉夫都想找我谈。现在,你们也要和我谈,不过,怎么摆出来的阵势都几乎是一样的?可惜,我很不喜欢这样,所以我们没得谈。”唐紫尘微微叹了一口气,声音如同黄莺出谷,倒是让章昭一下就记住了这位谜一样的女性。 很显然,这位唐紫尘身上可能有极多的秘密,甚至可能是一方势力的代言人,要不然这么多国家找她干嘛,还派出这么大的阵仗,章昭暗自猜测。 “恕我们又命令在身,要请唐小姐回国一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原谅。另外,我们保证不会伤害到您半根毫毛,谈妥之后,同样会把您平安送出国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林雅楠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她背后代表的可是强大的国家力量,就这样被看不起? “雅楠,你们回去吧。就算你们手上有枪,也难以对付我,何况你们现在没有,我真的不想对你们出手。”王超看着林雅楠,又拿眼光扫了周围在场的众人。 “王超,这是组织上的命令,我不跟你解释,想必你也清楚。而且这也是对国家有利的事情。你姐姐身上,掌握了太多的秘密,而且根据我们的情报,现在她也处在危险之中,有许许多多的境外势力都想要对付她。” 雅楠听见王超的话,突然一下声音提了起来,“劝你姐回国,我可以肯定的说,如果回国了,肯定比她现在所处的环境要安全得多。你也是组织的一员,你现在的行为是背叛组织,是叛国。这后果,可不是一般的严重,你在国内得罪了那么多的人,他们巴不得你出一点错误,然后抓住机会往死里整。” “王超,你不信,你可以问一问你姐。看是不是她一个月,最少要经历四五次暗杀和被秘密抓捕。如果回国了,还能有那么多的危险么?而且你姐也是华人,难道不应该为国家出力么?” 王超眼睛朝天看了一眼,缓缓吐出一口气,“至诚之道,可以前知。你的拳法修养没有到我们这个地步,是不明白的。国外就算再危险,我们也处之泰然。况且就算回国没有危险,但是尘姐不愿意,那就没有一点必要。鸡不同鸭讲,龙不与蛇居。” 龙不与蛇居,这是尊严与王气不容亵渎。的确,以唐紫尘这样的拳术修为,睥睨天下群雄的气质,是不会接受这样“强请”的。哪怕对方真的是诚心实意地谈条件,那也不行! 王超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姐姐,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王者岂能被小人所要挟? 拳术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地步,本身的气质也好像龙一样,睥睨天下,不容得一点亵渎。 了解就是了解,不了解就是不了解。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王超没有一点犹豫,就拒绝了林雅楠的提议。 “我们已经在各个路线,隐秘的地方,都埋伏了狙击手。王超师傅,你们就算能插上翅膀,都跑不了,这些年,组织上要我们跟随你,也都熟悉了你的本事和为人,你还是听从国家命令,不要违抗,不然我们真的难做人。我们不能违抗命令。” 六人中又有一人此刻站了出来,略微地低了一下头。 “原来他们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其余人都是安排狙击去了?”王超笑了笑,随后摇了摇头,“你们跟了我差不多三年,虽然了解我,但是却不了解我的拳法。” “如果狙击对我有用的话,我在国外这么多年,早就被打死过一万次了。”唐紫尘转过头,背对众人,眼睛落在不远处的汉江水上,对众人的围捕,好像丝毫不在意,闲庭信步得好像在散心。 “呵呵,好大的口气,我们今天倒想试试。”就在唐紫尘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四五个身影迈步下了江堤的台阶,走进众人视线。 章昭定睛看去,来者皆是光头,一身灰色劲装褂子,其中还有一位高大白人,同样也是和尚打扮。 少林寺也出动了?!这些就是少林寺的武僧?!章昭被惊住了,他想不到枪炮发达的今天,滚滚洪流之下埋藏多少自己过去不知晓的东西,老道士说看场把戏,这哪里是把戏,分明是场大戏! 说话之人是个受了戒的和尚,高高挺拔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亮得刺人的眼睛,细腻光洁没有一点斑痕和杂色的脸皮,端正的五官,相当的英俊。 此人相貌虽然英挺,说话却是极为嚣张,“哈哈,哈哈!王超师傅,想不到你居然敢叛国,这下看你那什么崂山内家武馆,还怎么和我少林寺对抗。今天,我师侄段国超,还有师兄永鹤的命,我少不得要向你讨回来了。” 很明显,在他看来,没有了国家背景的一位武术大师,哪怕功夫再高也是空中楼阁,一碰就塌。 几位和尚的到来,就像一支催化剂,或者说一颗小小的火花,顿时点燃的在场的气氛。 章昭眼睛一花,只见王超侧身双腿一分,上半身似晃非晃,似扑非扑,就带得身前一尺多远处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竟然形成了隐隐的气流,和那种飞机发动机尾部的喷射气流极为相似。 果然是武学大师! 说时迟那时快,章昭心中还来不及发出赞叹,那边英俊和尚似乎能够先知先觉。王超刚刚起势,他就如同奔马跃檀,这边手臂刚刚抬起准备击出,那边人就从十几米外直接冲到王超面前,对着王朝的脸就一拳打了过去。 章昭看到,那和尚的手臂仿佛一下加长了一倍,人影未到,拳头已经冲向了敌人,好似炮膛飞出的炮弹一般,威不可当! 这一刻,章昭看的是热血沸腾,原来华夏武术是这般威武,难怪不惧枪械,因为单对单,对手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 这边王超也不后退,鹞起鹰扑之间,肋下提拳,从中线瞬间升起,和眼平齐,照外就是一格,手臂关节成圆,由拳变抓,闪电般就要擒拿到英俊和尚的小臂上关节。 这一招变化反而逼得和尚变招,击出的右臂不得已缩了回来,左臂寻了个角度,仿佛毒蛇一样钻了出去,直奔心脏。王超出手擒拿极快,却是没有碰到对方,更被对方一拳攻到了心窝处。 两人几招之下,甚至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凶险到如此地步。 章昭的心也是提到了喉咙口,咫尺之间,当胸一拳,这如何躲得过去?! 却见那王超,双脚一错,顺势全身就坐了下去。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位巨人在一瞬间极度收缩,一下就变成了一个婴儿;一株苍天大树瞬间叶飞枝落、枯萎死亡。 王超死了?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占据章昭的思想,那边就爆发了。 收缩到极致的王超好似一团烟火在英俊和尚面前爆开,此刻好似轻盈的燕子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重量,赫然平地飞起,双腿向着和尚上身连环踢去。章昭只见到和尚见势不妙,就要收回双臂。 和尚双手捏锤,由下而上,泼风卷地,瀑布倒挂一般的乱砸,一口气连环当胸捶了出来,连续三捶,都准确地砸在王超腿势上,立刻就抑制住了这一下必杀的攻势。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王超的第三腿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奋力踢出,反而是钩挂反踩,借助和尚的拳力凌空扑出。 青龙击水、苍鹰搏兔说的就是这一刻。 英俊和尚刚刚几下疯魔锤法已经力道用尽,不敢再接王超的攻势,只好再次后退。 却哪知王超一落地,身体立刻蹲下,又是一个紧缩,然后往前一窜,双臂含势而出。 这一刻,顿时让章昭想起了电视里播放的鳄鱼,潜伏在水中,趁着猎物毫无防备,一下从水底蹿出,一张大口撕咬住目标,将其拖入水中的画面。 那是如此的惨烈。 王超的目标正是和尚的双臂,章昭毫不怀疑,这一扑拿,绝对能将和尚的双臂生扯下来。 和尚两只手臂关节被王超拿住,立刻知道不好。 王超外号“鼋仙人”,这一招“鳄鱼剪尾”更是他的杀手锏,一旦中招,自己不死也残,哪里还敢怠慢,这边擒拿一上身,立刻就双肩内拐,猛烈摆动。 章昭就看到,那和尚被王超抓上双臂的一刹那,如同被电击一般,肩关节猛摆,衣服竟然一下被炸裂,露出了精壮漆黑的肩窝。那肩窝深陷,任意一边都足足能放一个鸭蛋进去,可见筋骨强悍。 一下脱险,和尚立刻反擒拿,但是却只抓到两只空袖子。 和尚一抓不中,害怕中了王超的“袖里浪”,陡然发力,就要把对方的袖子从衣服上撕扯下来,却哪里知道,这一下撕扯,不但扯到了袖子,还连整件衣服都猛的扯了过来,一下反罩住了自己。 章昭在一旁看得清楚,那王超一击未中,反而被和尚抓住时机反制,不但没慌,更是借力打力,让和尚抓住自己的衣袖,借机将整个上衣脱去,犹如金蝉脱壳,只是一滑,整个人就退了出来。 和尚一扯之下,没有料到,终于失利,眼前被衣服一下遮住了视线,更重要的是,王超气息内敛,他感觉不到敌意在哪一方向。 章昭此刻背上生麻,他看到那王超在解衣罩敌之后,一个转身,活脱脱的一只猴子模样,闪电般绕到和尚身后,双手扬起,对着和尚脸上就扒去。 这一下变化快速绝伦,在场的,任凭谁都没法反应过来。 就这一下,英俊和尚的两颗眼珠,被那王超闪电一扒,直接抠了出来。 正文 第10章 群龙会星君(下1) “师兄!” “小龙!” 两声夹带着无比愤怒和焦急的声音同时从英俊和尚身后传了出来,乃是永虎、行意两个少林寺大和尚陡然见到永龙被王超一式鼍形转猴形连续扒击得手,直接抠掉眼珠子,立刻大惊失色,身体劲力爆炸,腾跃而起,就要前来救援。 刚才王超和永龙三两下争斗,兔走鹰飞,起落如迅雷闪电,几个动作瞬间完成。永小虎和行意两名和尚虽然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上去帮手,一是两人要盯住唐紫尘,此人功夫比王超还高,乃是众人今晚的首要目标;二是少林寺五大武僧,龙虎豹鹤蛇,释永龙排名第一,天下武功出少林,千百年的威名积累,释永龙自然是心高气傲,上次在王超手中吃了个亏,冥思苦想多日,一定要找回场子来,如果两人上去帮忙围攻王超,他心中定然是不乐意的, 不过释永龙、行意两人还是停在十米左右的外围,心中凝神聚气,把身体的爆发力催得跃跃而出,就等着一旦释永龙体力不支的时候上去支援,这就等于是在压阵。 但是两人却万万没想到,释永龙竟然败得如此之快,几招之间,就被王超得手,丢了眼珠,方才的情况明明是永龙化险为夷后反击,并且占到了便宜。 刚刚王超一式形意中马形和燕形的糅合杀招“飞马踏燕”被释永龙使“泼风锤”止住,身体悬在半空之中,无法借力,也就无法辗转腾挪,待到飞马踏燕那三脚一过,立刻就成强弩之末。 就在那一刻,释永虎和行意都觉得释永龙已经胜券在握了,不由得心思一松。 因为武学激斗之中最忌讳的就是腾空,高手相争,一身功夫的基础都在脚上,脚下生根,铁犁耕地,好似犁头狠狠地钉在地里。如果要跳,也都是似擦非擦一般,离地不过三两寸高,这种技法在武学中叫做掠,又叫抄水,宛如燕子在水面上滑过。少林寺对此更是有独门秘法,叫做香象渡河,大象破水渡河而击,百米距离,瞬息而至,那种冲击力普通人根本挡不住,同样也极难修炼,非天才不可得。 据他们调查,王超可没有这等功夫,但是刚才王超却把跳跃之后的危险化解的犹如教科书一般经典。他把飞马踏燕的第三脚,改为了钩挂反踩,宛似走钢丝、谈蹦床,更有蝙蝠倒钩悬洞的寓意在里面,可谓是神来之笔。 原本飞马踏燕的第三脚,乃是最重、最凌厉的一记重腿,一腿踢出,直击要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乃是形意合击的绝世杀招,现在被王超这么一变化,由重转轻,由笨拙化为灵巧。 不过这种临时变招的飞马踏燕,也只有拳法入神、合道练真的大宗师才能使用。否则高手争斗之际,你去临时变招,在凌空那一瞬,准确找到对手力道的受力点,然后临机不乱,借力变化,这如同在万丈悬崖的高空走钢丝,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 这种瞬间去伪存真的变机,也只有王超这般金丹入腹的高手才能办到。 这种招式,不计入拳谱,乃是个人特色风格,只适合自己使用,哪怕是师傅手把手交给了徒弟,他不懂变通,交战时施展只能白白丢了性命。 王超之妙在于多变,临空借力之后,飞马踏燕的第三脚变成了青龙击水的威猛,马形立刻转为龙形。这就好像,一匹马踏着燕子腾飞的刹那,忽然变化为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从云雾之间破出直奔水面而来。 马踏燕腾空,再变为龙形,马本是龙种,腾飞则化真龙。王超这一下的动作,在唐紫尘这个王超启蒙师傅的眼里,形和意都瞬间升华到了极致。 之后,王超化龙形为鼍形,落地又是一招“蛰龙起水”的翻身跳掌,在紧接着掌变为拿,鼍形擒拿,身子却是龟背收缩,隐隐之间有着龙蛇翻浪的拳意。蛇化为龙,要在水中蜕皮化形,躲避雷霆惩罚,此刻翻江倒海,藏身在滔天巨浪之中,不可谓不凶险。 王超将两式结合,虚实并用,明面上看着是鼍剪尾,实际上是龙翻浪,并且将袖中藏剑的杀招改为脱衣罩身的妙技,这才让少林第一武僧着了道。 这一系列的杀手锏,王超使得是连贯通畅、浑然天成,丝毫看不出有生硬之处,根本缘故还是他已经是金丹入腹的大宗师,简简单单一个抱丹坐胯的架子,就把所有拳形都连接在一起,立刻就顺了,想怎么改就怎么改,随心转化。 可以说此刻王超已经能将形意十二形随意拼接改动,就势而用,这代表他已经到了形意门陈长兴、杨露禅、董海川、李洛能这些绝代宗师的境界了。 金蝉解衣翻身罩,猴子扒盔身后绕。而王超最后的杀招就是猴形。 都说太极奸,八卦滑,最毒不过形意把。可是说中华武学的杀招,没有哪一个不是阴险毒辣的,这都是前辈能人无数代总结下来的精华,战场厮杀、沙场争斗,要的就是迅速取对手性命,一招灭敌才是上策,来来回回打个几十回合,那不叫杀斗,叫表演。 形意毒,毒就毒在心,眼毒、手毒、心更毒,有打倒却嫌迟,打死还嫌慢的说法,这都体现在它的十二形上。 形意猴形的特点,就在于双手要快,趁敌不备照脸就是乱抓乱抠,这种打法不好看,就像个泼妇打老公,但是好用而且毒。 王超把猴形用起来更毒,他先是借机解衣罩住释永龙的头,紧接着就是矮身绕步,行动之间有蕴含着抱丹坐胯的架子,全身精气内缩,使得对方的武者敏感当即失效,然后他借机而上,伸手就把释永龙的眼珠挖掉,使其身受重伤,变成了真正的瞎子。 这样的打法,凌厉、快捷、迅猛,更带着诡秘阴沉,虚实快速转换,零零散散却又连贯一气,如长江大河,一气呵成。 章昭看到此刻,顿觉热血,中华武学,竟然恐怖如斯! 正文 第10章 群龙会星君(下2) 章昭只是一名普通人,两位武术宗师死斗,原本他是看不出这些细微动作来的,因为这些大师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极限,才能在电光火石之间做出种种判断和变化。而自己却又清晰地观察到了在场这么多人的每一个细节,定然是身边三位奇人的缘故。 章昭心里清楚这一点,从那名叫小龙的英俊和尚一步跨越十几米距离出手开始,他就知道这种场面无论如何不是假的。国家朝廷、军队再联合大名鼎鼎的少林寺派出几十人,在高丽汉城汉江边上捉拿一对年轻男女,这无论如何不可能是在演戏骗自己。 自己和老道士以及两位神秘人就站在这群人中间,离着两位拼死厮杀的主角不过几米远看热闹,竟然无一人上前查问,随便想想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最佳的结论就是,这帮超越了普通人极限的国家强者们根本就没发现自己四人的存在。看着老道士三人悠闲的姿态,恐怕他们的能力已经远超自己的理解,他们到底是谁? 这时候,老道士笑道,“破军,天子就是天子,这个娃娃倒是不错,合你胃口,你该出手了吧?” “贪狼,你莫不是在眼红?嫉妒本君挑了个好的?”魁梧男子说道。 “大势新开,谁高谁低还不一定,凭什么说王超就一定比得过章昭?只不过是底子厚一点,基础打的牢一点。年纪吗也小上一点,但是这些东西哪能入你我之眼。王超性子孤傲,比较死板,跟我潇洒行事的作风不合,也就你这木头能看上。我看那唐紫尘都比王超来的要变通,要不然也不会被巨门看中。”老道士笑着说道。 古装书生道,“你们只顾调笑便是,何必拉扯上我来比较。不过这女娃娃神魂充沛,倒是可以入我门下,习那神役之法。” 三位谈笑间说话,及章昭而隐瞒,只把章昭听得浑身颤抖。破军、贪狼、巨门个个皆是天上星宿名讳,在民间大大出名,年年都有祭祀,章昭如何不知,“这三位如此狂妄,竟然敢以北斗星君的称谓而命,到底是真是假?” 章昭再想到那被称为贪狼的老道士几秒之间跨地四千里,这等本事,只怕不真也真了,一颗心脏不由得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这边几位在谈笑风生,那边释永龙双眼被挖,惊悸之下,全身急缩,偌大个身躯瞬间团得只有獒犬大小,翻滚在地,滚地葫芦一样向来处滚了出去。这是他最后保命的功夫,滚葫芦的架子,以期躲过王超接下来的追杀。 “好!”看到王超瞬间神乎其技的武技,手持子午鸳鸯钺的男子声音刚刚冒了个头,就憋了回去,一张脸红彤彤的,显然血脉被陡然逆转的气息撞了个够呛。 章昭靠得极近,自然听到了男子口中发出的细声,心中凛然,这帮围捕的人并非同心。 释永龙眼睛被抠,临危保命,一个滚葫芦的架子逃了出去,王超并没有出手追杀。他这样的高手,早就神散八方,任何一个搏击之间的举动,都宛如高手布局,呼应全盘,而且随时都留着余力,应付一万中的万一,也就是突如其来的变化。 释永虎、行意这两个和尚的压阵,肯定是在他的关注之中。 释永龙惨败,释永虎随即怒吼,猛扑了上来,出手就是五指叉开,像纳凉时用的蒲扇一样,照着王超的面颊就扇了过来。 释永虎乃是白种人,全身毛茸茸的体毛非常明显,此刻根根都竖立起来,看上去就像一只巨大的豪猪。 释永虎名字中带有虎,这一扇,也如同一只下山虎,王超只觉得鼻子里,闻到了一股腥风恶臭。 行意和尚虽然和释永虎同时前扑,杀向王超,但是释永虎的手,硬是先到。因为他身高超过两米,手脚远比一般人要粗长许多。 身长力大的释永虎本是少林寺中上一辈的武僧专门从亚美利加人中挑选的高大苗子,最适合练武不过。 东方人体格小,而武技是贴身近战居多,谁能打到对方谁就有优势,所以东方人练武就要先练架子,运动各处气血,滋养五脏六腑,以达到“拔筋长骨”的目的。 而西方人,天生骨架大,在体格上就有先天的绝对优势,省去了很多“拔筋长骨”的基础。所以一般西方人在练习一段时间的拳击或者自由搏击之后,都能击败练了很久武功的普通人。 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西方人在人种体格上天生的强大、强壮,先天优势极为明显。 而释永虎在西方人里,又是体格顶尖的那一批,练过“拔筋长骨”,再修行少林武术,到现在,已经非常恐怖了,简直就是一台活动的杀人机器。 他的排名比释永龙低,乃是因为释永龙是少林嫡传,从小各种修行的秘药不断地培养,就这样两人之间的差距也是在毫厘之间。 跟释永龙刚才出手的第一招一样,同样是击向王超脸部,释永虎就比释永龙的力量大了许多。 虽然在王超的眼中,这一招没有释永龙那种精纯巧妙、灵活多变的意境,但是胜在力大凶猛,完全掩盖了任何不足。 正是一力降十会。 “来得好。”王超并不硬架,脚板两块弓肌发劲,猛烈一鼓,带动小腿而动,同时背上两块肌肉内卷,扇动,飘飘一下,就改变了身体的方位,向左挪移出一尺半的距离,闪躲过正面袭来的一拳,一脚下抓地,一腿往前伸,猛得之间,就挨上了释永虎的小腿正面骨头上。 王超这一下的闪躲,似鸡又似仙鹤,像足了一个人形大鸟,在受惊之时展翅蹬腿避闪,乃是形意之中的鸡形。而一脚骤然点出,前抵,也是鸟形,取得是八卦拳腿法中的“喜鹊蹬枝”之势。 “喜鹊蹬枝”一架子,有多式,双蹬,单蹬,连环蹬,转身扑腾蹬等等,王超这下使得是单蹬,暗腿疾发,无声无息,又快又狠又准。 如果这次是比武,没有旁人,王超看见释永虎这样力大凶猛之辈,肯定也会施展硬功炮捶,以攻对攻,以坚对坚,看看谁更狠。但是现在旁边还有一个行意和尚,王超只有避实就虚。 “把命拿过来填罢!”行意和尚看见永小龙被挖掉双眼,心痛如焚,急火攻心上涌,全身力量爆发,虽然慢了释永虎一线,但王超闪身出腿,却落在他的眼里,立刻借着扑势,两手向前一抓带着捉按之意,捕捉到了王超小腿偷袭的动作。 王超的暗腿好比水中无声无息的游鱼,那行意这双手一捉一按,就好像是快捷力沉、从天空扑下、一击必中的鱼鹰。 见到行意这一妙招,王超小腿踢出,立刻缩回弯曲,不差毫厘的躲过擒拿,接着收腿下屈,没有顾得再踢释永虎。 以一敌二,不车轮战,而是围攻,更何况是行意、释永虎这样的少林大高手,王超就算再有通天的本领,此刻也只能闪躲,不能硬拼。 释永龙、释永虎、行意,这三大武僧,都是在国外负责管理少林寺的分院,专门应对国外格斗界上门踢馆或者是切磋,武功是理所当然的高,以这三大武僧的武功造诣,丝毫不亚于一派宗师。 现在王超是正面对敌,没有偷袭,手中也没武器,以一敌二,难度是相当的高。 王超收腿一缩,释永虎立刻反身欺近,双手五指扣紧,关节捏破寸许之间的空气,激得空气剧烈震荡,正是正宗的少林虎爪功。 他拉开双臂,低头蹬腿摆腰,身上一条脊椎骨起伏延绵如山峦,双臂发劲崩捶,撇身一下甩打出去,破开障碍,最终落向金鸡展翅单腿而立的王超喉咙关节。 这一下虎抱头起架子,用的却是虎剪尾的身法,最后一招撇身崩捶破空偷袭,在释永虎打出来,配合他两米多高的身体,长毛粗手,在在场所有的武术大家的眼中,真宛如一位吕布那样的猛将骑着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于战场上奋力一击。 长臂捶劲直甩的势头,一下笼罩了王超所有的退路,当下除了硬拼,更别无他途。 王超收腿的时候,已经屈膝,下坐,拳架子中又显现出了“抱丹坐胯”的姿势,这就是得了丹道的大宗师,一个简简单单的抱丹就能玩出花来,千百武技皆能融于其中,随便欺负比自己境界低的对手。 王超手臂从底捞起,借着起坐的丹势,一拳冲上,竟然真的要和释永龙硬接硬碰。 海底冲天炮的一拳,王超尽显性格之中的精悍,就好像无敌的李元霸舞动大锤上撩。 这一把硬拼,也不知道是吕布凶悍,还是李元霸力大。 但是在这一瞬间,似乎时间都停顿了,在场所有人的动作都赶不上思维的速度,场中激斗的三人变得极度缓慢起来。 而那拳拳相交的中间,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缝,一只手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虚空之中,简简单单地握成一个拳头。 拳头的主人悠悠哉将尾指和拇指展开,就这么轻轻一架,抵在了两位霸者即将触碰的拳头面前。 释永龙的长臂捶击在尾指上,王超的海底冲天拳击打在拇指上。 释永龙的拳头很大,就像一只大海碗,王超的拳头小一些,但是筋肉突出,黑青的筋弥补均匀,瞬间显现出超越极限的爆发力。 释永龙的拳就像一柄石锤,王超的拳就像一把钢锤,现在,石锤钢锤都同时击在那突兀横空,宛如一根钉子的手指上,却好似黄钟大吕齐齐发声,一股庄严高妙的声音响彻当场。 就在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空间似乎碎了,拳头的主人从那破碎的空间中走了出来。 正文 第11章 世事如棋局(上) 王超和释永龙的拳劲有多大,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说开碑裂石都是侮辱了他们的功夫。 释永龙曾经在国外当众表演过一拳将迎面疾驰而来的面包车击翻,而王超更是在其之上,融会了形意八卦太极拳意的他,可以说是人形霸王龙,光看朝廷一次性出动几十位军中和武术界顶尖高手来围捕他和唐紫尘就能知道他的厉害。 而现在两人对攻的拳劲却被两只手指轻轻松松拦了下来,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一拳轰在忽然出现的大拇指上,王超半蹲的身子被止住了起势,赫然回落,脚上的鞋子不堪重负,发出吱吱呲呲的声音,四分五裂,漏出里面的光脚来。 王超脚下好像开了一个泉水孔,肉眼可见得湿了一大片,一下把脚都陷了进去,随后,脚下的土也被一拧的踩劲,向外翻卷起来。 王超双目紧闭,浑身上下剧烈颤抖,浑似触电一般。 释永虎更是悲惨,如同一条破布袋,口中狂喷鲜血,偌大的身躯瞬间就扁了下去,好像被什么外力强行挤压,直接撞飞,化为一条人形稻草,被狂风吹送,激荡至高空,最后落入百米之外的汉江水面上,消失不见了。 众人这才看清,场中多出两道人影,当前的是名黑色短发伟岸男子,面无表情,修长的身躯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仿佛夜色中一座苍莽巨兽,吞噬着所有靠近自己的光线。 男人身后却是名华夏古装书生,青衫白袍、羽扇纶巾,一副潇洒自若的样子,面带微笑地看着在场众人。 大家无论如何想不到,神秘裂缝之中竟然走出这么两位,到底是何方人物,竟然能够隐藏在众人眼皮底下不被发现。 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有人就出手了。 唐紫尘见到二人心中大惊,她自负已经练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不见不闻,觉险而避”的境界,可是眼前这两位立在自己面前,仿佛溶于了世界一样,近在咫尺,自己都没能发现,而之前两人藏身哪里,也是不知,很明显一身修行远高于自己和王超。 世上还有这般高手?到底是什么境界?难道是那些修炼心境的密宗高手?但是这两人一身穿着跟密宗可毫不相干。 王超一拳击在对方手指之上,却被反震,到现在还不能起身,不知体内情况如何,实在是恐怖。 唐紫尘银牙一咬,身体微晃,直接掠过十多米的距离,来到男子面,双掌席卷,如同割麦镰刀,冲着对方胸腹而去。 那边的行医和尚更是狂暴,身体行走闪挪,脚有抓地,随时崩跃之意,背肌宛如翅膀,卷扇扑腾,有凌空飞身之形,乃是少林“蛇鹤八打”的功夫,身似白鹤,手如毒蛇。 这次少林跟着军队出来抓捕叛逃朝廷的王超和目标唐紫尘,少林上上下下皆以为是美差,可是哪里知道见面几下释永龙双眼被挖,释永虎被击落江中生死不知。这让跟队的行意和尚如何回少林向长老们交代?当即不管不顾地攻了过来。 “巨门,你的弟子自己管。”男子的声音在夜色之中如同魔王一样,随意看了一眼袭来的行意和尚。 只见那行医和尚身体飞在半空之中,仿佛瞬间被定住,就连身上的衣物也丝毫不动。如同电影中的胶片被定格了两三秒之后,浑身上下无数细小的裂缝布满全身。 此刻的行意就似一尊泥塑的雕像,连同身上的衣物都没逃过,在无数的裂纹之中化为细沙一样的东西坍塌了。 这具人身化为的细沙自半空落下,越落越细,越落越少,还未到得至地面,就全部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在世间出现过一样。 少林一代武僧行意和尚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于世上。 唐紫尘看得真切,那行意和尚分明就是在一瞬间身中巨力,全身筋骨皮肉、内脏血液包括衣物都在刹那间失去水分,然后被同时震成粉末。而且这粉末还在不断分割,就连最后化为细沙状仍然不能承受后续的力量,被逼得碾成更为细小之物,直至肉眼不可见,消失于众人眼前。 这一霎,唐紫尘惊得是神魂动摇,那名男子只是看了行意一眼,行意就经受不住,骨肉俱灭,这到底是什么妖术?这般诡异? 这边身体已经欺近男子三尺之内,眼前之人却换成了那名微笑的书生,一把羽扇当头盖来,“徒儿勿惊,你与那王超皆是我等看中之人,不会害了你们,世界那么大,何不到处走走看看,偏要偏居一隅作那井底之蛙。” 唐紫尘被那羽扇一盖,浑身提不起劲来,勉力站在原地,再无争斗之力,短时间内,就连开口都无法做到。 远处,已经有人麻利地跳入江中,捞出一具人体,却是那释永虎,抬上江堤边的一辆车内,飞快地消失不见了。 林雅楠这才松了一口气,嗓音颤抖地开口说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牵扯到这件事情之中?这是国事,真是好大的胆子。” 那边瞎了双眼的释永龙哑着嗓子问道,“林长官,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我怎么听不到我两位师弟的呼吸了?是不是他们已经被那王超害死?不可能!我那两名师弟不是泛泛之辈,怎么会敌不过一个王超?是不是唐紫尘也出手了?林长官,这次少林损失惨重,军方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刚才场中风起云涌,几番变化,失了眼睛的释永龙根本无法判断场中局势,他没了眼睛,竟然不知此刻多了两人。 “交代?什么交代?小小佛徒不在山中参禅修命反而入世乱纲,莫非你等乃是披着佛衣的魔子?”伟岸男子话音响起,确实将矛头直指少林。 “你又是谁?再次胡言乱语,千年少林岂是你能所评?”剩余的几名少林和尚这才回神过来扶住释永龙,有人低声向其解说情况,有人禁不住出言反驳,少林威严不容亵渎。 男子摇了摇头,“千秋不过一瞬,万载只是一梦。吾曾入过菩萨琼宴,赴过佛陀法会,来往皆是正等正觉。宴会之前哪有尔等的位置?少林的位置?如此狂妄无礼之徒,不如一拳轰杀了事。” 男子此心一起,就要动手,却被书生起言拦住,“此间非我等道场,看在同源的份上,勿要多事,办妥上尊吩咐要紧,你我皆是再世之君,何必因口舌之辩与区区几名凡人计较,在两名徒儿面前岂不失了体面?” 这边王超已然睁目,对场中之事了然,这神秘二者不知从何而来,分明是为了自己和尘姐而来,他们口中所说弟子就是自己二人,只是不知道为何如此? “王超,你可愿入我门下,做我弟子?如今大势新开,机遇难得,你若有所成就,万千世界皆可去的。”王超的情况自然瞒不过男子,这边刚刚睁眼,男子就开口询问。 王超深知自己与男子相差巨大,却不甘心被陌生人强迫,“我一身所学已达巅峰,再往上就是破碎虚空、见神不坏的境界,你有何教我?” “王超,你可知技上有术、术上有法、法上还有道。你此刻所领会的不过是区区拳术,还论不得拳法,而且拳之一道不过是武途中的涓流,你哪来的自信已达巅峰?”男子冷言道。 “我不信!” “不信?好,我就为你展示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拳法。一掌劈星斩月,一拳山河挪移,如此拳法,你想不想学?” 这边王超还未来得及回答,那边男子淡漠的声音又起,“北斗百裂拳~” 只见一只雄狮的清影随着男子话音落下,从其身上腾空而起,飞至半空瞬间化为百丈大小,向着数千米远处的汉江大桥直奔而去。 此刻已经是日落,夜幕降临,汉江两边灯火通明,无数高楼大厦将整个江边装饰得华美无比。 江边响起无数人声,高丽语的惊声尖叫此起彼伏,每个在江边游玩的人都看到,一只百丈大小由清光组成的雄狮奔踏在旷阔的汉江面上,以为奇景。 雄狮奔走之间,鬃毛飞扬,神情俊肃,巍峨的身躯宛如天骏下凡,使得不少信徒当场跪拜起来。 那雄狮清影来到汉江大桥千米之外时,凌空跃起,奋勇一扑,整个身子立刻化为大大小小上百团的光华,这些光华同时击中汉江大桥桥身各处。 汉江大桥是汉江上二十五座大桥中最早的一座,双桥结构互通南北,乃是汉城门户所在,连续不断的拱形彩虹装饰在桥面上,是一道优美的风景,而今这一切都成过往烟云。 之间那些光华在击中桥身的同时,桥身几乎同时开始断裂,行驶在桥上的车辆纷纷坠落水中,恐惧的尖叫充斥着汉江两岸。 在这背景之中,男人说道,“王超,此等拳法,你可愿学?” 不等王超回答,男人又转身向着林雅楠,“你背后是谁在主事?让他来见我。” 唐紫尘见到男子神威,心思瞬间百转千回,此乃绝世转机,气息已定,立刻张口接道,“林雅楠,你们不是要和我谈吗?我也想见识见识,从一开始就把我弟弟捧起来作为棋子的人,到底是谁?” 王超此刻听见唐紫尘的这番话,心中一凛,纵然自己武功出神入化,枪炮难伤,却还是被玩弄于鼓掌之间,被卖了还要替人数钱。高居庙堂之上的谋者,果然不是武者能对付的。哪怕武功再高,也不行! 正文 第11章 世事如棋局(中) 王超回思了自己这几年与朝廷打交道的历程。 先是因为暴露武功,被推荐去跆拳道馆作国术教练,利用金钱来诱惑,助我结交人脉。 然后利用自己打击黑道与几名Tài子Dǎng交恶,再借比武赌局铲除这些地方FǔBài势力,搞得这些人只得逃亡海外。 征召我入军,让我结交朝廷新秀廖俊华,我与他已成交心之辈。 牵制少林,打压少林气焰,已经完全做到了,如今少林元气大伤。 交好狮城陈氏,现在也已经通过拳馆掌握了陈氏集团的部分资金来源。 最重要的,就是不断将我在国内的地位推高,利用我的行踪钓出尘姐,然后暗中下达命令让我配合抓捕行动。 如果我不违抗命令,那尘姐自然是手到擒来。 如果我违抗了命令,我身上被授予的将衔,就是属于将官叛逃,这么严重的事情一下炒作起来,顿时就能动摇好友廖俊华的政治根基,群声呼吁之下,俊华进入庙堂中枢的希望可谓是断绝无疑。 这做官和练武一样,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这次廖俊华受了我的影响,进不了庙堂,那就等于开始走下坡路,渐渐倒台,偃旗息鼓,那是迟早的事情,说不定他那一系的官员都会受到对手的清算。 当真是条毒计,无论如何,我背后策划此计之人都能稳赚不赔,明明是逼迫压榨你,却还要让你背负叛国的罪名,心怀内疚。 这样的计划,环环相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真是个谋略的高手,这是战略的谋划,而非战术的手段,定出此计之人,绝对是位居庙堂之上的大佬无疑。 王超以前读那些武侠小说,里面描写那些身怀绝技的大侠们,个个都能飞檐走壁,出入皇宫就好像进自家的后花园一般容易,但是却老是感叹皇帝无道、宰相无德、贪官污吏横行朝野,只得躬身退隐,笑傲山林之间。 他之前对这样的情节,很是不以为然,认为既然贪官污吏多,那就提剑举刀,一一杀之了事,有什么可犹豫的。 但是现在自己亲身经历,这才感慨万千,他终于明白了,世事哪有这般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高居庙堂之人,居高其上,坐镇中心,通览全局,无数资源随心调动,手段之多,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对付自己这等草莽之人,或以大义束缚,或以亲情羁绊,只要你依旧还是个人,任你武功盖世,也无济于事,只乖乖受其摆布。 想到这里,王超明白了那些小说中大侠们的无奈,为何武功高绝,却要做那为国为民献身之事,身处红尘,牵扯太多,只能白白丢了性命。 唐紫尘短短一句话,仿佛一道闪电,把王超的内心照得透彻,几年来的经历,也瞬间在他的心中流淌。犹如小河中的游鱼,接着水流冲击礁石的力道,高高跃出水面,顿时明白了身处的环境和未来的方向。王超就是借着一句提醒,渐渐抓住了这些年不同之间的来龙去脉。 少林寺全球高调行事,上面表面高兴,其实暗地里是很不悦的,同样,释永虎是一名外国人,却被少林调教成了一位出神入化的武功高手,自然也被上面看不惯,欺我大华夏无人? 上面于是看中了飞快崛起的王超,给予他各种资源和方便培养出来,从武术文化界的角度上遏制一下少林,这就是表达了上面的态度。 因为各个圈子,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不可能因为少林太过嚣张,就像清朝朝廷和民阀一样,直接率军围剿,火烧其寺。 王超身为崂山内家武馆馆长,林雅楠作为他的得力助手,掌握着崂山内家武馆的资金流动,通过陈艾阳的注资,借助朝廷强大的调查能力,摸清楚陈氏集团的一些经济脉络,也是理所当然。 王超树大招风,加上性格刚猛,树立的敌人实在太多,单单是在京师踢馆打赢的那八位高手,个个身份背景关系雄厚,其后牵扯到的势力,就已经极为庞大了,可以说是触动了朝廷的各个要害衙门。如果再任由王超顶撞下去,捧他出来的人想要护住他,必然是四方受敌,压力极大。 现在借助唐紫尘的事情,让王超自己逃不过情分,违抗朝廷命令,叛逃国外,对于上面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等于是减轻了压力,对于各方势力有了交代,也得了利益。 反正他们对于王超的剩余价值已经压榨完毕,可利用的地方不多了。 至于王超是个难得的人才,放弃可惜这方面的遗憾,杨政委在安排他挑战段国超的时候,已经一语道破了天机,“华夏泱泱大国,十三亿人,什么样的人才没有?” 是啊,朝廷恩泽广布,招揽天下英豪,什么样的天才都能培养出来。 至于廖俊华,更不用多说。 想到这里,王超叹道,“俊华也是性情中人,大抵我们真正练武之人,心中总还是个理想主义者,有激情、有冲动,不如那些身处高位的庙堂者,冷静无比,事事皆以利弊而论、现实为重。俊华虽身处高位,但是心中的理想,还是没有被磨灭掉,所以才选择和我搅在一起。” 王超为人刚直,他的拳法大意凌冽、霸气沛然,有一股天地正气蕴含在里面,浩然正大。所以廖俊华与他意气相投,牵扯得深了些。要不然,以廖俊华的身份地位,功利一些、现实一些,一早就撇清和王超的关系,哪会受到这些营营之辈的算计。 不得不说王超在这一瞬间心中的活动、感叹,涌起对世事人情经历,洞若观火,清澈明白的情绪。 伟岸男子似乎此刻看穿了王超的心思,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们之所以敢算计你,不过是因为你是草生浮萍,根基浅薄,个人勇武如何与煌煌天下大势相悖,所以才步步受挫。你成了我的弟子之后就不同了,那是以天经地纶为局,历史未来为盘,千世万界为子,他们岂又能抵挡?王超,你可想通了?” 王超听到这里,心思早就明了,无非就是自己没有背景才被人算计,眼前这位男子不知是谁,一身拳意已然通天彻地,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毁地灭城,恐怕来历非凡。 只是不知那北斗百裂拳到底是哪家拳法,如此刚猛,完全是将自己的拳意融入天地,借助天地之力轰杀敌人,以一敌万毫不为过,可谓是武道巅峰。 如此强者要收自己为徒,当真是天大机缘,却是不晓品德如何,若是邪恶之辈,要自己行那助纣为虐之事,岂非刚出虎口,又入狼穴? 王超点点头,起身正色说道,“前辈一身武学已经远超我辈想象,实在是非人所臆,能否告知王超来历,再行决定是否拜师?” 男子点点头,“自当如此,我之来历,你且听好。” 此刻,在场众人无不竖起耳朵,的两位神秘人士到底是何方人物,顿时屏住呼气,大气都不敢出。 男子开口说道,“尔等有幸,能借我弟子口询,得知吾名,也好让尔等晓得天地之威,懂得敬畏。” 男子说完此话,顿时万物寂静,就连远处汉江大桥的坍塌造成的巨大恐慌警报声音都被一一淹没,众人附近数百米的范围完全陷入一片空寂当中。 男子此刻上前几步来到王朝面前,身形整整比王超高出四十公分,伸手覆在王超头上,轻声说道,“天有七星,化为魁杓,名曰为斗。斗指东南西北,世历春夏秋冬...” 男子说着这话,仿佛有一种魔力,偌大的星空在这一刻变成了一片黑幕,天上群星不见,只留下七颗闪闪发光的亮星高悬在空,而且越来越大,到得最后,在这众人眼中,那七星已经颗颗大如车轮,散发出绚烂的光芒。 终于,那七星之中最尾端的那颗,星光落下如雨,将方圆数百米之地化为神话一般的地界,众人沐浴在一股肃杀的星雨之中。 “北斗...七...星...摇光...”手持子午鸳鸯钺的人终于再也拿不住手中兵刃,任由其掉落脚边,却无暇看上一眼。 华夏文化自古以来对于北斗是有着疯狂崇拜情结的,古代先民们将北斗和极星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称之为“斗极”。斗极处于星空旋转的中心,群星绕其旋转,好象天空的主宰,而先民以北斗斗杓周旋四方来厘定节候,所以北斗又成为天地秩序的制定者。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似乎都是随北斗指向而来临的,北斗遂成为天地万物化生的中心。 而华夏的道教更是奉北斗为人神的主宰,造化的枢机。道经中有录:北斗者,天地之大德大化,真正道,结为玄象,运乎中天,建四时,均五行,生杀万物,统治天地,察录善恶,无一物不系其所管也。 所以北斗乃是天地正气的表现,乃是人间正道的依托,华夏朝廷秘密研制多年的全球卫星导航系统,就是以北斗为名,可见其在朝廷民间亿万心中的威势。 终于一阵大道之音在众人心中响起,“吾乃北斗七星君之一,破军。王超,你可愿入我门下,为我弟子,秉承征伐之道?” 北斗之名,那就是正义的化身,在万民心中比绝大多数神仙都好使。 王超此刻已经被这壮丽的宇宙异象感动得泪流满面,不由跪倒在地,俯首说道,“弟子愿意~” 那边唐紫尘稍算镇定,她万万想不到这两位竟然是天下星宿下凡,这不是神话传说中才有的故事吗?说好的科学社会呢?说好的封建迷信呢? 既然伟岸男子自称是破军星君降世,旁边这位古装书生又是哪位? 仿佛看出了唐紫尘心中的疑问,书生笑道,“吾乃巨门,唐紫尘,你可愿拜我为师,习那神魂大道?” 正文 第11章 世事如棋局(下) 缺的章节在书友群,群号:389514282。 (此处省略三百字) 破军、巨门收了王唐二人为门下弟子,消失不见,天上异象也赫然散去,众人久久回味,只觉得做了一场怪异的梦。如果不是,远处坍塌的大桥和哀嚎的人声还历历在目,众人皆以为中了迷幻之术。 事情走到这一步,简直是匪夷所思,围捕行动可以说是完完全全失败了,这边提出要谈,林雅楠只得一朝手,便有人从背上背包中取出一部卫星移动电话,递上前来。 目标消失,林雅楠接过卫星移动电话,发现原地拨打根本没有信号,直到走出数百米外才能使用,加拨了一个加密号码,随后等了许久,这才接通,小声地汇报起情况来。 一个秘密的军事基地中,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静静地听着电话里林雅楠的报告,同时墙壁上密布的大大小小十数块显示屏中,不但传过来了当场的图像,更有全球各个新闻媒体对汉江大桥突然坍塌事故的现场采访,可谓是混乱之极。 老者并非凡辈,军装上的肩章显示着他是名车骑将军,比王超的卫将军要高上一级。但是,王朝只是朝廷捧出来与各方势力打擂的人物,除了个空衔之外,其他多有牵制。而老者却是实实在在的军方实权人物,掌握着朝廷一只力量不小的秘密部队,二者之间的权力差别犹如萤虫之比皓月,对于国家朝廷的重要性根本不可相比,再说此人升到如今的位置,也是因为积累下赫赫战功。 此人姓吴,外号斩首王,最好的战绩是在对战交趾的特殊时期,带领了一个强悍小组的部队,在我军炮火的掩护下,突破了交趾军的重重防线,一天一夜时间,在深山老林中急行一百三十多公里,潜入到河内交趾军队的多个指挥基地,成功地对累计达数十名交趾军队中高层实施了斩首行动。 他的名头,在各国情报部门的秘密档案中十分抢眼。 一手挖掘出王超,并将其提拔起来的州提刑按察副使曹毅,当年就是斩首王麾下的一名小兵。 吴老是属于铁血派,他背后的组织与国内的温和派对立。 铁血派的宗旨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寻找一切机会打击敌人,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都在所不惜。铁血派是疯狂的,为了大局,既可以牺牲别人,也可以牺牲自己。 “现场传来画面都在这里,你们怎么看。”吴老冷峻地询问下属的意见,会议室里还坐着两位中年人,其中之一正是曹毅,而另外一人却是和王超有过数面之缘的州防大营统领,参将周良,他也同为吴老当年的老部下。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有这么多神神怪怪的东西,还星君降世,是不是他们出了什么问题?我看,那汉江大桥坍塌也是一起意外事故,搞不好可能是北方新罗针对高丽进行的一次袭击也不一定,谁叫高丽跟在亚美利加人后面摇尾乞怜,这些年发展确实迅猛。”周良皱着眉头说道。 “我不这样看,一个两个出问题我信,但是几十个出任务的国家精英一起出问题,我不信,我还是相信我们同伴的政治素养是过关的,政治信念是可靠的,是值得大家信赖的。”曹毅出言反对,他只是就事论事,相信国家培养出来的人才,哪有这么简简单单的就反水。 “汉江大桥的事故,你看各国现场采访传回来的信息,都只是说有人用肉眼看到江上有巨狮奔走,化成大小不一的上百光团袭击大桥,可是没有一个影像记录下来当时情况,电子设备也是正常无比,没有受到干扰。我认为是不是因为某些特殊磁场,导致当时附近的人产生了幻觉?”周良继续说道。 “有这种可能,毕竟朝廷在西北的很多秘密实验涉及到了这一块的有些情况,出现集体幻觉的事情不在少数。”吴老知道很多未解密的资料档案,熟悉一些常人根本无法触及的秘闻,毕竟作为国家朝廷对外的一把尖刀的领头人,很多神秘的调查资料都是对他开放的。 神秘不但华夏有,其他各国也不少,只不过绝大多数都被压下来了,很多事情并非传说,但是也没有神话得那么厉害,十几年前,西南考古时忽然触动的一具飞天吸血僵尸,就被军队集火消灭了。 “林雅楠他们提到,唐紫尘和王超被两位神秘人带走,毫无踪迹,怎么办?” “不论是神是鬼,我们都不方便下手。少林三个高手,一死一伤,还有一个彻底消失,现场连灰都找不到,怎么查?而且那里是高丽首都,有亚美利加的驻军,他们出动极其迅速,我们要是动作大了,只怕根本逃不过他们的视线。” 吴老沉默了一会,忽然说道,“让他们撤,马上撤。汉江大桥无故坍塌已经引起了高丽和亚美利加人的注意,只要仔细在周边调查,肯定能确定我们的人在附近出现过,搞不好这个屎盆子到时候会扣到我们头上来。我们这次派出数十人的部队,有些痕迹瞒不过他们,目标太大,这次任务算是失败,我负全责,让林雅楠他们全部撤回来,时间晚了,只怕一个都走不了,趁着现在两国的精力还放在调查大桥上,让他们立刻通过各个渠道回国。” “那唐紫尘哪方面怎么说?”曹毅问道。 “之前要是抓住了还好,我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现在既然人已经走脱,那就不能再做无谓的牺牲了,那样根本没有丝毫意义。”周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是林雅楠说,唐紫尘和神秘人都提出要和我们谈。而且王超是个人才,如果就这样放弃,那就太可惜了。”曹毅叹息一声,王超毕竟是他提拔起来的,而且他女儿和王超是高中同学,他发现王超的价值就是因为女儿意外被犯罪分子绑架,用来要挟他同流合污,王超遇见后,暗中仗义出手相救,双方这才结下了渊源。 “王超是个人才,但是这个时代的武术人才,还不如那些搞航天、核动力、电子等国家急需高科技的技术人才有用。况且这次是他自己违反命令,立意要叛逃。这次的行动已经失败,立刻命令林雅楠等人回国,重新分配任务。至于王超,我会以判国罪的名义,汇报上面。从现在开始,冻结他的一切帐号资金,秘密监管他参与的企业。只要他一回国,立刻实施抓捕。还有,通知江海那些人回国,再从部队里面挑选些高手,扩大崂山的武馆。” 吴老这个“斩首王”,依旧是冷冰冰,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孔,嘴里机械地吐出一连串的命令。 “周良,你通知林雅楠立刻撤离。” “曹毅,你把这件事情,立刻写成一个详细的材料,连带以前的调查资料,着重写出廖俊华和王超有哪些联系,越快越好,我好上报。” “还有,马上以间谍罪的名义,把陈氏投资在崂山拳馆所有的资金都冻结,双方合同作废。” 曹毅犹豫了一下,“这样,王超可就再也回不来了...这算不算我们逼他?”他这人总算还有点良心,王超可没有对不起他,但是就这样用完就甩,实在是不近人情。 “他自己走错了路,怪不得别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抛弃一切感情。他既然敢破坏这个天职,那就要承担后果。” 吴老就好像是铁血铸就的,丝毫不带半点个人感彩。 王超身法虽然敏捷,无论多快的子弹狙击,都能躲避得掉。但如果十多名战士,都拿火力强大的冲锋枪、火箭筒,把他逼迫进角落里,一顿乱扫,没有死角,他又不会飞天遁地,也得死翘翘。 形意宗师薛颠、八卦名家程廷华都是死于枪炮之下,正因为是这样,武术人才,再厉害,也不像那些导弹专家、航天人才、电子专家那些人值钱。 “既然是叛国罪,那就算逃到海外,也要秘密抓捕的。”周良这边放下手中电话,说道。 “那就不用了,他大小也算是个名人。只要我们把情报散发出去,那些西方国家得了消息,自然会有许多麻烦找上他,让他去折腾吧,这次我们把目标落在廖俊华身上,绝对不能让他上位。好了,你们各自行动!一切都按计划行事。” 那边林雅楠接到指令,立刻关掉卫星电话,把手一挥,压住声音说道,“上面命令,马上清理现场,我们立即撤退!” 而这边,吴老的声音刚刚落下,就听到会议室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弟弟,你看,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和我谈的意思,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逼迫你而已。都说龙不与蛇居,但是腾蛇勾陈,上下之神;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可见蛇之中,也有媲美真龙的强者,他吴文辉就是这样一条蟒蛇。” “是谁?”周良和曹毅处惊不变,立刻站起身来,双眼左右一扫就想找出藏在会议室中的人来。 这里是秘密基地中绝密的会议室,外面封锁重重,没有命令根本进不来,怎么会有陌生人的声音出现在这里? 吴老心思一转,忽然开口,“唐紫尘?是你?既然来了,何必装神弄鬼?” 这话听得周良、曹毅大惊,那高丽汉城据此处基地数千里远,那边刚刚消失的目标就出现在会议室里,她是怎么找到自己一方的,而且听那女声说话,似乎还不止一人。 吴老这话落下,会议室中就显出六个人来,一两米多高巍峨男子,一青衫白袍俊面书生,一两袖油腻老年道士,一神情紧张素衣男子,一紫衣翩翩烟云少女,一光脚赤身坦荡少年。 “王超!” “唐紫尘!” 曹毅、周良异口同声叫出了少男少女的名字,绝对不会认错。 “听说你在找我们,我师父就带着我们来了。”唐紫尘年近三十,却依旧如同少女般恬静,说起话来自有一股风味在里面。 “师父?你们是谁?”吴老问道,对方必定是将唐王带离现场的神秘之士,“你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老道士嘿嘿一笑,“原本不知道你这娃娃在何处,那叫林雅楠的女娃娃打来一通电话,我们自然寻到了这里,有何难处?” 吴老眼睛一瞪,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循着电波就能找到目标?!不由得脱口而出,“你们是外星人?!” 老道士说道,“是与不是,又何必计较,只是来与你做一桩交易。” “什么交易?”曹毅开口问道,他在三人中职位最低,必须率先开口。 “国运,华夏的国运。用一个此方华夏崛起机会的消息来换取我们三名弟子的正大光明,毕竟这里是他们的主场,岂能背负叛国的罪名,弱了气运。” 顿时会议室中,气氛凝固了,这个话题,怎么接口? “此方?难道还有很多个华夏?”周良抓住对方的一句言辞,提出疑问。 “自然是有,日后你们便知,若是有意,也可随意前往他方世界养老,历朝历代皆在其中。” “什么消息?”吴老早就从林雅楠的报告中得知对方乃是自称北斗星君,只是不知为何多了两位,听他们的话语,似乎那位素衣男子也同样是华夏子民。 只是这几人所说的信息太过玄幻,穿梭历史,真的可以实现?吴老不由得想起西北秘密实验基地中,一些因为特殊实验意外消失的实验人员,那都是绝密,只不过对外宣称他们因事故牺牲了而已。 “末世的消息,对于你们这方世界来说可能是末世,但是其实是重生。”书生说道,“《圣经》中提到过这个事情。” “当第七个封印被解开,白、红、黑、灰四匹马的骑士应世而出,将战争、饥饿、瘟疫和死亡带给人类,届时,天地失调,日月变色,随后世界进入一段新的进程。” 听到这里,曹毅不由得叫出声来,“《启示录》?!” 正文 第12章 末世开始了(上) 启示录是圣经新约中的一部分,传说上帝为救世人而使耶稣降生,使其成为人类的救世主,而这启示录的作者就是耶稣的十二门徒之一的约翰。 约翰在公元一世纪时期受到罗马皇帝迫害,被当时的罗马皇帝图密善放逐到了希腊的拔摩岛,在岛上被囚禁的时候,约翰声称自己受到了上帝的指引,并将这些指引记录了下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启示录。 启示录在圣经之中占了极为重要的地位,乃是圣经最末的一卷,也是最重要的一卷,不可缺失。 若是没了这一卷,圣经就显得不完整,有始无终了。人们只会看见神的创始,而不能见其终结;只能见神的恩惠、仁爱,而不能见其荣耀、惩罚和胜利;只能见神的计划和布局,而不能见其目的。 所以针对这一部启示录,千百年来,无数智者都在试图进行解读和破译,它到底说的是什么,最终演化成了一种世界末日理论。 当然,末世的说法古而有之,并非圣经一家的独言。 北欧流传的诸神黄昏,基督教、犹太教、天主教、新教、教宣扬的弥赛亚在末日的审判,佛教之中末法时代,玛雅文化之中的太阳纪结束...等等等等都是末日之谈,甚至还给出了末日到来的具体日期。 例如,法国历史上著名的犹太预言家诺查丹玛斯就在他的著作《诸世纪》中预言过,1999年7月之上,恐怖大魔王会从天而降... 今天已经是2000年2月4日了,距离那位著名预言家的末日预言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年。一年之前各种谣言就开始接连不断,少部分人群对于末日的恐慌达到了空前绝后的程度。不过,8月悄然而至,时间证明了这一切都是谎言,人们对于末世的敏感度急剧下降,到现在为止,几乎就把它看作一场闹剧,该干嘛依旧干嘛,只是在饭后茶余多一点谈资罢了。 历史上著名的物理学家牛顿晚年醉心于神学,他同样研究了启示录,并预言世界末日会在2000年发生,人们也在期待能够打脸这位物理大牛。 “你来,我就见,见有一匹黑马,骑在马上的手里拿着天平,我听见似乎有声音说道,一钱银子买一升麦子,一钱银子买三升大麦,油和酒不可糟蹋...” 一个声音缓缓响起,会议室中缓缓出现一个三尺多高的虚影,虚影正是一匹周身黝黑的黑马的影子,四蹄之上皆是星光,马背之上坐着一个人影,其模样正是王超的样子,手持一座天平,天平两端分别是谷物和钱币。 “唐紫尘他们就是所谓的四骑士?你们到底是谁?” (此处省略五百字) 2000年这个龙年的大年初一开始,华夏的举动忽然一下让各个国家看不懂起来,凌晨时候,庙堂突然之间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要进行为期半个月全国范围的二级战备状态训练,顿时在世界上引起哗然。 难道华夏要对外打仗了?不像啊,几个相邻国家发现边境上根本没有增兵的迹象,反而军队是在回收。 紧接着,华夏全面召回所有对外大使以及使馆工作人员,接下来,海外军队开始协助撤侨,国内军队全面离开驻地,进驻全国大中型城市,而百万武警部队和两百多万民兵预备役被紧急动员起来全面入驻小型城市和成千上万个县乡镇街道。 全国客货运火车紧急停运,全部用来调动武装力量,各大城市全面实行宵禁和区域管制。工厂24小时轮转开工生产生活必需商品,而商品全部被运往郊区仓库封存,严加看管,学校开始停课,警报声每天早中晚定时响起三次提醒着人民这是非常时期,几天之内,华夏似乎又重新回到那个备战备荒的火热年代。 一时间,华夏的经济全面受挫,对外出口全面停顿,而疯狂进口各种商品,账面上损失了上千亿的外汇储备,国库外汇几乎为之一空,改革开放二十年的成就一朝见底。 各国都议论纷纷,华夏在大家眼中完全是在自废武功,到底是因为什么缘由。 随着最后第四五天海外撤侨的结束之后,海关彻底关闭,禁止国民进出,短暂的进口业务也全面停止,码头港口关闭,而对于外国公民也只能出不能进,飞机航班数量大面积紧缩。 这种情况下,各国只能纷纷召回驻华大使和工作人员,只留下几个联络人员定时回报华夏情况。 疑战的阴云在地球上空密布,各大强国纷纷派出海上部队前往南海海域和太平洋海域探察。因为华夏海军收缩的缘故,只有几个大岛还保留着军队,南海的巡逻陷入停顿,这让一些周边小国雀跃不止,连忙派出军舰前去巡航。 整个华夏海域不但军舰没了,就连民间渔船也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国家都在大势报道这一消息,谣言四起。其中亚洲几个国家最为明显,整天累牍报道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 而华夏国内的老百姓从最开始的怨声载道,到慢慢配合,大街上每隔一两百米就是一名战士值班巡逻,宵禁之后,更是有装甲车在路上设卡,谁也不敢乱来。 就当全国放了半个月的长假,只是这个假只能待在住家附近,大街上的车辆很少,只有固定公交和班车在行驶,高速和国道省道上,跑的都是客车和火车,私人车辆不让通行,收费站也被撤销了,堵路的情况完全消失。 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人心里都在猜测,而庙堂却迟迟没有做出回答,电视里一切娱乐全部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各州各市每天的实时动态,滚动播出。可以看出,全国各地此刻都是一样的,到处是军队民兵警察在执勤,全部是实弹,最开始的一些民间暴力得到了迅速制止,全国的治安奇迹般迅速转好了,几乎达到路不拾遗的程度。 这就是军管的力量。这次朝廷的力度和决心似乎相当的大,直接让军队参与到城市的管理中去,一连几天,连续拿下上百名没有作为或者不配合此次训练的官员,大家这才认识到朝廷估计是来真的了,谁也不敢马虎。 而时间悄悄来到了,2月12日,已经是通报中实习二级战备状态训练的第七天,这个春节几乎是国朝以来最为安静的春节,酒店旅游等行业收到沉重打击,十分萧条,到处都挂着改日营业的牌子。但是,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华夏人的适应能力还是真的极强,迅速就能在规则中改变着自己的生活习惯。 对于华夏突然的单方面毁约,已经有上百个国家联合在一起准备给其最严厉的制裁,会议已经在世贸组织总部召开两天了,议题接着一个又一个,估计惩罚程序会在三天之内公布,这对于正在成长需要养分的华夏来说,绝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太阳从西面落下,夜晚的东京灯火通明,行人、电车、车辆和商店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现代化社会的繁荣景象。 高楼大厦的办公室里,忙碌的上班族还在勤奋地工作着,他们一边打电话,一边查阅着电脑,还一边用笔在纸上记录着数据。复印机、打印机、传真机一刻都不停地忙碌着,因为华夏的突然锁国,导致全球各国的经济都呈现出不同幅度的下跌状态,特别是那些依靠出口为生的公司急需为自己仓库中积压的产品寻找下家。 数据处理公司、经济分析公司、投资公司、金融公司也在加班加点,他们需要为客户分析出这次华夏莫名举动为其带来的损失数据,这些都会成为提交给金融仲裁的必要资料,他们将要依靠这些详实资料向华夏提出巨额索赔,这在十几个金融巨头内部被形容成为新的辛丑条约,这一次,他们要抓住机会一举将华夏击倒。 相比于公司的繁忙,民居之中反而是一片宁静,人们依旧按照自己的习惯在生活。 “爸爸,又麻烦你大老远地寄东西过来。”一户人家的女主人光惠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用手指戳着案板上一条两尺长的新鲜大鱼。客厅的桌上,一只结实的大箱子里装满了各类蔬菜,这在食材昂贵东京,绝对是一笔价值不菲的礼物。 “哪里,只是钓上来的鱼分给邻居之后,还有剩下的,其他的都是自家种的,哪有什么麻烦的。你最近很忙吗?有空还是回来住住。”父亲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好啊,顺便也帮妈妈扫个墓。”鲜鱼旁边还附有一张照片,那是父亲出海海钓,钓起这条大鱼时候拍的,满脸都是开心的笑容。光惠疲惫的身心一下得到了解放,看起来父亲的身体还不错,那就不用担心了。 “好恶心,又是外公从鹿儿岛寄过来的?”刚洗完澡的女儿结衣,大呼小叫的搭着毛巾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还披在肩上,拿着一瓶可乐,一脸嫌弃的样子看着案板上的鲜鱼。 正文 第12章 末世开始了(中) 光惠连忙竖起一只手指在嘴唇前面,示意女儿小声一点,免得抱怨声被电话那头的外公听见,可是,不料已经晚了。 “结衣刚刚洗完澡出来,对~”妈妈将电话递给女儿,“和你外公问个好。” “不接,我可不想和外公说话。”女儿有些气愤地望着妈妈,我和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说的。 “真是的,没有礼貌,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孩子来~”妈妈低声抱怨了一下,又重新把电话拿回耳边,“爸爸,对不起,结衣她在和同学打电话,回自己房间去了。” “再见~”妈妈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应付完唠叨的老父亲,这边女儿又在抱怨开了,“我才不要吃那种难看的东西。” 妈妈没有理会女儿,拿着厨刀想要将鱼头和鱼身分离,可是瞄准了半天却下不去手,只好转身又回到客厅,向着坐在电视机前专心致志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的铃木义之说道,“老公,能过来帮我切一下鱼好吗?” 爸爸嘴里嚼着饭,头也没回地说道,“我可不会,你自己想办法吧。” 面对丈夫的偷懒,女儿的熟视无睹,妈妈实在没辙,“那就算了,明天再处理好了。” “妈妈真是的,家里没人吃,和外公说一下,以后别再送了。”女儿从微波炉里拿出一杯热好的奶茶喝了起来,“果然还是热奶茶喝起来舒服。” “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妈妈没有办法,取出一张保鲜膜准备将鱼包起来,然后放到冰箱里,“你外婆去世后,他唯一的兴趣就是钓鱼和种菜,所以身体健康才能保持得不错,很多老人迈不过去这个坎,身体一下就垮了,到时候我就需要回家乡照顾父亲,你们怎么办?还不得饿死在东京~” 妈妈弄完这一切,又从纸箱里拿出一颗圆白菜,“虽然是没有打过农药的天然食材,但是一些虫咬是避免不了的,外表难免就难看了一些。” 爸爸看着电视里的节目没有答话,一边笑一边说道,“妈妈,帮我再添一碗饭。” “你不会自己添啊~”虽然嘴里说着抱怨的话,但是妈妈依旧还是放下圆白菜为丈夫添了一碗白饭。 精明的光惠总是持家有道,明白丈夫在外面工作的辛苦,不会在这些小事情上和他挑起争端,丈夫是个爱面子的人,嘴上喜欢占点便宜,但是对自己很好。 添完了米饭,妈妈想把放在暂时椅子上的圆白菜拿走,似乎菜叶上沾有什么东西,忽然掉在地上。光惠仔细一看,顿时手软,将圆白菜丢给了女儿,惊叫道,“哇?!” 女儿毕竟还是关心妈妈,连忙问道,“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什么奇怪的虫子从菜里钻出来,掉地上了,这会儿不见了。” 结衣抱怨道,“噫~所以我才讨厌有机蔬菜。”说完这话,连忙将圆白菜丢在爸爸的啤酒旁边,“真是够了,我有短信来了,你们忙。”几步就蹿离了沙发,一屁股坐到餐桌旁边。 爸爸气恼地说道,“你这孩子,也不能把东西放这里啊,我还要喝酒呢。” 妈妈忙着在地板上找虫子,几经查看,终于在沙发脚边看到了一条黑白相间毛茸茸的家伙。 妈妈忍着恶心,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用过的餐巾纸,将它夹了起来,皱着眉头递到忙着查看手机短信的女儿眼前吓唬她。 “我才不要看!”女儿大声叫道,一边避让淘气的妈妈。 妈妈将餐巾纸裹了又裹,终于扔进垃圾桶里,儿子带着耳机,啃着热狗,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背着书包,看样子是放学了。 铃木贤司与听到动静回身观看的父亲对视了几秒钟之后,也没问声好,就要回自己屋去。 “你这小子,回家都不出声的吗?”爸爸想要保持自己的威严,一手端着碗,大声严厉地责问儿子。 儿子似乎没有听到,依旧在掏钥匙开门。 妈妈忍不住拍了一下儿子肩膀,指了指他头上的耳机。 贤司取下耳机,一脸诧异地望着妈妈。 “吃饭了吗?” 儿子举了举手中的热狗,示意道这不是明摆着吗? “真是受不了,明明家里有好吃的,非要到外面去买这些垃圾食物,你是个白痴吗?”爸爸抱怨道。 女儿看到哥哥被骂,一边偷笑,一边偷偷地离开餐桌,她也准备回房间,免得一会战火烧到自己的头上。 只可惜,爸爸的心思现在都在电视里的综艺节目上,抱怨了一句之后,又转身继续吃起饭来。 儿子无所谓地打开房门,进了房间。 这就是一户普通家庭的日常生活,摩擦不断,大家各种相互之间的抱怨远远多于家人的温情。 贤司是名大学生,回到房间后,就准备将今天国际经济学课程的讲义做成电子版资料弄到笔记本电脑里,因为他暗恋的女神中村同学拜托他帮忙也弄一份电子档发到她的邮箱里,今晚需要努力才行。 结衣回到自己房间中,没有学习也没有听歌,反而是兴致勃勃地和好姐妹们一起聊起了最近流行的衣服和化妆品,短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手指在手机键盘上不断地快速跳动,青春少女的心就在这不断增多的短消息间飞舞着。 妈妈在厨房里淘米,她要准备明天的早餐和家人带去公司与学校的便当,“老公,你看过电话公司寄来的账单吗?孩子们的电话费实在太多了,有必要进行控制,你就拿出作为父亲的威严,说他们几句吧。” 铃木义之拿起遥控器,无聊地在各个频道间来回切换,实在是选不出自己喜欢的节目,只好将电视画面停留在天气预报上,起身将外衣脱下挂在餐椅后背上。 “我刚才的说话,你有听到吗?”妈妈又提醒了一句。 “我累了,这种事情明天再说吧,我先睡了。”爸爸伸了个懒腰,一边懒洋洋地回到主卧室,一边在门口放了个屁。 看着人到中年,已经从当年的英俊上进青年变成油腻邋遢的中年大叔的丈夫,妈妈没好气地摇摇头,将淘好的米饭放进电饭煲里,设定好明早预煮的时间,又继续去忙下一件事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这一夜似乎显得格外漫长,远远超过了十二个小时。 随着太阳的落下,似乎全世界都陷入了黑夜,这一刻时差已经不起作用了。 黑暗笼罩着全世界,到处陷入了一片安静,似乎所有任何事物都陷入了熟睡之中,大家在睡梦中准备迎接下一个早晨。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太阳的阳光又重新洒落到大地,东京的居民区在曦辉中迎来了新的一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这么安静,安静地使人在香甜的睡梦之中不想起床。 第1天 睡得足足的爸爸终于从舒适的床上醒了过来。铃木义之是名大型公司分部的中层领导,丰厚的薪水使得他和他家人的生活和教育都崇尚西化,设计的。 年过四十五的铃木义之和妻子之间已经早就没了激情,所以主卧室的床有两张,夫妻之间是分开睡的,这一点在迈入新世纪的东京家庭中显得格外明显,多数夫妻之间已经没了如胶似漆的感觉,只是大家相互凑合着过日子罢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上的薄纱窗帘照进主卧室里,整个房间都亮堂堂的,刚刚睡醒,开始还有点迷糊的爸爸这才反应过来,似乎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 面对着异常安静而又亮白的街道,爸爸一下就有了反应,自己睡过头了?上班要迟到了? 顾不得许多,连忙拿起床头的闹钟,上面的指针停留在三点过七分,秒针也是停住不动。 爸爸来不及确认是不是床头的闹钟坏了,连忙换起衣服来,他可是已经二十年没有上班迟到过了,上一次迟到还是儿子刚出生的时候,这可不是好现象,抬头一看,床头柜那头的床是空的,被子乱翻着,显然妻子已经起床了。 拿起衬衣和领带,爸爸一边穿衣一边来到客厅,看到了正在厨房东翻西找的妻子,“妈妈,现在几点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才刚起来几分钟。”妈妈面前的冰箱大开着,取出昨晚放入的鲜鱼仔细地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怪味已经从上面传了出来,“已经不能吃了,真是可惜。”说完这话,就把变质的鲜鱼倒入了旁边的生活垃圾桶中。 “为什么?你比我早起,怎么还不知道时间?” 妈妈的头发乱着,一看就知道还没来得及打理,“停电了啊,我又不是上帝,怎么知道现在的时间?” “停电?”停电这个词对于铃木义之来说,已经很是遥远了,东京都地区聚集着全国四分之一的人口,这里的各种资源供应是最严密和精确的,几乎不存在大面积停电的事故,难道是自己家里停电了?连忙继续问道,“为什么?都哪里停电了?” 妈妈心里也很烦,一大早睡过头了,起床才知道似乎家里在凌晨停电了,但是短短几个小时,冰箱里已经没有了低温,储存的鲜鱼就变味了,这不正常,难道说停电不止几个小时?丈夫一起来,就问这问那,自己又怎么知道事情的原委? “就是不知道原因啊,真的是~”没电了,冰箱里的各种新鲜食材也坏了,索性把冰箱门打开吧,反正一会自己还需要清理,“电灯打不开,电视也不能看,电饭煲里的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生的没煮上,我也是很伤脑筋啊。” 爸爸试着打开餐厅的灯,按着各种开关,完全没有反应。 “你们两个,一大早就在吵什么?烦死了~”女儿嘴里抱怨着,拖拉着拖鞋从自己房间中走出来。 “家里停电了,你还不知道吗?今天全家人起床都晚了。”爸爸同样抱怨道。 “不就是停电嘛,”女儿刚刚醒来脑子还没清醒,似乎突然间想到什么事情,大叫道,“完了!” 结衣挤开父母又重新冲回自己房间,一下扑在床头,作为新时代的高中生,没有了手机那可是和时代脱节了,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昨晚自己和好姐妹互发短信到手机没电了这才罢休,现在手机就放在床上充电,也不知道忽然之间停了电,手机到底充满了没有。 要是没有了电,自己岂不是变成了原始人? 焦急的女儿在床铺上到处翻找,好一会儿才发现手机被自己压到了枕头下面。 按着手机上各个按键的结衣,这才发现,手机完全不能打开,似乎昨晚就没有充进去一丝电量,手机根本无法开机。 这个宁静的早晨,被铃木一家因为意外停电而引起的慌乱,一下就打破了。 “贤司,帮忙看看配电箱有没有跳闸。”妈妈在厨房忙着,她要想办法为大家准备早餐,意外的停电使得很多食材报废,需要重新考虑了。 儿子是大学生,自然需要担当起家庭的重责,查出到底是哪里停电了,没电实在是不方便啊。 儿子拿着小板凳到了黑漆漆的储物隔间,想要打开手电照亮镶嵌在墙壁里的配电箱看个究竟,可是左右摆弄了好一会儿,手电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完全失去了电力支撑。 “搞什么搞,怎么连手电筒都罢工了?”儿子没了手电的照明,只能将头勉力靠近配电箱,想要看清里面的各种开关的情况。 只可惜长久没有打理的配电箱盖子上全是灰尘,儿子手指覆在上面,一些浮尘被惊动,一下就飘进儿子那瞪得大大的眼睛里,泪流满面,叫着跳下板凳来。 “拜托了,一个大学生,连这点小事都不会处理,我看你以后怎么找得到工作,先说好,我们公司是不会要你这种废材的。”已经在一旁等得不耐烦的爸爸看到儿子失败,只能亲自上手处理,“这种时候,要先看总闸有没有跳掉...” 爸爸一边说,一边借助厨房透入储物隔间那微弱的亮光,上下拨动着家庭总闸的开关,让人意外的是,无论怎么上下拨动,家里根本就没有一丝来电的迹象。 “不管了,上班要迟到了。”见到自己处理无效,爸爸立刻放弃了尝试,拿起袜子就离开了储物隔间。 望着风风火火的爸爸,儿子一脸不满地嘀咕,“还说我,你自己不是也没搞定嘛~” 人到中年,难免秃顶,爸爸身为上班族,也同样是一副地中海的样子,一边在镜子前面固定自己的假发,一边问道,“妈妈,今天是不是没有早饭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妈妈面对停电一筹莫展,“电饭煲里的饭还是生的,瓦斯炉因为是电子打火也开不了,好像还停气了,你想不想吃吐司,因为是冬天,所以还是凉的。” “算了,都不知道几点了,我还是去外面随便买点吃的吧。”爸爸注意到了客厅墙上的挂钟,同样时间也停留在了三点过七分。 “怎么会同时没电,这也太巧了吧,这可是换电池的石英钟啊~妈妈,家里的事情你也要记在心上,准时换电池这种小事自己不想做,吩咐一下孩子们来做也是可以的啊。搞得现在全家人连什么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事务。” “爸爸,可以打电话啊,自动报时台不就是为了现在这种情况而准备的?”女儿也在沙发上换校服,提醒着父亲。 “对啊,是打117吧,就可以收听时间播报了。” 爸爸拿起了家里的座机,但是耳边并没有响起声音,烦躁地按了几下按键,“真是的,座机也不能用了。” 忙碌的一家人在抱怨中穿好了衣服,收拾好公文包和书包,这才一起走出家门。 爸爸出门前还特意检查了一下门上的信箱,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搞什么嘛,今天连报纸都没有送过来。” 爸爸、女儿、儿子离开家了,妈妈却是翻出了一家人外出旅行时需要携带的便携式瓦斯炉,拿出打火机,顿时瓦斯炉就燃了起来。妈妈一下就高兴了,“真的能用啊~” 如果今天不能来电的话,那么一家人的晚餐就要靠这瓦斯炉来解决了。 爸爸三人穿过走廊,来到楼层的电梯前,这里已经是好几个人在聚集了。 “不行了,大家放弃吧,不用等了,电梯也动不了,根本没反应。”一位青年上班族头发乱糟糟的,显然也是起床晚了,来不及打理,正在开口劝着同楼层的邻居们。 “那就只能走楼梯了。” “真的啊?今天真是倒霉。” 望着抱怨不断地邻居,爸爸也愣住了,原来不只是自己家停电,看这情况几户邻居家也停电了,“整栋楼都停电了吗?物业部门都在做什么啊?到底有没有定期检查线路啊,我们的费用岂不是白缴了?” 爸爸的抱怨并没有引起邻居们的共鸣,大家已经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打击的一点话都不想说,纷纷转身离开电梯口,向着消防安全通道而去。 望着肆无忌惮,当众抱怨的爸爸,女儿结衣咬牙切齿地嘀咕道,“死老头,小声点啊,铃木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这可是十楼啊。” “对啊,走下去,我的腿都要断了。” ... 一群人沿着外墙的楼梯一层一层的下去,中间不断有其他楼层的住户加入进来,大家都在抱怨着,看来这次的停电似乎真的涉及到了整栋楼的住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在差不多的时间醒了,各家各户出门的时间都趋同一致。 街上意外的安静,往常繁忙的车辆行驶声音根本听不到,干干净净的街面上,一辆来往的车辆都没有,只有不断从居民楼中涌出的行色匆匆的住户们。 贤司所上的大学离家距离不是太远,所以骑了脚踏车,妹妹结衣的高中更近一些,所以走路,而爸爸上班的公司因为在繁华地段,在其他区,所以必须乘坐电车前往,铃木家的三个忙人就在小区大楼门前的街道口相互道别而分开了。 铃木义之挎着公文包,脚步匆匆,路上到处是走路或者小跑的上班族,一路行来,没见一辆汽车和公交车,到处安安静静的,“难道不只是自己的小区,而是整个居民片区都停电了?” 急行几分钟,来到最近的电车站,远远的,铃木义之就听到不断有人高声喊着,“非常抱歉,因为停电导致全线暂停行驶,请大家转乘其他交通工具前往目的地。” 电车站外,穿戴整齐的工作人员手里高举着“全线暂停行驶”的标语牌,而车站入口处也挂着“目前禁止入站,非常抱歉”的警示牌。 而电车站的入站口聚集着数百人群,全部被阻隔在入口之外,一片喧闹。 “全部的电车都不能开,请大家离开吧。” “请大家想想其他办法,不要堆积在这里浪费时间。” “现在起,禁止进入月台,电车具体开通时间,请另行期待通知。” 工作人员急力大声地劝解道。 “几点才会开?我上班要迟到了!”有人在人群中大声问道。 “修复时间尚未确定...所以,请大家暂时离开吧。如果电车开通,我们会立刻通知大家的。” “我要索取误点证明,要不然会被扣工资的。”有人焦急地说道。 “稍后为您确认处理,目前已禁止进入站台。”工作人员一边鞠躬,一边答道,而车站的特别通行口,几位工作人员正带领之前事先进入车站等候电车的旅客们陆续离开。 月台上已经挤满了上千的人群,他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来的电车,手机不能用,一位旅客气愤地将手中没用的手机摔在铁轨上,顿时四分五裂。 铃木义之一看情况不对,要是被堵在站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达公司,不由得抬手看了看手上的电波表,他这才注意到,一向精准无误的电波表此刻也失去了作用,时间同样停留在三点七分。 “附近有转乘的公交车吗?”一位女学生问道。 “对不起,好像公交车也同样停开了。”工作人员再次鞠躬,这次突如其来的意外,不知道今后需要多少弥补措施才能挽救集团在国民心中的声誉。 “停止原因正在调查,请大家离开车站,寻找其他方式前往目的地。”不厌其烦的劝说依旧在进行。 铃木义之没时间和车站人员扯皮了,他是大企业分部的中层,拿的是上千万的年薪,迟到不会被算在扣除金内,所以,责任感使得他必须想办法尽快到达公司,他从事的是金融行业数据分析整理,业务汇总晚上一两个小时,就是大。 想到这里,铃木义之义无反顾地挤出人群,就算是靠着双脚走路,也必须前往上班地点。 儿子铃木贤司骑在自行车上,悠然地将耳机挂起,想听几首歌。 “没声音?”忙到现在的贤司,这才注意到手机根本开不了机,不由得在街边停了下来。 取下耳机的他,没了手机的影响,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情况,主要街道上,路边停着车辆,来往的都是匆匆忙忙的人群,耳中传来的只有跑步的喘息声,其他一点杂音都没有。诧异的贤司注意到头上街口的红绿灯,已经完全没了信号,三个圆形的指示灯黑黝黝的熄灭着。 似乎并不是只有居民区停电了啊? “太好了!”一位青年上班族气喘吁吁地跑过贤司,向着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计程车大声打着招呼,“终于找到计程车了,可以走吗?” 司机斜靠在车前窗上,悠闲地摆了摆手,“不行啊,好像是电瓶之类的设备坏了,引擎无法工作,车子根本发动不了。” “噫~请帮帮忙,我可以多付点现金。”上班族好不容易看到个希望,自然不想随意放弃。 计程车的前盖被打开着,另外一名司机拿着布正在检查里面,听到上班族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像是火花塞点火有问题,处理不了。” 路边同时停靠着好几辆计程车,一名中年司机笑着走过,“好了好了,找到方法点火了。” “那是纯净水吧,不用电瓶水吗?” “那种带有稀硫酸的电瓶水早就被淘汰了,现在市面上的电瓶水其实都是蒸馏水,并且完全可以用纯净水进行替代。” “还是您这开了三十年车的老司机有经验啊。”两名司机看到老司机在处理问题,顿时围了上去,要是能解决无法打火的问题,那就好了,这一路上跑的都是钱啊,现在根本不缺客人。 铃木贤司也同样好奇地骑着自行车靠近几人,看到中年司机打开汽车电瓶的一个盖子,将手中的纯净水往里面慢慢倾倒。 没一会儿,就结束了。 “好了,现在发动看看!”中年司机满怀期望地说道。 另外一名司机坐进驾驶室,操作了一番,最后还是探出头,摆了摆手,“还是不行,看来也不是电瓶液的问题。” 听到这话,忙了半天的中年司机一下靠在车前盖上,“这种时候,要是有辆脚踏车该多好啊~” 随着这话,四人将目光移向了在一边看热闹的贤司身上,这位小伙子正好骑着辆脚踏车在旁边看热闹,受不了巨大压力的贤司,赶紧离开了现场赶往学校。 小区这边,收拾完家里的妈妈光惠,手里提着两大包垃圾,揣着粗气下楼来,没办法,家里停电了,冰箱里的好多食材都坏了不能吃,只能丢掉,这清理一下就是满满两个大包。 刚到大楼侧门,就听到一群声音在讨论,“怎么回事啊。”“就是,也不出个通知就停电了,还没来得及准备。”“家里好多东西都坏掉了~真是的。” “早安啊~”蓬头素面的光惠提着两大袋垃圾连忙上前打招呼,这些人都是大楼里各家各户的全职太太,平时大家没少聚在一起闲聊。 将垃圾袋放在丢弃点,光惠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早就发麻的胳膊,“这种事情发生在现代还真的是稀奇啊。” “您说的对~好多年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了。” “听说不只是我们小区的大楼停电。” “真的吗?” “对面那边也停了吗?” “不,似乎是这一带全部都停了。” “这么严重吗?” “好像是的。” 三个女人就等于八百只鸭子,这小区居民楼的全职太太们此刻聚在一起,不下于十几人,现场各抒己见,闹哄哄的一团。 “那边有光,是有电吗?” “好像不是,其他窗户都是黑乎乎,光也是摇摇晃晃的。” “是蜡烛!” “对了,应该去买点蜡烛!” “我也要去,家里缺不少呢。” “晚上就应该恢复了吧?”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应该有备无患才是。” “说的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大家一起去吧。” “保险起见,我也要去买上一点。” “等等我,我也去。” 似乎新的话题引起了全职太太们的共鸣,大家迅速离开了大楼侧门,向着几百米外的超市而去了。 光惠在心中快速思考了一下,只要买两包就行了吧,不会停电很久的。 啊,钱包?!想到这里的光惠这才在身上到处摸了起来,似乎自己并没有带钱在身边啊。 站在大楼下面,仰头看着高耸的楼宇,光惠此刻的心情是崩溃的,十楼啊~没办法,为了家人也得买啊。 虽然是在大冬天,一路疾跑的铃木义之也是满头大汗,赶到公司所在大楼的时候,这里早就人声鼎沸了。 大楼前面的小花园挤满了上班族,看起来,好像似乎都不能进入大楼。 大门前面,两位身穿西装的男士,用手奋力地扒着大门,几经尝试之后,终于放弃了。 “同仁们,不行啊,大门是电磁感应的,没电无法消磁,根本打不开。” 铃木义之看到了分部的部长,自己的顶头上司也等在人群之中,立刻上去打招呼,“你也到了?” “刚到一会儿,不过,你就住在隔壁站,怎么还来得这么晚?” “隔了两站,累死我了。对了,现在几点了?” 部长抬起手腕,无奈地指了指失效的电波表,“不能用了,你的也是一样吧。” 铃木义之点点头,看来这场停电的范围很大啊,号称能在全国范围接收信号的电波表也失效了。 “前后门都需要从里面才能打开,只有钥匙是没用的。”大楼的管理员终于赶到现场,手中提着一大串钥匙,但是他的回答根本无法解决现场的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之前一直试图开门的西装男说道,“没办法了,那就只好破门了。出现这种情况,管理公司没意见吧?现在事出紧急,先把大门敲破,维修的款项事后再列出来向我们请款,这样行不行?” “不这样处理的话,谁都进不去,耽误了各个公司的业务,只怕不仅是更换管理的问题啦~”有位现场的公司高层开口说道。 事已至此,大楼管理员哪敢阻拦大家,只好乞求道,“请问谁能作为代表给我一张名片?方便联系。” 最先开口提出破门的西装男立刻从西装口袋掏出名片伸手递给管理员。 这边另外一名年轻人已经抬起放置在大门口“者以外立入禁止”的牌子,准备冲撞大门了。 牌子的底座是水泥墩,很沉,年轻人一个人抬着很吃力,西装男见状连忙上前帮忙。两人合力抬着警示牌,这才轻松一些。 “一,二,”哐当一声,水泥墩冲击在大门厚厚的玻璃上,顿时碎了一地,同样是因为停电的缘故,大楼的警报已经失效。 “门破了~”现场的职员们高声叫道,几百名员工鱼贯而入。 “请小心地上的玻璃碎渣,我们会马上处理!”管理员在大门口高声警示。 “真是没办法,估计电梯也没有用了,只能走楼梯。” “十八楼啊,我的天。” “就当减肥吧~” 正文 第12章 末世开始了(下) 大楼里同样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只能借助窗户外透过的日光,才能勉强看清过道里的一段距离。十八楼的高度,真不是寻常只知道坐在办公室里敲着电脑、打着电话的职员们所能想像的累。 大家刚开始还行,只是后来背着公文包越走越慢,甚至需要相互搀扶才能走下去,大腿和小腿上带来的酸痛给了这些白领深刻地记忆。 很多人都热得脱去了外衣,连话都不想多说,层层叠叠的楼梯上只有起伏不定的浓重喘息声。 但是再漫长的路程终究还是有终点,终于十八楼到了,一众人来到了自己熟悉的办公室位置。 “太好了,终于到了。” “我大学毕业之后就从来没这么累过。” “还是开电灯吧。” 几人走向墙壁上的开关,使劲按动了几下,办公室里一点亮起的意思都没有。 “电脑呢?能启动吗?” “我这边不行,你的呢?” “不行,伺服器没开,都没电。” “其他楼层的同事呢?” “到处都停电了,一点都没有。” 正部长在自己办公椅上放下公文包和外衣,二话不说就将百叶窗拉起,十八楼的高度使得日光格外的充足,办公室里一下就亮了起来。 铃木义之身为担当部长,办公桌自然同样是在窗户旁边,看着同事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如何处理当下情况,连忙拿起桌上的电话,这是可以拨打到国外的专线,可是里面同样是寂静一片,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样的话,大家无法工作吧?手上积累的事务怎么办?”他忍不住出声抱怨起来。 ------ 铃木结衣倒是很正常的赶到了学校,在教室门口,故作镇定地为自己鼓了一下劲,面带笑容地冲进教室,大声喊道,“大家早!” 手机没电的她害怕错过好友们的联系,这样冒然脱离团体会被大家一致排斥的,这对于她来说不亚于一场灾难。 本该坐满的教室里,只有十几个位置上坐着同学,大家都在聊天,几位好姐妹听到结衣的声音立刻招手回应。 “实在是抱歉,我家那一片都停电了,没有接到你们的短信...”结衣来不及放下书包就开始道歉。 “你家也停了?” “难道你们也是?” “搞得我们一家人好不方便,麻烦死了。” 听到几个好友家中都停了电,结衣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错,顿时聊天的气氛一下就热烈起来。 这时,一名女生喘着粗气冲进教室,在结衣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一副很狼狈的样子。 “你怎么搞的?满头大汗?” “电车今天没开,差点就来不了了,还好住的离学校不算太远。” “天啊~,那你怎么过来的?” “我骑我妈的电瓶脚踏车来的,累死了,一路上都是不能动的车子,大家都在路上跑。” “哇塞。” “电动按钮没反应,只能蹬脚踏,重得要命。” “你头上的汗就像被人泼了一盆水,真的是太夸张了。” ...... 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学生都在聊天,一位老师冲进教师讲台,大声宣布,“由于某些状况,望月老师无法按时到校,第一节课大家请自习,注意保持安静。” 他的话刚落下,教室里反而响起了更大的声音,“太好了!” 老师无奈地摇摇头,学校里也停电,教室里的广播根本没法使用,他只能一间一间教室的挨个通知,边退出教室边说道,“大家安静一点,谁能帮忙在黑板上写一下,拜托了。” “好。”有气无力的男声回答了老师的请求。 “安藤老师不能赶来,大家自习。” 隔壁班级顿时传出更大的欢呼声。 “自习万岁!”这对于头疼作业的大家来说,简直就像节日一样。 ------ 大学的阶梯教室里,平时可以坐满几百人的课堂只有寥寥不到三十几位同学。 “这里还是没电啊。”一位专门跑到教课区域寻找地插,然后对着自己的手机看了好一会的男生说道。 “话说,这次停电的范围都有什么地方?我经过的街道全部没电,好多店铺都没开门,搞得我早饭都没吃。” “不知道啊,顶多三四个区吧,这已经是很严重的事故了,知事肯定是要出来道歉的。” “你老家不是在神奈川那边吗?打电话回去问问那边的情况,看看是不是也停电了?” “你这个笨蛋,现在是手机都不能用啊,换了电池也不行,谁知道是什么毛病。” “也是啊,我忘记了。” “你这个白痴,要笑死我们吗?” “没电根本无法上课啊,要不然我们到铃木家里看漫画吧。” “铃木,你家就在附近,到底远不远?” 铃木贤司心不在焉的坐在位置上,一听到大门有人进来就立刻回头去看是不是心中的女神中村同学来了,根本没听见几个好友的议论话题。 “笨蛋,你在想什么?”好友伸手敲了一下贤司的脑袋,“真的是没救了。” 铃木贤司来不及反驳,就看到大门处中村的几位好友进来了,里面却没有中村同学的身影,连忙起身问道,“请问一下,中村同学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里美吗?今天还没见到呢?她家有点远,不知道能不能过来。” “谢谢了。”满怀失望的贤司重新坐了下来,看了看没电的手机,不与自主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怎么了,今天神秘兮兮的。” “怎么会突然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发情了?” “哈哈哈哈~”顿时小团体里发出一阵爽快的笑声。 ------ 超市里,光惠推着购物车在熟食区到处走着,只不过货架上到处都是空的,基本没什么可选的商品。 一位店员抱着一堆绑好的硬币走了过去,被光惠一把拉住。 “这位太太,请问有什么事?” “为什么没有便当了?到处是空的。” “对不起,实在抱歉,面包和便当还没来得及进货。” “饭团也没有吗?你们的厨师呢?” “非常抱歉,因为送货的车子忽然不能动了,超市的供应商根本无法将货物送达,我们的员工很多家住的太远的也不能按时过来上班,很抱歉。”店员似乎急着去收银台,回答了几句之后,匆匆离开了。 那就没办法了,谁知道这次停电范围这么大,来得这么急,大家一点准备没有,一些急需的商品早就被抢空了。 光惠的购物车里拿了一些蜡烛和打火机、火柴,望着逐渐空空的超市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就在她拿起速食拉面看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多拿点水吧,家里停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卫生间总是需要的,不嫌多。” 对啊,可以饿一顿,但是不能没有水,这个很关键。 光惠立刻奔向纯净水区域,五升一瓶的量贩装,一口气拿了六瓶,接下来就是各种罐头,多拿点没错,不能放冰箱也不会坏的。 等到结账的时候,十几个收银台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每个队伍都足足有二三十米长,这在平时是根本不能想象的事情。 “天哪,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结账啊?” “238元,198元,128元,350元...” 一切电子设备都不能用,收银台的客服们只能在柜台上摆起了算盘,一件商品一件商品的叠加计算,古老的华夏发明在这一刻重新激活了它的本来作用。 “光惠,午安。”旁边队伍的一位太太跟光惠打着招呼。 光惠一看,原来是自己小区居民楼六楼的相熟太太,连忙回应。 “这样下去,连打扫和洗衣服都来不及了。”光惠抱怨道。 “是啊,所以我决定今天放弃做家务了,好好轻松一天。”相熟太太笑道,“你看,我连饭都不准备煮,买的自热食品。” 光惠也拿起罐头说道,“我家今天吃麻婆豆腐,在热水里加热一下,就能倒在米饭上了,省事不少。” “有些无奈吧?” “有一点,倒是很轻松,我可以有空读读早就想看的小说了。” 两人说到这里都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由于超市停电,无法使用银行卡,请大家准备好现金,我们结账仅限于现金付款。”一位店员站在一张停止服务的收银台面上,大声向着黑压压的人群喊道。 “早说嘛,害得我排这么久的队伍,你们就应该提前贴出告示出来。”有顾客立刻抱怨道。 “实在抱歉,办公室的打印机坏了,根本没法打印告示,我们人手急缺,来不及手画了。”店员接过顾客递来的购物篮,将它放到收银台上,不住地道歉。 取款机也是黑乎乎的,显示屏根本没有反应,不少顾客在尝试将银行卡插入读卡器后就放弃了,电脑根本没法使用,发达的现代科技在这一刻根本没用武之地,转身失望地离开了超市,排队结账的队伍顿时少了许多,基本以女性为主,都是附近小区的家庭主妇,习惯了上班的男人们根本想不到随身携带现金购物。 ------ 铃木义之站在窗户前,望着楼下推车行进的人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行,这个也不能使用。”一名下属拿着收音机在办公室里到处转。 “你们年轻人也太没用了吧?” “这场停电不知道到正在行驶的电车怎么办?” “只能中途下车走过来了。” “部长,你这么说是因为你家就在公司附近吧,我们有的可是住在好几个区以外啊,光是坐电车就要一个半小时,这要是走过来,天都黑了。” “是两个站,不是附近。”铃木义之义正言辞地纠正了下属的错误。 “光靠昨天印好的表格根本不够用,好多资料都保存在电脑里,如果要翻纸帐的话,那还得去仓库查找,没电根本没法看清具体位置啊,都被摞在纸箱里。” “千万别说来不及送评估报告啊,总公司还要靠我们的预估向之前有来往的华夏公司提出具体赔偿金,那可是天文数字,大家今年的两次奖金丰不丰厚就看它了。”铃木义之一脸冷峻地说道。 “应该不至于吧,电很快就会来的,对吧?” “真是伤脑筋啊,怎么会停电呢?还是东京这个大城市。” 正部长回来了,“其它部门也是乱成一团,看来不仅仅是我们遇到了问题。” “插头不能用,电池也没电,就连电车都不能开,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和电气相关的全部失效了,对吧,真的是令人费解啊。” “看来不是单纯的停电啊,会不会是一种袭击,就像专家所说的那种电子战什么的。” “你们注意到几天前华夏政府的举动了吗?军队大量进驻城镇,实行军管制度,说是为了备战训练,我看怎么像是他们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提前实行了应对呢?” “你是说华夏也停电了?不是东京几个区吗?” “有确切消息证明你说的话吗?” “我只是瞎猜的,现在电话都不能打,电视电台新闻也收不到,哪里会知道东京以外的消息,说不定就是东京停电了。” 正部长看着下属们的话题越扯越远,都快说道国际领域了,连忙出声,“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总之我们的工作没有电就根本无法进行。” 想了想,正部长叹了口气,宣布,“既然这样,那大家今天就可以下班了,回家去吧。” “什么?”铃木义之很惊讶,“就这么下班不会有问题吗?”作为正部长的副手,他有义务提醒正部长做出的决策。 “其实,这是总部高层的指示,好像他们知道点什么消息,但是没说。总之,大家现在立刻下班回家吧,好多同事住的很远,想必走路也需要很长时间,那就多注意安全。” “万岁!”年轻的职员们高兴地跳了起来。 “搞什么嘛~”铃木义之反而不高兴起来。 离开办公楼的他来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脚踏车店,店门口正不断有人推着崭新的脚踏车出来,看得出店铺的生意很好。总不能还是跑着回家吧,买辆脚踏车骑着回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真的是预算之外的开销啊。 此刻的脚踏车店空了不少,店铺中央就停着一辆橘红色的脚踏车,标价44800元。 铃木义之身为男人,不愿意骑红色的车子,看了一会,发现店铺角落里还有一辆淡黄色的脚踏车,这个颜色是他可以接受的。 “请问,那辆车多少钱?” “不好意思,这辆是缺少零件的报废非卖品,现在是没法出售啊。今天客人很多,店里只剩下这一辆红色的了。” 铃木义之还在纠结的时候,又有一名客人进门了,扫视了一下店内的情况,还没来得及开口,铃木义之立刻机警地大声说道,“那我就要这辆了,可以直接骑走吗?” 手快有,手慢无的道理,作为职场老油条的义之,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虽然脚踏车的价格比平时贵了一些,而且颜色也并不是他喜欢的,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由不得他挑选了,再慢就只能步行回家了。 “因为停电,我们只收现金。”店长客气地说道。 “没问题,我马上付。”铃木义之庆幸自己收入不菲,钱包里时刻装着二十万现金,完全能应付当下的局面。 回家的铃木义之,上楼的时候发现楼梯上坐着一个身影,被吓了一大跳,仔细看才发现是住在八楼一位老太太,望了望她腿边半满的水桶,看来是因为家中停水不得已下楼接水,结果年纪大了,在半路停下来休息。 铃木义之假意客气地询问了一下,“您没事吧?”没等老太太回答,就低着头继续爬楼了,他骑了几公里的脚踏车,也很累啊。 今天铃木家的晚饭是在几根蜡烛之间进行的。 燃气炉做的米饭配上加热就能吃的中华料理包,一家人吃饭基本没有声音。 铃木义之几口刨完米饭,借着桌上的烛光在账簿上写着数字。 “这种时候,就别带工作回家了。”光惠开口劝道。 “正因为是非常时期,才需要把工作带回家处理。这次的资料很关键,六月的半年奖就靠它了,有了钱才能带孩子们出国旅行,到时候大家都玩得开心,没有我工作,大家连饭都没得吃。”铃木义之抱怨道,手中的笔还不停。 刚刚想开口赞美爸爸的结衣听到爸爸最后两句话,顿时又把头低了下来。 儿子贤司却是没心情再吃饭了,一把将手中的碗筷放掉,拿着一支点燃的蜡烛起身离开了餐桌。 “小心用火喔。”光惠出言提醒儿子。 贤司一言不发地走向卫生间,身后又传来妈妈的话,“要用卫生间吗?马桶流不出水,你用浴缸里的水加到马桶里冲一下吧,注意节约啊。” 光惠今天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买了几百升的纯净水堆到家里,这才有了用武之地,水是万万不可缺的。 “妈妈跟你说话呢,你好歹答应一声啊~”爸爸头也没抬地大声责备儿子。 贤司没理会爸爸的训斥,离开了餐厅。 “这孩子,到底是像谁呢?现在这么叛逆。” “青春期的孩子,很正常呀。” “还青春期,大学毕业之后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那会他就知道青春期的情绪屁用没有,社会可不管你是什么期。” “为什么马桶也坏掉了,马桶又不是用电的?”女儿结衣问道,作为一名女孩子个人卫生是很讲究的。 “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水压之类的问题吧,我们住在十楼,压力不够,楼顶的水箱都空了,抽水的电机不能动,水上不来。” “我吃饱了,蜡烛我就拿走了。” “好的,剩下的我来吧,注意用火。”光惠接过女儿手中的餐盘,转身放到厨房水槽里,看着堆满了餐具的水槽,不死心的又拨动了几下水龙头,可是里面一滴水也没流出来。 回到餐桌边,将双手放在义之的肩上,“老公,明天会恢复正常的吧?” “谁知道呢?那些官员一天到晚就知道吵架,个个不做事情,轮到处理问题的时候就开始推卸责任。” 没有水,家务就不能做,购买的纯净水必须省着用,至于碗碟和衣服这些暂时就不用洗了。 难得轻松的光惠来到阳台,这一抬头,才注意到头顶上璀璨的星空。 “老公,你快出来一下。”光惠高兴地呼唤丈夫。 只可惜义之依旧埋头整理着手中的数字,那是他要提交给总部的资料。 站在十楼的阳台上,放眼望去,光惠这才注意到,目光所及之处的建筑到处是一片漆黑,只有依稀几处透出点点烛光。 而头顶之上,是和市区融为一片的寂静和黝黑,无数的星星在夜色中闪亮,交织成一幅难以忘却的画卷,使人感到恬静。 义之终于处理完手中的资料,放下了笔,这才想起妻子的召唤,也起身来到阳台,注意到站在阳台边上望着星空默默无语的光惠。 义之的心里似乎有一点感动,几步来到光惠身边,和她并肩站立,伸手想要按住光惠扶在阳台栏杆上的手,夫妻之间此刻多保留一点温存应该是好的。哪知,一手下去,却按了个空,光惠悄无声息地将手移开了。 义之斜着瞥了一眼妻子,好嘛,还生气了。 没有电,老师一天都没来,全是自习,自然没有作业,回屋的结衣玩着没电的手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随手拿起一本时尚杂志,昏暗的烛光下根本看不清上面的衣服。 结衣只好把蜡烛放在杂志和自己中间,将头靠近蜡烛,这才看清楚上面的图案。 看的正认真,就听到耳边传来极其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什么的时候,结衣鼻中又闻到一股蛋白质烧焦的气味,顿时吓了一跳。 “好烫,好烫!”原来是靠得过于太近,蜡烛将自己低垂的头发烧焦了,真是倒霉。 屋里不能待了,结衣只好又出房门,正好遇见对面出来的哥哥贤司,两人差点撞到了一起。 “你们也快过来看看。”光惠听到孩子们的动静,连忙在阳台招呼,“今晚的星空真的很美。” 女儿、儿子没事干,也来到阳台,抬起了头。 夜色之中,一条巨大的光带横贯夜空,无数的星星好似溅起的水雾聚集在它周围,朦朦胧胧。光带带着一种迷幻的幽蓝色,显得分外神秘和诱惑,光带发出光芒,将整个夜空点亮,月亮在今夜消失无踪,星光代替了月光,照亮了整个世界。 “为什么会这么亮?”结衣惊讶起来,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色。 “这是没有了灯光的污染,才能看到的景色啊。东京常年灯火通明,几乎没有机会能看到。”爸爸解说道,他是本地人,记得自己小时候也能抬头看到这种夜空,但是随着城市越来越大,灯光越来越多,这种景色已经消失很久了,现在能和家人们一起欣赏,实在是难得的机会。 “光带是什么?为什么这么亮?” “那就是银河吧。”贤司答道。 “诶?银河这种东西真的是存在吗?不是漫画和小说里杜撰的吗?”结衣兴奋地叫道。 “你这个笨蛋到底有没有在读书?”爸爸忍不住了,一儿一女两个都是白痴。 “偶尔这样,真的是很不错啊。”妈妈伸了一个懒腰,难得和家人聚在一起享受久违的宁静。 全球都在一片漆黑之中,度过了停电的第一夜。 正文 第13章 天痴武曲星(上) “......预计这次停电造成的损失会在3000亿到6000亿亚美利加元之间。”一名中年人正在小院中向一位老人汇报,几盏明亮的煤油灯悬挂在高处,将不大的院子笼罩在光辉之下。 “为什么跨度会这么大?” “虽然我们早有准备,但是这次停电还是来势汹汹,工业、交通、企业、商业都受到重创,各种商品的生产几乎都陷入绝境,农产品的库存会急剧下降,如果不早做安排生产,随之而来的饥荒会造成严重的社会动荡,文明将会被摧毁,人类将重返蛮荒时代。” “我们之前的设计能保证多久的正常供应?” “因为之前只有七天时间的调动全国物流,所以很多物资都是尽量优先保证就地供应,军管的制约下,人们被极大的约束了因为恐慌而带来的暴力膨胀,社会秩序得到军队保障,避免了很多无谓的浪费。而且之前由专家们紧急制定的救灾和管理条例已经提前发送到各军队和各地官员手中,只要照章执行,保证40~60天的限量物资供应是没有问题的。” “停电的原因专家们有没有研究出来。” “已经掌握了。” “哦?这么快?是什么原理?我们有没有办法自己进行解决?” “停电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所有金属材料失去了自由电子的支配,通俗点来说,就是金属材料失去了导电的特性。所以电线不再导电,电磁也不能再相互转换,一切发电设备全部失效,同样储电装置也失去了作用。如果说这一切继续下去的话,人类将重新回到蒸汽时代,直到发现新的能源来替代电能的使用才会有进步。” “那就是根本没有办法解决了,改变物质特性,真是厉害啊~一句话,就让人类的文明立刻倒退两百年,在他们眼里,人类到底算是什么?” “领导...您别灰心,至少我们知道了我们并非是唯一的文明世界,也不是唯一的智慧种族,他们至少还保留着善意,愿意和我们沟通。要是一上来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开战,按照目前人类科技的实力,估计已经被他们悄悄地从地球上抹去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有点不甘心啊。华夏几千年风雨,到头来才发现,我们不过是沧海一栗,周围还有无数与我们类似或者迥异的文明暂时落后或者已经超越了我们。我们先辈的努力到底算不算成功呢?” “属下觉得算,至少他们和我们说着同样的话,至少他们认同我们,这就是华夏的优势。” “算了,这些以后再提。他们给出的期限是八天,今天已经过了,那么,华夏将会在七天之后重新拥有使用电力的权利,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火力水力发电了,而是仙道玉符。你们研究过那些玉符没有?” “专家们正在研究,现在只知道那些巨大的电力以一种极其稳定的形态被困在小小的玉符里,然后可以通过特殊的转换装置,形成稳定的电流输出,替代普通电力的来源。使用玉符之后,与其连接被印上雷纹的电线会直接恢复材质特性,重新导电,非常奇特。至于其中的原理,由于我们对于仙道文化的认知缺失,研究上毫无进展。拓展运用上倒是有了很多想法,譬如可以大量减轻现有各种机械设备的重量和使用标准,节约电力通信方面的各种投入,快速将偏远地区纳入国家和朝廷的管理范畴,极大降低各种建设成本。” “破后而立,对于华夏来说解决了能源困扰问题,可以飞速发展,未免不是个机遇,难怪他们称之为此位面气运之争,这些玉符内含的电力,一度电才一毛钱?” “是的,领导。现在我们朝廷生产每一度电,其成本大约在三毛三到三毛五左右,这其中绝大多数的成本被庞大的电网建设和数以百万计的配电站建造和维护分去了,而且远距离运输途中的电力损耗也是惊人。如果以后使用这种玉符代替家庭和企业、工厂的电力供应系统,那么这其中节约下来的物资成本和时间成本,可以以万亿华夏币计算,而且据说在这之上,还可以发展出无线输电功能,让人类彻底摆脱电线的困扰,简直是难以想像的文明。” “先不提这些,玉符的配送做的怎么样了?一定要确保七天以后,全国各大中城市的军队和政府都要率先用上稳定民心,等交通网恢复之后,下一步就是各小型城市县区和乡镇,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国家的运转,使人民的生活得到恢复。” “由于我们事先做好了准备,现在铁路运输换上了蒸汽机头,已经可以保障一定范围内的物资运输,所以到时候全部的城市和绝大多数县区都能达到玉符的供应。电力机头和各种设备的改造也在紧张的进行当中,只要能按时通电,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好...还有...噫?那是什么?” 老人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头上的星空之中,数十颗光点在慢慢下落,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在剧烈燃烧。 一位军人急忙过来在中年人耳边低语几句,中年人这才恍然大悟般说道,“领导,是卫星,各国发射的卫星失去动力支撑,开始坠落了。” “是人造卫星?外太空的设备也失去动力了吗?不是应该化为太空垃圾吗?” “具体原因属下不清楚,不过一些近轨卫星在失去运转之后,会坠落在地球上。” “它们当初怎么设计的?是会在下坠过程中直接燃烧殆尽,还是会有残骸?” “这要看当时的功能设计要求,有的会直接在大气摩擦中销毁,有些会在人为的控制下,坠落到特定区域。”说到这里,中年人脸色一变。 同时老人也变色了,“现在因为停电导致一切失控,没有烧完的卫星恐怕会落在无法预计的区域,造成不必要的人员伤亡,立刻安排军队追踪,如果引发火宅,立刻进行救援,要把人命和财产损失降到最低,如果落到市区,那就麻烦了。就算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现在是冬天,有些偏远地区极度干燥,到时候引发了山林大火更是危险,立刻执行下去。” “领导,现在没电,水源供应是个极大问题,如果真的救火救灾的话,我们的军队可能损失极大。” “人命关天,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这个时候还讲条件?” “明白了,我立刻安排下去!”中年人马上转身离开。 老人喃喃道,“愿保佑我华夏亿万苍生无恙...” ...... 丛山深岭之上,有一道人矗立山头,夜观星象,一手持剑,一手捏决,手指之间掐指念咒,头上大汗淋漓,须臾片刻之后,双目爆裂,一口鲜血从口中急涌而出,片刻间挥散成雾。 “师父!”道人身后两名弟子顾不得仪式禁忌,两忙上前将道人身体扶住。此刻道人的脸色已经浑如暗金,血色全无,口鼻皆闭,气若游丝。 一名弟子从腰间取下一只黄玉葫芦,从中到处一枚白色丹丸。丹丸一遇山风,立刻小了一圈,却是在空中泛起一阵花香。 另一名弟子捏住道人下颚,道人这才张了嘴。弟子赶紧将丹丸送入道人口中,另一名弟子接着合上道人下颚,同时按捏道人喉部,顺势推拿,这才使得丹丸顺利落入道人腹中,片刻之后,道人呼吸渐匀。 望着道人宛如血洞的双目,两名弟子不由得悲从心来,喉咙中带着呜咽,却不敢放声大哭。有一弟子掏出几张湿纸巾,沿着道士脸颊慢慢擦拭,欲将血污弄干净,却不敢触碰那两只窟窿,生怕弄疼了师父。 过了一会儿,道士张嘴吐出一口长气,“我还死不了,你们哭什么。” “师父,你的眼睛...” “知道了,不就是瞎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道士此刻倒也坦然,显然腹中丹丸已然起了效用,眼中伤势慢慢愈合,已经不再流血,等待皮肉弥合之后,原来的眼眶之上,只怕就剩下肉瘤了。 “还是为师贪心了,妄图使用师门所传天衍之法观这星空变化,哪知凡人终究是凡人,岂可窥探神灵之能,这才遭了反噬。要不是你们机灵,掏出师祖传下来的九花餐露丸给我服用,只怕此刻为师已经去了。” “师父,丹丸只剩下七颗,你这伤...” “七颗就够了,我们这一脉不善丹药,这九花餐露丸还是师祖救了一位天师后人,别人感恩才赠予师祖,用一颗就少一颗,能不用就最好。我这伤是道术反制,区区草药制成的丹丸作用不大,慢慢养吧,只是以后恐怕不能再给人堪舆风水了,你们也别看了。” “为什么?师父?” 道人乃是一位民间有名的风水师,专门为人看宅测院、修订祖坟,其精修的天衍之法,专门观测星象,不看山水、不看地势,只单单看那星转落力之处,再布下阵法,借助师门道法沟通借引天上的星力,改善目地,替人祈福添财,消灾去祸,各种利是红包收的是盆满钵满,乃是享誉两广的大人物。 现在突然一句话,像是要收山的样子,而且不允许弟子也在外接活,只怕终究会坐吃山空。 “你们不懂,为师一生都在研究星斗,这几日天空星斗异常,这才寻了此处佳地,想要作法一探天机,哪知道法反噬,落得双眼俱瞎的下场,不过,这也让为师窥得了一丝真窍,原来这天已经变了。” “师父,您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徒儿们不懂。” “北斗主死,南斗主生,为师在此设下法坛想要一窥天相,就是因为数日之前,北斗临天,一夜之间压迫群星千宿退却,霸占了此方星空,这根本不合星理。周天星斗时隐时现,虽有阴晴,却绝无退却消失的道理,哪有数颗星辰就能霸占整片星空的道理。而刚才为师明白了,竟然是如此缘故...简直是骇人听闻,难以想象之事。” “师父,到底是什么,您倒是快说啊?” “唉,愚者多福,真是难为这亿万芸芸众生了,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活得个懵懵懂懂的最好,智者多虑,窥得一丝明谛,才知天地薄情。也罢,你们终究会知道这一切的,说不定,已经开始了。” “师父,您到底愿不愿意说啊~” “徒儿,你们随我修行天衍之法,就应该知道修士的存在,修仙成神,求得长生这是每个修士的最高愿望,各门各派,无论参悟的路径如何迥异,最后的目标都是一样。” “师父,不是因为天地灵气断绝,修行之道早就没落了吗?现在世界那还修的出什么法力来,不过多是些稀薄灵气运用,骗骗愚民而已。” “是啊,天地灵气断绝,乃是因为此方世界气运没落无根,终究会走向毁灭。而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北斗出手了。” “什么?” “星空变化的背后,正是北斗七星出手,将此方霸占,重新排布星图,或许这次大停电就是变化的开始。” “师父,什么叫北斗七星出手?徒儿们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难道北斗七星还能像人一样到处走动?” “你们呀,不学无术。掌管北斗者,自然是北斗星君,我刚才说的意思就是,这次星变乃是北斗星君降世了,或者说是北斗星君在我们这个世界转世而生。我们世界的气运被其硬生生的改变,所起才有的这些变化。” “师父,您是不是刚才被法术反噬,现在脑子有些不清楚了?这也太荒谬了吧?这可不是古代神怪小说,星君降世,就是古人也不敢这么写啊,难道天上星君还敢管人间兆民吗?他们不怕天罚?” “为师清楚,你们不信,那就等等看吧,刚才窥得一丝天机,天机所示之相就是如此。具体缘故,为师也不清楚,星君下凡,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两名弟子相互看了一眼,师父受伤,恐怕是胡言乱语了,“师父,你身上有伤,山风剧烈,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好,找个医院让大夫好好瞧瞧,免得感染了。” “你们呀,这到处都停电,医院只怕也没办法。” “那我们就白天去,让大夫看看,打点消炎药也是好的。” “随你们了。” ...... “师父,我还要坐多久...”章昭双腿盘在一块青石之上,双手作抱,团在胸前,好似怀中抱着一只看不见的大球,双目怒睁,似乎里面有什么让他恼怒的东西。 一名青年,脑后一根青丝带束着中间细缕长发,其余飘摇垂肩,细眉薄唇、面若粉桃,英俊异常,一身钟纹青衫,上面隐隐浮有各种异兽,颜色不一。最奇妙的是,他的双目乃是黄睛竖瞳,分明是双野兽的眼睛。 “徒儿,你天资笨拙,与那王超、唐紫尘相去甚远,又非气运之子,只是你与我有缘,为师这才挑了你做我弟子,传你身外化身的神通,好让你压那王超、唐紫尘一头。你不做努力,此刻却来怨我,是何道理?”青年半躺在一张宽大的胡床上。 胡床中部有张案几,上面摆着各色奇珍异果,青年随手一指,一颗果子自动飞来落入青年口中,十分惬意。 章昭苦着一张脸,“徒儿不是这种意思,只是这样枯坐了好几天,一点效果没有,心中有些焦虑罢了。” “别想偷懒,有没有效果,为师不知道?这身外化身乃是最适合你的神通。那王超天资聪慧,与武途之上大有前途,你要是再去学武,无论如何是比不过他的。而唐紫尘那小姑娘,神魄强大,天生的役物架子,到时候她学成神役之术,一柄飞剑万里之外就可布阵传音,取人性命,你面都见不到,如何与她相争?” “所以,师父,这身外化身到底是什么神通啊?竟然在您口中能与他们两位抗衡?”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神通无大小,只有适合二字,你就算再勤勉,这修炼的道法不适合你,也是枉然,徒费灵丹妙药而已。徒儿,你也别妄自菲薄,你的优势在于元神强大,魂力精纯,是修炼阳神的好料子,这身外化身就是与你最配的神通道法,可免去你千年苦修,得窥天人。你修成此神通,可凝魂为体,脱身而外,无视绝大多数物理攻击,正是武道的克星。而且凝结的化身,妙用万千,速度极快,上天入地易如反掌,容易感悟天地规则,成就仙人之路,你还不满足?” “知道了,师父,徒儿努力就是。”章昭一想到自己的师父竟然是传说中的贪狼星君,不由得心头火热,干劲十足起来,背后有靠山就是舒服啊,况且师父口中另有万千世界,此处待得不畅快,另寻他处就是。 “对了,师父,你们假托天启四骑士,没收电能,散布末世,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那气运之说吗?” “你后悔了?害怕我们是魔头,假借北斗星君之名?” “哪里,外国人的死活关我什么事,等他们乱起来,自相残杀个大半,们再出手,绝对是手到擒来。我干嘛要善良,我的善良早在百年前那些刻骨铭心的国耻中就没了。我只是纳闷,你们说的天启四骑士,除了唐师姐、我还有王师弟三个,不是还差一个嘛,剩下的一位,到底是谁呢?” 贪狼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徒儿,你要记住了。破军、巨门都不可怕,我们都不过是重生之体罢了,星君又如何,三十亿年前不同样是被异域邪神打死?我们的未来是寄托在老爷身上,老爷一飞冲天,我们才有再登仙位之时。王超、唐紫尘你都可以不管,但是这第四个人,你必须尊敬,因为他是老爷选中的人,就算是头猪,你也得捧着。” “师父,您口中的老爷到底是谁啊,竟然比北斗星君还要尊贵?” “以后你自然知晓,凡人无畏,乃是因为知道的太少。” “那这位老爷现在在哪里呢?” “为师也不知道,只是猜测老爷肯定有大动作,这才过来抢先收徒,好以后让你过去拉拉关系。此方世界的气运之子王超和唐紫尘已经被破军和巨门收了,老爷他来此到底看上谁了呢?我怎么有点细思不定,感觉有大事将要发生?” 正文 第13章 天痴武曲星(中) “郝院长,那位受伤的消防战士真的不行了吗?” “裘部长,我们真的已经尽了力,整个首都电力中断,我们医院配备的绝大部分医疗设备根本没法使用,别说特殊检查,就连很多常规检查都无法进行。很多患者都只能靠我们现有的几名老医生凭借中医的手段进行诊疗。” “我知道情况很困难,但是你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只要再坚持一周,我们就能保障电力的供应,让大家恢复到之前的状态。难道连这点困难你们医院都不能克服吗?” “部长,这不是我们医生克不克服的问题,就算是电力通畅,仅仅依靠我们现有的医疗手段可能也无益于事。罗同志全身深度烧伤三级,总面积高达85%以上,只能依靠植皮才有存活希望,而且内脏严重受损,已经失去部分功能。特别是胸部和头部几处烧伤严重的部位已经碳化,喉腔以及声带重度损伤,能够重新发音的几率极小。肺部已经化脓,而且有积液无法排出,我们的排液机又无法使用,暂时只能靠我们的护士通过插管人工吸液,二十分钟一次。因为病情严重,手术又无法进行,病人只能暂时靠镇痛剂维持,药物治疗根本不起作用,生命特征一直很低。深度烧伤外加血管损毁,只能依靠营养液暂时维持生命,据我院的专家估计,罗同志的时间可能就剩下一两天了。” 一位政府官员听完院长的话,沉默了许久,眼中微微有些湿润,“罗先同志是我们消防战士的骄傲,是人民的英雄,要不是他奋不顾身地冲进火场,救出被困的二十多名孩子,我们的损失可能更大。”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里都沉默不语,只有一名军人开了口,“罗先是人民的儿子,是军队的子弟,他的所作所为无愧于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保家卫国,困难的时刻,我们不上谁上?!这是我们的天职,没有什么好难过的。只是,这孩子苦啊~20岁正是好年华,就要走了。” “事已至此,有没有通知罗先同志的家人赶来见他最后一面?如果是交通问题,政府可以解决,虽然电力的问题导致汽车无法行驶,我们已经将大冲程的发动机进行改装,只要不涉及电,汽油机和柴油机都可以运行,一些新型的驾驶工具可以上路,现在各大公路道路都进行了管制,交通绝对顺畅。” 军人微微沉默了一会,这才低声说道,“据我所知,罗先同志乃是孤儿,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抛弃了妻子和儿子远走他乡不知所踪,他的母亲又因为劳累过度猝死家中。他因为年纪幼小被好心人送进了社会福利院,是国家和社会把他养大,最后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消防战士。” “难怪...” 听了军人的话,不少声音低声议论。 “罗先是党员吗?” “死前有提交申请书,但是他前面还有很多老同志,我们每年的入党名额有限,所以...” “既然有申请书,那就是党的好儿子,我会通知下去从快处理。”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护士焦急地跑过来,在院长身边说了几句,院长顿时脸色一变,急切地说道,“部长,刚刚接到消息,罗先同志已经不行了。” 部长和军人顿时失色,“走,我们去送党和人民的好儿子一程。” 罗先此刻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了,他也感觉不到身体其他器官的存在,就连呼吸自己也快感觉不到了,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模模糊糊有一些人影在白光之中时隐时现。 他已经不想知道这些人影到底是谁,因为他的思绪又飞到了自己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才两岁,爸爸不知道去哪了,大过年的,家里就只剩下他和妈妈两个人。妈妈身上只有两块钱,那是她割了两天棉花才换回来的,然后用这钱买了点油盐米面,他和妈妈两人靠着它们过了年,还又多活了一个月。 不记得什么时候了,妈妈带着自己回娘家,特别远的路,没钱坐车,于是妈妈带着年幼的自己硬是走回去了。罗先记得特清楚,回来的时候他跟妈妈说口渴,妈妈一边抹眼泪一边掏出外公塞给她的苹果,咬开了让自己吮吸上面的汁水。 嗯,他们没钱买水。 妈妈一个人忙里忙外,终于累倒了,再也起不来了,而他被送进了一个大大的院子里,里面有很多和他一样没爹没妈的孩子。他们大多数身上都有病或者残缺,是被家人抛弃的,而像他一样手脚健全、身体健康的孩子很少。 后来呢? 对,后来他在大院中照顾这些孩子,坚持锻炼身体,还上了学,成年后来到首都成为了一名消防战士。 消防战士很苦,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如果没有出任务,那就是每天八小时的训练,雷打不动。二十斤重、密不透风的作战服穿在身上,二十斤的消防工具背在后背,双手提着两卷消防卷盘,嘴里叼着一卷消防卷盘。每卷消防卷盘重达二十多斤,全身上下算起来,负重一百斤以上,在这种负重的情况下,上下二十八楼进行体能训练,这是一种挑战,但更是一种对生命的尊重,对人民生命的负责。 早上八点,就得整理着装,小跑到操场训练,一天八小时下来,尤其是高温天,衣服从湿到干,再从干到湿,循环得有四五次,每天要换两次体能服。担心衣服洗不了,一换下来就得马上洗掉晾晒,负重五公里都是基础,还有爬楼、扛水袋、攀爬障碍、紧急跳楼... 为什么这么苦?因为真正救火的时候,消防战士不仅要全身装备,还得拿着沉重的各种灭火器材奋战数小时。 人民的生命财产大于天,绝对马虎不得。 自己被社会抚养长大,现在的自己算是回报了社会了吧? 后悔吗?不后悔。 罗先开心地笑了,虽然是无声的。 他想到了那些被自己救出的孩子,还有一位老人。 对了,孤儿院为什么会有老人?难道是里面的工作人员?如果不是老人请求自己回房间帮他拿一本笔记本,自己也不会被倒塌的房梁压住,那本笔记本还在自己的怀中吗?可能已经被烧成灰了吧? 笔记本是黑色的,一副古旧的样子,但名字却很奇怪,叫做《》,这算什么名字? 对了,老人还让自己叫他师父,不叫就不出去,自己为了哄他只好叫了。 现在想来,那位老人真的很奇怪啊,大晚上,遇到了火灾,一点也不惊慌,一身穿戴整洁地坐在床上,好像就等着自己破门去救他。 罗先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最后什么也听不到了。 ...... 过了许久,罗先只听到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很闷,最起初他还以为是雷声,但是,一到巨大的冲击将他从浑噩中惊醒,睁开双眼时,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厉害。 眼前,一发发炮弹在自己四周炸开,一道道硝烟和火光冲天而起,身体紧靠的地面传来犹如地震一般的震撼,最要紧的还是那天空中不断呼啸而过的“斯图卡”轰炸机... “发生了什么?!”罗先身体不由的自我第一反应就是跳起来察看周围的情况,但是还没等他站直身子,就被身边一道身影压住又重新倒回地面。 “趴下!”扑倒罗先的是个大胡子,此刻满脸的泥土,泥土中还带着深红的血迹。 大胡子压住罗先不说,还冲着他大吼大叫,“小子,你疯了吗?趴着别动!” 罗先一脸的迷糊,他还记得自己刚才还躺在华夏首都医院的病床上等死,意识转醒之间,自己就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一个外国大胡子嘴里大喊着绕口的外国话,自己竟然还听懂了。 罗先望四周望了望,难道说因为华夏大停电,外国人趁机打过来了?自己就处身在战场上?他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那接连不断的炮弹呼啸声,弹片划破空气的叫嚣声,以及不远处刚刚被炸上半空,再分成了好几节掉下来的血肉残肢,都在清晰地告诉罗先,这一切都是真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罗先仿佛突然间疯了,回声质问着大胡子,口中吐出流利的外语。 “战争!瓦西里,这是战争!”大胡子回答道,“德国人打过来了!” 瓦西里?战争?德国人? 罗先看了看大胡子,再看了看自己,吃惊地发现自己和大胡子都穿着二战时期苏联红军的军服,周围的其他人也是一样。 忽然之间,忽然又有一个人扑到了罗先身边...准确的说他不是自愿的,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因为他的双腿已经被炮弹炸飞,全身是血,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但在最后的求生意志下,他用仅剩下的两根手指颤巍巍地伸向罗先,嘴里想喊什么,却是喷出了一口鲜血,脖子一歪,再也没气了。 罗先是一名经过严格训练的消防战士,有着多次出入火灾现场的经验,看到过很多受伤的伤员和尸体,但是这么真实的战场画面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头皮发麻,他被吓到了。 他很想闭上眼睛,再睁开这就是一场梦,自己依旧还是躺在首都医院床上等死的那个罗先。 但是他不敢,因为他但心下一秒就会有一发炮弹将他撕成碎片,虽然他明知道就算自己睁着眼也不能改变什么。 罗先全身蜷缩在泥土里,佝偻的身子似乎要将自己深埋在地下,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把自己和这个残酷的世界分别开来,嘴里无意识地发出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嚎叫,和周围的炮击声合成一片。 正文 第13章 天痴武曲星(下) 在王承恩和和的通力协助之下,明清两朝开始逐步接受起逃离孔宣道君那方世界的12亿华夏人和华夏物资。 每一天,都有数十座巨大的城市、成百上千个县城乡镇的虚影在明清两朝的大地上出现,将原有的地域包裹起来,保留了原有区域地表的建筑,只在田地和荒野之中凝现。 当然,明清两朝的城市相对于现代来说,范围是极小的,所以一切都不受影响,只是靠近城郭的农田没了,需要等新城落定之后重新开垦。 明清两朝的百姓能够清晰看到城外一天比一天清晰起来的庞大建筑群,以及建筑群中渐渐出没的人影,双方彼此之间都透着好奇,相互打量。 明清两朝每日入夜以来,接连不断地播放着各种来自后世的纪录片,那些据说来自后人的生活、人文、地理的好看画片都是展示后人的真实生活。 对于正经过大乱的两朝百姓来说那就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神仙,或者在很久以前还是一个距离老百姓很遥远的词,只有每当祭祀的时候才会被提及,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进入到了千家万户之中,就连只听过没见过的皇DìDū在天空之上的画片中显露出了真容。 虽是简简单单地向治下兆民问候祝福,以及稍微展示了一下皇家宫廷的模样和简单介绍了皇帝的数位亲眷。但是对于首次目睹天子真颜的明清百姓来说,皇帝不再只是口中一个枯燥的名字,它代表着一个活生生看得见的人。 不少人心中第一次涌现出,原来自家皇帝长的是这般模样的心思。 皇帝的圣谕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当众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用最简单直白的语言向兆民述说着华夏帝王对百姓的关心,而非快马奔驰传达之后却被那些贪官地豪恶意曲解的旨意。 这一刻,不知道多少贪官污吏、土豪劣绅脸色发白,他们横行城乡、肆意妄为、欺上瞒下的日子就快结束了,因为天音不再通过他们下达,老百姓不再受他们蒙蔽。 一条条高速公路、国道、省道、桥梁、隧道、大坝、电站、铁路、港口、仓库...在两朝大地上日夜不停地出现着,这些都是孔宣道君直接从严武那方的后世直接照搬过来的,里面都有后世的军队在守护。 只因全是五行基础结构,所以复制起来,甚是轻松,无非是简单的材料组合堆砌罢了,完全不涉及到符纹法则。 严武、王承恩、和也没闲着,联合天空星君秦良玉、天巧星君宋应星、恃宸朱、天寿星君吴鞠通一起与两朝皇家共议国家治理章程。 两朝皇帝通过放弃治国权利,来保留监察权利,将华夏治理交于后人,毕竟后人的成绩有目共睹。 后人马上入世,农业、工业、服务业、娱乐业、教育、军事、文化、外交...方方面面的准备工作就要行动起来。这一次,前往明朝的华夏后人的数量在8亿,前往清朝的人数为4亿,各种融合安顿,以及后来者与现有者合理组建新的朝廷,接手政务、平乱救灾、兴业安民、恢复生产、开拓疆土...这些都不是小事。 所以,大家的心思都没放在雷音真人鲁老爷身上,三位北斗星君更是齐齐消失,与老爷不知道去往何处了,任凭几位天罡地煞做主。 天罡地煞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几方世界是他们根脚所在,上方不在乎,可他们马虎不得,万万不可坏了根基。 这边忙得不可开交,那边鲁西华也有些疑惑,因为这次选人的不是他,而是一直身怀的地藏经。 昔日荒山野寺之中,老和尚传了他一部地藏经,红衣黄靴的壮和尚传了他一部金刚经。 鲁西华倚仗此二法,一路修行甚速,地藏经化为白象莲花,金刚经助其成就白猿金刚。 原本在倩女幽魂世界之中,他将地藏经转为生死簿镇压那处不知为何一空的地府,重立枉死城,其中一小半化为凝结成为慧珠赐予白云老和尚,让他行走地府超度亡魂,以为算是报了那位大能传法之功,了结了因果,却哪知这地藏经竟然在龙蛇演义的世界起了异动。 这追究的根源竟然是在罗先身上。 难道罗先才是大能选中的人?!他究竟何德何能?! 鲁西华心中带着疑问。 地藏经从鲁西华体内完全脱出,化为一部古籍模样,发出淡淡三色光芒,鲁西华这才注意到,这地藏经绝非一部而是三部,组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地藏经总成。 第一部《地藏菩萨本愿经》,这是鲁西华最为熟识的,也是他借之在《上古卷轴》世界中,领悟龙吼之谜,化为四鼻白象法身的根源。 另外两部却是《业报经》、《十轮经》,再加上《本愿经》这才组成了完整的地藏经,代表着地藏王菩萨真正的传承。 其余两部经书到底有何妙用,鲁西华并不知道,因为经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同样的法术能在不同的修者手中进化出无穷变化,这才是道的真谛所在,所谓一法通万法明,最后再回归本源,这就是修道的本质,乃是堂堂正正的大道之路。 这一切的答案,直到鲁西华化身老者见到罗先的那一刻终于明白了。 武曲星,罗先正是北斗七星之中的武曲命星! 见到罗先的那一刻,神霄玉宫就传来消息,武曲星君早在三十亿年前的太古巨变之中战死当场,罗先乃是此劫之中应运而生的新一代武曲星,和贪狼、破军、巨门不同,他没有太古遗留的意识和情怀,乃是一张白纸一样天命之星。 一瞬间,鲁西华就明白了老和尚的心思,这是在和自己抢人。 武曲星不是随随便便的星君,乃是战争猛将,放在古代就是那种可以改变一朝国运的天命之选。华夏文明之中,有三位传说乃是武曲星转世,他们分别是狄青、关羽、姬发,没有一位是简单人物。 但是传说必定是传说,鲁西华相信,这些历史人物没有神霄玉宫册封,根本无法成仙,终究是凡人一个。 只是罗先不同,竟然是神霄玉宫钦定的武曲星君,太乙雷霆司的执掌之尊,岂容他人染指? 争!必须要争!地藏王又如何,大世来临,你不登佛位也是枉然! 金刚经也罢、地藏经也罢,这些都不是自己根基,摘星拿月和神霄玉宫才是自己的成仙之资。武曲星君既然是自己钦定下属,哪有拱手让却的道理。 你不是传他三部完整的地藏经以作根脚吗?好!我就收他为徒,看谁能比过谁?!看看谁的机缘深?! 鲁西华手指一点,那本地藏经所化古籍顿时便化为一本黑皮笔记,上面写着《》四个不伦不类的大字。 总算一切顺利,这孩子心灵纯净,没有白费自己心思,叫了自己一声师父,这因缘就结下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绵不绝的炮火声终于停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战壕之中此起彼伏的哀嚎和呼救声。 罗先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于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充满硝烟的空气,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心情。 但是一切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真的战斗哪有这么简单。 “德国人,是德国人来了!”一些低沉的警戒声不断传来,顿时战壕里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罗先忍不住把头探出地面,向前方望去,果然远处尚未消散的烟雾中佝偻着朦朦胧胧的身影。 一群士兵,手里提着步枪,猫着腰,以相互之间四五米间隔距离的散兵队形,小心翼翼地向着前方行进,黝黑的头盔偶尔反射出一点照射的阳光,在硝烟之中显得格外刺眼。 最开始罗先还处于懵懂之中,直到身边的大胡子紧张地端起手中的步枪放置在胸前的土面上时,他才猛然惊觉...这是一场战争,那些正在过来的是敌人,两者之间马上就会有一场生死搏杀,虽然他们彼此之间谁也不认识谁,这是国家的意志在推动执行,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抗。 “关我屁事...”罗先在心中狂呼,他感觉自己是最冤的一个,因为他的本质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方,甚至都不属于这个陌生的时空。 于是,很自然而然的,他蜷起身子,缩起了脑袋,希望自己能熬到这场战斗结束...如果不是此刻身体一时还没适应情况,双脚有些发软,甚至跑出战壕后环境更危险,他可能早就拔腿就跑了。 罗先一直受到的是救人的训练,至于如何杀人,对不起,消防支队没有教。 一名军服上佩戴着红色领章的军官弯腰经过这里,顿时发现了罗先的异状,于是停了下来,冷冷地瞄了罗先一眼,口中低声命令道,“士兵,拿起你的武器!” “指导员同志,”大胡子一看情况不妙,立刻把倒在地上的步枪塞到罗先手中,一边解释道,“他刚才在炮击中受到炮弹的震伤,脑子还没清醒过来,现在只是休息一下,一会就没有问题了。” 指导员没有回答,他只是从罗先军装的上衣口袋中摸出一本战士证,翻开后看了一眼,又飞快地把它塞了回去,最后瞄了一眼罗先略带血迹的脑袋。 “瓦西里,是吗?我已经记住这个名字了。”指导员再次看了一眼罗先,“如果说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把步枪丢在一旁,自己却缩着脑袋,那么我想它会来提醒你怎么做的...” 指导员说完话,扬了扬手中的托卡列夫手枪。 罗先被震住了,来自和平时代的他完全没有战场的经验,更想不到战场的真实残酷,这种残酷不仅来自于敌人,也来自于己方上级。这不仅是因为刚才指导员说的那些话,更因为指导员在说这些话时,那种冰冷、淡漠的表情,抹杀手下士兵的性命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罗先全身都在发抖,这就是战场吗?它有一套自己的时代规则,不管你是谁,想要跳出这个规则,随时都会因此而丢掉性命。 形势比人强,罗先没有争辩,只能默默地举起手中的步枪,瞄准了远方,哪怕他一枪都不想击发。 士兵的顺从,使得指导员对自己训斥的表现极为满意,转身消失在战壕拐弯的尽头。罗先还没松口气,旁边的大胡子又开口了,“上帝啊,瓦西里,难道你真的是被德国人的炸弹炸伤了脑子吗?你的枪还没上膛,你不会连怎么上膛都忘记了吧?” 罗先的确是忘记了,他作为一名消防战士,也只有在特殊军训的时候进行过现代枪械射击,而靶场打靶和战场杀人是两回事。 罗先为什么会成为一名消防员,这和他在社会福利院得到的照顾是分不开的,院长老奶奶一直教育他要如何去爱别人,如何去回报社会,并没有教育他去如何杀人。 所以,我们的武曲星本质上是一个不愿杀人的乖宝宝,他一心只想着救人。救助生命,这才是他的天职。 “痴儿...”鲁西华的意识附在罗先身上,无奈地叹道。 武曲星不敢杀人,你能信? 正文 第14章 生者对死者(上) 前世消防员良好的身体似乎也带过来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长相改变了没有。但是从刚才大胡子和指导员的对话语气来看,自己恐怕已经变成了一副典型的苏联青年模样。 良好的身体带来的就是良好的视力,当罗先再次端起枪假装瞄准的时候,他发现对面的敌人距离己方阵地只有五百米了,活动的身影在视野中格外清晰。 这些德国士兵看起来相当的专业,这也是罗先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士兵们是如何作战的,虽然只是二战的水准,但是那也算是一个时代的巅峰。 他们分为几个部分相互进行掩护着前进,其中的机枪手和迫击炮手在步兵的掩护下纷纷占领了制高点和建筑物。 这让在现代社会通过各种影像杂志多少了解一些军队作战的罗先心中发冷,毕竟观看各种军事资料是闲暇时罗先为数不多的一种乐趣,消防驻地这种东西多的是。本着少花钱的态度,罗先养成了在阅览室蹭书看的习惯。 他不知道在己方部队里有没有火炮的支援,但是要是让德国人摸清苏军的位置,那么接下来的绝对是炮火压制。 随着敌人的推进,双方的距离已经被拉进到400米了。 而此刻,一名苏军的军官就在几十米外,背靠着战壕,微微支起了身子,手里拿着一个小喇叭,大声鼓舞道,“同志们,德国人向我们发起进攻了,但是,他们的攻击是注定要失败的。现在,让我们抛弃恐惧,士兵们,战壕将会是你们最可靠的...” 还没等那位军官把话说完,几枚迫击炮弹就呼啸而来,准确地落在了战壕里,刚才正在喊话的军官连同附近的几名战士顿时被爆炸抛到了半空之中,再像个破泥沙袋一样重重落下,数声呜咽传来,又迅速消失了。 那个愚蠢的军官,刚才一番自以为是的喊话在战场之中暴露了他的位置,德国人自然不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打击敌人士气的机会。 这些苏联军官的指挥思想还停留在一战的水准,远远落后于早已横扫欧洲非洲战场的德国。 350米,300米... 德国人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苏军的指挥员依旧没有下达开火的指令。 罗先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握着步枪的手指渐渐发白,缀满了汗水。 他已经明白了苏军指导员的作战思路,想将敌人放近了再打,毕竟德国入侵苏联是突然的,一边是多次参战、经验丰富的老兵,而一边是被临时征召的农民子弟。 这些人只被简单的训练了一周或者几天就被拉上了火车奔赴战场,很多人恐怕也是第一次拿起枪射击。许多枪法不准的新兵,距离远了就是乱打一通,根本没有命中率可言。 但是,这恐怕是不行的,罗先虽然没有对德苏的二战装备进行深入的了解过,但是也知道,此刻苏军的军火装备恐怕是远远低于德军的水平。 如果将敌人放近了,迎接他们的就会是炮火压制。 刚才被炸上天的苏联军官就是最好的明证。敌人有迫击炮,只要摸清了苏军的位置,接下来就是接连不断的炮火了,而自己这边的指导员似乎还没意思到双方的这一点差距。 想到这里,本着不愿意杀人,更不愿意枉死的念头,罗先端着枪,向着远处的空地就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打破了战场的紧张气氛,远处地面溅起一些泥土,罗先刻意的乱枪,自然而然没有击中任何目标,但是他的意图却达到了。 面对徐徐而来的敌人,战壕中手指紧绷、扣着扳机的可不只是罗先一个,士兵中绝大多数都是农场子弟,同样是第一次上战场。 罗先的枪响就像是一道集体开火的命令,顿时整条苏军防线上就“砰砰”乱响,几处要点的我机枪也开始“哒哒哒”吞吐起火舌来,密集的子弹顿时像暴雨一般对着德军倾泻而去,将走在最前面的十几名德军士兵打倒在血泊之中。 德军的火力顷刻之间就开始还击起来,到处是子弹划破硝烟的声音。 罗先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战场,那些中弹的身体根本不会像电视中演的那样屁事没有,而是像被无形丝线扯动着的木偶一般,每被击中一处,那处就会做出怪异的动作,被巨大的子弹冲击力带得身体扭动,同时像个被击打的破布口袋,歪歪斜斜地倒下去。 罗先旁边的一位小战士一枪都来不及放,就被一颗子弹穿透了左眼,透脑而过的子弹接着将他头上帽子炸飞,罗先这才看到,小战士后脑上被掀开一个大洞,一声没吭的死了,这就是战争。 战场之上,命比纸薄,许多年轻的战士刚开了一枪,连上膛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就被子弹或者裂开的弹片击中,软若无骨地侧倒在地,悄无声息。 轰隆的炮火,纷飞的泥土,淋漓的鲜血,以及毫无意义的嘶喊成为了战场的主旋律。 在密集飞翔的子弹中,你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机械式的一枪接着一枪地射击,接下来,把你的命交给老天,不是你杀死敌人,就是敌人杀死你。 战斗在枪响的那一刻就进入了白热化,根本就没有什么试探,只有赤果果的你来我往,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德军的迫击炮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因为占据制高点和装备先进的缘故,他们的射程明显覆盖了苏军大部分战区,一发发炮弹从阵地对面呼啸而来,每一轮炮弹的集中打击,都能将苏军的一个机枪火力点炸哑。 刚才还匍匐在机枪边射击的战士,现在就被炸成两端不动了,从腰部齐齐断开,整个腹腔的内脏和肠子都流了出来,混合着泥土与军装,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们的火力点在哪里,我什么都看不到!”旁边一位战士嘴里无意识地抱怨道。 “我也不知掉,伙计。”罗先勉力回答了一句。 话刚说完,一颗子弹将战士头上的头盔击飞,极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脖子都扭歪了,下巴快转到肩膀上。战士刚刚把头扭回来,嘴边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紧接着第二颗子弹直直地击中了他的鼻梁,一个圆圆的血洞出现在他的脸上。战士紧握着步枪,将头往胸前一低,死了。 罗先的双手都在发抖,他第一次认识到了战争的残酷,但是经过后世现代各种训练的他并没有对尸体产生很大的反应,反而是对杀人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同时他也清晰地认识到,如果自己再潜水下去,就算活到了战后,那么一清点子弹消耗,自己开枪的事实就能让自己去见列宁同志,那位记住自己名字的指导员第一个就不会放过自己。 于是,罗先强压住心中的恐惧,对着战场的空处,一枪一枪的射击着。 就这样,扣一下扳机,上一次膛,再扣一下扳机,罗先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直到他将步枪里的子弹打空。 连续两次扣动扳机,枪没响时,罗先这才意识到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又重新蹲下身子,躲回战壕里填装起子弹。但是用力过度的双手却怎么也装不上,子弹散落一地。 这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罗先将手中的步枪直接对准过去,却被一只粗壮的手臂将步枪枪口一把朝上推开。 “瓦西里,你想杀了我吗?德国人已经退了!”大胡子的声音在罗先耳边怒吼着。 罗先这才回过神来,似乎四周的枪声已经渐渐稀少,原来德国人退了,已经退了,退了就好。 这时候,罗先身上顿时涌起一阵疲惫,他感觉比负重一百斤连爬二十八楼都累,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战壕里,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感到口渴得厉害。 此刻四周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这是苏军的士兵在为成功的击退敌人,守住防线而庆祝。 然而庆祝的声音并没有保持多久,指导员已经从远处冲了过来,他听得明明白白,第一声枪响就是从这附近传出来的。 指导员怒气冲冲地喊道,“谁开的第一枪?是谁?现在给我站出来!” 没有人回答,但是附近有几名士兵悄悄地把目光移到了罗先身上...这种事情在战场上瞒不住,罗先身边到处是苏军战士,虽说在刚才的防守中牺牲了几位,但是存活下来的依旧不少,自然有人听到是谁开的第一枪。 既然无法隐瞒,罗先选择了坦白,“是我开的第一枪,指导员同志。你听我解释...” 罗先的话还没说完,“滚回你妈的肚子里去!”指导员疾步上前一把扭住了罗先军装的衣领,阻止了他继续说话,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又是你,瓦西里,你这个只配生活在妈妈裤子里懦夫!” 罗先不是纯正的苏联人,自然听不懂指导员的话有多肮脏,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打破了苏军的作战计划。 “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指导员的眼睛瞪得像牛铃铛,“如果不是因为你不遵守命令,我们本来可以消灭更多的敌人,甚至在刚才就可以将他们全部消灭!” “指导员同志,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罗先回答道,“我很紧张,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手扣动扳机!” “闭嘴!你这个混蛋!”指导员怒骂道,“你认为你是谁?谁允许你拥有自己的想法?这里是战场!这里是军队!不是你家挤奶的农场!你以为对面冲过来的都是牛吗?!” 这个时代的士兵只是上级手中的工具,他们要做的就是服从,服从,再服从。军队中只允许有一个声音存在,是上级意志的绝对体现,如果出现了争执,那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很可惜,来自后世的罗先并不了解这一点,所以他的举动显得和别人格格不入,被分化开来理所当然。 “卫兵,把这个士兵带下去!”指导员开始气呼呼地下起指令来,“让这个胆小鬼去运送弹药,或者一些其他的工作,他无法执行上级的指令,已经不能待在作战第一线了,我们不需要这样的胆小鬼战士。” “请等一等,伊戈尔,我想刚才的战斗并不是一件坏事情,我从中发现了一些问题。这名战士鲁莽的举动,反而使我们提早避免了更大的伤害。”这时,从战壕的另外一侧猫着腰跑来了一名军官,军衔是少校,看来正是这只苏军部队的直接领导者。 少校身形挺拔,面庞上有着苏联青年特有的英俊,但是眉间一道淡淡的伤疤却显示他应该是个有战斗经验的军官。 罗先隐隐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位经验丰富的军官应该从刚才的战斗中看出了一些什么,或许这就是他阻止指导员的原因。 罗先对离开作战第一线感到松了一口气,不用开枪杀人那是最好的。但是,对于指导员口中的弹药输送员,他却感到了浓浓的恶意,那恐怕是一个死亡率极高的岗位,面前的这位指导员对他只有厌恶,可不会安排什么好工作给他。 少校一屁股坐在罗先身后的一小节土墩上,向着几名卫兵低语了几句,接着罗先附近就被清场了。几名卫兵把原有驻守在这里的战士隔得远远的,附近十几米范围内就只剩下罗先、少校和指导员,以及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少校同志!请不要干扰我的工作!”指导员抢着说话,“他在为自己的怯懦找借口,我在战前巡察的时候发现他躲在战壕里,把部队发给他的步枪丢在一边!” 少校没有直接回应指导员,反而是看向了罗先,点了点头,示意给他说话的权利。 “少校同志!”罗先定了定神回答道,“我虽然是紧张之下提前开了枪。但是之前一位军官同志因为鼓舞大家士气而暴露位置,被敌人炮火击中牺牲的事实是存在的,这给了我一定的刺激。我当时要是不开枪,那敌人的炮火一定马上落到我的头上,因为敌人已经摸清了我们的位置,他们离我们越近,我们就越危险。” 指导员脸上带着几分不屑,这些话明显就是在为自己的胆小找借口。 因为此刻苏联红军的作战思想更加强调精神和勇气,这是伟大领袖定下来的基调。所以落在具体战场的实施上,那就是要勇于冲锋和近距离作战,所以才会把德国人放到近处来打,而这位名叫瓦西里的士兵却说敌人越近,红军越危险,这不是胆小是什么? 少校听了罗先的话,反而是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说道,“我也发觉,我们迫击炮的射程远低于敌人,他们竟然在400米远的距离上就能对我们发起精准打击,可见他们迫击炮的攻击距离已经超过了400米。而我们配备的迫击炮射程才多少,只有250米,这就是差距!” “如果我们再把敌人放到300米以内的距离进行攻击,那我们就是找死,他们会在一瞬间消灭我们所有的重火力点,战斗的失败就不可避免了。”少校继续说道。 罗先又抢着说了一句,“我还发现,德国士兵装备有大量的冲锋枪,近距离作战对他们来说有极大优势,而我们的士兵绝大多数依旧是步枪,只有少量的冲锋枪,这会使我们在近距离上处于绝对的劣势。” 指导员听完这话,顿时脸色一变,不由得想到了什么。 正文 第14章 生者对死者(中) “医疗、教育、住房先改这三样。”严武斩钉截铁地说道,“之前是朝廷连连大战、平乱没钱投入,现在明清两朝有钱了,不能再走后世老路。所有的地产和房产都是现成的,不用你们建,你们卖也好,收租也好,都能在短时间内满足朝廷所需的财政收入。不过,我建议你们别卖,租出去,减低租金,因为你们没有什么成本,都是老爷白送的,就算只收后世租金的四分之一都够你们挥霍的了。” “嘿嘿,地壮星君言之有理,说道医疗,你那后世的药店实在是多了一点。”和笑道。 “那药房弄得和画片里的超市似的。买药品送鸡蛋二斤,满500反50,满1000反150,真的是生意兴隆。”天空星君秦良玉也打趣道。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我朝药店还知道挂一幅‘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的门匾,你那倒好。医院直接贴‘好生意开门红,大财源行旺运。生意兴隆’的联对,这是要招财进宝、日进斗金的吉言。可是把亿万百姓当做猪来宰杀,实在是太过了一些。”恃宸朱点点头,他修行神宵琅书,洞监九天万人心,鉴别谎言,自然知晓这其中包含的太多罪恶。 “一个简简单单的心脑血管疾病60天住院,就花了105万。有钱人无辜破财不说,无钱者怎么办?只好放弃治疗,忍痛等死。我看这钱都被所谓的外国高科技医疗设备赚去了,不如交给我们自己来做,搞个打包付费如何?”天巧星宋应星摸着胡子说道。 “倒也可以,丹药、行针、符、阵法...皆有治病之能,就算是通过饮食,多数病症也能自愈,百姓自身体健才能疾病不侵。”王承恩自然支持。 “我们调查了一下,后世许多便宜药物都已消失了,几块钱的药基本没有,最便宜的都是二三十,简直不可思议。而且他们在包装上还做了猫腻,原本是瓶装几十上百粒的药,改为板装,不但量变少了许多,反而价格还提升了数倍到数十倍。我们一问,都说不挣钱,但是这些药,我们比他们晚三十年发展都能做,只要安排好材料就能马上生产,冲击一下三朝市场。”来自孔宣世界的华夏卫生部官员也插口说道,他们要为自己分散到明清的百姓谋取产业优势。 “别说十分之一,只要现在市面上所有的常见药价格降为现有的五分之一,这个市场就是你们的。高端药物和疾病治疗我们走道门丹药、法术或者老爷提过的比蒙萨满祭祀,中低端药品分给明清两朝过去的药厂。至于保健品嘛,那就要严格把控,假大空的一律不得流通,先把市面上所有的保健品全部取缔,重新申请通行资格,到时候市场份额的划分就要看谁家货真价实了,有竞争才有进步。”严武表示同意。 “这么一来,地壮星官那边岂不是药厂和医院都要破产或者失业?不能一棒子都打死吧?”卫生部官员问道,毕竟他们不是神仙,自然多关心百姓出路多一点。 天寿星君吴鞠通说话了,其实这些事情最终都要落在他的手下来执行,他的态度就极为关键。“后世所谓的卫生部,即便是在国家城市化高度发展的情况下,也主要是为全国人口的60%在服务,这其中绝大多数精力都放在了有公费医疗的官员老爷身上。广大的农业人口得不到好的医疗,一缺医院,二少良药。我看这卫生部不是百姓的卫生部,改成官员卫生部算了,毕竟他们都是看病不花钱的主。” “医药要改,医学教育更要改。药厂要做低价药,医生也要会治常见病。天巧星君刚才说的打包治疗就不错,小病我们不去和后世的医院争,但是大病我们一定要控制住,管他什么癌症肿瘤,一口价,两万块保证治好。这点钱,后世的百姓还是出得起的,实在家庭没钱,可以减免。上尊的计划实施之后,人人都可以使用神通行事,一些大型工程机械完全可以使用人工代替,没有技术知识,可以去工地施工,不但加快进度,还降低了成本,两万块钱甚至不到一个人一个月的工钱,哪有什么难的。” “天寿星君说的在理。华佗读的几年制大学?李时珍读的几年制大学?医生一天到晚就知道检查收费,把精力都耗在设备学习上了,不去钻研病例,治病水平能精通?治病是在实践中增长的,不是坐在办公室看点资料就能治病。现在医院坐诊的那一套根本不适合几朝的农村和广阔天地,只是为了城市的诞生而设立的。让这些医生到农村去,去给那些交通不便的百姓治病,那才是有功有德,真是便宜了他们,这可是积累功德的好去处,我还想留给那些预备学员呢,要不然光靠金钱来购买修行物资,岂不是穷人一点机会都没有?”和也接口说道。 “不错,明清两朝很缺人手,随着国朝地盘的扩大,华夏范围内,每一个村都需要几位常驻医生的支持,更别说欧洲、南北美洲、非洲那些等待我们去开发的宝地。”宋应星提醒了一下。“后世医疗和医学脱离群众,把大量的人力、物力放在研究高、深、难的疾病上,也就是所谓的尖端。而对一些常见病、多发病、普遍存在的病视而不见。不去想怎么改进治疗,怎么进行预防,工作态度散漫,各种医疗事故屡屡发生,这就是渎职,是在犯罪。” 卫生部官员又插了一句,“请允许我们提醒一下。进过我们调查发现,对于中药,在后世,外国人不但抢注了各种专利,还对华夏医药历史的瑰宝虎视眈眈。美国早在几十年前就申请了人参蜂王浆专利,打击华夏的人参种植业和蜂业发展,韩国窃取了同仁堂的秘制配方,在几十个使用中药的国家都提前申请了牛黄清心丸的专利,每年光其这一项药品的销售额就达一亿美元。无独有偶,在日本,各大药房的药品中几乎都是中药,而且日本也明确表明,其已经拿到了华夏以芍药为首药方的四大专利。” “当我们还在以高价引进西药为荣的时候,日本已经获得了《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方》中的210个中药配方专利。更让人震惊的是,已经登记在册的中药专利被国外抢先注册的多达1000多项,这就意味着80%的传统中药配方已经落到了日本、美国、韩国、德国人的手里。相比之下,华夏仅留下来的自有中药配方已经不足10%,因此而付出的专利费也是多不胜数。据统计,华夏每年因购买中药配方而付出的专利费就多达18个亿。中药作为华夏的传统遗产,是我们的祖先一代又一代积累下来的经验所得,现如今却成为了外国人的专利,怎么不叫人痛心疾首。” “朝廷通过储电玉符的买卖,已经在和各国谈判,开始回收一些流落在外的专利了。放心,属于华夏的一个都不能少。”严武恶狠狠地说道,“当初我就不该妇人之仁,一口气灭了他们。唉,谁叫这是我的出生地呢?终究还是心软了一些,老爷不让我大开杀戒。” ...... 听了罗先的话,少校微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士兵。” “瓦西里,少校同志!”罗先当然记得自己的身份,立刻回答道。 “你说的对,瓦西里,我会将你的发现作为参考!那么接下来,就准备继续战斗吧~我想,刚才的进攻不过是敌人的一次火力试探。他们会根据之前的战斗试探判断出我们的火力点分布,然后就是他们处理掉这些障碍的时候了。那才是真正艰苦的时刻,希望你能挺住!优秀的士兵!”少校鼓舞了一下士气,就准备离开,他刚才已经布置大楼里的火力点转移阵地,现在他要回去检查执行情况。 “少校同志,我希望转为后勤人员,我想我的手因为紧张情绪可能无法扣动扳机参加战斗。”罗先看着在一旁像秃鹰一样盯着自己的指导员,知道这此自己不能摸鱼了。要是在下一场战斗中,自己再随意打空,那么指导员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毙了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将自己的请求提了出来。 “哈哈哈哈,我就说你是个懦夫,好吧,你就去运输弹药吧,都是在后方支援,那可不用你开枪。”指导员狞笑道。 少校听到罗先的话,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瓦西里,你真的无法开枪?” “嗯,是的,少校同志。” 少校微微想了一下,“除了无法开枪,你有没有其他问题?或者说你有什么特长?” 罗先愣了一下,他是华夏人,这一场苏德之间的战争,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不想杀人而已。死过一次的他,有些开始适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濒死的自己来到了二战时刻的苏联,但是他也不想死在指导员手里。 “我的身体很棒,能扛重物,耐力也很好。”罗先把自己当过消防员的优势说了出来。 “我就说嘛,他就是天生的弹药运输员。”指导员显然对罗先的回答很满意,也对自己的安排觉得很适当。 “能扛重物?多重?”少校同志若有所思地问道。 “背着一百斤能跑五公里不停,两百斤五六百米没问题,三百斤的话没试过,也许短距离可以。” 罗先的话一出口,顿时迎来一阵低呼。这年代,大家都只是刚刚吃饱而已,谈不上身体多健康,罗先的话在他们听来显然有些吹牛了。 少校接着问道,“我们现在正在被德国人进攻,让你留在作战第一线不用开枪能不能接受?” “少校同志,需要我做什么,您就下令吧,只要不开枪就好。” “那好,你就在战壕里收集好伤员,送到临时医疗点去,我让他们送一点药品给你,紧急时刻再用。需望你能尽力,我们不知道这场战斗会持续多久,每一位士兵都是不可或缺的有生力量,不能放弃。” “请您放心,少校同志!”罗先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他是消防员,学过一些后世常见的急救知识,这算又做回本行了,这是他想要的。 少校点点头,拍了拍罗先的肩膀立刻离开了。 指导员瞪了罗先一眼,似乎想找点其他什么借口给罗先一点惩罚,但又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 等指导员离开之后,刚才被驱散的士兵们又重新围了上来,大胡子首先开口,“瓦西里,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弹药运输员可不是什么好位置。” 果然,罗先实锤了指导员的恶意。 “在战斗时候运输弹药...”大胡子悄声说道,“你会第一时间成为德国飞机的打击目标!” 你妹的,罗先明白了,原来这里并不是最危险的地方。 “你知道,刚才我的脑袋被撞了一下,能为我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吗?这是哪?”罗先小心翼翼地悄声向大胡子问道,他看出大胡子是个热心肠、心思简单的人。 “这里是布列斯特要塞,刚才的少校是44步兵团的团长扎夫里洛夫同志...”大惊小怪了一下之后,大胡子也开始介绍起现在情况来,他叫奥库涅夫,瓦西里的老乡,一起参军并接受训练,成为了一名步兵战士。 罗先看着自己士兵证上空白的照片处有点发愣,微微一想,就明白了,这可是四十年代,照相技术虽然成熟,但是战争时期根本没有条件为每一位士兵照相,所以那些牺牲的英雄们,只留下了一个个名字,并没有照片。就连士兵证也是为了死了之后好核对身份来历,发出一张死亡通知书而已,至于真假,那就没人过问了。 既然少校的命令是让他收集好伤员,那就必须负起责任来。 还好苏军的战壕是比较标准的曲折形态,虽然不深,大约只有一米三四的样子,但是足够掩护士兵蹲伏开枪射击了。战壕的宽度也在一米左右,可供一人在前射击的同时,不影响背后队列的通行。战壕地面也用一块块木板铺就,比较平缓。 罗先来不及思考有什么改进的地方,就听到有人大喊,“防空警报!有飞机过来了!” 刺耳的防空警报很快就在战壕上空响起,大家刚刚做好掩蔽措施,德军的“斯图卡”轰炸机就带着特有的呼啸声从头顶掠过。 紧接着就是剧烈的或炮声和大地的颤抖,德军的火炮部队也加入到进攻的行列中来,冲击波和热浪一轮接着一轮袭击着整个战壕。 只不过这一次的攻击重点并不是战壕,少校说的没错,德国人的目标是分布在大楼里的火力点。 就是战壕身后不远处的一栋四层高的大楼。苏军在那里布置了很多火力点,罗先背靠着战壕能看到大楼很多窗口都堆砌着沙袋,很显然之前那里安排了重机枪守卫,为之前德军的进攻试探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只是不知道现在撤离了没有。 一枚枚航空炸弹从天而降狠狠的落在这栋建筑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不过都没有马上爆炸,却在接下来的炮火之中燃起熊熊大火。 罗先细细想了一下,猜测那些轰炸机丢下来的并不是真的炸弹,从外形上看,极有可能是一个个装满了汽油的油桶,必须要靠炮火的爆炸威力才能将其点燃。 德国人这么做自然是有他们的理由的。 这种方法很快表明很有效,因为炮火之中,一团团鲜红的火焰冒起,好似来自地狱的使者,楼上楼下不时蹿出被火焰引燃的苏军战士。他们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有的跑了没几步就倒在地上被烈火吞灭,有的干脆就扭动着满是火焰的身躯从楼上跳下,却坠入更凶猛的火海之中。 正文 第14章 生者对死者(下) 有的战士似乎想要从火海里冲出来,但是这种方法显然是徒劳的,火焰就像一只只会跳动的恶魔一样纠缠、撕扯着他们,直到把他们拖进无尽而痛苦的深渊。 这时,又是一架“斯图卡”伴随着尖锐的啸声俯冲而至,它准确地将一枚航空炸弹投在了一栋营房建筑的侧面。 炸弹从建筑的二楼穿过墙体然后狠狠地砸在一楼的承重梁上,罗先甚至都能看到四周飞溅的水泥。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整层楼都爆出一团火焰,木屑、玻璃,甚至是整个木门都被炸得向外四射。 建筑的一端在火焰和浓烟中又坚持了一会儿,就像一个失去拐杖的老人,颤抖着、摇晃着,最后终于自下而上的轰然倒塌化为一堆废墟。 轰炸并非一刻不停,大炮停止之后,就有士兵搬来泥土将正在燃烧的火点覆盖掉,只可惜被烧焦的战士再也醒不回来了,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很是压抑。 “准备战斗!”命令一声声的从战士们嘴里传了过来。 刚才的袭击只不过是德军进攻的开胃菜,地面部队才是真正的攻击。 “该死!”罗先也立刻履行起卫生员的职责,在战场中收集轻伤或者重伤的战士,送到临时卫生点进行救治,虽然他不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足够的医生和护士。 猫着腰,罗先飞快地在战壕里穿梭着,用苏军战士的话来说就像树丛间敏捷的山猫,这一刻还在战壕的这一端,下一刻,瓦西里的身影就出现在战壕拐角处了。 临时卫生点被设置在一排两层高的建筑里,建筑是被修建在整块水泥里的,水泥上面覆盖着接近两米厚的泥土和石块,上面种植着绿色的草皮和灌木,如果不是从正面看去,在外人眼中完全就是一处高大的土堆而已。 这里受到的轰炸很少,而且效果也不明显,除非落下的炸弹能够直接命中到被隐藏的建筑正面才会起作用。那些落在上面的攻击都被厚厚的泥土层抵消掉了,建筑前面的地面上到处散落着草屑和泥土。 卫生点前部门面的门窗都碎了,玻璃和木屑到处都是,看来这里也曾遭受到了袭击,可能是前期攻击效果不明显,德国人就把精力转移到目标明确的营房上了。 这里没有战壕,罗先需要背着伤员冲出战壕的缓坡后,在空旷的地面再跑上一百多米远才能冲进卫生点内。 体力对于罗先来说没有问题,虽然说苏联的战士普遍都身材高大,但是长期缺乏营养的他们都比较瘦弱,完全不是后世长着啤酒肚的样子。 “医生,这里有伤员!”罗先背着一位伤员冲进去,这才发现被破坏的第一件房间是空的,只有两位战士在角落里守护着,数个办公桌和文件柜被推倒后布置成了一个临时的守卫点。 战士冲着罗先点点头,示意罗先把伤员送到里面去,显然为了救治和手术安全,伤者和医生护士都被安放在了建筑深处,根本不受炮火的影响。 这里根本没有窗户,空气也不流通,因为受到攻击的缘故,电力极其不稳定,几盏电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进去的几个房间,都是空的,没有任何器材,只是到处牵满了绳子,上面挂着一块块换洗的床单和无数的绷带。罗先循着伤员的叫声来到一个被打通的大房间,这里放置着十几张床位,只有一半上面躺着几名战士。 战士身上裹着纱布,浸透着血迹,不知生死。 一位全身白褂戴着口罩、眼镜的医生正在为一名伤者动手术,大腿焦黑的伤口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几只镊子将伤口处翻开。罗先背着伤者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股深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激涌而出,喷的医生右半边脸全是血迹,就连眼镜的镜片上都是红色。 可是医生根本来不及擦拭,聚精会神地继续做着手术,为他照明的是几盏聚光灯,看来电力的保障都用到这里了。 一边的大妈护士掏出纱布,飞快地为医生擦去眼睛上的血迹,以免遮挡他的视线,这才转过头看到进来的罗先。 “先放到没有床单的床上,你会止血吗?如果他流血就先为他把伤口包住。我们手术完了再对他进行检查,看看需不需要马上治疗。”护士没问什么,反而先开口吩咐起来,“再麻烦你把那几名战士送到隔壁房间去,我们人手不够。” 罗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小心地把背上昏迷的伤员放在病床上,然后又将几名躺在铺有床单的病床上的战士送到隔壁房间后,转身离开了。 战斗还在继续,伤员和死者还等着他去搬运。 罗先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把伤员送达到卫生点病房的那一刻,怀中的一个漆黑笔记本忽然亮了一下。 伤员也分轻重,一些身受贯穿伤却能够行动的战士,通常都是在战壕里掏出止血粉和绷带自己救治。只有一些重伤至无法战斗、昏迷甚至牺牲的战士才需要罗先进行运送。 战斗正在进行,战壕上每时每刻都在飞过子弹,不时有掠过的流弹击中战壕一面的土层,这对需要不停来去穿梭的罗先来说极为危险。 苏军战士们都蹲伏在战壕里,这次的战斗终于被控制在了五百米外,甚至到了六百米,看来扎夫里洛夫团长同志根据之前的战斗调整了作战计划,有效地控制了战斗的进行。 在这个距离上德国人的冲锋枪根本没法攻击,迫击炮也起不了作用,最明显的就是苏军的莫辛纳甘步枪反而能攻击到这个射程,加上瞄准镜,有效射程高达800米,虽说在黎明时分,500米远处的敌人只是一个小点而已。 更重要的是,扎夫里洛夫少校还交待重新布置的机枪手盯紧了德军的迫击炮手。 只要看到有德军士兵试图架起迫击炮,就会有几挺机枪立刻朝该位置打去成片的子弹,直到他们被打成筛子为止。 一时间德军被压在500米左右的距离外无法前进,一批又一批往前冲的德军士兵倒在了血泊中,瞬间被射杀数十人。 德国人的进攻受阻了。 而且之前投下的汽油弹造成多处燃烧,虽然一些被扑灭,但是燃烧之后造成久久不能消散的烟雾使得阵地上到处浓烟滚滚,德国人的炮兵和空军无法再锁定准确目标了。 罗先救助的伤员多是第一次战斗时受伤的战士,他一趟又一趟不辞辛苦的在战壕和卫生点之间来回奔跑,换回来的是战士们逐渐产生的尊敬。 因为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死,更不想默默无闻地死在战壕里没人管,罗先的出现,至少让他们发现自己无论生死是有人照顾的,不会被抛弃在战场上,最后可能会被德国人的坦克碾成肉泥。 当德国人发现进攻不力,开始退却的时候,罗先已经送了十七名重伤员前往临时卫生点了,控制的病床都已经被填满。 望着满头大汗的罗先,大妈护士换了纱布为他擦了擦汗,“休息一下吧,我的小伙子。包括你在内,就连尤里克医生都抬不起双手了。敌人在凌晨突然发动袭击将我们困在这里,而医疗营是在沃伦要塞那边,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德国人从南边过来,想来沃伦要塞的情况比我们还要糟糕一些。尤里克是军营值班医生,光靠他一个,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他累趴下,而且我们的药品和医疗器械已经没有了。原本仓库里还有一些,现在已经都被压在废墟下面或者烧毁在大火之中。” 罗先不但往卫生点跑了十七次,还把数十名牺牲的战士送往了其他地方,等待他们的是身份登记之后就被就地掩埋掉,现在累的全身发抖。他从来没有这么高强度的奔跑过,不但要躲避战场上的子弹,还要为不断流失血液的战士争取最后救治的机会。 作出掩埋战士的尸体,而非简单烧掉的决定,是因为少校相信就算他们最后会丢掉布列斯特要塞,总有一天苏联红军会再次回到这里,到时会为这些死去的战士重新寻找墓地安放尸首,英灵终究是会回到天国的。 战场上步枪的声音渐渐稀疏,机枪的连射声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响起了。 罗先这才来得及坐在卫生点附近,坍塌的一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现在不但很累,而且口渴,又饿。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连续不断的激烈奔跑,使得他的体能消耗得很快,估计再来一下,他就真的要趴下了。 瘫坐在地上的罗先,把气息喘匀了之后,才发现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硬硬地抵着自己的胃。 扒拉开军服,伸手进去一摸,掏出来一看,顿时愣住了。 半个巴掌大小的黑色小笔记本,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死亡日记》,正是他熟悉的东西。 这东西怎么过来了?而且还变了模样,难道说我来到这里都是因为它?! 原本32开大小的笔记本缩了一半,只有64开大小不说,上面的四个字竟然是由红色火焰组成,在罗先的眼中不断跳动。 罗先以为自己是眼花了,连忙伸手去摸,手指尖拂过死字时,火焰分出一点火苗跳到他的指端,紧接着在他的手指上燃烧开来,顿时把罗先吓了一跳,赶紧用力甩动手指,想要把火苗从指尖甩落。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火焰牢牢地黏附在罗先的手指上,似乎和他化为了一体,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罗先急得就要从地上跳起来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顿时把他惊住了。 “傻小子,怕了吧?别急,他不会害你的,因为他就是你,你就是他啊。” 罗先能够忘记此刻手指上的火焰,这个声音他却忘不了,因为太特殊了,仿佛有种极大的诱惑力在吸引着他。 因为这个声音就是那本神秘笔记本的主人,那位逼着他喊师父的老人家。 “老人家?您也来了?我怎么看不见你?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笔记本到底是什么东西?”罗先此刻就像遇上了救命的稻草,口中发出一连串不停地询问。 “你之前叫我一声师父,我自然不会害你,只是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寻个安静之所,我再详述于你知晓。” 罗先来往战壕、卫生点、埋尸场三地多次,自然知道哪些地方僻静,立刻寻了个无人的地方装作休息的样子。 “地方到了,您老人家倒是说啊~”罗先一个人来此,就遇上苏德开战,一直孤立无援,心中闷苦,陡然间随意认下的老人似乎也跟了过来,立刻就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先不说其他,你当真愿意认我为师?要知道,从此之后,你我就是一体,你若为徒,为师自当用心教诲,传你修行法术,可登仙门。而你,也当恪守己心,尊师重道,不可另起他心。能不能做到?”老人的话在罗先耳边缓缓响起,却如同一个炸雷。 罗先并非蠢笨之人,自己忽然来到这个二战世界,摸不清头脑,现在认下的便宜师父愿意出来为他解说,还有什么抱怨的?而且之前的世界,自己已经是必死之身,听师父的话中,似乎自己还有其他转机,能再活一世,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罗先同样是忠孝之人,懂得感恩和回报,要不然童年的贫穷生活早就会在他的心中种下扭曲的阴影。父亲的无情、母亲的早逝,被社会抚养长大的日子没有使得他去怨恨、去报复,反而在福利院奶奶的照顾下,他学会了拥抱和坚强,命运虽然无情,却击不垮积极向上的人。不去害人、反而去救人,这是他回报社会的态度。 老人家的一番话,在罗先看来自然是平等的。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现在罗先就很迷惑,到底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愿意为师,为他解惑,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罗先当下起身正言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今日,我罗先愿意...不知道老人家名讳...” “鲁姓,名西华。” “今日,我罗先愿拜鲁西华为师,从此之后尊师重道,孝敬师长,勤学不怠,此生无叛。天地为证,若违此誓...” “好了,不用说了,你有此心就好,誓言这东西不可乱语。你现在向着北面跪地叩首九次,就算礼成。” 罗先早就从战士、护士口中得知了所处之地的大致方向,当下寻了北方就叩首起来。 九次之后,起身。 “好好好,先儿,你记住了,在你之前,我还有两名弟子,一男一女,你排名第三,当为为师座下第三名弟子。” “师父,别人拜师,都是叩首三次,为什么我要叩九次啊?” “徒儿,你有所不知,为师乃天地之君,九为其极,自然当得。今日就叫你知晓为师来历,以及你为何到此。” 还没等罗先开口,一段信息顿时涌入罗先脑中,不大一会儿,罗先这才清醒过来,身子摇摇晃晃,几乎要站不住脚,回味着刚才所知,“何其幸也!” “幸和不幸,先儿,你心大善,成仙之路不好走,只怕你这身躯保不住了!” 罗先顿时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焐热的躯体,怎么没了,“师父,您何出此言?” “呵呵,徒儿,那《地藏经》被地藏老儿托身与你,自有他的算计。可是地藏之路,非生非死,你又岂能以生者持之?地藏,地藏,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你要行此法,只能深埋于地,转换生死,苦不堪言。不过你有大德在身,恐怕这也是地藏老儿看中你的缘故。” “什么缘故?” “且不谈你乃武曲星君的命格,就说你这手上的火...” “火怎么了?” “为师走的是雷霆大道,而你却是一身火气。之前与你接触,为师想要渡你一丝雷气改善躯体,却是毫无寸进,就知道你大有来头。火好啊,焚烧一切,你的前身被焚而亡不是偶然,乃是由此行走冥路,难怪地藏经盯住你不放。只不过被为师立刻换了时空,断了冥路而已,好叫他地藏老儿的计策落空。” “师父,您说的这些我听不太懂,徒儿到底该怎么做啊?”罗先都快哭了,忽然之间,听闻自己身上秘密众多,还被地藏盯上。地藏在师父口中被称为老儿,想来师父的来历也不小。地藏可是菩萨,那师父又是什么来历呢?这其中的牵扯,罗先想不头疼都不行。 “到底要怎样才能丢掉这地藏经?弟子可不想做和尚~” “丢它做什么?谁说的学了地藏经就得变和尚?你完全可以凭借它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成仙路!” “啊?” “啊什么啊。我刚才说过,火代表毁灭,你现在是生者,自然控制不了这种力量,不如由生转死,借助地藏的奥妙,把控火的奥秘。徒儿,你怕死吗?” “师父,这个自然是有些怕的。” “嗯?” “好吧,师父,徒儿不怕。” “那就好,为师的方法就是,既然火为你的根本,不如直接燃烧自己,将自己化为灰烬,烧个彻彻底底,到时候,由生转死,再由死转生,就能一窥生死地藏之力!” 正文 第15章 尸鬼和白狼(上) “现在社会阶层基本成型了,本人男,23岁,山沟沟出来的,目前在家乡(一个15线小县城)的一家中医院药房上班,刚毕业工资3000左右。县城里又没房,每月自己开支都要上千,根本不敢谈恋爱,我要不要辞职去外面拼搏啊?请各位帮我解惑?本人家里没什么积蓄,帮助不了我。父母都是在私人企业流水线上工作,每月每人工资2、3000左右,每月只休息三到四天,也是为了我以后结婚苦撑着。唉,个人感觉勉强上个大学出来几乎没有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和拿出一张纸,对着上面的字缓缓地念道,“说完医疗,该说说读书的问题了。这是本星官在后世一个论坛上看到的帖子,一定层度上反映了后世年轻的一些人现状,读了书不知道有何用处,很迷茫,疑惑这书到底该不该读。朱大人,进学的问题正归您管,任重而道远啊。” 恃宸朱未登位之前曾为帝师,嘉庆帝能够上位,他功不可没。 历史上正是他和刘墉与和在朝廷上争斗,这才保留了一方正气所在。此人既为帝师,一身学问自然是渊博,17岁就参加殿试中了进士,四十多岁丧妻之后,一直独居,和倒台时,已经68岁了。曾任过按察使、布政使、侍讲学士、福建学政、内阁学士、礼部侍郎、两广总督、吏兵户三部的尚书,又是太子太保、太子太傅,乃是清朝中期一位响当当的名臣。 此时,朱被收在执掌北斗防卫司的巨门星君麾下效力,授职恃宸一职,乃是琅福地中专职管理文书的官员。琅福地之中存的都是天帝颁布的琼文玉章,一切宫中司府台院之间来往的公文典案,以及大道书籍、术法感悟。这里相当于下界朝廷文化部、宣传部、教育部的统一体,位清职重。 鉴于朱历史上的名声,鲁西华对于巨门星君的安排也是满意的,此人一生清廉,只为百姓谋利,而且在其任上为国平定海寇,毅然捐出祖业家产共计两万两白银,为官五十载,家中却依旧寒素,人品自然是极好。 朱听了和之言,心中却是翻动起来。 地囚星官和被收在上尊门下,别看此刻地位不显,只是区区一名低级星官而已,却是上尊钦点,只怕机缘到了,立刻就一飞冲天。而且和此人机智伶俐、手段圆滑,媚上御下稔熟于心,最能讨得上级欢心,他此刻开口,这背后到底是不是上尊的意思? 现在大家同属神霄玉宫门下,皆是神仙之属,金银财物再无半分吸引,求得却是其他。如今当前,吾与其之间并无私怨,反是外力压迫,应当同心,大明朝的几位星君、星官皆不是易与之辈,自当联手协力。 想到这里,朱思绪微断,开口答道,“和大人说的是极。自后世京师封山测试一来,陆陆续续已有几十万人得见道门神韵,聆听大道之音。徐徐登仙路上,其中千姿百态,人心尽现,倒是把后世进学的一些弊端显露无疑。当然,地壮星官无需多心,后世教育功远大于过,此乃公论。” 严武点点头,在座的除了一些九十年代过来的官员,全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无论学识还是人品,都远远超过之前是普通人的自己,现在事情涉及到四朝甚是五朝、六朝的政令颁布规划,他明智地选择了带着耳朵听听就好。自己的位置很清晰,跟着老爷就好,下面的事情自然有人管,哪朝哪代的聪明人都多得是。 “现如今,后世进学的情况是,虽然将读书认字进行了全面的深入普及,但是在高端人才的培育方面,教育其实已经和现实脱节了,这才造成某些行业人才严重过剩,大家都找不到工作,毕业即失业,而有些行业却人才凋零,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局面。”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算是对和的一种呼应。 “朱大人说的是。虽说后世都是学生自愿报考,自主选择,但是往往穷人家的孩子根本接触不到真正的消息,他们选的都是一些当时看起来很热门或者容易找工作的专业。因为他们面临着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读完书出来需要养家糊口,古往今来,供人读书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少家庭都是负债而行,或者降低大家生活标准,或者牺牲父母的健康。”同为嘉庆朝出来的天寿星君吴鞠通也说话了,中医的没落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学医的时间太长,而学生家庭得不到反哺。有钱有势的人家孩子几乎不会去学医,因为他们不用担心自己的前途,父母一辈早就把人生路给安排好了。 “对于这种情况,学校在干嘛呢?学校只管收钱,准时让学生毕业搬出学校,就好比流水的剪毛作业,一只只肥羊过去了,只留下羊毛。这让我想起了强盗占山为王的时候,说的那句熟悉的台词,‘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嘴里若是蹦出半个不字,管杀不管埋。’”天空星君秦良玉身后有一年轻将军模样之人,开口嘲笑道,“真是狠啊,官办的总比民办的有气魄,敢拿朝廷基石下手。” 此人正是李岩,原属闯军,因为受伤且与军中诸将不和,李自成围攻京师时,被安排在城外大营看守后勤粮草,这才躲过天雷之劫。现被秦良玉看中,收归麾下使用。 严武自然知道此人名声,他与红娘子的故事,虽说是民间传说,但是流传极广。有历史学家说历史上并无李岩此人,但是谁能确定明清出现的这两朝就真的是历史上的那个明清?而不是其他?了解上尊曾经出入过暗黑破环神世界,他就知道这里面水深着呢... 李岩之话,无人反驳,倒是宋应星笑了,“怪不得后世山上都没土匪了,原来都与时俱进,去办学校了,这倒是个肥缺。” ...... 一颗树冠占地数百平方的大树,出现在地平线上,远远看去,树冠之上茂密的树叶浓密乌黑,似乎极为茂盛,终于给枯燥的旅程带来了一丝惊喜,只是天空中不时飞过的乌鸦叫得让人心烦,也是这条路上唯一的声音。 黄昏的旷野到处一片金色,那些覆盖在原野地表的植被和农作物也背附上了一层金色,只有当人走进,才能看出那些和土壤混杂在一起的灌木依旧还保留着一些原来的绿色。 一名旅者将双手背在后背,一副悠闲的模样在土路上慢悠悠地走着。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却带着白色的兜帽,一身紧致的长裤和皮靴,两只手掌露在袖外的部分却是被沾满泥土的绷带紧紧裹住。白色的兜帽下,一张半边银质面具遮住了旅者的上半边脸和鼻子,除了几处孔洞之外,只露出一张英挺的下巴和几缕火红一般的头发。 一只血红色的渡鸦乖巧地停在旅者肩上,一双眼睛如同红宝石一般璀璨,带着神圣的气息,丝毫没有邪恶之感。 旅者和红渡鸦渐渐靠近那棵大树,陡然一下,哗啦啦,无数翅膀扑闪的声音响起。大树之上顿时腾起一大片黑云,刹时远去。 旅者这才发觉,那颗远处看去极为茂密的大树,此刻已经空无一叶,只留下一颗虬枝四张的主干,以及枝干上垂挂的东西。 旅者稍微抬起头看了一下,那棵大树上,系着数十根麻绳,绳上垂着重物,一个个被吊在树干之上。重物被套着布袋,布袋口上就系着麻绳,那些重物双手被捆,紧系在后腰,赫然是一具具被吊死的尸体,而布袋套着的正是他们的脑袋,绳子系住的正是他们的脖子。 有的尸体光着脚,有的尸体已经破烂不堪,甚至许多都露出干干净净的白骨来。旅客这才知道,之前大树之上为何聚集了那么多乌鸦,原来这些被人吊死在树上的尸体就是它们的食物。 “生意上门了。”红渡鸦嘴里竟然发出一句人言,若是有外人在此,恐怕立刻会被吓一跳,以为这是魔物。 旅者却没在意,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刚刚逃出焚场,一位逃出生天,没想到这里又是个兵荒马乱之地,人间哪有安定之所啊。师父,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难道这辈子注定是个挖坟的命?”听这声音是为男性。 红渡鸦笑骂道,“你这小子来自后世,生活安定当然不习惯打打杀杀,和平皆是战争换来的,此乃千古绝论。好了,你去简简单单将那些尸体挖坑埋上,超度残魂,就能立刻精进修为,抵得上别人数月苦修,还在这里抱怨?” 旅者摊了摊手,不再多言,反而是缠满绷带的左手之上用起了一层火焰。 “鬼烧~”旅者轻呼一句,左手自左下而右上,五指挥张,在空中抓了一把,最后变为拳头。 之见从其左手之上涌出无数火星,两三相汇互融,变化成为一个个由火焰组成的狰狞鬼头,张牙舞爪地向着数十具尸体上放扑去。 一根根麻绳被同时烧断,尸体掉落在树下的泥土上。 “你这孩子就是喜欢装模作样,真正遇敌战斗的时候,哪有喊出自己招式的,那些都是骗小孩的动画片。” “师父,这里现在又没人,你就让我满足一下小小的虚荣心吧。想不到,我竟然能将游戏人物的招式转化成为自己的武技使用,我自己真的是太厉害了!哈哈哈哈!” 红渡鸦看着发笑的面具男,想起了当年的自己,神通初成,也是这般意气风发,认为天下英豪皆不是自己对手。 “咦,师父,原来这棵树叫做吊死鬼之树,难怪被吊死了这么多人,竟然算是此地一景。”面具男在树边发现了一块竖着的路牌,指着上面标识的文字说道。 “无人之地,吊死鬼之树,有点意思。” 正文 第15章 尸鬼和白狼(中) 旅者看了一会路标,就行动起来,直接在大树附近的地面寻了一块平整的地,凝神聚气,左手食指中指做了个剑指状,陡然往上一翘。 “轰斧阴死神!” 平地之上轰隆一声闷响,一个方方正正的大坑赫然出现在原来的地面上。 “为苏联红军挖了那么多坑,总算是不用再亲自动手了。师父,您看,这坑的边缘多么整齐,弟子的业务水平越发熟练了吧?” “不错,就是能不能别每次开工前都报出招式名称...” 旅者听了这话,没有回答,仿佛没有听见似得,自动就忽略过去了,嘴里一边哼着“好一朵茉莉花~”,一边弯腰将掉落在树下的尸体一一搬入深坑之中。 这次他没有用法术,也没有用暴力,这是对一位逝者最起码的尊重。也是他从战场上学会的东西,生者的归生者,死者的归死者,互不相扰。 “师父,从这些尸体上看起来,这些人的生活都不怎么样啊~你看,他们穿的衣服很简陋,只是用针线将几块布缝合起来,有几个位置正确的窟窿可以穿过头颅和手臂就行了,简直是太简单了。”哼着歌埋头苦干的旅者,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也许这就是他们被吊死的缘故,贫穷百姓的命不值钱,只能起到威慑作用。”红渡鸦说道。 “这装束看起来倒像是中世纪欧洲的某处国度~管他的。”旅者有些乐天派,已经学会随遇而安了。 没过一会儿,旅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喂,外乡人,你在泰莫利亚的土地上干什么?” 旅者回头,发觉大树旁边的路上来了几个人,听刚才说话的口气,很明显是当地人,只是不知道这泰莫利亚到底是属于什么地方,他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些人都穿着简单的衣服,衣服样式和尸体大都差不多,只是在不同的颜色上有些区别罢了。他们中却有一人被绑着双手,外面套着锁甲,里面是正式的黑色制服和长靴,看起来并不是一位普通百姓。 “我正在给这些可怜的家伙找个新家,不能让他们睡在露天,这样他们会着凉的。”旅者嘴里解释了一下,继续忙着手中的事情。 “你倒是个好心的家伙。” “好了,他不会碍事的,现在轮到处理这个家伙了。还真胖啊,看起来吃得很好嘛...都是从我们田里抢来的粮食喂饱的,现在是该还给我们的时候了。” “把他吊死在这里!等一会儿,死神就会来和他说话了!” 旅者听到他们的谈话,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忙碌,看来这里将会引来一场死亡。 “他对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带他来这里是想绞死他吗?” 一名裤腿是用两根麻绳简单捆扎一下就算是完事的壮汉说道,“外乡人,难道你没看出来他穿的是尼弗迦德帝国的士兵服?这些可恶的家伙入侵了我们泰莫利亚,抓走村里的年轻人,抢走我们存储的粮食,难道还不可恶?” 一名满脸胡子的男人说道,“我们平时都在忍气吞声,默默地承受他们带来的压迫。这个逃兵忽然就在昨晚出现在村子里...他想用一枚戒指换些面包和清水。谁知道他给的戒指是不是在战场上杀死我们勇敢的泰莫利亚小伙后夺过来的。” “我们早就被那些可恶的尼弗迦德黑衣人抢劫的一点粮食都没剩了。他们纵马踏坏我们的农田、搜刮我们的谷仓、焚烧我们的果园。现在,是轮到他们还债的时候了,我们杀不了那些黑衣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战场上的逃兵。他现在没有吃面包的份,只有被吊死的命!”一名围着胸褂的铁匠补充说道,他的腰间挂着一柄没有剑鞘的钢剑,看来是这位士兵的武器。 “拜托你,好心人,我只是个逃兵而已。我放弃了我的军衔和荣耀,只是为了回家找我的妻子以及刚出生的女儿!他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们,只求放过我的性命,让我回家,我也不想打仗!”面若死灰的士兵看到有人介入,立刻开口求饶起来,想要这位神秘的旅行者替他求情。 就在这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旅者的腰间忽然亮了一下,接着又暗了下去。 旅者沉默了一会儿,看到几名村民已经在往士兵脖子上套绳索了,立刻出言道,“请把他放了吧,他只是个想要回家照看妻儿的父亲。” “放了他?难道我们还要为他送上一点金币作为旅费,再为他装上马鞍?”有人出言讽刺道。 “对!黑衣人怎么对我们的,我们也要把仇还回去!” 旅者叹了一口气,“话这样说倒是没错,但是,要报仇,你们可以去找正规的士兵,他只是个逃兵,已经不再是个战士了,尼弗迦德也不会放过他的。可怜人何必为难可怜人呢?我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如果你们还要坚持,那我们只好换个方式来试试。” “你这个戴着面具,不敢露出真面目的家伙,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向着侵越者说话?” “干掉这个狗杂种!看他穿了一身黑袍,搞不好也是和黑衣人一伙的!” 铁匠一声令下,其余的几名村民立刻抽出腰间的木棍,四个人圈成一个半圆,就向旅者围了上来。 对付这些普通人,旅者真没有半分兴趣,战争只是野心家的游戏,受苦的却是双方的士兵和百姓,也许和平和富裕才是背后的目的,过程的对还是错他无法评判。 旅者只是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四个村民的脚下就开始冒起熊熊烈火。火焰串得很快,沿着他们简陋的裤腿和衣服就冒了上来。 “术士!他是术士!他会法术!” “好烫!好烫!烧到我啦!” “快跑,我们打不过他,他是被诅咒的魔鬼,快跑!” 几名村民叫嚷着向远处跑去,再也顾不得地上被绑的士兵。 看着跑远的村民,旅者又是一个响指,村民们身上的火焰立刻灭了。他注意控制了一下温度,不会烧伤他们,只是会起几个水泡罢了,也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 “真的很谢谢您,术士大人,如果没有您的出现...”被解绑的士兵站起身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口感谢旅者。 “不用客气,因为你说的都是真话我才帮你。如果你说回家去看妻儿只是一个借口,那你就会被吊死在这里。” “真话,真话,绝对是真话。我的妻子在战争开始之前为我生了一个小孩...是女孩。我为她取名碧翠丝,这是她祖母的名字,用来纪念她。” “碧翠丝?真是个好名字,现在既然安全了,那你赶紧离开吧。走小路,不要走大路,遇到村庄就绕路走,要不然你还会被这些愤怒的村民发现的,到时候我就救不了你了。” “再次谢谢您的恩德~”士兵向着旅者鞠了一躬,转身想着南方的灌木丛跑了。 旅者叹了一口气,回身准备继续自己刚才未完的工作,就听到旁边啪啪啪传来几声鼓掌的声音。 “真是不错的一场好戏,看来不只我一个人富有同情心。”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滥用私刑而已,用私刑来对付弱者,那算得上是卑鄙的行为。”旅者抬起头,就看到路边立着一匹高大的黑马,黑马上正坐着一个身影,明显刚才的声音就是身影的主人发出来的。 旅者注意到黑马的后臀部,一个巨大如同酒瓮一般的动物头颅被麻绳仔细捆好悬挂在上面。 鹰喙一般的钩子嘴,却长在一张类似狮子的脸上,脸部后面棕色发黑的毛发表明这曾经是一只极其凶猛的野兽,现在却被人当做战利品一般挂在马后。 “那是什么?我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旅者好奇地问道。 “这是狮鹫,我在白果园村猎杀的战利品,它因为配偶被人类杀害而发了疯,不断袭击路上来往的商队和后勤,快被补给逼疯了的军队不得已委托我将他干掉,也是个可怜的家伙。你呢?你在干什么?我看到那边有个大坑。” “我也同样在处理一些可怜的家伙,如果你来帮我,说不定晚些时候,我们还能找个酒馆好好的喝上一杯。” “就这么说定了,我觉得你是个有趣的人。” 正文 第15章 尸鬼和白狼(下) 将尸体和骨骸摆放得整整齐齐之后,旅者左右手交叉捏了一个指决,口中念念有词。只见这些尸体骨骸之上泛出道道白光,形成一个个虚形,微微晃动,接着就变成一个个光点消散在空中。 旅者等深坑之中的光点殆尽,这才重新用泥土将深坑填埋,整理平整,长出一口气之后,说道,“好了。” “你这算是一种仪式?” 新来的人一头白色长发被金属束圈系住垂往脑后,一张极度男人味的脸上,左眼处自上而下斜着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胡子生长地很旺盛,但是很明显能看出之前精心刮理过,被人修剪出一个漂亮的形状。 皮质和锁甲结合的外装下穿的是黑色的棉套,能有效地缓冲各种冲击。两把较窄的长剑背负在背上,从剑柄的长度来看,单手或者双手都适合把握,同时一把小巧的折叠弓弩被悬挂在腰间。再配上紧致的手套、长裤和靴子,明显出身与那些只在身上披上几块麻布就算是衣服的平民不同,也不和救下的士兵类似,看来是一位拥有新身份的人士。 旅者点点头,张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和笑容,“是我家乡那边的一种仪式,能够祝福这些灵魂摆脱恶念,成为纯洁的幽灵,早日投胎。我由于一场意外来到这里,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的装扮,请问,你是一位贵族吗?” 这句话把陌生人听得一愣,脸上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接着摇摇头,“我可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只是一个被迫劳碌奔波的猎人。”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深坑里填埋着泥土,似乎都在为晚上的晚餐做努力。 “猎人?只是猎杀普通野兽,还是说专门狩猎那样的东西?”旅者斜着脑袋,用下巴指了指悬挂在马匹后背上的狮鹫脑袋。 “那只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它算是长得好看的类型了,还有很多比它难看的和难缠的怪物,刚才看到你能熟练的操纵火焰,你是一名术士?” “不是术士,算是一名旅行者,那只是我的一点武技。”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天色已经渐渐昏暗,远处的一些丘陵也陷入了黑暗之中,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这时旅者才发现陌生人的眼睛竟然是竖瞳,这证明这位陌生人有着调节入眼光线、以及夜视的能力,想想他刚才所说的猎人职业,旅者问道,“你们猎人都有着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吗?” 陌生人听了一愣,点点头,“要成为猎人,这是必须的考验。” “拥有它想必会付出不少代价吧?” “对,想得到更强的力量,就要接受变异、痛苦、试炼和死亡。这是谁也无法摆脱的等价交换,中途失败就是死亡,还好最后我成功了。” 旅者吹了一个口哨,一只红渡鸦不知从哪里飞来落在旅者肩上,自顾自地啄起身上的羽毛,“那肯定是个难忘的故事,我想,今晚在酒桌上,我们绝对有更多的话题可以聊聊了。” “像我这样的变种人,你不害怕吗?还是说你见过我这样的不少?”陌生人终于有些奇怪,这位自称来自远方的旅者,似乎并不像普通百姓那样害怕自己,也不厌恶自己,说话中透露着一股平等对待的味道,这在他的生涯之中,只有少数几位朋友、术士和同类身边才能感受到。 “那有什么?相对于外表,心思和灵魂才是最美的地方,也是最昂贵的珍宝。再说了,说不定我的外表比你还要可怕。”旅者笑道,看起来他是个乐观,积极向上的人,很多事情都喜欢往好的一面去猜测。 陌生人沉默了一下,伸出手来,“重新介绍一下,杰洛特,一名猎魔人,你也可以叫我白狼。” 旅者似乎很高兴,“罗先,一名想要寻找生命和死亡意义的旅行者。” “杰洛特,白狼,你的外号是来自于你的头发颜色吗?因为获得了超越普通人的力量而付出的代价吗?就和你的眼睛一样?” 杰洛特嘴角微微有点笑容,“是的,因为我的体质有些特殊,所以在试炼之中需要服下比常人更多的药剂,所以就变成了白发。” “为什么不染回来?看你的外貌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头白发岂不是显得更老,还是说,在这里白发更容易受到女性的欢迎?” “三十多?不,我的实际年龄已经快一百岁了,认识我的人都知道这点,不认识我的也没必要解释。” 罗先又吹了一个口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没有了无时无刻的战争,虽然似乎也是处于战乱的地界,但是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他不再是深陷其中的一份子,而是可以作为一个局外人来仔细观察这个世界,没有谁时刻逼迫他参与进去,“一百岁还活力充沛的老爷爷,真是令人羡慕啊,看样子猎魔人这个职业似乎能获得极为悠长的生命,也是不错的,我也有点动心了,禁不住想试试,看看是不是也能成为一名猎魔人。” “然而获得它的代价就是失去生育能力和绝大部分情感,你还愿意继续吗?” 罗先愣了一下,“那就算了,我今年才二十,还没有女朋友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杰洛特,像你们这样的猎魔人自然寿命到底是多少岁?我很好奇,你的身体看起来极其健康,就像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 “我的师傅兼伙伴好友维瑟米尔同样是一名猎魔人,他已经四百多岁了,依旧能挥舞着钢剑和银剑同怪兽们战斗,看样子,他再活个一两百年不成问题。” “哇,这是一个值得我羡慕的地方,真是有些难以取舍啊。” “猎魔人没有躺在床上死的命...我们的使命就是猎杀大部分对人们构成威胁的怪物与野兽,从而保护人类以及其他拥有智慧的亚人种族,以及狩魔猎人自己的安全。” “那你们就是真正的战士,值得尊敬。”罗先脱下了头上一直戴着的白色兜帽,向着杰洛特弯腰鞠了一躬,在夜色的衬托下,那一抹红色就是一团跳动的火焰,不断起伏,使得红发之下的银面罩显得更加神秘。 在这一刻,杰洛特似乎有些感动了。 “罗先,你的头发是天生的红色吗?还有,你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杰洛特发出了疑问。 “不是,我以前可是一头漂亮的黑发,但是...至于我为什么戴上面具,等你今晚喝酒赢了我,我就告诉你。” 杰洛特点点头,表示认可了这个决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和自己的目标起冲突,杰洛特通常都不会去深究其中的缘故,那会让人讨厌的。 回到马上,“你没有马,我们只能慢慢走了,如果可以,你最好买上一匹马,那会对你的旅程有很大帮助的,希望我们去的下一个地方就有马卖。” “是吗?那我得为我将来的马取个好名字。杰洛特,你的马叫什么?” “萝卜。” “真是一个通熟易懂的好名字啊。那我也决定了,我的马就叫瓦罐。” “这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瓦罐是粘土和水调和后烧制而成的,代表着一种浴火重生吧。反正就那种意思,难道你不觉得用瓦罐做的汤很好喝吗?” “这倒是没吃过,很特别吗?” “味道真不错,有机会我做来你试试,那滋味想起来都流口水。对了,杰洛特,你准备去哪里。” “十字路口旅店,我要去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是你接到的工作吗?” “不,是我的亲人。” “那我们一起走吧,刚好我身上有不少钱币,都是从那些逝者身上取来的。” “你不觉得从死人身上拿东西是一种罪恶吗?” “这叫废物利用,再说了,我挖坑替他们下葬,还念咒为他们除去怨气,这也是要收钱的。反正生前的钱财他们已经用不到了,不如留给需要的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他们暴尸荒野,至少有个安身的地方,这是一种交换,他们用生前的东西换回死后的平静,至少比留在野外让那些野狗和乌鸦把尸体吃了来得好。”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我在这附近还有个工作没做?” “什么工作?” “由于战乱的缘故,一位信仰永恒之火的牧师拜托我将附近一处战场上因为堆积后无人处理的士兵尸体集中起来烧掉,以免尸体被食尸鬼或者其他什么生物吃掉。” “喔,你看看,看来我的工作也得到了宗教界的认可,他们干着和我一样的事情。话又说回来,这位牧师会给你报酬吗?” “当然,猎魔人也是需要钱的,猎杀每一只怪物都需要事前精心而充分的准备。我的武器装备、衣食住行,每一项都需要钱币来支撑,没有钱我怎么活下去。” “杰洛特,说实话,你是不是也经常从尸体上搜刮钱财来自己用。” “是的,不但是尸体,那些野外因为强盗和野兽出没而荒废的村落里,村民们遗留下来的东西我也拿了不少,转手卖给旅行商人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杰洛特,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一点也不虚伪。对了,刚才你说到食尸鬼,那是种什么样的东西?” “食尸鬼、巨食尸鬼、食腐魔、水鬼、沼泽巫婆、墓穴女巫、小雾妖...这些都是喜欢使用腐烂尸体的怪物。它们有着类似人类的四肢和头颅,却和狗或者其他野兽一样用四肢行走;脸看起来虽然像人,但却看不到一点理性和感情,甚至看不到意识,仿佛驱使它们的,只有对人肉无止境的玉望。你只要见过它们一眼就再也忘不了。” “杰洛特,听起来,你的猎魔生涯真的是很精彩啊,看样子,你遇见过不少有趣的东西。听你刚才的描述,这些喜欢吃人肉和尸体的家伙应该不算正常生物吧,和那种狮鹫这些不一样。” “对。熊、狼、狗这些算是野兽;翼手龙、石化鸡蛇、尖叫怪、叉尾龙、石化蜥蜴这些是类龙生物;狮鹫、海妖、夜魔、人身妖鸟这些算是杂交生物,当然还有些难得一见的上古遗留生物,这些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就像人类、矮人、精灵一样,他们本身就是构成世界的一部分。但是恶灵、食尸生物、诅咒生物这些不一样,它们是战争带来的伤痛,是玉望破灭之后留下的悲伤,并不是自然产生的东西。我不喜欢和这些东西打交道,因为它们看起来很恶心。但是,没有办法,你也看出来了,这是一片战乱之地,最容易滋生这些讨厌的东西,而我接到最常见的委托就是消灭它们。” “好吧,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我们就抓紧一点,将它们消灭掉,再去你说的那个十字路口旅店好好的喝上一杯。对了,你知道那处战场在什么地方吗?” “当然知道,永恒之火的牧师已经将位置标在了地图上,就在北面翻过两处丘陵就到了。” “那就出发吧,杰洛特,让你的萝卜奔跑起来,看看我们谁能先到目的地,后到的请客哦。”罗先话音一落,立刻抢先向北跑去,那只红色的渡鸦跟着也低空飞了起来。 杰洛特不由自主地嘴角又笑了笑,真像个大孩子,接着又摇了摇头,今天的他,情绪波动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双腿一夹,胯下的黑马立刻奔腾起来,看样子自己似乎遇上了一个有趣的家伙。 黑马越跑越快,向着不远处疾奔而驰的罗先追了过去。 ...... 黄昏之后,就是入夜,十字路口旅店的门前响起了马蹄声,接着就是有人下马的声音。忙着擦拭酒杯的老板还没来得及开口喊上一句“欢迎光临”,旅店的木门就被推开,进来一位头戴白色兜帽的陌生人。 和常见的那些常年身上脏兮兮士兵和守卫不同,这位陌生人的脸上虽然带着一张精致的半面面具,但是浑身上下非常整洁,兜帽、长袍、长裤和皮靴的样式与精美程度似乎都不是威伦甚至泰莫利亚这边的风格,很明显是一位外乡者。 外乡者进门之后,并没有先开口说话,而是站在门边饶有兴趣地打量起旅馆的布置起来。 老板心怀差异,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尚未关上的木门处又走进来一位高大的身影。这位满头白发的壮年男子,一身精致的锁甲,右肩的斜上方露出两只剑柄,腰间挂着一只精巧的折叠手弩。 见多识广的老板一看这位后来者的那双眼睛顿时心知肚明了来者是谁了,一位不受人喜欢的狩魔猎人。虽然在平民口中,他们因为自身强大的力量和非人的身份、永远冷淡的表情以及所要求不低的赏金而饱受敌意和歧视,但是,老板知道,一些棘手的事情只能交给他们来做。 今夜,一位狩魔猎人到他的旅馆里,肯定是有事而来,老板的心此刻反而放了下来,狩魔猎人虽然讨厌,但是他们守规矩,一般不会对平民下手,只要不是来路不明就好,现在的威伦可是不太平。 正文 第16章 晚餐的故事(上) “华夏民族很重视教育,读书人在哪个朝代都是一个了不起的名字,令人羡慕的阶级。但是教育,这种神圣的地所,正在沦为滋养FǔBài和吸血的蝇巢。”王承恩也开启了抱怨,看来他也看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明朝取士靠的是科举,为的是搜罗优秀人才为朝廷所用。后世的取士,靠的是高考,不但为朝廷,同样也为社会各行各业选拔适合的优秀培养对象。这就给了某些人可乘之机,把国家和社会的选拔,看成了自己的碗中餐、囊中物。” “最简单的就是公私学校的教学错位。借由民间资本创立的私立学校在很大程度上算是弥补了公立学校的覆盖不足,为社会普及教育资源起到极大的作用。但是,如同八股一样,后世的高考同样是有范围规定的。”王承恩一口气接连不断地说了下来。 “大明的科举就有士子是靠背范文通过,后世也一样。后世所有出版物涉及的内容题材约为80多个类别,高考只能涉及其中的大众话题,涵盖大约30种左右。所以,私立学校就在这上面下功夫,背范文。几十篇范文背下来很容易,因为它与课文不同,不要求你一字不落,只要意思大约相同即可。找到好的文章分好类,三天背一篇,考试的时候小改变一下,叔叔变成阿姨,爷爷变成姥爷,事情还是那些事情,评论还是那些评论。一年下来,几十上百篇好文章内容被熟记于心,一个从语句不通白字连篇的学生,就可以成为高考文章的高分者,这就是取巧。一种没有灵魂的学习。” “另外,一边是私立学校从早上七点半到晚上九点半进行高强度学习,每月一大考、每周一小考,甚至天天考。而天平另一端的公立学校,朝廷却发文,要求进行素质教育,一再要求减负,这叫他们如何竞争。并且公立学校的学生普遍存在走读的情况,上下学的时间就是1~2小时,而私立学校多为住校生。这两相比较下来,长积月累可是不小的差距。而且,很多学生高考完了之后,为了庆祝就撕书祝贺。可见,读书只是他们获取功名利禄的踏脚石而已,这种学生怎么可能终生学习?怎么能够期盼他们为朝廷和百姓服务?但是,这一切是学生的罪吗?不,朝廷之罪也!” “高考工厂,高考工厂...这是后世对那些著名私立学校的称呼,一个个学生就如同工厂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产品。表面上看起来都合格,其实毫无生气,哪有什么创造性可言。而且来钱极快,别看他们收取的学费不高,但是正常你是进不去私立学校的。除了少数优秀的孩子,绝大多数孩子需要缴纳所谓的赞助费、捐助费、办校基金等等各种名目的费用,少则几万,多的有十几万、几十万。一个学校每年招生近万人,意味着一年的招生灰色收费就是几亿以上的纯利,堪比大明朝一省的税收,如何不叫人疯狂。” 秦良玉轻轻咳嗽了一下,“王大人也是痛心疾首,才说了这么多,归根结底,无论是明朝、清朝还是后世,都是读书至上论,只有读书才有出路,这才造成了这种畸形的结果,被小人利用来敛财。但是...” “我们还是要看到学校的好处,那就是普及了基础教育,让后世的每一个人都能读书写字,朝廷政令下达无忧。这一点我们可以利用起来。” 严武听到这里,从位置上缓缓站了起来,“我有个提议。” “严星官请讲。” “严大人,您最了解后世,但说无妨。” “将正在后世香山举行的道门选拔全部停掉。改为选取有识之士进驻各大院校开支落叶。不是有几十万成功获取星力和选取仙道修行的记名弟子吗?这些人的当中大多数都是有大学文凭的,甚至有些还是教授、副教授。他们愿意的话,就回到自己的学校中去,为太一道门开设分院。而神霄玉宫的人则可以参与到朝廷各部门中去,学而致用。” “太一道门为学为体,真人被掌教秘密赐予太一门中各类提纲、典籍二十万部,深浅修行功法八千余篇,这些都是要人来学习的。怎么选拔合适人选,落到各朝各地的学院身上最好。这些学院出来的学生有经验,他们知道怎么挑选学员,我们只要安排好监督就行了,免得从中牟利。明清朝的全球大开发,需要的人才极多,多少都能消化掉。” “太一门中的典籍算是仙道,与我们神霄玉宫不同,我们神霄玉宫星力天授,乃是用,当可监督。” “炼丹、符、百炼、咒语、天工...百家诸学这些要分民用和军用,一些涉及到攻击性极强的典籍和功法,只能由军校传授,或者直接送到我们这里来,甄别之后再行授下。” “仙道修行极慢,按照现在几朝的环境来说,能出个结丹期,收获八百年天命就算不错了,元婴无望。上尊被太一道门赐下的丹药、灵物用一点就少一点,收藏的灵药、灵宠几乎无法种植和培育,不知道上尊有何考虑?”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上尊早就吩咐本君借炼制储电玉符之际,在各朝世界布下法网,除了便利沟通之外,普通人也可借助法网施展神通一二。”宋应星突然开口道。 他的这话一出口,顿时现场为之一默。 “老爷深思熟虑,非我等所能揣摩,此举浩大,背后深意细思起来,怕是改天换地...”和第一个开口称赞起来。 “建立法网?哈哈,老爷这举动怕不是参照传说中魔法女神的创举?有意思,这样一来,所有神通和法术的修行者都逃不过老爷的手掌了。”严武脑子转得极快,一下就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严兄可能与我等细说一番?”王承恩不懂什么是魔网,眼睛一转,就开口询问,也是替在场所有参与者询问。 严武点点头,“这魔网也叫做魔法网络,乃是后世互联网的法力体现,传说是一处神秘位面之中,一位号称魔法女士的强大神祗创建的。魔法女士又叫做神秘女士...” ...... 狩魔猎人进门之后,没有停步,直接走到旅店老板的柜台面前,对着正在擦拭酒杯的老板开口问道,“我在找一个人,他叫做汉崔克。” 旅店老板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活,依旧忙碌着,“你找他干什么?” “有事想和他谈谈。” “谈什么?” 狩魔猎人的脸色似乎有点变化,而眼前的气氛似乎有点尴尬,头戴白色兜帽的陌生人立刻上前按住狩魔猎人的肩膀,开口说道,“老板,你这有什么吃的和喝的?我们赶了一天的路,早就饿了。” “杰洛特,不用这么急,先吃点美食再说。” 狩魔猎人点点头,表示同意。 “有烤猪肉、鸡肉三明治、鱼干、烤鸡、火腿、炸肉。” “各来两份,喝的呢?” “维吉玛冠军酒、科德温黑啤酒、瑞达尼亚黄啤酒、利维亚樱桃啤酒,暂时就这几种了,最近很乱,旅行商人来的次数比起以前少了一些,我们补货有些困难。” “杰洛特,你喝什么?” “科德温黑啤酒。” “好,老板,那就来两杯科德温黑啤酒,两杯瑞达尼亚黄啤酒。” “你们先找桌子坐下,我准备好了之后就把食物和酒给你们送过去。” 两人坐下之后,罗先笑了,“你冷着脸,一副找麻烦的样子,老板怎么敢说你想知道的东西?” 杰洛特无奈地说道,“我又不是想找麻烦。” “别人第一次见你,谁知道你一直都是这种酷酷的表情。稍等一会吧,等我们边吃边聊,气氛热烈了之后,老板自然会说的。我们照顾了他的生意,他自然不会为难我们,开门做生意,不会没眼色的。” 没过一会儿,老板端着一个硕大的木盘就来了,上面放满了香喷喷的烤鸡和其他食物。罗先没有犹豫,直接掏钱付了食物和酒钱,老板笑眯眯地走了,接着又端来几杯啤酒,外送了一小碟果干,说是送给两人下酒用的。 罗先早就饿坏了,在苏德的战场上,吃着浆糊状的土豆泥和冰冷的米饭,不断地炮火袭击,食物中早就掺满了泥土,难吃至极。 好不容易有了一顿正常的食物,他自然不会放过。 先一口气干掉一大杯啤酒之后,罗先拿起一块炸肉就啃了起来,不知道面包屑里裹了什么香料,这炸的猪肉意外的肥嫩,满嘴肉香,让罗先停不下口来,接连赞叹。 杰洛特也是昼夜奔波了好几天,从上数百里外的王城赶过来,虽说狩魔猎人可以生吃动物内脏和生肉,但是哪有正常的食物的美味。狩魔猎人几乎都不擅长做饭,在野外没有炊具吃的一般都很差,旅店精心烹制的美食也是极为难得享用的。 “罗先,你是从哪来的?我觉得你很陌生,你使用的似乎并不算魔法。”杰洛特首先发问了,刚才他们去一处战场处理士兵尸体的时候,遇见了几只食尸鬼。罗先几下就将它们消灭了,使用的手段让杰洛特印象极为深刻。 “一次意外,流落到这里,你可以理解为试验的失败。” “法术实验吗?” “算是吧~” “我也对传送术没什么好感,因为我亲眼看到过有人被传送门的力量截为两段,下半段留在原地,上半段不知道被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场面一定很难忘。” “是的,罗先,你怎么发现尸体里还有活着的人?” “我旅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追寻生与死的意义,如果还分不清一个人类是生是死,那不是学艺不精吗?对了,这件事你准备如何处置?我看那个什么永恒之火的牧师让你来焚烧尸体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除掉这个活人,他是被麻药麻痹之后不能动,倒在尸体之间,差一点就被烧掉。” “一个走私麻药的可怜者而已,这里是战场,每时每刻依旧还有战斗在进行。麻药属于被严格管制的战略物资,有很多地方都需要用到,价格高昂,被走私很正常,只是没想到走私者被一位教会的正义牧师黑吃黑了。” “你没有除掉走私者,那你怎么回去向牧师回报?” “我办事为的是钱币,可不是杀人。而且,那位牧师拜托我的任务内容是烧掉战场上的尸体,走私者虽然中了麻药不能行动,却不能算尸体。当然,如果我们再晚去一会儿,那位可怜人可能就会被寻味而来的食尸鬼啃掉自己的脑袋了。” “是啊,他也吓坏了。恐怕这次之后,他再也不会碰走私这种事情了。” “嘿嘿,罗先,人心不可测,财物最懂人心,恐怕他以后还是会铤而走险,重操旧业的。这当然不关我的事,我只要找到牧师,拿到报酬就好了。” “走私者呢?你会提醒他走私者没死吗?” “当然不会明说,他身为永恒之火的牧师,所谓正义的化身,这种事情透露出来绝对会影响他在教会的位置,搞不好我还可以借机敲他一笔封口费。” “杰洛特,我喜欢你,干得不错!” “罗先,我能看看你腰间的那本书吗?” 罗先点点头,从腰上取下一本半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本子递给杰洛特。 杰洛特接过这个穿着细银锁链的皮质本子,上面有四个好似火焰的不明文字,从他的经验来判断,这肯定是一本魔法书。因为他在晚饭之前,遇到几只食尸鬼想要掏出背上的银剑作战时,就看到,神秘的旅行者罗先腰间冒起亮光,。 亮光握在罗先手中,射出十数条光线,瞬间就将需要自己费一番力气才能杀死的食尸鬼化为灰烬。灰烬之中无数光点飞回亮光之中,最后就是他看到的这本黑色皮书。 杰洛特试着打开书籍,可惜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掰动封面半分,只好将他还给罗先,他知道,有些魔法道具,只能由特定使用者才能开启。 “这就是你的魔法道具吗?看起来很强大啊,刚才的几只食尸鬼瞬间就被它消灭了。”杰洛特有些嫉妒,他号称狩魔猎人,却只能一剑一剑去和怪物贴身肉搏,远没有魔法来得轻松。 “强大吗?那也需要付出代价的,就像你拥有强大的力量一样。” “真的吗?” “还记得,你曾问过我为什么要戴上面具吗?” “是的。” “你想看看我的面具下是什么吗?” “可以吗?” “好吧,请不要惊讶。”罗先说完这话,伸手慢慢掀起覆盖在自己脸上的面。 银色的面具下面,是一具骷髅头颅,上半边是骷髅,下半边是血肉,也只剩下一个下巴还有人样,难怪罗先要用面具把上半边脸遮住,如果不遮住,被人看到,那绝对是恐怖的事情。 杰洛特倒吸了一口冷气,万万没想到罗贤面具下面竟然是一堆没有一丝血肉的骨头。 “这就是你说的代价?” “对,我每强大一分,身上的血肉就会减少一分,这既是代价。我都分不清我算是活人还是死人。” “活人!” “你这么肯定?” “我快一百岁了,一直做着狩魔猎人这项工作,相信我,我见过很多的事情。我最深刻理解的一句话就是:有的东西看上去活着,他却已经死了;有的东西看上去死了,他却依然活着。” 罗先听了杰洛特的话,顿时一愣,这话他在原来的时空也被某位著名的大师说过,非常经典。罗先的脑中顿时闪过一种念头,他似乎要抓住生死的真谛了。 “活着却是死了,死了依旧活着?”罗先喃喃自语道。 杰洛特叹了一口气,“不错,这就是我这么多年来领悟到的知识。都说我们狩魔猎人认钱不认人,但是谁知道我们看到过比亡灵还恶毒的人类,比人类还忠贞的死灵。” “所以,区分物体生死的不再是表面的诞生和灭亡,而是他们内在的东西?”罗先将杰洛特的话提升了一下。 杰洛特愣了一下,“说得对!罗先,就是这个道理!你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一个善与恶的故事。”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杰洛特,你的话对我启发很大,我似乎有点看破生死的奥秘了。” 正文 第16章 晚餐的故事(中) “作为一名活了快一百岁的狩魔猎人,我遇见过很多的事,也有很多是非自己找上过我。生和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潜伏在他们下面的东西。我记得那是十多年前的的一个秋天,我因为缺钱喝酒,所以就在前往目的地路线附近的几个小村庄打探消息,想接点工作,赚点酒钱...” 白狼杰洛特的声音在昏暗的烛光下变得忽然充满了诱惑力,特别是配上他背后的身份,让人不得不相信那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罗先同样变得安静下来,不时喝上一口黄啤酒,在这种有些怡静的环境中,配合着旅店大厅窗户外沙沙的树叶声,气氛一下就浓厚起来了。 “在一个小村庄,当地的一位猎人告诉我他的妻子失踪五天了。当时天还没暗,他需要夜晚出门打猎来满足一家人的生活,出门的时候妻子还在家中劳作,而等天亮他回来的时候,妻子却不见了。” “猎人叫做尼伦,他的妻子叫做汉娜。正在我向尼伦询问具体情况的时候,猎人屋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她自称是汉娜的妹妹,出于职业习惯,我同样向她询问了她姐姐的情况。她提供了一些消息,汉娜为了补贴家用,经常帮村里的铁匠照顾两个调皮的孩子,而且还和屠夫的妻子葛蕾娜是好朋友,经常一起处理一些没人要的动物内脏。” “我接手过很多失踪调查的委托,其实很多线索就在人们身边,只是他们不善于发掘罢了,所以我根据汉娜妹妹提供的情况,就在村里进行了一些调查。屠夫的妻子葛蕾娜说,汉娜在失踪前没什么异常表现,汉娜喜欢在下雨过后去村外的森林里采集蘑菇和野菜,认为汉娜可能是被游荡在附近的野狼吃了,因为她最近经常听到森林里传出狼嚎。” “而铁匠的两个孩子却说,他们在几天前深夜出来方便的时候,看到汉娜似乎跟着一个女人走进了森林。” 罗先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那汉娜失踪的线索就在森林里对吗?” 杰洛特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点点头,“我立刻前往村外的森林里调查,确实在里面发现了野狼的踪迹和一些野兽的尸体。而这个时候,汉娜的妹妹忽然出现在我眼前。她低声请求我不要再调查下去,汉娜已经失踪五天了,按照通常的惯例她极有可能已经死了,而活着的人还需要继续活下去,真相并不重要。” 罗先眉头一皱,“有点奇怪...” 杰洛特接着说道,“不错,她答应付我一笔钱,是委托价格的双倍报酬,让我退出这次调查,我并没有同意,因为是猎人给了我最开始的委托,而我需要给他一个真实的答案。” “我拒绝之后,汉娜的妹妹就离开了,没过多久,我就在一处隐蔽的灌木中发现了一位人类女性的尸体残骸。” “是汉娜的尸体?难道说是汉娜的妹妹杀了她姐姐?”罗先问道。 “是汉娜的尸体,除了一些衣物之外,几乎不能辨别出来了,不过,汉娜是被野兽杀死的。” “是狼?你刚才说过附近有狼。” “你知道,作为一名资深的狩魔猎人,自然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杰洛特一边说,一边眨着自己的猫眼。罗先这才想起杰洛特提过自己的眼睛,有很多实用的异能,比如说夜视,又或者追踪。 “是一只巨大的野兽杀了她,并吞食了她的尸体,附近的泥土和树干上留下了那只野兽的抓痕,我还在地上发现了一小块掉落的毛皮。那些巨大的痕路表明,凶手是一只狼人,高达三米的、能直立行走的狼人;而毛皮则是狼人因为背痒蹭树脱落下来的,所以附近留下了他的气味。” “狼人?你们这里还有这种东西?就是能在夜晚月亮下能变身,并且嗷嗷叫的那种?” “有,狼人一直是普通人的噩梦。他们的身体里既有人性也有着狼性,当他们变成狼时,身体里就集中了狼和人最坏的特质:不但有狼对杀戮吃肉的渴望,还有着人的残忍与心机、智慧。其实,狼人算是一种被诅咒的人类,有人说他们是炼金术士们由于实验失败而导致的产物,谁知道呢?但是,他们的这种变形几乎无法自我控制,而且由狼变为人后将不会保留变为野兽之后的记忆,要不然他们会发疯的...” 罗先听到这里,脸上再无之前轻松的表情,似乎有些凝滞,喃喃道,“被诅咒的人类变成狼,猎人、妻子、失踪、狼人...我想我可能猜到什么了...” “我根据狼人留在空中的气息仔细寻觅,终于在几里外的密林中,找到一处当地猎人的临时小屋,在小屋的下面,我发现了一个废弃的矿井,里面有着大量的动物残骸和血迹。” “那里是狼人的老巢?变身的时候会来到那里进食?” “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选择留在了矿井之中,一直等到午夜时刻,然后我见到了那只狼人。” “经过一番激战,我战胜了狼人,正准备干掉他时,汉娜的妹妹突然出现我们面前,要求我住手。” “所以,狼人就是尼伦...看来我猜得没错。” “是的,狼人身受重伤,完全失去了自愈的本能,也正为如此,人性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他一开口,我就听出了那是尼伦的声音。” “他开口说话了?” “是的,他解释:因为自己变形可能会伤害到其他人,所以他才跑到远离村落的猎人小屋下面来。而汉娜的妹妹则是抱怨我不应该来调查这件事,她本来马上就要和尼伦在一起了,我却突然跑来搅局。” “她不怕尼伦是狼人吗?” “小姑娘说她一直爱着尼伦,就算他是狼人也无所谓。” “爱情真可怕,使人变得疯狂而盲目...”罗先说了一句,其实他自己也没谈过恋爱。 “尼伦当时很吃惊,原来小姑娘一直知道他的秘密,并且知道他躲在这里,所以才能及时出现。” “就像诗歌里说的那样,伟大的爱情总是以悲剧收场,看来这是一场三角恋了。对于汉娜的死,他的妹妹有没有什么解释?” “当然解释了。她说一开始她就爱上了尼伦,但是尼伦却选择了汉娜,所以,当她发现尼伦的秘密之后,就告诉了汉娜,让她偷偷的进入森林,去看尼伦变身的样子。希望汉娜被吓坏,然后自己离开尼伦,这样她就能和尼伦在一起了。” “可惜她没想到狼人变身之后,失去了理智,将偷偷跟过来的汉娜给杀死并吃掉了。”罗先表示自己有些遗憾。 杰洛特微微摇了摇头,“这是她的解释,其实她心中早就能想到这个结局。” “她想让尼伦杀死汉娜?那可是她的亲姐姐!”罗先有些不相信。 “爱情不但盲目,而且是自私的,会蒙蔽人的双眼和心灵,所以,抛弃了大部分感情的狩魔猎人才不会被感情所控制,我们只相信事实。” “结果呢?你放过了狼人,然后尼伦和汉娜的妹妹在一起了?” “你猜错了,结果是尼伦沉默了一会,忽然暴起杀死了小姑娘。” “杀死了汉娜的妹妹?!你没有出手阻止?” “罗先,这就是我的选择。当时我可以阻止,但是我放弃了。尼伦在杀死小姑娘之后,祈求我结束他的生命,而我最后满足了他的愿望。” “所以,这个故事的结局就是:三个人都死了。还真是一个大团圆的收获啊。尼伦死了,你也没拿到应有的报酬,反而因为一个真实的答案,使得本应该结婚并幸福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死去,白干一场。如果你当初听了汉娜妹妹的话,结束调查,回去告诉尼伦,汉娜是被森林里的野狼杀死的,那就没后面这些事情了。” “没有如果,罗先,这只是我几十年冒险生涯中遇到的一个小故事。我把它讲给你听,是想告诉你,生或者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被隐藏在下面的善和恶,那才是生命的本质。” “本质?”罗先听完杰洛特讲诉的故事,低头看了黑色笔记本一眼,有些明白了什么,“白狼,你应该还见过其他一些有趣的事情吧,说来听听...” “虽说大部分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也有一些很狗血的事情,你要知道我的客户之中有一些是贵族,他们之间发生...” 两人正聊得火热,忽然感到地面传来一阵震动,不久之后,耳边就响起接连不断的马蹄声,看样子,小村里似乎来了一群新的客人。 几名正在旅店餐桌上用食的顾客,来不及吃完面前的食物,立刻站起身来,从旅店后门离开了。 这时候旅店老板手拿这抹布,也是快步来到两人的餐桌前,一脸为难之色地说道,“客人们,你们快离开吧,我帮你们打开后门!” 罗先端起一杯啤酒,“我的酒才刚喝了一半,老板,再来两杯,味道不错。”说完这话,又递过去几枚钱币,当然是从尸体上搜刮来的。 这话刚刚说完,旅店的木门就被一股大力推开,木门撞击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老板,快上伏特加!一人两瓶!”几名身穿连身铠甲的人走了进来,并且一撇头就看到了旅店老板和罗先两人。 正文 第17章 男爵和希里(上) 杰洛特抬手示意制止了这场无聊的笑话,“我们在找汉崔克,听说他就住在这附近,你有他的消息吗?” 旅店老板一般都是当地消息最灵通的人,他们每天和来来往往不同的人打交道,自然有自己的信息来源,所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想要找人,问他们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狩魔猎人帮了老板大忙,没有在旅店里挑起争端,老板当然愿意说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不定以后自己这边也能和狩魔猎人拉上线,谁家有需要处理的棘手事情,同样可以反过来找自己联系上他们。 “他没有住在这里,去了海瑟顿,那是一个离这里只有几里远的一个小村庄。”老板说道。 “那是哪?我们不是本地人,不熟悉这里的地名。”杰洛特耸了一下肩膀,表示自己对这个地名一无所知。 “海瑟顿在山丘的另一面。我今早起来,打开窗户往那边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山丘的那一面闪着奇怪的光,不像是火光,因为不是红色而是蓝色,蓝中带着一点白。大概是帝国的魔法师在那边交战吧,谁知道呢?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谁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还能保留到明天...”旅店老板细心的解释道。 杰洛特的眉毛悄悄地耸了一下,这个小细节被罗先发现了,看来杰洛特要找的人对他来说很关键。 “关于汉崔克,你还能告诉我一些他别的事情吗?我之前没见过他。” “他是个奇怪的家伙。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为什么要来,只是突然一天就出现在村子里,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的人很多,到处都有外来人,所以我们也没在意。不过这家伙泡妞很有一手,没过几天,他就和一个外来的寡妇同住到一起,搬到海瑟顿去了。那个寡妇的丈夫因为一小块面包被人捅死了,自己差点被饿死。汉崔克能和她在一起也算是救了一条命。” “但是我看男爵的手下似乎并不喜欢陌生人,他们刚才还在查问。” “是啊,他们不喜欢的是携带武器的外来者,如果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和工匠,他们还是很欢迎的。不过汉崔克这家伙好像总能知道男爵的手下什么时候出现,他在他们过来之前就消失了,从来不和他们照面。他总是不起眼,所以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 “谢谢你,能帮忙指一下海瑟顿的方向吗?”杰洛特拿出一张地图,递给老板。 老板在地图上某个位置点了点,还特意伸出手指向着窗外某个方向指了过去。 补充完食物和水以及酒,杰洛特走出了旅店,就看到罗先牵着一匹脏兮兮的泥黄色马匹等在旅店外的小道上,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借着旅店旗杆上昏暗的灯光看着什么。 “从哪搞来的马?” “男爵的手下,从他们手里买了一匹,总不能每次都让我跟着你跑吧。价格便宜,好像也是他们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正在向村民们收钱。看到我出来,他们就要慌着离开,我把他们叫住,买了一匹马代步。关于那个汉崔克,就是你要找的人吗?” “不,他只是知道我要找的人的下落。” “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我的养女,希里,今年21岁,她失踪了,有人看到她在这个地区出现过,我要找到她。” “为什么这么急?她也是位狩魔猎人吗?现在正在游历大陆?” “不,她是个正常人,只不过因为一些事情和我一起在狩魔猎人城堡生活过一些年,她在那里表现出了优异的剑术天赋和高超的魔法亲和力,所以就没有进行狩魔猎人试炼。我已经有很久没见过她了,直到最近在梦中梦见她遇到了危险,我的好友也找到我拜托尽快找到她,并提供了这个消息。而我的好友去核实另外一个的消息传言了。” “21岁,哇~和我正好相配呢,她漂亮吗?” “她是位真正的帝国公主,你如果不想麻烦上身,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杰洛特撇了罗先一眼。 “那就算了,我只是说说而已,再说我这样子,估计只能和骨头打交道了。”罗先毫不在意,一摊手表示无所谓。 “汉崔克是希里父亲,尼弗迦德皇帝派出的探子,专门寻找希里线索的,所以我找到他,可能会获得关于希里的消息,就是这么回事。” “好吧,算我没说。你看,这是本地那位血腥男爵发出的悬赏令,男爵的手下就是过来这里张贴这个东西,他的妻子和女儿好像突然失踪了,他发出重金悬赏,你觉得这件事情和你的养女有没有关系?”罗先把手里的纸递给杰洛特。 杰洛特接过来看了一下上面的两个女性头像,“安娜.斯特伦格,血腥男爵之妻;塔玛拉.斯特伦格,血腥男爵之女,据信遭到绑架,找到她们或者将她们带回来的人,将能得到丰厚奖赏!” 纸上将两位女性的头部面貌画得栩栩如生,可见画师的水平确实很棒。 杰洛特摇了摇头,“不是希里,希里是白金发色,而且脸部形状也不一样,我们还是去海瑟顿看看吧。” “行,出发吧~”罗先从杰洛特手中接过水和酒,拴到自己的马鞍后部,翻身上马,两匹马在夜色之中冲出了十字路口小村。 ...... “我想,现在还不是下雪的季节吧?”罗先和杰洛特停下马匹,望着不远处被白雪和寒冰覆盖的村庄,木屋的草顶、木墙以及地面到处是大块大块的冰雪痕迹,在月色之下散发着冷气和耀眼的蓝白色光芒。 “空气很奇怪...像是大热天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地窖,而且还有雾...这可能就是昨天早上旅店老板发现这边发光的原因,海瑟顿确实遭到了袭击,而且是魔法袭击。”杰洛特趁着声音说道。 两人对望了一眼,汉崔克还活着吗?谁袭击了海瑟顿?那些人为何而来? 两人翻身下马,安顿好马匹,向着村子走去,没过多久,就听到村里有人大声叫喊。 还有人活着!两人的脚步不由得快了起来。 “别过来!你们快走开!”一个似乎疯狂的男人守在一间木屋面前,手里举着正在燃烧的火把,三条体型巨大的如同小牛犊一般的恶犬嘴里留着残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沉鸣。 “是习惯了吃人和尸体的狂犬病犬,它们攻击人类并非是为了获得食物,有时仅仅是为了好玩。”杰洛特稍微解释了一下就从背上抽出一把长剑,左手一抬,一个奇妙的符文在手指间涌起,他的身上顿时像披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薄膜。 杰洛特挥剑向着三条恶犬杀了过去。 毫无悬念,狩魔猎人对上三条狗,输赢不言而喻,虽然狗是吃人的,但是在杰洛特敏捷的身手下毫无还嘴之力,数秒之间,就被砍下了头颅。 “走开!外来人!别烦我,不管你是谁!快滚!”奇怪的是,被救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感激杰洛特的意思,反而是将手中的火把挥动地更加疯狂起来。 “他因为长时间的紧张和刺激,现在神经有些冲动了...”杰洛特右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一剑挑在男人火把的底部,巨大的力量使得男人再也拿不住手中的火把,一屁股跌坐在门前。而火把也飞到雪堆里熄灭了。 男人失去了手中的火把,似乎一下被抽空了身体的力量,只懂得摇晃手臂,不让杰洛特靠近自己。 杰洛特回望了一下已经靠近的罗先,无奈地摊了一下手,接着左手又捏出一个怪异的符文,闪着淡白的光芒消失在男人头部,“冷静点,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这是亚克席法印,用来平息焦躁的情绪最好了,当然,我喜欢把它用在一些不想费力就套出情报的对象身上。”杰洛特解释道。 仿佛在回应杰洛特的话,那个刚才还在焦躁中的男人,已经平静地从地面站了起来,看起来只是神情有些沮丧,却是对杰洛特再无半分抗拒。 “是啊,结束了,一切都过去了,但是却永远不会恢复了。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男人缓缓走向村中井边的废墟,一边在里面寻找还能使用的工具,一边说道。 “你好,我们在找一个人,他叫汉崔克,据说就住在这个村子里。” “呵呵,汉崔克,不错,他就住在这...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他们在小屋里抓到了他...如果当时你也在这里,你就能听到他惨叫的声音。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男人能发出那样的嚎叫...仿佛世间最痛苦的事都附加在他的身上。”男人低着头,仿佛失去了信念。 “他们是谁?谁抓到了汉崔克?告诉我,这里到底放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把所有人抓走了,所有的人。” “不要急,慢慢说。” “前天傍晚的时候,那时太阳正要下山,天空变得跟鲜血一样红。我当时在家准备晚餐,正想,‘好奇怪,为什么听不到池塘里蟾蜍的叫声’。” “这个时候,气温突然变得很低,大风夹杂着雪点扑了过来,我不得不把屋里几处漏风的地方赶紧用稻草和破布堵上。大风把村里用来照明的火把都熄灭了,地面泥土和植物上开始凝结起一层层白霜,并且变得越来越厚。村里劳作的同伴们看到似乎不对劲,连忙往自己家中赶。” “没过多久,地面开始震动起来,巨大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渐渐接近。我大着胆子,俯低身体,从火炉墙壁的缝隙中向外看去,一群冰霜骑士就在夜色中冲进了村子。” “冰霜战士?”罗先不由自主地问道。 “是的,他们和马匹上都是厚重的铠甲,冰雪就像是他们的肌肤覆盖在马匹和骑士的表面,从上到下都是冰蓝色,他们带来了严霜和寒冷,也带来了恐惧和死亡。” “凡是马蹄踏过的地方都变成了冰面,村子里弥漫起浓浓的雾气,我只能感觉到他们就在村子中心停了下来。” “当时的我,除了害怕之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汉崔克发出的尖叫,然后是求饶,到最后,只剩下了呻吟。” “紧接着,他们开始破门,将屋里的人拉出来,又开始放火将一些地方点燃,尖叫、鲜血和死亡充斥着整个村子。” “这些骑士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他们穿着覆盖全身的漆黑铠甲,就连头部和面部都被骷髅一样的头盔遮盖住,根本看不出模样,他们仿佛是地狱中走出的恶魔,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冷气。” “因为到处是冰雪,所以火焰的燃烧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融化的雪水浇灭了,但是他们留下的恐惧,却如同这严寒一般,在村子上空久久不去。” “他们离开时,你就躲在屋里?” “没有,我是名木匠,因为储存材料的缘故在房子后面修建了一间地窖,有道密门分别通向屋内和屋外。我看着他们冲进屋里开始抓人,就立刻躲到地窖里去了,这才躲过了他们的抓捕。” “好吧,谢谢你提供的消息,再会。” “如果你们想要找汉崔克,他的家已经被烧了,你们可以去看看还留下什么。”男子垂头丧气地坐在井边的残骸里。 “你还会生活在这里吗?你是名木匠,重修这里很容易的。” “不,海瑟顿已经没了,我永远也不想回到这里,它就是一个噩梦,我要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男人开始把脸埋在手掌里,发出痛苦而低沉的哭声。 杰洛特走到罗先身边,“你都听到了,有什么看法?” “他口中所说的冰霜战士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汉崔克被他们杀了,难道说是冲着你的养女来的?他们也在找她?” 杰洛特说道,“这些人我们称他们为狂猎,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仿佛突然之间就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前没有一点踪迹。” 罗先听到这里,心中一惊,“难道和我一样?也是从其他世界过来的旅客?” 杰洛特愣了一下,“似乎有这种可能,但是他们出现在各地,仿佛在找寻着什么。而且,如果他们是异世界来客,到底是什么样的传送门支撑着他们的来去?经常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如果说,他们也在找希里的话,这里面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罗先指了指被烧掉大半的村子,“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肯定汉崔克知道些什么,要不然这些人不会来找他了。现在就看这位帝国皇帝的密探是不是给我们留下了些什么东西。我想答案就在里面。” “那就开始吧~” 正文 第17章 男爵和希里(中) 罗先环顾了一下整个海瑟顿小村,这是一个由十来户人家组成的小型村落。房屋都是一排排原木搭建,屋顶上盖着厚厚的茅草,现在大部分已经坍塌,多数的木屋只留下主体结构还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露出烟熏火燎的痕迹。 这些来自异界的木屋并没有什么统一规划,只是七零八落地围绕着村中央的水井建造着。每家每户的前面都用低矮的木栏围了一个不大的院子,依靠着木屋旁边,在院子里有的人家搭建了鸡窝,有的是猪棚,还有几家是马厩,没有人浪费。看来是一个典型的自给自足的村落,除了一些必须的日常用品和作坊产物需要外来购买之外,农副产品和一些简单的木制工具都能在村里通过交换或者生产能够得到满足。 罗先甚至还能看到有几户人家院子前面停着好几辆木制大车。车上装满了木桶和木料,木桶中残留着啤酒的香味,而木料则被锯得整整齐齐叠罗在车上,似乎是准备往外运,只不过它们现在表面都是焚烧之后的痕迹。也有一两户人家晾晒着补了又补的渔网,看来附近应该有充足的水源,里面有鱼。 木屋正面的外部,可以看到靠门的一面,被钉着一排粗大的钉子,上面挂满了工作的衣服、绳子、皮带等杂物。而门的另一边,则是一排木架子,上面是从小到大各种盆子、木桶。 跟着杰洛特进了一栋木屋。木屋不大,只有二十多个平方的样子,进门是一个小隔间,这里是灶台和储物室,墙上钉满了木架,上面放着各种食物和调料以及饮料,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皮衣皮裤,头上戴着皮帽的内衬,没有精致的皮腰带,只是用几根皮革编成绳子很简单地穿过裤子上的孔洞,就把裤子系在腰上。 人早已经死了,地面上到处是血迹,人正面朝上地躺着,被殴打而塌下去的面部早就因为血肉模糊而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这就是那位皇家密探汉崔克?”罗先有些惊讶,他想不到一个典型农民打扮的人竟然是一位帝国皇帝派出的探子,完全和罗先在十字口旅店遇到的那些村民没有区别。 “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们见面需要对什么暗号之类的?如果他还活着,而你上门找他询问消息的话。”罗先好奇地问道。 杰洛特听到这话,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来之前我也和你问了相同的问题。但是,我的好友给我的答案是没有,直接问就是了,她说我是看骑士小说被烧坏了脑子。” 罗先无力吐槽了,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主角和接头人见面之前,要相互说一些云山雾罩的话,才能继续下去,或者出示一些特殊的物品,你一半我一半,这才能对上。难道说电视里都是骗人的?或者这个异世界并不流行这些? 杰洛特单膝跪在汉崔克的尸体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轻轻说道,“不过,他作为皇家的探子,一定掩盖了一些东西,或许被狂猎们忽略掉了...” 掩盖了什么东西?罗先看过狄仁杰探案,不由得灵光一闪,“或许他在身上藏着什么?” “藏着东西?”杰洛特听了罗先的话,又重复了一下,“帽子、上衣、裤子这些狂猎肯定不会放过,那就只剩下一个地方了...” 说完这话,杰洛特把手伸向了死者的靴子。 脱下靴子,用手指伸进去仔细的摸索着,“果然,有把钥匙在夹层里面。有钥匙,那就一定有相应的钥匙孔,希望就在这附近。” 罗先顿时来了精神,“我来找,这个我有经验!” 罗先用脚踢了踢灶台,完完全全是石头砌成的,没有一点空洞,进门的小隔间一目了然,藏不下什么东西,直接转身进了旁边的大间。 大间看来就是汉崔克和那位寡妇生活的地方了,这里有衣柜、床、桌台,甚至地面还铺了几张厚厚的熊皮。 罗先走在上面,轻轻用脚跺了跺地面,感受了一下,笑着说道,“找到了,下面是空的,地下有密室。”说完一把掀开地上覆盖着的熊皮。 仔细观擦之后,取走了几块可以移动的木板,然后露出一个简易的铁环来。 “就是这里了。”罗先拉开铁环,果然地面露出一个方形的入口,一架木梯靠着入口垂了下去。 “走,我们去看看这位汉崔克到底为我们准备了什么。”杰洛特率先攀着梯子下去了,罗先紧随其后。 梯子约有五米长,挖这么深的地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杰洛特随手一洒,地窖数处顿时亮起了火光,早就熄灭的蜡烛又重新被点燃了。 罗先借着烛光看清了地窖里的情况。 三排粗壮的木架上,倒放着七八只巨大的木桶,然后一排排木架上放着粮食和面包、书籍,甚至还有几十瓶果酒。 “很正常的储藏室啊,看不出这位汉崔克还挺富有,现在可是战乱时刻,竟然拥有这么多吃的,难怪几天时间就能娶一位寡妇进门。”罗先调侃了一下这位前皇家密探。 杰洛特没有接话,反而是到处仔细打量,最后伸手掰动了固定在墙上的一盏蜡烛台,顿时,墙角传来一阵咔咔的声音,一个衣柜移开了原来的位置。 “哇,白狼,你是怎么看出蜡烛台就是机关的?” “很简单,铜座和木料表面有轻微的摩擦痕迹,用心看就能发现。” “收到!又学会一条秘籍,值得庆祝!” 杰洛特望了一眼明显有些活泼的罗先,向着衣柜走去。 “都有些什么?是希里的下落吗?” “一本账本。购买谷物需要支付的款项,一批煤炭的收入,还有酒,看来汉崔克在本地扮演的是一名商人。他并没有打算瞒着妻子和邻居,看来他们也知道这个地窖的存在。” “对啊,只有商人才能不起眼地来往穿梭于各个村落,收集他想要的信息。” “嗯,只不过他在处理账簿的同时,把消息隐藏在各条来往的记录之间,真是聪明的做法...” “写了些什么?”罗先稍微看了一眼账簿就失去了兴趣,他对这种烧脑的解谜有着天然的抗拒。 “务必谨慎,有人在监视我的行踪,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我要再小心一些...” “我养的狗忽然跑掉了,为此我还向猎户海恩斯抱怨,因为是他卖给我的狗。木桶里的水也有些结冰,有好几天夜晚,远处天空中出现了奇怪的光线,邻居们说这是凶兆。那个方向,我记得是沼泽吧。” “目标突然出现在沼泽,还和当地的女巫起了冲突...似乎存在打斗的痕迹,消息很单薄,无法打听到更具体的情况,打斗的原因也不明。只是探听到,如果要知道女巫的情况,需要和米德考普斯村的村民谈话。” “同时还有个确切的消息,目标在史凯利格出现过,诺维格瑞当地也有人看见过目标。我探听到目标外貌并无变化,白金色头发,脸上有疤,不愿和陌生人接触。” “那个自称男爵的家伙请目标去了他的城堡,或者说,自行非法占领的城堡,他的爵位没有得到皇帝的认可,原因不明,我需要找时间运一批货去乌鸦窝,找男爵的手下谈谈这事,他们肯定知道点什么。” ...... 听到这里,罗先不由得说道,“看来你口中那些被称为狂猎的家伙似乎发现了汉崔克扮演的商人正在寻找你的养女,所以才会找上他进行拷问...” 杰洛特将手中的账簿合上后点点头,“汉崔克记录了很多,但是明确消息只有男爵,以及某个隐藏在沼泽的女巫。希里和女巫之间不知道有什么牵连,但是,定男爵是见过希里的,甚至还邀请她去了乌鸦窝城堡。” “男爵,恐怕汉崔克说的就是那位血腥男爵了。我们看来不得不和这位自立为王的大人打上一番交道。” 罗先和杰洛特花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才从海瑟顿骑马来到乌鸦窝,而这个时间,已经是午后了。 所谓的乌鸦窝,是一个被群水环抱的孤岛,看起来面积不小,至少有上千百亩的样子,高耸的岛底部是高出水面二十多米的岩石,使得修筑在上面的建筑能轻易地俯览整个乌鸦窝周边土地,与岛连接的唯一通道,是一座木板和木桩相互参次搭建的桥梁。 桥梁被修建在乌鸦窝距离周围领地最近的地方,大约有三十多米长,能够容纳两匹马同时并行。除了这里,其余的水域都比较宽阔,从五十米到一百米不等,岸边长满了芦苇,非常容易被引燃,估计这也是乌鸦窝的防御手段之一,杜绝了敌人想要涉水而过的念头。 桥梁从岛上斜伸下来,连接领土的这端并没有派人驻守,而是立了一个路标,指示着附近的几个地点方位。桥梁位于乌鸦窝的另一端尽头则是一座宽阔的箭塔,居高临下的位置,足以满足身处箭塔之上,就能通过劲弩将弩矢覆盖到桥梁对岸的百步之地。 箭塔之下是一座洞开的倒u型寨门,整个乌鸦窝都被七八米高的粗大尖顶木桩包围起来,看起来实在是一个防范坚固的堡垒,外表看起来像极了一个鸟巢,这可能就是它名字的来历。这里似乎只是最外围的防御措施,罗先骑在马上,将手搭在眉头,眺望乌鸦窝深处,那里还有几处高不可攀的尖顶,似乎也是箭塔所在。 “怎么没看见城堡?传说贵族们不都是居住在高高的城堡里吗?”罗先笑问道。 “这里是典型的贵族领地。领民、农田、堡垒、仓库、马厩、作坊...这些东西都被深深地隐藏在高墙后面。因为有河流经过,同时也不缺水,就算是被围上一两年,它内部同样能自给自足。”杰洛特解释道。 “那为什么之前的领主会逃跑,而不是固守在领地里?” “再坚固的城堡,如果没有能够为你卖命的下属,也是不堪一击的稻草。我想前任的领主大人并不得人心,而且尼弗迦德的大军在南方的军营已经集结了八万士兵的规模,攻城车、投石车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这还不是尼弗迦德帝国的主力,他的主力部队有接近三十多万士兵还留守在国内镇压奴隶们的叛乱,等到叛乱被肃清,全军北上,那个时候,任何领地单方面的反抗都是徒劳。那位领主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不如干脆卷起全部家产去其他帝国重新开始建立家族。” 罗先点点头,不由得想起了一句古话: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打不过不要紧,只要跑掉就还有机会,等羽翼丰满了,再杀回来就是。实力悬殊下的拼命,只能是毫无价值。 “听你这么一说,上一位男爵似乎还是位聪明人,就不知道现在的这位男爵是什么样的人了。” 杰洛特叹了一口气,“为了希里,再怎么困难,也是要问清楚的,希望他不会给我们出难题,走吧~” 正文 第17章 男爵和希里(下) 果然,骑马踏过三十多米的长桥,被箭塔上的守卫用鹰隼一般的眼神打量几下之后,两人顺利地进入了传说中血腥男爵的领地~乌鸦窝。 沿着缓慢向上的山坡,高耸的木桩里面果然是大片被开发出来的农田。农田被分割成整齐的小块,每一块上都被种上了农作物。羊圈、猪圈、牛棚、小孩和狗分布在草屑、粪便和泥土混织的小道上。少数几名女性村民叫着自家孩子的名字,并警惕地半关上了屋门,只在门后用着冷漠的眼神打量着两位陌生的来客。 这里竟然有个开放的小型集市,一些日常用品被摆放在木制的台面上,几位家庭妇女正在慢慢挑选家中需要的东西,反而对杰洛特两人的到来漠不关心。 男人们几乎都在工作,锯木头、剥皮、修补农具、织网...只有少数几位头发胡子都已雪白的老人叼着烟斗在休息抽烟。 缓坡的尽头又是一道牢固的寨门,后面是一端较为陡峭的斜坡,两边竖立着各种木桩和拒马,可见这是一处重要的险地。 斜坡很窄,马不能跑,只能一步一步慢慢走动,看来之前那位男爵修建乌鸦窝的时候就考虑过被敌人攻打的问题。即便是下方的农庄都陷落了,依靠此处的险道,依旧能抵抗数倍甚至十倍的敌人。 但是,个人的力量终究不能和国家意志相抗衡,坚固的堡垒也有被主人毫不在意抛弃的时候,从而迎来它新的生命。 为了方便车马行进,宽不足十米的斜坡上,被铺上了厚厚的木板,也安排了几名守卫。 “停下来,外乡人!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两名全副武装的守卫开口叫住了马匹,箭塔上两只弩箭也斜斜地向下指向了杰洛特两人。 “男爵在家吗?” “呵呵,那要看谁问了。” “狩魔猎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噢!我还想上瑟萝女王呢~你的借口...” “等等,我见过他们,白头发那位真的是著名的狩魔猎人,头儿知道他的名字。你知道昨晚我们去过...” “怎么回事?” “他们在十字口旅店请我们喝过酒,还算相处的不错,只是没想到他们今天就来到了乌鸦窝。嘿,狩魔猎人,我记得你们的目的地不是这里,是什么原因让你们改变了行程?” “有些事情需要和你们的男爵面对面交流,所以我们来到了这里。那么,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什么事情?” “重要的事情,只能和男爵本人说。” “好了,罗德林,他们只有两个人,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大伙儿都在呢,有人看着他们,我们人多。” 说完这话,那位声称昨晚见过狩魔猎人的守卫转身向着箭塔挥了挥手,“把门打开~阿尔达中士,狩魔猎人要面见男爵大人!” 随着箭塔上传来喀拉喀拉的铁链搅动的声音,厚重的铁栅栏被吊了起来,露出下面的通道。 “你们两个,把马拴在平地的马桩上。记住,别惹麻烦,懂吗?” “中士,就是他们要见男爵。” 进了斜坡尽头的铁栅栏,这里就是一片平地了,只是被两层高的砖混建筑团团包围了起来,一排排的假人披着铁甲,一匹匹骏马被系在木桩上、一只只野兔和猪腿挂在钩子上,看得出这里似乎是男爵守卫居住的营地。不远处传来铁匠挥舞铁锤的声音,以及磨刀石转动打磨武器的声音,还有塘炉之中烈火熊熊燃烧的声音。 这里到处是一个个身披武装的士兵,粗壮的水桶被摆放得到处都是,以及远处高大的马厩与谷仓。 “跟我来,男爵正在见客,你们可以稍等一下。”一位从箭塔下来的守卫抱着双手站在铁栅栏旁看着杰洛特两人。 一边走,杰洛特问道,“门口的守卫管你叫中士,你曾经是泰莫利亚的士兵?” “老兄,我是谁不管你们的事。”冷冷的声音从这位在前面领路的阿尔达中士口中传来。 “逃兵?” “泰莫利亚已经不存在了,还有逃兵吗?” “所以,你们在威伦干什么?” “泰莫利亚被尼弗迦德的黑衣人打败后,留给我们这些活下来的士兵只有两个选择。放弃抵抗,回到乡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继续被军方剥削。或者假如那些游荡的游击队,继续为亡国抵抗,为曾经挚爱过的泰莫利亚战斗至死。还好,我们的男爵大人给了我们第三个选择,加入尼弗迦德,成为军队的一员,掌控这片区域,至少在我们手中,曾经是同胞的农民们会过得更好一些。” “所以,男爵就成了你们的指挥官?占据这里,将一切变成事实,等待着尼弗迦德帝国的册封?” “嗯,至少一个安定下来的威伦会给尼弗迦德一个适合的回答。” 中士带着两人向着乌鸦窝的最深处走去,这里看来就是领主大人的城堡所在地了。 罗先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用巨石和墙砖构成的建筑,厚厚的巡逻城墙将很大的一片地方围了起来,约有几十亩地大小,是四五个标准足球场的面积,一座巍峨的石头城堡就矗立在边上。大约有五六层的样子,越往上越小。 重点是在靠近城堡石壁的一处花园,这里林荫密布、鲜花绽放,同样能听到鸟儿和流水的声音,很现在,现在这里成了男爵的会客之所。 杰洛特和罗先被要求留在花园入口处,中士进去在一名红衣人的耳边说了几句就转身回来,出来的时候对着杰洛特两人点点头,没说别的离开了。 石质的桌子和椅子随处可见,一位老妇人弯着腰慢悠悠地在清扫着地面的落叶,几名身着深色铠甲的骑士正在和一名身穿红袍的胖子说话。 很显然,那位正在大声聊天的红衣人就是我们的男爵大人了。 “威伦这种乡下地方实在是没有什么娱乐,当年维吉玛举行的那种才配叫舞会,我带着我的安妮参加了好几场百人聚会。噢,现在回想起当年我们跳舞的样子来,大家转着圈...” 正在肆无忌惮大声说话的是一个高大的胖子,一张胖脸,蒜鼻头,棕色的络腮胡和熊一样粗壮的身材这是他留给罗先的第一映像。 很显然这位所谓的男爵除了粗俗之外,还是个酒鬼,衣服上无处不在的酒渍和红彤彤的圆脸都证明了这一切。 男爵一边说,一边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随手拉过正在旁边清扫落叶的老女仆,一把搂住她的腰身就跳了起来。 “一二三,一二三...” “够了~”几名深色铠甲的骑士很显然在之前就受够了这位粗俗不堪的领主大人,不耐烦的起身说道,罗先这才注意到这些人铠甲的胸前点缀着一个巨大的太阳标志,这是尼弗迦德军官的标志。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我们每周都要收到约定数量的货物,这样才能保证你在这里行使你的权利。” “不留下来喝上一点什么吗?快到下午茶时间了。” “不了,我们还有其他任务。再说,现在你还有其他的访客需要接待,留着你的酒去宴请他们吧,我们走。” 红衣男爵这才转过臃肿的身材,细小的眼睛中散发着精光,看向了杰洛特两人。 罗先作为回避,留在了花园入口处,杰洛特向着男爵而去,处理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瞧一瞧这些家伙,连留下来喝杯酒都不肯,看来是没把我们这些前泰莫利亚人放在眼里。这些南方佬居然还有脸说自己的国家多有文化。我说的对吗?狩魔猎人。”男爵沙哑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传闻与现实总是有一些出入,尤其是关于那些外来者的说法,靠谱的没有多少。”杰洛特耸了耸肩,表示理解。 “你说的很对,那么,对你们这些行走在刀剑和火光之间的舞者来说,又有哪些传闻是真的呢?” “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阿尔达已经和我说过了。我同样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只是没想到你不是孤身一人,什么时候狩魔猎人也习惯结伴同行了?” “一位旅途中的热心伙伴,相互帮助而已,我的事他并不知道多少。你清楚我为什么会来,那你...” “别在这里站着,我们进去说。”男爵伸手做了一个邀请,走在前面,带着杰洛特两人向石堡一层的一道木门而去。 这里似乎是个巨大的餐厅,阳光照不进来,全靠石壁和桌面上为数众多的蜡烛照明。一排排原木制成的长条餐桌和长凳,墙角堆着一袋袋物资和木桶,几处靠墙的火炉中,正烧着熊熊的木材,十几只烤鸡和猪腿正穿在铁钎上,油脂从皮层下面浸出,滴到柴火之中,吱吱作响。 “别客气,随便坐。”男爵一边说,一边在硕大的酒柜中翻找起来,“我把那该死的伏特加放到哪里了?谈事的时候,不喝上一杯怎么行。” “啊,在这里!大家现在就喝一杯如何?”男爵大人拿过一瓶酒和几个杯子。 “我不太习惯烈酒,如果有麦酒倒是愿意喝上一杯。”罗先推辞了一下。 “那就别客气,自己拿杯子去木桶里放吧,我这里别的不多,酒绝对管够。” 正文 第18章 失踪的妻女(上) “面具小哥喝麦酒,那你呢?利维亚的白狼,喝点什么?”男爵把话头转向了杰洛特。 “既然你已经拿起了伏特加,我又怎么好拒绝你的美意。”杰洛特的回答略带一些调侃。 “看来我们还真是臭味相投啊。嗯...弗尔泰斯特国王被暗杀后死了。纳塔利斯大人率领军队守卫防线坚持了三天,但在第四天被击溃,现在又下落不明,到处的游击队就像一团散沙各自作战,然后被尼弗加德的黑衣人一一击破。该死的,这年头还有谁,能让我们这些曾经忠于泰莫利亚王国的人举杯致敬呢?” 男爵一边说,一边在两只只有手指长的木制酒杯里斟上了三分之二的酒。 “过去的已经过去,珍惜好现在才能把握住未来。这杯酒就让我们敬正身处乱世的自己与身边一起的伙伴怎么样?”杰洛特看了罗先一眼,提议道。 “好提议。” “完全赞同。” 三人纷纷举杯示意了一下,接着昂头将酒一口气倒入喉咙里,最后重重地把手中的酒杯拍在有两只手掌叠起来厚的餐桌面上。 “让我们回到眼前的话题,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菲利普.斯特伦格。不过威伦附近的人都叫我血腥男爵。”男爵说着话,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利维亚的杰诺特,人们都叫我布拉维坎的屠夫。” “罗先,曾经是一名消防员。” 男爵没有理会罗先的话,他看重的是眼前这位盛名在外的杰洛特,百年的传奇人物,“我早就说过,我知道你是谁。老实地说,正因为如此,你们才会进来,我们才会在这里谈话。”菲利普男爵稍微停顿了一下,“嗯,话说,你觉得威伦这个地方怎么样?” “我来这的目的可不是找你来谈论风景的。” “呵呵,这个话题才是你想要知道答案的重点。你显然才刚来威伦,所以还不知道,附近的沼泽和泥塘可是相当的有意思。”菲利普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道,“要是有人在这一带迷了路,想要靠军队把他找出来可是如同大海捞针一样困难啊。”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无论战乱与否,都有很多人在这里失去了亲人。有人失去了妻子,有人失去了女儿。” “能快点进入重点吗?” “希里,尼弗迦德帝国当今皇帝恩希尔.恩瑞斯的女儿。你是来找她的,对吧?” 杰洛特听到这里,不由的身体微微前倾,将双手按在厚实的餐桌面上,“所以她确实来过这里,是吗?” “我们的公主前一阵子忽然出现在这里,像一条被人穷追猛打的落水狗,精疲力尽、伤痕累累...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从沼泽那边逃过来的,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她,而她并没有透露其中的详情。她只是说,她还没到村子,就遭到森林里莫名野兽的袭击...” “领地里的一位领民将她和另外一名农夫的女儿送到了我这里。向我汇报,说这个女人杀掉了一只可怕的狼人救了他的小命,而他以为这就是我的告示中正在苦苦寻找走失的女儿,就把她们带到了城堡里来,想要获得赏金。两位女性来到这里的时候,饥肠辘辘,很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正常地吃过东西了,她们吃了整整五盘炖肉还有水果。那个想要领取赏金的愚蠢笨蛋,完全看不出她们和告示中的画像不一样吗?真是一群比猪还笨的蠢货。” “呵呵,你不能指望平民有多好的眼神。” “我看见她的身上有伤,包扎伤口的绷带透出血渍,我就命令手下安排好两人的住宿和洗浴,让她先好好休息。” “然后呢?” “下面的事情,我们另外再找时间聊吧。” 杰洛特冷笑了一下,“看来你并不打算免费给我提供消息。” “嘿嘿嘿,算你聪明。”菲利普笑了几声后,声音低沉了许多,“我同情你的焦急,但是你要知道,现在是战乱,我的妻子和女儿也同样下落不明。我也不藏着了,就跟你谈一个条件。你帮我找到我失踪的家人,我就告诉你,你要找的女孩的一切,这笔交易怎么样?” “如果我说不愿意,从而拒绝你的提议呢?” “你是什么意思?让我放弃自己的亲人?好啊,我也会这样对你的,你同样不能从我口中得到你关心的人的下落。但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这对我们两个彼此都没什么好处。你们狩魔猎人擅长追踪和探秘,而我,手下遍及威伦,明面上的消息来源非常广泛,大家合作才会有利。你就当是在找自己的女儿吧,早早行动起来,就能早一天得到希里的消息。” 杰洛特沉思了一小会,抬起头,“好的,成交,希望你最后能实现你此刻的承诺。” 菲利普笑了笑,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接着餐厅门外就传来哗哗的链甲摩擦声音,沉重的脚步中走进一名守卫。 “这两位是我邀请的客人,传令下去,任何人都不许妨碍他们!” 守卫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开了。 菲利普看了看杰洛特和罗先,“盯着我干什么?我的头上又没有长角,就把这视为我的一种诚意吧。” 杰洛特看向罗先,罗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也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杰洛特表示明白,转向男爵询问。 “好吧,话又说回你的妻女。你最后一次见到她们是什么时候?” “这个月新月之后的那晚,她们就忽然间消失了,好像被月亮的阴影无声地带走了一样。” “消失?什么意思?” “消失就是消失。等我一觉醒来,她们就全部不见了。” “你手下这么多,找过她们吗?” “那当然,我发现她们失踪后马上就派手下四处打探她们的消息。但是,你要知道,这群人都是习惯了拿起刀剑在战场与人厮杀的家伙,他们并不擅长做这种事情。撬开地板,搜寻农夫们藏起来的最后一包谷物,这个他们很拿手。但是,要找两个毫无音讯的大活人,他们完全不在行。何况威伦本来就是个地形复杂的地方,遍布沼泽、湿地和林地,到处都是久无人烟的隐蔽角落。如果想要藏人,那可真是个好地方。” 杰洛特稍微想了一下,“我发现你的城堡外除了搞清洁的老妇人,几乎没有其他年轻女性,想必城堡里也一样。如果这种地方只有两个女人,那她们一定过得很辛苦,你有没有听她们说起过这方面的诉苦?” “这种地方?你到底什么意思?她们生活在这里什么都不缺!就单单说晚餐,不管是烤野鸡,还是陶森特的蓝带猪排,她们想吃什么有什么!” “可能是我说的有点含蓄,想想你手下一帮打了败战的士兵的品行吧,你确定你的妻子和女儿没有被他们骚扰过?至少从言语上来看,这种事情存在的几率很大。” “我是他们的头,我清楚他们,我的手下虽然都是些杂种垃圾,但是也知道分寸。有谁敢斜眼瞄一下我可爱的安娜或者塔玛拉,着走的。” “嗯,好吧。这个问题,我们就暂时略过。你在告示中有提到过,她们可能遭到了绑架,你有仇人吗?” “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家伙,都是些小角色和愤怒的农夫而已。他们可不敢动我的家人一根汗毛。就算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早就把他们拉出去埋了。” “那好,我换一个问题。她们在消失之前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有没有举止反常的地方?或者说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异常?没有。不久前有个农夫跑来抱怨,说有只野兽在水井旁对一个女人施暴,而在那之前,也有一个小女孩被吃掉了。你要知道,这种事情在威伦稀松平常,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经常都有发生。至于我的妻子和女儿嘛,安娜跟平常一样又安静又乖巧。塔玛拉也总是忙她...她自己的事情...没什么异常。” 看到似乎这位菲利普男爵死不松口,不愿多透露什么,杰洛特也没有深究下去,“既然这样的话,我需要在城堡里到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其他有用的信息。对了,我能不能去看看她们的房间?” “为什么?” “既然你要我找到她们,那么我同样需要线索,所以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放过。她们是在城堡里失踪的,那么这里就肯定留下了一些东西等待我们去发掘,不是吗?” “我可不会让两个陌生人去动她们的私人物品!” “你不想她们吗?不想找到她们吗?什么都不能提供,我们又如何下手解决呢?” “当然想...” “那好,就给我们行个方便,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菲利普想了一会,“好吧,我同意了。但是我会跟你们一起过去,因为出事之后,她们的房间都被锁住了。” 说完这话,菲利普站起身来,走出了餐厅。 罗先笑着走了过来,“白狼,没想到你还是一名侦探?兼职破案的那种,这种看上去是家庭纠纷的案子也要你来处理啊,我还以为狩魔猎人的委托都是些打打杀杀的活儿。” 杰洛特苦笑了一下,“这不算什么,我曾经还接过寻找一只平底锅的委托,为一位老奶奶找她丢失的平底锅。” 罗先听到这话,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想,这肯定是个有趣的故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白狼,你当时是有多缺钱,才会接这种委托啊?” “你要明白,钱这种东西,永远都是不够的。” 正文 第18章 失踪的妻女(中) 罗先点点头,顺手递给杰洛特一张精美的信纸。杰洛特接过来借着烛光飞速地扫了一眼,上面写着简单的一段话。 “你的供应问题跟我们无关。我们之间签署的协议里写得一清二楚,尼弗迦德帝国要求你按照协议内容完成你许诺的事项。如果你无法办到,我们双方的利益与义务会均告失效。届时,你在此地的特权将会被取消。” “落款是中部军队指挥部的元帅,哈瓦特.莫罕写给菲利普的通知书。这是尼弗迦德帝队的官方公文信笺,看起来我们的男爵大人似乎是暂时通过向尼弗迦德人提供一定数量的后勤物资换来了他在本地的统治权。”杰洛特摇了摇头,把信纸递回给罗先,“你在哪里发现的?” “就被大大方方地扔在柜子上,难怪昨天我们在十字路口旅店发现男爵手下在向村民们强制收取大量的粮食、肉类和皮革、矿石。原来这些东西都被他转给了尼弗迦德军队。” “如果不交,那换回来的就是大兵压境,到时候只怕整个威伦都会成为一片焦土。向村民们收取他们最后活命的物资反而是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真是一出喜剧。” “战争的双方只有立场而没有对错。听说这里遍布沼泽和山林,恐怕有很多不愿意忍受剥削的平民会逃到那些荒无人烟的地方去,抵制交税,你说菲利普妻女的失踪会不会和这有关系。” “走吧,有些东西总得亲眼见过才知道。”两人聊了几句,立刻出了餐厅,几步跟上了在前面引路的男爵。 城堡内部似乎多为木质结构,地面、楼梯和墙面都是深色的木材拼接而成,阳光根本无法照射进来,只能靠一些巨大的台架点着蜡烛照明,在烛光之下,有几处拐角的地方,站着守卫,听见餐厅的动静,扭头扫了一眼,又接着隐藏到烛光的阴影处了。 男爵没有提及杰洛特两人在餐厅里耽搁的情况,反而是走上楼梯,嘴里说着其他事情,“当我女儿还是小宝宝的时候,就非常喜欢动物。有一次,她看到墙上的鹿头装饰,你们知道她问了什么吗?” 楼梯是来回折叠徘徊向上的,拐角处的墙面上保留着几个巨大的动物头颅装饰品,其中一只就是带叉的大角雄鹿。 “不知道。” “爸爸,那只鹿的屁股是在墙的另一边吗?它是怎么被你砌到墙里去的?哈哈哈哈,你懂这句话的意思吗?那还真是一件了不起的战利品!” “小孩子看问题的视角和大人不一样,因为他们极少能受到外界环境的干扰,通常都是自己的直觉,而我们,却思考得太多,忽略了事物原来的本质。”罗先随便说了一句。 “我喜欢你的解释...”男爵在前面头也不回地叫道。 餐厅在城堡的一楼,而楼梯的尽头一直通向了三楼,路程很短,跨过几十个三米多宽的台阶就到了。 男爵把两人引到三楼的一处房间门口。 “若是哪个混蛋敢伤害到她,我会活剥了他的皮。”男爵的这句话为这次短暂的旅程划上了终结。他举起双手在木门上推了一下,没开,再用力,还是没开。 男爵立刻手脚并用地敲起木门来,“就是这里了,该死的,可恶,好像又被卡住了。” 最后男爵用自己比熊还宽阔的肩膀将木门撞开了,“这是我和安妮的卧房,那晚她失踪之后,我就没再睡在这里,塔玛拉的房间在这隔壁。” 异世界的木门似乎还没有门锁转动把手的概念,几乎都是以插销和锁的形式存在的,仅有的一些装饰性门把手都是为了推拉门而存在,而不是扭动门锁。所以,这时候的门很容易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从里面被关上,除了用暴力破门之外,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男爵女儿的房门似乎很正常,一下就被打开了,男爵叹了口气,直接在楼道里的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自己去看吧。不过,记住,我要每样东西都在原位,直到她们安全回家。” 罗先跟在杰洛特身后进了男爵和他妻子的房间。房间很大,罗先稍微目测了一下,几乎有两百多接近三百平方米的样子,房间很通畅,从这里的窗户能看到城堡外面,基本没有做隔断。似乎只有在洗澡和方便的地方才用屏风隔挡了起来。 除了一张宽大的足以躺下八个人的巨大床铺,房间里似乎还有酒台和长条形的餐桌,举办一场私人性质的小型聚会也不在话下。 地上铺着厚厚的动物皮毛,都被很好的处理过,没有什么异味。 杰洛特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借助阳光和蜡烛的照明四处打量,没过一会儿,举步来到一面空荡荡的墙壁面前,指着一些轮廓说道,“罗先,你看这里,墙壁木材的颜色有些轻微的变化,我敢肯定这里以前挂着什么东西。” “因为东西的遮挡,使得木材在常年阳光的照射下,局部之间有些差异?”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罗先笑了,“我想我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抬手指着一处柜子。柜子的上面有一副一米多宽的画作,画着男爵和他的妻子。 “应该是它,这个柜子是在背阳的一面,没有谁会把自己的画放在这里。而且柜子上还有蜡烛,就不怕因为意外把画烧掉吗?这年头一幅好画的价值可不少。最后,从画作的幅度来看,它应该就在我们刚才发现的地方。”杰洛特解释了一下,肯定了罗先的看法。 “这是什么?” 两人取下了画作,立刻发现画作后面的猫腻。 “一个洞,木板被人打破了,似乎有人想要掩盖这个很突兀的破洞,随意才将画移到了这里。” “这边是洞,那另外一边又是什么呢?”说是破洞,其实就是两块被打碎的木板,木板的另一面,明显看到一处精美的花纹雕刻被打碎,而花纹似乎是一副家具的一部分。 “衣柜,这边是衣柜,是衣柜被东西打破了。”罗先绕过木板,直接来到另外一面,手伸进去摸了几下,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块黑乎乎的木块递给杰洛特。“不知道是什么的碎片,挺重的。” 杰洛特将木块拿到手中,仔细打量了一会,又在手上颠了颠重量,“烛台,是烛台的碎片。为了防止被风刮倒,贵族们使用的烛台通常都是金属或者珍贵的木头制成,很重,必要时,还可以作为击打的钝器。” “这房间是男爵和他妻子的,画又被移到了这里,肯定是男爵本人干的,只是我没想明白,他干嘛不直接换掉衣柜,更换木板,反而是把画移过来遮挡。” “制作这样一个华丽的衣柜需要至少一个多月的时间...这种繁复的花纹雕起来非常困难,需要手艺极好的工匠和金银匠相互配合。现在是战乱时刻,好手艺的木匠、皮匠和铁匠都被军队征用了,他根本找不到。”杰洛特指着这个用金漆银漆装饰后的衣柜说道,物件都是直接镶嵌纯金纯银制品,看上去极为华贵。 “确实是很漂亮,大概贵族们把自己的注意力都花在这上面了,而不是领民们的日常生活。” “既然烛台的碎片打破了衣柜的背面,那么就证明这房间里一定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而男爵却在掩饰,越来越有意思了。” 罗先到处看了看,“房间被男爵安排人打扫过,肯定把当时的痕迹都处理了,而衣柜因为男爵的掩饰使得没人敢去查看,所以被我们找到了没有来得及处理的烛台碎片。但是,想要找到并还原那天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困难。”指着几瓶插满鲜花的花瓶说道,“这些鲜花的存在,肯定是有人进来定期换的。看来男爵还真的是希望妻子女儿随时回来。” 杰洛特摸了摸鼻子,“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很困难,但是对于狩魔猎人来说,有些事情只是被隐藏了起来,缺乏被发现的机会罢了。” 罗先顿时想起了杰洛特那双猫科动物一般的眼睛,以及超乎寻常的嗅觉,笑着点点头,“麻烦你了。” “既然证据指向了烛台,那就看看哪些地方放着烛台,虽然那个损坏的烛台肯定被更换过。”杰洛特似乎很有信心,悠闲地在房间里到处走着,不时随手拿起一两件物品仔细观察,然后又放下。 “找到了~”没过多久,自信的声音出现在杰洛特身上。 杰洛特站在餐桌面前,指着一片桌面,“虽然被人很用心地处理过,但是一切都瞒不过我的眼睛和鼻子。在这里,有着大量的酒渍,酒味渗进了木头的纹路里,看来有人在这打破了酒瓶。烛台也是新的,如果是常年放在餐桌上的烛台,肯定会有油脂和酒精覆盖的痕迹,可惜这一只上没有,那被更换的就是破损的那只了。” 杰洛特伸出手指在餐桌上捻了捻,然后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陶森特地区产的艾佛鲁思酒,这种美酒的芳香能在原位置保留一个多星期。” 紧接着,杰洛特的眼睛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本就异于常人的黄色竖瞳发出幽幽可见的黄光,极力地在空气中搜索着什么。 “找到了,残余的酒气看看能把我们带向哪里...” “白狼,你这招可有点厉害啊,竟然能搜寻指定的气味而不被其他气味所影响。不过作为你的朋友和爱人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过去几周的行踪都能被你用鼻子和眼睛查得清清楚楚,那还有什么劲。”罗先对杰洛特这种本事既钦佩又有些惧怕,在这些狩魔猎人面前,普通人岂不是毫无秘密可言。 罗先记得在消防大队的时候,他们也是有养消防搜救犬的,这些家伙比人精贵,身价不菲,随便都是几百万朝上。 一位前来培训他们如何饲养和训练消防搜救犬的教授说过。像熊、狼、狗这样的动物,在它们的鼻内有一种特殊的“小室”,它们会把自己所需要的信息气体包裹在其中,数量高达几万、十几万个。在气味纷繁干扰的情况下,它们会通过释放一定数量的小室内气体,时时刻刻与外界对比分析,这样就保证了信息判断的准确性,才能对目标进行远距离追踪。 “放心,我的朋友不是狩魔猎人就是巫师,他们都有屏蔽身上气味的方法,而普通人的朋友更是很少,这也是我被人们讨厌的原因之一。而你更不用担心,一副骨头架子对我来没有丝毫兴趣。”杰洛特听了罗先的话,难得幽默了一下。 “你这话太让我伤心了,这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友谊。”虽然口中说着伤心,但是罗先的语气却是调笑。 “走吧,让我们看看,这股酒味能将我们带到什么地方?” 正文 第18章 失踪的妻女(下) 看着杰洛特两人出来,菲利普有些疑惑地盯着两人看,当然主要的观察对象还是杰洛特,罗先的脸部都是银质的面具,除了下巴和眼睛其他地方几乎看不到皮肤,所以没有什么表情可言。 杰洛特向菲利普点头示意,但是没说什么,直接往楼下去了。菲利普想起自己曾开口给予杰洛特两人在城堡中随意查看的自由,并让任何人不得妨碍他们,所以也没说话,坐在长椅上没有起身。 杰洛特走得比较慢,很快就停下了,落脚的地点是在一楼通往二楼楼梯的拐角处。 他低身在地板上敲打了几下,就掏出随身的匕首将其中一块木板翘了起来,从下面拿起一个不大的圆形东西,样子看上去仅仅比通用的钱币要大上一些。 杰洛特将那东西放到了自己的鼻子上嗅了嗅,然后点点头。 “白狼,发现了什么?” “一种民间自制的护身符,云杉木制成,还含有一些杜松木焚香的味道。酒味把我带到了这里,我想这可能就是男爵妻子留下来的东西。” “护身符?含有魔力吗?” “很难说,要看制作者具体是什么人,巫师的法力也是有高有低。不过看这东西制作的用心程度,恐怕只是一个用来保护弱小生命的物件,避免一些邪祟的东西靠近。只是,它到底保护的是什么?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属于谁的?” “不是还有男爵女儿的房间没看过,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也只有这样了~” “我记得男爵说过你的养女希里来到这里的时候,似乎身边还有一个农夫的女儿。现在,我对追查线索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跟在你后面也是浪费时间,要不我就去找男爵问问,那个小女孩现在在哪里,也为将来追查希里的消息留一手准备。”罗先提议道。 “也好,那就拜托你了。”杰洛特点点头,男爵这边摆明了必须找到他的妻女才会提供希里的消息,不能只将希望寄托在他一人身上,有其他的消息来源更好,“我们一起上去,我去查她女儿的房间,你去问问看,那个小女孩现在在什么地方。” 看到短时间内又返回来的杰洛特两人,菲利普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查到些什么了吗?” “有一些线索,不过还需要看看你女儿的房间。塔玛拉的房间是在这边吧?”杰洛特口中虽是询问,但是却没有迟疑地进去了。 菲利普带着疑惑的表情看向罗先,疑惑他为什么没有跟着进去。 “咳咳,男爵大人,之前您说过希里来到这里的时候,身边有一位同行的小女孩,请问您对她了解吗?” “你说的是葛蕾特卡?她其实是我领地里一名农夫的孩子,农夫一家送货的时候,被野狼袭击了,身体都被啃成了两段,葛蕾特卡因为贪玩跑错了路反而幸运地遇上了希里,然后活了下来。命运真的很神奇,难道不是吗?”菲利普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位小女孩怎么样了,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没事,我把她安排到厨房帮忙去了。希里跟我说过他父母的下场,她无处可去,所以我决定留下她,反正就是多一张嘴而已,举手之劳不是吗?”菲利普闭上眼睛,“她在这里有吃有住,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角落,什么都不缺。” “谢谢您提供的消息,你的善心让威伦的天空都明亮起来。”罗先弄清楚了小女孩的状况,现在就是需要去城堡厨房问清楚希里的情况就是了,所以告辞之后,立刻前往一楼。 厨房一般都靠着餐厅,为了进货方便,通常还靠着仓库和酒窖。询问过守卫厨房的位置之后,罗先来到城堡一楼的一处位置。 厨房进出的门都要比其他房间宽阔许多,完全可以容纳小型推车的进出,刚一进去,罗先就闻到肉的香味。 厨房进门右手边一排排硕大的木桶,看样子里面装的几乎全是美酒。头顶一排排木梁上,用铁钩和绳子挂着一条条熏好的猪腿,牛羊肉。而鹿肉和兔子被倒挂在案板附近,露出肌肉上漂亮的花纹,看上去就很有食欲的那种。 角落的编框之中,则是堆满了各类蔬菜,几处不熄的篝火之上,吊着硕大的铁锅。锅里咕咚咕咚地发出汤汁滚动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汤的香味。十几种不同的香料被摆放在货架上,洗好干爽的各类餐具和碗碟也同样放置地整整齐齐。 罗先一眼就瞟见厨房里间的凳子上有衣物在晃动,所以也没停步,直接走了过去。 到处是水缸和木桶的房间里,一名身穿麻布的小姑娘正坐在凳子上,无聊地踢动着双腿。 “你好,小厨师,你就是葛蕾特卡吧?”罗先还没走到小姑娘跟前就提前开口,害怕自己的样子吓坏了女孩。 小姑娘抬起头,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头戴白色兜帽的陌生人,火红的头发,精致的银色面具看起来有些狰狞,只有下巴上露出的皮肤显示着这是一名人类。 小姑娘不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反而是抬起头仔细打量了好一会,这才说道,“你叫杰洛特吗?” “不不不,我叫罗先,杰洛特现在在城堡里为男爵办事,我先来和你打个招呼。” “那好吧,罗先,你找我有什么事?” 罗先在孤儿院长大,自然知道所求之前先要给予的道理,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是不是有些无聊,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新玩具,你想试试看吗?” 罗先的话顿时引起了小姑娘的兴趣,小孩子就没不喜欢玩的,“在哪里?我能看看吗?” 罗先的目光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明显是厨房的工具材料仓库,堆放着一些常用的材料,用来更换和修理城堡里的简单工具。 “我没有将它带在身上,不过,我可以教你怎么做它,需要借用一下这房间里的木柴。” 异世界的燃料依旧还是木柴,沼气和石油被人们更多的是看成了大地的诅咒,不祥的东西,除了一些想法古怪的巫师和炼金师,并没有任何正常人想到将它们运用到日常生活中来,代替使用最广泛的木头作为燃料。 “那你就用吧,这里是厨房,用来烧火的木头最多。”小姑娘一脸期盼的样子,长满雀斑的小脸蛋上都是期盼。 “好的,我这就开始了,你要认真看哦,说不定以后,你就会自己来做这种玩具。”罗先随手从角落拿起一块结实的木柴。 罗先要给小姑娘做的玩具,是一种名为小人大战的儿童玩具,小时候在孤儿院中很受大家欢迎,因为制作简单方便,而且个人风格强烈,操作简便,对战性强,所以广受孩子们的好评。原本在华夏,这种简陋的玩具是用竹子做的,但是在并没有发现生长竹子的异世界,用木头来替代也是可行的。 这个时代已经有简易的加工机床出现,所以圆柱体的木制材料并不罕见,军队里的箭杆也都是这样加工的。 罗先手边没有这样的工具,但是并不妨碍他利用自己的能力,手指在木柴上轻轻滑动几下,几根大小不一的圆杆就成型了。 再把粗和细的圆杆截成指节长短,粗的用来做小人的身体,细的用来做小兵的胳膊、小臂、大腿和小腿,关节处使用木珠替代,最后再弄上一个椭圆的木球作为脑袋,一个小人的基础部件就完成了。 接下来就简单了,全部穿孔之后,用稍粗一些的棉线穿过木杆木珠各处,将头身四肢连接起来,最后再用细铁丝做上几件样式不同的兵器,把它们一一绑在小人的手上。 最后罗先又拿了几块木板做了一个简易的u型凳,只不过在凳面上开了两条细细的缝隙。 在小姑娘疑惑的眼光之中,罗先将棉线从木凳缝隙上面穿过,微微用力一紧,全靠棉线拉扯的小人顿时就在木凳上站立起来了。 罗先的手在木凳下面来回拉扯棉线,这个小人手持兵刃就在木凳上做起各种动作起来。 小姑娘眼睛一亮,顿时拍手笑道,“好玩好玩,让我试试。” 罗先本来就是为了和小女孩套近乎,才想到了制作玩具的念头,自然同意。 从刚开始的动作生涩,到最后的活灵活现,小孩子在感兴趣的东西上面,学习是非常快的。小人的动作完全靠双手拉扯棉线的一松一紧,一前一后,就能做出各种现实中的动作,十分好看。关键是,这种玩具还能够两人对战,大大增加了游戏的趣味性。 看到小姑娘玩得不亦乐乎,罗先趁机说道,“葛蕾特卡你还可以为这些小人画上漂亮的衣服和脸。还有,你还可以邀请你的好朋友两人一起来玩,操作小人打架,看看谁厉害一些。” “嗯,一会儿我就去找安琪阿姨要点染料...”小姑娘嘴里说着话,但是手上却没停,依旧学习操作着小人做着各种动作。 “罗先,想不到你还会做儿童玩具,看来你挺喜欢小孩子的。她就是和希里一起的那个小姑娘?”一个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来的正是杰洛特。 “小时候没钱买玩具,只能自己做,这个玩具对材料要求不高,制作简单,玩法又多样,我小时候很喜欢。这是葛蕾特卡,希里的小伙伴。” 小姑娘听见有人来,顿时放下了手中的玩具,借着墙上的火光向来者仔细打量。 “杰洛特,你是杰洛特吗?”小姑娘开心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你有一头白发,胸前还带着一个狼型的徽章,脸上也有伤疤。希里和我说起过你的事情。”小姑娘认真地说道。 罗先暗自点头,小姑娘很聪明,要是自己之前贸然承认是杰洛特,依靠小姑娘对杰洛特外貌的熟悉,只怕自己得到的恐怕就是一堆谎话了。 “那就好,你和希里很熟吗?她为什么会和你说起我?”杰洛特同样蹲下身来,照顾小姑娘矮小的身高。 “她从狼口里救了我。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出来送货,我玩着玩着就迷了路,然后就碰到了从丛林里出来的希里。她帮我打跑了狼,还救了一个男人,然后带着我来到了城堡。虽然她不让我看,但是我知道,爸爸妈妈已经被野狼咬死了。到了这里之后,我们有时候会在她的房间里玩。有一天,我想起父母之后很伤心,希里就给我做了一个陀螺。真可惜,她因为有事不得不离开这里。”小姑娘的解释很认真,说到最后又有些沮丧起来。 “她有说自己要去哪里吗?或者,有没有说她来威伦这里是为了什么?”杰洛特皱了皱眉头,这种和自己目标擦身而过的感觉真是不妙。 “她说她要找你和一名女术士。不过,现在既然你来这里找她了,我猜她一定没遇见你,不知道她最后有没有帮助到她的朋友...”小女孩一边思考一边说。 罗先看得出这个小女孩很聪明,说话很有条理,难道异世界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什么朋友?希里想帮助一个朋友,她有告诉你是谁吗?”杰洛特想从葛蕾特卡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朋友就是朋友,希里没有说他的名字。她说他惹上了麻烦,她要去救他。” “他?看来希里的朋友是位男性。”罗先笑道,异世界的语言之中,第三人称他她它是不同的词,可以很明显地区别出来对象是谁,“女儿长大不由人啦~” 杰洛特想了想,希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不在自己的身边,具体情况并不清楚,“那她有告诉你她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有一天我给她送早餐,结果发现她不见了。我去问男爵大人,男爵说她已经走了。” “那你有问男爵吗?” “问了,但是男爵大人说,我的年纪还太小,不会明白的。” 罗先摇了摇头,“看来事情的解决还是得回到男爵身上,难怪他对我打听葛蕾特卡的情况毫不在意,原来希里的行踪只掌握在他的手里。” 杰洛特两人有些失望,一条新的消息就这样断了,线索又重新回到菲利普身上,看来还得为他找回妻女才能交换回信息。 “不过作为朋友,希里给了我一份礼物。”葛蕾特卡突然说道。 “礼物?” 葛蕾特卡低头从腰间的囊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递给杰洛特。 “对,就是这个,一颗绿色的石头。” 罗先看了一眼,顿时认出是一块美丽的宝石。 杰洛特抚摸了几下石头,又把它还到小女孩手中,“真漂亮。记住,一定要把它藏好,别给别人看见了。等你长大了以后,如果遇上一位心爱的人,想要和他共度余生,就把它卖了为自己换回一份嫁妆吧,会让你过上不错的生活。” 希里的消息在小姑娘这里断掉了,两人便离开了厨房。 “我这边的情况就是这样,希里很明显和葛蕾特卡提起过你,所以她确认是你之后才说了这么多信息,之前遇到我可是什么都没说。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在塔玛拉的房间橱柜的一个隔板里,发现了一把生锈的钥匙和一小撮焚香。循着焚香的味道,我来到一楼仓库准备寻找确切位置,正巧碰上了你在厨房,就进来看看。”杰洛特手掌摊开,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出现在他手中。 “让我们去看看这位男爵的女儿到底在父亲眼皮下面隐藏了什么秘密。” 正文 第19章 巫医和山羊(上) 两人在杰洛特的带领下,在一楼的储物间里发现了一间被砖墙隔起来的密室,通过杰洛特在塔玛拉房间发现的钥匙,两人顺利地进去了。 “竟然在自己父亲眼皮底下,就在城堡中修建了一间秘密处所,到底是男爵厉害还是他女儿厉害,女和父亲的做事风格很像啊。”罗先感叹了一下。 “威伦现在到处是战火,尼弗迦德军队刚刚过去,留下的叛军、强盗、尸鬼、妖物和野兽到处都是。菲利普手里握着这个地区唯一的强大武装力量,为了保证手中的权利,肯定是到处平乱和收缴物资,没有很多时间待在城堡里。我想这就给了一个有心的小姑娘一个天大的机会。没有人敢问塔玛拉在城堡里偷偷地做什么,毕竟她的父亲就是城堡的主人。”杰洛特解释了一下,这种瞒着亲人在阴暗处偷偷行事的情况,在贵族之中有些普遍,因为这些人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密室很小,只是一间六七平米的长窄房间,鲜红色的墙砖上用深红的颜料画着无数从地面冒起的触手图案,几排木架上全是熄灭的蜡烛。房间中间唯一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个面盆大的铁锅,里面满是燃烧殆尽的灰烬。 “这是鞋教仪式?”罗先天然地对那些从地面冒出的触手很反感,因为这些图案使得他感到不舒服,似乎是有人刻意歪曲了什么属于他的东西。 杰洛特用手摸了摸铁锅之中的灰烬,闻了闻,点点头,“这就是我在塔玛拉房间里发现的焚香气息,都是同样的气味,墙上画的那个是火焰的图案。看来塔玛拉背着菲利普加入了永恒之火。想不到永恒之火已经把势力延伸到威伦了。” “永恒之火?昨天我们相遇的时候,还一起帮助过一位永恒之火的牧师进行处理战场尸体的工作,只不过那人的目的竟然是为了隐藏自己杀人掠货的黑吃黑行径。”罗先有些惊讶,想不到在这里又看到永恒之火的仪式祭台。 “永恒之火是活跃在大陆北方的一个庞大宗教组织。这个教会是在几个世纪之前在自由之城诺维格瑞创立的。它的主要标志是象征希望的永燃火焰。多年下来,教会信徒越来越多,现在更成为北方大陆的主流宗教。”杰洛特一边检查桌上的各种器具,一边为罗先讲解说明。 “永恒之火的信徒们相信不灭的火焰是一种生存的象征,能够指引他们穿越黑暗,走向进步,迎来更好的明天。所以在教会的神殿中,他们的教派象征就是炽烈的火焰永不熄灭。” 罗先听到这里不由得笑了,“有点意思,竟然敢打着火焰的名号窥探万物的本质,和我做的一样。” “你?你不是一位想要寻找生命和死亡意义的旅行者吗?永恒之火教派的教义和你冲突了吗?”杰洛特有些惊讶,他对这位神秘异界来客有着充足的兴趣。 罗先话音一落,浑身上下顿时从内到外冒出一层透明的火焰,将他包围,无数的火苗在他衣服上跳跃和滚动,仿佛在欢呼和雀跃,迎接它们的帝王。 “生与死的意义只是我走向更高层次的踏板,火才是我的本质。”罗先伸出一只手,手上面一团火焰凭空而起,陡然变化成一只小鸟在掌中飞舞,飞到杰洛特手臂上左右跳动施展自己动听的歌喉;接着变成一棵大树,树上结满无数果实,一条火蟒在大树的枝桠间随意穿行;最后火焰化为漫天星辰,以一种极为和谐的方式,围着中心运转,好似团团烟雾,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真相。 杰洛特满脸的凝重,“罗先,你对火系魔法的操控已经超过了我见过或者听过的所有术士,在你的手中,火焰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真是了不起。” 这些火焰全是透明,只是在构成异象时才会显露出各种颜色,譬如小鸟身上艳丽的羽毛,大树上碧绿的树叶和金黄的硕果,以及火蟒皮肤上的点点红鳞,以及那化为星辰旋转不停地各色烟雾。 没人怀疑这些火焰的威力,杰洛特就看到罗先随手将火焰凝结成为细长的锁链,有生命的一般,自动在空中飞行,迅速穿过十几只食尸鬼的身体,瞬间将它们化为灰烬。 他一直以为那就是一种魔法,现在看来可能并不是,罗先的身上还有很多的秘密。火才是他的本质,可能罗先说的并不是一句空话,这个谜一样的青年难道是传说中的火焰精灵? “能接着说一下永恒之火的情况吗?我开始对他们感兴趣了。”罗先将全身火焰一收,顿时恢复了原状。身上的衣服完全没有灼烧的痕迹,丝毫看不出之前那些火焰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除了隐藏在白色兜帽下面的红发,那是唯一鲜艳的颜色。 “早期的永恒之火教会本来还能容忍其他的不同信仰,但之后变得越来越偏激。本来应该驱逐黑暗的火焰,现在点起了火刑柱,本应象征希望的永恒之火反倒成为恐怖与压迫的象征。现在的永恒之火教派作风非常激进,他们对一切‘非人种’都抱有不友好的态度,他们仇恨非人类种族,驱逐野兽,甚至连狩魔猎人都在他们的厌恶名单之上。”杰洛特对待这个有名的北方教派,显然是用心的,这些狂热的宗教份子连狩魔猎人都想杀,不得不防备。 “永恒之火与其他的教派不同,他掌控了很多城市,拥有向自己教民收税的权利,利用这些资金,他们组建了一只直属教派的武装力量,挥舞着刀剑和火焰,杀死那些教会眼中的邪恶力量。” “越是穷困的地方,永恒之火的火焰就越是旺盛,因为底层的平民们需要有一个希望,而永恒之火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希望。永恒之火的热点燃了你的心,火焰就会赐你力量,让你终其一生受它引导,往真理的道路迈进。但是现在,一些别有用心的贵族,开始利用教会的力量为自己排除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或是朝堂里的异己。而永恒之火的大主教也极力地和各国的贵族往来,甚至通过外交官的嘴与国王进行对话,我担心有一天,这个狂热的教派会在大地上建立起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国度,到时候永恒之火会将整个大陆点燃,谁都不能避免。” 罗先点点头,“火焰本来是希望,但是一味的投入而不知道收敛,最后燃烧的就只能是自己和别人。希望变成毁灭,真理成为了邪恶,理智转化为怒火,果然是已经走向了毁灭啊。不过这样的一个狂热教派,怎么会吸引塔玛拉?她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永恒之火仇视非人类,看来菲利普家的事情不那么简单,我们得去问问男爵本人了。” 没过多久,两人又重新出现在男爵面前,菲利普显得很是惊讶,距离两人第一次上楼没有过去多长时间。 “都看过了吗?”男爵问道。 杰洛特看了罗先一眼,罗先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还是你来问吧,他相信的是你,白狼。 “我们在你们夫妻的房间里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作为房间的主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杰洛特也没推辞,立刻开口询问。 “打斗?你想说什么?怎么可能有人在城堡主人的房间里打斗?你认为我的守卫们都是聋子吗?” “很显人,有人遭到了袭击,弄不好就是你的妻子或者女儿。不管是谁吧,当时她想用烛台来保护自己,结果没有打中对方,只是把木隔板打穿了,他们之间还发生了撕扯。”杰洛特直接把事实摆出来,懒得兜圈子了。 “我~我不知道有~有这种事情。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就是醒来时发现她们已经不见了。”男爵的话开始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不承认自己知道房间发生打斗的事情。 “好吧,根据这个情况,我可以怀疑当时城堡里还有别人,也许你的手下当时听到了些什么?” “我问过他们三次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过什么,回答都是:没有。清楚了吧,没有!” “嗯,那我们换一个问题,这场打斗导致桌上的酒被打翻了,流得到处都是,整个房间和楼梯间都有酒味,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这~这个...噢,我想起来了,一定是那些粗手粗脚的仆人,他们通通都是一些酒鬼,经常偷我的酒喝,就是这样,没错的!” “你给你手下喝陶森特地区产的艾佛鲁思酒?那酒可是两个金币一瓶的好货。” “啊?是艾佛鲁思酒吗?可恶,那一定是我不小心打翻的。我跟你说过,那天晚上我醉得不行,不过问这个干嘛?我和我的手下喜欢喝酒,这座城堡到处都有酒味。” 见到男爵死不承认有打斗的事情,那就没办法了,当事人不愿意透露真实情况,只能另寻其他办法。 杰洛特掏出了那个在楼梯间发现的护身符,“那好,请问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这次男爵倒是没有推脱,“嗯,见过,安娜有段时间就戴着它。” 哦,有戏,还有其他人知道真实情况。 “你知道安娜从哪弄来的这个东西吗?” 男爵摇了摇头,“不知道。” “附近有没有什么女巫或者女医师之类的,她们通常擅长做这种东西到处贩卖,赚点小钱。” 男爵想了想,忽然抬起头,“附近倒是有个巫医,是个男的。这个老家伙住在焦木村附近。另外,米德考普斯村附近还有个女巫师,但是我对她了解的不多,她是最近才来的。” 女巫?尼弗迦德帝国密探汉崔克的记录里也提到过希里似乎和女巫发生过冲突,而米德考普斯有个女巫,怎么希里的事情又和男爵夫人扯上了联系。杰洛特和罗先对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疑惑。 “安娜很久都没出过领地范围了,如果她想短时间内外出找人,应该会去找巫医而不是那个女巫师。安娜对陌生人和新面孔一直都有戒心,不愿意和他们接触。” “谢谢你提供的消息,我们去找那个巫医问问情况。” “那我得警告你,从他身上你可能问不出什么来,据说他年轻时用斧头砍死了自己的父亲,然后就发疯了。现在大家都说他能看见鬼,还会上他的羊。”男爵满嘴的抱怨,看得出,他对杰洛特的调查结果并不满意。 “我们对他的嗜好并不感兴趣,只想知道这个护身符的事情。” “就这样吧,期待你们的好消息,天色已经晚了,如果愿意,可以在城堡里休息一晚再出发,这里的烤羊排和酒都是不错,对你们免费。”男爵站起身来,“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尼弗迦德人催的厉害,我需要统计一下上缴物资的数量,如果不够,还要想办法再找一些,就不陪你们了。有消息,再回来通知我。” 正文 第19章 巫医和山羊(中) 杰洛特和罗先也随后出了城堡。 走出阴郁昏暗的石头房间之后,罗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接着伸了个懒腰,“里面太暗了,全靠蜡烛照明,为了使蜡烛不灭,很多地方被关得严严实实一点不透气。” “城堡不都是这样的吗?一些公爵和国王钱多一些,可以请很多的工匠,他们修的城堡内部就会修得空间很大,普通房间都有十米高,这个城堡只是乡下男爵的城堡,所以显得又小又密,到处是杂物。难道你们还有什么好方法?” “在我原来的世界,人们已经会利用电了,就是下雨打雷时出现的那种电。人们剖析了电的产生和原理,利用水火风地热等各种自然资源生产出稳定的电,再架设好线路,使得它能通向亿万家庭。电可以像蜡烛那样产生光明和做其他事情。普通人的生活已经无法离开电了。” “听上去很神奇,真是无法想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杰洛特见过火系法术,水系法术、地系法术、气系法术、空间法术,很少见过电系法术。在他们这个世界,闪电是一种几乎不可控制的力量,只被掌握在少数极个别实力强大的术士手中。这些都是只在高深书籍中通过只言片语了解到他们的存在,几乎没人知道事实的真相。 “怎么样?我们是直接去找男巫医还是也去拜访一下那位女巫师?”罗先说道。 “希里的事情不能耽搁,事实上我们直接去找男巫医是最好的。但是,汉崔克同样提到了米德考普斯村附近的女巫师,我也想去看看,只可惜两个地点并不在同一个方向,要不然我们可以顺路一起探访。”杰洛特有些为难。 “这好办,你要是愿意信任我,我愿意代替你去找男巫医询问护身符的情况。而你提到过你有几个巫师朋友,想必对巫师有些了解,那就去拜访那位神秘的女巫师吧。我们约定一个时间,就在乌鸦窝会面,如果超出一定时间对方还没前来会合,剩下的人就去对方的目标进行调查,怎么样?”罗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是他的师父通过心灵感应传递给他的消息。 杰洛特想了想,眼下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关于养女的消息,之前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分身乏术,肯定只能选择最有可能的那一个信息,而放弃另外一个消息。现在,有了罗先的帮助,说不定,自己能不通过男爵就能得到希里的真实去向,实在是再好不过。 杰洛特点点头,伸出手递向罗先,“虽然我们相识的时间很短,但是,我认为你我之间能够成为真正的朋友,男巫医的调查就拜托你了,我去找女巫师。” “愿意为朋友效劳。”罗先同样伸出手和杰洛特握了一下,两人牵过马匹翻身上马,顺着小道下坡而去。 “男巫医所在小屋的距离只有两个小时的马程,米德考普斯村从地图上来看,要远上一倍,来回至少仈Jiǔ个小时,现在大约是下午三点,算上中途耽搁和休息的时间,我们就约定明天上午在男爵的餐厅见面,如果等到明天日落对方还没有出现,我们就不再等待,立刻出发去寻找对方。你看这个安排怎么样?”杰洛特坐在马上,萝卜慢慢地走着,两人一边骑马一边聊。 “可以,就这样约定了,来,送你一个小礼物。”罗先坐在马上,伸手递给杰洛特一个东西。 杰洛特接了过来,似乎是个钢制的手环,不到两指宽,上面有一个圆盘,里面有些刻度和指针,指针正在不停旋转,有快有慢。 “这是什么?”杰洛特对罗先给出的东西有些好奇。 “手表,这里和我原来的世界一样,每天有24个小时,不过似乎你们是靠它的影子变化来判断大致时间。而我们已经制作出了可佩戴的计时工具,完全依靠金属动力来运转。”罗先用手指了指天上的太阳。 杰洛特不愧是接近一百年的老家伙,很快就弄懂了手表的运转和佩戴,摇了摇头,“我的手腕上都是钢制的手护甲,可以保护我在和妖怪、野兽的击杀中减少伤害,你这手表我戴不上,而且看起来很精密的样子,恐怕很容易就坏了。” 罗先事前倒是没想到这一块,用工资买的,作为一名合格的消防员,一只可靠的机械手表是必不可少的,这在救援过程中会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不过他脑子转得快,“既然你手上戴不了,那就把表带去掉,然后找工匠给你配上一根表链。你把表放到内衬的口袋里,想知道时间的时候再拿出来看。我这表是防水的,五十米深,你要不放心,下水前再用防水布包一下。” 罗先三下五除二就把手表的表带拆掉,又把只剩个表盘的表递给杰洛特,然后做了个伸手入怀的姿势。 这下杰洛特没有推辞,很慎重地看了看放入怀中。 两人出了乌鸦窝,在路口分了手,杰洛特向西,罗先向南,各自分开了。 红乌鸦不知什么从哪里又冒了出来,一个徘徊后落在罗先的肩上。 “师父,我还以为您老人家丢下我不管了。”罗先抱怨道。 “怎么会?为师和你说过,除你这之前的世界之外,为师还有四个世界,其中三个要做大规模的人口流动,以补充明清两朝的人口不足,需要尽快平定叛乱,恢复生产,重新分配社会和自然资源,使得各阶层安居乐业。这中间牵涉到为师的成仙之道,自然是重中之重。” 罗先成为鲁西华弟子之后,自然从老师口中得知了老师的一些家底和正在操作的事情,毕竟他之前所在的世界也是会在不久之后参与进去的。同时他也知道了,除他之外,另有三位鼎鼎大名的仙人也在他的世界收了徒,所以他并不孤独,也不怕回到原来的世界之后被看作异类,成为众矢之的。 “不是有那么多世界的能人志士帮助师父吗?怎么还有事情需要师父亲自处理?”罗先直到一个世界的底蕴是如何可怕,别的不说,光谈华夏,十几亿人,什么样有才华的人找不到,可能在科技上人才有缺乏,但是可以治国理政、从政治民的高士,那可是一抓一大把。 师父手中握有的可不止一个世界,而是整整四个,还不算他的所在。 从他身上的变化来看,科学根本无法解释,一些以前只能想像的东西恐怕不久之后都会变成现实,他实在想不出还师父还有什么好为难的。 “黄赌毒,这三样,急需处理,所以我准备在即将融合的三朝开展一次最严厉的扫黑除恶行动,针对那些盗匪山贼、叛军流氓、鞋教地痞、黑帮游侠、土豪劣绅、奸商贪官、污店滑吏,凡是拒绝接受朝廷招安和安置,或者安置后还死灰复燃的全部处死或者劳改,真以为为师不敢杀他们吗?” 罗先听着师父的话,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师父,那些不听话的人,你准备怎么处置?” “冥顽不灵者,灭其体,抽其魂,炼制护界大阵,榨干他们最后一点用处,仙门之中有清音妙所,自然也有神制魂炼,他们的下场就是成为阵法或者道器的养料。徒儿,你要记住了,仙道之途非是一帆风顺,反而是道阻且长。仙道之间的攻伐结果,不是一句投降就可以了事,很多时候都是神魂俱灭的下场,对方要得知你的全部秘密,手段也不是一个搜魂而已,各种折磨层出不穷。况且,为师这次被师门派出来的主要目的是前往边荒镇压摩夷星的魔族之变,这等种族之争,非是你死就是我亡,万万没有和谐共处之道。我等种族不过是他们餐桌之上的一道美食,这是存亡大事,后方安定不可不察。” 听了鲁西华郑重的一席话,罗先不由得害怕起来,原本以为拜了个道法通天的师父就可以高枕无忧,哪里知道这背后处处险恶,这样看起来,师父急着整治三朝,尽快统一资源,不是不能理解了。 “请问师父,不知道那摩夷星到底有多大?上面魔族有多少?是否还有其他种族?” “根据师门提供的消息,摩夷星也就是地球直径一百倍,地表面积是地球的一万倍,体积是地球的一百万倍。出现有魔族十几万,数量正在不断增加,师门怀疑有魔界通道建立在上面。人族二十亿,各类妖族八千余万,灭了魔族,那将是为师的道场所在。所以,一句话,你们四个世界并不占优势,因为你们不懂修行,才刚刚起步,在这种荒蛮的星球,说不定连普通的野兽都打不过,而摩夷星的土著们的修行历史已经长达数万年了。” 罗先听得口干舌燥,“师父,我忽然感觉压力有点大啊。那你送我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呢?” “不是为师送你来的,是你自己选择的,为师只是跟着你来的。不过目的,为师大约已经知道,那就是巫师。徒儿,记住,巫师和异神是我们仙道最大的敌人,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这背后牵涉的东西,为师以后慢慢说与你听。” 一瞬间,罗先忽然感到心好累,有种与世皆敌的赶脚。 正文 第19章 巫医和山羊(下) 男巫医的家坐落在一座矮矮的山丘上,周围是一片树林,这些树不算密,通常都在十几米到二十几米的高度,树叶细小排列整齐,罗先觉得应该是杉树。 一座很简单的木屋,看上去就只有两间而已,屋顶上盖着一排排编织好的厚厚的草垫,被一根根笔直的树干压着,防止滑落。 屋前有一片面积约为一亩地大小的药园,里面种满了品种不同的草药。 一群平民正在木屋前大声叫喊着,有些人手里拿着草叉和木棒,还不时用手拍打着木门,看到头戴兜帽的陌生人来到,顿时一下围了上来。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我从乌鸦窝过来,过来拜访巫师,想找他谈谈。” “你晚了一步,我们先来的,我们也要跟他好好谈谈,只是他现在不肯出来。” “你们找他干嘛?” “给他一点教训。” “什么教训?” “艾伯特的肚子有些疼,我们请他为艾伯特占卜,他说有邪恶的东西在艾伯特的肠子里筑了巢,然后叫艾伯特吃下了一大堆花椒树的果实。结果艾伯特几乎整天都在茅房拉肚子,全身还长满了很硬的脓包。” 罗先一听,顿时明白了,这位艾伯特肯定是得了寄生虫病,而花椒水确实可以杀死寄生虫及其虫卵,但是服用的方法不对,才会造成身上长出脓包,这属于体内湿气外泄。 消防员需要懂一些野外的急救和求生知识,花椒树是常见的植物,对于它,书上有具体的描述和讲解,罗先脑子很聪明,学习成绩不差,自然记得。 “这位艾伯特习惯喝生水吗?” “是的,大家都喝,井水很甜,怎么了?” “那以后最好就不要喝了,你们所说的井水里有一些看不见的小虫子,就是它们跑进了艾伯特的肚子里筑了巢。把井水用锅烧开了,放凉之后再喝,小虫子就死了,那样就没事。”罗先说道,异世界的卫生情况非常糟糕,一些常见的普通常识根本没有普及,对于病症的缘故,巫医们通常解释都是恶魔缠身。 平民们听了罗先的话,拿不准这位戴银质面具的神秘人说得话到底是对是错,不过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井水烧开,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是不是不能做到。而且根据艾伯特的描述,他肚子里确实拉出了不少虫子。 “那艾伯特身上的脓包怎么办?这个事情巫医总要负责吧。” “我不巧需要这位巫医的协助,如果你们能安静地离开这里,我很乐意告诉你们一个方法,怎么救艾伯特。” “嗯,这个嘛,怎么说呢...” “要还是不要?这个方法见效很快,你们拿着回去马上就可以治疗长满脓包的艾伯特了,而且我再告诉你们另外一个药方,以后如果有其他人因为喝了生水而肚子疼也可以用这个方法来治疗,可以算是一种传家的药方。” 在这个时代,任何可以救命和换钱的方法与手艺都是可以作为传家的东西,因为信息的传递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国王的一条政令从颁布到传达,全靠士兵骑马然后一个村一个村的去喊话,或者张贴布告,至于村民们懂没懂那就靠天意了,通常一圈下来没有半年也要几个月。 “好吧,说来听听,艾伯特还蹲在茅房里出不来,我们在这闹,巫师不出来也没办法。再说巫师平常也很有用,他的一些药方确实治好了我们一些病,虽然同样要吃上不少苦头,但是这次好像有些过头了。陌生人,我们答应你,只要你说出药方,我们就离开这里。” “对于艾伯特,给他喝几杯毛蕊花叶子泡的茶,这对肠胃的一些疾病,譬如腹泻、便秘都有奇效,然后再用锦葵捣碎成汁,涂抹他的脓疮,过几天他就没事了。如果是喝了生水而肚子疼,那就摘一些花椒树的果实,放到锅里,什么都不放,小火烧干变硬后碾磨成粉,然后拿一两枚鸡蛋添加植物油混合这些粉末做成炒蛋,吃下去,就会拉出肚子里的虫子了。”罗先随口说了几个方子,这些都是《赤脚医生手册》里记载的常见方子,以前的华夏农村缺医少药,人民极度贫困,根本吃不起药,治不起病,全靠这本手册里的各种常见草药治病,活人无数。 当然这东西也是分地域的,因为有些草药只有南方有,有些只有北方有,不能一概而论。 在孤儿院的时候,常拿着这些没人看的书当消遣,所以记得一些方子,可以不花钱治病,对于孤儿们来说这就是福音。 “知道了,如果有效那我们就谢谢你,但是要是无效,我们还是会回来的。”银质面具男的话听起来似乎有效,不像是骗子,平民们自然不愿意在这里耗下去,家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做,所以选择离开了。 木屋前现在空荡荡的,至于风声吹过,右手边是药园,左手边就是一个小小的羊圈,里面空荡荡的。 “开门吧,他们都走了,现在没事了,有新客人到了。”罗先伸手去敲门。 “恶魔,你别想骗我!你要干什么?!”屋里传来了一个老男人的低吼声。 “我从乌鸦窝来,需要你的帮助。” “喔,一个男人,不,是一只狼,灰白色的,虽然年纪很大,但是不老,巫医正在等他。”木门终于开了,一个秃顶的老人,穿着绿袍,脖子上挂着一串由十几只干枯的鸡爪绑成的挂链,袍子上还用不知道什么血液画上了一些神秘的图案。 老人看到门外是一个身穿黑衣,头戴白色兜帽的银质面具男,而非占卜之中的白发时,顿时一愣,就要把门关上,被罗先抢先伸手推在门上,木门再也关不上了,“你以为我是杰洛特?不好意思,因为事情有些变故,他去了其他地方,拜托我来找你,请不要拒绝。” 老人见门关不上,只好放弃,听了罗先的话后又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回去。 “你预见了白狼的到来?” “是的,骨头占卜的预兆示意我在这里等他,却不知道你的到来,占卜中根本没有你的信息,你又是从何而来?” “噢?占卜中还说了什么?” “刀剑混着寒气必将到来,充满强暴和死亡罪恶气息的人啊。但狼会驱赶他们,如同追逐末途的野兽,预言中的白狼,他需要我的帮助。”巫医的话神神叨叨的。 不过罗先知道,这个类似于中世纪的异世界,巫医本身就肩负着医生的工作,而他们治病的主要手段就是占卜,这是现代人不能理解的,却在当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也不打算干涉,背负一方世界命运的他,在这个异世界只是一个过客。 “占卜中,是白狼来到这里,预兆不会骗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导致我占卜出错?” “杰洛特本来是要来的,不过他需要去调查一名女巫师的情况,所以拜托我过来拜访你,这是一个多小时前刚刚做出的决定,如果你的占卜不是在一小时之内做的,那就没有问题,它没有错。” 罗先的话让巫医松了一口气,他坚信自己的占卜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预示中来访的白狼换成了其他人,这让他有些受不了。 “白狼的命运如此强大,而你竟然可以干涉他的轨迹,证明你的命运同样强大。原来如此,我的占卜才会和结果对不上。好吧,既然同样强大的命运来到我这里寻求帮助,那么就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罗先掏出杰洛特给他的护身符,“你见过这个吗?白狼说这是云杉木做的,上面杜松子的味道很浓,是用来保护弱小生命的东西?” 巫医稍微打量了一下护身符后点点头,“刚砍下来的云杉木洒上新鲜的山羊血,再加上球果紫堇和杜松子做成的香料沁润,这是用来保护安娜的。” 看到男巫医认识这个东西,罗先顿时来了精神,“是安娜的,你认识安娜?所以这是用来保护她的。到底谁要伤害她?” “你知道吗?她被包围了,身边全是想伤害她的邪灵。这些邪灵来自深渊,因遗忘而诞生的上古魔法。” “上古魔法?”罗先对异世界的文化不是很懂,有些疑惑,这些巫医习惯了占卜,说的词都是一些晦涩难懂的句子,模凌两可,“你能不能说得再清楚一些。” “不能说,也说不清。这个小小的护身符,只有巫医才能做。这是先祖赋予他们的能力。” “所以,你认识安娜,你又是位巫医,这护身符就是你为安娜做的?” “对!没错,这就是巫医的力量。跟随祖先的脚步,穿过静止的水面,在满月的月光之下,护身符能发挥功用。它能提供最好的保护,不应该被拿下来。” 唉,好吧,这帮巫医就喜欢用甬长的词句来显示他们的与众不同,既然承认了这个护身符是他做的,那他肯定和安娜有联系,“现在安娜和她的女儿失踪了。你知道她们在哪儿吗?” “不不不,巫医不知道。不过,也许鬼魂们知道,巫医可以问它们安娜的去向。” 又扯到鬼魂身上了,死者和生者的纠缠在这个异世界就这么频繁吗?不应该各归各处吗? “鬼魂?好吧,麻烦你告诉我应该上哪里去找知道情况的鬼魂。” “要找鬼魂就一定要先找到...公主!要找东西,就要先找到公主。”巫医突然叫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 公主?罗先听到这话,顿时想起了希里,根据白狼的描述,希里正是一位尼弗迦德帝国的公主,而且还是唯一的那种,将来必成一位庞大帝国的女王。 巫医和希里难道有关系? “你说的是希里?” “希里?什么希里?我说的是公主!公主!”巫医一边说着一边冲出了房间,在门口的羊圈停了下来 好吧,巫医根本不认识希里。 “好的,公主,什么公主?”罗先几步跟了上去,都觉得自己有些不耻下问了,这个巫医有些神经病,不知道是不是巫医这个职业的常态。 “公主!我的羊!她跑了!”巫医叫道。 罗先这才注意到羊圈的门是被打开的,想起刚才外面闹事的村民。 “一定是被刚才那些粗暴的家伙吓跑了,能再说说鬼魂的事吗?” “没有羊,免谈。找不到我的公主,什么都别想从我口中知道!” 罗先顿时想起了杰洛特的故事,白狼曾经帮一位老奶奶找过丢失的平底锅,自己也即将踏上寻羊的路程,难道这就是所谓英雄的宿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唉,罗先无奈地叹息着,没办法,白狼是自己的好朋友,自己必须从巫医这里拿到安娜的消息,看起来巫医肯定知道些什么,只好如此了。 “要是我找回你丢失的羊,你会帮我吧?” “公主,我的小公主,你跑到哪里去了?”巫医根本不理罗先的询问,只是一味地呼唤着他的羊的名字。 “好吧,我这就去找你的羊。”罗先只好从命。 “铃铛!拿着这个铃铛,它会发出响声。公主很喜欢这个铃铛,只要摇着铃铛,她就会跟着你走。”听了银质面具男的话,巫医顿时高兴起来,从身上掏出一个铜铃递给罗先,“要注意野草莓和山莓,公主容易被这些吸引,她会停下来啃食它们的。” “是啊,它们比树林里的野兽还危险,我会留神的。”罗先终于忍不住了,出言吐槽了一下。 正文 第20章 无辜的孩子(上) 羊圈里的羊蹄印还是很好区分的,一看就是往屋后的树林里去了。 罗先自信满满地绕到屋后一看,这才傻眼了,男巫医居住的小木屋附近根本就没有除草的概念,小木屋附近的各种植物杂草最低都有小腿高,羊蹄印没入草丛之后,完全消失不见了。 罗先本来想观察这些草物上是否有山羊咀嚼的牙印,结果看了好一阵,什么都没有发现。 想了半天,罗先终于开口,“师父,弟子有个大胆的想法。” 罗先肩上的红渡鸦瞥了弟子一眼,“你觉得可能吗呢?这种事情自己解决就好了,宝藏在手,却要外求。” 罗先顿时无语。 刚才罗先是想请师父帮他找出男巫医丢失的山羊,这对即将成就仙人的师父来说,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只可惜被师父无情地拒绝。 那就只能靠自己了,自己有什么? 当然是《地藏本愿经》了。 想了一会儿,罗先心中有数了,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这时已经是下午接近五点左右,夕阳西下,照得整个树林的叶冠都披上了一层金色,只不过越往里走,植物就越是茂密,光靠透过树冠落下的斑驳阳光根本穿不透,这里没有路,有的只是无处不在的杂草和灌木丛。 罗先在身上施了一个法术,全身上下闪现一道红光,接着消失无踪。往前走时,罗先身旁附近的杂草纷纷避开,露出空隙,免去他行进的困难。 那些村民应该是中午过后到的男巫医家,生病的同伴还等着他们拿药回去,所以山羊的走丢也就是在两三个小时之间,按照山羊的脚程,边吃边走,最多也就在两三千米的范围。 但是这是在茂密的树林里,无处不在的灌木和植物遮挡了罗先的视线,光靠人的眼睛非常困难,要找丢失的动物,还是依靠动物为好。 可惜罗先并不会兽语,但是他有他的办法。 一个光点从他指尖冒起,在半空之中绕了几圈之后,向着一个方向而去,罗先立刻跟上。 那光点在灌木间穿梭,有目的一般地前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没过多久,光点就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发出红光,往前一扑,脸色一喜,立刻急步过去。 这是在一处山涧溪流处,现场一片狼藉,血迹到处都是,一头只余残破熊皮的小型尸体倒在了附近,看那样子,已经被啃得面目全非,六七只乌鸦围着尸体正在清理现场。 光点最后飞过溪流,没在白骨上面,失了踪影。 看着旁边到处伏到的植物和溪边泥土上杂乱的脚印,罗先心里有数了。 一头发情的公熊遇上了一头带着小熊的母熊,也许是公熊藏身在上风处的缘故,母熊并没有事先发现埋伏在附近的公熊。熊妈妈带着孩子在溪边喝水的时候,公熊趁机冲了出来,先咬伤了一头小熊,母熊立刻反击。 不知道什么缘故,可能是母熊受伤了,或者是公熊太过强壮,两只大熊在激斗一番之后,母熊丢下受伤严重的小熊义无反顾地跑了,而公熊追了过去。 受伤的小熊在得不到救治的情况下死在了溪边,然后来了其他的猎食者,将小熊的尸体啃食,最后只留下几丝残肉和白骨落在溪边。 大约就是这样吧,这是大自然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罗先叹了口气,越过十几米宽的溪水,来到对岸,将那些乌鸦惊起,纷纷落在附近的树上停足观望。罗先单膝跪在熊尸旁边,伸出一只手附在被咬得白骨累累的熊头上面,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一道模糊的白色光球,豌豆大小,从那熊骨之上慢慢浮起,罗先伸手拖住,口中念咒完毕,另外一只手顺手点在光球之上。 几秒之后,罗先眼中一亮,原来自己猜错了好多。 母熊的孩子不是一只而是两只,小熊被袭击是因为它太过贪玩,远离了母熊身边,而另外一只小熊因为没有离得太远所以安然无恙。 地上的血迹除了一小部分是眼前的小熊所有之外,其余的大部分竟然是公熊的,母熊非常暴怒,在体型差别不大的情况下,力量竟然压过了公熊,伤害到了它。公熊见机不妙,立刻逃走,母熊因为身边还有另外一只小熊,不敢追击,所以在悲吼几声之后,放弃了受伤严重的小熊。 血液的气味会引来其他的猎物,树林到处危机重重,受到袭击的母熊只得带着剩下的小熊匆匆离去。果然没多久就来了几只野狼将小熊尸体啃食,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今天凌晨。 罗先看着手中的如果不管,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散去的小熊灵魂,想了想,说道,“师父,得罪了。” 罗先身上涌出一道白色的火焰,白色之中嵌着幽幽蓝光,内蓝外白,浮现在身前。 那白焰一出,溪边熊尸残余的白骨和皮肉上顿时冒起无数光点,好似有生命一般投入到白焰之中。 白焰之中的蓝光接触到这些光点,迅速化为蓝色丝线,这些蓝色丝线相互纠缠凝结组成了一根根冰蓝色带着幽光的骨头,同时白焰的外形也起了变化,化为鸟状。 不久之后,一只手指大小幽白色的白鸦在罗先身前成型,白羽泛着蓝光,半透明状,通体好似一块冰玉雕成,比罗先肩上的红渡鸦小了十余倍,只是毫无生气罢了。 接着,罗先手指一弹,将那团欲散的熊灵弹入白鸦之中,顿时白鸦的双眼和双爪化为红玉样的颜色,接着眼睛一转,顿时鲜活起来。 白鸦双翅一展,立刻飞起,通体发出幽光,在夕阳之下隐约可见,围着罗先无声地飞了两圈,张嘴低鸣,却毫无声音发出。 罗先招手白鸦,说道,“借用师父的话,你我有缘,今后就留在我身边,去吧,先帮我找到那只山羊。” 白鸦似乎和罗先心灵相通,振翅低飞,顿时没入林中不见。 “为什么?”红渡鸦发出人声。 “师父带我修行,不敢丝毫忘记,只是师父繁忙,终究会离徒儿远去。这熊灵无辜,不忍其消散,徒儿灵光一闪,不如留在身边,时常看着,算是个想念。只是外形仿了师父所化之物,多有不敬,还请师父责罚。”罗先恭敬答道。 “不是灵光,是慧光。你在之前世界和此处战乱多遇生死无常,结交狩魔猎人闻达善恶从心,又学那本愿经多日,有感生死之上还有善恶之别,这才能借魂火为其塑身,一手容灵固形的妙法,已经超出了为师的预料,很好。想法不错,若是能够再接再厉,将其培养,不失为一只可以修行的幽兽,倚为伙伴。至于外形,为师倒是无所谓,虚名罢了,这是你的机缘。好了,有了此兽,再寻那山羊定当顺利,不要浪费时间。” “嗯!”罗先也不多话,循着白鸦方向去了。 靠着罗先和白鸦之间的心灵相通,丢失的山羊很快就被找到了。 罗先懒得用什么铃铛,直接下手抱起山羊就往回赶,白鸦往罗先身上一扑,化成了他身上的一道纹身,不过这不长久之计,这种幽兽必须要有专门的空间存放或者带在身边,这才能成长,要是附居在罗先身上,两者都会受到影响,更多的是不利于幽兽。 快到小木屋的时候,罗先才把山羊放下,红渡鸦也飞到远处去了。 咩咩咩的声音引得男巫医出门寻找,看到山羊之后,高兴地大叫,“公主!我最亲爱、可爱的公主,你回来了!” 巫医蹲下身来,在山羊脸上一阵抚摸,看得罗先在一旁有些难堪,急忙咳嗽了几声,“咳咳咳,那么,公主回来了,我很替你高兴,不过之前拜托你的事情有点急。安娜和男爵的女儿她们失踪了好一阵子,很可能遇上了危险。” “勇士帮过了巫医,所以巫医一定会报答他!血!现在我们需要鲜血,人或者动物的都可以。”巫医转身领着山羊进了木屋。 血好办,罗先往树林逛了一圈,就抓了一只野鸡回来,刚好用来做晚餐,不算滥杀。 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山羊在屋里吃草,而巫医忙着在山羊身下挤奶。 “这个可以吗?”罗先提着野鸡示意了一下。 巫医没有反对,点点头,端着一盆羊奶起身,然后来到木屋的中央,从身上掏出一把麦子在地上撒了一个半圆,接着又把手中的羊奶均匀的浇在麦子上面,然后示意罗先把野鸡递过去。 罗先刚把野鸡递给巫医,就被巫医示意站远一点。然后巫医双手倒提着野鸡上下晃动,在空中划圈,口中念念有词。 “这就是异世界的巫术?”罗先看得津津有味。 过了一会儿,巫医掏出随身的小刀一下划开野鸡的胸腹,鲜血被滴在白色的羊奶和麦子中间,大致地构成一个诡异的符号。 野鸡身上的血不多,符号也很简单,很快就完成,巫医一把将野鸡丢在一边,然后一下跪在符号面前。 “野鸡不要了,送给你吃吧~”罗先暗自想道。 忽然,一道灰光从半圆围住的地面亮起,跪在地上的巫医身上腾起肉眼可见的黑气,这些黑气在木屋里蒸腾翻滚、凝聚不散,却被牢牢地固定在半圆中间,丝毫跑不出那个范围。 罗先眼睛一亮,摸着下巴暗自思索。 就在此刻,一个声音从跪倒的巫医身上响起,晦涩而低沉。 正文 第20章 无辜的孩子(中) “她们已经不在这里了,她们离开了。” 附身?罗先的眼睛看向地面,这种诡异的力量就是从下面传上来的,富集在巫医身上。 先祖的灵魂?罗先觉得那并不是单一的一两个死去的灵魂,而是一种灵魂的聚集体,去除消散的部分,剩下的被一种血脉的力量相互吸引而凝结在一起。 嗯,巫医的族人,听男爵说起过,他好像杀了他父亲。 是不是也因为如此,他才能召唤眼前属于家族的先魂的力量。 这种力量很淡,只有借助相同血脉后人的身体和仪式才能说话,其他的似乎还做不了,只能提供一些消息。 但是在这个时代的异世界,已经算很了不起的能力了,难怪村民对巫医又敬又怕。 此刻的巫医因为外魂入体,双眼变得红白交错,不见丝毫眼瞳。 “血!我看见了鲜血!”巫医跪在地上,头一昂,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把罗先吓了一跳。 “谁的血?” “不是安娜,也不是塔玛拉,是一个孩子,还未成型的孩子!”巫医身上继续发出疯狂地嘶叫,声音越来越大。 还未成型的孩子?婴儿?罗先还想继续问,此刻巫医身上的黑气忽然往地面一钻,消失的无影无踪,巫医本人喘着大气站起了身来。 这么快?我的话还没问完呢。罗先此事眼睛一瞥,看到了之前被丢在一旁的野鸡尸体上。那只野鸡全身的羽毛此刻也失去了光泽,发出一种灰白惨淡的韵味。这玩意不能再吃了吧? 罗先觉得这可能和仪式使用了野鸡血有关,如果使用更强大一点的动物鲜血,巫医是不是能维持仪式更长一些呢? 不过看他的年老体弱的身板,可能更强大的鲜血带来的力量附身也会更厉害,不一定吃得消。 巫医本人满头是汗,双腿战战巍巍,转过身对着罗先。 “未成型的孩子指的是?”罗先上前伸手扶他在椅子上坐下,递过一杯水后问道。 巫医喝了一口水,说了一声谢谢,“是一个没能活着,也没死掉的孩子。” “还有更多的吗?譬如安娜去哪儿了,或者她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巫医摇摇头,“祖灵不是万能的,很多地方他也无法到达。你来这里询问安娜的消息,祖灵给出的答案是孩子,她们不在了,但孩子还在,你要从孩子身上去找。” “好吧,你说的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能提供一下线索吗?” “是安娜的。” “男爵夫人怀孕了?塔玛拉都十八岁了~”说到这里,罗先不由得佩服男爵起来,真的是厉害。 “是的,但是她流产了。” “男爵可没向杰洛特和我说起过这件事。” “也许是出于害怕、羞愧,或者是忘记了,也许他根本不想记得这件事。” “我记得你说过安娜找你做过护身符,护身符是用来保护安娜的。难道说是事发之后,安娜才来到你这?她告诉你的?” “不不不,不是安娜,贵族的夫人通常不会向一般人提起自己的家事。是先祖,先祖告诉我的,这是一种预言,当你无法亲身参与某些事情的时候,你只能求助于先祖,而先祖告诉你预言,这就是交易。” 看上去,这家伙真的有做神棍的经验啊。 “很好,那我暂时相信这是真的。” “预言当然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它都在那里,不会改变。但是你需要预言的带领,才能找出真相。” “请问一下,男爵和安娜流产这件事有关吗?”罗先问出了一个最不想问的问题。 “他脾气很差,威伦这片地上的人都知道,而且还喜欢喝酒。”巫医不屑地说道。 “脾气差的人喝了酒,只会让他的脾气变得更差。”罗先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酒后虐待过家人?是不是有这方面的习惯?安娜来找过你,你一定发现了什么。” “巫医老了,又快瞎了,不过还好,有公主跑来舔他的手。”巫医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所以呢?” “公主很聪明,只愿意接近满怀痛苦的人,她很亲近安娜,这一点我还是看得出来。” “安娜很痛苦,所以鲜血是属于孩子的,那么孩子呢?” “被丢进一间阴暗的坟墓,既没有仪式也没有葬礼,然后它就醒了。现在,它正在自己的墓地附近游荡,一心只想复仇。” “安娜来找你做护身符,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对,现在,这个孩子变成了尸婴。抓住那个尸婴,婴和母亲有血脉之连,可以把你带到她所去过的地方。” “怎么处理?杀了它?它已经够可怜的了,变成尸婴本来就不是自己所愿意的事情。” “这种事情狩魔猎人知道怎么做,尸婴是一种诅咒,狩魔猎人知道如何解除。如果解除不了,那就带着它的血来,鲜血可以作为仪式的材料,帮助找到它的亲人。” “取了尸婴的血,就能找到安娜?” “血、血、血...从古自今,血都能将活人和死人联系到一起,它是沟通他们之间的联系。有些时候,哪怕过了一百年,当初不和的兄弟也不会和好。但是其中一个死去之后,另外一个忽然想通了,想恢复兄弟之间的情谊,那么剩下的那个就会带着他的血去找巫医。” “巫医能做什么?” “巫医会到他们的祖先灵前夜祭,往血里混入牛奶、香草和母鸡脚,然后让活的人喝下它,这样死人和活人就能重归于好。” 真的很重口味啊。罗先想到了一个词,血浓于水。 “这个祖灵前夜祭是一种什么仪式,我能询问一下吗?它引起了我的兴趣。”罗先觉得生死之间似乎还有更多的秘密,他们联系的很紧密。 “这里是威伦,死亡徘徊于附近的每一处沼泽和水塘,人们知道自己会死,通常都是带着遗憾离去。因此,要帮助他们去掉遗憾,就要举行祖灵前夜祭,否则他们无法安息。” “后人们点亮用野兽油脂做成的火烛,在巫医的带领下穿过黑暗,在祖先的灵前呼唤他们的名字,抚平他们的遗憾。唯有如此,他们才会安心离去,重新转世为人。” 罗先又从巫医这学到了一些知识,点点头,“无论如何,现在想要找到安娜的重点是找到那个因为意外而死去,因为愤恨而转变的尸婴,对吧。” “对,等到午夜时分,去埋下婴儿的墓地附近去找找吧,它就在那里。” “只要你说的没错,那男爵应该知道坟墓的位置,这种事情,妻子瞒不过他。” 巫医点点头,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罗先继续问道,“这样就结束了?” “仪式结束了,祖灵只能做到这一步,想要知道更多,那就带着尸婴的血再来吧,我很累,需要休息。” 罗先再次道了一声谢,从身上摸出十来枚金币放在巫医的桌上,不能白让别人做事不是,自己把消息带回去让白狼做决定,万一还有麻烦巫医的时候,到时候也好说话,维持好关系很重要。 罗先离开了巫医的小木屋,跨上“瓦罐”,踏上了回乌鸦窝的路程,此刻天已经暗了下来,算算时间,白狼还没到女巫师那里吧,一切顺利的话,明天上午两人就能见面。 没想到乌鸦窝在晚上会关门,罗先随口询问了一下守夜的卫士,得到杰洛特并没有返回的消息之后,就在乌鸦窝外的要到附近找了个地方休息起来,如果白狼提前回来,他也能看到。 果然,深夜,地面传来的震动向罗先提醒,有人来了。 来人正是白狼。 挥手示意疾驰而来的杰洛特,白狼同样在野外停下了马蹄。 两人相视,微微一笑,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火堆前,香肠、鱼和面包被串成一串,传出香味,分别了半日的伙伴又重新聚首。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有希里的消息了吗?怎么急着赶回来,可以休息一晚再走啊。”罗先趁着夜色寒暄起来。 “有一点,那边的女巫是我很久之前的一个熟人,现在化妆成一名草药师,为附近村民看病。她提到有一名陌生的精灵向她问起过希里的消息。她请我和她一起去探访精灵留下的地址,那是一个隐蔽的古墓,我惦记着你这边的情况,就请她等我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完男爵的事情再去。你这边呢?从巫医那里问到什么了吗?” 罗先点头,火光和美食和啤酒之中,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完完整整地告诉了杰洛特,最后说道,“听上去,似乎是一场家暴的后遗症。安娜的下落关键在尸婴的身上,那个未出世就遭到厄运的孩子。白狼,尸婴是什么?” 杰洛特笑了笑,越来越像个人,没有刚遇到时冷酷的模样,“我们狼学派的一位狩魔猎人先辈说过一句话:说尸婴丑陋,就像说屎难吃。我觉得他说的话虽然粗俗,但是也是事实,却也绝非完整的真相。” “那尸婴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比食尸鬼还恶心吗?” “尸婴说起来大部分都很可怜,它们是由被抛弃后没有安葬的死婴在特定的条件下转化而成的。从外形来看就像是半腐烂的胎儿,这种尚未成形的血肉被自身意识的憎恨、恐惧和恶毒所扭曲。它们想要疯狂地报复遗弃自己的父母。诅咒并为他们带了厄运和疾病。但是,它们在成长的过程中,会吸食附近孕妇的血,吃掉她们腹中的胎儿,造成更多的无辜。” “巫医说狩魔猎人有办法解除尸婴的诅咒,你会吗?如果解决不了,就只能杀了它,带着它的血去找巫医,巫医同样也能通过仪式找到安娜的位置。” “我曾经在这片大陆上游历过数十年,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的人和事,关于尸婴...其实还是有温和的解决方式,那需要曾经抛弃过它们的父母重新接纳它们,化解它们的怨气,然后它们就会从尸婴这种被诅咒的生物变成保家护宅的幼灵。” “怎么做呢?” “将它们的身体埋在家门口,并在月色和雷霆的见证下为它们取上一个正式的名字,这是一种名叫安姆洛因的仪式,这样可以化解它们的怨恨,前提是怨恨不深。” “看来,找到安娜和塔玛拉的关键又重新回到了男爵本人的身上,真是一种讽刺啊。” 两人正在聊天,忽然听到一阵钟声急切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乌鸦窝传来。 两人抬头一看,之间远处的山丘上,火光冲天,照得天空都变了颜色,钟声如雨点一般焦灼,乌鸦窝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些背着包裹的人从大门中涌了出来。 “男爵的城堡着火了。”杰洛特说道。 正文 第20章 无辜的孩子(下) 木桥上挤满了逃命的领民,他们从睡梦中被警报惊醒,带着不多的家当逃离乌鸦窝。水火无情,在很多时候,水和火一旦形成了规模,那不是你想灭就能灭的,除非你是神仙。 勤劳的华夏人民自古以来就有和水与火战斗的故事,在这种天灾面前,祖先和后辈们选择的不是逃避而是迎难而上。 “走,救火!”杰洛特的身姿轻盈,木桥走不通,那就从栏杆上过,几个起伏之间,杰洛特表现得像山林中攀援的猴子,只凭借身体的平衡和足下的动作就跨越了三十几米长的桥栏,进屋乌鸦窝中。 罗先在后面把“萝卜”和“瓦罐”安抚好,白鸦飞起,落到马头上,吩咐道,“一会等火灭了,就把它们带进来。” 白鸦表示明白,罗先摇摇头,“人命关天,不能再等了。”全身上下忽然冒出一道火焰,将其包裹,紧接着化为一道飞火流星直扑大河对岸乌鸦窝上的山丘而去。 杰洛特赶得快,人们都急着往外走,只有一些外围值夜的守卫挤过人群在向山上跑。躲过人群,来到乌鸦窝第二道防线的斜坡时,人就很少了,杰洛特冲过第三道防线铁栅栏这才看到,着火的地点并不是菲利普男爵的城堡,而是兵营旁边的双层马厩。 这就是为什么城堡通常都是用巨石和砖瓦修建而成,虽然这样耗费钱财而且照明不佳,却是在水火方面可是有天然的抵抗优势,很难大面积着火并且蔓延开来。 火势很大,可能是因为堆满了草料的缘故,占地几百平方,高达十五六米的马厩到处是熊熊烈火,大门、屋顶、墙壁到处都在燃烧,里面还传来马匹嘶鸣的声音,很显然,男爵大人的战马似乎被关在里面,没有及时出来。 很多守卫端着木盆从各处蓄水桶和水井接来冷水往起火的马厩上浇,但是杯水车薪,火势借助深夜的风力反而越来越大,更有往旁边兵营蔓延的趋势。 就算是在数十米之外,都能感受到烈火燃烧的滚滚热浪,使人根本无法靠近半分。 不少守卫失望而无助的站在原地,望着满眼的大火束手无策。绝大部分人都集中到兵营外面的训练场上,看着旁边的马厩燃烧,耳中听着里面的马匹在悲嘶,心头在流血,一匹训练良好的战马可是价值千金。 “通知菲利普大人了吗?” “大人晚上喝了不少酒,早就睡下了,已经有人去叫醒他了。” 杰洛特赶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一点火光从天空中疾驰而来,落在自己不远处的地面散开,火星飞舞过后,神秘的异界来客罗先就露出了他的身影,微微地向杰洛特点点头。 杰洛特不由得心中一凛,这种化身火焰疾驰赶路的方式和那些传说中的顶级巫师很像,他只在狩魔猎人代代相传的秘密典籍中读到过。 “欧斯温!欧斯温在哪里?!”一位同样从斜坡上赶来的守卫来到训练场前大声叫道,不断地拉扯着聚拢的人群在里面翻找,看来这是一名在外围值夜的守卫,接到起火的警报之后,赶了回来,似乎在找自己认识的目标。 “欧斯温,有人看到他吗?”那人焦急的声音吸引住了杰洛特和罗先的目光,两人把视线纷纷调向他处。 “我好像看到他去了马厩,今晚轮到他值班添加草料...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有人出来...” “什么?你们都瞎了吗?着火了,怎么都没人救火?!”男子急得大声责备起来,面对人数众多的同僚却不敢动手。 “没那么简单,可能是风吹落了墙壁上悬挂的油灯,火势最开始就是从二楼烧起来的,断裂的木椽落下来把唯一进出的大门都卡住了,我们根本没法从外面打开。二楼火势太猛,我们也没法从楼梯进去,等到人多的时候,大火已经起来了,实在是太热,我们也没法靠近!” “说不定今晚的这场火就是欧斯温不小心弄的,到现在为止,菲利普的马一匹都没有出来,只怕是全完了。” “男爵大人一定会暴怒,到时候可是要杀人的,我们都逃不过一顿鞭子。” “欧斯温!那可是我唯一的弟弟!家里只剩下我和他了!他死了,我怎么对得起我们早就死去的父母亲?!”男子逐渐变得疯狂起来。 罗先向着杰洛特点点头,两人立刻来到男子身后。 罗先一把按住男子肩膀,“放心,交给我们。” 男子转头一看,来人正是昨天午后出现的两位狩魔猎人,病急乱投医之下,顾不得许多,大声叫道,“两位大人,我弟弟还在马厩里面,我们得想办法救他,不然他会跟马一起活活被烧死的!” 罗先说道,“交给我,只要你弟弟现在还活着,他就一定会没事。” 杰洛特看着眼前越烧越旺的熊熊烈火,不由得担心,“有没有把握?不要逞强,自己却受伤了,小心一些~” 罗先说道,“如果是其他,你还需要担心,这是火,正是我擅长的地方,接下来看我的吧。” 在杰洛特和周围守卫惊讶的目光之中,罗先再次从腰上掏出那本的黑色皮质本子,上面原本有四个忽明忽暗的神秘符号,但是现在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 罗先将那个本子拿在手中,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却是空白,口中无声念了几句,顿时空白的页面上飞出数道虚形的细锁链在空中飞舞。 忽然之间,细锁链仿佛有生命一般发现了欣喜的目标,向着几十米外熊熊燃烧的马厩直扑而去,一下就深入火焰之中。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那些附着在马厩之上的烈火好似油脂一样被锁链吸取,顺着细锁链的链接,化为红光飞快地涌到黑色本子上,沁没其间,不见了踪迹。 “巫师!他是火巫师!操纵烈火的智者!”有人在人群之中叫道。 “对!是火巫师!我做以前见过他们施展法术,和这个很像,他们还会从手里射出火球!” “听说巫师都是靠魔力和魔法道具才能使用法术。嗯,还有神秘的咒语~” “那个黑色的小本子看起来就很像...” “什么很像?!明明就是!” ... 七嘴八舌的议论之中,守卫们如同默契一般纷纷暂离罗先身边,把位置交给两位神秘的狩魔猎人。在他们心中罗先已经超出了常人的范围,还是少接触为妙,毕竟这些拥有超越普通人魔力的家伙都是不祥的象征。他们身边通常都伴随着不幸和苦难,几乎没什么好下场。 黑色小本如同吸取养料一般迅速把烈火吸取一空,在肉眼可见之中,一场滔天的大火迅速熄灭了,只有残余的浓烟显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火灾。 “既然火没了,大家立刻救火吧。”杰洛特不愿意众人把目光集中在自己两人身上,立刻出言提醒。 “大家一起动手,把大门打开!” “对对对!救出大人的战马!” “欧斯温!我的弟弟!哥哥来了!你可要坚持住!” ... 似乎在一瞬间,刚才还束手无策的守卫们几乎同时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迅速地组织起来,涌向马厩,想要从残破的建筑之中清理出一条通道。 罗先合上黑本子,重新挂回腰间,看到杰洛特相询的目光,笑道,“碰巧了,如果是其他问题,我还不一定有办法处理,而火焰正是我的特色。” 杰洛特听了罗先的解释,不由得点了点头,自从遇见罗先以来,似乎他一身的神秘都在集中在火焰之上。 马厩的大门终于被众人齐心合力打开,崩塌的余烬之中,十数匹战马奔逃而出,没跑多远,就被经验丰富的守卫们控制住,拉到一边喂水洗刷查看伤势去了。 男子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弟弟,两个人正掺扶着一个男子从马厩中出来,有人立刻在旁边递上湿润的布巾,给他们擦拭。 “哈哈哈!乌鸦窝里出了英雄!干得不错!我接到报告,立刻赶了过来,没想到一场大火就被你们给扑灭了。杰洛特,你的这位同伴是位巫师大人吧?而且还专精火系法术?没想到你们今晚会回来,之前我接到通知,说你们在下午的时候就离开乌鸦窝了。”一个豪爽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听上去正是菲利普男爵本人。 “看起来我们得找机会开个庆祝宴会了,就今天中午吧!各种美酒,两位想喝就喝,莱里亚的酒怎么样?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珍品,只有一桶而已,很难得到。”男爵看起来极为得意,他似乎想把这场意外的灾难变成一场展示自己实力,聚拢手下人心的表演。 毕竟不是每个领主都能和掌握魔法的巫师交往的。特别是在这个战乱的时候,有时候一些传言就能阻止邻居的野心,何况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被神奇的魔法所制止了,这到哪里都是能成为美谈的事情,就算是在维吉玛举行的上流舞会中,也能掀起一阵议论。国王身边通常也只有一两名魔法顾问,在领主、将军和宠臣的眼中,这些掌控神秘力量的不老人士,通常都躲在大陆各处,不见踪迹。 杰洛特此刻的眼神确实有些锐利,忽略了男爵的大笑和友好的招呼,几步来到男爵面前,冷冷地低声说道,“我们知道了你妻子流产的事情。那是在你打她之前还是之后?” 男爵听到这话之后,顿时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几步冲到杰洛特面前,用他不低于白狼的身高和两倍于白狼的身躯抵住杰洛特的胸膛,口中喷着昨晚残余的酒气,“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脑子坏掉了吗?!” 杰洛特后退了一步,稍微拉开了与白狼之间的距离,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别把我们当白痴,菲利普!你对她们施暴很多年了,大家都知道。最后她们受够了你,所以才选择逃走,你的手下为此也不用心去寻找她们,就是害怕你会再伤害她们,我说的没错吧?” 随着杰洛特的述说,男爵的眼中冒出愤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发出内心的怒吼,挥动着拳头就想给眼前的狩魔猎人来上狠狠的一下。 杰洛特丝毫不惧男爵,脚下迈动着步伐轻松躲过男爵的攻击,一边躲还一边说道,“她们当初逃离你,就是想离开你,对吧?” “你知道个屁!”男爵不愧是战场上的老将,嘴里回应白狼的挑衅,手上的拳头毫不放松,先着对面讨厌的面庞直击而去。 “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别怪我在你脸上做几个记号。” “滚吧!你这个散播谣言的懦夫!有本事别躲,堂堂正正的面对菲利普的铁拳!” 身为狩魔猎人的白狼明显比已经过了当打之年,身材变得臃肿起来的菲利普男爵要厉害,几个闪避之后,利用双手隔挡对方的攻击只后迅速地展开反击,几下就把还在宿醉,脑子明显不清醒的男爵打倒在地。 望着倒在地上,口中依旧骂骂咧咧的男爵本人,杰洛特一把伸手扯起男爵的衣领,将其强拉到一旁的战马饮水槽前,用力一按,就把男爵的整个头按进了装满了水的水槽。 “你先清醒一下再说吧!” 男爵双手按在水槽边缘,脑袋奋力地挣扎,只可惜无法抗拒白狼野兽一般的力量。 大约每过七八秒,杰洛特才把男爵的头提起,等他稍微喘息几口气之后又重新把他按回水槽,三四次下来,呼吸困难的男爵再也没有力气反抗白狼,最后瘫坐在地面,脑袋无力地靠在水槽底部,痛苦地咳嗽着,嘴里往外吐着呛进气管的凉水。 “你现在清醒了吧?我们需要认真地谈谈你的委托。”杰洛特冰冷的声音回响在水槽边上。 “走吧,去餐厅,那里有火炉,男爵上半身都湿透了,正好烤烤火,别生病了。”罗先看到事情有了进一步的发展,立刻出言提示大家换个地方再谈。 现在在训练场上,到处都是他的手下,多少还是要给男爵一点面子,虽然这些家伙摄于之前罗先魔法的威慑,并不敢靠近太多,但是也渐渐围了上来。 “你们都散开,我和他们有话要说~”男爵有气无力的话语为这场深夜的闹剧画上了一个句号,也阻止了手下的失控。 守卫们听到大人的话,也多数散开,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处理。 正文 第21章 追寻着线索(上) 靠墙的火塘里铺着一层木炭,便于引燃,而木炭上放着一个类似于人体胸骨的铁架,倒扣在木炭上面,铁架上整齐地摆放着被劈成一段一段的木材,这才是烤火的主力,毕竟比起木炭来说,木柴随处可取。 男爵褪去湿透的外衣和帽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发胖的身躯抱着双手有些寂寞地坐在火塘边上,看着佣人拿走衣服准备去清洗后熨烫,久久不发一言。 杰洛特冷坐在椅子上,良久之后又说了同样一句话,“你打了她们...” “不!我没有打过我的女儿塔玛拉,一次也没有,我可以发誓。” “那你的妻子安娜呢?” 男爵沉默了一阵之后,用嘶哑的嗓音回答,“那是另外的事...你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久之前开始,她老是故意惹怒我。”男爵可能觉得刚才自己的话有些空洞,不由得加上了一句解释,却没想到这个解释在杰洛特和罗先耳中听起来更加苍白。 杰洛特不由得出言讽刺,“你妻子怎么惹你生气了?是熬的汤太咸?还是补不了破袜子?” “你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已经在一起20年了,不管是我喝醉还是我清醒,她都见过。我打胜仗归来,她为我骄傲,为我庆祝;我打败仗回来,她会主动安慰我,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么好的妻子,你怎么不珍惜?” “呵呵,全世界只有她最了解我,所以...”男爵的话突然一转,“也只有她知道怎么伤害我最深。” “所以你打她就是因为这个?因为忍受不了她批评你?” ... “狩魔猎人,你虽然剑术高强,但是感情的事情你根本不懂,对吧?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有一天会,但,不是今天。”男爵似乎冷静了下来,对杰洛特的讽刺没有再大喊大叫,不同于之前酒后的冲动。 “但是,你和安娜争吵起来了吧?当你在房间里对着妻子大闹的时候,你认为对于塔玛拉来说,你会是一个好父亲?” ... “你怎么想是你的自由,但是塔玛拉,我的女儿,她一直是我心中的宝贝。她在这里要什么有什么,不信你可以出去随便打听。她会骑马跟我的手下去森林里打猎,有时候还跟他们一起烤肉喝酒。我发脾气惩戒下属的时候,他们会去找塔玛拉,因为只有我的女儿才能平息我的怒火。” “听起来,似乎塔玛拉在这里过得不错。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干嘛要和自己的母亲一起逃跑?”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如果我明白了答案,那我还拜托你干什么?为了好让你讽刺我?” “所以,这件事情的一开始,你就知道她们是逃走的,而并非什么所谓告示上所说的绑架。” ... “对...是的...我知道...” 杰洛特站起身来,走到男爵正面,声音严厉起来,“你怎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事情的真相?简直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我同样也在找人,那位也是我的女儿!” “哈哈哈,要是我说我现有麻烦,是因为我管不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那我岂不是会显得没用?” ... “好吧,事情既然到了现在的地步,之前的我们就不说了。现在,你老实地把她们逃走那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别再做隐瞒了。”杰洛特靠着男爵坐了下来。 “因为发生了某些事情,我连续三天,都喝得烂醉如泥。结果,安娜突然跑过来跟我说,她们要离开这个家,离我远去。我真心真意地恳求她们留下来,不要离开我,但是安娜根本不听我的话。我一激动,试图阻止她,她开始拼命挣扎,然后我们扭打了在一起,最后她摔倒了...”男爵开始讲述那晚发生的事情。 “然后呢?” “我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同样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这是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等我醒来,才发现我尿了自己一身,头上还肿起了一个大包,最惨的是,她们真的走了。你懂我当时心情吗?狩魔猎人?不,你不懂!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酒瓶...” “所以,我在房间里发现的打斗痕迹、墙上的洞、楼梯间洒得到处都是的酒,都是因为那晚发生的事?” “没错...当时我们扭打在一起,她想用烛台砸我的头,但是没打中,只打到墙壁和柱子。安娜的力气可真大啊,直接把衣柜砸穿了一个洞。如果是我的脑袋,可能已经破了。我为了躲她,直接撞在桌子上,当时酒瓶里的酒就洒了一地,接着我就滑倒了。” “安娜趁着这个机会开门逃走了。她冲下楼梯,跑的时候手里还抓着那只烛台。我当时追了上去,在楼梯的拐角处追上了她。我一把拉住她的衣服,两人同时摔倒,滚下了楼梯,我以为我抓住了她,结果她一转身,就用手中的烛台狠狠地给了我脑袋一下。” “我立刻就昏了过去,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等我醒来的时候,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 “塔玛拉呢?她当时在场吗?看着你们之间发生激烈的争吵?” “没有,或者也许当时她躲在门口看到了一切,她没有进屋。如果当时她在场,事情也许就会完全不一样,我不会在她面前发怒的,她是我最疼爱的宝贝。每当我看到她,总是能冷静下来...” “后来呢?” “后面的事情越来越糟...我是在清晨的时候醒来的,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我以为,那些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我醉倒时的噩梦。直到我走进卧室,安娜带着她的衣服和东西不见了,到处都是血。” “看着血,我就知道她流产了,我的胸口喘不过气,说不出话来。等我靠近床边,我看到了...”说到这里,男爵停了下来,脸上浮现出无限的哀痛。 “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那个还未出世的小东西,她就一动不动地摊在那里...血淋淋的小东西,躺在沾满血迹的床单上...死了,都是我的错。” “也许这就是安娜抛弃随身护身符的原因,你当时怎么处理那个可怜而无辜的孩子的?” “我还能怎么做?我用床单把她包裹着,血肉模糊小小的一团,趁着天还没亮,把她带了出去,找了个地方,埋了。” “就这样?没有为这个没机会出生的婴儿举行什么仪式?” “该死的,我当时根本没想过葬礼!你不知道,那个场面真的是太恐怖了!我虽然杀过不少人,可是那个婴儿,是从安娜身上下来的,我怎么敢多看?!我一心只想尽快结束这个噩梦!” “塔玛拉长大之后,我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我告诉安娜,‘一个小宝宝,我们之间会更加幸福。’可是她还没出生就死了。狩魔猎人,你理解吗?我的孩子,她死了...”男爵双手抱头,陷入痛苦之中。 ... “我深表同情...” “谢谢。我也希望你能顺利找到你的希里。” ... 事情到这里,似乎就清晰了。 杰洛特叹了一口气,“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我得先帮助你找到安娜和塔玛拉。在这件事情上,你那位无法出生的女儿也许能帮得上忙。” 听到杰洛特的话,男爵顿时吃了一惊,“你说什么?!她能帮着找安娜?” 杰洛特点点头,“有一些胎儿在流产之后,如果当时没有好好安葬,或者因为一些其他原因,就会变成一种叫做尸婴的东西。” “尸婴?那是种什么鬼玩意?...”男爵根本无法理解杰洛特的话。 “唉~这是一种天生受到诅咒的生物。它如果出现,会杀害一定范围内所有怀孕的女人腹中的胎儿,借此来吸取生长的力量。等它变得足够强大之后,它就会离开被埋葬的地方,攻击那些曾经抛弃它的人。因为是他们的任性带给了它注定不幸的命运。” “可...可是它怎么会知道这一切?它还没有出生!” “是血源关系。血脉是一种很强的情感纽带,它会因此找到你们,而我同样可以利用这个特性,反过来找到安娜。” 男爵默默地站起身来,面向着火塘,长久的没有说话,“怎么找?需要继续伤害它吗?” “我们通常有两种处理方法。一种是找出之前埋掉的婴儿尸体,带回家里,将它埋在家中门槛下面,接受它成为自己的家人。然后举行一个仪式,在取得它的同意之后,就能把害人的尸婴变成保护家庭的家事妖精。” “家事妖精?那是什么?” “一种类似...呃,小妖精的物种。或者也可以说是守护灵,能引导我找到你家人的线索,总比大家盲目的到处打听要好得多。” 男爵听了之后,总算平静了许多,“另一个方法呢?” “我们找到它被埋的地方,杀了它,取出它的血,带着血去找那个男巫医。剩下的就交给巫医,他会举行特殊的仪式,找到安娜的去向。” “不!求求你!”男爵猛地转身,面对着杰洛特,“求你别杀我的孩子,她已经吃了太多的苦痛。我们要解除诅咒,让那个孩子安息。”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我需要尊重你的决定,不管怎样,首先我们都得先找到那个孩子被埋的地方。” “好吧,我会带你去埋葬她的地方,然后在我的门槛下挖个坟,我已经失去了安娜和塔玛拉,不能再失去她了。” 杰洛特也站了起来,“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我们没法把尸婴变成家事妖精,那个坟就得埋我们,横竖都很方便,不用再挖坑了。” 罗先忍不住偷笑起来,白狼这家伙,就喜欢说这种冷笑话。 “事情越早解决越好,婴儿被埋在哪里?远吗?如果不远的话,就在今晚解决吧!” “好,大家休息一天,我安排手下尽快把外面收拾干净,然后离开,方便我们晚上做事。” “除了守卫,还有山下的村民,把话传出去,让大家今晚都待在家中不要外出,家门口用盐撒上一条线。这样,被惊动的尸婴就不会乱窜到他们家中。还有...今天醒醒酒吧,别再喝酒了。” “要拿铲子挖坟吗?那里到处都是石头和废墟。”男爵问道。 “可以带上,但是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正文 第21章 追寻着线索(中) 此刻,罗先原来的世界之中已是夜晚,之前突如其来的大停电并没有为人们的生活带来太多的不方便,因为军管的缘故,使得平时喧嚣的城市更加融合起来,人们才发现自己身边有很多被自己忽略的朋友和事物。 华夏人总是在危难时刻爆发出惊人的团结和自制。 由于停电的缘故,工厂学校、公司单位很多都放了假,人们待在家中,县市里由各个街道、小区出人,军队配合;乡镇上由各村组织,民兵配合,进行早晚各一次的集中点名,各家各户全数报道。 如果是行动不便和身患疾病的病人就安排相关工作、医护人员上门登记,难得的一次涉及全国的大排查。 这倒让很多被通缉、失踪的逃犯和人员浮出了水面,间接性地为社会治安稳定作出了贡献。 章昭、王超、唐紫尘悉数来到一座山巅,此时的他们已经随着北斗星君们修行了几日,可谓是大开眼界。 王超身上透露出一股霸气的味道,光是站在那里,就有压制不住的气息朝四散发出,令人不敢直视,周围三尺之内的青草全部俯低,而一些小石头杂物之内自动就滚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王超分毫。 唐紫尘浑身上下更是电光四射,不时身体某些部位发出肉眼可见的毫光,照亮四下,更有十余丝雷电化为龙蛇状在其衣服内外钻进钻出,双眼看去,已经不见眼瞳,只有白茫茫一片,好似天人。 相比之下,章昭却是有些普通了,只是若能细看就能发觉,章昭的身体有好些地方变得朦胧起来。行动之间,竟能融入周围环境颜色,略显神妙。 “章师弟,你知道了吗?” “唐师姐,师父提了一几句,说他们感应到此间是那北斗武曲星君转世的道场。只是不知星君现在何处,行踪被天象所蔽,可能还没有应世。我们三个身为此间土著,到时候自当在师叔麾下效力。” “武曲、武曲,以武之名,布武天下,此世当要武学昌盛,人人习武强身,勇健心神。这是何等的令人神之所往啊~倒是合了王师兄的胃口。” “几日不见,尘姐身上的剑味好重。” “师父赐下的剑种还未收复,所以气息外散得利害了一些,倒是超弟你一改往日学生形象,霸道了好多。” “破军之将,一人当关万夫莫开,我今日才知拳法之道,浩然博大,又只是一个区区万人敌所能形容。我随师父修行日浅,但也知决武对战之时气势为重,那些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章师弟,你随贪狼师伯修行,学得又是哪家法门?” “师父说,你们唐师姐神识出色,王师兄拳法惊人,我只算是个普通人,勉强传了我一门身外化身的神通,至今还未入门。” “身外化身?凝结等同于自身的化身,万里之内可随时与真身互换,越往上走数量越多越是厉害,这可是仙家法术,章师弟,你有福了。” “没有没有,差得好远,师父都说我笨来着。” “师姐、师弟,别说这闲话了,师父通知我们三人来此是观摩异世融合,将来我们脚下的世界也要加入进去,这可不是小事。” “对对对,师父说,这次看的是地壮星官所在的世界,地壮、地囚、地奴三位星官所在之所要有一次大型的人员交流。而这一次,就是进行事先清扫,免得一些毒瘤也传了过去。” “听说地囚、地牢星官所在世界是清明两朝?真想过去看看。” “据说等武曲星现世之后,就能前往交流了,说不得我们世界也会有移民过去的,历史上,那两处世界华夏人口太少了,整个星球多为白地,还等着去占领呢。我们的华夏,人口太多,朝廷有些负担不起了,不如分流一些出去。” “地壮星官所在之处,是和我们一样的现代社会,只不过论时间比我们还先进二十年左右,他们人口更多,估计也是这般想法。” “据说这次的行动是扫毒,不知道仙人是如何处理此事的。” “这也难怪,明朝的崇祯皇帝、清朝的雍正皇DìDū三番五次地下过指令全国禁烟,华夏朝廷的建立也是,实在是因为整个民族在历史上被鸦片害得太惨了,这是亿万华夏子民的耻辱。三朝大融合,绝对不能让这些东西流到明清去,所以提前遏制。” “据说是地壮星官主持这次扫毒行动,我们提前观摩一下,搞不好武曲师叔也会在我们这个世界也来上一次,到时候我们可以扬长避短,少出一些纰漏。” 三人闲谈之中,天外飞来一片清光,落在山巅天幕。天幕之中迅速显现出一处场景,三人立刻停声观看起来。 地壮星,华夏,东山市,塔寨村,天幕之上几个大字显露出来,因为是异世,地名与章昭所在之地多有不同,只在一些古地名上重合,毕竟都是华夏延续,往上的历史是相同的,不同分支而已。 画面之中这是一个靠海的小渔村,可能是个大村,看上去一片一片的小洋楼房,到处繁华,足足有三千余户人家,人口超过两万。村里网吧、台球厅、饭店、营业厅、网点、诊所甚至娱乐场所都不缺。 这里明面上是一个禁毒的模范村,背地里却是个制毒窝点,每月制造毒品几吨,每年流水上百亿。 看上去村子很大,实际上却是把守严厉,路在村南,想要进出村,只能走这一条路,村里安排了两道关卡设在这里,任何陌生面孔和可疑人物都能被及时发现。 一年几十上百亿的收入,让整个村的管理者都膨胀起来,除了直接参与制毒的上百户人家之外,其余的村里人都被每月八千多元的额外收入供着,虽然这里人人知道塔寨村是个制毒贩毒的大窝点,却没人敢于举报。因为举报的就是侵犯了整个村的利益,砸两万多人的饭碗,有些就悄声无息地消失在村中了。 钱,把这些利益熏心的村民们绑在了一起,他们都以为法不责众,没人敢动他们。 可是哪里知道,今天,他们的好日子算是走到了尽头。 大白天,整个村都被封了起来,进出村口的路架上了围栏和路障,几十个青年在村口守着,禁止一切车辆通行,因为这个时候,村里隐蔽的百余户人家都在干着掉脑袋的大事。 天外忽然飞来一道光罩,瞬间落在塔寨村方圆数十里的范围内,如同一个倒扣的罩子把整个村完全盖了起来。 一瞬间罩子里所有人的行动都变得缓慢起来,好像浑身上下陷入了泥潭之中,脸上带着惊恐之色。 紧接着,远处一辆辆军车满载军人和警察而来,他们在大路上集合,每人出发前被上官用一个玉符照了一下。玉符上射出一道奇异的光线,立刻融入对象的身体之中。 这些被玉符照过的军人和警察们列队进入塔寨村所在的光罩之中,却是行动无碍,章昭三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一种仙家道术,没想到被地壮星官应用到大型缉毒行动之中了。 军人和警察不顾村里到处看上去像是蜗牛一般行动的人,对照这目标一个一个甄别,不时有一些人被拉上特别的车辆,其中以十二岁以下的小孩居多。 光幕之上,随着一家一户被打开,那些活生生的制毒现场被一个接着一个的曝光。这些人脸上毫不掩饰的贪欲和兴奋被放大到了极致。这些无法无天的村民甚至还随身带有枪械刀具,准备随时反抗朝廷的搜索和查验。 “他们会被怎么处理?”三人心中始终带着一个疑问。 因为军队和警察的行动并没有像正常的那样逮捕犯罪分子,而是视他们如同无物,反而是从他们家中带走了一些孩子,却把老人留在家中。 三人可以从警察的脸上看出有些不忍,不由得心中冒出一个想法:他们不是在抓人,而是在救人,救那些涉及不深的孩子和人。 三千余户家庭,基本上家家都是独门独院的小洋楼,上千的军人和武警进入搜索起来,行动很快,几乎不到十分钟整个行动就完成了。 约有一千不到的孩子和ChéngRén被送上车带走,紧接着军人和警察也陆续撤离光罩之中,驾车撤离了此地。 就在章昭三人诧异的时候,光幕之中的天空上,出现了几个人影,一个黑发青年朗声说道,“本人地壮星官,主持此次缉毒行动。天理昭彰,塔寨村按理来说没有一人是无辜的。虽然很多人不制毒、不贩毒,但是他们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亲人制毒贩毒带来的利益。” “这些制毒贩毒的都是他们的父母、兄妹、亲戚、发小等等,他们虽然本身没有参与,可是想过没有,从这些人手中流出的毒品害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庭。别人整整一家庭就因为一个吸毒而破灭了,他们不无辜?!” “孩子是未来,上尊示下,十二岁以下的可以放过不究,另外外来走亲戚访友以及临时打工的,对塔寨事情知情不多的严查之后可以放过或者再行论罚,余者皆在此地论罪。” “无需多言,现在,本星官代表上尊宣判此地两万四千八百七十九人的处罚。死刑!以儆效尤!” 黑发青年的话音刚刚落下,光罩之中的人立刻就恢复了行动。 一些人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痛哭流涕。 一些人疯狂地冲向光罩,用手中的工具敲击着无形的光罩,想要冲出去。 一些人举手指天,破口大骂。 疯疯癫癫,狂笑不已。 一些人从家中拿出武器,对着天上的几人疯狂攻击。 一些人默默不语,低头沉思。 就在章昭三人惊讶黑发青年言语的时候,就听到光幕之中传来他的声音,“行刑!” 光幕之中的黑发男字,面带冷酷地将手一翻,顿时方圆数十里的整个塔寨村顿时轰隆隆响成一片。 只见巨大的土基在光罩之中平地而起,托着整个塔寨村徐徐而上上天空。 整整百余米厚的土基被仙家道力硬生生地托了起来,成了一块悬空的地块。 紧接着地块在众目睽睽之下翻身倾倒,将之前上面所有的建筑和人物都压在下来,重新落回地面,成为一个方圆数十里高出地面的十余米的一个大土台。 这个土台平平整整,方方正正,上面寸草不生,谁也想不到底下压着刚才还活生生的两万四千余人,以及三千多栋各类建筑,几千辆豪华轿车和各式各样的电气设备。 一块高达百余米的石碑从天而降,落在土台前面,上面刻着莹莹发光的大字:“列罪碑”。上面详述了刚才此地发生的事情,土台石碑的来历,以及被杀两万多人的姓名,籍贯,以警后人切勿重蹈覆辙。 紧接着,天空上几个人影也消失了,光幕重新变为空白,消散。 只留下章昭三人久久不语。 “两万多条人命,在仙家眼里就是手掌一翻的事情?我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看来仙家对毒品是零容忍态度,多少也放过了一些外人和孩子...” “我命由我不由天,想要操控自己的命运,只能走上那个位置才能说话。” “谁知道呢?说不定,当我们上去的时候,也不能称之为人了吧,搞不好,心比他们还狠。” “不得大道,终为蝼蚁。天意不仁,视万物为土鸡瓦狗。” “大德不仁,这才是真谛,原来如此。” 正文 第21章 追寻着线索(下) 章昭、王超、唐紫尘三人在罗先的世界之中看到了之上的一幕同时,明清两朝的京师上空也同样上演了这一幕。 两朝的文武官员心里明白,后世带来的不仅是吃不完的粮食,用不尽的赚钱商品,各种闻所未闻的娱乐活动和设施,还有与本朝不大相同的律令。 毒是绝对碰不得了,再碰,全家人就得掉脑袋!那可是活生生两万多人的性命啊,就是杀头,出动官兵也得杀上好几天,就这么被仙人反手之间埋在了百米厚的土堆下面,还立碑警示后人。要是落到自家头上,不但全家被灭,还丢了祖宗的脸,愧对自己的姓氏。 “该杀!以此毒草害我华夏后民,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听说那些西方来的洋人们为了通商就在往南面贩卖一种叫鸦片的东西。” “是时候叫他们看看华夏子民的厉害了。” “狗日的洋人,竟然用同样方法荼毒我朝万民,也是该杀!” “听说欧罗巴大使和亚美利加的大使紧急求见皇上被拒绝了?” “之前是我朝对他们不熟悉,现在马上后世来人了,不但带来了前所未见的城市和军队,还有科技。对!他们管学问叫科技!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他们都能造,这下可好,不用他们上门了,我们直接就能打过去,让他们也买我们的东西。” “好好好!我看那后世好东西实在太多,生意多得数都数不清,我们且挑上一两种也去海外做做,好叫后世子孙享福。不过,皇上对于开海的态度...” “不开也得开,你去天津卫看过了吗?京师连着天津卫那一片地全是满坑满谷的高楼广厦,那路宽得跑上几十匹马都行。” “他们不骑马了,改骑那种叫汽车的东西。” “也不叫骑,叫开,这人坐在车里面,用手拨弄几下一个圆盘,就能把车驾到万里之外去,真的是神奇。就等他们赶紧过来,我家也得买上几辆,家中腿脚不便的老爷老太太也想出门看看这即将到来的太平盛世,牛马车实在是太不便了,这车好,还那种能在车上睡觉的大车,里面比自家屋里都舒服。哎呦,你看我这嘴,都说到哪去了。对对,天津卫,那海边的大港才叫一个漂亮,一水儿的钢铁,全是仓库和码头,海面上停泊的那些船跟座小山似的,听说全是钢铁做的。这铁怎么能浮在水上呢?” “不知道,后人都好学个科技啥的,以后我们家孩子也不能落后,赶紧送到学堂好好读书,也弄懂这学问,我们不是没钱,我看这做朝廷的官不保险了。后世都讲究啥长老制,选举制,朝廷这边肯定有变动...” “勿谈国事,勿谈国事...还是找机会给家中找点钱重要。” “是是是,南方的好些烟土生意就弃了吧,那可是杀头的买卖。这可不是在朝廷面前打官司,仙人直接下手,你喊冤都没地方哭去~” “弃了弃了,我已经叫人把京中的囤货都烧了,南边也不去了,就等着这边后市来人,找点关系,弄上几种往南方去卖,也好赚点南边的钱。” ...... 两朝京师朝廷上下、民间百姓议论纷纷,都觉得禁毒是好事,就看能做到哪一步。你看看天幕上那些吸毒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可见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明崇祯朝,此刻52岁的汤若望呆在钦天监已经有好些年头了。 他本是德意志人,1619年,27岁的他满怀着传播天主福音的梦想坐着大船,远渡重洋来到这片在马可波罗游记中飘着奶香和黄金的地方,他的第一站就是蚝镜(澳门),此地因出产美食材料蚝而出名。 这是一个见所未见的庞大的集权国度,皇帝是这片国度上唯一正统的继承者。虽然它现在满是疮痍、烽烟四起,到处是叛乱和匪军,据说关外的铁骑也将踏足这里。 但是这位在这个国度呆了25年的天主教神父,深深地感到被压制在饥饿和困苦之下的生命力。如果不是因为天灾和战乱,可能这个已经延续了接近276年的国度还会再度继续下去。 就在那个城破的夜晚,京师之内到处是一片火光和喊杀声,原本以为大明朝即将亡国的他被天上降下的巨舰所惊呆了。 整个京师到处是银光飞舞,那些是天上落下的雷霆,所有闯入京师的叛军全部化为飞烟。 这是神迹! 不由得跪在地上祷告的他,以为那是天主圣子基督降临人世,来拯救这个苦难的国度,结果天上传来的声音破灭了他的臆想,不是西方文化中所说的圣主,反而是东方帝国口口相传的仙人,由凡人而修行成功的仙人。 京师北门外十里,那座据说是鞑子建在白山黑水之中的盛京皇城也被巨猿摄来放在此处,作为京观。汤若望就知道大明朝的江山稳了,剩下的就是熬过天灾,逐渐舔抚伤口。 后来事情,完全就出乎他的预料,像圣经创世纪里的描写的那样,竟然有无数神秘的光影划破空间,从遥远的异世而来,拯救这个世界。 无数的神奇的城市和人物都将在几天之后降临这片大地,汤若望感到了绝望。 他仿佛看到了欧罗巴的末日,这些拥有天使之力的神秘来客,恐怕会将自己的足迹传播到世界的每一个地方。 他很想立刻离开大明京师,将消息传递回教会,让教皇和国王警惕这些将从困境中崛起的明人,可是他已经被软禁起来了。 这些人仿佛熟知他的一切,从来历到出身,从学习到著作,甚至还有人用日耳曼语甚至拉丁语前来和他进行交流。 真是可怕的国度,他们对欧罗巴的现状十分感兴趣,想要从他这里多了解一些。 汤若望可以从这些和明人有着相同外貌却有不同气质的人身上看到绝然不同的东西,那就是自信,一种由无数胜利和荣耀浇灌出来的自信。 这是一个经历了铁与血的种族!汤若望暗自猜测。 这些人懂得很多,天文地理、艺术文学、音乐绘画远比他掌握的多得多。 直到有一天,他被邀请上了一辆异常精美的铁壳子车,通行在宽阔的高架和石头路上,一直出了京师向着东南来到海边,在这里,他看到了无数的舰船。 此刻欧洲的战舰是多桅帆船,多数只在50到70米之间,通常有两到三层甲板,上面装列着数十门火炮。但是前来东方的几乎没有战舰,多是一些商船修改的。 而眼前的这些舰船呢,都有一百五十米到两百米长,通身刷着银亮的灰色,不知道能有多快的速度,就是一门火炮没有也能将欧罗巴那些木制舰船撞碎。 汤若望看着这些可被称为神器的东西,久久无言,欧罗巴的末日到了。 ...... 时间很快来到了深夜,在男爵的安排下,值班的守卫和村民们都躲到了房屋里,今晚不能外出,除了时不时传来几声马嘶,就只有风雨交加的轰鸣。 这种可怕的天气,没有谁会派兵出来偷袭乌鸦窝,异世界中世纪的战争水平还不能保障军队不受天气的影响,这种天气,至少火箭是不能使用的。 “走吧,早点把事情了解,早点找到你的妻子和女儿,我才能和希里相会。”已经又是深夜,杰洛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三个人影消失在箭塔门口。 下了山坡,往西去,就是另外一处箭塔守卫点,杰洛特他们从乌鸦窝的村庄进入军营就是走的这条路。 但是这次,男爵带着两人却是往东南放走,那里到处是灌木和废墟。 “再往前一点,跟我来。”男爵在前面带路。 “怎么这里到处是倒塌的房屋?”罗先看着脚下的残垣断壁问道。 “我占领乌鸦窝的时候,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非常猛烈的大火。这里原来是原有村民的居住点,基本上全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掉了。我进来之后,安排村民重新在吊桥后面的平地上搭建新的家园,开垦土地和羊圈,这里被废弃了,很少有人过来,只有一些因为战乱死去,没有家人的孤独者被埋在这里,逐渐形成了一个荒废的墓园,我安排了一个年老的守夜者平时住在附近,是不是看守这里,防止有野兽前来偷吃尸体。” “你给孩子取名了吗?”杰洛特忽然问道。 “还没有,为什么要取?” “这不算是个明智的决定,在传统的仪式中,名字有着不可描述的封印力量。这对于一些邪异的怪物来说,光是念出它们的名字,直接就能决定它们在现实中的去留。你最好为那个可怜的孩子想个好名字,那样她才能顺利成为你的家宅妖精。” “前面就快到了...”风雨之中,到处都是房屋被烧之后的废墟,男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忽然停步通知大家。 杰洛特看了看周围,“环境倒是不错,你给女儿选了一个好地方啊。” “该死的,你能放过我吗?我知道我错了,当时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想着尽快把这孩子处理掉,我现在就是来赎罪的!” “那就好~是那里吗?埋掉孩子的地方?”杰洛特指着一处泥土被翻动过的土堆。 男爵无力地点点头。 “看样子已经空了,坟墓没东西了,看来孩子应该是转化成了尸婴。”杰洛特蹲下身来,还用手指在泥土中翻动了几下,然后把手指伸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怎么会这样?它真的很恨我们吗?” “尸婴已经跑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成长成什么样子,希望不会太难对付。” “会不会跑别的地方去了?我们白来一场。”男爵问道。 “不会,她被埋下的时间不长,而且对你这个亲手送她的人的气息非常敏感,绝对会出现的。” 杰洛特的话刚刚说完,不远处草丛之中就出现几声低沉的吼声,嘶哑的声音像是钝器从金属片上划过,难听至极。 正文 第22章 分开的母女(上) 风雨交加的雨夜,郊外山丘一处乱葬岗上,几声低沉刮耳的嘶鸣,罗先觉得自己在看聊斋的感觉,真的是童年阴影啊。 紧接着,乱坟处,一段比较低洼的草丛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在三位男士的眼中,一个胎儿渐渐从草丛里爬了出来。 红白相间的皮肤,参杂着一些紫色,因为是胎儿的缘故,还没有毛发,没有眼睑,两只大如铜铃的眼睛泛着青光,直直地盯着三人,最后把目光定在男爵本人身上。 一条长长的舌头从满嘴利牙的嘴里伸出,至少有一尺多长,完全超过了胎儿自身的长度。没有鼻子,原本是鼻子的地方,是一团模糊,就在上嘴唇直接开了个豁口,好似兔唇。 “不,不~”陡然看到心爱的妻子产下的婴儿变成这副鬼样,男爵大人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躲到杰洛特身后。 “别怕,有我们在,专业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你要相信白狼。”罗先手指间弹出一条火花,落在男爵的身上,滋溜一下就钻了进去,男爵顿时觉得心头火热起来,不再那么害怕了。 “决定了没有?是杀了她取血还是接受她成为你的家人?”杰洛特右手准备抽出背上的银剑,结果被罗先悄悄按住胳膊。 男爵想了想失踪了好几天的妻子和女儿,咬了咬牙,“别杀她,她是无辜的,我不能再伤害她了!” “好,那就上去把她抱在怀里,快点儿!”杰洛特接下来的话顿时让男爵惊了。 他本以为只要举行一个什么奇特的仪式就能把尸婴转化为家宅妖精,现在狩魔猎人竟然要自己上前去把这个外表极度恶心和恐怖的怪物抱在怀里,他不由得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要是她突然抓狂怎么办?她会趁我们不注意袭击我们!”男爵的声音显得有些弱。 “你已经伤害过她了,你的态度才决定了一切。在旁边叫个不停,她才会发狂,而现在,她很平静。”杰洛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显然他很乐意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这个喜欢家暴的男人吃些苦头,绝对是赏心悦目的事情。 “真是要命,要是我抱住她的时候,她不安分怎么办?”男爵调小了声音,低声问道。 “她如果恨你,就会咬断你的颈部血管,让你失血而死,而我来能救你的时间都没有。去吧,为了你的家人,这一点付出都不敢吗?还是说你只是个喜欢躲在城堡里高声喊叫的贵族?” 杰洛特的一字一句敲击在菲利普男爵的心头,正在犹豫不决的他觉得肩头一沉。 罗先伸手按住了男爵的肩膀,“别怕,去吧,把她抱起来,当成是自己的女儿一般爱护,从心里真正接受她,完结这场本不该有的孽债。” 自己种下的果,终究要自己吃掉,男爵向罗先点了点头,脸色忽然变得坚毅起来,缓步走向几米远之外的尸婴。 “众神保佑~”男爵弯下身子,像抱一只小狗一样抱起尸婴。 尸婴望着男爵,嘶吼着张开了大嘴,露出里面满满三层的尖牙,一条猩红的长舌头伸出,在男爵满是严肃的脸上舔了一下。 “看得出,她没忘记你。”杰洛特的话又在一旁响起。 男爵只觉得双腿都失去了感觉,一双手平端着眼前的尸婴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走吧,立刻回城堡去。” “带着她回去?就这样回去?” “我没记错的话,是你说过要试试那个古老的传说,将她变成自己的家宅妖精。” “老天...请宽恕我吧...”男爵没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都已经把尸婴抱起来了,再放回地上的话,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狂,一口咬掉自己的脖子,至少现在看起来这个血肉模糊的婴儿还是很平静的。 那就只能照着狩魔猎人说的做。 男爵高举着尸婴,双臂伸得直直的,尸婴的舌头不时从他眉毛和胡子上划过,留下气味难明的液体。 “现在不是时候,等我们回去再闹~”男爵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一些模凌两可的话来暂时安慰尸婴。心中虽然充满了嫌弃,但是却一点不敢表现出来。 “尸婴是恶气产生的存在,因为和人气接触,会引来妖鬼怨魂,走快点,要不然那些难缠的家伙就该出现了。”杰洛特在男爵身后催促道。 “没事,这些东西就交给我来处理,正好我比较专业。”罗先的话让杰洛特醒悟过来,现在可不是以前自己独自战斗的时刻了,有了一个同伴在身边,他的特长似乎就是处理鬼物的问题。常见的鬼物遇到他,就像雪花遇见了烈日,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 “那就交给你了,菲利普,我们走~” 乱葬地点是乌鸦窝以前村民的聚居地,离着山丘顶上的城堡约有一公里多不到两公里远,还是需要徒步走上一段时间。 杰洛特的话还没说完,顿时一些虚无的淡色光芒在男爵身边冒出,凭空涌现,紧接着一些杂乱无章的嘶吼在四下出现。 “我的天啊,她在开始乱动了!神灵保佑!她的力气好大,我快抱不住她了!快想办法让她冷静下来!”男爵手中的尸婴在光芒之中发生异变,他惊恐地叫了出来,寻求帮助。 “宁~”罗先口中念着一个字,快速拿出那本黑色的本子,翻开其中一页,伸手在空中画出一个符号,顿时那道由光线组合而成的符号便化为一个光点,飞入尸婴的头颅。 尸婴顿时就安定下来。 而此刻,四周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七八个虚无缥缈的身影,它们身披着由奇异光线交织而成的布衣,左手持剑,右手提着一盏明灯。灯中冤吼阵阵,不时有人头影像从上面飞出,消散在空中。 “是夜间妖灵!比一般的怨鬼要厉害得多,没想到尸婴的怨气这么大,把这东西都招惹过来了,而且一来就是八只。”杰洛特的脸色凝重下来,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被记载在狩魔猎人猎魔宝典上的怪物,而且数量如此众多。 希望尸鬼油能对它们其一点作用。这些鬼物使用普通武器攻击是根本没用的。它们不吃物理攻击,而且可以随时虚化的身体,能在方圆几十米的范围内随意穿梭,出现在任何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动突然袭击。 一般的狩魔猎人遇到这种妖物都是落荒而逃,死在他们手上的也不少,杰洛特的狩魔猎人好友,一位毒蛇学派的狩魔猎人就是死在这种妖物的手上,消失在历史中。 “有情有乐,无情无苦,清净自在,离缚解脱。”罗先手持黑本,几句清音从口中念出。数条光铸的链锁飞出,将这些若隐若现的妖鬼身体穿了个通透,条条黑气顿时从它们身上冒出。 顿时那些张牙舞爪的妖灵们纷纷如中咒语,褪下身上所披衣衫,显出原来的面貌。 或人面、或鬼相、或兽貌、或禽首...不一而足,全部散为光华,最后收到黑本中了。 一场厮杀顿时化为无形。 杰洛特松了一口气,以他的能力,在刚才的八只妖灵围攻下,恐怕都会身受重伤,根本顾不上男爵的安全,要保命,也得服用秘药逃出去,到时候寻找养女线索恐怕就失败了。 还好有罗先出手,他手中拿本神秘的黑色本子,恐怕真的是了不起的魔法道具。 杰洛特向罗先点头致谢,这边男爵似乎是被手中的尸婴迷惑住了,刚才根本没有发现周围的异象,高兴地叫道,“现在好了,她又安静下来了。” “那就继续走吧~” “好吧。那个,杰洛特,你到底要拿她来做什么?” “我?没我的事,是你的事情。我跟你说过,把她重新安葬在城堡的门槛下面,如果书上说的是正确的,她就会变成保佑你的家宅妖精了。从此她就会保护你的房子,顺便帮我找到你的家人。你为她想好名字了吗?” “还没有。” “那就趁走路的时候快想一个,这很重要。” “她,她是个女孩。安娜如果当时顺利生下了她,会为她取个什么名字?该死的,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不都是女人来做的吗?先把她埋好,埋的时候再想。” 回程的路上,那些奇异的光又出现了两三次,这些被吸引而来的异界妖灵还没现身就被黑本吸走,免去了争斗,简直顺利无比。 最后,三人来到了城堡靠花园一侧的楼梯处,男爵在楼梯下面为她准备了一个新的墓穴。 “好了,终于到了,现在我该怎么做?”男爵看着怀中外貌可怕的婴儿,眼中露出无限的伤悲。 杰洛特看了看天色,雨点混合着风雷,不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现在,跟着我说。” “好的...” “以大地与天空的力量为证,”杰洛特说一句,菲利普男爵就跟着念一句,天上的雷鸣闪电在这一刻共同作证。 “以原本会成为你家园的世界为契约,” “来到我身边,去没有被接纳的孩子,请原谅我。” “你的名字是...说出你为她取的名字...我接纳你为我的女儿。” 到了这里,男爵眼中狂涌出眼泪,混合着雨水,浇淋在怀中尸婴的身上,哽咽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为你取名蒂雅,接受你成为我的女儿。” 男爵泣不成声,天空的雷声也越发的响亮起来,尸婴那双铜铃一般的大眼睛也柔和起来,伸出自己稚嫩的双臂想要抚摸男爵的胡子,未及半路,却整个身子往后一仰,顿时再无声息。 男爵无语地望着手中悄无动静的尸体,哭出声来。 “很好,一切顺利,现在把尸体重新下葬吧。” 小小的土坑里,有一副漂亮的棺材,鲜花、羊奶和玩具被摆放在周围。 男爵将尸婴放入棺中,盖上棺盖,拿起一旁的铲子,缓缓地一下一下将土填上... 罗先和杰洛特都没有动手,而是看着男爵本人亲手埋葬自己的孩子,这也是在埋葬他那颗暴怒的心。 将土填平,用整洁的石头在上面摆放出一个漂亮的图案,最后用几块大石把这片区域围起来封住。 终于做完了这一切,男爵也似乎从身体内褪去了什么,“现在呢?我该做点什么。” “我们会守在这里,没有问题的话,蒂雅会重新凝结,变为家宅妖精。你的任务完成了,先回房间休息吧,等妖精出现,我们会拜托她带我们去寻找安娜。” “我跟你一起等。” “不行。” “可是...我已经接纳她成为我的孩子。这都是我造成的错,是我的责任...” “现在父爱才爆发...也来不及了。再说了,你待在这里真的什么忙也帮不上,回去休息吧,记得经常来看她。” “但是...” “别但是,我们才是处理问题的专家,就这样说定了。回去吧,别再喝酒喝到傻子一样。” 望着远去的男爵,罗先沉默不语,那个同样抛弃了母亲和自己的父亲,自己如果有一天遇上了他,会选择原谅他吗? 罗先不知道答案,他也不想知道,他只希望永远没有这一天。 正文 第22章 分开的母女(中) 男爵的离去,使得现场又重新安静下来。 “罗先,我发现你的那本魔法道具好像前两天你给我看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 罗先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从腰间取下黑色本子递给杰洛特。 杰洛特看了看,发觉自己的观察确实没错。 之前黑色本子上四个如同火焰一般的文字,现在已经消失不见,而且本子表面的颜色也从黑色变化为黑中透红。 “上面的字呢?怎么不见了?”依旧还是打不开本子的杰洛特将它还给了罗先。 “其实,它的变化还是白狼你引起的。” “什么?和我有关?” “对,你和我说起过几个善恶的故事,这对我影响很大,生和死不能代表绝对,它们只是表面的不同,真正的区别在于善还是恶。所以我决定,把本子改个名字。” “哦,准备叫什么?”杰洛特回想起自己的巫师朋友也有习惯将那些在冒险发现的古代魔法道具自己研究一番后,再次激发道具的一些功能,然后重新取名的习惯。 想必这位异界神秘来客也是一样的,会使用魔法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奇怪。 当然他并没有把自己算在其中,在他看来,自己会的只是几手小法术,而不是魔法。 “之前它叫《》,现在我决定叫它《善恶书》,只是还没有完整起来。” “你的魔法都是从上面学习的吗?作为学习的代价就是变成骷髅?” “可能吧,不过,白狼,我觉得你对敌的方式似乎有点单一,除了几个威力不大的法术之外就只能抽剑砍怪了。” “这就是狩魔猎人的命运,我们在喝下魔药之后,大幅度强化了身体各个器官的功能,也获得了比平常人多几倍的寿命,但是我们只能依靠勤学苦练的战技去与不同的敌人战斗,死亡率一直很高。” “那个,白狼,有没有兴趣学习一门新的来自东方的武技?” “你愿意教我?我当然愿意。难不难?” “这种武技,我称之为精神力战法,就是平时将自己的精气神修炼后融为一体,战斗时,使用特殊的秘法之后外放形成特别的形态和敌人战斗。精气神融合度越高,凝炼出的形态就越真实越强,战斗起来格外厉害。好处就是几乎不用自己亲身下场,若是有危险,可以立刻抽身撤退。” 杰洛特听着罗先这么一忽悠,顿时觉得这是一门非常高大上的武技,立刻来了兴趣。 “我现在就能学习吗?” “可以~”罗先咳嗽了几下,面带微笑地说道,“你喜欢用剑,那我就为你量身定做一位剑术大家。你先听我介绍一下他的情况。” “好,请说。”杰洛特对于剑术有极高的天赋,可惜这个世界的剑术无非来来去去都是横砍竖砍回身砍这几下,最多中间夹杂着一些跳跃翻滚,拼的大多是双方的身体素质,所以身为狩魔猎人在面对会魔法攻击的妖物时,才会容易受伤导致死亡。 现在,他能学习到一门来自异界的剑术,实在是机会难得,所以听得非常用心。 “首先,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位剑术大家的名字,他叫牙神幻十郎,是来自东方遥远岛屿上的一位剑客,他一生喜欢花、剑、酒和赌博,讨厌那些装作善良实则虚伪与天生恶毒的人。他所使用剑法流派叫做古阴一刀流,所谓阴流就是从对手意想不到的地方出剑,迅速斩杀敌人的剑法。他用的剑名字叫做梅莺毒...” 罗先口中的话娓娓道来,有趣的故事好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杰洛特。白狼感受着这位来自异界剑术大家的悲喜命运,以及他与宿敌之间波澜壮阔的故事,深深地沉浸了进去。 罗先慢慢靠近杰洛特,就在白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刻,忽然出手一指点在杰洛特的眉间,一道强大的光芒从罗先脑中升起,顺着手臂,落入杰洛特的眉心之中。 罗先立刻抽回手臂,满头大汗,没想到一时的突发奇想竟然能够顺利成功。 杰洛特被罗先手指点中的同时,如中电击,浑身颤抖起来,双目紧闭,过了好一阵才停止下来。 渐渐地,杰洛特的眼睛睁开,一瞬间,一道身高四米的巨大虚影从他身后冒出,像一位隐藏在他身体里很久的保护神。 那虚影看起来是位头发为红色的壮硕男子,长长的头发被修束在脑后,细眉怒目,精壮的上身看起来极具威武,手持一柄超过三米的长剑。 “桐霸.光翼斩!”杰洛特身后那名虚影霸气男子脚下轻轻一点,顿时腾身在空中,手中长剑瞬间连续挥舞三次。三道弯如月轮的剑气立刻从其剑上飞出,扑向数十米外的守卫训练场。 噗噗噗,几声沉闷的声音之后,坚实的训练场地的石板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米字型破痕,穿透了整个石板,深入泥地二十多公分。 杰洛特似乎是有些后继无力,在使出这一招之后,那脱身而出的虚影稍微晃了晃就消散无踪,紧接着杰洛特长出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你说的东方武技原来是这样,完全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可以说得上是一种魔法攻击了。如果不是亲身体验怎么能知道,竟然有武技可以将自己的精神力转化为剑术实体攻击,展现的却是魔法威力,真的是太神秘了。难怪罗先你可以随意撕碎那些怪物,随意施展一些在我看来毫无可能的魔法攻击,原来是这样的用法。你们竟然可以直接将武技通过特殊的手段传递给需要学习的人,使他们在极短时间内知晓,然后通过后之后的刻苦训练逐渐完全掌握。” “这是白狼你的底子好,喝过魔药的狩魔猎人身体为你提供了巨大的精神力宝库,可以承载凝体成型时带来的巨大压力。如果是一般的战士,现在可能已经疯了,我也是考虑到你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才让你学习这个技能。你第一次使用这种战技,就可以顺利使出光翼斩,真的是天才。” “不不不,完整的桐霸.光翼斩可以在一瞬间挥出十二道光斩,将敌人切裂,而我刚才只有三道,就不能再支持了。差了很多,还需要慢慢练习。不知道后面那些叫三连杀、五光斩、樱花斩、百鬼杀的杀招是如何的威力,真是让人期待啊。” “你喜欢就好,这样你对敌的时候又多了一种手段,不用处处近身和敌人拼命了,算是你为我讲故事的回报。” “罗先,谢谢你。” “没什么?我们是朋友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两人正说着,那边蒂雅的坟墓中突然冒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家宅妖精成形了!”杰洛特欣喜地说道。 两人来到蒂雅的墓前,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下面出来,但是有心而力不足。 “她的力量不够突破最后的蜕变,我用咒语来帮助她。”杰洛特立刻严肃地跪坐在墓前。 “我以血脉的力量召唤你,我以你的名字恳求你。听我的呼唤,苏醒吧,蒂雅!” 随着杰洛特缓慢的话语,一道光影缓缓从蒂雅的墓中升起,光影之中,一位女婴的脸庞悄然出现,除了头颅之外,其余部分还未成形,只有几只光点汇聚而成的管道,似乎是血管的样子。 “这就是家宅妖精?”罗先好奇地问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异世界的妖精,似乎和幽灵有很大的区别。 好像类似于土地公一类的存在啊,只不过范围只在居家之内。 “对,蒂雅刚刚苏醒,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家人的爱护,她会慢慢完整自己的身体,保佑这个家庭和睦,驱赶试图进入自己领地范围的邪物。算是善良和优秀的妖精。” “现在怎么做?” “虽然蒂雅的身体还不完整,但是找人还是没问题的。蒂雅,请带领我们找到与你血脉相连的亲人。”杰洛特说道。 之间那女婴头颅嘤嘤了几声之后,迅速向着一个方向飞去了。 “跟上她!她会带着我们找到男爵夫人!” 两人取来马匹,翻身上马,追着空中飞驰的头颅而去。 头颅飞在空中,穿过训练场、兵营、直奔山丘下面而去,两人跟在后面出了乌鸦窝,过了栈桥。因为之前暴雨的缘故,男爵没有安排在外站岗的守卫,但是最外层的箭塔之上还是有两名弩手看守。 这两名普通人若无其事地烤着火聊着天,火堆上串着几只兔子一样的东西,旁边还有好几瓶酒,已经空了一些。似乎看不到女婴头颅的存在,任凭头颅从他们身边飞过,看到杰洛特两人骑马踏上栈桥,还起身招呼了一下,又重新坐了回去。 女婴头颅出了乌鸦窝,顺着一条小路飞去,深入林中。 “蒂雅追寻着亲人的血脉,这条路应该就是安娜当时逃跑的路线,上面留下了她的气息。”起在萝卜身上,杰洛特在向旁边的罗先解释。 这是一条羊肠小道,很少有人走,很多地方都被草给覆盖了,如果不是蒂雅引路,两人根本不会发现它的踪迹。 这时的雨变得有些小了。 约莫深入林中跑了二十分钟,远处出现了一座小屋,蒂雅在小屋旁边停了下来,围着一块地方不停旋转。 家宅妖精不能说话,她想表达的意思就只能靠大家猜了。 “安娜在里面?不过我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罗先表示疑惑。 “按照我的旅行经验,安娜可能在这里待过,做了些什么,所以这里留下了她来过的信息,我们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杰洛特提出自己的看法。 “这屋子不知道荒废多久了,一股怪味。”罗先抱怨道。 “肯定不是薰衣草的味道,安娜她们来这干嘛?” “是沥青,这里是炼制沥青的地方?”罗先想起这股有些熟悉的气味是什么了,华夏很多路都是沥青铺就的,一到炎热的夏天,地面因为高温沥青有些融化,就会发出这种特殊的气温。 “是沥青工人,他们会给领土提供一些防水的材料,”杰洛特下马,开始在妖精徘徊的地方检查起来,“不过,我想沥青工人绝对买不起一匹马。这里有一些马蹄铁的痕迹,安娜在这里下过马。” “还有个手镯,这么精美的手镯,我想沥青工人也不会购买。”罗先不知道从哪捡了个手镯,拿在手中把玩。 “可能是安娜或者塔玛拉掉落的,她们趁着天黑逃跑,到这里的时候周围有黑,情况紧急,所以随身佩戴的首饰掉了也没发觉。”杰洛特看了一眼,就下结论。 “咦,衣服?没烧完...”杰洛特可以夜视,夜晚对他来说和白天没有区别,又发现了一点情况,“安娜她们很可能来这里就是为了换衣服,看来她们计划这件事情有段时间了,还提前准备了更换的衣服,怕被男爵手下认出来。” 杰洛特提着几件火堆中残余的衣服放到蒂雅面前,“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母亲?” “烧过后都能找到?”罗先问道。 “妖精们凭借的并不是人身上散发的普通气味,而是血脉的感应,在她可以感应的范围内,只要亲人在某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她都能辨认出。” 果然,蒂雅的头颅在那些看不出原貌的衣服上停留了一会儿之后,立刻向着东方飞去。 “走,蒂雅果然没让我们失望。”两人又骑上马跟了下去,将沥青工人废弃的小木屋抛在了身后。 正文 第22章 分开的母女(下) 天空中的雨越变越小,在快到后半夜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仿佛好似心头被吹散的阴霾,厚厚的云朵被风卷走,天上只剩下几丝淡淡的薄纱,而月光就从薄纱之中洒下,给大地和万物笼上一层银光。 蒂雅沿着小路往前飞去,小路深入一片芦苇荡之中,周围到处是浅浅的滩涂。 杰洛特冷色提醒道,“小心,周围有怪物出没。” 白狼的话还没说完,滩涂的泥地里就冒出类人型的怪物,看起来就像是皮肤被剥掉的腐烂人类尸体。 随着它们的出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FǔBài的气息,是那种肉质被泥浆侵蚀之后,在厚厚的泥水之中逐渐融化而产生的臭气被泥水深埋。现在忽然从地下涌出,一瞬间暴露在空气之中的恶臭。 “是FǔBài魔,属于食尸生物,对人和动物的肉有着天然的渴望。体内孕育着大量瘴气,一旦受到高度攻击就会发生爆炸,伤及周围的生物,属于非常危险的怪物。”杰洛特小心翼翼地向着罗先介绍起来。 随着芦苇荡中薄雾的扩散,小路两旁陆陆续续又站起了十余个大同小异的怪物,看来这附近有一个FǔBài魔的巢穴。它们的速度不快,有点像刚刚学会走路的猴子。 “让我试试刚学会的新武技。”杰洛特自告奋勇地提出自己独自战斗的想法。 “别勉强,情况不对我会立刻出手。”罗先点点头,他理解男人对于武力的喜爱就如同刚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不拿出来向好朋友们炫耀一番是睡不着觉的。 杰洛特精修狩魔猎人狼学派代代传下来的剑术,其中很多地方都涉及到心灵感应的修炼,所以掌握起精神力战法来非常迅速。 只见白狼迅速眼观鼻、鼻观心,整个人在强敌环视的环境中澄净下来,身后顿时再次浮现出那个威猛的身影。 “樱花斩”那威猛的虚影,左手抓着一个巨大的酒葫芦,昂头猛地喝上几口,接着收腹挺胸,顿时一股酒雾从其口中向着四周喷了出来,化为漫天粉红色的樱花花瓣飘落,片片飞花落在十余只FǔBài魔身上。 紧接着,那虚影右手单提长剑整个身子从杰洛特身后猛然消失。只见一道如丝般的剑光,在漫天飞舞的樱花花瓣上跳动,眨眼间便穿过所有FǔBài魔的身体,又重新出现在杰洛特身后,如同守护神一般站立。 嘭嘭嘭,十余声闷响从FǔBài魔身上传出,一只只怪物的身体好像膨胀起来的口袋被针尖戳破,迅速在原地爆炸开来,腥臭的血液浇了一地。 罗先弹出几点火花,落在这些脓血上,立刻将其烧了个干净,空气马上变得清新起来。 虚影从白狼身后消失,杰洛特少有的面带微笑,“这一式樱花斩虽然威力不大,但是却是面对围攻时,对付那些防御薄弱敌人的最佳选择。特别是不用近身靠近这些会自爆的家伙,安全了许多,只要用心完全可以不用受伤。” “你喜欢就好。” “我感觉这位名叫牙神幻十郎的剑术大家,他的每一式剑术,还有很多可以思索的地方,有很多可以变化的特点,让我迷恋。” “方便是方便,那就要小心了,用剑的是人,不是剑,别被精神剑术这种单纯的战法所迷惑了,到时候成为被剑掌控的魔物。是你掌握他的剑心,而不是剑术掌控你的人心。” “你放心,使用魔药成为一名狩魔猎人,我经历过青草试炼、荷尔蒙试炼、徽章试炼以及山谷试炼,知道什么是自己的心,什么是力量,不会被单纯的力量所迷惑双眼。” “那就好,你是我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位朋友,我可不想失去你。” 杰洛特向着罗先点点头,男人的友谊不用说得太多。 杀掉了FǔBài魔,两人继续随着小路深入芦苇荡,很快就在路边发现了一具马尸。 杰洛特是侦查的行家,自然又是他出手察看。 “骨头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FǔBài魔没有尖锐的牙齿,它们靠的是身上的瘴气将肉质化为脓水后吸食,还啃不了马匹的骨头。” “还残余着一些马鞍的金属残渣,马鞍可不是骨头做的,已经化掉了,这年头食尸生物什么都吃,世道已经变得这么艰难了吗?” “嗯,等一等,好像不是FǔBài魔干的,它们可没有这么大的力量,马匹肋骨被生生折断了,到底是什么生物...” “颈椎断裂,马头被直接扯下,这需要非常强大的力量。” “马匹少了一只马蹄铁。是巧合吗...还是这匹马就是之前我们发现的那座沥青炼制房的主人拥有的?” 听到这里,罗先有些焦急,“这么说男爵夫人有危险?这匹马就是她逃走时带走的坐骑?她和女儿在这里遇上了袭击?人呢?不会人也...” “别急,我在周围还没发现人类尸体的痕迹,只有这一匹马。如果这匹马属于男爵的,那么她们两个一定遇到了强大的怪物,还是属于被突袭的那种,不过幸运的是,她们逃脱了。应该是这样,蒂雅没有传递悲伤的消息,安娜就一定还活着。” “小路继续延伸,还好不是死路,她们可能顺着路逃下去了。” 两人原地上马,继续跟着蒂雅追了下去。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一处河流,这里有一个小小的码头,岸上有两条船和编织晾晒的渔网。一条船宽而平,一条船细而长,看来船的主人不但是一位渔夫,还同时兼职着摆渡的工作,送两岸来往的客人过河。 来到这里,蒂雅身上的光变暗了,慢慢开始消散。 杰洛特说道,“看来这里已经出了家宅妖精的探测范围,没有发现安娜她们的尸体,应该是逃了出去。这里有条河,她们绝对来过这里,渔夫应该知道她们的情况,蒂雅已经无能为力了。” 从乌鸦窝过来,直线距离也有十几公里了,看来妖精的探测范围很广。只可惜用处有限,只能探测血脉亲人的位置,陌生人就无能为力。 “蒂雅,谢谢你了,你回去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杰洛特向着蒂雅的头颅微微鞠了一躬,客气地说道。 蒂雅可能是刚诞生不久,除了头颅之外,其他地方越发的消散,得到杰洛特的回应之后,也没推辞,向着来路迅速离开,消失在路的尽头。 渔夫的小木屋中,有着烛光晃动,看来似乎还没有入睡。 杰洛特踏上台阶,轻轻敲击了几下木门,没等主人回应,就推门而入。 “你是谁?”一名正在房间里蹦蹦跳跳的男孩望着身背双剑的陌生人闯入自己家,立刻开口问道。 “你们去别的房间,快!”一位年轻的妇女似乎是渔夫的妻子,正在烛光前修补着衣服,顾不得问杰洛特是谁,开口就让孩子去其他房间躲避。 一大两小,三个孩子磨磨蹭蹭地聚到一起,来到母亲身边,似乎不愿离开客厅,看来是还没玩够。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为您效劳吗?我们的小屋既偏僻又破旧,我们除了渔获之外什么都没有,这里属于菲利普领主的统治,我们有按时纳税。我们住在这么远的地方,消息闭塞,什么也不知道。”渔夫放下手中的烟斗,右手稍微靠近胸前挂着的匕首,看得出那是他平常用来剖鱼的工具。 “别紧张,打扰了。”杰洛特伸手摇了摇,制止了渔夫,“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想要找你打听一点儿情报。我们在找两个女人,血腥男爵的妻子和女儿。” 渔夫慢慢起身,渡步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前面,双手低垂,在小腹前交叉,“先生,这里很偏僻,除了那些喜欢省钱的小贩之外,很少有人来过这里过河。所以,您说的人没有来过这里。” “你确定吗?就连经过这里没有停留都没有?好好想想,那我描述的详细一些,女儿中等身高,年约20,她母亲瘦瘦的,40岁上下。她们穿着普通的衣服,还骑着马,你们见过她们吗?”杰洛特可能今晚心情很好,表现得极有耐心。 “他说的就是那天晚上的女人,对吧,妈妈?”男孩似乎极为好动,听了杰洛特的形容之后,立刻回答。 “好孩子,这是对你们观察仔细的奖赏,记得分给弟弟妹妹。”罗先掏出一包东西,丢给男孩。 “是炸鸡腿,妈妈,真香。”包裹里是罗先之前在十字路酒店购买的吃食,以方便携带为主,多是炸肉、炸鸡腿和烤肉干为主。 渔夫这里可能不缺鱼,但是周围没有养鸡,肉类来源不一定稳定,所以罗先才拿出东西来找个借口送给三个孩子。他知道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对肉食的渴望。 大儿子开了口,渔夫夫妻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开始沉默。 “我们想帮助那两位女性,她们可能有危险。我们在寻找她们的过程中,发现她们有被袭击的痕迹。拜托,请告诉我们她们的下落。” “先生,我的孩子什么都没有看见,孩子的话没有多少是真的,都是梦话,说不定是他晚上睡觉做梦的时候看见的,你们别当真。”母亲终于开口,只不过是否定男孩的说法。 杰洛特无奈地把手一摊,“那好,我只是想知道他梦见了什么,这总可以吧。小朋友,你看到了谁?谁来过这里?” “我爸爸那天晚上带她回来的,那个小姐会用草药。她很害怕,说在附近遇上了一个可怕的怪物,她一直说她一定要回去,但是我不知道她要回哪里去。” “听描述应该是塔玛拉,男爵女儿来过这里。”罗先在杰洛特耳边说道。 “嗯,很好,请继续。”杰洛特鼓励道。 “我妈妈和爸爸安慰她,还给她旧衣服穿,她原来的衣服都破了,而且很脏。”男孩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开口不断地说着。 孩子已经堵不住嘴了,渔夫只好站了出来,“先生,对不起,刚才向您说了谎话。可是我看你们的装束,并不是附近的人,甚至不是男爵的手下...” “我们的确不是男爵的手下。我们被菲利普委托寻找塔玛拉和她的母亲,我们不是要带她们回去,而是首先要确认她们是否平安无事。她们失踪之后,菲利普很关心她们的安全。” “好吧,我说实话,塔玛拉小姐没事,她去了瑞达尼亚城里,我兄弟的家中,听说是要去寻求永恒之火教派的帮助。而,安娜夫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无论她们去了哪里,都比留在乌鸦窝跟男爵在一起强。” “怎么说?” “因为...因为男爵打她。先生,这在威伦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男爵会打安娜夫人。大家都知道,可是没人敢阻止他。塔玛拉小姐拜托我,所以我只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用船把她送离威伦,离得男爵越远越好。” 杰洛特和罗先相互看了一眼,男爵的家暴已经威震威伦了。 “那塔玛拉的母亲,安娜怎么样了?你刚才提到她没和塔玛拉在一起。” 正文 第23章 希里与森林(上) 罗先自来熟地来到餐桌前,从包里拿出一堆吃的,打开油纸放到桌上,热情地向着渔夫的妻子问道,“这位夫人,家里有没有酒,我们跑了大半天,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不介意一起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渔夫见此情况不由得叹了口气,和妻子微微点点头,“家里只有一点自酿的果酒,愿意的话,可以喝上一点,味道还算不错。” “那真的是期待了。”罗先表现的友好打消了渔夫的疑虑,毕竟普通平民没太多心思,“孩子们也来吃一点,有几道菜是乌鸦窝男爵厨房做的,外面很难吃到。” “客人都坐下来吧,你们也过来拿上一点,到旁边去吃,别打扰我和客人们说话,这么晚了,不能吃太多东西。”预付招呼杰洛特两人坐下,这才打开了话匣。 “那天晚上的情况是这样的。我接到塔玛拉小姐的通知之后,就带着她事先留给我的几匹马在废弃的沥青熏制房附近等待。因为那里离大路很近,但是却没什么任何车辆来往,方便行动,容易隐蔽。我记得那晚冷得要命,天又很黑,月亮和星星都被厚厚的树荫遮住,森林里伸手不见五指。” 渔夫一边回忆一边叙述着安娜和塔玛拉逃跑那晚的情形。 “我等了很久,月亮已经挂得老高了,可是我还是等不到她们。我开始担心是不是事情中途起了什么变化,她们的计划会不会被男爵发现,然后被阻止了。但是,谢天谢地,她们最后还是来了,于是,我们就换了衣服,开始向着河流的方向出发。马匹用来驮东西,所以我们都是步行,必须换上适合行走的衣服,城堡里贵族老爷夫人那身居家衣服可不行。” “一开始还很顺利,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吹来一阵强风,我还以为我的头都要被吹掉了!还有那些该死的笨鸟,一大群从我们头顶的森林上方飞过,到处乱叫,简直是吵死人了!” 夜行的马匹穿过森林,马蹄声和人声惊醒了夜宿的飞鸟,肯定是这样,罗先在脑袋里悄悄地想到。 “我走在前面牵着马,身后不远处的安娜夫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痛苦地弯下腰缩成一团。塔玛拉小姐在一旁跪下来抓住母亲的胳膊。我这个时候才发现,安娜夫人的手心里有伤痕,就像被火烧过一样。” 杰洛特和罗先互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很好,你刚才说到安娜手中有伤痕,可以描述一下吗?” 渔夫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回忆,接过妻子递过来的酒壶,为两名深夜来访的客人倒上了一杯果酒,杯子就是用森林里常见的木材刻的,“怎么说呢?那些伤痕...嗯,就像是被烙铁烙上去的一样,就在她的手掌心正中。” “烙铁烙上去的?你说的伤痕是像马牛身上的烙印?表明主人身份的那种?”杰洛特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是有什么察觉之处。 渔夫拿起一块肉片含在嘴里,端起果酒胡乱嚼了几下就咽下去,点着头说道,“是啊,不过不是已经结疤的那种黑色伤疤,而是像是新烫上去的那种,还会发光发热,当时一眼看上去,好像着了火一样。安娜夫人抱着手,就这么痛苦的弯腰蹲在地上,我想那一定是烙印的缘故。想不到男爵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我不后悔帮助她们脱离乌鸦窝那个痛苦的地方。” “好的,那后来的情况呢?” “后来,安娜夫人好多了。塔玛拉小姐建议大家骑马快速离开,所以我们又重新骑上了马匹,走了一段路程。本来以为就这样顺利结束了,没想到后来的天色越来越暗,就像有人用布幕遮住了天上的月亮。忽然之间,就连蟋蟀都不再鸣叫了,然后幽暗的森林里传来一声大吼!” “我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这片密布威伦的森林里到处是怪物的传说,还没来得及喘气,一头可怕的野兽就从森林里跳了出来!它有谷仓那么高,身体很强壮,头上还长角,两只眼睛在夜里红得好像燃烧的火炭!” 罗先和杰洛特此刻表现出的认真倾听程度让渔夫的讲述得到了极大地满足,他绘声绘色地说道,“我以为我完蛋了!但是那怪物只袭击了安娜夫人的马匹,一口气扯掉了马头,然后就将夫人抓进了森林,消失在里面。” “哦?那塔玛拉小姐呢?” “马匹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惊吓,我和塔玛拉小姐都骑在马上,被马驮着拔腿就跑,拉都拉不住。但是也因为如此,我们才能从那可怕的野兽爪下得以逃脱,保留一条性命。你们没有在场,完全无法想像那头野兽是如此的狂暴,根本无法战胜。” 渔夫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之后继续说道,“我就这样带着塔玛拉小姐回到这里,给她提供换洗的衣服。当时小姐想回去找她的母亲,可我老婆一直求她,说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去一定会死的。很久之后,小姐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去瑞达尼亚城寻求帮助,我就用船送她离开了威伦。” “你为什么要帮助她们?不惜得罪男爵,要知道,这件事情上你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还别说后来的事情上出现了可怕的怪物,你差点因此丢了性命。”罗先问道。 “我欠塔玛拉小姐一个人情。大约三个月前,我的一个孩子发了一场高烧,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本来我们都以为这孩子就这样完了,等着失去这个小东西。但是,不知道塔玛拉小姐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情,派人送来了食物和药膏。我们穷得没钱买药,是她出手救了我的孩子,这是铁打的事实,我们不能忘记。” 说到这里,渔夫看向了在一旁忙着安排孩子们睡觉的妻子,“塔玛拉小姐后来找上我的时候,我自己本来没有胆子前去帮忙。但是我老婆说,‘这个时代战火纷飞、世态炎凉。我们受了别人的恩情就应该有所回报,不然我们跟那些到处抢劫的混蛋有什么区别?’” “你娶了一个很有智慧的女人,真的是很幸运。一位好的妻子会给家庭带来幸福,这是句很有用的老话。”杰洛特称赞了一句渔夫和他的妻子。 渔夫点点头,又把手一摊,“但是,我很遗憾,最后还是没有救下安娜夫人,眼睁睁看着她被野兽掠走。” 事情到这里,已经明朗了,从渔夫这里得到了那晚发生的大部分事情的真相,实在是难得,“多谢你的帮忙,我们这就告辞了,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们休息,实在是很抱歉。” 杰洛特双手一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姐会没事的,对吧?”里面的房间传来渔夫其中一名孩子怯生生地询问。 “我们会尽力保护她的平安。”杰洛特留下了这句话,转身和罗先离开了渔夫的小屋。 回到荒野上,两人骑着马慢慢往乌鸦窝走。 “听上去并不像是男爵干的,渔夫刚才谈起的那个安娜夫人手上的烙印。”罗先说道。 “的确是这样,根据我游历大陆的见识来看,这很可能和女巫有关,那种像烙印一样的东西,实际上是女巫的一种标记。” “又和女巫牵涉到一起了?你不是去拜访过那位传说的女巫吗?你的熟人,化妆成草药师,和她有关?” “不,我说的不是她,我怀疑这片森林还隐藏着其他的女巫。安娜手上的那种烙印就是女巫的印记,为了防止目标逃离自己监控范围的手段。” 罗贤沉默了一下,有点疑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个突然出现的野兽是不知名的女巫派来抓安娜的?和她手上的烙印有关?” 杰洛特点点头,“因为渔夫口中描述的野兽,其实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妖精,我在狩魔猎人秘传的典籍中读到过关于它们的描述,非常难缠,很难对付。我怀疑安娜想逃脱的不只是菲利普的乌鸦窝,还有遍及威伦的这片森林里隐藏的女巫。” “先说说那个怪物,叫什么,说来听听?”罗先对一切非地球生命都有兴趣,这是他以前完全无法接触到的神秘东西,他现在觉得一切变得太有趣了,能在不同的文明和世界旅行,拜访和探索各种神秘的力量和生命,也许自己的死亡并不是一种结束,反而是新的开始。 “鹿首精,它们叫这个名字。” “其实自人类诞生以来,一直都被原始森林所吸引,在它的附近居住是为了获得各种森林里的产出。这其中也包括各种关于森林野兽凶猛和温驯、友善和敌意等传说的来源。然而随着人类对森林的探索逐步深入,相应对于这种未知的尊重也开始逐渐消减。肆无忌惮地收集木材、建造起石制的居所,人类就像瘟疫一样开始繁衍拓张,因此也激怒了森林和它深处的住民们。” “但是,古老的森林中心有着属于自己的守护者。在一个诞生于黑暗和原始自然的地方,居住着一个强大而且可怕的守护者。这种被称为鹿首精的守护者免疫一切人类钢制武器的伤害,而古老的生命相信它是为了从肆意扩张的人类手中,保护森林和其间居住的野兽。” 德鲁伊?罗先脑中想起了这种游戏里才会出现的职业,不过似乎德鲁伊也是精灵或者人类转职担当的职业,而并非一种独特的生命,难道是传说中的树人?和英雄无敌3游戏里的那种一样? 英雄无敌3是罗先在训练工作之余喜欢玩的一款游戏,里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种族和文明,其中就有树人。 “鹿首精出没在浓密原始的丛林中。它们地盘观念非常重,在觅食时只有自己的心机与隐密作伴,它们利用与生俱来的魔法,控制地盘中的动植物。” “狼群是它的伙伴,野兽也会遵循鹿首精的命令,使得它成为了一个不能忽视的力量。有时它能够治愈其它森林中的动物或是召唤孽鬼和乌鸦来保护森林。鹿首精的行动虽然缓慢,但却致命,要小心不要被它的地下根茎所束缚或绊倒。” “它会创造一个具有魔法威力的图腾,在一定范围内增强自己的威力。它会呼唤狼群和干扰对手的乌鸦,还能操纵植物协助自己。但是,幸好鹿首精有个极大的弱点,怕火,对火焰的惧怕是它们的天性。” “这就是狩魔猎人秘典上记载的关于鹿首精的资料。”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罗先不由得疑问。 “当你拥有数百年的生命可以挥霍,但是因为偷懒,不想外出,而只想通过阅读书房里那些乏味的典籍来打发时间的时候,相信我,你一定会对书中的内容记得很牢的。”杰洛特笑道。 好吧,看不出你还是个宅男。 正文 第23章 希里与森林(中) 再次回到乌鸦窝的时候,天色已经黎明,晨曦之光笼罩在整个训练场上,给所有的东西都镀上一层金色。 守卫们有些已经起床,忙着洗马、修整装备,还有些精力过盛的家伙在练习着战斗技巧,总之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事情。 “狩魔猎人,请借一步说话。”白狼和罗先下马将马拴在马厩,准备前往城堡通知男爵的时候,被路旁的一个声音叫住了。 原来是之前那位初次来乌鸦窝时,带领他们去见菲利普的中士。 他正抱着双手站在楼梯的门口,身后靠着楼梯的柱子,遥望着两人。 杰洛特两人对视了一眼,向着中士走去。 “什么事?” “昨天晚上,男爵命令大家锁上门并待在屋里不要外出,你们跟男爵去做了什么?” “关于这件事,你自己去问男爵本人吧。说到男爵,你知道他现在哪儿吗?还在睡觉?” 中士轻蔑地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去花园看看吧,他很早就起来了,发现你们都不在,就独自一人坐在花园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作为他的下属,我想大概和昨晚发生的事情有关系,所以想私下向你们打听一下。” “这又是喝醉了吗?” “不,并没有。他一起来不喝酒也不吃东西,就那么干坐着。我们很担心,现在的威伦局势还没稳定,我们需要男爵的领导来控制整个威伦的局面。到处都是反抗尼弗迦德的游击队和野兽、尸鬼和疫病,人民需要安定的环境重新开启生活,我们不能松懈。” 依旧是那个初见菲利普的小花园,只是此刻没有了欢声笑语,只有那个孤独的身影静静地坐在花园的一角,望着怒放的鲜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找到你了。”白狼率先开口。 “看到那些紫葵了吗?就是那些紫色的花。我特意从纳赛尔带回来的。安娜在读了无聊小说里的某篇故事之后,就向我吵着要这些花,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给她带回来。自此,她每天都花上好几个小时来照顾它们,修修剪剪,可满足了。”男爵并没有抬头看白狼,反而是开口介绍起花园里的花来。 “那边的,花瓣皱皱的那些,在塞瑞卡尼亚当地被人称作‘天堂鸟’,不过塔玛拉喜欢叫它们‘天堂龙’。她很喜欢这种花。” “但是现在,可惜我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蒂雅最喜欢哪种花了...好在她的灵魂终于自由了。” “失去了家人一定让你感到很痛苦,不过,我们彼此都尽了最大的努力,才换来现在的结果,不是吗?至少事情是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白狼的声音在这个晨曦的早上显得格外有些磁性。 “不,现在别说这些,别再说了。都已经太迟了,我知道...我早该有所察觉,应该下定决心,早把她们带离威伦这个鬼地方。待在这种鬼地方,没有一件好事情。” “我带来了你家人的消息,想听一听吗?其中有一些肯定是你感兴趣的。”白狼终于打开了话题。 “你打听到什么了吗?”听到这里,菲利普猛然坐起,“先进屋再说吧,现在外面有点凉。” 三人重新回到那个温暖的大食堂,炉膛之中点着熊熊的柴火,喝着香浓的奶,里面加了些可可粉,这让在外面受了一夜露水的杰洛特两人,立刻感到了舒适,只想躺在软软的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有什么新消息吗?”菲利普问道。 “你的女儿现在在瑞达尼亚。” “天啊,什么...?!她没事吧?身体怎么样?安全吗?你们怎么没带她回来?!”男爵开启了一连串的询问模式。 “一晚上的时间,可不足以让我们赶到两百里外的城市去找你女儿。而且,我们并没有答应过你,要把你的女儿带回来。”杰洛特冷冷地说道。 “那你们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安全?有询问过看到她的人吗?” “我们并没有见到她的本人。但是,我们在蒂雅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些线索,后来跟帮助她逃跑,后来又收容她的人聊过,知道了一些关于她现在的情况。塔玛拉现在很安全,但是据我们所知,她并不想再见到你,更不想回来。” “什么帮助过她的人?是那些沾满泥水的平民乡巴佬吗?我才不会相信他们的话!我要确定她现在真的安全!”菲利普的声音越来越高,整个人犹如一头狂暴的棕熊。 “拜托你们,去瑞达尼亚找到她,看看她。你们必须亲眼确认她的安全,除了你们,我现在谁都不信!” 面对一位狂怒的父亲,白狼似乎心软了,叹了口气,“好吧,这一点我会亲自去确认的。” “感激不尽。带上这个吧~就算是奖赏。这玩意儿可能会派上用途的。”男爵从怀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上面有着漂亮繁复的花纹,还有着一些签名。 “这是什么?” “通关文书。自从瑞达尼亚人打下了庞塔尔三角洲,少了这个就很难去诺维格瑞和瑞达尼亚了,你想要通过瑞达尼亚人的关口,无论如何少不了这个东西。尽管有一些人在私下仿制它牟取暴利,可你要知道官方的文书,多多少少有些防伪的手段。要是军队发现你拿的是仿制的文书,那你们的下场只能是被吊在木架上被绞死。我可不想你们因此而失去看望我女儿的机会。” “好吧。”杰洛特接过文书,看了一眼,塞入了身上锁甲内部的密兜里。 “安娜呢?你们刚才怎么没有谈起她?” “你的妻子暂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我们有了一点眉目,正在追踪,等有了消息再通知你。” “好吧,那你们去忙吧,记住有了消息就来通知我。”男爵挥了挥手,表示这次的见面已经结束。 杰洛特和罗先并没有起身离开。 “什么意思?我不是说过已经结束了吗?” “作为交换,我在等你告诉我希里的情况,我们之前说好的。” 男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会遵守的。”他又重新坐了下来。 “上次说到希里来到乌鸦窝的时候伤痕累累,我命令手下安排好她的住宿和洗浴,让她先好好休息。不久,等希里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就带她出去打猎。我想着她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出去骑个马可以借此稍稍活动一下筋骨。” “打猎进行得很顺利,我们都没想到她的剑术很高超,几剑就刺死了一只大野猪,我们把它剖腹剥皮,然后架在火上烤了起来。很少有人敢正面面对一只狂怒的野猪,但是希里做到了,她赢得了我们所有人的喜爱。” “当时,我们还不知道她的来历。她穿着男人的衬衣,背着一把薄刃剑,喝酒像个爷们,剑法又好,砍野猪就像杀小猪崽。她自称是个到处旅行的人,我们却知道那不是实话,认为她是头独行在荒野的母狼,于是盛情地邀请她留在乌鸦窝。” “酒宴上,气氛很热烈,但是总会有一些意外。管理马厩的那个小子不服气希里这位女士能得到大家的称赞,开口讥讽漂亮女人不会真正的骑马。希里立刻和他打起赌来。” 听到这话,罗先看到兽眼竖瞳的白狼眼中闪过一丝厉芒,顿时心下明了。 任何一位父亲听到粗野的男人开口侮辱自己心爱的女儿,都会是这种情况。 罗先有些庆幸,那位口不择言的傻小子当时是没站在白狼面前,要不然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赌的什么?”白狼问道。 “马厩里那匹黑色的母马,希里要求了这个。”男爵似乎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嘴角笑了起来。 “那小子一口拒绝了希里的赌约。当希里询问为什么的时候,我开口了。希里看中的那匹黑色母马属于我的,所以那个笨小子不能用我的东西来和希里打赌。” “可是希里很聪明,她借机向我发出了挑战的邀请,而赌注就是那匹她看中的母马。” “你接受了?” “面对一位漂亮姑娘的挑战,我为什么不接受?不过我的要求是,如果我赢了,希里就留下她背上那把薄刃剑。我当时在想,一把好武器可不比一匹好马来得便宜,如果希里失去了她的武器,可能我就有机会把她留在乌鸦窝了,然后终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可靠下属。” “你的胆子够大,尼弗迦德皇帝的女儿你也敢留下,如果真的那样,此刻这里已经是一片焦土了。”白狼讽刺道。 “你们怎么赌博的?”罗先开口问道,他对那位英姿飒爽的未曾谋面的白狼义女非常感兴趣,因为从众人口中依稀得知,这是一位并不亚于白狼的女剑士,可以说其性格的很大一部分继承了白狼的风格,但是却不是一位狩魔猎人,这在武力横行的异世界是难得的一道风景线。 “当然是赛马,我们把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日出,那也是一个像现在一样的美丽早晨。我们定下一个起点,而约定终点是一座早就荒废的高塔。希里骑着一匹从马厩中选来的白马一骑绝尘,她的骑术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她并不是一位普通的女士。” “为什么?”小白罗先又发问了。 “因为平民并不懂骑术,优秀的骑术是贵族的专利。”杰洛特在一旁解释了这个问题。“而士兵的骑术一般是在战斗中练习出来的,虽然不错,但是在诀窍的掌握上远远低于贵族。只有贵族家庭,才能更好地发挥马匹的能力,特别是在面对陌生的马匹时。” “不错,希里跨上一匹陌生的白马,都比我跑得还要快的时候,我就意识到她的来历不简单。”男爵开始自嘲起来。 “你输了?” “自然是输了,她明明就是风,哪里是什么女人,她是战场的骄傲,打败了我这个乡下来的自封男爵。而那匹漂亮的黑色母马自然也归希里所有。” “听起来真令人兴奋,真想当时也在现场。”罗先感叹了一下,他来自男女平等的后世,自然是没有什么男女偏见。只是无论何时何地都很少见到这种能在气势和技能上力压男人的女性,绝对值得一见。 “就在我甘愿认输的时候,一件意外发生了。” “什么意外?” “希里似乎在废墟高塔附近感应到了什么,机警地让我收声。这个时候,马匹们似乎也在害怕什么,开始原地跳跃嘶鸣起来。” “是什么?” “狮鹫,是一只野生狮鹫!”男爵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情况,听得罗先很入迷。“当时我的随从们像个女人一样大声尖叫,一瞬间,大家都忘了赌注。守卫们四散奔逃,为了保命,什么别的都顾不上了。他们只在面对人类的时候还起点作用,勇气也只在农夫和平民面前提得起来,可是在面对真正的妖兽时候,他们就不起作用了。” “有些人没事,而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接下来发生的事...两位狩魔猎人,就算我菲利普战斗一生,见多识广,但是这样的事,真的是闻所未闻。” “什么事?是关于希里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看中她的缘故,虽然她只是一位女性,但是不愧为天生的战士,面对空袭而来的妖兽,毫不慌张,抽出背上的薄刃剑,沉着应战,而且在战斗之前,又向我发出了一个新的赌约。” “什么赌约?”罗先再一次忍不住开口,菲利普口中描述的希里,在他的脑中又一次更加丰满起来。 就在这时,男爵停住了讲述,反而微笑了起来。 “哦噢,我就知道这个表情。”杰洛特开口说道。 “你很聪明。找到安娜,你们就能听到接下来的故事。”男爵摊了摊手。 断章狗?!罗先瞬间想到这个词。 还真的必须努力去找安娜了,要不然根本别想从男爵口中得知希里的任何消息,双方都拿捏着对方的要害,这种感觉还真的是够酸爽。 “我们都在努力,菲利普。”杰洛特的声音表现出有些不满。 “进度还真慢啊~”男爵也讽刺道。 “她们俩不在一处,有些出乎之前我们的预料。不过不用担心,我答应过你,安娜我们会帮你找到的。下面来让我们谈点其他的东西,我忍不住想问,你怎么会跟尼弗迦德人谈条件?” “不然怎么办?跟他们死战到底然后壮烈牺牲?去他妈的壮烈!去他妈的牺牲!那是贵族老爷们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些泥腿子的事!你们打来打去是为了土地,而我们这些可怜的人,只是想吃饱。吃饱!你懂吗?!” “所以你选择做了泰莫利亚的叛徒而偷生?” “泰莫利亚本来也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他们也是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大家都有肮脏的历史。而平民是健忘的,要不了多久就没人会记得之前的皇帝啦。泰莫利亚都亡国了,叛不叛国什么的,都是狗屁!” “可是,这里的尼弗迦德驻军,看起来实力并不怎么样,你们还有机会。” “呵呵,那又怎么样?就算我发动反击,把他们通通干掉,南方的援军马上就会赶到。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在南边的大营里集结了超过八万人的军队,还有数不清的攻城车、投石车。我这边刚刚反抗,用不了多久黑衫军就会蜂拥而至控制住整个威伦的局面。这个时候,用想想也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保命。”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从一名军人成为乌鸦窝的主人的?在威伦,人人都谈起你。” “就像你所打听的那样,这在威伦并不是什么秘密。我本来是泰莫利亚的军人,泰莫利亚和尼弗迦德的战争一开始,我所在的部队就被打散了。很快我们这些散兵游勇就看清了形势,皇帝被刺杀,忠心的大臣又失踪,军队的士气一落千丈,指望重整旗鼓、打败敌人已经是没有指望了。” “一部分人准备继续反抗,他们慢慢向着北方转移。而其他的逃兵、伤兵则是留了下来,加入了我们。我们的声势越来越大,等到达乌鸦窝的时候,我的手下已经有了大队的人马。” “你们就闯进了城堡,自封为男爵,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住了下来?”白狼问道。 “尼弗迦德部队刚一进攻的时候,这里的领主就逃走了,乌鸦窝也空了下来。按照帝国的法律,贵族无故逃离了自己的领地,代表着他也同时放弃了自己的爵位。既然这里是无主的,我为什么不能拥有?尼弗迦德的皇帝恩希尔.恩瑞斯陛下现在已经到了南方的维吉玛,等待这场战争一结束,尼弗迦德获胜,黑衫军就会给我正式的爵位,到时候就没人敢说我是自封的男爵了。” “好吧,愿你的梦想成真,也能给威伦这片饱受折磨的战乱土地上带来真正的宁静。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有没有听说过森林里的神秘女巫,或者关于女巫的任何消息?” “我才不会留意平民们的胡说八道。那些人不管看到一点什么不理解的东西,就会大惊小怪地往女巫、巫师、恶魔,或者别的什么鬼东西身上靠,你要真的一去调查,就会发现,全他妈都是在瞎扯,浪费时间的东西。” “一点都没有吗?” “之前不是说过米德考普斯村有来一位女巫师吗?” “那边已经调查过了,是一位我的熟人,她对安娜没有任何接触。” “狩魔猎人的交友还真是广泛啊,好吧,威伦这里自古就有女巫的传说,都说森里的深处住着女巫,可是谁有亲眼见过呢?都是些怪谈罢了。” “好吧,这次谈话就到这里结束。”杰洛特招呼罗先准备离开食堂。 刚走到训练场,就听到后面传来男爵的声音,有些气喘吁吁,似乎是疾跑的样子。 “两位狩魔猎人,请等一下!” 两人停步,转身回望。 “如果你们真的找到我的女儿,能不能把这个交给她?”男爵手上拿着一个小小木偶,手掌大小,看上去似乎是为女性,用简朴的布料作着外衣。似乎是男爵临时从哪里找出来的,忽然想起,又追了出来,想要请白狼两人交给塔玛拉。 “布娃娃?” 男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白狼和罗先从马厩取回马匹,再次离开了乌鸦窝。 正文 第23章 希里与森林(下) “现在怎么办?直接前往瑞达尼亚城去找男爵的女儿?”罗先问道,“我总觉得菲利普和他妻子安娜之间的感情有些问题。” “你是说男爵没有家暴?” “不,不,我的意思是,可能这件事绝对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我在想安娜手心里的灼伤到底是不是女巫的印记,印记到底是从哪来的,安娜为什么要和女巫接触,鹿首精和女巫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中间还有太多未解的东西。” “你有没有恋爱过?”杰洛特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嗯,没有...”罗先顿时觉得矮了白狼一头。 “那就认认真真的去爱一次吧,爱情不需要分析,它是激情的燃烧,最后归于平淡,成为灰烬之下那似生似灭的星火。”杰洛特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我和不少女巫师都打过交道,自然是比你多知道一些。” 不少女巫师...交道...好吧,罗先在此刻受到了暴击。 “白狼,那个希里,你的养女,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她不是尼弗迦德皇帝的女儿吗?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养女?”罗先转移了话题。 “罗先,你还记得我们在吊死鬼之树相遇时候的情形吗?” “当然记得。” “我说起过,有个永恒之火教派的牧师拜托我将附近战场上无人处理的士兵尸体集中起来烧掉,以免尸体被食尸鬼或者其他什么生物吃掉。” “对,我们还发现了那个被牧师黑吃黑,差点被干掉的走私者,然后救了他一命。” “牧师约我见面的地点就在北边的一处渡口,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两三天了,我想过去把这个委托了结掉,完成了委托却拿不到钱,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你说的对,这几天我们都没有收入,连拦路抢劫的强盗都没遇上,到处跑来跑去,这样下去可不行。” “塔玛拉去瑞达尼亚城找永恒之火求助,我想通过这个牧师问问情况,看他知不知道一点关于塔玛拉的事情。那么,我们一天后还在乌鸦窝见面,你先在这里休息休息。” “没问题。” “那好,关于你刚才对希里的提问,我就趁着这段路程跟你说一些吧。” “那更好,我对她的情况很有兴趣。” “说起希里,就要说到她的父亲,恩希尔.恩瑞斯。这个皇帝是个铁血强人,在他的统治下,南方的尼弗迦德帝国无比强盛。他不拘泥于手段,无论是战争还是阴谋,他都是高手,随着他的不断进攻和胜利,尼弗迦德的版图不断扩张,如今更是消灭了泰莫利亚,直面瑞达尼亚。而我们脚下的威伦,就是这两个南北强国之间的战略缓冲要地。” “说起恩希尔.恩瑞斯,他名字的含义是在敌人坟墓上舞动的白色火焰,我很早就认识了他。” “在恩希尔年幼的时候,他的父亲,上一代的尼弗迦德皇帝被手下推翻了。恩希尔也身受诅咒,为了不被叛乱者们杀死,立刻逃离了尼弗迦德。” “也许是上天认为恩希尔命不该绝,他不仅神奇的躲开了叛变者们的追捕,还在通往东方帝国辛特拉的路上,救了当时私自外出的辛特拉国王罗格纳一命。作为回报,恩希尔选择了充满天命色彩的意外律。” “意外律?那是什么?一种定律?规则?” “意外律是这片大陆上最神奇的因果关系,它并非指的是一种规律,而是一个婴儿,一个透过命运的定律与应许之人紧密连结在一起的婴儿,这么做,通常是为了报恩。” “任何想要使用意外律的人,听到别人发誓要给他任何东西作为报答时,必须要马上说出,‘你要给我你在家里找到的意外之物’这样的一句话,他就会得到意外律的响应。而这句话的含义指的不是对方老婆床下躲着的情夫,也不是对方家里突然来访的岳母,而是应誓之人在当时不知晓的情况下,突然获得,包括生下或领养的孩子。据说,这样被命运标记的孩子,长大后会是一个十分有为的人。”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罗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觉得师父说是自己选择了这个世界,难道说的就是这个世界背后隐藏的命运之线?它和自己有关?“一命换一命,别人救了自己的性命,那么如果对方要求意外律,自己就必须交给对方一个原本属于自己的未知生命作为回报。这中间真的是充满了命运的感觉,到底是好还是坏...” “所以当恩希尔提出以意外率作为回报,而辛特拉的国王也答应了的时候,命运就在这一刻发挥了它最神奇的作用。那位国王回到皇庭之后,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妻子辛特拉雌狮卡兰瑟竟然怀孕了。那么根据意外律的约定,这个生下来的婴儿就归恩希尔所有,而这个婴儿恰恰是名女婴。” “那婴儿就是希里?所以她并不是恩希尔的亲身女儿,而是辛特拉国王罗格纳的女儿?”罗先更惊讶了,事情还有这种反转。 杰洛特摇摇头,“不,这名婴儿并不是希里,而是她的母亲辛特拉公主帕薇塔。” 我靠,罗先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震惊了,尼弗迦德帝国的皇帝年轻的时候竟然是老牛吃嫩草,娶了一个婴儿作为自己的皇后!这简直是让人无法想像! “于是年轻的恩希尔就这么娶到了辛特拉的公主。但是王后辛特拉雌狮卡兰瑟对此并不愿意,因为帕薇塔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如果这个孩子嫁给了恩希尔,那么就意味着他们过世之后,辛特拉将会落到恩希尔手中,她看出了恩希尔深藏的野心,那就是夺回尼弗迦德,她不想辛特拉被拖入这个泥潭。” “等等,为什么是卡兰瑟不满,而不是辛特拉国王罗格纳呢?” “这其中涉及到辛特拉王国的传统,卡兰瑟是国王和王后唯一的女儿,而王位只有男性才能继承,所以卡兰瑟嫁给了当时柔弱的艾宾王子罗格纳,让他成为了辛特拉的国王。其实,罗格纳只是辛特拉名义上的国王,实际上,整个国家还是由卡兰瑟统治,她当时以美貌、勇武和铁腕而闻名于世。” “我明白了,卡兰瑟在恩希尔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又害怕女儿没有自己这样的强硬手段,掌控不了将来的局面,所以反对她和恩希尔的婚事。” “可能是吧,政治人物的想法,我无法适应。卡兰瑟在生了帕薇塔之后,又流产了两次,之后就再也无法生育了。辛特拉的血脉就要为之断绝,所以,卡兰瑟在帕薇塔长到15岁,即将成年的时候,找到了身为狩魔猎人的我。请我出手,杀掉恩希尔,以解除帕薇塔的婚约,终结意外律。” “你出手了?”罗先忍不住开口问道,随后又察觉这就是句废话,杰洛特肯定没杀恩希尔,恩希尔现在可是尼弗迦德帝国的皇帝,正指挥着大军北上,泰莫利亚已经亡国了。 “不,我出手了,但是这是一个比较长的故事,其中由于一些意外和变故,我转而选择帮助了恩希尔,他不但解除了叛乱者在他身上种下的诅咒,还顺利的迎娶了辛特拉的公主帕薇塔。” “我想,那一定是个有趣的故事。” “似乎是一种轮回,当时感激不尽的恩希尔开口说出愿意以任何事物作为回报的时候,作为命运的遗赠,我说出了意外律。于是,事后才得知帕薇塔怀孕的恩希尔只能将妻子腹中的孩子赠予我。” “我的天,这真是一个神奇的故事,那就是希里,对吗?那个婴儿,就是希里!”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作为一名无法生育的狩魔猎人,我会拥有一名养女的缘故。” “不,不是养女,你把她当做了亲生女儿!” “可能是吧。后来恩希尔在辛特拉生活了多年,最后等到了重返尼弗迦德的机会,在他父亲曾经的支持者之下,恩希尔成功的报仇雪恨,并成为了尼弗迦德帝国的新皇帝,并且迅速地整顿了帝国的势力,之后将目光望向了帝国北方众国的领土。” “他怎么从辛特拉离开的?卡兰瑟能放他走?” “当然不会,他和支持者密谋了一个计划,准备制造一起船难事故,让帕薇塔、希里和他本人都假装死于沉船之中。但是帕薇塔识破了这个计划,事发前,悄悄地把希里送走,辗转派人送到了遥远的狩魔猎人城堡,交给我来抚养。而在那场计划中,只有恩希尔独自一人活了下来,帕薇塔却死了,按照恩希尔的说法,帕薇塔是发生了意外,坠入海中溺水身亡,但是真正发生了什么,只有恩希尔知道。” 最是无情帝王家,罗先再一此感受到了政治者的无情,恐怕在这位尼弗迦德皇帝的心中,他的妻子帕薇塔只是一个他重回皇位的工具而已。 “卡兰瑟会放过恩希尔?她唯一的女儿死在了恩希尔手中。” “不,简单地说,是恩希尔没有放过卡兰瑟。恩希尔夺回皇位之后,依旧还有很多窥视者潜伏在他周围。经过异常残酷的政治争斗之后,这些反对者最终的下场全都如出一辙,那就是死亡。最后获胜的恩希尔把他曾经所有政敌坟墓中的墓石都挖掘出来,然后铺到皇宫的的舞厅之中,成了舞厅的地板,从此以后他便获得了‘敌人坟墓上舞动的白色火焰’这一称号。” 罗先不得不承认,这位从未谋面的尼弗迦德大帝真是位狠人,挖人墓碑作为踏石这种事情,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 “然后,尼弗迦德帝国在恩希尔的统治下迅速强大起来,此时的恩希尔没有放过辛特拉的卡兰瑟,开始发动尼弗迦德大军进攻辛特拉。此刻已经高龄的卡兰瑟亲自带领部队在前线拼杀。在身负重伤之后撤退回辛特拉,最后被尼弗迦德大军围困在城堡的卡兰瑟为了不被敌人俘虏,自己爬上了辛特拉城堡中的高塔,从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就是辛特拉雌狮的故事,一代女王的传说,自此终结。” 罗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从刚才杰洛特寥寥数语之中,他听出了一段长达二三十年的波澜壮阔的历史,而背后推动的枭雄,正是白狼养女的生父,尼弗迦德帝国的大帝。 “辛特拉雌狮的故事已经完结,而恩希尔的脚步还未停止。野心勃勃的恩希尔雇佣了毒蛇学派的狩魔猎人雷索,成功的暗杀了亚甸国王德玛维的脑袋,而后又在我的守护之下,刺杀了泰莫利亚的弗尔泰斯特国王,并将刺杀者的名头安排到了我的身上,导致我当时深陷牢狱。弗尔泰斯特的死引起了北方众国的大乱,并借机发起了第三次北方战争。” “而我,和弗尔泰斯特是很好的朋友,从此,我和恩希尔再无来往,直到不久之前,我的一位巫师好友,找到我,请求我帮助寻找希里的下落,我才重新离开狩魔猎人城堡,来到这片战火之地。” 杰洛特说了这么多,罗先总算明白白狼为什么要不遗余力地寻找自己的养女了。 且不说希里算是意外律的响应,多年的养育之情,就光是白狼和希里父亲恩希尔之间的恩恩怨怨,都能促使百岁老人杰洛特重出江湖。 或许,这就是命运,这就是意外率想要的结果。 两人在乌鸦窝门口分手,杰洛特去了北方渡口,寻找永恒之火的牧师交还委托,拿钱;而罗先准备在周围打听一下森林的情况,他觉得那种叫鹿首精的怪物,应该还有被其他人看到过。 正文 第24章 林中有小屋(上) 望着远去的杰洛特,罗先有些出神,脑子里正在想着去那里打听鹿首精的事情,就听到旁边有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问道,“这位猎人老爷,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我可以打扰您一下吗?” 罗先诧异地转头,说话的人是一个头发向后梳得整整齐齐的老人,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腰间挂着一把匕首。 “你是在问我?” “对的,守卫们都说乌鸦窝来了两位很厉害的狩魔猎人,男爵大人都要靠他们解决棘手的问题,前天城堡马厩发生的火灾也是他们用法术熄灭的,免去了我们搬离的麻烦。一位满头白发、背上背着两把剑;一位带着白色兜帽、脸上一副银质的面具,很好辨认,只是他们来去不定时,很少有人碰见他们。还好我今天起得比较早,刚好就在这附近遇上了您。看样子,您和守卫们口中相传的一模一样,所以才上来询问。”老人说话很轻,似乎嗓子受过什么伤害。 “嗯,那就是我没错,你有什么事?” “我是一名从战场上退伍的瘸腿老兵。”老人一边说,一边挽起自己的裤脚,指了指受伤的脚踝。 罗先看到那里很明显被人用利刃割断了韧带,然后没有得到应有的治疗,现在已经废了。 “是需要我帮你找治疗脚的药物吗?我只认识一名巫医,不知道他有没有相关的药物,我个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好办法。”韧带断裂在他所在的现代社会也是非常困难的伤病,职业运动员们有着朝廷众多高超的医生也不能保证完全治好,跟别说对此毫无概念的他了。 “不不不,大人,我需要麻烦你的不是这件事情,我知道我的脚已经好不了了,那是对我多年战斗的一种回报,我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我想说的是怪物,附近生活着一种怪物,我们都没有办法对付它,所以想要麻烦大人,看看是不是您能出手将它赶跑。”老人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怪物,什么怪物?能和我具体说说吗?”罗先一下就来了兴趣,他正愁没地方找鹿首精的消息。 “我们去其他地方说吧,这里不方便。”老人指了指来往的大路,这里守着乌鸦窝的守卫,箭塔上的弩箭手正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罗先点点头,跟着老人来到一处木屋附近。 “我受伤退役之后,到处流浪,听说男爵招人,所以就跟着过来了,花了大部分积蓄买了些母牛,靠着它们产的奶卖给大家过日子。本来我有八头母牛,其中五头都已经可以产奶了,可是忽然间有一天他们带着我的牛外出放牧,那怪物突然间袭击了牛群,草地上就只剩下牛粪了。” “为什么不告诉男爵的手下,他们向你们收税,不是也应该保证你们的安全吗?” “男爵大人的实力膨胀的太快,吸纳了很多原本的地痞流氓,这些人打仗的本事不大,敲诈勒索的手段倒是很多。两三次从我这里都是拿了钱不干活,我已经没什么积蓄了。” 罗先可以想象,在乱世,倒霉的都是平民,为祸的除了兵灾之外,破坏力最大的就是这些痞子,他们才是乱世的流毒。 “能详细说说那个怪物吗?你们见过它的样子吗?” “没有,我因为腿脚不便,所以很少出远门,但是我们都叫它尖叫怪,因为在袭击目标之前,它喜欢发出奇怪的叫声,所以我们都叫它尖叫怪。” 原来不是鹿首精啊。 “那个怪物并不是忽然出现在附近的,之前一直有少量地袭击大家的奶牛和山羊,就连撞见落单的人类也不会放过。我的好友波兹洛是以前老领主下属的猎人,他说他受够了尖叫怪的袭击,要把怪物赶走,永绝后患。” 老领主?说的就是战争其间从乌鸦窝逃走的那位领主吧,看来菲利普占据乌鸦窝的时候,也收拢了一部分之前领主的手下,这其中一定牵涉了老人新人之间的争斗。 “几天前,他带着一把斧头,守在护城河对岸的麦田里等着怪物出现。但是,后来我们去那里找他的时候,他的肠子都被拽了出来,挂在树冠上,扯得又细又长。我们花了大半天功夫才勉强把他的五脏六腑收回来,为他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葬礼。本来我是想为他报仇的,但是看看我这条腿,已经无法再上战场了。所以守卫们说乌鸦窝来了两位狩魔猎人,我就带着钱来了,只要您能除掉那个怪物,我愿意付出足够的报酬给你,如果你能把那个怪物的头颅带回来给我那就更好了。” “专业的事就应该交给专家来处理,我接下你的请求了。但是我需要知道一些更多的情况,还有人知道这只怪物的事吗?” 老人的眼睛黯淡了下来,点了点头,“波兹洛的儿子西姆柯可能知道一点,听说他亲眼见到过怪物。不过...你想跟他谈可能不太容易,他还没有从父亲的去世中走出来。” “再困难也得试试,我该去哪里找他?” “在我家的农场,牛没了之后,我还有一些山羊和鸡鸭要照顾,那孩子爸爸死后,我就收留了他,他妈妈很早以前就去世了,现在这孩子孤单一人。” 老人口中的农场其实就是一个两亩大小的牲口圈,有劈柴烧水,堆放粮食的仓库,而老人口中西姆柯正在仓库后面的土地上喂着小鸡。 “嗨,西姆柯,我们能说说话吗?谈谈你的父亲。” “走开。”孩子显得很冷漠。 “坚强一些,你的父亲可是一位勇敢的人,我们都很敬佩他。” “我叫你走开!” “你是个男人,西姆柯,听着。我来这里想为你父亲报仇,我有不少杀死怪物的经验,但是在那之前,我需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杀了他。” “尖叫怪杀了他,所有人都知道,你干嘛来问我?” “好孩子,尖叫怪这个称呼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我需要一些具体的描述,如果可以,你得告诉我它长什么样子,到时候,我才能把它的脑袋拿回来让你确认。” “好...好吧...看起来有点像公鸡...但是十分巨大...而且还长着蜥蜴一样的鳞片和尾巴。我...我...我当时出门找爸爸,就听到家里的狗在树林里狂叫,就跑过去看它到底在叫什么。这时,就看到了那只怪物正飞走,而爸爸...” “爸爸像一条破口袋一样,被扔在树丛里,肚子上穿了一个大洞!肠子被扔得到处都是,当时他...叫得好响,好惨!我努力想救他!可是怎么救?!我该怎么救?!” “明白了,我向你保证,会提着那个怪物的头来找你的。”罗先明白了,这孩子看着父亲惨死在自己面前,却什么也做不了,他的心崩溃了。 能将他重新找回来的唯一办法,就是杀了那个怪物。 罗先转身离开,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句很轻的话,“请小心,谢谢...” “嗯~”罗先没有停步,而是直接远去了,他要准备去那处出事的麦田寻找线索。 麦田位于乌鸦窝的西北面,乌鸦窝的出入口开在正南面,罗先需要绕一大段路才能抵达目的地,还好有瓦罐,免去了徒步的烦劳。 猎人波兹洛的尸体已经被亲人和好友清理干净了,罗先并没有发现关于猎人的更多线索,却意外发现了一只狗的尸体,想必这就是西姆柯口中的那只狗。 狗的嘴角和脖子上都有血水,也能肉眼见到撕咬的痕迹,罗先细心地观察附近,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了几只看上去像是鸡爪留下来的印痕。 当然不是普通的鸡爪,这些爪子足足有两尺大小,它的主人的体型估计应该跟大象差不多。 罗先并没有杰洛特那样野兽一般的洞察力和名侦探一般推断力,但是他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罗先随手打了一个响指,一只火焰白鸦欢快地飞了出来,围着罗先雀跃不止。 里面有着一只熊的灵魂,远胜一般禽类,侦察的事情可以交给它做。 白焰之鸦在那鸡爪一般的印痕上跳了几下,然后就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者来做,这句话说得一点没错,怪物的气息逃不过白鸦的追踪。 离开麦田,向着河滩进发,在一处被岩石重重包围的山丘附近,罗先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洞穴,深入地底。洞口被茂密的藤蔓和枝条覆盖,但是依稀还是能看出有东西进出的痕迹。 白鸦一头扎进洞里,罗先紧跟了进去。 洞穴一直向下延伸,约么着向下行了一百多米,白鸦飞上了洞中一处接近二十米的高台,紧接着高台上传来类似鸡鸭的巨大鸣叫声音,极为难听。 看来那怪物此刻正在洞内,找到正主了。 那声音在石洞石壁上不断回荡,震得人心神不灵,还好罗先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一些针对人类器官和特征不利的因素,对他来说通通没用,他现在只是一具神奇的骨骼而已。 那怪物似乎对闯入的白鸦很愤怒,嘶鸣声不断。 白鸦虽说是熊灵融体,但是熊灵还很弱小,根本不是那怪物对手,如果之前融入的是成年山中巨熊,那又另当别论了。 罗先和白鸦心灵相通,白鸦只是骚扰怪物,使其烦躁,终于几回合之后,不堪受扰,那怪物的嘶鸣声从洞内远去,白鸦也飞走了。 这洞穴还有其他出口!罗先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立刻反身从来处出了洞穴。 此刻的天空有些阴暗,外面狂风大作,丝毫不见黎明晨曦的样子。 狂风之中,一个巨大的阴影追逐这一个白点在天空飞舞。 白点无法和阴影对抗,绕了几个小圈之后,立刻落到地面,投入罗先身体中,之前的几番骚扰和追逐,已经是熊灵的极限了,现在已经将目标引出,灵力耗尽,自当回到罗先体内沉寂等待重新回复。 白点刚落到罗先身上,一阵腥风随之扑来,那阴影立刻冲到罗先头顶,直压而来。 那神秘的怪物在此刻终于露出了真容。 如丑陋的公鸡一般的巨大头颅上长着密布疙瘩的鸡冠,鸡喙下面垂着硕大的肉裾,本该是长满羽毛的身体上遍布着手掌大小的鳞片,而翅膀的尖端有两支三指弯形利爪,可以支撑怪物立地而行,如同蝙蝠一般。 那怪物扑在罗先头顶,罗先整个身子一收,好似一朵被风吹拂的花瓣,毫不受力,顿时化为指甲大小的焰火从怪物的肩胛空隙处飞离。 这是一种遁法,火形遁,可以将整个身体化为火焰,遁往远处,以罗先现在的修行水准,只能在二三十米范围内有效,虽在修仙者眼里毫无用处,连随手一击的攻击范围都逃不过去,不过对付眼前的怪物已经足够了。 那鸡头怪一袭扑空,被坚硬骨膜包裹的头部四下搜索起来,眼睑上翻,露出了里面凶冷的黄色眼瞳,除此之外,就是那一身灰色如同岩石一般的躯体。 随着它的落地,巨大的气压从它的身躯之上四泄而出,压得周围的野草和灌木纷纷低伏,在其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 陡然间,那怪物似乎发现了罗先的踪影,双眼死死地盯住一处,两只前足三指牢牢抓住深埋在地下,只露出地表一点的岩石,身体前倾。一张满布划痕、尖处磨损严重的鸡喙张开而嘶鸣,狂风之中,一股强烈的压迫感陡然袭来。 罗先刚刚从火焰形态重新化为人形,这边怪物口中就冒出一道灰光,如影随形,汇成一道光柱,直射罗先所在之处而来。 罗先顿时心中疯狂示警,只觉得留在原地有莫大危险,立刻再次化为火焰转投他处。 那怪物口中发出灰光一击不中之后,也是神态疲倦了许多,口中若有不甘的嘶吼。 罗先遁走他处,回首张望,之间刚才袭击自己的奇异灰光已经消散,而刚才自己落脚之地全是一片灰白。两尺方圆的一块地面,不但泥土、草木,就连一些虫豸都已变成灰白之色,一瞬间动也不动,彷如石雕。 刚才那灰光一瞬间将笼罩之物全部变成石头,罗先眼神一紧,竟然是极为罕见的石化神通?! 正文 第24章 林中有小屋(中) “为师观此物多食人命、杀孽太重、有伤天和,倒是你的机缘来了,且速速灭体收魂,此物天赋与你有大用。” 罗先耳边忽然传来师父鲁西华的声音,顿时心中大定,有师父在身边照看,必可灭杀此獠,当下不再紧张。 罗先于二战时代的苏联前线遭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那是飞机大炮的轰鸣,子弹和炸弹的交织,并非这种全靠自身技能的生死搏斗,而是以外物为上,肉身太过脆弱。 现在却是完全不一样了,借由修行地藏本愿经以及师父传授的诀窍,自己劫火焚身,由死转生,肉身不再是负担而是法体,更是施展道术妙诀的载物。 一瞬间,罗先进入一种灭寂的状态。 那一刹那,世间万物陷入凝滞一动不动之中,仿佛黑白画面,只有罗先是鲜活的,他脱出于整个世界,得到了唯一的颜色。 红色,红色的火,罗先整个人滚滚燃烧起来,犹如火的精灵,仿佛玉质一般的骨骼在火中栩栩如生,无数妙义的符号在上面闪烁。 虽然骨骼之上看不见丝毫肌肉,但是却神圣而庄重,给人一种活物的感觉。 罗先双手微张,一条黑红色的锁链在掌中形成,上面布满铁锈一般暗红色的斑迹,给人的感觉却是血和哀鸣。 那怪物身躯庞大,一击不中后再次锁定罗先位置,身躯扭动,双翅扑闪之下,就要转过身来再次攻击。 这次依旧是灰光,那熟悉的灰色瞬间在怪物口中凝聚。 说时迟,那时快,罗先将手腕一抖,那锁链如同蟒蛇一般,蜿蜒扭曲着身体,穿过二者之间十几米的距离,陡然刺中怪物颈部。 怪物被击中的瞬间,嘴里发出惨烈的嘶吼,那口中刚刚凝结的灰光立刻消散了。 那怪物体型好似巨象,力量也大得异乎寻常,颈脖被来历不明的锁链击中,双翅上的利爪立刻蜿蜒回曲,就要将其拉扯,欲将锁链从身体里拔出。 怪物动作虽快,那锁链更快,这头牵在罗先掌中,击中怪物颈部的那头顿时红光大作,仿佛藤蔓一般,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分出数十条红影沿着怪物身躯上下蠕动。 最后红光由虚化实,将其双爪双脚缚住,变成一张锁网将怪物捆了个结结实实。 那怪物遭此巨变,一双黄睛之中方才显出恐惧之色来,一张鸟喙此刻也被捆得结结实实,要不然定会求饶,紧接着身子一歪就要侧倒在地。 罗先也看出怪物有求饶之意,但是此物不光掠食牛羊,还撕食人类,师父说其多食人命,想来不是一次两次了,又事关自己机缘,不可放过。 一片焰光从锁网上冒起,那怪物在焰光之中无论如何挣扎,终究化为灰烬。 罗先提前指使锁链将怪物头颅切断,这才保留下来。 罗先口中念念有词,焰光之中不断飞起白光,投入虚空不见,而焰光越发的纯净起来。 “徒儿还不住手,再炼下去,这怪物的神通都要没了。”鲁西华的话音又在罗先耳边响起,他顿时收手,天空风声骤停,恢复了黎明的平静。 场地之间,已再无半点火光,只有一点柔弱的光点浮在空中,瑟瑟发抖。 “那是石化鸡蛇的本灵,它所会的石化天赋神通就在其中,你可收取后自行体会。” “原来这怪物叫石化鸡蛇,师父,这石化神通与我有用?” “所谓石化,用现代社会的话来说,就是类似有机转无机,但绝非如此浅显。你天生控火,可知这世上有五大火,如果你能全部掌握,大道可期。” “还请师父指点。” “这五火分别乃是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三昧真火、人间火,五火齐聚,可烧世间一切,既是毁灭又是诞生,其中孕有大道真谛,窥之可成仙道。” “弟子还是有些不懂。” “这么说吧,木中火,可燃一切有形之体;石中火,可灭一切无形之物;空中火,可追过去将来;三昧真火,可毁仙者之基;人间火,断却神灵根本。天地神人鬼、蠃鳞毛羽昆,世间万灵绝大多数皆在其中,都逃不过这五火煅烧,你说厉不厉害?” 罗先听得有些心驰神往,只觉得自己今后能大发神威,打遍万界无敌手,“师父,这是不是有点厉害过头啦,弟子没这么大的本事。” “为师说的是火道修行的最高成就,你现在连刚刚起步都算不上,激动个什么劲,先把这木中火学会再说。” “哦~”被师父打击一下,罗先立刻又老实了,不过也暗自高兴,至少自己看见了希望不是,就是不知道师父这么厉害,学的又是哪般大道。 “木中火,可燃一切有形之物。关键就在于一个燃字,你做过消防员,知道燃烧按照现代的理论是需要可燃物和气体的支撑。那么如何在真空之中也能燃烧,不用借助气体的协助,将一切有形之体化为灰烬,这其中的道理你还需要细细琢磨才是。” “这怪物的石化神通,可将有机之物转为石质,可以说是极为巧妙的改变物质形态的本事,你可借鉴其中的奥秘,探求木中之火的道理。” ...... 石化鸡蛇的本灵中只剩下一丝本能,那鸡蛇的魂魄早就被罗先煅烧干净,再无半点参与,加之地藏本愿经的超度,不知往何处轮回去了。 罗先只需借鉴学习,无需吸收,为了不用浪费,他唤出熊灵白鸦,将这石化鸡蛇的本灵吞噬吸收。 熊灵虽猛,但并非妖物,这石化鸡蛇也算是这方世界进化的强者,自然灵魄等级高于野熊许多。熊灵吸食之后,便陷入沉睡,需等慢慢消化,只等其苏醒之后,那白鸦灵魄之中就带着一丝石化神通,总算有些攻击能力了。 ...... 顺利地杀了怪物,拿回它的头颅挂在马后,回到乌鸦窝的罗先自然在村民之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守卫也不敢上前制止,因为,罗先名义上是一名狩魔猎人,众所周知,他是为前几天死去的猎人波兹洛报仇,而委托方是波兹洛的儿子。 怪物被消灭的消息,大大激发了乌鸦窝村民的兴奋,整个一天都在庆祝之中,他们可以去更远的地方放牧牛羊了。 “你的报酬明显比不上石化鸡蛇的脑袋,那玩意通过商人可以卖出高价,因为炼金术师和巫师们可以用它来炼制石化药剂,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高等药品,至少上千金币一瓶。”刚刚回来的杰洛特,听到罗先向自己吹嘘消灭了一个怪物的经历,不由得稍微出言打击了一下朋友。 “石化药剂?那玩意有什么用?” “涂抹在武器上,可以通过敌人的伤口,进入对方的血液,使其行动变得异常缓慢。到时候,对方就会变成任你宰割的羔羊,你是趁机逃跑还是反杀,都没有问题。虽然这种药剂和空气混合之后有一定的时效性,但是也是一种保命杀敌的好东西,所以市面上一直都是有价无市,很难见到。” “算了,我把鸡蛇的头给了猎人的儿子,他只有八岁大,就算老兵把头卖了,但是我想这钱还是能有一部分用到孩子身上,那就够了。” 杰洛特听到这话,眼中露出欣赏,“这就对了,狩魔猎人虽然需要钱,但是不是所有钱都要抢在手中。金币虽然可爱,但是它们应该去往该去的地方,我们不是守财奴,拿到钱就藏起来不花,有的人比我们更需要它们。” “话又说回来,你那边的事情似乎很顺利,那位永恒之火的牧师付钱了?” “是的,那个虚伪的家伙抱怨我耽误了他两天时间,应该早点去找他。他有伤者需要照顾,有难民需要组织,还要布道,募集捐款之类的,开口就说了一大段,好像他真的是个忙碌的好人。” 罗先顿时来了兴趣,“你和他提了那个没死的走私者?戳穿他伪善的表面之后,那家伙的表情怎么样?是不是惊呆了?” “惊呆了?不不不,你小看了这些教派牧师的脸皮。我说我放走了一个麻药商人的时候,他笑了,还说这个故事很有意思,愿意花钱跟我买这个故事,希望我以后都别在其他人面前提及这件事。” 罗先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这些人的无耻,被人揭穿自己的害人之举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厚着脸皮提出封口费,真是人才。 “你收钱了?” “为什么不收?好大一笔,至少弥补了这两天我们的损失,外加你这次消灭鸡蛇的差价。” “塔玛拉的消息呢?” “这名牧师并不是来自于瑞达尼亚,而是来自北方之星诺维格瑞,所以他对塔玛拉的情况一无所知,不过他倒提供了关于森林女巫的消息。” “什么消息?” “点心小径,只要找到点心小径,就能找到女巫的位置。” ...... 旅店之中,罗先敲了敲杰洛特的房门,得到“请进”的回答之后,推门而进,手中抛出一本杂皮书落到桌上,厚厚的皮纸,简陋的封面。 “果然就像你预料的那样,村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女巫,但是有些人却知道点心小径的存在,而它的来源就在这本书中。我看不懂你们的文字,所以拿过来让你一起看看。” “《林中夫人》?”杰洛特伸手拿过书籍,读出了上面的名字。 “这个名字似乎就是在隐喻森林女巫?” “有可能,我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森林夫人》: 天神抛弃了我们,土地之神也不在乎我们,只有林中夫人守护着威伦。 在黑暗时刻,瘟疫和饥荒夺走了我们的收获时,我们必须向夫人求助。如果她们认为适宜,便会亲听我们的恳求,替我们消除命运的捉弄。 向夫人祈求帮助需要这样做: 找一个年轻又天真的孩子带去驼背泥沼,寻找夫人的神殿那里就是点心小径的起点。让孩子走上小径,顺着点心的方向让年轻的孩子走到好心的夫人身边。因为夫人仁慈又大方,那孩子永远不会再有所求。 站在夫人的神殿之前,说出你的请求,好心的夫人便会听见。她们会观察、聆听领土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如果你正确的献上祭品,她们就会满足你的祈求。 书本读完之后,罗先开了口,“她们?女巫不止一个?” “从书中的描写来看,似乎是这样的,而且她们在威伦的时间并不短。书中提到,点心小径的所在地是在一个名叫驼背泥沼的地方。” “上面提到了孩子,如果要有所求,就要找一个年轻又天真的孩子。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驼背泥沼看看,看看这个所谓的林中夫人到底是什么货色。”罗先对孩子似乎很敏感,这话说得很坚定。 杰洛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罗先,点了点头,“我们一起。” 正文 第24章 林中有小屋(下) 夕阳的余晖照射在白狼与罗先身上的时候,将他们的影子逐渐拉长。按照一些当地村民的指点,两人脚下的道路已经从旷野的大路转为山林间的小道了。 再往前,地势一路降低,虽然林木开始稀疏,但是脚下的泥土开始变得泥泞,就算是马蹄在这样的地形里也变得越来越难前进,表明着已经到达目标驼背沼泽。 多变的地形,让白狼两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整。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到地平线以下,肉眼可见的范围越来越窄。在泥沼这样看似平静却处处危险的地区之中,如果没有非常必要的窘迫,任何人都不会选择夜间赶路这种毫不明智的做法。 因为这里复杂的地形导致潜伏在深处的危险让人无法估算。 野兽、食尸生物、雾妖、瘴气、沼泽、泥潭还有数不清的蚊蝇以及毒虫,都是阻止普通人和军队进入这里的屏障。特别是马匹,在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潭中行进,如果一不小心,就会被草皮下面深埋的泥水淹没。 白狼自然是野外生存的专家,在没有搞清道路分布的情况下,停下来生个篝火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前行。 这里到处是低矮的树木和无穷的藤蔓、烂泥和水潭,就算是在白天,没有正确参照物的情况之下也很容易迷失方向。更别说是在薄雾弥漫的夜晚,一些白天看起来明显的参照物更是隐藏的难以发现,选择在一条干燥的道路旁进行休息宿营,绝对是正确的事情。 跳动的火光映在两人的脸上,在他们身前放着几瓶果酒,柴火上穿着一大块腌制好的猪肉。上面被划了十几刀,撒上了各种调料。罗先不时转动着猪肉被火烧烤的方位,已经传来阵阵肉香。 杰洛特坐在一旁,将自己背上的两把剑取下,其中一把拔了出来,仔细地清洗和擦拭。作为一名狩魔猎人,保养好自己的武器和装备是最基础的本领,这样才能在必要的时候得到它们的帮助。 林间弥漫着薄雾,夜空反而格外晴朗,星星汇聚成斑斓的图案在夜幕中闪烁,让人一眼望过去,心情都舒畅起来。 “不冒险的时候,你都做些什么?”罗先问道。 “打打猎、钓钓鱼,或者是摘点野果自己酿酒,再叫上几个好友喝酒打牌,醉了之后回到松软的床上睡上一觉,等醒了之后又重复上面的事情,你可以感到时间似乎走得很慢。” “贵族的生活,你们有仆人吗?” “没有,我们的生命很长,而普通人很短,刚才我说的那些听上去很美,实际上是因为节约金钱才不得不进行的生活方式。一旦钱不够用了,我们就会出来游历大陆,找点赚钱的事情做。” “你们有什么特别花钱的地方?我看你们的报酬很可观,几乎一笔工作的回报就能抵得上普通人干上一年。” “狩魔猎人对付怪物和敌人都是靠身体、剑术、魔药和炼金炸弹,这些好多都是需要炼金材料来做的,本来就不便宜,再加上打造和维护武器、护甲的费用。我可以说,大多时候,狩魔猎人的口袋里都是空的。” 人人都羡慕游侠和雇佣兵花钱不眨眼的生活,却没人想过他们的钱是怎么来的,如果不走邪路的话,那是一刀一剑砍出来的,活下来就有钱花,死了就不用花钱了。 这边烤着猪肉,那边的锅里炖着番茄土豆大葱野姜和菌菇,辣椒和胡椒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当然对于罗先来说只是为了味觉的满足。 并不是清水直接炖,而是先用鸡油炒过了之后才炖的,旁边还有一些切好的菜椒,等快出锅的才放进去,整个锅里都散发着浓浓的蔬菜香味。喝一碗下去,足够抵消烤肉带来的油腻。 白狼对罗先也很满意,他的到来,使得自己的野外宿营食物质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以前自己几乎就是将旅馆买来的熟食直接在火上加热。如果在荒郊野外待得时间过长,有时候准备的食物坏掉了,还不得不生吃一些动物肉,所以自己尽量缩短野外露宿的时间。 不过,似乎遇到罗先之后,有好几个夜晚,自己都是在外面过的,有他制作的美食陪伴,还不错。 吃饱喝足了之后,杰洛特习惯性的进行起了冥想。自从学会了精神力战法之后,杰洛特几乎夜夜如此,竟然习惯了用冥想代替睡眠,这让他的凝结时间和强度直线上升。 罗先裹着毯子睡在地上,周围的地面早就被他烤过,地下三尺之内都被火力烤得暖暖的,睡上去十分舒服,既不潮湿也不干燥,就像下面垫了一床被子。 两人没有说话,周围也只有篝火燃烧时不时发出的噼啪声音,夜风吹动树叶划过的沙沙声,还有各种不知名的虫鸣和极远处野兽特有的嚎叫。 这些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却是睡觉之前最好的催眠曲。 两人难得的享受了一晚宁静,一夜无事发生,就这么过去了,太阳开始慢慢显露出来,逸静的沼湿地里还是布满了薄雾,这样的场景在沼泽地带实在是太常见不过了。 罗先借着篝火将昨晚的剩肉撕碎煮了肉汤,几块面包再配上热乎香浓的肉汤这就是两人的早餐。 一切收拾完毕之后,两人骑着马慢慢往小路深处探去,没过多久,就发现了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这是一处由人类修葺的木桥,一个粗犷的木刻雕像被树立在由石头垒成的祭台之上。 雕像一人多高,似乎是由一大段木头直接刻成的。 罗先觉得雕像非常具有艺术气息。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妇,看得出嘴里缺了好几颗牙,挺着个好似怀孕的大肚子,手拿一根不知名的藤杖。 木雕刻的不精细,很多地方都是粗略的几刀或者几斧头剁下去形成的曲线,却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诱惑,仿佛栩栩如生。 祭台上放着鲜花、奶酪、葡萄酒以及一些有些FǔBài的肉类,看来有人时常过来对这个雕像进行祭祀。 “应该有两天时间了,不是从沼泽深处过来的,是从湿地外面进来的,应该是普通的平民。”又到了名侦探杰洛特发挥他的侦查本领的时候了。借助野兽一般的洞察力,能够观察到普通人难以想像的痕迹。 罗先自然相信同伴的判断,两人决定沿着木桥往沼泽深处行进。 这条路蜿蜒曲折,不少地方都被杂草覆盖,显得断断续续,骑在马上走了大约两个小时,路越来不明显,有时候需要杰洛特停马下来观察好一阵才能继续判断方向。 就在这是,两人闻到一股香甜的气息。 “甜味?香味?薰衣草、肉桂、月桂、苹果、桑葚...”罗先细说着自己闻到的气味。 “姜饼、糖果、板栗卷、蛋糕、薄脆饼...”杰洛特立刻补充了这些味道的来源。 它们几乎全部都是贵族餐座上的点心。 “点心小径?”两人瞬间就想到了这个《林中夫人》书中提到的词。 果不其然,沿着香味飘来的方向,两人继续前行,没过多久,小路两旁的就出现了一些低矮的灌木。 这些灌木不高,只有一米三四左右,普通的孩子踮着脚就能够到它的顶部。这些灌木其实不能叫做灌木,因为它们没有树叶,只有光秃秃的枝桠,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糖果和点心,只要伸手就能碰到,这是多么馋人啊。 别说是小孩子,就算是大人,在这个饥一顿饱一顿的年代,也会忍不住伸手去品尝一下诱人的美味。 “不要吃它们,这些东西有问题。”杰洛特冷着脸提前出声制止,接着自己弯腰伸手从低矮的灌木上取下一块红白相间的奶糖,放在手套之中,轻轻碾碎。 刚开始,这些糖果的碎块还是保持正常样子,只可惜碎过之后,没过多久,这些残渣就转化为一条条正在蠕动的白色小虫子,看了就让人恶心,更别说吃下去了。 “巫术,这些糖果都是巫术掺杂食物变化的,可以说是魔药了。”杰洛特抖了抖手掌,将这些恶心的白色小虫扔掉。 “你可能没见过巫师,他们具有很多神奇的巫术,有不少都是看上去很漂亮,但实际上嘛...”杰洛特担心同伴中了巫师的迷惑,所以准备提前打预防。 罗先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这条小路让我想起了我那边的一个故事,它们之间似乎有一些相同之处。” “哦?什么故事?可以说来听听吗?” “一个叫做糖果屋的故事,是一对名叫格林兄弟的作家写的。” 《糖果屋》: 因为家里实在很穷,父亲新娶的妻子提议丈夫将前妻所生的两个孩子丢到森林里。 开始丈夫不同意,但是在新妻子的逼迫下,只好答应。 兄妹两人晚上偷听了父母的对话,很伤心。 聪明的哥哥趁着父母睡着之后,跑到院子里,捡了很多小石头放到自己和妹妹的衣服口袋里。 第二天,夫妇俩果然把他们带到森林里去了。哥哥悄悄地沿途扔下一些小石头,作为回家认路的标志。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去砍柴。”父母说道。 兄妹俩坐在草地上玩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妹妹害怕得哭了起,哥哥牵着哭泣的妹妹,循着小石子的记号,走回家去。 两人终于回到家来,爸爸非常高兴,但妈妈却沉着脸。 才过了几天,哥哥又听到新妈妈对爸爸说,“这次,一定要让他们回不来。” 晚上,哥哥想去捡小石子,但门被新妈妈锁上了。 第二天,也是同样的情形,哥哥只好用面包代替小石子,沿路撒下去。没想到,面包却被森林里觅食的鸟儿给吃个精光。 等到天黑,兄妹俩怎么也找不到面包屑的痕迹。 “怎么办?” “肚子好饿啊!” 兄妹俩饿着肚子在森林里徘徊,妹妹禁不住又哭了。 终于,转着转着,俩人在森林里找到了一处由各种糖果和饼干做的房子,饿极了的兄妹没忍住,飞奔过去,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是谁在啃我的房子?” “我们是森林里迷路的孩子。” 房子里出来一位贵夫人,温和地询问兄妹的来历,只是她的眼睛不好,看不清东西。 “可怜的孩子,进来吃点东西吧。屋里有很多好吃的,别再啃我的房子了。” 贵夫人邀请兄妹俩进屋,吃饱之后,又让他们睡到漂亮又舒适的床上,没过多久,疲劳的兄妹俩就睡着了。 “嘿嘿嘿...成功了!” 原来贵夫人是一位吃人的魔女变的,“嗯,男孩子比较胖,就先吃他好了。” 第二天,哥哥就被关到一个大箱子里去了,而妹妹被逼着给哥哥送食物。 “把这端去给你哥哥吃,养胖一些我好吃他。快去!” 妹妹吓得直哭,但是哭泣是没有用的。魔女还命令她做各种杂事,稍有休息就骂个不停。 魔女每天都会来看哥哥,并摸摸他的手指头看有没有长胖些,但哥哥很聪明,每次都伸出吃过的鸡骨头给她摸。 终于有一天,魔女等不及了,叫道,“不等了,现在就生火,今天我就要把你哥哥吃掉!” 魔女命令妹妹点火,而自己去找大锅了。 “哥哥就要被吃了,”妹妹望着一大锅水,伤心地想着,“早知道这样,不如和哥哥一起死在森林里。” 妹妹焦急万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魔女眼睛不好,隔一会就叫妹妹去看水开了没有。 这时,妹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或者可以救哥哥和自己。 于是,她便问魔女说,“要怎么看才知道水开了没呢?我不会呀!你自己看吧。” “什么!一个女孩子竟然连水开了没都不会看,难道你在家都没煮过东西吗?” “没有啊!” “好吧!我自己看。你这个笨东西,吃了你哥哥,下一个就吃你!”魔女信了妹妹的话,便走近锅旁,仔细地看着锅水,因为眼神不好,所依靠的很近。 趁这时候,妹妹便使尽全力,从后面向魔女猛撞了过去。魔女丝毫没有防备,就这样掉到热锅里去了。 “哎呀!烫死我了。”魔女惨叫几声后就死了。 妹妹高兴地跑去打开箱子,将哥哥救了出来,并将过程告诉了哥哥。 “妹妹,你好勇敢!” “不,哥哥,你才聪明!”兄妹俩互相安慰着。 魔女死了,危机解除了,俩人高兴地在屋里跑来跑去,发现了一个地下室。在地下室里,他们又发现了一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金币珠宝。 “我们带一些回家吧。”哥哥提议道。 妹妹找来一个大口袋,兄妹俩用金币和珠宝把口袋装满,轮流背着口袋出发了,当然也没忘记带上食物。 好不容易,他们走出了森林,可以是一条大河横在眼前,河上没桥,岸边也没船,怎么办呢? 正好有一只大野鸭在河上游着,于是,兄妹俩大声呼唤野鸭。 野鸭好像听懂他们的话似的,果然游了过来,并载他们渡过了大河。 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了自己的家。 没想到那狠心的新妈妈因为得了病死了。 之后兄妹俩与他们的父亲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 罗先说完了这个故事,杰洛特难得地笑了,“让我说,他们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正爱自己儿女的父亲,哪有抛弃他们的。罗先,谢谢你,你这个故事很有趣,充满了智慧和寓意。” 罗先倒是想起来了,杰洛特正满世界的找希利,怕不就是个女儿控? “《林中夫人》里也提到如果要找女巫帮忙,需要带上一个年轻又天真的孩子并献上正确的祭品,再加上这满是虚假点心的小路,我就想起了这个故事。看来,那林中的女巫恐怕不是什么好人。” “希望如此,但是我们的目标是找到安娜,如果真的能找到安娜,又确认女巫真的在吃小孩的话,就把她杀了。”杰洛特为这次的拜访定下了一个基调。 两人继续往沼泽深处行进着。 有着这样明显的标示物,他们也不再担心迷路了。怪不得这里会叫“点心小径”,路的两边满是吃不完的姜饼和糖果。这些美味的食物和旁边散发着湿气与腐烂气息的泥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到“点心小径”的尽头,美味的姜饼和色彩缤纷的糖果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间茅草搭建的木屋,中间的那间相对比较高大,约有两层高,造型犹如一间教堂。 紧接着,耳边边传来一阵童谣,似乎有一群孩子正在附近玩耍。 “狗摸进了厨房,偷了一大块肉。”一个男孩唱道。 “厨子绑住它的腿,给它一顿揍。”接着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又接了上来。 “厨子把它的血放干,毛皮也剥光。”换了一个男孩的嗓音。 “哈哈大笑说声好,这香肠肉真棒!” “厨子是个笨凶手,不应该吃小狗。” “现在我们来生火,把他来烤熟!” “1,2,3,轮到你去拿火种!” 罗先和杰洛特对望了一眼,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正文 第25章 强尼进行时(上) 罗先戴着面具,也不知道小孩子们的喜好,上前打招呼的任务当然交给了杰洛特。 “你们唱的真好,这儿歌很有意思。”面对五个正在玩耍的孩子,杰洛特率先开了口,并走近他们旁边。 “我们不认识你,快走开。”杰洛特显得很客气,可是孩子却不客气,一个小女孩用手指着通往村子的小路,示意杰洛特离开这里。 其余的两男两女都聚集在一起,目光中透着紧张,可见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全副武装的杰洛特使得他们警惕起来。 “你们怎么独自在这里玩耍?”出于担心,杰洛特并没有在意女孩的无礼。 “我们才没有,我们是跟奶奶在一起的。” “你们都是兄弟姐妹吗?你们的父母呢?”这些孩子虽然看上去并不像一母所生,但是杰洛特还是发问了。 “我们都是孤儿,父母都死了,奶奶收留了我们。”一个小男孩道出了原因,这下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这里没大人,而他们又在一起了。 “你们全部都是?” “有战争就会带来孤儿,难道你不知道吗?”一个女孩说话很大人样。 她说的很对,战争是上位者考虑的事情,而卑微者只考虑吃饱和睡觉的问题。战争带来了荣耀和胜利,也带来了死亡和饥饿。因为战乱,简单的供求平衡被打破,不少平民和士兵都养不活自己的家人,甚至是他们自己。 “我们在找驼背泥沼的女巫,你们见过他们吗?”杰洛特岔开了刚才悲伤的话题,想要进入自己想要的环节。 “你们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个恶心的女巫。” 这个问题再一次被孩子们打败了,看来他们对杰洛特和罗先的出现还依旧保持着警惕。 没等杰洛特再次开口,第三个小女孩又说话了,“沼泽...女巫?我们不能跑去泥沼那边去,奶奶说过不行,会被罚的。” 旁边的小男孩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哥哥吉米克失踪时,奶奶说是因为他自己跑到森林里迷路了,在那之后我就常常看见奶奶偷偷一个人在哭泣。” “他还是有可能回来的。”很显然大家都怀念那个叫做吉米克的小男孩,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开口安慰起小男孩。 见没有从这些小孩子这里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沼泽女巫的消息,杰洛特又再活动了心思,“嗯,我们再换一个话题。有位年轻的女士在沼泽里迷路了。她有着一头灰白色的头发,脸上还有一道疤,请问,你们有见过这样的人吗?” “这里可没有什么年轻的女士,我们都是孩子。除了奶奶,奶奶也不年轻了。” “那我呢?”听到小男孩的话,一个小女孩提出了质疑。 “你才不算,姑娘都有女乃和子。”没想到小男孩居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解释,罗先惊呆了。 太凶猛了吧?! 此刻,旁边另外一个小男孩也表示了同意,“这个我知道,军队快跑到村里的时候,我听一个老头说,‘快把姑娘们都藏到林子里!要不然她们的女乃和子在士兵面前晃呀晃的,那些可怜的小伙子们哪里受得了这个啊!’嗯,他就是这样说的,我肯定。” 听到这些小孩子们的说法,罗先表示自己的无奈,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反对。难道说姑娘们都没有胸?这显然不是事实。不过,话又说回来,异世界的小孩子都这么成熟吗? 还是由杰洛特再次开口,“那这里还住着别人吗?有可能别的其他人看见过那位姑娘。” “你们为什么找年轻的姑娘,也是想看她的胸吗?” “咳咳咳~”罗先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他忍不住了。 “听我说,我在找的这个...女孩,她遇到了一些麻烦,有很多很坏并且长得很可怕的家伙也在找她,她受了伤。你们不想帮我没关系,但是你们可以试着帮帮她,她独自一人,孤立无援,需要帮助。”杰洛特尝试着引导小孩子往另一个方面看想。 “你怎么知道她跑来这里了?”果然!如果让孩子们承担一定的责任,他们就会把责任转化为自己的事情。 “我听说她来这个沼泽想见那些女巫。” “可是这里没有女巫啊。” “这里只有青蛙,还有蛇。” “还有六眼树。” “那棵树都已经沉睡一整年了,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还有强尼,强尼肯定见过。” “你们在吵什么?!对!就是你们!在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嗯?”一个严厉的声音忽然传来,一位身穿黄绿色衣服,头发发白的老妇人,冷着脸出现在孩子们身旁,把他们吓了一跳。 看来这位陌生者就是孩子们口中的奶奶,照顾他们生活的好心人,孩子们纷纷望着奶奶,一句话不敢说。 “这里不准外人进来!除了我的孩子们。你们到底是谁?不但像强盗们一样带着剑,而且还把脸蒙起来!” 杰洛特背着两把剑,罗先戴着面具,说真的,还真有点像拦路抢劫的盗匪,难怪之前孩子们那么抗拒。 “是你在照顾这些可怜的孩子?”杰洛特打算通过友好的谈话解除老妇人的戒心。 “他们都是我的孙子,他们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一点都不可怜,那些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的孩子,他们才可怜。” “奶奶对我们很好,等一下还会有油炸猪皮汤当午餐,我都闻见香味了!” “我们来这里是想找人...” “有些孩子走进林子就消失了,要知道,这里太大了,而且也危险,我一个老人也不能进去找他们。之后,再也没人见过他们,我很惋惜。”老妇人很显然把杰洛特两人当做来找孩子的亲人,开口解释。 “你知道女巫吗?我们听说驼背沼泽住着...” 没等杰洛特把话说完,他的问题立刻遭到了老妇人的讥笑,“女巫?是在说我吗?你们是小说看多了吧?怎么可能?我既没有扫帚也没有猫头鹰,鼻子也不是弯的,上面也没长着疣。” “奶奶的鼻子很漂亮。”一个小女孩趁机赞美老妇人。 “你的嘴再甜中午还是只能吃那么多,别想比别人多一块肉。”老妇人显然看穿了女孩的小心思。 杰洛特再次回到之前的话题,“请问一下,谁是强尼?” “强尼强尼偷吃猫,早上拉屎拉猫毛。”之前提到过强尼的小男孩忽然笑着说出一句顺口溜。 “不准胡说!”老妇人忽然发怒,严厉地制止了小男孩继续说话,然后态度稍微和蔼地向杰洛特和罗先解释道,“这些孩子在这里待久了,就喜欢说些奇奇怪怪的故事。都是些臆想的胡话,除了胡说还是胡说,你们不要在意。” “我们之前聊得很愉快。我问他们是否在附近见到过一位头发灰白的年轻女士。”解释就是掩饰,杰洛特觉得强尼是个突破口,但是老妇人在极力掩饰,就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不如直接问自己的问题,看看老妇人怎么说。 “年轻的女士吗?我也曾经漂亮过,妈妈还帮我绑了一条又长又好看的辫子,我的衣柜里还有好几件绣着小花的洋装,那可是大城市里的小姐们才穿的衣服。”老妇人忽然开起玩笑来。 杰洛特显得有些窘迫,面对一位喜欢耍无赖,不配合的老人,你能说些什么呢? “好吧,也许你曾经见过她,她很年轻,有一头灰白色的头发,脸上还有一道疤。” “她是你的未婚妻?” “实际上,她是我的女儿。她失踪了,我预见她遇到了危险,很担心她。” “原来是女儿啊~哦,我想起来了,我也有好几个宝贝女儿,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儿?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了吧?”老妇人似乎疯疯癫癫的,说的话越来越不让人理解了。 “请你发发善心,帮个忙好吗?我们在找一个年轻、头发灰白的姑娘,她可能遇到了危险,请你告诉我们有没有见过她,一句话就好。”罗先忍不住开了口。 可是没想到,老妇人突然间转过身,没再理会杰洛特两人,反而冲着孩子们喊道,“孩子们,你们还在看什么?快去洗手,我们还要去抓蟋蟀!” 杰洛特长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不会说了。” “没错,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什么?难道编一个瞎话来骗你们吗?” “奶奶不知道,但是我打赌强尼一定知道,他知道沼泽里的很多事。每次我问他问题,他都会说,‘先让我挠挠屁股再告诉你。’” 男孩子的话刚说完,老妇人又训斥起来了,“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屁股不屁股的,胡说些什么呢?!你给我进屋去,到角落里去罚站,不用去抓蟋蟀了,给我乖乖地待在家听话!” 奶奶的话很显然对孩子们有威慑力,小男孩失落地往一间屋子走去。 “至于你们,走,立刻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说完这话,奶奶紧随小男孩后面向屋子走去。 虽然老妇人不断阻止、打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试图遮掩着什么,只是她不想告知,也不想别人提起,最后还下达了逐客令。 “她一定知道什么,不想编瞎话来骗我们的意思就是,我不能说真话,而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罗先悄悄地向杰洛特说道。 “这个村子有秘密,一个老人带着一群孩子是如何在充满危机的沼泽里生存下来的,她说起过有孩子走失,点心小径的尽头也是通向这里。”杰洛特对罗先的话表示同意,“不过,她只是个普通人,这一点上我还是能感觉出来,不是女巫。” “她不是女巫的话,就证明她背后还有其他人,或者隐藏在我们看不见的深处。说不定,失踪的安娜也和这里有关。”罗先提示道。 “你说的有些对,如果这附近有鹿首精存在,那么一般的怪物完全不敢来打扰这里。” “答案就在小男孩身上,我们要先搞懂强尼是谁,他知道些什么。” 正文 第25章 强尼进行时(中) 杰洛特两人跟着老妇人进了小木屋,看见小男孩委屈地站在墙边,与他做伴的是一根比他还高半截的扫帚。 看到杰洛特两人没有听自己的话,肆意闯进来,老妇人更加愤怒了,“我说过你们不可以进来,不准许!” “我只想跟那个男孩说两句话,没有其他举动。”杰洛特的目光看向此刻因为害怕而躲在老妇人身后的小男孩。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老妇人变的焦躁起来,语气越来越重。 “反正我也不想跟你说话,奶奶不喜欢你,强尼也不存在。还有...还有陌生人会拐走小孩子,我会再也见不到我的朋友们的。”小男孩见老妇人发火,也变得开始害怕起来,望着杰洛特那双野兽一般的竖瞳心中发怵。 “我就问一个问题。”杰洛特坚持道。 “不许问!不说你背着两把剑不怀好意地出现在村子里,就说你旁边这个戴着面具,还把自己隐藏在帽子里,不愿意露出真面目的家伙,对于我们来说实在太危险了。为了孩子们的安全,你们不允许接近他们!”老妇人歇斯底里起来。 “孩子,请告诉我去哪里能找到强尼就好了,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没...没有强尼这号人,”小男孩怯生生地改口了,拉着老妇人的衣裙,小心地问道,“奶奶,什么时候可以吃饭?我想喝油炸猪皮汤了。” “听到了吗?没有这个人,走开,你们都走!”老妇人仿佛一只在保护幼崽的受伤母兽,全身散发出疯狂。 事情走到这一步,想要再从老妇人眼皮下面接触小男孩,已经变成了一种奢侈。 罗先碰了碰杰洛特的胳膊,对他使了一下眼神,然后两人走出了小木屋。 “老妇人对我们很戒备,根本没办法靠近那个男孩。而且老妇人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想对我们这些外来者说,只要有她在旁边,小男孩就会改口。” “那你打算怎么办?”罗先觉得应该尊重杰洛特的意思。 “得想办法把老妇人从小男孩身边移开,”杰洛特说道,“只要老妇人从小男孩身边离开,我就能从小男孩口中得到确定的消息,实在不行,就用亚克席法印,暂时镇定小男孩的精神,保证能让他说实话。” 罗先想了想,以他小时候在孤儿院的经历来看,老妇人虽然严厉,但是非常关心这些孩子,可以从孩子身上下手。 “让我来试试吧,从外面的那些孩子身上看看,能不能把老妇人从小男孩身边引开。” 于是两人找到了正在外面空地上玩耍的四个小孩子。 “孩子们,我请你们吃梨。”罗先先从马上的口袋里掏出四个梨,然后递给孩子们,他和杰洛特晚餐之后习惯吃个水果,所以马上就放了一些。 罗先的话让四个孩子停止了打闹,聚拢在一起。 异世界这边的饮食有些奇怪,蔬菜习惯生吃,而水果却是熟吃,越是高级的贵族就越是这样,直接生吃水果,被看成是下等人的做法。 包括杰洛特,他把苹果和梨习惯切碎之后放到汤里去煮或者放到火上去烤,甚至要撒上盐和胡椒来吃。 这里是沼泽,物产并不丰富,所以外面常见的水果在这里都是稀罕的东西,哪怕是生吃,对于小孩子们来说都是非常有诱惑力的。 “你们是想把我们骗到沼泽里去,拐走我们吗?”小女孩嘴里一边说着拒绝的话,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罗先手中的梨子,因为它正散发着水果的香气,闻起来就很美味的样子。 “不不不,你们可以就在这里吃,现在吃也可以。如果不放心,也能让一两个小伙伴先吃,有问题的话,马上叫奶奶,她会赶走我们的。” 也许是罗先提到了附近的奶奶,也许是水果起到了诱惑,四个孩子相互看了看,默契地一人拿了一只梨在手里。没过多久,就受不了水果的香味,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他们才不会在乎下等人不下等人,盐和胡椒在哪里都很珍贵,不可能浪费在他们身上。 “你们看,什么事都没有,我们没有骗你们吧?”等孩子们吃到一半的时候,罗先趁热打铁地问起了问题。 嗯,嗯。孩子们忙着吃东西,腾不出嘴来回答。 “我们就想问一下,你们说的那个强尼到底是谁?不可能只有一个人知道强尼的情况,你们是好朋友,应该知道一些。” 四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出声。 梨子不大,很快就被吃完了,就连梨核也被啃得干干净净,小孩子的肚子都是无底洞,只要有好吃的,他们能吃个不停。 罗先再次拿出十来颗草莓,鲜艳的红色诱惑着小孩子们蠢蠢欲动的心。 “想再来点其他的水果吗?它们也很好吃哦~”罗先的语气就像狼外婆。 “只有他和强尼很要好,强尼都躲着我们,很少让我们看到,而他们却会一起去采蘑菇、抓蜗牛。有好多次,我们都看到强尼来找他玩,可是奶奶却说没有强尼这个人。”一个小孩子率先抓了几颗草莓就往嘴里塞,他的举动立刻引发了其他孩子的疯抢。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草莓的鲜美显然不是饿着肚子的小孩子能抵御的,一碗炸猪皮汤都能让他们念念不忘,罗先相信要是这个时候自己能做出美味的炸鸡腿出来,他们肯定是什么话都会说,可惜罗先手边没有材料。 “那你们中间,有人见过那个强尼吗?”有了好的开端,接下里大家的沟通就顺利多了,孩子们放下了对两人的警惕,杰洛特也趁机问道。 “当然了,我们每个人都见过,强尼长得就像他,脑袋大,身子瘦。”一个小男孩,指着旁边另外一个小男孩说道,结果就是,大家又开始相互打闹起来。 “那为什么说没有强尼这个人?” “这是奶奶说的,奶奶知道很多外面的事,她每天晚上在我们临睡前都给我们讲故事,很好听。” 这年头,能读得起书,认识字的女性真的是凤毛麟角,看来奶奶的出身不一般啊。 “奶奶对你们好吗?她有没有打过你们?” “从来没有,她只是嘴上很严厉,我们不听话的时候,她就会哭,我们也很难过。” “她很害怕,说外来的陌生人会来村里抓走我们,然后我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她一直保护我们,我们受伤了,她还会熬制草药为我们治病。” 听了孩子们口中的话,罗先越发的疑惑了,这个看上去是普通人的老妇人是怎么在这个沼泽深处的神秘小村活下来的?她们的依靠是什么?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不搬到外面去,那里岂不是环境更好一些。 “那个跟强尼一起玩的男孩一定很勇敢。”了解一个孩子信息的最好办法就是在另外的孩子面前夸奖他。孩子们相互不服输是一种天性,嫉妒和攀比会让他们自动暴露出你想要知道的情况。 杰洛特开始用ChéngRén的思维来诱导孩子们说话了。 “你看错了,那不是勇敢。” “他是笨。” 孩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夸奖他们眼中的同伴,特别是他们看不起的。 “他有一次还光着屁股坐到蚂蚁窝上,被咬得整个屁股都红了才跑回来。不过强尼确实只喜欢和他一起玩。他也喜欢和强尼一起玩,两人经常跑到森林里玩了好久,回来之后就被奶奶罚站。” “孩子们,还记得刚才我提到的那个姑娘吗?她也是跑到森林里去了,不过她没有同伴,是一个人,所以她有危险,我们都很担心她。你们能帮我们一个忙吗?想个办法暂时把奶奶从小木屋里引开,好让我们跟强尼的朋友说句话,一会儿就好。” “好啊,可是你得先跟我们玩躲猫猫才行。奶奶都不跟我们玩躲猫猫,她说她脚痛,不能跑。” 这下让罗先和杰洛特明白了小孩子们内心强大的想法了,什么都能扯到游戏上去。他们对视了一下,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罗先可不想参与,他直接看向别的地方就走开了,把这个“难题”交给了白狼。 名侦探杰洛特,是轮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呼~”杰洛特见到罗先一副你别打我主意的表情后,也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不答应这些孩子们的要求,估计他也别想让他们帮忙。孩子们重诺,也很记仇。 “好吧,我们一起来玩...来玩,那个躲猫猫。你们去躲,我来找,可是如果我要是找到你们,你们就不能耍赖,得把奶奶引出小木屋,让我们去见那个认识强尼的男孩。”杰洛特只能妥协,参与到这个孩子们提出的强大游戏~躲猫猫。 一听杰洛特答应了要求,孩子们也是高兴起来。对于杰洛特提出他赢下游戏的条件,孩子们却有另一种自信。 “他以为找到我们很简单,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他一定从来没有躲过黑衣人。” “把眼睛放到胳膊上,胳膊放到墙上。还有你,不能跟他指点。” “不准偷看,而且你要大声地数数,把自己的手指和脚趾都要数完。” 小孩子们不断地在跟杰洛特强调规则。 杰洛特... “好吧,我知道了,马上我们就开始。准备好了吗?我开始数数了,1,2,3...” 罗先走到一颗树下,坐在那里好好地欣赏这场“百岁老人猎魔者和四个小孩子躲猫猫”的精彩对决。 孩子们也马上分开几个方向跑去,杰洛特则是站在原地上数数。 ... “18,19,20。时间到了,都躲好了吗?我要来啦。”杰洛特放下了双手。 此刻空地上哪里还有小孩子的身影,他们都统统都躲起来了。 狩魔猎人的专长,就是追踪痕迹。所以,原本这场好玩的游戏,就变的有点不公平起来了,完全是利用天赋碾压小孩子。只不过杰洛特已经管不了这些了,他现在只想快点知道强尼的事情。 寻人游戏开始了,杰洛特认真专注起来,开启猫眼,观察了周围的些许痕迹,然后跑上跑下,来来回回几次,很快地从这附近把隐藏在四个地方的孩子们给揪了出来,前后都不用两分钟。 “全都找到了。” “你作弊了对不对,是不是你的同伴告诉了你我们的位置,他刚才都看见了。” “他没有,我躲的时候,特意一直在留意他的同伴,并没有任何动作,也没向我们看。” “那你们是故事里的巫师,对不对?就像故事里说的那样,你会很多戏法,你变点把戏给我们看好不好?” 杰洛特本想开口拒绝,不过罗先伸手拦了一下,“可以,不过这是最后一个要求,我们变完之后,你们就必须来帮我们的忙。” 小孩子们一听都点了点头同意。 罗先在孩子们面前伸出右手,用大拇指抵住中指,食指放在上边,无名指和小拇指向内弯曲,然后用力一搓,打出一个响指,顺着张开的手掌中就出现一个小火球。 其实他就是施展了一个简单无害的“火球术”。 跳跃的小水球随着罗先的手掌移动,也跟着移动,好像活物一样在罗先手掌上跑来跑去,顿时让这几个小孩子瞪大眼睛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紧接着,小火球,一变四,从罗先手上跳到四个小孩子身上四处滚动,立刻让他们雀跃不已。 其中一个大胆小女孩伸出自己的小手指,轻轻地一碰到处乱滚的小火球。 “啵”的一下,小火球就被戳破了,变成一堆漂亮的火星消散在空中。 罗先再次打了一个响指,其余的小火球全部都变成了烟花。这让孩子们都觉得很有趣,都拍起手表示自己的喜悦。 “好了,现在游戏做了,把戏法也变了。你们可以帮忙了?” “当然啦!我们说好的,对吧?”现在对罗先提起的事情,小孩们也答应了。 杰洛特和罗先对看了一下,然后吩咐道,“我们会躲在小木屋侧面,等奶奶出来,我们就进去,你们一会就开始。” “嗯~”孩子们答应了。 正文 第25章 强尼进行时(下) “奶奶!奶奶!雅娜被大黄蜂咬到屁股了!奶奶!奶奶,你快来啊!”没过多久,一个小男孩焦急地跑到小木屋门前的空地上,大声地叫着老妇人,那神态活灵活现。 这些孩子还真是信守承诺,屋里的老妇人听到男孩的呼喊,立刻拉开木门出来,嘴里还抱怨道,“已经跟你们说过不要去那边玩,一玩起来就疯个没够,这下被黄蜂蜇了吧。严不严重,快带我去看看,还好上次熬的药膏还没用完。你们怎么这么不让奶奶省心,才没在身边一会儿就出事了。” 望着焦急离去的奶奶,罗先心里想,这帮熊孩子不会真的找来一只黄蜂把雅娜的屁股给蜇了吧。 这种事情小孩子干得出来,为了蒙骗大人,逃过责罚,他们能绞尽脑汁想出无数办法,包括让其中一个倒霉蛋吃上点苦头。 这边还没等罗先琢磨出什么味儿来,那边杰洛特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进小木屋了,他一刻也不愿意等待,只想早点弄清这座村庄的情况,搞清希里和安娜到底和这里有没有关系,不想再浪费一点时间。 看到两人又再次进来,独自一人待在木屋中罚站的小男孩将身子往角落里缩了缩,期待能够逃过两人的视线,只可惜杰洛特就是冲着他来的。 “别怕...”杰洛特率先开口安慰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小男孩焦灼不安,四下张望,“奶奶呢?奶奶去哪儿了?” “她在忙。”杰洛特蹲下身子,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高大,这样孩子能够比较容易接受一些,“我们只想知道找到强尼在哪里,他知道的东西多一点,对吗?” “你们不会伤害他,对吧?因为他是真的,只因为长得难看,所以大家不喜欢她,我和他关系最好,我才没有说谎。” “我们向你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他。” 似乎是意识到不说不行了,小男孩长出了一口气,“不久之前,强尼还常常来村里玩,因为奶奶喜欢听他唱歌。大约十几天前,我们去林子里采香菇的时候,强尼说他在沼泽里看到过一个头发灰白的女孩。” 听到这里,杰洛特的嘴角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很好,请问我们可以在哪里找到强尼?具体的情况我们会去问他。” “在村子的边缘有一处长满小草的草地,那里有一棵奇怪的树,强尼就是在那里和我们见面的。通常你们在那周围就能找到他,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强尼都没有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如果你们真的找了他,麻烦帮我问问他。” “谢谢~” 两句话就顺利得到想要知道的答案,杰洛特显得很高兴,趁着奶奶还没回来,两人立刻离开小木屋,免得给孩子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看来这个所谓的伤心小径,我们是来对了,那个强尼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罗先开口安慰道,因为他知道杰洛特这位百岁的老父亲都在寻找养女的路上默默地付出了些什么。 “是的,先找到强尼,村子附近有片草地,上面有棵很奇怪的树,目标应该很好找,我们开始吧。” 大树很好找,这是一棵需要七八个人手牵着手才能围起来的大树,生长在村子西北边一处少有的干燥地面上。 大树确实很奇怪,虽然看起来和普通树没什么区别,但是垂下的树枝上一片树叶都没有,而且其中一面的树干上有六个大小不一的空洞。 难道这就是孩子们口中所说的六眼树? 罗先很敏锐地发现,有一些恶心的水鬼在附近游荡,随意出手消灭了它们,接下来又是名侦探杰洛特出场的时候到了。 很轻易的,就通过自己的野兽视觉发现大树附近有奇怪的脚印,和村里的孩子不一样,这个脚印是通向沼泽深处的,而且是光着脚,大小和孩子差不多。 根据杰罗特判断,脚印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位孩子口中神秘的强尼。 顺着若隐若现的脚印,两人在沼泽里探索着,终于找到了一处土丘,脚印的终点就延伸到土丘下面一处背阳的地穴里。 地穴很深,因为没有阳光照射的缘故,所以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样的孩子能住在这种地方?罗先不禁起了疑问,难道是一只会说人话的小水鬼? 从外表上可以看出这是一处被人精心照顾过的地穴。干燥的藤蔓被铺在地面上作为垫子,一些细细的植物须藤被打理的很整齐,甚至还编织成了不同的图案悬挂在地穴壁上。 地穴远高于周围的地面,就算是大雨也不能淹没,罗先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地穴的主人要把它建造在背阳的一面了。除了遮风挡雨之外,这里岩石密布,很难被人发觉。 “强尼,你好,我们有事情需要你的帮助,特意过来给打扰你。”罗先和杰洛特没有贸然进入地穴,而是先冲着地穴口喊了几句,必须要尊重主人。 果然,地穴里有人,罗先的话刚喊完,地穴深处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有什么东西向着地穴口而来了。 没过一会儿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出现在地穴口,霸在地穴的土壁上向外张望。 眼睛的主人头上戴着一顶花环,把罗先看得直冒冷气。 两只眼睛确实很漂亮,是那种又大又圆的类型,只不过本该是眼白的地方是蓝色的,而瞳孔是黄底黑色。 两只眼睛占据了主人头部的三分之一,灰色而泛起皱褶的皮肤上,挂着两只硕大眼睛,若是半夜遇到,能把人吓得半死。 这个强尼长得还真是清新脱俗。 “别怕,我们是沼泽村里的孩子介绍过来的,他说你能帮助我们。我们有一点事想向你打听,你在这里知道很多东西。”罗先定了定神,仔细地解释了一下两人的来意。 罗先示意杰洛特和自己站得离地穴口稍微远了一点,免得给地穴主人带来压力。 灰色的身子稍微犹豫了一下,接着就躬身出来了。 这位孩子们口中的强尼,大约一米左右的高度,灰色而充满皱褶的皮肤,褐色的头发上带着一顶小花和小草编制的花环。只有下半身围着一条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东西缝制的围裙,其余地方就再也没有其他衣物了。 难怪男孩说别人都嫌强尼长得丑,这哪里是仅仅丑,简直是要吓哭路人的那种,强尼绝对不是人类。 “卡布地精?”杰洛特疑惑地出言询问,他似乎认出了强尼的来历。 对面的灰色小人摇了摇头。 “卢汀地精?” 小人又摇了摇头。 杰洛特仔细地想了想,“啊,原来是小地灵。现在在大陆已经很难见到你们的踪迹了。” 终于,对面的小人点了点头。 原来这位名叫强尼的小人是位小地灵。 小地灵眼睛虽大,但是脸上也不免到处是皱纹,一副七老八十的模样,看着都让人着急,难怪孩子们都不喜欢跟他玩。 杰洛特低声和罗先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小地灵。 所谓的小地灵,这是一种远古就存在下来的守护精灵,他们是喜欢居住在洞穴或是中空的树桩之中的林中生物。小地灵与其栖息地的关系十分密切,会照顾、守护住在他们洞穴附近的人与兽。 他们很爱玩,在行为与外形上都与人类的小孩类似,也跟人类的小孩子一样喜欢到处搞恶作剧,只不过他们生性害羞,总会尽量不让守护的对象看到或者察觉。 小地灵天生就会受到喜悦与天真的情感所吸引,所以他们十分喜欢与孩子们相处,通常他们只会让年幼的人类看见。 小地灵十分聪明、勤劳,很乐意帮忙自己守护的对象做一些小事,要求的报酬只要表达敬意以及一点食物或是工具就可以了,毕竟他们也要生活下去。只不过,如果受到粗鲁、不知感激或是无礼的对待,也是会受到他们的冒犯、捣乱。 小地灵很重视安宁,当他守护村庄的人口变得太多,或者居民忘记了旧有的传统,不再尊重他们,他们就会永远的离开所居住的地方,另觅他处。 现在的时代,已经不是承平的远古了,到处是战乱,所以已经很少能在大陆发现小地灵的踪迹。狩魔猎人和女巫们都在猜测这种远古就流传下来的生灵是不是已经迁徙到其他大陆去了。 小地灵强尼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点头表示同意杰洛特对于自己种族的描述。 “你住在这里?” 对面罗先的问题,小地灵,双手叉腰用力点了一下,让自己感到很自豪。 “这地洞打理的挺舒服的,地点也不错。你一定很清楚这周围沼泽里发生的大小事。你不担心附近的怪物吗?” 罗先的恭维让小地灵满脸笑意,然后他又拍了两下自己的胸口,再举起双手做出一个强大的动作,表示自己很厉害,一点都不怕。 这孩子不仅长得磕碜,怎么还不会说话,罗先有点替他担心,这孩子长大能找到对象吗? 不对,男孩说起过,奶奶喜欢听强尼唱歌,他是会说话的! “我们在找一个有灰白色头发的女人,你见过吗?”杰洛特见机也是单刀直入,直接提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只见到强尼点了点头,这个动作在杰洛特眼中看来是多么的舒服,他终于忍不住笑了。 “请你从头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你在哪里见过她,她当时在做什么?这对我们而言很重要,她很有可能是我失踪的女儿。” 只见小地灵强尼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看。 “为什么不说?”杰洛特等不及了,想要上前一步,却被罗先一把拉住。 正文 第26章 失落的故事(上) “鸟儿不能唱歌肯定是有理由的,男孩说过奶奶喜欢强尼的歌声。” 与此同时,小地灵强尼左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右手指了指左手,同时又摆摆手,一脸焦急的样子。 “你现在不能说话?”杰洛特瞬间反应过来,小地灵可以是活泼好动闻名,可没有那本书上写过他们是哑巴,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果然,随着杰洛特的话落,小地灵急忙点头,一边还拍着手,似乎在高兴有人终于知道他的问题了。可是强尼没高兴多久,表情又失落起来。 “出了什么事?” 估计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小地灵急得跳起脚来。 罗先连忙一摆手,“别急,既然你不能说话,就让我们来猜,对了你点头,错了你摇头。” 小地灵高兴地直点头,然后又忽然间停住脖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杰洛特和罗先的嘴,生怕自己错过他们的问话,一副认真的样子,差点让罗先忍俊不禁。 我们都是职业的,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不能发出声音?”杰洛特首先试问了一下。 强尼立刻用力地点点头,然后用期盼的眼神继续等待。 “是不是生病了,者是吃错了什么东西?”罗先问道。 小地灵失望地摇摇头,表示不是。 不是生病,也不是吃错了东西,那会是什么原因说不出话呢? 罗先还在思索,那边杰洛特接着问道,“是魔法,强尼的声音是不是被封印住了或者受到了别人的诅咒?” 似乎杰罗特说的很对,强尼又点起头来,并且表示很高兴。 “怎么?声音这种东西也可以被封印吗?还有这种魔法?” “一般来说,是女巫用来对付喜欢乱叫的鸟雀和敌人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很少会用它。因为,她们常常会用静音术,而不是沉默术之类的法术。” “有什么区别?” “静音术是利用法阵将一定范围之内的声音隔绝起来,外面的声音进不来,里面的声音出不去,女巫们常常会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布置这类的法术,免得自己进行研究时被外人打扰,可以通过事先约定的方式在外面激活特定装置通知她们。而沉默术这类的法术,是利用魔法将发声者的声音强制剥夺一段时间,通常出现在法术争斗的时候,阻止对方开口施法,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非常流行。但是腹语术或者静默施法的出现,使得沉默术一下就失去了作用,现在通常被女巫们用来惩罚不听话的普通人。” “这附近有会法术的?” “看来女巫的传言是真的了?” “既然是法术,我们怎么办?白狼,你会解除吗?” “这种法术不是通用版,每位施法者有着自己独特的施法媒介,必须知道她们的习惯来判断。我只会一些简单的法印,其他的不会。” 强尼听到杰罗特和罗先两人你来我往地对话,不由得焦急起来,一边跳着一边在两人面前挥动着双手,似乎想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们有什么可以帮你?难道,你知道怎么解决自己的问题?”罗先试着这样问了一下,没想到小地灵立刻点点头,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昂着头转身离开。 强尼走了几步,看到两人并没有跟上,就转过身,向两人招了招手。 “他好像要我们跟着他?” “似乎是的,看来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小地灵听到罗先的话迅速点点头,于是一行三人,由矮个的小地灵带路,渐渐往沼泽边缘走去。 别看小地灵的个子矮,但是他对沼泽的地形可是异常熟悉,很多地方直接就踏水而过,根本不用试探。 要知道,沼泽里特别是有水的地方,一般都比较危险,因为谁也不知道下面到底是泥潭还是实地,就算是铺着草皮的地方,也需要小心翼翼。表面上看上去是草地的地方,极有可能重物一踏上去,那草皮就会立刻塌陷了。 小地灵在前面跑,杰洛特和罗先紧随其后,他们两的马留在了村外的林子里,这是之前为了避免神秘村庄里的居民发现。后来得到了强尼的消息也没有骑马出来,而是徒步,所以现在两人是跟在小地灵身后跑着。 三人的速度很快,渐渐来到了一处绵延起伏的山丘。 说是山丘,其实也算是一处小山了,高出地面有两百多米的样子,一眼看不到边,就是不知道对面是什么地方,还是说这片地域庞大的沼泽本身就是一处低洼的湿地。 来到山脚下,小地灵立刻停下了脚步,看着两人。 “就是这个地方?需要四处看看吗?” 小地灵点点头,右手搭在额头抬首往山上看,左手也是向上指了指,手指的尽处是一处断崖,山脚下似乎有条蜿蜒的小路,曲曲折折地通向那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你是说悬崖那里有东西,找到那个东西就能让你重新发出声音?”杰洛特似乎猜出了小地灵的想法。 小地灵听到杰罗特一下就猜中他的意思,顿时高兴了,笑着拍手,还用力地点点头。 “看来只有上去找找了。” 说是小路,其实连路都算不上,就是一些比旁边那其他植物低伏的草。似乎,每隔不久就会有人从这里踩过,所以草才会伏着,很有可能是附近猎人之前狩猎时的小道。 就算是这样,也走的极不容易,很多地方直接就坍塌和断掉了,露出泥土下面的岩石来。山间的溪流很湍急,极有可能是因为最近下过雨的缘故,几处年久失修的木桥也断掉了。 不过难不住杰洛特和罗先,罗先胳膊夹着小地灵几米宽的溪面一跃而过。 终于小路的尽头是一处断崖,断崖上有一个巨大的由无数树枝和羽毛编织的鸟巢。 就在罗先还在感叹到底是多大的鸟需要住这么庞大的鸟巢的时候,十数只身影从鸟巢之中腾空而起,天空上传来阵阵嘶鸣。 “这是人面妖鸟的巢穴,它们是群居的妖物,喜欢聚居在一起。所以这么大的鸟巢实际算是它们的房子。小心,它们来了。” 所谓杰洛特口中的人面妖鸟,罗先也是第一次在异世界看到。 这是一种长着人的身子,双手却是鸟翼,双脚是鸟爪,一颗人头上,五官齐全,张嘴却是利牙的怪物。 它们的巢穴通常都是筑在高高的悬崖或者是山涧之中,方便进出。主要食物来源是小型动物和腐肉,比较胆小,所以一般都是群居生活,组队攻击目标。 在狩猎中,人面妖鸟会利用自身飞行的能力,快速在空中盘旋,找准时机俯冲落地攻击目标。一击不中之后,又迅速飞回空中防止被目标偷袭。 它们的翅膀极为有力,一扇之下,能将狐狸、兔子、山羊等小型动物击晕。利牙和尖爪都是它们撕碎猎物的好帮手。但是这种妖物也有弱点,就是一旦落地,它们的行动就缓慢而笨拙起来,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再次飞行,极易受到对手的攻击。 对于这种奇特的生物,罗先却喜爱不起来。 因为它们不但有丑陋的外表,而且浑身散发着尸体FǔBài与鸟粪的气味。 人面妖鸟做了几次扑击,都无功而返之后,再也不往下飞了,只在高空之上久久盘旋,似乎准备和下面的目标对耗。 小地灵焦急地拉了拉罗先的衣服,指着上面的妖鸟不停的比划。 虽然不懂小地灵到底要说什么,但是杰洛特两人都明白,看来取回强尼声音的关键就在这些人面妖鸟身上。 面对空中的对手,杰洛特掏出身上的手弩,对着目标射了几箭,但是都被它们灵活的身躯躲了过去,显得毫无办法。 杰洛特的精神力战法暂时还无法做到对空攻击,而且这些人面妖鸟盘桓在上百米的高空,就算杰洛特凝聚出牙神幻十郎的形态还是没法攻击到这么远的高度,只能白白浪费自己的精力。 “看我的,以为躲在空中我就拿你们就没办法了吗?”罗先示意小地灵先找一处岩石躲避起来,免得受到空中妖鸟的袭击,这边伸手一抬,一只白色的小渡鸦从罗先体内浮现出来。 全身上下冒出白色的火焰,一双如同石榴一般的宝石眼睛。带着一声鸣叫,飞快的冲向高空。 正文 第26章 失落的故事(中) “焰化灵丝~”罗先手中捏了一个法决,只见那冲天而去的白焰于半途之中顿时化为数十道恍若透明的游丝,四下分散开来,向着空中游荡的人面妖鸟一一而去。 人面妖鸟体积较大,落在地上比一般女人的体型都要来的高大,双翅展开更是堪比一匹奔驰的骏马,所以它们在空中多是借助气流而滑翔,并非真正的飞行,速度自然不快。只不多它们的捕猎对象多是不会飞行的地面走兽,所以常常拿它们没有办法。 唯一的惧怕就是人类的弩箭,所以它们并不敢袭击军队,就算是有军队前来剿灭它们,也通常是抛弃巢穴换个地方再来罢了。而且,它们所选的居住之处往往是悬崖峭壁,常人难所攀及之处,军队根本无法到达。 这里地势险要,又濒临沼泽,附近数十里并没有村庄,所以人迹罕至,只有些贪图捷径的猎人会从山间而过,它们在此没有天敌,长安无事。 此刻见到那人手中射出白色火焰,众妖鸟就往高空纷纷四散飞离。 哪知那白焰中途忽然消失,正在诧异之时,就觉得身体变缓、变重,不由得低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双翅和身体上被一丝透明丝线缠绕。 那丝线甚是奇特,所过之处,血肉俱变为灰白,渐渐僵硬,失了控制。 几个思索之间,那些妖鸟就断了对身体的控制,纷纷从空中落下。 噗噗的沉闷声中,不少妖鸟眼见着被山间顽石撞碎,仿佛平日里灵动的身子此刻变为脆皮一般。 少数没有碎体的妖鸟,也是断肢折翼,失去飞行的能力,沦为鱼肉。 一瞬间,噪呱的天空为之一静,人面妖鸟纷纷落地碎尸。 那空中透明的游丝又纷纷聚在一起,重新变回白鸦模样,被罗先收回体内。 杰洛特弯腰捡起几块妖鸟的碎尸细看,只见血肉之躯已经变为灰白硬块。微一凝思,就想到罗先提起杀死一只盘踞在乌鸦窝附近石化鸡蛇的事情。 回想起《狩魔猎人守则》上的内容,眼前这种凝结血肉为石块的特征,正是石化鸡蛇的特异天赋,也是巫师制作石化药剂后的效果,心中暗自警惕,这位异界来客神秘多多,恐怕有抢夺生物异能的能力,万万不可轻视。 撇过百思辗转的杰洛特不说,此刻现场之中最积极的还要算是小地灵。 只见他矮小的身子,三两下从岩石堆里冒了出来,疾步跑到人面妖鸟的巢穴中旁边,毫不犹豫地就扒着边缘跳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举着一只黄铜做成的圆肚瓶子就跳了出来。 那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格外耀眼,难怪小地灵三两下就找到了。 小地灵找到了瓶子,似乎这就是他的目标,因为巢穴的恶臭,所以他捂着口鼻不愿意说话,不过脸上兴奋的表情却是谁也挡不住。用力挥动握着黄瓶的小手,招呼罗先和杰洛特两人赶紧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上来的时候慢,下去的时候就快上许多,三人没一会就到了山脚。 “卟”的一声闷响,黄铜瓶子的瓶盖被小地灵拔开了,一团犹如薪火的魔法能量立刻就从瓶里喷了出来。 小地灵连忙将鼻子凑了上去,用力地吸着里面涌出的能量,直到瓶里为之一空,然后随手将瓶子丢在一旁。 罗先用疑惑的眼神望了一眼杰洛特,杰洛特怀抱着双手点了点头,示意这的确是正常的封印魔法释放时的表象。 “威士忌!滑溜溜!皮肤癣!垃圾!大黄蜂!大吃一惊!哈哈哈哈!我终于又能说话啦!”小地灵突然发出了声音,还活蹦乱跳的,并说了一大堆让人联想不出词语的意思,估计也是被憋了好久。 看样子,小弟玲是个活泼的性格,只不过被剥夺了声音之后,才显得安静。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强尼一时间竟然激动地说起绕口令起来,看来能找回丢失的声音,真的很高兴。 “庆祝够了吗?我的小地灵大人。”白狼冰冷的声音总是不合时宜的出现,为现实浇上一盆冷水。 “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字眼。要是永远没法从嘴里说出‘狮子头上长虱子’这样的话,那我的生命就一点意思都没有啦!”小地灵很兴奋,没有介意杰罗德的冷言冷语,“多谢您狩魔猎人,也多谢您,不知名的面具大人。祝你们长命百岁。” “这对于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祝福。”百岁老人杰洛特再次忍不住又调侃了一下。 “你等一会儿再高兴,我们费尽心思帮了你,现在轮到你来帮我们了。” 小地灵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就垮了下来,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总喜欢要将如此美好无私的善举,变成一项无比功利的行为呢?”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人类能够称霸大陆,而你们只能隐居山林的原因。”杰洛特冷笑了一下,他的行为还轮不到被一只小地灵来谴责,“好吧,先说说,你的声音是怎么弄丢的?为什么会被装到瓶子里?” “大约十几天前,有一天早上我起床是打算和平常一样开口学鸟叫。老天啊,结果我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我试了各种办法,急得都快破了头。然后没法子,我就跑到最近的人类村庄里去了,因为我曾经从过路的商人那里偷听到,米德考普斯村附近新来了一位女巫医可以治病。本来我想向他们询问女巫的下落,也准备好了两只山鸡作为报答,但是村子里的人一看到我,就大声喊道‘小脏怪!小脏怪!’不但端着木叉追我,还放出猎狗咬我,我急忙跑路,手上的山鸡都搞丢了。” 强尼一边咬牙切齿地描述着自己的不幸,一边委屈地问道,“难道我真得看起来像一个小脏怪吗?” “不,你一点也不像。”在普通人眼里或许是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那是人们不了解这些小地灵,杰洛特很清楚这些小家伙的性格,所以他也就难得开口安慰起来。 “就是说嘛!一定是那个老巫婆搞的鬼,还有谁会这样在我的身上下咒?我没有办法,只好拜托几个路过的乌鸦朋友找到了我的声音。可是,它被藏在人面妖鸟的巢穴里,而我根本不可能够到,就算能够到,也打不过它们,只能成为它们的食物。”小地灵委屈地说道,“幸好老天爷保佑我,让我遇上了你们两位好心人。” 正文 第26章 失落的故事(下) “你既然能请到乌鸦朋友,为什么不干脆拜托它们把瓶子为你从人面妖鸟的巢穴中偷出来?” “它们只是路过随手帮帮忙了,不能偷。一是因为它们不是人面妖鸟的对手,二是因为~”说到这里,小地灵神秘兮兮地缩着脖子向四周张望,声音都小了一大圈,“老巫婆的乌鸦也经常在附近出没,偷偷地监视着我,就算它们趁着人面妖鸟外出捕食不在,成功地偷出铜瓶也会被老巫婆手下的乌鸦袭击。为了我的声音,而让朋友陷入到危险的境地,这种事情我可不干,它们可都是我的朋友。” 望着强尼那张自信的脸,口中的话却是让杰洛特和罗先皱起了眉头。一想到自从进入沼泽之后,一路上可是遇上了不少乌鸦。如果小地灵的话是真的,那么就算不是全部,只要其中只有几只是女巫的眼线,自己一行的所作所为岂不是都在女巫的监视之下? 看来以后在沼泽里行事一定要小心了。 “你的声音是怎么被弄进小瓶子里的?我很好奇要怎么样才能把一个人的声音锁到里面去?”罗先笑着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巫术的缘故吧,那些奇奇怪怪的秘术我也不会弄。不过我知道老巫婆肯定是嫉妒我有种天籁的声音。有的时候我一开口就像是森林里的小溪般清澈可见,有时候却又像是晴天霹雳一样震耳欲聋。说实话,我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小地灵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看上去好像罗先的话是在夸奖他,不由得耸着鼻子骄傲起来。 “那是魔法,是有人在你身上施展了强大魔法想要你闭嘴。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想要你的命,剥夺了一只小地灵的声音就如同夺去了他的灵魂。”杰洛特在一旁说道。 小地灵一边听,一边用力地点着头,非常赞同狩魔猎人的话,不让他说话,真的是要了他的命。这些天他都躲在常住的地穴里,哪也不敢去,就连最喜欢的朋友那里也不去不了了。 “好啦,现在你的声音已经找回来了,应该谈点正事了。你到底有没有见过一个头发灰白,脸上有伤疤的年轻女人?我们已经找了她很久,希望能在你这里得到一些线索。”杰洛特再次强调了一下两人的目的,提醒强尼别把话题越扯越远。 “好吧~好吧~,你们说的年轻女人我当然见过。”小地灵无奈地耸着肩,摊着手说道。 “真的,你确定女人脸上有疤吗?” “当然有啊,我记得一清二楚。那天早上我一起床就先去外面蹲厕所,这可是我一天之中最为享受的时刻。面对着从地平线上跃起的朝阳清除体内的宿便,简直是清爽无比,我强烈建议你们也这样试试...”小地灵真像他自己说的话匣子,一旦开了口,就不知道冒到什么地方去了。 杰洛特的眉毛动了动,很显然是把火气压了下去,没有开口。反而是罗先笑着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可不用上厕所,我已经没有那个功能了。” “噢!我的老天爷!那你可真的失去了人生的一大乐趣啦!我的面具朋友!我很奇怪,难道你不吃东西不喝水吗?肚子不会胀吗?”强尼一边说,一边就要伸出小手去摸罗先黑色长袍下那看起来不大的肚子。 “这可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现在说重点~”杰洛特终于忍不住了,语气有点僵硬起来。 “好吧,随便你们,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去找个好点的巫医去检查一下身体。不能及时清除体内垃圾可不是件好事情...”强尼说到这里看到杰洛特的眼睛越瞪越大,立刻转回了方向,“那个,我正在痛快的时候,忽然就听到附近的林子里传来好大的一声巨响,大到就连是我也不可能发出来的那种响声。” “地面也开始震动起来,吓得我赶紧从草堆里站了起来,连忙朝巨响的方向张望。”强尼一边说,还一边做了个用手搭望的模样。 “一个好大的幽蓝深洞就这么在空气中出现了,而且还是竖着的,我敢说没有多少人见过这种场景。那个深洞又大又圆,还在空中徐徐地旋转,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反正肯定不是我们的世界。”强尼虽然嗦了一点,但是,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话唠,但是将当时的情况描述的足够清晰,寥寥数语就将他所见到的场景复制了出来,如同真的一般展现在罗先的脑海之中。 “紧接着,你们所说的那个小姑娘就出现了!她和你们描述的一样,一头灰白色的长发系在脑后,年轻而又漂亮,左眼上有道至上而下、从眉心到左腮的疤痕,一副看起来非常危险的样子。我敢打赌,她绝对是从那个神秘深洞里跑出来的。”强尼说到这里,变得开始激动起来,时不时地还跳着脚,显示着自己当时的愤怒。 “她当时的情况很糟糕?”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得到养女的确切消息,就算冷漠如狼的杰洛特也不由得急切起来。 强尼点点头,“她浑身是伤,气喘吁吁的,一路跑个不停,就像一阵风一样从我面前冲过,似乎是在躲避什么,或者是她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追捕她。我强尼大爷可不管这么多,她坏了我早上的兴致,所以开口骂了她几句,只可惜她跑得太快,所以她应该没听见。” “对了,她还会一种闪现的法术,就是那种在疾跑的运动中,突然消失在原地,然后立刻从二十几米远的其他地方出现,继续向前奔跑的法术。可能,她就是仗着身怀这种秘术才有幸躲过我的愤怒。既然现在你们帮助了我,那就是我的朋友,而她是你们要找的人,也算是我的朋友。对于她那天早上的冒犯,我强尼大爷就好心的不再追究。你们找到她就跟她说一声,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强尼说到这里,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表示出一副大爷我不介意的神态。 罗先想发笑,而杰洛特的脸却是更冷了,“如果我找到她,我一定会转告她的。” “女孩最后往哪里去了?强尼你看到没有?”罗先赶紧插了一嘴。 “就是你们过来的那个村子啊,老巫婆就住在那里,我可不敢随便过去。本来想午后偷偷摸摸去找朋友玩的,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早上之后,没过多久,我就昏昏欲睡,等一觉醒来,我的声音就一下消失了...”强尼的声音低落了下来,看来这段时间失去声音的经历肯定是他的一个噩梦。 听到这里,罗先心中咯噔了一下,小地灵遇上希里没多久之后,声音就失去了,难道说是因为女巫的缘故?女巫不愿意别人传递出希里出现的消息? 女巫肯定见过希里,村子里应该有其他秘密,不只是老妇人和孤儿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罗先不由自主地望向杰洛特,正好也看到了杰罗特望着自己。 正文 第27章 等价值交换(上) “关于老巫婆,你知道些什么吗?”杰洛特想更了解些目标的资料,看来自己一行不可避免地要和神秘女巫打交道了。 从《林中夫人》这本小说和点心小径这些描述和举止上来看,神秘的女巫恐怕并不是那么好说话。 “她们就跟这座森林一样老,似乎自从威伦有了这片沼泽之后,她们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她们虽然心底残忍又爱记仇,却一般不会主动去招惹其他生物,反而是不少沼泽以外的村民因为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自己找进来,向老巫婆们乞求帮助。” “如果说有人真的招惹到她们了呢?”杰洛特听到希里在沼泽里出现,听处境似乎正在逃亡之中。以他对养女的了解,按照希里男孩子一般的性格,说不定就会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女巫们的禁忌,所以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 “她们可能会拿走他的视力或者声音,又或者是让他染病,直接要了他的小命,要看她们当时的心情。不过这几个巫婆虽然残忍,她们仍然用自己的方式在照顾着这片土地和居民,至少她们算得上是人们最后的一种希望。当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试着来找她们,说不定她们就会解决困扰你的问题。我听说她们说话都非常算话,只要答应了你的请求,都会办到,只不过需要你付出相应的代价,所以你必须小心地提出你的要求,以免无法承受代价的后果。这些都是我平常收集的信息,你们从别的生物那里很难得到的。”小地灵趁机抬高了一下自己的博学,都自我骄傲起来了,毕竟他也算得上是这片沼泽的土著。 “而且,只有当她们愿意让你找到,你才找得到她们;她们愿意让你看见,你才看得见她们。记住,这片沼泽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她们想要知道,都可以马上知道。” 罗先趁机问了一句,“请问沼泽中心那个小村里的那个老夫人是谁?你说的老巫婆是不是她?” “你是不是问那个脑子不太清楚的老女人?” “嗯,没错。”罗先居然觉得强尼说得没错,那个老妇人态度变来变去,不太像一个正常的人类。 强尼用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嘿,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老女人才不是老巫婆,那是照顾孤儿们的老奶奶。她为了不让孩子们和我玩,居然说我是小孩子们捏造出来的,可是她明明和我单独说过话,还喜欢听我唱歌。只不过,她的来历也很神秘,就是这样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在村子里的,之前我没见过。或者说,她以前来过,而我忙着和鸟儿去玩了,没有注意到。” “可是,那座孤儿院为什么会盖在沼泽里?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罗先不死心。 “这位戴面具的先生,你是不是对沼泽有什么意见啊?这里难道不好吗?我一辈子都住在这里,诚心诚意地向你推荐这个好地方,这里可是天堂,你可以吃到最新鲜的蘑菇和虫子。”强尼听到罗先言语中似乎有些瞧不上沼泽的意思,顿时有点生气。 “对不起,是我冒犯了你,向你道歉。”罗先微微弯腰,向着小地灵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对于强尼的反驳,他只是一笑而过,没有去跟小地灵争辩什么。 夏虫不可以语冰,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在他的世界,可能别人眼中恶劣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却是极为珍贵的。 抛开基础谈理想,这不是傻子吗? 罗先以前就遇到过这样一个外国来华夏旅游的女傻子,一下飞机就抱怨华夏的空气质量差,恨不得戴上五层口罩,一边又说家乡的空气多么新鲜,多么干净。 张口闭口就要求华夏环保,去除工业,恢复环境。仿佛那些高楼大厦,工厂高架在她眼中都是恶魔一般。 不发展,不建设,十几亿人你家提供粮食养活啊? 只会嘴上说空话,可曾种过一棵树,挖过一铲土? 要学会尊重,小地灵可能是喜欢沼泽的宁静,不喜欢热闹,这里的鸟儿和虫子都让他感到舒适;而放到自己身上,可能更喜欢的是一种休闲的庄园式生活吧,而不是这片虫蝇密布、荒无人烟、随时都有可能吞没生命的泥潭。 罗先的态度,顿时又让小地灵高兴起来,他很满意这位戴面具先生的态度,一点也不像其他外地人,一见面就喜欢喊打喊杀。 “老妇人在村里有长时间了?” “不太清楚,不过我肯定不会超过一个月,老太婆的烹饪水平很不错,有她的来到,我的孤儿朋友们时常都能吃上一些好吃的东西。” “怎么了?”杰洛特听到罗先一直在问有关老妇人的事情,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不成熟的猜测,还是说回希里的事情吧。”罗先听到杰罗特出言询问,立刻微微摇了摇头,示意白狼继续。 听到罗先的话后,杰洛特就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把问题转向强尼,“灰白头发的女人朝孤儿院的方向跑过去了。所以,那些孩子或是照顾他们的老女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她不开口...” “那个老太婆从不跟陌生人说话,而你们恰恰就是陌生人。”强尼的这句话说得没错,确实如此,他们之前就是受到了这样的待遇。 “那她会跟你说话吗?” “我跟她说过话,我有我的办法。好吧,你们帮助过我,我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轮到我想办法来帮助你们了,跟我来吧。”强尼招呼着两人跟着他走,然后自己开始跑向孤儿院的方向。 两人一大早出发,通过点心小径到达沼泽中间的神秘村子已经是快中午了。从村里出来,找到强尼,又帮他从人面妖鸟的巢穴中找回失去的声音。此刻,再次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临近深夜了。村子周围除了风声就是虫鸣,就连叽叽喳喳的鸟儿,此刻都已经睡下。 跑了一整天,也没停下来好好休整,吃上一顿饭,杰洛特和罗先却不觉得累,多日的寻找终于要快有了结果,这是令人兴奋的。 来到村子外面,强尼停下了脚步,四下望了望,笑着说道,“很好,现在很安静,那个老女人似乎有失眠的症状,喜欢听我唱歌,这样她容易平静下来。你们先到一边去,我来唱歌,孩子们都睡下了,老女人肯定会出来见我的。” 杰洛特两人点点头,起步藏身到木屋后面。 没过多久,小地灵的歌声就在风中轻轻响起。 “小小强尼轻柔凝视,苍白的火焰渐渐消失。” “啪!一朵火花跳出来轻声说...” “请路过的朋友仔细聆听,因为我要开始讲故事...” 随着小地灵的歌声在四下回荡,一个身影出现在昏暗的夜色中。 正文 第27章 等价值交换(中) “你又能发出声音了?”老妇人向着强尼走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似乎真的是在为小地灵能找回自己的声音而高兴。 强尼见到老妇人出现,立刻停止了歌唱,站起身子骄傲地回应道,“是啊,可是我觉得好像少了一个八度音,等一会儿我回家再找找,看看它是不是被落在了什么地方。” 杰洛特两人看到老妇人出现,也不再隐藏踪迹,从木屋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见到上午出现的两名陌生人此刻又再次出现,老妇人立刻大声抱怨道,“强尼,你不能带他们来这里,你也不该来的,这不合规矩,难道你还没有受够教训?” “奶奶,请先冷静点,别再发脾气好吗?这对你的身体可不好。”强尼反而出言安慰起来。 “你好,我们之前见过面,也从强尼那知道了关于那个灰白头发女人的事情。希望你能帮助我们,我们正在找她...”杰洛特两人在离着老妇人较远的地方站住了,避免靠的太近,引起老妇人的不满。并且再一次提出希望从老妇人这里得到希里消息的要求。 只可惜,老妇人看了看满头白发的杰洛特,什么话都没说,仿佛眼前根本没有这两个人。 这时,强尼插嘴了,“奶奶,请原谅我的无礼,可是这两个家伙非得要跟三位夫人谈谈不可。” “不!那可不行!绝对不可以!”老妇人立刻否定了小地灵的提议。 “拜托你,这很重要。我们不是她的仇人,她是我的养女,她遇上了不知名的危险,需要身为父亲的我的帮助,我们一直在追寻她的下落,只希望你能提供一点点帮助。”事关希里,杰洛特难得的又一次放低了态度,出言请求老妇人给予帮助。 “这两个家伙并没有说谎,他们说的都是真话。奶奶,请你听我说,”强尼再一次为杰洛特两人求起情来,“之前雅娜走丢的时候,是我帮忙找到她的,对吧?杰妮生病发烧,也是我从沼泽里找到了相应的草药,她的痊愈也有我一半功劳,对吧?可是,我一直要求过回报吗?没有,甚至,我连丢失了声音都没有向你抱怨过。” 说到这里,小地灵情真意切地指了一下杰洛特两人,“然而,现在我有事情找上门来需要你的帮助,实在是迫不得已。奶奶,你也帮帮这两个可怜的家伙吧。要不然,他们会一天到晚地死缠着我,就连我去上厕所也会跟在身边不放过。他的女儿在沼泽里失踪了,也许三位尊贵的夫人能够帮到她,你说对吗?” 小地灵的话似乎终于打动了这座冰山,老妇人无奈地转过身来,看样子是有些心软动容了。她想了一会后,长叹了一口气,“好吧,强尼,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帮帮他们吧。” 老妇人又转过身对着杰洛特两人说道,“记住,我是看在强尼的份上才帮你们的,好吧,现在跟我来。” 辗转波折,终于得到了与神秘女巫见面的机会,杰洛特露出笑容向小地灵表示感谢,罗先也微微颔首致谢。 小地灵开心地笑了,一边向两人回手再见,一边蹦蹦跳跳地回到沼泽深处。 老妇人带着两人来到了村子里那座最高的建筑,有着类似于教堂尖顶的房子里。 这里虽是夜晚,却是灯火通明,到处是油灯、蜡烛、各种动物的骨骼以及鸟类与蝙蝠的干尸,甚至还有被各种颜色的布条编成的彩绳吊挂在房梁各处,充满着一股异域神秘的气息。 当然作为女巫最不可缺少的药材,房间里也到处都是,瓶瓶罐罐里泡着不知名的液体和内脏器官,和罗先脑子想象的中世纪欧洲女巫形象异常吻合。 所以,所谓的女巫,其实都是掌握了神秘能量的天体学家和生物学家? 谁知道事实的真相呢? “强尼算得上是个好孩子,知道我有头痛的毛病,夜晚很难入睡,经常抽空过来偷偷为我唱歌,我很感激他,却一直没有机会报答他。只是,这里的三位夫人都不喜欢他,她们说他是‘恶心的东西’,一直想把他驱离村子,没收他的声音其实就是一次警告和惩罚。”老妇人在前面引路,嘴里还说着强尼和村子、以及自己的关系。 最后,三人在屋子内部深处停了下来。 这里悬空挂着一张巨型的羊毛挂毯,足有十几平方,几乎覆盖了整个空间。 挂毯四角被密密麻麻的彩绳牵引着,将其系在房梁和立柱上,这才安稳如固。 这张羊毛挂毯似乎并不怕火,面前的供桌上点满了高低不平的烛台,大小不一的烛光将整个挂毯照亮,使得来者能够毫不费力地看清上面的内容。 这是三位披着长发的半果女性,宛如真人般大小,她们围坐在一起,分别从花篮之中拿取鲜花。只不过从她们身上露出的皮肤可以看出,到处沾满了红色的液体,不知道是果汁还是血液。女性虽美,但是整个画面看上去极为压抑,甚至有些恐怖。 三位女性的最上部,还有一只画上去的眼睛,孤独而冷漠地注视着挂毯前的来者。 “挂毯上的几个女人是谁?”杰洛特有些惊讶,没想到屋子里没有女巫,反而是画着几位女性的挂毯,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这就是执掌威伦沼泽的三位夫人。”老妇人有些痴迷地看着面前的挂毯,然后脚步逐渐靠近,“你们将会得到她们的教诲。” “掌控万物的慈爱夫人,请您听取我的恳求,聆听我的呼唤,有卑微的存在想要求见你们。”老妇人一边说,一遍弯下腰,一只手覆在小腹前,一只手按在了挂毯上。 直到老妇人口中的念词结束,挂毯之前顿时涌动起一股冰冷的气流,吹动着整个屋子里的烛光齐齐一暗。然后忽然猛燃一下,烛光火焰的颜色也由橙红色变成了深红色。 罗先冷静地仔细打量,发觉此刻的老妇人猛地抬起头,双眼往上一翻,显出瞳孔下面的白色眼球,平日慈祥的样子顿时变得有几分狰狞,分明是进入了一种被附身的状态,似乎有不知名的东西,在刚才瞬间进入了老妇人的身体。 紧接着,几个诡异的声音从老妇人的口中同时响起,似乎是陌生的苍老女性在说话,“女人,你竟然敢打扰我们休息?” 杰洛特似乎见惯了这些把戏,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开口说道,“你们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共用一个躯体说话?好吧,我并不关心这些事情。说到正题,我们正在寻找一名头发灰白的年轻女性,也知道你们几位已经见过她了。我的问题是,请问现在,她在哪里?” “长得英俊又聪明,让人心动啊~” “喔呵呵,他可真没有耐心!” “也许他只喜欢灰白色头发的姑娘,我们是不是要考虑换换头发的颜色?” 三个不同的声音依次从老妇人口中而出,似乎正是大家口中那三位神秘的女巫,她们好像喜欢以这种方式和凡人见面。 “很显然,几位见过她,请告诉我详细经过,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请求。”杰洛特不为这些话语所动。 “英俊的小子还真够直接的。好吧,也许这样更好。” “告诉我,你的胆子大不大?你害不害怕森林里的野兽?” “白发小子,我们这里也并不好过。到处是内战和血流成河,隐藏在深处的邪恶力量也比从前大了许多。” 三个声音充满了慈悲关怀、伤心难过,仿佛她们真的是这片区域的眷顾着。 “只有付出才有回报。” “有价值的行为才能交换有价值的消息。” “下瓦伦村附近出现了一股正在觉醒的黑暗力量。这股力量正以当地的恨意和鄙夷为食粮。将那只野兽摧毁,我们便会感激你,关于那位灰白色头发姑娘的所有情报,我们也会毫无隐瞒的都告诉你。” “黑暗的力量?这种事情你们应该去找骑士或是女巫猎人,而不是狩魔猎人。” “不管怎么说,这就是你们想要得到女孩消息的要求,等价交换。” “下瓦伦村的村长会跟你说明事情的原由。完成任务之后,记得向他要报酬,带着报酬回来,那时候就是履行我们之间约定的时刻了。” “而现在,我们的仆人会把一把匕首交给你。” “匕首?那就不用了,狩魔猎人并不缺少一把匕首。”杰洛特讽刺了一下。 “匕首是我们的信物。村长见到这把匕首就会知道是我们派你们去帮助他们的,他才会说真话。” “女人,动作快一点!把匕首交给他们!”三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变得急躁起来,并且开始大声呵斥老妇人。 “白发小子,完成这件事情之前,你别再来了,要不然,你永远不会得到你想要的消息。” “祝你好运,英俊的小子,嘿嘿嘿...” 说完这段话,屋里的寒气赫然消失,三个声音瞬间无影无踪。 正文 第27章 等价值交换(下) 老妇人的手脱离了挂毯,接着连眼睛也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然后恭敬地向后退了两步,看来她对现在的情况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似乎这种降临附身是常有的事情。 “是的,主人。我马上就去。匕首,我去取匕首...” 老妇人嘴里不停的叨念着,很快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了一把样式极为普通的匕首,递给了杰洛特,她对全身上下包裹在皮衣长袍、兜帽面具的罗先似乎有种不知名的畏惧,尽量不和他说话,也不看他。 “这是匕首,交给你们。主人让我给你们的,拿去吧。” 这是一把有ChéngRén小臂长短,通体锥形的匕首,和那些铁匠铺里面贩卖的的量产品看起来没有太大区别。 杰洛特没有在意,接过匕首,放腰间的行囊中。 “拿到村长的报酬之后,就将报酬放到外面的石头上。”老妇人最后和两人提了这么一句,立刻转身离开了,嘴里不停的念叨,“石头会说话、会修剪、会知晓、会听见...”仿佛失了魂一般。 杰洛特正准备离开,却被罗先碰了一下肩膀,示意他看看周围。 杰洛特刚进来的时候,一心只放在即将出现的女巫们身上,对身边的环境并不在意,现在才发现出一丝不对劲。 这件大屋足足有三四百平米大小,除了中间空旷的地方挂着那副巨型毛毯以及木架祭台之外。进门的两边,一边堆放着各种工具和切得整整齐齐的木材,另外一边是厨房,里面摆满了各种食物、谷物和肉类,甚至还有外面难得一见的香料。 杰洛特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按照常理来说,这里四周都是沼泽,没有耕地,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谷物。还有,之前孤儿们也说过,附近只有青蛙和蛇,可是厨房里的木梁上挂满了各种野鸡、兔子、鹿肉和猪腿。以老奶奶的年纪想要进行大量的耕地和打猎劳作,这个怎么都说不过去吧。并且那些切割整齐的木料也不是一位老妇人所能干的活,这必须是木材厂里那些锋利的金属切割盘才能达到的效果,然后又是谁在切割了它们之后,有把它们叠的这么整齐呢? 要是解释为是进贡的村民们干的,那么只有十分富饶的村庄才会这样做吧?可是以现在威伦这里的情况,除了男爵的乌鸦窝会好一些之外,其他的地方经历战乱之后,各类物资极度缺乏,又怎么会有这些紧俏东西捐献呢。像这么整齐的晒干木料早就被尼弗迦德的军队征收去做战争工具了。 两人沉默不语地出了村,杰洛特这才开口问道,“罗,你发现了什么,对吗?” 罗先点点头,“你不觉得那位老妇人很有可能就是安娜吗?” “安娜?你说她就是男爵的妻子?!”杰洛特惊异了一下之后,沉思回想起老妇人的面容起来,似乎有些地方和男爵发布的寻人公告画像重叠。只不过男爵提到,安娜的年龄在四十岁,而那位老妇人看上去都快六十了,差距极大,所以一直意识到这个问题。 “安娜是在森林里被鹿首精带走的,森林和沼泽本就是一体...” “可是,渔夫提到过安娜的手掌上有印记,刚才...”杰洛特说到这里,话就没继续下去,因为他想起来老妇人的右手一直被一只蓝色长袖包裹着,无论是手心还是手背都看不到。 “经过你这么一提醒,老妇人确实和安娜有些相似,你打算怎么办?”杰洛特思索再三,终于承认了罗先的看法。 如果说老妇人是安娜,那这周围生活着一只鹿首精,这一切神秘就情有可原了,这才能解释一群老弱病残如何富足的生活在沼泽深处。 “希里的消息最重要,先解决她的问题。等这件事情完结之后,再通知男爵亲自过来确认,他和安娜作了这么久的夫妻,就算老妇人容貌上再有什么改变,也能一眼认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好,就这么办!等我们办完事回来的时候,也可以找机会像老妇人询问一下具体情况。小地灵既然说她是突然出现在村里的,那么她的来历就值得我们考虑。” “那好,我们就先去下瓦伦村。” “这个鬼天气...真是的,刚才还好好的,又下起雨来了。” 两人从村外取回了自己的马,沿着点心小径往外走,刚踏出沼泽的范围,凌晨阴郁的天空就下起小雨来,本来还显干燥的路面,一下就变得泥泞不堪,马匹走在上面有些打滑。 杰洛特的“萝卜”还好,毕竟是在狩魔猎人城堡经过调教的良马,无论是在体力还是耐力,以及胆气上都超越了普通的战马,身子还能扬起马蹄和食尸鬼战斗。 罗先的马就不行了,他的“瓦罐”是从男爵手下买来的驽马,之前只是个拉货驾车的角色,几天的比照下来,罗先越觉得自己的马比不上杰洛特的“萝卜”,无法做到随心指使,但是也没什么好办法。 雨越下越大,下雨路难行,两人干脆找了片位置较高的林子休息,从昨天中午忙到现在,还一口热水都没喝过。 杰洛特取出干净柔软的麻布给两匹马擦身子,又取来软毛毯盖在马匹背上,免得生病,罗先在一旁张罗着煮汤做饭。 两人对这种事情已经是驾轻就熟了,各自分工,各不耽误的干起活来很快就饱餐一顿之后,各自捧上一杯浓香的奶茶喝了起来,随便聊着天,就等着雨停。 没过多久,接着上路,这一路走去,直到傍晚才抵达地图上的下瓦伦村。 这里与别处还有些不同。 首先村子是建在一处山坡上,而不是平常看到的那些平地。规模较小,满打满算也就十来户人家。 因为是在山坡上,很少有民族能有华夏民族的毅力以及对土地的无限渴望,能在丘陵上开垦出万顷良田。所以,下瓦伦村没有种粮食的田地,而是另谋它法。 这里的村民每家每户都在自家房屋旁边围了一处不小的栅栏,里面养着各色各样的家禽和家畜。随便一眼望去,不只是鸡鸭鹅,还有一些山羊和猪,甚至有一户人家还养了二十多只鹿。 傍晚的时间,村子里到处都是牲畜的叫声,也算是热闹了。这里村民的脸色虽然说不上是红光满面,但是绝对没有面黄肌瘦,这在战乱之年,也是一种异类,证明这里没有灾荒。 村子里甚至有商店,除了贩卖村里的自制的各种肉类之外,还对外供应各类谷物粮食和酒,这就证明下瓦伦村至少是 和某些商队有联系的,定期往这里运输需要的东西。 “新鲜的奶酪、刚下的鸡蛋、美味的腌制火腿。好东西应有尽有,不要错过,快来看啊,我们这里也收取各类草药,价格实惠。”在他们路过商店的时候,老板立刻叫卖起来,很显然,这里经常有外来人路过,大家并没有躲避的意思。 两人都是大胃王,食量巨大的那种,杰洛特是因为自己是狩魔猎人,身体被魔药改造过,拥有野兽一般的体力自然需要更多的食物补充。而罗先,是根本没有底线,他没有五脏,吃下去的东西,立刻就被化成能量补充到骨骼之中,可以说是来者不拒。 出来这几天,乌鸦窝买的东西都快吃完了,需要补充,有些材料也变质了,同样需要购买,所以,罗先听到商店老板的声音之后,微微一顿,立刻向着老板走去。 “都有些什么?” “好东西都在这里,客人随便看。”老板指了指墙壁上摆满东西的货架,这些都是样品,需要的量大,还需要到旁边的仓库拿取。 罗先看了看,不但有大米、鸡蛋,葱姜蒜,甚至还有一些水果,顿时高兴起来。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来一些。”罗先的手套在十来种商品上指着,老板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没有问题,请稍微等一下,我安排人手准备,马上就好。” “没事,不急。对了,请问一下,村里的村长住在什么地方?” “客人有什么事?” “事倒没什么,只是有人让我们顺道路过这里的时候给他带几句话,他之前向别人拜托的事情有下落了,所以这才想向你打听一下。” 对于罗先这样一般的普通人,老板倒也没有那么大的戒心,外面的两匹马上放着行囊和货囊,一看就是习惯了长途的旅行者。 这样的人在这个战乱的时代很普遍,虽然罗先戴着面具,但是谁还没有点秘密呢。很多时候,一些信函、家书和消息就是靠着这些喜欢远途旅行的旅人顺路带过去的,因为交通实在不方便。 “那边的房屋就是村长家,他这个时候通常都在家里,抽着他心爱的烟斗。你们的东西齐了,一共是37枚克朗。” 因为绝大多数东西都是村子里自己出产的,所以价格便宜,这也是村里开设商店的意义,能够把村里的商品售卖出去,换取一些钱币,这才算得上是基础的流通。 “钱在这里。”罗先把钱放在柜台上,提起七八包东西就出了门了。 “客人请慢走。” 得到了村长家的所在位置,先把购买的东西放到两匹马背上的行囊里用细绳固定好,罗先和杰洛特两人这才牵着马,顺着村里的石板路,来到村长的房子前,杰洛特敲起大门。 一位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头上头发却已经稀疏的男子打开了屋门。 他腰间系着皮带,上面拴着一把小刀,脖子上挂着一个小袋子,嘴里叼着烟斗,袋子散发出浓郁的烟草气息,穿着一身绿色布料缝制的衣服,眯着两只不大的眼睛。 “陌生的旅人,你们找谁,这里可没有你们的熟人。” 杰洛特也不废话,随手掏出老妇人交给他的匕首,“它的主人拜托我们过来处理你的请求。” 正文 第28章 善恶终有报(上) “尊敬的大人,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我不知道两位是她们的人。”匕首果然是接头的信物,村长一见之下,态度马上变得恭敬起来,弯腰致敬。 “我们是狩魔猎人,并不属于任何人。与你一样,我们同样是前去有求于她们的旅者,只不过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替她们解决你这里遇到的麻烦。好了,回到正题,我们需要赶快解决这件事情。”杰洛特不屑地说道,他身为狩魔猎人,崇尚自由的生活,从来都不是别人的工具,虽然现实中,自己经常被政治者们利用。 “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村长如同恍然大悟般开口说道,刚才的那些小心翼翼又重新放了下来,蜷缩的身体舒展开来,甚至还活动了一下两侧的肩膀。 “我们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长话短说讲重点就好了,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她们的帮助。”杰洛特强调了一下。 村长用脚点了点脚下的土地,“两位大人应该知道这场席卷了整个威伦地区的战争。” 杰洛特两人点点头。 “就是这场延绵不绝的战争唤醒了一个古老而又嗜血的邪恶力量。下瓦伦村被它的阴影所笼罩,噩梦一直纠缠着我们,这片土地再也不复从前的安宁。” “能具体地说一下吗?” “有人深夜在家睡觉,从噩梦之中得到神秘低呤的召唤,梦游一般地走出家门,从此再也没能回来,甚至连尸首都无法收回。” “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死了?或许只是失踪呢?”罗先提了一个问题。 “我们点着火炬,就这样在这些人身旁呼唤着他们,可他们毫无反应,紧闭着双眼,如同熟睡一样,在梦中走出家门。大家因为惧怕邪恶的力量,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远远地跟着他们,看他们去了什么地方。直到他们来到最终的目的地,呢喃山丘。在那里,他们在睡梦中自己动手,将自己吊死在了山丘的一棵巨树下。虽然他们的亲人都还在远处注视着,却没有人敢去埋葬他们的遗体。大家都很害怕,那种邪恶的力量几乎无处不在,你们一定要去那里,一定要去赶走那个黑暗力量。”村长的话音渐渐低沉。 “这些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开始就有人陷入噩梦吗?”作为经验丰富的狩魔猎人,必须要了解委托的始末,委托人叙述地越是详细,解决事情就越有把握。 “不不不,其实一切的征兆在战争还没开始就显现了,只不过那时候我们还没意识到这是邪恶力量的侵蚀。直到这场残酷的战争将它真正唤醒。”村长一边说,一边拿其手中的烟斗又抽上几口。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正午,我还记得那天的天气不错。我跑去森林里检查之前布下的陷阱里有没有抓到猎物。好几个都是空的,直到我在一处极为偏远的陷阱中找到一只活着的兔子,正在高兴,这一趟没有白跑,突变就来了。明明才是中午,晴朗的天空却突然一下就变暗了,到处一片漆黑,我就连双手就无法看见。”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有突发的暴风雨就要来了,连忙取出身上的打火石将随身携带的火把点亮,准备就近找个避雨的地方。哪里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一阵直穿心灵的尖叫。那种尖叫用耳朵根本无法听见,只能用灵魂去感觉,对,就是灵魂。那种深入骨髓,直达灵魂深处的恐怖声音,就这么传递到你脑子里,我的脑袋几乎都要炸开了。” “叫声来得快,去得也快,可能是一会儿,也可能是一瞬间,我当时根本无法判断出正确的时长,那声音就突然又消失在我脑中,几乎让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我所做的一场幻梦。但是,事实证明,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那只被我提在手中的兔子,就在我眼前极速地腐烂,然后变成尘土,接着,不但是兔子,就连我周围的树木、泥土,甚至是叶子也开始变得枯黄,纷纷掉落,枝干仿佛枯萎一般蜷缩着。要知道,那时候可是初夏啊,正是万物极速生长的时刻。” 村长握着烟斗的指节似乎因为回忆而变得有些苍白起来,可以看得出此刻他的手很用力。 “那些枯萎的枝干开始像蛇一样在地面蠕动,最后在汇聚在一处,形成了一个庞然大物,一棵狰狞的巨树。地面也渐渐隆起,变成了一座山丘。我再也不敢待下去,赶紧逃离了那片区域。说来也怪,异象只存在于那片区域,无论外面多么明亮,一进入那里,就如同进入了黑夜,到处是FǔBài的植物,连一丝活着的动物气息都找不到,神秘笼罩着整座山丘。” “最开始,我们觉得并没有什么,只要以后避开那个方向就好了。可是,事情渐渐没有这么简单,村里很多事情都开始不对劲了。有的人的牙齿突然一夜之间变得像煤炭一样漆黑’村里的女人们也变得脾气有些暴躁,一天到晚地吵架,就算是没事也能闹做一团;新出生的婴儿更是可拍,不是缺条胳膊就是少了条腿。从此,怀孕的女人都只能搬离这里,到其他村子去生育,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再回来。” “再后来,战争来了,事情就更加严重了。就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深夜,人们在熟睡中似乎能听到一种低语,渐渐的,有的人开始梦游,向着那处山丘走去,最后把自己吊死在那里。我们都很害怕,所以才把那处神秘的地方叫做呢喃山丘。” “你们除了向三位夫人求救之外,就没想着自己做点什么?”杰洛特问道。 “怎么会没有?以前的下瓦伦村可不止这么十几户人家。我光凭自己一张嘴可说不清楚这种事,你们一定要自己亲眼去看看才会知道那种恐怖。我们不行,村里已经下令,谁要是不听命令,靠近那里,就会被打断双腿。之前有好几次大家提出结伴一起去把山丘上的那颗巨树砍了,顺便带上火把那片受到诅咒的土地烧一烧。结果,相约结伴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回来,反而是长着杂草的那片山丘上到处是白骨。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深入林中沼泽,去找夫人们求助。” “那三位夫人知不知道这股神秘力量是什么?毕竟她们在这片土地上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听着村长的描述,那处神秘所在的确有些邪门,给普通人一种恐怖的感觉,不过,罗先并不怕。他都不能算是活人了,还惧怕死亡吗? 更别说他手上掌握着地藏经,这本经书已经不是原来的摸样,似乎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罗先把它从《死亡日记》改名叫做《善恶书》,因为他觉得生死并不是判断事物的本质,善恶反而高于其上。 “她们当然知道,但是她们却不打算出手相助。她们说,这是她们惩罚我们的手段,因为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开始慢慢变得不再敬畏她们,没有供奉不说,甚至还辱骂她们是巫婆...这才降下了灾害。” “我们曾经都一度失望了,甚至想过全村搬离这里,但是现在,两位大人出现了。你们是接受她们的委托而来的,说明这件事情有了转机,你们就是下瓦伦村的希望。这里发生的事情也可能与她们无关,如果真的是她们做的,她们自己就可以处理,会让你们过来解决。”村长很聪明,从杰洛特两人的到来,看出了很多不同的东西,也许是困扰下瓦伦村的神秘事情在他脑中思索了太久,考虑到了很多方面的问题。 看来,一切的源头都在村长所说的那处呢喃山丘。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得去那里看看。 “我们会去呢喃山丘察看的。” “狩魔猎人们,请一定要小心啊,可千万别小看那个地方。”村长再三叮嘱两人注意安全,他可不想来之不易的希望却因为两人的大意又重新覆灭了。 得到了事情的原委,明白了女巫们需要解决的麻烦源头,两人也没有在村里停留,直接骑上马,按照村长指引的方向,向着呢喃山丘跑去。 呢喃山丘远在下瓦伦村十几里外,又需要经过一处沼泽,马匹上驮着沉重的物资,所以行进速度并不快。 真是麻烦不断,走到哪里都有。 在路过一小段沼泽的时候,两只全体通蓝,带着泥巴的水鬼一下就从泥浆中跳了上来,想要袭击路过的马匹。 杰洛特现在的精神力修行已经极为纯熟了,几乎就在水鬼越出泥潭的瞬间,一道身影就在杰洛特脑后出现,两道绚烂的刀光立刻浮现在空中。 那越出的水鬼几乎是自投罗网一般地撞向刀光,瞬间变作两半,跌落泥水之间,不再动弹。可以说是轻易之极。 见到如此轻松就解决了以前需要慎重对待的怪物,杰洛特不由得感叹罗先的神秘,这种专门修炼精神的战斗秘技几乎就是为了狩魔猎人打造的。利用其坚韧超过常人的精神力施展狩魔猎人那经过千锤百炼的武技,完全代替了魔法的作用,不用和怪物近身肉搏,大大减少了狩魔猎人战斗时的危险程度。这可以说是走上了一条与巫师截然不同的道路,也可以说是狩魔猎人未来新的方向,具有重大的意义。 什么时候,狩魔猎人能够自行创造精神力武技,那么就可以说真正的掌握了这门技法,成为可以流传上千年的传承。 渐渐的,远处一座拔地而起的山丘出现在两人眼前,那颗标志性的巨树如同一把擎天的华盖将山丘的绝大部分覆盖,即使是在夜晚也十分惹眼。 这里应该就是呢喃山丘了。 正文 第28章 善恶终有报(中) 这里非常奇怪,除了那颗远远的一眼就能被认出的巨树之外,面积不小的山丘上再无一株高一点的植物,只有些矮草和石头。 往前再行了一段距离,在山丘附近几百米的远处,罗先的“瓦罐”就再也不愿意前进了,任凭罗先如何催促,就是在原地绕圈踏步,并不往山丘方向挪动一米。 “别勉强它了,看来村长的话是真的,山丘下面一定有邪祟的东西存在。马是一种非常聪明的动物,能够感受到这种威胁。毕竟它之前只是一个拉货驾车的角色,甚至连战场都没上过,对这种隐藏的血腥气息感到恐惧也是应该的。呵呵,很少有马能比得上我的‘萝卜’。”杰洛特翻身下马,一边整理装束,一边还夸奖式地拍了拍此刻显得非常安稳的“萝卜”,越是关键时刻越能在朋友面前给自己挣面子。 别看杰罗特年龄快到一百岁了,实际上在狩魔猎人圈子里,他依旧是个刚出城堡不久的毛头小伙子,喜欢和朋友之间开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自然有攀比之心。 面对神秘的异界来客罗先,杰洛特除了在本地风土人情知识之外,终于还有坐骑比罗先强,这让他感到很高兴。 罗先也下了马,没办法,他倒是能将野兽的魂魄注入凝结的虚形法体里,但是野兽终究是野兽,战斗和一些简单的指令还可以,能够与自己通灵的,并且完全能够明白自己意思的魂魄,那就算是妖物了,暂时还没遇到。 这也就是师父说的机缘未至。 “‘萝卜’是匹好马,我的‘瓦罐’比不上,这一点我承认。”比不过就大大方方认输,这个上面,曾经的战士罗先性格很好,做事情要尽力,那些超出自身能力之外的东西,你还死咬着不放,那叫不识时务,没眼力劲。这样的孩子,早就葬身火海了。 牺牲和自杀是两回事。 “好马很贵,也不好找,被调教的极好又通人性的骏马,一般都在贵族手里,没人愿意往外卖,很不容易见到。如果你真的想要一匹好马的话,我可以想想办法。”杰洛特解释道,他觉得自己应该为朋友考虑,是不是找找以前的老关系,譬如皇帝之类的。 “没事,我自己再找机会。”罗先没想着麻烦杰洛特,他见识过石化鸡蛇,也从杰洛特口中得知这世界上还有狮鹫这种庞然大物,就想着什么时候找只会飞的作恶妖物杀了,然后让白鸦里的熊灵占据妖物的身体,将妖物变成自己的坐骑。 到时候,还可以飞在天上,岂不是比在地上跑更帅气,更方便? 两人收拾好马匹之后,徒步走上了山丘。 近距离才发现,山丘上布满深色矮草的漆黑泥土中,露出好些白骨。从骨骼的结构上看,有人类,但是更多的是一些牛羊马鹿之类的动物,至于兔子、狼狐之类的小型动物的尸骸,更是数不甚数。 离得巨树近了,这才发现,这是一棵巨大的橡树,树上垂下一些诡异的枝条,每根枝条下都吊着一具人类的白骨。看来这些就是村长口中因为梦游而来到这里,自杀的村民。 就在两人打量巨树的时刻,一股声音赫然在罗先脑中冒起,“走开,陌生人,别再靠近这里了。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我的力量无处不在,从你们踏上脚下的土地开始,我就感应到了你们的目的。” 罗先和杰洛特对望一眼,看来对方都收到了这股莫名的声音。 “我们是来找你谈谈下瓦伦村的情况。”杰洛特说道,两人的脚步并没有停,一直往巨树的下面走去。 “离开!离开!立刻离开!要不然,保护我的强大力量可不会手下留情!”那声音再一次响起在两人脑中,只不过这一次带上了一丝威胁的味道。 不过,这个警告对于两人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为了得到养女的消息,别说是怪物巢穴,就算是龙穴,杰洛特都敢进去。 路程走到一半,就听见几声高亢的嘶嚎,十几只如同小牛一般的巨狼出现在两人附近,形成围攻之势,向着两人扑来。 只不过很可惜,如果是在以前,这种围攻还能对杰洛特有些威胁,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只依靠身体和剑术狩魔猎人通常都容易葬身在野兽的围攻之下。 但是现在,修行了精神力战法的杰洛特,可以说是做到了战斗无死角。 脑后凝结的精神体,可以使得杰洛特用一种神明视角观察战场。就算是战斗中闭上双眼,都能把握住对手的每一分动作。 所以,结果毫不意外,十余只狂暴的野狼,就连杰洛特的第一波攻势都没支撑下来,就丧身在剑雨之下。 “是尸狼,不是真正的野兽。”罗先弯腰检查了一下野狼的尸体,立刻得出了结论。 所谓尸狼,是通过死灵的力量将死去的狼骨、狼肉和狼皮重新组合,结合成远超生前体型和威力的狼型躯体,具有极低的动物智慧,算不上是生物,只能说是人造产物。 这种东西往往带有巨大的毒性和力量,本身的防御不是很高,但是牙齿和利爪,甚至早就腐朽的内脏中都带有强烈的毒性,一旦不敌还会尸爆,这对于只能近战的狩魔猎人来说,往往就是折戟沉沙的结局。 呢喃山丘下那埋藏的妖物只看到两人一身武士打扮,似乎没想到却有特殊的战技。竟然能将精神力外放凝结成高大的人形,而通过人形释放如同法术一般的武技,也能达到武器切割一般的效果。 十余只尸狼还未靠近两人二十米之内就被数十道飞射而出的剑光直接切割成大小相同的碎块,原本应有的作用一点都没有。 “回头、回头、回头,立刻回头!”那声音又一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带上了一丝焦急。 “你现身出来,我们谈一谈,谈完就走。”杰洛特大声说道。 “走,走开、快走开,远离这里!”那声音没有理会杰洛特的话。 “那怪物有问题!好像不能移动,我猜它是不是没有真正的身体,要不然,早就出来与我们见面了。”罗先凑在杰洛特耳边,悄悄述说自己的猜测。 “非常有可能,按照我的经验和村长的叙述,这个怪物在三年前苏醒,现在还处于恢复期,离不开呢喃山丘,只能引诱一些低级生物过来夺取它们的血肉,作为自己的养料。我们继续前进,不管它的警告,如果它还不现身,那就证明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以前的它估计很可怕,但是现在的它拿我们毫无办法。”杰洛特老江湖一个,立刻拿出了一个办法。 “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也有可能是麻痹我们,诱惑深入的陷阱。”杰洛特同时不忘了提醒罗先,脚下的步伐却是一点没停。 那妖物似乎非常急切,一路不断地催促两人离开,估计是看到之前尸狼的战况,对两人想不出其他办法,所以再也没有派出其他攻击。 靠近巨树,两人立刻感到那声音的来源就在巨树之下,绕着巨树走上几步之后,发现其中一侧是个断崖,断崖的侧壁上有个一人多高的山洞,声音似乎就是从里面传出的。 两人当机立断,决定进入山洞一探究竟。 一进入山洞,就能感到如同心脏搏动的声音,那巨大的回响在山洞之中回荡,好似一声声重鼓被擂动,“咚咚~咚咚~” 山洞一路沿下,深入地底,周围的石壁上满是古橡树渗透进来的树根和树须,大大小小,盘根错节,数都数不清。 甚至还有一些比人体腰身还粗的树根交错在一起,将一面石壁牢牢挡住。树根仿佛蟒蛇一样蠕动着,里面更是仿佛在吞嚼消化着东西一般,有不知名的液体流淌。 两人在山洞里绕了一大圈,除了有一处深不见的水潭,之外,唯一的目标就是那几面被交错树根遮挡的石壁。 “通道很有可能就在石壁后面,这些树根想办法拦住了我们。”杰洛特说道,“不过,没有用。” 杰洛特一边说,脑后凝结的武士挥动手中的长刃,发出一道道剑光,切割在这些水桶粗细的树根上。 树根被剑光割出一道道伤痕,血色一般的液体从里面流出,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这些被切中的树根不但没有断裂,反而在血色液体的浇灌之下,极速生长,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厚。 杰洛特的眉头皱了起来,剑术没用,这种情况虽然是第一次遇到,但是游历经验丰富的他还有其他办法,既然物理攻击没用,那么就用火吧。 杰洛特示意罗先靠后,然后从行囊中拿出一个表面闪烁着奇怪符文的圆球。 “这是什么?”罗先好奇地问道。 “炼金炸弹,这种叫焚风,可以引起大范围火焰燃烧,很贵的,一般我都舍不得用。这一枚就要上千金克朗,那些炼金术士卖得实在是太贵,我们辛辛苦苦杀怪来的钱和材料,都送给了他们。而他们只要在家动动手就把这东西造出来了,所以之前我说你那只石化鸡蛇亏了,就是这个缘故。” “知识就是力量啊~”罗先感叹了一下,不管是在哪里,运用高科技制造出来的东西都不便宜,原来异世界已经能够把魔法运用到军事上面了,可以制造出魔法炸弹类似的东西,和华夏世界完全不一样。 炼金术炸弹的使用,很像罗先在那些抗战题材电视剧上看到的炸药包一样,有引线,点燃之后丢过去就好了。 只不过里面并不是火药在起作用,而是不知名的魔药。 果然,没有想象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反而是一阵塑料口袋破裂的的声音,轻微嘭的一下,圆球就化为粉末裂开了。 随之而来的是大范围的火花四溅。 极为可惜的是,这些火花落在交错的树根上,虽然将树根破开了一些,但是火焰在树根里流淌的液体地侵蚀下,很快就熄灭了,只不过这一次,树根的恢复稍微变缓了一些,可见炼金炸弹还是有用的。 “焚风只剩下一颗了,看样子还是炸不开这些树根...”炼金炸弹价格昂贵,就算是资深狩魔猎人杰洛特也没有常备很多,火属性攻击的焚风炸弹,他只准备了两颗,已经用掉了一颗。 炼金术士可不是草药巫师,他们通常都居住在大城市里,因为只有那里才会有他们需要的各类材料。而离这里最近的大城市至少有四天的马程,这一来一去耽误的时间就多了。 炼金炸弹价格昂贵,要想买多一点,恐怕以他的身家根本负担不起,那些守财奴一般的家伙是绝对不肯赊账的。 罗先在一旁仔细观察了一下树根的情况,想了想,说道,“我想,我们可能走进了一个误区,认为植物怕火是常理。很显然,这个妖物也知道这一点,它用这种不知名的液体充满了植物根须,不但能将火焰浇灭,还能极大促进根茎生长,所以,焚风炸弹作用不大。”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有利就有弊,这个妖物只考虑到了如何防火和防止被武器斩断,却忽略另外一个问题。”罗先笑着说,他心里有办法了。 “什么问题?”杰洛特见到罗先总能在关键时刻拿出解决办法,心里很是佩服,不知道什么样的教育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 “我生长的国家叫做华夏,她在漫长的历史中诞生了很多古老的知识,其中就有一个最为简单的五行相生相克原理,万物都逃不过这个变化。”罗先简单地说道。 杰洛特虽然听得模模糊糊,但是却没有出言打断罗先的说话,这是不同文明的碰撞,有借鉴之处。 “这些根须在华夏的知识中属于水木两种特性,根须就是木,液体就是水,刚才你使用剑术攻击属于金,使用炼金炸弹攻击属于火,都无法对它们起作用。” “那么就没有办法了吗?” “不,它们有天生的克星,那就是土。”罗先自信地说道。 罗先一边说,一边在山洞地面画了一个简易的五行相生相克图,将金木水火土放在上面。 很明显,金和火在水木左右,与其相连,水木可以相生,所以金木无法破之。反而是土,远离了水木,成为了重要的一环。 杰洛特皱着眉头,听着罗先说着来自异世界文明的知识精髓,他并不太懂,只是觉得有些道理。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很简单,把这些根须石化就好了,当液体凝结成固体,使它们不再流动,到时候再辅助剑术或者炸弹也好,它们就根本无法抗拒了。”罗先最后的一席话,破开了这个迷局。 杰洛特顿时恍然大悟,“对啊,我们无法徒手抓住水,却能空手搬动冰,这就是最简单的智慧!罗先,你们的世界果然高明!” 正文 第28章 善恶终有报(下) 当白鸦的灵炎落到那些盘根错节的树根上时,树根的外皮顿时呈现出石质的灰白斑驳,变得不再蠕动。杰洛特的剑光趁机落在上面,顿时大块大块的树根断裂成碎块到处迸飞。 那些能够熄灭火焰的液体从树根的断口处涌出,遇上被石化之处,再也没有之前的妙用,反倒是像是热油遇上了烈火,不但涌出的液体立刻变成石质,更是以飞快的速度向其他方向蔓延开来。 这些磅礴的树根如同有智慧一样,见机不对,立刻壮士断腕一般,将所有被石化的部位立刻抛弃,残余的断根伤口迅速收缩合拢,终于在树墙上留出一个可容军队通行的通道来。 清除掉石化的树根残渣,两人向被打开的洞口走去,放眼望去,里面到处是粗如圆桌的树根,好似柱子一样支撑着一个庞大的地下溶洞。 树根上一明一暗地闪烁着血光之色,等待着两位陌生者的闯入。 越往溶洞深处,那些盘踞的树根表皮就越发变得薄弱起来,里面开始露出肉眼可见的流动的不知名液体。 在两人眼中,这些树根已经变得如同血管一样,往洞内的最深处输送着养分。 终于,两人到达了溶洞的深处,映入眼前的是一堆好似小山高大的怪物。 说是怪物也不准确,因为它是有十来个马车大小,类似于心脏一样的东西堆积起来的。与常见到的生物心脏不同,这些心脏的外壳上长满了手臂长的倒刺。 这些倒刺随着心脏的起伏一开一合,如此血腥恐怖的场面反而没有一丝腥气,空气当中进而弥漫着一种醉人的芳香。仿佛眼前的恐物竟然是圣洁之所。 整座小山一般的怪物被镶嵌在无数树根纠缠在一起的树墙上。根根树藤如同血管最终连接到心脏之上,使得心脏的内部空间发出红宝石一般醉人的颜色。 “你们为何来到这里?为何要动手伤害我?”神秘声音再次响起,听起来就像是责问一样。 “你们是要来取我的性命?还是来让我重获自由?” 面对着这个并非植物,也非动物的怪形,那声音也变得非男非女,十分中性。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杰洛特开口了。 “呵呵呵呵,终于有智者想起来询问我的来历,而不是一见面就要杀了。我是谁?我是威伦这片大地上曾经的古老主宰,隶属于古代德鲁伊教团,那是一个将毕生精力都投入到致力于维持世界力量平衡的教团。然而,那些来自异界的女人却背弃了誓言,杀了我,霸占我的地盘,诅咒我的灵魂,将我的威名掩埋于深土,窃取我的信仰。” “我可没听说过威伦有过什么古代德鲁伊教团。”杰洛特冷笑着说道,他身为狩魔猎人,活了将近一百岁,同伴多是活了三四百岁的老猎人。而且,狩魔猎人城堡里积累着有许多关于大陆的书籍,其中都没有提到过有关古代德鲁伊教团的只言片语。在他看来,这可树心一样的怪物就是在撒谎。 “我被魔法束缚于此,在树枝的迷宫之中无止境地徘徊,无助地划过沙沙作响的落叶。请问,谁又是真实的呢?” 杰洛特正想再次开口讽刺,罗先却是凑了过来,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可能是关于世界交汇的秘密,我们没有参与其中,不知道真实情况,不过,听它的口气,那三个女巫好像是异世界过来的,利用天体交汇的时刻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却背叛了约定,将它杀害并放逐在地底,代替了它的位置。” 杰洛特沉思了一下,点点头,继续问着树心怪物,“你很熟悉沼泽里的那三个女巫?” “只有她们才知道我在这里,她们一直很想杀了我,却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才派你们来试探,不是吗?” “她们是外来者?” “不但是外来者,还是威伦的毒瘤。我是维护世界力量平衡的德鲁伊。而她们呢?看看她们都干了些什么?”树心似乎很久没有和别人对话了,在谈到曾经伤害过它的女巫时,语气有些激动起来。 “她们通过非正常手段来到此地,必然受到世界的诅咒,即使有我的庇护,也应该寸步难行。但是她们太过狡猾,不但害了我,还欺骗信徒,将他们的耳朵割下来当作自己的耳目;她们收集信徒的头发操纵他们的命运;她们吞嚼幼体的血肉,熬煮生灵的浓汤,来恢复自身的力量。你们说她们邪不邪恶?她们将邪恶之名加冠到我的头上,岂不知她们私下的所作所为比我残酷千百倍,可是谁又能知道呢?” “吃人肉?”罗先想起了点心小径以及村子里的那些战争孤儿,善良的收养背后掩藏的是罪恶的事实。 好心收留的原因只是当做食物在饲养,真的是悲惨。 “看起来,威伦这片荒地上的秘密还真是多啊。不过,你和她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一样的。她们为什么要迫不及待的杀掉你?”杰洛特见识过贵族的穷极奢华与残忍,相对于吃人,贵族之间因为无聊而挑起的战争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亡魂在期间痛哭。 他见过喜欢用少女鲜血洗浴的贵妇,也见过只喝人奶的老者...光鲜和艳丽背后那是一堆堆的人骨。 “她们想要独霸这片土地,毕竟我曾经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人,只要我还没死,她们就没法完全掌控这里。放了我吧,只有我才能救那些孤儿。” “如果有人想要对那些孤儿们不利,我们自然会帮助他们,还轮不到你来说这些。” “那些村民呢?村民你们也不管了吗?” “我们并不相信你会拯救村民,下瓦伦村死在你手中的也不少。” “不,你错了,我的职责是平衡世界的力量,人类超出了其他物种太多,自然应该得到削减的平衡,就算我不做,你们自己也会这样做的,战争、疾病、饥饿都是你们带来的。至于下瓦伦村的那些村民,这是因为他们背弃了古老信仰的惩罚。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我会变成一道疾风,穿越威伦,去其他地方。我可是这个世界的强者,你们怎么能帮着外来者统治威伦。” 杰洛特想要说什么,突然被罗先的手拦了一下,罗先反而开口问道,“如果我们要放你了,应该怎么做?” “善良的旅人,你们的好心一定会得到最尊贵的回报。如果要救我离开这个囚禁的牢房,你们必须先要举行一项仪式,要用到黑色的乌鸦羽毛、我的白色骸骨,还有一匹特殊的骏马...” “什么样的骏马?”说到这里,罗先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果然师父料事如神,不不不,师父就是神! “一匹狂野自由的母马...没有被生灵圈养过...在东北方的草地牧场上就能抓到...至于颜色必须像无底的深井一样黑...像无尽的黑夜一样黑...必须满足这样要求的马匹才行...等你们收集好三样东西,就把它们都带过来。” 正文 第29章 沼泽里的事(上) “你要黑马做什么?”罗先压低了自己内心的激动,使得声音尽量平静一些,但是还是被杰洛特听出了一些异样。 很显然罗先似乎有自己的想法,而这个恰恰是跟眼前的怪物要求有关,不动声色地在心里飞快地思考了一下,杰洛特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略带一丝笑意。 树心怪物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但是它想不出眼前的人类为什么会对自己的脱困那么热心,但是这是好事。材料和仪式如何处理进行只有自己知道,肯定会事先检查的,曾经遭受到背叛的自己不会再给任何陌生者留下伤害的空隙。 不管对方是不是真心,至少现在看来,情况是在向好的一方面发展,我自己已经被困太久了。 “我会将自己的灵魂与黑马合二为一,从这具禁锢我的躯壳之中脱困。正如我生前的那样,我会变成一道疾风,谁都拦不住我,而这一切的基础,是你真的能捉到一匹来自潮湿草地的健壮野马...” “我们会留意的...你的骸骨在什么地方?我们要到哪里去寻找?”罗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没有再纠缠,继续提出下一个问题。 “我的骸骨被埋在附近一个孤单的小土堆下...我不能靠近那里...你们需要往西走,它孤零零地在那里...” “好的,我们明白了,等收集好了所有材料,我们再回来找你。”罗先表示己方两人都明白了。 “请容许我感谢你们,勇士,收集好了材料就赶快回来,回到山丘的深处,回到我这颗早就腐烂的心脏旁边...用银剑刺穿我的心脏,让腐朽的血液流下...” “刺穿你的心脏?” “是的,勇士们,若要重生,先要迎接死亡,这是世界的规则...死亡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新生。而我要摆脱现在的状态,就必须接受死亡...快去吧...从我打开的通道离开...期待你们的归来。” 罗先向杰洛特点点头,杰洛特一句话没说,配合着罗先从原来的树墙通道中离开了山丘下的洞穴。 直到离得呢喃山丘够远,重新回到两人的马匹前,杰洛特这才开口,“罗,你怎么想到要帮助那个家伙?” “下瓦伦村长交给我们的任务是消灭呢喃山丘下的怪物。现在这个怪物为了脱身,自行愿意重生到一匹野马上,只要带着它离开威伦,也就算是解决了这场危机。比单纯的打打杀杀解决问题来得要好,而且,你不觉得我应该更换一匹坐骑了吗?相对于只能赶路来说,它还是太弱了。”说到这里,罗先摸了摸“瓦罐”颈子上的鬃毛,只可惜你小子不是纯黑色的母马,要不然我就不用这么烦恼了。 “好吧,我们分头收集材料,这样更快一些。你愿意去找那家伙的骨骸还是去湿地捕捉野马?” “坐骑当然要自己选得才好,也算是给那个家伙找个好躯壳吧。” “那好,我就去找骨骸和黑乌鸦的羽毛,羽毛最容易,附近乌鸦非常常见。” 见到杰洛特远去,罗先这才骑上“瓦罐”往山丘的东北方而去,在怪物的口中,那里有一片湿地草原,而黑马就在里面栖息。 “师父,真的能收取那个家伙作为我的坐骑?”罗先忽然开口道,肩上不知何时,那只红渡鸦再次出现。 “徒儿,你是有大气运在身的,当你想要坐骑的时候,就有灵物自动上门,这就是机缘。但是要记住,机缘这种东西可以利用,可以借鉴,但是千万不要迷恋。” “为什么?师父?” “当你一步步顺着机缘走下去,你就会沉迷其中,不知不觉吞下别人布下的诱饵,而你自然成为了别人口中的佳肴。当鱼吞下饵料的那一刻,却不知道最后等待它的是隐藏在其间的鱼钩。” 鲁西华的话让罗先头皮发麻,“师父,你是说,我现在走的路,都是别人安排好的?” “极有可能,当那本经书选上你的那一刻,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以为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师父,救救我!” “救你?师父自己也说不定是某些大能眼中的鱼呢?不过,徒儿,你要知道,钓鱼这种事情,钓鱼者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在某一条鱼的身上。他们抛洒鱼饵,为的是引诱一群特定的鱼群,而不是只针对你这一条鱼,就看谁是最后的不幸者,去咬那条看上去很美的鱼钩了。” 罗先听到这里,眼前一亮,“打窝子?” 打窝子,是钓鱼的俗语,是钓鱼者为了钓取专门的鱼类,在某处水域投放特殊饵料,用来集中特定鱼群,方便垂钓。由于鱼的种类、习性、摄食习惯、栖息位置等并不相同,所以打窝子没有一种固定的模式,需要钓鱼者根据具体情况随机应变。罗先身为消防战士,有几个朋友就喜欢钓鱼,经常出没于京师附近的水库,罗先也跟着去了几次,所以对一些钓鱼的小常识也知道一点。 “不错,打窝子。打窝子的时候,鱼钩并没有放下,只是先把鱼群吸引过来。徒儿,你要知道,虽然你有大气运,但是,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你一个主角。你只是众多幸运儿之一,也就是说,你只是被打窝子吸引过来的鱼群中的一条小鱼罢了,想要脱身,关键就在于适可而止四个字。” “抵挡住诱惑,就像面对糖衣炮弹,我可以把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 “道理谁都知道,可是,你想要分辨这饵料中有没有包含鱼钩,那就难了,贪婪是最大的敌人。” “听起来就很难啊。” “不错,修仙靠的是什么?资源!功法、丹药、福地、法宝、交流!每前进一步,都要有无数海量的各种资源进行堆砌,再加上足够的天资才能有几率成功,你每前进一步,身后都是千倍万倍的失败者。在这种情况下,你面对成仙的诱惑,你能退缩吗?你挡得住吗?除非你愿意千百年后成为一堆枯骨,重新再来,可是那时,时候还有机会拥有各类资源供你挥霍?” 听到师父鲁西华的尊尊教诲,罗先只觉得前路困惑,“师父,鱼饵不能吃,又不愿意成为枯骨,那我该怎么做?” 鲁西华听到这里笑了,“乖徒儿,鱼饵可以吃,但是不能迷恋。有了一定基础,就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要学会放弃,放弃有的时候才是最大的勇气。” “师父,徒儿对您的话听不太懂,您这么厉害,有走出自己的路吗?” “路就在那里,就看你能不能发现。掌教至尊试着举派飞升,已经踏出了属于太一道门自己的路,而属于为师的路呢?一开始,为师还有些困惑,不过,徒儿,在你身上,为师却看到了一条新的路。” “什么路?徒儿能走吗?” “这是一条崭新的道路,仙道、神道之中万族并立,华夏人族在其间历史太短,并不占优。为师要走的这条路,就是为华夏人族披荆斩棘,走出一条金光大道。这可惜,这条路快则快,但是也很险,需要鲜血和勇气来浇灌和维护。” “到底是什么路?徒儿很想知道。” “莫急莫急,等到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那徒儿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快了~快了~” 正文 第29章 沼泽里的事(中) 只要有心起来,材料自然收集的很快,野马的桀骜不驯拦不住罗先。一拳打晕之后,用藤条捆住四蹄与马口,因为体型差别太大,“瓦罐”驮不动黑马,罗先干脆用树木临时做了个简陋的四车,拉着就回来了。遇到爬坡上坎,难过之地,罗先在后面搭把手,把这车子抬一下,也就过去了。 两人重聚在呢喃山丘之外时,“萝卜”悄悄远离了罗先几步,杰洛特看着罗先笑了,“你还真是用心。” “你不知道我们文明对于坐骑的执着,作为一名继承者,我怎么能没有一匹属于自己的好马。” “我找到了那怪物口中的骨骸,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的骨骸,不知道生前是个什么生物。”杰洛特伸手递上一包东西,示意罗先看看。 罗先摇摇头,“它之前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恐怕会变成这个,那就没问题。” 材料都齐了,那就进去吧,两人依旧还是把“萝卜”“瓦罐”留在外面,黑马昏迷不醒,罗先二话不说,扛在肩上就走。 黑马被罗先扛起,杰洛特这才注意到黑马的骨架很大,肌肉也很发达,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色,皮肤上的短毛一团一团卷着花,虽说从里到外都是黑色,但是这卷起的花形却是发亮,特别是从阳光下看,似乎是闪着黑光。 好一匹漂亮的母马,恐怕是抢了野马王的配偶吧~ 黑马、乌鸦羽毛、生前的骨骸,三者齐聚树心怪物面前的时候,它发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那些倒刺都在四下乱晃。 “材料完全符合要求,请把黑马的束缚去掉,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了。还请两位勇士按照我所说的去做。” “没有问题,开始吧。” 一段沉静之后,溶洞之中响起低缓的吟唱,“我会用乌鸦的翅膀飞翔,请将骸骨放在羽毛中间...” “牵马来到我的身前吧,羽毛和骸骨放在树心下面...勇士啊...拔出你的银剑...用力刺穿我的心脏...” “曾经是自由之身的我,将重获自由...曾经是血肉之躯的我,将再次重生...曾经来去如风的我,将重临大地...” 罗先按着树心的话,每做一件事,树心就吟唱着一句古语,犹如诗句。 紧接着树心上缠绕包裹的树根藤蔓缓缓松开离去,露出里面的血肉,此刻的树心毫无防备可言。 杰洛特拔出背上的银剑,看向罗先。罗先点了点头,杰洛特立刻挥动银剑在树心上划了一剑,硕大的伤口之中,无名的液体泉涌而出,浇在骨骸和乌鸦羽毛之上。 不知名的骸骨和乌鸦羽毛此刻好似遇上了浓酸,全部发出滋滋的响声,在液体的浸没下逐渐消失。 “刺我!刺穿我!请给我最后的一击!”树心的话犹如狂乱,嘶吼起来。 杰洛特奋力双手持剑,向着树心的伤口深处用力一捅,将银剑牢牢地钉在心脏内部。 整个恍如小山一般的树心立刻萎靡下来,随着树心的坍塌,渐渐消失。 一股肉眼可见的清辉从树心上冒起,暴露在空气之中的是一张不可描述的脸庞,非人非物,刚接触到洞窟空气的清辉就开始逐渐消散,迫不及待地立刻冲向地上昏迷不醒的黑马,仿佛烟笼雾罩一般将其团团裹住。 须臾之后,清辉全部沁入黑马躯体,黑马晃着马头,舒展着四蹄站了起来。之前那双仿佛夜星一样的双眸,现在已经是一片灰白,身上的黑毛也是黯淡无光。 “谢谢你们的出手帮助,我会遵守我的诺言,去救那些无辜的孤儿将他们送往大城市的孤儿院。至于剩下的,那就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黑马口中吐出人言,很显然树心怪物已经转移到了黑马身上。之前的它被困在呢喃山丘下面不能移动,现在抛弃了以前的它,获得了重生,可以借助黑马的躯体驰骋大地。 很可惜,黑马的话还没说完,脚下就腾起无穷的烈火,烈火之中飞起无数火焰的清影组成一个个奥妙的符文,形成一道道锁链将黑马锁住。 此刻罗先头上的兜帽已经取下,露出里面半骨半人的面容,手里拿着那本《善恶书》,持书而言,“不,你哪里也不能去,还是乖乖待在我的身边,做我的代步为好,你与三女巫之间的恩怨,我会替你完结,威伦之地不再需要你们这些乱神的掌控。” 烈火之中黑马气得不断跳起,“背叛!背叛!这是背叛!背信者,你们终将得到报应!” “不!为善者得其善,为恶者得其恶,这才是报应!天地不报,我来报!天地不决,我来决!让我来看看你是该是有善报还是恶报!” 罗先将手中《善恶书》一抛,只见书籍缓缓打开,其间射出道道霞光,落在黑马身上,一阵阵黑气从黑马身上腾起。 惨叫、咒骂、许诺、求饶、妄语夹杂在黑气之中,仿佛万千生灵同时疯狂。 “如此多的黑气,还说自己是个好神?”罗先讥笑道。 杰洛特则是早就收起了银剑,站在一旁不知道沉默不语,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无数的混乱低语使他脸部肌肉有些狰狞,很显然是在苦苦抵抗这些迷乱之声。 只是这一切声音都在霞光之中渐渐消失,黑马之上的黑气越来越淡,最后再无踪迹。 黑马也变得安静下来,站在烈火之中一动不动。 火焰开始融入黑马的躯体,那些清影组成的符文锁链也开始没入黑马皮肤之下,渐渐黑马的鬃毛与四蹄由之前的乌黑发亮,变成红宝石一般的鲜艳,特别是一双眼睛,紫色,几乎能射出光来,长长的马尾变得只有尺许长,放在马匹高大的身上,显得异常短小。 那些符文融进黑马皮肤之下后,进入黑马的血脉之中,肉眼可见的在皮肤之下流动,形成一道道奇特的纹路,渐渐的黑马变成了黄马,红鬃变成了白鬃,紫睛也变成了黄瞳,除了一眼望去那异于普通马的强壮身形,再无其他异处。 黄马清嘶一声,踏着马蹄来到罗先身旁,用头轻拱了罗先几下。 黄马太过高大,罗先身高一米八五,此刻也不过只到黄马胸肌,就连背高都没达到,还差两个头,可见其壮硕。 黄马头高离地超过三米,四蹄宛如四根小柱子,而非寻常马那样的纤细,看上去极具压迫力,是典型的重型挽马模样。 “好家伙,要是被军队看到了,绝对抢去后勤拉车。” “他们可用不起这马。” “那个家伙已经不在了?”杰洛特示意了一下树心,想问树心里出来的怪物是不是还在马匹身体里。 “恶的一面已经消失了,只留下善的一面,所以不用担心,不完整的它也就不再是原来的它。现在的它,只是一匹坐骑而已。”罗先不好和杰洛特解释,因为刚才的异象在华夏词典中被称为度化,再大的恶人也逃不过这种洗脑,至于洗脑之后还是不是原来的它,那就不好说了。 杰洛特点点头,“这样最好,也算是圆满解决了问题,我们该回下瓦伦村收取报酬,然后去见三女巫,我想知道希里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罗先摸了摸黄马的鬃毛,翻身上马,“希望她们不要让我失望,要不然真不好对她们出手。” 仿佛在回应罗先的话,黄马嘶叫了一声。 正文 第29章 沼泽里的事(下) 回程的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奔波忙碌了一整夜的两人依旧都还是精神奕奕的。 离开呢喃山丘不久,骑在黄马上的罗先就看到远处来了几个人。 此刻的黄马已经替代泥色马成为了新的“瓦罐”,至于之前的泥色马因为劳苦功高,就被罗先放生了。反正这里到处都是马匹喜欢吃的植物,应该不会被饿死,而且,按照那家伙之前小心翼翼的样子,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吃掉,不如让它活得自由些,免了驮人拉货的命运。 来者之中,领头者头发稀疏,正是下瓦伦村的村长,带着三个小伙子。他们手里提着油灯、举着火把、握着棍棒,身上的衣服很多地方都被山间的雾水打湿了,可见他们是凌晨时分就从村里出发了。 这边罗先两人发现了村长,那边村长几人也在片刻之后发现了骑在马上的两人。 稍微的迟疑之后,就是小声的欢呼,接着村长就用他洪亮的嗓音打起招呼来,“前面的两位大人是之前见过面的客人吗?” 一边说,一边队伍行进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双方见过面之后,村长笑呵呵的面容上明显是松了一口气,“我在家等了一晚上,实在是不放心两位大人,所以天不亮就召集村里的几个年轻人一起出来,往这边看看情况,想着两位大人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们提供帮助的地方。” 罗先笑道,“劳您费心了,一切都顺利。” 简单的寒暄过后,村长的眼中闪烁着热切,招呼三名小伙子留在原地,自己上前来到两人马前,小声问道,“请问,我拜托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你们的问题都解决了,那怪物的尸体现在就在山丘下面的洞穴中,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阵子,你们先别太过于靠近山丘,以免受到什么奇怪的影响。”杰洛特出言提醒。 “解决了就好,就好。请问两位大人,那山丘上的我们村村民的尸骨是不是可以收回来了?”村长急忙点头答应。 “没问题,你们可以去看看对不对。”罗先回道。 村长高兴不已,收回村民的骸骨一直就是他所盼望的事情,连忙招呼了两名小伙子,指了指远处大树的方向,让他们过去看看。 两名小伙子明显有些害怕,但是在村长的训斥下,还是硬着头皮出发,罗先可以看到他们的小腿很明显地在打颤,分明是害怕。 可惜,事实就是现在的呢喃山丘再也没有怪物了,顶多是衰退的气息还没完全散去,多多少少环境还受些影响,人待久了可能会生病,但是短时间内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果然,没过一会儿,一名出发的小伙子,喘着大气兴奋地从山丘上跑回来拉着村长说着些什么。 村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又把剩下的一名小伙子也安排去了山丘,现在这里只留下他一个人。 “尊敬的两位大人,我能知道那座山丘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怪物吗?”村长小心翼翼的问道,在他看来,能杀死这种妖怪的狩魔猎人,绝对是把自己不能得罪的,搞不好比那些贵族老爷还要厉害。 “有一个远古恶灵附身在山丘上的古橡树里,那些杀人的事件都是它干的。”杰洛特不由地解释了一番。 “请问大人是怎么杀死它的?”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要知道,它已经不在了,也不会再出现了。它的尸体就在山丘下的洞穴里,山丘上的那棵古橡树也会慢慢枯萎死去。你们的生活不会再受到威胁,村子又会重新繁荣起来的。等到橡树枯死,你们可以点火把它烧去,以祭慰那些死去的村民。” 村长听了这话,心里明白了许多,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两位大人杀死了妖怪,留下了它的尸体。只能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道,“那它还会回来吗?” “不会!绝对不会!这一点我们以狩魔猎人的名誉作为保证,你就放心吧。”杰洛特看出了村长的小心思,坚决地回答道,“好了,你拜托女巫的事情,通过我们已经完成了。现在,是我们向你收取酬劳的时候,我们还需要去回复女巫。你也知道,我们也是有拜托女巫的急事,不能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如果你把答应女巫的酬劳带在了身上,那就请现在给我们,我们之间的承诺完成,需要离开了。” “在身上,在身上,一直在身上。”村长听到女巫的词语,立刻眼中充满了敬意,“两位大人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把贡品拿给你们。” 说完这话,村长从腰间掏出之前女巫交给杰洛特作为见面信物的匕首,当着两人的面,一刀割下了自己的左耳。不顾还在流血的面庞,村长将匕首和左耳放到一个小口袋里,走到杰洛特的“萝卜”旁,将其栓在马上,恭恭敬敬地说道,“两位大人,答应的酬劳我已经交付了,请大人回去交给三位夫人吧。” “所谓的酬劳就是耳朵?!”罗先第一次看到有人若无其事地割下自己的耳朵,那可不是面做的,不断流着的鲜血,表明这就是活生生的器官。 此刻的村长脸上没有意思痛苦,反而是欣慰,一边掏出白布条包扎,一边说道,“这是下瓦伦村和三位夫人之间的约定。两位大人可能是外地人,不了解本地的习俗,向夫人们寻求保护,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罗先之前知道向女巫求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一直以为是一些木材、食物或者肉类,毕竟女巫的生活资料不可能白白变出来。 可是哪里想得到,所谓求助的代价竟然是活生生的人体器官!此刻,他想到了山丘下那个远古妖魂所说的话,“她们太过狡猾,不但害了我,还欺骗信徒,将他们的耳朵割下来当作自己的耳目;她们收集信徒的头发操纵他们的命运;她们吞嚼幼体的血肉,熬煮生灵的浓汤,来恢复自身的力量” 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相对于罗先的震惊,杰洛特的表现却是很镇定,因为他知道有些隐秘的巫师派系确实存在着利用生物体做实验的习惯,只不过如果这种生物体是人类,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这也是巫师的力量虽然强大令人生畏,但是在北方大陆诸国之间却是一片喊打的缘故。 “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是该知道谜底的时候了。”杰洛特将“萝卜”身上的缰绳一提,招呼罗先向着沼泽深处而去。 。 正文 第30章 最终的了结(上) “我们只是过路的旅人,而他们却是祖祖辈辈都要在威伦这片大地上生活。现在的威伦,战乱四起、领主出逃,男爵在不断收复人口,逐渐恢复以前的局势,付出的代价是向尼弗迦德军队提供后勤补给。每一个人或者说每一个阶级都在迫切地为自己寻找靠山,要想在这场乱世中存活下来,就需要背后有人保护,当然必须付出代价,而每个人的代价都不同。而,罗,我看得出,你似乎来自一个异常文明的世界,并不习惯这里的战乱。” 在路上,杰洛特难得地为罗先解释了几句。 罗先点点头,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错,我来自一个强大的文明国家,整个国家都处于一个高度集中的党派统治之下,无论对外还是对内的战争已经几十年没有发生了,整个国家都忙着发展和建设,人民关心的是教育、住房、医疗和购物、游玩。” “和平的背后,是有许多默默无闻的人在为你们负重前行,国家的本质还是掠夺资源,只是看各自的手段如何,激烈还是平和。” 这一刻,罗先有点明白了师父的想法,把不同世界联系起来,使得华夏文明可以在不同世界中相互沟通交融,免除了其因为政党和体制独特的缘故而格格不入的局面。 不同世界中,各自华夏文明发展的进度和环境不同,会产生非常庞大的市场,刺激所有的世界跟随发展。 再次回到沼泽深处的小村庄,经过了之前的事情,两人心里似乎都有属于自己的思索,所以一路上,沉默不语,速度倒是很快。 树心魔融合野马生成的黄马,别看体格巨大,但是在沼泽上奔跑起来,如履平地,根本没有什么犹豫之处,求算前面是一滩烂泥,杰洛特的“萝卜”也需要绕行,而黄马却是直接踏地过去,惹来杰洛特的暗自羡慕。 村子的外围,有一块半人高的平滑岩石。岩石的中部有些凹陷,上面布满了各种颜色深浅不一的血手印。 杰洛特翻身下了“萝卜”,上前将那只左耳放在了岩石的凹处,顿时村子四周刮起了一阵怪风。 无数的低呤在风中响起,像是由无数人在喃喃自语,远处高大的教堂似乎也在一瞬间亮了起来,仿佛里面所有的蜡烛都在同一时间被点亮,向外散发着光芒。 随着喃喃低语的声音越来越大,教堂内射出的光芒也越来越盛,就在现场的一切尽显疯狂的时候,顿时全部消失了,似乎之前的一切只是两人的幻觉。 而血手岩石的周围只剩下熟悉的风声。 就在罗先诧异的时刻,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从四下的草地上传了过来,三个一字排开却高低不一的身影顿时落入了两人的眼帘。 左边的一个巫婆身材高大,几乎在三米以上,看不出面目,因为她的面部被厚厚的血布所遮盖。让人最为瞩目的,是她的一双如鸡爪一般的大手和腹部的一个皮质兜,里面外露的一只手臂表明这是小孩的肢体。一长串由大小不同的人耳组成的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看来收集人耳就是她的爱好。 中间的一个巫婆最胖,同样面部看不清楚,那里罩着的是一个编织的篮子,上面是无数围成环状的小孔。双手的位置与其说是手,不如说是动物的蹄子,因为只有三个手指,在罗先眼里,觉得那可能是猪蹄,因为她那如同肥猪一样臃肿的身材最为抢眼。 身材最为矮小的右面的巫婆,也有常人一般的高度,不过也是最为枯瘦,身材犹如枯枝组成,让罗先想起了小时候见过的竹节虫。这位巫婆倒是没有用东西覆盖住面部,但是右眼却是十来只扭动蛆虫组成的巢穴,远远看去犹如蜂窝,格外恐怖。 这三位可是比那村中教堂里,挂着的那幅羊毛挂毯上的美女人像完全不同,只是不知道这才是她们的真实模样,还是美女是她们的本来面目。 本来罗先都觉得尸鬼和水鬼已经算是恶心的妖物了,但是眼前的三位巫婆比起来,却是却远远不如。 杰洛特倒是显得格外镇定,很显然,相同的场面他已经很熟悉了,看来巫师之中绝对有很很多喜欢重口味的家伙。 “小伙子们,把你们的警惕收起来,你们很好地完成了承诺,现在轮到我们了”中间的巫婆发话了,不过她的嗓音像是破旧的喇叭放在水桶中回放,听上去倒像是从水桶一般的腰身上发出来的,“不过白发的小子本人看上去更英俊一些,另外一个戴着面具,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呵呵,你们只是跟我们在挂毯上见到的可不太一样”白狼一张口,满满的讽刺。 此刻,村里那些喜欢到处玩耍的孩子消失不见了,倒是那位身穿黄绿衣服的老妇人失了魂一般,走过来,靠近众人。 “嗯?还不快拿过来!”左边高大的巫婆像拧小鸡仔一样,随手把老妇人往血印石头前一丢,嘴里不满地嚷道,她的声音好似老鸹在叫,使人心烦意乱。 此刻两人都注意到,老妇人手臂上的衣服都卷了起来,露出了白皙的皮肤,但是从手背或者手掌心看过去,都没有特殊的印记。 难道说自己的猜测是错的?罗先有些疑惑起来,老妇人不是失踪的安娜? 老妇人哆哆嗦嗦地拿起那只血淋淋的左耳在手中观看,像是失了魂一般。 这时,左边的巫婆伸出鸡爪一般的手,左手拇指在右掌中心按了一下,顿时老妇人发出一声惨叫。 现场的两人清晰地看到老妇人的手掌浮现出一个三条蚯蚓扭曲在一起的奥异符文。那符文如同灼烧一样,附着在她的手掌心上,剧烈的惨叫声正从老妇人口中发出,全身痛苦地畏缩着。 杰洛特侧头看了罗先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但是两人心中终于肯定,失踪的男爵夫人正是眼前的老妇人无疑。 “叫你把东西拿过来,没叫你站在那里傻看着。”巫婆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老妇人急忙拿着耳朵跑步回去,将耳朵递给左边的巫婆。 巫婆接过耳朵,一手将老妇人毫不在意地打倒在地,一手却提拎着耳朵,如痴如醉地看着,仿佛在欣赏世上最美的事物。 “哈哈哈哈~”老鸹般的笑声再次响起,巫婆将耳朵往胸前一按,顿时,耳朵自动地穿在了人耳项链上。 摔倒的老妇人一丝怨言都没有,只是默默地从地上爬起,顺从地站到了一边。 “千万别再违逆我们,你这个不听调教的蠢货。” “她做的还不错了,把那些小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犹如小猪一样肥嫩,好像焦糖一样甜美,这次我们就饶她一条小命。”中间的肥婆说道。 老妇人听到这话,顿时更萎靡了,低着头缩到了一边。 “不过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是先和这两位朋友聊聊。”最右边的巫婆说话了,虽然右眼是蛆虫,一副枯枝败叶的样子,但是声音却意外地好听,好似少女一样。 。 正文 第30章 最终的了结(中) 有着士兵生涯的罗先还是保留着口直心快的本性,在某些事情上喜欢直来直去,不愿意过多的绕弯子,这边几名巫婆愿意开展对话,立刻开口问道,“请等一下,我听别人说起过那种记号。这位老夫人就是乌鸦窝男爵的妻子安娜吧?” “呵呵,现在的她可不属于任何男人。” “她肚子里怀了孩子,是她憎恨之人播的种。” “她向我们祈求,要放弃那个孩子,我们帮助了她,用她想要的方式,代价就是她需要留下来服侍我们。” “身上有了记号,她就是我们的人了,想逃是逃不掉的。” 憎恨之人的孩子?自己放弃的?罗先敏锐地察觉到女巫透露出来的两个信息。 是眼前的安娜不想要自己和男爵的孩子,所以才向威伦的女巫祈求帮助,然后设计让酒醉的男爵和自己厮打,趁其昏睡之后,借机拿出事先打掉的孩子,然后逃走的? 难怪那个婴儿轻易地就原谅了男爵,成为男爵的家事妖精,原来设计杀死她的不是男爵,而是自己的母亲与威伦的女巫。 真是一个讽刺的大反转啊~ 很多疑问的答案一瞬间拨开了罗先心头的迷雾,但是关键之处还是有些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安娜愿意杀死自己的孩子? 都说虎毒不食子,这人心比禽兽还不如吗? 安娜逃离乌鸦窝,不是简单的离开男爵,而是意图逃离威伦,想远离女巫的控制范围,不履行自己许下的承诺。女巫们不善于行动,所以派出可以穿行林间的鹿首精去抓捕安娜,这才搞出那么多事情。 既然找到了安娜,那事情的最终答案依旧还是在男爵身上。罗先原本急着想救出安娜的心思,一瞬间就熄灭了,问过男爵本人之后再说吧。 “好了,多余的话不用说那么多。你们求助我们的目的是关于另外一个女人而不是我们的仆人,一个和白发小子相近头发的女人,好了,问吧。” 杰洛特没有迟疑,联系男爵和小地灵强尼的话,他确定养女最初出现的地点,就是在这里,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求助女巫失败,迫不得已狼狈地离开,这才遇上了小女孩葛蕾特卡,去了乌鸦窝,见到了血腥男爵。 杰洛特想知道的是,在养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些身为冰霜骑士的狂猎为什么追逐养女的行踪。 “我只想问,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又怎么离开的?这些你们作为沼泽的主人是应该知道的。” “我们一向信守承诺,交易就是等价交换不是吗?只是在不同人的眼里,东西的价值是不一样的。”左边的巫婆笑道。 “那女孩长着一头漂亮的白金色头发。” “瘦得跟一只竹竿似的,又怕又累,可怜的孩子,当时连站都站不稳” “我们好吃好喝,尽可能地照顾她。” “把她当做我们的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真是白疼她了,那孩子一点都不听话,到处防着我们。” “不受管教,固执、自私还任性。” 三个女巫一句接着一句地数落希里,好像希里犯了极大的过错一般。 听到面前的三个怪物不断诋毁希里,杰洛特虽然样子很平静,在旁边的罗先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白狼的怒火正在上升,正在向地底的岩浆方向转化。 罗先急忙开口,“你们刚才说的我们并不相信,恐怕你们没有这么好心来照顾一位陌生旅客吧?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也不是笨蛋,还是请说实话吧。” 罗先一边说,一边伸手点了点血印岩石还有女巫身上的人手和人耳。 “呵呵呵呵,我们会说的,真是个勇敢的小伙子,想必吃起来味道一定很不错。” “关于你们口中的女人,我们察觉到有特别之人会来到这个世界,所以提前用野兽的内脏做了大量占卜,并看到了征兆。” “我们想借助魔法提前看到她的相貌,却犹如水坑里的倒影,之前还很模糊。所以当她突然出现在下游沼泽的时候,我们一开始并不知道预兆中所说的就是她。” 女巫们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等等,她是怎么来到沼泽的?”杰洛特想问得详细地点。 “通过空间裂缝之类的东西,撕破时空,从其他世界穿梭到这里,这正是我们看重她的地方。她就那么突然地从一道蓝光之中跳了出来,哦,美丽的蓝光,炫目的蓝光,多么迷人的颜色。”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而她是在躲避。她就这样跑啊跑,最后疲惫地倒在了村外的泥土上,身上又冷又冻。” “是我发现了她,把她抱起,带回了小屋照顾。她身上流着血,是她的血,这个时候,最妙的发现诞生了...” “是上古之血!她竟然身怀上古之血,一颗注定燃烧世界的种子!” “上古之血的血脉落到了我们手里,多么惊喜的事情啊,这个时候,我们都意识到,预兆之中所说的特别之人就是她!而追逐她的正是狂猎大人!” “上古之血,背叛之血,美妙的气息,醉人的芳香~我们当时都非常高兴。” “可是,她是伊勒瑞斯的目标,伊勒瑞斯要捕获她,把她奉献给狂猎之王艾瑞汀。” 三个女巫越说越兴奋,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罗先发现杰洛特的眉头皱得很厉害,伊勒瑞斯、艾瑞汀、狂猎之王?这些名字罗先感到很陌生,但是狂猎的名字他听杰洛特提起过,那是毁灭了海瑟顿的那些冰霜骑士的统称。 “我们可不敢抵抗伊勒瑞斯大人,但是,我们可以偷偷地尝上一口。” “说得好,一口就好,我们只是想尝上古之血的味道。” “既然是我们先发现了她,她又落到了我们的手里。我们就只剁下她的一只脚,好好地尝个滋味。” 听到三个女巫自说自话,我就知道你们这三个怪物没安好心,果然还是吃人的本性。 可能,这是三个女巫最为得意的事情,也是她们距离史诗传说最为靠近的时刻,所以她们毫不在意面前两位各位观众的情绪。 “我们准备剁下她的左脚,鲜美肥嫩,再配上小孩的心肝,煮汤最好。” “哎呀,说的我都流口水了,那就动手吧!” “可是,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她偷听了我们的谈话,竟然趁着夜色逃跑了!” “是跳窗逃跑的!可恶,当时我就应该把窗户关上!” “不过,她竟然如此幸运,居然一路避开了狂猎大人的追捕,还离开了威伦大地。” 果不其然,希里逃离了威伦,杰洛特听着三个老巫婆一路描述,心中一直提着,虽然知道希里最后遇上了血腥男爵,但是对于女儿,关心总是不够的。 杰洛特握住背上的长剑,随时准备拔出,“你们竟然想要杀她?差一点就把她当成牲畜一样宰来吃掉!” “那又怎么样呢?她只是你的女儿,又不是我们的。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种珍贵的食物罢了。” “她的鲜血,那味道让我想起了年轻的时光。” “上古之血啊,史诗传承的血脉,不用我们说,你也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她跑了。” “你们三个家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杰洛特的肩膀被罗先按住,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现在说这些话,毫无用处。”左边的女巫开口了。 “命运会让我们重逢的,可不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 “从此以后,你将会在迷雾中徘徊,追逐着不可触摸的幻影,最后依旧还是一场空。” “每一次你见到她,却又会失去她,一切都将是梦中之花。” “若你真得找到了她,那她的死期就将临近了,记住,上古之血是属于世界的,抵抗世界的只能是世界。想要救她,除非,你能找到其他世界来代替。” “再见了,英俊的骑士,再见了,面具男孩~” “嘻嘻嘻嘻,期待与你们再度相会。” 浓雾再次无征兆地出现在周围,三个恶心的巫婆融入浓雾之中,跟着雾气一起消失了,就连老妇人也失去了踪迹,整个村子死寂一片,就连那些孤儿也不见了踪影。 罗先这才按下了按住杰洛特的手,“先去找男爵吧,告诉他安娜的消息,他有权知道真相,由他来决定是否救安娜。至于这三个妖怪,我保证她们的下场会和那个怪物一样。” 杰洛特立刻想到了罗先的奇异之处,又想起了女巫的话,对抗世界的只有世界,点点头,两人翻身上马,立刻马不停蹄地向着百里之外的乌鸦窝去了。 正文 第30章 最终的了结(中) 有着士兵生涯的罗先还是保留着口直心快的本性,在某些事情上喜欢直来直去,不愿意过多的绕弯子,这边几名巫婆愿意开展对话,立刻开口问道,“请等一下,我听别人说起过那种记号。这位老夫人就是乌鸦窝男爵的妻子安娜吧?” “呵呵,现在的她可不属于任何男人。” “她肚子里怀了孩子,是她憎恨之人播的种。” “她向我们祈求,要放弃那个孩子,我们帮助了她,用她想要的方式,代价就是她需要留下来服侍我们。” “身上有了记号,她就是我们的人了,想逃是逃不掉的。” 憎恨之人的孩子?自己放弃的?罗先敏锐地察觉到女巫透露出来的两个信息。 是眼前的安娜不想要自己和男爵的孩子,所以才向威伦的女巫祈求帮助,然后设计让酒醉的男爵和自己厮打,趁其昏睡之后,借机拿出事先打掉的孩子,然后逃走的? 难怪那个婴儿轻易地就原谅了男爵,成为男爵的家事妖精,原来设计杀死她的不是男爵,而是自己的母亲与威伦的女巫。 真是一个讽刺的大反转啊~ 很多疑问的答案一瞬间拨开了罗先心头的迷雾,但是关键之处还是有些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安娜愿意杀死自己的孩子? 都说虎毒不食子,这人心比禽兽还不如吗? 安娜逃离乌鸦窝,不是简单的离开男爵,而是意图逃离威伦,想远离女巫的控制范围,不履行自己许下的承诺。女巫们不善于行动,所以派出可以穿行林间的鹿首精去抓捕安娜,这才搞出那么多事情。 既然找到了安娜,那事情的最终答案依旧还是在男爵身上。罗先原本急着想救出安娜的心思,一瞬间就熄灭了,问过男爵本人之后再说吧。 “好了,多余的话不用说那么多。你们求助我们的目的是关于另外一个女人而不是我们的仆人,一个和白发小子相近头发的女人,好了,问吧。” 杰洛特没有迟疑,联系男爵和小地灵强尼的话,他确定养女最初出现的地点,就是在这里,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求助女巫失败,迫不得已狼狈地离开,这才遇上了小女孩葛蕾特卡,去了乌鸦窝,见到了血腥男爵。 杰洛特想知道的是,在养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些身为冰霜骑士的狂猎为什么追逐养女的行踪。 “我只想问,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又怎么离开的?这些你们作为沼泽的主人是应该知道的。” “我们一向信守承诺,交易就是等价交换不是吗?只是在不同人的眼里,东西的价值是不一样的。”左边的巫婆笑道。 “那女孩长着一头漂亮的白金色头发。” “瘦得跟一只竹竿似的,又怕又累,可怜的孩子,当时连站都站不稳” “我们好吃好喝,尽可能地照顾她。” “把她当做我们的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真是白疼她了,那孩子一点都不听话,到处防着我们。” “不受管教,固执、自私还任性。” 三个女巫一句接着一句地数落希里,好像希里犯了极大的过错一般。 听到面前的三个怪物不断诋毁希里,杰洛特虽然样子很平静,在旁边的罗先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白狼的怒火正在上升,正在向地底的岩浆方向转化。 罗先急忙开口,“你们刚才说的我们并不相信,恐怕你们没有这么好心来照顾一位陌生旅客吧?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也不是笨蛋,还是请说实话吧。” 罗先一边说,一边伸手点了点血印岩石还有女巫身上的人手和人耳。 “呵呵呵呵,我们会说的,真是个勇敢的小伙子,想必吃起来味道一定很不错。” “关于你们口中的女人,我们察觉到有特别之人会来到这个世界,所以提前用野兽的内脏做了大量占卜,并看到了征兆。” “我们想借助魔法提前看到她的相貌,却犹如水坑里的倒影,之前还很模糊。所以当她突然出现在下游沼泽的时候,我们一开始并不知道预兆中所说的就是她。” 女巫们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等等,她是怎么来到沼泽的?”杰洛特想问得详细地点。 “通过空间裂缝之类的东西,撕破时空,从其他世界穿梭到这里,这正是我们看重她的地方。她就那么突然地从一道蓝光之中跳了出来,哦,美丽的蓝光,炫目的蓝光,多么迷人的颜色。”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而她是在躲避。她就这样跑啊跑,最后疲惫地倒在了村外的泥土上,身上又冷又冻。” “是我发现了她,把她抱起,带回了小屋照顾。她身上流着血,是她的血,这个时候,最妙的发现诞生了...” “是上古之血!她竟然身怀上古之血,一颗注定燃烧世界的种子!” “上古之血的血脉落到了我们手里,多么惊喜的事情啊,这个时候,我们都意识到,预兆之中所说的特别之人就是她!而追逐她的正是狂猎大人!” “上古之血,背叛之血,美妙的气息,醉人的芳香~我们当时都非常高兴。” “可是,她是伊勒瑞斯的目标,伊勒瑞斯要捕获她,把她奉献给狂猎之王艾瑞汀。” 三个女巫越说越兴奋,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罗先发现杰洛特的眉头皱得很厉害,伊勒瑞斯、艾瑞汀、狂猎之王?这些名字罗先感到很陌生,但是狂猎的名字他听杰洛特提起过,那是毁灭了海瑟顿的那些冰霜骑士的统称。 “我们可不敢抵抗伊勒瑞斯大人,但是,我们可以偷偷地尝上一口。” “说得好,一口就好,我们只是想尝上古之血的味道。” “既然是我们先发现了她,她又落到了我们的手里。我们就只剁下她的一只脚,好好地尝个滋味。” 听到三个女巫自说自话,我就知道你们这三个怪物没安好心,果然还是吃人的本性。 可能,这是三个女巫最为得意的事情,也是她们距离史诗传说最为靠近的时刻,所以她们毫不在意面前两位各位观众的情绪。 “我们准备剁下她的左脚,鲜美肥嫩,再配上小孩的心肝,煮汤最好。” “哎呀,说的我都流口水了,那就动手吧!” “可是,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她偷听了我们的谈话,竟然趁着夜色逃跑了!” “是跳窗逃跑的!可恶,当时我就应该把窗户关上!” “不过,她竟然如此幸运,居然一路避开了狂猎大人的追捕,还离开了威伦大地。” 果不其然,希里逃离了威伦,杰洛特听着三个老巫婆一路描述,心中一直提着,虽然知道希里最后遇上了血腥男爵,但是对于女儿,关心总是不够的。 杰洛特握住背上的长剑,随时准备拔出,“你们竟然想要杀她?差一点就把她当成牲畜一样宰来吃掉!” “那又怎么样呢?她只是你的女儿,又不是我们的。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种珍贵的食物罢了。” “她的鲜血,那味道让我想起了年轻的时光。” “上古之血啊,史诗传承的血脉,不用我们说,你也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她跑了。” “你们三个家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杰洛特的肩膀被罗先按住,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现在说这些话,毫无用处。”左边的女巫开口了。 “命运会让我们重逢的,可不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 “从此以后,你将会在迷雾中徘徊,追逐着不可触摸的幻影,最后依旧还是一场空。” “每一次你见到她,却又会失去她,一切都将是梦中之花。” “若你真得找到了她,那她的死期就将临近了,记住,上古之血是属于世界的,抵抗世界的只能是世界。想要救她,除非,你能找到其他世界来代替。” “再见了,英俊的骑士,再见了,面具男孩~” “嘻嘻嘻嘻,期待与你们再度相会。” 浓雾再次无征兆地出现在周围,三个恶心的巫婆融入浓雾之中,跟着雾气一起消失了,就连老妇人也失去了踪迹,整个村子死寂一片,就连那些孤儿也不见了踪影。 罗先这才按下了按住杰洛特的手,“先去找男爵吧,告诉他安娜的消息,他有权知道真相,由他来决定是否救安娜。至于这三个妖怪,我保证她们的下场会和那个怪物一样。” 杰洛特立刻想到了罗先的奇异之处,又想起了女巫的话,对抗世界的只有世界,点点头,两人翻身上马,立刻马不停蹄地向着百里之外的乌鸦窝去了。 正文 第30章 最终的了结(下1) “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需要我的帮助?”当男爵在办公的地方再次见到杰洛特两人的时候,表现得很热情。他从办公桌后面站起他那庞大的身子,内心幻想着两人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虽然当他看到只有两个男人的身影,而没有日夜思念的亲人的时候,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失望的目光,但是脸上依旧克制得很好。 “我们已经有了你妻子的消息。”白狼首先开口。 “见鬼!不是,我是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安娜现在在哪里?你怎么没有把她带回来?难道她也像塔玛拉那样,不愿意回到我身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男爵自说自话,突然间情绪就开始激动起来。 “你先别激动,最好是安静地坐下来,我们才能将对话继续下去,似乎还有些事情,你在瞒着我们。”罗先从旁边拉过两把椅子,自己先坐了下来,另外一把留给白狼 男爵听了罗先的话后,气势一顿,萎靡了不少,长长地一声叹息之后,也坐回了原位。 杰洛特同样也坐了下来,看到男爵的表现,这才继续说道,“安娜现在在驼背沼泽深处,不过她吃得好睡得好,还有事情做,也很安全,看起来可没有半点想要离开的意思。” 听到这里,男爵又忍不住站起来向两人吼道,“我是要你们把她带回来,而不是要你们向我报告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就凭这点消息,可别想从我口中得知希里的消息!” 罗先抬起右手,向下摆了摆,示意他坐下。男爵又出现了内心挣扎的一幕,不过最后还是再次坐了回去。 见到男爵重新坐下,罗先开口说道,“不是我们不想带她回来,而是因为,她自己不想回来。就和你的女儿一样,母亲遇上了麻烦,宁愿去瑞达尼亚找永恒之火教会的协助,也不远回来寻求父亲的帮助。至于这中间到底是为什么,我觉得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才是。” “还有,当初我们之间的约定是:找到你妻子和女儿,现在她们两位的位置我们都已经确定了,所以,约定算是兑现了,我们两清了。”杰洛特淡淡地说道,他已经被男爵的家事搞得有些疲惫了,年近百岁,却依旧独身的他,自然知道一些家庭琐事的麻烦,尽量避免参与到这种难以辨别谁是谁非的事务中去。 男爵的双手支撑到桌面上,两只胳膊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心情激动,还是难以支撑自己上身的重量,“你们认为我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身体里外都烂透了的家伙,对吧?你们觉得造成这一切后果都是因为我一个人的错,对吧?” “似乎现在看起来的种种表明都是这样,难道不是吗?”杰洛特冷笑着说。 男爵无奈地摇着头,一把瘫倒在宽厚的高背椅上。 “我们怎么想并不重要,关键是你的妻女是怎么看你的。”罗先忍不住插了一嘴。 “只消看上一眼,我都能从你们眼中感觉出浓浓的蔑视。不知道在你们猎魔人的世界里是不是一切事情都非黑即白,正确和错误都靠背上的刀剑来判断,反正我们人类的世界并不是这样,至少我家发生的事绝对不是这样。” “别把自己说的很委屈,猎魔人也是人,至少曾经是,我们也有着自己的判断。我们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游历生涯,见过无数的悲欢离合。杀人者未必是恶,慈悲者未必是善。猎魔人的年龄可比你大得多,请不要忘记这一点。”杰洛特在一边讽刺道。 “你是想说事情的过错并不只是在你这一边,而是大家都有过错?那你站在你的角度说说吧,不过我希望都是事实。”罗先知道此刻就是接触安娜逃跑事情真相的时刻了,所以格外上心。这件事情是他来到异世界之后,遇到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而不是无脑的屠杀怪物。 按照杰洛特的话说,这是大陆游历;按照师父的话说,这叫红尘炼心。 当你逐步认识人心的时候,会发现背后的丑恶,但是请你不要厌恶它、抛弃它,因为它就是你自己本来的样子。你需要呵护、培养,最后获得一颗符合自己仙道旅途的心,那就是道心,成道之基。 男爵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桌上,紧紧握在一起,眼睛微闭着,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我和安娜的相遇,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我在很久之前的那场安科之战中受伤,肩膀被敌兵的长矛刺穿,慌不择路,逃到野外养伤,在那里遇见了她。她细心帮我养伤,我伤势恢复之后,就向她求婚,当时她高兴到眼泪都留下来了。” “我们成婚不久,塔玛拉就出生了,后来我被军队派到希达里斯驻守,因为伊森国内部发生了军队叛乱的事件。我们当时还在的泰莫利亚国王弗尔泰斯特,因为两国的关系决定派军进行支援。” “只是后来,几乎没有平静的日子,战争接着一场又一场,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我过得是军人生活,很少在家,在外面独居的日子只好借酒化解对她们母女的思念。这一喝就戒不掉了,回到家还是想喝。” “我只能说那是你的借口,一个男人要是真的想戒,根本没人能阻止你,唯一的敌人就是毅力和诱惑,但是对于习惯了战场上的你来说,这些不是问题。难道说你身上还有伤没好,需要酒精来缓解疼痛?”杰洛特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口,他讨厌男人用借口逃避责任。 “请让我把话说完好吗?”男爵的神色很平淡,并不像之前的他,稍微被狩魔猎人一激,就恼怒起来,这并不是一名合格的军队指挥官具备的素养。这样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像个男人。 男爵停顿了一小会后继续说道,“我在外面跟着军队东奔西跑,赚钱养家,常常一连几个月都是安娜一个人在家照顾塔玛拉,心中一直对她很愧疚。可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根本不是一个人,中间有快三年的时间她都在对一个叫做什么艾文的家伙投怀送抱,据说是她小时候的玩伴。这个狗娘养的!” 罗先想不到一名男爵能亲口说出妻子有外遇这种事情,作为华夏人,他对男爵的遭遇顿时深表同情,只不过看着男爵花白的头发,感到上面有些绿油油的。 说到这里,男爵的脾气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你们懂这些吗?如果是一次两次,我是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毕竟她一个人在家很辛苦。可是,那是好几年!好几年!这个女人有好几年都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而对于我对她的爱,对孩子的爱。她一点都不在乎!不在乎!” 男爵的胡子几乎都要随着他的语气飘起来了。 杰洛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实质上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虽然因为狩魔猎人的特质,没有结婚成家,但是依旧同不少女巫保持着超越友谊的关系。 “请问,你是怎么发现这种事情的?”罗先小心地问了一句。 “有一天,我离开军营回到家中,安娜就不见了,家里值钱的东西也统统不见了。桌上只留下一封信,信上说她已经不再爱我了,要去跟那个王八蛋一起生活,最关键的是,他们把我唯一的女儿塔玛拉也一起带走了!” 男爵鼻孔里的气息越来越重,宛如开水壶在咆哮。 “当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就跟老二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一样痛苦!我马上出门骑马,带着我手下的士兵去找他们,本来只是想把安娜和女儿带回家。但是一看到那个叫做什么艾文的家伙,我心中一股无名的火焰就上来了,让我彻底失控!” “我让士兵把那家伙拖出来,直接拉到一旁的灌木丛里。在那里,我亲手宰了那个狗娘养的,把他的尸体留在荒野喂野狗了。” 话说到这里,男爵似乎想起来自己已经报了仇,心中的痛恨顿时缓解许多,语气这才平静下来,紧绷的身子又重新瘫回椅子上。 “那安娜当时又是怎么样呢?”罗先的八卦心让他忍不住催促男爵继续说下去。 把你的不开心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这是人的通病。 但是,开口劝别人大度,那就不行了,针没刺在你身上,你不知道有多疼。有些人只要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张口都能谅解。 圣母就是这样炼成的。 古时候的圣人是将自己的粮食分给穷苦的人,现在的圣母是指挥别人将粮食分给穷苦的人,这算是进化吗? 罗先做消防员的时候,参与过好几次自杀解救事件。 让他最深刻的,就是现场始终围着一堆围观看热闹的群众,甚至还有人恬不知耻地说道,“到底还跳不跳啊,我这还赶着上班呢~” 所以,罗先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问了一下安娜的态度。 看来男爵夫妻之间的感情裂缝就是在那时种下的。 正文 第30章 最终的了结(中) 有着士兵生涯的罗先还是保留着口直心快的本性,在某些事情上喜欢直来直去,不愿意过多的绕弯子,这边几名巫婆愿意开展对话,立刻开口问道,“请等一下,我听别人说起过那种记号。这位老夫人就是乌鸦窝男爵的妻子安娜吧?” “呵呵,现在的她可不属于任何男人。” “她肚子里怀了孩子,是她憎恨之人播的种。” “她向我们祈求,要放弃那个孩子,我们帮助了她,用她想要的方式,代价就是她需要留下来服侍我们。” “身上有了记号,她就是我们的人了,想逃是逃不掉的。” 憎恨之人的孩子?自己放弃的?罗先敏锐地察觉到女巫透露出来的两个信息。 是眼前的安娜不想要自己和男爵的孩子,所以才向威伦的女巫祈求帮助,然后设计让酒醉的男爵和自己厮打,趁其昏睡之后,借机拿出事先打掉的孩子,然后逃走的? 难怪那个婴儿轻易地就原谅了男爵,成为男爵的家事妖精,原来设计杀死她的不是男爵,而是自己的母亲与威伦的女巫。 真是一个讽刺的大反转啊~ 很多疑问的答案一瞬间拨开了罗先心头的迷雾,但是关键之处还是有些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安娜愿意杀死自己的孩子? 都说虎毒不食子,这人心比禽兽还不如吗? 安娜逃离乌鸦窝,不是简单的离开男爵,而是意图逃离威伦,想远离女巫的控制范围,不履行自己许下的承诺。女巫们不善于行动,所以派出可以穿行林间的鹿首精去抓捕安娜,这才搞出那么多事情。 既然找到了安娜,那事情的最终答案依旧还是在男爵身上。罗先原本急着想救出安娜的心思,一瞬间就熄灭了,问过男爵本人之后再说吧。 “好了,多余的话不用说那么多。你们求助我们的目的是关于另外一个女人而不是我们的仆人,一个和白发小子相近头发的女人,好了,问吧。” 杰洛特没有迟疑,联系男爵和小地灵强尼的话,他确定养女最初出现的地点,就是在这里,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求助女巫失败,迫不得已狼狈地离开,这才遇上了小女孩葛蕾特卡,去了乌鸦窝,见到了血腥男爵。 杰洛特想知道的是,在养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些身为冰霜骑士的狂猎为什么追逐养女的行踪。 “我只想问,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又怎么离开的?这些你们作为沼泽的主人是应该知道的。” “我们一向信守承诺,交易就是等价交换不是吗?只是在不同人的眼里,东西的价值是不一样的。”左边的巫婆笑道。 “那女孩长着一头漂亮的白金色头发。” “瘦得跟一只竹竿似的,又怕又累,可怜的孩子,当时连站都站不稳” “我们好吃好喝,尽可能地照顾她。” “把她当做我们的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真是白疼她了,那孩子一点都不听话,到处防着我们。” “不受管教,固执、自私还任性。” 三个女巫一句接着一句地数落希里,好像希里犯了极大的过错一般。 听到面前的三个怪物不断诋毁希里,杰洛特虽然样子很平静,在旁边的罗先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白狼的怒火正在上升,正在向地底的岩浆方向转化。 罗先急忙开口,“你们刚才说的我们并不相信,恐怕你们没有这么好心来照顾一位陌生旅客吧?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也不是笨蛋,还是请说实话吧。” 罗先一边说,一边伸手点了点血印岩石还有女巫身上的人手和人耳。 “呵呵呵呵,我们会说的,真是个勇敢的小伙子,想必吃起来味道一定很不错。” “关于你们口中的女人,我们察觉到有特别之人会来到这个世界,所以提前用野兽的内脏做了大量占卜,并看到了征兆。” “我们想借助魔法提前看到她的相貌,却犹如水坑里的倒影,之前还很模糊。所以当她突然出现在下游沼泽的时候,我们一开始并不知道预兆中所说的就是她。” 女巫们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等等,她是怎么来到沼泽的?”杰洛特想问得详细地点。 “通过空间裂缝之类的东西,撕破时空,从其他世界穿梭到这里,这正是我们看重她的地方。她就那么突然地从一道蓝光之中跳了出来,哦,美丽的蓝光,炫目的蓝光,多么迷人的颜色。”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而她是在躲避。她就这样跑啊跑,最后疲惫地倒在了村外的泥土上,身上又冷又冻。” “是我发现了她,把她抱起,带回了小屋照顾。她身上流着血,是她的血,这个时候,最妙的发现诞生了...” “是上古之血!她竟然身怀上古之血,一颗注定燃烧世界的种子!” “上古之血的血脉落到了我们手里,多么惊喜的事情啊,这个时候,我们都意识到,预兆之中所说的特别之人就是她!而追逐她的正是狂猎大人!” “上古之血,背叛之血,美妙的气息,醉人的芳香~我们当时都非常高兴。” “可是,她是伊勒瑞斯的目标,伊勒瑞斯要捕获她,把她奉献给狂猎之王艾瑞汀。” 三个女巫越说越兴奋,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罗先发现杰洛特的眉头皱得很厉害,伊勒瑞斯、艾瑞汀、狂猎之王?这些名字罗先感到很陌生,但是狂猎的名字他听杰洛特提起过,那是毁灭了海瑟顿的那些冰霜骑士的统称。 “我们可不敢抵抗伊勒瑞斯大人,但是,我们可以偷偷地尝上一口。” “说得好,一口就好,我们只是想尝上古之血的味道。” “既然是我们先发现了她,她又落到了我们的手里。我们就只剁下她的一只脚,好好地尝个滋味。” 听到三个女巫自说自话,我就知道你们这三个怪物没安好心,果然还是吃人的本性。 可能,这是三个女巫最为得意的事情,也是她们距离史诗传说最为靠近的时刻,所以她们毫不在意面前两位各位观众的情绪。 “我们准备剁下她的左脚,鲜美肥嫩,再配上小孩的心肝,煮汤最好。” “哎呀,说的我都流口水了,那就动手吧!” “可是,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她偷听了我们的谈话,竟然趁着夜色逃跑了!” “是跳窗逃跑的!可恶,当时我就应该把窗户关上!” “不过,她竟然如此幸运,居然一路避开了狂猎大人的追捕,还离开了威伦大地。” 果不其然,希里逃离了威伦,杰洛特听着三个老巫婆一路描述,心中一直提着,虽然知道希里最后遇上了血腥男爵,但是对于女儿,关心总是不够的。 杰洛特握住背上的长剑,随时准备拔出,“你们竟然想要杀她?差一点就把她当成牲畜一样宰来吃掉!” “那又怎么样呢?她只是你的女儿,又不是我们的。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种珍贵的食物罢了。” “她的鲜血,那味道让我想起了年轻的时光。” “上古之血啊,史诗传承的血脉,不用我们说,你也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她跑了。” “你们三个家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杰洛特的肩膀被罗先按住,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现在说这些话,毫无用处。”左边的女巫开口了。 “命运会让我们重逢的,可不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 “从此以后,你将会在迷雾中徘徊,追逐着不可触摸的幻影,最后依旧还是一场空。” “每一次你见到她,却又会失去她,一切都将是梦中之花。” “若你真得找到了她,那她的死期就将临近了,记住,上古之血是属于世界的,抵抗世界的只能是世界。想要救她,除非,你能找到其他世界来代替。” “再见了,英俊的骑士,再见了,面具男孩~” “嘻嘻嘻嘻,期待与你们再度相会。” 浓雾再次无征兆地出现在周围,三个恶心的巫婆融入浓雾之中,跟着雾气一起消失了,就连老妇人也失去了踪迹,整个村子死寂一片,就连那些孤儿也不见了踪影。 罗先这才按下了按住杰洛特的手,“先去找男爵吧,告诉他安娜的消息,他有权知道真相,由他来决定是否救安娜。至于这三个妖怪,我保证她们的下场会和那个怪物一样。” 杰洛特立刻想到了罗先的奇异之处,又想起了女巫的话,对抗世界的只有世界,点点头,两人翻身上马,立刻马不停蹄地向着百里之外的乌鸦窝去了。 正文 第30章 最终的了结(下1) “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需要我的帮助?”当男爵在办公的地方再次见到杰洛特两人的时候,表现得很热情。他从办公桌后面站起他那庞大的身子,内心幻想着两人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虽然当他看到只有两个男人的身影,而没有日夜思念的亲人的时候,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失望的目光,但是脸上依旧克制得很好。 “我们已经有了你妻子的消息。”白狼首先开口。 “见鬼!不是,我是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安娜现在在哪里?你怎么没有把她带回来?难道她也像塔玛拉那样,不愿意回到我身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男爵自说自话,突然间情绪就开始激动起来。 “你先别激动,最好是安静地坐下来,我们才能将对话继续下去,似乎还有些事情,你在瞒着我们。”罗先从旁边拉过两把椅子,自己先坐了下来,另外一把留给白狼 男爵听了罗先的话后,气势一顿,萎靡了不少,长长地一声叹息之后,也坐回了原位。 杰洛特同样也坐了下来,看到男爵的表现,这才继续说道,“安娜现在在驼背沼泽深处,不过她吃得好睡得好,还有事情做,也很安全,看起来可没有半点想要离开的意思。” 听到这里,男爵又忍不住站起来向两人吼道,“我是要你们把她带回来,而不是要你们向我报告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就凭这点消息,可别想从我口中得知希里的消息!” 罗先抬起右手,向下摆了摆,示意他坐下。男爵又出现了内心挣扎的一幕,不过最后还是再次坐了回去。 见到男爵重新坐下,罗先开口说道,“不是我们不想带她回来,而是因为,她自己不想回来。就和你的女儿一样,母亲遇上了麻烦,宁愿去瑞达尼亚找永恒之火教会的协助,也不远回来寻求父亲的帮助。至于这中间到底是为什么,我觉得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才是。” “还有,当初我们之间的约定是:找到你妻子和女儿,现在她们两位的位置我们都已经确定了,所以,约定算是兑现了,我们两清了。”杰洛特淡淡地说道,他已经被男爵的家事搞得有些疲惫了,年近百岁,却依旧独身的他,自然知道一些家庭琐事的麻烦,尽量避免参与到这种难以辨别谁是谁非的事务中去。 男爵的双手支撑到桌面上,两只胳膊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心情激动,还是难以支撑自己上身的重量,“你们认为我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身体里外都烂透了的家伙,对吧?你们觉得造成这一切后果都是因为我一个人的错,对吧?” “似乎现在看起来的种种表明都是这样,难道不是吗?”杰洛特冷笑着说。 男爵无奈地摇着头,一把瘫倒在宽厚的高背椅上。 “我们怎么想并不重要,关键是你的妻女是怎么看你的。”罗先忍不住插了一嘴。 “只消看上一眼,我都能从你们眼中感觉出浓浓的蔑视。不知道在你们猎魔人的世界里是不是一切事情都非黑即白,正确和错误都靠背上的刀剑来判断,反正我们人类的世界并不是这样,至少我家发生的事绝对不是这样。” “别把自己说的很委屈,猎魔人也是人,至少曾经是,我们也有着自己的判断。我们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游历生涯,见过无数的悲欢离合。杀人者未必是恶,慈悲者未必是善。猎魔人的年龄可比你大得多,请不要忘记这一点。”杰洛特在一边讽刺道。 “你是想说事情的过错并不只是在你这一边,而是大家都有过错?那你站在你的角度说说吧,不过我希望都是事实。”罗先知道此刻就是接触安娜逃跑事情真相的时刻了,所以格外上心。这件事情是他来到异世界之后,遇到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而不是无脑的屠杀怪物。 按照杰洛特的话说,这是大陆游历;按照师父的话说,这叫红尘炼心。 当你逐步认识人心的时候,会发现背后的丑恶,但是请你不要厌恶它、抛弃它,因为它就是你自己本来的样子。你需要呵护、培养,最后获得一颗符合自己仙道旅途的心,那就是道心,成道之基。 男爵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桌上,紧紧握在一起,眼睛微闭着,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我和安娜的相遇,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我在很久之前的那场安科之战中受伤,肩膀被敌兵的长矛刺穿,慌不择路,逃到野外养伤,在那里遇见了她。她细心帮我养伤,我伤势恢复之后,就向她求婚,当时她高兴到眼泪都留下来了。” “我们成婚不久,塔玛拉就出生了,后来我被军队派到希达里斯驻守,因为伊森国内部发生了军队叛乱的事件。我们当时还在的泰莫利亚国王弗尔泰斯特,因为两国的关系决定派军进行支援。” “只是后来,几乎没有平静的日子,战争接着一场又一场,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我过得是军人生活,很少在家,在外面独居的日子只好借酒化解对她们母女的思念。这一喝就戒不掉了,回到家还是想喝。” “我只能说那是你的借口,一个男人要是真的想戒,根本没人能阻止你,唯一的敌人就是毅力和诱惑,但是对于习惯了战场上的你来说,这些不是问题。难道说你身上还有伤没好,需要酒精来缓解疼痛?”杰洛特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口,他讨厌男人用借口逃避责任。 “请让我把话说完好吗?”男爵的神色很平淡,并不像之前的他,稍微被狩魔猎人一激,就恼怒起来,这并不是一名合格的军队指挥官具备的素养。这样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像个男人。 男爵停顿了一小会后继续说道,“我在外面跟着军队东奔西跑,赚钱养家,常常一连几个月都是安娜一个人在家照顾塔玛拉,心中一直对她很愧疚。可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根本不是一个人,中间有快三年的时间她都在对一个叫做什么艾文的家伙投怀送抱,据说是她小时候的玩伴。这个狗娘养的!” 罗先想不到一名男爵能亲口说出妻子有外遇这种事情,作为华夏人,他对男爵的遭遇顿时深表同情,只不过看着男爵花白的头发,感到上面有些绿油油的。 说到这里,男爵的脾气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你们懂这些吗?如果是一次两次,我是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毕竟她一个人在家很辛苦。可是,那是好几年!好几年!这个女人有好几年都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而对于我对她的爱,对孩子的爱。她一点都不在乎!不在乎!” 男爵的胡子几乎都要随着他的语气飘起来了。 杰洛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实质上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虽然因为狩魔猎人的特质,没有结婚成家,但是依旧同不少女巫保持着超越友谊的关系。 “请问,你是怎么发现这种事情的?”罗先小心地问了一句。 “有一天,我离开军营回到家中,安娜就不见了,家里值钱的东西也统统不见了。桌上只留下一封信,信上说她已经不再爱我了,要去跟那个王八蛋一起生活,最关键的是,他们把我唯一的女儿塔玛拉也一起带走了!” 男爵鼻孔里的气息越来越重,宛如开水壶在咆哮。 “当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就跟老二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一样痛苦!我马上出门骑马,带着我手下的士兵去找他们,本来只是想把安娜和女儿带回家。但是一看到那个叫做什么艾文的家伙,我心中一股无名的火焰就上来了,让我彻底失控!” “我让士兵把那家伙拖出来,直接拉到一旁的灌木丛里。在那里,我亲手宰了那个狗娘养的,把他的尸体留在荒野喂野狗了。” 话说到这里,男爵似乎想起来自己已经报了仇,心中的痛恨顿时缓解许多,语气这才平静下来,紧绷的身子又重新瘫回椅子上。 “那安娜当时又是怎么样呢?”罗先的八卦心让他忍不住催促男爵继续说下去。 把你的不开心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这是人的通病。 但是,开口劝别人大度,那就不行了,针没刺在你身上,你不知道有多疼。有些人只要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张口都能谅解。 圣母就是这样炼成的。 古时候的圣人是将自己的粮食分给穷苦的人,现在的圣母是指挥别人将粮食分给穷苦的人,这算是进化吗? 罗先做消防员的时候,参与过好几次自杀解救事件。 让他最深刻的,就是现场始终围着一堆围观看热闹的群众,甚至还有人恬不知耻地说道,“到底还跳不跳啊,我这还赶着上班呢~” 所以,罗先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问了一下安娜的态度。 看来男爵夫妻之间的感情裂缝就是在那时种下的。 正文 第30章 最终的了结(下2) “她当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立刻发起疯来,士兵们都拉不住,不断地打我、踢我、抓我。她还从马背上抽出我们的匕首想要刺我,要不是当时我躲得快,早就已经不在了。”说到这里,男爵的表情变得无比失望,毕竟曾经是自己深爱的妻子,却为了一个其他男人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 “塔玛拉在场吗?” “我一拦下她们,就安排人看住了马车,后来把那小子拖出来的时候,更是离马车远远的,塔玛拉那时才几岁,怎么能让她看到自己父亲在杀人,虽然她可能心里已经猜到了。” 男爵的眼中满含着失望和痛苦,“那次是我第一次动手打安娜。没有办法,士兵们对她无法出手,只有我出面,得想办法让她迅速安静下来,闹得越久、动静越大,丢人的是我。” “从那次出事以后,一切都变了,我们一家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安娜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闹了好几次自杀,还想拉着我一起去死。只要我打仗回来,她不但不再安慰我,还会在我耳边不断地说些尖酸刻薄的难听话。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她知道什么最能刺激我,就想让我出手在塔玛拉面前打她。我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有好几次酒后没有忍住,在塔玛拉面前动了手。”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全领地的领民都知道我是一个喜欢动手打老婆的男人,弄得我在尼弗迦德贵族之中一直抬不起头来。当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刻薄,这么针对我的时候,她跟我大吼大叫,说是我夺走了她的人生挚爱,说是我毁掉了她心目中的爱情,还跟我说,现在的她活着跟杀了她没什么两样。” “我不知道私下求了多少次她的原谅、送了她多少束花、多少礼物,她都不为所动。她喜欢花,为了她,我甚至出动军队,满世界的搜集各种出名花卉,还为她建了外面的那个花园。最后两三年过去了,她才渐渐从一开始的愤怒转为冷漠。只有我偶尔醉得太厉害,或者她歇斯底里发作起来,我们之间才会重新发生争吵。” “这些都伴随着塔玛拉的成长,孩子一直看在眼里,认为这一切的不幸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造成的。但是,现在你们也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表面表现出来的这样。这个世界哪里有关在城堡里的爱情,外面到处是战乱、食尸鬼、妖物,那种狗屁的爱情,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用?” “不得不说,其实骨子里,你们两个都是极为自私的人。你们两人不但有错,还错得厉害,为了所谓的情感纠纷,一个逃家,一个杀人,全然没想过自己的孩子会怎么看。做了之后,才去后悔,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才去想到珍惜,才去想到弥补,可惜有些晚了。” 其实并不算晚,罗先悄悄地想到,沦为三名女巫仆人的安娜,很明显被安排了照顾孩子的工作。现实的残酷,打破了她对世事的看法,躲在男爵后面的她体会到了,没有强大力量保护的平民,是如何无奈地出卖自己的身体甚至孩子,就为了更多的人在这个乱世活下去。 这个世界上掌握说话权的是强大的实力,而不是什么你侬我侬的情情爱爱。 杰洛特更是表示理解,那些躲在高大城市围墙背后的贵族们,就喜欢搞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不管事情最后怎么样,你现在能把这些话说出来,也算是对这件事有了态度,那就是尽力挽回这段失去的感情。” “你们能了解,我总算没有白讲。”男爵的情绪平静了许多,“好吧,既然,你们带不回安娜,那拜托你们,能不能至少告诉我安娜为什么会跑到驼背沼泽里去?她在那里如何生活?” 罗先看了杰洛特一眼,希望他来解释一下,因为他对整个事件了解地比自己透彻。 “其实,事情的真相是,安娜现在在女巫身边,帮她们做事。”杰洛特开口了。 “你说什么?刚才不是说安娜在沼泽里吗?怎么又扯上女巫了?”杰洛特的话还没说完,男爵立刻询问起来。 “三个女巫,她们住在驼背沼泽,安娜就是和她们扯上了关系。”杰洛特细心地解释道。 “噢我的老天爷。我以前听人谈起过,说沼泽里住着可怕的巫婆,可是我一直以为那是大人编出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的童话故事。”男爵的语气很失望,似乎是自己错过了什么,“安娜怎么会跑到那里去的?那里距离乌鸦窝可是远达上百里。” “那天晚上,你们之间出事之后,安娜和塔玛拉趁机逃走,但是经过森林的时候,马队被女巫手下的鹿首精攻击,塔玛拉和其他人逃脱了,安娜被鹿首精带到了森林深处的驼背沼泽。所以,塔玛拉才要去瑞达尼亚城,向永恒之火教派寻求帮助,期望救出自己的母亲。”罗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鹿首精?那又是什么鬼玩意儿!天啊!我的小塔玛拉,她是有多恨自己的父亲啊,怎么这件事又和永恒之火教派那些狂热的宗教家伙扯上了关系?真是他妈的见鬼了!告诉我,我的小塔玛拉没受伤吧?”男爵焦急地问道。 “没有,据称她当时只是受了点惊吓。” “喔~真是谢天谢地!那么安娜为什么会被那个叫做什么鹿首精的怪物带走?听你的描述,似乎那个怪物的目标就是安娜?!”男爵不愧是职业军人,冷静下来,稍微动动脑子就注意到了问题的关键。 “事实上,那天晚上在城堡里发生的事情,是你的妻子一开始就安排好的,她和沼泽里的女巫缔结了一个约定。” “缔约?那是什么东西?魔法之类的吗?”男爵一脸疑惑,向来只有军队贵族之间有协议约定,安娜一个躲在城堡里的普通女人,怎么和女巫缔结约定? “安娜怀了你的孩子,也就是蒂雅,现在的家事精灵,但是并不想把蒂雅生下来,于是,她想了一个办法,去找女巫求助。女巫不知道为什么,答应了安娜的要求,但是作为回报,需要安娜留在她们身边做事一段时间。结果你也看到了,蒂雅的事情确实让她们处理掉了,却用了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演化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男爵听了杰罗特的话后,十分震惊,“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安娜求助女巫去除孩子,是以为肚子里的蒂雅会凭空消失掉。但是女巫们却是选择了慢慢吸干安娜的生命活力,这才导致了流产的事情发生。我想,这就是安娜那天晚上不顾流产之后的虚弱,也要逃走的原因,因为她看出了女巫的残忍和无情,她要逃离威伦,离开女巫远远的。” “这个笨女人,为什么不和我坦白一切?难道她以为我因为蒂雅的事情不会原谅她?”男爵的声音由最开始的悲伤到痛惜,再到最后的惊讶和愤怒,“这么说,蒂雅流产的原因就在女巫身上?” 杰洛特点点头,“按照事情的推断,恐怕真相就是这样,不过起因还是因为安娜不想要那个孩子。安娜一心想要逃离威伦,只可惜女巫在和她缔约的时候,就在她身上种下了魔法。不但能够在一定范围内定位,还能使得安娜痛苦,不能反抗她们,所以安娜想要逃走的计划失败了,女巫们派出的鹿首精很容易就找到了安娜的马队,并带走了她。” “和女巫缔约,可恶的,太荒谬啦!我一定要去把她救出来!不能让她孤零零地待在那里!” “我们要提醒你,沼泽的地形很危险而且复杂,就算是有我们引路,但是无处不在的水鬼和妖怪、瘴气还有蚊虫,一不小心,就能要了你的命,就看你有上百的士兵在手也不行。” “我可不会闲在家里傻傻地等着什么都不做!如果被抓走的是你们的妻子和女儿,你们会愿意等着奇迹出现,盼着女巫大发慈悲把她们放回来吗?那样做还是个男人吗?!”男爵对着杰洛特两人咆哮,声音快要把办公室的楼顶掀翻,屋外守卫的士兵,好几次都忍不住探头进来张望,看看是不是领主大人和两名狩魔猎人起了冲突。 罗先站了起来,把手放在男爵的肩上,“冷静点菲利普,杰洛特的话说的没错。那里不但有怪物和泥沼,还有各种诡异的魔法,光凭人多是没用的。” “另外,我的男爵大人,关于安娜的事情我们了解到和掌握的信息都已经给你说了,之前承诺中该做的也应该做了。现在,该轮到你说说希里的事情了吧?”杰洛特不慌不忙地提醒道,这才是他们来的重点。 面对杰洛特的话语,菲利普男爵也不再含糊其辞了,直接回答道,“没有问题,我们之前说到什么地方了?” “野生狮鹫,你说到比赛的终点有一只野生狮鹫突然出现并开始攻击你们。” 正文 第30章 最终的了结(下3) “喔,狮鹫~对~那可是个巨大的家伙,非常难缠的畜生。希里不但没显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兴奋起来。她趁机提出一个赌局,要是她杀了这只狮鹫,我就得无偿把那匹黑色母马送给她,她可真是一位天生的战士,面对危险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是英勇而上。” “我当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她提出的赌局,能从乱局中活下来最重要,也拔出腰上随身携带的剑想要和狮鹫拼命。但是,那个狡猾的家伙,它却仗着有翅膀一下转到我身后去了,偷袭我。你们也看出来了,我的身材不太灵活,一下就被它偷袭成功,被利爪抓住后腰上的衣服提离地面,向着附近残破的高塔飞去。”男爵这次没有拖拉,很顺畅地说出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高塔?”杰洛特似乎有些忘记了,疑惑地问了一句。 “就是之前我提到过和希里赛马的终点,原本是一处早就荒废的高塔,我手下的探子们也没用心去查验,原来那里早就变成了一只野生狮鹫的巢穴,我们刚到终点就受到了它的偷袭。” “我明白了,你继续~” “狮鹫带着我越飞越高,远离地面的时候,我抛弃了长剑,拔出了匕首。”说到这里,男爵自豪地拍了拍自己腰腹处小臂长的那把匕首,看来那天出场的就是它了。 “地上人仰马翻,一片混乱,我的手下都忙着去找弓箭,没有发现希里的踪影,我以为她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可不想白白的被一只畜生吃掉,就想趁它落地吃我的时候,狠狠地给那个家伙狠狠地来上这么一下子。”男爵一边说,一边用手做了个捅刀的动作,由下至上,似乎面前就是那只狮鹫,手中匕首直奔狮鹫胸口而去。 “你这样可能会激怒它~” “都要快被当做食物吃掉了,谁管这么多,只是不想便宜那家伙。可是哪里知道,那只畜生聪明得很,飞到塔顶的时候,不但没有降落,反而是向着更高的地方飞去,越来越高。” “小部分狮鹫有喜欢摔死食物的习惯,主要是为了防止目标逃跑。”杰洛特在一旁嘲笑道,很显然,之前男爵的小打算都落空了。 “我估计那畜生就是这么想的,按照我的体型,就算不死也变得残废,根本无法逃脱它的爪牙,我当时也明白过来了,它是想摔死我。”男爵点点头,赞同白狼的说法,“面对这种局面,我毫无办法,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就在这时,希里忽然就出现了,在那空无一物的高空之上~” 男爵忽然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望着两人,想从两人脸上看出特殊的表情,但是他失望了,两人都很平静,平静得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你们就不好奇希里是怎么突然出现的?那可是离着地面上百米的高空,到处是气流,她可不是一只鸟!” “我是她的养父,把她从小养大,并和其他狩魔猎人一起严格训练她。她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血脉,可以穿越空间、忽视距离,能在短距离的范围内随意穿梭和消失,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难怪如此,谢谢你为我解开了这个谜,不愧是尼弗迦德帝国皇帝的女儿,我们的公主殿下,竟然身负神秘血脉,这样她的强悍就说得过去了。当时,我只听见狮鹫一声悲鸣,顿时身子一沉,狮鹫带着我就往高塔的顶部落去,我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受伤了。” “怎么受的伤我不知道,但是,它的爪子松开了,我早有准备在落地的瞬间就打了个滚,向一旁躲开,这才看到出现在狮鹫背上的白发公主。她双手紧握长剑一下插在狮鹫的背上。那个畜生一边嘶鸣一边在吐血,我一下就明白这就是它愿意放开我的原因。” “说实话,我当时惊呆了,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会这么厉害,简直比皇室的那些皇家侍卫还要锐利。希里拔出插在狮鹫背上的剑,就这么一挥,那家伙的头就掉了下来,也拯救了我的性命。” “既然她杀了狮鹫,我自然要履行我的诺言,将黑色母马送给她。当我在塔顶等着愚笨的手下搭梯子来救的时候,希里就执意要离开了。” “她要去哪里?”这正是杰洛特苦苦最寻的答案,这几天废了这么多精力,遇上这么多事,都是为了这个答案。 “她的话我不太懂,说什么妖灵狂猎正在追捕她,她需要快点离开这里,担心留下来会给乌鸦窝带来麻烦。我问过她要去哪里,以为她会向回到皇帝那里,可是,她却告诉我她要去诺维格瑞找一名女术士,说完之后,就这么上马疾驰而去了。” 终于得到了养女的消息,杰洛特松了一口气,“这是多久之前的事?” “十二天前,刚好在我妻子失踪一个半月之后。” 得到这个消息,白狼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所以希里有可能现在还在诺维格瑞...谢谢你帮助她。” “诺维格瑞可是北境最大的城市,那是一处自由港口,你们能找到她吗?”男爵有些疑惑。一个几十万人口的城市中,想要找一个人可不是那么简单。 “我在诺维格瑞有个熟人,正巧也是一名女术士,如果我猜得没错,希里的目标也刚好是她。只要问她,就能得到希里的下落,这没有问题。” “好吧,我祝愿你们父女早日团聚。我已经把你们想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你们现在一定很迫切地想要找到她,这种心情我很理解。不过,如果可以的话...”男爵欲言又止。 “请直说。” “我想去找回安娜。我想从女巫手里把她救出来,带她回来,或者去其他地方。我不相信她是自愿留在女巫身边的。”男爵很固执,也很坚持。 “那里很危险,女巫会魔法,刀和剑在那片地方起的作用不大。”罗先提醒道。 “我都知道,所以我想寻求你们的帮助,毕竟我已经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了。不过要是你们跟我一起去,我会很慷慨,只要这城堡里有的东西,你们都可以拿去。我知道,狩魔猎人通常有些拮据,金钱方面并不是很宽裕。”男爵开始哀求起来。 这个世界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独自面对三个会魔法的女巫,军队和箭弩也不能保证穿越对方设下的陷阱,所以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两位狩魔猎人身上。 因为这两人从初次见面到打探出妻女的具体消息,不过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能说出女巫的数量和位置,就证明他们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望着绿帽男爵,罗先有些被他对妻女执着的爱感动了,在妻子多次出轨之下,能做到这样也算不容易。腰上的善恶书告诉他,男爵的话中没有谎言,所以他决定帮助他一把。 罗先把眼睛望向杰洛特,毕竟两人是一个小团队,他不能代表杰洛特做决定,而杰洛特已经拿到了他的答案,希里现在的位置,苦苦寻找养女才是杰洛特现在的头等大事。 正文 第30章 最终的了结(下4) 杰洛特没有正面回答男爵的请求,反问了一句,“要是我们不答应呢?” 男爵耸耸肩,苦笑了一下,“我尊重你们的决定,毕竟我们之间的约定已经完成了。但是,我会召集所有的部下,带上全部的火油和箭弩,就让我们看看是那恐怖的驼背沼泽厉害,还是我的部队厉害。无论如何,我都要跑这一趟。” 杰洛特摊了摊手,“我们会考虑的~” “不管怎么样,我会带领人马在下瓦伦村等你们五天,期待你们与我会和。五天之后,你们还不到,我就会独自向沼泽深处进发,去寻找那该死的巫婆,夺回我的安娜。” 男爵的话刚说完,忽然会客厅的门被撞开了。 伴随着一阵嘈杂的声音,一个身高不足一米,浑身长脓、脑袋缩在胸腔上,脑顶和肩膀一样高,手里拿着个木头玩具铃铛的小家伙闯了进来,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呜,吗吗吗”的怪声。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却很灵活。 小家伙一进来就把椅子碰倒在地,明显是个捣乱鬼。 就在杰洛特和罗先异常惊讶,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的时候,一名守卫慌慌张张地随后跟了进来。 守卫一进会客厅就东张西望,立刻发现了这个挥舞着玩具、到处捣乱的小家伙。 “找到你了!”守卫几步冲到小家伙身后,双手穿过它的腋下就把它往外拖。 男爵很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守卫委屈地说道,“我去撒了泡尿,转身这家伙就不见了,没想到打扰了大人们的谈话,实在对不起,大家就当没看到吧。” 守卫拖着小家伙出去了,会客厅的门又重新被带上。 男爵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这里就是这么乱糟糟的,一帮蠢货,整天就知道喝酒,那家伙肯定是偷喝酒去了,一进来我就闻到他身上发出的酒气,这次出门一定要带上他,让他醒醒脑子。” “刚刚那是什么?”见多识广的杰洛特也认不出刚才突然闯进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地精、矮人、地灵都不像,忍不住发问道。 “我还期望以博闻见长的狩魔猎人能告诉我那家伙是人还是野兽呢。我的手下都叫它呜吗,因为它总是发着这两个音。都说它是怪物,但是单看外貌它应该是个人,虽然看不出男女,但是长得跟阿达尔拉的屎一样丑。”男爵一边说,一边把屁股靠在办公桌上,显得很无奈。 “嗯,看起来不像是怪物,但是我的狩魔徽章却有震动,真的是很奇怪,你在哪儿找到的这个家伙,看起来似乎还是个孩子。”杰洛特表示出了好奇。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这个小家伙是我玩牌赢来的。”男爵解释道。 “昆特牌?这中间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吗?” 男爵耸了一下肩膀,“你们有兴趣,那我就告诉你们。有次我去诺维格瑞休息,顺便享受了一下大城市的夜间娱乐活动。你们知道,就是那种娱乐。我待在一家酒馆,那里有不少人在玩昆特牌,看得我心痒,于是我也忍不住就加入了。” 这显然是件很得意的事情,男爵说起来的时候,眉宇间的愁色都松开了,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那天我的手气很旺,拿到手的牌一次比一次好,杀得那些自命不凡的城市佬眼冒金星。我的对手换了一个接一个,其中有一个对手是个海外的客商,那天他也是倒霉,输得特别惨,把他从史凯利格岛带来的东西输了个精光。到了最后,他还想再玩一把,我气势正旺,当然说好。” 男爵越说越兴奋,甚至开始比划起当时的情形来。 “那家伙都输光了,我问他要继续赌,那什么做赌注,他就给我看了刚才那个小不点。虽然我觉得它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但是我觉得无所谓。我很开心,就给那家伙一次机会让他有机会赢点东西回去。但是他的运气真的很糟糕,一分不剩地滚出了酒馆,呜吗就这样来到了乌鸦窝。” “有了这个宫廷小丑,你也算是位名副其实的贵族男爵了。”杰洛特的毒舌又开始吐槽起来。 男爵对白狼的讽刺毫不在意,“话说的没错,但是我总觉得这家伙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罗先也插了一句。 “它给我的感觉更像是野兽,而不是人,可是这混蛋的眼睛里又带了一点智慧和狡诈。也许这些只是我的错觉,你们见过他这样的东西吗?” “没有,不过这个小家伙看起来并不危险。” “好吧,我猜也是这样。它吃的不多,只要不给我惹麻烦,留着它也能让我那些蠢笨的手下有点事情可干。” “事情结束,我们应该离开了。”杰洛特结束了这场谈话,与罗先转身离开会客厅。 “好吧,我也要备装整顿,准备好去下瓦伦村。期待能与你们在那里碰面,五天,我会等你们五天时间。如果你们没有来,这就当是我们最后的见面吧。也许我会葬身在女巫的沼泽,谁又知道最后的结局呢?毕竟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男爵挥手向两位道别,“祝你们一路顺利,希望你能找到女儿。” 当两人身影最后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嘴里低声喃喃地说了一句,“并能当一个好父亲...” 走在后面的罗先听到了男爵的自言自语,也看到前面的白狼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 乌鸦窝外,罗先询问道,“真的不出手帮助菲利普吗?” 杰洛特微笑了一下,“你真是个善良的家伙,要小心啊,你的善良容易沦为别人利用的工具,特别是那些肮脏的政客和贵族。你觉得男爵说的都是实话?” 罗先点点头,“我的书是这样告诉我的。” 望着罗先腰间变异的书籍,杰洛特知道那极有可能是一件非常强大的魔法道具。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帮人帮到底,先去瑞达尼亚找到那位离家出走的小姐。” “你是说塔玛拉?”罗先惊喜道。 “一家人能够最后团聚,不是很好吗?” “那还等什么?走吧!你在前面带路,我们要抓紧时间。” “幸好菲利普之前给了我们通关文书,这也算他自己为自己种下的好运吧。瑞达尼亚人封锁了关口,要不然,我们还得想办法进城去。” 两天后的一个上午,一黑一黄两匹神骏的马匹来到了下瓦伦村的附近,马上的乘客看起来有些疲惫。 来者正是白狼杰罗特和罗先,队伍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看来前往瑞达尼亚寻找塔玛拉的他们,很明显是空手而归了。 正文 第547章 最终的了结(下1) “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需要我的帮助?”当男爵在办公的地方再次见到杰洛特两人的时候,表现得很热情。他从办公桌后面站起他那庞大的身子,内心幻想着两人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虽然当他看到只有两个男人的身影,而没有日夜思念的亲人的时候,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失望的目光,但是脸上依旧克制得很好。 “我们已经有了你妻子的消息。”白狼首先开口。 “见鬼!不是,我是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安娜现在在哪里?你怎么没有把她带回来?难道她也像塔玛拉那样,不愿意回到我身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男爵自说自话,突然间情绪就开始激动起来。 “你先别激动,最好是安静地坐下来,我们才能将对话继续下去,似乎还有些事情,你在瞒着我们。”罗先从旁边拉过两把椅子,自己先坐了下来,另外一把留给白狼 男爵听了罗先的话后,气势一顿,萎靡了不少,长长地一声叹息之后,也坐回了原位。 杰洛特同样也坐了下来,看到男爵的表现,这才继续说道,“安娜现在在驼背沼泽深处,不过她吃得好睡得好,还有事情做,也很安全,看起来可没有半点想要离开的意思。” 听到这里,男爵又忍不住站起来向两人吼道,“我是要你们把她带回来,而不是要你们向我报告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就凭这点消息,可别想从我口中得知希里的消息!” 罗先抬起右手,向下摆了摆,示意他坐下。男爵又出现了内心挣扎的一幕,不过最后还是再次坐了回去。 见到男爵重新坐下,罗先开口说道,“不是我们不想带她回来,而是因为,她自己不想回来。就和你的女儿一样,母亲遇上了麻烦,宁愿去瑞达尼亚找永恒之火教会的协助,也不远回来寻求父亲的帮助。至于这中间到底是为什么,我觉得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才是。” “还有,当初我们之间的约定是:找到你妻子和女儿,现在她们两位的位置我们都已经确定了,所以,约定算是兑现了,我们两清了。”杰洛特淡淡地说道,他已经被男爵的家事搞得有些疲惫了,年近百岁,却依旧独身的他,自然知道一些家庭琐事的麻烦,尽量避免参与到这种难以辨别谁是谁非的事务中去。 男爵的双手支撑到桌面上,两只胳膊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心情激动,还是难以支撑自己上身的重量,“你们认为我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身体里外都烂透了的家伙,对吧?你们觉得造成这一切后果都是因为我一个人的错,对吧?” “似乎现在看起来的种种表明都是这样,难道不是吗?”杰洛特冷笑着说。 男爵无奈地摇着头,一把瘫倒在宽厚的高背椅上。 “我们怎么想并不重要,关键是你的妻女是怎么看你的。”罗先忍不住插了一嘴。 “只消看上一眼,我都能从你们眼中感觉出浓浓的蔑视。不知道在你们猎魔人的世界里是不是一切事情都非黑即白,正确和错误都靠背上的刀剑来判断,反正我们人类的世界并不是这样,至少我家发生的事绝对不是这样。” “别把自己说的很委屈,猎魔人也是人,至少曾经是,我们也有着自己的判断。我们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游历生涯,见过无数的悲欢离合。杀人者未必是恶,慈悲者未必是善。猎魔人的年龄可比你大得多,请不要忘记这一点。”杰洛特在一边讽刺道。 “你是想说事情的过错并不只是在你这一边,而是大家都有过错?那你站在你的角度说说吧,不过我希望都是事实。”罗先知道此刻就是接触安娜逃跑事情真相的时刻了,所以格外上心。这件事情是他来到异世界之后,遇到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而不是无脑的屠杀怪物。 按照杰洛特的话说,这是大陆游历;按照师父的话说,这叫红尘炼心。 当你逐步认识人心的时候,会发现背后的丑恶,但是请你不要厌恶它、抛弃它,因为它就是你自己本来的样子。你需要呵护、培养,最后获得一颗符合自己仙道旅途的心,那就是道心,成道之基。 男爵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桌上,紧紧握在一起,眼睛微闭着,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我和安娜的相遇,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我在很久之前的那场安科之战中受伤,肩膀被敌兵的长矛刺穿,慌不择路,逃到野外养伤,在那里遇见了她。她细心帮我养伤,我伤势恢复之后,就向她求婚,当时她高兴到眼泪都留下来了。” “我们成婚不久,塔玛拉就出生了,后来我被军队派到希达里斯驻守,因为伊森国内部发生了军队叛乱的事件。我们当时还在的泰莫利亚国王弗尔泰斯特,因为两国的关系决定派军进行支援。” “只是后来,几乎没有平静的日子,战争接着一场又一场,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我过得是军人生活,很少在家,在外面独居的日子只好借酒化解对她们母女的思念。这一喝就戒不掉了,回到家还是想喝。” “我只能说那是你的借口,一个男人要是真的想戒,根本没人能阻止你,唯一的敌人就是毅力和诱惑,但是对于习惯了战场上的你来说,这些不是问题。难道说你身上还有伤没好,需要酒精来缓解疼痛?”杰洛特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口,他讨厌男人用借口逃避责任。 “请让我把话说完好吗?”男爵的神色很平淡,并不像之前的他,稍微被狩魔猎人一激,就恼怒起来,这并不是一名合格的军队指挥官具备的素养。这样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像个男人。 男爵停顿了一小会后继续说道,“我在外面跟着军队东奔西跑,赚钱养家,常常一连几个月都是安娜一个人在家照顾塔玛拉,心中一直对她很愧疚。可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根本不是一个人,中间有快三年的时间她都在对一个叫做什么艾文的家伙投怀送抱,据说是她小时候的玩伴。这个狗娘养的!” 罗先想不到一名男爵能亲口说出妻子有外遇这种事情,作为华夏人,他对男爵的遭遇顿时深表同情,只不过看着男爵花白的头发,感到上面有些绿油油的。 说到这里,男爵的脾气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你们懂这些吗?如果是一次两次,我是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毕竟她一个人在家很辛苦。可是,那是好几年!好几年!这个女人有好几年都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而对于我对她的爱,对孩子的爱。她一点都不在乎!不在乎!” 男爵的胡子几乎都要随着他的语气飘起来了。 杰洛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实质上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虽然因为狩魔猎人的特质,没有结婚成家,但是依旧同不少女巫保持着超越友谊的关系。 “请问,你是怎么发现这种事情的?”罗先小心地问了一句。 “有一天,我离开军营回到家中,安娜就不见了,家里值钱的东西也统统不见了。桌上只留下一封信,信上说她已经不再爱我了,要去跟那个王八蛋一起生活,最关键的是,他们把我唯一的女儿塔玛拉也一起带走了!” 男爵鼻孔里的气息越来越重,宛如开水壶在咆哮。 “当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就跟老二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一样痛苦!我马上出门骑马,带着我手下的士兵去找他们,本来只是想把安娜和女儿带回家。但是一看到那个叫做什么艾文的家伙,我心中一股无名的火焰就上来了,让我彻底失控!” “我让士兵把那家伙拖出来,直接拉到一旁的灌木丛里。在那里,我亲手宰了那个狗娘养的,把他的尸体留在荒野喂野狗了。” 话说到这里,男爵似乎想起来自己已经报了仇,心中的痛恨顿时缓解许多,语气这才平静下来,紧绷的身子又重新瘫回椅子上。 “那安娜当时又是怎么样呢?”罗先的八卦心让他忍不住催促男爵继续说下去。 把你的不开心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这是人的通病。 但是,开口劝别人大度,那就不行了,针没刺在你身上,你不知道有多疼。有些人只要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张口都能谅解。 圣母就是这样炼成的。 古时候的圣人是将自己的粮食分给穷苦的人,现在的圣母是指挥别人将粮食分给穷苦的人,这算是进化吗? 罗先做消防员的时候,参与过好几次自杀解救事件。 让他最深刻的,就是现场始终围着一堆围观看热闹的群众,甚至还有人恬不知耻地说道,“到底还跳不跳啊,我这还赶着上班呢~” 所以,罗先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问了一下安娜的态度。 看来男爵夫妻之间的感情裂缝就是在那时种下的。 正文 第30章 最终的了结(中) 有着士兵生涯的罗先还是保留着口直心快的本性,在某些事情上喜欢直来直去,不愿意过多的绕弯子,这边几名巫婆愿意开展对话,立刻开口问道,“请等一下,我听别人说起过那种记号。这位老夫人就是乌鸦窝男爵的妻子安娜吧?” “呵呵,现在的她可不属于任何男人。” “她肚子里怀了孩子,是她憎恨之人播的种。” “她向我们祈求,要放弃那个孩子,我们帮助了她,用她想要的方式,代价就是她需要留下来服侍我们。” “身上有了记号,她就是我们的人了,想逃是逃不掉的。” 憎恨之人的孩子?自己放弃的?罗先敏锐地察觉到女巫透露出来的两个信息。 是眼前的安娜不想要自己和男爵的孩子,所以才向威伦的女巫祈求帮助,然后设计让酒醉的男爵和自己厮打,趁其昏睡之后,借机拿出事先打掉的孩子,然后逃走的? 难怪那个婴儿轻易地就原谅了男爵,成为男爵的家事妖精,原来设计杀死她的不是男爵,而是自己的母亲与威伦的女巫。 真是一个讽刺的大反转啊~ 很多疑问的答案一瞬间拨开了罗先心头的迷雾,但是关键之处还是有些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安娜愿意杀死自己的孩子? 都说虎毒不食子,这人心比禽兽还不如吗? 安娜逃离乌鸦窝,不是简单的离开男爵,而是意图逃离威伦,想远离女巫的控制范围,不履行自己许下的承诺。女巫们不善于行动,所以派出可以穿行林间的鹿首精去抓捕安娜,这才搞出那么多事情。 既然找到了安娜,那事情的最终答案依旧还是在男爵身上。罗先原本急着想救出安娜的心思,一瞬间就熄灭了,问过男爵本人之后再说吧。 “好了,多余的话不用说那么多。你们求助我们的目的是关于另外一个女人而不是我们的仆人,一个和白发小子相近头发的女人,好了,问吧。” 杰洛特没有迟疑,联系男爵和小地灵强尼的话,他确定养女最初出现的地点,就是在这里,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求助女巫失败,迫不得已狼狈地离开,这才遇上了小女孩葛蕾特卡,去了乌鸦窝,见到了血腥男爵。 杰洛特想知道的是,在养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些身为冰霜骑士的狂猎为什么追逐养女的行踪。 “我只想问,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又怎么离开的?这些你们作为沼泽的主人是应该知道的。” “我们一向信守承诺,交易就是等价交换不是吗?只是在不同人的眼里,东西的价值是不一样的。”左边的巫婆笑道。 “那女孩长着一头漂亮的白金色头发。” “瘦得跟一只竹竿似的,又怕又累,可怜的孩子,当时连站都站不稳” “我们好吃好喝,尽可能地照顾她。” “把她当做我们的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真是白疼她了,那孩子一点都不听话,到处防着我们。” “不受管教,固执、自私还任性。” 三个女巫一句接着一句地数落希里,好像希里犯了极大的过错一般。 听到面前的三个怪物不断诋毁希里,杰洛特虽然样子很平静,在旁边的罗先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白狼的怒火正在上升,正在向地底的岩浆方向转化。 罗先急忙开口,“你们刚才说的我们并不相信,恐怕你们没有这么好心来照顾一位陌生旅客吧?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也不是笨蛋,还是请说实话吧。” 罗先一边说,一边伸手点了点血印岩石还有女巫身上的人手和人耳。 “呵呵呵呵,我们会说的,真是个勇敢的小伙子,想必吃起来味道一定很不错。” “关于你们口中的女人,我们察觉到有特别之人会来到这个世界,所以提前用野兽的内脏做了大量占卜,并看到了征兆。” “我们想借助魔法提前看到她的相貌,却犹如水坑里的倒影,之前还很模糊。所以当她突然出现在下游沼泽的时候,我们一开始并不知道预兆中所说的就是她。” 女巫们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等等,她是怎么来到沼泽的?”杰洛特想问得详细地点。 “通过空间裂缝之类的东西,撕破时空,从其他世界穿梭到这里,这正是我们看重她的地方。她就那么突然地从一道蓝光之中跳了出来,哦,美丽的蓝光,炫目的蓝光,多么迷人的颜色。”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而她是在躲避。她就这样跑啊跑,最后疲惫地倒在了村外的泥土上,身上又冷又冻。” “是我发现了她,把她抱起,带回了小屋照顾。她身上流着血,是她的血,这个时候,最妙的发现诞生了...” “是上古之血!她竟然身怀上古之血,一颗注定燃烧世界的种子!” “上古之血的血脉落到了我们手里,多么惊喜的事情啊,这个时候,我们都意识到,预兆之中所说的特别之人就是她!而追逐她的正是狂猎大人!” “上古之血,背叛之血,美妙的气息,醉人的芳香~我们当时都非常高兴。” “可是,她是伊勒瑞斯的目标,伊勒瑞斯要捕获她,把她奉献给狂猎之王艾瑞汀。” 三个女巫越说越兴奋,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罗先发现杰洛特的眉头皱得很厉害,伊勒瑞斯、艾瑞汀、狂猎之王?这些名字罗先感到很陌生,但是狂猎的名字他听杰洛特提起过,那是毁灭了海瑟顿的那些冰霜骑士的统称。 “我们可不敢抵抗伊勒瑞斯大人,但是,我们可以偷偷地尝上一口。” “说得好,一口就好,我们只是想尝上古之血的味道。” “既然是我们先发现了她,她又落到了我们的手里。我们就只剁下她的一只脚,好好地尝个滋味。” 听到三个女巫自说自话,我就知道你们这三个怪物没安好心,果然还是吃人的本性。 可能,这是三个女巫最为得意的事情,也是她们距离史诗传说最为靠近的时刻,所以她们毫不在意面前两位各位观众的情绪。 “我们准备剁下她的左脚,鲜美肥嫩,再配上小孩的心肝,煮汤最好。” “哎呀,说的我都流口水了,那就动手吧!” “可是,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她偷听了我们的谈话,竟然趁着夜色逃跑了!” “是跳窗逃跑的!可恶,当时我就应该把窗户关上!” “不过,她竟然如此幸运,居然一路避开了狂猎大人的追捕,还离开了威伦大地。” 果不其然,希里逃离了威伦,杰洛特听着三个老巫婆一路描述,心中一直提着,虽然知道希里最后遇上了血腥男爵,但是对于女儿,关心总是不够的。 杰洛特握住背上的长剑,随时准备拔出,“你们竟然想要杀她?差一点就把她当成牲畜一样宰来吃掉!” “那又怎么样呢?她只是你的女儿,又不是我们的。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种珍贵的食物罢了。” “她的鲜血,那味道让我想起了年轻的时光。” “上古之血啊,史诗传承的血脉,不用我们说,你也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她跑了。” “你们三个家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杰洛特的肩膀被罗先按住,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现在说这些话,毫无用处。”左边的女巫开口了。 “命运会让我们重逢的,可不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 “从此以后,你将会在迷雾中徘徊,追逐着不可触摸的幻影,最后依旧还是一场空。” “每一次你见到她,却又会失去她,一切都将是梦中之花。” “若你真得找到了她,那她的死期就将临近了,记住,上古之血是属于世界的,抵抗世界的只能是世界。想要救她,除非,你能找到其他世界来代替。” “再见了,英俊的骑士,再见了,面具男孩~” “嘻嘻嘻嘻,期待与你们再度相会。” 浓雾再次无征兆地出现在周围,三个恶心的巫婆融入浓雾之中,跟着雾气一起消失了,就连老妇人也失去了踪迹,整个村子死寂一片,就连那些孤儿也不见了踪影。 罗先这才按下了按住杰洛特的手,“先去找男爵吧,告诉他安娜的消息,他有权知道真相,由他来决定是否救安娜。至于这三个妖怪,我保证她们的下场会和那个怪物一样。” 杰洛特立刻想到了罗先的奇异之处,又想起了女巫的话,对抗世界的只有世界,点点头,两人翻身上马,立刻马不停蹄地向着百里之外的乌鸦窝去了。 正文 第30章 最终的了结(下1) “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需要我的帮助?”当男爵在办公的地方再次见到杰洛特两人的时候,表现得很热情。他从办公桌后面站起他那庞大的身子,内心幻想着两人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虽然当他看到只有两个男人的身影,而没有日夜思念的亲人的时候,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失望的目光,但是脸上依旧克制得很好。 “我们已经有了你妻子的消息。”白狼首先开口。 “见鬼!不是,我是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安娜现在在哪里?你怎么没有把她带回来?难道她也像塔玛拉那样,不愿意回到我身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男爵自说自话,突然间情绪就开始激动起来。 “你先别激动,最好是安静地坐下来,我们才能将对话继续下去,似乎还有些事情,你在瞒着我们。”罗先从旁边拉过两把椅子,自己先坐了下来,另外一把留给白狼 男爵听了罗先的话后,气势一顿,萎靡了不少,长长地一声叹息之后,也坐回了原位。 杰洛特同样也坐了下来,看到男爵的表现,这才继续说道,“安娜现在在驼背沼泽深处,不过她吃得好睡得好,还有事情做,也很安全,看起来可没有半点想要离开的意思。” 听到这里,男爵又忍不住站起来向两人吼道,“我是要你们把她带回来,而不是要你们向我报告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就凭这点消息,可别想从我口中得知希里的消息!” 罗先抬起右手,向下摆了摆,示意他坐下。男爵又出现了内心挣扎的一幕,不过最后还是再次坐了回去。 见到男爵重新坐下,罗先开口说道,“不是我们不想带她回来,而是因为,她自己不想回来。就和你的女儿一样,母亲遇上了麻烦,宁愿去瑞达尼亚找永恒之火教会的协助,也不远回来寻求父亲的帮助。至于这中间到底是为什么,我觉得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才是。” “还有,当初我们之间的约定是:找到你妻子和女儿,现在她们两位的位置我们都已经确定了,所以,约定算是兑现了,我们两清了。”杰洛特淡淡地说道,他已经被男爵的家事搞得有些疲惫了,年近百岁,却依旧独身的他,自然知道一些家庭琐事的麻烦,尽量避免参与到这种难以辨别谁是谁非的事务中去。 男爵的双手支撑到桌面上,两只胳膊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心情激动,还是难以支撑自己上身的重量,“你们认为我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身体里外都烂透了的家伙,对吧?你们觉得造成这一切后果都是因为我一个人的错,对吧?” “似乎现在看起来的种种表明都是这样,难道不是吗?”杰洛特冷笑着说。 男爵无奈地摇着头,一把瘫倒在宽厚的高背椅上。 “我们怎么想并不重要,关键是你的妻女是怎么看你的。”罗先忍不住插了一嘴。 “只消看上一眼,我都能从你们眼中感觉出浓浓的蔑视。不知道在你们猎魔人的世界里是不是一切事情都非黑即白,正确和错误都靠背上的刀剑来判断,反正我们人类的世界并不是这样,至少我家发生的事绝对不是这样。” “别把自己说的很委屈,猎魔人也是人,至少曾经是,我们也有着自己的判断。我们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游历生涯,见过无数的悲欢离合。杀人者未必是恶,慈悲者未必是善。猎魔人的年龄可比你大得多,请不要忘记这一点。”杰洛特在一边讽刺道。 “你是想说事情的过错并不只是在你这一边,而是大家都有过错?那你站在你的角度说说吧,不过我希望都是事实。”罗先知道此刻就是接触安娜逃跑事情真相的时刻了,所以格外上心。这件事情是他来到异世界之后,遇到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而不是无脑的屠杀怪物。 按照杰洛特的话说,这是大陆游历;按照师父的话说,这叫红尘炼心。 当你逐步认识人心的时候,会发现背后的丑恶,但是请你不要厌恶它、抛弃它,因为它就是你自己本来的样子。你需要呵护、培养,最后获得一颗符合自己仙道旅途的心,那就是道心,成道之基。 男爵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桌上,紧紧握在一起,眼睛微闭着,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我和安娜的相遇,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我在很久之前的那场安科之战中受伤,肩膀被敌兵的长矛刺穿,慌不择路,逃到野外养伤,在那里遇见了她。她细心帮我养伤,我伤势恢复之后,就向她求婚,当时她高兴到眼泪都留下来了。” “我们成婚不久,塔玛拉就出生了,后来我被军队派到希达里斯驻守,因为伊森国内部发生了军队叛乱的事件。我们当时还在的泰莫利亚国王弗尔泰斯特,因为两国的关系决定派军进行支援。” “只是后来,几乎没有平静的日子,战争接着一场又一场,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我过得是军人生活,很少在家,在外面独居的日子只好借酒化解对她们母女的思念。这一喝就戒不掉了,回到家还是想喝。” “我只能说那是你的借口,一个男人要是真的想戒,根本没人能阻止你,唯一的敌人就是毅力和诱惑,但是对于习惯了战场上的你来说,这些不是问题。难道说你身上还有伤没好,需要酒精来缓解疼痛?”杰洛特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口,他讨厌男人用借口逃避责任。 “请让我把话说完好吗?”男爵的神色很平淡,并不像之前的他,稍微被狩魔猎人一激,就恼怒起来,这并不是一名合格的军队指挥官具备的素养。这样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像个男人。 男爵停顿了一小会后继续说道,“我在外面跟着军队东奔西跑,赚钱养家,常常一连几个月都是安娜一个人在家照顾塔玛拉,心中一直对她很愧疚。可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根本不是一个人,中间有快三年的时间她都在对一个叫做什么艾文的家伙投怀送抱,据说是她小时候的玩伴。这个狗娘养的!” 罗先想不到一名男爵能亲口说出妻子有外遇这种事情,作为华夏人,他对男爵的遭遇顿时深表同情,只不过看着男爵花白的头发,感到上面有些绿油油的。 说到这里,男爵的脾气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你们懂这些吗?如果是一次两次,我是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毕竟她一个人在家很辛苦。可是,那是好几年!好几年!这个女人有好几年都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而对于我对她的爱,对孩子的爱。她一点都不在乎!不在乎!” 男爵的胡子几乎都要随着他的语气飘起来了。 杰洛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实质上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虽然因为狩魔猎人的特质,没有结婚成家,但是依旧同不少女巫保持着超越友谊的关系。 “请问,你是怎么发现这种事情的?”罗先小心地问了一句。 “有一天,我离开军营回到家中,安娜就不见了,家里值钱的东西也统统不见了。桌上只留下一封信,信上说她已经不再爱我了,要去跟那个王八蛋一起生活,最关键的是,他们把我唯一的女儿塔玛拉也一起带走了!” 男爵鼻孔里的气息越来越重,宛如开水壶在咆哮。 “当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就跟老二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一样痛苦!我马上出门骑马,带着我手下的士兵去找他们,本来只是想把安娜和女儿带回家。但是一看到那个叫做什么艾文的家伙,我心中一股无名的火焰就上来了,让我彻底失控!” “我让士兵把那家伙拖出来,直接拉到一旁的灌木丛里。在那里,我亲手宰了那个狗娘养的,把他的尸体留在荒野喂野狗了。” 话说到这里,男爵似乎想起来自己已经报了仇,心中的痛恨顿时缓解许多,语气这才平静下来,紧绷的身子又重新瘫回椅子上。 “那安娜当时又是怎么样呢?”罗先的八卦心让他忍不住催促男爵继续说下去。 把你的不开心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这是人的通病。 但是,开口劝别人大度,那就不行了,针没刺在你身上,你不知道有多疼。有些人只要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张口都能谅解。 圣母就是这样炼成的。 古时候的圣人是将自己的粮食分给穷苦的人,现在的圣母是指挥别人将粮食分给穷苦的人,这算是进化吗? 罗先做消防员的时候,参与过好几次自杀解救事件。 让他最深刻的,就是现场始终围着一堆围观看热闹的群众,甚至还有人恬不知耻地说道,“到底还跳不跳啊,我这还赶着上班呢~” 所以,罗先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问了一下安娜的态度。 看来男爵夫妻之间的感情裂缝就是在那时种下的。 正文 第548章 最终的了结(下2) “她当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立刻发起疯来,士兵们都拉不住,不断地打我、踢我、抓我。她还从马背上抽出我们的匕首想要刺我,要不是当时我躲得快,早就已经不在了。”说到这里,男爵的表情变得无比失望,毕竟曾经是自己深爱的妻子,却为了一个其他男人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 “塔玛拉在场吗?” “我一拦下她们,就安排人看住了马车,后来把那小子拖出来的时候,更是离马车远远的,塔玛拉那时才几岁,怎么能让她看到自己父亲在杀人,虽然她可能心里已经猜到了。” 男爵的眼中满含着失望和痛苦,“那次是我第一次动手打安娜。没有办法,士兵们对她无法出手,只有我出面,得想办法让她迅速安静下来,闹得越久、动静越大,丢人的是我。” “从那次出事以后,一切都变了,我们一家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安娜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闹了好几次自杀,还想拉着我一起去死。只要我打仗回来,她不但不再安慰我,还会在我耳边不断地说些尖酸刻薄的难听话。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她知道什么最能刺激我,就想让我出手在塔玛拉面前打她。我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有好几次酒后没有忍住,在塔玛拉面前动了手。”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全领地的领民都知道我是一个喜欢动手打老婆的男人,弄得我在尼弗迦德贵族之中一直抬不起头来。当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刻薄,这么针对我的时候,她跟我大吼大叫,说是我夺走了她的人生挚爱,说是我毁掉了她心目中的爱情,还跟我说,现在的她活着跟杀了她没什么两样。” “我不知道私下求了多少次她的原谅、送了她多少束花、多少礼物,她都不为所动。她喜欢花,为了她,我甚至出动军队,满世界的搜集各种出名花卉,还为她建了外面的那个花园。最后两三年过去了,她才渐渐从一开始的愤怒转为冷漠。只有我偶尔醉得太厉害,或者她歇斯底里发作起来,我们之间才会重新发生争吵。” “这些都伴随着塔玛拉的成长,孩子一直看在眼里,认为这一切的不幸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造成的。但是,现在你们也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表面表现出来的这样。这个世界哪里有关在城堡里的爱情,外面到处是战乱、食尸鬼、妖物,那种狗屁的爱情,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用?” “不得不说,其实骨子里,你们两个都是极为自私的人。你们两人不但有错,还错得厉害,为了所谓的情感纠纷,一个逃家,一个杀人,全然没想过自己的孩子会怎么看。做了之后,才去后悔,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才去想到珍惜,才去想到弥补,可惜有些晚了。” 其实并不算晚,罗先悄悄地想到,沦为三名女巫仆人的安娜,很明显被安排了照顾孩子的工作。现实的残酷,打破了她对世事的看法,躲在男爵后面的她体会到了,没有强大力量保护的平民,是如何无奈地出卖自己的身体甚至孩子,就为了更多的人在这个乱世活下去。 这个世界上掌握说话权的是强大的实力,而不是什么你侬我侬的情情爱爱。 杰洛特更是表示理解,那些躲在高大城市围墙背后的贵族们,就喜欢搞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不管事情最后怎么样,你现在能把这些话说出来,也算是对这件事有了态度,那就是尽力挽回这段失去的感情。” “你们能了解,我总算没有白讲。”男爵的情绪平静了许多,“好吧,既然,你们带不回安娜,那拜托你们,能不能至少告诉我安娜为什么会跑到驼背沼泽里去?她在那里如何生活?” 罗先看了杰洛特一眼,希望他来解释一下,因为他对整个事件了解地比自己透彻。 “其实,事情的真相是,安娜现在在女巫身边,帮她们做事。”杰洛特开口了。 “你说什么?刚才不是说安娜在沼泽里吗?怎么又扯上女巫了?”杰洛特的话还没说完,男爵立刻询问起来。 “三个女巫,她们住在驼背沼泽,安娜就是和她们扯上了关系。”杰洛特细心地解释道。 “噢...我的老天爷。我以前听人谈起过,说沼泽里住着可怕的巫婆,可是我一直以为那是大人编出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的童话故事。”男爵的语气很失望,似乎是自己错过了什么,“安娜怎么会跑到那里去的?那里距离乌鸦窝可是远达上百里。” “那天晚上,你们之间出事之后,安娜和塔玛拉趁机逃走,但是经过森林的时候,马队被女巫手下的鹿首精攻击,塔玛拉和其他人逃脱了,安娜被鹿首精带到了森林深处的驼背沼泽。所以,塔玛拉才要去瑞达尼亚城,向永恒之火教派寻求帮助,期望救出自己的母亲。”罗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鹿首精?那又是什么鬼玩意儿!天啊!我的小塔玛拉,她是有多恨自己的父亲啊,怎么这件事又和永恒之火教派那些狂热的宗教家伙扯上了关系?真是他妈的见鬼了!告诉我,我的小塔玛拉没受伤吧?”男爵焦急地问道。 “没有,据称她当时只是受了点惊吓。” “喔~真是谢天谢地!那么安娜为什么会被那个叫做什么鹿首精的怪物带走?听你的描述,似乎那个怪物的目标就是安娜?!”男爵不愧是职业军人,冷静下来,稍微动动脑子就注意到了问题的关键。 “事实上,那天晚上在城堡里发生的事情,是你的妻子一开始就安排好的,她和沼泽里的女巫缔结了一个约定。” “缔约?那是什么东西?魔法之类的吗?”男爵一脸疑惑,向来只有军队贵族之间有协议约定,安娜一个躲在城堡里的普通女人,怎么和女巫缔结约定? “安娜怀了你的孩子,也就是蒂雅,现在的家事精灵,但是并不想把蒂雅生下来,于是,她想了一个办法,去找女巫求助。女巫不知道为什么,答应了安娜的要求,但是作为回报,需要安娜留在她们身边做事一段时间。结果你也看到了,蒂雅的事情确实让她们处理掉了,却用了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演化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男爵听了杰罗特的话后,十分震惊,“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安娜求助女巫去除孩子,是以为肚子里的蒂雅会凭空消失掉。但是女巫们却是选择了慢慢吸干安娜的生命活力,这才导致了流产的事情发生。我想,这就是安娜那天晚上不顾流产之后的虚弱,也要逃走的原因,因为她看出了女巫的残忍和无情,她要逃离威伦,离开女巫远远的。” “这个笨女人,为什么不和我坦白一切?难道她以为我因为蒂雅的事情不会原谅她?”男爵的声音由最开始的悲伤到痛惜,再到最后的惊讶和愤怒,“这么说,蒂雅流产的原因就在女巫身上?” 杰洛特点点头,“按照事情的推断,恐怕真相就是这样,不过起因还是因为安娜不想要那个孩子。安娜一心想要逃离威伦,只可惜女巫在和她缔约的时候,就在她身上种下了魔法。不但能够在一定范围内定位,还能使得安娜痛苦,不能反抗她们,所以安娜想要逃走的计划失败了,女巫们派出的鹿首精很容易就找到了安娜的马队,并带走了她。” “和女巫缔约,可恶的,太荒谬啦!我一定要去把她救出来!不能让她孤零零地待在那里!” “我们要提醒你,沼泽的地形很危险而且复杂,就算是有我们引路,但是无处不在的水鬼和妖怪、瘴气还有蚊虫,一不小心,就能要了你的命,就看你有上百的士兵在手也不行。” “我可不会闲在家里傻傻地等着什么都不做!如果被抓走的是你们的妻子和女儿,你们会愿意等着奇迹出现,盼着女巫大发慈悲把她们放回来吗?那样做还是个男人吗?!”男爵对着杰洛特两人咆哮,声音快要把办公室的楼顶掀翻,屋外守卫的士兵,好几次都忍不住探头进来张望,看看是不是领主大人和两名狩魔猎人起了冲突。 罗先站了起来,把手放在男爵的肩上,“冷静点菲利普,杰洛特的话说的没错。那里不但有怪物和泥沼,还有各种诡异的魔法,光凭人多是没用的。” “另外,我的男爵大人,关于安娜的事情我们了解到和掌握的信息都已经给你说了,之前承诺中该做的也应该做了。现在,该轮到你说说希里的事情了吧?”杰洛特不慌不忙地提醒道,这才是他们来的重点。 面对杰洛特的话语,菲利普男爵也不再含糊其辞了,直接回答道,“没有问题,我们之前说到什么地方了?” “野生狮鹫,你说到比赛的终点有一只野生狮鹫突然出现并开始攻击你们。” 正文 第30章 最终的了结(下3) “喔,狮鹫~对~那可是个巨大的家伙,非常难缠的畜生。希里不但没显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兴奋起来。她趁机提出一个赌局,要是她杀了这只狮鹫,我就得无偿把那匹黑色母马送给她,她可真是一位天生的战士,面对危险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是英勇而上。” “我当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她提出的赌局,能从乱局中活下来最重要,也拔出腰上随身携带的剑想要和狮鹫拼命。但是,那个狡猾的家伙,它却仗着有翅膀一下转到我身后去了,偷袭我。你们也看出来了,我的身材不太灵活,一下就被它偷袭成功,被利爪抓住后腰上的衣服提离地面,向着附近残破的高塔飞去。”男爵这次没有拖拉,很顺畅地说出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高塔?”杰洛特似乎有些忘记了,疑惑地问了一句。 “就是之前我提到过和希里赛马的终点,原本是一处早就荒废的高塔,我手下的探子们也没用心去查验,原来那里早就变成了一只野生狮鹫的巢穴,我们刚到终点就受到了它的偷袭。” “我明白了,你继续~” “狮鹫带着我越飞越高,远离地面的时候,我抛弃了长剑,拔出了匕首。”说到这里,男爵自豪地拍了拍自己腰腹处小臂长的那把匕首,看来那天出场的就是它了。 “地上人仰马翻,一片混乱,我的手下都忙着去找弓箭,没有发现希里的踪影,我以为她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可不想白白的被一只畜生吃掉,就想趁它落地吃我的时候,狠狠地给那个家伙狠狠地来上这么一下子。”男爵一边说,一边用手做了个捅刀的动作,由下至上,似乎面前就是那只狮鹫,手中匕首直奔狮鹫胸口而去。 “你这样可能会激怒它~” “都要快被当做食物吃掉了,谁管这么多,只是不想便宜那家伙。可是哪里知道,那只畜生聪明得很,飞到塔顶的时候,不但没有降落,反而是向着更高的地方飞去,越来越高。” “小部分狮鹫有喜欢摔死食物的习惯,主要是为了防止目标逃跑。”杰洛特在一旁嘲笑道,很显然,之前男爵的小打算都落空了。 “我估计那畜生就是这么想的,按照我的体型,就算不死也变得残废,根本无法逃脱它的爪牙,我当时也明白过来了,它是想摔死我。”男爵点点头,赞同白狼的说法,“面对这种局面,我毫无办法,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就在这时,希里忽然就出现了,在那空无一物的高空之上~” 男爵忽然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望着两人,想从两人脸上看出特殊的表情,但是他失望了,两人都很平静,平静得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你们就不好奇希里是怎么突然出现的?那可是离着地面上百米的高空,到处是气流,她可不是一只鸟!” “我是她的养父,把她从小养大,并和其他狩魔猎人一起严格训练她。她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血脉,可以穿越空间、忽视距离,能在短距离的范围内随意穿梭和消失,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难怪如此,谢谢你为我解开了这个谜,不愧是尼弗迦德帝国皇帝的女儿,我们的公主殿下,竟然身负神秘血脉,这样她的强悍就说得过去了。当时,我只听见狮鹫一声悲鸣,顿时身子一沉,狮鹫带着我就往高塔的顶部落去,我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受伤了。” “怎么受的伤我不知道,但是,它的爪子松开了,我早有准备在落地的瞬间就打了个滚,向一旁躲开,这才看到出现在狮鹫背上的白发公主。她双手紧握长剑一下插在狮鹫的背上。那个畜生一边嘶鸣一边在吐血,我一下就明白这就是它愿意放开我的原因。” “说实话,我当时惊呆了,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会这么厉害,简直比皇室的那些皇家侍卫还要锐利。希里拔出插在狮鹫背上的剑,就这么一挥,那家伙的头就掉了下来,也拯救了我的性命。” “既然她杀了狮鹫,我自然要履行我的诺言,将黑色母马送给她。当我在塔顶等着愚笨的手下搭梯子来救的时候,希里就执意要离开了。” “她要去哪里?”这正是杰洛特苦苦最寻的答案,这几天废了这么多精力,遇上这么多事,都是为了这个答案。 “她的话我不太懂,说什么妖灵狂猎正在追捕她,她需要快点离开这里,担心留下来会给乌鸦窝带来麻烦。我问过她要去哪里,以为她会向回到皇帝那里,可是,她却告诉我她要去诺维格瑞找一名女术士,说完之后,就这么上马疾驰而去了。” 终于得到了养女的消息,杰洛特松了一口气,“这是多久之前的事?” “十二天前,刚好在我妻子失踪一个半月之后。” 得到这个消息,白狼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所以希里有可能现在还在诺维格瑞...谢谢你帮助她。” “诺维格瑞可是北境最大的城市,那是一处自由港口,你们能找到她吗?”男爵有些疑惑。一个几十万人口的城市中,想要找一个人可不是那么简单。 “我在诺维格瑞有个熟人,正巧也是一名女术士,如果我猜得没错,希里的目标也刚好是她。只要问她,就能得到希里的下落,这没有问题。” “好吧,我祝愿你们父女早日团聚。我已经把你们想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你们现在一定很迫切地想要找到她,这种心情我很理解。不过,如果可以的话...”男爵欲言又止。 “请直说。” “我想去找回安娜。我想从女巫手里把她救出来,带她回来,或者去其他地方。我不相信她是自愿留在女巫身边的。”男爵很固执,也很坚持。 “那里很危险,女巫会魔法,刀和剑在那片地方起的作用不大。”罗先提醒道。 “我都知道,所以我想寻求你们的帮助,毕竟我已经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了。不过要是你们跟我一起去,我会很慷慨,只要这城堡里有的东西,你们都可以拿去。我知道,狩魔猎人通常有些拮据,金钱方面并不是很宽裕。”男爵开始哀求起来。 这个世界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独自面对三个会魔法的女巫,军队和箭弩也不能保证穿越对方设下的陷阱,所以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两位狩魔猎人身上。 因为这两人从初次见面到打探出妻女的具体消息,不过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能说出女巫的数量和位置,就证明他们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望着绿帽男爵,罗先有些被他对妻女执着的爱感动了,在妻子多次出轨之下,能做到这样也算不容易。腰上的善恶书告诉他,男爵的话中没有谎言,所以他决定帮助他一把。 罗先把眼睛望向杰洛特,毕竟两人是一个小团队,他不能代表杰洛特做决定,而杰洛特已经拿到了他的答案,希里现在的位置,苦苦寻找养女才是杰洛特现在的头等大事。 正文 第550章 最终的了结(下4) 杰洛特没有正面回答男爵的请求,反问了一句,“要是我们不答应呢?” 男爵耸耸肩,苦笑了一下,“我尊重你们的决定,毕竟我们之间的约定已经完成了。但是,我会召集所有的部下,带上全部的火油和箭弩,就让我们看看是那恐怖的驼背沼泽厉害,还是我的部队厉害。无论如何,我都要跑这一趟。” 杰洛特摊了摊手,“我们会考虑的~” “不管怎么样,我会带领人马在下瓦伦村等你们五天,期待你们与我会和。五天之后,你们还不到,我就会独自向沼泽深处进发,去寻找那该死的巫婆,夺回我的安娜。” 男爵的话刚说完,忽然会客厅的门被撞开了。 伴随着一阵嘈杂的声音,一个身高不足一米,浑身长脓、脑袋缩在胸腔上,脑顶和肩膀一样高,手里拿着个木头玩具铃铛的小家伙闯了进来,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呜,吗吗吗”的怪声。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却很灵活。 小家伙一进来就把椅子碰倒在地,明显是个捣乱鬼。 就在杰洛特和罗先异常惊讶,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的时候,一名守卫慌慌张张地随后跟了进来。 守卫一进会客厅就东张西望,立刻发现了这个挥舞着玩具、到处捣乱的小家伙。 “找到你了!”守卫几步冲到小家伙身后,双手穿过它的腋下就把它往外拖。 男爵很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守卫委屈地说道,“我去撒了泡尿,转身这家伙就不见了,没想到打扰了大人们的谈话,实在对不起,大家就当没看到吧。” 守卫拖着小家伙出去了,会客厅的门又重新被带上。 男爵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这里就是这么乱糟糟的,一帮蠢货,整天就知道喝酒,那家伙肯定是偷喝酒去了,一进来我就闻到他身上发出的酒气,这次出门一定要带上他,让他醒醒脑子。” “刚刚那是什么?”见多识广的杰洛特也认不出刚才突然闯进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地精、矮人、地灵都不像,忍不住发问道。 “我还期望以博闻见长的狩魔猎人能告诉我那家伙是人还是野兽呢。我的手下都叫它呜吗,因为它总是发着这两个音。都说它是怪物,但是单看外貌它应该是个人,虽然看不出男女,但是长得跟阿达尔拉的屎一样丑。”男爵一边说,一边把屁股靠在办公桌上,显得很无奈。 “嗯,看起来不像是怪物,但是我的狩魔徽章却有震动,真的是很奇怪,你在哪儿找到的这个家伙,看起来似乎还是个孩子。”杰洛特表示出了好奇。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这个小家伙是我玩牌赢来的。”男爵解释道。 “昆特牌?这中间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吗?” 男爵耸了一下肩膀,“你们有兴趣,那我就告诉你们。有次我去诺维格瑞休息,顺便享受了一下大城市的夜间娱乐活动。你们知道,就是那种娱乐。我待在一家酒馆,那里有不少人在玩昆特牌,看得我心痒,于是我也忍不住就加入了。” 这显然是件很得意的事情,男爵说起来的时候,眉宇间的愁色都松开了,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那天我的手气很旺,拿到手的牌一次比一次好,杀得那些自命不凡的城市佬眼冒金星。我的对手换了一个接一个,其中有一个对手是个海外的客商,那天他也是倒霉,输得特别惨,把他从史凯利格岛带来的东西输了个精光。到了最后,他还想再玩一把,我气势正旺,当然说好。” 男爵越说越兴奋,甚至开始比划起当时的情形来。 “那家伙都输光了,我问他要继续赌,那什么做赌注,他就给我看了刚才那个小不点。虽然我觉得它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但是我觉得无所谓。我很开心,就给那家伙一次机会让他有机会赢点东西回去。但是他的运气真的很糟糕,一分不剩地滚出了酒馆,呜吗就这样来到了乌鸦窝。” “有了这个宫廷小丑,你也算是位名副其实的贵族男爵了。”杰洛特的毒舌又开始吐槽起来。 男爵对白狼的讽刺毫不在意,“话说的没错,但是我总觉得这家伙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罗先也插了一句。 “它给我的感觉更像是野兽,而不是人,可是这混蛋的眼睛里又带了一点智慧和狡诈。也许这些只是我的错觉,你们见过他这样的东西吗?” “没有,不过这个小家伙看起来并不危险。” “好吧,我猜也是这样。它吃的不多,只要不给我惹麻烦,留着它也能让我那些蠢笨的手下有点事情可干。” “事情结束,我们应该离开了。”杰洛特结束了这场谈话,与罗先转身离开会客厅。 “好吧,我也要备装整顿,准备好去下瓦伦村。期待能与你们在那里碰面,五天,我会等你们五天时间。如果你们没有来,这就当是我们最后的见面吧。也许我会葬身在女巫的沼泽,谁又知道最后的结局呢?毕竟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男爵挥手向两位道别,“祝你们一路顺利,希望你能找到女儿。” 当两人身影最后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嘴里低声喃喃地说了一句,“并能当一个好父亲...” 走在后面的罗先听到了男爵的自言自语,也看到前面的白狼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 乌鸦窝外,罗先询问道,“真的不出手帮助菲利普吗?” 杰洛特微笑了一下,“你真是个善良的家伙,要小心啊,你的善良容易沦为别人利用的工具,特别是那些肮脏的政客和贵族。你觉得男爵说的都是实话?” 罗先点点头,“我的书是这样告诉我的。” 望着罗先腰间变异的书籍,杰洛特知道那极有可能是一件非常强大的魔法道具。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帮人帮到底,先去瑞达尼亚找到那位离家出走的小姐。” “你是说塔玛拉?”罗先惊喜道。 “一家人能够最后团聚,不是很好吗?” “那还等什么?走吧!你在前面带路,我们要抓紧时间。” “幸好菲利普之前给了我们通关文书,这也算他自己为自己种下的好运吧。瑞达尼亚人封锁了关口,要不然,我们还得想办法进城去。” 两天后的一个上午,一黑一黄两匹神骏的马匹来到了下瓦伦村的附近,马上的乘客看起来有些疲惫。 来者正是白狼杰罗特和罗先,队伍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看来前往瑞达尼亚寻找塔玛拉的他们,很明显是空手而归了。 正文 第31章 勉强地离开(上) &lt;!--go--&gt; 今天天气很好,一路上阳光明媚,伴随着微风,时而还能看见不少野鹿和野兔在道路两旁的灌木和草丛之中出没。若是在平时,罗先肯定会放慢马速,细细品味这难得的异界宁静,但是现在,他只想尽快赶到下瓦伦村。 坐下被妖物同化的高大黄马跑起来意外的轻盈,丝毫没有笨重的样子,这段来去瑞达尼亚的路程,反而是杰洛特神骏的萝卜拖了后腿,罗先一直压制住黄马的速度配合白狼。就算是这样,连续疲劳的奔波也让萝卜的口鼻之中冒着浓重的白气,明显体力有些透支了。 刚进下瓦伦村,两人就发现村口的大树上挂着两根被割断的绳子,下面躺着两具早已死透的尸体,看那服饰,分明是村民。 男爵的手下正组织人手挖坑,准备把尸体,而村长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好像木头一般。 领队的血腥男爵菲利普看到白狼两人的到来,非常高兴,笑着就上前来打招呼,“很高兴你们能来,我的两位朋友,你们收获了乌鸦窝的尊敬与友谊。” “这里出了什么事?怎么死了两个村民?谁吊死的他们?”白狼下了马,在萝卜背上拍了拍,萝卜就溜达到一旁吃起草来。 罗先也下马拿出水袋和盆子,还有一点盐,倒了些水混在一起端给萝卜,让它解渴,这来回奔波几百里路,可把它给累坏了。黄马在一旁却是精神奕奕,丝毫没有疲惫的样子。 “我们也是刚到不久,听说是女巫猎人们干的。这些狂热的信教徒跑到我这个穷乡僻壤来干什么?他们不可能大老远从诺维格瑞骑马赶路过来,就是为了吊死两个不相干的人吧?”男爵一边解说,一边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村长。 “他...他们...是从瑞达尼亚过来的...不是诺维格瑞...”村长似乎被吓住了,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 听到这话,杰洛特和罗先对视了一下,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瑞达尼亚?这些疯子已经入驻瑞达尼亚了?”男爵听到村长的回答后,喃喃自语。 “他们凌晨进村的,一进来,就到处点燃火把,艾克和罗伊因为要搬货运往其他地方所以起得早,他们就找上了艾克他们。问完话后,就直接把他们吊死了,然后就向着沼泽深处去了。我察觉有些不对之后躲在屋里不敢出来,所以没听清楚他们的对话。等他们走远了,我才敢出来,怕出事情,就招呼剩下的村民先躲到森林,接着没过多久男爵大人的队伍就来了。” “他们有多少人?你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吗?”男爵皱着眉头问道。 “大人,他们都骑着马,大约有十几个人的样子,有男有女,往沼泽村的方向去了,这两位狩魔猎人可能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他们曾经到过那里。”地中海村长小心翼翼地回答男爵的提问,心里很是担心会惹恼领主,到时候,一把火把全村的房子都烧了,几十口人只能流离失所了。 “你们知道?你们怎么会知道?”男爵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难道说他们的目标和我们一样?!是那三个巫婆?!” 杰洛特点点头,“女巫猎人明面上的目标就是那些不受管控的民间女巫,实际上是帮着永恒之火教派清除不听话的异教徒,但是也不妨碍他们有时候真的会做猎杀女巫的事情。菲利普,我们刚从瑞达尼亚过来,塔玛拉已经没在那里了。” “塔玛拉?!你们消失的两天就是为了帮我去找女儿?!”男爵的脸上写满了吃惊,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显得有些手无举措,眼眶中不由得浸淫着泪水,“真的是太感谢了,这个不听话的孩子,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真让人担心。” “这些女巫猎人恐怕和塔玛拉有关系?”罗先一边喂萝卜,一边插了一句。 “什么意思?我的小塔玛拉怎么又和女巫猎人们扯上关系了?”男爵的惊讶越发的大了。 “是这样,我们之前在你的城堡地窖里就发现了一个永恒之火教派的隐秘祭祀坛,你的女儿似乎和这个教派有所联系,并信仰了他们。再加上安娜出事,塔玛拉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处理这种事情,推测只能去寻求永恒之火教派的帮助。恐怕,这些女巫猎人就是她从瑞达尼亚城里请回来救安娜的帮手。”杰洛特开口解释。 “我们按照之前帮助她们母女离开的人的情报,去了瑞达尼亚,本来想要劝说塔玛拉跟我们一起回来救安娜。但是,在那边的熟人却提供了一个消息,塔玛拉通过永恒之会教会的一位牧师联系上了一群女巫猎人出城了。我们这才一路狂奔赶过来,看来总算找对了方向。” “你们是说,我的小塔玛拉就在今天凌晨到达这里的那群女巫猎人队伍之中?”男爵有些不敢相信,失踪多日的妻女的线索都在眼前,团聚和会面似乎唾手可得。 “有极大的可能。”杰洛特点点头。 “一帮只会浪费粮食的蠢货,你们还在磨磨蹭蹭地干什么?还不赶紧干完活,准备好,我们向着沼泽出发!都行动起来!”男爵一下就高亢起来,四下叫嚷,逼着所有不下都立刻行动起来,做好出发的准备。 “杰洛特、罗先,我们得马上赶过去,我要见到塔玛拉。”男爵忙完了之后,过来和白狼打招呼,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恳求。 “好的,那就出发吧,是该到事情有个了结的时候了。” 掩埋完尸体之后,队伍牵着马匹开始出发,因为前方是沼泽,所以没人骑马,而马上驮着大量的武器和物资,在白狼两人的带领下,向着深处进发。 一路上,总有些不知趣的水鬼出来骚扰,但是却是遇上的男爵一行。 男爵的手下都是职业军人,虽然没有任何魔法和超越人类的能力,但是常年和军队与怪物作战的锻炼,使得面对突发战斗时刻的临战能力极为强悍。 三名盾牌手快速竖起半人高的方盾组成一道临时防线,两名弓弩手半蹲在盾牌后面不断射击。弩矢是经过处理的特殊箭弩,箭头揭下外包装后,弥漫着一股硫磺气息,在高速飞行的途中,就被空气摩擦点燃,形成燃烧的火箭落在扑来的水鬼身上,烧得它们滋滋乱叫。 人类的智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能力的不足,这也是人类帝国崛起,其他生物退避的大势,只要经过严格训练和配合,就算是普通士兵在面对怪物的时候,也可以做到毫发无伤。 除了箭矢,还有燃烧弹,一丢就是点燃一大片区域。这种针对沼泽怪物做出的特定攻击,立刻收到了奇效,水鬼们的袭击,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溃败了,水潭只剩下七八具尸体和燃烧未息的水面。 “这是给那些巫婆特意准备的,好让她们知道,在威伦到底谁是主人。”男爵自豪地笑了笑。 似乎是人类的反击太过有效,吓住了沼泽的原住民。在接下来的行程之中,再也没有怪物和野兽前来袭击。 有了杰罗特的带路,队伍很顺利地来到了沼泽深处,远远地看到了几处房屋的所在,那正是女巫的所在,熟悉的教堂式建筑尖顶之下已有一队人马聚集。 &lt;!--over--&gt 正文 第31章 勉强地离开(中) 这支队伍正分作几个小队,三四人为一队,每队都在与两只食腐魔战斗。 这些食腐魔是沼泽深处特有的怪物。 它们从外表上看起来就像是具皮肤被剥掉的人类尸体。整个头部只有两只小眼睛和一张长满利齿的嘴巴,没有鼻子和耳朵。 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到处是装满脓液的水疱。 食腐魔的行动速度不快,但是极具危险性,因为它们是属于自杀型怪物。 除非你能短时间内连续多次命中它们的心脏,将其切割成小块,瞬间断绝其行动的源泉。 要不然,它们会在临死前动作忽然变得迅猛起来,往人堆里一扑,全身的脓包短时间内鼓胀爆裂,在近十米的范围内爆发大量的毒液与毒气,使得对手产生伤亡,是属于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怪物。 一般若非必要,极少有旅行者愿意招惹它们,都是远远的看见后躲开,宁愿绕道而行。 队伍中一名棕色短发的少女,紧致的战服上关节各处覆盖着牢牢的皮甲正双手紧握一把半人高的钢剑,咬紧牙关与这些来自沼泽的怪物战斗。在食腐魔的逼迫之下,步步后退,险象环生。 很显然,这队女巫猎人并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如果没有外因,只怕在过一段时间,队伍中出现伤亡是无法避免了。 “塔玛拉!我的女儿!我来了!”男爵远远地就认出,那位棕色头发的女孩正是自己失踪多日的女儿,手臂一挥,立刻指使手下们出击,对战食腐魔。 军队的专业在这个时候就表现出来了。 因为北方各大帝国之间的连连战争,使得各种战争器械大力发展,不管是地方势力还是正规军队,只要有钱,就能装备上有效的针对性武器。 菲利普也不例外,他投靠了尼弗迦德帝国之后,这位从南方而来帝国大鳄,也将军队之中装备的一些专用设备提供给了这位投诚者,其中自然就有专门对付沼泽中食腐魔的工具。 带着钢坠的绳网,绳子编织的时候,中间夹杂着数股钢丝,使得韧性十足。对于食腐魔这种智力低下,不懂得使用工具的怪物来说,根本无法破开。 同样钢坠上带有小机关,触地的时候就可以自动打开成一个六爪,将地面泥土牢牢扣住,同时将丝网的几条主线逐渐回收,使其越来越短。 被困在网中的食腐魔只能被越压越矮,困在原地无法移动,只能被对手远远用弓弩射死。 男爵军队的参战,使得教堂前的战斗迅速发生了改观,原来略显困顿的女巫猎人立刻扭转了战局,端起手弩,将怪物一一射死,这才集体松了一口气。 战斗刚刚停息,身穿红衣的菲利普此刻敏捷的就像一只灵活的山豹,一下就窜到了棕发少女面前,“塔玛拉,亲爱的!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离我远点!我来这里是为了我的妈妈。我不像你那样冷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这冰冷的沼泽里。”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以为我现在出现在这里是干什么?我辛辛苦苦拜托两位狩魔猎人到处寻找你们的踪迹,这才得到了安娜在沼泽的消息,立刻带着军队就过来救她了。” “狩魔猎人?”塔玛拉嘴角蔑笑了一下,望向白发的杰洛特和头戴兜帽脸带银质面具的罗先,因为父亲的部下她几乎都认识。 男孩子性格的她,小时候可没少时间和他们一起打猎,甚至自己的一身剑术也是他们传授的,只有这两人不认识。 “狩魔猎人吗?我的父亲到底付了你们多少钱?能让你们这样为他出力?” 杰洛特看出了女孩的情绪,“别害怕,毕竟你现在可是有一帮新朋友。” “有了永恒之火的保护,我才不会害怕任何人。”塔玛拉犟着嘴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都知道,你父亲是个混蛋,你从小就没有多少时间和他在一起,所以你会生气和不满,这不能怪你。” “既然你们都知道他的恶迹,干嘛还要帮他?干嘛还要接下这个麻烦?” “因为有个人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而你的父亲刚好知道她的下落。我们约定,只要我们找到你和你母亲,他就会告诉我那人的情报。” “果然如此,听上去像是一场勒索,这正是他的风格,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爬到现在这的位置。” “塔玛拉,我们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它是有原因的,你应该听听你父亲的解释。” “他的解释?”女孩的声音一下就变得高亢起来,“你们知道什么?不!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最早的童年记忆里,就是父亲喝得烂醉,躺在楼梯底下,浑身脏污,手里还抓着酒瓶不放。” “接下来十几年几乎都是如此。他要不是就喝醉酒,好几天不见人影,或者是回到家就乱发脾气,乱丢家里的东西。我要感谢这个世上还有战争,每次他上战场我都很高兴,因为我再也不用看他这张脸了!” “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吵架。我记得他冲妈妈的大吼大叫,他打妈妈,妈妈痛哭,这些声音我都记得!他们吵架时我会躲到自己的床底下,捂住两只耳朵,只为安静一阵子!” “他在家的时候天天如此,年年如此,然后再乘以20倍,这就是我的人生。最终妈妈和我都受够了,他做得太过分了,所以我们才要逃走,远离那个家!” “而且”塔玛拉连续不断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满眼恨意地看着不远处的男爵,“妈妈还流产了。都是他害的!他喝醉之后故意推了她一把,害她摔倒了。事情就是这么突然,我们措手不及,没人赶来帮忙,到处都是血,而他却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那是我这辈子最可怕的夜晚。” “塔玛拉,这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男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杰洛特制止了,现在让他插嘴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我们对此很遗憾,我们知道,对于当时的你们来说,一定很难熬。”罗先接着说道。 塔玛拉的声音带着哭腔,“妈妈当时吓坏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竟然说还是这样比较好,说她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一定是受到了太大的打击,她发烧了,而且当时的她,还一直在流血。” 听到这里,菲利普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了杰洛特的阻挡,冲到女儿面前,“塔玛拉,你听我解释,这是有原因的,是有原因的!我不是无缘无故地喜欢喝酒,等我们一起找到你妈妈,让她解释给你听!” “别做梦了!你不准碰她,连想也别想,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到她!” “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爸爸,我知道。”男爵显得很沮丧,“但是我现在已经改头换面了,不信你去问别人!杰洛特,罗先,来,你们快告诉她!” “你的父亲,现在是真的想找回他的妻子,也就是你的母亲,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真的是这样。为了这个,他现在甚至都开始戒酒了,决心很大,我并是偏袒某一方,这些都是事实。”杰洛特解释道。 塔玛拉看也没看杰洛特,而是把目光投向男爵,讽刺道,“你到底付了多少钱让他们帮你说好话?” 就在这时,一个懒懒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向诸位告诫,愤怒与激动的情绪,除了堕落之外,只会一无所获。先生们,这是男爵的家事,请让我们把主场交还给他们父女俩,好吗?” 罗先扭头一看,说话者是一位身穿皮甲,外披无袖皮袍的壮年男子,看上去似乎是女巫猎人小队的领袖。 。 正文 第31章 勉强地离开(下) “你他妈的又是谁?我和自己的女儿说话,轮到你什么事?”男爵对于诱惑自己女儿,并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的教会人员十分厌恶,所以开口就骂。 “真是一个粗俗的家伙,和传言中简直一模一样啊。”男人笑了笑,对于男爵的恶言并没有上心。 “这位是我的指挥官,我正加入他的女巫猎人小队,接受他的领导。”也许是内心深处依然还是隐隐接受自己的父亲,塔玛拉开口向菲利普介绍了男子的身份。 “女巫猎人?塔玛拉!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要和这些疯子一起吊死你的父亲吗?”男爵听到女儿亲口承认加入了永恒之火教会的下属势力,内心感到一阵悲痛。 “你已经不再是我的父亲,我不会在乎你的下场如何。”塔玛拉倔强一般地抬起小脸蛋,咬着嘴唇说出以上的话。 男人把目光投向了杰洛特两人,看了看白狼脖子上的狼头银质挂件,以及罗先脸上半遮面的面具,“两个猎魔人...没想到堂堂一位帝国男爵会堕落到雇佣怪物杀手来解决问题,乌鸦窝难道没兵了吗?不过,我听说过这位白头发的名头,似乎在追踪上有点本事。” 罗先打断了几人的谈话,“伙计们,都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标是找到安娜,可不是聊天。” 女巫猎人的领导者抱起胳膊,点点头,“总算有个明白人说话了,勉强可以沟通。猎魔人,你们愿意帮助我们吗?” “不愿意我就不会来这里了。”罗先接口。 “搜索村子!”男人伸出手臂挥了挥,只见他的手下中,分出来好几位,开始向四周的建筑搜索,余下的忙着治疗伤势、制作担架以及整理行装。 男爵皱了皱眉,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找到安娜才是最重要的事,他同样伸手打出几个手势,士兵中同样有人站了出来,加入到搜索小队之中。 “我在这片沼泽里已经失去了五个手下,不知道这该死的地方还会有什么鬼玩意,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新成员,塔玛拉。希望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看着几名手下有了军人的帮助四散开去,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口抱怨道。 “塔玛拉已经加入你们了?”罗先问道。 “虽然还没把她的名字上报给教会,但是这也是算她第一次出任务。等到任务完结,根据她的表现,回去我就会在人物报告中提到她。那个时候她就是女巫猎人团队中正式的一员了,希望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男人说道。 听到女儿将要离开自己,菲利普忍不住伸出手去拉塔玛拉的胳膊,却被塔玛拉一把甩开,“别碰我,你这个混球!” 就在这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刻,忽然有人叫道,“找到人了!” “找到了!人在这里!”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只见从一处木屋里,两名士兵架着一名老妇人从里面出来,远远看去似乎正是安娜。 菲利普父女俩顾不上争吵,急忙跑过去。 “我把它们擦得可干净了。喂!都后退,你们这些臭东西,我做的姜饼面包才刚出炉。” “什么?你们要吃?拿去吧,干干净净的...可新鲜了...要打就打我吧,我只咬了一小口,想要看看够不够松软。” “哦,味道是够了,但是还是不够松软...饶了我吧。” 被人扶出木屋的安娜刚被放下,就立刻蜷缩着身体,嘴里叨念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很明显,这位乌鸦窝的女主人,很显然,已经疯了。 塔玛拉痛哭着跪在地上,想要拥抱自己的母亲,但是安娜只会躲来躲去,十分抗拒。 菲利普痛苦地用手捶打着木桩,仿佛是在自责。 “妈妈,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安娜的声音显得那么无助,费尽心思地逃离父亲的城堡,唯一可以相依为命的母亲却被怪物拖入森林。在自己千辛万苦付出余生前途回来寻找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一个似乎失去灵魂的母亲。 这一连串的打击,她快要崩溃了。 “饶了我吧,求你们了,我说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现在就去找刷子,我会把地板再刷一遍,刷得干干净净。”安娜的嘴里依旧喋喋不休。 “妈妈到底怎么了?”塔玛拉无助地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领导。 “她好像疯了...”男人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办法。 “她为了不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妹妹,同巫婆签下了一个约定,要求孩子消失掉,而代价就是成为她们的仆人。而巫婆使用了特殊的方法来完成这个约定,出乎了安娜的预料,所以才会想要逃离威伦。而巫婆们派出怪物把她抓了回来,偿还这个约定,看样子,巫婆们似乎还虐待过她。”杰洛特打算实话实说,一味的瞒着塔玛拉,只会让他们父女两个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事实的真相还是由他这个外人来挑破吧,就算是怨恨,也不所谓,狩魔猎人本身就是一个被诅咒的躯壳,人人都当他们是怪物和恶魔。 “你在撒谎,妈妈不可能狠心抛弃掉自己的骨肉!”塔玛拉瞬间被杰洛特的话打击到,大声出口否认,“她是那么的伤心,这都不可能,不可能~”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小。 倒是罗先喃喃自语道,“这种情况《地藏本愿经》提到过,是被人摄了魄啊~” 杰洛特的耳朵尖,顿时问道,“罗先,你知道安娜的这种情况?她还有救吗?” 罗先点点头,“我所学过的东西中,提到过这种情况。我所在的世界中有一种观点,人有三魂七魄。其中三魂生而有之,就算是在母亲腹中的胎儿也不例外。魂代表了一个人的来历,由三种组成,分别是天魂、地魂和命魂...” “天魂指的是人的天性,就是你的本心,也是良知,是灵魂之中最深的东西,是你的本源所在。地魂指的是你的姓氏,由何而来,自然和谁有着亲密与血缘传承,代表天然的社会关系。命魂指的是你的善恶,承前启后,连接前生今世,通常容纳一切因果报应,乃是是非根源。” “而七魄,简单地说就是主宰人的七种情绪,喜、怒、哀、惧、爱、恶、欲,后天生成,缺一不可。如果缺少,就是人们常见的白痴或者低能人士,他们就是因为缺少其中之一,或者几样,才会成为人们眼中的不正常者。安娜现在的情况就符合这种特征,本来是正常人,但是由于受到极大的惊吓或者恐惧因素,导致一部分魄丢失了,这才显得不正常。如果想要恢复正常,就要想办法把她丢失的魄找回来,再辅以一定时间的休养,就能康复了。” 罗先的一番话虽然解释的通透,但是在场的都不是华夏人士,除了杰洛特接受了罗先传授的精神力战法之外,对他提及的异界文明道论有一点了解外,其他的人听罗先的话,完全就像是文盲在听魔法书,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 “别说那么多我听不懂的,你直接告诉我,安娜还有可能好起来吗?”男爵几步冲到罗先面前,想要伸手抓住罗先的衣服好好地询问,却又忍住了,还是先别得罪这位神秘人好。 “可以倒是可以,可是我的能力不足,施展不了。”罗先把事情说了出来,自己不过是刚入道的新人,移魂招魄这种法术还力有未逮,必须靠师父相助,才能操控《善恶书》,看看能不能找到安娜丢失的魄。 安娜的情况很短,前几天见面还好好的,也就是最近时间内发生的事,找回来的希望很大。要是丢了十几数十年,那可就难了,恐怕只能重塑才行,那可需要极其珍贵的天材地宝啊。 众人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失望。 “我们永恒之火有教会魔法师,也许可以沟通冥界,找回你母亲的丢失的东西。”虽然没有听懂这个狩魔猎人说什么,但是也明白了这恐怕是涉及到灵魂层面的事情。 所有灵魂归于伟大的神灵掌管,教会高层里的魔法师有专门研究相关法术的,或许可以得到一些答案。 “真的吗?如果能治好我的妈妈,我愿意为教会付出我的所有,哪怕是我的生命。”塔玛拉一脸的圣洁,为了救妈妈,她在所不惜。 看着女儿离自己越来越远,男爵抱着头痛苦地蹲下,得到之后再次失去,这就是对他的惩罚吗? 就在这个时候,村子外围忽然响起了数声巨大的野兽嘶吼。 几个女人的声音在村子上空飘荡。 “你们坏了我们的大餐,我要你们都陷入恐惧!” “凡人们,我们会把你们切碎,下锅煮成一锅好汤。” “嗯...肌肉、肌腱、脂肪...即将到来的美味啊...呼噜呼噜,喝起来真不错。” “是女巫的声音!”女巫猎人和士兵们一下就反应过来了,纷纷大喊,立刻拔出武器四下戒备起来。 只见村外的密林里,几道黑色的旋风快速席卷而来,紧接着浓浓的黑雾将整个村子外围团团包裹,众人被困在村子的平地上。 旋风来到村子的平地上时几乎就消失了,从里面跳出数十道身影。 水鬼、食尸鬼、沼泽女妖纷纷涌出,里面几个巨大的身影更是显得特别显眼。 那是多么高大的身材啊,已经超过了狮鹫和石化鸡蛇,光是站立起来就有八米多高,给罗先的感觉就是一辆载重货车矗立在自己面前。 突然的袭击,使得一两名队员瞬间受伤而死。伤者死前的哀嚎使得队伍有些慌乱,面对着数倍于自身的敌人,大家不由得都聚在一起,外面由重重钢盾包裹,里面的弩手进行射击,其余的人正准备掏出炼金炸弹进行攻击。 弓弩射出的弩箭被鹿首精的强壮身体挡住了,那些能够击穿铁甲的箭矢射在它们的身上甚至连一丝血花都不能带起。炼金炸弹带来的火焰虽然能够将鹿首精背上的鬃毛点燃,但是很快就会被沼泽女妖召唤而来的水系魔法浇灭。 普通人在面对有组织的魔物攻击时,准备不足的缺点暴露无遗。 虽说人类布下了防御阵,但是在面对几只鹿首精的轮番冲击下,体力消耗得极快,数次攻击之下就已经拿不住盾牌了。 说是鹿,罗先更感觉像牛,除了头上呈扇形的树根状鹿角,那压路机一般的壮硕身材配合四蹄的冲刺。几次接触下来,就把两名手臂酸麻、持半身钢盾的士兵甩上了半空。 等到被击飞的士兵在哀号声中跌落,等待他们的是水鬼、食尸鬼的利牙,以及沼泽女妖的尖爪,三两下就被抓出心脏。 “你们好好防守,交给我们!”杰洛特见到士兵根本抵挡不住怪物的攻击,立刻大声招呼罗先一起出手。紧接着,一具不亚于鹿首精身躯的巨大武士凝结在他身后,长刀一摆,迎着鹿首精就冲了上去。 正文 第32章 那日的奇迹(上) 巨大武士和鹿首精你来我往互有攻守。只是因为一方并非实体,鹿首精的攻击落在武士身上根本带不起一丝伤痕,刀法很快就占据了上风。而另一面,却是由于鹿首精有水鬼、食尸鬼、沼泽女妖的多方协助结为团体,才算勉强抵住了巨大武士的袭击, 就在这个时候,罗先出手了,两条火蛇一般的长鞭从他扬起的手掌中飞出,如同藤鞭击打在附近游离的女妖身上。顿时,火焰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牢牢附着在这些怪物的身上,使其燃烧犹如明亮的火炬,并发出滋滋的燃烧声。顿时,紧张的战场附近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烧烤现场,一支支涂满油的肢体在火焰的狂欢中发出绝望的嘶吼。 沼泽类怪物的一个显著弱点就是惧怕干燥,火焰附着之后,水鬼、女妖们原本湿润的皮肤迅速开始干裂,并且开始沿着如沟壑一般的裂缝中迅速向着内脏侵袭。怪物们忙着调动魔力补充体表水份,或者根本不管不顾地放弃抵抗直接跳入水潭,想要熄灭身上的火焰,而团体的进攻威力就跟着巨减。 只可惜,罗先放出的火焰用普通的水是浇不灭的,情急之下只能靠体内魔力抵抗。随着怪物们魔力的耗尽,纷纷被火焰化为灰烬,剩下的几只鹿首精再也形不成有威胁的冲击,只好被动防御着巨大武士的刀剑砍杀,三方团队的危机解除了。 只不过两名狩魔猎人的新颖的战斗模式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原本以为狩魔猎人的打斗就是你来我往的武器砍杀,毫无美感。但是现场从杰洛特身上飞出的巨大武士,以及到处存在的火焰灰烬表明,狩魔猎人们的进步远超过世人的想象,已经可以和可怕的魔法相抗衡,或者说近似于魔法。 魔法结合了武技,这到底算是术士还是武士? 恐怕从这以后,大陆向来不受待见的狩魔猎人将迎来新的篇章。 不管怎么样,现场安全了,少量的伤亡也算在可接受范围内。 当最后一个鹿首精倒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空气中传来一阵阵桀笑,又立刻让他们紧张起来,“凡人们,你们的卑微努力为自己赢得了最后的片刻宁静。可是,你们要知道,胜利只会属于神明,而威伦也最终只会属于神明,因为神明主宰这里已经上万年了,而你们只不过是一些外来的蚂蚁,却妄想赶跑主人,占领这里。” 望着浑浑噩噩,仿佛失去了思想的安娜,罗先压抑着胸中的愤怒,低沉着声音问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些孩子呢?我们之前到过这里见过的孩子们呢?”这座村庄之前实在是太安静了,几天前还在村里到处奔跑打闹的几个孩子,如今一个不见。即便是身如火焰,罗先也觉得内心冰凉,难道呢喃山丘下那个怪物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那些两脚羊啊?肉真是太嫩了,我们都吃了好几顿,还是没吃完,只可惜,如果多养几个月,味道还能更好一些...这个女人为了阻止自己的主人,竟然想替代他们,只可惜我们要吃的只是孩子,成年人哪有孩子的肉嫩,不但老腥而且还塞牙...她亲眼看到抚养长大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下锅煮熟,接受不了,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愚蠢。” 听完巫婆说的话,罗先脑子一下就懵了。他想不到之前遇到的那些可爱的男孩女孩竟然都让盘踞在此处的几个巫婆吃了?!真的会吃人?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即便是之前有了一些的心理准备,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当事实呈现在他面前时,得到了女巫的亲口承认,紧咬的嘴角迅速溢出一道鲜红的血痕,滑过下巴,落在潮湿的在地面上,徐徐燃烧。 这位陌生的狩魔猎人在说着什么?余下来的人有些不懂。 儿童的生命?就算是平民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风中火烛罢了。 战争带来的饥荒、恐惧、疾病和混乱无处不在,哪一天不死人? 罗先此时此刻别无他念,只觉得懊悔,浑身上下充斥着起伏不定的火焰,那银白色的半身面具在火光之中越发显得清晰了。外人看来,这几乎就是魔法力絮乱的标志,极其危险,为了自己的安全纷纷远离罗先附近,只有杰洛特担心地望着同伴。 “我后悔了...应该早点解决你们的,没想到你们竟然吃人...” 他从树心魔口中得知沼泽村中圈养的孩童就是女巫们的口粮而已,只是没想到,短短几天,孩子们就烟消云散,进了女巫们的腹中。他好恨,恨自己没有重视起来,应该早点过来,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把安娜恢复正常,我可以留你们全尸...”罗先低着头喃喃道,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还想弑神?我们承认你的魔法威力不错,对我们来说有点威胁,可是你现在知道我们在哪里吗?我们不愿意又怎么样?那个女人疯掉就是对她不听命令的下场。我们就喜欢看着凡人痛苦茫然的样子。你来求我们啊~再加上那个英俊的白发小子,你们一起来求我们,说不定我们会发发善心让那个不听话的女人恢复正常。哈哈哈哈哈哈~”肆意的笑声在风中传动,带来的却是寒冷。 此刻杰洛特收回了精神凝聚的武士,刚才与几只鹿首精对战,他消耗的精神力不小,此刻已经无法维持继续作战,几步上前问道,“先,这件事情是我们一起忽略了,我也有责任,你别太伤心,没事吧?” 这边男爵抱着失魂落魄的妻子安娜和女儿塔玛拉站在一起,眼睛里闪烁着担心和狡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永恒之火的附属女巫猎人们却如同受惊的鹌鹑一般警惕地团聚在一起。 面对不知所踪巫婆们的嘲讽,罗先却另有打算。 《善恶书》上记有起死还阳的法咒,罗先准备施展,但是,最后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烟消云散,此时他的身体和法力承受不起施展强力法咒反噬的代价。 他是一名消防员,受到的教育是尽力去救每一个无辜的生命,就算再困难也不会放弃,这也是他遇上师父的原因。 他只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这份责任,不管根源在不在他。 或许,这就是爱吧,一份对生命的挚爱与尊重。 其实,他并不知道,在许久之前,自己的师父也做过一件同样的事情,留下了一地黄花。 正文 第32章 那日的奇迹(中) “先,已经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你的过错,你不用自责。孩子们死了就是死了,不能挽回,这是战争和饥荒的错,我们没有办法阻止。这种事情在这里每天都会发生,就算没有巫婆,也会有其他的孩子每天在疾病和饥饿中死去。”杰洛特劝解道。 “不,他们之前就鲜活地站在我眼前与我们说话,而此刻却成为了巫婆们的食物,我没有办法去忽略,我骗不了自己的眼睛和心。在这里,在这片森林里,无辜的血流得太多太多,几乎到处都是悲哀和冤鸣,我早该注意到这一点。只可惜,我一直只顾着自己的生存而忽略了他们...杰洛特,请记住这一点,我们的修炼不能违背自己的心,如果欺骗和违背,那么你的修行将再无进步,成为障碍,直到需要你花费十倍甚至数十倍的时间和精力去弥补或者突破。包括我传授给你的精神力战法也是这样,它是你心灵的传递和展示。”罗先用很低的声音回答。 杰洛特听了之后,沉默了。 同样罗先也沉默了片刻,脑中飞快地思索着,片刻之后,再次开声,“菲利普~现在我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让那些死去的孩子和安娜恢复正常,我想试试。” “真的吗?如果安娜能好起来,我将愿意付出我的所有!”菲利普男爵抬起头毅然答道,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他也听到了空气中的声音述说自己妻子是如何变得精神失常的,但是凡人的刀剑与枪炮对这些超自然的力量却是束手无策,他现在毫无办法,而神秘狩魔猎人的话却给他一丝希望,毫不犹豫地死死抓住。 “我也是,为了妈妈,所有的,我都愿意,不管你需要什么,都请拿走吧!”塔玛拉此刻也站了出来,在她的心中,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始终是排在第一位。为了妈妈的康复,她甚至愿意付出生命,以命换命。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爬虫一样的凡人简直是在做梦。我们现在和你们可不是相处在同一个世界。安娜的灵魂被我们分割带在身边,那些早已死去的灵魂已经进入冥界如何能归来,除非天神降临,神临大地,赐福你们...还是说,你们也想尝尝灵魂被分割的滋味?”空气中传来讽刺的语气。 罗先此刻对外面的事情充耳不闻,如同下定了决心一般,口中开始念念有词。无数细小的火焰从骨骼皮肤之中冒了出来,不断凝聚汇集成更大的火焰。整个身体迅速开始燃烧,罗先头上戴的兜帽、脸上面具、身上衣服渐渐变为片片飞灰,露出一直隐藏在下面的骷髅头来。 上半边是玉石一般晶莹剔透放着毫光的骷髅,下半边是一副血肉交织的下巴、脖子和身体,死和生的意义在罗先身上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构成一幅令人难忘的画面。 顿时不少惊呼从四周绵延开来,却被手迅速捂住。 杰洛特面色铁青,他想不到异域来的同伴竟然是一副铁脑子,为了几个只见过一面的孩子竟然愿意付出这么大的努力,虽然他不明白罗先在做什么,但是他却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因为,这位来自异世界的神秘人已经抛开自己的隐藏,将真实面目暴露在大家面前,无论成败,这种近似于死灵幽魂一样的外貌绝对会让他在大陆寸步难行。因为,无论是皇室、国王还是教会,都不会允许一个近似亡魂的生物通行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接下来,只要自己还和罗先在一起,恐怕自己两人要面对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通缉和追杀了。 只有安排好友先去北方坐落于科德温境内的蓝山之中,长久被世人遗忘的狼派猎人大本营凯尔莫罕城堡避一避了,那里是自己的家,世人难及,非常安全。他第一时间就上前想要伸手去拉罗先的肩膀,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弹开,无法触碰。 菲利普男爵第一时间就出言控制集结了自己的手下,结成防御阵型将自己和女儿团团围住,他的直觉告诉他,神秘的狩魔猎人此刻很危险,虽然刚才还帮助了他们。 万物就这么肃静着,沼泽村庄中间唯一的骷髅却显得异常庄重。 几名小孩的身影在虚空中逐渐被勾勒出来,而骷髅头的颜色却是开始越变越淡,旗下那些以前还存在的血肉更是渐渐化为飞灰,露出下面埋藏的骨骼。 而另外一边,数团各色的光体从小孩虚影体内冒出,如同蚕蛾吐丝一般,光团化为光丝,而光丝在交织凝聚骨骼、内脏以及血肉、皮肤、毛发,渐渐恢复构成男女孩子的模样。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场中那位不知名的狩魔猎人所化的骷髅正是在用自己的的能量交换孩子的生命。 现场气息很凝重,生命的死亡和诞生乃是世界上最为严肃或者说最为寻常的事情了。 塔玛拉在捂着嘴,满含热泪,不敢发出额外的声音,却像看着一个奇迹。而永恒之火的女巫猎人们却睁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居然有一名狩魔猎人竟然一脚踏进神明才能涉足的领域。 骷髅、孩子、士兵以及教派眷属、贵族领主、叛逆的离家少女,还有狩魔猎人,数十个人共同在场一起见证了一副奇妙的画卷。 “你想通了?愿意舍得这具难得的肉体来救这几名仅逢一面之人?不后悔?”此刻,一个声音在罗先脑中忽然响起,正是罗先消失许久的师父鲁西华。 “用徒儿的生机换取孩子们的重生,这正是生死存在的意义,我只顾吝惜自己,那又有谁来怜惜他们?徒儿一路走来,自有师父照护不会真正消亡,只是会失去一句肉身罢了,反正这具躯壳也是之前浴火重生得来的,有什么舍不得?再说了,地藏之力,根基就在生死辗转,徒儿若不死上几次,怎么对得起此等机缘。只可惜,徒儿的躯壳生机有限,只能勉强复活几名刚死不久的小孩子,却救不了更多人。” “唉,你来这方世界十数日,经历许多想必有些触悟,遂将《地藏经》所化死亡笔记改头换面名曰善恶书,可见你心中已有了善恶之分。正所谓天地万物,无论生死大小,皆有善恶之别,此举正合《地藏经》第二层占察善恶业报之意。却不知其上更有第三层超脱奥义,乃是地藏面前,天上地下,仙佛虫豸,亿众皆是平等,无有善恶之别,方为成仙大道。此中种种深意,你还需历经修行磨练细细体会才行。” “也罢,既然徒儿你做了如此选择,也合该是你来此的机缘所在。如今你既然愿意舍了此身,方才摆脱桎梏,始能超越这方世界,吸收更多的地藏之力,有助于你更好地掌握地藏经,修行路上又跨出一大步。为师就出手助你一次,免得你白白浪费了这场机缘,未尽其妙用。既然你要救,那就连整个沼泽一起救,此地累积冤魂太多,你若能救得此地重生,天降大功德着实能有不少好处。” 罗先听了师父的话,其中意思竟然是准备要将整座沼泽复生,不由呼道,“徒儿生机不够,法力有限,只怕有力未逮。” “乖徒儿,此时你只管自身之事,其余的包在师父身上,自有你的好处。” 二者对话,只在罗先意识中分毫交流便罢,旁人如何能知。 正文 第32章 那日的奇迹(下) 外面这边,孩童身体正在成形,引来众人惊讶,更使得异空有声音破界传来,“哎呀呀,真让我们难以相信,居然可以死者复生?这小子竟然偷偷窃取了冥河死神的伟力,还是说他身上有什么神明的神物,难道是传说中的亡者法典?不过,看他的样子,明显是正在把自己的生命力转给孩子们重组身体,和亡灵法典中掌控死亡的力量无法相比,分明是生命魔法的领域。还好,这小子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守护自己的身体,不如趁机把他抓过来,好好研究拷问,如果能掌握一些生命魔法的奥秘,我们三姐妹的生命将会将得到延长,就算是重回青春容貌,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难怪这小子的身体一副半活半死的样子,原来是同时研习了冥神和生命女神的魔发,那可是死灵法师和精灵们最想要的东西啊。要不是他把自己一直用兜帽罩起来,还戴着面具,恐怕早就被巫师们抓去做实验了。” “桀桀桀~我还没吃过含有冥界与生命混合的的血肉呢~不过,我想着一定很美味,我现在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空中传出的声音有些肆无忌惮,完全无视了在场所有的人,言语中的意思分明是看中了正在转化生命的骷髅男的身体。不但想要打断正在施法的他,而且还要打他自身的主意。 杰洛特眉头微皱,立刻站了出来,“我现在虽然不知道我的朋友在做什么?但是,有我在这里,你们三个老巫婆也别想伤害我朋友的身体。”话音落下,就要凝聚精神体出来,准备抵御未知的袭击。 虽然他还不知道三个巫婆藏身在何处空间,但是这些天杰洛特和罗先相处下来,互相交心,已经是能够彼此托付的朋友了。 此刻,他不站出来,谁能站出来,按照本质上来说,他们都是被社会隔离在外部,流浪于大陆的可怜人。 那边,几名女巫猎人听到场中的对话,脸上却是露出惊喜,在他们眼中,一切死亡和诞生的神力都必将归于永恒之火。因为,火焰才是死和生的本质,这种让复生死者的事情,更是对教派神明的侮辱。现在两方即将打起来,对他们来说再好不过了。 就在几方各怀鬼胎的时候,整个天空上堆积的乌云消散得无影无踪,露出本来的蔚蓝色。久违的阳光从空中落下,照在整个沼泽之上,令人暖洋洋的,顿感舒适。无数的闪电和雷霆你争我夺地从一道虚空裂缝之中挤了出来,凝结为一张硕大的巨手,单根手指竟然比之前的鹿首精还要高大。 那巨手食指轻轻一划,就将不远处的空间破开,二指伸出一勾,立刻就有三个身影被夹出。杰洛特看得仔细,三道身影有胖有瘦,有高有矮,都是女性,正是自己几天之前刚刚见过面的沼泽女巫。 那巨手二指夹着女巫,如同两根棍子夹着豌豆收回来,轻轻一夹,随手一抖。 那三名女巫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爆为三团耀眼的光团,立刻投入正在消融的神秘骷髅体内。 骷髅原本灰淡的骨骼,又变得清晰起来,分出数根丝线射向空中渐渐成形的孩童。 孩童与丝线相触,仿佛得到了养料一般,瞬间成型,化为胎儿,哇哇大哭起来。 哭声之中,孩童急速变大,哭声也跟着变小消失,最后成为七八岁的小孩样子。 杰洛特向几个孩子仔细看去,两男三女,相貌正是之前遇到的五个孩子。 “难道真有死人复生的魔法?!这算是神迹了吧?” 杰洛特这边来不及细想,就看到那雷霆所化的巨手猛地按向骷髅头顶,如同碾压一只蚂蚁。 “停手!”杰洛特猫眼的竖瞳来不及收缩,身体来不及反应,就感到整个世界瞬间停止了,而此刻还能够运转的只有自己的思维。 这一刻,天上中的飞鸟保持着飞行的姿态,空中的草屑凝固着飘荡,他甚至看到自己也双脚离地停留在距离地面二尺的高处,准备扑向巨手。 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凝滞了下来,除了好友化作的骷髅。 那巨手和骷髅相触,巨手和骷髅同时化为无数光点,在万物静止之下如同泉水倒灌,化作一股光泉,瞬间涌向地面,一道光环从近及远地散开,紧接着整个沼泽都亮了起来。 无数的透明光芒争先恐后地从地里冒出,与蔚蓝色的天空交相辉映,巨手分散的雷霆纷纷下落,与地面的光芒丝丝连接,整个沼泽沐浴在光耀的海洋中。 “神!只有神才能做到这种地步!”杰洛特的身体依旧保持着停止悬空,是脑中的思维却是如奔马一样狂奔不止。 就在这个时候,他很自然的看到了一本书。 那本书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光海的最中心,仿佛就是一直在那里,只是之前他没有注意到,外表看上去很熟悉。杰洛特疑惑了一下立刻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罗先一直挂在腰间的那个小本子吗? 万物都在静止,思维却在行进,小本子漂浮在半空中,在所有人的面前缓缓打开,无数妙义的符号从书页上如同连绵不绝的锁链一样窜了出来。 此刻一种玄而又玄的声音忽然在杰洛特脑中响起,忽隐忽现。 杰洛特想要用心去听这种声音的时候,声音立刻就消失了,但是当他放松心灵,不再去想的时候,那声音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脑海里。 万物的赞美~ 不知道为什么,杰洛特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声音所颂的内容,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发音的含义,但是他却懂了述说的真理。 不只是杰洛特,在场所有的人,也许连同整个沼泽的生物都在此刻被固定在空中,丝毫不动,但是沼泽却在飞速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往日里,那些时常吞噬生命的泥沼不见了,那些喜欢血肉的奇藤怪花不见了,那些含有剧毒的蚊蝇虫豸不见了,那些吃人的水鬼、食尸鬼、沼泽女妖也不见了。极易下陷的泥潭纷纷凝固,清澈的水潭、鲜艳的花草和不知名植物、药材纷纷冒了出来。 更有无数的光团从沼泽各处的土地中纷纷升起,有大有小,开始各自凝结出不同的形态。 虽然杰洛特现在只能思考,就连眼睛都不能转动,但是他却能感受到这片区域所有的状态。这是一种欣欣向荣、万物复苏的状态,就这么非常直观地出现在他心里。 同时,他也明白了,那些从泥土中冒出,正在升起、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光团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生命,代表着那些百年间被这片沼泽无情吞噬和怪物杀害的生命。 这其中有动物,有昆虫,有人类,有平民,有士兵,还有强盗和商旅,更别说那些茂盛的花花草草。 从此驼背沼泽不再是悲伤的代名词,而是生命的象征,一切都从现在起不一样了。 而改变这一切的正是罗先,或者说是那本神秘的小本子。 杰洛特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法器具具有这样改天换地的恢弘威力,哪怕是巫师们口中传说那记载着可以召唤天外陨石毁灭岛屿的魔法书也无法与眼前的奇迹相比。 光海随着沼泽的消失,森林的复苏开始消失,无数的雷霆全部化为这里的养料,资助着万物的生长。 而一切终究有落幕的时候,当光海散去,森林重现生机勃勃,神秘小本子上那些妙义的符号越变越小,串成的锁链渐渐变为一根根黄白的丝线交织起来。 横纵交织、丝束成布,一根成人三指宽的普通布条就这么在万物面前诞生了。 布条飞速而有规律地在空中缠绕了起来,最后成为普通大小的人型,仿佛里面包裹着一名因为重伤而被全身包裹的伤者。 小本子化身布条,或者说布条本身就是小本子,最后包裹成了一个人。 包括面部在内,全身上下都被布条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在眼睛的位置,露出不到一指宽的裂缝。 一切依旧在静止,那凭空生成的人却能在万物静止之下自由行动,只见他似乎有些意外地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之后,很快把头转向了还停在半空的杰洛特。 那人留在原地,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然后又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紧接着消失无踪。 一瞬间,不知道什么原因,杰洛特认出了这人正是在巨手之下消失的罗先。 就在此刻,杰洛特感到一阵风吹过耳边,脚下一实,紧接着扑面而来的是各种鸟语花香,一切都重新活了过来。 杰洛特明白了,罗先离开了,他以一种普通人无法明白的方式独自来到自己的世界,又在此刻独自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逢,不知道自己剩下四百年的生命中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他,这位一起相处了半个多月的好友。 或许,有那么一天,两人还会相逢,只要自己还活着。 “师父,怎么这次重生把徒儿搞成木乃伊了,这多难看啊?简直不能见人。您看看,徒儿连眼睛都没有,只有两条缝。” “路是你选的,它对应着你接下来要面对的危险。” “危险?什么危险?” “你变成木乃伊,那自然就是要去埃及,因为它是那里的特产嘛~” “师父,徒儿是和你说正经的,你还这样逗徒儿。” “去埃及?徒儿去埃及干什么?” “自然是弑神,这是你选的道路。” “弑神?!师父,您可别开玩笑!徒儿这小身板怎么当得起如此重任?!” “怕什么?只是一些丢了信仰,临死不久的残神罢了。” “师父,老实说,徒儿还没准备好,现在去是不是太急了一点。” “也没叫你现在去,师父先带你回去开个会,你也该见见为师的下属了,你是为师的第三个徒儿,以后有事可以直接麻烦他们。” “开会?师父,开什么会?” “七界交流融合会,摩夷星就快到了,地球的地主们也该出来见见世面了,免得整天跟土著一样,盯着自己的小圈子算计。” “啊?!” 正文 第33章 你我皆是谁(上) 话说这日,各世界中正是白昼,忽然头上天色洞开,露出其后无限星空,大日当空不能掩其深幽,背后星空收缩成团,形如青胞,百倍于日,高悬于诸天之上。 须臾之后,青胞之中又有无数宝光耀放,灼灼生辉,辟日于云边,曜成七色,既有高山大河、琼楼玉阁、碧台紫轩隐约其中,更有阵阵缥缈奇音遍颂神州大地,直入亿兆人心。 世人大惊,纷纷举目张望,欲睹其间真色。 只是诸世人无论占据何处,又或尽用器械始终不能窥其面目,只得议论纷纷。 再过片刻,青胞之中有一祥和男音传送各界大地,不分远近,直入兆民耳中,曰世情有变,现邀七界之民共计五千数,请入交流,肯与不肯,仅凭自愿。 男音话落,青胞之中就有流光落下,化为花朵,散入世间,开始随机选取有缘者。 花落静处,形成一薄纱光罩,罩中有三五成群,又或一人独处,更有七八众者。 与此同时,被选中者头顶落花,身罩青光,脸上各有惊讶、目呆、喜悦、皱眉、哀愁、愤恨...百千表情,不一而足。 稍后,被青光所罩之处,升起光柱,罩中之人化为流光消失在光柱之中,形似流萤,向空中青胞扑去,引得旁众惊论纷纷。 “少爷升天了!” “讨饭的张瞎子也有仙缘?” “书记市长都去见了那劳子什么仙人,这常委会还开不开?要不要立刻上报?” “师兄,师父刚才一下就没了!” “大当家的,好不容易选的肥羊这下丢了,难道说真的有仙人在庇护世人?这买卖现在干不成了,咱们先撤了吧?” ...... 也有少数几人被落花选中之后,稍待落花散去留在原地,面中呈现惆怅、焦急或者直接破口大骂,却也在短时间内纷纷离开,免得引来麻烦。 这边说回那茫茫星空之中停着一艘巨轮,宛如日月恒古于此。 巨轮横跨星河不知所长,上有山河亭榭,院落楼台不知几数,只觉得重重叠叠,让人看不清楚。 飘渺仿佛之间,使人依稀望有金鳌、重明、墨麒麟隐约潜伏其中,身形浩荡,为之神往。 那五千流光飞来此处,纷纷坠落,转眼即至巨轮之中,落往宴宾台上。 等流光中包裹之人回过神时,发觉自身已在客台之上,身下垫有软垫,身前有三两青竹小几、黄木矮桌,分置净水、瓜果、凉食、热食、美酒、点心等物,所盛器物无金无银,乃是琉璃、珊瑚、琥珀、明玉、玛瑙制成,形制变化妙方,无一相同。 在看周围,除了自己,五尺开外既是模糊一片,之能看见有人影坐于其中,与自己仿佛,却是看不清面容衣物,甚至男女也不可得。 有人出身乞丐流民,饥饿多日,腹中早就辘辘不堪,顾不得此处是天堂地狱,先欲填饱肚子再说,就算是个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便伸出双手往桌上探去,欲要拿上肉食饱餐一顿,顿觉一股徐风扑面袭来,如同风梳竹林,身上立时冒出团团黑气,立时被吓了一跳,我的老天爷,难道说我命休矣?! 此番变故随着黑气被徐风裹住,带往他处,消散在朦胧之中,这才惊觉身上皮肤衣物具已干净清爽。虽然破洞还是那些破洞,褴褛还是那些褴褛,却是已经清洁无比,甚至自家身上的皮肤也露出本来的模样。 黄桌上浮现出几个小字:请先净手。同时,清风再起,拂耳而过,将字义传语脑中,桌前人这才明白个中含义,羞愧不止,抬手往青竹小几上的净水而去。 水及手中,触手而温,恰似情人肌肤,缠绵悱恻,令人难忘;而出水时刻,清水退落,又归于玳瑁盆中,竟然在指甲与皮肤之间不留下一丝水汽,无需擦拭,实在神奇。此后,桌上美酒佳肴也可便于享用了,再无阻拦。 有人忙着吃喝,有人忙着呼朋唤友,一起来的好友消失不见,只余自己独坐席台,心中不安。只是这薄雾朦胧将周围裹住,即便站身起来,也不能走出五尺范围,大声呼吁也无人应答,只能遥看雾中有些身影也是这般徘徊,心下焦急。 空中一道罄声响起,薄雾翻滚激荡,一道陌生温和的男声响起。 “诸位稍安勿躁,尔等皆来自不同世界,今时被相邀于此聚会,为保证诸位隐私,所以将诸位分割独立,待到会后,回归原本世界,同行之人自然相聚,无需焦虑。现在请诸位准备片刻,一刻之后,钟响九下,此间主人将会与诸位见面,解答疑惑。” 一刻钟的时间并不长,在场的人影之中,有人迫不及待地吞食着佳肴,有人仰天长笑品味着美酒,有人眉头紧锁低垂着目光,有人却是神态肃穆端坐在原处一动不动,有人抓耳挠腮焦急不安,有人鹰视狼顾仔细打量四下,有人小心翼翼对桌上美食浅尝即止,有人满含泪水对着露台之外浩瀚的星河垂泪不已,有人目瞪口呆望着远处恍如泰山一般的数颗不同颜色的星月口中喃喃自语... 时间过得很快,空中一句威严的男声响起,与之前两次声音又不相同,“时刻已到,鸣钟~” 几千与众抬头,这才发觉露台的深处不知何时起竟然凭空悬浮而起一座银色巨钟,恍如小楼,上面遍布一枚枚五色灵文,有紫烟生其上,流光居为邻,法相森然,华贵神秘。 只见一名黄衣力士,面如璞玉、发似皂绒、神色刚毅,约有一丈身材、肌肉盘桓、举手投足之间有万斤气力。力士腰间缠着黄巾,虚掩之下,其中仿佛有金环日耀喷射霞光;下着锦袄,更有覆甲霜雪吞吐月影;一双玄黑皂靴,上有银丝纠缠古树参天。 力士面部并无掩饰,众人皆瞧得清清楚楚,几名有意者忍不住小声呼出口来,“王超?!”“师父?!”显然是识得其名,顿时引来周围人影猜测,莫非这名黄巾力士也是来自我等这番世界,原为下界凡人不是? 也有女子心惊不已,王超这等傲世男儿,也甘愿做了名敲钟之人。 力士左手向着身旁虚空之处五指一张,白光一闪,手中立时浮现出一杆丈许长的青木长锤。 肩膀耸动之处,双手前后紧握长锤末端,向后扬起,冲着身前高大的银色巨钟就是猛然砸去。 此刻众人脑中只浮现出“白虹贯日”、“彗星袭月”这番词句,余下的都是空洞。 青木长锤击在巨钟面上,骤然间亮起一圈又一圈的淡色光晕,迅速向着巨钟周围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光晕之中,巨钟上五色灵文纷纷活了过来,一时间竟然从钟面上脱出,围着巨钟旋转飞舞不定。 光晕激荡开去,仿佛刺激到了什么,巨舰周围迅速生成一朵朵奇怪的银色花朵。 此花共有花瓣八十一片,片片大小如一,层层叠叠围在一起,聚成团状。在场有修行了多年道术的方外之士识别出此花正是传说中道家雷术的神通具现,雷花。 黄巾力士在敲击巨钟,巨钟震荡产生雷花,雷花在激荡中化为万千银色植物,有草有花、有树有藤,一切兴兴向荣,形成银色虚影围着巨舰周围的虚空生长,将其变为一个梦幻的花园。 露台上的薄雾开始消散,露出周围的人影来。 九声钟响过后,黄巾力士退到一旁,束手而立,那亿千虚空植物之间,破出一道清光,紧接着一个个身形现身露台之上,只有一人在前,其余皆在其身后分立。 “太一门太微殿雷音真人临此~”其中一个温和的男声颂道。 最前面身穿道服,面目普通的青年男子笑了笑,微微颔首,“鲁西华贸然请诸位来此相聚,失礼了~但是,时间紧迫,刻不容缓,不得已才以此种方式与诸位相见,乃是事出有因,知道诸位心中有惑,特来解疑。诸位如有疑问,请在心中默念,我自当知晓,将随机选取一些进行解答。” 青年男子话音刚落,只见露台上方虚空之中,便有无数文字闪过,紧接着一句话现在数千人眼前,同时一个紧张的声音响起,“你真的是仙人?为什么要把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你想做什么?” 青年男子笑道,“诸位无需紧张,你们的面目都被薄雾覆盖,旁人瞧不清楚,同时,你的发问也被法术扭曲了声音,不再是原样,所以无需担心别人认出你来。这样,诸位就能提出心中真实所想,不必担心其他。” 诸人这才纷纷注意到四周,只能看到附近人影的身材和衣服,有贫有贵,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乞丐残疾,只是看不清本来面目,无从得知到底是何人,只能从衣着上大体判断有些人估计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因为衣物相近。 “邀请诸位来此,我的目的很简单,希望大家共同来解答三个问题。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要到哪里去?” 正文 第33章 你我皆是谁(中) 鲁西华的话一出口,使得在场的许多人陷入了沉思。 他们也许从未听过这个问题,也许听过了这个问题却没想到一位神仙在这种场合当面提出来探讨,也许曾在深夜中自己暗自思考过却毫无答案,也许翻遍先贤圣书与前哲梦中共化为蝶寻求解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没有答案的迷。 当然还有一些人,没有读过书,也没有受过教育,他们从生下来的那天开始,就苦苦求活,只盼望能够活到第二天,他们抱怨过自己为什么来到世界上受苦,抱怨过为什么别人富自己穷,也许在内心深处也曾闪过一丝疑惑,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挣扎着活下去吗。 现在的他们表现出迷惑不解。 还有极少数的一些人,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该吃吃,该喝喝,似乎刚才鲁西华的话并不存在。 “接下来的话能听懂的可以听,听不懂的就随便休息,等到接下来涉及到一些细节问题的时候可以随时加入进来发问。”青年男子没有停顿,继续说了下去。 这个问题很重要,关乎他的成仙路,是他的道基,也是他的法源。 “我是谁。” “人,作为一种会思考的智慧者,不可避免地会在他的人生长河的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某个场景中忽然从脑海里冒出这个问题:我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没有界限,在你之前无数先哲,与你同时也有无数普通人同样思考过这个问题。所以它是一个古老的不能再古老的疑惑。” “也许当人类的先祖还是刀耕火种的时候,在某一天刚吃完一只从荒野上打来的野兽。他打了一个饱嗝,忽然之间心血来潮,离开了旁边正在打呼噜的族人,走出了山洞,来到河边,对着天上恒久不变的月亮,望着面前终年流淌的大河。他在心中模模糊糊地就想起了一个问题:我是谁?而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几千几万年之后的某一天,你吃完晚饭后无所事事地在院中赏月,打了一个饱嗝对着月亮也想起了同一个问题。” 鲁西华的话很朴实,把这个问题简单地娓娓道来,白的就像两个百姓在说家长里短,很多人都听懂了他的话,陷入了一种回忆,自己又是何时想起这个问题的呢?原来不只自己一人思考过啊,前面与后来者还有千千万万的人都提出过这个疑惑。 “我是谁,这个疑问关乎着思考者的本质。它问的不是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是自己的出身家庭,不是自己的职位收入,而是如同天地初开那样,我到底是什么?这是智慧者的共鸣。” “有人肯定会说,活下去都不容易,我每天累得躺下就想睡觉,睁眼就得干活,还不知道明天的食物在哪里,像这种问题都是吃饱了没事干的贵族子弟想的。这话没错,最初的思考都是产生于吃喝不愁的,靠着奴隶养活什么事都不干的那群人无聊之中想到的。而,修仙者也是如此!” 鲁西华的话此刻震耳欲聋,如同一个炸雷震醒了在场之中的某些人,这才想起这里不是课堂,不是酒会。对面说话的,也不是某家的子侄,不是学生,而是一名疑似神仙的存在,脚下如山如海的巨舰就是他的座驾,而头顶灿烂的星空就是他的花园。 “诸位,请记住:无人即无我,没有其他的存在,也就无所谓有我的存在这种含义,这是道的终极意义。而我这种称呼,只是一种意识的某种体现。甚至漫天仙佛,同样如此!” 鲁西华的话刚刚落下,不远处一颗巨大的星球表面忽然炸裂,无数的岩浆在喷发,肉眼可见的熔岩在星球表面流淌,万千沟壑之中到处是浓烟滚滚。一时间无数森林绿地被淹没,无数江河湖海在沸腾,也许同样有无数生命在刚才的那一刹那间烟消云散。 鲁西华眉尖一抖,我这算是泄露了天机?上天降下警示?呵呵...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他又想到一事,暗自微微叹息了一下,决定不再就这个问题深谈下去,等日后有机会再论。 此地不宜。 但是,他刚才的话已经震动了许多有的人,有些许非常聪明的人已经从的他的话中联想扩散到另一个问题,如果说你我他都是一种意识的体现,推而广之,难道那些所谓的漫天神佛同样也是一种智慧的意识体现?!这就是道背后所隐藏的真相?! “思想可以飞跃,但是道路得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前行,智慧者的思想可以跨跃星河,遍及三千世界,到但是身体想要跨跃星河只能从最基础的翻山越岭开始,从走出家门开始,诸位,此话今日到此为止,不再多说,也不可就此提问。因为它可能已经触犯了一些禁忌,不可多言。现在回到最开始的话题来,我来说说我是谁,也来说说你们是谁。” 鲁西华的话就是一个个炸雷,把来自不同世界的不同的人听得心惊胆寒,却又兴奋,就凭刚才的话,几乎已经是修道的最深的奥义了,那么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机密呢? “之前,已经向诸位介绍过,我名唤鲁西华,来自太一道门太微殿雷音峰,号雷音真人,而现在诸位在四周所看到的星空所在就是太一道门管辖下一处极度偏远的地域。略过这些不提,而你们呢?” “来自大明帝国” “来自大清王朝” “来自科技时代” ... 鲁西华每说一句话,就有一个方位亮起一团薄薄的冲天光华。露台上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光华笼罩之下正式代表了世界的出处,大家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原来真的有这么多的世界? 只是为什么科技世界,那些穿着相同服饰的世界足足有四个之多,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 “首先暂时借用一下所谓公元这个词的含义,你们就可知道自己的所处位置的差别了。” 鲁西华话语之间,顿时将公元的含义灌输到一些人的脑中。 大明帝国崇祯17年(公元1644年) 大清王朝嘉庆4年(公元1799年) 科技帝国(公元1990年) 科技帝国(公元2000年) 科技帝国(公元2010年) 科技帝国(公元2020年) “原来鞑子真的建国了~” “我汉家衣冠终究是正统啊。” ... 但是,紧接着又有很多相同的疑惑也出来了,“为什么明清都是一个世界,那科技世界却足足有四个之多,他们之间分别仅仅相隔十年时光。如此短短的数年时间,他们究竟有什么区别,才能得以与明清并列,出现在这异域宴宾台上?” “你们中间多少有些知情的,认为自己能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自己朝代出了些了不起的人物。譬如崇祯朝的天空星君秦良玉、天巧星君宋应星、地奴星官王承恩;嘉庆朝出了个天寿星君吴鞠通、文阁恃宸朱珪、地囚星官和珅。而这些人又是我太微殿雷音峰下属,爱屋及乌,所以你们才会来到此处。由此推论,那四个相差无几的科技世界是不是也与你们情况相同,同样有强者在我峰中效力?” “这话对,却也不算全对。” “诸位可知此时今日乃是何年何月,你们这些不同时代的世界之人又为何如今能齐聚一堂?” “刚才我提过,此地所处星空乃是我太一道门管辖之下一处几位偏远的地域。而太一道门只不过是角木星域十大修仙道门之首罢了,所占星空不足角木星域百一。就算是十大修仙道门势力笼罩之下,仍有大多数边荒地域仍未涉及,这些地方就是无法地带,全靠实力说话,杀人灭国等等行为无时无刻不再发生。诸位现在能在此饮食阔论,全靠了头顶这张大旗所在,才没有宵小打扰。”鲁西华说完此话,指了指巨舰之上,飘渺浩荡的“太一”两个字。 “太一道门?角木星域?这是哪片星空?为何我等闻所未闻?”在场有数名各朝钦天监的官员也有著名的天文学家,纷纷对鲁西华口中的名称表示陌生,表示从来没有在任何古籍上看到过。 “难道是位于其他星系?” 鲁西华看到这些疑问,微笑着答道,“你们当然没有听过。诸位,此地此时已经距离佛教中的贤劫过去三百多亿年了,按照时段上来说正处日光佛出世前夕。所以,诸位可是明白了?无论明清还是科技世界,恭喜大家,你们都是古人了~” 此话一落,宴台之上一下就沸腾了,幸亏屏蔽了声音,每个人只能听到自己的叫喊,看到别人的动作,之间却无法相互影响。 越发多的人开始癫狂起来,拿起桌上的酒食往嘴里倒,再也不顾之前安定的形象,颇有些晋魏风流的雅行,放浪形骸,倒也是真性情。 也有些人呆愣半天,恍若木鸡,但是更多的人却是冷静下来,这些都是曾经或正身处高位之人,统领兆民,心思沉稳,遇事不乱。 也有佛家之徒暗自窃喜,日光佛出世,岂不是说佛门即将光大? 道门的人却是眉头紧锁,佛门光大历来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这里听真人说乃是太一道门的地盘,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吧,会如何应对呢? 还有聪明之人想到,既然此时正值日光佛出世,那就说明这个陌生的角木星域就在中央娑婆世界之中,才会有日光佛出世之说。日光佛出世,不是代表只有一尊佛,而是轮到祇做佛祖,执掌中央娑婆世界,座下还有其他佛和菩萨辅佐。 “真人把我们聚到一起是为了什么?共同应对来自佛门的压力吗?”有人不禁提出了疑问,当即受到一些佛徒的怒目。 鲁西华继续笑道,“挑战?当然不。说句实话,你们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凡人,在一些强大的修仙者面前可能连尘埃都算不上,他们看你一眼,你就灰飞烟灭,还妄想与之对话?” “不,人生而有权!我们有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力!”无数受过现代教育的人立刻对鲁西华的话表示愤慨,我们凭什么要受你们的作弄与摆布! 鲁西华摇摇头,叹道,“人生而有权,却人生苦短,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在场的所有者,你们并不算是真正的人,甚至连古人都算不上,你们哪有什么权力可言?” “啊?!” 正文 第33章 你我皆是谁(下) 鲁西华这话一出,台上众说纷纭,但是鲁西华也没管他们,直接说道,“地囚星官和珅私下有过禀报,嘉庆朝内川楚之地不但有白莲教起事,还有江湖门派帮会众多。其中出名的门派除了少林武当之外,还有一个大大有名的帮会出乎我的预料,于是,深思下来才有之前的说法。” “什么门派?” “何等门派能让真人惊讶?” ... 鲁西华说道,“那就是红花会。” “红花会?怎么听着这么而耳熟啊?” “红花会!” “原来是红花会这帮反贼!那又如何!” “竟然是红花会的英雄们,他们的事迹竟然能让天上的真人惊讶,可见是英雄了得,让人好生敬佩。” “不可能!历史上就没有红花会这个民间组织!” “武功!竟然真的有武功!” “陈家洛、无尘道长、赵半山、文泰来、常赫志常伯志兄弟...原来都是真有其人啊~” ... 鲁西华接着又开口道,“除去崇祯朝和嘉庆朝,剩下的诸位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很惊讶?因为这红花会这名字听起来很耳熟?” “那不是~” “那不是金庸老先生里的帮派吗?怎么还成了真的啦?” ... 很多人迷惑不解,却仍然有少数人眼睛发亮,停止思索,猛地抬头盯着鲁西华的身影,仿佛要从他的话中确认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时候,鲁西华身后有人轻拍了几声手掌,“诸位稍安勿躁,请见过一位人物。” 话音落下,鲁西华身侧亮起一个淡淡的光影,从中走出一个粗豪猛恶的汉子,此人满腮虬髯,根根似铁,一头乌黑浓发罩在貂皮帽中,余下的披散在肩上,却不结辫,面色带黑。 好一个威武的汉子! 那汉子站立当场,双眼一扫台下,却似目中带电,使常人不敢直视,稍待之后,双手抬起微微一拱,“胡斐见过天下英雄。”然后毫不迟疑转身退下,重新隐藏在鲁西华身后的众人之中。 “胡斐?当真是胡斐?!” “胡一刀的儿子胡斐?!” “飞狐外传里的胡斐?!” “当真是胡大侠,小人有幸十多年前见过胡大侠一次,正是此番相貌,好个英雄气概!” “不!按照嘉庆朝的时间来算,这位应当是雪山飞狐里出现的胡斐!” “他不是应当和金面佛苗人凤在雪崖上决斗吗?难道说苗大侠认出他是胡一刀之后,心生愧疚,那招白鹤亮翅没有使完?” “雪山飞狐开篇有提到故事发生当日时间是乾隆45年3月15,也就是公元1780年的3月15日,那时的胡斐27岁。现在是嘉庆朝4年,公元1799年,也就是说刚才现身的胡大侠才46岁,正值壮年?!乖乖,不知道胡大侠收不收徒弟,我想拜师学武!” 众人私下盘算,却让明清两朝的人摸不到头脑,因为现场各人之间无法交流。所以不认识的沉浸在此人是谁,为何四个科技帝国的人同样如此惊讶,几乎人人识得胡斐;而清朝听过此人名号的都知道此乃是江湖一小小侠士,武艺高强,经常有侠义之举传出,只不过传言其与反贼红花会有来往,官场中人自然不敢与其接触,不知为何却惹得后世诸人如此热切。 “诸位,”鲁西华的话打断了大家地思索,“既然知道嘉庆朝出现了红花会、胡斐,那么再说说在座的四个科技帝国。现在分处1990年、2000年、2010年、2020年四个时间段,那你们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首先暂且略过1990年这个时间段的世界不提,之后我再行介绍。下面说说2000年这个世界。” 听到这里,有些人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他们就来自2000年的科技帝国,也想知道自己世界有什么特殊之处。 “你们世界有个王超,一部都市国术《龙蛇演义》中的王超。而地壮星官的2010世界,出了个东山市,塔寨村。你们有些世界也看到了来自现场的禁毒情况,地壮星官一举灭杀24879人的制毒村。听到这个名字,想必来自2020年的诸位已经猜出来了,不错,就是破冰行动中的东山市、塔寨村,只不过把你们2013年才在南粤展开的剿灭行动提前到了2010年执行,免去了前期侦察和潜伏的难处。” 一连串的通报,打得几个科技帝国的人耳朵发懵。 “至于2020年的世界嘛,为了让大家熟悉一下你们,阿卡拉、尤兰达你们也出来与大家见见面吧。” ... 如果说之前武侠、都市中的人物事件真实出现在大家眼前还能引起阵阵惊呼和谈论。那么当游戏世界中的亚马逊战士、法师、德鲁伊、野蛮人在几个世界的来客面前展示他们的峥嵘的时候,现场剩下的就只有浓浓的呼吸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究竟是真是假? “那么问题的根源又回到最初的提问,包括所有的在场者在内,我们都是谁?我们到底算什么?”鲁西华再次把问题提了上来,这一次几乎立刻就引起了绝大多数人的共鸣。 “古人云: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这就是前人对我们眼前这片天地时空的理解和猜想,这中间就涉及到两个词,那就是长短和时光。关于,长短这个词,我们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它的含义。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代表人与人或者人与物、物与物之间的远近长度。但是,时光呢?时光到底是什么?无数的才智之士都思考过这个问题。今日有幸,诸位愿意受邀来到此处,我就来为诸位讲讲本真人对于时光的浅析,以及它深藏的意义,只有了解了时间的奥秘,就能明白我们在座的诸位今天能聚到一起的缘由。此乃一家之言,可做参考。道有万千,此论仅为其一。” 鲁西华在抛出一个惊世之问后,迅速又再次提出一个新的问题,只不过这次的问题更加贴近在场所有人的现实情况。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差距前后数百年,分处不同时代的几千人同聚一堂?甚至偏离历史,出现、影视甚至游戏中才会出现的人物。 这个话题顿时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甚至之前一些目光投向舰外璀璨星空,不关注场内,一副任他天崩地裂,唯我独善其身的人都将自己目光纷纷收回,望向那位道门真人。 道法? 传道? 此刻无论是佛门还是道门,大儒名士,又或高堂之人,都纷纷屏息凝神,能够亲耳听到一位真人传道,这可是百世不遇的机会。 一些从穿着上看起来是书生学子的人士甚至迅速整理自己的衣冠,躬身向着鲁西华的身影行礼之后,迅速双手附在膝上,跪坐于席,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成仙并非虚幻,眼前就有一位鲜活的例子,大道在前,不再是遥不可及。 请问又有谁不想长生呢? 宴台上一片寂静,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真人为他们解答这个千古之惑。 “时光逝兮年易尽。无论从前人还是今人留下的典籍经论来看,时光并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所以时光对大家来说就是一个人人都知道,但又不知道是什么的一种东西,虽然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接触它。”鲁西华用低沉而缓慢的声音开启了自己对时光之道理解的序论。 “时光是生命。”鲁西华的话刚落下,就有不少人发出了相同的答案,看来回答的大都是来自后世科技世界的人士,他们普遍接受过较高的教育,各种知识来源极为方便,自然有着自己的看法。 鲁西华笑了笑,“这也算是一种解释,但是在我的理解中,其实长短和时光都是一种东西,那就是距离。长短是不同空间上相隔的差距,而时光是不同时间上相隔的差距,甚至可以说是不同感情、认知、心灵上相隔的差距。而这个差距,我就称之为距离。” “时光是宇宙的一个重要组成要素,和长短一起构成了物质世界的基础。而感情、认知和心灵是构成精神世界的基础。从而可以看出,时光属于距离,但是距离不是时光。了解了距离,那么你才有资格去接触道家的法与佛家的慧。当然,这些并不在今天要讲述的范围,你们只要了解,所谓时光,乃是距离之一罢了。” 鲁西华的话落下,很多明清两朝的人陷入了思索,回忆起自己看过的经史子集,想要从中找出一些佐证来证明或者反驳真人的话。而科技世界的人却是眉头紧锁,因为经历过科学研究的他们知道,自己所处的宇宙被猜测是从一场大爆炸开始的,和道家的法与佛家的慧毫无关系。所以,平均知识水平远超古人的他们反而是听得最吃力的团体。 “宇宙不是源于一场大爆炸吗?怎么又和距离扯上了关系?”于是宴台上空将出现最多的疑问显示了出来,这也是科技时代普通人的疑惑。 “不错,按照科技时代的学术研究结果表明,我们所处宇宙的诞生可能是始于一场发生于139亿年前的一场大爆炸,在那个时点就产生了空间和时间这两样东西,也就是刚才我提到的长短和时光。大家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空间和时间组成的物质世界里面,而且还认为大爆炸之后,整个宇宙就按照一个固定的时光流速在流淌着,无人能够改变宇宙的时间,直到一位博学之人提出了相对论,那就是时间可以变快也可以变慢。既然时间可以变快变慢,等同于长度可以变长变短,这不是距离是什么?”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时间竟然能够改变长短,这是什么缘故?” “光速论?” “双子悖论?” “如此听来科技世界还是有点意思,看来老夫要找些书好好研读一番,就是不知道容不容易寻到。此等高深理论,定然被某些人牢牢掌控,倒是要细细谋划,下去再打听一下吧。” “不少人有疑惑为什么时间可以改变,很好,那我就举个浅例来说明。诸位请看,这周围有无数星星,它们离我们有远有近,我们任何正常人为什么都能看到它们呢?因为它们发光,而这些光,通过不同的时间,有的几年,有的几百万年,甚至上亿年才来到我们眼前,进入我们的眼睛,让我们看到它们的模样。这中间就涉及到一个词语,光速,意思就是光的速度,因为是光映射到普通人的眼睛里,才让普通人能够看到无法触摸的东西,感知他们的存在,哪怕,这个存在是几年、几千、几百万年、几亿年前曾经有过的事情都没关系,至少光的存在就表明它曾经存在过。相关涉及到的各种知识文献理论在科技世界有很多著作都有描述,也很容易得到,有兴趣的可以寻来细看,我在此就不再详述。” “关于光速,科技世界早就有了相关的各类研究,速度是每秒30万千米,至于一米是多长,有兴趣的也可以下去找书查一查。光速始终是一种特殊的东西,因为它不会变。一颗正在以每秒十万千米远离我们的星星发出来的光和一颗正在以每秒十万千米接近我们的星星发出来的光,经过测量,这两者发出来的光,来到我们身边时它们的速度都是一样的,没有差别。而并非远离者更慢,接近者更快。” “说到这里,肯定很多来自科技世界的众位心中已经明白答案了,既然光的速度不受自然发光体自身的影响而改变,那么就是和宇宙中无处不在的介质有关了。而这个介质是什么呢?有人称之为以太,有人称之为时间,其实都是一种东西。最终造成这种状态的结果就是,光速相对于任何东西都是一样的,无论你自己本身有多快。哪怕你在自己就是在以光速运动,那么其他发光体映射到你面前的光测量出来同样还是光速而不是静止,有趣吧。” “但是,这个结论只是时间与空间结合的结果,如果说这个世界并不止时间和空间这两种东西呢?”鲁西华说话之间一道红色的圆出现在宴台上空,紧接着又有两个圆,分别为绿色和蓝色出现在红圆旁边。这三个圆两两相交,交汇处出现了紫色、青色与黄色。 “三原色原理?”绝大多数来自科技时代的人一眼就看出空中三个巨大的圆以及它们呈现的不同颜色代表了什么。 “不错,如果说红色代表时间,那么蓝色就代表空间,红色与蓝色交汇形成的紫色所在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物质世界。当然,这个模型只是为了阐述空间与时间的关系,而非代表实际的情况就是如此,诸位不要被它的表象迷惑。” “请问真人,绿色的圆代表什么?”立刻有很多人发出相同的提问,无论古今。 “绿色就代表现在,也就是我们的存在。可能这么说,有些人不理解,那就换种说法。有魔法世界的智者将刚才提到的时间、空间与现在分别用其他名字代替,那就是以太界、星界以及阴影界,或者叫影界更加合适,因为它只表现当下的我们自身。这些都是比较高深的理论,当你们以后有机会接触到道法之后,修成一定境界,自然会有自己对世界的感悟。还是那句话,大道三千,吾仅其一。” “好了,言归正传,刚才说到了时间,时间决定了光速,所以我统称为时光。之前提到光速在同一介质中速度恒定,似乎它是有意识存在的,无论你如何变化,它都能在你周围以相同的状态展现出来。所以,踏上修行路就是改变光的开始,而修仙者就是改变光的存在,仙人能够长生久视、超越凡人,那就是因为他们是超越了光的存在。这就是道法背后的本质,你们明白了吗?” 鲁西华的话如同天雷阵阵,惊得宴台上数千人沉默不语,不少人甚至激动地浑身发抖。 世上仙佛多飘渺,从来没有一本道书佛经能够如此浅显讲解修仙成佛的本质,不愧是来自太一道门的雷音真人。修仙大道之路以如此浅显明白的言论公然摆在所有人面前,这是何等的惊人。不少人甚至不顾场合,当中跪地向着鲁西华磕头拜谢来。 传道之功,当受其敬。 这就是点化,这就是仙缘,修仙之途如何走,摆在大家面前的就是一盏指路明灯。 鲁西华不等众人思考,接着说道,“光速既然是不变的,那么时间就是可变的,因为不同的世界所处的介质不同,那么它们包含的时间也就不同。这才造成了所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凡间说法,这一点对于踏上修仙之路的修行者极为重要。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这种与主世界决然不同的小世界,或者叫做破碎空间。因为里面极有可能包含着他们修行所需要,而现实中早就灭绝的丹药、芝草、功法甚至法器种种。我这样解释,大家都明白各自世界的重要性,以及时光的含义了吧。修行之路其实也是你争我夺的强权之路,只有强者才能占有更多的修行资源。” 正文 第34章 各界提问忙(上) 问,“敢问真人,根据真人提供的信息,是我们否可以得出平均速度越快的世界,它所承载的时间越慢这样的结论?” 答,“正是如此。举个简单的例子,你我皆按照每秒一个数字的速度去读1、2、3、4...,在我们各自的世界中自行感观它们的速度都是一样的。但是如果我所处的世界流失的时间比你所在的世界慢,那么,在那个世界的你看到我读数字的样子就是放慢了很多倍的样子。读出来的结果就是1...2...3...4...,像在做慢动作一样。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我所在的世界平均速度很快。” 问,“就是在高速地做慢动作?” 答,“也可以这么解释,但是时间流逝的快慢是一种单纯的个人感观限制,对于修行层次越高的生命体来说,他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自行调节这种速度,使对手产生错觉,这在双方的争斗之中非常致命,你们要记住。” 听到这里,一些隐藏在鲁西华一侧的身影微微一震,纷纷想到,原来这就是你能施展“独角戏如云领域”的奥秘。 问,“按照现代科学的推论也有个结论,那就是质量越大时间越慢。请问这个推论是否符合真人刚才说的规律?” 答,“同样符合。平均速度越快的世界时间越慢,这个是针对世界这个大环境来说的。质量越大时间越慢是针对个人修行来说的。修行层次越高的生命体,在他漫长的修行途中会消耗掉难以想象的各类资源,而这些资源的一部分同样化成了他体中的一员,随时可以调动。你们可以把它想想成为法力,修行层次越高,自身能够存储、调动或者转化的法力也就越多,甚至可以自身形成一个小世界。必要时也能化身高山大海一般的体格来进行战斗,势不可挡。这种神通在太一道门中有记载,名为‘法相天地’,一击之下的威力可以断岳绝地、愤天煮海,甚至完全毁灭一颗星球。所以修行层次越高,他就能获得越长久寿命的原因正是如此,修行越好的功法,每上升一个层次,获得的寿命加成也会越多。” 问,“岂不是越往宇宙中心去时间过得越慢,能否证明现在大家所处的角木星域是比地球所处的太阳系更靠近宇宙中心的地方呢?而所谓的修成仙人只不过是将自身同样转移到了更靠近宇宙中心的地方呢?” 答,“按照我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结果恐怕会让诸位失望,似乎诸位地球所处的太阳系和角木星域并非处于同一宇宙,甚至你们各自之间也并非来自同一个宇宙。理论上来说,时间和历史的关系,就如同烟火一样,在每一个点上都能激发出无数种未来的变故,而我们只是其中一颗而已。” 鲁西华说着,巨舰上空冲起一束烟花,在半空中炸开,五颜六色的烟火接着再次膨胀,爆发出百倍千倍的星火,在黑色的宇宙中闪烁,久久之后才自行散去。 “如果说诸位都处于同一个宇宙的话,有人在距离地球10光年外观测地球的话,是不是看到的景象就是地球十年前的场景,如此推论。只要我们追逐光的脚步,那么就可以在足够远的地方观察到地球上任意过去时间的场景?但是,你们彼此之间的关系真的是距离的关系吗?并不是。而这一切都要从一年前角木星域的一场试炼说起,而那时的我,只是一颗名为水蓝星的星球上夏国的亡国太子,整整九年的圈禁生涯已经使我神消形残,直到遇上了那一夜的天外传音...” 鲁西华并没有避讳自身的来历非是华夏,反而在众人之前将自己加入太一道门的经历娓娓道来,其中一些关键处自有遗漏,但是基本上都是照实而述,诸人这才明白了为什么一款游戏中的人物也会走入现实中来。 远古大能、星域之主、神念试炼、星宿神魂、星际战场、十大门派、太一鼎盛、魔族入侵、摩夷之乱... 一道道消息如同惊涛骇浪般冲击着在场所有者的心灵,除了少数几位之外,之前有过接触的无论是王超、唐紫尘还是几位天罡星君、胡斐,甚至几个世界的皇帝、重臣、政界首脑此刻都震惊不语。 所有人都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无言的厚重与压迫,一种历史即将在手中诞生的感觉由心而发。 不少怀有雄心壮志者恨不得对着这无尽深空长啸,朝堂中尔虞我诈的那点心机算什么?数块大陆上你来我往的几番争霸算什么?这片璀璨星空才是我辈扬威的好去处,与历史英才争霸,共万族豪杰竞帆,怎不令人心驰神往! “诸位,时代已经变了。无论之前,你们是什么时代,都要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如今道法时代的来临,我会将我所精通的道法规则逐渐融入你们的世界,使全天下的生灵修行起来更加便捷,无论之前你们是谁,从今往后,你们的目标应当不在自己脚下的土地,而是眼前这片星空。” 这一下,顿时在场就像油锅里进了水,立刻就沸腾起来,无数的问题从人们口中涌出。 问,“真人,朝廷将如何对待我们这些跟随白莲教起义的民众?” 答,“停止闹事,等待赈灾安置,没有商量余地。” 问,“我等饥民数十上百万,朝廷拿什么赈灾?” 答,“别说数十万,就是数千万、上亿,各界都有办法,记住,现在你们不再是单独的一个世界。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其余几个世界的粮食多得吃不完,短时间内供养数亿人口没有任何问题。从此之后,你们不用担心各种天灾地变或者是人祸,因为每一个你后面还有其他的朝代为你分担解忧。你缺衣少食时,他们为你捐衣送粮;他们开疆扩土时,你也可以纵马沙场。” 问,“我等闹事,乃是因为土地粮食都被官府豪商占据,官吏们贪腐成性、生活奢侈。真人如何为我们做主?” 答,“今时今日起,明清两朝的朝廷即将改革,几处科技世界将会有共计十数亿之众进入两朝,远超尔等原住民之数。并携带远超尔朝的先进器械、物品以及技术,城镇遍及帝国疆域各处,你们无需担心饥饿劳顿,届时寻最近之所前去投靠就是,他们自会安排收容。天下土地、矿产、海疆届时会重新回收政府朝廷丈量发卖,人人都有机会获得,具体细节,朝廷自然通知到每一位。皇权会被限制,贪腐会被惩罚,皆有公论。只是尔等之中犯有强取豪夺他人财物、无辜杀戮黎民百姓、玷污官民妻女者,会按照罪行一一治罪惩罚,别妄图逃脱。” 问,“能否公平?可有死刑?” 答,“法理所至之处,无论官民皆是平等,所犯罪罚通告天下,累积至死刑也是应得。” “我等暂且信真人之言,庶民起义只为苍生百姓求个饱腹,其中也有乘乱谋私者,甘愿受罚。” 答,“尔等事迹,后世早有公论,是非对错皆有记载,不必担心错判。” 问,“真人口中,天下生灵皆可修行,但是我等贫困,手中无钱,口中无粮,家中无地,拿什么去修行。” 答,“修行之事,耗费实多,无恒产者无恒心。无论何界之民,只要是华夏正统,我皆不许再有饿死之众。科技世界有养老制度,好,本真人在此也立下规矩,只要是年满一定年纪,无论男女,皆可每月领取到一定数额的养老金,用于生活。凡钱数不足五千者,补足五千,其基本额度由朝廷负担,逐年上升增加,缺额所需之数由本真人承担。老者无需再担心生计问题,而青壮之人,各处帝国初建繁重,多有用人之处,空缺重重,自然收入无忧。” 这一番话下来,几个科技世界的人立刻就炸窝了。 问,“真人,这养老金科技世界的人是否也有。” 答,“养老金不足五千者,年纪满足定数且无收入者、或者收入不达标者,人人皆可有,我与其补足五千数。” 问,“真人,几个世界,初算可领养老金的老者数量不下十亿,这每月需要补贴的花销起码三四万亿,这钱从何来,如果政府大量发放钱币,只怕金融会崩溃,钱不值钱。” 答,“无需担心,资本运作无非钱货交易,只要有相应等值的货物作为抵押,再多的钱投入进来也没有问题。” 问,“还请真人解惑。” 答,“道法修行也好,武学修行也好,身体基础最为重要。诸位,现在是道法时代来临,这丹药就是修行必不可少的东西。就拿最为基础的炼气期所需丹药回气丹、洗髓丹、壮骨丹、凝血丹来举例,我将安排各界朝廷银行发卖,每颗售价在五十万左右。如果有幸能够筑基,所需筑基丹一颗价值就是一亿。再往上,结丹期所需的丹药价值百亿每颗,元婴期的丹药更是高达万亿。你用钱来买药,我再将钱用于保障亿众生计,有何不可?就算你们不买,那摩夷星上修真者、妖族、灵族数千万,多少被困在瓶颈处不得提升,他们怎么可能不需要。而摩夷星更有无数灵石矿脉、天才地宝、奇珍灵兽、前辈遗泽,这些你们难道不想要?” 众人初一听这价格,就是世界首富也极为困难,不过此举倒是避免了财富堆积,金融炒作,导致民生物资价格飞涨。后面再一听闻那摩夷星世界,面积更是地球万倍,上面是活生生的修真文明,可以说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市场,皆是心动起来。 问,“这修行丹药价格太贵,我等平民如何负担得起。” 答,“要想长生,就要付出代价,在家务农做工就能长生,除非契合天道,引来共鸣,否则哪有这般好事?不过一旦筑基,寿限上添半纪,结丹者寿限上再添三百岁,元婴者寿限上再添一千二百岁,这其中妙法岂有不值钱的道理。” 拿钱换修行,这岂不是富人皆可以长寿? 问,“修行是否需要有资质?” 答,“资质好坏决定修行快慢,功法资源同样重要。如果资质太差,还有简化版的回春丹、驻颜丹提供,根据功效数百上千乃至上万不等,凡人每日服食也能活过百二十岁。家境贫困服不起丹药者,可多吃各类食物,习武强身,也可添些寿数,行过百岁不是问题。” 问,“真人,这回春丹、驻颜丹又是何物?” 答,“此时无需多问,届时银行自有通知。不单是丹药,就连一些凡人与炼气期能使用的功法、法术、法器、符箓等等都会在银行有售,如果有钱甚至可以买到一些代步的飞行器具与异兽。诸位记住,此乃道法时代,什么都有可能。” 问,“道门试炼为何停止?” 答,“之前选拔太过草率,尔等久在红尘,缺失恒心,导致选拔弟子质量堪忧,只做工匠适合,具体选拔还是等到了摩夷星再作定夺。” 问,“听真人之言,修行之事耗费太多,与我等平民无用。” 答,“有用,凡修行所需的丹药、法器、符箓、异兽所需材料皆可在民间大量种植、繁殖,道法盛行带来的机会多多,就算是同一种丹药,根据丹方不同,所需材料可涉及成百上千之数,你可择一而种养提供,并无困难,道法修行,惠及于民。” 问,“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有人提供劣质材料又当如何?” 答,“岂止材料,从今日起,无论何种商品,只要通过商业销售,必有检测,不合格者警告,连续三次,累计十次者,将被限定一定时间内无法从事该行业。具体情况与条例,朝廷和政府会有通知。” 问,“如何检测,何为合格。” 答,“检测自然有法术执行,合格标准由各行各业提供的标准为定。分为,合格、良品、优品。至于食物、设计之类以个人感观为主,无法量化标准的的商品,只检测材料卫生与安全标准。而且,从现在起,会尽量减少使用各类添加剂,推广使用天然材料,大力推广材料种植与开发。这是一个真正绿色与环保时代的到来,因为身体与环境是修炼的基础,好的环境才会有灵气的产生,这是道法时代的基础。” 问,“既然是商业,定有商税,可重?” 答,“不重,将采取单一税制,根据商品种类不同,税率不同,朝廷将有明示。另外,月入两万及其以上者会额外征收个人税。凡无故逃税者,重罚并且累计,如有多次犯戒,将取消其修行道法资格,并无法在所有世界购买一切道法商品。最重者,祸其三代,私自为其代买者同罪。” 问,“商税归政府朝廷皇家还是真人?” 答,“我乃修行中人,要凡钱无用,自然是归各界执政,我与皇家的买卖同样要上税,除非有特殊功勋或者特例通告各朝,则无人可免税。” 问,“皇家?皇家也可以做生意?” 答,“如何不行?明清乃是华夏正统皇帝,比之欧美不知强了多少。皇家之中有收集历朝历代乃至天下精品,技艺,拿出来分享,形成商业合作,惠及亿民岂不是件好事。就说民以食为天,单单光禄寺、御膳房里面的这些御厨就是十足的宝贝,他们掌握着处理和制作天下最精美食材的本事,岂不是远胜科技时代的那些骗人的宫廷美食?推而广之,那些官员、宗族之中也掌握着很多不同的技艺,养花的、养鱼的、喂鸟的、营造的,多不胜举。就算是在民间,那些只会修脚剃头的手艺人也可以拿出自己的手艺向政府朝廷申报,要知道光是道法符箓一途,就涉及到笔墨纸砚的各种制作,而且临写符文,更是需要对书法有所小成。那些能够承载术法的物品,多是些由天然材料经手工或者道术制作而成,大规模工业化的机率不大,所以有门手艺旁身在即将到来的道法时代会活得比较舒服。因为修行基数的增加,各类物品的需求量会非常庞大。普通人不用担心无活可干。” 问,“各朝银钱制度不一,明清使用铜、银、金等贵重实物货币,几个科技时代却是使用毫无价值的纸币,这如何统一才不让各朝有亏。” 答,“这一点,我也曾有考量。道法时代的来临会让金银铜这些矿物的价值得到真实体现,不再只是钱物的中间替代品。因为譬如制作法器需要的精金、秘银、火铜就需要消耗天量的金银铜才能进行炼制,所以,一把最简单的法器的价值随随便便就是数十上百亿。导致再使用金属作为流通货币就不太适合了,因为它本身就附带了自有基础价值,不再是简单的价值替代品。而纸币的保存、制作和防伪也是问题,所以,我让天巧星君设计了一种数字货币。仅仅是一串数字而已,没有实物,但是有道门各类丹药作为抵押品,代替了金银的保值功能。以后,诸位之间大多数的交易都会使用数字货币完成,安全、保密性极强,与本人绑定,不存在丢失的危险。政府朝廷的税收监督也主要将会从这一块下手,杜绝逃税。如果是私下赠与,需要报备,可以免除一定额度的税收。” 问,“听真人之言,岂不是真人赠与门下弟子物品也要缴税?夫妻亲朋之间的赠与也要缴税?” 答,“修行者自然有些特权,筑基期及其以上,私下交易不再缴税,但通过公开的商业交易同样要缴税。同样,筑基期及其以上各种私人赠与不再缴税,筑基期以下一定额度内的相互赠与不用缴税。各位要想真正免税,那就努力修行吧。可能,有的人会想着通过投献筑基期修行者,借助他的名额而免税。各位,且不说投献需要的成本是多少,就算是和商税相当,筑基期以上修行者恐怕是看不上这点利益的。而且,这种违法行为,一经查处,所面临的后果恐怕是当事人难以承担的。如果想要逃税,可以,离开我雷音真人的控制范围,去广袤星域其他地方,和那些星空商家交易,那不用向我缴税。” 鲁西华此言一出,顿时很多聪明的人都明白过来,现在的世界可不仅仅是明清科技几个世界之间的交汇,也不仅仅是与那庞大万倍的摩夷星的交汇,更是眼前那无限星空的交流。如果能把生意做到星空之中的无数星球去,眼前的这点税收又算得了什么呢?难怪真人敢提供最低养老金。 大时代来临,机会实在太多,抓紧机会赚钱修行,踏入无上道途才是正道。 正文 第34章 各界提问忙(中) 正当绝大多数有志者感到振奋,决心回到原世界,不论使用如何手段都要利用好今天这些来之不易的信息的时候。忽然间一个问题形成一段文字扑入大家眼帘,“听了鲁真人一席话后,我等有些疑问:您既非华夏文明之人,我们之中各个华夏时代也有各自时代的强者,凭什么我们要听您的话?难道就因为您的修为高?明清现代辈辈轮替、承传有序、互有关联,此为天道轮回。现在您这样凭空出现,强行把大家捏在一起,也不管各朝各代的百姓官员愿不愿意,着实有悖天地人伦,这算是逆天而行还是顺应天道?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心中真的是为了这天下亿万苍生?” 这段话一出现,顿时场中鸦雀无声,静悄悄得有点可怕。 有人抱怨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提出这样的疑问,难道现在还看不出形势比人强吗?强盗抢劫你,你还和他讲道理,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真的以为天地有正气?天地有正气,又怎会看不到大地之上白骨盈野、民如草芥? 有人却在深思这位道门真人到底是心存什么的心思,竟然允许这样的问题当中出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乃至道之理。难道这位鲁真人也提倡小善如大恶,大善似无情? “鲁某当然有自己的打算,只是此事涉及这方天地奥秘,鲁某自然不能直说,但请诸位听我讲个故事,诸位能从故事中悟出一些道理,也算是有些收获吧。” “真人无需客气,我等愿闻其详。” “首先鲁某要强调一下,这是一个关于死亡的故事,而它也只是一个故事,你们可细听、可细想,但不可细问。” ... “鲁某在仙门试炼中,曾投生转世于一个类似地球现代科技社会的华夏世界,因为是信息社会,各类信息获取非常便捷,所以就很容易获知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位著名的平民天文科学家,年青的时候,一次极其意外的机缘巧合之下,因为得了某种非常罕见的急性恶疾,在医院中,由于医生和医药都医治无效,死了,这时他接触到了死后的世界。” 死后的世界?作为修道真人的鲁西华挑起了这个话题,虽然他说这只是一个故事,但是也提起了所有人的兴趣,修仙的本质就是超脱生死,求得长生,那么长生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至少在座的所有人都无法解答,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听一听这位已经在修行路上踏出一大步的先行者所说的话总是有好处的。 还有,这天文科学家算是什么职务?天文,天文,难道是跟钦天监里的那些大人差不多?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此乃国家重器,民间之士也能干? “提前说明一下,我所经历过的此方世界的这位科学家,他自身没有任何宗教信仰,是一位标准的受到过现代科技社会教育的人士,完全不相信死后世界的存在,直到他突然得了一种非常罕见的病。” “这种病发生的很突然,他本人被家人发现后马上就被送到医院里去了,但是经过医生的大量工作之后,最后只能被宣布抢救无效,临床死亡。然而他却在医生宣布死亡的40分钟之后,突然又复活了。他把自己在死后遇上的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记录了下来,向人们讲述。现在,鲁某就是要向诸位讲讲他死后遇到的事情。” 此刻,星轮之上寂静一片,几乎所有人都在用心听着鲁西华的讲述,生怕漏掉其中任何一个字。 “一开始,科学家从昏迷中醒来,就发现自己深处一个四周都是漆黑的地方,而并非医院的病床上,只有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能看到一点点亮光。于是,他就慢慢地向那点亮光走去,等到他走近了亮光,借助亮光的照射,这才发觉亮光是一个隧道的入口,而光正是从隧道里面发出来的。于是,他大着胆子进了隧道,因为那是当时的他唯一能够看到的东西。” “只是,进入了亮光之后,他并没有在隧道里行走,反而是隧道忽然之间就把他传送到另外一个地方,等他回过神来想要找到来时的隧道时,发现发光的隧道已经不见了,仿佛他一开始就身处于另外一个世界。” “而这个另外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这里是一片草原,上面开着各种美丽的鲜花,春夏秋冬四季的都有。他这个时候发现,自己的脚踩在满是鲜花的草地上,有触感,能够感觉得到埋藏在矮草下那细软的泥土,还有草从他的脚趾缝里钻出来。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穿鞋,他的意识还停留在自己昏迷在病床上的那一刻,自己不是在医院被急救吗,难道是自己家人把自己送来的?这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神秘场所?” “脑中虽然在思考,但是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停止,他没有走几步,突然就看见不远处的草地上出现了一条大河,河水将翠绿的草地分割成了两半。目光所及之处,完全看不到桥梁或者其他相接的地方。很显然,眼前的这条大河很长很长,也很宽。站在大河的这头,隐隐约约能看见对岸的景色。” “等他走到河边的时候,这才发现有条小木船小半身子搁在草地上,其余部分漂在河水里。河水流淌得很缓,并没有把小船冲走。” “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者是某种冲动,他就上了船,这才发现小船上没有桨,也没有其他人能为他划船。但是喝水很缓,于是,他就想到用自己的双手作桨划到对岸。” “想到就做,于是,他就这样驾驶着小船瞄准对岸而去。令人惊讶的是,当他划到河宽一多半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很累。可是在茫茫大河上没有任何人能来帮助他,所以他只好咬着牙,坚持用双手划到了对岸,下了船就直接瘫倒在草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大口喘气的他,闻到了泥土的气息与鲜花的香味,甚至还能看到从远处走来了四个人。这个时候,他终于放心,心想总算遇到人了,得好好问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自己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那个神秘的隧道到底是哪里。” “可惜,等那五人来到他身边时,他才发觉这四人身穿着样式相同的白色衣服,却不是任何自己了解的国家民族服饰,穿的就是长袍。只是这五人的面目任凭他如何努力去看,都看不清楚。” “四人当中的一名女性走了过来,弯下腰,将他从草地上扶起,问他为什么来这的时候。他一下就愣住了,他从声音一下就听出这位看不清面目的女性到底是谁。竟然是自己早就死去的姑姑,不知道什么原因,虽然现在他依旧看不清女性的面目,但是,他的内心就能够坚信,这就是自己的姑姑,父亲的姐姐。” “现在的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会看到在自己小时候就去世的姑姑。”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他无法思考。通过声音判断,其余三位无法看清面目的白袍人,竟然是他去世的爷爷奶奶与表兄弟,全部都是他逝去的亲人。” “这四人扶着他,一起越过草地,登上一座山丘。等到他爬上山丘的最高处时,姑姑、爷爷、奶奶、表兄弟全部消失不见了,而等待他的,是山丘上凭空出现,漂浮在空中的一张大脸,足足有两层楼高。” “至于那张突然出现的大脸跟他说了什么,他都记不清了。只知道,等大脸消失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一下就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病房里,回到了病床上。因为,等他眼前一黑,再次能看清东西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爸爸妈妈就站在病床旁边,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 “此刻的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甚至能够听到那种咚咚的声音。只是这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慢,一次低不可闻的出现之后,就再也没动静了。此刻的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停了,也意识到自己没有呼吸了。” “等他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他看到自己原本站在病床前的妈妈,满脸悲伤地把头伸到自己的颈边,哭着说了一句,‘小山走了~’然后就一把推开父亲有些僵直的身体,捂着脸哭着离开了病房。而爸爸木然地站在病床边上看着他,只是紧握着自己右手的那双颤抖的手,以及爸爸目光中痛苦的神情都能告诉他,爸爸对于眼前的儿子,是如何的不舍。” “他当时就愣了,哎,我不是还有意识,没死吗?急得他张口就大声和自己爸爸说话,而爸爸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一下就坐了起来,想要伸手去推爸爸。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因为他已经三十多岁了,是个成年人,从病床上坐起了身子,视线高度已经和爸爸差不多高了。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爸爸应该注意到了自己才对。结果却并非这样,爸爸依旧低着头直直地看着病床,仿佛那里有什么宝贵的东西在吸引着他的目光一样。” “于是,他就顺着爸爸的视线回头一看,发现还有一个闭着眼睛的自己躺在病床上。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现在坐起来的自己是没有身体的。他也才明白了,刚才他以为自己醒了,其实是自己已经死了,而现在的自己似乎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灵魂。” “身为一名科学家的他,没有来得及悲哀,反而是研究起自身的状态起来。他首先发现现在处于灵魂状态的自己有视觉、有嗅觉、有听觉,可以看见听见病房里的事情,而且能闻到病房里那种特殊的味道。但是,他没有味觉、没有触觉,他触碰不到自己的父亲,身体能穿过很多物体。可是,虽然不能触摸到东西,但是自己却能感觉得到窗户外吹进来的风以及温度。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我爸在陪着自己,那我妈刚才急冲冲地去哪了?” “这个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一想到自己的母亲,并急切想要知道母亲现在正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就瞬间从病床上消失,移动到了他妈妈身边。他立刻看到了自己妈妈正在干什么,原来是跑去走廊外,给自己已经结婚嫁人的姐姐打电话,通知姐姐,自己死了。” “然后,他去和妈妈说话,他妈也和父亲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看不见他。因为他妈妈在电话里提到了姐姐,所以,他又想到了姐姐。自己姐姐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结果,瞬间,他周围的环境一变,他立刻就来到了姐姐身边。” “他的姐姐当时正坐在车里赶往医院,车上呢,有他的姐夫和小外甥。姐姐抱着小外甥坐在后排,他出现在车里的时候,就坐在姐姐旁边。姐姐右手一边拿着电话和妈妈通话,一边哭着和前面开车的姐夫说上几句,左手还牢牢地捏着调皮的小外甥,不让他在车里打闹。当时的场景和对话,他完全能够听到,等到之后他醒来,他还特意和姐姐、姐夫确认了当时他看到的场景。把他姐姐一家吓了一跳,咦,你人在医院,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台下诸人神采各异,有的人只把这当作一个奇妙的故事来听;而有的人已经借此描述,再加上自己的阅历和修行,想要从中悟出鲁真人说话的深意;更有甚者直接脑中一闪,破口而出,“这莫非是道家经典之中提到的中阴身?!”“此乃佛家智慧修行之中的神足通呀~” “事情发展到这里,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要知道,这个故事的主角可是一名年青的科学家。刚才两次瞬间移动的成功经验,让他立刻想到了一件每个科学家都想要知道的问题。那就是:如果瞬移能够实现,那么是否就意味着时间和空间实际上也并不存在?于是,他立刻得到了一个推论:我以现在的状态,应该可以进行传说中的时间旅行。” 果然知识才是力量,如果说是普通人,这个时候只怕是非常紧张地不知道怎么办了,而科学家却能从中想到科学实验。不少来自科技时代的人心中立刻有了这个想法,可见这位鲁真人并不排斥和压制科学技术的发展,科学与道法是可以并存的!读书上学依旧是社会的重中之重! 无论此刻台下的人们如何惊讶与思考,台上鲁西华讲述的故事依旧在进行着。 “想到就做到,于是他立刻开始尝试了一下,那就是想自己小时候的场景。结果,事实并没有让他失望,他就真的瞬移到了他小时候的一个场景。” 台下很多人听到这里,顿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回到过去竟然是真的。但是瞬间,立刻就想到了一个情况,故事里的那位科学家面对的情况,岂非和大家现在所处的环境类似?!都是可以回到过去,照见未来?!难道说,我们彼此相见的秘密,就包含在这故事中?!如果说,自己能够从这个故事里悟到些什么,那么岂不是自己也能够穿越过去,飞到未来?! 一时间,诸人刚刚放松的的心思又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上,屏息凝神想要继续听台上的鲁真人说下去,一个字都不能漏。 “而正因为这一次的瞬移,让科学家解开了从小到大,他心中深藏的一个谜团。什么迷呢?他在自己五岁的时候,那年的暑假是在乡下外公外婆家渡过的。外公家在一座小山里,那里到处是茂密的竹林与小河,那个夏天有一次,他和姐姐去一处河边玩耍。河面上有几块露出地表的大石头,是用来给水涨时踩着过河用的,由于风吹日晒的缘故,石头比较光滑。” “当时在河边玩耍的只有他和姐姐两人,没有别人。小孩子嘛,玩心很重,就算是夏天水浅,不用踩着石头过河,他们依旧还是在石头上跳来跳去。就在他自己过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在喊:‘危险,快向右跳!’当时的他,年纪还小,反应却是很灵敏,立刻就往右跳,跳入河中。就在他的脚刚刚离开脚下石头的那一刻,只见脚下的石头猛烈地晃了一下,几个翻滚就往下游滚了七八米远。如果他当时要是没反应过来,跳离石头,只怕人已经随着石头往左摔到河中,千斤重的石头再从身上滚过,那双腿恐怕就断了。” “当时的他和姐姐都吓傻了,也不敢再在原地玩耍,连忙回到村里通知外公外婆。等几个舅舅来河边检查时,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这么重的石头从小孩子身上压过,严重一点,恐怕命都没了。人人都夸他福大命大,以后一定会有出息,只有他心里才清楚,不是他福大命大,而是当时有人好心地在旁边提醒了他。” “可是,无论从事前事后当时的环境来看,确实只有他和姐姐在事发场地,而他的姐姐在他前面几米处,绝对不可能从身后侧在耳边提醒他小心。而且,事后,他小心翼翼地向姐姐求证当时那个声音是否是姐姐发出的,姐姐说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哗啦一响,转身回望的时候,弟弟已经落到水里,而巨石滚向下游。” “这个在心中困扰了他近三十年的谜团,现在终于有了答案:当时救他的不是别人,恰恰就是他自己。就是此刻回想起小时候的场景,瞬移到小时候在旁边看着自己和姐姐在河边玩耍,也预料到了那块石头的松动,在五岁的自己跳上巨石的时刻,立刻出言警示的自己。谜团的答案就是,他自己回到了过去,救了自己。” 说到这里,台下很多人的脸上有了一些思索,有的人似乎有了一些明悟,嘴角带着微笑。 鲁真人的故事,果然有深意... “这还没完,他解答自己小时候的迷惑以后,这位科学家马上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我要瞬移到未来,我要去看看我未来的样子。为什么呢?因为此刻的一个他已经被医生宣布死亡,而另一个他却处于一种神秘的状态,他要知道自己究竟是死还是没死。结果,他真的成功瞬移到了未来,在这里,他看了关于自己未来的场景。” 过去和未来,这是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吗?这才是鲁真人真正要传达给大家的含义?超越命运? “未来的场景是什么呢?他看到了已是中年满头花发的自己,现在才三十多岁的他非常不理解自己看到的未来。因为他看到自己,站在一个颁奖台上,面带笑容,手中高高举起一个奖杯,台下是众多鼓掌的人群,皆是一些青年、中年、老年的学者,绝大多数都是外国人,黄种人、白人黑人都有。现在的他,只是一名不出名的大学教员,他怎么也没想到未来的自己会获得什么国际性的奖项,似乎看起来很隆重的样子。” “但是,他并没有高兴,反而是皱起了眉头。因为,不像之前回到过去一样,此刻展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单独的画面,而是无数大大小小、无一相同的场景。除了兴奋获奖的他,还有在夜色中于郊外指导小孩子利用望远镜去看天上星星的他,有背着相机四处旅行的他,有满头大汗在公路上奔跑的他...无数个场景和之前过去写实一般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全是半透明的。” “而这其中,有很多画面让他不寒而栗,其中一幅是一片城市废墟,而他穿着破烂,面黄肌瘦,吃力地在废墟中穿行,时不时翻开脚下倒塌的残垣,似乎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未来是不确定的!很多人立刻想到了前面鲁真人提到时间与历史的关系之时,手中放起的美丽烟花,一变十、十化百、百成千、千而万,那是多么令人震撼。 瞬间又有很多人想到一个问题,未来的不确定性以及过去的唯一性,但是这种过去在相对于比它更遥远的过去时,就变得不再唯一,同样是具有无数的可能。 而,唯一不能改变的,恐怕就是那所有过去和未来的的始源地,也就是烟花的始源地,鲁真人的手掌,或者说就是所有人追逐的道?! 一瞬间,无数有识之士内心激动了起来,找到时间与空间最初的奥秘,我是不是就明白了道的奥秘,是不是也能成仙?!这是不是就是仙途最基础的妙论之解?! 无论大家怎么想,鲁西华的故事还没有结束,依旧继续着。 “这位科学家再看到这么多关于自己未来场景的那一刻,立刻意识到,那就是未来极有可能是不确定的,所以他才看到无数个未来的重叠。于是,他为了证明自己这个时间穿越的真实性,他立刻做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绝大多数人被鲁西华的故事提起了好奇心,而只有少数十余人脸上露出豁然微笑,似乎看穿了鲁真人故事中那位科学家将要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呢?科学家想,如果我能真的穿越回过去的话,那么我能在过去留下点什么证据证明我到过那里,并且这个证据能够一直保留到现在的话,只要我现在去看看,我不就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在这种神奇的状态下可以穿越到过去了吗?” “他当机立断,穿越到了五百年前,附身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在之前几次试验之中,他发现了一个秘密,自己虽然不能触碰到别人的身体,却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内附身别人,操纵别人的身体做一些简单的动作。” “而这个人,也是他精心挑选的,因为附身的时间很短,所以他就挑选国内一间非常著名的庙宇作为试验的地点。这间庙宇的历史远远大于五百年的时间,并且没有遭受过太大损坏,可以保证他留下的证据不被磨灭。他附身的五百年前的那个人,正好也在参拜这座庙宇,并且借宿此庙中。此人是个书生,因为需要赶考,随身携带了笔墨,进庙参拜佛像,估计也是为了求一个好兆头,当晚求宿此庙。于是科学家附身书生之后,利用书生随身的笔墨,在深夜四下无人之时,于庙宇一间不起眼的外廊屋檐的立柱下,在高高的阴影处写下了两个字‘东山’,正是他自己的名字。而且为了特殊区别和辨认,这个东字里面的小没有出头,并且是简体。” “之后,等这位科学家重新醒来,他能下地走路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那座著名庙宇去寻找他在那种未知神奇状态下留下的字。果然,五百年过去了,经年累月,墨色留下的痕迹已经极为淡了,但是断断续续之间,依旧能看到‘东山’两个字。” “他找到庙宇的主持询问柱子上字的来历。询问了科学家的目的和来历之后,主持让知事僧找来庙宇的载录,书中记录着这座庙宇每年每月甚至每天发生的一些事情和活动。其中就有记载,五百年前的一天晚上,这个庙宇一间不起眼的房间外廊内侧的一根柱子上突然出现了‘东山’两个字。因为字形奇特,当时主持就觉得这是上天给他们降下的预言,但是他们研究了很久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此字是说的施主,看来施主与庙宇有缘。科学家笑了笑,没有解释其中的缘由,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看来,他自以为可能是南柯一梦的经历,竟然是真的存在,那么一切就变得有趣了。” 听到此刻,绝大多数人发出了疑惑,鲁真人的故事是说,很多事情是命中注定,还是说命运可以改写?!这二者可是大不相同啊! “好了,无论是科学家同自己姐姐核实车内姐姐一家的情况,还是找庙宇主持询问五百年前忽然出现的两个字的情况,那都是他重新醒来之后发生的事情。而现在,他在去往五百年前留下两个字后,又重新做了一件新的事情。这一次的他,一下就回到了一万五千年以前,他想去看看那场无数经典之中传唱地灭世大洪水究竟存不存在。” 正文 第34章 各界提问忙(下) 史前灭世大洪水?听到鲁真人提到这个名词,很多人心里立刻想起了苏美尔文明、圣经、女娲补天甚至是传说中曾经存在过的据说可以跨越星际的神秘文明亚特兰蒂斯。这些统统都能和那场浩大而持久的洪水扯上关系。 关于史前大洪水的这个热门话题迄今为止,在现代科技世界中都还存在着无数争论。考古学家们普遍认为那场所谓的大洪水是不存在的,因为除了那些流传下来的教义经典、神话传说之外,地球上没有诞生任何实质性的考古大发现能够真正证明大洪水真的存在过,全部都是推测。而所谓教派中的教义和神话内容通常则是为了突出神明的威严,被其从崇拜者夸张和编造的可能性极大,通常都不具备客观参考价值。 但是,与考古学家持相对意见的是地质学家。恰恰是地质学家们普遍认为这场大洪水是真实存在过的。因为支持他们观点的证据就是从世界各地发掘的地质结构上,就能够清晰地表明,曾经具有非常明显的水蚀痕迹,并且范围非常巨大,几乎就是覆盖了整个地球。 这场争论其中反而没有物理学家、数学家以及化学家的参与,原因就是这三种科学类别包含的知识无法直接证明已经消失的遥远历史,所以,就算是牛顿和爱因斯坦这种超越时代的伟大人物,在这种事情上面都没有发言权。 “当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在世界各地的神话传说中都曾有过记载,如果能够证明大洪水真的曾经存在过的话,那就意味着神话故事极有可能就是消失历史中的一部分。当然,现代科技世界中同样也有很多具有极高知识才华的人同样不相信地球上发生过大洪水事件,而且这种观点同样是近几百年才开始产生的,这是又为什么呢?” “大约在公元十八世纪末的时候,有位叫作詹姆斯赫顿的英国律师就写了一些关于地质方面的书。其中,他就提出了一个观点以前地球上发生过的事情都能够用现在地球上正在发生的事情来解释。意思也就是说,如果现在地球上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那么以前的地球上也没有发生过。既然,现在地球上没有发生过波及全球范围内的大洪水,那么以前的地球上就也没有发生过。” 台下很多人一听,这很明显就是一个错误的观点,怎么能说现在没有发生过,以前就没有呢,他们期待着鲁真人的解释。 “但是,偏偏这个现在看起来就是明显错误的观点,却在当时得到了很多人的广泛支持。因为,在十八世纪末期的时候,西方的民众开始有了深邃的反教廷意识。很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想要脱离教廷的掌控,这首先要做的,就是把科学与神学划开。为了更鲜明地表明科学的对立态度,那就是坚定地否定神学,凡是神学所支持的,我们都要去反对。而达尔文就是这些人教导出来的后辈,所以他总结归纳并推出了容易被人理解接受的进化论,提出人并不是由神创造的,而是由猴子进化而来。” 听到这里,台下一片立刻哗然,特别是现代科学世界来的人完全接受不了,怎么到鲁真人嘴里这大名鼎鼎的科学奠基经典进化论就成假的了呢?如果人不是由猴子变的,那还能是什么?当然这话他们不敢说,毕竟有些人见过京师大广场上被展示的罗刹、阿修罗。那些可不是人类,却表现出了不亚于人类的智慧和远超人类的体质。只不过,在现代人严重,那些皆是魔族,怎么能与人类相提并论? “其实无论神创论也好,进化论也好,大家心里其实都是只偏向自己愿意接受的那一种。” 除了来自科技世界的一些人外,明清两朝绝大部分人的心中都想着,反正我可不是猴子进化来的。 “无论是神创论还是进化论,这两者之间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分歧点。进化论认为,地球在40多亿年以前就已经产生生物了,25亿年前又有了恐龙,而390万年前有了人类,然后一直保持着基础的物种序列到现在,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但是神创论可不是如此,它一开篇就明确提出,神只花了七天时间就创造了万物,无论恐龙也好人也好,都是神一下就造出来的,所以按照神创论,人和恐龙应该是活在同一个时代,而不是现在只能在展览馆中供大家参观的骨头。” 明清两朝的人听不太懂,心里却想着,这恐龙是什么?也是龙的一种?难道说真的有龙存在过?这么科技时代的人竟然能挖出龙的尸骸来让人浏览,什么时候有机会得过去看看。 “那么,究竟恐龙和人有没有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呢?按照科技世界现在的考古发现来看,应该是没有。因为,考古学家们是按照地层发现来判断并得出结论的。已发现的恐龙尸骨几乎都存在6500万年以前的地层中,而人类的尸骨或者化石都在相对更近的年代底层之中,也就是几百万年这个时间点,两者之间完全不挨着。这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论点,那就是无论考古学还是地质学推断什么动物生活在什么年代,是按照它们尸骨被发掘时,所存在的地层年代来判断的。而地层年代判断的科学依据又是通过叫做一种放射性定年法的方法测出来的,但是这种方法不一定准确。” “好的,现在我们回到大洪水这个话题。其实无论经典还是神话之中关于大洪水的记载都提到过人类,提出人类完整地经历了那场大洪水而且还存活了下来,这才有了以上的记载,并且这中间还都提到了神。神在这场大灾难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西方传说中的大洪水本来就是由神降临的,而华夏文明之中,大洪水却是由共工祝融发生大战,共工在战斗之中撞断了不周山,引发了滔天洪水,这才有了女娲补天地故事。好了,刚才题外话说了这么多,现在我们把话题的主角回到那位体验死亡的科学家身上。” “我们之前提到的这位科学家,同时接受过西方文明和华夏文明教育的影响,所以他同样了解过大洪水。大洪水事件中西方文明提到过一件道具,那就是诺亚方舟。诺亚方舟之中承载了世界上当时存在的每一种动物,皆是一公一母一雄一雌,其中也包括了鸟类。这就间接证明那场浩大的洪水席卷了整个地球,就连高山也被淹没,让翱翔在天际的鸟禽也无法落脚。同时在西方的某些著作中也提到过,这场洪水漫过了世界上最高的山峰。” “关于这一点,现代科学世界也从侧面证实了某些海洋变桑田的真实性。在地球最高峰喜马拉雅山的珠穆朗玛峰附近确实是有发现过贝壳化石。而对此,现代的地质学家给出的解释是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因为地壳运动而非大洪水事件。以前的喜马拉雅山是一个平面,位于海底,由于大陆板块之间的运动,地壳相互的挤压,所以经过几亿年的变化之后,渐渐使得某些挤压处的地面渐渐隆起形成高耸入云的山脉。而当时还是海底的沙土由于埋入了大量海底生物的尸骸,所以最后在这渐变的过程中,逐渐变成了现在的化石,存在于地球最高峰上。这就是现代社会世人普遍接受的认知,并形成了它就是事实的观点。” “但是,一位好的科学家向来是喜欢使用最大胆的猜测。所以,如果这些贝壳不是由于地壳渐变隆起埋入地下出现在高山之上,而是由于发生了那场未知的大洪水来解释呢?那就更加的容易了,因为海水既然没过了最高的山峰,那么会在那里留下贝壳和海洋生物化石也很正常。” “这位科学家之所以突然想起要去看大洪水,也是对现代科技世界所发现化石的一些特性,产生了疑惑。按照现代知识的科学理论推断,化石的形成是由于动植物死亡之后,尸体沉积到泥土里面,然后经年累月,度过成千上万年的时光,最终才能变成化石。但是这个理论依据,现在渐渐被新的观点打破了。因为无论动物也好,还是植物也好,死后倒在地上,在变成化石之前的漫长岁月里,有极大的可能是来不及被泥土掩埋就已经被其他动植物吃掉或者微生物腐烂分解掉了。” “动植物的尸体如果想要变成化石,只可能由于某种突发的环境原因,一下子被什么厚重的泥沙灰土完全覆盖住。它们的尸体被压在厚厚的土层下面,里面由于缺乏空气,然后肌肉和骨骼渐渐和周围的石头融为一体,这才有机会能形成化石。所以,这种掩埋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快得连各种动物都无法逃脱或者反应不过来。当然,这其中还包括身高数十米的大型恐龙,以及在天空中翱翔的各种飞龙。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无法逃脱的大灾变呢?看来,最好的合理解释似乎就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洪水。” “为什么这位科学家不相信科学,反而去相信毫无根据的大洪水呢?因为达尔文曾经说过,软组织动物不会有化石,因为它没有骨骼。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在现代科技时代的世界各地都有发现水母化石,甚至还有蚊虫、藻类的化石,这些发现就与达尔文的理论相反了。这些动植物能够保存下来形成化石的唯一原因就是,迅速被掩埋,而且是一场遍及全球范围的掩埋。” “关于洪水相信在座的各位很多都了解过,洪水不单单只是天量的水,它里面还携带包含了大量的砂石泥土,绝大多数生物是无法适应这种极恶条件的,只能迅速被掩埋。当这些需要严格环境才能形成的化石不是在少数地方被发现,更是遍及世界各地的时候,这只能说明,不是单单几个范围巨大的泥潭或者火山群大规模喷发的问题,而是一场规模巨大的海啸。” “并且,世界上发现的绝大多数恐龙化石,它们被发现时的姿态是头和尾都极力上翘,然后向后弯曲,甚至原本活在水里的恐龙,变成化石时的姿态也是如此。通常这种姿态只会发生在淹死时产生窒息的状态,这就说明,当时它们身处的环境无法呼吸。全世界都无法呼吸的环境,那会是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地质发现成果,颠覆了地层的研究,那就是大量动物足迹化石的出现。各位都知道,能形成足迹的地面,通常是比较松软的,而化石的形成却需要数十万年的积累。足迹暴露在地表的话,只会在风吹日晒、雨雪严寒之中消亡殆尽,极难保存。如果想要形成足迹化石,那么只可能是当时的地层环境在极短时间内迅速被另外一种地层材质覆盖,使其环境得以密闭,这才能够有机会保留下来,而非经年累月的形成。足迹化石的出现就反向证明了之前提到的放射性定年法测定化石年代的时间并不一定准确,因为它们极有可能是被洪水掀起的远古泥沙迅速掩埋掉的,从而被误认为它们是和远古泥沙形成在同一个年代。” “而且,这些被发现的足迹化石,基本上都是向着同一个方向在行进。那么,是什么让几十上百万的不同物种在同一时间向着同一个方向而行呢?” 逃跑!背对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洪水在逃跑!随着鲁西华的解说,很多人的脑子里都冒出了这个想法。 “现代的科学家们同时发现在火山口,由于火山的喷发造成大量泥沙和岩浆的堆积。而这些泥沙和岩浆会在短时间内迅速结成厚达五六米乃至十几米的岩层。所以,岩层的形成并非之前所想象的那样需要几千万年上亿年的沙土覆盖,而是极有可能在极短时间内就完成了这种积累。这就造成了一个结果,之前发现的那些推测年龄在几千万年上亿年的地层中发现的动植物化石,极有可能只是在数十万年或者几万年前才形成的,它们的历史并非大家所想的那么久远,如果这种猜测得到证实,那么地球的文明历史则会短上很多很多。” “抱着以上这些想法、猜测以及推论,我们故事中的这位科学家利用现在所处的神秘状态,才想起要回到一万五千年前,去看看那场大洪水。结果他真的来到了一万五千年前,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传说中的诺亚方舟。” 真的有那种东西?我们华夏文明怎么没有记载?真的假的?鲁真人是道门真人,不会说假话吧?可是他不是说这是一个故事吗?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啊?不少人只觉得听起来有趣,细想起来又感到脑袋疼,而有些人却若有所思,似乎从中悟到了什么。 “他看到的诺亚方舟是什么样子呢?是三个巨大的球体鼎足而立,球体之间彼此用圆柱形的通道相互连接,形成一个圆形与三角组合的整体。而且,传说中的诺亚方舟并非一艘,放眼望去,至少五六十艘,全部一模一样,布满了整个天空。而此刻的地球上看不到任何地面,放眼望去,到处是一望无际的水波,同时,天空中下着瓢泼大雨,海啸在水面上掀起的巨浪至少有上百米高,一层一层无穷尽之时。见到这一刻,这位科学家才坚信,所谓的诺亚方舟并非地球科技所能创造,绝对是比地球高级很多的文明制造的,并且只能是能熟练进行星际旅行的科技文明。”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想要进入诺亚方舟内部进行观察的想法失败了,只能停留在原地。而这个时候,这位科学家又有了新的想法,引发这场巨大灾难的大洪水又是什么原因产生的呢?既然确定大洪水确有其事,那么它的来历呢?真相真的是所谓的神罚吗?是神灵为了消除世间的罪恶导致的吗?想到这里,这位科学家又继续向前瞬移。” 这个故事非常精彩,很多人听得聚精会神,甚至有的人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墨进行记录,想要将这个故事记录下来,作为传家的宝贝,因为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如果勘破其中一二搞不好能帮助自己家族踏上修行之路。 “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科学家真的看到了大洪水形成的原因了,而且距离一万五千年前这个时间点并不远,似乎就是几年间的事情。” “原来,灾难的源头是一个巨大的彗星,自天外而来,差点就和地球撞上了。这颗彗星的主要成分就是冰,因为离地球太近,被地球的引力拉住,在不断旋转靠近的过程中,彗星上的冰大量掉落到地球,而彗星也越变越小,同时它旋转与行进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慢。” “这些从彗星上剥离的海量冰块在坠落进入地球大气层时,由于摩擦燃烧,化为了大量的水分,从而形成了一场遍及全球的大雨,注入地球,最终的结果就是让地球的海平面快速升高,整体抬升了至少2千米。” “而他还发现,在这件事情发生的最初时候,地球上已经存在着一个高度发达的科技文明,恐怕那就是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文明。” 说到这里,来自科技帝国2020年的人们心中一紧,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时代太平洋中出现的神秘大陆。那块被浓雾封锁的大陆上现在的主人是由亚马逊人、野蛮人、德鲁伊、盲眼修女会、罗格们联合统治的亚马逊联合王国。难道说,那块大陆就是传说中消失已久的亚特兰蒂斯大陆?一直被埋在海底至少两千多米的深处? “科学家也看到了他认为的亚特兰蒂斯人。这些人身高3米到4米,生活和建造的城市正是在现在的海平面以下两三千米以前还是陆地的地方,正在为应对突如其来的天降大雨而忙碌。而且,他还看到了恐龙,不错,就是之前我们提到过的恐龙。亚特兰蒂斯人虽然有高级的科技,但是他们有把恐龙当作宠物和食物的习惯,并且还把恐龙作为骑乘与竞技使用,就如同现代人豢养的马牛羊一样。甚至一些非常小型的恐龙看起来很乖巧可爱,被亚特兰蒂斯人的家庭当作伴侣。” “接下来,随着雨水的加大,海平面越来越高,不少城市被淹,一部分亚特兰蒂斯人开始乘坐飞船逃离地球。这些飞船有大有小,外形和之前科学家看到的诺亚方舟大同小异,但是这些都不是让科学家最吃惊的事情。最吃惊的是什么?是科学家看到天空中造成这一切灾难的那颗彗星终于停了下来,挂在高高的天上,最终在距离地球很近的地方不动了。” 这个东西怎么听起来很耳熟的样子?听到这里,许多疑惑飘了起来。 “不错,那颗原本满含着冰的彗星,正是现代社会人们看到的月球。月球表面上的冰都融化掉落到地球上,而只剩下一颗星核孤悬在天空,成为今天世人所见到的月亮。科学家这一刻才明白过来,现在地球上绝大部分所能见到的水竟然全部来自月球,而月球上大大小小的陨石坑也不是后来被砸的,是月球来到地球之前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鲁西华的话刚一落下,台下就哗然了,无数的人面红耳赤地想要发表自己的看法,想要争论什么。 鲁西华笑了笑,提手做了几下下压的姿势,“诸位,请记住,我刚才所说的只是一个故事,而且也仅仅是一个故事。故事的内容角度只是展现故事中主角所看到的东西,并且是他在一种未知的、极其神秘的状态下看到基于符合他自身认知的东西。仅此而已,你们还要争论吗?” 喧哗声渐渐低落不闻,是啊,这只是道门真人讲述的一个故事,就和夸父追日、女娲造人一样的精彩故事,我们为什么要认真,该认真的应是去搞明白故事背后的含义或者真人讲述故事的意图,那才是最为珍贵的东西,也是故事存在的真正价值。 “在月亮出现在地球附近之前,地球上的生物体内的生物钟都是25小时。直到月亮的到来,直接改变了地球的自转轴倾斜角度,自转时间也变为了每天24小时,科学家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现代社会人类和生物体内的生物钟为什么总是延后的原因,正是因为月亮的到来。” “随着月亮的到来,地球上泛起了大的灾难,所以一些恐怖的传说就和月亮挂上了关系。野兽们喜欢在月夜嚎叫,因为它们感到了极端的恐惧,而反映在人这种生物身上,少数雄性和绝大多数雌性更是每个月总有几天心情就会变得非常不好。” 鲁西华的话顿时引起下面不少的笑声,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明白说的是什么,原来这玩意竟然和月亮有关系,算作笑谈。 “绝大多数亚特兰蒂斯人乘坐飞船离开了地球,也有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离开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没有离开,被迫迁往高地的亚特兰蒂斯人的后裔,身高逐渐从原来的两米多接近三米也变得越来越矮、体型越来越小、寿命也越来越短。原来的亚特兰蒂斯人可以活上几百岁,而今的现代人只能活上一百来岁,寿命缩短了三分之二还多。” 话及此处,有人突然想到之前鲁真人提出过道门修行之中,达到筑基者寿添半纪,结丹者再添三百。这么一算下来,如果是一名结丹修行者,他的平均理论寿命起码可以达到四百八十岁。这和故事中的亚特兰蒂斯人岂非很像,这不就是走在返祖的道路上吗?所谓的修道,难道就是一种回溯本源的过程? “看到了大洪水,也就让这位科学家看到了现代社会中很多生命的起源。大洪水之前,地球上的水非常特殊,从中能够产生各种生命。但是大洪水之后,地球上的水已经不再诞生生命了,因为现代社会生灵所接触到的水几乎全部来自于海平面两千米这个范围,而非地球原先本来的水,大陆之上的河流山川的水也被月球带来的水全部轮替了一遍。” “人们口中所说的水是生命之源,其实绝非人类现在看到的水,而真正能够产生生命之力的水被深埋在了海平面两千米以下的未知区域,而那里,对于每个朝代来说,都是人类的禁区。” “因为没有时间的概念,以及在看了地球生命的起源之后,这位科学家很担心自己现在这种状态会突然消失。于是,他做了一个最终的决定,也是无数科学家和智者同样想要知道的问题。那就是,我们这个宇宙的起源又到底是什么。于是,他想到就做,他就想着我要去看看宇宙的起源,结果画面一转,真的让他看到了。” “之前所有科学家都猜测,地球以及所有天体存在的宇宙起源于一场大爆炸。而他看到的宇宙的起源并非这样,是没有物质的。所谓现代社会科学界猜测的大爆炸理论是说宇宙原先是一个极小的点。这个点质量无限大,但是它依然是物质。但是,这位科学家看到的并非如此,宇宙竟然是一个庞大的意识,没有所谓的任何物质,就只是一个独立的意识。” “然后这个意识因为某种他科学家无法理解的原因渐渐发生了各种各样的扭曲,变化出各种各样的形态。然后,在这个扭曲的过程中,以及意识形态扭曲的缝隙中,产生了数不尽的极其细小的光点。这些光点之间不断地旋转,彼此之间不断结合分离,最后才产生了现在大家观察到的物质世界。所以,当初以至于现在所有的物质,都是由最初的那个不知名的意识而产生的。而这个意识到底是什么呢?” “科学家发现,正是他自己,或者说正是他现在所处的这种神秘状态。当人的意识离开了自己身体之后,在某段特定的时间内,它是处于一种个体状态。但是超过特定时间之后,它就会被分解吸收,重新回到那个诞生一切宇宙的整体意识中去,和无数的其它意识一起,重新融合成为一个整体。所有的人、生物以及矿物甚至风**雪,在物质世界都是被分割独立的个体,但其实,它们都来自同一个意识,最终的归宿也是回到同一个意识中去。” 大范围的激动就这样在台下诞生了。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四象、五行、**、七星、八卦、九宫、十元 台下一部分人的心中莫名冒出了以上的话句,鲁真人讲述的故事似乎回答了他们心中很多的问题,不一定完全符合他们期盼的答案,至少来说有了一个方向。 如果说这才是宇宙的真相,那么之前科学家看到的他姑姑、爷爷、奶奶又是什么?不!那不一定是真的死后世界,说不定是科学家脑中的幻象!那到底又如何保证这些所谓的宇宙起源奥秘不是幻象呢?真的好想知道啊~ 好!那就从今天开始修行吧!一切的答案就在修行之路的尽头! “看到宇宙起源的这一刻,这位科学家立刻也理解了什么叫做地狱。现实中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做了非常不好的事情,这个施恶的人,当他的意识离开身体回归本源的时候。因为所有的物质都是来自于同一个本源,所以这位施恶者的意识就会最终和曾经被他伤害过的人或者生物,又或其他物质重新在最初的本源再次相遇结合。” “这个时候,施恶者对于他人所做的坏事、那些痛苦将会在自己意识中去重新体会。施恶者所做的坏事越多,他需要体会的也就越多越深。” 他人即地狱!有很多人立刻领悟到了故事中带来的震撼。如果说这个故事描述的内容是真的,那么最终所有的善恶都是要被中和的,因为所有意识都来自于同一个本源,这种体会只怕是极端痛苦和恐怖的。 所谓的地狱只怕是灵魂在被分解之前那一瞬间的感受,最后所有的灵魂都会被中和到同一个母体中去。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此刻有些人深深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只希望诸位不要辜负了它的存在。”鲁西华微笑着结束了科学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