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通缉令:傻妃,哪里逃》 正文 第一章 穿越,扑倒美男 三千年前,史无记载的天和大陆。 中宁国医学世家苏家,一间荒废破旧的屋子里,七小姐苏槿夕衣衫褴褛,满身伤痕,被绑在柱子上。 身旁一名衣着华贵的貌美女子手中持着匕首,缓缓在苏槿夕的身上划过,带出一条刺目的血痕。 “傻子,还不说?麒麟阙在哪里?” 苏槿夕疼的全身颤抖,但是嘴巴被封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黝黑明亮的大眼闪着潋滟泪光,乞求地望着貌美女子。 女子嘴角满意一笑,取下封住苏槿夕嘴巴的绢子。 呵斥一声:“说!” 却不想,苏槿夕竟像个孩子,哇哇哇大哭起来。 “大姐姐是个骗子,呜呜呜……大姐姐说要给我鱼吃,你骗我,呜呜,绿篱……我好疼啊!绿篱……呜呜呜……流血了,绿篱……” 貌美女子璀璨明亮的眸子忽然一黯,手中匕首毫不犹豫地移到了苏槿夕的脖子上。 “闭嘴,再喊,我就杀了你!” 苏槿夕害怕极了,哭喊声陡然停住,胆怯地望貌美女子。但混沌的眼神在望见女子身后八角小紫檀香木椅上坐着的阴沉男子时,又不安分起来。 “小相公,救我!小相公,呜呜……槿夕疼,呜呜……小相公!” “够了!” 男子冷喝一声,苏槿夕吓的立马闭了嘴,双眸噙泪,身子怯生生地颤抖着。 “都问了两个时辰,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看来麒麟阙未必就在这傻子身上,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男子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出门。 貌美女子和苏槿夕一样虽然也惧怕男子,但还是大着胆子追了两步。 “殿下,您和她的婚事……” 男子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绑在柱子上的苏槿夕,满眼嫌恶,不耐烦道:“这件事本宫自有主张,尽快把人处理了,本宫不喜欢麻烦。” “是!” 女子颔首带怯,优雅乖巧。 男子一双暗沉的眸子在看到女子那张绝色容颜,再一路望见女子领口处棱角分明,如翠玉般带着十足诱惑的髓骨时,温柔了几分,转身走到女子面前。 一手拦住女子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一手轻轻勾起女子的下颚,在女子殷红莹润的嘴唇上轻轻一吻。 “放心,本宫心中有你,迟早会将你抬进东宫!” 说完,放开女子,转身没入漆黑的夜。 女子如获贵宠,欢喜雀跃。 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嘴唇,一双晶莹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芒,怎么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激动。 半晌之后女子眸光忽然一暗,朝外喊了一声:“张妈,把东西端进来!” 随着一声应是,四个五大三粗的婆子齐刷刷地进门,列在了女子面前。其中一人手中端着一个盛满黑色药汁的碧玉翠碗。 “给我灌下去!” 四个婆子得了令,满身煞气,麻利上前。任苏槿夕再挣扎,也抵不过四人的手劲儿,药汁不断呛进了她的口中。 苍穹如墨,夜色漆黑。 “额……痛……痛……” 21世纪国医局最年轻、优秀的毒医天才苏瑾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颜色十分鲜艳的大红裤衩在自己眼前飘啊……飘啊……飘…… 款肩,窄腰,标准臂肌,完美翘臀,高挑身材……美男啊!苏瑾曦看的都快要流口水。 但是,随着那人缓缓转身…… 尼玛!竟然肥头大耳,赘肉横生,背影杀手什么的一转身都是真相,果然没错。 不过很快,苏瑾曦就没有时间纠结这些。 她脑袋的反应,比身体的反应还要快,脑海里传来“嘀嘀嘀”的警报声,解毒系统提示她自己身上中了毒,是有麝香成分的催情药。 “小表妹,过了今夜,表哥会好好疼你哟,来亲一个,么……” 面前的男子嘟起的嘴巴映在一张恶心的猪脸上,朝着苏瑾曦缓缓压了下来。 他冰凉的肌肤触碰到苏瑾曦灼热喧嚣的身体,竟然让她觉得有些舒爽和贪恋,更甚至有些失去理智,想要更多的亲近。 但苏瑾曦很明白,这是因为催情药的作用,再不离开,她会很危险 苏瑾曦使出浑身解数,撑起疼的都要撕裂的身体,一把推开面前的男子,浑浑噩噩地朝着门外跑去。 身后传来男子愤怒的声音:“靠,敢推本公子,也不看看你自己长的什么鸟样儿,本公子能碰你,是你的福分……” 严寒冬日,天空还飘着雪花。 料峭寒风吹来,让苏瑾曦的脑海有一些清醒,同时也让她想起了一些事情,混杂的记忆在脑海中汹涌而来…… 天和大陆中宁国,医学世家苏家,废柴女苏槿夕,太子未婚妻,庶出,天生痴傻,人人可欺,经历悲惨…… 这些信息让苏瑾曦瞬间惊呆,陡然停下奔跑的脚步。 穿越?? 呵呵,不是吧?这么狗血?? 苏瑾曦吓的差点跌倒,幸好随手扶住了一个不明物体。 她不是陪着H国医学界一位重要研究人员回国,在路上飞机失联了吗?只是长时间缺水和食物昏迷了而已,难道她已经挂掉了?不仅如此,还穿越了,穿越到这么个悲催女的身上?? 这简直太荒诞了吧? 但,苏瑾曦还没有理清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就觉得周身的气息十分诡异。 她缓缓扭头,发现自己方才在大惊之时手下扶住的竟然是个活物,而且还是个人,那人周身散发着一股可怕的暴怒和压抑的冰冷气息。 “找死!” 苏瑾曦的脖子陡然被那人一把掐住。 突如其来的的冰凉在接触到她燥热的身体时,再次点燃了她体内催情毒药,让她欲念腾升。 她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一把攥住那人手腕,同时也掐住了他的腕脉。 这个人的气息竟然如此微弱,显然受了很重的伤,且还中了剧毒。 “大哥,你……你快点放开我走吧!我不想趁虚而入。” 苏瑾曦强力克制着欲念。 那人听到苏瑾曦的话,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周身压抑的怒气更甚,随时散发出的冰凉气息也越来越强,这对于苏槿夕来说是十足的撩拨和诱惑。 天空忽然一盏天灯飘过,微弱的残灯薄雾间,没看准他的面容,但是那双黝黑深邃,及其魅惑的眸瞳竟将苏瑾曦勾的再也没办法移开眼。 苏瑾曦一阵口干舌燥,原本就不怎么安分的身体燃烧的更加灼热,越烧体内的那股欲念越强烈,越狂野。 “该死!” 苏瑾曦内心暗骂一声,正准备想办法强压下身体的欲念脱身。 却没想,那人虚脱的身体一阵踉跄,该死的耷拉在了苏瑾曦瘦弱的肩膀上, 苏瑾曦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重量,连连后退几步,被逼退到身后的梅花树上。 “额……好痛……” 苏瑾曦的后背抵在梅花树的枝干上,撕裂般的疼痛传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呼痛,那人冰冰凉凉的身体就完全附在了她燥热的身体上。 浅淡的梅花香,冰凉的触犯。 苏瑾曦再也没办法控制身体的喧嚣和忤逆,脑海中只跳跃着两个字。 “扑倒……扑倒……扑倒……” 正文 第二章 姐赏你的小费,别嫌弃 苏瑾曦狠狠地甩了一下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是该死的,她的那双小魔抓已经不受控制地在那人身上开始作案。 华美的腰带,精致的衣扣被一一解开,在看到那朔美的六块标准腹肌时,苏瑾曦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瞬间化身小魔兽。 寒风料峭,白雪红梅漫天飞舞。 苏家的后花园里很快便传来一阵阵攻受抵死缠绵的喘息声。 待一切归于平静,苏瑾曦撑起酸痛的身子,心虚地利索穿好衣服,抱着鞋子,四下瞧着无人,做贼一般从一丛梅花林下蹿了出来。 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身后地上躺着的男子此时正在生死边缘挣扎,又难得的狠下决心退了回去。 黑夜里她娇小的手掌一番,凭空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一味药材,放到男子的身上。 假装十分理直气壮道:“呐,这是姐赏你的小费,别嫌它不值钱,作用可大着呢!虽然不能治好你身上的伤,但是能把你从阎王爷手里拽回来。如果日后我们还能相见……” 苏瑾曦原本想说日后如果还能相见,就帮人帮到底,替他完全治好身上的伤。 但转念眼一想,自己今日做了这样的事,如果再见,他还能放过她? 便摆摆手,转身麻利地跑去:“不见,不见,你我以后最好再也不相见。” 直到狂奔到了没人的回廊上,苏瑾曦才停下来,心惊胆战地抚了抚胸口。 虽然她是来自21世纪,但是在那个时空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处女,回想方才自己做的事,又羞又怕。 最后她还是强制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虽然漆黑,但她的视力却非常好,离的那么近她都没看清那人的面孔。 那人虚弱成那样,一定处于半昏迷状态,更不可能看清她的模样。 想着,苏瑾曦就更放心了几分,抬步准备去来时的方向。 忽然一名模样娇俏的绿衫女子跑了过来,拽着苏瑾曦的手哭道:“小姐,你去哪里了?可急死奴婢了,舅老爷家的表少爷死在咱们院子里了,夫人和大小姐她们都说是小姐您杀的。小姐,您快点跑吧!去天医门找容公子,再也不要回来了,快!” 此时,苏瑾曦已经理清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的名字叫做苏槿夕,和她的名字是同音不同字。 面前的这个绿衫女子是原主的贴身丫鬟绿篱。 绿篱口中舅老爷家的二公子是苏家主母霍氏娘家的表侄霍瑜,也就是苏瑾曦刚穿越过来,穿着大红裤衩想占她便宜的背影杀手,横肉猪头。 他死了? 死在自己院子里? 是啊!想占她便宜的时候就在她的院子里,如今人死了,而且还是有人蓄意栽赃嫁祸,能不在她的院子里吗? 苏瑾曦瞬间明白,这件事情就算她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绿篱说的没错,三十六计走为上,逃命要紧。 苏瑾曦转身就想跑,但远处的桥上忽然闪出一排灯笼,一群人黑压压走了过来。 前路被挡,苏瑾曦想走后路,却没想后路也有人。 一个清脆如铜铃般的声音传来:“小贱人在那里,快!别让她跑了,快去抓起来。” 左边是一丈高的高台,右边是墙壁,前后都有狼,苏瑾曦根本就没地方逃。最后还是如入了平阳的小猛虎一样,让人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此时苏家后花园的梅花树下,被“小兽”强行吃干抹净的男子在服用了苏瑾曦留下的药后已经恢复了些体力。 他穿上凌乱的衣衫,周身都充斥着让人窒息的冰冷压抑气息,一步步从梅林中走了出来。 借着远处微弱的灯光,这才看清此人的面容,竟然是中宁让人闻风丧胆的幽王,夜幽尧! 此时的他在黑夜里如同暗夜的神袛,周身愤怒的气息恐怖的让人窒息。 他一扬手,远处的暗影几乎是全身颤抖着,害怕的滚落出来,匍匐在他的脚下。 “去,查查这东西是苏家哪个畜生的!” 暗影拿起玉阙,飞快离开,身怕下一秒就会死在夜幽尧的愤怒之下。 待暗影走远,夜幽尧站在原地,缓缓握紧双拳。指节的咔咔响声,在沉寂的黑夜里及其可怕。 忽然他一挥手,生生一掌劈碎了身后的梅花树。花零飘落间,腾身飞起,顺着苏宅的屋檐离开。 苏家最富丽堂皇的正厅里,五花大绑着的苏瑾曦被人狠狠地丢在了苏家家主苏仲的脚下。 “表哥,你死的好惨啊!呜呜,你这一走,算是撒手人去,一了百了。但你让母亲如何给姨母和外祖母一家交代啊?呜呜……” “就是,瑜儿,你让姨母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呜呜……” 厅堂里苏家主母霍氏和她的女儿苏仙惠扑在一具已经死透的尸体上哭的泣不成声,看上去竟比死了自己亲儿子还要难过。 苏瑾曦飞速熟悉了周围的环境。 这里除了苏仲和方才的霍氏及苏家嫡女苏仙惠外其余的都是苏家的妾室和姨娘,在苏家被霍氏吃的死死的,说话没什么分量。 也就是说,这场子是霍氏母女拉的,现在是她们想怎么玩转就怎么玩转。耳根子一向很软的苏仲几乎可以被这对母女牵着鼻子走,说什么就信什么。 而躺在地上的这位,就是苏仙惠口中哭喊着的霍氏娘家的表侄,也就是霍氏的姐姐淮阳郡主的亲儿子。 至于霍氏堂堂郡主的亲妹妹为何会嫁入苏家这么个不入流的门第,都是后话。此刻最重要的是堂堂郡主的儿子死在一个既不是皇亲贵胄,也不是高官权臣的平民百姓府上,确实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苏瑾曦理清这些思路后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顺的差不多,既然逃不掉,那么以后她就是苏槿夕了,想欺负她? 门都没有! “你这个逆女,真是丢尽了我苏仲一生的颜面,今日我杀了你!” 苏仲怒气冲冲地抬脚就朝着苏槿夕的身上踢了过来。 苏槿夕目光忽然皱起:“父亲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一脚踢下来,踢的可不仅是你口中的逆女,还是当朝太子未来的太子妃。伤及皇家之人可是重罪,苏氏一门担待得起吗?” 苏槿夕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个傻子方才在说什么? 竟然用太子的身份威胁老爷,而且还说的那么利索,这还是苏家的那个废柴傻女苏槿夕吗? 正文 第三章 装逼,遭雷劈 苏仲老脸僵硬,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槿夕,竟一时忘了自己踢出去的一脚还悬在半空。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笑,身体一台,直接将苏仲顶翻在地。 冷声对一旁的婆子张妈呵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替本小姐松绑?” 门口站着的婆子被苏槿夕这一声呵斥拽回了神,却不敢按照苏槿夕的话照做,毕竟这人是大小姐让绑的,婆子为难地看向了苏仙惠。 苏仙惠和众人一样,也傻了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平日里任她踩压蹂躏的“傻七妹”苏槿夕,根本就没有看见张妈为难的申请。 苏槿夕再次皱眉:“怎么?张妈,本小姐连你个奴才都使唤不动了吗?难道要本小姐到太子府上去找人松绑不成?” 众人之中,苏家四小姐苏梦瑶倒是反应最快,早已从震惊中醒神,并已理清现状,飞快走到苏槿夕的身边,亲自给苏槿夕松绑。 “七妹妹别生气,不是张妈不听你使唤,她是忽然看到你的病好了,被吓着了。姐姐给你松绑!” 说着,解开苏槿夕身上的绳索之后又拉着苏槿夕左看右看。 “快让姐姐看,七妹妹的病好了,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苏梦瑶原本是妾室所生,生母去的早,但是苏梦瑶以这样的身份不但在霍氏手底下活了下来,而且过的还不错。这样的人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的温和善良那么简单。 苏槿夕只对她浅淡一笑,没有说话,也没有过多的亲近。 此时厅堂内的大部分人因为苏梦瑶的这两句话已经醒过神来。 苏仙惠扬声道:“七妹妹,既然你的病好了,就更该给大表哥的死一个交代。虽然你是未来的太子妃,但毕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是吗?” 虽然因着她也喜欢太子,很不愿提起苏槿夕这个未来太子妃的身份。但此时这身份是用来坐实苏槿夕罪责的最大筹码,苏仙惠忍痛说出来,恨的紧握双拳。 平日里一直和霍氏母女走的近的孙姨娘闻言,为了给苏仙惠拍马屁,开始阴阳怪气地添油加醋。 “我说呢!七姑娘虽平日里痴痴傻傻,但绝对没有胆子大到敢杀人的地步。原来已经好了呀?这正常人会杀人,是绝对有胆量的呢!” “可不是嘛!不仅敢杀人,还偷情呢!竟然勾引人,勾引到了姐姐娘家门上,噗……莫不是这几年痴傻的久了,也按耐的太久了?” 另一位姨娘道。 苏仙惠听到两位姨娘的附和,嘴角满意一笑,再次扬声对苏仲道: “父亲,两位姨娘说的没错,以前七妹妹痴痴傻傻,虽做了不少坏我苏氏颜面的事情,但她病着,我们也不能埋怨什么。可如今她竟然做出此等不知自爱,不知廉耻,与人私会的事情,且事后竟然还将人给杀了。这事父亲您若不秉公处理,日后传出去,不仅您的颜面无存,就连咱们苏氏祖宗十八代的脸面都给丢没了。” “仙惠,不得胡言乱语。槿夕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妹妹。她行驰有错,都是为娘管教不严之过!” 霍氏适时拽了苏仙惠一把,伪善的嘴脸全被看在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槿夕眼中,苏槿夕内心冷冷笑着。 “姐姐,您的心还真善,如今你是护着这犊子,她杀你侄子的时候可还记得你是他的主母,老爷还是他的父亲?她可念着您和老爷的一点情分?” 孙姨娘阴阳怪气,继续点火。 她说着,还很谨慎地望着苏仲脸上的表情。在看到苏仲的表情因她这句话而渐渐变得暗沉时,又添了一把柴: “这话又说回来了,人家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方才不还说了吗?伤及皇家之人,可是我苏氏一门担待不起的重罪。老爷怎么敢动她呢?” 孙姨娘这两句话,无疑直接踩到了苏仲作为苏氏家主在这个家里无法言说的短处,瞬间暴怒: “苏槿夕,你是什么时候好的,为什么瞒着一直没有说?” 竟然直接称呼苏槿夕的名字,看来是全信了这些人的话,没打算查证求实了,既然这样,苏槿夕对于这个“爹”也没什么好说。 “槿夕之所以能好,还要多亏了大姐姐您呢!” 苏槿夕说着,朝着苏仙惠勾起一抹邪邪的笑。 那笑,瞬间让苏仙惠的内心有些不安,但她还是强压下内心的种种猜测,强势道:“苏槿夕,你不要狗急跳墙乱咬人!” 苏槿夕不予理会继续道:“若不是大姐姐您为了勾引太子殿下,给我灌了迷药,我又怎么会被高人救走,在用内力替我逼出体内毒素的时候,无意间打通了我体内一直淤塞的穴道,我才得以清醒?难道我不应该感谢大姐姐您吗?” 孙姨娘他们可以断章取义,苏槿夕未必不可,她巧妙地将苏仙惠让几个婆子给她灌下的媚药故意说成了迷药,是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苏仙惠做这些霍氏一直都是知道的,听到苏槿夕竟然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也没有注意苏槿夕话中的差异,叱喝道: “苏槿夕,你这个傻子,休要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霍氏一时性急,竟然不顾自己一直在众人前面装出的伪善形象,口无遮拦地连名带姓喊了苏槿夕不说,还把傻子这样平日只在背后喊的称呼喊到了人前。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这话都已经被众人听到,早已来不及。顿时一阵皱眉自恨。 果然,装逼遭雷劈。 “怎么?母亲不信?难道要槿夕将姐姐如何在苏家后宅使尽手段勾引我的夫君,如何背着我夫君给我灌下迷药,又如何将我送到中了媚药的霍瑜房间里,都一一在大伙面前说一遍吗?” 苏槿夕不屑地看了一眼霍氏,扬声道。 这些话,苏槿夕挑挑拣拣的说出来,虽然都是苏仙惠做的,但又不是那么回事,可她又找不到反驳的证据,一时间就像是裸着身体完全被暴露在众人面前,羞耻的抬不起头来。 苏仲一时难以置信,自己印象中一直完美无双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槿夕,你说的这些话都当真?” 正文 第四章 两道圣旨,胆儿真肥 苏槿夕眸光冰冷,望着苏仲坚定道:“当然是真,若不然,女儿这一身的伤难道是自己划的不成?” 众人似这才看到,原来苏槿夕全身上下都是一道道狰狞的血痕,实在是太可怕,可见出手之人手段之残忍。 苏仙惠双手紧攥,顶着众人怪异的目光一直沉声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她忽然扬声道:“苏槿夕,谁知道你身上的这些伤到底是不是自己划的?以前你意识不清醒,我是做过一些欺负你的事情。但是如今你清醒了,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不惜自残来陷害我,你的心肠可真够歹毒!” 垂死的挣扎? 苏仙惠,老天让我穿越,就是专门来治你这种心机婊的! “虽然霍瑜是被掉进荷花池淹死,但是体内所中的媚药却不会被水冲走。在座不乏学医之人,想必这小小的媚药都能查的出来。真相如何,一查便知!” 苏槿夕的嘴角又是一阵冷笑,指着地上霍瑜的尸体道。 苏槿夕此话一出,苏仙惠和霍氏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苏仲眸光闪过一丝疑惑,沉着脸,十分严肃地走向霍瑜的尸体,亲自检验。 苏槿夕冷眼看着这一切,内心坚定无比。 不用近身检查,她当然知道霍瑜的身上中了媚药。 不仅此时,就在她刚穿越来的那一刻,解毒系统就已经检测到,要凌辱她的那个背影猪头,也就是霍瑜,和她一样身体里有媚药的成分。 结果正如苏槿夕所料,苏仲在霍瑜的尸体里检查出了媚药的成分。 霍瑜顿时盛怒,猛然起身,要对苏仙惠发难。霍氏竟然双手一张,拦在了苏仲的面前:“老爷,难道你就只信这个傻子的话,不信我们仙儿了吗?仙儿可是您从小一手调教大的啊!” “夫人,你让开!今日我若不让她长长记性,日后她就更无法无天了。你让开!” 苏仲说着,高高扬起手,盛怒之下就要朝着苏仙惠的脸上扇过去。 霍氏忽然脸色一黑,怒目瞪着苏仲:“苏仲,你是连我都要打吗?” 被霍氏这样一呵斥,苏仲瞬间敛了气焰。 他虽是一家之主,但霍氏的身份毕竟和他别的女人不同。出身高门望族,是一个医学苏家远远及不上的。这也是这些年来,他明明知道霍氏将他的骨肉一个个的害死,却不敢做声的原因。 霍氏对于自己成功压制住苏仲极为满意。既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霍氏也不藏着掖着了。 指着苏槿夕道:“来人,将这个巧舌如簧,不知廉耻的东西押下去,关进暗房。” 暗房? 众人闻声,顿时一阵颤栗。 就连之前气焰十分嚣张的孙姨娘都狠狠抖了下身子。 所谓暗房,就是霍氏平日里处置苏家不听话的子女和奴才的一间小黑屋,里边各类刑具比大理寺的还要残酷。 从来送进暗房的,就没有能够活着出来的。 不是受不了自裁,就是被霍氏活活折磨死。 虽说中宁律法规定,民宅不许私设公堂,且杀人者死。但霍氏是什么样的身份?有她背后的势力罩着,苏家还有谁敢反抗,有谁敢将暗房发生的事情透露半句出去? 苏槿夕当然知道暗房是怎么回事,也知道此时苏仲已经被霍氏镇住,所有的事只能任由霍氏一人只手遮天。 她一个不懂武功,又没有任何势力的人,只能不甘心地任由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架着往外走,接下来的事情只能从长计议,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苏槿夕被人架着快要走出正厅的时候,外头门房的下人见了鬼似的匆匆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霍氏正在气头上,怒声道:“鬼喊什么?还不快说,什么事不好了?” 下人被吓的已经没有心思关注厅内的情况,语无伦次:“夫人……宫里……宫里来人了!” 依照苏家如今的政治地位,除了苏槿夕的母亲因曾经救过太后的命而将苏槿夕指腹为婚给了当今太子之外,苏家是根本没法和宫里高攀上任何牵扯的。所以门房一看到宫里的人,就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吓的三魂丢了七魄。 霍氏眯着双眸,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苏家怎么会被宫里惦记上,眼下只能先和众人出去接旨,其它的等打发了宫里的人再说。 霍氏原本暗中给扣着苏槿夕的下人使眼色,先带苏槿夕下去,但人还没有走,宫里的人就进来了。 来的是皇帝身边的御用太监,打头的是承乾殿里伺候的总管海公公。 众人一见,更觉得事情不小。 海公公带来的是两道圣旨。 第一道是解除苏槿夕和太子之间的婚约。 第二道圣旨是赐婚于苏槿夕和幽王,三日后完婚。 幽王?? 海公公一宣读完圣旨,在场的众人皆吓的脸色大惊,比之前听说霍氏要将苏槿夕送进暗房还要震惊上千百倍。 幽王夜幽尧,那可是比阎罗王还要可怕的人物啊!听说杀人的手段极其变态残忍,近一年来被皇帝强塞进幽王府的三个女人没有一个能活过新婚之夜。 “苏槿夕,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接旨?” 海公公不耐烦道。 苏槿夕刚穿越过来,原主此前痴傻,也确实没有听说过幽王的事迹,所以她对于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根本不了解。 想着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在苏家这个豺狼窝也没什么好呆的,换个环境或许还能转转风水,于是站起身来欲上前接旨。 刚走到苏仲的身旁,苏仲顺手拽住了苏槿夕的衣裙。她颔首看去,竟看到苏仲满脸的担忧的朝她摇头。 莫不是看花眼了,这老家伙竟然还能担心她? 苏槿夕很不屑地挣开苏仲的手,上前接了圣旨。 苏槿夕竟然接旨了? 她竟然胆肥的敢嫁给幽王,她真的不要命了吗? 果然是个傻子,好坏都不分! 众人就像看鬼一样看着苏槿夕。 传旨的公公们冷笑着看了一眼苏槿夕,转身离开了苏府。 苏槿夕虽然不明白众人那震惊又害怕的眼神是为什么,不过对于能够离开苏府,还是极为开心。 不过这是她并不知道幽王夜幽尧就是之前在苏家的后花园被她强行吃干抹净之人的情况下,若是她知道了,定会宁死也不肯再见到那个人。 正文 第五章 傻女要逆天吗 霍氏畅然疏了一口气,冷蔑地看了一眼苏槿夕,心情忽然特别好。 傻子和太子的婚约解除要嫁给幽王了,那么她的女儿苏仙惠想当太子妃,就更有戏了。 苏仙惠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脸上笑的飞花乱坠。 “来呀,将七姑娘请下去,好生伺候着,可别怠慢了未来的幽王妃。只要七姑娘安生待嫁,往事母亲我既往不咎。” 霍氏瞧着苏槿夕,虽然嘴上客气,但是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却一点都不少。 之前扣着苏槿夕的几个大力家丁领了命,就要将苏槿夕“请”回房去。 却没想到苏槿夕忽然扬声道:“谁说往事可以既往不咎?事情还没完呢!霍瑜的尸体还躺在里面,母亲怎能如此草草了事?” 霍氏微眯着双眼,危险地看着苏槿夕。 此刻苏槿夕的心情也十分好。 圣旨宣读完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再次翻身的机会来了,这也是除了能离开苏家之外,她接下圣旨的另一重原因。 苏槿夕笑着走到霍氏的身边,以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道:“我可是要嫁给幽王的人。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不能嫁了,母亲您说,为了苏家和天家的颜面,陛下会将谁嫁给幽王?” 没了新娘子,幽王必定震怒,为了平息幽王愤怒,很有可能用比苏槿夕优秀百倍的苏仙惠来做补偿。 苏仙惠是要嫁给太子,做未来太子妃,甚至做将来一国之母的人。怎么可以嫁给幽王那个恶魔? 霍氏没有了方才的一点温和,咬牙切齿:“苏槿夕,你想做什么?” 苏槿夕看猴戏一样轻蔑地看了一眼霍氏,转身往厅堂内走:“让死人说话,让真正的凶手无处逃遁,让真相被撕裂在光明之下!” 霍氏看着苏槿夕那及其嚣张的背影,内心一声声的直骂小贱人,恨不得立刻掐死苏槿夕。 但她不能。 苏槿夕死了,她的仙儿就要代替苏槿夕嫁到幽王府去。 这绝对不能! 苏槿夕她这是要做什么? 是傻女要逆天的节奏吗? 众人落座,有的还没有从苏槿夕要嫁给幽王的事情上回过神来;有的忌惮霍氏的身份不敢出声;有的甚至就是在看好戏,根本没想牵涉其中。 反正不管怎样,此时这场戏的主角依然是苏槿夕、霍氏、苏仲、苏仙惠,及躺在地上的霍瑜。 苏仙惠隐隐感觉到不安:“苏槿夕,你想做什么?” 苏槿夕浅浅地笑着,没有理会苏仙惠。 走到霍瑜的尸体旁边,掀开盖在霍瑜身上的白练,从霍瑜的鞋底扣下一些粘黏的草,放在绢子里给众人看。 “大家看清楚了,这些是从霍瑜的鞋底扣下来的,是五珠草,这种草最喜欢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适合这种草生长的环境阖府上下就只有我的院子赏荷院,霍瑜也确实是从我赏荷院的荷花池打捞上来的。” “傻姑娘,你这是要说明什么?说来说去,霍公子的死不还是和你脱不了干系?” 孙姨娘冷笑一声,带着十足的讽刺味道。 苏槿夕没将孙姨娘这种趋炎附势的人放在眼里,压根就不鸟她。 笑着在给众人看完手上的东西之后,退下自己的鞋子,递给一旁的婆子张妈。 “给大伙瞧瞧。” 张妈虽是霍氏身边的人,但此时已经不敢怠慢苏槿夕,将苏槿夕的鞋子翻成底朝天,一一拿给众人看。 “大家可看清楚了?我的鞋底干干净净,并没有粘黏上霍瑜鞋底那样的泥泽,更没有五珠草。大姐姐说霍瑜是被我推下荷花池淹死的,试问不接近荷花池,我是怎么将他推下去的?恩?大姐姐,你教教我!” 苏槿夕十分强势地看着苏仙惠。 面对苏槿夕犀利的审视和步步逼问,苏仙惠的内心只发憷。 半晌忽然抬起胸脯,理直气壮道:“你逼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看见你推了霍表哥,是你院子里伺候的青梅亲眼瞧见你推霍表哥下水,来告诉我的。” 苏槿夕嘴角冷冷一笑,也不召青梅来:“我院子里的青梅既然瞧见了,不报于母亲和父亲知道,为何偏偏就去找你了?这可真是……好生奇怪!” 眼线和背叛这种东西,在深宅内院中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众人心知肚明,但在此时这种情况下也不好直接说明,都默不作声。 但霍氏似乎在其中嗅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苏仙惠。 苏仙惠感觉到自己母亲的目光,原本就心虚的她更加不安,却极力掩饰的很好,不露声色地转眸看向了孙姨娘。 孙姨娘会意,转移了霍氏和众人的注意力,对苏槿夕: “傻姑娘,就算证明了你的鞋底没有荷花池边的泥泽和五珠草,又能怎样?人是死在你的院子里的,你还是脱不了干系。你一日脱不了干系,一日就是疑凶。” 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孙姨娘急什么?我说过,要让真相撕裂在光明之下,就定不会让真凶逍遥自在,槿夕这就将真正的凶手揪出来!” 苏槿夕说完,眼神一一从在座每一位的脚上掠过。 众人被她审视着鞋子,身怕下一秒就被揪出去说是凶手,有不安,有胆怯。不过也有没做亏心事一样,十分坦荡的,比如苏梦瑶。 苏槿夕都还没有往苏梦瑶的脚上看,苏梦瑶就坦坦荡荡的脱下鞋子,地儿朝天的给众人看,鞋底干干净净,连多余的灰尘都没有沾染上。 苏槿夕越发觉得苏梦瑶此人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精。 不过她断定霍瑜这件事情和苏梦瑶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拙劣的手段,不是苏梦瑶这等高层次的人做出来的手笔。 其实苏槿夕也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她只能凭着自己曾经在21世纪学到的经验去判断。 她的眼神看过孙姨娘的脚,孙姨娘冷哼一声,扭开了头,眼里是不屑,并没有不安或者胆怯。 霍氏是愤怒。 苏仙惠虽没有和苏梦瑶一样脱下鞋子,却是一片坦然。 其余人神色各异。 苏槿夕不仅看,并且用手指一一指过,最后忽然停在一个人的身上…… 正文 第六章 左右都是死 苏槿夕指的是站在门口的张妈。 张妈顿时吓的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槿夕小姐,您可不能冤枉奴才啊!瑜少爷的死真的和奴才一点关系都没有,奴才真的没有杀人。” 苏槿夕虽然指着张妈,但眼角余光却是暗暗在别人的身上扫着,观察着其他人的异样。 众人依旧神色各异。 苏槿夕之所以指向张妈,并不是认定了张妈是杀死霍瑜的凶手,而是想借机找到真正的凶手。 她料定在这种情况下,真正的凶手一定会有所反应,此时她的内心已经有了估量。 “张妈你急什么?我又没有说是你杀的人!” 苏槿夕漫不经心道。 张妈顿时一愣,额头豆大的汗珠依旧往地上掉,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苏槿夕一步步从众人面前走过,观察着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她的脚步不重,却如重锤一般砸在每一个人的内心,莫名的压力让人窒息,厅堂之内噤若寒蝉。 最后还是霍氏第一个打破了这种沉默,霍然起身,指着苏槿夕:“苏槿夕,你到底想做什么?” 霍氏一出声,孙姨娘抚着快要窒息的胸口随声附和:“是啊!苏槿夕,找不出凶手就直说,别在这里逞能。或者你明明就是凶手,想嫁祸给他人?” 苏槿夕嘴角依然淡笑着,不理会霍氏和孙姨娘,走到苏仙惠的面前。 “大姐姐,烦请您将绣鞋脱下来,给大伙瞧瞧!” 苏仙惠之前虽看上去十分镇定,但一颗心始终提在嗓子眼,此时被苏槿夕这一问,顿时变了脸色,一双白皙的手紧紧地扣着椅子扶手。 “七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是凶手?” 为了能唬住苏槿夕,苏仙惠故意拔高了几分音量。 却没想,苏槿夕毫不受威胁。 “没错!大姐姐,妹妹我就是在怀疑你是杀死霍瑜的凶手。” “你……你凭什么?” 苏仙惠紧张的双目都瞪成了鸡眼。 霍氏虽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但此时从苏槿夕和苏仙惠二人的表情之中已经看出了几分端倪。 她的女儿她再了解不过。苏仙惠平日里在她这个母亲面前很少撒谎,但一撒谎,双眼就飘移不定地看向别处,怎么也不敢看她的目光。 此时,她朝着苏仙惠看了这么久,这丫头始终就没敢和她对视过。 难道霍瑜真的是死在这丫头手上的? 怎么会这样? 霍瑜可是她的亲侄子,她们可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表兄妹啊! 霍氏都被自己的猜测吓的苍白了脸。 但很快霍氏便想明白,无论真相如何,等事情完了,她一定会跟她的女儿问明白。但此刻她的女儿一定不能有事,她可是她筹划了这么多年的唯一希望。 “苏槿夕,你放肆,仙惠金尊玉贵,我苏家家教严谨,这里这么多人,怎么能当众脱下绣鞋?” 苏槿夕一阵冷笑,不看霍氏,那双黝黑明亮的双眼始终盯着苏仙惠。 “哦?大姐姐若是金尊玉贵,当中脱不得绣鞋,那我这幽王妃是什么?难道还比不上大姐姐不成?又或者母亲和大姐姐根本就没将幽王殿下放在眼里?” 可恶! 这臭丫头竟然又搬出幽王妃的身份。 没想到这傻子清醒了之后竟然如此厉害。 霍氏恨的直咬牙。 此刻不明白事情原由的众人也从苏槿夕、苏仙惠、霍氏三人的言语和动作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皆怀疑地看向了苏仙惠的脚。 苏仙惠如坐针毡,双手紧紧地攥着,那双明珠般灿烂的眸子闪着潋滟泪光,紧张的都怪要哭出来。 苏槿夕最关键的一句话,几乎抽调了苏仙惠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对苏仲道:“父亲,此事若我苏家自己断不了,不如就交给大理寺处置。我虽如今已不是未来的太子妃,但好歹也是未来的幽王妃,陷害未来的幽王妃就等同于给幽王府的门楣抹黑。更何况死的人还是淮阳郡主之子!” 苏仲是知轻重的人,这件事若交给大理寺,哪还有苏家一门的活路? 苏槿夕这是活生生的在拿苏家一门的命要挟他这个一家之主出面秉公处理啊! 脸色顿时一黑。 苏仙惠再也按耐不住,猛然站起身来,指着苏槿夕的鼻子开骂。 “贱人,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这张脸!瞧你是什么货色,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女子送进了有幽王府都没有活下来,你以为你能当几个时辰的幽王妃?” 众人顿时被苏仙惠的反应吓傻了,呆愣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果然兔子被逼急了都会咬人,苏仙惠这是被苏槿夕逼的太急了呀! 苏仙惠继续骂:“苏槿夕,看你这嚣张的样子,左一个幽王妃,右一个幽王妃。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幽王前几日在和淮疆作战的时候身受重伤不说,还中了剧毒,如今已经没多少时日了。你嫁过去,就算新婚之夜不被他折腾死,等幽王死了,按照皇家的规定,你也要给幽王陪葬,左右都是要死的人,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苏槿夕承认,虽然之前从大家对他接圣旨的表情中已经猜出嫁给幽王不是什么好事,但真正亲耳听到苏仙惠说这些,还是多少有些后悔接了圣旨。 但此时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是她成功的逼急了苏仙惠,撕掉了苏仙惠的最后一层伪装,让她憎恶的面容全都暴露在了人前。 “好呀,既然如此,大姐姐,妹妹在死之前一定会拉上你做垫背,如何?” 苏槿夕双眸划过一抹阴冷。 苏仙惠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无端地被苏槿夕震慑的退后一步,脸色顿时一白。 苏槿夕满意一笑,对苏仲道:“父亲,污辱我这个未来的幽王妃也就罢了。不知道诅咒幽王,对幽王大不敬是什么罪过?若父亲不知道,要不咱们派个人去大理寺查查?” 去大理寺查? 那还不是亲自跑去招供? 亏苏槿夕也能想的出来。 苏仲气的开始磨牙,但苏槿夕句句占理,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文 第七章 想什么,来什么 苏仲一咬牙,朝外头几个婆子呵斥道:“还不服侍大小姐将绣鞋脱下来!” 几个婆子都是苏家家生的奴才,苏仲的命令对于她们很有用,也会意苏仲所谓的“服侍”二字是什么意思,利索进门。 “大小姐得罪了!” 霍氏想阻止几个婆子,但转眼一想,苏槿夕之前所说的话并无道理。左右她再横,娘家再有势力,也横不过苏槿夕幽王妃的身份。 苏槿夕如今清醒,确实不同往日任人欺凌的傻子.若想保下她的仙惠,还得从长计议。 没有霍氏的阻拦,苏仙惠再反抗也没有用,几个婆子很快就脱下了苏仙惠的鞋子。 在看到苏仙惠鞋底的和霍瑜鞋底一样的泥泽和五珠草时候,众人都是一惊。 霍氏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苏仲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但折腾了这么久,此事的结果既在众人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霍氏母女平日里昧着良心的事情做的多了去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但没想到,苏仙惠竟然连霍家的人都杀。 苏槿夕嘴角冷冷地笑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仙惠跪在地上,抱着霍氏的大腿哭道:“求母亲,救救女儿!女儿不是故意,是霍表哥先对女儿起了歹心,想凌辱女儿,女儿为了自保才……” 苏仙惠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霍氏堵住了嘴,霍氏冷眼看着众人:“都下去,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 对于霍氏这个手腕毒辣的当家主母,众人都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就连苏梦瑶和孙姨娘也都有些胆怯地起身朝外走。 临到众人走到了门前,霍氏又补充了一句:“今日发生的事情,谁要敢透露半个字出去,休怪本夫人不留往日的情面!” 众人都知道霍氏的手段,齐齐应了一声是,离开。 待正堂只剩下霍氏、苏仙惠、苏仲三人,外加地上躺着的霍瑜的尸体时,霍氏放开了捂在苏仙惠嘴巴上手,和苏槿夕直接摊牌。 “仙惠是我的女儿,人我是一定要保的,什么条件,直接说吧!” 苏槿夕就喜欢和这种聪明又爽快的人打交道,但并不代表可以不计较霍氏平日里对她的虐待和欺凌。 不过她也知道,霍氏在苏家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想要报往日之仇恨,想要彻底收拾霍氏母女,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若日后她能够在幽王府站稳脚跟,要想收拾苏家的这些个妖魔鬼怪,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到此处,道:“事情到了如今,霍瑜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必母亲心中也已经明白,我可不会无谓地替某些人背黑锅。” “是是是,这件事情自然已经水落石出。是瑜儿自己贪玩,不小心掉进荷花池没了性命,自然……和槿夕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槿夕一愣,这霍氏处置事情的手段果然够果断,够狠绝。竟能如此偷梁换柱。 心中暗叹了一声,苏槿夕继续道:“大姐姐污蔑我也就罢了,竟然胆敢诅咒王爷,这事就算母亲不追究,恐怕事情传到幽王府,王爷也不会善罢甘休。” 霍氏恶狠狠地瞪着苏槿夕。 “女儿的意思是,大姐姐死罪虽免,但活罪难逃。” 苏槿夕浅浅一笑。 霍氏恨不得立刻,马上掐死苏槿夕,但咬碎了一嘴的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咽。 “仙儿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从今晚起罚跪祠堂一个月,反省思过,不得外出一步!” “母亲……” 苏仙惠脸色骤然一白,想抗议,却被霍氏狠狠地瞪了回去。 一条命,却只罚跪祠堂一个月,这也太便宜苏仙惠了。 不过霍瑜的死真相已经明确,是苏仙惠想接霍瑜之手毁了苏槿夕清白不成,反遭霍瑜凌辱,为了自保,苏仙惠失手杀了霍瑜。事后又嫁祸到了苏槿夕的头上。 她已洗刷清白,至于霍氏母女……以后若有机会她绝对不会放过。 事已至此,苏槿夕再懒得见到霍氏和苏仙惠那张脸。 “母亲,若没有别的事情,女儿就先回房了!” 霍氏没有出声,苏槿夕径直出门。 走了两步,苏槿夕又回头恶心了霍氏母女一把。 “大姐姐,记得在后院的破屋里太子殿下临走前说迟早会抬姐姐进东宫,这事是迟还是早还没有个准。我和幽王的婚事是三日后,在前,母亲给大姐姐准备的嫁妆就先给我用吧!一个子都不要少哦!” “你的嫁妆母亲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惦记仙儿的嫁妆做什么?” 霍氏一咬牙。 “母亲若舍不得那点嫁妆,就让大姐姐嫁好了,反正我脸上这毒斑近日越来越严重了,还没有等到嫁进幽王府,这几日毒发昏迷危机性命了也说不准。” 有筹码在手,苏槿夕笑的十分嘚瑟。 霍氏恨的指甲掐进了手心里,恶狠狠道:“好,只要女儿安心待嫁就行,嫁妆的事情……包在母亲身上。” 谁都不没有看到,此时一抹之前一直沉静地匍匐在屋檐之上的黑影,掠身而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从正厅出来之后,苏槿夕只觉得身心俱疲,这古代的后宅可真乱。 没走两步,绿篱就从一簇花团后面窜了出来,一看就是刚哭过。 拽着苏槿夕:“小姐,你可算出来了,都担心死奴婢了。她们都说小姐你的病好了,是真的吗?” 苏槿夕瞧着那样子,内心深叹,这原主痴傻,在苏家没少受苦,但绿篱却始终不离不弃地跟着她,也算是她身边最忠心可靠的奴才,算是难得。 想到这些,苏槿夕伸出手,擦了擦绿篱脸上的泪。 “傻丫头,别哭了,我都好了,往后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了。” 绿篱高兴的喜极而泣,苏槿夕又是一阵头疼扶额,这古代的姑娘们怎么这么能哭? 回到自己的院子荷香院之后,苏槿夕在雕花棱镜前看着自己的一张脸,脸上确实有一块巴掌大十分狰狞可怕的毒斑,几乎覆盖了她的整张右脸。 怪不得霍瑜和苏仙惠都说她长的丑,这样子确实有些吓人。 毒素的成分很复杂,苏槿夕启动了解毒系统,静坐分析了好久才将毒检测出来,中的是七虫七色毒。 这种毒不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是后天才中的,而且是一种慢性毒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下成的。 也就是说,苏槿夕的身边有奸细,这奸细长期给她下慢性毒药。 如果这毒斑不尽快解除的话还会危及她的性命。 可是解这种毒还需要七种药材,苏槿夕的解读系统如今的等级还不够,自带的药材也不全,还差两种:东阿阿胶和白鹭草。 这两种都是非常名贵的药材。 白鹭草是一种罕见的兰花,前世苏槿夕也只见过草图,并没有亲眼见过药材。 东阿阿胶有活血化瘀、补血的作用,之所以名贵是因为价格十分昂贵。古代只有宫廷之中或者贵族府上才会偶尔有几颗,但是之前在前厅的时候苏槿夕的解读系统就已经检测到,孙姨娘的身上有服用过这种药材的迹象。 也就是说,这东阿阿胶苏府就有,且就在苏姨娘的手中。 苏槿夕正思索着,绿篱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小姐,不好了,孙姨娘朝着咱们院子来了。” 苏槿夕贼贼地笑弯了眉眼,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正文 第八章 威胁,处子血 孙姨娘之前跟着霍氏母女就没少欺负过苏槿夕主仆,所以绿篱一见到苏姨娘的身影朝着荷香园来,就觉得没有好事。 不过如今的苏槿夕已经不是昔日那个痴傻什么都不知道,任由别人欺凌的苏槿夕了,自然不会怕孙姨娘。 并且她还要从孙姨娘的身上得到东阿阿胶呢! 孙姨娘进门的时候苏槿夕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坐在锦榻上喝茶。 “呦,七姑娘闲着呢?” 孙姨娘妩媚妖娆地抚了抚好看的发髻,跨进了门。 苏槿夕朝绿篱:“还不快给孙姨娘倒茶!” 绿篱一见到孙姨娘就发搐,连忙给孙姨娘倒茶%2C 但孙姨娘看都没有看一眼绿篱倒在那破旧杯子里的茶水,也没有搭理苏槿夕。眼神在落魄不堪的屋子里扫视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孙姨娘虽说只是个妾室,但平日里府上的日子不知比苏槿夕过的好上多少倍。苏槿夕这点低档次的茶水她是怎么也瞧不上的,更何况今日她也不是为了为喝茶而来。 孙姨娘飘移的眼神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忽然停留在苏槿夕那矮旧的床上。 苏槿夕和绿篱顿时一阵不安,二人正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孙姨娘飞快地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抽出来一条破旧的裤子。正是之前苏槿夕穿着去了正厅,回来的时候刚换下来,绿篱还没有来得及拿去处理的。 孙姨娘,翻看着裤子,当看到裤裆里那一坨刺眼的红色血迹时骤然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贱丫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绿篱的脸色顿时一阵惨白。 苏槿夕强压下内心的诸多情绪,笑的淡然:“槿夕不明白姨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孙姨娘就像是揪到了苏槿夕致命的尾巴,脖子都快要翘到天上,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 “我说呢!之前路过后花园的时候觉得那梅花树下不对劲,后来就看到你这贱丫头从里头出来,后来又看到一名男子。原来你不是和霍瑜偷情,而是偷人偷到了外面。有这沾染了处子之血的血裤作证,你还有何话要说?” “姨娘既然知道了此事,槿夕也不藏着掖着了。既然姨娘方才在众人面前没有揭穿,而是选在此刻与槿夕私下里说,一定是有所求。姨娘想让槿夕做什么?” 苏槿夕强压下内心诸多情绪,反而十分坦荡地坐了下来。 孙姨娘似乎没料到苏槿夕竟会如此爽快,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异样,转而对苏槿夕产生了几分佩服,坐在了苏槿夕的对面。 “果然是聪明人,既然如此,姨娘我也不为难你。打开天窗说亮话,若你日后能在幽王府上站稳脚跟,我要你带着我的敏敏去幽王府做媵妾。” 原来孙姨娘做的是这等打算。 “姨娘怎么就料定槿夕能在幽王府活下来?听说幽王可是不一般的人物,手段残忍,御赐的女子不少,但从来都没有人能够活过新婚之夜。更何况……槿夕这张脸……” 苏槿夕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扣着,故意试探。 孙姨娘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 “我的眼光一定不会错,你这丫头,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更何况……”孙姨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转而道:“何况你脸上的毒斑又不是没有解药可解。” 果然,孙姨娘知道苏槿夕脸上毒斑的解毒方法。 “槿夕脸上这毒药若想研制解药,其中需要一味药材,名叫东阿阿胶,不知姨娘可愿倾囊相助?” 苏姨娘的眼中再次闪过一抹异样,大方地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带,打开在苏槿夕的面前:“东阿阿胶确实在我身上,只要槿夕答应姨娘的要求,这药……自然双手奉上。” 苏槿夕正要伸手去拿,孙姨娘连忙收回手,笑着对苏槿夕:“事成之后,名药自然会送到槿夕手上。” 苏槿夕含笑收回手,手指依然十分悠然地扣着桌面,笑着看孙姨娘,始终没有再说话。 明明是明媚和善的笑,孙姨娘却似从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忽然内心一怔,猛然站起身来。 “苏槿夕,你想做什……” 孙姨娘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支光芒闪耀的银针就从苏槿夕的手中探出,以极快的手法插在了孙姨娘的百会穴上,接着依次插在了风池、牵正、哑门、田突四处大穴。 孙姨娘陡然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苏槿夕怪异的行针手法,怎么也没办法相信,被称为医学废柴的苏槿夕,竟然有这样高明的行针手法,而且这几处大穴被刺下去,她会…… 绿篱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自家小姐会如此厉害,不过转而一想,小姐背后的那位高人……便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不过小姐这几日似乎长进的也太快了。 直到孙姨娘昏倒在地上,绿篱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苏槿夕从孙姨娘的手中拿过装着东阿阿胶的锦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确实是东阿阿胶无疑,收入怀中。 对绿篱道:“天黑之后扶到后院去,找个无人的地方,不要让别人看见。” 绿篱不明白苏槿夕这样做的缘由:“小姐,如果把人杀了,不是更能守住秘密吗?” 其实虽然不知道小姐之前在后花园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小姐的裤子上为什么会有血迹。但是当孙姨娘拿着血裤威胁小姐的时候绿篱已经对孙姨娘起了杀念,但是她始终没有杀过人,有些胆怯罢了。 苏槿夕瞧着绿篱的样子内心一阵感动。 “放心,孙姨娘醒来之后除了能呼吸之外,会一直昏迷不醒,和死人没有什么两样,不会将咱们的秘密说出去。且我的手法没有人能够看出来是做了金针刺血的手脚,只以为孙姨娘是血阻或者中风。” 绿篱这才放心,十分坚定又认真的点了点头,瞧着外头四下无人,利索地将孙姨娘扶出了门。 苏槿夕瞧着绿篱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又好玩。 只是,她们主仆二人谁都没有发现,就在她们说话之时,有人正从她们屋外的窗户底下探出来,飞速地朝着荷香院外而去。 那人脚步凌乱,又轻盈,正是此前苏槿夕一直觉得很不简单的苏梦瑶。 看她行走的步伐似乎身怀武功,竟然将之前孙姨娘进门后拿血裤威胁苏槿夕的话,二人之间的交易,以及苏槿夕行针致孙姨娘昏厥,所有的事情听的一清二楚。 正文 第九章 心思,二女不嫁一夫 苏梦瑶脸色惨白,手中紧紧攥着一条玉带,急步朝前走着。 这条玉带是之前她在后花园的梅花树下捡到的。 在捡到这条玉带之前他看见如天神一般的幽夜幽尧从梅花树底下走了出来。但是她到的晚,并没有瞧见此前发生的事情,更没有瞧见在这之前苏槿夕也在那里出现过。 那日幽王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一直暗中爱慕夜幽尧的苏梦瑶没敢靠近,只在夜幽尧离开之后近前,捡到了这条玉带。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日在苏府的后花园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苏槿夕她这个傻子,竟然和她日思夜想的幽王殿下…… 苏梦瑶简直难以想象,夜幽尧那样如神袛一般尊贵不可侵犯的一个天之骄子,竟然会临幸苏槿夕那样一个傻子,且还是在后花园,以那样见不得人的方式。 一想起夜幽尧那高贵的身姿在苏槿夕那样低贱之人的身上缠绵辗转的样子,苏梦瑶嫉妒的都快要发疯,她的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一般。 苏槿夕,你凭什么? 凭什么? 苏梦瑶一门心思的胡思乱想,竟出了神,没发现迎面走过来的人,直接撞了上去。 “死丫头,走的这么急,赶去投胎吗?” 霍氏原本就因为苏仙惠的事心情不怎么好,被苏梦瑶这样一撞,更加来气。 苏梦瑶连忙心疼地捡起被撞的掉在地上的玉带匆匆藏在身后,双眼带着委屈的泪水。 “母亲,梦瑶……梦瑶不是故意的!” 虽然苏梦瑶藏的紧,但还是被霍氏瞧见了。 一看那玉带便知是一字亲王的配置。如今中宁国除了幽王夜幽尧是一字并肩亲王之外,可没有第二个皇亲贵胄有这样的地位和待遇。 霍氏是过来人,瞬间便明白了苏梦瑶的心思。 再一想起此前苏槿夕嚣张的样子,计上心头,拉着苏梦瑶的手。 “我可怜见的姑娘,虽说咱们苏府不是什么皇亲贵胄,皇子王孙的身份是怎么也高攀不上,不过不还是被苏槿夕那个傻子给愣是攀上了不是?我的好女儿生的如此娉婷玉立,怎么说配上幽王也比那傻子强,只可惜……” 霍氏说着,抚着苏梦瑶的手越发的温柔。 苏梦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一片伤心地,再聪明的女人,遇到感情的事情也难免犯糊涂,所以对霍氏也少了几分防备。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流了下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苏槿夕和幽王殿下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再能配他,还能二女嫁一夫不成?” 霍氏敏锐地捕捉到了苏梦瑶话语中的重点,猛然一惊:“你说……苏槿夕那傻子和幽王有了夫妻之实?” 苏梦瑶豁然感觉到自己言语之失,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母亲你听错了,梦瑶什么话都没有说!” 霍氏何等精明之人? 苏梦瑶这样前后矛盾的谎话怎么可能骗得过霍氏? 霍氏望着苏梦瑶匆匆离开的背影,神情复杂。 之前苏槿夕就说过,她被苏仙惠的迷药迷倒之后有高人相助。 难道那个高人就是幽王? 可是这说不通啊? 幽王是身份何等尊贵之人,怎么会盯上苏槿夕那个傻子?又怎么会和苏槿夕那样的人…… 一想起苏槿夕此前痴痴傻傻的样子,和那张被毒斑覆盖了半张脸的面容,霍氏就觉得恶心,便更加确定夜幽尧绝对不会看上苏槿夕。 但转而又想到了什么。 难道幽王也是为麒麟阙而来? 虽然不清楚当年的具体详情,但霍氏却知道,那麒麟阙在苏槿夕那傻子身上可是大有来头。 霍氏又望了一眼苏梦瑶匆忙离开的方向,如果和麒麟阙牵扯上关系,那么傻子苏槿夕和幽王之前的事情就能说得通了。 原本以为,苏槿夕再嘚瑟,再有能耐,嫁进如地狱一般的幽王府,也没几天活头,却没想到这其中还牵扯着这么多渊源。 如若幽王为了麒麟阙让苏槿夕在幽王府活下来,那么到时候苏槿夕顶着幽王妃的身份回苏家耀武扬威,还哪有她们母女的好日子过? 一想到此,霍氏双眸之中闪过一抹诡谲的杀气。 苏槿夕那个傻贱人,绝对不能活着嫁进幽王府…… 此时的苏槿夕完全不知道霍氏和苏梦瑶所想,她完全沉静在如何找到最后一味药材白鹭草,解了自己的脸上的毒斑的事情。 绿篱见苏槿夕都愁眉不展了一天一夜,蹙眉问道:“小姐,你有什么心事不如说出来,奴婢帮小姐一起想。” 苏槿夕嘴角浅笑:“傻丫头,别逗了,你能帮上什么忙?” 绿篱满脸的委屈:“怎么帮不上什么忙了?奴婢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何发愁,但我知道一定和小姐您脸上的毒斑有关!” 苏槿夕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有几分心思。 绿篱见苏槿夕的表情,知道自己是猜中了,得意道:“之前小姐和孙姨娘说起替小姐解毒的事情,小姐从孙姨娘的身上拿到了东阿阿胶,但如今依旧愁眉不展,定是缺了什么药材,对吗?” 苏槿夕顿时对这小丫头另眼高看了几分。 “不错,不算笨,是个可用之才。” “那么小姐可愿相信奴婢?” 苏槿夕思索了半晌,勾起手指示意绿篱靠近。 绿篱凑到苏槿夕的身边。 苏槿夕道:“你可知道白鹭草?” 绿篱眼神奇怪地瞧着苏槿夕:“小姐身上的毒斑配置解药需要白鹭草?” 苏家可真不愧是医学世家,连绿篱这么个小丫头都知道白鹭草如此罕见的药材,怪不得对医学一窍不通的原主会被人骂做是医学废柴。 苏槿夕点了点头。 绿篱十分肯定道:“虽说白鹭草这种药材十分罕见,但是咱们府上就有一株,就养在梦瑶小姐的院子里。” 在苏梦瑶那里? 想起自己之前对苏梦瑶的直觉,苏槿夕总觉得想从苏梦瑶的手上得到白鹭草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这身上的毒中的奇怪,说不定十有八九就跟苏梦瑶有关。 正文 第十章 神秘人,容公子是谁 苏槿夕不会武功,想像武侠剧里边那样飞檐走壁将白鹭草偷出来是肯定不可能的,所以想拿到白鹭草还是得亲自去见一面苏梦瑶。 次日一早,苏槿夕便去了苏梦瑶的院子。 苏梦瑶似乎昨夜睡的不是很好,黑眼圈很浓,见到苏槿夕也有些意外。 “七妹妹怎么来我的院子里?” “之前大姐姐冤枉我,多亏了姐姐替我说话,妹妹今日是专程给姐姐道谢的!” 苏槿夕笑的十分温和。 苏梦瑶似乎一见到苏槿夕就很不自在:“我也不是专门向着七妹妹说话,只是占了个理字而已。再说,也没有帮到七妹妹多少。七妹妹的病好了,也是咱们府上皆大欢喜的事情。” 都是些客套话,苏槿夕知道苏梦瑶为人圆滑,说话从来都不得罪人,所以懒得深究其中真假。 一边和苏梦瑶打着圆场,一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苏梦瑶的院子里转悠着。 直到到了苏梦瑶的客厅里,解毒系统都没有感应到白鹭草在哪里。 或许是草药被藏匿的有些隐蔽,苏槿夕没有感应到,也有可能是白鹭草根本就不在苏梦瑶的院子里。 苏槿夕示意绿篱在院外守着,顺便找找白鹭草的下落。 进了客厅之后苏槿夕和苏梦瑶说了一会话。苏梦瑶似乎一直在走神,苏槿夕凝聚气神,找寻了很久,确实没有在苏梦瑶的院子里找见白鹭草,但却在苏槿夕的院子里发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一个医学世家小姐的院子里,竟然养着许多毒草药。 很多毒药虽然有毒也可用药,但那么多毒药草养在一起,只怕不能说是巧合吧? 因此,苏槿夕越发觉得苏梦瑶这人十分不简单。 最后,苏槿夕非常肯定,白鹭草已经不在苏梦瑶的院子里了。 既然没有白鹭草,苏槿夕也没有必要和苏梦瑶多呆,客套了两句便要出门。 苏梦瑶却忽然道:“槿夕,你和幽王殿下……” 苏梦瑶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不过她一开口,苏槿夕就明白了苏梦瑶是什么意思。 苏槿夕故意皱着眉头拉长了声音,装作什么都不明白:“嗯?” 苏梦瑶一咬牙,索性问了出来:“槿夕,你是不是喜欢幽王殿下,所以才接了圣旨,自愿嫁给他?” 否则,幽王那样恐怖阴冷,手段诡谲的一个人,人人忌惮。是个女子,宁死也不愿嫁的人,苏槿夕为什么还那么高兴的接了圣旨,愿意嫁给他? 苏槿夕的脸上明媚地笑着,似在开玩笑,又似很认真:“四姐姐如此问,难道是喜欢幽王殿下?” 苏梦瑶身子猛然一怔,耳背瞬间绯红,飞快否认:“七妹妹莫要多心了,姐姐从来都没有见过幽王殿下,怎么可能会对殿下动心?” “没有就好!” 苏槿夕嘴角怪异地一笑,不冷不热。 苏梦瑶望着苏槿夕离开的背影,恨的咬牙切齿,紧紧地攥着拳头。 苏槿夕走了两步,忽然脚底下踩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错脚一看,是一块麒麟状的玉阙。玉质通透莹润,十分好看,似乎有些眼熟。 她也没有多想,捡起来回首问苏梦瑶:“这玉阙好漂亮,是姐姐的吗?” 苏梦瑶眸光陡然一亮。 麒麟阙? 这可是她在苏府找了很久,一直都没有找到的麒麟阙啊! 相传得麒麟阙者可以调动九天楼一半的势力。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梦瑶内心顿时一阵狂喜,也不细想这麒麟阙为何忽然出现在这里,同时也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事情暂时抛在了脑后。十分镇定地含笑走到苏槿夕的面前,从她手中接过麒麟阙。 “确实是姐姐的,瞧姐姐这记性,东西丢了,竟然都不自知!” 苏槿夕怎么看都觉得苏梦瑶的神情有些怪异,但毕竟玉阙确实是在苏梦瑶的院子里捡到的,也没心思细想,转身离开了院子。 忽然一个黑影从屋顶飘落下,竟是之前夜幽尧安排在苏府,查找麒麟阙主人的暗影。 “你是什么人?” 苏梦瑶十分警觉,瞬间没了身为苏家四小姐的温柔高贵,转而眸光十分犀利警觉。 暗影动作飞快,苏梦瑶都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点了穴道。 “苏小姐既然是这玉阙的主人,就跟在下走一趟吧!” 说着将苏梦瑶抗在了肩上,带出苏府,朝幽王府而去。 苏槿夕和绿篱回到荷香园的时候顿时大惊,因为她们在苏梦瑶的院子里怎么也找不见的白露草,此刻竟然就放在苏槿夕屋子里的桌上。 “小姐,是容公子,一定是容公子替小姐找来的。怪不得咱们在梦瑶小姐的院子里怎么也找不到白鹭草,原来早就被容公子给拿走了!” 绿篱抱着苏槿夕的胳膊,一阵欢呼雀跃。 苏槿夕紧紧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起来绿篱口中已经提了两遍的容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容公子?” 绿篱对于苏槿夕的反应满脸怀疑:“小姐?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就是以前一直暗中来教你医术的容公子啊!” 苏槿夕更加疑惑,真心想不起来那是个什么人物。 绿篱从头到尾一阵叙述之后,苏槿夕才明白,这容公子原来是一位气质翩跹如仙的人物,出生天医门,此前一直暗中给原主传授医术,原主一直喊他师父。 但由于原主天生痴傻,资质有限,也没学到多少本事。 不过苏槿夕觉得,这所谓的容公子一定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无事献殷勤,肯定非奸即盗。 更何况若他的医术真像绿篱说的那样出神入化,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治不好原主的痴傻病? 就算痴傻病难治,总能解了原主脸上的毒斑吧? 这种稍微有点本事的大夫都能解的毒,他不可能解不了。 有了白鹭草,配置七虫七色毒的解药需要的所有药材都已经收集齐全。 苏槿夕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从解毒系统中拿出其它五种药材,开始配置解药。 至于苏梦瑶被误认为是麒麟阙的主任,带进幽王府…… 正文 第十一章 狂怒,苏府后花园真相揭晓 幽王府的暗房里,昏迷不醒的苏梦瑶已经被关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夜幽尧闭关出来的时候才听了暗影回报,下令将苏梦瑶带去了清幽院。 扶云殿内气氛压抑诡异,几乎能让人窒息。夜幽尧一身墨玉色黑衣,长发飘然,静坐在高座之上,手中缓缓摩挲着麒麟阙。 明明是这世间绝世美好的容颜,却阴沉可怕的有些诡谲,无端的给原本就沉静的殿内更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怕的寒峭。 苏梦瑶静静地跪在阶下,从来都没有这样近距离的和夜幽尧呆在一起过的她内心欢喜雀跃,但在这样的气氛下又害怕的全身汗毛都在一粒粒地竖起。 两种完全矛盾的心情在内心十分纠结,她已经没办法思考夜幽尧的人将她带来此处所谓何事。 半晌之后,夜幽尧忽然阴沉开口。 “这玉阙是你的?” 这带着雌性的冰冷声音就像是红线千匝,狠狠地扯的苏梦瑶的内心猛然一抽搐。 即使她再如何强自镇定,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都难以克制胸口扑通扑通乱跳的节奏,脸颊瞬间浮上一层火红,大脑都已经没办法分辨自己说了什么。 “是!” 夜幽尧的瞳孔瞬间锁紧,狠狠地捏住手中玉佩,周身的狂怒气息更甚了几分,就连门口的暗影也被这从未有过的诡谲气息震慑的颤抖了好几下。 “你可记得三日前自己在苏府的后花园做了什么?” 苏梦瑶并不知道夜幽尧问的是梅花树下发生的那件事情,只以为问的是自己捡了夜幽尧玉带的事情。脸颊陡然更灼热了几分,头埋的更低,手紧紧地攥着袖中的玉带。 “梦瑶……梦瑶记得……” 夜幽尧顿时狂怒,“啪”一声,鎏金楠木的雕花扶手被他生生捏成了粉碎,木屑横飞,在空中惊悚狂舞。 苏梦瑶被吓的霎时一阵颤抖,不明事理地终于抬头朝着高座上望去。 这一望,她霎时被夜幽尧那阴沉的如同九幽地狱的脸吓的面色一阵惨白,瘫软在地上。 “拉下去,给本王碎尸万段!” 一想起那日在苏府后花园的梅花树下发生的事情,原本就厌恶女人的夜幽尧对苏梦瑶几乎嫌恶到了骨子里。即使碎尸万段都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更别说多看苏梦瑶一眼。 几名侍卫很清楚今日他们家王爷的心情十分不好,一刻也不敢耽搁,大步进门,就要将苏梦瑶押出去。 苏梦瑶都还没有从见到夜幽尧的倾慕喜悦中回过神来,更不明白夜幽尧“瞬间转变”的态度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她听的很明白,夜幽尧要将她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 那可是这时间最残酷的刑法,是真的将人分尸成一万段,中间还不能让受刑者死去,直到下了最后一刀才会让人断气。 苏梦瑶内心一阵狂烈的恐惧,奋力挣扎:“王爷,为什么,梦瑶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 夜幽尧绝情地坐在高坐上,周身的狂怒气息丝毫没有减弱。 就在苏梦瑶即将被带离扶云殿门外的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不要命地喊道:“夜幽尧,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要苏槿夕那个傻子,却不可以是我苏梦瑶,我到底哪里不如苏槿夕了?为什么?” 夜幽尧猛然一阵蹙眉,同时也很敏锐地在苏梦瑶的话语中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信息。 扬手下令侍卫又将人带了进去。 “你说什么?” 苏梦瑶以为自己的话成功刺激到了夜幽尧,仰头一阵狂笑,笑的眼泪都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王爷不会睡了苏槿夕那个贱人,都不知道那个贱人是个傻子吧?哈哈哈……” 扶云殿内的所有侍候的下人和侍卫瞬间被苏梦瑶这话惊的掉了下巴。 天呐! 不是吧? 一项不喜欢接近女人,对不关己的事情从来都冷漠不关心的王爷,竟然……竟然睡了女人?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夜幽尧眸子里的愤怒狂野的已经不能再狂野,瞳孔怒红,几乎能喷出火来,不知何时,已经死死地掐住了苏梦瑶的脖子。 “你说什么?” 苏梦瑶以为夜幽尧之前真的不知道苏槿夕是个傻子,更以为夜幽尧如此狂怒的样子,是为知道苏槿夕的情况而悔怒。内心忽然说升起一丝得意,想进一步刺激夜幽尧。 “看来王爷真的是不知道。那日在梦瑶捡到王爷的玉带之前,王爷在苏家后花园的梅花树下和苏槿夕那个傻子做了什么?王爷难道忘了吗?血裤都在苏槿夕那个傻子的床底下被人找出来了呢!苏槿夕她彻头彻尾就是个傻子,不仅如此,还是被脸上的斑毒毁了容的傻子,她就是个连乞丐见了都会觉得恶心丑颜傻女,王爷,您被人骗了呢!” 既然得不到你的爱,是不是将你心中的美好撕裂在你面前给你看,你就可以回头爱上我? 苏梦瑶说着,也不知为何,内心一阵酸涩,泪流满面。 夜幽尧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苏梦瑶陈述苏槿夕是丑言傻女的所有话语,他只捕捉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那日在苏府后花园的梅花树下对他“为非作歹”的人是苏槿夕! 盛怒之下,夜幽尧将苏梦瑶的脖子捏的咔咔作响,猛然一把将苏梦瑶甩了出去,撞在了墙上,掉在地上时也不知是死是活,再也没有动弹分毫。 之前将苏梦瑶带来的暗影已经意识到自己办事的失误,陡然跪在地上:“属下该死,属下办事不利,甘愿领受惩罚!” 夜幽尧周身暴怒气息丝毫未减,总觉得苏槿夕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这苏槿夕是什么人?” “回禀王爷,她是苏府的七小姐,也是……是陛下御赐您,今日要完婚的王妃。” 陛下御赐将苏槿夕赐给王爷,今日完婚,圣旨三天前就下来了。 可王爷不但不记得这件事,就连新王妃的名字都不记得,就更别提,这新王妃曾经还是太子不要的二手女人,且还天生痴傻,丑言废柴了。 后边的这些,暗卫实在没有胆子陈述给夜幽尧。 不过就算有不要命的胆量,暗卫也没有时间陈述。 因为他的话刚说完,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夜幽尧瞬间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难道……是去苏府找苏槿夕了? 正文 第十二章 绝色,闪瞎众人的眼 荷香院里,苏槿夕已经研制出了七虫七色毒的解药。 乳白色的药体莹润通透,味正。 苏槿夕谨慎地检验了好几遍,确定没问题之后才服下。 张妈和几个婆子带着喜服已经在门外等候了很久。虽然十分不耐烦,但介于之前霍氏都在苏槿夕的手上吃了亏,几个婆子也不敢有怨言或者进门去催。 直到辰时二刻绿篱才开了门,让婆子们进去。 几个人毕恭毕敬地给苏槿夕更衣梳洗,但在背地里看苏槿夕的眼神总有种看鬼一样的感觉。 即使脑袋已经清醒了,但长成这副德行,幽王府能让她活过新婚之夜才怪。 神神叨叨惯了的几个婆子总觉得今日的苏槿夕应堂发黑,肯定活不久了。 一切拾掇完毕后几个婆子恭敬地给苏槿夕行了一个礼,出了荷香园。 苏槿夕盖着盖头,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待着新郎官来接亲。 但是左等右等,都快要等到过吉时了,连幽王府上接亲队伍的影子都不见。 “这幽王爷不会是听说了什么,悔婚不愿娶了吧?” “虽说幽王性格阴冷古怪了一些,但听说长相十分俊美,你看七小姐那张脸,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如果幽王殿下也不要七小姐,七小姐这可是被二次退婚了,还都是被皇家退婚,以后还有哪个男人敢要她?” “呵呵,就她那德性,还指望能嫁出去?笑死人了!庄子上的母猪都比她强了不知多少!” 下人和各房的姨娘、公子、小姐们私底下议论此起彼伏,越说越过分,有些还传到价了绿篱的耳朵里。 “他们真是太过分了,小姐你一定要狠狠地教训她们!” 苏槿夕已经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因为她的脸已经疼了很久了。 “绿篱,你帮我拿个镜子。不知道我的脸怎么了,一直在疼!” 苏槿夕说着掀开了头上的盖头。 绿篱闻声转身,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双手吃惊地捂着嘴巴,瞬间瞪圆了双眼。 “天呐!” …… 苏府的正厅里。 霍氏、苏仲几个上的了台面的姨娘、公子、小姐们等的都已经开始跳脚。 霍氏实在等不住,便派了个人去幽王府门口查探情况。 回来的时候竟然回报说幽王府上一点举办喜事的动静都没有。 不但没有吹吹打打的迎接宾客,就连披红挂彩都没有。 苏仲顿时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 柳姨娘不咸不淡,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声:“还能怎么回事?不愿娶呗!谁让咱们七小姐名声在外,太过响亮!呵呵。” 苏仲哪里听不出柳姨娘话中的言外讽刺,狠狠地瞪了柳姨娘一眼。 “大喜的日子,别给老夫在这里冲眉头,滚回房去!” 柳姨娘吆喝了一声,扭动着灵蛇一般妩媚的腰肢,没事人似的出了正厅的门。 “我才不愿在这里耗着,回去睡美容觉喽!今日办的是大喜的日子,谁知道明日会不会就该拉白练办丧事。” 苏仲气的咬牙,但不得不承认柳姨娘说的是大实话。 幽王出了名的手段诡谲恐怖,幽王府根本就是个九幽地狱,苏槿夕穿上喜服,一只脚就等于踏进了阎王殿。 虽说这些年来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儿,但毕竟她是那个人的血脉,他答应过她…… 想到此,苏仲狠狠一皱眉。 霍氏思索了半晌,扬声朝外喊道:“来呀,找人雇几个人,再雇顶花轿,将七姑娘送到幽王府去!” “什么?我们要自己雇接亲队?” 苏仲简直难以置信。 霍氏双眼怒瞪,毫不示弱:“我们自己不雇要怎么办?难道让整个帝京成的人都看咱们苏府的笑话吗?” “可是幽王不愿娶,我们强行送过去,槿夕一定会……” 苏仲“没命”两个字都还没有说出来,霍氏的态度就十分坚决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内宅的事情妾身做主,老爷就不要操心了!” 苏仲是妻管严,拗不过霍氏,被生生顶了回来,只能自己生闷气。 原本听苏梦瑶说了苏槿夕和夜幽尧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霍氏还一心想着不能让苏槿夕活着嫁进幽王府,免得到时候带着幽王妃的名头回来祸害苏府。 如今看幽王府的态度,苏梦瑶的话是真是假还得谨慎揣度。 既然幽王不愿娶,连喜事都没有在府上操办,将苏槿夕强塞进幽王府就等于是抢塞进了阎王殿,苏槿夕必死无疑。 到时候霍氏她就没了后顾之忧,还能担心一个死人不成? …… 荷香院里,张妈进门扬声喊道:“七姑娘,花轿来了,请随老奴出门上花轿吧!” 苏槿夕被张妈和绿篱扶着,一路踩着艳红的地毯朝着苏府门外走去。 虽然幽王府没有举办喜事,但是苏府不敢怠慢,吹吹打打,喜庆热闹,喜悦的气氛十分浓厚。 知道苏府要嫁姑娘到幽王府,苏府的门上一大早就围满了人,看热闹的,看笑话的,都有。 整个帝京城几乎都成了万人空巷。 “新娘子上轿子喽!” 随着喜婆悦声高喊,轿夫压下轿子,苏槿夕遮着盖头,被人扶着朝轿子走去。 “幽王呢?” “对啊!幽王殿下呢?”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新郎官将新娘子扶进轿子吗?怎么不见幽王殿下的面啊?” “笑话,幽王是身份何等尊贵的人,怎么可能纡尊降贵来苏府这种低贱的地方?” “不是幽王不愿纡尊降贵,是人家压根就没想办这个喜事!你们还不知道吧?幽王府那边压根就没有举办喜宴,连这接亲的队伍都是苏府自己雇的。” “哎呦喂,倒贴啊?原来苏家的这位七姑娘这么不要脸啊?” “就她那德性,她有脸吗?” “哈哈哈哈,对啊,她长成那丑样,根本就没脸嘛!” 人群中议论声越来越过分,每一句苏槿夕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忽然在轿前停了下来,手指紧紧地钻进手心里。 原来幽王府根本就没有举办喜宴; 原来这接亲的队伍是苏府自己雇的; 原来她早已成为了人们眼中天大的笑话。 你们知不知道,我苏槿夕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苏槿夕了!!! “苏槿夕!” 头顶忽然传来一个磁性而强硬,带着强大怒气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阵劲风吹落了苏槿夕头上的大红盖头。 苏槿夕循声猛然回头望去,在看见天空徐徐落下的那一抹冷艳红色时,顿时呆愣在了原地。 夜幽尧,是夜幽尧来了!!! 而围观的众人此时也在大红的喜字盖头飞落间看到了苏槿夕解毒后那绝色倾城的面容,瞬间惊掉了下巴。 吹弹可破,白皙透亮的肌肤;如蝶翼般扑闪黝黑明亮的眉眼;挺拔菱角分明的鼻;樱红莹润的红唇。 绝美的简直要闪瞎众人的眼。 苏家七姑娘不是废柴傻女又丑言吗? 这是她本人吗? 怎么会长的这么美,跟画里走下来的仙女儿一样? 正文 第十三章 开荤,惨烈的洞房花烛夜 夜幽尧一身大红的冷艳长袍,高贵、霸道、强势、愤怒…… 掠过十里长街的人群,如从天而降的天神,飞落在苏槿夕面前,揪着苏槿夕的肩胛骨又跃身而起。 那两道鲜艳的红色在空中纠缠在一起,看的人群呆愣的鸦雀无声,只因画面太美。 一个是不可一世,如鬼斧神工雕琢的天降神袛;一个是天姿玉骨,如闯入人间的九天玄女。 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夜幽尧一只大手狠狠地捏着苏槿夕的肩胛骨,一只手不知何时拦在苏槿夕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明明苏槿夕感觉到了夜幽尧周身那强烈的愤怒和可怕的危险。但是在看见那张脸,那张即便用尽天下间所有精妙词汇都无法形容的绝世容颜时,生生地忘却了一切。 她的小手轻轻地抚在他宽大的胸膛上,能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丝丝凉风在耳边吹过,吹起了二人三千青丝,在狂乱飞舞间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同时也将一抹淡淡的龙涎香味带入了苏槿夕的鼻息间,让她猛然醒神。 这味道,怎么会这么熟悉? 一个可怕的设想飞快掠过苏槿夕的脑海。 但是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时间继续思考,因为下一刻,夜幽尧的手瞬间狠狠地掐在了苏槿夕的脖子上。 “看够了没有?” 苏槿夕紧皱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夜幽尧带着她,用轻功在一排排屋檐上忽起忽落,朝着幽王府的方向而去。 “哇,好浪漫阿!原来幽王殿下迎亲是这样霸道又浪漫的方式!” “是啊!早知道嫁给幽王这么浪漫,就算让我嫁进去就死了,我也无怨无悔!” “画面太美了,幽王太冷酷了!” “幽王……” “幽王……” “幽王……” ……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都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良久,人们还没有从愣神中回过神来。 地上激动的晕倒了好几个暗中仰慕、痴恋夜幽尧的女子。 苏仙惠已经从祠堂里出来,就站在门口。方才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妒火已经快将她焚烧殆尽。 狠狠一跺脚:“凭什么,凭什么?苏槿夕她凭什么?” 霍氏也是恨的咬碎了牙齿。 “苏槿夕这个小贱人,早知道是这样,在昨夜我就该将她毒死在府上。” 苏仙惠猛然朝着夜幽尧和苏槿夕离开的方向追了两步。 “贱人,贱人,贱人!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我就撕烂你那张脸!” …… 幽王府的护卫和下人们见夜幽尧带着一身喜服的苏槿夕回来,也都惊的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都滚出去,没有本王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夜幽尧狠狠地将苏槿夕扔到扶云殿的寝宫里,冷声吩咐。 门口守着的侍卫瞧见苏槿夕散乱的衣衫,已经震惊的不能再震惊,飞快地关上殿门,站在了扶云殿十步之外。 没有看错吧? 殿下愿意碰女人了? 这是要开荤了吗? “啊,夜幽尧,你这个混蛋,啊!” 众人还在愣神,扶云殿内就传来苏槿夕的尖叫声,几乎划破了整个清幽院的上空。 大家齐刷刷抬头,清一色面色诡异地朝着扶云殿内望去。 有些年纪小的甚至掩面扶额。 从来没碰过女人的男人一旦开荤,真的是太可怕了!!! 殿下这洞房行的简直太惨烈了! 行完洞房后,新娘子不会真挂了吧? “夜幽尧,你不要过来,你……啊,夜幽尧……” 紧接着又传来一阵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和夜幽尧贪婪的喘息声。 侍卫和下人们都听的面红耳赤。 老管家从外面进来,听到扶云殿内的动静,好一阵皱眉。 陛下之前曾赐了三个女人给王爷。一个刚送进府就被王爷下令扒皮做成面扇送回了娘家;另外两个直接赐给了鬼军的将士,其中一个因为受不了凌辱当场自裁。 这还是王爷头一档子宠幸女人。 老管家思前想后,今儿个是王爷的新婚之日,既然王爷宠幸了新王妃,为了图个吉利,好歹也应该张灯结彩,见点喜气。便喊了所有的侍卫和下人张罗着在府上开始挂彩。 …… 其实扶云殿内的情况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一路上通过解毒系统对夜幽尧体内毒素的检测,以及夜幽尧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味,苏槿夕已经十分肯定,夜幽尧就是那日在苏府的后花园被她“祸害”了的人。 这真TM是迈克杰克逊和刘姥姥在大观园相遇的巧合。 苏槿夕在内心暗骂了一声,很快便接受了事实。 侍卫们刚一出门,苏槿夕就十分狗腿地从地上爬起来,试图和夜幽尧谈判。 “那个……幽王殿下,你听说我。其实咱们两个人之间有一些误会……” 苏槿夕的话还没有说完,脖颈再一次被夜幽尧掐住,接着就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啊,夜幽尧,你这个混蛋!” 苏槿夕被撞在桌角上,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让她晕厥。她十分肯定,腰间的肋骨已经被这一摔给摔断了不止一根。 此外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刚好胸口落在了摔碎的杯盏碎片上。苏槿夕的衣衫已经在几经折腾中凌乱不堪,胸口的交领散落,露出雪白的里衣,汩汩流淌的鲜血渗透里衣,十分显眼。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目光在看到那一抹鲜血时,忽然像个看到糖果的的孩子,贪婪,渴望。 身为21实际国医局毒医天才,苏槿夕一眼便看出来夜幽尧这是毒性发作的那样子。 她飞速启动解毒系统,检测到夜幽尧身上所中的毒除了之前她检测到的毒之外还有一种叫汲血。 她曾在医书上看到过,这是一种很古老的毒,在21世纪那个年代几乎已经灭绝。 中了这种毒的患者在毒性发作的时候会全身灼热,喜欢吸食女性的血液。尤其对女性属阴的寒性血液完全没有抵抗力。 而苏槿夕就是这种体制的血液。 夜幽尧见到苏槿夕血液的那一刹那,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如同见到猎物的猛兽一般朝着苏槿夕扑了过去。 “夜幽尧,你不要过来,你……啊,夜幽尧……” 苏槿夕大喊着想逃跑,但是腰间的疼痛让她根本就没办法跑远。夜幽尧一把拽住苏槿夕的衣摆,将她给拽了回去。 接着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中,大手一挥,撕裂了苏槿夕胸前带着血迹的里衣,将头埋进了那一抹娇嫩白皙的柔软。 苏槿夕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一阵颤栗,嘤咛一声。 夜幽尧尖尖的牙齿扎进莹润透薄的肌肤,殷红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入口中,似天山冰雪般缓缓熄灭了他全身的灼热,让贪婪的他发出了享受的喘息声。 【作者题外话】:吼吼……喜欢的亲们请收藏哦! 正文 第十四章 东宫,弄巧成拙 全身的刺痛和过多血液流失,让苏槿夕很快就晕厥。 直到日落西山,天边晚霞漫天,夜幽尧才渐渐清醒了意识。 他冷眼看了一眼前的一切,整理好衣衫,冷漠地踩着苏槿夕的衣裙出了门。 老管家及侍卫、下人们一直肃穆颔首,守在扶云殿外。见了夜幽尧,老管家忙迎了上去。 夜幽尧冷眼看着满园张灯结彩的红色,沉声问:“这是谁让挂的?” 老管家瞬间便嗅到了不好的味道,立即明白自己可能会错了主子爷的意思,忙跪在地上领罪。 “是老怒自作主张,老奴这就命人拆了!” 夜幽尧环视了一圈,原本清凉寂寞的院子因着这红色似乎增添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温暖。 “既然挂了,就挂着吧!” 说完转身朝着清幽院外走去,几名侍卫和暗处的贴身暗影立马跟上。 老管家和余下几个人愣了愣神,好半晌之后皆缓缓扭头看向了扶云殿。之前殿内诡异羞涩的声音似乎又开始萦绕在众人耳边。 王爷对这女人确实和别人不一样呢! 今天早上的太阳是打西边升起来的吗? 苏槿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头。 满地都是血和被撞碎的杯盏摆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洞房花烛真有多激烈。 苏槿夕只要一动,全身撕扯的疼痛就让她开始抽搐。 老管家和几个下人一直守在门口没敢进门,听到苏槿夕的动静,忙恭敬询问:“王妃娘娘,您醒了吗?奴才让人进去伺候!” 苏槿夕如今根本就没办法移动,不找人帮忙根本不行,便迅速整理好衣服。 “进来吧!” 首先进门的是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老婆子,屋子里没有掌灯,漆黑黑的一片。老婆子掌了灯,看清楚屋子里的状况之后,惊的掉了下巴。 这王爷行房事,真的是太夸张了,王妃这是怎么受过来的? 接着才在地上看到发丝和衣衫凌乱的苏槿夕,再看看床上整洁纹丝没动的被褥,更加让她讶异。 王爷的癖好果然和别人不同! 苏瑾曦没有心思去想这老婆子各种精彩的表情代表着什么,皱眉伸出手:“快扶我一把,我动不了了。” 老婆子连忙上前扶苏槿夕,但她的力气毕竟有限,根本就没办法搬动苏槿夕。只要扯的哪个位置不对,苏槿夕就疼的哇哇乱叫。 最后还是喊了几个侍卫进来,将苏槿夕抬到了床上。 下人们进屋收拾着地上的东西,老管家敲了门进来,态度十分恭敬。 “王妃娘娘,已经派人询问过王爷关于您的住处了。王爷说,将西边的云开阁腾出来让您住,老奴已经让人腾出来了。你是否这会就搬过去?” 云开阁? 原本以为夜幽尧那样阴怖的人,知道她对他做的事情,她一定死定了,没想到还能让她活下来。 苏槿夕抬头从窗户里朝着西面的方向望去,明亮的月光下“云开阁”几个字在一座气派巍峨的阁楼上十分醒目。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能够让她感觉得到有归宿感,可以安生立命的地方。 苏槿夕的心头流过一股暖流,双眸酸痛。 但愿这里真的可以让她永远闲淡无争,没有是非的生活下去。 “现在就过去吧!” 老管家又让人将苏槿夕搬进了云开阁。 之后苏槿夕又让老管家请了接骨的大夫,确诊苏槿夕断了两条肋骨,接完骨之后已经折腾到了大半夜。苏槿夕这才沉稳地进入了梦香。 次日一早,关于苏槿夕和夜幽尧的各种传言以讹传讹,传遍了整个帝京城。 传言,幽王都等不及花轿临门,亲自到苏府门口将苏槿夕带走。 传言,苏槿夕并非传言中的丑言痴傻,而是容貌惊人,天仙玉姿。 更传言,扶云殿内,幽王宠幸苏槿夕宠的动静震天,生生宠断了苏槿夕的两根肋骨,三个月都不能下床。 巍峨红墙之内的东宫。 苏槿夕原未婚夫夜珅,也就是当今太子殿下,一把扫落了桌上的纸砚笔墨。 “什么?幽王的毒竟然解了?还亲自到苏府接走了苏槿夕那个傻子?” 回报消息的小太监颤颤巍巍地在地上跪着。 “回禀殿下,确实……确实如此,幽王真的像没中毒一样,去苏府的门口接了苏槿夕,听说……听说还宠幸了苏槿夕……” “苏槿夕她不就是个傻子吗?而且还长的极丑,她的容貌又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脸上的斑好像没了,美容绝世惊人。当时帝京很多人都在苏府门口围观,全都看见了。奴才半点虚言都不敢有。外头还传言……传言……” “没用的狗奴才,传言什么,还不快说!” 夜珅一脚狠狠地踹在小太监的身上。 小太监立马翻身起来,跪好:“传言太子殿下不识金镶玉,有眼……有眼无珠……错过了苏家七小姐,日后一定会后悔不已。” 小太监说完话,都觉得脑袋已经不再自己脖子上了。 “狗奴才,胡说八道什么?废物,全都是废物,滚,给我滚……” 夜珅狂怒的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原本一直以自己有一个苏槿夕那样又傻又丑,又恶名在外的未婚妻觉得是耻辱。索性求父皇将她赐给了在淮疆作战中身受重伤,又中毒无药可救的幽王夜幽尧。以为凭此再加上夜幽尧不喜女人,诡谲残忍的手段,苏槿夕定然必死无疑。 此计原本一箭双雕,既退掉了苏槿夕,又可狠狠地羞辱夜幽尧一番。 却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 不但夜幽尧身上的伤好了,毒解了;痴傻丑言的苏槿夕也清醒了,脸上的毒斑没了,自己倒成了人人耻笑的笑话。 三天前自己和苏仙惠还在苏府的后院里审苏槿夕找麒麟阙呢! 当时苏槿夕分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脸上巴掌大的毒斑恶心的让人倒胃口,怎么忽然就成天了天壤之别的绝色佳人? 夜珅想破了脑袋,想烂了心,怎么也想不通。 苏槿夕! 夜幽尧! 真是太可恶了! 他想越气愤,胸口热血涌动,一口血没有压制住,直接喷出来撒了满地。 正文 第十五章 抓狂,带“表”的妹子 后来苏槿夕才发现,原来幽王府上竟然一个女眷都没有。不仅如此,连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一个。 昨夜侍候她的那个老婆子姓花,是曾经在宫里伺候过夜幽尧的,原本已经告老还乡。老管家怕苏槿夕在府上没有女下人用,不方便。特意请示了夜幽尧,连夜把花嬷嬷从家里接回来的。 从成亲那日,苏槿夕被夜幽尧强行带回府上吸了一顿血之后,苏槿夕就再也没有见过夜幽尧回来,似乎已经整整两天了。 她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折腾着解毒系统,研究从夜幽尧身上检测到的两种毒素。 花嬷嬷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进门。 “王妃娘娘,美佳小姐来了!” 从第一眼见到花嬷嬷的时候,苏槿夕就知道,花嬷嬷是个十分沉稳且靠得住的下人,基本上行事面不改色。能让她如此上心,且将情绪显现在脸上的,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美佳小姐?” 花嬷嬷大致将这位美佳小姐的身份和来历介绍了一遍。 原来来人叫卫美佳,是夜幽尧的母亲辰太妃娘家的侄女,算起来是夜幽尧的表妹。因为性格讨喜,深受辰太妃喜爱,从小在辰太妃身边长大,在贵圈里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过,这只是表层的信息。 至于深层次的信息嘛…… 苏槿夕曾经可没少看古装剧和古言小说,古代对近亲婚姻上没有现代那么严苛。依照她看剧看书的经验,这种一般养在家里带“表”的妹子多少肯定对男主有些爱慕的心思。 如今苏槿夕刚进幽王府才两天,这姑娘就第一个登门,还是在夜幽尧不在的时候。 看来是情敌拜访,来者不善呐! 虽然苏槿夕不觉得自己和夜幽尧有什么感情。但新婚之日,苏槿夕是按点进了幽王府的,且如今还住在这里。不管是外人眼里,还是这个表妹子的眼里,她都已经是夜幽尧的王妃了。 这可不算是情敌吗? 苏槿夕嘴角淡淡一笑。 “请进来吧!” 花嬷嬷没多话,出门去请人。 卫美佳,人如其名。 一身鹅黄色的轻纱薄衫,长相端庄贵气,又不失年少的灵动俏丽,一进门声音如铜铃一般。 “表嫂子,你别起来,千万别动。都是自己人,别跟我客气。你原本就受着伤,若是再因为迎接妹妹我新伤添旧伤,妹妹可就要愧疚死了!” 苏槿夕瞧着那一抹鹅黄色飘到了自己面前,一阵皱眉。她没打算动,更没打算起身迎接啊! 再说了,肋骨伤成这样,她能动吗? 卫美佳见苏槿夕皱着眉头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也不尴尬,又主动去开窗户。 “哎呦喂,这下人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伺候的,大热的天气都不知道给表嫂子开开窗户透透风。要是闷坏了表嫂子,可怎么办?回头我一定狠狠教训这帮人。” 那毫不生疏的动作,再加上这言语,感情都已经把自己当做这幽王府的女主人了,好像这里她有多熟悉,说话有多管用似的。 花嬷嬷瞧着,满脸的厌烦,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苏槿夕嘴角一阵抽搐。 “今天天气不好,昨夜刚下过雨,我怕受凉!” 卫美佳一顿,似依旧不尴尬。关了窗户回到苏槿夕的床边。 “嫂子,你吃饭了吗?我表哥不在,你也别生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成,想吃什么跟美佳说,美佳让下人们去做!” 这是温水煮死青蛙,闷声不响的挤兑啊! 这话若是被胆小懦弱,又心眼小的人听见,还不得被气死。 “表妹登门,不知有何贵干?” 苏槿夕一副开水烫不动死猪的温和笑,刻意压重了那个“表”字。 卫美佳脸上笑容这才有了些变化,但不过也只是片刻,她便一拍自己的脑袋。 “哎呦,你看我!只顾着关心表嫂子,把姑母交代的正事给忘了。姑母让美佳来,是来跟表嫂子拿落红帕的。”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嫂子,我知道你会不好意思。但嫁到我们皇家的女人这一关都是要过的。你只管拿给我就成,姑母那一关看完了,还要拿给宫里的太后娘娘看。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 辰太妃要落红帕,为何让卫美佳这么个未出阁的表姑娘来拿? 苏槿夕原本满心的疑惑,但见到卫美佳因她良久没有说话,眼神里闪过的那一抹几不可见的心虚,及脸颊上羞涩的嫣然绯红时,便瞬间明白了。 这哪是辰太妃让来拿的呀? 分明是这丫头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传言,再加上倾慕夜幽尧,打着辰太妃要落红帕的旗号,来试探她和夜幽尧有没有圆方的呀! 还玩心眼,玩到她苏槿夕的头上了。 她正因为差点死在夜幽尧的手上,又有两根肋骨被摔断,日后要三个月不能下床而憋了一肚子的闷气,没处撒呢! 找上门来的出气筒,不气死你,不是白枉费了你这心机婊装出来的一腔殷勤? 苏槿夕故意皱着眉头,像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一样,看向花嬷嬷。 “落红帕?花嬷嬷你收着了吗?” 花嬷嬷是宫里呆过,看惯了各种争斗场面,怎能不会意苏槿夕的心思? 再加上她自己也不怎么喜欢这个表妹子,还不趁着机会气死她。 “太妃娘娘要落红帕啊?可是那晚王爷和王妃根本就没有在床上啊!” 卫美佳一听,顿时脸上飞花乱坠。 原来,传言表哥宠幸新王妃动静震天,宠断了王妃的肋骨什么的都是假的呀?事实上,她们连喜床都没有上。 顿时,她清明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得意。转而又故作惊讶。 “什么?原来新婚之夜表哥根本就没有宠幸表嫂子啊?怎么会这样?如果嫁到夫家的媳妇不受丈夫的宠爱,是会被休回娘家的。” 花嬷嬷皱起了眉头:“表小姐,你可不要乱说,谁说新婚之夜王爷没有宠幸王妃?” 卫美佳疑惑:“是你自己说的啊!新婚之夜,他们根本就没有上过喜床。” “谁说王爷宠幸王妃就一定要在床上?当时王妃的血都留了一地,身子这会都还没缓过来,老奴用老母鸡汤补着呢!早知道太妃娘娘要落红帕,老奴收拾屋子的时候就用落红帕擦地上的血了,省的给王妃娘娘和王爷找麻烦。” 什么? 表哥宠幸这贱人是在地上? 难道表哥急的连喜床都来不及上了吗? 血还流了一地…… 那是多大的动静啊??? 卫美佳这个可怜的傻姑娘,此时就像霜打了的茄子,再也装不下去,更嚣张得意不起来了。 脸色一阵惨白。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脑补着自己爱慕了这么多年的表哥情急的宠幸苏槿夕的样子。 心痛、嫉妒、痛恨、抓狂,几乎要把自己逼疯了。 正文 第十六章 疗伤,一定有阴谋 其实花嬷嬷也没有撒谎,当时她确实亲眼看到王妃娘娘醒来的时候发丝和衣衫凌乱,就坐在地上,且身子底下还有一摊血。 也不知是苏槿夕有意还是无意,脸颊上一阵羞涩的嫣然绯红,右手缓缓抚着身上受伤的肋骨。 卫美佳原本就难受的要死的小心肝就像被刀割了一样,鼻子一酸,险些就哭了出来。 但她作为心机婊,毕竟在辰太妃的身边装了那么多年,这点情绪还是能掩饰得住的,揉碎了心肝苦揣在心里,脸上依旧和刚进来时一样,笑的十分灿烂。 “嫂子,既然没有落红帕,那就算了。我回去好好跟姑母说,相信姑母一定会理解的。时候不早了,姑母那边还需要我照顾,我就先回去了。” 苏槿夕故作客气的皱了皱眉头。 “这么快就要走啊?你看嫂子成了这样,也没怎么招待你,你别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但会记恨在脑子里。 苏槿夕,你这个小贱人,别嘚瑟太早,有姑母在,表哥迟早还是会娶我。看到时候我怎么收拾你,你等着! 分分钟的时间,卫美佳已嫉妒的将苏槿夕在心里骂了好几遍。 “嫂子,那我就先走了!” “花嬷嬷,送送表小姐!” 此时卫美佳的心情已经被苏槿夕和花嬷嬷弄的够糟糕,虽然她的脸上看上去没什么,但是内心却是强撑到了极限。若是再有什么,她今日肯定再也把持不住,指不定当场就会失态,做出什么丢脸的举动。 若她能就这样顺顺利利地走出幽王府也就罢了,但事实证明,心机婊什么,就连老天爷也不放过。 花嬷嬷送卫美佳刚出了云开阁的门口,还没迈下门口的台阶,府上的老管家就带着一位神清气爽,鹤顔俊朗的中年男子迎面走来。 卫美佳认识那位男子,正是夜幽尧手底下医术十分高明的华神医。 “华神医,你怎么来了?” 表哥不在府上,此时在这里遇到华神医,卫美佳隐隐觉得有些不好。 华神医笑的十分和蔼:“美佳小姐有礼了。王妃受了伤,老夫是奉王爷之命带凌霄丹和黑玉接骨膏来给王妃娘娘疗伤的。” 什么? 表哥派了华神医来给苏槿夕那个贱人疗伤,还带了凌霄骨和黑玉接骨膏? 华神医可不是随便说给谁治病就给谁治病的啊! 上次姑母病了整整一个月,差点就去了表哥都没请华神医来。苏槿夕这个贱人,她何德何能,竟然让华神医来看诊。 不过这也就罢了,那凌霄骨和黑玉接骨膏可是这天下间难得的神药。 是当年表哥平定云南神侯府的时候身受重伤,无意间遇到神农后人,是神农后人送给他的。当年他自己都没舍得用完。 尤其那凌霄丹,听说能治百病,是天下间多少有权有势的人想拿重金买都没办法得到的良药。 表哥竟然将这些贵重的东西全拿来给了苏槿夕。 这是多重的厚爱啊! 表哥他到底知不知道,太子将这个不要的女人推给他意味着什么? 她这一进门,带给他多少耻辱,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他? 卫美佳一想到这些,觉得心肝都要疼烂了。 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若不是强忍着,就冲进云开阁将苏槿夕揪出来好好拳打脚踢一番了。 “美佳小姐,你没事吧?” 老管家连忙上前虚扶了一把快要跌倒的卫美佳。 卫美佳扶着被气的昏昏沉沉的额头:“没事!”说着摆摆手,跌跌撞撞的朝着幽王府外走。 哪里是没事,华神医一眼便瞧出来,卫美这是肝火冲上了头,气淤筋脉,是怒火被压抑着没能发出来所致啊! 他似有所思地望了一眼云开阁的楼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妃娘娘,王爷让华神医带了灵药来给娘娘疗伤!” 送酸溜溜的卫美佳离开,花嬷嬷带着华神医笑嘻嘻地上了楼。 苏槿夕躺在床上,听到这话,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就是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神医华佗。但是她明白,这是架空空间,她再怎么有本事的穿越,也不可能在这里穿出个华佗来。 “带的是什么灵药?” “王妃娘娘,是凌霄丹和黑玉接骨膏。” 华神医上前,一边和蔼的说,一便从药箱里拿出药来。 听着这药的名字,苏槿夕不自觉的就脑补起了曾经看《倚天屠龙记》时赵敏给张无忌的黑玉断续膏。那可是种接骨神秘灵药,连伤残了二十多年,被诊断为终身无法行走的人都能治愈,活动如常。 这华神医的黑玉接骨膏,不会真的有黑玉断续膏那样的神奇功效吧? “华神医,用了你的这黑玉接骨膏,我是不是不用卧床三个月,一个月就能下床活动了?” 只可惜,华神医并没有给苏槿夕想要的答案。 他十分温和的笑着,给苏槿夕把了脉,确定苏槿夕除了身上肋骨断裂,真如之前的大夫所诊,没有其它病症之后拿凌霄骨给苏槿夕服下。 苏槿夕拿到那晶莹透亮的乳白色药丸,并没有直接服下,而是先用解毒系统检测了一番,确定没有毒之后才安心服下。 华神医将黑玉接骨膏交给了花嬷嬷:“这药膏每日清晨服侍王妃娘娘涂上,夜晚睡觉前清洗,涂三日便可!” 花嬷嬷接下药膏后华神医又叮嘱苏槿夕:“王妃娘娘,这药膏涂上会有些灼热的刺痛,是正常现象,您忍着点。” 苏槿夕点了点头。 替苏槿夕涂药膏这种事情华神医一个男人肯定不便。交给嬷嬷,嘱咐完了使用方法、注意事项之后便离开了。 其实苏槿夕很想问华神医,夜幽尧为什么没有自己带着他来给她疗伤,但是斟酌了半晌,还是觉得问这话不合适,便忍着了。 花嬷嬷拿着药膏笑的眉开眼笑,比夜幽尧拿药给了她还开心。一个劲儿的在苏槿夕耳边说夜幽尧对苏槿夕有多好多好,王爷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哪个女的,更没有对哪个女的上过心,听的苏槿夕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但苏槿夕心里很明白,也十分肯定,出嫁那天夜幽尧将她当众带回府上时身上分明是带着浓厚的杀气,那时候他是真的要杀她。至于后来为什么又让她活下来,苏槿夕却没有想明白。 不过……这其中肯定有阴谋。 正文 第十七章 昏迷,解毒系统坏了 魂殿之中常年累月光线暗淡,就像九幽地狱一样,阴森冰冷,甚至看上去有些恐怖。 夜幽尧一身玄黑色云纹袍子,坐在高阶之上,就像俯视苍生的神袛。身子微微前倾,手中摩挲着麒麟阙,微瞌着眼,听隐卫回报着府上关于苏槿夕如何打着“幽王妃”的旗号气走了卫美佳的事情。 “王爷,除了这件事,这几天苏姑娘一直在云开阁安心养伤,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来。” “有意思!” 夜幽尧听完之后睁开眼,悠悠地道了一句。 什么? 王爷竟然说有意思? 这还是王爷第一次对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做出评价……竟然是有意思!!! 王爷最近这是怎么了? 中邪了吗? 竟然接二连三地做出颠覆以前冰冷冷漠形象的举动,连连让他们觉得吃惊。 护卫和暗影们听到夜幽尧的话,齐齐朝着高台上望去,但也只是一眼,便陡然俯低了首。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威严,太强大,太凌厉,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此时,华神医从外面进来。 “启禀王爷,老奴已经仔细诊过王妃娘娘的脉象,并且认真琢磨过。王妃娘娘的体质和常人无异,除了能看出曾经中过一种名为七虫七色的毒外,并不能看出有何异样。从脉象上来看,并不能看出为何王妃娘娘的血能够暂时缓解王爷身上的汲血,想要进一步求证,就只能采集王妃娘娘的血来进行分析。” “谁让你如此称呼的?” 夜幽尧忽然凛冽道。 华神医顿时感觉到不对劲,陡然跪在地上,低低地俯着首:“是……是府上的下人们都如此称呼,所以……所以老奴也跟着就这样叫了。” 不是外界都传言王爷破三观的很宠幸那个女吗?再说府上的管家和下人们都那么叫,华神医以为苏槿夕真的很受夜幽尧的宠爱。对夜幽尧如此反常的行为震惊之余,她对苏槿夕也十分尊重,就像对待夜幽尧本人一样,不敢有丝毫怠慢。 却没想到……王爷竟然是如此态度。 华神医深深地抹了一把汗,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幽尧如万年冰川的脸上看不出是何情绪,不过对华神医这件事情也没有做过多的追究和处置。 “退下吧!” 直到华神医走出了门都没弄明白夜幽尧是什么意思。 这还是头一遭在夜幽尧面前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差点从脖子上掉下来。毕竟有这一身医术在手,以前夜幽尧虽然严厉,但对他也没这么凛冽过。 华神医出了门,夜幽尧手中摩挲着麒麟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之后夜幽尧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 瓶体是用透明的琉璃做的,瓶中装的是淡蓝色的东西,看上去是水,但又不像水,飘渺如烟,十分好看。 夜幽尧盯着那东西看了半晌:“秦天,你可曾听说过很多年前南离国的一个传说……” 南离国? 名叫秦天的男子从黑暗中转出来,飘落在了夜幽尧的面前,一身玄衣,虽没有夜幽尧那样强大的气场,但也能给人一种肃冷的感觉。 “南离国……难道王爷是怀疑……” 夜幽尧忽然一把紧紧地攥住了琉璃瓶,闭上了双眼,脸上的神情肃穆、冰冷、还带着一丝痛苦的挣扎。 “现在还不能确定!” “那王爷有何打算?” “暂且先留着苏槿夕的命,等进一步查证后再说。如果……” 忽然又有一个暗影落在了夜幽尧的面前,沉声道:“王爷,府上的人来报,苏姑娘用了华神医的药之后忽然晕倒了,好像情况不是很好。” 夜幽尧猛然睁开双眼,转瞬之际,暗影还没有看清是什么情况,就已经看不见夜幽尧的身影了。 身后传来他冰冷的声音:“秦天,让华神医跟本王去王府。” 暗影转身,看不见人影,似乎连声音也越来越远了。 秦天和暗影齐齐一愣。 这么紧张? 云开阁里,花嬷嬷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真不知道这华老头给王妃娘娘用的药是真是假。 按理说凌霄骨和黑玉接骨膏都是上等的好药,用了是不会有问题的,并且华老头的医术高超,也该信得过。 但这黑玉接骨膏才用了两次王妃娘娘就忽然晕倒了,并且一直在发高烧,看上去好像十分痛苦。 那小脸皱成一团,额头上直冒冷汗,还时不时的说着胡话,看的花嬷嬷直揪心。 忽然花嬷嬷感觉到一阵熟悉又强大的冰冷气息,紧紧地包围住了云开阁。她的脸上反而一阵狂喜,猛然转头。 果然,就看到夜幽尧一步步朝着云开阁的二楼走了上来。 “殿下!” 花嬷嬷十分欢喜地迎接了上去。 好久没有见到这孩子了,好像他又长高了,比以前更英俊了,但是……似乎也比以前更孤独了。 “怎么回事?” 夜幽尧冷冷道。 花嬷嬷这才回过神来。 “殿下,王妃娘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用了华神医的药忽然晕倒了。” 夜幽尧冰冷的眼神朝着床上的苏槿夕看去。 一张绝美精细的小脸上满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好像十分痛苦。一双小手紧紧地攥着身上的被子,脑袋左右摇晃着,口中神神叨叨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华神医!” 候在楼下一直没敢上来的华神医连忙应声,拎着药箱上来。没等夜幽尧说什么,就很自觉地给苏槿夕把脉、看诊。 一番折腾之后华神医额头上的冷汗不比苏槿夕额头上的少。 要知道这药都是他给苏槿夕的,看王爷如今这样子,他还拿捏不准到底在不在乎王妃,一个弄不好,说不定下一刻脑袋就不在自己脖子上了。 “回……回禀王爷,按理说,这凌霄骨和黑玉接膏是没问题的。王妃……苏姑娘身上的骨伤也在用了黑玉接骨膏之后开始渐渐地好转,脉象上看并没有什么病症。” “恩?” 夜幽尧冷眼看了一眼华神医,意思是没有什么病症,这人现在难受成这样是怎么回事。 华神医丝毫不敢耽搁,连忙作出判断:“这……老奴瞧不出什么病症,只能……只能进一步观察之后再做诊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苏姑娘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夜幽尧漆黑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着,瞧了半晌床上的苏槿夕,忽然一甩宽大的袍子朝着楼下走去,声音十分冰冷:“死不了就继续用药。” 花嬷嬷被这话吓的身子猛然一怔,殿下对王妃这到底是什么态度? 新婚之夜,不是……怎么忽然又这样? 还有,这华神医上次来的时候还十分恭敬的称呼王妃娘娘,这回怎么就忽然改口叫苏姑娘了。 其实,华神医同样也是一头雾水,好像这府上的人称呼王妃娘娘,王爷也没有那么生气呀! 此刻苏槿夕虽然昏迷了,但是她的意识十分清醒,身边的一切声音她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不仅如此,她的神识还看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空间之中有一个庞大而又精密的机器在不停地运作,并且还能给她汇报一些信息。信息的内容是凌霄骨的成分和黑玉接骨膏的成分,还有身旁华神医医药箱里所带药物的成分。 除此之外,他还能在这空间之内看到了一个小房间,房间里面放着很多已经研制出来的药品以及还没有用过的药材、医疗器具。这些应该是唐门的那帮老头子刚研究出来这个系统的时候装进去的。 但是这些药材似乎已经被她用的差不多了。一旦用完了,她又不知道如何把外界的药材再装进去,在如今这个没有仪器,也没有高科技的时代一旦遇到麻烦,想找点药好像没有像现代那样容易。 苏槿夕正思索着,忽然眼前一黑,脑袋里轰然一声,那空间和所有的东西就不见了。紧接着她的头就像要被什么撬开一般疼痛难忍。 嗡嗡嗡……发出电波一样,像信息中断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解毒系统忽然出了故障,或者坏了吧? 正文 第十八章 花嬷嬷,王爷呢 “小姐,您醒了,您终于醒了!” 半夏泻心汤。 半夏二两,黄芩、干姜、人参各三两,大黄一两,干枣十二枚,甘草三两。 这是个调和寒热所用的药, 解毒系统刚汇报完药物的名称、成分和作用,苏槿夕就看到绿篱激动的眸含泪水,端着个翠绿色的琉璃盏。杯盏中浓黑色的药汁晃荡着往地上滴着,朝着她走了过来。 苏槿夕扶着疼痛欲裂的额头:“绿篱,你怎么在这里?” “小姐,您总算醒了!您都昏迷了整整半个月了,可吓死奴婢了。看您一直昏迷不醒,华神医和太医院的御医们都没办法,王爷便派了人到苏府上询问您的病症,顺便将奴婢从苏府上接过来服侍您的!” 夜幽尧…… 他对自己有这么好? 等等! 刚才解毒系统汇报的信息内容…… 苏槿夕忽然从绿篱的手中接过琉璃盏,仔细地闻了闻里边的药汤,又喝了一口含在口中再三确认,确实是方才解毒系统汇报的成分,丝毫没有差错。 解毒系统什么时候有这个能耐了? 好像技术提高了耶! 之前解毒系统只是处在刚出厂的初级阶段,只能简单的在毒素接近的时候提醒她是什么毒素,需要什么药材进行解毒。遇到比较复杂一点的毒素,系统还没有那么灵活,必须要苏槿夕摒除一切杂念静坐下来细细分析才能够检测出来。 更甚至有时候连解毒的药名都难以提供,需要苏槿夕凭着在学校学到的扎实基本功自己诊断用什么药材。 而如今,解毒系统竟然能够分析出药物和毒素的所含成分和份量了。不仅如此,她还明显感觉到,这个系统用起来比以前更加灵活、顺手了,在测试的时候速度至少提高了一倍不止。 难道这是解毒系统功能升级了? 苏槿夕思索了好半天关于解读系统的功能忽然升级的原因,最后怎么也没想通。 不仅自己这几天没遇到什么能够让它升级的事情,反而一次次的倒大霉,穿越、差点被人凌辱、陷害、出嫁,如今还断了两根肋骨。 唯一好一点的待遇似乎是吃了一颗让人宝贝的心肝疼的灵药凌霄丹,听说还是这个世界很多人争相抢夺的疗伤奇药。 难道跟那凌霄丹有关? 半晌之后,苏槿夕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心情好的不得了。外边的天气似乎不错,出去走走,松动松动睡的快要散架的筋骨。 停,再等等!!! 苏槿夕难以置信地低头朝着自己已经跳腾了半天,但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的腰部看了过去。 顿时瞪大了双眼。 “绿篱,你说我睡了多久??” “半个月呀!小姐。” 半个月??? 妈妈呀!!! 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她竟然就能够活动了,断掉的肋骨好像已经完全好了,一点断裂或者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那华神医的黑玉接骨膏可真是奇药啊! 她再也不用担心要像僵尸一样在床上躺三个月了。 苏槿夕兴奋的简直不能自已,跳下床兴高采烈地在地上跳了好几圈,就像终于挣脱牢笼的小鸟一样。 肋骨好了,解毒系统也升级了,这真是因祸得福,双喜临门啊! 楼下一直守着的华神医和花嬷嬷听到动静连忙跑了上来。 见高兴的满地蹦跶的苏槿夕,花嬷嬷紧张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妃娘娘,使不得,使不得!您还病着,身上还带着伤呢!” 苏槿夕抿着唇,一副美滋滋的样子任由花嬷嬷拽着在床上坐下来。也不告诉她自己好了的消息。 华神医为了苏槿夕的事情都已经好几个夜晚没有睡觉了,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但此时见苏槿夕忽然醒了,还能如此活奔乱跳,忽然像吃了什么兴奋剂一样精神矍铄了不少。 温和地笑着给苏槿夕把脉。 “怎么样?”花嬷嬷担心地问。 “苏姑娘,您腰上还疼吗?刚才跳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华神医没有急着回答花嬷嬷的话,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吃惊地问苏槿夕。 “没有呀!”苏槿夕摇头。 华神医难以置信地盯着苏槿夕的眼睛看了半晌。 怎么……怎么可能?? 这黑玉接骨膏虽然是奇药,但也没有神奇到如此地步的道理啊! 当年王爷在与云南神侯府作战的时候身受重伤,断了骨头,用这药都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好。 可苏槿夕如今用完这药还不到二十天的时间,比她预期的时间足足快了一个多月啊! 王爷那强硬的体质绝对没有连苏槿夕这柔弱的小姑娘都不如的道理,难道这苏槿夕的体制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华神医不禁想起了夜幽尧身上这么多年让他难以入手的汲血毒竟然用苏槿夕的血就能够缓解的事情。 当即特想立马取了苏槿夕的血去检测分析一番,但是毕竟苏槿夕如今的身份放在哪里,华神医怎么说都是奴,是绝对不敢冒犯的。 这件事……只能和王爷商议,从长计议了。 “华神医,王妃娘娘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花嬷嬷见华神医半天不说话,着急的追问。 华神医这才回过神来,含笑道:“苏姑娘的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既然方才跳的动静那么大都没什么事情,看来肋骨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毕竟不是完全痊愈,苏姑娘往后一个月内活动的时候还是小心微妙!” 做大夫的,一般都不会把话说的太满。 听到这话,花嬷嬷也是一阵震惊又狂喜,连连称赞华神医的凌霄骨和黑玉接膏是良药。 苏槿夕虽然是毒医,但医、毒本身就是一家,多少了解点医术的门道。再加上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中医,自己也能做出一些诊断。病有没有好透,她自己心里很清楚。 此时,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夜幽尧抓过来好好分析分析他身上的毒素。 之前解毒系统虽然检测到了夜幽尧的身上中了毒,且不止一种,有些解毒系统能检测出来是什么毒,有些根本就检测不出来。所以为此之前她一直很纠结。 如今解毒系统升级了,他很想先在夜幽尧的身上试试功效。 “花嬷嬷,王爷呢?王爷这段时间回府了吗?” 【作者题外话】:看书的亲们,手上有推荐票的请撒上几张哦,么么哒(づ ̄3 ̄)づ 正文 第十九章 天呢!马嘎登…… “回了回了,王爷这段时间每日都回府!” 花嬷嬷笑脸如花。 夜幽尧回府了?苏槿夕顿时一喜。 “王爷现在哪里?” “就在扶云殿!” 苏槿夕立马欢喜的跑下了楼,朝着对面的扶云殿而去。 但是刚跑了两步苏槿夕忽然停了下来。 只顾着为测试夜幽尧身上的毒兴奋了,她都忘了夜幽尧那张冰冷寒彻,走到哪儿都带着杀气的脸了。之前她可是差一点就死在他的手上,这么兴冲冲的冲过去,这不是去找死吗? 这样一想,苏槿夕原本期盼着要见夜幽尧的心似乎也没有那么热切了,转身往回走。 跟着苏槿夕下了楼的花嬷嬷见苏槿夕又回了头,问:“王妃娘娘,您怎么又回来了?殿下就在扶云殿啊,你怎么不进去呀?” 花嬷嬷看着夜幽尧长大,是最了解这些年来夜幽尧那副冰冷又邪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之下是怎样一副孤独的灵魂了。 如今王爷身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女人,且是这么多年来王爷第一个愿意宠幸的,外面还传的跟什么似的。万年寒冰似乎终于开化了,花嬷嬷自然是盼着苏槿夕和夜幽尧多亲近的。 苏槿夕笑了笑,朝着云开阁的方向走。 “原本找王爷有点事情,现在没事了,回去吧!” 这几天殿下没事的时候一直在府上,但是王妃娘娘一直昏迷,两个人就没见面的机会。如今王妃娘娘醒了,又愿意主动去找殿下,花嬷嬷哪里肯放过促进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这个机会。 笑着又将苏槿夕拽了回来:“既然想见殿下又何必要忍着,嬷嬷我也是过来人,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害羞。尤其是姑娘家,拉不下脸来。走,嬷嬷帮你敲门去。” 苏槿夕皱着眉头。不过也没挣脱开花嬷嬷的手,任由花嬷嬷拽着步上了扶云殿的台阶。 不过刚踏上去,就被守在门口的侍卫给拦住了。 “闲杂人等不许靠近扶云殿,花嬷嬷你应该清楚府上的规矩。” “当然知道,可王妃娘娘不是闲杂人等啊!他要见殿下,麻烦你通报一声。” 其实平时夜幽尧对府上的下人都非常严厉,府上的规矩也十分严苛,别说这扶云殿了,就是这清幽院,平时也不让下人随便靠近和进入。 “王爷出去了,不在府上。” “啊?出去了?” 花嬷嬷满脸失望,王妃娘娘醒的前一刻还看到殿下在扶云殿的啊,怎么这么快就出去了? 殿下他到底知不知道王妃娘娘醒了? “殿下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侍卫没有回答,但是表情严肃地看着花嬷嬷。 今天这花嬷嬷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没分寸。竟然胆子大的敢打听起王爷的行踪了。这可是没有哪个下人敢做的事情,何况是在王爷身边曾经伺候了那么多年的花嬷嬷。 花嬷嬷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僭越,也觉得自己是想促进王妃娘娘和殿下之间的关系想疯了,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深深叹息了一声。 “王妃娘娘,既然殿下不在府上,那咱们先回去吧!” 苏槿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听到侍卫说夜幽尧不在府上,竟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朝着扶云殿厚厚沉重的门望了一眼,转身和花嬷嬷回了云开阁。 云开阁里华神医在苏槿夕和花嬷嬷去扶云殿找夜幽尧的空当已经离开了。 苏槿夕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折腾着解毒系统里的那些草药,都觉得自己无聊的快要发霉了。 在苏府那个豺狼窝的时候是各种心机婊陷害的要死,在幽王府上是无聊的要死。换个地方风水确实是转了,但是在这个没有wifi又没有手机、电脑、电视等高科技产品的地方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啊? 如果她一辈子都回不到原来那个时代了,要在这个时空里呆到老死,从如今只有十五岁的年纪算来,至少还要活三四十年呢! 哦,天呢!马嘎登…… 这些事情不能想,一想起来连自杀的心都有。 花嬷嬷实在不忍心苏槿夕一个人如此无聊:“王妃娘娘,不如让管家带着你在府上转转吧!你来了这么久,没出过清幽院,还没在府上转过呢!” 苏槿夕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听说古代的王府修的都很漂亮,就当是小旅游一下了。 但事实上,苏槿夕完全错了。 幽王府很大,大的甚至超过了苏槿夕曾经在以前那个时空旅游过的每一个王府,一圈逛下来苏槿夕差点累的瘫坐在地上。 府上的建筑和摆设什么的也是最恢弘、最繁华的、最气派的。 但是这么气派的院子,苏槿夕除了见到几个常见的树木和盆景之外,见不到一株花花草草。 这里到处都是青砖绿瓦,和压抑的玄黑色装饰,简直比冷宫还恐怖。 夜幽尧到底是怎样无趣的一个人啊?住在这样的地方,不闷吗? “管家,你们家王爷都不喜欢假山、花鸟什么的吗?” “王爷事务繁忙,没有时间操心这些。” 管家十分客气。 苏槿夕一听便知道是委婉的客套话。一个王爷若想在自己的府上修建一些假山流水,花鸟鱼池什么,只管吩咐府上的管家和下人去做就行了,哪用得着自己操心。 知道自己再下去也问不出什么,苏槿夕也不多问了。 “管家,劳烦你能不能帮我买一些花盆和花种子来?” 老管家笑着没有拒绝:“不知王妃娘娘什么时候要?” 这么好说话? “越快越好。还有,我看云开阁的前面有一些空地,我能不能在上面种一些东西?” 管家略微思忖了下:“王妃娘娘只管种。不过,别太多,也别太靠近王爷的扶云殿就行。” 原本想动清幽院里的一土一木都是要经过王爷的允许才行,这件事情怎么说也得请示了王爷的意思管家才能回复苏槿夕。但不知为什么,管家一想到苏槿夕 之前问王爷是不是不喜欢假山、花鸟那句话就自作主张地答应了。 也不知道王妃要在云开阁前种什么,是要种花吗? 王爷的生命里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些东西,其实他也很期待,王府里多几盆花草会是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王爷见到王妃种出来的东西又会是什么表情。 【作者题外话】:亲们,新书冲榜,还请多多支持,有推荐票的甩过来几张,隐不嫌弃哦!么么! 正文 第二十章 婆婆召见,迟到了 不得不说,管家的办事效率非常高。 上午的时候苏槿夕说了这件事,下午就让人把苏槿夕要的东西给拿了过来。 既然东西都到手了,苏槿夕闲着也是闲着,和绿篱一起动手。 花盆自然是用来种花的。如果夜幽尧不喜欢花草树木什么的,府上可以没有,但她可以在自己的云开阁里种上几盆。在现代的时候她可是一个非常喜欢花鸟的人。 至于云开阁前的那一片空地……她是打算用来种药材的。 在府上转了一圈之后她都已经想明白了。 既来之,则安之。 她以前所在的那个时代科技发达,有那个时代的好处。但是这个时代也有隶属于这个时代的优点。 比如,古代没有西医,所以中医是最盛行,也是非常吃香的。 她身上有解毒系统,这东西既然能升级,表明还有很大的开发空间。她就利用古代的中医草药好好修炼,说不定到时候将解毒系统的最高技能开发出来,她在这个时代还能有一番大作为,甚至能毒步天下。 苏槿夕原本就是个乐天派的人,如此一想,对于在这个世界自己以后的人生就充满了希望。 加油,苏槿夕!go! 苏槿夕和绿篱折腾着花花草草一下午,就连府上闲着的好几个下人都来帮忙,忙的不亦乐乎。 苏槿夕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没有宫斗、没有宅斗,若是能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就好了。 可是,事实证明天不与人愿。 麻烦来了! 老管家进来的时候说,南苑辰太妃那边来了人,让苏槿夕明日一早过去一趟。 这是婆婆召见啊!苏槿夕狠狠地一阵皱眉。 原主本是个容颜丑陋,身份低贱的傻子,很招人不待见,且还是太子嫌弃,不要了推给夜幽尧,想羞辱夜幽尧的女人。 这样有辱门楣的儿媳妇,怎么可能招婆婆待见。 且这辰太妃召见,专门挑的还是夜幽尧不在府上的时候。之前苏槿夕就跟管家了解过,夜幽尧很少在府上,一个月能在府上的时间就那么两三天,既然今天刚走,就没有今天晚上就回来的道理。 说不准这明天辰太妃给她摆的就是道鸿门宴,若是夜幽尧能陪她去多好啊! 苏槿夕这样想也不是胆怯,是怕麻烦。 如果她以后还打算在这个幽王府上好好待下去,辰太妃这个婆婆就不能太得罪狠了。也不知道明天等着她的是什么,至少看这几天花嬷嬷她们的反应,似乎夜幽尧对她的态度也不错。有他在,说不定到时候能够替他挡住不少麻烦。 毕竟,现在她是他名义上的王妃。 “管家,王爷今天晚上会回来吗?”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苏槿夕还是问了一句。 管家何其精明的人,自然听得懂苏槿夕的意思。 “府上的事情暗卫们会定期汇报王爷,太妃娘娘召见王妃这件事情,王爷今晚应该就能知道。” 管家回答的很委婉,只说明了王爷会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会不会回来,就不是他这个管家的身份可以预知了。 苏槿夕的内心有一些失望,但也有一些期盼。 想了半晌,苏槿夕忽然道:“能不能帮我给王爷带句话?” “这个……可以!” 苏槿夕好好斟酌了一番。 “你让人给王爷带我的原话,就说王爷身上所中的毒我全都能帮他解。” 只要夜幽尧能陪着她去见辰太妃,不过这是潜在的意思,苏槿夕相信夜幽尧听了这话能够会意。 但是,管家听了苏槿夕的话,差点就上前捂住苏槿夕的嘴。 王爷中毒这种事情可是大事,府上有几个人敢提?这话若是让王爷听到,那可是要被当场杀头的。 不过这岔子过了,管家又有些怀疑苏槿夕。 抛却王妃娘娘曾经关于头脑问题和容颜的传言就不说了,可这帝京城谁不知道医学世家苏家有一个出了名的废柴,苏槿夕。她怎么就敢放言说能解王爷身上所有的毒? 那毒可是连太医院的医学天才云太医和王爷手底下的华神医都束手无策的毒啊! 管家思前想后,还是有些不相信苏槿夕这话,但是既然是王妃让带给王爷的,他便就带了,揣着诸多疑虑也没多问。 自从听到辰太妃召见的消息,苏槿夕整整一下午的心情都很沉重,一直坐在云开阁二楼上望着清幽院的门口,等着夜幽尧回来。 夜幽尧,你会回来吗? 但是左等右等,都等的把自己等睡着了,还是没有见着夜幽尧的影子。 “王妃娘娘,上床去睡吧!在这风口上你会着凉的。” 苏槿夕被花嬷嬷的声音吵醒,黑夜里清幽院的门口一片漆黑,什么都瞧不见。她第一个就朝着扶云殿的方向望去,但是殿内没有掌灯,巍峨宏伟的殿宇沉静漆黑,寂静冷漠,让苏槿夕的内心一阵冰凉。 “王爷一直没有回来吗?” 花嬷嬷似深叹了一声。 “王爷肩上的责任重大,事务比较多!” 这王府的下人们似乎都很善解人意,说话一样的婉转,不伤人心。 苏槿夕在内心自嘲一笑。 苏槿夕,你不靠自己,懦弱给谁看? 难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幽王妃了吗? 醒醒吧! 人家可是跟你连堂都没拜,这样也能称作是夫妻? 能给你一个安生立命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 苏槿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明白了,似乎也不那么失落了,在内心狠狠地给自己打了一把气,上床蒙着被子,一觉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等太阳晒到了屁股,苏槿夕才渐渐转醒。 挡着刺痛双眼的晨光,苏槿夕缓缓睁开双眼。在看到窗外高高挂起的那轮红日时,苏槿夕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 没有闹铃的时代可真要命,竟然睡过头了。 昨日管家说了,南苑来的人让她在辰时过去,也就是早上**点的时候。这都太阳晒屁股了,竟然都没有人喊她起床,也不知道南苑离这里远不远,交通方不方便,第一次见婆婆就迟到这种事情别说是在古代,就是在现代都很麻烦。 苏槿夕站在地上,没头没脑地找着自己的衣服,花嬷嬷许是听到了苏槿夕起床的动静,端着洗涮的东西上来,脸上的笑容就像烤熟了的羊头一样,十分开怀。 “苏嬷嬷,你们也不知道叫醒我,现在几点了?” “几点?” 额……苏槿夕一拍脑门:“就是什么时辰了!” 苏嬷嬷没有回答苏槿夕那话,不过方才那乐开了花的笑容又来了。 将手中所有的东西放好,端端正正地站到了窗户边上,双手平整地交叉放在身前,还特意干咳了一声,嘴巴朝着窗外嘟了嘟,笑嘻嘻道:“王妃娘娘,你看,谁来了?” 苏槿夕疑惑地朝着窗边走了过去,只朝着楼下看了一眼,她便傻眼了。 天呐!!! 她没看错吧? 夜幽尧??? 竟然是夜幽尧!!!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苏槿夕,还不上来 晨曦的红日红彤彤的,硕大如玛瑙盘一般悬挂在盘檐斗错的扶云殿上空,整个清幽院都被绚烂的霞光尽染,光芒万丈,壮丽华美的让人睁不开双眼。 但比霞光更美的,是那稳坐于清幽院中,气质尊贵的天神。 夜幽尧正静静地坐在清幽院中喝茶。 一身湖蓝色的袍子,腰间系着雪白的玉带,干净的纤尘不染。三千青丝如黛,没有一丝打结,柔顺的垂落在肩上。动作十分高雅地端起茶杯,举到了唇间。 那画面美丽的简直让人不敢睁开双眼去看,似乎多看上一眼,都是对那神袛一般高贵男子的亵渎。 苏槿夕很没出息地看的呆愣了双眼,甚至连口水都流了下来。 “王妃娘娘?” 花嬷嬷瞧着苏槿夕的样子,捂着唇,笑的十分乐呵。 “啊?” 苏槿夕回过神来,很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自己下巴上的哈喇子,喊了一声“夜幽尧”,朝着楼下跑去。 身后的花嬷嬷大惊:“哎呀,王妃娘娘,您连鞋都还没有穿呢!您的鞋……” “夜幽尧,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一想到夜幽尧回来了,可以陪着她去南苑,不用她一个人去面对辰太妃了,苏槿夕就觉得非常兴奋。一时之间将所有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但是,就在她站在夜幽尧面前的那一刻,当闻到夜幽尧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味,当解毒系统自动传来“嘟嘟嘟”的提示声,听到关于夜幽尧身上熟悉的毒药警报声时,苏槿夕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想起曾经在苏府的后花园里自己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做的那件事情。 她猛然停下脚步,脸颊顿时一阵绯红,双手很不自然地垂在身侧,低下了头。羞怯、愧疚,顿时袭上心头,甚至还有一些害怕,想起新婚之夜这个男人身上暴怒的杀气,若是让他知道她曾经对他做过的事情,她一定会死的很惨吧? 苏槿夕低埋着头,只顾着自己的小心思,自然是看不到众人的反应。 侍卫们在看到苏槿夕的那一刻,顿时一阵惊愣,迅速转身。 夜幽尧抬眸看了一眼苏槿夕,万年冰川的脸上眉头紧紧皱起。 苏槿夕竟然只穿着底衣,也就是现在所谓的睡衣,赤着脚,头发乱蓬蓬的,甚至脸上还带着方才没有擦干净的哈喇子,就那样很没形象地下来了。 这姑娘,神经大条起来,原来这么二。 苏槿夕似也意识到自己的形象实在太毁三观,两只脚丫子叠在一起很不自在地搓了搓,但就是没敢抬头看夜幽尧一眼。 “半个时辰的时间,把自己收拾干净,不然就滚出清幽院去!” 夜幽尧有很严重的洁癖,脸上的表情十分嫌恶,简直不想再看苏槿夕一眼。 “是!” 苏槿夕如获大释,转身就像躲避大灰狼一样,朝着云开阁跑去。若说此刻的她有多不自在,看她同手同脚的跑姿就能看出来。 回到云开阁里,苏槿夕的心还在“砰砰砰”的乱跳。 花嬷嬷和绿篱给她选首饰,选衣服,化妆,时不时的问她的意见,但是她的心思此刻一点都不在这些事情上。 她一直在回想着那天苏府的后花园发生的事情,想夜幽尧到底有没有认出来那天办了他的人就是她。 按理说那天晚上的光线真的不好,若不是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味和能被解毒系统测出来的那几种毒药,她根本就不知道夜幽尧就是那天晚上在她手上遭殃的人。当时夜幽尧虚弱成那个样子,甚至中间还有一段时间因为她太狂野而昏迷了,没道理比她的记忆和视力还好。 最后苏槿夕十分坚定地给自己打气,夜幽尧此时是绝对不知道的,不然依照夜幽尧那强烈的气势和身上霸道的杀气,早就送她去阎王殿了。 “恩,夜幽尧,他肯定不知道!” 苏槿夕狠狠点头。 “王妃娘娘,你说什么呢?什么王爷知不知道啊?” 花嬷嬷满脸疑惑。 苏槿夕回神 “没,没什么。” 花嬷嬷也不过多的纠结这件事,拿着两支非常漂亮的朱钗放在苏槿夕的面前。 “王妃娘娘,您看看,比较喜欢哪支朱钗?” 苏槿夕朝着镜子里看了一眼,险些被自己此时的样子闪瞎了眼。 不得不说,没了脸上毒斑原主这张脸长的还真是漂亮。比她所在那个时代很多整过容的妹子漂亮上很多倍,无论是眼睛,鼻子,嘴巴,眉毛,脸蛋,皮肤,都生的十分标准。 再配上自己一身冰蓝色的裙子,简直连他自己都有些自恋了。 似乎配上多余华丽的首饰,难免有些画蛇添足。再说身为毒医,苏槿夕平时本就不怎么喜欢戴首饰。 没选花嬷嬷手中两支过于繁琐的朱钗,在首饰盒里挑了一支简单的银白色流苏步摇,戴在头上。 “就这样吧!” 夜幽尧给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苏槿夕基本上是踩着点出了云开阁。 有了之前十分坚定的肯定,以为夜幽尧并不知道苏府后花园的事情是自己干的,站在夜幽尧面前就没之前那么胆怯了,但是内心还是有愧疚,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王爷,我收拾好了!你看及格不?” 夜幽尧从杯盏中抬起头来,盯着苏槿夕看着,半晌之后站起身来也没与苏槿夕说话,朝着清幽院外走去。 苏槿夕顿时一阵失落,这个冰块脸,真无趣,给个评价能死啊? 但是站在云开阁门口的苏嬷嬷却是看着苏槿夕和夜幽尧一前一后离开清幽院的背影,捂着嘴一个劲儿的傻笑。 “殿下这傻孩子,这么多年了,多少貌美如花的女子倾慕,但从来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刚才他看王妃娘娘那眼神,哈哈哈,好像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苏槿夕跟在夜幽尧的身后一直出了府。但是管家竟然就准备了一辆马车。 夜幽尧一直都没有和苏槿夕说一句话,径直上了马车。 苏槿夕站在马车前面,盯着那标有幽王府标识的马车帘子内心特别纠结。 她是不害怕夜幽尧了,但这个男人的气场实在是太大了啊。 从清幽院到门口这么短的点路,她虽然跟在他身后走着,但是已经被压抑的不行了。现在竟然要跟他坐同一辆马车,她还不得被压抑死啊? 但似乎苏槿夕根本就没得选。 “苏槿夕,还不上来!” 马车里传来夜幽尧有些不耐烦的微怒声。 苏槿夕被吓的身子狠狠一颤。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先皇的定情物,闯祸了 马车有一点高,管家似乎没有考虑到苏槿夕的方便,准备的马凳有些矮。苏槿夕有些艰难地爬上了马车。 车内十分宽敞,陈设齐全豪华,苏槿夕在内心感叹了一声古代贵族的奢侈,低着头进了车内,坐在了边上,尽量离夜幽尧远远的。 一路上夜幽尧一直拿着本书,脸色十分严肃地看着,苏槿夕静静地坐在车内,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都不敢动一下。 这个男人的气场,实在是太镇压人了,怪不得到现在还讨不到媳妇,严重的性格问题啊! 苏槿夕在内心一阵阵的暗自感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边传来侍卫的声音:“王爷,我们已经到南苑大街了,前面就是南苑。” 夜幽尧依旧低头看着书,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但外头的侍卫似乎也没奢求夜幽尧的回答。 苏槿夕一双小手在宽大的袖子里紧紧地攥着,手心里满满的都是冷汗。 倒不是因为要见到辰太妃而紧张的,而是这一路上被夜幽尧周身无形的压力给震慑的。南苑终于到了,终于可以解脱了,苏槿夕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 但不知怎的,外面驾车的马忽然传来一阵惊愕的嘶鸣。紧接着,原本稳稳行走的马车一阵狂颠,疯了一样急速行驶起来。 坐在马车门口边上的苏槿夕一个重心不稳,陡然朝着马车内的夜幽尧身上跌了过去。 马车说小不小,其实说大也不是很大,夜幽尧根本就没有时间闪躲。苏槿夕的小腿磕在了车内的小几上,撕心裂肺的疼痛骤然传来,她手底下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软绵绵的,本能的就狠狠一攥,“哎呦”一声。与此同时,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夜幽尧身体骤然绷紧。不过在那种慌乱的情况下她也没有过多在意。 好半晌之后受惊的马被侍卫们降服住,马车也稳定了下来。 苏槿夕似乎这才为发现自己趴在夜幽尧的身上,狠狠一阵皱眉。 “王爷,那个……方才我不是故意的……我……” 咦……苏槿夕极力地解释着,但似乎冰山邪王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不仅如此,身体好像也蹦的跟木桩一样,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她没有看错吧?脾气狂暴的阴邪王爷,竟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忽然脑海中“轰”然一声,苏槿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低头朝着自己正抓着谋软绵绵物体的手上看了过去,竟然看到自己的手竟然就抓在夜幽尧的下身。 “啊……” 苏槿夕还来不及脸红或者多余的反应,下一秒就被盛怒之下的夜幽尧揪起来直接丢出了车外。 苏槿夕狗吃屎一样狠狠地被摔在地上,全身都在震裂般疼痛。但是她不敢有一声抱怨。一想起方才自己的手不要命的攥着的某物,再想想夜幽尧带着狂怒的很不自在的表情,简直就是她的噩梦。 “哎呦,这幽王妃怎么这么个德行从马车上下来了?” “幽王妃给辰太妃的礼数可真是与众不同啊!可惜辰太妃还没出来呢!” “就是啊,苏家七小姐果然与众不同啊!” 也不知怎的南苑的门口早就围满了人,众人的指指点点和嘲笑声此起彼浮。 “王妃娘娘,您没事吧?” 一个侍卫上前来看苏槿夕。 苏槿夕疼的小脸紧皱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确定自己没被摔的断胳膊断腿之后勉强笑了笑:“没事,死不了!” 但这话却让侍卫的脸狠狠地一阵抽搐。王妃娘娘说话的方式,和别人怎么就这么不一样。 苏槿夕爬起来刚站稳,就听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 “哎呀,嫂子,你闯大祸了,这可是先帝留给姑母的狗,你的马车竟然……竟然将它踩死了!” 是卫美佳。 苏槿夕皱着眉头转身,顺着卫美佳惊愕的眼神看去,果然看到方才马车走过的地方躺着一只雪白的宠物狗。那狗身上的毛都被鲜血染红了,全身抽搐着躺在地上,一看就是活不了多久了。 “呀,原来是先帝爷和太妃娘娘之间的定情物啊?怪不得看上去和别的狗不一样。” “幽王妃这下可闯大祸了,听说辰太妃可宝贝这条狗了。” “登婆婆的门第一天就做下这种事,看来幽王妃以后在皇家的日子别想好过了。” “可不是吗?麻雀飞上枝头想变凤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何况幽王妃以前还是个傻子。” “我看啊,说不定这苏家傻子就是个灾星。以前在苏家克死了亲生母亲,现在又到夫家来克人。要不然这一大清早的,辰太妃的狗好端端的,怎么就被踩死了呢?” “哎呦,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人家现在是幽王妃,说这种话可是要杀头的!” 人群里一阵狂热的议论声,苏槿夕紧紧地攥着拳头站在原地。 卫美佳对方才众人的议论声十分满意,走到苏槿夕的身边:“嫂子,你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回头你好好惩治惩治他们。” 卫美佳的声音不大,但也足以让方才议论的众人都听到。大伙吓的顿时变了脸色。一个个的都不敢开口,这苏家傻子果然是要杀人的。 苏槿夕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卫美佳,这种棒杀的计量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也不搭理卫美佳,走到雪白小狗的身边,仔细检查了一番。 原本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救的,但是方才在混乱中驾车的马一脚端端的就踩在了狗的胸部,如今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无回天乏术了。 卫美佳嘴角得意一笑,又朝着苏槿夕走了过来:“嫂子,你别担心了,只不过死了一条狗而已,回头你好好给姑母陪个不是,姑母一定会原谅你的。再说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啊?可是幽王妃!是姑母的亲儿媳妇,难道还比不上一条狗吗?” 苏槿夕此刻恨不得撕烂了卫美佳的嘴巴再缝上几针。 这不仅是心机婊,还是白莲花,甚至是白莲花精啊! 这能是死了一条狗那么简单吗? 在场的众人谁不知道这是先帝留给辰太妃的东西,辰太妃能因为他是幽王妃就饶过她吗? 卫美佳这是当着众人的面在说她其实还不如一条狗呢! 苏槿夕抬头朝着人群看去,果然在众人的脸上都看到了“不觉得辰太妃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表情。 卫美佳脸上虽然十分亲和地笑着,但是内心早就幸灾乐祸地将苏槿夕骂了好几遍。 苏槿夕,你这个贱人,看这回你还如何嚣张。 随行的侍卫们对于此刻苏槿夕的处境也十分担心。 他们回头看马车,但是马车的帘子纹丝不动,马车里他们家王爷也不知在想什么,竟然一直都没有下来。 这件事情似乎不应该由王妃娘娘一个人承担吧?若说要怪罪,似乎王爷和他们这些负责驾车的侍卫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王爷肯出面,这件事情应该没那么难的。 此时苏槿夕也回头看向了马车。在意识到夜幽尧竟然让她闷声不响的背了这么半天的黑锅时忽然就忘记了之前在马车里自己对夜幽尧做的事情。 内心狠狠一阵咒骂。 靠,老娘是这个世界新来的,但又不是病猫好吧!不是你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 卫美佳瞧着侍卫和苏槿夕都往马车看着的神情,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不见了。 接着苏槿夕那张气死人不要命的绝美容颜之上带着一抹及其无辜的笑容,朝着卫美佳看了过来。 “表姑娘,太妃娘娘的狗被踩死了,我也十分痛心。但这件事情的结果貌似不应该我一个人承担啊!要不你问问你表哥的意思?” 说着,白皙修长的手指还十分嘚瑟地朝着纹丝不动的马车指着。 什么? 表哥竟然也陪着这个傻子来了? 可是姑母就召见了这傻子一个人啊!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你是我的super star 幽王也来了?? 所有人都朝着那硕大奢华的马车望去,期待着夜幽尧从上面走下来,目睹如天神般高贵的男子的容颜。 苏槿夕双手环抱着胸,得意洋洋地瞧着纹丝不动的马车帘子。 侍卫们瞧着苏槿夕的样子,狠狠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王妃娘娘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竟然连王爷都敢利用。 终于,马车帘子被一双修长葱郁的手掀开,期待已久的天之骄子终于露面了。 众人在看到夜幽尧那绝世容颜时几乎都瞬间忘记了呼吸。但随即便被他周身冰冷阴怖的可怕气息震慑的纷纷垂下了头,如同匍匐在天神脚下的平凡众生,没有人敢抬头再去看一眼。 而这众生之中,唯有苏槿夕环抱着双手,十分享受地瞧着夜幽尧的容颜,似乎这世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也唯有他们二人才是能够彼此并肩之人。 卫美佳在看到夜幽尧的那一刻,内心有见到倾慕已久男子的狂喜,也有这样完美的男子竟然陪着苏槿夕这么个傻贱人过来的失落,五味陈杂。 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十分激动,含羞带怯地垂下头:“表……表哥……” 夜幽尧根本就没有看卫美佳一眼,站在车舆上,只略微朝着地上已经死透的雪白小狗看了一眼。 “先皇留给母妃的狗不是五年前就老死了吗?这又是从哪里找来的畜生?” 众人顿时一惊。 什么? 先皇留给辰太妃的狗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老死了? 那这是?? 半晌之后众人才回过神来,先皇驾崩都已经十几年了,他给辰太妃赐狗少说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一条狗哪有长寿的活了这么久的道理? 这件事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摆了道想设计这位幽王妃的啊! 想到此,众人的目光都不由得看向了卫美佳。 卫美佳的身子在众人满载疑惑甚至有些厌恶的目光下,几不可见地一颤,但很快她的脸上便挂上了招牌的笑容。 “哎呀,嫂子,你看我一紧张就给说错话了。这狗是先皇给姑母留下的狗生下来的小仔。美佳不是有意的,嫂子,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计较啊!” 苏槿夕在内心狠狠一阵冷笑,若不是今日有夜幽尧在,还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处置结果呢!不跟你计较,也不跟你记仇,因为我从来都是有仇当场就报。 “表妹既然不是有意的,那就是诚心的喽?” 苏槿夕这声音特别大。 卫美佳没想到苏槿夕会这么不给面子,脸色忽然一阵煞白。 夜幽尧已经在众人的拥簇下进了南苑,苏槿夕心情十分好的绕过卫美佳,跟在夜幽尧的身后走了进去。 但没想到门口这阵势只是第一道,后面还有更大的阵势等着她呢! 苏槿夕刚走到正厅里,就看到里面坐了很多人。 这些人举止优雅大方,衣着奢侈华丽,一看就是贵圈和皇圈里的人。 为首一位美妇,虽上了年纪,但举止高雅,风韵犹存,甚至都看不到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的痕迹。应该就是辰太妃了。 辰太妃的心情似乎非常好,正在和几个贵妇搓麻将。 外面的下人正要扬声报夜幽尧和苏槿夕到了,却被夜幽尧给拦住了。也不知他要干什么,原本走在苏槿夕前面的他竟然悄无声息地退到了苏槿夕的身后。 所以辰太妃看似很无意的抬头,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苏槿夕,连夜幽尧的影子都没见。 辰太妃脸上的笑容忽然不见,手中一个“幺鸡”扔进了麻将堆里,没好气道:“还杵在那干嘛?难道还等着我亲自出去迎接你不成?” 苏槿夕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抬步刚往前走了两步,一位体态优雅,风韵贵气的美妇忽然扬声道:“哟,太妃娘娘,您家这新媳妇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都进门这么多天才来给您这个婆婆敬茶不说,今日这日头都上三竿了才来,这是压根就没把您这个当婆婆的放在眼里呢?还是被幽王殿下给宠坏了呢?” 另一位美妇扬也道:“燕北王妃,这话你可不能这么说,毕竟这是幽王殿下的宠妃,可是皇家的儿媳妇呢!” “皇家的儿媳妇不更应身先士卒,做表率的吗?我们家王爷虽是异姓王,但府上可从来都容不下这么不懂规矩的媳妇。” “说话是这么说,但您也不能拿着你们家儿媳妇的标准来衡量幽王妃啊!毕竟幽王妃出生低微一些,这有些规矩,还得要太妃娘娘慢慢调教呢!” “够了!” 辰太妃忽然冷喝一声,方才嚼舌根子的燕北王妃和那位美妇顿时禁了声。 苏槿夕冷眼看着这一唱一喝演戏的三人,等待着下文。 今日这场子,原本就是辰太妃邀了这些众贵妇来,故意给苏槿夕难看,为难苏槿夕的。燕北王妃和那位美妇所说的话分明也是辰太妃默许的,此刻辰太妃故意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演的还跟真的似的,直叫人恶心。 看来这辰太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槿夕,听说你刚到门口,马车就压死了先皇留给本太妃的狗,那可是先皇的遗物,你可知罪?” 若苏槿夕承认了知罪,那可是在这个世界要被杀头的重罪,她才没那么傻。 再说了,马车里坐着的又不是她一个人,干嘛要认罪? 更何况夜幽尧都说了,先皇留给辰太妃的狗在五年前就已经老死了。 看来这南苑的下人们办事效率不行啊!辰太妃还不知道门口安排为难苏槿夕的事情发生了变化。 “母妃,您是不是记错了?先皇留给您的狗不是五年前就已经老死了吗?” 苏槿夕一脸的无辜。 辰太妃顿时脸色大变,指着苏槿夕难以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苏槿夕又非常有耐心地解释了一遍:“母妃,我说您是不是记错了呀?先皇留给您的狗已经在五年前就老死了啊!” 辰太妃气的差点吐血:“你……你胡言乱语,你是听谁胡说八道的?” “本王!” 辰太妃的话音刚落,苏槿夕身后的夜幽尧带着磁性的声音扬声喊了一声。 苏槿夕小巧的嘴巴缓缓裂开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身子轻轻往旁边一站,夜幽尧高大尊贵的身姿就显现在了众人眼前。 在众人嘴巴张成了O字的惊愕表情之下,夜幽尧缓缓走了进去。 原来方才夜幽尧故意没有出现,是在这等着大家呢! 苏槿夕瞧着晨光之下夜幽尧那高大完美的背影,简直是太崇拜他了。 夜幽尧,你是我的Superstar! 我老崇拜你了! 【作者题外话】:看书的亲们,请加本书微信群,更多关于本书信息,请在群里和如隐讨论。还可预先知晓剧情。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妖精,你够了 卫美佳刚从外面进来,就听到辰太妃和苏槿夕的对话。此刻又听到夜幽尧主动承认,知道门口的变化辰太妃还没有收到消息,也知道坏事儿了,卫美佳飞速抢在夜幽尧的前面走了进去,拽着辰太妃的胳膊一个劲儿的给辰太妃使眼色。 “姑妈,你看你,美佳记性不好,你怎么也跟着美佳犯糊涂了。先皇留给您的狗确实在五年前就已经老死了,方才死在门口的是先皇留给您的狗生下来的小仔啊!” 夜幽尧一出现,辰太妃就知道事情不妙,再见卫美佳一个劲地给使眼色,怎么可能不明白卫美佳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看来这苏家傻子确实如传言中的那样,变成狠角了。 既然如此,对付非常之人就得用非常手段。 辰太妃强压下内心的怒火,扶额:“哎呦,美佳你说的对,姑妈确实是犯糊涂了。先皇去了也那么多年了,姑妈是真的思念先皇啊!” 辰太妃说着,还故意拿出了绢子,开始擦眼角的泪。 “姑妈,既然这样,你就原谅表嫂子吧!方才美佳一直在门口看着,确实是马受惊了,马车才会失控的。嫂子的马车也不是故意踩死您心爱的猫的。” 辰太妃是个聪明人,用眼角瞥了一眼夜幽尧墨黑色的衣角,想到既然夜幽尧也来了,坐在马车里的就不止是苏槿夕一个人,想要用这种法子致死苏槿夕没那么容易,便就此作罢。 “既然美佳你求情了,姑母就暂且不追究这件事情。况且不管怎么说,这苏槿夕如今也是你表哥的媳妇,怎么能跟一只畜生相提并论?” 辰太妃故意将最后一句话压的狠狠地说了出来,表面上听着是没有什么,但怎么听怎么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辰太妃这言外之意是骂苏槿夕还不如一只畜生呢! 苏槿夕在内心狠狠暗骂了一声,此仇若不报,她就不姓苏。 “谢谢姑妈!”卫美佳甜美地谢了一声,又走到苏槿夕的身边,拽着苏槿夕的胳膊:“表嫂子,别站着了,快进去吧!都是自家人,别生疏,也别客气!” 话音落,又朝着苏槿夕挤了挤眼睛低声道:“嫂子你别介意,姑妈脾气虽然倔,但对你的心还是好的!” 卫美佳这话虽说的低声,看似只说给苏槿夕一个人听,但却让众人都能够听见。 众人对她连连点头称赞。尤其是辰太妃,望着苏槿夕时脸上的表情是阴,但望着卫美佳时却是笑脸如花,就好像卫美佳才是她儿媳妇一样。 卫美佳这是在人前滑的流油,做足了表面功夫啊。 这样一衬托,倒显得苏槿夕小家子气。 苏槿夕暗暗在内心痛恨的咬牙切齿,忽然计上心头,朝前走了一步,脚下看似无意一软就跌在了卫美佳的身上。 卫美佳连忙扶住苏槿夕。 “表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苏槿夕扶着额,看似十分羞涩地用眼角瞧了夜幽尧一眼,放低了声音,是真真切切地只有卫美佳一个人能听见:“还不都怪你表哥,我说今日要见母妃,不要。他非得折腾的嫂子我一宿没睡,这会腰都还有些酸痛。” 卫美佳的脸色顿时一变,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夜幽尧。与此同时也不知道苏槿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站好,就在卫美佳一松手间,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在众人的方向看去,像极了苏槿夕原本就已经站不稳,而卫美佳是故意松开了手,让苏槿夕倒。 苏槿夕的演技绝对也是一流的,戏份也做的足,刚一倒地就朝着夜幽尧伸出了手:“哎呦,疼死我了!王爷,是臣妾不小心自己没站稳,不能怪表妹。您可千万别怪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也不知道冰山王爷夜幽尧是怎么回事,只愣怔了下,竟然着了魔似地走到苏槿夕身边,将苏槿夕给扶了起来。 众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但再震惊也都比不过心痛的简直要流血的卫美佳。 此前苏槿夕在她耳边说的话,再加上此刻夜幽尧扶苏槿夕的举动,简直颠覆了曾经他对夜幽尧的所有认知。 这世间再没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好更让人奔溃,又何况这个男人在众人的认知中一项都是不近女色,不懂怜香惜玉的冰山男。 苏槿夕在被夜幽尧扶起来时紧紧地攥住了夜幽尧的手。夜幽尧想躲,却被苏槿夕的小手抓的紧紧的,并且还朝着卫美佳嘚瑟地晃了晃。 “表妹,你怎么了?真的是嫂子自己没有站稳,你别自责啊,嫂子没有怪你的意思。” 卫美佳被苏槿夕弄的有苦说不出,打掉了牙和着血往自己肚子里咽。简直快要哭了,脸上的表情僵硬,笑容比哭的还难看。 辰太妃既然宠爱卫美佳,不可能看不出卫美佳此刻的窘态。 微怒道:“幽尧,你就是这样宠爱你的王妃的吗?简直太放肆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诸位夫人和你表妹,有没有我这个母妃?” 夜幽尧面色冰冷,想甩开苏槿夕的手。 苏槿夕原本早就想放开夜幽尧的手了,毕竟在老虎的下巴上拔毛也得有个限度,但被辰太妃这样一说,又决定放肆到底,不放手了。 “苏槿夕,你够了!” 夜幽尧怒气低声对苏槿夕。 苏槿夕脸上笑的十分欠揍,低声回夜幽尧:“不够,不够。你若还愿信我,再加两颗。” 夜幽尧微眯着眼,危险地看着苏槿夕的脸。苏槿夕没有扭头,只让夜幽尧看了一个非常美好的侧脸。 白皙的肌肤,泛红的香腮,性感的耳廓,还有那如蜜的半寸樱唇,是让所有男人都能动心,想一亲芳泽的美好。 夜幽尧也不知怎的,看的一愣神,竟然逆天地一把将苏槿夕打横抱起,朝着座椅上走了过去。 众人惊讶地冷吸了一口气。 辰太妃满脸的难以置信。 卫美佳惊愕嫉妒的快要爆炸,恨不得冲上前去和苏槿夕同归于尽。 就连苏槿夕自己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她小鸟依人地窝在夜幽尧的怀中,望着夜幽尧俊美非凡的容颜,一时间忘记了周身的一切。一双小手不由自主地轻轻环住了夜幽尧的脖颈,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只希望时间可以长久一些,甚至就停留在这一刻。 但事实证明,苏槿夕这个傻貌,对夜幽尧一犯花痴就开始天真了。 夜幽尧在众人的惊愕中将苏槿夕放在椅子上,苏槿夕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便冷然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苏槿夕猛然回神,反射性地,带着一些留恋地放开了环在夜幽尧脖颈上的手。 瞧着夜幽尧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样子,内心有些空落落的。 她摇了摇有些不真实的脑袋,迅速从怀中取出两颗药丸,和自己原本就攥在手中一颗药丸和到一起,塞进夜幽尧的手中。 竟然不要命地来了一句:“王爷,为了解毒,你也蛮拼的嘛!” 夜幽尧一皱眉,周身怒气和威严顿盛。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熟悉,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苏槿夕很明白,之前为了报复卫美佳,她是用能够缓解夜幽尧身上毒药的药丸暗中和他做交易,所以夜幽尧才会配合她演那场逆袭众人三观的戏码。 而此时,夜幽尧已经将药丸拿到手,谁知道这家伙翻脸不认人的时候会做什么几来。 苏槿夕感觉到危险和压力,再也不敢造次,吐了吐舌头,十分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夜幽尧冷然转转身坐在了苏槿夕的身边。 方才他们二人之间发生的一切都被夜幽尧的身子挡着,众人自然不可能看见什么。 见他二人都坐了下来,且看上去还是那样般配,“妇唱夫随”,辰太妃替自己疼爱的卫美佳气的跳脚。 “幽尧,母妃跟你问话呢!你没有听见吗?” 夜幽尧连眉眼都没有抬一下,端起身旁的茶轻抿着:“除了羞辱她,母妃召她来没别的事了吗?” 意思是没别的事,他就要带苏槿夕离开了。 虽然以前夜幽尧在辰太妃面前也一贯的冷漠,但说话从来都没有这样直接过。 原本就生着气的辰太妃更加愤怒:“幽尧,你这是什么话?这就是你跟母妃说话的口气吗?” 夜幽尧只顾着喝茶,不回辰太妃的话,也不搭理辰太妃。 苏槿夕一阵挑眉。 这家伙,原来冷漠和邪傲都是天生的呀!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这么不亲。 这样的认知从脑海中闪过,也不知怎的,对于此前夜幽尧对自己冷漠的态度,她的内心也不那么计较了。 卫美佳自我疗伤的速度倒是很快,忽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笑着走到辰太妃的身边。 “姑妈,你就别跟嫂子生气了。嫂子是第一次来南苑,确实很多规矩都不懂,但是以后还可以跟着您慢慢学嘛!您忘了呀?嫂子今天来是给您敬茶的呢!” 卫美佳说着,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辰太妃的手。 苏槿夕眉毛连跳了三下,看向了卫美佳。 这哪里是白莲花精嘛? 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苏槿夕这是躺着中枪吗?跟她有毛线的关系啊? 辰太妃似想到了什么,也拍了拍卫美佳的手。 冷声对苏槿夕:“既然这样,以后就多学学,毕竟今夕不同往日。进了皇家的门,就得懂皇家的规矩。为人处世也不能丢了幽尧和本太妃的脸面。知道吗?” 苏槿夕觉得自己很无辜,但还是朝着辰太妃一礼。 “母妃,臣妾记住了!” 按照礼数,成婚第二天苏槿夕就应该来给辰太妃这个婆婆敬茶,但当时苏槿夕断了两根肋骨,卧床不起,如今来南苑,就应该将敬茶的礼数补上。 卫美佳让下人端上来两杯茶。 “母妃请喝茶” 夜幽尧率先端起一杯给辰太妃敬茶,辰太妃十分满意地喝了。 接下来剩下的一杯应当由苏槿夕给辰太妃敬。 但是,解毒系统却提示苏槿夕,应当由她敬的那杯茶中被下了迷药,而且还是药效很快,喝了会当场晕倒,但档次却特别低级的那种迷药。 苏槿夕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之前辰太妃和卫美佳之间互相拍着手背,眉来眼去的动作。 感情这辰太妃为了对付她要以身犯险,亲自上阵啊! 苏槿夕在内心哀叹:苏槿夕啊苏槿夕,你这到底是有多招人恨呐! 不过很快,苏槿夕便在内心一阵冷笑。 天真的辰太妃,你真以为迷药是毒不死人的吗? “母妃请喝茶!” 苏槿夕学着夜幽尧的样子给辰太妃敬茶。 辰太妃端起茶杯朝着卫美佳看了一眼,卫美佳点点头,辰太妃便没有后顾之忧地喝下了茶。 这一切小动作,被苏槿夕尽收眼底,但她默不作声,什么都没有说。 果然如苏槿夕所料,辰太妃喝下她敬的茶,不到片刻就晕倒了。 卫美佳扶着辰太妃,满脸的紧张:“姑妈,你怎么了姑妈?你怎么喝了嫂子敬的茶就晕倒了?” 说着,卫美佳转身看向了苏槿夕:“嫂子,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姑妈的身体一向都很好,怎么……怎么喝了你的茶就晕倒了?” 众人听着卫美佳的话,齐齐地朝着苏槿夕看了过去,各个眼神里都写着是苏槿夕下了毒的疑惑。 “嫂子,纵然姑妈对你再严苛,也是为幽王府的颜面着想,为表哥着想。她是长辈,你作为晚辈,就不能忍忍吗?怎么能做出下毒这种事情?” 原本此前因为夜幽尧的出现,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燕北王妃忽然开口。 “幽王妃,我们大伙的眼睛都是雪亮,大家都看到了,太妃娘娘是因为喝了你的茶才晕倒的。她好歹也是王爷的母妃,你既然嫁给了王爷就应该遵妇道,守规矩,被婆婆说两句也是应该的,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样事情啊?” “就是啊,幽王妃,你也太不像话了!” “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皇家的儿媳妇。身份低贱就是低贱,即便飞上枝头也改变不了下三滥的心思。” “我看就应该将苏槿夕交给大理寺处置。伤及皇家之人可是重罪,何况还是给太妃娘娘下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似乎忘记了一贯气势逼人的夜幽尧还在场,甚至都忘记了就在前一刻,夜幽尧还护着苏槿夕。 而此刻的夜幽尧,也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一样,置身事外,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漠不关心,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苏槿夕在内心冷笑一声:苏槿夕,看清楚了?这就是皇家,这就是你所嫁的男人。 不过,谁也没有料到,苏槿夕在冷眼扫了一圈众人之后,竟然端起辰太妃没有喝完的那半杯茶,一口喝下。 众人顿时一阵惊愕。 夜幽尧似乎很有兴致地看向了苏槿夕,微微眯起了双眼。 卫美佳难以置信地捂着口,盯着苏槿夕看着。 原本以为苏槿夕会和辰太妃一样晕倒,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苏槿夕竟然依旧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嫂子,你没有事情吗?” “表妹,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你是怀疑我在这茶里下毒吗?可嫂子我这不好好的吗?” “你……你……” 卫美佳你了两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事情是她和辰太妃事先商量好的,迷药是她亲手下的。但为什么同一杯茶,辰太妃喝了会和预先一样晕了,而苏槿夕却好好的? 难道是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卫美佳被自己的猜想吓的两腿骤然发软,连忙跑过去探悉辰太妃的鼻息。 幸好还有气。 一想到辰太妃很有可能不是因为迷药而晕倒,卫美佳就再也不敢耽搁。因为辰太妃是她在这世上最大的依仗,没有了辰太妃,她就等于没有了一切。 “快去请太医,快!去请宫里的云太医。” 卫美佳脸色惨白,吩咐门口的下人。 众人瞧着卫美佳的神情,忽然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一个个的禁了声,紧张的都不敢出声。 半晌之后下人们带着一名年轻的太医进来。 衣袂翩跹,白衣胜雪,容颜俊美,笑容如沐明媚春光。 他一进门,没有看其他的人,却是直接看向了苏槿夕,并且朝着苏槿夕明媚一笑。 对于这笑容,苏槿夕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为何熟悉,就像一位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同时心头忽然浮上两句诗: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作者题外话】:亲们,这几天比较忙,所以书评区亲们的留言隐就没有一一回复,但是每天大家的留言都会仔细地看。谢谢各位亲的支持。书评区问的最多的问题就是关于更新。更新是按照塔读的要求走,没上架前内日一更,上架之后会在两更以上,甚至五更六更。还请各位亲耐心等待。(* ̄3)(ε ̄*)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哎呦,羞死人了 “云太医,你快来看看,我姑妈这是怎么了?” 卫美佳已经顾不上其它,拉着云太医往辰太妃的床边走,云太医却是一直回头瞧着苏槿夕,温和地笑着。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的笑容竟然会如此温暖,但就是想不起来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是从来哪里的。 这个时空他是第一次来,这个男人他是第一次见,以前从不相识。 想了很久,苏槿夕只想出了一种可能,除非这个云太医也和她一样,来自那个世界,并且他很有可能知道自己穿越的事情。 虽然这只是个猜想,并且也不怎么科学,但最近在她身上发生的不科学的事情太多了。于是苏槿夕决定,往后如果还能再见面,一定找个机会试探试探这位云太医。 云太医专心给辰太妃把脉,把了好久,卫美佳紧张的快要跳脚,但作为亲生儿子的夜幽尧却像个没事人似的。 苏槿夕十分疑惑,这卫美佳和夜幽尧到底谁才是辰太妃亲生的啊? “云太医,我姑妈到底怎么了?” 云太医放开辰太妃的手腕,严肃道:“太妃娘娘最近可有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不该吃的东西? 皇家之人的饮食一向很讲究,吃饭喝水都是事先用银针试过毒的。若说不该吃的东西,就是她和辰太妃事先商量好,要辰太妃亲自喝下,陷害苏槿夕的那杯茶。 但这件事情就算打死了,卫美佳也不会出卖辰太妃和自己说出来的。 “云太医,你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我姑妈到底怎么了?要不要紧,有没有大碍?” 卫美佳故意避而言它,问自己最想知道的。 云太医眸光微闪,竟然回头又看了一眼苏槿夕,没再搭理卫美佳,从医药箱里拿出金针来给辰太妃施针。 辰太妃是太医院最年轻,也是医术最高明的太医,平时专门为皇帝和皇后诊脉,宫里的其它妃子还不一定能请得动他。这次能出宫来替辰太妃诊脉,必定是看在夜幽尧的面子上。卫美佳知道自己的分量,对于云太医的冷漠也不生气。 而坐在外间的苏槿夕瞧着这位云太医,越发的觉得此人有猫腻,对于她的事情必定是知道点什么。 半晌之后,云太医施完针,走到外间。 “王爷,王妃娘娘,太妃娘娘已经无大碍,立刻就会醒来。不过太妃娘娘误服了和她体质相冲的芦根粉。这芦根粉本可入茶,对于常人无事,但是太妃娘娘天生就对芦根粉过敏,如今全身长满红疹,开始发起高烧,只怕在这炎热的夏季会遭些罪。” 卫美佳刚从离间出来,手中还端着给辰太妃淘过凉毛巾的水盆,一听云太医这话,手中的水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云太医,你……你说什么?你说姑妈是芦根粉过敏?你会不会是诊错了?” “哼!笑话。本太医专为陛下和娘娘们诊脉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若是连芦根粉过敏这种症状都能误诊,也别在太医院混了!” 云太医明显不高兴。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卫美佳却非常清楚辰太妃对芦根粉过敏是如何一种严重的地步。 曾经因为有下人碰过芦根粉没有净手,又碰了辰太妃的茶盏,使得辰太妃误食了一丁点,便高烧三天三夜,全身长满了可怕的红疹子,更甚至差点休克而死。 如今,辰太妃竟然又误食了芦根粉。 卫美佳骤然意识到,这件事情就算她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茶盏中的药是她下的,只有她和辰太妃知道,但她下的确实是迷药,不是芦根粉,这件事情辰太妃却不清楚,她也没办法再证明给辰太妃。 她完了! 辰太妃一定不会放过她! 果然,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内屋的辰太妃杀猪一般大喊了一声,怒气冲冲道:“卫美佳,你这个白眼狼,你给我进来!” 卫美佳吓的一阵哆嗦,求救地望向了夜幽尧,但是夜幽尧根本就没有看她。 她又看向了云太医,云太医因为她之前的怀疑,此刻还在气头上,一甩袖,冷哼一声,直接不搭理她。 至于苏槿夕,高傲如云鹤一般的卫美佳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也不会去求的。,更何况,如今在众人的意识中,苏槿夕这个儿媳妇在辰太妃的心中还不如养了多年的一条狗。 而苏槿夕也没指望卫美佳会求她。她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翘着二郎腿,仰着脖子,就差没哼着小曲儿了。 她在等着看辰太妃和卫美佳的好戏呢! 卫美佳左右无援,埋着头窘迫地进了内室。 很快内室传来辰太妃毫无理智的声音。 “你这个死丫头,说好了是毒不死人,只会昏迷的迷药。你竟然给我下了芦根粉。” “姑妈,美佳放在茶里的真的是迷药,没有放芦根粉。” “那我这是怎么回事?” “美佳也不知道,茶里我确实是放了迷药,是和姑妈你商量好的,原本就是想借此惩治惩治苏槿夕。但是同样一杯茶,苏槿夕也喝过了,她好端端的,姑妈你就成了芦根粉过敏,美佳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啊……痒死我了!热死我了……啊……美佳,你快去请太医,快去,难受死我了,快去啊!” “是是是,美佳这就去,云太医就在外面,美佳这就去请云太医。” “云太医,姑妈已经醒了,她全身都不舒服,你快去给看看啊!” 卫美佳急急忙忙地从屋子里出来,只顾着喊云太医,却没有发现众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云太医,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进来啊!!” 卫美佳还是没有发现众人的不对劲。 “咳咳!”燕北王妃故意咳嗽了一声:“美佳小姐,我忽然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府上了。太妃娘娘既然没有什么大碍,您就照顾她好好修养,我改日再来拜访。” “美佳小姐,我才想起来,我们家世子爷约了几位大人下午要去林山打猎,我得回去给他收拾行装。太妃娘娘病着,我就不进去行辞了,你帮我转告一声吧!” “我也是,我们家大人和淮阳世子爷一起去打猎,我也要去收拾行装。” 卫美佳这才骤然想起,方才她和辰太妃在内屋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因为一个人紧张,一个人在气头上,一时间忘记了外屋还有人,全被这些人给听见了。 真是太丢人了,这比贼喊捉贼被人发现了还没脸。 诸位夫人原本是辰太妃和卫美佳请来拉了场子为难苏槿夕的,却没行到如今当众打了自己的脸。 不管是知道内情的,还是不知道内情的,此时都已经坐不住了,纷纷逃也似的找了理由离开了南苑。没过多久人走空空,屋内只剩下了夜幽尧、苏槿夕、云太医、卫美佳、和躺在里屋的辰太妃,及侍候的几个下人。 辰太妃还没有意识到外屋的尴尬,躺在屋子里直骂卫美佳,一个劲地呻吟着。 卫美佳羞愤难耐,实在没有克制住,终于朝苏槿夕爆发了:“表嫂子,芦根粉是你给姑妈下的,对不对?”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特殊的丹药,见过吗 卫美佳羞愤难耐,实在没有克制住,终于朝苏槿夕爆发了:“表嫂子,芦根粉是你给姑妈下的,对不对?” “表妹,你别逼急了疯狗一样乱咬人成不?说话得有证据!” 卫美佳眸框一红:“姑妈是喝完了你敬的那杯茶就晕倒的,你还说毒不是你下的!”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在我那杯茶之前母妃还喝了王爷敬的茶呢!难道你连王爷都怀疑?” 夜幽尧顿时一挑眉。 怀疑夜幽尧? 卫美佳是万万不敢的,她连这个念头都没有升起过。苏槿夕这是以牙还牙,学着卫美佳不讲理。 卫美佳气极:“不是你还能有谁?你一定是记恨着姑妈对你严苛,所以才下此毒手。” 毒确实是苏槿夕下的,是她看出来辰太妃的体制对芦根粉过敏,所以解了茶杯中的迷药,换成了芦根粉。 但是此时苏槿夕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也不愿多搭理卫美佳。 有夜幽尧在,卫美佳就算再过分也不敢明着对苏槿夕怎么样,并且此时辰太妃还躺在里面呢!当然一切以辰太妃的病情为重。 “云太医,既然诊出来是芦根粉过敏,你就想想办法吧!如何能缓解姑妈的症状,姑妈这样难受也不是办法啊!” 卫美佳半晌之后终于抓住了事情的重点,再次向云太医求救。 “敢问美佳小姐,太妃娘娘曾经可对芦根粉过敏过?当时症状持续了多长时间?” 云太医虽是太医院的太医,但是进了太医院也不过两年的时间,这两内一直给皇帝和皇后诊脉,对于辰太妃的情况不了解。 “姑妈以前确实对芦根粉过敏过,我记得零零碎碎地等好透也有月余的时间。云太医,你可有办法减轻姑妈的痛苦,让她赶快好起来?” 云太医点了点头,走到桌前开始写方子。 “我给开个方子,太妃娘娘每日内服用加药浴,七日之后定当痊愈。” 卫美佳顿时一惊,看着云太医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崇拜。 真不愧是陛下亲自提拔进太医院的天才神医啊!姑妈对芦根粉的过敏确实很严重,以前就算是太医院的苏院首开出的方子也只能将姑妈的病情缓解到半个月的时间。这云太医竟然只要七天的时间就能够治好。 这边卫美佳对云太医的医术感叹的天花乱坠,但是那头的苏槿夕却是不由自主的深深哀叹了一声。 古代的的中医发达,是有发达的好处,但是医术差呀! 芦根粉过敏这么简单的病情,堂堂太医院的太医治疗竟然都需要七天的时间,她真为医学界的老祖宗们悲哀。 原本苏槿夕自顾哀叹,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却没想到竟然引起了夜幽尧的注意。 “哦?听你这哀叹声,似乎你比云太医的医术还高明?” 苏槿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但转念一想,辰太妃之所以成为现在这样,也确实是拜自己所赐,仇也报了,脸也打了。左右她跟辰太妃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让这么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又痛又痒又发热的遭上七八天的罪,她也有点过意不去。 更何况以后她想要在这个时空立足就要在这个圈子里混。既然这样,她和辰太妃这婆媳关系总不能一直这样僵着,还是得找个机会改善改善。于是便决定发发善心,暂时饶过辰太妃。 “咳咳咳!”苏槿夕故意调节气氛地干咳了两声:“高明的医术倒是算不上,王爷还不知道,臣妾虽对医术不怎么了解,但是在解毒方面颇有研究。这过敏严格算起来其实也算是中毒。所以臣妾倒可以试试。” “哦?是吗?” 夜幽尧挑眉。 装逼吧! 苏槿夕在内心暗骂一声。 如果不知道老娘会解毒,你能被老娘的条件诱惑,大半夜的回来陪老娘来南苑? 如果不知道老娘会解毒,你此前能为了三颗药丸在众人面前陪老娘演戏? 但这些话明着苏槿夕自然是不敢和夜幽尧这个恶魔王爷说的。 她十分乖巧地笑着,一双几乎透明般澄澈的眼睛十分真诚地望着夜幽尧。 夜幽尧在和苏槿夕的目光碰撞的那一刻忽然扭开了头。 “既然如此,那你就试试吧!” “是,王爷!” 苏槿夕起身朝着内屋走去。 云太医将手中写了一半的方子丢下,也跟着苏槿夕进了屋。 至于卫美佳跟着苏槿夕一起进去,自然是不太放心苏槿夕。 此时的辰太妃已经被全身的不适折磨的大汗淋漓,脾气也十分暴躁。原本是不愿让苏槿夕诊脉的,在云太医的再三劝说下才将手腕交给了苏槿夕。 苏槿夕知道自己下芦根粉的分量,也清楚辰太妃的症状,之所以诊脉,不过是在人前做做样子。 半晌之后苏槿夕去了外屋。 “王爷,臣妾已经了解过母妃的症状,若按照解毒的法子治,臣妾能保证三天之内母妃的症状定会消失。” 夜幽尧一挑眉,微眯着眼,眸光复杂地看着苏槿夕。 云太医瞧着苏槿夕的目光也有些难以置信,半晌之后恭敬温和地向苏槿夕询问。 “王妃娘娘的医术果然高明,竟然只要三日的时间,下官真是甘拜下风。不知王妃娘娘要用什么药,竟然有如此奇效。” “我只会解毒,不怎么会医术!” 苏槿夕强调。 然后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瓷瓶来,从里面倒出几粒白色的药片。拿给云太医。 “呐,就是这个,毒门秘制!” 云太医将瓷瓶拿在手中,研究着瓶中的药片。 “王妃娘娘,这药看上去很特殊。这种丹药下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知道这药名叫什么?是用什么药材炼制而成的?” 丹药? 其实只是现代治过敏最普通的马来酸氯苯那敏片,俗称“扑尔敏”。是之前苏槿夕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从解毒系统里拿出来的。 苏槿夕非常仔细地观察着云太医的神情和一举一动,如果他和自己一样也是来自那个世界,应该能认识这种药片。 “云太医,你真的没有见过这种药?”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真没风度 云太医虽然疑惑,但依旧十分温和地笑着。 “王妃娘娘,这种药,下官真的没有见过。” 苏槿夕瞧的非常仔细,云太医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假的。既然如此,可对于这位云太医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作何解释? 最后苏槿夕还是觉得只凭借着云太医说不认识现代的一种药片就断定他是不是和自己来自同一个世界有些武断。或许他和自己一样,伪装的比较好也说不一定。所以说,还是得再找机会进一步试探。 “王妃娘娘,不知道这丹药叫什么名字,炼制所用何种药材?” “叫百消丹!”苏槿夕随便取了个适合古代的名字:“至于炼制所用的药材嘛……”苏槿夕挤了挤眉眼:“说了是独门秘制,你懂得……” “是下官唐突了,还请王妃娘娘见谅!” 云太医连忙给苏槿夕赔礼。 不过就算苏槿夕愿意给云太医说扑尔敏的制药成分,她也没办法解释清楚啊!西药的复杂成分,一个古代的中医根本就不可能听明白。 “既然有办法,就尽快用药吧!” 夜幽尧声音冰冷,很不耐烦地道。 苏槿夕明显感觉到,夜幽尧是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了。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他的亲生母亲还在里面躺着呢! “哦!” 心头千丝万缕,但是嘴上苏槿夕依旧一个字不会多说,乖巧地应了一声。取了两片药给辰太妃服下,又写了个方子,是用来做药浴的,全都交给了卫美佳。 卫美佳拿着苏槿夕留下的药和药方子,再看看堂堂太医院院首对苏槿夕医术崇拜的目光和恭敬的态度,委屈又愤恨道:“苏槿夕,你还说芦根粉不是你下的,能解毒之人也必定能下毒。一定是你在姑妈的茶里做了手脚。” 不得不说,卫美佳的脑子确实好使,这其中猫腻确实被她给猜中了。 不过猜中了又能怎样,若是能让她占到便宜,苏槿夕在现代就白看那么多宫斗和宅斗戏了。 “表妹,你怎么就记不住呢!嫂子这可是第二遍告诉你了,饭可以乱吃,但话可千万不能乱说。云太医也能解毒,难道你也怀疑云太医也在母妃的茶里下了毒不成?再说,我又不是傻子,下了毒再解毒,你以为谁都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啊!” “你……” 卫美佳顿时哑口无言。 不过就算苏槿夕说破了嘴巴,有一万个理由能证芦根粉的事情和她没关系,都没办法消除卫美佳对此事的怀疑。 苏槿夕,你给我等着! “既然无事,就回去!” 夜幽尧依旧冰冷、威严、冷漠,很不耐烦地豁然起身,朝着门外走。 苏槿夕再不理卫美佳,跟在夜幽尧的身后出了门。 “王爷,王妃娘娘,我和你们一起走!” 云太医背着医药箱连忙追上,打算与苏槿夕和夜幽尧一起离开南苑。 “表哥,表哥……” 卫美佳追了出来,拦在了夜幽尧的身前,想去拽夜幽尧的衣袖,但手还没触碰到夜幽尧的衣角,就被那股可怕的威严震慑的猛然缩回了手。 “有事?” 夜幽尧勉强开口,语声中依旧带着冷漠和疏离。 卫美佳都不敢抬头去看夜幽尧:“表哥,姑妈的病都还没有好,你这就急着走吗?这样姑妈得多伤心啊!” “苏槿夕不是开了药吗?” 夜幽尧冷漠说完,绕过卫美佳继续往前走。 “可是……可是姑妈还得用三天的药才能好,她生病的时候最希望你能够陪在她身边啊!表哥,你就暂时先在南苑住下来吧!等姑妈的病好了再回去,好不好?” 卫美佳几乎是哀求着夜幽尧,又拦在了夜幽尧的面前。 辰太妃的病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是她自己想让夜幽尧在南苑多住上几天,这样他就可以多看上夜幽尧几眼。 更何况,往日辰太妃病了,哪次不是希望夜幽尧陪在她的身边,但是夜幽尧从来都没有留在南苑过。 “让开!” 夜幽尧冷然一声,吓的卫美佳一阵哆嗦,再不敢拦着夜幽尧,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那高大伟岸的背影出了南苑的门,身后还跟着让她可气的抓狂的苏槿夕。 表哥好凶啊! 虽然表哥一向性格冷漠邪傲,但是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样凶过她,也没有对姑妈这样漠不关心过。 卫美佳这才意识到,夜幽尧是真的因为她和辰太妃设计苏槿夕的事情生气了。 苏槿夕,她有什么好,值得表哥你这样! 回幽王府的路上,苏槿夕比来的时候心情好多了。 不仅是因为此行波折颇多,却还算顺利。更因为和她同坐在一辆马车里的夜幽尧身上逼人的气息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 所以苏槿夕十分不要命的时不时偷瞄一眼夜幽尧的侧脸。 这家伙,长的确实不错哦! “看够了没有?” 夜幽尧清淡的一声,让苏槿夕正邪瞄向夜幽尧的目光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脸颊陡然一阵通红,手心里热乎乎的全都是汗。只觉得又羞又气。 处在上流的国医局,苏槿夕见过不少高颜值的男人,她从来都不会犯花痴,但唯独在看着夜幽尧的时候却次次走神。 真是好丢脸啊! “茶是你做的手脚?” 苏槿夕没想到夜幽尧会这么直接地问,连忙一本正经地摇头:“王爷,臣妾哪有那个本事,就算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胆儿啊!” 苏槿夕决定,这件事情不管谁问,打死都要把真相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说,尤其是在夜幽尧面前。 当着自己老公的面承认对婆婆下毒,这不是找矛盾吗? 不过夜幽尧倒也没有多问,只是听着苏槿夕左一句“臣妾”,又一句“臣妾”地自称着,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他什么时候承认这个女人是自己的王妃了?竟然还能如此自称。 但是他也只是心里头就那么一想,没有问出来,也没有斥责苏槿夕,所以苏槿夕什么都不知道。 马车到了幽王府门口,夜幽尧没有理会苏槿夕,自己率先跳下了马车。马车有点高,苏槿夕不敢跳,只能等着下人放上了马凳才敢下车,但是等苏槿夕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夜幽尧已经进了府,连身影都不见了。 “真没风度!” 习惯了现代一切以“女士优先”,无论什么场合,男士都会尊重女士,甚至会有意识地照顾女士的苏槿夕,真不怎么喜欢这种没风度的男人。 长的好看也不能拿脸刷卡啊!更别说刷什么好感了。 刚在马车上建立起来的一点好感,就被这么一件小事分分钟秒杀了。 苏槿夕一边在心里郁闷地嘀咕着,一边进了清幽院。但刚要上云开阁,忽然一名侍卫跑了过来。 “王妃娘娘,王爷让您把药拿去扶云殿。” 药? 什么药?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大白天的,王妃要洗澡 侍卫也是一头雾水。 他只负责传话,主子们之间的事情不敢多问。 苏槿夕猛然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之前为了能让夜幽尧回来陪着她一起去南苑,答应了夜幽尧解他身上的毒。 “你给王爷说,解药现成的没有,我要先替王爷把脉,分析过王爷身上中的是什么毒之后才能配出解药来!” 侍卫回去回复,苏槿夕回了云开阁。 一进门,花嬷嬷就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王妃娘娘,你和王爷这趟南苑走的怎么样呀?你和王爷之间……” 花嬷嬷想问苏槿夕和夜幽尧之间关系的进展,但被苏槿夕给阻止了。 “花嬷嬷,我想洗澡!” “洗澡?现在吗?” “有问题?” “没……没问题,老奴这就去准备!” 苏槿夕也不想大白天的洗澡,但是古代的衣服真的是太繁琐,太累赘了,也太闷热了。 虽然是夏天的衣服,但里里外外要穿的却不少.尤其是见婆婆这种正规的场合,更是按照规矩该穿的一件都不落。这一个南苑走下来,苏槿夕身上已经大汗淋漓,她都觉得自己黏黏糊糊的快要发臭了。 苏嬷嬷动作很麻利,很快就打好了洗澡水。绿篱本想伺候苏槿夕洗澡,但是苏槿夕不习惯,便让她出去了。 苏槿夕一边躺在浴桶里舒服地搓着澡,一边潇洒地哼着歌。 “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让我死心塌地忘记,我宁愿你绝情到底,让我彻底的放弃;我宁愿只伤心一次,也不要日夜都伤心;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请别在说,我爱你……” “苏槿夕在做什么?” 正在扶云殿看书的夜幽尧被苏槿夕的歌声打扰,一阵皱眉。 侍卫回报了苏槿夕的原话之后夜幽尧也没有回话,不敢再进门多问。被夜幽尧这样一问,连忙进门。 “启禀王爷,属下……属下也不知道!” “下去!” 夜幽尧冷冷一声。 “用你的手,解我的锁,跌入这温柔漩涡;千张风波,万般蹉跎,情谊都不曾变过;一世牵绊,一念成祸,还执意一错再错……爱上你爱上了错,失了你失了魂,可笑命运捉弄,来世今生无处可逃……” 苏槿夕的歌声没完没来了,唱的好不好听不说,嗓门非常大,传遍了整个清幽院。许多在清幽院侍候的下人们都放下手中的活侧耳听的入了神。 夜幽尧被吵的有些心烦,没办法入神看书。 “去,看看那畜生到底在做什么。” “是!” 侍卫有些纳闷,这王爷平日的注意力都很好啊! 雷声都没法惊扰,即便是在闹市中,也能在马车里定神看书,今日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听到王妃的歌声就没办法淡定了? 侍卫应了声,刚迈下扶云殿的台阶,忽然扶云殿的门开了,一身轻松舒适白衣的夜幽尧走了出来。 不必夜幽尧多说,瞧着夜幽尧带着逼人的怒气从台阶上下来,侍卫便知道夜幽尧是要亲自去云开阁看。 侍卫有些吃惊,但不敢多言,连忙在后面跟上。 花嬷嬷和绿篱都在云开的门口忙活着,一见到夜幽尧过来,连忙行礼。 “苏槿夕那个畜生在做什么?” 夜幽尧怒气不减。 花嬷嬷本想如实回答,但一见到夜幽尧那一身宽松舒适的家居服侍,以及脖颈部敞开的衣衫下若隐若现的性感胸肌,再想想苏槿夕此时正一丝不挂地泡在澡盆子里,顿时觉得这是一个促进夜幽尧和苏槿夕关系的天赐良机。 贼兮兮地笑着指了指楼上:“王爷要找王妃娘娘啊?王妃娘娘就在楼上,您上去就可以!” 夜幽尧皱了皱眉,也没多想,顺着楼梯朝着楼上走去。 绿篱大惊,想提醒夜幽尧她家小姐此时正在洗澡,不便见他。但是还没开口就被花嬷嬷捂着嘴巴直接拉出了云开阁外。 “花嬷嬷,你要干什么?小姐正在洗澡!” 花嬷嬷一副老陈在在的样子,朝着绿篱的额头上戳了一指头。 “小丫头,你懂什么?正因为王妃在洗澡,所以才让王爷上去,然后……” 然后……花嬷嬷笑的特贼,就好像已经看到了夜幽尧在见到赤身在澡盆子里的苏槿夕之后欲念腾升,二人干柴烈火…… 就算绿篱再傻也知道花嬷嬷是什么意思。 有些吃惊地指着花嬷嬷:“花嬷嬷,你……你……” “你什么你?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在这里碍事了!” 说着,拽着绿篱出了清幽院。 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叱喝云开阁门前夜幽尧的侍卫:“看什么看?不该听的,不该看的,都不许看不许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那种事情,大白天王妃娘娘若知道外面还有人,一定会很不好意思,所以她要清场。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简单的话语,需要巨大的勇气,没想过失去你,却是骗自己,最后深深藏在我的歌声里。只愿得一人心……” 苏槿夕正快意地唱着歌,听到身后有人上了楼的声音,以为是绿篱。 “绿篱,有大一点的毛巾吗?帮我找一下!” 但是话音落了许久,身后的动静都已经停了,却一直没有听道绿篱的回应。 “绿……” 苏槿夕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似乎空气里凝聚着一些冰冷、威压、还带着一丝丝的愤怒。这些特殊的气息只属于一个人…… 夜幽尧!!! “啊…… 苏槿夕猛然回头,在看到身后正出神的夜幽尧的一刹那,杀猪一般大喊一声,捞起浴盆里的水朝着夜幽尧的身上溅了过去。 与此同时,逃也似地飞快跨出浴桶。 但似乎苏槿夕的运气真的是背到家了。她刚跨出浴桶,没想到脚下踩到了掉在地上的胰子,随着一声尖叫,陡然又朝着夜幽尧的身上跌了过去。 夜幽尧刚用宽大的袍袖扫落了苏槿夕溅过来的水,就看到苏槿夕像一条鱿鱼一般,赤条条地朝着自己跌了过来。原本有着严重洁癖的他应该躲开或者直接将苏槿夕拍飞才对,却没想到,他竟然身手接住了苏槿夕。 【作者题外话】:祝大家中秋节快乐!!!!稍等,有加更。PS:话说,有看过《九州天空城》和《微微一笑很倾城》电视剧的吗?男主都帅翻天了,秀色可餐啊! 正文 第三十章 整完了就给老娘滚 苏槿夕跌倒时带着强有力的惯性,将夜幽尧撞的连连后退了几步,竟然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更震惊的是,苏槿夕的一只手死死地扯着夜幽尧领口的衣衫,另一只手不要命地紧攥着夜幽尧胸前完美而诱惑的肌肉上,殷虹湿濡的唇瓣在将夜幽尧扑倒在地上时,正好对上了他冰凉的嘴唇。 这一切发生的那样快,苏槿夕来不及反应,来不及震惊,更来不及挽回。 她趴在夜幽尧的身上,触觉十分清晰地感觉到夜幽尧身体的变化。 她觉得她就要死了,呆愣的都不知道如何反应。 “畜生,还不起来!” 夜幽尧冰冷的怒声都有些不自在,竟然破天荒的没有直接将苏槿夕揪起来扔出去。 苏槿夕全身赤红,燃烧的就像烤熟了的虾,猛然从夜幽尧的身上弹起来,顺手抓起掉在地上的一条毛巾挡住了自己身前的羞涩。但她却没有意识到,那条毛巾小的根本什么都挡不住。 “夜幽尧,你……你这个流氓!你是怎么上来的?” 夜幽尧漫不经心地站起身来,揉着被苏槿夕撞痛的手腕,就好像方才的一切和自己身体的变化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里是幽王府的阁楼,是本王的地盘,你说本王是怎么上来的?” 不过有些不自在的声音和闪烁的目光还是出卖了这位邪王的内心。 苏槿夕简直无语。 “夜幽尧,你无耻。你不知道非礼勿视吗?我在洗澡,你进来的时候就不知道敲门吗?” 敲门? 阁楼上有门吗? 夜幽尧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盘旋的楼梯顺着栏杆通到了云开阁的二楼,根本就没有设置门。夜幽尧这是在无声地冷笑苏槿夕没有常识。 苏槿夕简直快要被气爆炸了。 “就算没有门,你也应该先问问花嬷嬷和绿篱吧?你不知道女孩子的闺房男子不能够随意乱进的吗?” 夜幽尧忽然紧紧地蹙着眉头,看着苏槿夕。 “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苏槿夕死死地扯着挡在自己身上的毛巾,双眼瞪成了斗鸡。 但很快她就发现夜幽尧此时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她顺着夜幽尧的目光低头朝自己身上看去…… “啊……” 该死的,竟然不该露的依旧全都露着,自己竟然就那样站在一个男人面前,跟他对峙了那么久。 苏槿夕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飞速朝着屏风后面跑了进去。 夜幽尧面色肃然,真就像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一样。但心细的人却能够发现,此时的冷面邪王双瞳有些微红,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赫然转身下楼,但是刚走了两步,脚步忽然一顿,扶着转梯的扶手停了下来。 原本因为极力克制身体欲念而微红的双眼忽然精光一闪,红如火焰。额头瞬间冷水淋漓,颈部露在外面的血管和经脉开始痉挛凸显,竟然和新婚那晚夜幽尧身上的汲血毒发作时一模一样。 苏槿夕转入屏风后开始迅速地穿衣服,口中骂骂咧咧地咒骂着夜幽尧表里不一,其实是个闷骚流氓。 但是外面夜幽尧却一直没有动静,苏槿夕以为夜幽尧已经离开了。 穿好衣服之后苏槿夕揉了揉灼热的有些僵硬面颊,深吸了一口浊气,狠狠地给自己打气。 “苏槿夕,没关系的,就当是今天运气不好,遇到了一条发春的色狗。” 然后潇洒地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站稳脚步,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就被一个白影挡住了视线。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身子被撞的急急后退了几步,撞在了身后的锦绣雕花大床上。 天呐! 她竟然被夜幽尧扑倒在了床上…… 苏槿夕脑海中轰然一声,都来不及惊愕冷面邪傲夜幽尧怎么突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夜幽尧的唇就狠狠地负在了苏槿夕的脖颈上。 夜幽尧是懂武功的人,身体十分强健。苏槿夕很清楚自己的实力,遇到这种事情,想反抗根本是以卵击石,一点作用都没有。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夜幽尧讲条件。 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有些紧张的开口:“那个,王爷,你听我说。咱俩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是你也不喜欢我,不是?这个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档子事儿,其实忍忍就过去了。今天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不应该大白天的洗澡,更不应该不穿衣服就从浴桶里出来,污了你的双眼。你看这样行不?你身上的毒我给你尽心尽力地好好解。你让管家给你找个别的女人,等你解决完了身体需要就给你解毒,成不?” 身上的男人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湿湿濡濡的冰凉唇瓣在苏槿夕敏感的脖颈上撩拨着,挑逗的她的身体有些升温。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也很不自在。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道:“王爷,实话跟你说了吧!就算你强要了我,我的心里也不会有你的,甚至会恨你,你这又是何必呢!在我们那个世界,女的很有可能被一个男的睡了一辈子都不会嫁给他,所以男女之事这方面思想是很开放的。你要是想泡我,还是得从长计议,这样是没用的。” 但是夜幽尧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槿夕终于怒了,狠狠地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有挣开夜幽尧的钳制。身上的男人依旧稳如泰山,她那点小力道几乎分分钟被夜幽尧秒杀了。 索性她也不挣扎了,四仰八叉地张开双手躺在床上,眼睛一闭,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 “整吧!整完了就给老娘滚。这辈子别让老娘再看你,不然老娘一有机会就废了你第三条腿。” 但是,夜幽尧似乎除了一直在她脖颈上撩拨着之外,没有其它任何动作。对于苏槿夕这一系列的话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不正常啊! 苏槿夕静下心来,这才发现,夜幽尧确实不对劲。 他并不是对自己非礼,而是一直在自己的脖颈上吸血。不过奇怪的是自己的脖子上什么时候多了一块伤口,苏槿夕自己都不知道,且一直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怪不得,自己废了那么多的话,夜幽尧竟然还能让自己一直说下去。原来是他身上的汲血毒又发作,是把她当成小血库了。 【作者题外话】:哈哈哈,中秋节有汤有肉,如隐够意思吧?不过后宫群怎么都没人进来啊!大过节的,只有我一个人在里边无处话西凉,有谁加进来和我一起何当共剪西窗烛啊????啊?啊?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古代的老太太可真污 苏槿夕想推开夜幽尧,但是就她那小身板,想在夜幽尧身子底下逃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恨的咬牙切齿。 夜幽尧眸光火红混沌,贪婪地附在苏槿夕的身上,从苏槿夕的脖颈上吸食着血液。 苏槿夕感觉不到疼痛,但是那酥酥麻麻的感觉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苏槿夕又像上次一样,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 醒来的时候窗外灿烂火红的霞光从窗户里投射进来,晕染了整个阁楼。 夜幽尧已经离开了。 苏槿夕面色惨白,头晕晕的,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双腿一软,眼前一阵漆黑,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虽然是毒医,但是医学方面的一些基本常识她还是懂一些,自己现在这症状,明显就是失血过多之后的身体虚弱,并且贫血非常严重。 原主是苏府的七小姐。苏家虽不是什么名门贵胄,但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但由于原主天生痴傻,容貌丑陋,再加上是个没娘的孤儿,却在苏府过的日子连下人都不如。身体原本就有些营养不良,再加上此前被人下过慢性毒药,身子更是亏损的厉害。 夜幽尧已经前后在苏槿夕的身上吸了两次血了,每次都让苏槿夕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就算是个强壮的男子,也承受不住前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大量失血,又何况是苏槿夕。 她很明白,若自己再这样下去,后果定会很严重。 “该死的夜幽尧!” 苏槿夕咒骂了一声,正要挣扎着站起来,忽然闻到一股浓厚诱人的炖鸡味道,像极了在现代的时候常吃到的药膳。 苏槿夕嘴馋地抿着唇,耳边传来花嬷嬷笑嘻嘻的声音。 “王妃娘娘,您醒了啊!王爷算的可真准,说王妃娘娘您傍晚的时候能醒,果不其然,王妃娘娘您不早不晚,就在傍晚醒了。” “夜幽尧?” 苏槿夕皱眉。 “是啊!”花嬷嬷贼兮兮地笑着:“王爷毕竟正值盛年,且府上就只有您一个女主子,房帷之事上有的时候确实欠节制了一点,没考虑到王妃娘娘您的身子。不过王爷宠爱王妃娘娘您的心却是一点都不差的。” 苏槿夕知道花嬷嬷这是误会了,以为苏槿夕是因为和夜幽尧同房过盛,身子才会如此虚弱。 “花嬷嬷,其实我和王爷之间……” 苏槿夕的话还没有说话,花嬷嬷就打断了她,笑的十分清明,就像万事她都了然于心一样。 “王妃娘娘,您不用多说,老奴都明白!” 苏槿夕无奈扶额。 “花嬷嬷,你都明白什么呀?” 花嬷嬷笑的更加贼,老脸有些红润地凑近苏槿夕的耳边,低声道:“您和王爷都是初涉人事,有的时候干柴烈火的把持不住也是难免的,都是过来人,嬷嬷我都懂。别担心身子骨,你们都还年轻,更何况还有嬷嬷我在呢!王爷知道王妃娘娘您这段时间侍寝辛苦,特地让管家从外头买了十只老母鸡回来,还从库房里挑选了几枝上等的百年人参给您炖老母鸡汤喝。嬷嬷的手艺,保准你喝了一碗还想喝第二碗,喝了第二碗……” 花嬷嬷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唇笑着:“喝了第二碗,下次伺候殿下的时候包准你们二人生龙活虎,如鱼得水,欲罢不能!” “花嬷嬷!” 苏槿夕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这哪儿跟哪儿? 不到古代不知道,这到了古代,才知道宫里呆过的老太太有多污。放到现代,简直都能堪称吉尼斯级段子王了。 苏槿夕的脸颊烧的跟煮熟的白虾一样,感觉灼热的都能在上面烤鸡蛋了。 但没想到,瞧见苏槿夕如此,花嬷嬷反而更欣喜。 “王妃娘娘,百年人参炖老母鸡汤还在楼下的小炉子上温着呢!老奴这就去给你端过来?” 没等苏槿夕应声,花嬷嬷已经笑着下了楼,不一会儿端着一大碗老母鸡汤上来。 “王妃娘娘,这人参顿老母鸡汤得趁热喝才有。灶上温着的还有呢,你喝了若不够老奴再去给您盛。” 苏槿夕瞧着花嬷嬷递过来的鸡汤,内心感慨万千的差点掉下泪来。 百年的人参炖的老母鸡汤啊! 这小日子过的得有多奢侈。 放到现代,一只百年人参少说也得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有时候即使花了钱都不一定能够买到真货。她这一碗汤,竟然就喝掉了十几万甚至百万人民币。 奢侈啊! 要不是自己意外死了又穿越重生了一回,这么奢侈的日子她想都没有想过。 “王妃娘娘!” 花嬷嬷见苏槿夕泪眼汪汪地盯着她手中的鸡汤半晌都不说话,以为是被夜幽尧的盛宠给震惊的。 “王妃娘娘,王爷疼你,只要你把王爷伺候好了,以后比这好的厚爱还多的是呢!” 他和夜幽尧之间的那档子事,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所以对于花嬷嬷一再的误会和有意的引导,苏槿决定保持高度的沉默。 苏槿夕接过花嬷嬷手中的碗,口一口地喝着,正暗自感慨着,这用好东西煮出来的美味就是不一样。 花嬷嬷忽然道:“王妃娘娘,您慢慢喝,多喝点。王爷交代了,今夜他不走了,住在扶云殿。等会要您去扶云殿侍寝呢!” 苏槿夕刚喝到口中的一口鸡汤差点就给喷出来。 “侍寝??” 花嬷嬷捂着唇又笑了:“王爷午后离开咱们云开阁的时候特意交代了,等王妃娘娘您傍晚醒了喝完鸡汤之后就去扶云殿。” “花嬷嬷,你能不能别总什么事情都胡乱猜测,往那方面想,会吓死人的!” 夜幽尧只说了让他去扶云殿,又没说要去干什么。她就想不明白了,这老太太的思想怎么就那么丰富,什么事情都要往床上想。 再说了,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她再明白不过他和夜幽尧之间的关系了。夜幽尧身为中宁国如今最有权势的一字王,是当今皇上登基以后唯一活下来的兄弟,有着何等尊贵的身份,再加上他那足以倾倒众生的颜值,眼光高着呢! 她这个要身材没身材,要背景没背景,要地位没地位的女人,夜幽尧怎么可能看得上嘛! 侍寝什么的,还远呢! 花嬷嬷就好像看出了苏槿夕的心思。 “王妃娘娘,您也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虽然您的身子还没长开,但是老奴可以用药膳给你补。更何况你这容貌长的也不差啊!依着老奴看,绝对是这帝京城里,哦,不,是整个中宁国数一数二的。您不知道,外边都怎么说您,说您天生痴傻是假,容貌丑陋也是假,实则是心思清明,容貌长的就跟天仙似的。” “花嬷嬷,你怎么跟唐僧似的,烦不烦呢!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喝汤了。” 苏槿夕实在听不下去了,若花嬷嬷在她耳边再唠叨下去,她的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好好好,王妃娘娘您慢点喝,老奴这就出去。喝完了您喊我,老奴和绿篱来给您梳妆,送您去扶云殿。” 苏槿夕摆摆手,话唠子嬷嬷终于走了,耳边顿时清静了许多。 喝完鸡汤之后苏槿夕走到窗边望着扶云殿的方向,灯火确实亮着,也不知道夜幽尧找他有什么事。 如今自己是寄人篱下,主人召见他不敢耽搁,便让花嬷嬷和绿篱帮自己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去了扶云殿。 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夜幽尧找苏槿夕是什么事。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你是谁派的奸细 喝完鸡汤后,梳洗了一番,花嬷嬷和绿篱就陪着苏槿夕去见夜幽尧。 到了门口,三人被侍卫拦下了。 “王妃娘娘,扶云殿只允许你一人进入,其余人请在殿外等候!” 花嬷嬷是夜幽尧身边伺候过的老人,自然明白夜幽尧的这些规矩。自行退到一边,笑嘻嘻地看着苏槿夕。 “王妃娘娘,您进去吧!老奴和绿篱就在外面等着,有什么需要,您吩咐一声就行!” 花嬷嬷的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淫.荡,苏槿夕懒得再搭理其中深意,点了点头,回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迈上了扶云殿的台阶。 她一进门,身后沉重的殿门就被人关上。 一股熟悉的压迫感油然而生,再加上这偌大个扶云殿没有一个侍候的下人,那股沉默的压力就更强烈。 苏槿夕深吸了一口气,穿珠入帘,一步步走了进去。 夜已深沉,浮云殿内一片灯火通明,照射的各种摆设金碧辉煌,富贵瑰丽。 苏槿夕已经是第二次来扶云殿,但却是第一次如此正视扶云殿内的装饰。 夜幽尧这厮,丫丫的,小子日过的,确实不错嘛! 怪不得她听说皇帝老儿不怎么待见夜幽尧。 别的就不说了,她苏槿夕依着在现代参观过的各种皇帝宫殿,敢打保票,这扶云殿绝对比皇帝的寝宫还会奢华。 这样富贵奢侈的王爷,再加上手握重兵,权倾的朝野的大权,不就等于是皇帝御榻旁边的一只雄狮嘛! 皇帝能放心他才怪。 “王爷!” 苏槿夕喊了一声,不过没人回应。 “王爷,是我,苏槿夕!” 还是没有人回应。 难道夜幽尧不在吗? 她沉静下来,巡视了一圈偌大个宫殿,确实没有一个人影,更没有夜幽尧。 不对啊! 如果夜幽尧不在,外面的侍卫不可能放她进来! “王爷……殿下……” 苏槿夕又喊了两声,确定没人应声,也没有夜幽尧的影子。虽然内心的压迫感渐渐消失,但不知为何,内心深处却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她想,或许夜幽尧是真的不在扶云殿,不然她喊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人应声呢! 她想,出门去询问侍卫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一转身,却不料,被身后墨玉般黝黑色的身影猛然吓了她一跳。 “王爷,你吓死我了,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的,我都喊了你那么久,你也不知道出个声。” 苏槿夕捂着被吓的“砰砰砰”直跳的胸口抱怨。 夜幽尧没事人一样,根本就不在意苏槿夕的这些反应,转身随意地斜卧在锦榻上。 冷冷一声:“开始吧!” “开……开始?” 瞧着夜幽尧胸口敞开的黑色衣领下,若隐若现地露出完美肌肉。以及那斜卧着的诱人姿势,苏槿夕的脸颊顿时绯红。 “王……王爷……,这……不好吧?白天我已经给您讲的很清楚了,我的男女观念是很开放,你若强求也可以,但我在内心之中未必就能心甘情愿的从你。” 夜幽尧深邃的眼眸紧紧一眯,皱着眉头:“不就是解个毒,哪来这么多废话?” “啊??王爷,原来你叫我来是替你解毒啊?” 苏槿夕惊的顿时张大了嘴巴。 “恩?你以为是什么” “没……没有!绝对没有!” 苏槿夕连忙摆手,极力地掩藏着自己龌龊的心思。其实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她竟然想歪了。 这都是被花嬷嬷那个老太太拐带的。 “那还不快点开始!” 夜幽尧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 “哦!” 苏槿夕应了一声,靠近夜幽尧。 这是在去南苑之前苏槿夕与夜幽尧交换条件,答应过夜幽尧的。 如果当晚夜幽尧能回来陪她去南苑,她承诺能够解了夜幽尧身上的所有毒。 “王爷,请您伸出手来!” 夜幽尧伸出右手。 苏槿夕蹲在夜幽尧的锦榻旁边,装模作样地给夜幽尧把脉,实际上已经暗暗打开了解毒系统,分析夜幽尧身上的毒素。样子及其认真,画面看上去十分美丽和谐。 升级之后的解毒系统工作效率很高,苏槿夕一边分析一边记录,没过多久,夜幽尧身上的大部分毒素都被苏槿夕记录在了一张纸上,写了大半页纸。 “苏槿夕,苏氏世代学医,没有人会解毒,你到底是什么人?” 夜幽尧忽然一把掐住了苏槿夕的脖子,冷声质问。 苏槿夕正在认真分析夜幽尧身上的毒素,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根本没有理会夜幽尧周身的危险和话语中的质疑。再加上她很讨厌自己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反手一把,很严肃地拍掉了夜幽尧掐在自己脖颈上的手。 “闭嘴,安静一点!” 身为中宁权倾朝野的一字王皇叔,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更没有人敢像刚才那样跟他动手。这个女人,是想造反吗?胆子真大! 夜幽尧皱紧了眉头,周身危险的气息更甚,并且还带着一丝渐渐升起的怒气。 不过,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那都是多年来养成的职业习惯。面对不听话或者废话很多的病人,他都会这样。 然而,夜幽尧看着苏槿夕那及其认真的样子,身上的危险气息和怒气却渐渐平息下来。到了后来,竟然有些出神地望着苏槿夕。 半晌之后苏槿夕欣喜地抬起头来。 “总算全都分析出来了。王爷,您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毒啊?都是怎么中的?中了这么多毒,您现在竟然还活着,这可真是个奇迹。” 但是她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位冷王好像有些不对劲,像是想什么事情想出了神。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夜幽尧其实此时正看着她出神。 “王爷,你在想什么呢?” 苏槿夕纤细优美的小手在夜幽尧的面前晃了晃。 夜幽尧猛然回神,迅速掩饰了双目中的异样,皱着眉头看苏槿夕。 苏槿夕裂开嘴,眉眼弯弯,笑的及其甜美。 “王爷,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阿?你身上的毒我都已经分析出来了,中了足足三十六种毒,但你却安然无恙地活到了现在,可真是不容易啊!”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没想到夜幽尧又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方才刚平息下来的危险气息再次充斥着她的周身。 “苏槿夕,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谁派到本王身边的奸细?”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你可以滚了 “奸……奸细?” 苏槿夕有些怒了。 “王爷,别闹了好不好?你见过哪个奸细当的有我这么称职的?赔上了自己一辈子的婚姻大事不说,还能如此任劳任怨的替你解毒?” 苏槿夕见夜幽尧脸上的神情未变,并没有被自己说动的倾向:“王爷,再说了,我既然能解毒,就能下毒。一般毒师杀人都是在无形之间,你又不懂毒,我若想杀你,早就动手了,哪还能给你三番五次掐着我的脖子质问的机会?” “本王已经派人查过了,苏家世代以承袭医学为主,以毒术为不齿。你既然是苏家人,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毒术?你到底是什么人?” 夜幽尧掐着苏槿夕脖子的手劲儿一用力,以示威胁。 “王爷,谁说能解毒的就一定是坏人了?其实解毒也是医学学科的一部分,不过这一学科一直不为医学正道专供研习,而我却做了那个列外而已。” “哼,这样说来,竟是本王冤枉了你?” 夜幽尧冷哼一声,满脸的不信。 话已至此,苏槿夕都已经猜到夜幽尧接下来要问什么,索性一并全都给解释了。 “其实王爷也不算冤枉我。此前我因为生病而无法学医,被苏家人当做耻辱,被众人称为医学废柴。再加上从未继承学习过苏家任何医术,王爷和众人不相信我会医术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既然苏家人没有教习过你医术,你这一身的解毒本领又是从哪里习来?” 苏槿夕就知道接下来夜幽尧会如此问,内心一阵庆喜,说出了她早就做好腹稿的一番解释。 “是天医谷一位姓容的公子暗中教我的,她再三叮嘱我,不得与任何人说这件事。王爷,今日若不是你怀疑我,这件事我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天医谷的容公子?” 夜幽尧的眼眸缓缓眯起。 “他为什么要教你这么个傻子学医术?” 靠,不带这么鄙视人的! 傻子,那都是原主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她哪儿傻了? 但这些,就算再受伤,再愤怒,苏槿夕也只能死死地憋在心里。 此时最重要的是消除夜幽尧的怀疑。 “当时我还小,容公子只说他和我母亲有一些渊源,教我医术是为了完成我母亲的遗愿。别的,什么都没有说,也不让我多问。那时候我……脑子确实不怎么灵光,学到的也没领悟多少。至于如今这点本事,还是在头脑清醒后的这段时日回忆容公子曾经所教习的内容,会晤到的呢!” 苏槿夕一双水灵的眼眸看上去特真诚。 “天医谷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既然姓容的亲自教你,怎么会独独教习了你解毒的法子?” 夜幽尧的思想很严谨,步步紧逼,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愿放过。苏槿夕都被她问出了一身冷汗。 “王爷,天医谷很厉害吗?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还有容公子,你好像认识他,他和天医谷又是什么关系啊?” 苏槿夕实话实说,确实不知道,便也这样问了。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妥,原主以前痴傻,不知道这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夜幽尧一阵不耐,放开了掐在苏槿夕脖子上的手。 “你最好不是奸细,否则,本王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没有了钳制,苏槿夕终于能够喘口气了。 这是第一次,夜幽尧和苏槿夕说了这么多话,却再一次让苏槿夕感觉到自己的一只脚又跨在了鬼门关上。 不管夜幽尧对自己的这一番说辞信了多少,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关了。 至于那个容公子,苏槿夕之前从绿篱的口中听说了两次,方才只是临时拉出来垫背的。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在原主的记忆中竟然还是找不到任何印象。 “瞧的如何?” 夜幽尧云淡风轻地问道。 苏槿夕在内心畅然吐了一口浊气,终于回归到正题上了。 “王爷,你身上总共有三十六种毒,有些是最近几日才中的,有些已经在你身上很久了。你瞧,我已经全都给你列出来了。” 苏槿夕拿着自己列好的单子,仔细地给夜幽尧解释。 “这些,你都能解?” 夜幽尧挑眉,有些怀疑地问苏槿夕。 “只要王爷你能找到我需要的药材,解大多数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只是这个叫汲血的毒,有点麻烦,我需要一点时间仔细研究研究。” 苏槿夕有点遗憾。 夜幽尧眸光忽然一黯,有些不相信:“你竟然知道汲血?” 苏槿夕骄傲地笑着:“知道一点,但也不全了解,只是以前在一本古书上看过。” 夜幽尧的眼底划过一闪而逝的意外,只是苏槿夕没有注意到。 “既然能解,就把需要的药材都列出来吧!” 面对夜幽尧依然冰冰冷冷的态度,苏槿夕的心底闪过一丝失落。 那么多的毒,可不是一般的大夫能全都诊断出来的,也不是一般的大夫能有办法解毒。尤其是那汲血,听着夜幽尧的话就知道更不是一般的大夫知晓的。 但是面对她非凡的能力,夜幽尧竟然一句赞美或者嘉奖的话都没有。 真是小气死了! 苏槿夕一边在内心腹诽,一边面不改色地应了夜幽尧一声,坐在一边开始认真地分析每一种毒药,并且一一列出了所需的药材。 三十五种毒,每一种毒对应一种处方。甚至有的毒药相生相克之后在体内已经转变,需要苏槿夕仔细地做出判断后列出综合处方。 都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苏槿夕依旧埋头在工作状态之中。 夜幽尧原本都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生了怒火,打算质问苏槿夕何时能结束。但是一想起此前苏槿夕给自己诊脉时的态度,不知为何,心情竟然又渐渐平息下来。 一双黝黑深邃的双眸不经意地停留在了认真工作的苏槿夕身上。 不算太矮,也不算太高的中等个头,冰肌玉骨,容貌娇美,气质宜人。那认真于自己手中药方的样子,仿若遗世独立,外界的一切动静都入不了她的眼耳。 那样子,说不上的美好,乍看时能让人眼前一亮,看久了,让人怎么也没办法移开眼。 莹润的桃腮间散落着一缕碎发,之间点缀着几株透亮的汗珠,夜幽尧瞧着,再一次的出了神。 认真工作的苏槿夕根本就没有瞧见夜幽尧的眼神。 半晌之后,夜幽尧忽然回神,心情有些烦躁地起身,朝着内间走去。 人还没有走远,苏槿夕忽然放下手中的笔,欣喜地抬头。 “王爷,让你久等了,所需的药材我已经全部列出来了。总共一百三十八种药材,大多数都不难找,但是有几味有些罕见,我也做了标注。” 苏槿夕自然不会把药方交给夜幽尧,在研究完解毒的药方之后又将所需的药材单列了一份,只给了夜幽尧药材清单。 有了此前的失望,苏槿夕已经不奢求夜幽尧能有什么嘉奖了,但没想到夜幽尧竟然连苏槿夕殷勤地捧在手中的药材清单都没有看一眼,更甚至没有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直接进了内室。 “留下单子,你可以滚了!” 靠! 这是赤果果的卸磨杀驴啊? 苏槿夕满腹完美收工的喜悦和成就感,瞬间有种被人当头棒喝,临头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 缓缓地攥紧了手中的药材清单。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苏槿夕有麻烦了 但最终,苏槿夕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待夜幽尧的身影已经不见之后,强压下心底的愤怒,将药材清单放在了桌上,转身出了扶云殿。 “王妃娘娘,不好了,太妃娘娘用了您的药,一直吐血不止,您快想想法子吧!” 苏槿夕一出门,老管家刚好匆匆忙忙的到了扶云殿门口。 苏槿夕面色顿时一变,什么话都没有说,拔腿就朝着清幽院外跑去。 一直候在门口的花嬷嬷和绿篱连忙跟上。 管家刚接到这个消息,也是吓了一跳。原本是来将此事报于夜幽尧的,没想到在扶云殿门口遇上了苏槿夕,就顺便向苏槿夕说了。 管家瞧着已经没有了苏槿夕身影的清幽院门口,担心地摇了摇头。待侍卫通报之后进了扶云殿。 苏槿夕到幽王府门口的时候花嬷嬷和绿篱才追上她,坐上花嬷嬷让人准备的马车,三人直奔南苑。一路上苏槿夕怎么也想不通,吃个扑尔敏,怎么就把人吃吐血了。 “苏槿夕,你到底给我姑妈吃的是什么药?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竟然还敢来,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啊?” 苏槿夕刚跨进门,卫美佳就哭喊着骂了出来。 苏槿夕根本就没有理会卫美佳,径直冲进了辰太妃的内室,给辰太妃把脉。 辰太妃已经因为吐血过多昏迷,脸色煞白如纸张,地上和床上满是血泽。 “苏槿夕,别装了,你明明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医学废柴,却装模做样的给人看病诊脉,你根本就没那个本事。若是姑妈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苏槿夕,你这个贱人,你听到没有,你给我滚出去!” “闭嘴,滚出去!” 苏槿夕表情非常严肃,冷喝一声,并没有抬头。可以说是以争分夺秒的速度拿出自己医药包里的银针,开始给辰太妃施针。 卫美佳没觉得苏槿夕是个软柿子,但也没想到苏槿夕竟然会这么凶,被吓的一阵哆嗦。 原本就因为辰太妃吐血的症状被吓的不轻的她,加上苏槿夕的这一声叱喝,眼泪刷拉拉地留了下来。 忽然她上前抓住了苏槿夕握着银针的胳膊。 “苏槿夕,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是谁啊?等姑妈好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根本就不会什么医术,你给我滚出去,滚。” 此时,辰太妃的病情十分危险,作为大夫,苏槿夕根本就耽误不起,再加上这种危机的情况下,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无理取闹的家属。直接一甩手,甩开了卫美佳的手。 “我再说最后一遍,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 所有人? 一旁的几个下人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刚刚进门,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请安的夜幽尧。 这个所有人中,也包括王爷吗? 这王妃的胆子也太大了。 她们不可思议地又看向苏槿夕,只是苏槿夕正迅速而沉稳地给辰太妃施针,外界的一切动静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你这个所有人中,也包括本王吗?” 夜幽尧冰冷而怒声道。 “不想辰太妃死的就给我全滚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苏槿夕连头也不抬,一根根银针手法非常熟练地插在辰太妃的要穴上。 夜幽尧眸光骤聚,负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握紧。众人感觉到夜幽尧身上的杀气,陡然匍匐在地上,一个个簌簌地颤抖着身子。 就连卫美佳也吓的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是,半晌之后,夜幽尧周身的杀气竟然渐渐退却了。对于当众冒犯他的苏槿夕什么处置都没有,转身“乖乖”地出了门。 大家都不可思议地瞧着夜幽尧离去的背阴,但也丝毫不敢耽搁,爬起身来利索地出了门。 卫美佳脸上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担心辰太妃的病情,还是因为太嫉妒夜幽尧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予了苏槿夕那么多她做梦也不敢奢求的意外包容。 “苏槿夕,你最好祈求姑妈没事,要不然,别说我,这个帝京城能要你命的人多的是!” 说着,气冲冲地出了门,“砰”一声,门被人关上。 苏槿夕足足把自己和辰太妃在里面关了半个多时辰都还没有出来,所有人都在外面等候着。 发现辰太妃吐血的时候卫美佳就已经让人去请宫里的太医了,但是一听说这件事情牵扯上了最近正得幽王盛宠的苏槿夕,太医门你推我让,怕惹上麻烦,各个都不愿意来。最后一直给辰太妃看诊的楚太医推辞不过,只能来了。 “楚太医,你怎么才来?” 一进门就被卫美佳质问。 “宫里的贵人忽然病急,所以给耽搁了,还请王爷和卫小姐见谅。不知太妃娘娘的病情如今怎么样了?” “姑妈之前一直在吐血,苏槿夕来了之后就把我们所有人都赶了出来,留她自己一个人在里面。如今什么情况,我们谁都不知道。” 卫美佳带着哭腔道。 “不知太妃娘娘此前身体不适时服用的是什么药,可否拿给本官看看。” 有夜幽尧在,楚太医不敢直接问苏槿夕开了什么药给辰太妃,只能如此含蓄的问。 卫美佳记恨着苏槿夕,巴不得楚太医检验出辰太妃如今的状况是因为服用了苏槿夕的药才出的问题,迅速找出苏槿夕之前留给辰太妃的药,给了楚太医。 楚太医瞧了半天,没瞧出什么名堂。 “卫小姐,你确定这是王妃娘娘给太妃娘娘开的药?” “楚太医,姑妈是不是就因为吃了这个药才会吐血不止的?这到底是什么药啊?” 楚太医又仔细地瞧了瞧手中的小药片,碾碎了放在指尖自己摸索,闻、尝,表情严肃,半晌没有说话。 “我就说嘛,表嫂子虽然出自医学世家,但是她未学过苏家任何医术的事情却是人尽皆知。不懂医术的人怎么可以随便给人诊脉开药治病嘛!表哥,你快让表嫂子出来吧!不知道她在里面那么久,姑妈的病情又会被她折腾成什么样子。” 此时的卫美佳已经恢复了理智,不复苏槿夕刚进门时的莽撞。 “哦?楚太医,你也如此认为吗?” 夜幽尧不理会卫美佳,反问楚太医。 楚太医虽然是在太医院呆了很多年的老太医,但是在面对夜幽尧这位冷面邪王的时候和很多人一样,却有些胆怯。 “回王爷的话,王妃娘娘所用的药物下官确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按理,这种药是万万不能随意给人用的,尤其像太妃娘娘这种千金贵体。” “楚太医,你未闻未见,并不代表有些东西就不能存在,难道你自己医术差,还要别人和你一起做井底之蛙不成?” 楚太医的话音刚落,内室忽然传来苏槿夕讽刺的声音。 “吱呀”一声,内室的门开了。满头汗水,眼角微带着一丝疲惫的苏槿夕从里面走了出来。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不敢对视 卫美佳迅速冲进内间,见面色惨白的辰太妃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表嫂子,你到底又对姑妈做了什么?” 苏槿夕不搭理卫美佳,直接当她是隐形人。 见夜幽尧坐在上位上,走上前道:“王爷,母妃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此刻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苏槿夕,就连楚太医也怀疑太妃是因为服用了你的药才导致吐血不止,你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交代?” 夜幽尧的声音极轻,但苏槿夕再一次感觉到了夜幽尧身上那股熟悉的危险气息。 他这是和别人一样,也在怀疑自己呢! 苏槿夕嘴角一阵冷笑,转身望着楚太医。 “楚太医,医学博大精深,你既不是扁鹊,又不是华佗,没见识过的东西多了去了。难道你未闻未见,别人也要和你一样做井底之蛙吗?” 楚太医的山羊胡翘了翘,脸上一白,双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苏槿夕十分满意楚太医的反应。 “楚太医是不是连扁鹊和华佗都不知道?” 话音中鄙夷和嘲讽的味道十足。 不用多说,简单的两句问话,苏槿夕已经向夜幽尧解释了很多。 专业的东西,就连楚太医都一脸的茫然,就算解释给夜幽尧听,夜幽尧也不见得能听明白。 楚太医脸色再次一白,但是碍于苏槿夕的身份,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悦,不敢多说什么。 苏槿夕十分得意地没再搭理楚太医。转而对卫美佳:“劳烦表妹,把母妃今晚服用过的所有药都给我拿过来,我要一一查看。” 卫美佳已经认定了辰太妃是服用了苏槿夕的药出的问题,就算不是,她也铁了心要将这个罪名扣在苏槿夕的头上。 “表嫂子,姑妈只服用了你给的药,还用我再拿给你看一遍吗?” “表妹,这个时候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负责任的,你确定吗” 楚太医微怒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异样。 卫美佳还是十分坚定地不松口,笑着道:“表嫂子,我很确定,姑妈只服用了你给的药,你如此咄咄逼人的审问我,难道是在暗示美佳什么吗?” 这姑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既如此,本姑娘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就算见着棺材也没机会掉泪! “黄耆、人参、当归、柴胡、升麻、黄连、知母…… 表妹,需要我将药方的所有成分都一一说出来吗?母妃近日一直服用安神汤,你为何不早说?” 神了! 只诊脉,苏槿夕竟然就能够瞧出辰太妃近日在服用安神汤。 众人的表情有些惊讶,就连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眼神中忽然有了一些异样的光芒。 惊讶过后,卫美佳有些幸灾乐祸:“表嫂子,你不是大夫吗?既然你能看出来姑妈在服用安神汤,之前开药的时候就应该能看出来啊!你的本事这么大,还用我说吗?” 确实,苏槿夕之前给辰太妃开扑尔敏的时候就应该看出来,但是安神汤并不属于毒药的范畴,解毒系统没有自动提示,所以被苏槿夕给忽略了,方才在打开解毒系统,给辰太妃仔细检测的时候才看出来,这确实是苏槿夕的失误,也是解毒系统的坑爹之处。 “王妃娘娘,就算太妃娘娘服用过安神汤,这与太妃娘娘吐血似乎没多大关系吧?” 楚太医忽然问。 是没有关系。 凡是懂得医学的人都知道安神汤是辅助睡眠的方剂,并没有什么大的副作用,更不可能致人吐血的地步。 但是它和扑尔敏相冲,不能合用。 尤其一个是西药,一个中药,最是禁忌在同一时间服用。 不过这依旧不是导致辰太妃吐血的关键。 “表嫂子,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不会是想推卸责任吧?不过如今姑妈已经没事了,就算你不承认是你开的药出了问题也没关系。反正表哥宠爱你,就算别人知道了什么,也不敢评论什么。表哥,你说,是吧?” 卫美佳不知死活的想拿夜幽尧压苏槿夕,可惜夜幽尧根本就没搭理她。 他正很感兴趣地听苏槿夕的每一句话,想知道苏槿夕要如何替自己洗脱罪名。 “敢问母妃的安神汤是谁负责煎熬的?” 苏槿夕直接问伺候在辰太妃身旁的下人们。 “回王妃奶娘,是奴婢负责煎熬的。” 一名高盘发髻的婢女站出来。 “劳烦您将今晚熬过的药渣和药壶给我拿过来!” “是!” 有幽王妃这个身份,婢女不敢耽搁,连忙应声去拿苏槿夕要的东西。 楚太医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不对劲:“王妃娘娘,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安神汤是滋补的汤药,您查安神汤的药渣,有必要吗?” 苏槿夕瞧了一眼楚太医,原本十分严肃的嘴角浮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不语。 楚太医更加摸不着头脑,但不知为何,额头上竟骤然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来。 “表嫂子,你可能不知道吧?楚太医的医术可是咱们中宁国十分了得的,在医学界的排名也是仅次于太医院的苏院首。” 太医院的苏院首正是苏槿夕的父亲苏仲。 卫美佳这是拿苏仲给苏槿夕施压,并且讽刺她呢! 这姑娘,你不搭理她,她还能自娱自乐的在你耳边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见过没眼力劲的,却没见过这么没有眼力劲的,真是太TM讨厌了。 “仅次于家父?那就是在家父之下喽?表妹是外行,可能不知道,在医学界排名虽在伯仲之间,但实际上能力却相差千里。是吧?楚太医。” 苏槿夕一句话收拾了卫美佳,还不忘带上楚太医。 楚太医脸上的表情极其别扭,干干地应是,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 卫美佳还想回什么,但还没开口,苏槿夕忽然又补充了一句:“表妹如果不懂,其实可以不开口。没有你调节气氛,我们也不会觉得沉闷,毕竟现在一切以母妃的病情为重。王爷,你说,对吧?” 苏槿夕说着,忽然将话头转向了夜幽尧。 原本只是想收拾卫美佳这个烦人精,气气她,也没指望夜幽尧回答什么,却没想到夜幽尧竟然面无表情地轻飘飘回了一个“恩”。 骤然之间,卫美佳的脸上酸的已经不能再难看了。 苏槿夕原本超级不爽的心情瞬间云开雨霁,有些欢喜、有些崇拜地瞧着夜幽尧。 夜幽尧微微抬眸,竟然刚好与苏槿夕的眼神相撞,瞬间心“砰砰砰”的乱跳,苏槿夕不敢与夜幽尧对视,看似无意地撇开了眼。 “王妃娘娘,您要的东西都拿过来了!” 苏槿夕吩咐去拿药渣和药罐的婢女回来,将东西捧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脸上多余的神情忽然不见,转而表情十分严肃地让婢女将药渣和药罐放在桌上,开始仔细地查看起来。 她到底在查什么? 一个普通的安神汤,又和辰太妃忽然吐血有何关系呢? 【作者题外话】:关于更新问题,亲们,书评区快喊炸了,我也看到了。目前是新书期,每天只有一更,所以很抱歉。不过更新很稳定,基本都在早上七点左右,大家可以八点之后去看。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扒皮抽筋 苏槿夕非常认真地查看着煎熬安神药的药罐子和药渣,表情极其严肃,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表嫂子,你到底看出什么没有?你不会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虚张声势吧?” “表嫂子,你要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给楚太医认个错,说一声就行,我们大家都能体谅你的,毕竟你不会医术嘛!” “表嫂子,你什么意思啊?倒是给个痛快话呗!” 卫美佳不厌其烦地在苏槿夕耳边唠叨着,吵的苏槿夕都有种想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 此时的楚太医不知为何,额头的汗水直往地上掉着,看上去非常紧张的样子,一动不动的盯着瞧苏槿夕手底下的每一个动作。 夜幽尧满满地靠在椅背上,轻抿着手中的茶水,饶有兴致地瞧着苏槿夕。 除卫美佳让人十分讨厌的声音外,其实现场的气氛还是特别严肃的。 忽然苏槿夕一拍桌子,对身旁那负责给辰太妃煎药的婢女道:“大胆奴才,你可知罪?” 那婢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陡然跪在地上求饶:“王妃娘娘,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苏槿夕这一怒,吓的连楚太医也是一阵哆嗦,双腿一软,差点就和婢女一起跪地上了。 夜幽尧还是之前的表情和动作,并没有什么变化。 苏槿夕拿起方才自己挑拣出来的一些药材,直接甩在了婢女的脸上。 “什么都没有做?那你好好解释解释,这些到底是什么?” 婢女瞧着撒了一地的药材,似乎还是一头雾水,早已被苏槿夕的样子吓的不轻,只顾着求饶:“王妃娘娘,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说,你到底是谁派到太妃娘娘身边的奸细?为什么要偷换母妃的药材?指使你的人到底是何居心?”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那婢女还没有说什么,站在一旁的楚太医忽然“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苏槿夕嘴角微微扬起。 “楚太医,你这是怎么了?本妃审问一个下人,不至于连楚太医你都吓成这个样子吧?还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心虚了不成?” “王妃娘娘,……下官……下官……” 楚太医额头的汗水如雨一般,嘴角颤抖着,想说什么,但是吓的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苏槿夕俯身从地上捡起一颗撒落的药材,走到楚太医身边。 “本非医术浅薄,或许也有看错的时候,不如楚太医你帮本妃瞧瞧,这药材,到底是白岐还是……华熊。” 楚太医手指颤抖着接过苏槿夕手上的药材,正要开口,苏槿夕忽然道:“楚太医,你可要瞧仔细了。您一句话,可是关系着母妃的命和开此药房之人的项上人头呢!” 楚太医手中的药材忽然掉在地上,都快要哭了,全身颤抖的厉害,忽然起身爬到夜幽尧的脚下。 “王爷,求您饶命啊!饶命啊!下官是一时失误,才会开错了药,王爷,饶命啊!下官真的不是有意的!” “哦?原来这安神药的药方是楚太医你开的啊?不过这失误也太大了吧?竟然能将白岐开成华熊。虽然这两种药材长的非常相似,但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郎中都能够分得清。楚太医你身为堂堂太医院的太医,且还号称医术仅次于苏院首,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纰漏呢?倒让本妃觉得……你此举怎么那么像诚心的?” 白岐和华熊,虽然是两种长的非常相似的药物,但药性却是天壤之别,尤其在这幅药中的作用也都是截然相反。 若是白岐,这幅药便是名副其实的安神药。但若是华熊,这幅原本可以调节助眠的良药却转而成了杀人于无形的慢性毒药。 夜幽尧蹙了蹙眉头,周身的气息开始冰冷无比。 楚太医再次一阵哆嗦。 “王爷,王妃娘娘,下官真的不是有心的,下官真的是失误,王爷,王妃娘娘,饶命啊!” 卫美佳之前一直护着楚太医,没想到转瞬之间事情竟然就演变成这样。 “表嫂子,不会是你瞧错了吧?楚太医医术高明,怎么可能连药材都分不清?你别冤枉好人啊!” 苏槿夕一阵冷笑:“表小姐,你如此护着楚太医,难道你和这件事暗中也有什么牵扯不成?” 卫美佳一阵皱眉,忽然急了:“表嫂子,话不能乱说。我也是实事求是,毕竟在医学上你到底有多少能耐,都是我们人尽皆知的事情!” 苏槿夕真有把这姑娘的嘴巴缝上的冲动,真是讨厌到家了。但若真那样做,就是苏槿夕没有教养,没有风度了。她手中的银针是用来解毒,救人的,不是用来害人的。 “楚太医自己都承认了,表小姐,是不是冤枉他,你这个外行只怕比我这个半吊子还没有发言权吧!” 卫美佳一噎,眼角一红,没能接上苏槿夕的话。 这算是再一次暂时堵住卫美佳的嘴了,苏槿夕继续处理正事。 “王爷,之前太妃娘娘由于芦根粉过敏,全身痒痛难忍,我的百消丹已经起到对症下药的作用,母妃因为芦根粉过敏身上起的红疹子也已经基本消除。如今可以十分确定,母妃之所以忽然吐血不止,是因为长期服用了这个误将白岐开成了华熊的汤药,这可是一种慢性毒药。若王爷还不相信臣妾,大可以再请一位医术高明的太医还确认一番。” 夜幽尧点了点头,冷声吩咐人去宫里再请一位太医来。 没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又请来了一位太医。 那太医知道南苑此时发生的事情夜幽尧非常上心,不敢耽搁,更不敢有丝毫错误,很快便确诊,辰太妃因芦根粉过敏的症状已经消失,吐血不止是因为楚太医开错了药方,误将白岐开成了华熊。 “王爷饶命啊!王爷,下官也是身不由己,下官身不由己啊,王爷饶命啊!” 楚太医此时已经瘫软在地上,求饶声震天。 果然,楚太医此举背后另有其人指使。 苏槿夕要做的,就是为自己洗刷清白,至于楚太医为何会开错药方,更甚至这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就不是她愿意操心的事情了。 拉下去,扒皮抽筋!” 夜幽尧冷声道。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趁机报仇 楚太医吓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求饶声卡在了喉咙里,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噤声,就连卫美佳也乖乖地站在一边,傲骨全无,一句话也不敢说。 楚太医被人带了出去,很快门外传来一阵阵惨烈的尖叫声。 苏槿夕抽了抽嘴角,瞧着云淡风轻地说出杀伐之意的夜幽尧,内心也跟着一阵抽搐,怪不得人人惧怕幽王比惧怕阎王爷还厉害,这厮杀人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手段还是“剥皮抽经”这么变态,真是太可怕了。 苏槿夕忽然又想到了之前在苏府的后花园对这厮做的那件事情,简直可谓是弥天的行为,都不知道被这厮知道了,会以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她。 想到此,苏槿夕的后背一阵冰冷,内心暗暗祈祷,只盼着夜幽尧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正想着,丫的夜幽尧竟然忽然抬眸看向了苏槿夕。正处于心虚状态的苏槿夕内心“砰”然一声,迅速撇开了头,不敢与夜幽尧对视。 夜幽尧冷漠回头,起身要走,走了两步见苏槿夕没有动静,忽然回头,冷声道:“苏槿夕,还不走?” 苏槿夕一个激灵,连忙跟上夜幽尧。 卫美佳瞧着苏槿夕跟在夜幽尧身后,看上去是无比协调的两个身影,脸色惨白,紧紧地握着小粉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再一次冲上前挡在了夜幽尧的面前。 “表哥,你……你不能走!姑妈都还没有醒呢!” “滚开!” 夜幽尧毫不怜惜,冷冷一声。 卫美佳心痛的都快要流血。 “表哥,好歹你也得确认了姑妈脱离了危险,醒了再走啊!姑妈可是表哥你的亲生母亲啊!” 一切以辰太妃为借口的挽留,都是卫美佳为了自己的私心,留住夜幽尧,能够多看上他几眼。 但事实上搬出辰太妃这个亲生母亲,对于夜幽尧这位冷王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他没有说话,眸光如刀锋一般冷冷转向卫美佳,冷漠、危险、杀气十足。 苏槿夕几乎要被吓哭了,她不敢违逆夜幽尧的意思,但却敢拿着苏槿夕开刀。因为骄傲,及其艰难地在夜幽尧面前维持着自己高傲的形象,声音都扭曲的有些哽咽。 “表嫂子,说到底,姑妈如今成了这副样子跟你逃不了关系,你是不是应该负责到底?” 其实,就算卫美佳不开口,苏槿夕也会劝夜幽尧留下来,因为她有更有说服力的理由,并且在辰太妃的身上有更重要的发现。 只是夜幽尧对辰太妃这个亲生母亲的冷漠态度,让她还不确定到底应不应该说。 被卫美佳这样一逼,倒是让苏槿夕更加坚定了决心。 她走到夜幽尧的身边,以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王爷,要不,您先别急着走?母妃其实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因为,我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一种已经中了很久的毒,名为骨毒。” 不是苏槿夕愿意受卫美佳的威胁,也不是苏槿夕不知道自己在夜幽尧的心中其实没什么分量,而是真如她所说,辰太妃的身上还有更危险的毒,骨毒。 骨毒其实算是一种慢性毒药,会腐蚀人的关节。 如果苏槿夕没有猜错,辰太妃应该是双腿残疾,不良于行。只是之前她一直没有见到辰太妃起身或者坐在轮椅上,再加上这种毒一直是隐形毒药,所以没能瞧出来。 直到之前在内屋给辰太妃看诊的时候,蛊毒在扑尔敏和放了华熊的“安神药”相克的作用下阴差阳错的成为了显性,苏槿夕才用解毒系统检测出来。 辰太妃吐血,有华熊入药的“安神药”的作用,也有这骨毒忽然成为显性的作用,情况有些复杂。作为一名毒医大夫,苏槿夕实在没办法违背职业道德袖手旁观。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眼神有些高看的成分,没有料到苏槿夕的诊断结果。 二十年前辰太妃还是先皇非常宠爱的一名妃子,刚生下夜幽尧不久,双腿便开始渐渐失去了直觉,没过多久就丧失了行走的能力。自此二十年,辰太妃一直以轮椅为伴。 当年太医院所有太医会诊,都没能瞧出辰太妃的病情是何原因,最后还是被苏槿夕的父亲,也就是如今的苏院首诊断为风湿性腿部关节萎缩,但治疗一直无效。 辰太妃也曾怀疑过自己中毒,暗中寻访名医诊治,但一直无果。或许有人医术高超看出来了,但因为诸多顾虑隐瞒实情。 “骨毒”这个词是夜幽尧第一次听说,有些意外。 不过更意外的是苏槿夕的能力和胆量。 因为听闻过当年传言的人,且能够诊出辰太妃双腿残疾是因为中毒所致的人,大多都能猜到当年实情,也能判断给辰太妃下毒的幕后指使者,都不敢明言。 那人位高权重,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得罪得起的。 “王爷!” 苏槿夕见夜幽尧盯着自己一直都不说话,提醒道。 “苏槿夕,看来你的本事还真不小。既然查出来了,可有解法?” 夜幽尧饶有兴致地瞧着苏槿夕,问话的口气让苏槿夕觉得夜幽尧有些不相信她。 废话,若没有十足的把我能解骨毒,苏槿夕就敢拿出来招摇,不是自不量力地砸自己的招牌吗? 再说,这骨毒药性顽劣,既成显性,药性就会渐渐增强。虽然对辰太妃的性命不会立刻造成威胁,但在她的身体中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完全发作,就能要了她的小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解是能解,但是……” 苏槿夕有些不好开口的瞧着夜幽尧。 “恩?” 夜幽尧双眸一凝,严肃地看着苏槿夕。 苏槿夕抿了抿唇,坚定地开口:“但是需要一种非常稀有的药材,新鲜的天山雪莲做药引。” “你确定,需要天山雪莲做药引?” 夜幽尧周身的气息忽然变得冰冷至极,靠近苏槿夕一步,如天神一般俯视着苏槿夕,压迫感几乎能让人窒息。 苏槿夕毫不示弱地仰视着夜幽尧,口气还是和方才一样坚定。 “是的,王爷!天山雪莲。若想解辰太妃身上的骨毒,非天山雪莲做药引不可。” 天山雪莲虽罕见,但也不是没有。 如今在太子夜珅的手上就有一颗。 这些天,中宁第一武学世家的霍家想攀附东宫,意有将自己的女儿霍玉娇你嫁给太子夜珅,和皇家联姻之意,所以赠送了一株天山雪莲给夜珅,以表诚心。这件事情传的帝京城人尽皆知。 而太子夜珅,是和苏槿夕曾有指腹为婚的婚约之人。当初因为苏槿夕天生痴傻,容貌丑陋,夜珅设计解除了和苏槿夕的婚约,并且将苏槿夕推给了邪傲残暴,人人惧怕的夜幽尧。 当时的夜幽尧可是身重剧毒,是个将死之人,若不是苏槿夕命大,苏府后花园一株药草暂时压制住了夜幽尧身上的毒药,这个时候只怕苏槿夕已经按照皇家的规矩,给夜幽尧陪葬了。 这样的仇恨,是个人都会记在心上。 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自己替辰太妃解毒需要天山雪莲,苏槿夕,你确定不是想趁机报复太子夜珅当初的羞辱之仇吗? 【作者题外话】:亲们,不好意思啊,今天早上断电断网,这会刚通电,更新晚了,么么哒。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生不如死的下场 “苏槿夕,你可知欺骗本王的下场?” 亲眼见过到楚太医的下场,再加上夜幽尧手段残忍狠绝的名声在外,苏槿夕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她的眼神依旧十分坚定地瞧着夜幽尧,强调。 “臣妾不明白王爷是想说什么。但是要解母妃身上的毒,必须要天山雪莲不可。” “若本王不愿为太妃医治呢?” 苏槿夕嘴角轻盈一笑::“太妃是王爷的母妃,治或者不治,王爷您权倾朝野,当然有权决定。但恕臣妾多言一句,母妃身上的毒若不尽早清除,随时都有可能毒发身亡,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束手无策。” 苏槿夕知道夜幽尧对辰太妃这个亲生母亲和别人一样冷漠,但是她就不相信,夜幽尧真的会不在乎辰太妃的命。 “苏槿夕,天山雪莲明日午时本王会亲手送到你的手上,但若太妃还和以前一样无法行走,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夜幽尧说着,转身,又朝着正厅走了回去。 头顶的压迫气息骤然撤离,苏槿夕长舒了一口浊气,但同时内心之中一阵莫名的空虚。 苏槿夕瞧着夜幽尧那耀眼的阳光之下完美无缺的挺拔背影,跟着他一起回了正厅。 “传令下去,本王和苏……和王妃今晚暂住南苑!” 夜幽尧坐回上位上,冷声吩咐。 下人们领了命连忙去准备。 卫美佳听到夜幽尧的决定,满心欢喜。 “表哥,你想吃什么?美佳亲自给你去做。” “表哥,你还是住在南离院吗?我这就吩咐人去收拾。” “表哥,姑妈的病情你不要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可惜,夜幽尧只当卫美佳是空气,跟本一句话也没搭理她,但她依旧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丝毫不觉得尴尬,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喋喋不休地朝夜幽尧说着。 苏槿夕忽然觉得这丫头其实也挺可怜的。 爱一个人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才可以在对方毫不怜惜地将自己的所有心意都踩在脚下之后,还能这样不顾一切地勇往直前。 试问同样的境地,苏槿夕绝对是做不到的。 辰太妃已经不再吐血,身上因芦根粉过敏起的红斑也已经消退,只是一直昏迷着。 用过晚饭之后夜幽尧要去南离院休息,因为一直没有人告诉苏槿夕应该住在哪里,所以她已经暗自决定留在辰太妃的院子里,随时观察辰太妃的病情,顺便准备替辰太妃解毒的药材。 夜幽尧走到门口,见苏槿夕一直没动,忽然有些微怒:“苏槿夕,你还不走?” “啊?”苏槿夕愣了:“去哪儿?” 感受到夜幽尧身上的怒气,苏槿夕才明白过来,夜幽尧是让她跟着他一起走。 虽然夜幽尧长的确实完美无缺,绝美无双,但是苏槿夕真的没有和他住到一起的勇气。 “那个,王爷,太妃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今晚我还是陪着她吧!王爷您自己去南离院歇息,就不要替我操心了。” 夜幽尧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离开了,甚至连句替苏槿夕安排的话都没有给下人吩咐。 望着夜幽尧离去的背影,苏槿夕扫除了内心的失落,长舒了一口浊气,看似非常轻松地进了辰太妃的内室。 卫美佳一心想着如何接近夜幽尧,此时正围着夜幽尧打转,根本就没有心思来烦苏槿夕,苏槿夕遣退了一干下人,打开解毒系统,又仔细地替辰太妃扫了一遍全身。确定辰太妃的身上只有骨毒之外没有其余自己和解毒系统未能发现的隐形毒药之后从解毒系统里拿出来了一些药材,开始摆弄起来。 子时夜深人静的时候苏槿夕研制出了两颗药丸给辰太妃服下,然后拿出银针开始给辰太妃施针。 其实,苏槿夕解辰太妃身上的骨毒确实不需要天山雪莲,解毒的药材苏槿夕的解毒系统里都有,给辰太妃服下的那两颗药丸便是她研制出来的解药。剩余残留在辰太妃体内的毒药只需苏槿夕多给辰太妃施几次针便可痊愈。 需要天山雪莲做药引确实是报复太子夜珅的借口。 她虽然是从未来世界穿越而来,但也只是灵魂穿越,这具身体上还带着原主的思想,夜珅对原主的伤害和羞辱她不可能忘记,也不可能不恨。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苏槿夕已经用金针将辰太妃双腿的毒逼到了脚踝处,只需用银针轻轻刺破,毒血便可流出。 苏槿夕迅速擦干净了毒血,收拾了血泽,在伤口上涂上了快速长肉的药粉,没有给人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次日一早,许久没有上朝的夜幽尧竟然去上朝了,并且还带着楚太医被抽筋扒皮之后面目全非的尸体。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午时时分,准时拿来了天山雪莲,并且交到了苏槿夕的手上。 “王爷,臣妾要替太妃娘娘解毒,需要安静的环境,还请王爷和众人在外室等候。” 苏槿夕拒绝任何人进入辰太妃的内室,只将她和辰太妃两个人关进了内室里。 其实辰太妃身上的毒在昨夜已经被她解的差不多了,此刻她之所以单独进内室,一来是做做解毒的样子,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事情,是想着如何独吞了这枝天山雪莲。 这可是新鲜的天山雪莲啊! 专门治风湿骨病,多么名贵的药材。 在现代的时候西北地区虽然能够找到很多,但市场上的雪莲大多都是人工培育而成。像这种天然的,又是保存如此新鲜的雪莲还是很少见的。 只可惜苏槿夕的身上没有什么储存的空间,没办法将雪莲藏起来。拥有解毒系统这么长时间,她还是头一遭嫌弃解毒系统没有收纳的功能,若不然,她就将雪莲收进解毒系统了。 以前她听唐门的那些老头子讲过,解毒系统在修炼到一定境界的时候会有收纳功能,但是现在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啊! 随后苏槿夕以自己都觉得奢侈的方法,将雪莲研制成了粉末,暂时藏在了衣袖里。 她刚收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清洗用过的杯盏,卫美佳就推门进来了。 “嫂子,你乒乒乓乓的在做什么?动静好大啊!” 此时,在夜幽尧的方向,刚好能够看到苏槿夕匆匆忙忙地将什么东西塞进了袖子里。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不懂礼貌真要命 “滚出去!”苏槿夕很生气。 “嫂子,你到底能不能治好姑妈的病啊?要是治不好就不要逞强。” “滚!” 苏槿夕有点欲盖弥彰。 卫美佳抿着唇,不敢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但是没有关门,所有人都能够看清苏槿夕在做什么。 苏槿夕装模作样地在没有清洗药渣的杯盏中倒了水,给辰太妃喝下,然后又在辰太妃脖颈的几处大穴上刺了几针。 在众人的注视下辰太妃的手动了,并渐渐睁开双眼。 “姑妈,你终于醒了!可吓死美佳了!” 卫美佳哭着跑了进去。 苏槿夕转身,给了外室的夜幽尧一个已经OK的眼神。 夜幽尧知道辰太妃已经没事,起身就要离开。 辰太妃忽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满眼期待地喊了一声:“幽尧!” 夜幽尧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母妃刚醒,不易太多人打扰,且好好养着身子,本王改日再来探望。” “幽尧,你还在怪母妃?” 夜幽尧没有回辰太妃的话,而是冷声道:“苏槿夕,还不走!” 苏槿夕连忙应声:“哦,王爷,这就走!” 临走前还不忘笑嘻嘻地和自己的婆婆拉关系:“母妃,你身上的骨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一些残留的毒药没有清理干净,需要多施几次针。从明日起我会每天过来给母妃施针。大概七天的时间,母妃您就可以下床试着行走了。我先走了,母妃,明日见哦!” 说完十分自信地朝着辰太妃挥手,跑出了门,跟在夜幽尧的身后。 骨毒,七日后便可下床试着行走? 这些话对于辰太妃来说,十分陌生,刚转醒的她都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她刚才在说什么?” 辰太妃问一旁的卫美佳。 骨毒的事情卫美佳自然不知情,她所知道的就是楚太医开错了药致使辰太妃中毒,苏槿夕用天山雪莲给辰太妃解毒。至于辰太妃为何能够下床行走,她就更不知晓了。 “姑妈,嫂子以前脑袋就不好使,神神叨叨的,有时候说话难免让人摸不着头脑,您别放在心上。” 辰太妃以为苏槿夕真的是脑子不好使才说了那些话,也没放在心上。 握着卫美佳的手道:“生在皇家,身不由己。你表哥娶苏槿夕那个傻子也是皇命难违,没有办法的事情。美佳你不要介意,姑妈的心里早就认定了你是我的儿媳妇,只要姑妈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让你坐上幽王妃之位。” 卫美佳红着眼眸,含羞带怯地垂下头,双眸之中全是欣喜:“美佳任凭姑妈做主。” 回幽王府的路上,苏槿夕和夜幽尧又是同乘一辆马车,这次苏槿夕已经没有像上回那样紧张了。 好几次她都想劝夜幽尧好好对待辰太妃。毕竟是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那样冷漠的对待,辰太妃一定很伤心。但是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咽了回去。 “有什么话就直说!” 夜幽尧看穿了苏槿夕的心思,忽然冷声道。 “王爷,有件事,臣妾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槿夕试探夜幽尧的态度。 “不知道该不该说,就不要说!” 夜幽尧的态度梳理而冷漠。 “哦!” 苏槿夕有些失落地回了一声,真就闭了嘴,不打算劝了。百无聊赖地靠在车闭上,斜身看着窗外的风景。 夜幽尧抬眸,眼神莫名地看了一眼苏槿夕,在苏槿夕回头之前又忽然埋头继续瞧着手中的文件。 马车停到了幽王府门口,每次都是苏槿夕等着夜幽尧下车了之后再下车,这次也是一样,但马车已经停了好久,夜幽尧都没有动静。 “下车!” 夜幽尧冷声道。 “王爷不打算回府吗?” 苏槿夕问了一声,但是夜幽尧依旧埋首在手中的文件上,压根就没有抬头,也没有搭理苏槿夕。 苏槿夕知道自己和夜幽尧是名义上的夫妻,无权过问夜幽尧的事情。也不生气,自己下了马车。 刚下了马车,苏槿夕还没站稳,夜幽尧就吩咐车夫驾车离开,若不是苏槿夕迅速躲开,车身就差点撞到苏槿夕了。 靠,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 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就目中无人,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甚至视别人的生命为草芥? 这哪里是优越感,这简直就是性格缺陷。 但这这些话苏槿夕也只能在被逼急的时候在心里腹诽一下,如今自己是寄人篱下,若这些话真的当着夜幽尧的面说出来了,说不定连云开阁这个可以安生立命的居所都没有了。 自己本身在这个世界就是渺小的如同沧海一粟,她又有什么权利要求一个权倾朝野的封建王爷对他有礼貌呢? 苏槿夕抬头无语望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进了幽王府。 但是她没有看到,这一刻马车里的夜幽尧竟然掀开马车帘子,瞧着站在幽王府门口无语望天的她,嘴角浅浅地裂开了一抹笑。 那笑容算不上灿烂,但却是这位冷面王爷多年来第一次笑,足以云开雾霁。 若是这一幕被了人解夜幽尧的和他的下属看见,定会被再一次惊的掉了下巴。 手腕铁血,让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邪王竟然也会笑,且笑起来还是那样俊美。 苏槿夕一进清幽院,绿篱和花嬷嬷就从云开阁迎了出来。 一天一夜的时间,绿篱都担心的哭了好几回。 “小姐,你都担心死奴婢了。太妃娘娘的病情怎么样了?要不要紧?王爷有没有为难你?要不奴婢回府上通知老爷想想办法?” 苏槿夕感激绿篱的关怀,同时也觉得这丫头其实也挺可爱。 以前在府上的时候苏仲若在乎她这个女儿,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家里的主母和姐妹们欺负而不闻不问?既然以前没有管,如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更不会上心。 去求助娘家,就等于是自取其辱。 “没事,放心吧!太妃娘娘的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真的吗?”绿篱高兴的都快要跳起来:“小姐,你都忙了一天一夜了,一定是累坏了吧?奴婢这就去给你准备热水,好好洗洗身子。”绿篱说着,就跑去厨房烧热水了,跑的一溜烟没了人影。 花嬷嬷听说苏槿夕没事,担心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也落了地,笑嘻嘻的:“王妃娘娘,人参炖老母鸡汤老奴早就给您炖好了,在灶上温着呢!您是现在喝,还是洗完澡了再喝啊?” 又是人参炖老母鸡汤…… 正文 第四十章 让出幽王妃的身份 苏槿夕洗完澡,喝完鸡汤就睡下了,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满脑子叉叉圈圈的花嬷嬷又开始污了,暗自嘀咕道:“昨夜王爷和王妃奶娘住在南苑,王爷定是没让王妃娘娘消停,瞧那憔悴的身子骨。等下次见了王爷,一定要好好劝劝他,虽然正值盛年,但也不能这么不知道节制啊!也要为将来着想着想啊!细水长流嘛!” 嘴上虽这么嘀咕着,但花嬷嬷回头望着二楼苏槿夕屋子的方向,还是开心的不得了。殿下那孩子,终于知道什么是人间烟火了呢! 次日一早睡醒之后,苏槿夕用过早膳就让管家准备马车,去南苑给辰太妃施针了。 辰太妃大病还未痊愈,身子虚弱,正在卧床,卫美佳伺候她正吃着早茶,管家就进来回报,说苏槿夕来了。 辰太妃明显有些厌烦:“她来做什么?” 一旁对苏槿夕还算有些好印象的近身主事丫鬟开口:“太妃娘娘,您忘了呀?昨日王妃娘娘走的时候就说过,未来的七日每天都会过来替您施针呢!七日之后您就可以试着下床行走了。” “王妃娘娘?谁准你这么称呼她的?” 丫鬟被叱喝的连忙垂下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辰太妃原本就很反感苏槿夕做自己的儿媳妇,就算苏槿夕已经被夜幽尧迎进了幽王府,外界如何盛传幽王宠爱苏槿夕的传言,但辰太妃还是不愿承认苏槿夕这个儿媳妇。 卫美佳有些幸灾乐祸。 “姑妈,您如今的身子骨还虚着,不易动怒。若您不想见嫂子,美佳派人去跟嫂子说,让她改日再来?” 辰太妃有些犹豫。 苏槿夕说施针七日后就能试着下床行走,对于残疾了二十多年的辰太妃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虽说在心底认定了苏槿夕是个医学废柴,但是苏醒之后关于苏槿夕医治自己,且连楚太医都败在苏槿夕手上的事情她没少听下人们说,若就这样让苏槿夕走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见辰太妃一直没有回应,卫美佳怕她会忽然改变主意,就自己擅做主张了。 吩咐一旁的下人:“去,给表嫂子说一声,就说姑妈的身子依然有些不爽,不便接见表嫂子,改日等姑妈的双子爽利了,定会派人到府上去请她过来再叙。” 下人领了命,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辰太妃忽然道:“还是请她进来吧!毕竟在明面上还是一家人。若传出去,倒显得我这个做婆婆的小气。” 卫美佳满心的不甘心,但却不敢表现在脸上:“是!” 然后让下人们去请苏槿夕进来。 苏槿夕一身鹅黄色的裙子,干净利落,肩上挎着一个医药包。一进门,笑的如沐三月春分。 “母妃,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嘛!今日的气色看上去不错哟!” 辰太妃故意装出一副不知道苏槿夕来历的样子。 “你来做什么?” 苏槿夕依然笑着:“母妃忘了呀?昨日槿夕离开的时候就说过,母妃您虽然已经服用了解药,但是身上残留的骨毒毒素还需要多施几次针才能彻底清除。未来的几日我都会过来给母妃您施针的呢!” “骨毒?” 辰太妃并不了解自己中的是什么毒。 苏槿夕正要解释,辰太妃忽然制止了她,遣散了屋子里所有的下人,只留下卫美佳和苏槿夕二人。 苏槿夕把发现骨毒的过程,骨毒的毒性,中在辰太妃身上的时间,以及对辰太妃身体的厉害都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解毒系统这一茬,只说是自己诊脉诊出来的。 辰太妃愤怒的紧紧攥住了盖在身上的锦被:“云彩月,总有一日,本宫会将你加注在本宫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地还给你!全都还给你!” 苏槿夕不知道云彩月是谁,但却猜得到一定是当初给辰太妃下骨毒之人。 但卫美佳却是身子狠狠一怔,脸色有一些惨白,没有说话。 “母妃,我们开始吧!苏槿夕拿出银针。手法十分熟稔地铺在了桌面上。” “苏槿夕,你确定你能治好本宫的腿疾?若是你治不好怎么办?” 苏槿夕很无语:“治不好就治不好喽!还能怎么办?” 大夫也是人,又不是神,就算是华佗和扁鹊,当年也遇到过无能为力的病情。 “你倒是狂妄。”辰太妃冷然一笑:“苏槿夕,事先说好了,你若是治不好本宫的双腿,到时候就滚出幽王府,从哪儿来上哪儿去,主动让出幽王妃的身份。” 卫美佳一听辰太妃提到让苏槿夕主动让出幽王妃的身份,内心忽然一阵喜悦,强压下满心的激动,皱着眉头劝苏槿夕。 “嫂子,我看你还是不要逞强了,姑妈的腿疾已经有些年头了,这些年寻遍了名医都无果。你若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现在放弃?开弓能有回头箭吗?苏槿夕你若现在认怂,也不是不可。只要主动让出幽王妃的身份,滚出幽王府即可。本宫还可念在你这些天为本宫的病情劳神的份上压下外头的谣言,让你走的不太难看。” 辰太妃冷声道。 苏槿夕真想怒。 虽说专攻解毒,但也算是半个大夫。行医这么多年,她就没有见过如此狂傲的病人,竟然治病还要和大夫谈条件。感情是她自己多管闲事,惹了一身骚啊!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得罪辰太妃的时候。 嘴角干干地笑了笑:“母妃,我们开始吧!” 苏槿夕拿起银针,正要给辰太妃施针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转身对卫美佳道:“表小姐,按照我诊病的规矩,还请您在外面等候。” “嫂子,你行个针还遮遮掩掩的啊?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是见不得人的?” “出去!” 苏槿夕忽然变得很凶。 卫美佳望着辰太妃,见辰太妃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没有替自己说话的意思,脸上的表情有些酸,抿着唇灰溜溜的出了门。 苏槿夕心情十分爽快地找准辰太妃身上的穴位,开始一一施针。 不是有什么猫腻不好让别人瞧见,也不是非让卫美佳出去不可。 只是这丫头的嘴太贱,一开口就要给她添堵,让她觉得不爽。 她不能将辰太妃怎么样,还不能拿卫美佳开刀吗? 只要能给卫美佳回添几把堵,让她觉得不爽,苏槿夕的心情就好的不得了。 但是…… 【作者题外话】:亲们,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事,又更的晚了。不过等会会有加更哦!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有没有治那个的 “苏槿夕,不管你图的是什么,本宫都不会让你得逞。永远都不会承认你这个儿媳妇。” 苏槿夕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手底下有条不紊,嘴角的笑容从容温和。 “母妃,您试试看,现在的双腿是不是比以前灵活了许多?” 辰太妃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苏槿夕。 苏槿夕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辰太妃半信半疑地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双腿上,使出全身的力气开始移动双腿。没想到,奇迹竟然真的出现了…… 二十年都不曾有过知觉的双腿,竟然能够轻微的移动了。 虽然移动的幅度不是很大,但是辰太妃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的血液正在温和的流动,也有了一丝丝知觉。 “动了,能动了,真的可以动了……” 辰太妃欢喜雀跃,所有的惊讶和喜悦全都表现在脸上。 苏槿夕有些骄傲地环抱着双手,站在辰太妃的床边,很有成就感地望着辰太妃一遍遍的尝试着移动自己的双腿。 虽然效果不是很明显,但即使仅是那一丝丝的变化,不但对于辰太妃这个患者是惊讶和兴奋的,对于苏槿夕这个医者来说也是非常值得高兴的。 其实对于一个大夫来说,没有善恶,没有敌友,只有病人。 救死扶伤,让病痛者看到希望,才是她们内心最大的喜悦。 但是辰太妃这个病人注定就不是能让苏槿夕舒心的,因为她又在苏槿夕最开心的时候忽然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正当苏槿夕环抱着双手,非常有成就感的时候,辰太妃骤然垮下脸来。 “苏槿夕,别以为这样,本宫就能够相信你。只是有轻微的知觉而已,离自行行走还远着呢!医治不好我的双腿,到时候你依旧还得让出幽王妃的位置。” 苏槿夕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以免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自动忽略,就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脸上如沐三月春光的笑容依旧。 “母妃,我这个针法啊,不仅能够清除您体内残留的毒素,医治双腿,还能够活血化瘀,让您的双腿更好一些呢!今日是第二次施针,再加上昨日您服用了天山雪莲做药引的解药,现在您的皮肤都比以前更好了,您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呀?” “真的吗?还有这等功效?快拿镜子来,让我瞧瞧!” 辰太妃是十分爱美的人,一说到美容,她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了,甚至都忘记了前一刻还在刁难苏槿夕。” 苏槿夕笑的十分亲和。 “那是当然!” 说着,将梳妆台上的一面小镜子拿给了辰太妃。 辰太妃左照照,又照照,皮肤确实比以前紧致、透亮了不少。 “果然有效果!哎,有没有行针祛斑的啊?” “有!” “那有没有抗皱的?” “有!” “有没有黑发的?” “有!” “有没有……丰这给的?” 辰太妃完全忘却了讨厌苏槿夕这茬事儿,指着自己莹润白皙的胸口,朝着苏槿夕挤了挤眼睛。 苏槿夕笑的自信又人畜无害:“有,母妃,全都有,还有美白的,瘦身的,让您轻轻松松就能拥有马甲线的!” “马甲线?” 现代新词,苏槿夕一时口误,辰太妃没听说过。 “就是美胸、瘦腰、翘臀的好身材。” 辰太妃不敢置信地用双手捂着嘴巴,满眼的吃惊:“天呐,若真有这种法子,本宫不就能返老还童了?有没有调理那个的?” “哪个?” 苏槿夕故意皱着眉头装作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哎呀,就是那个,每月都来的那个!我呀……” 辰太妃靠的苏槿夕很近,低声地在她耳边解释自己的症状。 苏槿夕算是成功完成了笼络辰太妃这个婆婆的第一步,嘴角满意地笑着。 “母妃,您这在医学上被称为更年期综合症,那个比较多是很正常的啦!不用害怕,等你的双腿治好了我再给您开几幅调理的药,您可以做成药膳长期服用,少说也能把那个延迟个十年二十年的,到时候对您的皮肤和容颜也有很大的溢处。” “真的吗?槿夕,你可真是太好了,你还会什么,快给母妃说说!” 辰太妃双手亲昵地握住了苏槿夕的手,拉着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苏槿夕又给辰太妃说了一些可以用中药制作面膜,调理方面的常识,当然她是不会把具体制作的方法教给跟太妃的。 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的道理苏槿夕还是懂的,何况她还指望着拿这些手艺继续拉拢辰太妃,和辰太妃这个婆婆搞好关系呢! 内屋里苏槿夕和辰太妃聊的非常投缘,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笑声。 屋外的卫美佳越听越觉得酸溜溜的,小脸儿皱的越来越黑。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紧紧闭着的门,听着辰太妃一遍遍亲昵地唤着苏槿夕的名字,都怀疑苏槿夕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法迷惑了辰太妃,又或者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辰太妃有多不喜欢苏槿夕,她是亲耳听辰太妃说过,也见过的,才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姑妈的态度怎么就转变的这么大。 屋内苏槿夕一声一个母妃的叫着,声音非常大,好像就是要故意叫给屋外卫美佳听到一样。 卫美佳内心的妒火又开始燃烧起来,恨不得立刻、马上冲进去撕烂苏槿夕的嘴。 都过了整整两个时辰,苏槿夕才从辰太妃的内屋出来。 “母妃,我走了,明天见哟!” “槿夕啊!明天你可要早点过来哦?母妃等着你呢!” “好的,母妃!么么哒!” 辰太妃和苏槿夕非常亲昵地辞别,卫美佳看在眼里,又打翻了醋坛子,酸溜溜地走了过去。 “姑妈,你好点了没有,感觉怎么样?” “美佳啊!你来的正好,去把姑妈的那副鸾凤钗拿过来给你表嫂子,顺便送你表嫂子出去。” “鸾凤钗?姑妈,你确定要把鸾凤钗送给表嫂子吗?” 卫美佳满脸的惊愕,都还没有等辰太妃回答,就开始垮下脸来,双眸中潋滟的晶光在闪烁,都快要哭了。” 鸾凤钗,那可是当年的德慈太后,也就是先皇的母妃留给辰太妃的啊!这些年,辰太妃一直宝贝的不得了,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戴,专门留下来要送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 辰太妃一直给卫美佳说,内心只承认她一个人是儿媳妇,总有一天要让她做幽王妃。所以她一直以为那鸾凤钗迟早会是自己的。 却没想到让苏槿夕这个小贱人才两个时辰的时间就给骗走了。 她真的不甘心,怀疑是不是辰太妃说错了,要送给苏槿夕的不是鸾凤钗。 “姑妈,你确定要送给表嫂子的是德慈太后留给您的鸾凤钗吗?” 为了提醒辰太妃,卫美佳特意压重了“德慈太后”几个字。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仙人板板的,没天理啊 “让你去拿你就去拿,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卫美佳都惊了,辰太妃从来都没有用这么凶的口气跟她说过话。 她含着泪道:“可是,姑妈,你说过……” “怎么?我老了,病了,就开始使唤不动你了是吧?难道要我自己去?” “不……不是的,姑妈,我这就去!” 卫美佳含着眼泪,十分怨恨地看了一眼苏槿夕,去找辰太妃说的鸾凤钗了。 鸾凤钗做工非常精致讲就,可谓是巧夺天工。 要放在现代,那可是老古董,但是对于已习惯了现代简约轻奢风格的苏槿夕,是怎么也戴不出去的。不过留着收藏还是很不错的。 苏槿夕和辰太妃又腻歪寒暄了一阵之后,抱着让卫美佳看着肉疼的鸾凤钗心情特爽的回了幽王府。 后来的一个星期,苏槿夕每天都会按时到南苑去给辰太妃施针。 有各种美容方法的诱惑,苏槿夕和辰太妃之间相处的还算不错,至少没再给她添堵。 卫美佳看着心里自然会不爽,偶尔也会棒杀苏槿夕几句。但是,在苏槿夕面前,她是注定讨不到什么好处的。每次都被苏槿夕当场报了仇。 第七日,苏槿夕给辰太妃施完针,心情和往常一样,很好。 “母妃,今天是最后一天,您身上的余毒已经彻底排除干净了。因为您久坐,经脉难免比平常人不灵活,接下来的,就要靠您自己按照我之前给您教过的方法锻炼了。不出一个月,槿夕敢保证母妃您就可以和平常人一样利索地行走了。” 辰太妃拉着苏槿夕的手:“槿夕啊!真是多亏了你的妙手回春。母妃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够再站起来。” 苏槿夕露着一排洁白的牙齿,笑的特阳光。 “哦,对了,槿夕啊!你之前给母妃用的那个祛斑养颜的药很不错,还有丰胸的,要不你直接把方子给母妃吧!母妃找太医们多配上几副。每次都让你这么麻烦,母妃看着你劳累也心疼啊!” “没关系的母妃,替母妃分忧是槿夕做儿媳妇的本分,再说了女人这方面的事情还是咱们女人自己比较内行啊!就算太医们拿了方子,对症随时调配什么的,他们也不懂。还是由槿夕亲自给母妃您效劳吧!” 辰太妃想卸磨杀驴,苏槿夕懂。 别的东西可以有,老本行的秘方一定要紧紧攥在手上,坚决不能外漏。尤其是能够控制辰太妃的东西。 被苏槿夕这样一说,辰太妃也确实找不到别的理由,就暂时打消了跟苏槿夕套方子的心思。 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这几日苏槿夕一直到南苑,见辰太妃和苏槿夕亲昵的样子,卫美佳醋坛子打翻了好几坛,脸就一直没舒展过。 苏槿夕走后,辰太妃忽然温柔地拉着卫美佳的手道:“姑妈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几日让你受委屈了。不过美佳啊!该是你的东西,还是你的,别人想抢也抢不走。” 卫美佳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如清泉般流了下来:“可是姑妈,你连鸾凤钗都给了表嫂子,那可是德慈太后留给您的东西。” 辰太妃心疼地替卫美佳拭泪:“傻孩子,姑妈告诉过你多少回了,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一个鸾凤钗算得了什么?皇家的好宝贝多的是,姑妈还有更好的东西留给你。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了,姑妈一定亲手交到你的手上。” 比鸾凤钗更好的东西? 是什么呢? 卫美佳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有些疑惑地看着辰太妃。 原来辰太妃是一直喂不熟的饿狼。 不过苏槿夕也没指望辰太妃如何真心待她,只要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即可。 此时的苏槿夕只想着尽快回清幽院,折腾折腾自己养了满阁楼的花,再洗洗热水澡,泡上一壶好茶好好享受享受。不过,作为穿越女,和诸多网络小说和网剧中的一样,想过几天平凡的清闲日子,老天爷连门都没留。 这不,麻烦又来了。 苏槿夕刚到云开阁,花嬷嬷煮好的鸡汤才喝了一半,管家就来了,说是宫里来了人,召见苏槿夕进宫。还专门派了马车,此时就在王府门口候着。 这次的情形和上次辰太妃召见的不一样,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时间向夜幽尧求救。更何况包括管家在内,都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夜幽尧在哪里。 半个时辰之后,苏槿夕在花嬷嬷和绿篱的精心服侍下穿了一身高雅尊贵的宫装,坐着太后派来的马车进了宫。 苏槿夕原本想带上花嬷嬷,因为花嬷嬷以前是在宫里呆过的人,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也好迅速应变。但来人说太后特意吩咐过了,只准苏槿夕一个人进宫,不许带任何人,所以苏槿夕只能自己单枪匹马的去面对了。 万寿宫里,上位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正是当今天后。 一路上苏槿夕已经脑补过了古装宫斗剧中见到太后、皇上之类的人行礼的样子,所以苏槿夕也就照做了。 太后也是个保养的非常好的妇人,和辰太妃比,不相上下。只是比辰太妃多了几分尊威和雍容华贵。 “名声不怎么样,但是规矩学的还不错,起来吧!” 苏槿夕非常谨慎地起了身,也不知道太后忽然召见所谓何事,所以不敢多言。 太后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槿夕,似乎吃惊于苏槿夕和传言天壤之别的绝色容颜,良久都没有收回视线。 好半晌之后还是她身旁的嬷嬷低声提醒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苏槿夕,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罪?” “太后娘娘,苏槿夕不知道所犯何罪。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苏槿夕一头雾水。 “好啊!苏槿夕,你是仗着幽王的宠爱,敢和哀家顶嘴了是吧?来人呀!给我拉出去打,打的她知错为止!” 太后一声令下,几个身宽体胖的嬷嬷迅速从门外进来,就要对苏槿夕动手。 仙人板板的,真是没天理了。二话不说就要拉出去打,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太后娘娘,臣妾不服。” 苏槿夕抗议。 “大胆苏槿夕,太后娘娘面前你也敢放肆,反了你了!” 其中一位嬷嬷凶神恶煞地骂着,扬手就朝着苏槿夕的脸上扇了过来。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真是,臭死了 身为现代国医局的一员,好歹也是穿过军装,练过几天的。虽说都是军队上基本的一些训练,没学到什么拳脚功夫,但也不至于太弱,总不会在这么个老太太面前吃亏。 苏槿夕一把抓住了老嬷嬷的手,怒瞪着她:“你要做什么?” “来人呀!苏槿夕打人啦,苏槿夕在万寿宫打人啦!苏槿夕的傻病又犯啦!” 老嬷嬷没在苏槿夕的身上讨到什么好处,挣扎了两下又挣扎不开苏槿夕的手,开始扯开了嗓子乱叫。 其余几名嬷嬷撸着袖子,更加凶恶地朝着苏槿夕一步步靠近。苏槿夕能对付一个,但是绝对对付不了一群人围攻。 于是在其余人快要接近她的时候,她一翻手,狠狠地给了被自己钳制着,乱喊乱叫的那位嬷嬷一个耳光。 “狗奴才,幽王好歹也是先皇亲封的一字王,本妃是王爷亲自接进府的王妃,身份和品级不容质疑。本妃的名讳岂是你一个低贱的奴才随口乱叫的?” 那嬷嬷一定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敢在万寿宫当着太后的面对她动手。被苏槿夕一个耳光扇在脸上有些晕,但很快便醒神。 “苏槿夕,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要命了吗?竟敢……” “还敢叫,既然还是学不会如何称呼本妃,本妃今日就好好教教你。” “啪”苏槿夕又送了那嬷嬷一个耳光,直扇的她转了几个圈跌倒在了地上。 其余人和那嬷嬷一样,都未料到苏槿夕会动手,且忌惮会在苏槿夕的手上吃亏,都站在离苏槿夕两米远的地方暗暗等待着机会,没敢上前。 从来都没有人敢在万寿宫动手,更没有人敢忤逆太后的意思。太后的脸色一片晦暗,愤怒之极,坐在上位上冷眼看着一切。 “没用的奴才,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几名嬷嬷被太后呵斥的齐身颤抖。 有之前那位嬷嬷的前车之鉴,她们知道和苏槿夕单挑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了。 其中一名一咬牙沉声道:“咱们一起上!” 足足有七人,一看就知道她们各个都是宫里头有手段的人。一起上,苏槿夕绝对不是她们的对手。只能提高了警惕,一步步被逼到了墙角,只要稍微一不留神,苏槿夕被她们逮到手,便是断胳膊断腿,今日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怕呀! 再坚强胆儿大的姑娘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害怕,苏槿夕吓的双腿发软,一直都在颤抖,手心和背上全都是冷汗,但是面上却咬碎了牙齿硬撑着,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太后娘娘,您可想清楚了?我可是您亲自派人从幽王府接进宫的,若我今日死在了这里,您打算如何向我家王爷交代?” 苏槿夕如今最大的筹码,最能依仗的人就是夜幽尧,所以为了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夜幽尧这张王牌发挥到极致,她特意压重了“我家王爷”四个字。 却没想到太后欣赏着自己手上华贵的丹寇,根本就没把苏槿夕的这点筹码放在眼里。 “宫里有手段的人那么多,多年来倾慕幽王却未能如愿,嫉妒你苏槿夕成魔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苏槿夕,你死了,还有谁能向幽王证明是哀家杀了你?” 好狠毒的心思,好毒辣的手段。 苏槿夕算是见识到何为“皇宫是一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在脑海中飞速运转,想着对策,忽然仰头“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苏槿夕有些阴邪的笑容让太后觉得和阴冷狠绝的夜幽尧如出一撤,没来由的内心一颤。 “太后娘娘,我当然是笑你傻喽!你有一千种方法让我死,但杀我的理由却只有一个。你以为你今日在万寿宫杀了我,然后随便找个替死鬼嫁祸到她的身上,就没有人能够告诉幽王真相了吗?幽王是什么人?你未免也太小看他了吧?” 幽王阴冷邪狂,手段残忍,别说是她太后,就算是当今皇帝,也忌惮幽王三分。 苏槿夕这话无疑是提醒了太后。太后其实也怕了,但是苏槿夕真的是太讨厌了,她竟然治好了辰太妃那个贱人的双腿。 要知道,当年为了争得先帝爷的宠爱;为了对付辰太妃那个贱人;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她费了多大的心思。 这些年来辰太妃虽然心机深沉,但碍于双腿残疾,不良于行,也没翻出什么大波大浪来,所以这万寿宫和南苑之间一直保持着一种表面上平衡。 但是,苏槿夕竟然治好了辰太妃的双腿。太后她恨啊!所以为了解心头之恨,她今日一定要除掉苏槿夕。 至于幽王……等杀了苏槿夕,她一定能找到稳住他的办法。她就不信了,幽王冷漠无情,从不懂何为怜香惜玉,会为了一个女人能把她这个太后怎么样。 “一群废物,还不快动手!” 太后冷喝一声。 七名一直伺机未动的嬷嬷再次凶神恶煞地缓缓靠近苏槿夕。“唰”一声,其中一名嬷嬷忽然从怀中抽出一条红绫,红菱之上用细微的红线穿着一排细细密密的绣花针。在有些昏暗的宫殿里闪着明晃晃的光,非常耀眼。 苏槿夕很明白那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只要一缠在人的脖子上,绝对会绣针入喉,瞬间没命。 长这么大,苏槿夕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绣花针是如此的可怕。她微眯着双眼,双手紧紧地攥着,十分警惕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的七个索命鬼。 但是,忽然…… “噗……噗噗……噗噗噗……” “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怎么回事? 是开始吹狂风了? 打雷了? 不!不!不! 是那七名嬷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要对苏槿夕动手的那一刻,她们一阵疯狂的放屁之后竟然一个个大便失禁了。 “啊,怎么会这样?” “啊……” “啊啊…… “啊啊啊……” 七名嬷嬷在大殿里狂奔,乱成了一团,放屁声和大便失禁声此起彼伏。 太后特别爱干净,还有轻微的洁癖,更何况会有哪个贵族能忍受下人们在自己面前这样?她都受不了了。 “啊,你们在干什么?你们……你们真的是恶心死了,臭死了……” “太后娘娘,奴才们……奴才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哎呦……忍不住了,忍不住了……” “噗……咚……” “滚,滚,都给哀家滚出去,快滚……不,来人呐,给我拉出去斩了,全斩了!” 太后捂着鼻子,都躲到了椅子后面,恶心极了。 一声令下,十几名铿锵有力的护卫进门。虽然各个满脸的恶心和嫌恶,但也不敢有一丝异样,更不敢捂着鼻子。利索几地将七名嬷嬷拉了出去。 放屁声,大便失禁声和求饶声一片。 太后实在没办法忍受大殿中恶心的气味,已经顾不得要杀苏槿夕的事情,转入了内室。 苏槿夕紧紧地捂着口鼻站在角落了,瞧着四下无人注意,挨着门边小心谨慎地往外走,溜之大吉。 本以为可以溜出宫,便会顺利躲过这一劫。但是……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小侄子,跟婶婶学礼数 苏槿夕从万寿宫出来刚绕到御花园,迎面便走来几个太监,一位须眉白发的老太监态度十分恭敬:“奴才给王娘娘请安!王妃娘娘,陛下在重华殿等候您多时了,杂家特地来接王妃娘娘您过去。娘娘,请吧!” 重华殿是皇后的地方,皇帝在皇后的宫殿召见她? 但是此次进宫,她是被太后召来的呀! 太后明着召见她都敢明目张胆的杀她,皇帝和夜幽尧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样,谁知道在重华殿等着她的是什么。 苏槿夕都有些后悔进宫这一趟了。早知道就装病或者找个理由推辞了。 “王妃娘娘,请吧!” 那太监再次道。 苏槿夕脑袋飞快转动,忽然咳嗽了两声:“公公,可知陛下忽然召见本妃所谓何事?本妃今日身体偶感不适,怕冲撞了陛下,能否改天再进宫面见圣上?” 什么? 皇帝召见,作为臣子的,竟然还有挑选日子的。 公公身后跟着的几名小太监捂着嘴,笑的一脸的嘲讽。 幽王妃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没见过世面,也上不得台面啊! 那打头的公公虽没有像其余太监一样嘲笑苏槿夕,但却一脸严肃,四平八稳地站着,好似没有听到苏槿夕的话一样。 苏槿夕知道今日无论如何都是逃不过的,该来的总会要来。便深吸了一口浊气:“好吧!公公,你在前面带路吧!” 走了两步,那公公忽然回头:“王妃娘娘若是身染风寒怕冲撞陛下,用帕子遮挡口鼻即可。只要见了陛下王妃娘娘向陛下解释清楚,陛下定当不会怪罪娘娘。” 苏槿夕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抽出一条纤尘不染的雪白绢子,蒙在了自己的脸上。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苏槿夕便被带进了一座宫院。门口高大巍峨的围墙上雕着凤凰展翅的纹样,苏槿夕知道,这里应该就是皇后的住处,重华殿了。 苏槿夕正要跟随那白须太监进门,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冷肃的声音:“太子驾到,闲杂人等避让。” 苏槿夕循声望去,果然看到远处的拐角处一队气派的仪仗队拐了过来。苏槿夕在瞧见那四人高高抬着的肩舆上坐着的英俊华贵男子之时,微微眯起了双眼。 太子夜珅,又见面了! 这可是真是冤家路窄呢! 记得上次见面,是在现代女苏瑾曦穿越的前一刻,原主苏槿夕痴痴傻傻还没有清醒。 当时就是面前的这个男子和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苏仙惠勾搭在一起,将她绑在后院的破屋里,逼她要什么麒麟阙。 就算是化成灰,苏槿夕也没办法忘记当时夜珅和苏仙惠亲昵缠绵的样子。 那时候夜珅可是她的未婚夫啊! 是她在那段天真无邪的时光里最信任,也最仰仗的“小相公”。 一个是她最信任的依靠,一个是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姐姐,她们竟然那样残忍地对待她,并且还当着她的面做出那样羞耻的事情。 想到此,苏槿夕挺胸抬头,挺直了身板,看向了缓缓靠近的夜珅,宽大的衣袖底下双手紧紧地攥着,指甲都已经陷进了肉里。 “大胆,见到太子的銮驾也不下跪行礼,你是什么人,想造反吗?” 苏槿夕被人猛然推了一把,忽然醒神,发现不知何时,夜珅已经从肩舆上下来,走到了自己面前。方才推她的,正是夜珅身边的一名侍卫。她的身后白须太监和其余小太监们都跪了一地。 苏槿夕毫不示弱地微眯着双眼。 “太子殿下,这才过了几日,你竟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吗?” 夜珅的容貌虽不及夜幽尧的绝美无双,但长的也十分俊朗。再加上与身具来皇家之人的威严和尊贵,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好。 他双手负后,高傲地站着,竟连斜眼看苏槿夕一眼都没有。 “你是哪来的下贱东西,竟敢妄想高攀本太子?不过本太子今日心情好,免你无礼之罪。哪来的,就给本太子滚哪儿去。” 虽然以面巾遮着颜面,但苏槿夕相信,就算隔着那薄如蝉翼的面巾,夜珅也一定早就认出了她。但他此刻这幅态度,根本就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苏槿夕的内心一阵刺痛,双手紧紧地攥着。但是脸上的笑容却笑的依旧温和灿烂。 “太子殿下好歹也是储君,难道太傅就如此给太子教习礼学的吗?我看这太傅的位置也该换人了。太子殿下,您记好了,本非是您的皇婶,是您的皇叔幽王的正室王妃,您见到我应该行长辈之礼。不过今日念你是初犯,皇婶就不与你多做计较,只要侄子你学的快,把礼数补上即可。” “苏槿夕,你说什么?是想造反吗?” 夜珅大怒,猛然回身怒斥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怎么?太子殿下,连三岁小孩都能学会的礼数,对于您这个一国储君来说,很难吗?若皇婶教了你,你还是学不会,皇婶今日可是不答应的哦?” 苏槿夕脸上人畜无害地笑着,但是话语之间讽刺味十足。 夜珅生下来就是太子,长这么大,除了被他的父皇训斥过,还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苏槿夕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他满身盛怒,危险地冷着脸,一步步靠近苏槿夕。 “本宫今日倒要看看,苏槿夕你到底是怎么个不答应法。” 见识过夜幽尧的阴冷和邪狂,夜珅这点冷肃的表情对于她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更何况,比冷酷,夜珅和夜幽尧相差十万八千里;论容貌,夜珅虽然长的也不赖,但是和有着绝世容颜的夜幽尧比,他连夜幽尧的脚后跟都不如。但偏偏还要学着夜幽尧摆出一副冷俊的样子,简直恶心极了。 “太子殿下,还请自重。本妃如今可是你的皇婶。” 苏槿夕错开一步,强调。 但是夜珅接下来的话,可谓是彻底激怒了苏槿夕,他翻了一个白眼道: “一个本宫都不要的破鞋垃圾,被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短命鬼捡了回去,竟不知死活地想踩到本宫的头上,你也配?” 骂她苏槿夕是垃圾?还骂夜幽尧是短命鬼? 夜珅,你知不知道,夜幽尧身上的毒素已经控制住了。不日,只要夜幽尧找到她所需要的药材,毒基本上就可以解了。 苏槿夕强压着满心的愤怒,眯着双眼盯着自己眼前的一尺三寸地,没有说话。 夜珅以为自己成功羞辱了苏槿夕,心情非常好地仰头大笑了两声。 “苏槿夕,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货色。傻子一个,还是苏家出了名的废物。我要是你,就躲在家里不出门了,免得出来给我那本就没了多少颜面的皇叔丢人现眼。哈哈哈!” “啪!” 苏槿夕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夜珅的脸上。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这种女人,谁碰了谁倒霉 “苏槿夕,你敢打我?” 夜珅万万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敢和他动手,盛怒之下一巴掌就要回掴在苏槿夕的脸上,却不料,被苏槿夕一个迅速侧身给躲开了。 与此同时,苏槿夕扬天飞起的发丝牵动了系在后脑勺的面巾,负在脸上的面巾忽然掉落。 没有占到苏槿夕便宜,正要扬手挥过来第二巴掌的夜珅忽然手停在了半空中,瞧着面前和之前的丑言傻女判若两人的苏槿夕,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肤如凝脂,琼鼻桃腮,眼目如一泓清水,容颜绝丽。三千青丝在空中漫天飞舞,恍若误入凡尘的仙子,就连她身后的阳光都似瞬间尽失了颜色。 “你……你到底是谁?” 夜珅不相信眼前之人竟然就是苏槿夕。 苏槿夕缓缓站直了身子,嘴角噙着一抹笑。 “刚刚还左一个苏槿夕,右一个苏槿夕的叫着,太子殿下莫不是有失心疯,瞬间便不认识人了?” “怎么……怎么可能?苏槿夕,你怎么会长成这样。” 难道外界传言,苏槿夕脸上的毒斑解了,容貌绝美如仙的传言都是真的? 不,不可能? 事情怎么会这样? 当初她就是因为嫌弃苏槿夕容貌丑陋,天生痴傻,所以才求着父皇解除了她和苏槿夕之间的婚约。并将苏槿夕赐给了因为和淮疆作战,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的夜幽尧。为的就是羞辱苏槿夕和夜幽尧。 如今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不但夜幽尧没有死,而且苏槿夕的痴傻病也好了,脸上的毒斑也解了,长的跟天仙一样。 这其中一定有诈! “苏槿夕你这个贱人,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快给本宫摘下来。” 不知为何,夜珅忽然失去了理智,伸手朝着苏槿夕的脸上抓了过去。 “珅儿,不得放肆!” 远处的高台之上忽然传来一阵沉厚的声音。 夜珅的手非常及时地刹住,停在了离苏槿夕的脸只有半寸的地方。 苏槿夕回头,见高台之上雍容尊贵的中年男子身穿龙纹翻云的黄袍,周身充斥着王者的气派,一眼便瞧出来是当今皇上无意。立刻跪在地上行礼。 “苏槿夕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虽没怎么见过苏槿夕的容颜,但也没想到苏槿夕竟然会长的这么美,看的也有些愣神。但毕竟是久处在高位上的掌权者,起码的分寸还是有的,瞬间之后便收回了视线。 “幽王妃,你好大的架势,竟然在皇后的重华殿门口造次,是根本就没把朕和皇后放在眼里吗?” 苏槿夕虽然俯着身子,但让人丝毫感觉不出她是低微的。 “陛下言重了!陛下您是君,王爷和妾身是臣,定当誓死效忠陛下,哪有僭越的道理?只就方才太子殿下似乎忘了一些皇家的礼数,妾身作为长辈,提醒太子殿下而已。” 夜珅听闻此言,脸色又是一黑。 皇帝的心情似乎有些烦躁,只是适时地给了苏槿夕一个下马威,并没有将苏槿夕这话放在心上,更没有过多地分析苏槿夕这话中的深意。 “好了,都跟朕进来吧!” 说着,皇帝率先进了重华殿。 苏槿夕和夜珅对看一眼。夜珅眸光愤怒,电光火石;苏槿夕却是四平八稳,如一泓平静的水,看不出是何情绪,走在夜珅之前进了重华殿。 夜珅强压下满心的怒火,又在心里给苏槿夕深深地记上了一笔。 苏槿夕前脚刚快进重华殿的门,耳边就传来一阵如雷的声音,是解毒系统的声音,大的都快要震碎苏槿夕的耳朵。这说明解毒系统检测到了超强的毒性,根据提示声音大小,可以判断出毒性的强弱。 重华殿中到底是谁中了这么深的毒? 这也太夸张了吧? 苏槿夕揉着耳朵,有些微怒,也有些疑惑。 “幽王妃,是身体不适吗?” “没,没什么!” 苏槿夕连忙摇头。 皇帝也没在意,由宫女打开帘子之后带着苏槿夕进了内室。 聪明如苏槿夕,此时已经差不多猜到那中毒至深之人是谁了。 果然,下一刻皇帝就开口了。 “听说幽王妃医术过人,妙手回春,治好了辰太妃不良于行多面的双腿。今日朕召幽王妃来,就是让你给沉疴多年的皇后治病的。幽王妃,请吧!治好了朕重重有赏,若治不好……” 后半句话皇帝虽没有说明白,但苏槿夕心里也很清楚。 今日皇帝召见她来给皇后治病是一半的理由,恐怕另一半理由还是重在为难她吧! 正如夜珅之前所说,她苏槿夕是苏家废柴的事情人人都知,就算治好了辰太妃的双腿,没理由这么快就能逆天地为她的名声刷上好评啊! 更何况太医院那么多太医,尤其是她父亲院首和之前去过南苑的那位云太医的医术她都亲眼见过的,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皇后既然沉疴多,必定也是他们束手无策的,皇帝没理由相信就凭她苏槿夕,能够治好太医院顶尖的太医都无法医治的疑难病症。 而且一进内室的门,苏槿夕就闻到了一阵刺鼻的恶臭,是从皇后的身上发出来的。多年的经验告诉她,皇后的身上除了解毒系统检测到的超强毒素之外还有其余的病症。她只会解毒,看病这档子事不是她的强项啊! 于是苏槿夕决定,干脆就不插手了。 “陛下谬赞了,能治好辰太妃的双腿实属巧合。槿夕并不懂医术的事情众所周知,皇后娘娘的沉疾槿夕实在束手无策啊!还请陛下恕罪!” “哈哈哈!”跟在后面迟迟才进门的夜珅忽然嘲讽地大笑了两声:“苏槿夕,你这话是承认你自己是无用的怂货了吗?也不知道你这话让幽皇叔听到了,他会做何感想?” “你……” 苏槿夕猛然抬头,怒瞪着得意洋洋的夜珅。 夜珅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很有优越感地朝着苏槿夕俯下身子,一字一句道。 “苏槿夕,既如此,你就该早认怂。不过早晚都是为幽皇叔丢尽脸面而已。你这样的女人,谁沾惹了谁就倒霉!哈哈哈!”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皇后怎会得了这种病 苏槿夕紧紧地握着拳头,都捏出了骨节的声音。双眸似要瞪穿夜珅一般。 夜珅,你等着,此仇不报,我就不姓苏 “幽王妃,既然你能治好辰太妃的陈年旧疾,说明医术也低不到哪里去。但你却不愿为皇后看诊,道让朕不得不怀疑你苏槿夕这是推托之语,还是幽王和辰太妃还另存着其它心思。” 皇帝气势威严,不容拒绝。话语中的深意十分明显,若是苏槿夕不替皇后治病,或者治不好皇后的病,就是她加以推托,更甚至是幽王母子想造反了。 真不愧是父子,一丘之貉。皇帝天天想着自己的兄弟会造反,看来历史上的帝王都是一个样。 “陛下,能否打开床帏,让我先瞧一眼皇后娘娘?” “打开床帏!” 皇帝下令! 随着床帏缓缓被打开,那股恶臭更加浓烈。皇帝虽一脸的心疼和担忧,但也不免轻轻捂住了口鼻。太子差点给吐了出来,但碍于皇帝在,也没敢真吐。 苏槿夕走到皇后的床边,近距离再确认了一番,十分确定皇后的病症和自己之前料想的一样,是花柳病,也就现代所说的梅毒。 怪不得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竟然得了这种难以启齿的病,就算有人看出来,也不敢名言,更不敢开这方面的药啊。 此时苏槿夕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仔细分析皇后到底是怎么染上这种病的。因为按照刚进门时解毒系统的反应,皇后的身上还有一种很强的毒素。 她进一步仔细观察,发现皇后的小腹微微隆起,面色有一些蜡黄,看上去像是有了身孕,胎位不正的样子。若是皇后真有身孕,看小腹的高度应该已经接近临盆,身上中了那么深的毒,并且还染了梅毒,若想治愈,胎儿恐怕是保不住了。 若怀孕的是别人也就罢了,但偏偏是皇后,怀的还是大家公认的龙子,这孩子若是保不住,只怕难以向皇帝和众人交代。 苏槿夕从袖子里掏出绢子,衬在皇后的手腕上,静心把脉。原本是想看看皇后的孕脉如何,胎儿有没有在救治中保下来的可能。但是她的手刚搭上皇后的腕脉,瞬间就被震惊了。 如珠走盘的滑脉是没错,但脉象强烈,这种脉象倒很像是冠心病发的高危病症,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必死无疑,更别说能够保住孩子了。 但是皇后除了面色有些蜡黄之外平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很像是安静的睡着了。 这,很不符合常理。 与此同时,苏槿夕还发现,皇后高高隆起的小腹之上像是有什么游走一般,来回滚动,都已经把被子顶起来了。 一种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苏槿夕猛然掀开被子。 “苏槿夕,你要干什么?” 皇帝大怒,十分警惕地怒喝一声,几步便到了苏槿夕的面前,死死地拽住了苏槿夕握着被子的手。 但是苏槿夕就如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震惊地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连连后退。 起初她还猜测,皇后腹中的会不会只是胀气,不过脉象和孕脉相差无几而已。但是当看到皇后那轻薄的衣衫之下游动着的东西时疑惑了,也震惊了。 那东西很像一个一岁多孩子的脚丫子,游走的时候都快要顶破皇后的肚皮了。 “陛下,皇后,这身孕有几个月了?” “几个月?都已经快两年了!” 皇帝冷哼一声,有些愤怒地甩开了苏槿夕的手,双手负后,转过了身。 快两年了? 就算怀的是个哪吒,也应该生下来了。 但皇后到了至今都还未妊娠,就只有两种可能…… “陛下,妾身敢用自己的性命打保票,皇后娘娘这病槿夕一定能够治好。但是槿夕有两个要求,陛下必须要答应我。” “苏槿夕,你是不想活了吗?你以为你是谁?敢和父皇讲条件。” 确实从来都没有人敢和天子讲条件,就算是龙子,是储君,夜珅也从来不敢。 但是皇帝却是危险地眯了眯双眼,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半晌都没有说话。 见此,苏槿夕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已经成功了一半。她所赌的,就是皇帝对皇后的这份深情。 历史上皇帝的后宫佳丽三千,从来都不缺女人,苏槿夕相信面前这位皇帝也是一样。 但有那么多女人在,皇后又病重了两年之久,皇帝却依然想着替皇后救治,且之前苏槿夕从皇帝的眼中看到的怜惜和沉痛不会有假。 帝王的情谊不在于多深,只要有,就够了。 所以苏槿夕确定,皇帝一定是爱着皇后的。 只要还有爱,对于苏槿夕给出的希望就不会视而不见,那么答应她开出的两个条件就有胜券在握。 果然如苏槿夕所料,半晌之后:“哦,你倒是先说说,是哪两个条件?” 苏槿夕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其一,为了进一步了解皇后娘娘的病情,我需要太医院的太医协助。我与云太医之前在辰太妃的病情上有过交集,且合作融洽,还请陛下同喧云太医到重华殿,协助我救治皇后娘娘。” “恩,这个不难!其二呢?” “其二嘛……”苏槿夕忽然表情十分严肃地看向了夜珅。 夜珅的内心忽然闪过一抹不安,但还没想明白缘由,就听苏槿夕道:“无论我与太子以前如何,但如今我是皇叔幽王的王妃,太子见到我,应该按礼数向我行礼,尊称我一声皇婶。但是此前在重华殿门外,太子却口口声声左一个苏槿夕,右一个苏槿夕地叫着。敢问陛下,皇家的礼数改了吗?王府的嬷嬷怎么从来都没有教过我?” “苏槿夕,你这是在跟父皇告状吗?你可真不要脸!” 夜珅的面色顿黑,紧攥着的手就像掐在苏槿夕的脖子上,恨不得掐死苏槿夕才解恨。 此时的苏槿夕根本没必要搭理他,她要谈条件的对象是皇帝。 “幽王妃,如你所言,珅儿确实冒犯了你。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皇帝脸上的威严丝毫不减。 “太子殿下乃储君,身份尊贵,处置倒不敢,只要太子殿下把之前的礼数补上即可,毕竟……储君目无尊长这种话若被传出去,有失皇家和东宫的颜面不说,对太子殿下的名声也有损呀!”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夜幽尧休妻 “什么?苏槿夕,你让本太子给你行礼?要若真那样,本太子岂不是连你这个傻子都不如?” 夜珅愤怒的都快要爆炸了。 苏槿夕见皇帝一直未开口:“不行礼也可,不过我今天身体不好,又被太子给气了一通,心情也不好。恐不但治不好皇后娘娘的病,反而会添乱。还请陛下恕罪,另择他人给皇后娘娘看诊吧!” 应该从来都没有人敢在皇帝和太子面前这么拽的,苏槿夕绝对是第一个。 这就是实力捍卫尊严啊! 不过敢在老虎头上立威的,从来就没有老虎乖乖顺从的。 皇帝的脸色铁青,周身的戾气被强制克制着,很明显是强忍着没有下令将苏槿夕拉出去给斩了。 “珅儿,跪下,给你皇婶赔礼道歉!” “父皇!” 夜珅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皇帝。 “跪下!” 皇帝龙威盛严,怒视着夜珅。 虽然伴君如伴虎,但是这么多年来,夜珅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皇帝对自己有着如此强烈的杀怒,身子明显颤抖了两下。在皇帝如锋一般的目光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皇婶,得罪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声音涩的就像吃了未成熟的果子一般。 “乖侄子,起来吧!皇婶念你是初犯,这回就不跟你计较了,不可以有下次哦!” 苏槿夕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 夜珅豁然起身,目光如刀子一样瞪着苏槿夕,明显很不服气。 苏槿夕,这笔账,本太子和你记上了。 不过,管他服不服气,苏槿夕此刻的心情非常好,报了仇,解了气的感觉可真好。 “幽王妃,你跟朕开的条件朕都如了你的愿,若你还治不好皇后的病,就休怪朕治幽王府个欺君罔上治罪。到时候不但幽王妃你,就连幽王府和南苑也要跟着你一并治罪!” 苏槿夕脸上喜悦的神情渐渐不见,表情变得严肃取来。 很快,云太医云瑾就被召见到了重华殿。 和之前在南苑一样,云瑾一进门,没有看向别人,首先就给了苏槿夕一个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苏槿夕内心虽然依旧疑惑,但如今救治皇后要紧,至于试探云瑾是否和自己一样来自那个世界的事情以后多的是机会。 还是老规矩,苏槿夕给人治病的时候不喜欢旁人在身边,所以遣走了皇帝和太子一干人等,当然,皇帝和太子是绝对不愿意出去的,但是争执了一番之后还是妥协了。 待屋子里只剩下苏槿夕和云瑾二人,苏槿夕就直接开门见山了:“云太医,我在陛下面前下了军令状,压了幽王府和南苑为注,承诺一定能治好皇后的病。但治病救人却不是我的强项,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王妃娘娘,你可瞧出皇后得的是什么病?” 问这话时云太医脸上的神情有一些担忧,分明是她自己已经诊出了皇后的病症,且病情很严重,惊讶于苏槿夕竟然下了如此大的赌注。 苏槿夕点头。 云瑾表情十分坚定:“既然王妃娘娘决定了,下官定会拼尽全力协助娘娘。” 苏槿夕就知道找云瑾肯定没错。有些人第一眼相遇就能给人一种信任和熟悉感,这是一种缘分,和相处的时间长短无关。 “云太医,我需要你帮我确定皇后这腹部隆起到底是不是胎中胎。” 云瑾的眸光中忽然闪过一丝讶异。 胎中胎虽然在现代不怎么稀奇,但是在古代确实很少见,很多大夫都不知道。甚至怀有胎中胎的妇人会被人当作怪物或者鬼魅缠身的不祥之人,活活烧死。 “王妃娘娘,下官十分确定,皇后的腹中并不是胎儿,更不是胎中胎。” 同样,苏槿夕也讶于云瑾的医术。在那个没有仪器,没办法用B超做影像分析的年代,不是一般的大夫能够做出如云瑾这样准确的判断的。 “既然排除了孕胎和胎中胎的情况,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蛊毒!” “蛊毒!” 苏槿夕和云瑾几乎同时开口。 蛊毒虽然是毒药中的冷门又难了点,但终归是苏槿夕的老本行,对于苏槿夕来说也不会太难。 苏槿夕神情严肃,又将帕子铺在皇后的手腕上,看似是在给皇后诊脉,其实是启动了解毒系统,再次扫描皇后的身体,进一步仔细分析皇后身上的毒素。 再次确认是蛊毒之后为了保险起见,苏槿夕又取了皇后的血,在茶盅中混入了水和药粉做了人工鉴定。 整个过程苏槿夕丝毫没有隐瞒云瑾,除了解毒系统探测的事情。云瑾看似和平常一样没什么表情,但是目光之中时常会闪过让人不易察觉的复杂。 最后,苏槿夕处理了血水:“云太医,我已经有七分的把握能解皇后身上的蛊毒,但是她身上的……其余病症还需慢慢调理。” 说是梅毒,这种病就算放到现代也没有那么快的速度被治愈。 “皇后娘娘,一切需要非常谨慎。看皇后娘娘这腹部,绝对是活蛊,若想取出活蛊,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风险很大。” 虽然苏槿夕的样子非常自信,但云瑾还是有一些担忧。 苏槿夕点头 “我知道。当务之急是找到一种凝血效果比较好的药材。云太医,你可知道这类药中效果比较好的是什么药吗?” 在现代吃药打针或者输血都可以,但是在古代后两者都办不到,只能是前一个了,这方面苏槿夕不是很懂。 云瑾的神情也渐渐变得严肃。 “取出活蛊会流失很多血,平常的药恐怕不行,只能用紫珠了。” “紫珠?” “是紫树的果实,相传紫树只生长在昆仑山的悬崖峭壁之上,天下间只有一株。十五年一开花,二十五年一结果,四十九年才成熟,且每次只结一颗。” 天呐!原来世上还真有这种奇葩的果实,若真得手,苏槿夕也算是长见识了。 “这种药材只怕不好找了,成熟需要那么久的时间,世上有没有都不知道,有没有其它药材可以代替啊?” 云瑾思索了半晌之后摇头。 “其它药材就只有阿胶、神仙草、凝血丹之类的药,药效远不及紫珠。皇后娘娘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改用其它的药凝血,王妃娘娘能有几成的把握?” 阿胶、神仙草、凝血丹这几种凝血的药苏槿夕都听过,也知道药性,如果用这些,她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看来只能用云瑾所说的紫珠了。 但是这紫珠那么奇葩,上哪儿去找? 如果现在夜幽尧在就好了,他那么神通广大,好像每次她需要什么药材都难不倒他,如果找他,肯定有办法。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正想着夜幽尧,夜幽尧竟然就到了。 “臣弟见过皇兄!” 门外传来夜幽尧的声音。 但是同时也响起了另外一个让苏槿夕非常头疼的声音。 “苏槿夕呢?让她出来,她还真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大罗神仙了?竟然敢压上整个幽王府和南苑医治皇后的病,真是反了她了。皇上,苏槿夕脑子不清醒,她胡说八道的,根本就不懂什么医术,治不好皇后的病的,你千万别信。” 苏槿夕一阵皱眉,无奈扶额,这么重要的关头,辰太妃来捣什么乱呐!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王爷可愿相信臣妾? “太妃,只怕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苏槿夕已经在父皇面前承诺,压上了整个幽王府和南苑。不肯医治,或者医治不好,幽王府和南苑一并治罪!”太子道。 这些辰太妃在进宫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此时气的脸色一片铁青。 “陛下,现在苏槿夕与幽王府和我南苑一点关系都没有。幽尧这就休了苏槿夕那个傻子,她想做什么,犯下了什么错事,与幽尧还有本宫,没有一丝牵扯。”说着辰太妃拽住了夜幽尧的衣袖:“幽尧,你快跟陛下说啊!” 夜幽尧双手负后,面色冰冷地在一旁站着,没有看任何人,就像一尊冷冰冰的雕像,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辰太妃的声音。 辰太妃有些急了:“幽尧,你到是说话啊!” 忽然“吱呀”一声,皇后内室的门开了,苏槿夕走了出来。 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夜幽尧那伟岸而冰冷的背影,内心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苏槿夕,你这个祸害,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才进门几天,你就敢压上我和夜幽尧做出这种事情。你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是吧?” 辰太妃一听宫里的眼线汇报说苏槿夕在重华殿的事情就赶着进宫了。一路上怒火未消,此时更旺,已经顾不上曾经在众人面前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形象了。 “母妃,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皇后的病症我已经……” 苏槿夕本想说自己已经瞧出皇后的病症,并且有很大的把握能够治好。但是辰太妃却不给苏槿夕说话的机会。 “苏槿夕,你这就给陛下和太子殿下赔礼道歉,说你之前是因为旧疾复发,所以胡说八道的。相信陛下和殿下了解你的情况,也不会怪罪你。然后跟我和幽尧回去,这件事就此揭过,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 让苏槿夕给皇帝和夜珅赔礼道歉,并且承认自己是傻病犯了才会承诺救治皇后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 别说苏槿夕根本就不傻,是在很清醒的状态下答应了皇帝和太子。就算她傻,也不会傻到倒过去给太子道歉,送上门让人羞辱的地步。 “母妃,这件事情我意已决,你就不要操心了。皇后的病症我心里有数。” “苏槿夕,你还真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神医啊?连你的父亲苏院首都没有办法的病,你心里能有什么数?今日你若不跟我和幽尧回去,以后你就不是我的儿媳妇,与我和幽尧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即使苏槿夕已经妙手回春般治好了辰太妃的双腿,但是辰太妃依旧不愿相信苏槿夕能有这个能力治好皇后。压上她和夜幽尧的人头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皇帝已经盯着他们母子的项上人头很久了。 辰太妃的态度很坚定,意思也很明确,若苏槿夕不跟着她回去,就让夜幽尧休了她。 但是,这件事情夜幽尧是什么态度,都还没有表态呢! 苏槿夕没有直接回答辰太妃,而是看向了夜幽尧,等待夜幽尧的一个答案。 但是,夜幽尧依旧和之前一样,背对着苏槿夕站着,遥遥望着重华殿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有没有看苏槿夕询视的目光。 一直站在辰太妃的身后,难得一进门就没有开口的卫美佳忽然开口了。 “嫂子,你就不要给表哥添乱了。即便表哥宠着你,你也不能胡来啊!你就听姑妈的话,跟着我们回去吧!不就低个头的事情吗?难道在你心里头你的自尊和高傲还比不上姑妈和表哥的命重要吗?” 白莲花的绝杀计就是棒杀,开口虽然不带一句和你作对的话,却招招都能往你的七寸上打,比直接要你的命还可怕。 但苏槿夕生来就是专治这种白莲花的。 “表妹,亏你还知道你表哥宠着我。正因为她宠着我,我就更应该知道她的骄傲不可失;他的尊严不可犯,不能给他丢脸。从幽王府走出来的人,一言九鼎,若出尔反尔,岂不是让人小看了幽王府,更给你表哥丢脸?” 一句话,苏槿夕又成功堵死了卫美佳的嘴。 此时,她不想听任何人说话,她只想知道夜幽尧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和辰太妃一样。 所以第一次,苏槿夕连她自己都没有料到,竟然会大着胆子向夜幽尧问出这样的话。 “王爷,你可愿相信臣妾?” 你可愿相信我,哪怕赔上自己的这条命,都会护住你的幽王府,护住你的母妃,不会给你丢脸。 夜幽尧,你可愿相信我?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上,等待着夜幽尧给苏槿夕一个答案,也期待着给予他们一个答案,因为他们想确定夜幽尧到底有没有如传言中那样宠爱苏槿夕。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夜幽尧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就像定格在了那里,不言不语,若不是身上墨黑色的衣衫随风飘扬着,还以为那是一尊冰冷又不会动的雕像。 夜幽尧他怎么了? 平时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邪傲、阴冷、狠绝,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不发火,别人也应该能够感觉到他身上那独有的冰冷和压迫感,不至于保持沉默啊! 渐渐地苏槿夕满含期待的眼神暗沉下来,一颗热情的心也逐渐冰凉,双眸中迷上了一层失望,她忽然冷笑一声。 确实是自己自以为是了呢! 她和夜幽尧之间连拜堂都没有,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众人面前硬撑着,假装和夜幽尧之间如胶似漆,盛得他的宠爱。但是事实上真的什么都没有。 更甚至,在夜幽尧的心中她苏槿夕或许连他的一个忠诚下属都不如。 他们之间才认识多长时间?她凭什么要求夜幽尧相信她? “王妃娘娘!” 身后传来云瑾的声音。 苏槿夕带着失望的眼神回头,再一次看到云瑾那如沐三月春光的笑容,好似在说:王妃娘娘,即便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我信你! 这一刻,苏槿夕的内心有什么东西更加坚定了。 就算得不到夜幽尧的信任,就算所有人都反对,她也要拼尽自己的全力治愈皇后病。 不为别的,只为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实力,为自己争得一份荣耀。 但是,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刻夜幽尧那迟来的声音竟然会传来。 “苏槿夕,还不走?” 走? 去哪里? 苏槿夕豁然回头,一脸疑惑。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王爷,求包养 夜幽尧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朝着重华殿外走去。 瞧着那愈来愈远的伟岸冷影,苏槿夕竟然就像着魔了一样,丢下众人,朝着夜幽尧的背影追了出去。 “苏槿夕,你给本太妃回来!” “嫂子,皇后娘娘的病你不治了吗?” “王妃娘娘!” 就在苏槿夕的背影快要消失在众人视线中时,苏槿夕回头了:“云太医,皇后娘娘你先帮我守着,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真的就那么很没出息地,不明不白地,跟着夜幽尧去了。 “殿下,你等等我,殿下……殿下……” 在宫门前,苏槿夕追上了夜幽尧。 “殿下我们去哪里呀?” “找紫珠!” 紫珠? 苏槿夕就更疑惑了,她好像还没有来得及给夜幽尧说紫珠的事情啊! 他怎么知道? “王爷,属下等人已经查询到紫珠会在黑市上拍卖,就在今日。所以才会传音入密给王爷。” 传音入密? 原来此前夜幽尧在重华殿一直都不说话,对她的询问毫无反应,是在和远处的探子传音入密! 看来是夜幽尧在重华殿的探子听到了她和云瑾的谈话,并且转告了他,所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夜幽尧,你真的是太帅了!” 苏槿夕激动的一把搂住了夜幽尧的胳膊。 但是,夜幽尧却像是触电了一般,一把甩开了苏槿夕。 苏槿夕重心不稳,被甩的连连后退,眼看着就要撞在身后的石狮子上了,就连宫门口的护卫看着都为苏槿夕的安危惊愕起来。 苏槿夕以为自己这回真的要完了,却没想到眼前忽然一黑,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也没有撞在石狮子上,而是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残阳如血,亦如红绸,晕染出美妙的光线,照亮了夜幽尧棱角分明的脸颊。 该死的,每次近距离看到夜幽尧这张俊美的不要命的脸时,苏槿夕都会不由自主地看走了神。 真是……丢死人了! 不过夜幽尧肯定不会给苏槿夕太多“花痴”的时间了啦! 刚以神速接住了苏槿夕,夜幽尧转瞬间就扶正了她,放了手。 苏槿夕的内心莫名的一阵空虚。 但是远处宫门口的侍卫们却看的惊愕了双眼。 天呐! 那是真的吗? 一向不近女色,毫不懂怜香惜玉的幽王,竟然主动上前接住了那个快要跌倒的女人。 原来传言是真的啊! 幽王真的很宠爱他的王妃呢! 夜幽尧冷漠如常,依然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上了马车。 “王妃请!” 护卫请苏槿夕也上马车。 这位护卫苏槿夕认得,以前有一次夜幽尧回府的时候带着他,听花嬷嬷说他叫秦天,是护卫队的队长,在夜幽尧身边很有身份的一个人。 既然他让苏槿夕上马车,那应该就是夜幽尧默许了的。 苏槿夕对他笑了笑,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很平稳,走了很久才在一处巷子的珠宝店门口停了下来。 夜幽尧下了马车直接进了那珠宝店。 苏槿夕有些疑惑,不是来找紫珠的吗? 怎么说也应该去药店啊,怎么来珠宝店了? 难道夜幽尧是要买珠宝? 不过,很快苏槿夕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并且看到了让她非常震惊的一幕。 秦天上前,和那珠宝店的老板说了两句很奇怪的话,老板便亲自带着他们进了后院。后院的一间屋子里竟然有一道暗门,直接通到了地底下。 那地底下就是秦天之前所说的黑市。 这回,苏槿夕也算是长见识了。 没想到这小小个珠宝店的地底下竟然又是一番天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地面上有的这里都有,地面上没法建立的,这里也有。 “老板!你们这里可真厉害!”苏槿夕赞叹。 “这里算什么,九天楼才是我们这一行的龙头。” “九天楼?” 苏槿夕想进一步了解更多,秦天忽然干咳了一声,那老板就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几位既然能找到这里,应该早已明白我们这里的规矩。来者不论身份,不论贫贱。但是出了这里,必须要将这里的一切烂在肚子里。” 秦天点了点头,那老板也不再多言,原路返回了。 迎面又走过来一名手持折扇的蹁跹公子,那人表面看上去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但是走到近前,脸上的表情却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属下见过王爷、王妃、秦护卫!” “拍卖场的情况可打听清楚了?”秦天问。 “属下都已经了解清楚了,今日拍卖的是三件东西。第一件是西周的双耳玉壶,第二件就是王爷和王妃要找的稀有药材紫珠,第三件是一只镯子。” 苏槿夕不禁有些佩服地看了夜幽尧一眼,没想到连这种地方都有夜幽尧的人,可真不愧是“权倾天下”啊! 三人被那翩跹公子带到了拍卖场。和来时看到的赌场、珠宝交易场、古玩字画场等地方不同,这里简直可以说是人山人海。 三人找了一个人流还算疏松,又对拍卖站台的视线比较好的位置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拍卖场的老板走上了站台,一敲小铁锤,拍卖正式开始。 苏槿夕发现,其实古代的拍卖场和现代的拍卖场规矩都差不多,都是竞价拍卖,举牌示意,谁出的价格高,拍卖的宝物就归谁 第一件宝贝是西周双耳玉壶,苏槿夕和夜幽尧不怎么感兴趣,也没怎么关注,最后以五万两的价格拍走了。 第二件拍卖的就是夜幽尧和苏槿夕此行的目的,紫珠。 “各位来宾,接下来,我们要拍卖的是一种非常稀有的药材,紫珠。想必内行的人都知道,生长紫珠的紫树天下间就只有一株,生长在昆仑山非常险峻的悬崖峭壁之上。十五年一开花,二十年一结果,四十九年才成熟,每次只结一株果实。算下来需要久久八十一年的时间才能长成一株紫树。” 虽然此次来拍卖会的人基本上都已经了解过此次所拍卖的宝物的来历,但是听到老板的介绍也不免唏嘘。 因为紫珠真的太珍贵了。 “第二件宝物拍卖现在开始,底价五万!各位请举牌。” 第一件双耳玉壶据说是西周一位锦衣候用过的,起拍价才是五千,最后让人以五万的价格拍走了。没想到紫珠的起拍价就是五万,再一次证明了此药材确实珍贵。 不过就算再珍贵,也有人出得起价格。 “我出六万!” “我出六万五” “我出八万!” “我出十万!” “十五万!” “二十万!” “三十万!” …… “五十万!” “一百万!” 很快价格就被炒到了一百万以上,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也包括苏槿夕。 这种砸钱的游戏真的太过瘾了。 不过过瘾的同时,苏槿夕也渐渐地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甚至至关重要的问题。 整个过程都是苏槿夕一直提高了嗓门和人家争价格,夜幽尧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什么动静都没有啊! 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她没钱啊! 别说是一百多万辆,就连一百块人民币都没有。 苏槿夕都已经倒不清这两个单位之间是如何换算了,反正现在就算是把她卖力抵押在这里也不值那个数。 “一百二十万!” “一百三十万两!” …… 价格还在上涨,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夜幽尧还是没有动静。 紫珠是苏槿夕为了救治皇后的病要用的,说白了其实和夜幽尧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不会真的不管了吧? “夜幽尧!” 苏槿夕非常不好意思地跟夜幽尧开口了。 “自己惹的祸事自己承担,这件事跟本王没有关系。” 一百多万两呢! 对于苏槿夕来说,那可是个天大的数目,他好像真的没有理由替苏槿夕出啊! 可是她真的没钱。 没钱啊!!! 怎么办? 怎么办? 【作者题外话】:亲们,从今日开始,每日更新3——5章,更新时间为早上七点左右,中午十二点左右,晚上八点左右,不过写的快的话基本上都会在早上更出来。如隐会及时和大家沟通。关于更新时间,大家若有更好的建议可在书评区留言,我也会按照大家的意见做调整。 正文 第五十章 王爷,520是什么意思 “一百五十万两!” “一百五十五万两!” “一百六十万两!” 价格还在上涨,苏槿夕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没钱真心难倒英雄好汉。 她双手紧紧地攥着,手心里全都是热汗。想想皇后的病如果没有紫珠,她根本就没有把握治愈。想想被她抵押上去的整个幽王府和南苑;再想想若治愈不了皇后,别说是面子和尊严,她直接连里子和在这个时空立足的资本都没有了。 第一次,苏槿夕痛恨自己不是个暴发户痛恨的肠子都要青了。 “要让本王帮你出这笔钱也可以,不过……” “真的吗?” 苏槿夕一听夜幽尧忽然开口说要替自己出这笔钱,激动的两眼瞬间放光。 “不过,本王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王爷尽管开口,只要我苏槿夕能办到,决不推辞。” 苏槿夕很爽地答应了,以为只要替谁解毒之类的事情,因为除了会解毒这点资本,她真心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让别人惦记的。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目光忽然盯着苏槿夕看了良久,只看的苏槿夕心里有些毛毛的撇开了双眼,夜幽尧才收回了目光,冰冷而云淡风轻道:“本王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先欠着。” “好!” 苏槿夕虽然答应了,但这一声“好”却怎么也没有利索豪爽的成分。因为她总觉得夜幽尧方才注视着他的眼神奇怪的很,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让她总觉得答应这个未知的条件是一个坑。 夜幽尧看了一眼秦天。 秦天连忙收住了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举起手中的牌子。 “三百万!” 前场顿时一阵鸦雀无声,全都扭头朝着夜幽尧和苏槿夕的方向看了过来。 谁啊? 这么有钱? 上一个竞价喊的才是一百八十五万,没想到有人直接将价格出到了三百万,这是直接要压死别人的节奏啊! 游戏规则不是这么玩的好吧!虽然偶尔也有几个非常有钱且中意拍卖宝物的,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宝物拿下,可真的没有这种以翻倍竞价的方式加价的。 “好!这位公子出价三百万辆!还有没有加价的?” 老板从震惊中回神,扬声道。 三百万两,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出得起的,应该没有人敢和夜幽尧争吧! “三十万两第一次……” “三十万两第二次……” 全场依旧箴默。 “三十万两……” “我出四百万两!” 四百万两? 天呐! 是谁呀? 还真的有人敢和夜幽尧争! 众人惊愕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在地上了,齐刷刷地扭头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人就坐在和夜幽尧横排的对面。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他那样气质如仙的男子。有着和夜幽尧不相上下的容貌,不过他的容貌高雅出尘一些,气质云淡风轻。一身雪白的衣衫,不沾惹一丝尘埃,就好像超凡脱俗的神仙一样,和这黑市的气息格格不入。但他坐在那里,却没有人感觉的有什么不妥。 夜幽尧瞧见苏槿夕那一动不动地盯着白衣男子看着的眼神时,也不知道怎的,脸色竟然瞬间黑了,周身的冰冷气息加重了很多倍。 苏槿夕几乎是被那冰冷的气息给直接吓回了神。 她刚一转身,还没有弄清楚夜幽尧为何会忽然动怒,就听到他冰冷又愤怒地扬声喊道:“五百二十万两!” 五百二十万两? 苏槿夕的内心轰然一声,腾然站了起来, 周围瞬间沉静的几乎没有一丝声音,此时就算一枚银针掉在地上,或许也能被砸出天大的动静来。 好半晌之后那拍卖会场的老板才醒神,声音有些涩涩。 “这位公子再次加价,此时紫珠的价格已经竟升到了五百二十万两。还有没有人加价的?” “五百二十万两第一次……” “五百二十万两第二次……” “五百二十万两第三次……” “咚”一声,小铁捶拍案定价:五百二十万两成交。 苏槿夕都已经听不见周围人的声音了,只看到那紫珠被人送了过来,在秦天的指示之下又送到了她的手上,但她的眼神始终都在夜幽尧的脸上。 方才的一瞬间,她都有些怀疑夜幽尧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是从那个世界穿越过来的。 不是她有些神经兮兮地逮住谁都会怀疑和她一样是穿越,只是在好几天前她都已经算好日子了,如果按照她原来那个时空算,今天可是中国的情人节,七夕啊! 夜幽尧,他真的不是从那个世界穿越而来的吗?这两个数字为什么会如此巧合。 得到了紫珠,对于接下来拍卖的什么,夜幽尧根本不敢兴趣,起身准备走人,在经过苏槿夕的身边时候忽然开口:“苏槿夕,你欠本王五百二十万两!” 苏槿夕瞧着夜幽尧那俊美的胜过世间一切的背影,忽然喊道:“夜幽尧,你知不知道520代表什么?” 夜幽尧停下脚步回头,目光询问、微怒、冷酷,但就是没有任何信息能够证明他会回答苏槿夕的话。 苏槿夕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的有些乱,强制压下内心的所有情绪,脸上尽量挤出了一个让人觉得舒适的笑容:“没……没什么,王爷,我们赶快回去吧!” 夜幽尧默然转身,走在了前面,苏槿夕抱着装有紫珠的盒子,跟在后面。 就在二人快要走出拍卖场的时候,身后传来那老板叫拍第三件宝物的声音。 “各位,今天要拍卖的第三件宝物,也就是此次拍卖的最后一件宝物,是大秦帝国的一只镯子。虽然年限短了一点,但相传这只镯子有些非比寻常的特质。” 走在前面的夜幽尧忽然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身,朝着站台之上已经摆好的镯子看去。 “王爷,要不属下去把那支镯子拿下?” 秦天道。 苏槿夕也回头,朝着那镯子多看了几眼。 只见那镯子被公示在众人面前,看上去似乎是一只铜质的镯子。 苏槿夕不懂行,也看不明白这宝物的独特之处,只觉得这镯子不似金玉那样耀眼,也不似玉镯那样高雅,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只镯子,却能给人一种低沉内敛的感觉,尤其那镯子之上雕刻着的彼岸花纹样,更为其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无端的,苏槿夕特想将那镯子戴在自己的手上试试,似乎对那镯子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不过听秦天刚才询问夜幽尧的话,似乎夜幽尧很中意这支镯子,他一个大男子,对一支女人的镯子这么感兴趣做什么? 要送给她?不可能吧! 苏槿夕还没自恋到这个份上。 难道夜幽尧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要拍下这镯子送给喜欢的人? 苏槿夕不禁疑惑地看向了夜幽尧。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神奇的镯子 三人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苏槿夕的心情非常复杂。 老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支镯子,只知道这镯子是从大秦帝国的后宫里流传出来的,一个偶然的机会到了黑市老板的手上,但是具体是谁用过的,却是来历不明。 “这支镯子和前两件东西不一样,定价拍卖。”老板道。 “怎么个定价拍卖法?” “之前的拍卖规则是谁出的价格高,宝物就归谁。定价拍卖就是在拍卖之前宝物的价格就是定好的。” “这是个什么拍法?” “是啊!这还叫拍卖吗?还不如直接放到市场上去卖呢!”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反对,老板却是十分淡定,非常亲和地笑着:“大家说的也并无道理,只不过这镯子既然是在我黑市拍卖场上,自然要按照我们黑市拍卖场的规矩来。之前我就说过,这彼岸镯有着非同寻常的特质!” “是啊,确实是说过,不过这跟你所说的定价拍卖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板,要不你就直接说了吧!别绕弯子了,这镯子到底有什么非同寻常的特质,我看着不就是个铜质的镯子吗?就是上面雕着的彼岸花比较特殊了一点,难道它还能真的成了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一样不成?” “不不不!”老板摇头:“我所谓的非同寻常的特质是用为这支镯子是有灵性的,是能认主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戴得上的?” 啊? 还有这样的事情?一直只镯子竟然能认主? 从来没听说过这样奇特的事情啊! 在场有很多女子,都不自觉地往自己的手腕上看去。 “各位,第三件宝物的定价拍卖现在正式开始。彼岸镯,定价一百万两,现场男女都可上台试戴,只要镯子认了主子,就归谁,出不起这一百万两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拍卖场。” 老板再次宣布第三件宝物开始拍卖,说话也很直接。 一只普通的镯子,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并且还是一支铜镯子,就要一百万两,很多人都觉得不值。再加上还有虽看上了那镯子,但是确实拿不出一百万两这么多银子的。顿时现场的人走了一大半。 最后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一个个按照顺序在拍卖场人员的引导下上台试戴镯子,但一个个的都垂头丧气地下来了,显然是没被镯子认主。 “老板,好歹你得事先说好,这镯子到底是怎么个认主法啊!我们这样一个个地试下去,也没个标准。谁知道到底这镯子是不是有能认主的特质,不会是你胡说八道的吧?” 有被镯子认主失败的,有些不服气道。 “能来黑市,想必这里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尤其我拍卖场,最讲究诚信。如果你信不过老夫,现在就可以离开。” 老板显然有些生气。 那人冷哼一声,甩手离开了,同时好几个人也跟着一并离开。剩下的人就更少了。 待最后所有主动上台试戴的人都没有试戴成功,一个个的都开始有些怀疑,这老板会不会真的是骗人的,但看他那认真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啊! “各位,还有没有人愿意上台试戴的。如果没有人,今天这第三件宝物就算拍卖失败,宝物由我拍卖场重新收回,给各位造成的损失,我拍卖场到时候如数付给大家。 按照黑市拍卖场的规矩,如果公布了要拍卖的东西重新收回,拍卖场要给各位参加拍卖的嘉宾做规定的赔偿。 “我家主子要试戴!” 秦天忽然扬声喊了一声。 众人都朝着夜幽尧的方向看了过来。 在看到夜幽尧那绝美的容颜和逼人的气质时齐齐又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刚才以五百二十万两的价格拍走紫珠的哪位贵公子吗?难道彼岸镯他也想要? 前后加起来六百多万两呢! 他是谁啊! 这么有钱?? 在众人的注视下夜幽尧冷酷地走上了台。 自从彼岸镯成功吸引了夜幽尧的目光,并且决定要这支镯子的时候苏槿夕就非常的郁闷,一直在想夜幽尧要这支镯子的原因,根本没有心思在这场拍卖上。方才秦天喊出夜幽尧要试戴的时候她才回神,目光从夜幽尧在台下到台上,一直从未离开过他的身。 大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今天她看着夜幽尧的目光有多大胆。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因为愧疚和羞涩在苏府的后花园做的那件事情,她在夜幽尧的面前一直不怎么敢直视他。 “这位公子,请!” 老板非常恭敬地将彼岸镯递到了夜幽尧的手上。 夜幽尧接过镯子,却没有立即试戴。而是将镯子拿在手中看了良久。 久的老板都催促了好几遍,但是夜幽尧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 久的下面的人都开始抗议了。 “在看什么啊?戴啊!镯子是要戴了才能试出能不能认主的!” “戴啊!还试不试了?” “不试下来吧!浪费大家的时间。” …… 久的苏槿夕都有些担心了。 忽然…… 夜幽尧将镯子戴在了手上。 这一刹快的那谁也没有料到,众人都以为夜幽尧不试戴了。 “戴上了吗?” “镯子认主了吗?” 视线有点远,且朝着众人的方向又刚好被夜幽尧遮着,再加上这镯子认主了到底是怎么个认法大家不知道。一下子提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纷纷站起身来,仰头伸长了脖子朝着夜幽尧的手腕上看去。 苏槿夕也有些好奇。 “又不说话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长的如此俊美,看上去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不说话啊?是哑巴吗?” 众人一直得不到答案,又开始着急了。 “找死!” 秦天忽然飞快地走到说夜幽尧是哑巴的那人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那人一下子就服软了:“这位公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胡说八道的。手下留情!” “算你识相!” 秦天一把将那人甩了出去。 若是平时,那人定是已经没命了,但是今日这里是黑市,黑市也有黑市的规矩,谁若是在这里出了人命或者见了血光,就是与整个黑市为敌,甚至会被黑市追杀。 不是夜幽尧惹不起黑市,而是这种麻烦一旦沾惹,会很难解决。秦天不想给也夜幽尧找麻烦。 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被这边突发的情况给分散了,都漏看了台上是怎么回事,再会头看时,夜幽尧已经将镯子取下来给了老板。 “老板!认主了吗?” 众人一直很好奇。 【作者题外话】:亲们,喜欢本书的可以加本书书友群:528213138,可以和如隐一起在群内探讨剧情。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你还有脸回来 老板将镯子收进了盒子里才开口:“所谓的镯子认主就是带着这镯子,镯子的衔接处会自动卡在主人的手腕上封死,再也没办法取下来,除非人死。这位公子将镯子戴在手上能取下来,说明镯子当然没有认主喽!” “什么?哪有这样的事情?老板,你是逗我们玩的吧?” “就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老板,今日的事情你一定要给我们个说法,不然我们不答应。” “就是,我们绝对不答应。” 现场顿时乱成了一团。 “老板,这个镯子我们家主子今天非要不可,价格随便你开。” 夜幽尧已经走下台,很有范儿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秦天扬声开口。 “我说过,这个镯子一百两,只给有缘人。无缘之人就算出成天价也不卖。” “天下还没有我家主子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老板既然把话说的这么绝,那么今日就算破了黑市的规矩,我家主子也一定要得到这支镯子。”说着,秦天的人就像一团黑影一样,瞬间便转移到了台上,直接从那老板的手中开始抢了。 既然是黑市,也不是吃素的。老板脸色顿时一黑,抱着装有彼岸镯的盒子向后连连退了两步,他的身后便窜出来十几名黑衣大手,开始与秦天交锋。 台上打的不可开交。 台下已经乱成了一团,慌乱逃命。 夜幽尧面色漆黑,冷然在原位坐着,双眸如锋一般盯着台上的动静。 忽然,夜幽尧以几乎用双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出现在了那老板的面前,凛冽而微怒的声音道:“把镯子给我,今日饶你一命不是不可!” 老板已经见识到了夜幽尧的威严和气势,还有身手,知道来者不善。 “阁下是哪路人,我黑市拍卖场与阁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彼岸镯既然与阁下无缘,阁下何必强求?” “本王的名号你还不配知道。这彼岸镯本王今日要定了!” 说着,便一路步步紧逼,直攻老板怀中的盒子。 很少有人能够与夜幽尧过招,这老板竟然能在夜幽尧的手下连过这么多招,身手自然不错。 不过,忽然,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真个拍卖场被蒙上了一层肃杀之时,一直被那老板收在怀中紧紧护着的彼岸镯忽然发出了万丈光芒,直接照亮了整个场子。 众人惊的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只见那镯子在盒子里动了几下之后忽然渐渐地凭空飞了起来。镯身上的彼岸花纹绚烂透亮,每一寸都在急切地向外张扬着刺眼的光芒,刺的众人都睁不开眼睛。 渐渐地,众人发现,那镯子移动的方向,竟然正好是苏槿夕站着的位置。 “王爷,要不要属下……” 秦天正要询问自己要不要去拦下彼岸镯,被夜幽尧扬手阻止了。 拍卖场老板的神情刚开始有些不可意思,后来渐渐地浮上了一层意味深明的笑容。 渐渐地……渐渐地……那那镯子竟然真的移到了苏槿夕右手手腕的位置,只听“咔”一阵穿破时空般清脆、干净的响声,紧紧地卡死在了苏槿夕的手腕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方才一直静默地看着夜幽尧和秦天奋力争夺彼岸镯。在彼岸镯忽然开始发光的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灼热了起来,就像是身体里有一团气要渐渐蹿出体外一样,接着,就什么意识都没有了。方才回神的时候就发现彼岸镯竟然被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并且卡死了,她怎么摘都摘不下来。 拍卖场老板含笑走到苏槿夕身前:“这位夫人,你想摘是摘不下来的,彼岸镯已经认定了你是她的主人。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可是,我不想要这镯子啊!有没有办法能把它摘下来?” 想要这镯子的人是夜幽尧,不是她。 老板摇头不语。 苏槿夕有些愧疚地看向阴沉着脸朝着自己走来的夜幽尧:“王爷,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它摘下来给你的!” 却没想到,夜幽尧在走到苏槿夕身边时候忽然道:“不用,这镯子,送给你了!” 送给她了? 夜幽尧为什么说这样说? 镯子是它自己飞过来卡在苏槿夕手腕上的啊!又不是夜幽尧的,为什么说是他送给苏槿夕的? 难道这镯子和夜幽尧有什么关系吗? 苏槿夕已经没有时间过多的思考这些。因为夜幽尧朝着拍卖场外走去,并且在门口的时候回头喊了一声:“苏槿夕,还不走?” “走,走!王爷,等等我!”苏槿夕连忙应了一声,又朝着拍卖场老板扬了扬戴着彼岸镯的手腕:“老板,这个……实在是对不住了。东西我先戴走了,那一百两银子随后你跟我家王爷要!” 说完,已经一溜烟没了人影,追着夜幽尧的背影而去。 “苏槿夕?” 老板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苏槿夕是谁:“既然她是苏槿夕,那么,那位王爷是……幽王??” 老板顿时把自己吓了一跳。 幸亏今天没打的闹出什么大事。虽说黑市的规模很大,几乎没有人敢不给黑市面子,但中宁幽王也不是黑市能够得罪得起的。 回去的路上,苏槿夕一路在愧疚地强调要想办法摘下来给夜幽尧,但就是没敢问夜幽尧想要这镯子做什么。 夜幽尧一路沉默不语,把苏槿夕送到宫门口之后便离开了。 苏槿夕微微有些失落地自己进了宫。但是刚进了宫门没走多远,就被侍卫给押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我是幽王妃,是奉陛下之命进宫给皇后治病的,耽误了皇后的病情,你们担待得起吗?” “幽王妃,得罪了,圣命不敢违。有什么,还请王妃见了陛下再说。” 他们不是怕苏槿夕,而是怕得罪夜幽尧。 于是,苏槿夕就被侍卫给押到了重华殿。 重画殿里,只有云瑾在,其他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见下令押她来的皇帝。 看到云瑾都已经做好了救治皇后的所有准备工作,苏槿夕在内心默念了一声:云瑾,好样的! 同时对云瑾的信任感也增加了不少。 “苏槿夕,你去了哪里?你还有脸回来!” 忽然传来辰太妃的声音,苏槿夕朝着偏殿的门口望了过去,皇帝、夜珅、辰太妃、卫美佳同时从偏殿出来。辰太妃直接指着苏槿夕开骂。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四更已经全部更出,么么哒。明天早上七点继续。求推荐票。求撩群。话说,我在群里独高冷,你们呢????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还是出问题了 “苏槿夕,你可知罪?” 皇帝威严道。 苏槿夕是被侍卫押着回重华殿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圣怒?但是这个时候她真的不想耽误太多,更不想解释。 “陛下,我是去找救治皇后娘娘的灵药了。如果您还愿意相信我,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医治皇后娘娘吧!” “灵药?“ 皇帝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苏槿夕。皇宫里什么样的好药没有,还需要到外面去找? 苏槿夕就像看穿了皇帝的心思:“陛下,宫里确实不缺珍宝,但有些东西,这偌大个皇宫还真没有。” 皇帝听着苏槿夕这话,心里自然不舒服,有些微怒。但苏槿夕也不以为意。将手中装着紫珠的盒子交给了云瑾:“云太医,你看看,这可是你给我说的那味药材?” 云瑾有些不敢置信地接过药材,打开盒子,看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万万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他真的能够亲眼见到紫珠,作为大夫,此生也无憾了。 云瑾前前后后检验了好几遍之后才确定道:“王妃娘娘,这药材是之前微臣给您说的那灵药,确定无误。” 苏槿夕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皇帝道:“陛下,我要给皇后娘娘治病了,只需要云太医一个人做副手,还请您和诸位在外面等候。” 这已经是苏槿夕第二次赶人了,皇帝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 “苏槿夕,你到底有什么阴谋?既然你有本事给母后治病,就正大光明的来,何必遮遮掩掩,难道这其中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 夜珅也很不服气。 “是啊,嫂子!虽然你给人看诊凭的是您的真本事,但是你每次给人看诊都这样,难免惹人怀疑。你就正大光明的来吧!我们都是外行,难道你怕我们偷学了你的医术不成?” 卫美佳口气有些讽刺。 “苏槿夕,没有金刚钻,就不拦瓷器活。我说过,只要你跟我回去,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但若不然,以后幽尧就没有你这个媳妇,你跟我南苑和幽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辰太妃紧逼苏槿夕。 “母妃,有些话现在说不清楚,等回去之后我一定会跟你解释。”苏槿夕说完,也不等辰太妃开口,直接对皇帝道:“陛下,我治病救人的时候不习惯别人旁边打扰,这是习惯。若连这点要求都达不到,请恕臣妾爱莫能助。” 苏槿夕,好样的,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挟朕,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吗? 皇帝的双眸危险地眯了眯,是真的对苏槿夕起了杀念。但也只是一瞬间便很快隐藏了起来。 “苏槿夕,别忘了你之前承诺过朕,若治不好皇后的病,幽王府和南苑,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完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辰太妃,直接去了偏殿。 皇帝一走,夜珅和下人们也离开。不过辰太妃依旧固执的不愿走。 “母妃……” 苏槿夕的话还没有说完,辰太妃忽然道:“苏槿夕,若是治不好皇后的病,你就不要回来见我和幽尧!” 苏槿夕有些愣,但很快便会意了辰太妃的意思,高兴地点头:“是,母妃!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然后和云瑾一起进了皇后的内室。 卫美佳怎么也没有想到,辰太妃最后竟然会同意苏槿夕救治皇后。有些意外和吃惊,但更多的是妒忌和愤恨,手底下狠狠地攥着辰太妃轮椅后背的扶手,都快要捏断了。 当内室只有苏槿夕和云瑾的时候,苏槿夕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 方才辰太妃的阻拦和众人的质疑都不算什么,真正的难关才刚刚开始呢! 虽然之前在皇帝的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能够治愈皇后的病。但说实话,即便现在有紫珠和云瑾,她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能治好皇后的病,其余百分之五十全是风险。 这可是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做这么没把握的事情,此时此刻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王妃奶娘,您放心,微臣一定会全力协助你的!” 云瑾似乎看出了苏槿夕的紧张,替她缓解压力。 苏槿夕冲着云瑾温和一笑,十分专注地走到皇后的床边,也不知什么时候手心里已经多了一颗黑色的药丸。 “云太医,这是一颗崔血丹,皇后娘娘服下之后不久腹中的活物就会化成血水。我施针将血水渐渐逼出体外,到时候皇后娘娘会流大量的血,你负责将紫珠研成粉末,和着水给皇后娘娘服下,动作一定要快!” 云瑾点头。 苏槿夕表情十分严肃地将手中药丸塞进了皇后的口中。渐渐地,皇后的表情开始变得非常痛苦,腹部的活物也越来越活跃,没过多久那活物的活跃频率渐渐低下来,苏槿夕迅速从医疗包拿出银针开始给皇后施针。 不一会的时间,秘密麻麻的银针扎满了皇后身体的各大穴位,源源不断的黑色血液从皇后的下身流了出来。苏槿夕的神情依旧十分严肃,一丝一毫都不敢怠慢。 “云太医,紫珠,快!” “是!” 云瑾同样十分严肃地应了一声,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紫珠一勺一勺地给皇后服下。 苏槿夕一刻也没有离开,表情非常镇定,一直握着皇后的腕脉。虽然已经感觉到皇后的脉象渐渐平稳下来,下身在流完黑色血液之后正常血液也出的越来越少,但苏槿夕还是不敢放松神经。 “王妃娘娘,看来皇后腹中的蛊物已经化为血水了,紫珠也起作用了,只要日后小心调养,皇后便可痊愈。” 苏槿夕深深地闭上了双眼,沉沉地吐了一口浊气,感觉到自己的背上全都是冷汗。 之前她给皇后服下的崔血丹其实也是一种烈性毒药,是用来将皇后腹中的蛊物化成血水的。后边的施针过程和服用紫珠都非常关键,如果施针不能在半个时辰之内将崔血丹化成的血水完全排除体外,只要还有一丝残留在皇后的身体里,皇后就会被崔血丹反噬当场毙命。 不过这还是第二步,第三步服用紫珠同样非常重要。排出的血水已经让皇后大量失血,若紫珠不及时俯下或凝血的效果不佳,皇后就会流血不止,最后血枯而亡。 天知道这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苏槿夕的内心到底有多煎熬。 不过,好在一切顺利,总算没事了。 “王妃娘娘,您歇会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微臣便可!” 云瑾道。 皇后已经过了危险期,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制药,苏槿夕已经开过方子,并且也已经准备好了药材,只要云瑾把药制作出来给皇后服下即可。 苏槿夕点了点头,走到一边的桌子旁坐下来,倒了一杯水正要喝,身后的云瑾忽然大叫一声:“不好,王妃娘娘,皇后娘娘血崩了!” “哐当”一声,苏槿夕手中琉璃盏掉在了地上,她飞快转身走到皇后的床边,眼前的景象吓的她一阵颤栗,脸色瞬间惨白。 只见大量的血液从皇后的下身正往外留着,比之前用银针催出体内血水的还要多。不仅如此,皇后的脖颈处和手臂处已经出现了大量的青紫色血斑,甚至七窍也已经渐渐渗出了血液。 怎么……怎么会这样? “紫珠……紫珠没有起作用吗?” 苏槿夕紧张的嘴角都在颤抖。 云瑾满脸苍白,全身也在不停地颤:“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王妃娘娘,紫珠……这是一株还没有成熟的紫珠!” 什么????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若是夜幽尧在就好了 成熟的紫珠确实有着凝血的奇效,但是尚未成熟的紫珠基本上都已经被废了。凝血的效果还不如凝血丹、神仙草、阿胶之类的普通药。 苏槿夕瞧着从皇后的下身流出来的越来越多的血液,只觉得刺的自己的双眼都快要晕厥了。 凝血也就是现代所说的止血,是银针刺血逼出体内毒血之后十分关键的一步,如果不及时止住血,皇后必死无疑。 苏槿夕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皇帝临走前拿南苑和幽王府要挟她的那些话,还有所有人嘲笑她是医学废柴的嘴脸。 且不说救不下皇后的命,皇帝会如何处置,如今放在自己眼前的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苏槿夕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她死? 但即便不忍心又能怎样,这是没有西医的古代,血流的这样厉害,即便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束手无策。另外,如果苏槿夕判断的没有错的话,依照现代西医的说法,皇后身上用于凝血的血小板是非常少的。这种情况的病人,即便平时擦破了皮肤也很难止血,何况如今这种状况。 “王妃娘娘,现在……现在怎么办啊?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云瑾都快要哭了,如果皇后死了,他肯定也活不了了。 “云太医,你出去,把宫里所有凝血的药材,如神仙草、凝血丹、阿胶之类的药材全给我找回来,快!” 苏槿夕已经顾不得其它,非常严肃地吩咐云瑾去做事,就像真的是在吩咐自己的下手,早已经忘记了云瑾还是这宫里有身份有地位的御医。 “可是王妃奶娘,皇后现在这情况,一般的凝血药对她根本就一点效果都没有!”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苏槿夕好凶、好严肃。 根本就没看云瑾一眼,拉上了帷帐,几乎把房间里所有的棉布都扯下来,给皇后止血。 满屋子都是血,云瑾已经被眼前的情形吓的丢了半条命,但作为一名大夫,且还是御医,在病人和死神面前容不得他慌乱了手脚,连忙按照苏槿夕的要求出门去找凝血的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及众人又回到了门外,云瑾刚一出门,皇帝就迎了上来。 “云爱卿,皇后如何了?” 这个时候云瑾真心没有时间和其他人解释太多。 “皇上,情况紧急,恕微臣没有时间和皇上解释太多,微臣必须马上去找药!” 说完急匆匆地往重华殿外走。 连云太医的神情都这样严肃着急,是不是皇后的情况真的很危急?皇帝担心皇后的情况,还真的没有阻拦。 没过多久,云瑾几乎让人搬来了太医院所有凝血的药。但是药还没有被送进皇后的内室给苏槿夕,竟然就被人在重华殿的门口给拦住了。 拦住云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槿夕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如今太医院院首苏仲。 “云太医,你这样急匆匆的让人带了这么多凝血的药材做什么?” “苏院首,幽王妃正在给皇后治病,情况紧急,需要大量凝血的药材,还请苏院首让路!” “哦?你说的可是我那不孝女苏槿夕吗?哈哈哈……”苏仲扬天大笑了两声:“云太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苏槿夕可是我们苏家出了名的医学废柴,她给皇后看病?你没有搞错吧?” “苏院首,你我都是御医,人命关天的事情相信你坐到院首的位置,比我更明白。恕在下没有时间和你说太多,让开!” 云瑾直接用身体撞开了苏仲的阻拦,进了重华殿。在内室的门口连皇帝都没有搭理,直接进门,将药材给苏槿夕送了进去。 “王妃娘娘,你要的药全都给你送来了。” 眼前的景象吓了云瑾一大跳。 床上、地上、床帏全都是血,苏槿夕几乎成了一个血人,满脸无助,眼神空洞绝望地瘫坐在皇后的床边。 难道……皇后已经死了? 云瑾飞速冲到床边去叹息皇后的鼻息和脉搏。 吓死了! 还好,虽然微弱了些,幸好还有一口气在。 “王妃娘娘,你要的药材全给你拿来了!” 云瑾轻声道,身怕惊吓了无助的苏槿夕。 苏槿夕眼神依旧绝望地望着眼前,摇头:“没用了,没用了……我救不了她,没用了……” 云瑾不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苏槿夕经历了什么,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替皇后止血。但是他很清楚苏槿夕是怎样坚强的一个人,初次见面是在南苑,当时面前众人那样无理的刁难,苏槿夕都没有退缩,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被困难打倒的。但是此刻的苏槿夕却是如此无助的表情,云瑾知道苏槿夕是真的没办法救皇后了。 “皇上,您千万不要相信苏槿夕,苏槿夕是微臣的女儿,微臣比谁都清楚,她根本就不懂医术,如何为皇后娘娘治病?方才云太医神色慌张地带进去那么多凝血的药材,里边一定是出了什么危急的大事。皇后娘娘的病一直由微臣负责,微臣请求皇上准许微臣进去,一同为皇后娘娘诊治。” 门外传来苏仲的声音。 “是啊!父皇。儿臣以为苏院首说的有理,毕竟苏……皇婶不懂医术的事情众所周知。皇婶之所以能够治好太妃娘娘的病,一来出生医学世家偶尔偷学了点医术也没什么稀奇,二来,或许也是巧合。母后贵体重要,我们实在没必要只压在皇婶一个人的身上。苏院首既是皇婶的父亲,医术定然在皇婶之上,不如就让苏院首进去,和皇婶一同为母后诊治吧!” 夜珅附和。 良久都没有传来皇帝的声音。 皇帝拖的越久,越不说话,越说明是在怀疑里面的情况,是在动摇。 但是眼前这片景象,又如何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又如何能让处处争对苏槿夕的苏仲和夜珅看到。 云瑾瞧着苏槿夕的样子,有些着急。 “王妃娘娘,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苏槿夕坐在地上依旧不说话。 “陛下,你就让微臣进去吧!若是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父皇,你就让苏院首进去吧!苏院首的医术,难道您还信不过吗?” 门外的苏仲和夜珅继续请求皇帝。 “好吧!苏爱卿,你进去吧!若治不好皇后的病,你和里边二人一同受罚!” “谢皇上!” 皇帝竟然真的答应了苏仲。 听着苏仲离内室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别说是云瑾了,就连苏槿夕的心都在“砰砰砰”的乱跳,如同重锤一样,砸的快让人窒息了。 “怎么办?苏院首要进来了?若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切,王妃娘娘,你我二人的人头今日可都要落地了。若是幽王在就好了,若他在,一定能挡住苏院首。” 夜幽尧?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前世造了多少孽 苏槿夕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夜幽尧那威严、冷酷、凉薄,又略显孤寂的身影。 不,这一切,绝对不能让外边的人看到,皇后也不能死。 在想起夜幽尧的那一刻,苏槿夕忽然想到了什么。 “云太医,麻烦你无论如何也要拦住苏院首!” 苏槿夕眸光一闪,忽然站起身来,重新给皇后把脉。 云瑾不知道苏槿夕要做什么,也没有时间去思考或者询问,用力地点了点头:“王妃娘娘放心,微臣一定竭尽全力拦住苏院首!” 就在苏仲的手刚要推开内室的门的那一刻,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云瑾从里面走了出来。 “苏院首,你要干什么?” “云太医,本院首奉皇上之命,进去给皇后娘娘治病,你让开!” “院首大人,王妃娘娘替皇后治病,可是押上了整个南苑和幽王府,若因你横插一杠而出了什么差错,敢问苏院首,你担待得起吗?” 云瑾医术本就在苏仲之上,且性格在温润之下又带着几分不屈不挠,是太医院唯一敢和苏仲正面对抗的人。 “你……”苏仲一噎,花白的胡子翘了翘:“云瑾,苏槿夕根本就不懂医术,你和她以替皇后娘娘治病之由串通一气,不让我等进去,到底存的是何居心?” 好大一顶帽子。 苏仲此话一出,皇帝脸上的表情忽然也跟着一变,很明显是动摇了对苏槿夕的信任,开始怀疑了。 “院首大人,你与王妃娘娘虽是父女,但毕竟王妃娘娘如今已经是幽王的正妃,你这样直呼王妃娘娘名讳,恐怕于理不合吧?院首大人可别忘了君臣有别,什么是做臣子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你应该清楚!” “云瑾,你……” 云瑾说的确实有理,无论他与苏槿夕的父女关系如何,如今苏槿夕毕竟是幽王妃,他作为臣子的,直呼苏槿夕的名讳是大忌。但皇后的病一直都是由她负责的,不管苏槿夕的医术如何,他都不能假手于人,更不能让别人踩在他的头上占了风头。 对于他来说,当务之急,进内室踢开苏槿夕,给皇后看诊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皇后娘娘命悬一线,此刻十分危急,可耽误不得啊!” 苏仲直接向皇上求救。 皇帝怒目威严,一直担心皇后的病情。再加上前后被苏仲和夜珅挑拨,已经开始怀疑苏槿夕,此时当然是站在苏仲这边,替苏仲说话。 “云太医,让开,让苏院首进去!” “陛下,不可啊!王妃娘娘正在替皇后娘娘治病,若被打扰,稍有分心皇后娘娘便会有性命之忧,此时断不能让人进去啊!” “呵呵,笑话!”苏仲冷笑一声:“云太医,你我都是懂医术的人,这话说出来骗骗外行也就罢了,你以为我会信吗?若是苏槿夕因为有旁人在身边就能被打扰分神,那说明她的医术还没有练到家,既然如此,何谈替人诊脉治病,且更不能替皇后娘娘治病了。你这样拦着不让老夫进去,难道苏槿夕在里边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云太医,你这是想造反吗?连朕的命令你都敢不从?” 皇帝因为苏仲的暗示,内心越来越偏向苏仲,对苏槿夕的信任几乎全无。 “微臣不敢!” 云瑾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只好从命。 他退开一步,那双一向温和的双眸忽然凛冽如鹰隼一般盯着苏仲,再次警告:“苏院首,你可要想好了,王妃娘娘可是押上了整个南苑和幽王府在替皇后娘娘治病,若因为你的打扰出了什么差池,只怕赔上了你整个苏府都担待不起!” 苏仲正要推开门的手忽然顿在了半空,有些犹豫。 云瑾以为自己的话成功唬住了苏仲,苏仲是不敢进去了。但没想到云瑾错了,也不知道苏仲是胆子大的真敢拿整个苏府做赌注,还是太肯定苏槿夕不懂医术,竟然一把推开了门。 云瑾顿时一怔,脸色瞬间大变。 所有人,包括皇帝和夜珅,都伸长了脖子往内室瞧着,都想知道如今里边是个什么情形,但是门口被苏仲和云瑾两个人堵着,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苏仲双手负后,目无一切地大踏步进了内室。 云瑾紧张的都急出了一身汗水。 但不知为何,已经走到了内室屏风处,转过那道屏风便可看清里边所有情形的苏仲竟然缓缓退了出来。 待苏仲重新退到了门口,众人才看清,在苏仲那高大宽广的身形之前是玲珑娇小的苏槿夕。 她眼神犀利凌然,周身充斥着从未有过的冰冷杀气,再加上满身是血,更显得森冷恐怖。娟狂,目无一切的苏仲竟然是被她一步步给逼出来的。 “苏仲,你想干什么?” 苏槿夕直呼苏仲大名,连“父亲”二字都省了。 “你……你……苏槿夕,你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直呼为父的名讳,你这个逆女!” 苏仲忽然从内心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听到苏槿夕竟然直呼他的大名,气的全身都在颤抖。 “不喊你的名讳,难道要本妃给你这个奴才跪拜行礼不成?” 苏槿夕冷笑一声。 苏仲气的都快要背过气了,指着苏槿夕连连几个“你”字却什么也说不上来。 苏槿夕都懒得搭理他,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有这样的一个父亲,不知道原主是前世造了多少孽修来的。 “幽王妃,皇后的病如何了?” 皇帝最担心的还是皇后的病,没工夫听她和别人吵架。话题这才回到正题上。 苏槿夕虽然一脸的倦容,但是嘴角却浅浅地笑着,看上去心情不错,也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回禀皇上,皇后的病已无大碍了,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朕进去看看!” 皇帝不由分说,脸上一阵欣喜,抬步就要进门去看皇后,却被苏槿夕给拦住了。 “皇上,臣妾刚为皇后治疗完毕,里边的情形还有些凌乱,怕冲撞了皇上金尊贵体,待臣妾让人收拾一番之后皇上您再进去。” “好!好!好!” 只要治好皇后的病,皇帝这边什么都好说。 “不,这不可能。苏槿夕,你根本就不懂医术,你是如何治好皇后的病的,这不可能,绝对不能!”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愚蠢的错误 皇后的病一直由苏仲负责,他最清楚皇后的病情有多棘手,若是能治好,他早就治了。 在苏家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传授过苏槿夕任何医术,苏槿夕一直痴痴傻傻也从未沾染过任何医书,怎么可能治好皇后的病? 这绝对不可能! 苏仲满脸难以置信地就想往皇后的内室冲,想一看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还没有踏进去,就被皇后身边的宫女给拦住了。 “苏院首,这是皇后的内室,未经传召,外臣不得入内,苏院首请留步!” 苏仲心有不甘,愤愤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得意又蔑视地瞧了一眼苏仲,转身进了皇后的内室。 待里边的血迹收拾妥当,苏槿夕眉开眼笑,心情特别好地走了出来,请皇帝进去验收结果。 此时皇后已经转醒了,听到里边皇帝和皇后说话的声音,苏槿夕的心情更好。 她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 每次看着病人经自己的手治愈后作为半个大夫,她的心情虽然非常愉悦,但身体也很累。身心俱疲的感觉都快要散架了。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可以回去泡个澡,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苏槿夕沐浴着和煦的阳光往重华殿外走,云瑾从后面跑了上来,温和又谦逊地请教:“王妃娘娘,微臣有一事不解,想请教王妃娘娘!” 苏槿夕还没有听云瑾说要请教什么事,就直接拒绝了:“如果是问如何治好皇后的病,你就不用开口了,独家绝技,恕不外传!” “王妃娘娘,微臣不是问这个问题。” “哦?那你想问什么?说吧!” “微臣是想请教王妃娘娘,紫珠未成熟,效果折损,一般的凝血药材对皇后娘娘无用,王妃娘娘您是如何替皇后娘娘止血的?” “云太医,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区别吗?” 苏槿夕发现,别看这云瑾表面看上温和温润,老实在在的样子,其实内心还是挺贼的。但是有些东西她还是有底线的,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说了是独家绝技就是独家绝技,云太医,你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吧!恕不奉告!” 云瑾一脸的疑惑,苏槿夕嘴角贼贼一笑,得意地哼着小曲往外走。 但事实证明,得意的太早是没有好下场的。 “苏槿夕,你站住!” 苏槿夕还未走出重华殿,就被夜珅带着几名侍卫给拦住了。 “太子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苏槿夕脸上愉悦的表情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消失。 “想做什么?苏槿夕你欺君罔上,谋害皇嗣,这可是死十次都难以抵消的重罪。来人呐,给本太子抓起来。父皇有令,若敢顽固抵抗,当场诛杀!” 皇上? 这是皇上的命令? 苏槿夕怎么也不敢相信,皇帝竟然是这样出尔反尔,过河拆桥的人。 几名侍卫得了令,上前就要捉拿苏槿夕。 苏槿夕连连向后退了几步,站在了靠墙相对安全的位置:“皇上呢?夜珅,我要见皇上,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苏槿夕,你以为皇上会听你的谗言碎语吗?皇后腹中怀的明明就是龙嗣,你竟敢谋害皇嗣,你这个逆女,你还不伏法认罪吗?” 苏仲从夜珅的身后走了出来,扬声道。 “我呸,皇后腹中的明明就是蛊毒,苏仲,你是如何诊脉的,竟然连这样的病症都能诊错?”苏槿夕道。 见过狠心后父,但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见过连亲生父亲也这么不要脸的坑自己女儿的。 “胡说八道!老夫行医了大半辈子,孕脉这种最平常的脉象怎么可能诊错?苏槿夕,是你医术不精,害死了皇嗣,你还要巧舌如簧地狡辩吗?难道是我太医院所有太医医术都不如你,错将蛊毒误诊为滑脉不成?” 此时皇帝正好从皇后的内室走了出来,苏槿夕不跟苏仲多费口舌,直接开口向皇帝解释。 “皇上,皇后娘娘腹中的确实是蛊毒,我有云太医作证,绝对不是孕胎!” 苏槿夕一开口,云瑾连忙点头:“陛下,微臣的确可以作证,皇后腹中确为蛊毒,并非孕胎。” “云太医,你是和苏槿夕串通好的吧?之前你和苏槿夕单独给皇后娘娘治病,后来又拦着本院首,不让本院首进去插手皇后娘娘病情,谁知道你们二人串通一气在里面对龙嗣做了什么。你还有脸替苏槿夕作证?你说的清吗?” “苏院首,你可不能血口喷人,说话得有证据!” “陛下及太子殿下,还有这重华殿的所有人一直都在皇后娘娘的内室外面守着,亲眼所见你和苏槿夕背着众人在里面,且太医院其余会诊过皇后娘娘病情的太医都能作证,皇后娘娘腹中为孕胎。云太医,这些证据,够吗?” “苏院首,你这是强词夺理,若皇后娘娘腹中真为孕胎,为何怀胎两年,长达二十多个月都不见妊娠?” “这有何稀奇?黄帝当年由其母怀胎二十四月才出生,更有老子由其母怀胎八十一年才降临人世。皇后娘娘腹中并非凡胎,自然不可能如常人一般降临。” “苏院首,你这是强词夺理,说出这些,你自己信吗?” “云太医,你是在事实面前无言以对了吗?” …… 云瑾和苏仲还在争论,而苏槿夕却是一直箴默地和皇帝对视,二人目光电光石火间各有心思。 她原本以为,皇后的病情一直由苏仲负责,由于病情棘手,一直都未能治愈。忽然之间被自己这个一直不受他待见的废柴女儿治愈,苏仲是拉不下老脸,故意挑拨了皇帝。 但与皇帝对视良久之后她忽然明白,事实没有那么简单。 无论皇后腹中的是蛊毒也好,孕胎也好,在皇帝的心中她苏槿夕这个欺君罔上,谋害皇嗣的罪名是铁板上定钉,扣定了的。 皇帝早就有铲除夜幽尧之心,他这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死夜幽尧,除掉南苑和幽王府的势力啊! 原来醉温之意不在酒。 说不定,皇帝召她来给皇后治病是假,想借此机会给她下套,利用她对付夜幽尧才是真。 她真是笨死了,简直就是个大傻瓜! 连自己中了别人的全套都是后知后觉,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但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她都已经入套了! 也不知道夜幽尧有没有看穿皇帝的阴谋。 她该怎么办? 要怎么样才能够弥补自己犯下这个愚蠢的错误?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另有阴谋 “来人呐!将苏槿夕打入天牢!”皇帝扬声下令。 “我看谁敢!” 辰太妃被卫美佳推着,从偏殿走了出来,冷声阻止。 “太妃,你这是想救苏槿夕吗?你别忘了苏槿夕在给我母后治病之前可是押上了整个南苑和幽王府,如今连你自己都是自身难保,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夜珅丝毫不将辰太妃放在眼里。 辰太妃也懒得和夜珅多费口舌,一巴掌直接扇在了苏仲的老脸上,修长的丹寇在苏仲的脸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苏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巧舌如簧,颠倒黑白,污蔑我儿媳妇。你可知道,随意攀咬皇家之人可是灭门的重罪!” 苏仲没料到辰太妃刚一出现就会来这么一手,直接懵了。再加上辰太妃的身份不是他一个太医能够抵抗的,只能闷声认栽。 “请太妃娘娘明察,下官所言全都是事实,绝无恶意诬陷苏……幽王妃之意啊!” “太妃,你的意思是朕昏庸无能,被佞臣挑唆,也跟着黑白不分吗?” 皇帝帝王气势威严,冷声道。 “皇上,本宫绝无此意。不过槿夕的医术本宫是亲眼见过,也是亲身体验过的。再加上她最擅长的就是解毒之术,就算再不懂医术,也绝无连中毒和怀孕都分不清的地步。您和幽尧都是从小在先帝爷膝下长大的,感情笃厚。幽尧的性子皇上您最清楚不过,这么多年来从不近女色,苏槿夕是他宠爱的第一人,可谓是他宠到心尖儿上的人,还请皇上念在兄弟情谊,明察此事。” 苏槿夕有些意外,之前辰太妃还不相信她的医术,一心阻止她替皇后治病,没想到此刻竟然会替她说话。而且所说的话还如此有技巧。 表面上看是拿着皇帝和夜幽尧的兄弟情谊想感动皇帝明察秋毫,实际上是拿着夜幽尧在赤裸裸的威胁皇帝啊! “太妃,你这是要让朕看在和幽尧兄弟轻易的份上谋私吗?皇子犯法可是和庶民同罪!” 皇帝是一心想治苏槿夕的罪,一心想除掉夜幽尧和辰太妃,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辰太妃脸色一变,顿时明白了皇帝的心思,竟有些不知所措。 瞧着辰太妃的表情,皇帝十分满意:“来人呐!还不将苏槿夕给朕带下去。太妃维护真凶,有同谋之嫌,暂时不得出宫,请入镇南宫,不得怠慢!” 辰太妃如今毕竟还是太妃,朝堂上的大臣们看着,皇帝不可能像对待苏槿夕一样直接打入天牢。不过禁足镇南宫和打入天牢都是扣押,也没什么区别。 “皇上,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吗?” 辰太妃怒道。 皇帝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苏槿夕谋害皇嗣,朕亲眼所见,太妃维护真凶,疑点重重。朕怕什么?带下去!” 一声令下,护卫不由分说,上前就要带走苏槿夕。 “慢着!” 却没想,一直沉默不言的苏槿夕忽然开口了。 皇帝危险地眯着双眸:“幽王妃,你还有何话要说?” “皇上,臣妾差点忘了,方才给皇后施针的时候一时大意,将一支银针落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上。请皇上等臣妾将银针取下来再随着侍卫去天牢如何?” 皇帝顿时一震。 施完针这么久,银针竟然还落在皇后的身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槿夕,你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朕绝对不会轻扰了你!”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笑,朝着皇后的内室走去。 “陛下,既然有银针落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上,由微臣进去,帮幽王妃拿出来便是,何必幽王妃亲自动手。” 苏仲这亲爹当的是有多极品,竟然帮着外人防自己的女儿。 苏槿夕回头,及其讽刺道:“苏院首,男女有别,银针的位置您不好出手!” 一句话,噎的多事的苏仲老脸一红。 苏槿夕狠狠瞪了苏仲一眼,直接进了内室。 为防止苏槿夕做什么手脚,皇帝竟然亲自跟在苏槿夕的身后也进了内室。 苏槿夕一步步走到皇后的床边,用身子挡着皇帝的视线,将手伸进了皇后的被褥中。低头时也不知在皇后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皇后竟然急的眼眸一红,顿时满脸怒色,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低沉道:“苏槿夕,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槿夕嘴角轻盈一笑:“妾身什么意思,皇后娘娘比妾身更明白。若今日妾身回不到幽王府,皇后娘娘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说完也不等皇后再开口,站起身来,双手笼在袖中出了门。 “皇婶,得罪了!” 夜珅亲自带人押苏槿夕,刻意压重了“皇婶”二字,讽刺味十足。 苏槿夕冲着夜珅一笑。 不知为何,明明看上去是再稀疏平常的笑容,如三月的桃花盛开,夜珅的内心却忽然一阵毛骨悚然,骤然一凉。 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就在苏槿夕快要被带离重华殿的时候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忽然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陛下,皇后娘娘的病又犯了,娘娘请您和幽王妃进去一趟。” “苏槿夕,你方才对我母后做了什么?” 夜珅顿时一阵狂怒,拔出剑搭在了苏槿夕的身上。 “太子殿下,长这么大了,难道还没学会如何说话吗?饭可以了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我若对皇后娘娘做过什么,此时就不是请了,而是直接被杖杀!” “你……” 夜珅愤怒的恨不得直接将苏槿夕杀了,但是他不能。 苏槿夕讽刺地瞪了夜珅一眼,不顾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寒剑,重新进了皇后的内室。 皇帝瞧着苏槿夕的目光能喷出火来,和苏槿夕一起进了内室。 内室的门被关上,一转眼,两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还不见皇帝和苏槿夕出来。 辰太妃表面虽看上去冷静,但内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自从苏槿夕被污蔑为谋害皇嗣,她已经不止一次暗中让人去通知夜幽尧了,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见夜幽尧进宫,他到底什么意思啊?难道真的不管苏槿夕了吗? 再说,这宫里到处都是夜幽尧的眼线,按理说他也该早就知道苏槿夕和她的困境了啊!他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还有,皇后为什么忽然又叫苏槿夕进了内室? 真的是她的病又发作了吗?还是另有阴谋? 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出来?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特殊身份 半个时辰之后皇帝和苏槿夕出来了。 同时和他们二人一同出来的还有被宫女扶着的皇后。 皇后竟然亲自替苏槿夕做担保,说苏槿夕没有误诊,也没有害死皇嗣。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苏仲不敢相信,他十分确定皇后腹中的绝对是孕胎。 “苏仲,难道你是在质疑本宫吗?” 虚弱的皇后微怒。 “微臣……微臣不敢!” 苏仲连忙跪在地上。 皇后一脸的憔悴,连咳了两声,让宫女扶着去内室了。 “苏槿夕,虽然皇后亲自为你做担保,但是你的嫌疑还是不能摆脱。” 皇帝道。 苏槿夕紧皱着眉头看向皇帝。 她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事实证明史实上的皇帝可比小说和电视剧中的阴险狡诈、无耻多了。 苏槿夕不语等待着皇帝的下文。 “为了证明你是清白的,也为了证明事实正如你所说,皇后腹中的是蛊毒。苏槿夕,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必须查出给皇后下蛊的真凶,否则……” 皇帝目光危险地看向了辰太妃,转而温和道。 “太妃,下个月便是先皇的忌辰,每年先皇忌辰所用祭品都是太后亲手打理,今年宫中事务繁多,太后一人忙不过来,这些日子就劳烦太妃暂住宫中,协助太后一同打理了。” 皇帝这是想扣押了辰太妃,威胁苏槿夕吗? 皇帝当到这个份上,也是够无耻的。 “陛下,查案子这种事情是大理寺的工作吧?我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做这种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苏槿夕道。 “大理寺自然是要全力配合幽王妃查案的。若幽王妃还要推辞,就算有皇后亲自证明,朕和在场的诸位信得幽王妃您没有害死朕的皇嗣,只怕也难以堵住其他人的口。到时候流言肆起,只怕会对太妃和幽王不利。” 皇帝说着,眸光如刀锋一样看向了辰太妃。 这是在郑重提醒苏槿夕,辰太妃还在他的手上。 苏槿夕愤愤地捏紧了双拳,咬牙切齿地答应:“好,一个月的时间,妾身会尽力查出真凶。这些日子母妃在宫中就有劳皇上多费心照顾了。” “太妃,请吧!” 皇帝朝着辰太妃做了一个向重华殿外请的手势。率先朝着重华殿在走。辰太妃不想连累夜幽尧,更不敢给夜幽尧找麻烦,只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苏槿夕的身上,默然跟着皇帝离开。 在和苏槿夕擦肩而过的时候皇帝忽然大笑两声:“幽王妃,不是尽力,而是一定!哈哈哈……” 听着皇帝那得意又强势的声音,苏槿夕真想给他扎上两针让他从此变成哑巴,再也没办法开口笑出声来。 但是她不能。 这里是古代,而且还是皇宫,那个人是在这个年代主宰一切的帝王。 皇帝一走,夜珅和苏仲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跟着皇帝一起离开。 在出宫之前苏槿夕给皇后的贴身宫女留下了一包西药粉和一个中药药方,全都是用来治疗皇后身上花柳病的。 虽然皇后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但是这花柳病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治好的。在最关键的时候皇后之所以肯出面为苏槿夕作证,就是因为苏槿夕借着取银针的由头,拿自己能治好花柳病的条件和皇后做了交换。 花柳病,也就是梅毒。 在现代虽然有治愈的可能,但是几率很渺小,而且非常棘手。更何况是在医疗条件还不怎么发达的古代。得了这种病,就等于是判了死刑。皇后自己很明白,根本是不治愈的。 更何况堂堂皇后竟然染上了这种病,就算有大夫能治愈,也不敢做出诊断,更不敢开出这方面的药啊! 所以在听到苏槿夕竟然能替她治愈花柳病的时候,皇后起初不敢相信,后来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出面救下了苏槿夕。 不过苏槿夕敢和皇后交换能治愈这病,并非她的医术有多高明。而是皇后身上的花柳病还不是很严重,也就是现代所说的,还没到晚期,也没有变异。再加上解毒系统已经替她分析过这种病毒的构病毒素,对解毒治病的方法苏槿夕已经了然于胸。所以是在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才去交换条件的。 交代好了治愈皇后花柳病的西药和中药药方,苏槿夕心情有些复杂地出了重华殿,朝着宫外走。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身后有人喊,苏槿夕回头,又是云瑾。 “云太医,如果是为了问替皇后娘娘止血的方法,我劝你还是不要开口了。我已经说的很明确,独家技艺,不外传!” 云瑾温和地笑着:“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王妃娘娘。同为做大夫的,下官就是有些好奇,在那种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止血,王妃奶娘您是如何做到的?” “好奇害死猫!” 苏槿夕冲着云瑾一笑,俏皮地挑了挑眉,转身十分潇洒地出了宫门。 云瑾没再拦着苏槿夕。而是站在原地,眼神有些留恋,有些不舍地瞧着苏槿夕的背影。嘴角的笑容宠溺、温和如三月的阳光。 似贪婪地看着一位很久以前便认识了的故人。 回到幽王府之后苏槿夕半点都没有化险为夷之后的畅然愉悦心情,反而内心非常沉重,整个个人累的直接瘫倒在了床上,捂着被子蒙头就睡。 花嬷嬷和绿篱喊了好几遍都没有将她叫醒。 虽然没有进宫,但是魂殿之中夜幽尧一直听秦天回报宫里的情况,将苏槿夕在宫里的动向掌握的一清二楚。就连内室之中苏槿夕背着众人给皇后止血的“秘技”都没有漏掉。 听完汇报,夜幽尧原本就冰冷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他又拿出了麒麟阙和那个不知装了何物的淡蓝色琉璃瓶。 “幽尧,苏槿夕的血液不但能缓解你身上的汲血,而且能替皇后止血。看来这女人的身份果真不一般。若他真是从那里来的人,绝对留不得。要不我派人去……” 秦天说着,右手向下一切,做出了一个“杀”的手势。 夜幽尧面色阴冷,沉默不语。 “幽尧,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你真对她上了心?” 秦天有些着急。 夜幽尧忽然将麒麟阙和那淡蓝色琉璃瓶收了起来,豁然起身。 “对她上心?她还没那个本事。本王留着她是还有要事要她办。事成之后本王会亲自动手。” “你说的是让她替你解毒吗?幽尧,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的使命,她的身份你承担不起。到时候若你不愿动手,我秦天也会帮你解决了她。” 夜幽尧没有说话,背影尊高威严,如神袛不可触犯,默然朝着神秘的黑夜走去。 是夜,三更十分,夜幽尧回了幽王府。他并没有回扶云殿,而是直接跃身进了苏槿夕的云开阁。 阁内一楼的暖炉上煮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旁边四仰八叉地躺着熟睡的花嬷嬷和绿篱。 二楼的苏槿夕睡的也如死猪一般。 夏天天气炎热,尤其在这个没有空调和风扇的年代,苏槿夕就更怕热,睡觉一般都是不穿睡衣裸睡,且睡姿还特别奇葩。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王爷,借你的马桶一用 苏槿夕睡的很熟,并且还做了一个梦。 睡梦中,她在一个梦幻仙境中游走,周围烟雾缭绕,飘渺虚幻,周围的景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梦如幻。 “有人吗?有人吗?” 苏槿夕在朦胧的雾中喊着。但是周围寂静一片,没有任何人回应。 最后在一片竹林深处她看到了一个碧湖。湖面上同样漂浮着飘渺的烟雾,看不清一切。 在碧湖边上,苏槿夕看到了一个类似祭坛一样的地方。虽然站的很远,但是苏槿夕很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神奇而强烈的力量正在召唤着她,于是她一步步朝着祭坛走了过去。 在祭坛的正中央,苏槿夕看到了一个水晶做成的花朵,那水晶花的模样竟然和她在黑市上无意见到的彼岸镯上雕刻的花朵一模一样,不过奇怪的是那水晶彼岸花竟然少了七个花瓣。 在水晶彼岸花的旁边,苏槿夕看到了一些神奇的文字。 那些文字乍眼一看似乎很清晰,但在苏槿夕想看清文字的内容之时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接着,她越想看清文字的内容,手上的彼岸镯似乎勒的她的手臂越来越紧,最后那些文字竟然幻化成了一道强烈刺眼的光芒。苏槿夕大叫一声,被光芒击射出了祭坛,跌入了碧湖中。 “不要……” 苏槿夕满头大汗淋漓,从睡梦中惊醒。 当看清眼前的一切,看清自己正睡在云开阁时,苏槿夕才恍然发觉,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她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 正当她要继续钻入被窝接着睡觉的时候,猛然被眼前的一道黑影吓了一跳。 “王……王爷???” 夜幽尧? 这个冷面恶煞是什么时候进入她房间的,怎么会一声不响的就站在那里? 真是吓死人了! 他站在这里到底有多久了? 夜幽尧还没有说话,苏槿夕忽然如同杀猪一般大叫一声,蒙着被子钻进了被窝。 “王爷不用睡觉吗?半夜三更的瞎跑什么啊?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你站在那里多久了?到底看见了些什么?” 神经大条的苏槿夕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自己是全身赤裸的,竟然什么都没有穿,什么都没有盖就那样睡在床上。 而夜幽尧就站在自己的床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苏槿夕全身顿时一阵火烧火燎,就像放在烤箱里的大虾。蒙在被子里,真想一辈子都不要出去了。 夜幽尧背过身去,双手负后,声音云淡风轻,竟然很欠揍的来了一句:“来了很久了,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了!” “夜幽尧,够了!你到底要不要脸?” 苏槿夕气冲冲地从被窝里钻出头来,冲着夜幽尧的背影道。 却没想到夜幽尧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冰冷道:“一盏茶的时间,穿上衣服跟本王走。” “夜幽尧,你以为你是谁啊?是王爷就能随意剥夺别人的人权吗?大半夜的,你以为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吗?就算是签了卖身契的员工,也有私人时间。私人时间,你懂不懂?” 半夜三更的被男人随意闯入了房间,还看完了自己所有的点,苏槿夕真心很气愤。 “私人时间?你确定要和本王讨论人权问题?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夜幽尧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苏槿夕很警觉地感觉到了他周身那股压迫的愤怒气息顿起,骤然全身一颤: “夜幽尧,你……你不许转过身来!” 接着竟然很不争气地拽上一旁的衣服,利索地穿了起来。 于是还真没到一盏茶的功夫,苏槿夕就穿戴整齐,站在了夜幽尧的面前。 夜幽尧转身,表情有些说不上的怪异,只在苏槿夕的身上停留了一秒便移开了,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苏槿夕朝着夜幽尧的背影撇了撇嘴,做了一个鬼脸,跟在他的身后。 临走前忽然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神情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彼岸镯。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花嬷嬷和绿篱就睡在楼下,竟然睡的很沉,苏槿夕那么大的尖叫声都没有把她们吵醒。 苏槿夕原本以为夜幽尧这样大半夜的找她,还如此的着急,是要带着她出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万万没想到,夜幽尧出了云开阁,竟然直接进了扶云殿。 夜幽尧这是想做什么啊? 瞧着那冷清死寂,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一抹光线的扶云殿,苏槿夕没来由的背上一阵冰凉。 忽然想到“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准没好事”这句话。 于是她又很自恋的想歪了。 夜幽尧不会是想招她侍寝吧? 好像在古代,封建王爷半夜找个女的侍寝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在自己的府上挂着名分的女人。 “那个,王爷,咱们有什么事情可不可以明天再说?” “恩?” 夜幽尧冷然转身,皱着眉头看苏槿夕。 “哎呦喂,王爷,我的肚子忽然好疼啊!我要上茅房,不行了……不行了!” 苏槿夕忽然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样子,转身就要回云开阁。 “茅房在东面。” 夜幽尧冷冰冰道。 “那个……王爷,半夜三更的我一个人去茅房害怕,阁楼上有马桶,我用马桶就可以!” 苏槿夕朝着乌漆抹黑的东面瞧了一眼。 “扶云殿也有!” 夜幽尧的声音依旧冰冷。 “啊?”苏槿夕有些吃惊,为难道:“不好吧?王爷,别人的马桶我用不惯,我还是用自己的比较顺手。” 夜幽尧没有说话,直接进了扶云殿。 没有夜幽尧的允许,苏槿夕没有胆量回云开阁,只好一脸不情不愿地跟在夜幽尧的身后进了扶云殿。 在屏风后面,苏槿夕装模作样地呆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出来,憋的脸都有些绿了。出来之后还一个劲儿的嫌弃扶云殿的马桶,挑剔了很多毛病。 今晚的夜幽尧似乎耐心很好,一直沉默地坐在锦榻上一个人下棋 但是苏槿夕却不知道,夜幽尧有着多么严重的洁癖。 别说让别人用他的马桶了,就是这扶云殿也不是一般的人说进就能进的。曾经有一个在夜幽尧的身边侍候的贴身护卫,因为进入扶云殿回报事情的时候脚上沾染了院子里泥水,当场就被夜幽尧给下令杀了。 “王爷,大晚上的,你让我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正文 第六十章 王爷,污了吧? “你要的药材全都在那里!” 夜幽尧语声冰冷,朝着远处的桌上看了一眼。 苏槿夕随着夜幽尧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放了一大堆药。 方才进来的时候神经紧绷着,解毒系统虽然已经测出了这里有大量的药材,但是苏槿夕也没有细想。原来夜幽尧是准备好了她所需要的药材,找她来是让她配制解药的。 不过,就算配制解药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王爷,原来是这件事情啊?你让人将药材送到云开阁去就可以了,我配制好了解药再给您送过来,何必大晚上的费这么大的劲儿呢?” 苏槿夕一边说着,一边检验药材。 就算解毒系统已经检测出药材全都没有问题,苏槿夕还是要亲自人工检查一边。 一来,以防机器因为意外故障出差错,另一方面也是职业习惯。 “就在这里配吧!” 夜幽尧依旧单人对弈,目光始终在自己面前的棋盘上。 “啊?王爷,你没有搞错吧?现在已经是三更了,现在就配啊?你身上的毒中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时半会也不会要命,用得着这么着急吗?我把药材拿回去,明天配好了再给您送过来,也不耽误事情啊,何必这么着急呢!” “本王说现在就现在!” 夜幽尧很霸道,不容苏槿夕推辞。 有病啊?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之前辰太妃的病情,再加上宫里皇后的病情,如今心里还装着一个被强行压上的案子,一个月之内必须查出给皇后下毒的真凶,苏槿夕的身心已经够疲惫了,此刻大半夜的还不让她好好休息,苏槿夕真的有些毛了。 但是她的情商一项很高,知道这里不是发脾气、炸毛的地方,还是强行将内心的火气强压了下去。 很耐心地给夜幽尧解释:“王爷,现在已经很晚了,人在疲惫的时候工作很容易出差错。如果在这种身体负荷的情况下配制出的解药出了问题,对你也不利不是?您看……” 苏槿夕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幽尧冰冷的双眸就如同凌厉的刀锋一样朝着苏槿夕扫了过来。苏槿夕被震慑的全身一阵颤栗,还没有说出来的话在舌尖上打了一个转,又被她咽了回去。 靠! 会冷漠的耍酷很了不起啊? 就算是万恶的资本家,也没有这样强行让人加班的吧? 真相咬他一口。 不过内心抱怨归抱怨,但是这些耍狠的话苏槿夕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事实上在夜幽尧的霸道专横面前,苏槿夕也只有妥协投降的份儿。 腮帮子气鼓鼓的吹了半天,最终苏槿夕还是道:“好吧!好吧!就算我良心发现,为公益献身一次了。今晚先给王爷您把解药配出来,不过下不为例。以后这种大半夜被折腾起来加班的事情,坚决不干!” 说着,苏槿夕开始捣腾药。 夜幽尧眼底的神情闪过一抹怪异,苏槿夕带着略微的抱怨,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什么公益、什么加班之类的词语即便夜幽尧再聪明也很难理解。 折腾了好久,两个时辰之后苏槿夕一直紧绷着的严肃表情才缓和了一些,紧接着眼角眉梢渐渐浮上了一抹喜悦,那是属于成功的喜悦。 解药终于配制成功了。 总共有三颗,苏槿夕像个称职的小奴仆一样,将黑色的药丸一本正经地捧到夜幽尧的面前。 “王爷,解药好了,请放心服用!” 夜幽尧没有立即接过解药,而是面无表情地看向了苏槿夕。 苏槿夕的嘴角自信地笑着,点了点头,给了夜幽尧一个肯定的表情。 “王爷,解药绝对没有问题。” 夜幽尧这才放心地接过解药。 苏槿夕满脸骄傲,信心满满地将双手交叉放在了身前,亭亭立到了一边,瞧着夜幽尧一颗颗服完所有的药丸。 “王爷,您屏息养身,运气看看,丹田之内的阻碍是否有所减少?” 夜幽尧按照苏槿夕所说的照做。丹田之内果然比以前顺畅了不少,但是他的脸上没表现出一丝惊喜,只是在苏槿夕追问的时候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苏槿夕满脸喜悦道:“这就对了!王爷,说明是对症下药,我配制的药起作用了,不过药效没有那么快,得慢慢吸收。再过个两三日,你会发现效果比现在更好!” 苏槿夕一边说,一边从医疗包里拿出了一个藕色的布包。 “来吧!脱衣服,上床趟好!” 恩? 夜幽尧冷峻的冰块脸上顿时一阵漆黑,瞧着苏槿夕的双眸之中忽然闪过一道凌厉的风。 苏槿夕忽然发现自己的语误,捂着嘴吧“噗嗤”一笑,晃了晃手中的藕色布包:“王爷,污了吧?你想到哪儿去了?是要给你施针!虽然服用了解药,但是你体内还有少量残存的毒素,是药物不可能完全排干净的,必须施针排干净才行。” 夜幽尧竟然也很配合,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棋子,走到了床边,一件件开始褪下身上的衣衫。 苏槿夕这个没出息的。虽然站在远处,而且还有屏风隔着,但是她竟然瞧着那屏风上的黑色身影,瞧的又走了神。 “还不进来!” 在夜幽尧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时苏槿夕才猛然回神,咽了咽干涩的嗓子,有些手忙脚乱地攥着银针包进了屏风里面。 刚绕过屏风,苏槿夕的脚步忽然顿住,双脚就像被灌了铅一样,再也往前迈不开一步,两只乌黑明亮的双瞳闪着晶莹的光芒,像是被吸铁吸住了一般,竟怎么也无法移向别处。 轻轻摇曳的烛光散发着幽黄色浪漫的光芒,富贵紫的帷幔成了华丽的背景。那人背靠着她站在那里,长衫褪去,只余下一条雪白的里裤,露出古铜色诱人的肌肤。去掉了发冠的墨黑色青丝散落在他的身后,更显得高大,神秘、不可触犯;宽广挺直的脊背;还有那标准坚挺的臂肌,那画面完美的怎么都不像是真实的。 苏槿夕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夜幽尧的身体,每一次都会看的像个花痴。不过事实上苏槿夕并不是个花痴,她在别的男人面前还是很有定力的,这种情况只限于在夜幽尧面前。只因她怎么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俊美的,几乎囊括了天下所有的美的精华、几乎算得上完美的男人存在。 “看够了没有?” 夜幽尧再次不耐烦,趴在了床上。 苏槿夕回神,晃了晃脑袋,脸颊顿时一阵滚烫的火热。 尽量避开眼不去看夜幽尧,从医疗包里将银针拿出来,在床边的小几上一一排开。她小心地撩开夜幽尧背上的长发,准备给夜幽尧施针。 但是在看到眼前那一幕的时候,苏槿夕双眸再次发直,身体紧紧绷着。 天呐……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友美丽河畔、叶赫那拉羽、恋月、尼玛、100935、太阳雨、td68424059几位书友的打赏,同时也恭喜美丽河畔晋升为本书盟主。喜欢本书的亲可以加入本书书友群,关于书的最新消息会及时在群里公布,各位亲也可以和如隐一起在群里探讨后续剧情。本书书友群:528213138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我这可是初吻啊 那景象,就算用“壮观”两个字恐怕都难以形容。 夜幽尧的背上如同蚯蚓一般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 有些是剑伤和刀伤,苏槿夕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但有些疤痕很奇怪,歪歪扭扭带着弧度。若苏槿夕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用鞭痕抽打过才能留下这样的痕迹。 苏槿夕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满眼震惊地看着夜幽尧。 他可是中宁第一邪王啊! 传言只有他动手伤人、杀人的份,是什么人竟然敢对他动手? “你施针是用眼睛,不用手吗?” 夜幽尧的声音冰冷而又不耐烦。 苏槿夕猛然回神。 不过这次并没有如之前那样手忙搅乱,而是十分沉稳,有条不紊地拿出银针,对准夜幽尧身上的穴位。 若不是苏槿夕的施针手法还算了得,在那些细细密密的疤痕上面是很难找准穴位的。 苏槿夕冰凉的手指在触碰到夜幽尧身上狰狞的疤痕时,手不受控制地在上面停留了片刻,并且微微颤抖。 夜幽尧的身体竟然跟着苏槿夕的手猛然一颤。 他眉宇间一阵不耐的烦躁,就要起身。 “别动!” 苏槿夕很凶,娇小的她也不知道忽然之间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按住了夜幽尧的肩膀,直接将夜幽尧重新按回了床上。 夜幽尧从不近女色,方才只苏槿夕指尖是轻微触碰就让夜幽尧产生了难耐的反感,更何况此刻苏槿夕竟然不要命的将整个手都按在了夜幽尧脊背的肌肤上。 夜幽尧简直难以忍受。 他周身的危险气息顿起,转头目光凌厉地看向苏槿夕。原本是带着强烈的杀气,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夜幽尧绝对会一掌将苏槿夕拍飞。但不知为何,在看到苏槿夕那张一本正经,十分严肃的清丽小脸时,身上的杀气渐渐退却了下去。那双黝黑深邃,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双眼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一直盯着苏槿夕瞧着。 很久之后苏槿夕给夜幽尧施完针,将最后一支银针收入银针包里,满脸喜悦地抬头,在看到夜幽尧那样直接的目光时,有些不好的往自己的脸上摸了摸。 “王爷,我的脸上长了什么东西吗?” “恩?王爷?” 见夜幽尧一直都没有反应,苏槿夕又伸出素净的小手在夜幽尧的眼前晃了晃。 “啊……夜……”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豁然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竟然被突然起身的夜幽尧拽入了怀中。 紧接着……夜幽尧那张俊美的不要命的脸渐渐在自己的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最后她只能看到那双睁的大大的、非常霸道的、黝黑深邃的冰冷眼眸。 你猜怎么着? 从不近女色的夜幽尧竟然非常霸道的吻上了苏槿夕。 天呐! 天呐! 天呐! 起初她还以为是夜幽尧身上的汲血毒发作了,又要在她身上吸血。 后来才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夜幽尧那是真吻啊!而且还是很霸道的那种。苏槿夕顿时满眼吃惊,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都忘了如何反应。身子紧紧地绷直了,一颗心“噗通噗通”的乱跳,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到后来苏槿夕猛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妙,夜幽尧的吻一路向下,竟然移向了她的脖颈,并且手还有些不安分地伸向了她的衣领。 “夜……夜幽尧……” 苏槿夕十分警惕地喊道。 但是夜幽尧的动作始终很霸道,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苏槿夕的抗议。 虽然苏槿夕是来自现代的人,且和夜幽尧之间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是在媚药的催使下,苏槿夕根本就没法自控。 骨子里她还是一个很保守的人,把男女之事也看的非常慎重,绝对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夜幽尧……你放手!放手!” 苏槿夕死命挣扎,再次抗议。 但是还是没有用,她越挣扎,夜幽尧钳制着她的身子和双手就越紧。 尼玛! 苏槿夕内心狠狠咒骂一声。 在挣扎中手竟然摸到了自己的银针包。 苏槿夕忽然稳住心神,凭着感觉从包里摸出来一支银针。目光一聚,对准了夜幽尧的脖颈就刺了下去。 忽然夜幽尧像被点了穴一样,趴在苏槿夕的身上一动不动了,但那双冰冷深邃的双眼确实带着无比的愤怒盯着苏槿夕。 苏槿夕深吐了一口浊气,轻轻推开夜幽尧,从床上爬了起来。 “王爷,得罪了!我说过,没有两情相悦,即便你得到了我的人,我也不会认命!” “滚!” 夜幽尧冷冷道。 苏槿夕眉眼一酸,内心忽然很委屈。 如果不算上次在苏府后花园的那场阴差阳错的欢爱,这可是她正儿八经的一次初吻啊! 这个男人吻了她,还差点将她吃干抹净,最后竟然冷冰冰的送了她一个“滚”字。 不过苏槿夕原本就没指望夜幽尧会对她有什么感情。更不会因为夜幽尧吻了她就以为他喜欢上了她或者看上了她。 曾经修学过心理学的她很明白男人是怎样一个矛盾又奇怪的动物。 他们即便已经睡了一个女的也不一定就会爱上她,而自己爱的女儿不一定非要把她睡了。 苏槿夕狠狠吸了吸鼻子,转身出了扶云殿。 半夜三更的被夜幽尧吵醒了拽到扶云殿给他研制解药又施针,苏槿夕都不知道外面已经天亮了。 正在院子里洒扫的花嬷嬷和绿篱见苏槿夕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地从扶云殿出来,双双满脸的吃惊。 “昨夜小姐不是好好的睡在阁楼上吗?什么时候去了王爷的扶云殿啊?” “不知道啊!我们睡的有那么死吗?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殿下昨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花嬷嬷愣了半晌,忽然脸上浮上了贼贼的笑:“不过……看王妃娘娘的样子,昨夜似乎被殿下折腾的不轻呐!你去侍候王妃娘娘梳洗,我去给她炖老母鸡汤去。” 绿篱对苏槿夕是满心的心疼,有些抱怨地看着急急往小厨房跑的花嬷嬷。 果然不是小姐身边侍候的旧人就不知道心疼小姐,只知道关心他们家殿下了。小姐都成了这个样子,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小姐,洗脸水我已经给你烧好了,你是在楼下洗,还是我给你端到阁楼上去?” 绿篱急忙跑上前去扶苏槿夕,也不多问苏槿夕怎么会从扶云殿出来。 “端到阁楼上吧!” 一夜没睡,苏槿夕很累。若是可以,她真想不吃不洗今日好好睡上一天,但是她不能,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苏槿夕梳洗完后,花嬷嬷端来了炖好的老母鸡汤。 她还没有喝上一口,楼下忽然有侍卫喊道:“花嬷嬷,烦请出来一下,王爷给娘娘赐了酒!” 赐酒? 大清早的,夜幽尧给苏槿夕赐酒做什么? 难道是毒酒? 夜幽尧身上的毒被解了,所以苏槿夕没有用了,他想卸磨杀驴? 正文 第六十二章 限量版香水 苏嬷嬷出门将那侍卫带了进来,苏槿夕下楼。 果然,夜幽尧赐了一小坛酒。 “林枫,这是怎么回事?”花嬷嬷问。 “王爷刚得了几坛梨花白,让我给王妃也送一坛过来,让王妃尝尝。”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一大清早的,夜幽尧就让人来赐酒。 也不知道夜幽尧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觉得苏槿夕解了他身上的毒,他反而恩将仇报做了那种事,还将苏槿夕给赶了出来,内心觉得愧疚,在变向地向她道歉吗? 不可能吧? 这种做派好像不是夜幽尧的风格。 苏槿夕猜不透夜幽尧的心思。不过若是随随便便就让人猜透了,那也不是夜幽尧了。 苏槿夕没想着揪着早上的事情不放。 因为以后她还要在幽王府住,并且眼下就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找夜幽尧帮忙。 “林枫,王爷在做什么?我想当面向他致谢,并且还有事情要和他谈。” “王妃娘娘,王爷出去了!” “出去了?”这么快啊:“王爷有没有交代什么时候回来?” 苏槿夕问出来就觉得自己有些傻逼了。 夜幽尧是什么人?出门办事怎么可能给别人交代,就更别说属下了。 林枫摇头。 苏槿夕有些悻悻的。 吃过早饭之后苏槿夕一直没事做,心里始终惦记着辰太妃还被皇帝扣押在宫里事情。蛊毒一案目前她还一头雾水,没什么线索。 辰太妃的事情苏槿夕原本在回府之后就想跟夜幽尧解释,并且当面致歉,但是始终没有合适的机会。也不知道夜幽尧心里是怎么想的。 一想到这些,苏槿夕原本就忐忑的内心更加着急。 在云开阁怎么也坐不住,苏槿夕打算出去转转。或许瞎猫撞到死耗子,能想出点办法,总比呆在家里干着急的强。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啊?”绿篱问。 “随便逛逛。绿篱,你知不知道宫里的女人一般都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这个……” 绿篱一头雾水。 苏槿夕知道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太广泛了,绿篱不好回答,于是问的更详细了一点。 “比如后宫的娘娘们。” “喜欢珠宝首饰,琴棋书画,还有胭脂水粉什么啊!不过不同的人喜欢都不一样,这要看是谁了。” 依照苏槿夕对重华殿的观察,皇后似乎不是个很看重珠宝首饰的人。琴棋书画,暂时还不确定皇后是不是喜欢。研胭脂水粉嘛,似乎是这个时代女人的必需品,就像现代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一样。 “绿篱,帝京的香粉店最好的是哪家?达官贵族经常光顾的那种。” “小姐,原来你是想买香粉啊?是城南的掬香坊,那里的东西可是一绝。不过听说东西好贵啊!以前咱们府上就只有大小姐能买得起那里的东西。” “走,咱们瞧瞧去!” “啊?小姐,可是咱们没有带那么多钱啊!” 绿篱撇着嘴。 当时霍氏给苏槿夕添的嫁妆本来就没多少,如今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虽然幽王府每个月都会给苏槿夕月钱,但是这个月的早早就给了,下个月的还没到,那点钱连掬香坊最便宜的一盒胭脂膏都买不起啊! “咱们不买,去看看总可以吧?” 苏槿夕不由分说,直接往城南的方向走。 “可是……小姐,会遇到熟人的。遇到熟人,你又不买东西,会很尴尬的。” 绿篱的眼皮子一直跳,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苏槿夕没再出声,更没有给绿篱解释自己要去做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苏槿夕到了绿篱所说的掬香坊。 门面很大,也很气派。真不愧是帝景城最好的香坊,装潢和设计风格独到、豪华。就连里面的伙计,待人接物也自有一套,服务周到。 苏槿夕一进门,就有一名穿着黄衫的清秀女子迎了上来。 “这位夫人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本店吧?我们店有胭脂、水粉,香粉、香料还附带一些珠宝首饰,夫人您想选点什么?” 苏槿夕环视了一圈四周。 “我想看看胭脂水粉以及香粉,先自己看看。” “好的,夫人!您要的东西在这边,请跟我来!” 女子将苏槿夕和绿篱引到了一个柜台上:“夫人您随便看,看上什么跟我说,我帮您拿。” 苏槿夕点了点头,慢慢在柜台旁边看了起来。 绿篱惊的都目瞪口呆了。这可是她第一次来掬香坊。 以前掬香坊这种地方,她想都没有想过,没想到这里的东西这么上档次,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啊! 忽然,苏槿夕的眸光一亮。 香水? 在这个年代,苏槿夕竟然看到了一瓶香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位夫人,您的眼光可真好。这是只有我们店才有的香液,是经过了十几道工艺提炼而成,味道纯正,您若是喜欢,可以先试试。” 一旁服务的黄衫女子非常有眼力地抓住了苏槿夕的喜好,给苏槿夕介绍,并且试用。 苏槿夕喷了一点在手腕上。她再次惊讶了,没想到竟然是她最喜欢的木兰香,而且香味不是很浓厚。淡淡的,浓度刚刚好。这个时代的提炼工艺已经达到这么高的水萍了吗?竟然和现代的香水如出一辙。 “姑娘,这香水卖多少钱?” 苏槿夕问。 “夫人,香水一直都是我们店限量版的,且这款木兰香还是我们东家新研制的,所以很稀有,我们卖价五十万两银子一瓶。” “什么?这么小的一小瓶,竟然就要五十万两,你们也太坑人了吧?” 绿篱吓的张大了嘴巴,直接吼道。 确实如她所说,那瓶子不过拇指大小,在一般人看来,五十万两银子一瓶确实太坑人了。 不过苏槿夕很明白,在这个时代从花草中提炼**的技术有多不容易。人家也说了,香液这种东西就只有他们掬香坊才有,且还是限量版的,说不定整个天和大陆就只有这一瓶了呢! 同样是稀有的东西,和五百二十万两一颗的紫珠比起来,五十万两也不算什么。 可是……苏槿夕真没钱啊!真的没那么多钱啊! 别说五十万两,此刻她身上连五两银子都没有。 苏槿夕瞧着手中自己非常中意的香液,万分难舍,都快要将瓶子捏碎了。 “这位夫人,如果喜欢就买下来吧!这可是我们店最后一瓶了呢!我们东家说了,以后这木兰香的香液不会再炼制了呢!” 买? 拿什么买? 不买又不甘心错过。 苏槿夕头一次纠结的心肝都在疼。 “姑娘,这瓶香液我要了,我多给你十辆银子,帮我包起来吧!”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子非常张狂的声音。 苏槿夕回头……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公主,你长针眼了吗 苏槿夕回头,看到两名衣着光鲜华贵的女子。 一名清雅贵气,身穿藕色长裙,气质不凡,似是哪家官宦人家十分有教养的小姐,说要那瓶香液的便是她。 另外一位资质富贵,身穿描金绣云的衣裙,虽看上去和苏槿夕一般大,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但气势十足,眉宇间尽显高人一等的姿态。苏槿夕猜想,这应该是从宫里头出来的,不是位郡主,便是位公主。 苏槿夕再往两位女子的身后看,骤然眯起了双眼。 身后跟着的,竟然是夜珅。 瞬间,苏槿夕的心情就像穿着新鞋猜到了狗屎一般。 “这瓶香液我们要了,给霍小姐包起来。” 夜珅就像没有看到苏槿夕一般,扔了一沓银票在柜台上,十分阔气道。 霍小姐? 当今朝堂上只有一个霍家,那就是曾跟着三朝帝王立下汗马功劳的骠骑大将军家了。 当初苏槿夕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暗中大致了解过自己所在这个环境的一些局势。 当初夜珅解除她们之间的婚约时,除了嫌弃苏槿夕痴傻丑颜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喜欢霍家的小姐霍玉娇。 苏槿夕认真审视着那位身穿藕色长裙的女子。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位就是霍玉娇了。 “好的,几位请稍等!” 一旁服务的女子正要去拿夜珅丢在柜台上的银票,霍玉娇却忽然开口阻止了:“慢着!太子殿下,这香液是我看上的,银子自然要霍家出。东西包起来,我写个条子,回头去霍府拿银子。” “这怎么成?霍小姐既然是跟着本宫出来的,怎么能让霍小姐出银子?用本宫的!” “太子殿下,这点银子,我们霍家还是出得起的!” 能看出来,其实这位霍小姐并不想领夜珅的情,而是夜珅硬要往上贴的。 连太子殿下都看不上,看来这位霍小姐的心气很高啊!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入她的了眼呢? “霍小姐,你就不要和本太子争了。香液这种东西,天下间只有霍小姐您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使用,若是用在其他人身上,实属浪费。本太子一点心意,霍小姐你就不要推辞了。” 夜珅说着,忽然很鄙夷地朝着苏槿夕看了一眼。 靠! 原来夜珅的狗眼没有瞎啊! 竟然还能看到苏槿夕在一边站着。 不仅能看到,竟然还能指桑骂槐地骂苏槿夕。 其实原本苏槿夕也没有那么大的决心要买这瓶香液,毕竟如今的她还在寄人篱下,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 但是现在……这瓶香液她要定了。 “这位小姐,你好像搞错了吧?这瓶香水是我先看上的,事情得有个先来后到。” 苏槿夕很坚定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 霍玉娇还没有说话,她一旁气质富贵的女子看都没看苏槿夕一眼,气势凌人。 “霍小姐,您说呢?” 苏槿夕没搭理女子,直接与霍玉娇商谈。 女子忽然愤怒扭头,怒瞪着苏槿夕:“好大的胆子,本宫在跟你说话,你竟然当成了耳旁风。” 苏槿夕的嘴角温和地笑着,指着自己:“原来你在跟说我说话啊?我还以为姑娘您在自言自语呢?既然是在跟我说话,姑娘你是不是应该看着我呢?不然会被人家误会你是不是长了针眼呢!” “你……” 女子愤怒之极,两只眼睛瞬间怒火中烧。 但是一个“你”字刚出了口,苏槿夕却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还有,姑娘,我不叫东西,我的名字叫苏槿夕!” 苏槿夕故意压重了自己名字的三个字,铿锵而骄傲。 听到苏槿夕三个字,那女子的几怒火忽然被刻意地收敛了起来。不过倒不是害怕苏槿夕,而是更不屑了。 “哦?原来你就是苏槿夕!”女子从头到脚又将苏槿夕审视了一遍:“那你可知道本宫是谁?” 面前女子既然自称本宫,按照苏槿夕之前的推断,应该就是位公主。当今贵圈里只有位公主,一味是皇帝的亲妹妹,当今长公主靖和,另一位是皇后的女儿,华容。 看站在面前的这位女子和霍玉娇的年龄相仿,当然不会是靖和长公主,而是皇后的华容公主。 苏槿夕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华容公主当场就气诈了:“苏槿夕,你好大的胆子。” 既然知道她是公主,竟然还如此目中无人,这苏槿夕真是和传说中的一样,土鳖一个,真不知道幽皇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会看上这么个女人。 “华容,按照辈分,你应该尊称我一声皇婶才对,直呼婶子的大名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不信,你问问你太子哥哥。” 苏槿夕以一个长辈调教晚辈的口吻说着。脸上虽带着笑容,但是语气却是阴测测的。只可惜,华容公主此刻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苏槿夕的异样。 “我呸!”华容公主一口唾沫直接吐在了苏槿夕的脸上:“苏槿夕,你可真不要脸!谁知道你是怎么勾引上我幽皇叔的,竟然恬不知耻的让我喊你皇婶。你配吗?你也不出去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看你哪点配得上我幽皇叔了?” 此时的华容已经半点都没有作为公主的高贵形象,简直瞬间成了市井泼妇。 “小姐!” 绿篱被吓坏了,连忙掏出绢子给苏槿夕擦脸。 长这么大,苏槿夕可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直接将唾沫吐在脸上。 她眸光凝聚,满眼冷意,缓缓抬头,眸光直射华容。 “你……你……苏槿夕,你想做什么?” 华容被苏槿夕的目光忽然吓了一跳,全身一震颤栗。 但是苏槿夕什么都没有做,扭头看向了掬香坊的服务人员:“把香液给本妃包起来!” “是!是!” 服务人员从惊愕中回神,连连点头。 一听说是苏槿夕,她们都被吓了一跳。不过并不是苏槿夕本人,而是她所嫁的人,夜幽尧。 那可是出了名的阴冷狠绝。 “等等!”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霍玉娇忽然抿了抿唇,有意地抬头挺胸,拔高了气势。 “幽王妃,这瓶香液掬香坊出嫁五十万两银子,我已经加价十万两,你若想买下来就得出更高的价格,你确定要买吗?” “包起来!” 苏槿夕虽看着霍玉娇,但却没有回答霍玉娇的话,而是直接对服务人员道。 虽然表面上看上去霍玉娇十分淡定,但是看着服务人员开始给苏槿夕包香液时她紧紧地捏起的拳头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紧张又愤怒。 “幽王妃,就算你想要,你拿什么买?你出得起这么高的价吗?” 闻言,正在打包的服务人员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看向了苏槿夕。 正文 第六十四章 你根本就不配 “霍小姐,你这是在质疑幽王府吗?”苏槿夕道。 霍玉娇有些没明白苏槿夕的意思。 苏槿夕嘴角有些轻蔑地冲着霍玉娇一笑,对服务人员道:“包起来!东西送到幽王府,到时候和管家拿钱!” 霍玉娇的脸色忽然一阵大变。不知为何,双眼一阵潋滟,就连覆在身前的双手都在颤抖。 这反应,好像有点过头了吧? 苏槿夕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得意洋洋地转身瞧着柜台。 不过,只有她自己明白,她这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啊! 目前她和夜幽尧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夜幽尧好像没有义务给她买这么奢侈的东西。 他之所以搬出幽王府来,夸下海口让服务人员去幽王府拿钱,一来是不想在这三人面前折了自己的面子;二来,她已经做好了回去从夜幽尧那里再借钱的准备。 反正自己已经欠夜幽尧五百二十万两银子了,不在乎再欠上点。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筹。 “苏槿夕,你自己娘家门穷酸,没给你多少嫁妆也就罢了,你竟然还如此恬不知耻地花我幽皇叔的钱。本宫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公主,你没见过,那是你年龄还小,没见过多少世面。等你嫁人你就知道了,找男人,就是为了穿衣吃饭。他宠我,我花他的钱理所当然。不花,难道要等着别的女人替我花不成?” “苏槿夕,你……你可真不要脸!” 对于苏槿夕如此前卫的思想和直白的陈述,华容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还是养在深宫中的公主来说,就算只是听听,也是羞死人了! 苏槿夕嘴角开心地笑着,转身往掬香坊外走。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叮嘱服务人员:“别忘了香液送到幽王府,可别给耽误了。” 这是故意说给夜珅、霍玉娇、华容公主三人听,故意气他们的。 霍玉娇眼眶有些红润,身体一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苏槿夕觉得她这反应确实有些过了,但也没有多想。 夜珅忽然大踏步走到苏槿夕的面前,一把拽住了苏槿夕。 “苏槿夕,你给我站住!” “太子殿下,你又错了!应该叫皇婶,怎么就改不过来呢!” “苏槿夕,你这是在故意和我作对,想引起我的注意吗?告诉你,就算你现在脑袋清醒了,脸上的毒斑也没有了,在本宫的心里你一样和以前一样,贱人一个!本宫是绝对不会着你的道,更不会多看你一眼!” 夜珅几乎咬牙切齿。 靠!见过不要脸的,也见过自恋的,就没有见过自恋又不要脸的如此人神共愤。 苏槿夕的脸色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大变,瞬间漆黑,眸光冰冷。 “哦?太子殿下原来是如此想的。那么有些话,我想今日也应该当面跟太子殿下说明白了。太子殿下你可要陶亮了耳朵,听好了。以后见着我,有多远,滚多远!滚……” 霎时间,夜珅有些懵。 苏槿夕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竟然敢用这样口气和他说话。 “夜珅,听不懂人话吗?需不需要我找个畜生给你翻译一下?” “苏槿夕,你找死!” 夜珅恍然反应过来,苏槿夕是真大着胆子敢骂他。顿时双眸一片杀气,攥着苏槿夕胳膊的手也用上了几分力道。 却没想到,苏槿夕竟然低头一口就咬住了夜珅的胳膊,咬的死死的。夜珅疼的面色扭曲,顿时放开了苏槿夕的胳膊。苏槿夕这才松口,但夜珅的手臂上已经被苏槿夕咬透了肉,隔着衣袖,刺眼的鲜血直往外流。 “苏槿夕,你是属狗的吗?” 华容郡主已经冲了过来,吼苏槿夕。 “夜珅,你真叫人恶心!警告你,以后别惹我!” 苏槿夕说完,转身出了掬香坊。 绿篱被刚才的一幕吓的不轻,连忙小跑着跟在苏槿夕的身后。 “小姐,我们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 那位霍家小姐也就算了,但另外两位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公主,小姐今天全都得罪了。绿篱的胆子真心有点小,怕夜珅和华容公主以后报复苏槿夕。 “不怕死就来,我苏槿夕奉陪到底!” 苏槿夕扬声道,也是说给里面的三位听。 “苏槿夕!” 她走了两步,身后还真有不怕死了的敢跟上来。 是霍玉娇的声音。 苏槿夕眯着双眼回头。 “苏槿夕,听说你在重华殿承诺了皇上,要在三月之内查出给皇后娘娘下毒的凶手。” 苏槿夕有些不明白霍玉娇为何忽然要提这件事,但直觉上,肯定没什么好事。 “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哦?打什么赌?”苏槿夕挑眉,问。 “打赌你能不能在三个月之内查出真凶。” “查出来如何?查不出来又如何?”苏槿夕的声音爽亮。狗逮耗子多管闲事,只觉得可笑。 霍玉娇以为苏槿夕这么快就同意了,嘴角扬起一抹笑:“若查出来,赌注任你开;若你查不出来,你必须主动离开幽王府,放弃幽王妃的身份。” 苏槿夕敢拿自己的脑袋打保票,霍玉娇绝对对夜幽尧有意思。 怪不得呢!方才她提起幽王府,提起夜幽尧的时候霍玉娇的表情一直不对劲,感情是第二个卫美佳。 又一个“情敌”啊! 苏槿夕嘴角挂着气死人不要命的冷笑。 “我为什么跟你打赌?” 霍玉娇脸上的表情忽然不见。 “苏槿夕,你是没胆量了吗?” “随便你怎么说!” 这种激将法,在苏槿夕的身上一般都没用,她转身就要走。 “苏槿夕,以前一直都有人跟你说,你是个废柴、傻子、丑女,配不上太子殿下吧!你以为现在你清醒了,拥有如此绝美的容貌,嫁给了幽王,你以为你就能配得上幽王了吗?苏槿夕,这个问题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吧?其实你根本就不配!别看你表面上一副嚣张得意的样子,但在骨子里你就是个懦夫!” 苏槿夕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 “苏槿夕,即便你受尽王爷万千宠爱,但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更不了解他的内心。苏槿夕你根本就不配拥有他的爱!” 一时间,二人的周围围满了路人。夜珅和华容公主也从掬香坊走了出来。华容公主的脸上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苏槿夕还是一直都没有回头,更没有出声,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是怎么样想。 围观的众人都在沉默地等待,等待苏槿夕会有什么反应,会给霍玉娇怎样的答案。 等不到苏槿夕的答案,半晌之后霍玉娇又道:“苏槿夕,难道你不觉得吗?在别人的眼中,其实你就是幽王爷的耻辱,是强加的污点,你……” “如果一个月之内我苏槿夕能查出真凶,你就脱光了衣服在醉红楼的门口站三天。” 霍玉娇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槿夕忽然转身,脸上挂着平常的淡笑,看不出任何异样,但却一鸣惊人。一句话惊煞了众人,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作者题外话】:书评区看到有亲质疑本文所用的现代词。看过上本《御宠国色》(纯历史文)的亲们应该知道历史常识性错误如隐基本都不会犯的。本文是架空穿越文,在写作目的,写作手法,等方面和上本书比都做了很大的调整,现代新词出现在本文中,主要是为了增加代入感(故意写的),让大家看的爽。请不要深究,只要这本书在生活之余能给诸位带来笑点和阅读的快乐,就说明如隐成功了。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王爷生病了?没听说啊! 醉红楼,那可是帝景城最有名的青楼啊! 什么? 苏槿夕竟然让霍玉娇这样一个清清白白的的名门闺秀在那种地方站三天,还要脱光了衣服? 那会是怎样一种场面?简直让人想都不敢想! 霍玉娇脸色顿时一红,直接成了火红的铁柱人。 “怎么样?霍小姐爱慕我的夫君,有胆量挤兑我,难道连自己抛出的招数都不敢接了吗?” “苏槿夕,虽然苏府的地位不高,但好歹也是大户人家,你怎么就不知羞耻,当众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华容公主道。 苏槿夕不说话,淡笑着看霍玉娇。 一旁都有人开始对苏槿夕指指点点,暗中细细碎碎,说什么话的都有。 这回轮到霍玉娇开始沉默了。 苏槿夕不像霍玉娇那样有耐心,嘴角一阵嘲讽冷笑,转身就走。 “苏槿夕,我答应你!” 霍玉娇忽然声音苦涩道。双手紧紧地攥着,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苏槿夕没有回头。嘴角嘲讽的笑意更深了,摇了摇头,没入了人群。 其实无论这场赌注赌的是什么,在霍玉娇的内心之中是在赌她和苏槿夕谁更能配得上夜幽尧。但在霍玉娇答应苏槿夕提出的赌注的那一刻,霍玉娇就已经输了。 男女之间的爱情是平等的,尊严是底线。无论多爱对方,若是连尊严都不要了,这段爱就等于失去了平衡,也就没有了意义。 直到苏槿夕的身影在人群中消失不见,霍玉娇还站在原地。 人群散去,霍玉娇忽然在街角的尽头看见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车内的男子冷峻尊贵,正挑开车窗帘子朝着她看着。 是夜幽尧。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的马车停在那里多久了? 方才他和苏槿夕之间打赌的事情场面闹的那么大,他一定什么都听到了吧? 那么他也知道了自己喜欢他? 霍玉娇的心忽然狂乱地跳动起来,原本就烧红着的脸颊更加滚烫了。 “王……王爷!” 霍玉娇的声音不大,只在唇瓣间默念了一声。 她的内心正有一股冲动,差点就走上前去跟夜幽尧表白清楚了,但是还没等她鼓足勇气,夜幽尧就已经放下车窗帘子让人驾车离开了。 霍玉娇的内心顿时涌上了一股如跌落云端的失落。 夜幽尧的马车都已经离开霍玉娇的视线很远了,但霍玉娇还在原地站着。 华容公主都被苏槿夕提出的赌注吓到了,更没想到霍玉娇竟然会答应苏槿夕提出的赌注,愣在原地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 霍玉娇喜欢的是夜幽尧,方才霍玉娇和苏槿夕那么一闹,就算是个傻子都能够看得出来,何况是一心想讨好霍玉娇的夜珅。 夜珅站在掬香坊的门口,方才霍玉娇和苏槿夕之间对话听的清晰,也将霍玉娇痴恋夜幽尧的神情看的清清楚楚。他紧紧地握住了双拳。 夜幽尧,以后本宫和你之间,没完! 虽然苏槿夕比夜幽尧离开的早,但是夜幽尧乘坐马车,又走了近路,所以苏槿夕回到幽王府的时候夜幽尧已经到了。 “王妃娘娘,王爷已经回来了!” 苏槿夕刚踏进王府的门,管家就提醒她。 苏槿夕回到清幽院,夜幽尧果然回来了,并且就坐在云开阁门前,正非常悠闲地喝着茶。 苏槿夕有些愣了,放慢了脚步,缓缓地走了过去。 一来自然是因为夜幽尧坐在那里的画面太美,被吸引住了眼球;二来,夜幽尧这可是头一遭在她不在的时候在云开阁的门前坐着。 他这是在做什么? 难道是等她回来吗?是有什么事情吗? “王爷,你回来了啊?” 苏槿夕明媚地笑着打招呼。 “恩!” 夜幽尧声音凉薄地回复了一声。 “王爷,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苏槿夕直接问。 “本王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你给本王看看!” 站在夜幽尧身后的林枫忽然神情有些奇怪。 没听王爷提过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啊! “哦!” 苏槿夕在夜幽尧的对面坐了下来,纤细的手指搭上了夜幽尧伸出的手腕。 “王爷的身子具体哪里不舒服?” 夜幽尧眉头皱了皱眉,以拳头捂着嘴唇咳嗽了两声。 “嗓子。” “哦!” 苏槿夕凝聚心神,把了半晌脉。 “从脉象上看,王爷并无大碍。毒素也已经清理的很干净,除了汲血,但是汲血和王爷咳嗽没有关系。许是王爷着了风寒,我给王爷开两味药,王爷当做茶饮用几次便可消除咳嗽的症状。” “恩!” 夜幽尧应声,紧接着又咳了起来。 苏槿夕眼神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夜幽尧。 她确实从脉象上没有看出夜幽尧有何病症,但是瞧他那咳嗽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啊! 苏槿夕写好了药材的名字交给了林枫,夜幽尧起身就要回扶云殿。 “殿下!” 苏槿夕忽然喊住了夜幽尧。 “有事?” 夜幽尧回头。 “那个……太妃娘娘的事情真心很抱歉。但是我一定会尽力将太妃娘娘救出来的。” “恩!” 夜幽尧眼神中的神情看不出是何心思,只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继续往扶云殿走。 世间怎么会有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此冷淡的人,夜幽尧似乎毫不关心辰太妃的死活,让苏槿夕都怀疑夜幽尧会不会根本就不是辰太妃亲生的,而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然怎会如此冷情。 “王爷,臣妾还有事!” “说!” 夜幽尧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 “苏槿夕的身体莫名的一阵哆嗦,真是……太煞人了,跟夜幽尧说话真的太有压力了。 “我觉得,能给皇后娘娘下毒的人一定是她身边的人,且非常了解皇后娘娘。我想先从皇后娘娘的生活习惯和喜好入手,想请王爷帮忙,帮我查查。” 夜幽尧没有回话,也没有说是答应帮忙还是不答应帮忙。 苏槿夕的内心一阵低沉的失落。 她就知道,找夜幽尧肯定没用。 夜幽尧的脾气阴晴不定,那么奇怪,且从不近女色,怎么可能答应她去查一个女人的事情。 苏槿夕撇了撇嘴,转身回云开阁,打算另想办法。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苏槿夕转身的那一刻,夜幽尧竟然忽然回头了。 【作者题外话】:感谢婷婷书、憨憨妈、薄薄的包水饺、bjllh、td99472267、蓝色琉璃碎月、明暗无尽等几位亲的打赏,打赏是人情,如隐铭记在心。喜欢本书的亲可以加入本书书友群,和如隐还有群里的妹子们一起探讨幽幽和夕夕的故事。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是要付出代价的 夜幽尧回头,目光凉薄,静静地瞧着苏槿夕进了云开阁之后自己才转身进了扶云殿。 临近门前对林枫道:“让秦天去查!” “是!” 林枫也是满心疑惑。 王爷似乎明明是在意王妃娘娘的,但为什么不当着王妃娘娘的面直接答应她的请求呢? 方才王妃娘娘一定是误会王爷不愿帮她了,王爷这又是何必呢? 苏槿夕回到云开阁。 反正也没事做,皇后案子的事情想急也急不来,于是摆弄起了自己种的那几盆花。 “王妃娘娘,管家来了!” 花嬷嬷在阁外喊道。 “请进来!” “管家有事?”管家进门后苏槿夕问道。 “王妃娘娘,霍大将军府上来人了,说霍小将军中了毒,想请王妃娘娘过去给看看。” “这件事王爷知道吗?” “已经回禀过王爷了,王爷说听王妃娘娘您的意思。” 苏槿夕不禁透过窗户朝着扶云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内心暖暖的。 看来有些事情上夜幽尧还是很尊重她的权利嘛! 知依照她的职业病,听说有患者中毒,肯定会第一个冲上去,所以没有直接拒绝或者限制她的行动。 “好,你让霍府的人等等,我准备准备就出去。” “好的,王妃娘娘。” 苏槿夕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医疗包,带上了绿篱。 出门之前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夜幽尧不是没有答应她查皇后的生活喜好吗?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出门买点他喜欢的东西送给他,讨好一下,顺便拉近一下关系,说不定还有戏。 “花嬷嬷,你知不知道王爷喜欢什么呀?” “这个嘛……” 花嬷嬷虽然从小看着夜幽尧长大,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问题。似乎这么多年来大家都知道殿下不喜欢什么,但是从来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她瞧着苏槿夕脸上那温暖的笑容,似乎真的是想买点殿下喜欢的东西讨好他啊!又不想错过这个可以让他们促进关系的机会,于是冥思苦想了半天。 “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有人送了殿下几坛京外杜康酒庄的梅花酒,殿下喝完之后专门让秦天又去买了几坛来。这些年我看殿下喝酒的时候遇到杜康酒庄的梅花酒也会多喝上几杯。王妃娘娘,要不,你给殿下送点梅花酒试试?” “好吧!” 苏槿夕笑的特别明媚。 霍府上专门派了人来接苏槿夕,很快便到了霍家。 一进门,苏槿夕就见到了两个最不想见到的人。 霍玉娇和华容公主。 真是冤家路窄,一天能见到她们两次。 “苏槿夕,你来这里做什么?” 华容公主见到苏槿夕,没好气。 “我是应霍大将军之约,来给霍小将军解毒的,不是来和你们拉仇恨的。” “呵,我没听错吧?苏槿夕,你说你给思羽哥哥解毒?就凭你?” 苏槿夕毫不示弱地对视着华容公主的眼睛,眼神很肯定,就凭她。 “呵!” 华容公主冷笑一声。 “苏槿夕,谁不知道你以前是个傻子,苏仲根本就没有教过你任何医术。你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你会解毒,真是……人尽耻,不要脸的连鬼都会害怕。” 华容公主刻意狠狠地压重了后面的几个字。 苏槿夕嘴角一阵冷笑,压根就没想着要跟她们二人多废话,绕过华容公主,跟着带路的人直接往里走。 “站住!” 如果说之前在掬香坊见到苏槿夕时霍玉娇还算保持着高门贵女的形象,对苏槿夕客气,那么此刻的态度已经是截然相反。 她毫不客气地一步步走到苏槿夕面前。 “幽王妃,无论你会不会解毒,这是霍家,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苏槿夕微眯着双眼,瞧着霍玉娇。 离开不是不可以,这种主人都不着急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但是她敢保证,今日的霍思羽绝对中毒很深,也很危险。另外霍家也肯定已经找过宫里的太医了,在太医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会来找她。 “霍小姐,今日我若踏出这你们霍府的门,若再想请我进来,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希望你不要后悔。绿篱,我们走!” 苏槿夕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霍府。 但苏槿夕还没有上马车,身后就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幽王妃,请留步!” 苏槿夕回头,是一位梳着瑶台发髻,身穿深杏色衣衫的夫人。看那气质和打扮,应该是或霍夫人。 “妾身霍氏,见过幽王妃。” 霍氏给苏槿夕行礼。 “姨妈,你是什么身份,苏槿夕是什么身份,你犯不着跟她这么客气,反而降低了你的身价。” 随后跟出来的华容公主道。 霍夫人十分沉稳,皱着眉头:“公主,按照品级,妾身不过九品,王妃是四品,妾身见着王妃,自然是要按规矩向王妃行礼的。” “我呸,她这是哪门子的四品王妃啊?还不是仗着我幽皇叔的身份。” “公主不可乱说,王妃可是圣旨赐婚,王爷明媒正娶的。” 虽然霍夫人的身份比华容公主的低,但霍夫人却是华容公主的亲姨母,说话总是温和地以一个长辈的口吻。 华容冷哼一声,撅着嘴转过身,不说话了。 “王妃娘娘驾临,臣妇有失远迎,还请王妃娘娘见谅。”霍夫人向苏槿夕致歉。 苏槿夕笑着点了点头。 “王妃娘娘,我儿身中剧毒,还请王妃娘娘救命啊!” 霍夫人忽然“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霍夫人,不是我不愿施救,只是本妃方才已经走进霍府了。是你们霍府的门槛太高,本妃子似乎不太受欢迎啊!” 霍夫人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拽了拽霍玉娇的衣袖:“王妃娘娘,是玉娇年幼不懂事,冲撞了王妃娘娘,还请您恕罪。我儿如今还躺在床上,危在旦夕。人命关天的事情,您就跟臣妇进去吧!” 只可惜,这边霍夫人软声软语地哀求着,那头霍玉娇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高傲地仰着头,一副傲孔雀的样子。根本就没打算向苏槿夕服软。 其实此时的苏槿夕也已经决定不插手霍府的这档子事儿了。 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霍玉娇,更重要的是这整个霍府上下除了霍夫人之外,根本就没人把她当回事。 霍夫人既然已经知道苏槿夕到了的消息,霍大将军也应该知道吧?若严格按照中宁的礼数,苏槿夕这个幽王妃驾临府上,霍大将军怎么说也应该带着众人出来相迎的,但直到现在了,却连霍大将军的影子都瞧不见。 这种被人一边利用,又一边忽视且怀疑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我爱他,非他不嫁 “霍夫人,本妃能力浅薄,就算进去了,也不一定能解令公子的毒。而且本妃忽然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直接上了马车,下令车夫驾车。 却不想,霍夫人忽然张开双臂,直接挡在了苏槿夕的马车前面。 “王妃娘娘,既然你要见死不救,今日就从臣妇的身上踏过去吧!” “霍夫人,你这是在威胁本妃吗?”苏槿夕怒了。 这里的人怎么都这样? 各个都是势利眼。 想用你的时候软硬兼施,怎么样都要用你,不想用你的时候却是处处争对。 “臣妇不敢!王妃娘娘,求求你,你就救救我儿子吧!臣妇给您跪下了,你若今日不答应,我就在此长跪不起。” 霍夫人又跪在了马车前面。 “母亲,你这又是何必呢?中宁国这么大,难道就没有一个大夫比的上她苏槿夕了吗?如果中宁没有,我们就去别的国家找,东辰、南离、西云,北翼,若实在不行,去淮疆找也行,何必非要求她?” 苏槿夕瞧着霍玉娇和霍夫人,无奈扶额,摇了摇头。 “你闭嘴!” 霍夫人怒极,叱喝霍玉娇。 “难道你没有听云太医说吗?若三日内不能解毒,你哥哥就活不了了。你去哪里找?就算能找到,你哥哥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云太医,云瑾? 他也在里面? 苏槿夕忽然抬起头来,朝着霍府内看了一眼,眸光中有一些异样。思索了半晌之后改口道:“霍夫人,让我不计前嫌进府救你的儿子也可以,但是本妃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王妃娘娘,只要臣妇能够办到,就算要了我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 一时间霍夫人眸光明亮。 “不,我不要你的命” 苏槿夕摆着食指看向了霍玉娇。 霍玉娇忽然想到苏槿夕此前走出霍府说的那句话,忽然背上一阵冰凉。 “苏槿夕,你想做什么?”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扬。 “霍小姐,本妃之前就跟你说过,我这一出来,若再想让我进去,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本妃现在下马车需要一个踩脚的马凳,就由你来充当吧!” “什么?苏槿夕,你竟然让玉娇给你充当马凳。你真是太过分了!” 华容公主道。 苏槿夕目光凛冽,直直地盯着霍玉娇那张愤怒又为难的脸。 “华容公主,本妃是在跟霍小姐说话。如果你的意见能够代替霍小姐的意见,由你来充当马凳,皇婶也不会介意。” “苏槿夕!” 华容公主气极,上前一把撕住苏槿夕的衣袖。 “放开!” 苏槿夕冷然看着华容公主。 “苏槿夕,你……你竟然这样和我说话,苏槿夕你……你不要命了吗?” “放开!” 苏槿夕再次冷然强调。 华容公主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凶起来竟然会如此可怕。简直和幽皇叔有一拼。她吓的全身一阵哆嗦,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地乖乖放了手。 “霍小姐,恩?” 苏槿夕转而换上一副气死人的微笑,挑眉看向霍玉娇。 “苏槿夕,我知道你是在故意争对我。但是让堂堂霍府的大小姐为你当马凳,你就不怕自己承受不起吗?” 霍玉娇委屈又生气,全身都在颤抖。如不是周围还有很多人看着,她还记着自己是堂堂霍家的大小姐,早就和苏槿夕正面翻脸了。 “霍小姐若不愿意也可以,我又没有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霍夫人,另请高明吧!” 苏槿夕说完,一扬手,放下了马车帘子,再次下令车夫驾车。 “王妃娘娘,就由臣妇代替玉娇吧!臣妇愿意给王妃娘娘做马凳。王妃娘娘,你一定救救我儿啊!” 苏槿夕实在想不明白,像霍玉娇这种人脖子怎么就那么硬。难道服个软就那么难吗?竟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此,都无动于衷。 “走!” 苏槿夕冷声吩咐。 “等等!” 就在车夫正要扬起马鞭的时候,霍玉娇终于开口了。 苏槿夕嘴角微微扬。 “苏槿夕,说好了,你一定要治好我哥哥的病,若不然就算拼了命,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霍玉娇说着,缓缓走到苏槿夕的马车旁边跪在了地上。 一时间,霍府门口路过的众人都停了下来,惊呆了。 “天呐!那不是霍家的大小姐霍玉娇吗?她在做什么?” “马车里的似乎是幽王妃。” “霍玉娇这是要给幽王妃当马凳踩吗?” “好歹也是堂堂霍大将军的女儿,怎么会不顾自己的颜面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太丢人了。” “她是有求于幽王妃吧?”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做出这么没脸的事情啊!听说霍玉娇也喜欢幽王,她这样做是为了嫁给幽王讨好幽王妃吗?这还没进门就被正室踩在脚下,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幽王。” “是她一厢情愿吧?幽王有没有打算将她抬进门还不一定呢!” “哎呦,看不下去了,连我这个路人都看着脸红。” 霍玉娇跪在地上,路人的风言风语她得见,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却极力克制着没有掉下来,身子不住地簌簌颤抖。 良久,人群的议论声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目着霍玉娇身前的那辆马车,期待着看到马车里的苏槿夕高傲地踩着霍小姐的背走下来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但是苏槿夕却久久没有动。 半晌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绿篱!” 绿篱连忙跑到马车的另一边。苏槿夕扶着绿篱的手臂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众人忽然觉得,原本就美若仙姿的苏槿夕霎时间如淋照万丈光芒,闪耀明亮的让人睁不开双眼。 霍玉娇已经跪在那里了,明明她可以很得意、很高傲、很霸气地踩着霍玉娇从马车上下来,但是她却没有那样做。 这样一来显得原本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尊严的霍玉娇更加低垂到了尘埃里,而衬托的苏槿夕更加矜贵、高雅、大气。 霍玉娇直起身来,满眼疑惑地看着苏槿夕。 苏槿夕绕过马车走到霍玉娇身边,俯下身,只以她们二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问。 “你知道今日如果我是你,我会怎么做吗?” 霍玉娇带着疑问,不解地看着苏槿夕。 “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让自己走到这一步。” 苏槿夕说话时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但霍玉娇却觉得十分刺眼。那笑,竟比冷笑更加轻蔑。 “苏槿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幽王殿下的。我爱他,今生非他不嫁。” 苏槿夕正往霍府走着的身影忽然顿住,没有回头。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码的好爽,看的爽的亲们,在书评区底下扣个6,欧耶……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苍龙 “霍玉娇,原本你可以和我公平竞争夜幽尧,但是如今……” 苏槿夕嘴角一笑,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继续往前走。 “苏槿夕,如今怎样,你把话说清楚。” 只可惜苏槿夕根本就没打算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霍夫人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跟在苏槿夕的身后进了幽王府。 霍玉娇颓然瘫坐在地上,眼泪终于从眼角流了下来。 人群散去,指指点点的说了些什么,她已经一句也听不到。只有泪水迷蒙了双眼,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 内心好痛,好痛。 华容公主恨恨地瞪了一眼苏槿夕的背影,暗暗在内心决定,今日这仇,她一定会替她的表姐霍玉娇从苏槿夕身上讨回来。 霍夫人直接带着苏槿夕去了霍小将军霍思羽的院子。 院子里,霍大将军正一筹莫展地坐在石桌前,见到苏槿夕,很不情愿地一拱手:“幽王妃。” 苏槿夕微笑点头,也不跟他多做计较。因为还有另外一个人,一见到他,那如沐春风般和煦的笑容瞬间扫平了苏槿夕内心的所有阴霾。 “微臣见过王妃娘娘!” 是云瑾。 “云太医,霍小将军的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十分不妙,自从下官过来就一直昏迷不醒。只可惜下官不善解毒,不知从何下手,所以又得劳烦王妃娘娘您了。” 原来是云瑾提议请苏槿夕来的啊! “带我去瞧瞧!” “好,王妃娘娘,请跟微臣来。” 苏槿夕正要跟着云瑾去霍思羽的房间,霍大将军忽然制止了。 “慢着,幽王妃,如果你解不了我儿的毒该怎样?” 呵,可笑! 真是有怎么样的女儿就有怎样的爹。下梁不正肯定是上梁有问题。 问的这是什么话啊? 听着好像苏槿夕有义务非得要解了霍思羽的毒一样。 “哦?霍大将军你说该怎样?” 苏槿夕强压下内心的所有情绪。 “外界传言,幽王妃脑袋……天生痴傻,谁知道你有没有好。再说,众所周知,你根本就不懂医术。若是你胡乱医治,不但没有替我儿解毒,反而加重病情怎么办?你得提前打下保票。” “霍大将军如果不信我,今日我不治便是,何必这么多废话。” 苏槿夕脸色一沉,明显很不高兴。 “幽王妃,你这是什么话?好歹你也是王妃的身份,代表着幽王的形象,怎能如此出尔反尔?” 呸!可真不要老脸! “霍大将军,下官敢打包票,王妃娘娘的解毒之术绝对是整个中宁国绝无仅有的。若不然,我也不会提议将王妃娘娘请来。” “云太医,好歹你的医术也是太医院首屈一指,你真的没办法?” 霍大将军还是想将希望寄托在云瑾的身上。 云瑾微笑摇头:“解毒方面真不是下官所长。” 临了又补充了一句:“皇后娘娘多年的沉珂就是由王妃娘娘治的。霍大将军就算不相信我,也应当相信陛下。” 若是苏槿夕没有两把刷子,皇帝也不可能让苏槿夕给皇后治病。 霍大将军武将出生,做事一根筋,不会变通。有的时候连皇帝都会在她的执拗面前吃亏。 “既然这样,幽王妃,你就进去吧!不过今日你若解不了我儿的毒,休想踏出霍府大门半步。” 苏槿夕是真的不喜欢霍大将军这人。 耿直是没错,但是耿直太过就是偏执,真是太过惹人讨厌。 虽然一进霍思羽的院子,解毒系统就已经检测到霍思羽身上的毒,但苏槿夕还是跟着云瑾进屋走了个过程,把脉、放血、验毒,一样都不少。 等苏槿夕从霍思羽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霍大将军直接提着大刀就冲了上来。 “幽王妃,怎么样?看出来中的是什么毒了没有?” 若不是知道霍大将军担心儿子太过着急,别人还会以为他是想直接拿刀威逼苏槿夕。 “霍小将军中的是一种非常复杂的蛇毒,名叫苍龙。” “那你到底能不能解?” 苏槿夕真心不喜欢霍大将军问话的这种口吻,不过为了和谐起见,还是尽量压制着内心的火气。 “苍龙这种毒其实是一种蛇毒,由七种毒蛇的毒液炼制而成,只要知道这七种蛇毒,然后取下它们的蛇胆再配以必须的药物炼制出解药服下即可。” “那你查出来是哪七种蛇毒了没有?” 苏槿夕原本通过解毒系统分析毒素成分已经知道了是哪七种蛇毒,但是介于那七种蛇毒都是毒性非常烈且又涉及到专业问题,一来怕吓到霍大将军和霍夫人,此外解释起来也比较麻烦,所以摇头没有告诉他。 霍大将军的脸色顿时黑沉了下来,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大刀,大有下一刻就会直接砍在苏槿夕脖子上的架势。 “你的意思是不知道是哪七种毒蛇,就找不到蛇胆?今日这毒你是解不了了?” 苏槿夕很不耐烦道:“霍大将军,能不能把你的破刀拿开,你这样嗓门又大又吓人的,就算我想到了是哪七种毒蛇,也被你吓忘了。” 霍大将军恍然才发觉自己拎着大刀的样子确实太过彪悍吓人。将手中的大刀藏在了身后。 “好!好!我不打扰你,你慢慢想!慢慢想!” 苏槿夕又故意装模做样地思索了半晌,问:“霍小将军是怎么中的毒?” 解毒系统检测毒素又快又容易,折腾了半天,苏槿夕倒忘了这么关键的问题。 霍大将军一头雾水,霍夫人道:“思羽昨日和几个好友去喝酒,回来就睡下了。今日一早直到日上三竿都不见起床,所以我就去叫他起床。却没想到他昏迷不醒,嘴唇发紫,脸色也很不好,着实吓了我们一跳,所以就请了大夫。大夫一看,说是中毒了,具体是如何中的毒,我们也不知道。” “昨日府上可有人跟着霍小将军,知不知道他去哪里喝的酒,和什么人,喝的是什么酒?” “竹砚!思羽走到哪里,竹砚都是一直跟着的。” 苏槿夕点头:“麻烦夫人将竹砚找来,我有话问他。” 竹砚被找过来之后苏槿夕详细的问了霍思羽喝酒的情况。 怎么也没想到,结果竟然将她给吓了一大跳。 他们喝的是梅花酒,在京城十里之外的杜康酒庄。 至于和谁喝酒,苏槿夕听了个七七八八,也没详细记。因为只这梅花酒一条就足以让苏槿敏锐地嗅到了重点。 此前查到霍思羽身上的毒素时她就觉得这些毒很熟悉,似乎和之前在夜幽尧身上检测到的毒还有皇后身上的蛊毒如出一辙,有着同样的风格。 今日出门的时候她问过花嬷嬷夜幽尧喜欢什么,花嬷嬷说夜幽尧以前经常喝杜康酒庄的梅花酒。 她隐隐觉得这梅花酒肯定有问题,且曾经还有人以梅花酒也给夜幽尧下过毒,不过夜幽尧身上那三十多种毒多了去了,可不止和霍思羽身上这苍龙毒同脉的那一种毒。 “云太医,这药你先拿着,在我没回来之前如果霍小将军有什么情况,你可先给他服下,暂时压制毒药发作。” “王妃娘娘是要去找所需的药材吗?” “我想先去杜康酒庄探探情况。如果霍小将军真是在杜康酒庄中的毒,说不定周围就能找到配制苍龙的七种毒蛇。” “王妃娘娘,你是要一个人去吗?”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给夫君买酒,店家行行好 苏槿夕当然不会一个人去。 谁知道杜康酒庄是怎样一种情况,如果霍思羽真的是在杜康酒庄中的毒,那地方就一定潜藏着很多未知的危险。 她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如果只身入境,就等于以身犯险。 苏槿夕还没有伟大到那种地步。 见霍大将军一副担心苏槿夕会借机跑路的神情,苏槿夕道:“霍大将军,劳烦你陪着本妃走一趟,本妃此行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能解就解,如果不能解,就直说,搞这么多劳什子做什么?” 霍大将军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苏槿夕瞬间就有种对牛谈情的感觉。 有些人,你不用解释,就算不是很熟悉,但只要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你想做什么,比如云瑾。 有些人,就算你解释的口干舌燥,他也不会灵活变通,一条死胡同走到黑,比如眼前的这位霍大将军。 “现在天快要黑了,本妃若想回府去跟王爷调人手肯定会耽误时间,只能耽误到明日再行动。但令公子确实只有三日的解毒期限,耽误一天就多了一天危险,少了一天救命的机会。所以就地取材。” “哼,料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老夫陪你走一趟便是!” 霍大将军冷哼一声。 以免人多眼杂,霍大将军只带了四名身手顶尖的高手,化身苏槿夕的随从,和苏槿夕一起去了京外的杜康酒庄。 杜康酒庄和繁华的帝京城的任何一家酒庄都不一样,虽然名气都很大,却隐身于京外苍翠山深处。 青山绿水,翠竹繁茂,笼罩着脱离世俗的超脱,走进之后带给人一种潇洒快意的神秘感。 就连酒庄的所有服务人员都统一穿着飘逸的翠绿色广袖长衫,清新自然,整齐划一。 苏槿夕一走进就有一位大约五六十岁年纪,身穿深灰色广袖长衫的白发老人迎了出来。 “这位夫人,似乎是第一次来我们酒庄,夫人里面请。” 苏槿夕点了点头,跟着那老人走了进去。 老人将苏槿夕等人引进了一间装饰十分讲究的竹楼。 “请问夫人想要些什么?” 苏槿夕环视了竹楼一圈,内心深叹没想到这种世外桃源之地竟然也有如此上档次的装潢,看来这酒庄的主人若非有权有势,必定也是家财不小之人。 “你们这里有什么酒?” 老人家脸上温和地笑着,看了一眼在一旁服侍的一名绿衫女子。 绿衫女子点头,出门,没过多久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本册子,递给老人家。 老人家给了苏槿夕。 “这位夫人,本酒庄的所有酒名都在上面,夫人可自行挑选。” 苏槿夕打开来看,确实都是名酒。 第一个是杜康酒,杜康酒庄的招牌酒。 还有竹叶青、兰陵美酒、状元红、女儿红、九酝春酒、鹤年贡酒、屠苏酒、茱萸酒、南烛、松花、汾酒等上百多种。 当然其中也有苏槿夕此行想调查的梅花酒。 苏槿夕粗略地看了一眼,没有直接提梅花酒,而是选了一种名叫栆集的酒。 “听说这酒有美容养颜的功效,本夫人想尝尝。” 老人家接过册子,连忙让人去给苏槿夕准备酒。 在等栆集酒的空当,苏槿夕已经全模式打开了解毒系统,仔细地将杜康酒庄给扫描了个遍,包括这里酒窖的位置,苏槿夕也已经用解毒系统扫描到,但是没有发现和苍龙有关的任何毒素。 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酒庄比较大,有解毒系统没能扫描到的地方。 另一种就是在放置苍龙毒的地方还有毒性更高强的毒药,就如同辰太妃身上的毒素一样,解毒系统在扫描的时候受到了干扰,未能扫描出来。 “夫人,您要的栆集酒。” 老人家将苏槿夕要的酒端了上来。 苏槿夕不动声色地盛了一杯,仔细地抿着。 “确实是好酒,不愧是中宁第一酒庄的酒,不负盛名。” “多谢夫人夸奖。” 老人家坦然接受了苏槿夕的赞美。 苏槿夕又喝了几杯。 “听说贵庄的梅花酒也很不错,我夫君非常爱喝。老人家,我还想要一坛梅花酒,带走。” “夫人稍等,老夫这就让人去拿!” “老人家请慢。我与夫君新婚不久,这次是婚后第一次出来给夫君买酒,我想亲自动手打酒再封坛,还望贵庄行个方便,成全本夫人对夫君的一片情意。” 老人家脸上浮现难色。 “这……夫人既然来了我杜康酒庄,一定知道我杜康酒庄的一些规矩。只要能满足客人的,我杜康酒庄定会让顾客满意。但是这酒窖……按照规矩是禁止外人进入的,还请夫人见谅。” 以免同行混入,偷学酿酒秘术,一般酒庄都是有这个不许外人进入酿酒作坊和酒窖的规矩。 苏槿夕知道老人家如此直接的拒绝,定是没戏。 “那就劳烦老人家再给我拿一坛梅花酒了,要陈酿,味道最佳的。” “夫人稍等!” 老人家带着人亲自去给苏槿夕拿酒。 苏槿夕给霍大将军使了个眼色,借口上茅房,和绿篱出了竹楼。 很难得的,这次一项耿直不知变通的霍大将军竟然会意了苏槿夕的意思。 没阻拦,更没找麻烦。 苏槿夕出了阁楼,径直往酒窖的方向走。 虽然是第一次来杜康酒庄,但在另外一种层面上讲,酒中的很多元素也是一种毒素,所以解毒系统通过检测酒量的多少很容易就分辨出了酒窖的位置。 一路上,苏槿夕又用解毒系统将周围给扫描了个遍,还是没能找到苏槿夕想要找的那种毒素。 最后的希望只能寄托于藏酒最多的酒窖了。 这种名气很大地方一般以顾客至上,苏槿夕大摇大摆在酒庄转,只要没遇到管事儿的,一般的普通服务人员都不会阻拦。 没过多久,苏槿夕和绿篱便来到了酒窖外。 苏槿夕躲在暗处,再一次全系打开了解毒系统,仔仔细细,很认真地扫描酒窖内的所有元素。 可是,这一次还是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都离的这么近了,解毒系统的检测功能不可能有遗漏。 难道她的想法错了? 苍龙根本就不在杜康酒庄,霍思羽也不是在这个地方中的毒? 思忖了半晌,苏槿夕终于排除了杜康酒庄是毒源的可能,决定回去之后另求线索,再想办法。 但是……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苏槿夕正要转身回去之际,忽然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狠狠敲击了一下,她眼前一黑,什么都没有看到,直接倒在了地上。 竟然有人将她给打晕了。 正文 第七十章 全酒庄给王妃陪葬 听到苏槿夕失踪的消息,夜幽尧亲自带着人第一时间赶到了杜康酒庄。 随行的秦天和林枫一脸愕然。 从来都没见夜幽尧为什么事情着急过,还是为了女人的事情。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们还是感觉到了夜幽尧内心的异样。 “霍基,你可知罪?” 夜幽尧气势威严,全身杀气腾腾,邪傲霸道,一进杜康酒庄,扬声道。 霍大将军霍基就站在门口,连忙上前给夜幽尧行礼。 “王爷,未能保护好王妃娘娘,是末将的失职,末将甘愿领罪。” “还不给本王去找,如若找不到苏槿夕,提头来见。” “是!” 一向偏执的霍大将军此前根本就没有将苏槿夕放在心上,如今真的丢了,再加上夜幽尧如此强大愤怒的施压,他才感觉到了危机,连忙应声,带着已经到了杜康酒庄门口的霍家军去搜查杜康酒庄。 此前接待苏槿夕的那位老人家竟然就是杜康酒庄的管事的,怎么也没有想到之前自己亲自招待的那位清雅矜贵的夫人竟然就是传说中当今幽王殿下的唯一宠妃。 他愣了好半晌,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上前匍匐在夜幽尧的脚下。 “求王爷饶命啊!草民真的不知道之前那位夫人就是王妃娘娘。若是早知道,草民一定加强保护,绝对不会让王妃娘娘少了一根汗毛。可如今王妃娘娘已经出事,草民就算死一百次也难辞其咎,还请王爷给草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草民一定出动杜康酒庄的全部力量,竭尽全力寻找王妃娘娘。” 夜幽尧阴沉着脸,半晌才开口。 “若是苏槿夕少了一根汗毛,本王踏平你杜康酒庄。” 夜幽尧的意思是,若找不来幽王妃,或者幽王妃少了一根汗毛,要拿杜康酒庄陪葬啊! 管事的全身一阵颤栗,立刻点头如捣蒜,一边点头,一边往外走。 “草民这就出动所有酒庄的人去找,这就去找。” 杜康酒庄虽然名气很大,但是堂堂幽王殿下若想灭了一个小小的酒庄,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慢着!” 夜幽尧忽然道。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管事的连忙退回去重新匍匐在夜幽尧的脚下,等候夜幽尧的安排。 “把酒庄的所有人都给本王集合到一起,本王要亲自盘查。” 王爷要亲自盘查? “是!” 管事的想都没想想,连忙应声,退下去集合人去了。 果然只要夜幽尧出马,无论是谁,办事效率都会提高很多倍。 只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管事的就来回禀夜幽尧说酒庄的所有人都集合好了。 “管事的,你确定是所有人,一个都不落?” 一旁的秦天会意夜幽尧将所有人集合到一起的目的。若是谁不在,那个人肯定有问题,如今所有人都在了,倒让他觉得有些不合理。 “确定是所有人,酒庄加上草民,总共有九十一人,此刻所有人全都在院子里。” “幽尧,不对啊!难道我们怀疑错方向了,动手的人不是庄里的人。” “不一定!” 夜幽尧只撂下三个字,出了门。 酒庄有穿青衣长衫的服务人员,男女共二十一人,酿酒师十人,杂工二十四人,护院三十六人,排成了三行,整齐划一地站在院子里。 夜幽尧走上前,一一在他们身边走过,阴冷的眼神从头到脚,包括装扮,面部表情,眼神等,一寸都没有放过,偶尔还会点出来一人问上两句。 王爷这是真的对苏槿夕上心了啊! 秦天在内心深叹息。 虽然以前王爷也不经常审查犯人和嫌疑人,但都是有一定身份,够格让他出面的,可从来都没有亲自审查过哪个和自己身份有着天壤之别的基层人员。 夜幽尧筛选一遍之后留下了十几个可疑人员,带到了酒庄的会客厅,交给秦天严加审问,并强调有必要的话还可以上邢。 他自己坐在一边,喝起了茶。 其实此时被留下来的人员比刚才夜幽尧亲自盘查的时候内心更加煎熬,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此时全都在嫌疑人的名单之中,如若一个差池,自己就会有谋害王妃的大罪。 没有一个人敢大意。 “王妃失踪的那段时间你在哪里?” 秦天问一名青衣服务人员,是个女子。 女子连忙跪在地上。 “回大人,当时奴婢就在王妃喝过酒的竹楼里。王妃虽去如厕,但奴婢一点都不敢怠慢。哦,对了,方才在这里的那位大将军可以为奴婢作证,当时他也在场的。” 女子说是霍大将军霍基。 敢将霍基搬出来作证,料她也不敢说谎。 秦天开始盘问下一个,是名杂工,男子。 “你呢?” 看着身强体壮的一个小伙子,但没想到秦天刚一开口,那人便眼眸一番,直接被吓晕了。 秦天无奈地摇头:“带下去!” “你呢?” ………… 一个时辰之后十余名留下来的人全都盘问完毕,虽然都是可疑人员,但夜幽尧和秦天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秦天更加确定,苏槿夕失踪根本和酒庄的人没有任何关系,或许是外面的人,直接劫走了苏槿夕。 “绿篱,你把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 秦天道。 绿篱虽然已经在夜幽尧到的时候将苏槿夕失踪的经过大概说过,但介于当时酒庄的人太多,而苏槿夕此行的目的又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说的比较含糊。 这次绿篱说的时候特意支开了酒庄的人。 绿篱也十分聪明,特意走近了夜幽尧和秦天一些,当然有夜幽尧阴冷恐怖的气息震慑着,绿篱也没敢靠太近。 “当时是这样,小姐本想借着亲自到酒窖给王爷打梅花酒,查找苍龙毒的线索,但是管事的说酒窖不能让外人接近,所以小姐只好在管事的去打酒的时候借口如厕,靠近酒窖暗中查找。 当时酒庄管事的就在酒窖里给小姐打梅花酒,怕被他们察觉,所以我们没有靠太近,小姐只停留在了酒窖外面。后来小姐说酒窖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正当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有人将我从后面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小姐就不见了。” “王爷,秦护卫,小姐一定是被人掳走了。当时我虽然没看清小姐是什么状况,但是在我晕倒之前听到了小姐的一声痛苦呻吟,小姐肯定也和我一样,被人给打晕了。但是到如今小姐依旧不见踪迹,肯定是被打晕我们的人给带走了。” 绿篱又补充了一句。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再刷三观 秦天正在消化着绿篱提供的信息,有些犯难,因为仅凭这些,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 但夜幽尧却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苏槿夕给本王打梅花酒?” 不懂苏槿夕此行杜康酒庄真正目的的绿篱忽然替苏槿夕有些委屈。 她想,若不是替王爷打梅花酒,小姐估计也会慎重考虑,不会这么急匆匆的来杜康酒庄的吧! “是啊!今日从王府出来的时候小姐特意向花嬷嬷问了王爷您的喜好,花嬷嬷说您以前经常喝梅花酒。” 于是,绿篱就这样歪打正着地,将苏槿夕失踪的一部分原因“赖”在了夜幽尧的头上。 明显感觉到夜幽尧的气息又阴沉了几分,秦天的脸色都变了,担心地看向了绿篱。 就连绿篱自己也被自己所说的话和夜幽尧的反应给吓了一跳,连忙无声地跪在了地上。 半晌之后夜幽尧忽然沉声道:“秦天准备,本王要亲自带人搜查酒庄。” 杜康酒庄在苍翠山内占尽天险,两面环山,庄子后面是悬崖,下山的路就那么一条。 几乎是发现苏槿夕失踪的第一时间,霍大将军霍基就已经带人封锁了下山的唯一出路。 幽王府暗中跟派到苏槿夕身边的隐卫虽然不是夜幽尧的隐卫队最厉害的,且只有两个,但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遇事应对能力极强,发现苏槿夕不见之后也是第一时间派了一人守在了下山的路上,同样没见苏槿夕踪迹。 劫走苏槿夕的人就算再强悍,也不可能插上翅膀直接绕过这两队人飞出苍翠山。 所以夜幽尧依旧认定,苏槿夕仍然在苍翠山上。 自从苏槿夕这个女人出现之后,秦天发现,夜幽尧不止一次地猛刷他的三观。 他不禁有些错愕地盯着夜幽尧看。 这还是曾经的那个冷面邪王夜幽尧吗? 带人搜查这种低级的事,好像不是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尊贵王爷该干的事情啊! 最重要的是,夜幽尧手底下的人办事效率都很高,很严谨,也很强悍。 夜幽尧只要如主宰一样,坐在他该坐的位置上等候结果就行。 但是如今他竟然要亲自带人去搜查,干起了他这个护卫队长该干的事情。 瞬间让他有种“天神下凡要耕田”的感觉,猛接地气儿的让人没办法接受。 秦天还没有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夜幽尧就已经往外走了。 他连忙跟上,召集了人手,跟着夜幽尧一处一处地重新搜查酒庄。 其实夜幽尧料的没错,此时的苏槿夕确实就在酒庄里。 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 四面都是厚重冰凉的墙壁,似乎是一个类似密室的密封空间,点了油灯,里面只有一床、一桌、两把椅子。 她早就醒了,而且还能听到外面吵架的声音。 “辛护法想直接将那个女人带回南疆献给蓝教主,恐怕不妥善吧?幸护法不要忘了,教中还有左右二使,容不得你区区护法直接僭越。” 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明显警告。 “呵呵,我凭什么不能?若不是我在她的身上试毒,以致她中毒至深,后又被她自己给解了,你我二人又怎会发现她是个运毒的奇才?说白了,发现那个女人在毒术方面天赋的人是我,理当由为我亲自将她献给蓝教主。左使如此费尽心机地阻拦,难道是想和我抢功吗?” “幸琉璃你不要不识抬举,本使能站在这里跟你直接要人,是给足了你面子。若不然,按照如今教中的局势,本使今日若直接要了你的命,再上报说你是因公牺牲,相信就算是蓝教主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男子显然已经怒了。 不过女子也毫不示弱 “你不要得寸进尺。” 苏槿夕隐隐觉得,外头的这两个人说的是自己。 而且根据那个女子的说法,苏槿夕以前身上的毒是她试毒所下,难道她是自己认识的人? 会是谁呢? 莫非是苏府的人? 苏槿夕迅速将苏府的那些人回忆了一遍,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是谁。 转眼之间,外头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和武器相撞的声音。 很明显,外头的两个人打了起来。 窝里斗啊! 原本这个时候是作为人质的苏槿夕逃跑的最佳时期,只可惜,苏槿夕的双手和双脚都被人帮着,嘴巴还被塞上了毛巾。 她根本就没办法移动丝毫。 大约打斗声持续了一盏茶左右的功夫,随着一声闷哼,苏槿夕听到了有什么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是女子微怒的冷笑声。 “就算你是二使之一又如何?论武功和毒术,还不是不如我幸琉璃?” 苏槿夕猜想,那男子一定是被这叫幸琉璃的女子给解决了。 她正在内心暗自思忖着,忽然随着一阵沉重的声音,密室的石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一名身穿青色长衫的女子,应该就是幸琉璃了。 虽然苏槿夕根据那青色长衫辨识女子是杜康酒庄的服务人员,但是她用和衣服同色的一块青翠色面巾遮住了面容,苏槿夕根本就没办法看到她长什么样子。 “起来!” 幸琉璃很粗鲁地一把将苏槿夕从床上拽了起来。 “呜呜呜……” 苏槿夕被拽疼了,反抗了两声,一把冰凉的寒剑立刻就搭在了苏槿夕雪白细嫩的脖颈上。 “闭嘴,再叫我就杀了你。” 苏槿夕相信,就算不杀她,那把锋利的寒剑也会瞬间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疤痕。 免于受皮肉之苦,苏槿夕立刻安静下来。 “你们几个,去那里找;你们几个,去那边;剩下的,跟我来!” 外边忽然传来杂乱的声音,似乎转瞬间来了很多人。 “幽尧,这已经是最后一个院子了,你确定苏槿夕还在酒庄。” “搜!” 是夜幽尧和秦天的声音。 苏槿夕通过还没有完全关上的密室门缝朝外头看。 屋内有些暗沉,外面光线明亮。透过薄薄的窗户纸,苏槿夕一眼就瞧见了屋外那个高大冷峻、冰冷阴沉的熟悉身影。 “呜呜……呜呜呜……” 苏槿夕狂躁地挣扎起来,极力想弄出点声音,提醒夜幽尧自己此时的位置。 “什么声音?” 外面秦天忽然道。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让我看看你是哪只货 幸琉璃忽然脸色大变,飞快关上密室的石门,又迅速打开密室反方向的一道暗门,斩断绑在苏槿夕双脚上的绳子,拽着她从暗门退入了密道。 几乎是同一时间,夜幽尧以任何人都没法看清的速度,朝着苏槿夕所在的房间而来。 而此时,已经被幸琉璃解决,毒晕在地的黑衣男子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滕然跃起,夺门而出,一掌带着强劲的势力,袭向了正要破门而入的夜幽尧。 两个绝顶高手,巅峰对决在电光火石之间。 旁边有很多人,但夜幽尧身边身手还算不错的秦天和林枫在内,谁都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打斗高度激烈,密道之内的苏槿夕被幸琉璃拽着,也是心惊肉跳。 密道有些矮,两人必须弯着腰前行,但幸琉璃却拽着苏槿夕一路奔跑不停。 身体好几次撞在了墙壁上,凸起的石块就像刀子一样,瞬间将苏槿夕的皮肉划出了一道血痕,鲜血顺着薄薄的衣衫很快渗了出来。 苏槿夕疼的直皱眉。 二人终于出了密道。 外面是一处竹林,月明星稀,夜空天朗晴好。 借着明亮的月光,苏槿夕观察到他们出来的这个地方似乎是在一处悬崖的下面。密道的出口就设置在长满了各种树藤的崖壁上,并且还设有机关。 堵在苏槿夕口中的毛巾在奔跑中有些松弛,苏槿夕用了些力道,用舌头顶落了口中的毛巾。 “你到底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 苏槿夕退后一步,警惕地问道。 幸琉璃没有料到苏槿夕会用舌头顶掉口中的毛巾。 讶异之后冷笑一声。 “苏槿夕,没想到你的本事确实不小。”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是我身边的人?你到底是谁?” 苏槿夕明锐地抓住了幸琉璃话语中的关键,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却不是为了幸琉璃能回答自己,而是想进一步试探幸琉璃是否是自己认识的人。 幸琉璃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口误,竟然喊出了苏槿夕的名字,一时间目光闪烁,有些促狭。 这一反应被苏槿夕毫无遗漏地察觉到。 “少废话,老实点!” 苏槿夕的嘴巴又被堵上,接着幸琉璃又拽着她进入了竹林深处。 杜康酒庄的后院内,忽然从屋内出来的黑衣高手似乎并不是想真的袭击夜幽尧,而是拖住夜幽尧,不想让他进入屋内。 两人对了两招之后还未分胜负,黑衣人就借机跃上屋檐,没入黑夜逃走了。 夜幽尧没有让人去追。 “秦老大,发现一个密室。” 有人喊秦天。 秦天和夜幽尧同时进入屋内。 密室的石门已经被打开,空间不是很大,正是之前幸琉璃关藏苏槿夕的地方。 “这里还有一个密道。” 很快,反方向密道的门也被发现。 “幽尧,我方才听到的好像是女子的声音。苏槿夕一定是被人从这里转移了。按照时间推算,她们应该还没有跑远。我带人去把苏槿夕劫回来。” “不用!”夜幽尧的声音凉薄:“找到行踪,不要打草惊蛇。” 秦天忽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夜幽尧这是要拿苏槿夕当诱饵,钓出幕后更大的鱼吗? 但是据他所知,夜幽尧一直在暗中调查淮疆在中宁的细作组织。这次劫走苏槿夕的人的风格像极了淮疆那帮人的手笔。 就算无所不能,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夜幽尧也在那些人身上吃过亏,且还差点丢掉了性命。 夜幽尧应该比谁都清楚,苏槿夕若真落在了淮疆人的手上,是有多危险。 但是,他竟然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夜幽尧的做派一向让人捉摸不透,但是此刻秦天觉得,他更加看不清夜幽尧了。 他到底在不在乎苏槿夕的生死? 苏槿夕在他的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 幸琉璃带着苏槿夕一路南下,走的都是非常僻静,人烟稀少的山路。 但一路上还是遇到了两个高手,似乎都是想从幸琉璃的手上抢走苏槿夕,不过都被幸琉璃给解决了。 幸琉璃受了伤,苏槿夕有惊无险,没事。 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直到第二天傍晚,幸琉璃才非常谨慎地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找了一个旅店,二人在歇脚。 烛光下,幸琉璃艰难地处理着背上的伤口,但是伤口的位置太偏,够的有些艰难。 苏槿夕一直皱着眉头看着。 幸琉璃似乎察觉到苏槿夕的试图帮忙的神情,上前取下苏槿夕嘴巴上的毛巾,解开她的双手,绑住她的双腿,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毛巾。 “别想耍什么花样,不然……”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幸琉璃直接将一把匕首甩出去插在了桌面上。 苏槿夕的内心小小的一阵颤抖。 别动不动就威胁她好不好? 虽然她不是从小被人吓大的,但是胆子真的很小。 就算她想跑,自己没有武功不说,双腿不是还被绑着? 这座小镇的周围都是荒山野林的,她能跑到哪里去? “还不动手!” 幸琉璃亮出了白皙光华的脊背,苏槿夕良久都没有动手处理伤口,她等的有些不耐烦。 苏槿夕面无表情,淘好了热毛巾。就算敌人,苏槿夕也只当她是患者,处理的很仔细。 没过多久,伤口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只要绑上干净的白布即可。 因为伤口是在背上,为了纱布固定的牢固,必须从幸琉璃的身前绕上圈。 身前身后的绕着纱布,苏槿夕无意间注意到了幸琉璃没有被面巾完全遮住的眉眼和耳廓周围的部分,说不上来的熟悉。 便越加坚定,幸琉璃是自己认识的人。 她到底是谁呢? 苏槿夕真想扯下那近在咫尺的面纱,一探究竟。 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和幸琉璃在武功上的悬殊实力。 如果想直接硬撕下幸琉璃的面纱,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 既然不能武力解决,那么就只能智取。 苏槿夕最擅长的是解毒,最拿手的当然是下毒。 她慎重地在解毒系统里挑选了半天,最后拿出来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液。 这可是属于三千年后那个时空,用高科技提炼出来东西,其中成分她如今所在的这个时空根本就没有。 之所以奢侈地浪费如此高端的东西,苏槿夕是经过绝对周密的深思熟虑的。 她知道幸琉璃是会毒的,但不知道到底底子有多深,再加上她自己不懂武功,所以她必须一击必中,保证百分百的一招就成功。 否则,逆袭没有成功,不但看不到幸琉璃的真面目,苏槿夕还会再次落到她的手上。到时候下场一定惨不忍睹。 在背着幸琉璃的时候,苏槿夕飞快地将无色无味的毒液抹在了手臂上。 当带着纱布绕到幸琉璃身前的时候,苏槿夕故意将抹有毒液的手臂靠近了幸琉璃的鼻子一些。 重新回到幸琉璃的身后,见她丝毫没有察觉,苏槿夕的内心一阵自喜。 “一” “二” “三” “四” “五” “倒……” 苏槿夕在内心暗自数到第五声的时候,幸琉璃果然如她所料,倒在了地上。 苏槿夕很解气地朝着幸琉璃身上踢了一脚。 “让你挟持,让你对我凶。有本事你现在爬起来啊!玩毒?也不看看我是谁。在我苏瑾曦(名字没错,是现代穿越女的名字),面前你还嫩了点。让我看看,你丫的,到底是那只货。” 说着,五只纤细袖长的手指成爪,朝着幸琉璃脸上的面纱爪了过去。 正文 第七十三章 他竟然知道 自从学了毒,苏槿夕给人下毒就从来没有失败过,但今日不知为何竟然失手了。 就在苏槿夕快要揭下幸琉璃的面纱的时候,幸琉璃的双眼骤然睁开了,吓的苏槿夕狠狠地向后退了两步。 吓死了! 幸好自己穿的是古代的绣花鞋,而不是二十一世纪十公分的细高跟。要不然,鞋跟肯定被她踩断了。 她简直难以置信。 明明自己为了保险起见,下的是属于二十一世纪无色无味的一种毒,幸琉璃怎么可能没中招啊? 案理说,这种毒她是不可能发现的,就算发现了,她也不可能会解毒。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时间细想这些。 因为幸琉璃眸光凌厉如刀锋一般,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直直的盯着苏槿夕,就像一只凶狠的饿狼,下一秒就要将苏槿夕吞入腹中。 苏槿夕内心寒颤,又向后退了两步,避到了一个对自己而言,相对安全的位置。 “你……你怎么可能没事?” 幸琉璃嘴角冷笑一声,顺手握住插在桌面上的匕首,一步步朝着苏槿夕走来。 苏槿夕感觉到幸琉璃身上满满的杀气。 就算她再坚强,在如此浓烈的杀意面前还是有些害怕。 只可惜她的身后是一堵墙,根本避无可避。 就在幸琉璃离苏槿夕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苏槿夕忽然咬着唇道:“幸琉璃,就算你杀了我,我的夫君夜幽尧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是她最后一张王牌了。 夜幽尧阴冷、狠绝、邪怖这些名声好像很响亮,挺吓人的样子。 没有办法她才将夜幽尧拖出来挡挡,应该能吓到幸琉璃吧? 没想到幸琉璃还真的停下了脚步,没再靠近她。 苏槿夕在内心畅舒了一口气。 夜大大的名号果然能辟邪啊! 但很快,事实就颠覆了苏槿夕的想法。 幸琉璃目光更加可怕,像是被刺激到,手中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搭在了苏槿夕皓白的脖颈上。 因为太过用力,白皙的肌肤被锋刃划破,鲜血很快就流了出来。 苏槿夕有些被吓坏了,一动也不敢动,十分警惕地盯着幸琉璃的双眼。 “苏槿夕,提夜幽尧,你也配?” 苏槿夕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若不是你这张脸长的还算可以,夜幽尧怎么可能会多看你一眼?” 苏槿夕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疑惑。 “你说说,我若划花了你这张脸,夜幽尧还会不会在意你?恩?” 说着,幸琉璃将手中匕首缓缓移向了苏槿夕的脸颊。 没有哪个女子不爱美,苏槿夕也不例外。 如果说方才匕首划破脖颈的时候只是有一丝丝的害怕,那么此时就是直达心底了。 不过苏槿夕在遇到麻烦的时候一向都很镇定,不会乱了方寸。 她的思绪飞快运转,很快便想出了转移幸琉璃注意力的法子。 “你喜欢夜幽尧?” 幸琉璃的目光忽然有些闪烁,是被人说穿了心思之后的促狭。 “你……你胡说!” 苏槿夕已经完全肯定,幸琉璃确实是喜欢夜幽尧的女子。 如此一来,她就更想知道这个一次次带给她熟悉感的蒙面女子到底是谁。 谨慎思忖了半晌,她看似有些自嘲地嘴角冷笑一声,苏槿夕进一步试探。 “从小就没有母亲,不受主母待见。你我一起长大,我以为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却没想到连你也背叛我。” 幸琉璃几乎是想都没想:“苏槿夕,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苏槿夕有些愣。 原本是没有把握的试探,没想到她真是苏家的人。 “奈何情深淡如水!” 苏槿夕掩藏住内心的各种思绪,双眸对上幸琉璃的目光,故意做出一副痛心的表情。 幸琉璃一愣,忽然扬天大笑一声。 “苏槿夕,如果没有夜幽尧,或许我会一辈子把你当成我的好姐妹。但是……凭什么?凭什么你明明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傻子,还是太子不要硬推给他的耻辱,却能一路顺风顺水,受尽他的宠爱?” 苏槿夕没有说话。 幸琉璃忽然从袖中拿出半条属于男子的玉带。 看痕迹,玉带似乎是被强大的力道给撕断的。虽然只有半截,但玉带上用金丝绣着的墨色青龙却是栩栩如生,非常完整。 这玉带上的绣纹苏槿夕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槿夕,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他明明知道你是太子硬推给他的耻辱却仍旧愿意纡尊降贵,到苏府与你暗通款曲?为什么那时候他明明知道宠幸的是一个傻子,却还愿意娶你为妻,对你宠爱有加?苏槿夕,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你?” 苏槿夕的脑海中如五雷轰顶,“轰”然一声。 她已经没心思去试探或者分析幸琉璃到底是谁,因为她被幸琉璃的这两句话瞬间震慑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说的是苏槿夕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催情药的促使下和夜幽尧在苏府的后花园发生的那件事。 那件事情是苏槿夕内心一直都没办法跨越的一个坎儿。 若不是夜幽尧身上的龙涎香味和两次解毒系统检测出来一模一样的毒,她根本就没办法知道那日的人就是夜幽尧。 而这么久以来,苏槿夕一直以为那日的夜幽尧和他一样,因为光线昏暗,没有看清她的面容。所以他不知道那日的人是她。 但是按照幸琉璃的说法,夜幽尧似乎在娶她为妻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很乱,百味陈杂。 她很想知道这么久以来夜幽尧到底是怎么想的。 渐渐的她回想起新婚那日夜幽尧身上浓烈的杀气和阴冷恐怖的样子。 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夜幽尧知道了苏府后花园的人是她。 当时他真的很愤怒吧? 也是真的想杀她! 后来幸琉璃说了些什么,苏槿夕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次日一早,苏槿夕还没有睡醒,就被幸琉璃粗暴地从床上揪了起来,重新绑住了双手,塞进了一辆马车。 马车的窗户是被封住的,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外面的状况,也没有办法为寻找她的人留下任何标记。 寻找她的人? 夜幽尧会找她吗? 她忽然失踪不见了,他会担心她吗? 想了半晌,苏槿夕忽然在嘴角冷笑一声。 别傻了! 虽然外界传言她受尽夜幽尧万千宠爱,惹的人人嫉妒愤恨。 但是事实如何,只有她自己的心里最清楚。 她和夜幽尧之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她如何奢求他的担心、关怀、甚至紧张? 【作者题外话】:亲们,恢复更新。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天医门,九公子 其实苏槿夕不知道,昨夜夜幽尧就在她的身边,并且就在她和幸琉璃房间的隔壁。 她们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夜幽尧用内功增强听力,听的清清楚楚。 次日一早,幸琉璃带着她出发的时候,夜幽尧和秦天她们也紧跟其后,可以说一路上的动向尽在夜幽尧的掌握之中。 但是这一路,苏槿夕可没少遭罪。 如果说头一天幸琉璃介于苏槿夕对她还有用,态度还算可以,那么这第二天,可以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比如,马车在中途休息的时候,幸琉璃直接将苏槿夕揪起来,毫不怜惜地丢出了车外。 又比如,幸琉璃给苏槿夕送吃的,在苏槿夕正要用手去接的时候,幸琉璃却忽然将吃的扔到了脚下,让苏槿夕学狗吃。苏槿夕不肯,幸琉璃一脚踢翻了苏槿夕,脚踩着苏槿夕的手指,威逼。 到了中午的时候日头炎热,幸琉璃将苏槿夕绑在了马车外面,一路上烈日暴晒。 再比如…… 反正,这一路是想尽了办法,对苏槿夕各种身心折磨。 到了晚上,苏槿夕几乎已经是奄奄一息。 发丝凌乱,看上去有些狼狈。嘴唇龟裂,双目无神。幸琉璃吼了好半天她都没有声音,好不容易回应了一声,声音嘶哑,比乌鸦叫的还要难听。 夜晚的时候下起了连绵细雨,幸琉璃找了间破庙躲雨,却将苏槿夕绑在了庙院中的一颗花椒树上。 苏槿夕不敢乱动分毫。 被冻的僵硬不说,只要一动,花椒刺就会扎进皮肉里,再灌上雨水,火辣辣的疼。 她不知道,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多折磨人的手法,简直就是个变态。 幸琉璃内心这样恶毒,夜幽尧那样高傲的的人怎么瞧得上她? 只怕就算她喜欢夜幽尧一辈子,夜幽尧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吧? 想到此,苏槿夕落寞的内心就爽快了不少。 此时,离破庙不远处的一座农家院里。 夜幽尧气质尊贵,身披玄黑色银纹披风,正坐在暖炉旁边看书。 听林枫汇报完苏槿夕今日这一路的状况,夜幽尧忽然狠狠攥紧了手中的书,脸色阴冷至极。 半晌之后他忽然将手中的书丢进了暖炉里,沉声下令:“今夜就动手,救下苏槿夕。” 一旁的秦天忽然有些晕。 幽尧不是说要拿苏槿夕做诱饵,放长线钓大鱼吗? 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难道……这么快就心疼了? 破庙里。 幸琉璃百无聊赖地用树枝拨着火堆,火苗摇曳,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火星爆裂的声音。 透过火光,她妒恨地瞧着苏槿夕,就像鬼魅一般。 只可惜,苏槿夕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已经在花椒树上被雨临的昏迷了。 周围的雨水中混合着从她身上留下来的血水,流了一条蜿蜒的小溪。 让人看了不忍揪心。 忽然一道雪白的身影不知是从哪个方位出现,在苏槿夕的头顶缓缓降落下来,顺手拔出一把匕首,割断了绑在苏槿夕身上的绳子。 昏迷的苏槿夕软绵绵的跌向地面,白衣身影落地之时,刚好接住了苏槿夕。 苏槿夕一身泥水污渍,白衣身影干净不染纤尘,他却丝毫不嫌弃。 “什么人?” 幸琉璃滕然而起,握住一旁立着的剑飞速冲了出来。 “让开!否则……死!” 白衣身影声音淡漠,冰冷。 幸琉璃紧紧盯着白衣身影的脸庞,似在思考着什么。很快眸光一个激灵,瞬间想到了什么。 “九公子?苏槿夕和天医门到底是什么关系?九公子为何出手救她?”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白衣男子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幸琉璃一眼。虽语气清淡,却冷漠十足,且还带着杀气。 幸琉璃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她和眼前的这个人实力悬殊,根本打不过他,想从他手上抢回苏槿夕,压根就不可能。 硬拼绝对没戏,所以只能智取。 “九公子武功高强,琉璃不是九公子的对手,九公子想强行带走她不是不可。只是日后若有什么风言风语被传出去,世人知道九公子和苏槿夕之间关系,只怕会对苏槿夕很不利。毕竟……苏槿夕是幽王的女人。” “死人没有机会透露任何消息。” 白衣男子缓缓转眸,看向幸琉璃。 虽然眼神很轻,很美;声音同样很轻,也很淡,但幸琉璃的身子却是猛然一颤。 那飘逸高雅的动作和优美的声音是带着杀风的。 她准确的判断出白衣男子已经起了杀念。 下一刻,幸琉璃还来不及细想,白衣男子飘逸的衣衫一扬长袖,手中瞬间多了一把短剑,电光火石间飞速朝着幸琉璃刺来。 明明是为了杀人,但那动作却是美到了极致。 明明身影徐徐,但幸琉璃根本就没机会闪躲。 幸琉璃惊愕地瞪圆了双眼,原本以为自己今日肯定是死定了。 但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白衣男子手中的短剑正要刺入幸琉璃心口的时候,他怀中的苏槿夕忽然皱着眉头,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呻吟。 白衣男子因此分神。 幸琉璃反应飞快,身形敏锐,趁机用长剑对上白衣男子短剑。接着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能耐,从白衣男子的剑下逃了出来,飞速没入漆黑的雨夜。 白衣男子没心思追杀幸琉璃,眉目轻蹙,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平了苏槿夕眉头的紧锁。 打横抱起,消失在了雨夜。 当夜幽尧亲自带着人赶到的时候,破庙中已经人去空空。 他眸光阴冷地望着院中花椒树上的血渍和地上混着雨水流出的血溪,沉然道:“到底怎么回事?” “幽尧,你不要着急。幸琉璃翻墙逃走的时候暗卫才警觉,此前庙内发生了什么,他们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据我所料,一定是出现了高手%2C且是为救苏槿夕而来,想来此刻她一定会安然无恙。” 除了那些血渍,所有的痕迹都被雨水冲刷干净。 “到底是什么人?” 夜幽尧脸色阴沉,问的是那两名被指派跟随苏槿夕的暗卫。 暗卫连忙颔首。 “来人轻功十分了得,属下……属下没有看清。” 夜幽尧眉头轻蹙,冷然转身,没入雨夜。 “本王手底下,从不留废物。” 闻言,两名暗卫面色顿时惊恐,但他们还没有来得反应,两柄冰冷的寒剑就刺入了他们的胸膛。 刺死他们的两名暗卫抽出带血长剑,目光无情冷漠,跟在秦天的身后,追上了夜幽尧的脚步。 这就是幽王隐卫队的规矩,不仅仅在隐卫队,在魂殿也是一样,办事不利者,不可留。 只有在规矩严格的队伍中才能训练出决顶的高手,这也是人们一听到幽王,就能闻风丧胆的原因。 他的队伍,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鬼军。 【作者题外话】:感谢Sakura、婷婷书、td95595153、小精灵花千骨、明暗无尽、傲世九重、夏日香薷几位亲的打赏。Sakura,感谢喜欢,不用等到明天啦,看到这则题外话有没有很开心。另外,书评区有亲对女主被霍玉娇和霍大将军污辱怀疑,却还要几给霍思羽解毒的行为有质疑。女子不清高,而且还是从现代穿越过去的,虽然是毒医,但也是个大夫,不可能看者病人痛苦而不管的,医者父母心。不过霍玉娇和霍大将军的仇,迟早会报的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师父,上仙啊 苏槿夕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山洞里。 耳边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掉落在山洞中的石头上,还发出滴滴答答的回声。 身上盖着一件雪白的衣衫,带着淡淡的清香味。 这是哪里? 她记得之前自己被幸琉璃带到了一个破庙里。后来幸琉璃又很变态地将她绑在花椒树上淋雨。 后来她就晕倒了。 全身都在疼。 苏槿夕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 视线有些晕,再加上外面强烈的光纤照射进昏暗的山洞内有些刺眼,看不到反光地方的景象。 似乎有轻轻的脚步声从洞外传来,苏槿夕用手遮挡着看了过去,似乎是一个人,走在美好的光圈里。 等他走近了一些,不再被刺眼的光线晕染,苏槿夕忽然就傻眼了。 天呐! 神仙啊!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要不然面前这位白衣飘飘的男子是从哪里来的? 他一身白衣飘扬,纤尘不染。料子是很上档次的那种,平整地垂落着,质地柔和顺滑,没有一丝褶皱。随着他稳稳的步子,衣摆飘逸自然。 一双如带着天地之灵气般没有一丝杂质,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眸,如黛的眉,高挺的鼻梁,优美的面部曲线,凉薄的嘴唇,一切就像是能工巧匠的鬼斧神工。 他缓缓朝着苏槿夕走来,身材挺秀欣长,墨黑如瀑布的发随风飘扬,那样子说不出的俊逸出尘,美好的就像一张画卷,让苏槿夕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小东西,在想什么?” 白衣男子走到苏槿夕身前,俯下身,纤长的手指抚上苏槿夕的额头。 “好冰凉啊……” 苏槿夕在内心想,目光傻傻的望着眼前的男子,此刻脑袋和心底就像被完全掏空了一般,根本就容不下任何其它的事物。 如梦如幻,好不真实。 “恩?” 白衣男子食指成扣,在苏槿夕的额头上宠溺地轻弹了一下。 苏槿夕身子一阵颤栗,猛然回神,顿时脸颊一阵通红。 自己方才的样子……好像……花痴到了极点。 真是羞死人了! 羞死人了! 她不要活了。 苏槿夕连忙用双手捂住了面容,但又透过指缝,悄悄偷望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瞧着苏槿夕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笑,简直如三月的春风般美好。 这完全不能怪苏槿夕犯花痴,因为眼前的男子真的真的真的是太美好。 美好的,简直不是凡人。 “是你救了我?” 好半晌,苏槿夕整理好自己的心绪,终于正常了一些,问白衣男子。 “恩!” 白衣男子点头。 “幸琉璃呢?被你打跑了吗?” “恩!” 白衣男子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 苏槿夕顿时觉得自己问了两个很白痴的问题。 怪不得白衣美男只会点头笑着应是,这不是答案很明白的问题吗? 过了一会,苏槿夕又问:“这是哪里?” “文月山。” “你是谁?为什么要就我?” 原主的记忆中似乎不认识眼前的这位美男,苏槿夕穿越之后好像也不曾结识过。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类的,那是武侠剧的狗血情节,苏槿夕根本就不相信。 男子望着苏槿夕看了良久。 也不知是想多了还是出现了幻觉,她竟然在男子的目光中望见了一丝几不可见的失落。 他到底在失落什么呢? “我叫九容。” 男子只回答了苏槿夕的前一个问题。 九容? “九容?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苏槿夕手指撑着脑袋思索了半晌,猛然想起来。 “天医门的容公子?” 这个答案,真真切切地吓了苏槿夕一跳。 以前绿篱在她的耳边提过很多次,好像他还是原主所谓的师父,原主的一些医术也是他教的。 但不知为何,在原主的记忆中,她根本找不到关于这位容公子的任何记忆。 因此,苏槿夕极度以为九容这个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但她万万没想到九容不但存在,且还是如此美好的一个人。 更没想到的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竟然是如此的天雷滚滚。 “小东西,这么快你就忘了师父?” 九容蹙着眉,有些埋怨,有些宠溺地问。 苏槿夕嘴角干干地笑了笑。 “抱歉,不知为何,我好像……真的不记得你是谁了。” 原主确实不记得九容了,苏槿夕实话实说。 “恩?真的不记得了?” 九容挑眉,似乎并不生气,又似乎意有所指。 苏槿夕有些疑惑,瞧着九容的面容看了半晌,竟又生出了一股熟悉感。她想了半天,忽然一个激灵。 欣喜道:“我想起来了,我们以前是见过的,就是在黑市拍卖紫珠的时候。你是那个以四百万和夜幽尧竞价紫珠的白衣公子。” 九容似乎并没有因为苏槿夕想起这件事而和她一样欣喜,宠溺地揉了揉苏槿夕的头发。 “小丫头,你应该叫我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那宠溺入心的感觉,让苏槿夕又有了不真实感。 “师父”二字在舌尖打了好几个转,就是叫不出来。 九容也不过多追究,拽起苏槿夕手中的白衣,起身动作十分优美地穿上。 苏槿夕又看的有些傻眼了。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现在是几号了?” “恩?” 一不小心,又冒出现代词语。 九容蹙眉。 苏槿夕有些尴尬,连忙改口,很别扭:“何日!” “初九。” 初九,今天应该是给霍思羽解毒的最后一天,看山洞外面的光线,此时应该是早晨。 在杜康酒庄被幸琉璃劫持,一耽误竟然两天就过去了,若不尽快找到七种蛇毒的蛇胆回去,过了今晚子时,霍思羽就会没命,神仙难救了。 “这里离苍翠山有多远?” 九容见苏槿夕的神情有些难看,问:“你有事?” “恩。”苏槿夕坚定地点头:“今日我必须到苍翠山找一些东西,在子时之前赶回帝京,救一个人。” 九容了然地点了点头:“文月山是在帝京的南面,这里离苍翠山有一日一夜的路程。” “啊?” 苏槿夕惊的张大了嘴巴,内心开始有些慌张了。 赶路就要一日一夜的时间,根本就不用计算找七种蛇毒的蛇胆还要耗费多少时间了。 难道这是天命,霍思羽真的没救了? 虽然没有明着放话,但是她已经在霍玉娇、霍大将军,甚至霍家所有人的面把动静搞的那么大,示意自己一定能解霍思羽身上的毒了。 若是救不了霍思羽,她还有什么脸面回京?在霍大将军、霍玉娇和或家人面前也没脸。 就算不论这些,那可是活脱脱的一条人命啊! 正文 第七十六章 “飞”的感觉 见苏槿夕犯难,九容忽然道:“一日一夜的路程,那是马车的速度,我可以用轻功带你回去。最多也就大半日的时间。” 怎么不早说? 真是吓死人了。 于是,苏槿夕在穿越之后第一次尝试了“飞”的感觉。 以免太过惹眼,九容带着苏槿夕走的都是山林小路,一路上苏槿夕还顺便欣赏了一把山河美景。 微风徐徐,在耳边吹过,空气中夹杂着一种不知名的,淡淡的香味。 一路上,苏槿夕都不敢抬头去看九容的面容和神情。 偶尔偷看了一眼,却没想到又很没出息地进入了花痴状态,看的出了神。 好久之后苏槿夕才忽然回神,脸颊再一次火辣起来。 暗自恼怒,一遍一遍地提醒着自己是有夫之妇。 果然,只用了大半日的时间,九容带着苏槿夕就到了苍翠山。 赤尾、钝头、黄颔、牛角、百节、蝙蝠、锁仔,七种毒蛇。之前在幸琉璃将苏槿夕从密道带出来的时候,解毒系统就已经提示过她相应的毒素就在附近了。也就是说,这七种毒蛇就在苍翠山上,且就在密道口的附近。 虽然这么快就到了苍翠山,但是苏槿夕忽然想到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她不会捕蛇啊,更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没办法拿到蛇胆。 怎么办? 而且这七种蛇中黄颔、牛角、锁仔还是蛇蟒。 “那个……九容,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情啊?” 苏槿夕很不好意思地开口。 “恩?” 九容须眉询问苏槿夕何事。 苏槿夕抿着唇,戳着手指。 “我要找的东西是七种毒蛇的蛇胆,但是我不会捕蛇,也不会武功。你轻功这么厉害,武功也一定不会差吧?所以……你懂得。” 苏槿夕说着,还很俏皮地朝着九容挤了一下眼睛。 “这有何难?徒儿的事情,就是为师的事情。” 九容宠溺地揉着苏槿夕头顶的头发。 “徒儿”、“为师”这些字眼让苏槿夕听的很别扭.而且,九容那揉头发的动作让苏槿夕瞬间有种自己是宠物狗的感觉。 但是没办法,谁让她有求于人呢! 于是,苏槿夕冲着九容很狗腿地笑了笑。 有解毒系统,找到那七种蛇对苏槿夕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原本配合上九容的轻功,只要一盏茶的功夫,苏槿夕就能找到那七种毒蛇,因为它们全都在一起。但是为了看上去合理正常一些,苏槿夕还是放慢了速度,只对九容说自己的鼻子可以闻到毒药,故意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了那些蛇。 七种毒蛇是在密道口上方崖壁的一个山洞中,似乎是被人收集起来,有意圈养起来的。 它们集合到了一起,对于高手九容来说,去蛇胆就更加容易了。 九容只让苏槿夕在一旁等着,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九容就已经将七种蛇胆拿到了手,并且找了一个竹筐,装起来拿到苏槿夕面前。 苏槿夕满心欢喜,但一直担心着霍思羽的情况,不敢耽搁,又让九容用轻功带着回了帝京城。 在城门口,九容与苏槿夕分别。 苏槿夕进了帝京城,一路直奔霍府。 到霍府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一进门就明显地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霍府全府上下一片泫然。 更甚至,苏槿夕看到府上有下人正在暗中准备白练。 没必要吧? 虽然中毒很深,按照时间,霍思羽应该还没有断气呀! 原本苏槿夕出去是给霍思羽找解药的,见到苏槿夕回来,府上的下人们应该高兴才是。但她们见到苏槿夕时神情却很忧伤,甚至有些人还带着怨念。 门口的护卫没有阻拦苏槿夕,苏槿夕进门之后直接去了霍思羽的院子。 前脚刚踏进门,她就听到一阵哭丧般的泣声。 “我的儿呀!你醒醒,醒醒看看母亲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狠心丢下娘为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老天爷呀!你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啊?你带走了我的儿,是在要我的命啊!你干脆连我一起带走算了。” “我苦命的儿啊!你醒醒啊!” 苏槿夕瞬间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难道……她来晚了,霍思羽已经断气了? 想到此,苏槿夕飞速奔入屋内。 她刚踏进门槛就被颓然哭泣的霍玉娇看到,直接拦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你还来干什么?是想看我们霍府的笑话吗?” 苏槿夕疑惑,皱眉。 正哭的捶胸顿足的霍夫人听到声音,忽然站起身来,像变了一个人。 “幽王妃,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霍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时间还没有到,霍小将军应该还没断气,你们快让开,让我进去看看。” “你少假惺惺了!幽王妃,这几天你到底去了哪里?如果解不了我儿身上的毒你就早说,何必躲起来,到了如今才出现?” 冤枉啊! 苏槿夕哪有躲起来,她是被人劫持了好吧? “幽王妃,你可别告诉我们你是被人劫持了。” 霍玉娇道。 苏槿夕一脸茫然:“是啊!霍小姐,我确实是被人劫持了。” “够了!”霍夫人忽然恶狠狠地再次赶人:“幽王妃,请你离开,霍府不欢迎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往后我霍府跟你势不两立。” “苏槿夕,你还要不要脸?若不是你逃避给我哥哥解毒,躲起来,我父亲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在跟着幽王到处找你,连我哥哥走的时候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苏槿夕想说什么,但是霍夫人和霍玉娇根本就不可能给苏槿夕开口的机会。 “幽王妃,若你真的是被人劫持了,劫持你的人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毫发无伤地将你放回来。你走吧!若我儿此刻在天有灵,想必他也不愿见到你。不要打扰了亡魂。” 霍夫人冷哼一声,说完话又跪在地上,哭声溅起。 算算苏槿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必须弄清楚霍思羽现在是怎样一种状况。且配置解药还需要时间,她根本耽误不起。 索性苏槿夕直接往里头冲了,但还没有冲进去,就让霍玉娇让霍府的家丁给拦下了。 “苏槿夕,你不要太过分!” “霍玉娇让开!若再晚了,你哥哥就真的大罗神仙下凡都没救了!” 苏槿夕很凶。 “苏槿夕,我告诉你,我哥哥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没气了!” 霍玉娇大声吼道,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 死了???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王妃娘娘,我相信你 不! 这绝对不可能! 她的诊断不可能有错。 霍思羽现在应该还有时间的。 苏槿夕一把推开霍玉娇,再次冲向霍思羽的卧房。 这次竟然没有人阻拦她。 “砰”一声,苏槿夕推开霍思羽卧房的门。 屋内正在给霍思羽换葬衣的两位嬷嬷猛然回头,一脸茫然地望着苏槿夕。 “出去!” 苏槿夕冷冷道。 嬷嬷有些不知所措。 “出去!” 苏槿夕再次强调。 幽王妃好凶啊! 虽然这里是霍府,她们行事必须听从自己主子的安排,但是主子不在,她们又不敢得罪幽王妃,所以按照苏槿夕的意思,迅速出了门。 苏槿夕都顾不得霍思羽的衣服还没有穿好,飞速上前给霍思羽把脉。 脉象竟然已经停止了。 苏槿夕被吓了一跳。 但她还是带着一丝期望去叹息霍思羽脖颈的大动脉。 有的时候脉搏或许已经停止了,但是当大动脉还有脉象的时候人是还能救回来的。 但是……脖颈的大动脉同样没有任何动向。 苏槿夕慌了,手指有些颤抖。 “王妃娘娘,你可算回来了!” 身后传来云瑾的声音。 苏槿夕回头。虽然如今霍府的场面有些悲伤,但云瑾进门,依旧给了苏槿夕一个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云太医,这是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不是让你先守着霍小将军的吗?你去了哪里?还有,当时我给你留了药的,你没给他吃吗?” “宫里的辰妃小产了,微臣被召回宫中,这里发生了什么微臣也不知道啊!王妃娘娘给微臣留下的药微臣在临走前给霍小将军服用了。” 云瑾一脸的无辜和歉疚。 苏槿夕无奈扶额。 人都已经没气了,还追问这些有什么用? 涉毒涉医这么长时间,以前虽然也因为救不下病人而沮丧,但这是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很无能,对逝者也很愧疚。 似乎是她的失误,是她算错了时间,但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王妃娘娘,霍小将军的手动了,还有救,他还有救!” 云瑾忽然惊呼道。 苏槿夕飞快转身,正好看到霍思羽右手食指竟然微微地颤动了两下。 霎时间苏槿夕脸上阴翳的表情瞬间转为了专注和严肃,上前探悉霍思羽的脉搏。 真是奇了。 霍思羽原本脉象已经完全停止了,但不知为何,现在竟然又有了一丝微弱的跳动。 这真是太神奇了。 不过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时间惊叹,因为脉象很微弱,微弱的让人都不敢正常的呼吸,身怕下一秒这微乎其微的气息就会消失。 苏槿夕出门,连忙将装有蛇胆的竹篓塞给了霍玉娇。 “去厨房,把这些全煮了,等锅开了,盛头汤端过来,要快!” 霍玉娇打开竹篓,一看里面血肉模糊的一片,只觉得恶心,也不知道苏槿夕要做什么,站在原地没动。 “还不快去!”苏槿夕顿怒:“这是救你哥哥的解药,不想他死的就快一点。” 霍玉娇几乎是反射性的,转身就朝着厨房跑,门口侍候的几名嬷嬷连忙跟上。 霍夫人一听说自己的儿子还有救,连忙顿住了哭声,站起身来走向苏槿夕,想询问些什么。但是苏槿夕一进霍思羽卧房就把门关上了。 “云太医,麻烦你帮我把霍小将军扶起来。” 合作了很多次,苏槿夕使唤堂堂太医院天才太医很顺手。 云瑾连忙将霍思羽扶了起来。 苏槿夕一脸的严肃认真,从医疗包里拿出银针包在桌上摊开,开始给霍思羽施针。 这套针法刺的全都是人体和心脏有关的重要穴位,叫做救心,是三千年后唐门医派不外传的针灸,苏槿夕是第一次用。 虽然她对自己家族的医术很有信心,但是她对自己的医术没有信心,因为她专攻的是解毒,医术只学了个皮毛。 但是就算再没有信心,此刻也容不得她有半点泄气和分心。 无论如何,她只能认真认真再认真,仔细、谨慎,反应灵敏,最后硬着头皮,上! 半个时辰之后苏槿夕的额头上已经细细密密地沁满了冷汗,后背上的衣衫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苏槿夕拔下最后一支银针,把过霍思羽的脉之后畅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救回来了。 霍思羽的脉搏基本可以了。 但她的心还是一点都没有放松,因为这只是在救治霍思羽的路上走了一小步,关键的路途还在后面。 还有一个更艰难,也更能考验人,更甚至关乎霍思羽生死存亡的过程——解毒。 霍玉娇已经亲自守在厨房,让人把七种蛇胆熬好并且端了过来。在门外敲了好几次,苏槿夕专心给霍思羽施针,自动屏蔽了所有的声音,没有听到。 当再次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苏槿夕开门了。 她接过霍玉娇手中的盘子,什么话都没有说,又关上了门。 门外的霍夫人和霍玉娇等的很焦虑也很着急。 苏槿夕没有直接将蛇胆熬成的汤汁给霍思羽喝下,因为她还有一些顾虑和犹豫。 原本是在拿到蛇胆之后要经过特殊的方法减小毒性,然后再配以其余几种药材炼制成解药再给霍思羽服下,方能解毒。 但是那样做时间根本就来不及,所以苏槿夕只能将就的用目前的这个法子。 但是对于这个法子,苏槿夕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 虽然蛇胆在煮的过程中毒液稀释在了水中,但是水和毒的比例根本就没办法掌握。 多了,不但不能解毒,很有可能霍思羽当场就会毙命;如果少了,根本就达不到以毒攻毒的效果,最后还是一条死路。 苏槿夕纠结的很艰难。 “王妃娘娘,微臣相信你。” 一旁的云瑾忽然开口,又给了苏槿夕一个和煦温暖的笑。 苏槿夕扭头瞧着,也不知为何,看见那笑容,心口的那一团窒闷压抑的气息渐渐消散了。 她又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了几味药材。 “云太医,麻烦你来帮忙,这些药材要砸碎了碾成粉末。” 也不知道是苏槿夕一时大意,还是第一次这样没有把握的配制解药有些紧张,竟然没有遮挡任何东西,直接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了药材。 云瑾是亲眼看着苏槿夕的手中就那样凭空多了药材的。 饶是他再沉稳镇定,震惊和惊愕全写在脸上,但是苏槿夕根本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更没有注意到云瑾的神情。 不过很快,云瑾脸上的表情就恢复如常,依旧温和地笑着给苏槿夕帮忙。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大粽子 解药都已经配出来了,苏槿夕还是有些担心,不敢给霍思羽喝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霍思羽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地减弱。 “王妃娘娘,没事的。你要相信自己。” 云瑾给予苏槿夕最大的鼓励。 苏槿夕一咬牙,鼓起勇气,上前掰开霍思羽的嘴巴,将汤药全数给霍思羽灌下。 然后她缓慢地走向了桌边,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但事实上,苏槿夕的内心还是没有丝毫松懈。 看不到结果,让她如何放下那颗一直被紧紧揪着的心。 云瑾自觉地负责处理剩下的事情,一直守在霍思羽的身边,观察着脉象。 子时打更的更声敲响,苏槿夕的内心又是一揪。她回头,望了一眼云瑾。 云瑾的神情严肃认真地朝着苏槿夕点了点头。 苏槿夕什么话都没有说,站起身来朝外走。 “苏槿夕,我哥哥怎么样了?” 苏槿夕一开门,霍玉娇和霍夫人就迎了上来。 “是啊,幽王妃,我儿子怎么样了?” “霍小将军的脉象暂时平稳,解药也已经服下了。不过要等到他醒了才能确定是否脱离危险。” “苏槿夕,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等他醒了才能确定是否脱离危险?不是说服了解药就能没事了吗?” 是华容公主。 听到华容公主的声音,苏槿夕才知道原来她也来了,不过苏槿夕没有心思搭理她是什么时候到的,更没有力气向她解释那么多。解毒因为时间紧促的原因有变化,这些都是专业性的东西,面对一个不讲理的外行,那根本就是对牛弹琴,解释不清楚。 “苏槿夕,你说话啊!你到底什么意思!” 华容公主继续追问。 苏槿夕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在客厅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以手撑着额,闭上了双眼。 她真的很累,很累。 华容公主叽叽喳喳的声音还在继续,偶而霍玉娇和霍夫人也会质问上两句为何霍思羽还不醒,但是苏槿夕就是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云瑾从霍思羽的卧房出来之后就坐在苏槿夕的对面。 没人的时候他总是毫不演示地皱着眉头,一脸心疼地瞧着疲惫不堪的苏槿夕,但当有人到客厅的时候他却很及时地转移了目光。 丑时、寅时、卯时、辰时…… 这一夜,注定是非常漫长的一夜,每一更的更声被敲响,都会重重地砸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上。 因为霍思羽一直都没有醒。 不醒,就代表着危险还继续存在。 “幽王妃,不好了,你快来看呐,少将军吐血了。” 忽然一名婢女惊慌失措地从霍思羽的内室跑了出来。 接着,里面传来霍夫人、霍玉娇、华容公主焦急慌张的声音。 “羽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为娘阿!” “啊,哥哥!哥哥……” “思羽哥哥,思羽哥哥,你怎么了思羽哥哥……苏槿夕,你快来看呐,这到底是怎么了。” 苏槿夕滕然从椅子上弹起来,飞速冲进霍思羽的卧房,直奔床边,一把握住了霍思羽的腕脉。 霍思羽还在吐血不止。 苏槿夕用解毒系统分析了霍思羽身上毒素分量,然后又人工仔细地将霍思羽检查了一遍,她的表情非常严肃。 “苏槿夕,思羽哥哥到底怎么了?” 华容公主问。 苏槿夕没有说话,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回头望了过去,正看到云瑾走了进来,又送了她一个温和的笑,苏槿夕的嘴角竟然也渐渐扬起。 “苏槿夕,你笑什么啊?你到底说话啊!” 苏槿夕还是没有出声,一步步缓慢地走出了门。 “苏槿夕,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本宫问你话呢!” 华容公主不甘心地追在苏槿夕的后面,但是在经过云瑾身边的时候却被他给拦住了。 “公主,王妃娘娘笑是因为霍小将军已经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思羽哥哥都吐了那么多血。” “吐出来的都是淤积在体内的毒血,吐完了就没事了。” 云瑾的笑似乎只争对苏槿夕一个人,此时说话的对象即便是当朝公主,也是一板一眼,不苟言笑。 以前的苏槿夕因为有先进的解毒系统在身,再加上扎实的专业知识,给人解毒基本上都很顺利,而且每次都很自信。 这是第一次,她跟阎王爷争分夺秒地抢人。 抢的好辛苦。 也是第一次,深深地体会到人在天地之间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微乎其微,多么的脆弱。 朝霞满天,霞光晕染,披洒着万物。 洒落在苏槿夕的身上,就像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十分美好。 她一步步朝霍府外面走着,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双腿就像是被抽干了精力一样,越走越重,越走越抬不起来。 就在她再也走不动的时候,眼前竟然出现了夜幽尧风尘扑扑的身影,正神情微怒地朝着她看着。 她想,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要不然就是出现了幻觉,再不然,就是魔障了。 竟然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想到夜幽尧。 但当她快要跌倒,却被夜幽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的时候,她才隐隐发觉,这一切原来都是真实的,放心地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夜幽尧眉角的神情始终带着一丝微怒,打横将苏槿夕抱起,出霍府,没有骑马,抱着苏槿夕直接冲向幽王府的方向。 和夜幽尧一起回来的霍大将军有些不敢相信地瞧着夜幽尧离开身影,内心忽然想到了很多很多,不过想到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独子,霍思羽。 他原本和夜幽尧一起追踪挟持幽王妃之人的踪迹南下,后来王妃又失踪了,他们就在那附近撒网式的寻找。直到昨夜接到府上的飞鹰传书,才知道原来幽王妃已经回了帝京。 当即,幽王便下令回京,原本一日一夜的路程,幽王一路上愣是跑死了四匹马用了七个时辰的时间就回到了帝京。 苏槿夕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 第三天一早当苏槿夕睁开双眼之后,整个清幽院的上空忽然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声,云开阁的阁顶差点就被这声音掀开了。 原因是,苏槿夕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绑成了一个大粽子。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无师自通 “王妃娘娘……” “小姐……” 花嬷嬷和绿篱飞速冲上了云开阁的二楼。 清幽院所有的侍卫和下人同时朝着云开阁二楼的方向望去。 众人的焦点,苏槿夕,此时正坐在床上,全身上下都被绑上了绷带。 “王妃娘娘,你怎么了?” 花嬷嬷和绿篱都被吓了一大跳。 “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嬷嬷确认苏槿夕没什么大事,只是在纠结自己身上的绷带,畅舒了一口气。 “王妃娘娘,原来你喊的是这个啊!王爷将您带回来的时候您全身上下都是细细密密的小伤口,因为数量太多,没办法一个一个地包扎,所以就包成就这样了。” 苏槿夕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被幸琉璃掳走之后绑在了花轿树上。 当时花椒刺刺进肉里,那是钻心刺骨般的疼痛。后来被九容救走,醒来的时候一心担心着给命悬一线的霍思羽解毒,竟然连自己身上的伤都忘了。 “嘿嘿!” 花嬷嬷捂着嘴巴,忽然贼贼地一笑。 苏槿夕心底瞬间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一般花嬷嬷露出这样的笑,准没好事。 “花嬷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你这笑,让我觉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苏槿夕说着,还很形象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嘿嘿,王妃娘娘,你猜猜,你是如何从霍府回来的?” 还能是怎么回来的%3F 她记得自己当时累的连抬脚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记得自己走到霍府的门口眼前一黑,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当时她肯定是晕倒了。 在那种情况下,她肯定是被霍府的人送回来的,要不然还能是怎么回来的。 难道霍府的人送她回来还能送出什么花样不成? “花嬷嬷,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别卖关子了。” “嘿嘿!” 花嬷嬷不说话,盯着苏槿夕继续笑。 不对! 苏槿夕脑海中忽然闪出一个画面。 她记得自己当时晕倒之前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夜幽尧。 难道那不是自己想多了,更不是出现了幻觉? 苏槿夕满脸疑惑地缓缓扭头看向了花嬷嬷。 花嬷嬷像是知道了苏槿夕内心的想法一般,点头。 “王妃娘娘,是王爷亲自抱着你从霍府走回来的。” “啊?” 苏槿夕猛然从床上弹起来。 用力过猛,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冷吸了一口凉气,又跌坐了回去。 “花嬷嬷,你没有说错吧?” 夜幽尧抱着自己从霍府走回来? 那怎么可能! 霍府到幽王府可是隔着好几条街呢!而且还是非常热闹繁华,人流量很大的那种。 再说了,像夜幽尧那种不近女色,又不懂怜香惜玉的冷情怪物,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嘛! 打死她,她也不愿意相信。 “王妃娘娘,是真的呢!当时王爷抱着你进府的时候门外跟着围过来了很多人,门房的下人和护卫们全都看见了呢!” “而且今儿个早上我去给你抓药的时候一路上听见好多人都在讨论这件事,他们传的神乎其神,都是亲眼见到王爷抱着你在大街上着急的走,都羡慕死了呢!” 天呐! 那得多拉风啊? 苏槿夕简直难以想象,夜幽尧抱着她一路被众人围观的壮观场景。 得惊煞多少吃瓜群中啊! 会被人扔砖头的吧? 她忽然有种轻飘飘然的感觉,脸颊也渐渐灼热起来。 “嘿嘿,王妃娘娘,你害羞了啊?” 花嬷嬷老不正经地盯着苏槿夕笑。 苏槿夕连忙捂住了自己烧红的脸庞。 “哪有的事情,我这是被这一身的绷带给闷的有些热。” 嘴上虽不承认,但内心之中却美滋滋的。 花嬷嬷只看着苏槿夕一个劲地笑,不解释。 忽然,苏槿夕又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 “花嬷嬷,不会我这一身的绷带也是王爷给包扎的吧?” 花嬷嬷忽然愣了,表情僵在了脸上,嘴巴大大地张成了一个“O”字。 半晌之后有些不舍得打击苏槿夕地解释:“王妃娘娘,绷带不是王爷包扎的,是老奴和绿篱协助医女给你包扎的。”转而又笑道:“不过王妃娘娘你也不要气馁,依照王爷的能耐,这种包扎伤口的事情一般都会无师自通,以后你们之间有的是机会。” 没想到,王妃娘娘比她还着急呢! 苏槿夕见花嬷嬷又露出了那贼贼的笑,知道她又想多了。 “花嬷嬷,你这说的是哪儿跟哪儿啊!” 苏槿夕以为自己身上只有被花轿刺刺伤的伤口,只要休息上几天就会没事,却没想到这一病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身上的伤口因为天气太热发炎了,再加上因为淋雨染了风寒,整天低烧不退,全身乏力,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 就这样,答应皇帝查出给皇后下毒真凶的一个月期限就过去了半个月。 一日,苏槿夕坐在云开阁二楼的窗户前正看着夜幽尧让人给他例来的关于皇后喜好的清单。 上面内容很多,皇后喜欢的东西不少,但最吸引苏槿夕的,也是苏槿夕最没能想到的,竟然皇后也喜欢品酒。 这又让苏槿夕联想到了半个月前的梅花酒。 但追查梅花酒毫无收获,似乎这是一条死路。 苏槿夕有些恹恹地随手将清单丢在了身旁的小几上,满满地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见到夜幽尧了。 自从给霍思羽解毒回来,他就没再和夜幽尧见过面。 不是夜幽尧一连好几日都不回来,就是回来的时候很晚,苏槿夕都睡下了,次日又很早就离开,走的时候苏槿夕都还没有醒。 之前还在为夜幽尧从霍府抱自己回来而窃喜,但是如今内心满满的都是失落。 她在苍翠山上被幸琉璃劫持了,且还受了一身的伤,夜幽尧别说有一句问候或者关怀,竟然连人影都瞧不见。这几天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就是夜幽尧让人给她送了这张清单。 她很疑惑。 自己被人劫持的时候,夜幽尧到底知不知道。 有没有担心过她,有没有找过她? 就算是个陌生人,也会过问一句吧? 夜幽尧的态度,让苏槿夕有种他们之间连陌生人都不如的感觉。 “王妃娘娘,霍小将军来了!” 霍思羽? 他来做什么? 苏槿夕猛然睁开双眼。 正文 第八十章 王妃娘娘,你是有夫之妇 “他来做什么?” “王妃娘娘,霍小将军说他是专程来拜访王妃娘娘您,感谢您的救命之恩的。” 不必了吧? 苏槿夕本来就觉得救霍思羽这件事情做的很心塞,好像没什么好感谢的吧? 苏槿夕都有些后悔搀和那档子事,若是重新让她选一回,她一定有多远就躲多远。 “花嬷嬷,你让管家回了吧!就说王爷不在,本妃的身子又不爽快,就不见了。她的心意本妃领了。” “是!” 半晌之后花嬷嬷回来了,拎着两坛子酒。 “王妃娘娘,老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回了获小将军,这是霍小将军赠给您的两坛子杜若酒,他说无论如何您一定要收下。” “叮咚叮咚” 解毒系统忽然提醒有毒接近,而且毒素的成分还是和之前在霍思羽的体内和皇后的体内检测到的很相似。 苏槿夕猛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花嬷嬷,你把酒拿过来。” 苏槿夕的反应太大,苏嬷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疑惑地将酒坛子拿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接过坛子,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确定这酒是有毒的,解毒系统之前的提示没有丝毫差错。 “花嬷嬷,霍思羽他人呢?” “已经走了呀!” “快,去把人给我叫回来。” “是!” 花嬷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苏槿夕严肃的神情,知道一定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丝毫都不敢耽搁,连忙冲出门去追霍思羽。 这么长时间,关于皇后身上的毒除了从霍思羽的身上发现了同脉的毒素之外没有找到一点线索,如今终于有情况微露出水面,一定不能打草惊蛇。 所以再三思忖之下苏槿夕觉得这件事情还需谨慎谨慎再谨慎,要从长计议,便打消了直接询问霍思羽的年头。 霍思羽已经坐在马车里准备回去,听说苏槿夕又愿意见他,喜不自胜,但是一点都没有显露在脸上,非常沉稳地跟着花嬷嬷去了清幽院。 苏槿夕正坐在云开阁前煮茶,一旁由他开辟出来的空地已经种上了药材,并且长的差不多了,飘着淡淡的药香。 霍思羽遥遥见到苏槿夕的时候脚步忽然顿住,目光有些微愣地盯着苏槿夕失了神。 “霍小将军,请!” 花嬷嬷有些不满地提醒。 霍思羽回神,跟在花嬷嬷的身后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末将霍思羽见过王妃娘娘,前几日承蒙王妃娘娘出手相救,替思羽解毒,如今思羽才能捡回这条命来。今日来,是专程来向王妃娘娘致谢的。” “举手之劳,霍小将军莫要太过挂心。请坐!” 苏槿夕一边煮茶,一边招呼霍思羽坐了下来。 “霍小将军的身子可好些了?” 苏槿夕倒了一杯茶,递给霍思羽。 霍思羽连忙接了过来。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谢王妃奶娘关心。” 苏槿夕嘴角淡淡一笑,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轻抿着。 一时间二人无话,霍思羽瞧着苏槿夕的眼神又愣了。 “咳咳………恩恩……” 一旁花嬷嬷故意干咳了两声,生气地瞪了霍思羽一眼。 霍思羽骤然回神,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瞧见一旁苏槿夕的小药田,转移目标。 “王妃娘娘真是好雅兴。这样的地方在一般人的府上还是很少见的。” 苏槿夕嘴角微微笑着,可怜夜幽尧又被她搬出来做了挡箭牌。 “承蒙我家王爷厚爱。” 霍思羽眼底的神情忽然有些酸,埋头在茶杯上,良久无言。 一旁的花嬷嬷却是看的乐了,嘴角得意地笑着。 苏槿夕瞧着花嬷嬷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气愤有些尴尬,但苏槿夕还是没有忘记将霍思羽重新叫回来的目的。 一招手,绿篱端了一壶酒出来。 “霍小将军,这是您方才赠送给本妃的酒,本妃闻着味道很不错,所以当即就开坛了,霍小将军不会介意吧?” “王妃娘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这酒原本就是给王妃娘娘您送的,您喜欢喝,说明思羽送对了礼,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槿夕温和地笑着,给自己和霍思羽一人斟了一杯。 一杯酒喝下,苏槿夕赞叹。 “真不愧是好酒。” 霍思羽自信地笑着:“原来王妃娘娘也是爱酒之人呐!” 苏槿夕嘴角淡笑,沉默便是默认。 “这酒的名字叫杜若,若王妃娘娘喜欢,以后我给您多送几坛过来。” 霍思羽兴奋道。 “这……不妥吧?” 苏槿夕皱着眉,意有所指地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苏嬷嬷。 苏槿夕毕竟是有夫之妇,霍思羽一个大男人,此次过来是为谢恩也就不说什么了,若往后多有来往,那算是怎么回事? 肯定又会惹来很多风言风语。 霍思羽明白了苏槿夕的意思,脸上的神情又有些尴尬。 “不如这样,霍小将军将买这酒的地方告诉我,往后本妃这两坛酒喝完了,就派人过去买。” “实不相瞒,王妃娘娘,杜若这酒虽然在很多酒坊和酒馆都能买到,但是我这酒可不是随随便便在哪里都能买得到的。” “哦?怎么说?” 终于要聊到重点了,苏槿夕提高了警觉。 “王妃娘娘也是爱酒之人,您觉得这酒和别的杜若就有什么不同?” 正说着关键时刻,霍思羽竟然卖了个关子。 苏槿夕也不着急,端起酒杯慢慢品尝。 霍思羽送的酒是有问题,但是毒已经被苏槿夕解了,所以现在喝,很安全。 在现代,苏槿夕也是比较喜欢品酒的人,所以拿到一杯酒还是能说上一二的。 “这酒,似乎确实和别的杜若酒不同,入口更加甘甜,少了几分辛辣,多了几分清香。” 霍思羽非常赞同地点着头,就像找到了同好的知音一样。 “王妃娘娘,这酒是家妹一位非常懂酒的好友自己酿造的,酿酒的方法是家传的秘方,可不是在哪里都能品得到的哦!”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苏槿夕内心一阵激动,但还是尽力克制住心神,没有将任何多余的心绪表现在脸上。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这酒确实是这世间独一份的。” 终于和苏槿夕找到了聊的投缘的话题,霍小将军感觉和苏槿夕之间似乎不再那么陌生了,内心的高兴全写在脸上。 “霍小将军,舍妹这位了不得的酿酒朋友你也认识吧?” 苏槿夕直接问。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冤家路窄 “末将从未见过,每次她酿了酒都会送给家妹几坛,我也是听家妹提过她几次。若是王妃娘娘有意结交,末将可以让家妹给您引荐。” 霍思羽以为苏槿夕也是好才之人,没有过多防备。 让霍玉娇给苏槿夕引荐? 还是算了吧! 这霍思羽看上去有些天真直率,但霍玉娇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免得到时候打草惊蛇。 苏槿夕淡笑着:“我也是这么一问,不必劳烦霍小姐了。府上最近事务比较多,本妃的身子也不是很爽快,怕是会怠慢了人家。” 霍思羽听出苏槿夕这是推辞的话,也不多言。 两人又聊了一会,苏槿夕渐渐表现出困乏的样子,霍思羽便明白了其中送客的暗语,告辞离开了。 事情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这种时候是最让人悸动的,不过也最应该稳住心神,谨慎行事。 霍玉娇是霍思羽的亲妹妹,苏槿夕见过霍玉娇为霍思羽中毒命垂一线而紧张的样子,不可能联合外人给自己的亲哥哥下毒。 所以肯定是霍玉娇被人给利用了。 如今唯一的线索就只有霍玉娇这一条。若直接去问她,依照苏槿夕和霍玉娇现在的关系,她肯定什么都不会说。 “花嬷嬷,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说王爷调了几个暗卫给我?” “是啊,王妃娘娘!” 花嬷嬷连忙应声,对于那几个暗卫苏槿夕一直都没有说如何安排,她还以为苏槿夕给忘记了这件事呢! “你去把他们找来。” “是!” 没过多久,四名暗卫整齐划一地站在了云开阁前。 他们各个气息凉薄、冷漠,目光敏锐,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 苏槿夕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其中一名走上前,拱手道:“回王妃,我等是暗卫,只有代号,不论姓名。” 还这样啊? “那你们各自的代号都是什么?” 没等暗卫回话,花嬷嬷靠近苏槿夕,在他耳边道:“王妃娘娘,暗卫都是很死忠的,殿下既然把他们给了你,以后他们就是王妃娘娘您的人,只听从您一人的命令,所以您可以重新给他们编排代号。” 这种事情苏槿夕只在小说里看过,没想到还真能让她给遇上。 “你们确定以后只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 “我等唯王妃之命是从。” 四人非常整齐地给苏槿夕行礼。 “好!” 苏槿夕很满意。 “以后你就是JX1,你JX2,你JX3,你JX4。听明白了吗?” 苏槿夕按照自己的想法给四名暗卫排上了编号,但是现代的英文字母他们根本就听不懂,一脸茫然地看着苏槿夕齐齐点头。 苏槿夕很失败地摇了摇头。 找了木棍把他们的编号都写在了地上,指着编号前面的两个字母道:“这个符号念‘J’,这个符号念‘X’,你们跟着我念。” 苏槿夕给他们教了两遍,刚开始的时候读音很绕口,但多读了两遍发音就很准了。 苏槿夕在内心赞叹,这四人真不愧是夜幽尧手底下的人,果然办什么事效率就是高。 “我要你们从此刻起去跟着霍家的大小姐霍玉娇,每日她去了哪里,尤其酒馆、酒坊,或者见了酿酒师这类的人都要立即向我汇报。” “属下遵命!” “好,去吧!” 苏槿夕话音刚落,四人便瞬间消失不见了,她都没来得及看清他们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一连好几天过去了,霍玉娇那边一直都没有动静,每天暗卫汇报她不是约了京城的贵女们弹琴下棋就是呆在府上足不出户,眼看离皇帝给的期限只剩下十天了,苏槿夕的内心还是有些着急。 自从发觉皇后、霍思羽、夜幽尧身上的毒同出一脉的时候苏槿夕就将目标放在了霍思羽这条单线上,但是至今都毫无收获,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方向错了。 一想起辰太妃还被皇帝扣押在宫里,且她和霍玉娇还为这件事情打了赌,她的头顶就瞬间满是黑线。 夜幽尧还是没有回来。 苏槿夕坐在云开阁二楼的窗户边上,一直静静地望着对面的扶云殿。 这几日别说是白天了,就算是晚上,夜幽尧也都没有回来过。 不知为何,最近几日苏槿夕特别想见到他,特别特别的想。 “王妃娘娘!”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苏槿夕一跳,她差点就从椅子上跳起来。 猛然回头,原来是JX2。 “JX2,你怎么出现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吓死我了!” 苏槿夕捂着被吓的砰砰砰直跳的心口。 JX2有些歉疚。 “有情况?” “我们跟踪霍大小姐到了城外十里处的一个庄子,那庄子看上去有些可疑,里面是酿酒的。” 鱼儿终于出现了。 “带我去!” 半个时辰之后苏槿夕来到了JX2所说的那个庄子。 庄子是在京郊,不算很隐蔽,也很好找。 “属下参见王妃娘娘!” JX1、JX3、JX4同时出现,给苏槿夕行礼。 苏槿夕点了点头:“里边什么情况。” “进去都快两个时辰了,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这个庄子有些奇怪,里边虽设置了小规模的酿酒器材,但我们在周围打听了一圈,似乎这里的人不常在。” 这庄子确实有问题,苏槿夕刚到的时候解毒系统就已经提醒有毒素,而且还是她一直找的那种,内心有些小激动。 “带我上去看看。” 苏槿夕指了指一旁的一颗大树。 JX2施展轻功,将苏槿夕带到了树上。 这一看,苏槿夕又是一惊。 里边和霍玉娇在一起的竟然是幸琉璃。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谁?” 苏槿夕不懂武功,所以气息浑浊,竟然被幸琉璃给发现了。 JX1、JX3、JX4跃进庄内,和幸琉璃打斗在了一起。 JX2将苏槿夕从树上带了下来。 苏槿夕眼眸紧紧地眯着,就像蛰伏的豹子盯着等待了很久的猎物。 “幸琉璃,这回本妃倒要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给我堵死了,不要让她给跑了。” 苏槿夕冷声下令,JX2应了一声,也跃进了庄内,加入了混战。 幸琉璃的武功虽不弱,但以一敌四,很明显占了下风。 苏槿夕一脚踢开庄园的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幸琉璃,冤家路窄,我们又见面了。”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垂死挣扎 “苏槿夕?” 幸琉璃有些意外。 “幽王妃,你这是做什么?” 霍玉娇愤怒地对苏槿夕。 苏槿夕嘴角淡笑,不语,只观望着面前的打斗。 “幽王妃,怎么哪儿都有你%3F” 霍玉娇蹙眉。 “霍小姐交友不慎,怕是被人家给利用了,自己都不知道吧?” “幽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槿夕嘴角淡笑着,根据解毒系统提示的毒源所在的方向,朝着庄园内正北面的一间屋子走了进去。 霍玉娇疑惑地跟在苏槿夕的身后。 屋内的桌上放着两坛子酒,苏槿夕上前拿在手中,嘴角笑的很自信。 “这两坛酒是方才琉璃送给我,幽王妃不会是在怀疑琉璃在里面下了毒吧?哼!” 霍玉娇十分厌烦。 “不是怀疑,是肯定。这两坛酒确实被下了毒。” 霍玉娇有些愣,随即嘲讽一笑。 “幽王妃可真会说笑。我与琉璃是多年的好姐妹,是知己,我与她有救命之恩,琉璃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 “是或不是,等抓到了幸琉璃,霍小姐你亲自问他不就知道了?” 霍玉娇还是不相信苏槿夕。 苏槿夕也不着急,四平八稳地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桌面,等待着JX1他们的结果。 夜幽尧的人各个都是武功高强的高手,苏槿夕原本以为依照他们四人的实力,对抗一个幸琉璃肯定没问题,但没想到半晌之后JX2进来请罪,说让幸琉璃给跑了。 “怎么回事?” 苏槿夕很不悦。 “原本人已经被抓到了,但是又出现了两名高手,他们用了毒暗器,我们不是对手,让他们给跑了。” 霍玉娇讽刺地冷笑一声:“幽王妃,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又让幸琉璃给跑了,真是可惜。 不过就连夜幽尧都会被人用毒给阴了,就不论他手底下的人了,不懂毒真是麻烦。苏槿夕也没有怪罪四名暗卫的意思。 “幽王妃,你是诚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遇到你真是晦气。”霍玉娇愤怒地说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难道你让人跟踪我?幽王妃,今日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霍小姐,如果我说这两坛酒被下了毒,而且还是和你哥哥霍思羽之前中的毒是一模一样的,你信还是不信?” 霍玉娇忽然愣了。 但她很快便回过神,冷谈一笑:“苏槿夕,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这酒是琉璃亲手酿造了送给我的,怎么可能被下毒?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就对不你客气。” “是不是胡说八道,我自会证明给你看。不过,霍玉娇,有些事情竟然已经发生了,就算你是被人利用毫不知情,也得为其负责,付出代价。” 说完吩咐身后的JX2:“外面的院子里有个鱼缸,给我抓两条鱼进来。” “是!” JX2抓了两条金鱼进来,放到了苏槿夕面前的桌子上。 霍玉娇虽不知道苏槿夕要做什么,但是目光已经有了一些异样。 在霍玉娇的注视下,苏槿夕开了酒坛,将酒倒进了放着两条鱼的盆里。 刚开始两条鱼没什么变化,只是因为忽然被倒入了酒有些不适,但渐渐它们似乎变的狂躁起来,在盆里激烈地游着,甚至试图要跳出来,再到后来,两条鱼的身体开始渐渐发黑,直到最后,一翻身,沉入了盆底。 霍玉娇看的心惊肉跳,脸色渐渐惨白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妄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苏槿夕,这又能怎样?鱼儿的生命本就很脆弱,你在水里加了酒,它们会死很正常。你不会是想蒙惑我吧?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看来是我高看了霍小姐,没想到霍小姐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你……” 霍玉娇忽然语噎。 “无乱是人还是动物,只要是中毒,身体的某些部位都会发黑。” 这下,霍玉娇想不承认也没办法,不是她真不懂,是她怎么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霍玉娇靠在桌子上,整个人都软了。 若真如苏槿夕所说的,她交友不慎,被幸琉璃给利用了,那么他哥哥和皇后中毒的事情岂不是…… 不!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霍玉娇,趁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无法挽回的余地,现在一切还都来得及。告诉我,你和幸琉璃是怎么认识的?她总共给你送过多少酒?那些酒你都给了谁?” 苏槿夕目光淡漠,但语声却尽量平和道。 霍玉娇一直摇着头,嘴角哆嗦着,潋滟泪光在眼眶里打转。 这件事情的真相对她打击很大。 忽然她上前来一把揪住苏槿夕的衣袖,声音颤抖道:“苏槿夕,快!进宫,快进宫!幸琉璃总共送了我四坛酒,我已经将另外两坛送入宫中给华容公主,让她带去在今日皇家的家宴上用了。” 什么? 苏槿夕瞬间有种想一巴掌拍死霍玉娇的冲动。 “JX2,快,带我进宫!” 苏槿夕想都没想,推开霍玉娇就往外走。 JX2跟在苏槿夕的身后,到了院子里用轻功带着苏槿夕飞速离开。 当庄园里只剩下霍玉娇一个人时,她忽然像抽去了所有的精魂一样,软软地跌落在了地上。 惊愕、恐惧、害怕,所有的情绪瞬间袭上心头。 JX2带着苏槿夕很快就到了宫门口,苏槿夕拿出幽王妃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进宫直接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坐满了很多人。 大家有说有笑,正开心的时候华容公主忽然对皇帝道:“父皇,女儿今日特地带来两坛好酒,来给父皇和母后尝尝。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味道纯正甘甜,可以说是人间极品,父皇你可不要贪杯哦!” “哈哈哈!”皇帝的心情很好,无奈地指着华容公主摇头:“拿出来让父皇瞧瞧。若真有这样的人间美味,就凭着华容你这份孝心,父皇一定重重有赏。” “好!复还给你可不要食言哦!” 华容公主非常自信地应了一声,吩咐自己随身的侍女将酒拿上来。 酒被分装在了一个精致好看的青花飞鸟酒壶中,侍女用盘子端着那到了华容公主的身边。 “父皇,你闻闻!” 华容公主将酒壶放到了皇帝的鼻子下面。 “好酒,果然是好酒。” 见皇帝开心的样子,华容公主别提有多高兴了:“父皇,母后,我给你们倒上!” “你母后的身子刚刚好,不宜饮酒,父皇替你母后喝了。” 皇帝阻止华容公主给皇后倒酒。 “既然这样,父皇你可要多喝一杯,是罚酒!” 华容公主讨的皇帝越发的开心,皇帝一个劲地点头。 正当皇帝端着酒杯要喝下的时候,御花园外忽然传来了苏槿夕仓促的声音。 “那酒有毒,不能喝!” 众人惊愕回头。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夜幽尧的青梅竹马 “苏槿夕?” 华容公主不悦道。 “那酒中有毒,不能喝。” 皇帝反应很快,飞速扔掉了手中酒杯。 “苏槿夕,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讨得父皇和母后的开心,没想到被苏槿夕给搅乱了,华容公主恨不得直接抽苏槿夕两巴掌。 “幽王妃,你方才在说什么?” 皇后疑惑道。 “我是说,陛下方才喝的那杯酒……” 苏槿夕到了嘴边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 皇帝情急之下扔掉了酒杯,杯中的酒洒落在了地上,按理说若是毒酒,是会有反应的,但是那酒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解毒系统未能扫描到任何毒素。 难道她错了? “母后,幽王妃说我给父皇下了毒!” 华容公主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众人不由得朝着地上洒落的酒渍看去,真相如何,一看便知究竟。 没毒。 “哼!”皇帝冷哼一声:“幽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朕一个说法?这就是你宠爱娇惯的王妃?你看看你,你都把她娇惯成了什么?” 苏槿夕这才瞧见,原来夜幽尧也在。 那人冷峻、阴冷、高贵、神秘,静静地坐在那里,眼无万物。 终于见到他了。 只是二十多天没有见面而已,苏槿夕却觉得似乎他们之间分离了一个世纪。 她看着他的眼神不由得又愣了。 “婚是皇兄赐的,若皇兄现在才觉得不满,是不是有些为时已晚了?” 他淡淡道。 这句话几乎是当中打了皇帝一个耳光,皇帝语噎的半天没出声,脸色漆黑的难看。 当今整个中宁国,只怕也只有幽王夜幽尧一人敢如此大胆地和皇帝说话。 苏槿夕正瞧着夜幽尧愣神,却没想到夜幽尧那冰冷淡漠的目光忽然转向了她。苏槿夕不敢和夜幽尧对视,做贼心虚一般内心猛然一怔,连忙避开了视线。 “幽王妃,你可真是与众不同,每次出现你都能演出别出心裁的好戏。” 夜珅含沙射影地道。 这件事苏槿夕无话可说,是她太鲁莽了。此刻是满心的后悔和自责,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事实上不但没有地缝让她可以钻,事情搞成了这样,她必须勇敢面对。 “今日是槿夕鲁莽了,还请太后、陛下及皇后娘娘恕罪!” 苏槿夕走上前,恭恭敬敬地给太后、皇帝和皇后行礼认错。 “辰太妃啊!你这儿媳妇可真是挺能给你长脸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后忽然开口,又是讽刺的一句。 坐在太后身边的辰太妃面色尴尬,没有开口。 苏槿夕都不敢抬头去看辰太妃的眼睛。 “皇祖母,好好的一杯酒,我好不容易费尽千辛万苦地找来孝敬父皇和母后,就被她这样给糟蹋了,而且她还污蔑我,我不依,不依,皇祖母你要给我做主!” 华荣公主忽然哭着扑进了太后的怀中。 太后最疼华荣公主这个孙女,被她这样一哭,心疼的不得了。 一个劲地扶着华荣的背安慰道:“哦哦!不哭,不哭,华荣不哭,皇祖母给你做主。” “幽王妃,今日这事情,你必须给华荣一个说法!” 太后冷喝苏槿夕。 苏槿夕内心千回百转,都还没有想好说辞。 不能直接说是因为查皇后中毒一案,那样没凭没据的没有说服力; 也不能提霍玉娇,虽然她是如今找到的最大嫌疑者,但是此事殃及过大,牵扯着真个霍家。若霍玉娇真有谋害皇后之意也就罢了,可偏偏她是被人利用的。若真要定罪,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霍家人也太过无辜。 应该怎么说呢? 苏槿夕正纠结间皇帝身旁的殷贵妃忽然道:“依照臣妾看,今日这事情也不能全怪幽王妃。幽王妃嫁进皇家其实也没多少日子吧?宫中规矩繁多,没有学全也是能理解的。” 殷贵妃看似是在替苏槿夕说话,但事实上这是在棒杀,在暗讽苏槿夕不懂礼数。 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后终于开口了:“幽王妃也是有分寸之人,本宫相信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御花园来说那样的话。这件事其中必有原因。幽王妃,到底是何原有,你别着急,慢慢说。” 终于是有个人是真心替苏槿夕说话的了。苏槿夕复杂的内心终于暖和了一些,抬头瞧见皇后的目光及其真诚,明亮。 “我……” 苏槿夕抿着唇,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哼!”太后忽然冷哼一声道:“依哀家看,只怕有些东西幽王妃这辈子都学不会,麻雀和凤凰终究是有区别的。什么样的人能撑起幽王府的门楣,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幽王妃的身份,皇帝,你下次赐婚的时候也该长长眼。” “皇祖母,你是在说南宫姐姐吗?华荣也觉得南宫姐姐和幽皇叔更般配,不如皇祖母你下旨,废了苏槿夕幽王妃的身份,让南宫姐姐做幽王妃吧!” 南宫姐姐? 苏槿夕内心一怔,不禁抬头朝着席面上巡去,竟看到太后和夜幽尧的中间正做着一名气质端庄典雅的女子。 女子杏眼粉腮,浓眉大眼,虽看上去和苏槿夕年龄相当,却异常的沉稳端庄,高贵。一看就是高门贵女的形象。和苏槿夕比简直一个是天上的七彩祥云,一个是地上的尘埃泥土,当然对方是云,苏槿夕是土。 女子正含笑微盈,很有教养地冲苏槿夕笑着。 苏槿夕瞬间有种被对方比下去的感觉。 “哼,傻了吧?”华容公主翘着下巴冲苏槿夕道:“苏槿夕,你看看你,你拿什么跟南宫姐姐比?我若是幽皇叔,也一定会娶南宫姐姐而休了你。” 语毕,又骄傲地补充了一句。 “人家南宫姐姐这次来中宁就是专程来看幽皇叔的。幽皇叔和南宫姐姐可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早就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了呢!” 私定终身? 感情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见到夜幽尧,夜幽尧对她的事情不闻不问,漠不关心,是因为一直在陪这位青梅竹马呢!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像是被什么紧紧地揪着,胸口窒闷,鼻头酸涩。目光渐渐转向了那南宫姑娘身边静静地坐着的夜幽尧。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满门抄斩,先顾好自己吧 是这样吗? 苏槿夕试图在夜幽尧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可以证明,事情不是她猜想的那样。 她很想问夜幽尧一句,看夜幽尧怎么说,但是她终究没有问出口。 夜幽尧静静地坐在那里气势威严,气息冰冷凉薄,没有看苏槿夕一眼。 “哼!” 荣华郡主噬之以鼻,骄傲地抬起下巴,鄙夷地瞪了苏槿夕一样眼。 半晌之后夜幽尧忽然站起身来,离开席面。 “皇兄,臣弟今日还有要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皇帝和众人作何反应,径直离开。 在夜幽尧路过苏槿夕身边的时候,他墨黑色的衣角带起一阵清凉的风,夹杂着淡淡的熟悉的龙涎香味。 苏槿夕酸涩的内心窒闷的都快要爆炸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原来也会这样的难受。她很想抓住那一抹衣角,问些什么,但是终究她的手僵硬的就像被注了铅一样,没有那样做。 夜幽尧他不在乎呢! 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处境,更不在乎她是否被别人欺负。 他是高高在上王,众星捧月,孤冷高傲。 她是平凡的沧海一粟,低垂到尘埃里,在他眼中或许连一根草芥都不如。 就在夜幽尧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御花园的时候,他忽然回头,有些微怒:“苏槿夕,还不走?” 走? 苏槿夕毫无生机的双眸忽然一亮,飞速抬起头来,扭头,疑惑地瞧着夜幽尧。 夜幽尧轻轻地蹙着眉头,嘴角微冷地盯着苏槿夕,有一丝丝责备,一丝丝愤怒,还有一丝丝几不可见的宠溺和护持。 “走!走!现在就走!” 苏槿夕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夜幽尧走了过去。 走了两步还转过身来,气死人地和众人挥手告别:“拜拜,我们先走了,再见哦!” 夜幽尧忽然一把拽住苏槿夕在半空中朝众人挥舞着的手,牵着她往前走。 苏槿夕顿时愣住了,说了一半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一句话也没能再说出来。只觉得脸颊通红,全身轻飘飘的有些晕,连自己是怎么出的宫都不知道。 众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后和华容公主刚说起夜幽尧的青梅竹马南宫小姐,人家南宫小姐就在席面上坐着呢!不带这么当中打人脸的。 那位南宫小姐虽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端庄大方的姿态,但谁也没有瞧见,她眼角渐渐浮现的那几不可见的落寞。 出了宫门,夜幽尧已经放开了苏槿夕的手,但苏槿夕还是觉得自己有些飘,很宝贝地抚着方才被夜幽尧牵过的那只手。 可不是她有多花痴,而是觉得一回想起方才那个场面,真叫一个爽。 她只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太后和华容公主的脸都绿了。 不过,遗憾的是当时太过着急,她没来得及看那位南宫小姐的脸。 想必她也一定不会好受到哪里去吧? 一想到这些,苏槿夕缩着脖子,又是美滋滋地一笑。 “有这么好笑?” 夜幽尧冷冷道。 苏槿夕顿时收住了笑,但实在憋的难受,还是忍不住身子在微微颤抖。 “那个……夜幽尧,刚才谢谢你啦!没想到关键时候你还挺爷们的。是我错怪你了!” “恩?” 夜幽尧蹙眉。 “就是……” 苏槿夕原本想说因为夜幽尧最近几日一直都对自己的事情莫不关心的原因,她内心一直在小小的埋怨。但是刚要解释,却又觉得这些事情剪不断理还乱,说不清楚,说了倒显得她自作多情。 他们之间似乎原本就没有什么。 半晌之后苏槿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来了一句:“那为未南宫小姐真的很漂亮!” 话刚说出口,苏槿夕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无奈捂脸。 天呐! 自己在说了什么? 夜幽尧不会误会什么吧? 她透过手指的指缝偷偷瞄了夜幽尧一眼,没想到正好瞧见夜幽尧的嘴角浅浅地弯起的一个小弧度。 要死了,要死了! 他一定是在嘲笑自己。 苏槿夕都觉得自己以后不用出去见人了。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一个月来很少回府,但是关于府上的事情和苏槿夕的事情夜幽尧一直暗中关注着,他相信苏槿夕不可能没头没脑地冲到御花园冲撞。 “事情是这样的……” 苏槿夕的一颗心终于平静下来,一本正经地将这段时间自己查案的经过和发现说了一遍。 包括霍玉娇和幸琉璃在京外的庄园相约,霍玉娇将有毒的酒误转送给华容公主的事情。 最后苏槿夕很不解地道:“当时霍玉娇那紧张的神情看上去不像是假的,并且其余那两坛酒我也已经检验过了,确实都有毒,为什么御花园的那坛却没有毒呢?这不科学啊!” 夜幽尧没有帮苏槿夕分析案情,而是道:“你剩下的时间似乎不多了!” 要不要这样啊? 这是在担心期限到了,她查不出真相给他丢脸吗? 真是的,刚刷了点好感,瞬间就表现出一副不是人的模样。 苏槿夕撇撇嘴:“王爷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你和幽王府丢脸的。” “恩!” 苏槿夕狠狠皱眉,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 真想赏夜幽尧一拳头。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二人又无话,马车快要到幽王府门口的时候,苏槿夕又开口了。 “那个……王爷,如果说,皇后中毒的这件事情真的和霍玉娇有什么牵扯,霍家会是什么罪啊?我是说如果。” 夜幽尧难得地转眸,看了一眼苏槿夕及其认真的眼神。 “只谋害本王这一条,就算是被牵连,也够苏家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 苏家? 前后不搭的一句话,苏槿夕有些懵,好半晌之后苏槿夕才反应过来,夜幽尧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提醒她先顾好自己。 如果幸琉璃真是苏家的人,只怕苏家比霍家的罪过还要大。 苏槿夕瞬间满头黑线。 她怎么这么悲催啊! 这案子到底还要不要往下查啊? 真是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 头疼死了。 花嬷嬷见苏槿夕竟然和夜幽尧一起回了府,脸上乐开了花,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王妃娘娘,殿下你们回来了啊?” “恩!” 夜幽尧没有应声,苏槿夕答应了一声。 花嬷嬷贼贼地笑了一声,一看就没好事,凑到苏槿夕身边低声道:“王妃娘娘,幸好上次人参还剩下半只,人参炖老母鸡汤老奴已经炖好了,您待会就喝了吧!” 苏槿夕皱眉。 怎么又扯到老母鸡汤上了?她又做什么让这老太太误会了啊? “嘿嘿。”花嬷嬷笑嘻嘻的:“喝完了,晚上好侍奉殿下啊!殿下好像已经快一个月没碰你了呢!老奴怕今晚王妃娘娘你受不了。” “花嬷嬷!敢不敢不要这样?” 苏槿夕两手叉腰,气呼呼地都快要炸了。 正文 第八十五章 爱妃,乖乖伺候王爷洗澡 在前面走着的夜幽尧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身上的愤怒气息瞬间收敛,乖顺地像个小猫一样,笑道:“王爷,没……没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 花嬷嬷捂着嘴巴还在偷笑。 苏槿夕没好气地瞪了花嬷嬷一眼。 夜幽尧忽然又回头。 “苏槿夕,上次被劫持的事情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解释?” 解释? 苏槿夕又黑线了。 于是刚恢复的苏槿夕都还没有来得及回云开阁就被夜幽尧给揪到了扶云殿。 到了扶云殿,夜幽尧也不急着听苏槿夕的解释,竟然让人在西殿的浴池里放了水,开始洗澡。 幸好没有让苏槿夕去搓澡,只让苏槿夕在外面等着。 但似乎这种等待的感觉比过去给夜幽尧搓澡还要煎熬。 夜幽尧洗澡和苏槿夕需要在浴桶中洗不一样,扶云殿专门修建了浴池,占据了整整一个房间,而且修建的及其奢华。 池子越大,洗的时候动静也就越大。 迷蒙的水汽氤氲了整个扶云殿,鼻尖是淡淡的龙涎香香味。苏槿夕闻着,不由得脸颊渐渐红润起来。虽然有重重的帷幔纱帐隔着,苏槿夕却不由得自动脑补起了夜幽尧沐浴时的样子。 古铜色的肤色在透明的水中一定绽放着油油的光芒,矫健的身形和结识的肌肉组合成了完美的身材,在水中一定更加诱惑;黝黑明亮的发丝长长地在水面飘荡,遮挡着水中的景色若英若现。不过最完美的还是那张俊美不凡,天下间独一无二的脸庞。 在氤氲迷蒙的水汽中渐渐转身,定会让所有见者心神荡漾。 “你在做什么?” 微怒的声音瞬间将苏槿夕飘荡在九霄云外的思绪拽回了现实中。 一想起自己方才所想,苏槿夕全身顿时一阵火热,身体灼烧的她都快蒸发升天了。 就像做了坏事被抓到的孩子一样,霎时转身,心虚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天呐! 自己方才在干什么? 夜幽尧刚从浴池中走出来,身上裹着一条雪白的大毛巾,瞧着苏槿夕那落魄紧张的样子,嘴角竟然微微扬起。 没有人瞧见夜幽尧此刻嘴角的那一笑有多美好,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个爱笑的人,给人的感觉总是那样的冰冷冷漠。 “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伺候本王?” 伺……伺候? 苏槿夕惊愕地回头,指着自己的脸:“王爷,你是说我?” “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夜幽尧冷然。 “哦!” 苏槿夕干干地应了一声,走到夜幽尧的身边,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是多余的,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帮本王把身上的水擦干净!” 夜幽尧张开双臂,冷冷道。 苏槿夕的手又僵硬了。 夜幽尧的身上只裹着一条大毛巾,要是帮他擦水,就必定要掀开毛巾,那么下面的风景不全都春光乍现了? 那得多尴尬啊! “王爷!那个……” 苏槿夕蹙眉,声音细弱蚊蝇。 “有事?” “那个……能不能……能不能让别人帮你啊?我……我……” 夜幽尧忽然俯下身,声音及其诱惑地在苏槿夕的耳边道:“爱妃,是想让谁来啊?” 苏槿夕顿时一怔手忙脚乱,连忙去一旁的桌子上拿干毛巾。都没有注意到夜幽尧对他的称呼竟然换成了“爱妃。” 也不知道夜幽尧的内心是如何想的,眉角冷淡,仰着头,微微闭上了双眼,享受着苏槿夕的侍奉。 苏槿夕就像一只乖顺的小猫一样,拿着毛巾一寸一寸地在夜幽尧的身上擦着。大毛巾还没有摘,只裸露在外的两只胳膊和凉半截退就被苏槿夕磨磨蹭蹭地给擦了小半个时辰。 夜幽尧也不催促,一直保持着那个高冷的大爷姿态。 终于,就算再拖延,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苏槿夕将手中的毛巾放到了桌上,背过身去,表情像踩到狗屎一样做了个深呼吸的运动,然后脸上挂上了及其讨好的笑容,回过身冲夜幽尧很“专业”地笑道:“殿下,你准备好了哦!我要去掉你身上的毛巾,擦剩下的部分了哦!” “恩!” 夜幽尧的声音还是很冷淡,反而让看上去很镇定地笑着的苏槿夕越发的紧张。 她一手拿着干毛巾,一只手伸出去很小心地解夜幽尧身上的大浴巾。 一寸,一寸,一寸…… 苏槿夕就站在夜幽尧的身后,带着疤痕的宽广脊背渐渐显露出来,一马平川,一路向下,开始看见曲线完美的凹地腰肢,苏槿夕的心“砰砰砰”胡乱跳动的没有一丝节奏,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再往下……可就要看见最不该看见的了。 她承认,自己对夜幽尧这种神级美男的美色没有一丝抵抗力,但那不代表她就是个垂涎美色的花痴。 她还是有底线的,没有结过婚,不经人事的少女都会有的底线。 忽然苏槿夕紧紧地闭上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一把扯掉夜幽尧身上的大浴巾,双手握着干毛巾胡乱地擦了起来。 “啊啊啊啊!” 苏槿夕擦擦擦擦,天上地下地胡乱一顿擦,反正双眼是逼着的,都不清楚自己的手擦到了哪里。擦了后面又揣摩着角度转到了夜幽尧的前面。 “额……嘶……” 也不知道苏槿夕碰到了夜幽尧的哪里,夜幽尧竟然发出一声有点痛苦又有点享受地暧昧闷哼。 “小畜生。” 夜幽尧一把抓住了苏槿夕的手。 神啊,灭了我吧! 苏槿夕双眼依旧紧紧地闭着,都不敢睁开。表情一副求饶大爷的样子。 “王爷……是你……是你让我擦的!” “本王是让你给我擦水,不是盲人按摩。” 苏槿夕一阵惊煞,身子猛然一阵颤抖,都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 “王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滚!” 夜幽尧一把将苏槿夕甩了出去。 苏槿夕转了几个圈,跌在了软榻上,刚一睁开眼睛,都不敢看周围的情况,连忙一咕噜爬起来就往扶云殿外冲。 不,等等! 她好像看见了什么。 苏槿夕一个紧急“刹车”停下脚步,骤然回头。 原来夜幽尧是穿着亵裤的。 早知这样,她还那么紧张,那么着急地闭着眼睛干嘛? “恩?” 夜幽尧忽然扭头,目光冰冷。 苏槿夕顿时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瞬间没了人影。 太紧张、太害怕、太羞涩……苏槿夕只顾着溜人,都忘了夜幽尧将她揪到扶云殿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听她解释被劫持的事情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不热啊 ,娘娘你脸红什么? 苏槿夕回到云开阁的时候脸红的就像猴屁股一样。 花嬷嬷瞧着苏槿夕,一个劲地坏笑。 但绿篱却是未经人事的姑娘,什么都看不明白。 “小姐,你是不是很热啊?” “没有!” 绿篱疑惑地看向外面:“今天的天气也不是很热的啊,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得了风寒在发烧呀?要不我去请个大夫。” 苏槿夕的眼神有些闪烁,故意避开绿篱的视线。 “没关系,我自己坐一会就好。” “那怎么可以?生病了就得请大夫啊,不然病怎么会好?” 花嬷嬷端着个小瓷盅进来,推开绿篱。 “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别瞎说。” “花嬷嬷,我哪儿瞎说了,你看小姐的脸都烧成了这样。” 绿篱满脸的委屈,指着苏槿夕的脸颊。 花嬷嬷抿唇笑着,有意支开绿篱:“去,小厨房里还放着一份鸡汤,给殿下端过去。” 绿篱顿时吓的脸色惨白。 “不要,我才不要!花嬷嬷,要送你自己送过去。” 绿篱拒绝一切给夜幽尧办事的机会。 夜幽王……真的是太阴冷,太恐怖了。 花嬷嬷笑嘻嘻地眼眸之中划过一抹得意:“害怕殿下啊?害怕就对了,一边呆着去。” 绿篱撅着嘴,很委屈很委屈地站到了一边。 花嬷嬷又是嘿嘿一笑,端着手中的东西凑到了苏槿夕的身边。 “王妃娘娘,人参炖老母鸡汤已经炖好了。知道王妃娘娘您今晚会很辛苦,老奴在这汤里有多加了一些补身体的辅料。您尝尝。” 苏槿夕满头黑线。 花嬷嬷见苏槿夕不开口,又笑着道:“这殿下也真是的,你和他前脚刚进门,后脚就……嘿嘿,不过王妃娘娘,您辛苦是辛苦了些,总归王爷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人,总比别的府上三妻四妾的强。王妃娘娘,你说呢!” 苏槿夕彻底不想忍了,也不想让花嬷嬷再这样误会下去。 “花嬷嬷,我和夜幽尧之间什么都没有,你要不信,就去问夜幽尧。以后类似这种的话不许在我耳边提了,要让我再听到,我就把你送回夜幽尧身边,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了。” 花嬷嬷直接懵了,一张老脸吃惊又惊愕,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苏槿夕又看到了花嬷嬷手上的老母鸡汤。 “还有,这汤以后也不许熬了,也不许在我面前提人参炖老母鸡汤,要是谁再敢提,我就跟谁没完。” 苏嬷嬷愣的就像一尊雕像了一样。 她一心觉得夜幽尧和苏槿夕之间是如胶似漆,恩爱甜美的不得了,夜幽尧也十分宠爱苏槿夕。向着万年寒冰一样的夜幽尧终于知道碰女人了,她一直为夜幽尧的终身大事操心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却没想到,原来苏槿夕和夜幽尧时间竟然什么都没有。 只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花嬷嬷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设想着的所有美好都成了幻想,成了泡影。后边苏槿夕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苏嬷嬷,你没事吧?” 绿篱见苏嬷嬷有些不对劲,拽了拽苏嬷嬷的衣袖:“苏嬷嬷!苏嬷嬷!” 好半晌之后苏嬷嬷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干干的,冲苏槿夕笑道。 “王妃娘娘,你不喜欢,老奴以后就不说了,这汤也不做了。你爱吃什么,想吃什么,给老奴吩咐一声,老奴给你做。” “那……老奴先退下了。” 说完,逃也似地迅速下了楼。刚出了苏槿夕的视线,花嬷嬷双腿一软,若不是扶着楼梯,差点就摔倒了。 花嬷嬷有气无力地将手中的鸡汤放到了厨房里,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整整一个下午,花嬷嬷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她不是因为被苏槿夕斥责之后不高兴了,也不是想不开。她只是在担心夜幽尧。 虽然是身份悬殊,但是这些年来她对待夜幽尧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殿下太冷漠,太孤独,身上的担子也太大,压的他甚至没有了人情味。所以她一直以来希望夜幽尧的身边有一位温柔贤惠的王妃陪伴,让他懂得笑,懂得哭,懂得计较和争吵,懂得人除了冷漠之外还有七情六欲。 很长一段时间,在苏槿夕出现的时候,在夜幽尧为苏槿夕给了太多列外之后,在苏槿夕跟在夜幽尧的身后出双入对的时候,在关于夜幽尧和苏槿夕之间的那些传言肆起的时候。花嬷嬷以为,那个她期盼已久的人终于出现了。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镜花水月。 “绿篱,我是不是说的太狠了?” 苏槿夕一直望着花嬷嬷离开的背影,有些歉疚地道。 绿篱轻轻蹙着眉头。 “小姐,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我们都是做下人的,小姐你是主子,我们伺候不周到的时候你说两句也是应该的。” 话是这么说,这段时间以来苏槿夕也一直努力让自己适应这个时空的等级观念。但她骨子里人人平等的思想还是没办法被扭曲。 尤其花嬷嬷是个老人家,总觉得有点对不住。 于是,晚饭的时候苏槿夕又让绿篱去小厨房将花嬷嬷之前端来的鸡汤热了一遍,她给喝了。又把花嬷嬷喊了过去,暗中送了一件非常珍贵的礼物。 天山雪莲。 是之前给辰太妃解蛊毒的时候苏槿夕趁机坑了夜珅一把,让夜幽尧从夜珅那里抢来的。 当时为了方便“独吞”苏槿夕把它研制成了粉末一直带在身上。 花嬷嬷来的时候苏槿夕也没明着告诉她,只配了一些辅助性的药材,冲在了茶水中,让花嬷嬷喝下。 天山雪莲是非常名贵的药材,也是非常名贵的补品,对人的身体非常好,尤其对于花嬷嬷这个年龄的老人还有延年益寿,抗皱,延迟衰老的作用。 花嬷嬷什么都不知道,且苏槿夕一直在提花嬷嬷这么多年来在夜幽尧身边的劳苦功高,以为苏槿夕是在为白天的事情安抚她,让她喝的是普通的茶水,喝完之后给苏槿夕说了一些表忠的话,就去忙活了。 这件事很快就被苏槿夕和花嬷嬷揭过去了,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因为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苏槿夕焦头烂额。 查给皇后下毒凶手的事情。 又一天过去了,离一个月的期限还有五天。 且她和霍玉娇之间还打了赌。 其实案情查到现在也不是毫无头绪,只是演变的有些复杂,且依今日京外庄园的事情和宫里的那件事情来看,她已经打草惊蛇了,所以想在五天之内抓到给皇后下毒的凶手,很难,不是一般的难。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另有安排 夜寂沉沉,傍晚的时候天边就开始出现了乌云,晚饭过后窗外开始下起了小雨。 苏槿夕让花嬷嬷和绿篱将外面晒了一天的几盆花端上了云开阁。闲来无事,她便开始亲自修剪花枝。 目光也能偶尔掠见对面扶云殿内的景象。 刚开始殿内的景象似乎雾气腾腾,好像夜幽尧在洗澡。 这人不是白天的时候刚洗过吗?怎晚上又在洗澡。 这是得有多严重的洁癖啊! 苏槿夕也没有心思再修剪花枝了,搬了把椅子到窗户边,撑着下巴伏在桌上坐了下来,目光看着对面窗户上那伟岸欣长的身影,渐渐地神思又飘入了九霄云外。 夜幽尧洗完澡,换上了宽松舒适的睡衣,开始处理文件。没想到扶云殿夜幽尧办公的桌椅刚好就在靠窗的位置,那窗户上俊美的身影始终在苏槿夕的视线里。 苏槿夕看着看着,不禁伸出了手想去触碰,却不想,竟只碰到了一片虚空。 猛然回神的苏槿夕,霎时想起自己方才瞧着失神间做的事情,双颊顿时一阵绯红,撇开了眼。 似乎思绪有些不真实,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使劲地揉了揉,然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 但是,那身影就像被施了魔法,有着神奇的吸引力一样,就是在不断地召唤者苏槿夕的眼球。 还想看呢! 就只看一眼,再看一眼好不好? 苏槿夕内心“噗通噗通”地乱跳,渐渐扭回了头,竟然看的又失了神。 之前苏槿夕治好皇后的病的事情被夜珅有意压着没有传出来,却不知为何,离苏槿夕结案的期限还剩下三四天的时候,这件事情却传的帝京城大街小巷人尽皆知,甚至消息还传到了帝京城外。 深夜,帝京城外骊山的一处悬崖旁,天空乌云密布,夜枭鸣叫,气氛凄凉。 在这里刚好可以将帝京城的所有景象一览无余。 一名黑衣劲装的男子立于悬崖边上,视野宽广,眸光阴厉。 半晌之后一名同样身穿黑衣劲装,外披藕色锦绣披风的女子身形矫捷敏锐,如夜猫一般,用轻功蹿上了悬崖,最后一个漂亮的翻身回转,立在了男子的身后。 “你来晚了!” 男子道。 “是左使你来早了。” 女子回道。 “左使叫琉璃来做什么?难道是为上次给你下毒的事情伺机报复?左使神通广大,上次似乎并没有中琉璃的招。” “哈哈哈哈!” 男子忽然仰头大笑两声。 “你笑什么?” “幸护法,与其操心这些,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刚接到上面的传讯,上面对你的表现很不满。” “国师知道这边的情况了?” 女子似乎有一些紧张。 “不是国师,是蓝教主。消息被蓝教主暂时压下,短时间内如果不出意外,出关之前国师不会知道。教主传讯,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三日之内她必须要听到中宁皇后的死讯。” “三日?” 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办到? 既然皇后身上的毒已经被他们解了,那么他们一定料到,有人想蓄意谋害皇后。怎么可能不加强戒备。 “都这么长时间了,且你还浪费了教中多少珍贵的毒药?你我都明白教主的脾气,这次教主能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对你已经是很仁慈了。” “好,我一定……尽力。” 幸琉璃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不是尽力,是必须,若三日后还见不到中宁皇后的首级,幸护法,你知道教规会如何处置。保重!” 男子将最后两个字说的极轻,没有一丝替自己的盟友担心的意味,道很像是在幸灾乐祸。 幸琉璃眸光杀气腾腾,男子大笑了两声。 “哈哈哈。” 幸琉璃越是生气,男子的心情就越好。 临走之际忽然又补充了一句。 “教主让你回国复命的时候还要带上另一件东西。” “什么?” “苏槿夕!” “……” “教主已经在暗中查过苏槿夕的能耐,她在毒术上的本事远在你我之上。幸护法,如你所愿,这可是个你在教主前面表现的大好机会。” 上次幸琉璃劫持苏槿夕,就是为了将苏槿夕献给他们的教主,只可惜让苏槿夕给跑了,却没想到上面竟然亲自调查过苏槿夕,并且还下了捉拿苏槿夕的命令。 幸琉璃真恨自己没有早一点抓到苏槿夕,礼物要送在别人开口要之前才显得特别。 不过……苏槿夕,这次你一定跑不掉了的。 次日苏槿夕进宫了,去的是皇后的重华殿,理由是复查皇后的病情。 苏槿夕和皇后似乎聊的很投缘,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走的时候皇后竟然握着苏槿夕的手亲自将她送到了重画店门口。 午时宫里宫外就传遍了消息,说皇后梦见自己脚踩白龙,是祖宗有意赐降子嗣的征兆,两日后要亲自到黎山的法佛寺烧香请愿。 同时,皇后还亲自选了几位生成八字和自己相合的命妇随銮驾一同前往法佛寺,其中就有幽王妃,苏槿夕。 此前同苏槿夕治好了皇后的病这个消息一同传开的还有皇帝给了苏槿夕一个月的时间查找下毒之人,证明青白的消息,和霍玉娇与苏槿夕查案的消息。 眼看着离皇帝给的期限越来越近了,帝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炸开了锅。 都在意乱苏槿夕到底能不能找出下毒的凶手,霍玉娇和苏槿夕之间到底谁会赢。 甚至还上了赌桌,赌场为了招揽生意,拿这件事开始下注。 赌注有两种,一种是苏槿夕能够查出凶手,有人赌苏槿夕能查出来,有人赌苏槿夕查不出来。 另外一种赌注是赌霍玉娇和苏槿夕之间到底谁会赢。当然这一赌注的风险是基于上一种之上。 如果苏槿夕能查出凶手,当然是苏槿夕赢,按照赌约,霍玉娇要脱光了衣服在醉红楼的门口站上三天。 如果苏槿夕查不出来,那就是霍玉娇赢了,苏槿夕要按照赌约,自动放弃幽王妃的身份,离开夜幽尧。 压哪个的都有。赌场里特意用最醒目的图案和大字做了横幅,每天挂出两个赌注的押注情况。 刚开始压苏槿夕能查出凶手;苏槿夕和霍玉娇的赌注苏槿夕会赢的多一些。 “幽王妃深藏不露,好像很厉害。” “幽王的眼光肯定没问题,所以幽王妃也一定和幽王一样厉害。这种事情对于幽王妃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就算幽王妃查不出来,幽王那么宠爱幽王妃也一定会协助幽王妃查案的。夫妻强强联手,天下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们夫妻二人。” “对,压幽王妃能查出凶手,幽王妃必赢……” “幽王妃能查出凶手……” “幽王妃必赢……” 正文 第八十八章 不敢和老油条顶嘴 但是,渐渐随着日子离期限越来越近,苏槿夕这边关于案情的进展情况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更甚至到了最后幽王妃除了进过一次宫,见过皇后一面之后就闭门不出,直接没动静了。 “幽王妃不会是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躲在府上不敢见人了吧?” “是啊!好歹也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啊!我们那么多银子都压在她身上了,她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我看啊!大家都看错幽王妃了,她以前本来就是个傻子,谁知道现在脑袋还清不清醒。说不定,当时正好犯病了,在皇帝面前胡说八道,胡乱答应的也说不一定” “幽王妃不会真做了缩头乌龟吧?” “是啊!不会真做缩头乌龟了吧?” “走,我们到幽王府找个说法去!” “就是,走!” 临期限之日的前一天所有的赌场都已经停止了下注。 下注的结果很意外,比列也很悬殊。 几乎有百分之七十的人转而赌了苏槿夕查不出凶手,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人压了苏槿夕能查出凶手。 霍玉娇和苏槿夕之间的那个赌注更夸张,压霍玉娇能赢和压苏槿夕能赢之间的比列竟然是四比一。 一大清早幽王府门口就人满为患,将王府门前的路围了个水泄不通看,纷纷叫嚷着要苏槿夕出来给大家个说法。 花嬷嬷刚从门口看了一圈,气冲冲地回了清幽院。 “哼,这些人都是什么脑子,一点眼光都没有,竟然说我们家王妃娘娘会输。我呸,一个个没心眼,以后生孩子都没屁眼。” “噗……” 清幽院门口的小护卫一项都很严肃,但花嬷嬷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搞笑了,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小心林护卫看见收拾你们。” 护卫连忙禁了声,一本正经地站好。 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花嬷嬷,你跟王妃走的近,王妃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都最后一天了。” “怎么?你也下注了?” 花嬷嬷是老司机,小护卫一开口他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嘿嘿。” 小护卫不好意思地笑着。 “下了哪一注?赌的是什么?” 花嬷嬷问。 “这个……” “……” 花嬷嬷皱眉。 小护卫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口。 “霍小姐和王妃娘娘那一注,我下了霍小姐会赢。”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花嬷嬷一脚就踢在了护卫的屁股上。 小护卫没有躲,受了花嬷嬷一脚,有些委屈地撅着嘴道:“这也不能怪我啊!我是看着大家怎么下就跟着怎么下的。而且花嬷嬷,有件事你不还不知道吧?”小护卫特意凑近了花嬷嬷的耳边一些,低声道:“太子殿下也下注了,也赌的是霍小姐会赢,直接压了二十万两白银呢!” “什么?” 花嬷嬷大喝一声。 小护卫吓的连忙缩回了头,但还是没有来得及,花嬷嬷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头上。 “那你就更不能押霍玉娇了。” 太子是什么人? 可是和王妃娘娘曾经有过节的人! 说再详细点,那可是自家王爷的情敌。 花嬷嬷瞧着那小护卫的眼神比瞧着奸细还要尖钻刻薄。 小护卫撇撇嘴,只能乖乖地站好喽,不敢和面前的老油条顶一句嘴。 “不行,这件事情我要告诉王爷去!” 花嬷嬷脑袋飞快一转,顿时从这件事情中嗅出了几分不妙来。 太子也插手了这件事,且还盼着霍玉娇会赢,别到时候为了讨好霍玉娇太子殿下给王妃使什么绊子,或者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今儿个夜幽尧在府上,护卫刚转告完花嬷嬷的话,他深邃的眼眸忽然紧紧地眯在了一起,及其阴鹜,及其危险。 就连一旁的护卫都看不由得全身一阵颤抖。 “叫秦天来!” 夜幽尧道。 今日是查案的最后期限,也是皇后要去法佛寺祈福的日子,苏槿夕作为陪同名单中的一员,早早地就开始准备了。 陪同皇后出行是重要的场合,所以穿着和仪容仪表上非常讲就,绿篱也没经历过这些,不懂。给苏槿夕梳妆的嬷嬷还是花嬷嬷特意找来的老搭档,整整折腾了一早上。 “绿篱,这个头饰好重啊!还有这裙子,这么长,就不能穿个短一点的吗?还有这鞋,太夹脚了,根本就没办法走路嘛。” 苏槿夕一边下楼,一边抱怨。 “小姐,你就忍忍吧!就今天一天。嬷嬷们给您的这一身妆容已经够简单了,按照您的品级,还有好几个朱钗都没有插呢!跟随皇后娘娘出行,可马虎不得!” 这一身行头,可真要命,比她出嫁那天的还夸张。 但是繁琐归繁琐,穿在苏槿夕的身上却非常合身,更衬的她雍容矜贵,气质非凡。 花嬷嬷刚走到云开阁的门口,乍见苏槿夕,直接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满意地点头笑嘻嘻的。 就连整个清幽院,也似顿时多了几分明亮的光彩。 “幽尧?幽尧?” 对面扶云殿的窗户开着,从窗户里刚好将云开阁门前的景象看的清清楚楚。 夜幽尧一直往窗外看着,愣了好半晌,连秦天已经进门了都不没有察觉。直到秦天喊了好几声之后夜幽尧才回神。 “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 夜幽尧眸光一冷,眉角的神情微微有些烦躁,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去了茶室。 秦天又朝着夜幽尧方才看着的方向看了一眼,饶有深意地笑了笑,才跟着夜幽尧而去。 “王妃娘娘,我们从后门出去吧!” 花嬷嬷拦在苏槿夕的身前道。 苏槿夕不解:“放着正门不走,干嘛要走后门啊?” 难道前门有狼不成? 苏槿夕记得古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走后门,后门是留给身份底的人或者下人走的。 花嬷嬷不好解释前门现在的状况,思绪飞快地找了个借口。 “管家已经把车马安置到后门了,王妃娘娘,后门离宫门口近一些。” 苏槿夕是何等精明的人,花嬷嬷这分明就是有事瞒着她,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前门一定有猫腻,越是这样,她越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让管家将车马带到前门不就得了?反正也没多远,我等等就是。今天出门是要办大事,很多人都瞧着呢!从后门走像什么话?” 说完也不等花嬷嬷有何反应,直接走前门。 花嬷嬷瞧出来自己是适得其反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可怎么办啊? 前门上围了那么多人,都是来找王妃娘娘要说法的。 王妃娘娘这样出去,刚好和他们撞上,根本就走不了呀!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无理取闹什么的,谁不会啊 “有人出来了。” “是幽王妃。” “快看,幽王妃出来了。” “幽王妃,关于皇后中毒一案的凶手你查的怎么样了啊?倒是给大伙一个结果啊!赌场上大伙都押了注了,你可不能让大伙失望啊!” “就是啊!到底查的怎么样了啊,你快说啊!” 押注? 这件事情苏槿夕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 原来还能这样,这古代人可真会玩。 “幽王妃,你倒是说话啊!” “幽王妃,你哑巴了啊?说啊!有结果就是有结果,没结果就说没结果。好比让大伙在这里干着急的强啊!” “就是啊!幽王妃,大伙都等着呢!”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但任大伙如何逼迫,苏槿夕站在原地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对面的茶楼上站着一名大家非常熟悉的人,霍玉娇。 霍玉娇一直冷漠地远望着幽王府门口的情况,娇美的小脸上满是探究。 但她身旁的丫鬟晴琐的表情却全是愤恨。 “小姐,看奴婢怎么收拾她!” 晴琐说着就要往茶楼下面走。 霍玉娇拦住她。 “晴琐,我们只是来瞧瞧,看苏槿夕这边查出什么情况没有,别生事。” “小姐!等那个苏槿夕查出什么事情来,就晚了!女人心不狠,绝对站不稳。难道你甘心以后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幽王和苏槿夕在一起吗?” 晴琐比霍玉娇还操心她的事情。 “这不是没有结果吗?再说哥哥和皇后中毒的事情……反正不行,你不能去。” 霍玉娇死死地拽着晴琐不放。 “小姐,正因为大公子和皇后娘娘中毒的事情牵扯了咱们,所以我更应该去。这件事你我心知肚明,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等苏槿夕将一切都公布于众,就什么都晚了。” 霍玉娇紧紧地皱着眉头,心绪不定,晴琐趁机挣脱了霍玉娇的手,朝着楼底下冲了过去。 “幽王妃,你要什么都说不出来,就不要说了,给霍家小姐认个怂就好,大伙都不会说你什么。不过完事之后还请您遵守承诺,主动离开幽王府。” 人群中突如其来的异样声音引起了苏槿夕的注意,方才大伙都只是逼问,可没有谁敢如此大胆,直接挑衅的。 众人也比较好奇,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自动分开了一条道来,声音的主人晴琐一步步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哦?你是来替霍大小姐打抱不平的?” 晴琐没有想到苏槿夕的眼力是如此的敏锐,竟然一眼就识破了她的来意,有些意外,不过没有很明显地表现在脸上。毕竟她在霍家可不是一般的丫鬟。 “我只是实事求是,和众人一样,是在赌坊压了赌注的一员。” “既然只是压了注,那就等着。等开注的时候结果自然揭晓。” 苏槿夕道。 晴琐一噎。 转而脑速飞快:“下注的事情自然要等到开注了再说,不过幽王妃,大伙可是听说有人在谣传,皇后娘娘的毒是你下的,解毒高手也是最好的下毒高手。若不然皇后病了那么久,就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怎么偏偏就被幽王妃你给治好了?” 笑话,皇后中毒是在两年前,那个时候苏瑾曦都还没有穿越呢!原主当时还是个傻子,连进宫的机会都没有,怎么给皇后下毒? “啊?不会是真的吧?你听谁说的啊?真有这种事?” “就是啊?谁说的啊?” “是不是真的啊?若皇后身上的毒真是幽王妃下的,那简直太可怕了。” “说不定就是真的呢!我听说以前幽王也中过毒,你们想想,幽王那么厉害的人,什么人能有那个本事能在他身上下毒?说不定就是幽王身边最近亲的人干的,是幽王妃也说不一定。” 呵呵,夜幽尧中毒的时候苏槿夕根本就不认识他,都还没嫁给他呢! 这些人可真会以讹传讹。 众人看着苏槿夕的样子忽然之间比见着黑白无常还要可怕,都离苏槿夕远远的,身怕下一秒苏槿夕就会给他们无声无息地下了毒。 晴琐见愚昧的众人都被她给成功挑拨了,嘴角露出一抹得意地笑。 “这位姑娘,连你自己都说了,是谣传,谣传你也信啊?” 晴琐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过苏槿夕的话也没有完全压住她的气焰。 “无风不起浪,若不是幽王妃你真做了什么,谣传也不会空穴来风地传到你的身上啊!若不然,幽王妃你给大伙说说啊!皇后中毒的凶手你查的到底怎么样了?” 晴琐扬声道。 “大伙都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晴琐又喊了一声。 “就是,幽王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就说说吧!” “说吧!幽王妃,既然大家伙都下了你的注,说明都是相信你的实力的,你也不能让个大家火在这里等的干着急啊!是吧?” “幽王妃,你若再不说,大家伙都开始怀疑这姑娘方才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了。难道皇后、霍小将军、以及幽王身上的毒都是你下的?” 苏槿夕表面上看上去很镇定,其实内心之中一点谱都没有。案子的事情都还没有水落石出呢,她说什么啊? 这些人真是够愚昧的,随随便便让人挑拨两句,就什么都信了,挡着她的路就是不让她走。 早知道这样,之前就听花嬷嬷的,从后门走了。宫里的人都已经催过好几回,说众人都已经到了,就差她了,如是再不过去,皇后就要不高兴了。 这……怎么办啊? 苏槿夕正着急间,目光忽然在对面的茶楼上瞟见了一个人影。 虽然那人飞速躲了起来,但还是被苏槿夕给瞧清楚了。 霍玉娇? 原来这一切都是霍玉娇指使的啊! 苏槿夕嘴角微微一笑,忽然一个非常非常坏的想法从心头掠过。 她提起繁琐但无比华贵的裙摆,绕过人群朝着对面茶楼走了过去。 晴琐见苏槿夕走的方向有些不对劲,忽然就急了:“幽王妃,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要做锁头乌龟吗?” “幽王妃,你这个懦夫,我们都瞧不起你!” 晴琐嘴上不饶人,但是随着苏槿夕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步走上二楼的台阶,她的心“砰砰砰”乱跳的快要捅破胸口了。 不过她再紧张,也没有楼上的霍玉娇紧张。 这个茶楼上下二楼就只有一处台阶,苏槿夕刚好从台阶上上来,她就躲在窗户边上,根本避无可避,逃无处逃。 结果,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苏槿夕将霍玉娇抓了个正着。 “霍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虽然今日是你我赌约期限的最后一天,可离赌约截止的时间还有好几个时辰呢!你这样故意让人堵着我出去查案的路算怎么回事啊?没你这么作弊的吧?” 公猫母猫,被抓住了就是死猫。 无理取闹、诬陷什么的谁不会啊? 苏槿夕一句话,将所有的没的脏水全都泼到了霍玉娇的身上。 正文 第九十章 还押注?有钱淫呐 霍玉娇的脸颊顿时一红:“苏槿夕,你不要胡说,我哪有让人赌着你查案的路了?我哪有作弊?” “恩?你没有?既然没有,你站在幽王府门外的茶楼上做什么?这里的茶桌都已经满了,霍小姐你站在这里似乎已经很久了,总不会是来喝茶的吧?喝茶你怎么不去你们霍府旁边的西风楼啊?那里的茶可不是这么个破茶楼能比得上的。” 做了坏事被别人当场揭穿的感觉确实不好受,霍玉娇顿时有种什么都没有穿,被晒在了众人面前的感觉。 但她依旧努力维护着自己高傲的形象。 “我爱在哪儿喝就在哪儿喝,苏槿夕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霍小姐想在哪儿喝,我自然管不着。可若霍小姐打着喝茶的由头,谋者什么不该谋的心思,就别怪我这个做幽王妃的跟你不客气!” 苏槿夕忽然声音和目光都变的凌厉起来,眼神意有所指地朝着幽王府的方向看了一眼。 苏槿夕虽没有明说,但有意地暗示又引导了一下,众人便顿时明白了什么。 “这霍大小姐可是喜欢幽王的啊!难道专程跑到幽王府门口来是想看幽王?” “什么来看幽王啊!说不定就是来勾搭幽王的。你们看幽王妃都气成了什么样子。” “这霍玉娇虽说是出生将门,但听说霍大将军对子女的管教很严格啊,霍玉娇怎么这么不要脸?” “要脸就不会和幽王妃打赌了!” “哎……我想起来了,方才说幽王妃给皇后下毒的那名女子好像就是霍府的。” “岂止是霍府的啊!她就是霍玉娇身边的贴身丫鬟晴琐啊!” “啊?感情霍玉娇派了自己身边的人过来诬陷幽王妃的啊!” “她无不仅诬陷了幽王妃,还试图误导我们大家伙!” “我呸!这是把我们当傻子吗?” “呸!霍玉娇真不要脸!” “就是,霍玉娇不要脸……” “霍玉娇不要脸……” “霍玉娇你下来……” “就是,下来……” “下来……” “不要脸的霍玉娇,下来!” ………… 楼下的街上,晴琐已经被几个夫人打的鼻青脸肿,头发也被拔了,头上和脸上一片血肉模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霍玉娇再怎么要强,毕竟只是闺房中的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哪里又被人这样激烈地挤兑过。 顿时吓的脸色一阵惨白,潋滟晶莹的泪水一直在双眸中打着转,摇着头,害怕地直往后退着。 已经有人开始妄想从楼梯上来,找霍玉娇算账了,但是被苏槿夕命幽王府的护卫给拦下了。 苏槿夕冷漠地瞧着众人逼迫霍玉娇,不语。 “苏槿夕,你到底要做什么?” 霍玉娇实在忍受不了了,大吼一声。 苏槿夕不紧不慢地一挑眉:“这就忍不住了?”她一步步走向霍玉娇,将霍玉娇逼到了墙角里,低头,阴鹜地在霍玉娇的耳边道:“记住今日这种感觉。不过这只是凤毛麟角,我承受过的,可比这可怕十倍,甚至百倍。” 曾经众人对苏槿夕的嘲笑,讥讽,冷漠,无情,逼迫,污辱和今日的场面比,又算得了什么? “苏槿夕,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与其这样丢脸的让人污辱,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霍府的人都不怕死,都是有气节的人。 苏槿夕冷笑一声:“死?你死了多不好玩?我们的赌约都还没有结束呢!想想骄傲的霍大小姐不着寸缕地在醉红楼那种地方的门口站上三天是怎样一道美妙的风景,我很期待呢!想必有很多人也和我一样期待,恩?” 苏槿夕说着,学着大爷怜惜小妞的模样,特爷们地挑起了霍玉娇的下颚,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情。 “等我回来!” 苏槿夕又轻飘飘地说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充满阴谋的笑容之后放开霍玉娇, 转身下了茶楼。 霍玉娇忽然有些后悔和苏槿夕打赌了。 她不该逞强的,不该,真的不该…… 虽然到现在苏槿夕还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但她却忽然不觉得自己会在这样的苏槿夕面前会赢。 苏槿夕简直太可怕了。 和幽王一样可怕。 在苏槿夕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霍玉娇的身影终于像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一样,靠着墙壁缓缓跌落在了地上。 当然,后来的这些对话和苏槿夕做的这些事情因为距离问题和视野受限的缘故,楼下的众人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绿篱跟在苏槿夕的身后,急步地走着。 天呐! 难道就只有她一个人觉得,王妃方才的举动是调戏霍玉娇吗? 那手法,那眼神,那动作,简直比大爷上青楼还要专业啊! 苏槿夕见绿篱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有什么话,说!” 绿篱忽然双眼放光,特崇拜地看着苏槿夕。 “小姐,我发现,现在的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耶!连猫爪老鼠这种法子都能想得出来,真是太了不起了。” “猫爪老鼠?” “就是你对付霍大小姐的方法啊!明明你可以一次就制住霍大小姐,但却一次次的放过她。虽然每次看似是霍大小姐赢了,但事实上她在小姐您的手上根本就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后一次比前一次吃的亏更大。这种法子就像是猫爪老鼠一样,猫本来可以在抓到老鼠之后直接吃了它,但是猫却更喜欢先把老鼠玩死了,然后再吃。每次老鼠以为已经逃脱了猫的魔掌,并且还占了便宜,实则不然。” 是这样吗? 不过好像真是这样。 但苏槿夕向三千年之后亲爱的毛爷爷保证,这种缺德的法子绝对不是她想出来。 她可是出门踢正步的好孩子。 有了霍玉娇这一出,众人几乎都已经暂时性地忘了来找苏槿夕讨说法这茬子事情了,所以苏槿夕从茶楼下来之更后加无人阻挡,很顺利地上了马车。 马车起步,身后忽然“咚嚓”一阵锣鼓的声音,紧接着有人开始宣布一个地雷轰轰的消息。 “各位,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大家一定要站稳喽,千万别慌张,别慌张。我要公布一个天大的消息。” “什么消息,快说!” “赌场又有人下注了!” “切,还以为是什么好消息。” “就是,下注这种事情天天有,难道还能下出什么新花样来?” 大家都不感兴趣。 宣布消息的小哥敲锣打鼓,兴致昂扬地,带着几分神秘地继续说。 “这人下的霍玉娇和幽王妃打赌的注,赌的是幽王妃赢。” “切!一边去,别挡着我们的路。”众人更没兴趣。 这人不是个傻逼就是脑袋有问题,都已经停止下注了还赶着去下注,一定是走了后门,没少给赌场的老板好处吧? 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干嘛还往苏槿夕身上押? 现在虽没有到揭开赌注的最后一刻,但结果不是很明显的在那放着吗? 幽王妃根本就什么都没查出来,接下来的几个时辰还要陪着皇后去法佛寺烧香,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查案。 她输定了! 不过又多了一个赌场的倒霉鬼而已,有什么好宣扬的。 “哎,各位不要走啊!我都没有说完呢!不要走啊!” “那人不但押注幽王妃,而且还整整压了二百万两白银呢!” 什么? 二百万辆白银??? 谁啊? 有钱人呐!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妈呀,太恐怖了 “谁啊?谁下的注啊?” “就是啊!谁这么有钱啊?” 中宁国虽然有钱的不少,但是能在赌场上一次性如此挥金如土的人可不多。 尤其是现在。 赌注的输赢趋势不是明摆着嘛?幽王妃占着下风啊!压幽王妃的风险很大。 这人傻啊?竟然压那么多。 “不知道啊,无名氏!” 宣布消息的那人是真的不知道。 “切!” 众人异口同声,顿时没了兴趣。 不会是赌场为了在最后关头多赚点钱,故意放出来的噱头吧? 可是赌场已经统一停止押注了啊! 看来啊,这件事有戏,对决有戏。 “小姐!”绿篱提醒苏槿夕:“皇后娘娘那边已经等了好久了呢!” “走吧!” 苏槿夕放下马车帘子,但心底里想的还是方才的那件事情。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这么看得起她苏槿夕。 皇后一行人虽然等了苏槿夕很久,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后竟然没有怪罪苏槿夕。 在苏槿夕向皇后请过罪之后,就让她的马车跟着队伍一起前行了。 上午出发,下午申时的时候众人到了法佛寺。 法佛寺方丈摔寺中众人在门口迎接。 晚上众人在寺中住了下来,次日早上方丈才会亲自带领众人烧香祈福。 苏槿夕住的禅房和皇后的靠的很近,晚上苏槿夕在两间禅房的周围布置了很多毒药机关,所以二人整夜睡的都很安稳。 次日一早,禅院外死了一只花猫两只老鼠,还有许多昆虫。 “幽王妃,看来是你多虑了。” 皇后道。 “皇后娘娘,臣妾这是有备无患。” 苏槿夕温和地笑着。 吃过斋饭后,方丈和主持带着皇后及诸位陪行的命妇去听经、烧香了,一系列程序下来到了辰时。寺中还有几处是平时封锁,不让香客们进入的,众人又在那几处经堂转了转。 吃了午时的斋饭,动身回京。 绿篱在收拾东西,苏槿夕坐在桌边上喝茶。 忽然外边传来一阵紧张的声音。 “大经堂着火了,大经堂着火了……” 苏槿夕和绿篱连忙跑了出去,皇后和众人已经在禅院里了,一名小和尚跑了过来。 “各位施主,大经堂着火了。主持说让各位施主先在禅院里歇息。外面的情况有些乱,怕伤及各位施主的安危。” “有劳了,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方丈和各位大师尽管开口。”皇后道。 小和尚朝着众人行了一个僧礼。 “好好的,怎么会失火呢?” “是啊,大经堂里供着的可是法佛寺最有名的几个菩萨,还是香火最旺盛的。” “听说还藏着许多重要的经书呢!” “这天天干物燥的,谁知道呢!” “前几天刚下过雨,怎么会干燥呢?且今日我们来寺里,他们定是十分谨慎,不该这么轻易就着火啊!” “那你这么说,是人为喽?呵呵,怎么会呢!皇后娘娘可在这里呢!谁这么大的胆子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苏槿夕和皇后对看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彼此靠近了些。身后皇后随身带着的几个侍女和下人们也有意地将众人保护在了中间。 禅院外是皇后此行带着的几个身手不凡的护卫,也各个提高了警惕。 “啊!” 忽然产房里传来一声尖叫。 “怎么回事?”皇后问。 “好像是燕北王妃的声音。” 一名命妇道。 “燕北王妃没有出来?”皇后问。 “之前烧香的时候燕北王妃的裙子被香火烫到了,后来回来的又比我们晚。方才估计是在换衣服。” “去看看怎么回事。” 皇后下令,身后一名婢女连忙朝着燕北王妃的禅房跑了过去。 “啊!” 侍女刚推开燕北王妃禅房的门,忽然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苏槿夕和众人都提高了警惕,几名胆小的命妇甚至吓的身子子发软。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 皆用恐怖的眼神看着燕北王妃禅房的方向。 “你们几个,去看看!” 皇后吩咐身后几个有身手的婢女。 “其余人都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但是皇后已经嗅到了不好气息。 三人到了燕北王妃禅房的门口,齐齐脸色大变。 “皇后娘娘,不好了,燕北王妃死了。” “什么?死了?” 皇后连忙朝着燕北王妃的禅房跑了过去。 “啊!” 跟在皇后身后跑过去的几位命妇顿时一阵尖叫,有的甚至当场就被吓晕了。 燕北王妃的死状简直太恐怖了。 什么人啊? 这么变态! 前一个时辰和众人一起,还好好的一个人,此时竟然几乎成了一具干尸,上面爬满了恶心的蛆。 “这……这简直太可怕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京!我不要呆在这里。” “我也要回去!” “我也要回去!” 众人开始慌乱起来。 “不许乱,都给我好好呆着。” 皇后冷声叱喝。 那些纷纷奔走的人只愣了一刻,就开始不镇定了。 “我们要是还呆在这里,一定会没命的。” “就是,一定会和燕北王妃一样,死在这里。” “谁都不要乱,这时候我们大家更应该团结在一起。”苏槿夕扬声道。 “幽王妃,你说的倒轻松,都快要没命了,怎么团结?” “就是,我和我们家王爷刚新婚,我还没有给她留下一儿半女呢!我不要死在这里。” “对,我们走!” “走!” “谁都不许走,若是谁敢乱动,就给本宫杀无赦!” 皇后气势威严,扬声下令。 外面护卫各个持着刀剑将众人围在了中间,是威胁,也是保护。 众人吓的脸色苍白,但是谁都不敢再乱动了。 苏槿夕虽不懂武功,但是丝毫不胆怯,紧紧地跟在皇后的身边,全身戒备。 皇后已经下令让人去通知寺里的人并回京求救了。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沉重,潜藏着随时都可能发生的未知危险,大家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等待着支援。 不远处大经堂的大火越烧越旺,已经开始向禅院的这边蔓延了,如果不尽快转移,不用多久,这里也将变成一片灰烬。 “你们几个,找个东西去抬燕北王妃的尸体。另外大家都跟着本宫走。” 皇后非常镇定地下令,有条不紊。 四名侍卫找了块平整的木板,将燕北王妃的尸体抬了出来。 众人跟着皇后往禅房外走,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苏槿夕忽然拦在了皇后的前面,紧紧地皱着眉头,似是感觉到了什么。 “我来!” 苏槿夕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一名侍卫就冲在了皇后的前面。 但是前脚刚跨出禅院的门,他竟然大呼一声,自燃了! 妈呀! 太恐怖了! 就差那么一点,皇后的命就没了。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毒尸来袭,好怕怕 “啊……” 众人又乱作一团。 “大家不要慌乱,不要慌乱。” 皇后努力维持秩序,就连苏槿夕也有些着急了,但是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啊!” 又是一声尖叫,两个命妇又倒地了,虽然没有立刻毙命,但是受了重伤。 “嘀嘀嘀!” 苏槿夕的解毒系统传来警报声。 “有毒” 苏槿夕的话刚说完,两名命妇的伤口就像被泼了硫酸一样,迅速腐烂变黑,并且还带着难闻的恶臭。 什么毒? 这么厉害! “咚!” 解毒刺痛传来一声震耳发聩的警报声。 她的脑袋都快要炸了,震的苏槿夕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半晌之后她才恢复了清明,发现眼前多了许多黑衣人。 解毒系统提示,方才那一声巨响提醒的毒素就在这些黑人的身上。全身都是。 这是什么人啊? 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毒? 但很快,苏槿夕就发现了另外一个异常。 这些黑衣人的神情和面部表情与寻常人不一样,眼神无光,面色惨白,有些像电影里的僵尸。 僵尸? 不会真的是死人吧? 苏槿夕的思绪飞快。难道是毒尸? 也就是毒蛊人! 妈妈呀!古代还真有这种东西。 很不巧,这种东西苏槿夕又是古书上看到的,谁让唐门的那些老东西尽喜欢收藏些古里古怪的东西呢! 她这回穿越,可真是长姿势。 不过苏槿夕没有太多的时间惊讶,因为那些毒尸攻击的方向很一致,皇后所在的位置。 它们都是冲着皇后来的。 毒尸是刀枪不入,刀剑刺入连流血都没有。 苏槿夕的脸色有些惨白,这次好像玩火玩的有些大,超出她能够控制的范围了。 “快去!飞鸽传书给京城,就说这里的事情比较麻烦!” 苏槿夕随口吩咐了身旁的一名护卫一声,护卫连忙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这已经是法佛寺发往帝京的第二道求救急报了。 “什么?遇到了毒尸?荒谬,简直就是荒谬!苏槿夕疯了么?连这种谎话都能够编造出来。” 毒尸这种东西,只是一种传说,根本没人能够炼制出来,也没人见过。 “陛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毕竟皇后娘娘和诸位大人的夫人还在法佛寺,还是速速发兵支援吧!” 一位老臣道。 “就是啊,皇上!” 其余人复议。 “诸位大臣糊涂了吗?若法佛寺真的出现了毒尸,只发兵有什么用?传说毒尸可是很厉害的,靠近他们的身体都会中毒,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太子夜珅道。 太子说的有道理,毒尸都是打不死的,就算去了再多的兵也是无济于事啊,还不是白白送死。 众大臣顿时沉默。 “但是,皇后娘娘还在法佛寺啊!” 一位大臣的夫人也跟着皇后随行,不敢直接说担心自己的夫人,只能说皇后。 “对了,幽王妃不就在法佛寺吗?她的毒术那么厉害,对付毒尸肯定没问题。父皇,不如你就下旨,让幽王妃想想办法吧!” 让幽王妃应战? 她可是个女流之辈,而且根本就不会武功,更是送死。 大臣的脸上皆是不赞成的表情。但皇帝的表情却极为赞成。 “珅儿说的没错,幽王妃毒术超群,连皇后和太妃的病都能治好,应对毒蛊人刚好她的才能能够发挥到用武之地。就这样定了,即刻传朕旨意,就说应对毒蛊人的事情朕全权交给幽王妃了,幽王妃务必不能让朕失望,否则按抗旨罪论处。” “陛下……这……恐怕不何时吧?” 立刻就有大臣反对。 “父皇,另外虎贲大营就在京外的三十里处,离法佛寺很近,可从虎贲军营调遣五百兵力给幽王妃。母后这次去法佛寺带的人不是很多。” 夜珅阴测测地道。 “对,五百兵力,即刻从虎贲军营调过去。” 真不愧是父子,夜珅说什么,皇帝就做什么,根本就忘了他最宠爱的皇后此刻正在法佛寺受难。 这还是以前的那个皇帝吗? 且虎贲军营此刻可是有四十万兵马呢!皇帝竟然只给法佛寺拨五百兵力。 这不是要眼睁睁看着法佛寺的众人送死吗? “陛下,此事不妥啊!” 有夫人在法佛寺的几位大臣连忙跪在地上求皇帝,但是后面求皇帝另下旨意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帝就有些不高兴了:“诸位爱卿难道是在质疑朕的决策吗?或者你们是在质疑幽王妃的能力,觉得幽王妃是个女流之辈,难当大任?” “臣等不敢!只是……” “若是诸位爱卿有疑议,朕即刻改变旨意,准许诸位爱卿亲赴法佛寺对抗毒尸。哪位爱卿愿意去?” 谁敢去啊? 去了就是送死,就算再担心自家夫人,夫人没了可以另续,但是命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大臣们只能忍痛泣泪。 法佛寺里,护卫根本就抵挡不住毒尸,没过多久,护在皇后周围的护卫和乔装成侍女侍从的高手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就连最后一个忠心护在皇后身边的高手也倒地了。 毒尸渐渐朝着皇后逼近,最后将皇后逼到了墙边。 皇后根本就没有抵抗能力,轻而易举就被毒尸给抓走了。 “幽王妃,我们现在怎么办?” 两名一直都没有出现过的侍从从屋顶上飞落在了苏槿夕的身边,也是由高手乔装成的,沉声问。 “你们有没有听到笛子的声音?这些毒尸就是由笛声控制的,只要控制住吹笛子的那个人,毒尸就不难对付。还是由原来的计划进行,但是对付毒尸的时候不可打草惊蛇。” “是!” 一名侍从按照苏槿夕的吩咐,带领几个隐藏在暗处的高手离开了,剩下一名侍从正要带苏槿夕走,忽然之前被苏槿夕安排出去给京城报信的那名护卫回来了。 “王妃娘娘,有陛下旨意。” 虽然是皇帝的圣旨,但是情况特殊,不能让人当面来颁旨,所以用的是飞鸽传书。 苏槿夕只能按照礼数跪下来先接旨。 当护卫念完皇后的旨意,苏槿夕直接怒了:“靠,还要不要脸了?” “王妃娘娘,您说什么?” 护卫有些没听明白。 苏槿夕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尽量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没什么,没什么!”然后看到大经堂那边的大火快要烧过来了:“你找些人手,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把人都转移出去,还有那几位夫人,一定要保护好。” “是!” 苏槿夕提前在皇后的身上放了一种药粉,这是苏槿夕提前和皇后商量好的。此行法佛寺也是苏槿夕之前进宫和皇后商量出来的一个引蛇出洞的圈套。 若来人的目的是想直接刺杀皇后,那么来的定是一等一的高手,苏槿夕有对付她们的张良策。 若来人只是想抓走皇后,那么苏槿夕就用她现在要用的方法一路跟踪,钓出幕后之人。 之前走的那名高手带领一部分人去对付控制毒尸的人,现在苏槿夕和另外那名高手带领剩下的一部分人去追踪劫持皇后的人。 装在皇后身上的药粉有足够的分量,皇后在被毒尸带走的时候捏碎了装药粉的袋子,药粉会在他们经过的地反一路撒出来。苏槿夕的解毒系统找药粉很迅速,也很方便。 但是众人在走到法佛寺后山山谷的一座峡谷处的时候忽然让停了下来。 “王妃娘娘,怎么了?” “装在皇后身上的药粉到这里就断了。” 不应该啊! 就算前面是峡谷,空气中也会有药粉沫,怎么一点讯息都没有。 苏槿夕又测了测,发现就在他们所在的位置,那种药粉似乎有很多。苏槿夕按照解毒体统的提示找了过去,竟然发现了之前她装在皇后身上的药粉袋子。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被对方发现了?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凭什么跟你打 “皇后身上的药包被他们发现了。” 苏槿夕很严肃道。 “王妃娘娘,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护卫很担心,毕竟皇后不同别人。若出了什么差池,他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苏槿夕什么话都没有说,闭上了双眼,重新打开解毒系统。 解毒系统传来“嘟嘟嘟”非常微弱的声音,苏槿夕按照声音提示的方向,一步步缓缓走到了悬崖边上。 “王妃娘娘,不可!” 前面就是悬崖了,再走下去,苏槿夕定会踩空掉下悬崖。护卫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一把抓住苏槿夕。 苏槿夕睁开双眼,看见眼前云雾飘渺,深不见底的景象,一阵头晕目眩,也被吓的不轻。 “你们有谁能够下到悬崖底下?”苏槿夕问。 方才解毒系统微弱的提示声所提供的毒源就在崖底。 护卫们虽然都是皇家一等一的高手,但这悬崖足足有千丈高,就算是飞鸟也难以抵达崖地,他们就更不必说。 见一个个的摇头,苏槿夕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 若是夜幽尧的人在就好了,他们一定会有办法。苏槿夕在内心嘀咕。 “王妃娘娘,那边有树藤,我们将树藤接起来,借助树藤的力量应该没问题。” 护卫道。 苏槿夕点点头,和护卫们一起接起了树藤。 虽然药粉包被发现且给扔了,但是皇后的身上挂过药粉包之后还有残留的药粉,解毒系统检测的有些艰难,却还是让苏槿夕给找见了。 没错,此时的皇后确实被人挟持到了悬崖下面。不过,不是崖底,而是崖壁上一处山洞里。 “皇后,你的命可真大。吃了我那么多毒药,竟然还能够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面前。不过可惜了,你这条命我非要不可。你说,给你怎样的死法好呢?” 说话的人是幸琉璃。 皇后被绑住了双手双脚,嘴巴也用毛巾塞着,根本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幸琉璃也没指望皇后能回答她的问题。 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锋利无比。 比那匕首还锋利的是她没有一丝人情味的深邃眼眸,狰狞、可怕。她轻轻朝着匕首的锋刃吹了一口气,“噌”一声,随着一阵寒光闪烁,刃吟声回荡在整个山洞中。 皇后被吓的面色惨白,努力挣扎着往后蹿。 幸琉璃持着匕首,一步步向皇后逼近。 “匕首刺胸,来个痛快的?还是用毒给你个全尸?或者……你自己动手,撞墙、跳崖……随你选?不过你这金尊玉贵之躯只怕自己下不了手,不如我帮你!这把匕首很快的,一刀下去保你立刻没命,连知觉都不会有。” 说着,眸光一凌,毫不犹豫地朝着皇后的胸口刺了下去,却在快要接近皇后身体时,手腕速转,刺到了一旁的石头上。 瞧着皇后被吓的紧闭双眼,全身都在颤抖的样子,幸琉璃捂着唇“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什么母仪天下,什么天下女子之表率,什么曾经与帝王并肩统帅三军的凰翼巾帼。中宁皇后也不过如此嘛!哈哈哈……” “瑶瑶,别闹了!时间不早了,取了皇后的首级我们还要设法抓苏槿夕,时间不多,快动手!” “别叫我瑶瑶,你不配。” 幸琉璃眸光如锋,冷声对一旁站着的黑衣左使。 左使眸光一阵失落,眼底划过一抹无奈,换了称呼,也换了口吻:“幸护法,别忘了上面的指示,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用你提醒!” 幸琉璃双眸杀气腾升,持着匕首,缓缓朝皇后胸口刺了下去。锋利的刀尖在皇后深邃恐惧的瞳孔之中慢慢放大,“噌”一声,刺入心脏。 匕首确实很快,皇后连闷哼声都没有,双眼一瞪,直接没了气息。 幸琉璃将手中匕首往地上一扔,丢下一个锦绣布袋。 “取下她的首级,麻利些。夜幽尧可不是吃素的,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手,一定有问题。等他的人到了,你我都别想逃。” 左使走到皇后身边,探悉皇后的鼻息,确定那一刀直中要害,一刀毙命,皇后已经死透后,冷笑一声。 “幸护法果然心狠手辣。你在苏家潜伏了那么多年,苏家人只怕连死都不会想到,他们眼中一向温柔和善的四小姐,竟是如此杀人不眨眼的主。” 幸琉璃瞪了左使一眼,没有说话。 左使冷笑着继续道:“只怕最可笑的要数苏槿夕那个傻子了吧?她奉旨查找给皇后下毒的凶手,却不想,凶手竟然就是她们苏家之人。她若是不查办你,按照皇帝的心思,幽王和辰太妃那个蠢货肯定被她连累,在劫难逃。若她查办你,苏家必定受牵连,满门抄斩,她就是苏家的不孝罪人。左右她苏槿夕都是一死,这场戏,很好看呢!” “哼!” 幸琉璃冷哼一声,双眼残忍,眸光悠长。 “只怕她连找死的机会都没有。” 蓝教主要的人,她必须带回去,哪怕再痛恨苏槿夕,苏槿夕这条命她必须暂时留着。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左使的眼底也划过一道阴冷。 “还不动手!” 幸琉璃冷冷道。 左使再不拖延,眸光可怕,从腰间抽出长剑,高高举起,朝着皇后的脖颈砍去。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哐当”一声,左使手中的长剑被一枚石子震落,同时传来苏槿夕的声音。 苏槿夕身形娇小,却坚韧不催,背着一身火红的霞光,站在洞口。晚风猎猎,吹起她的衣衫和墨黑色的长发在空中肆意飞舞,看上去特英气,特霸气,特帅气。 她的身后还跟着与他同行的几十名护卫。 “苏槿夕?” 幸琉璃冷笑一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我可真是冤家路窄。来了正好,省得我还得费心思去抓你。” 苏槿夕缓缓抬起头来,霸气侧漏,嘴角上扬:“幸琉璃,大晚上的,你吃大蒜了吧?口气这么大……” “噗……” 跟在苏槿夕身后的护卫没忍住,笑出声来。 幸琉璃顿时恼怒,“噌”一声,亮出腰间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凛冽而美丽的弧度,双手紧握,指向苏槿夕的眉间。 “少废话,亮兵器吧!嘴巴不饶人算什么真本事,刀剑上才能见真功夫。” 幸琉璃拉开了架势,是准备真刀真枪地和苏槿夕打一架,却没想到,苏槿夕特无辜,道:“凭什么跟你打?我又不会武功。”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山洞奇遇 幸琉璃一阵皱眉,被苏槿夕噎的顿时无语。 “幸护法,不会武功刚好。别手软,先抓起来再说,” 一旁的左使头脑很清醒,目光如炬,手持长剑,靠近幸琉璃身边,和幸琉璃一起并肩作战。 幸琉璃顿时目光敏锐如虎狼一般,紧紧握着手中长剑。二人齐齐朝着苏槿夕攻来。 苏槿夕双目凝聚,娇小的身体侧身敏捷一躲,亮出身后整齐划一的高手护卫来,与幸琉璃二人纠缠在了一起。 外面的悬崖峭壁上还有皇帝从虎贲军营拨下来的精兵,虽然五百人没有全部下来,但已经抵达山洞的几十名再加上苏槿夕从皇宫带出来的护卫高手,足以抵挡幸琉璃和那名黑衣蒙面左使。 山洞狭窄,容纳不了太多人,也阻碍施展身手。 幸琉璃和左使虽然武功不错,但因为各种局限,再加上苏槿夕这边人多势众,且不懂武功的苏槿夕还暗中使了几个阴招几,他二人很快精疲力竭,快要坚持不住了。 见形势不对,黑衣左使忽然扔出一把白色药粉。 “嘀嘀嘀” “小心,有毒!” 苏槿夕的解毒系统第一时间收到讯号,同时飞快地洒出一把解毒药粉。 这种低级小儿科的迷药对于身怀法宝的苏槿夕,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虽然在苏槿夕高反应、高效率的应对下没有一个人中毒,但是在迷蒙缭绕的迷药退却之后幸琉璃和黑衣左使却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皇后的尸体。 “分头找。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苏槿夕下令。 洞口被苏槿夕他们占据着,幸琉璃和黑衣左使不可能从洞口离开,人一定还在山洞里。 半晌之后有人忽然喊道:“王妃娘娘,这边发现一个密道。” “王妃娘娘,属下先来!” 在苏槿夕迈步正要过去之前她身旁的护卫忽然拦住。苏槿夕不懂武功,他们必须时刻保护好苏槿夕,否则……一个都别想活。 那护卫确定只是个普通的密道,没有危险的机关之后才朝着苏槿夕点头,让苏槿夕走了过去。 刚走到洞口,解毒系统就提示有毒,且是很多种,其中提示最强烈的是蛇毒。 “这山洞没有发现其它出路,看样子他们是从这里逃了。冷护卫,你带着一部分人从上面往山崖的另一面去追,想必那边一定有另一个出口,我带着另一部分人从这里进去。我们一定要速战速决,没多少时间了。”苏槿夕对一直跟随着她的护卫道 天色已接近傍晚,离皇帝给的期限和霍玉娇打赌的时间就剩下几个时辰了,时间确实很紧迫。 “绝对不行!”冷护卫直接拒绝:“这太危险了!王妃娘娘,还是由属下和其余兄弟兵分两路,去拦截她们,属下让人护送你先回法佛寺静候佳音吧!属下等人一定不会辜负王妃娘娘您的期望。” “这里面有毒,冷护卫,你确定你们能抵挡得了吗?”苏槿夕很严肃。 显然不能! 真刀真枪的干,在场的都是生死场上肉搏过的爷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对于毒这种东西,可是防不胜防。 冷护卫一点胜算都没有。 “既然不能就少废话!皇上既然把你们给了我,你们就得听我的。” “是!王妃娘娘!” 冷护卫非常敬重地应了一声,然后把身手不错的几名高手全部安排给了苏槿夕,自己带着其余人上了悬崖,带着悬崖上的人去找另一个出口了。 山洞的密道狭窄崎岖,不好走,且随时都潜藏着未知的危险,对进入山洞人员的反应力和灵敏度要求非常高。所以苏槿夕需要的属下不在多,而在精。 冷护卫留下的人刚刚好。 随着苏槿夕等人渐渐深入密道,密道之内越来越潮湿,空气也越来越稀薄,解毒系统的提示也越来越紧急。 这说明他们离毒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等等!” 苏槿夕忽然挥手制止了大家前行。 就在刚刚,解毒系统提示,有大量的毒素正在飞速地靠近他们。 苏槿夕气定神闲,表情非常严肃。 身后的高手们也是提高警惕,一刻也不敢懈怠。 “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快!”苏槿夕道。 大家都不敢多问,连忙按照苏槿夕的要求,将外衣都脱了下来。 “把衣服绑在剑上,撒上这个。谁拿着火折子,点燃!” 不知何时,苏槿夕手中多了几瓶精油一样的东西,分派给大家。 众人又迅速按照苏槿夕的吩咐将外衣绑在剑上,又将苏槿夕给的液体撒在了衣服上点燃,临时做成了火把。 火把刚做成,众人就听到一阵“嗡嗡嗡”的声音,随着声音,从密道深处而来的是卷地而来的一团滚滚黑烟。 那速度飞快,众人都来不及反应。 刚开始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以为是迎面而来的毒瘴,待黑团靠近了,才发现原来不是毒瘴,而是成群结队而来的毒蜘蛛。 天呐! 真的是太可怕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蜘蛛聚集而来,而且各个都有鹅蛋大,气势汹涌,场面惊人,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虽然都是用武高手,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可怕又恶心的场面,各个都被震吓的面色惨白,不知如何反应。 “还愣着做什么?上啊!用火把烧!” 苏槿夕冷声下令。 众人顿时回神,虽然还有些害怕,但为了活命,只能硬着头皮按照苏槿夕的指挥去做。 原本以为小小的几个火把是对付不了那么多成群结队而来的蜘蛛群的,但没想到火把还没碰到蜘蛛群,那些蜘蛛都一个个四肢发软,身形倒地,再也没办法往前爬了。 恩?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见苏槿夕这法子真的有效,也不怎么害怕了,胆气也足了,举着火把继续靠近蜘蛛群。 没过多久,地上黑乎乎的倒了一大片,没有倒地的蜘蛛也不敢再靠近了,有些甚至掉转头,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王妃娘娘,您可真厉害。没想到这些蜘蛛真让您给对付了,刚才兄弟们可真是被吓的不轻。” “是啊!王妃娘娘,真刀真枪的生死肉搏兄弟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这样的场面我们还是头一遭见,武功再好,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刚才我还以为我们死定了呢!” “王妃娘娘,您给我们衣服上撒的是什么东西啊?好像点燃的时候有股淡淡的清香味。这些毒蜘蛛就是闻到这个味道死的吗?” “一些加了药粉的油而已,小伎俩,不足为提。这些蜘蛛虽然有毒,不过不算什么,真正危险的还在后头呢!大家小心一些,我们继续。” 啊? 这还不算凶险啊? 还有更厉害的? 是什么啊?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好险,差点就没命了 众人再次提高了警惕,往前走。 不过,走了一段路之后原本稀薄的空气似乎充足了不少,地面也不像之前那么狭窄崎岖又潮湿了。像是人为修建的通道,铺了干净整洁的石砖,墙壁上还点着油灯。 如果苏槿夕没有判断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幸琉璃他们的一个秘密聚点。 要不是此次幸琉璃他们劫持了皇后,这么隐秘的地方应该没有那么幸运被别人发现。 “大家都小心一些。” 这里简直就是个毒窝,解毒系统一直在发出警报,都快要把苏槿夕的耳朵震聋了。 “王妃娘娘,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身旁的一名高手对苏槿夕道。 附近有“嘶嘶嘶”的声音,原本按照苏槿夕的正常听力是能够听见的,但是犹豫解毒系统长时间发出警报,干扰了她的听力,所以此时苏槿夕的听力比别人迟钝一些。 不过即使听不到声音,苏槿夕也能够按照毒素的类别分辨出来附近的危险物是什么。 “应该是毒蛇,大家小心。” 毒蛇?? 不会又像毒蜘蛛那样成群结队而来吧? 苏槿夕似看透了大家有些惊愕的神情。 “不多,就只有一条,应该是巨蟒。” 还好! 众人在内心畅舒了一口气,彼此对看了一眼,表情都恢复了常态,不过高度的警惕还是一点都没敢减少。 奇怪的是这么大个场子,众人进来少说也有半个时辰了,不但没有发现幸琉璃她们的踪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众人在进入一个雕琢非常讲究的蛇头石门之后是一处非常广阔的空间,空间的中央是一个池子,池中的液体不是水竟然是血。 血池!! “好古怪的地方。”有人道。 苏槿夕没有注意到别的,因为她的目光和所有注意力在刚进入那道石门的时候就被血池的上方悬浮着的一朵血色彼岸花给吸引了。 不知为何,她右手手腕上之前无意间从黑市得来的那只彼岸镯竟和那血色彼岸花有着感应一样,一直牵引着苏槿夕缓缓向血池靠近。 苏槿夕整个人目光无神,像被抽取了三魂七魄,木讷地朝着血池走去,眼神一直盯着血池上方的血色彼岸镯。 “王妃娘娘,小心!” 霎时间随着一声呼喊,苏槿夕被身后冲上来的一名护卫扑倒在地,与此同时血池北侧一条“石化”的巨蟒竟然瞬间活了,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苏槿夕袭击来。 “王妃娘娘,快走……快!” 几乎是电光火石的瞬间,护卫在将苏槿夕扑倒在地的同时一个翻转,刺出手中长剑,插入了巨蟒的血口中。 好险! 真心好险!!! 若不是那名护卫反应快,此时的苏槿夕已经让巨蟒生吞下肚了。 苏槿夕吓的面色惨白,都来不及反应,双腿有些软,别说是逃了,爬都爬不起来。 “王妃娘娘!快逃啊!我快支撑不住了!” 苏槿夕被吓的木愣呆滞,使出浑身解数爬了起来。 她刚爬起来没跑两步,随着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和血肉分离的声音,鲜血溅了她一身。 她的心底害怕的都不敢回头去看,但还是飞速回头。看见方才救下她的那名护卫被巨蟒生吞进了口中,巨蟒血肉横流的头就抵在苏槿夕方才趴着的地方。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两秒钟的时间。 若不是苏槿夕跑的快,被巨蟒吞下肚的就是她了。 苏槿夕胸口一阵窒闷,也不知道被这血腥的场面恶心的,还是被这惨烈的景象给吓的,双眼酸涩的有些模糊。 她捂着快要窒息的胸口连连后退着,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遥远的名字……夜幽尧。 夜幽尧,她心目中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 此时若是他在,该有多好。 “王妃娘娘!” 苏槿夕又被人拽了一把,紧接着就看到跟随她的众高手们提剑和再次张开血盆大口袭来的巨蟒搏斗在了一起。 巨蟒虽然只有一条,但身形敏捷,力大无比全身都带着毒,只要被他身上的体液碰到,便会全身发绿,溃烂而死。 “王妃娘娘,这巨蟒有剧毒,你快想想办法啊!” 有人提醒苏槿夕。 苏槿夕这才猛然从惊愕中回神。 解毒系统一遍一遍地提醒着巨蟒的毒素成分。 知道是什么毒很简单,但是解毒系统不争气,带的药材不多,配制解药和对付毒蟒的药材不全啊! 苏槿夕趁着别人不注意,已经飞速从解毒系统里将所需的药材拿了出来,但是还差三味药材。 一味是血池中的血水,所谓毒药所在之地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这血池的血水常年供养这条巨蟒,便是解药的药引。 另外一味是巨蟒的皮,这个也可以就地取。 但是还有一味药材却比较坑爹,是滑石粉,特别常见的药材,但是苏槿夕解毒系统里存储的已经用完了。 “王妃娘娘,你快点啊!兄弟们快支撑不住了!” “王妃娘娘,快一点啊!” “王妃娘娘,真的支撑不住了。你快一点啊!” 催促声此起彼伏,看着一个个倒下的队友,苏槿夕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巴掌。 之前在法佛寺那夜她闲着没事做,以为滑石粉这种比较冷的药材不容易用到,所以拿出来研制佛香给用掉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关键时刻,她可真掉链子、拖后腿。 “王妃娘娘,你在想什么啊?” “王妃娘娘,你是不是还在害怕呀?” “王妃娘娘,你快一点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好像这个办法前几次都很管用,希望老天爷保佑,这次也能派上用场。 苏槿夕在内心默念三遍佛祖之后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没错,她是要用自己的血临时替代滑石粉。 虽然不知道缘由,但经过自己的血多次缓解夜幽尧的汲血并且还救了皇后一命后,她已经发现原主的血是不同寻常的。 既然前几次都有用,说不定这次也有用呢! 苏槿夕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血滴入了已经配置的差不多的药中,搅拌均匀后迅速让已经中毒的护卫们服下。 神了!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 已经溃烂的皮肤当然不可能立即愈合,但是发绿的伤口却已经转为了正常的肤色。 苏槿夕的脸上露出了满意和自信的笑容,又将自己的血液滴入了另一份药中,同样搅拌均匀后扔给了正在和巨蟒搏斗的队友。 “接着!设法让巨蟒将它吃下去!” “是!王妃娘娘!” 护卫准确无误地接住了苏槿夕的药。 不过谁也没有发现,就在方才苏槿夕将已经配置好的药扔给护卫的时候,她手上被取了血的伤口渗出的一滴血也被甩了出去,刚好落在了血池上方的血色彼岸花上。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怎么会是他 高手们奋力拼搏,终于将苏槿夕研制出的药塞进了巨蟒的口中。 这种药和另一份用来给受伤的队友解毒的药不同,是专门用来对付巨蟒的。巨蟒在服下药后全身来灼热浮肿,狂躁不安起来。 “王妃娘娘小心!” 众人齐齐收兵,护在了苏槿夕的身前。 刚开始巨蟒还试图做最后的拼搏,袭击苏槿夕等人,但还没有挣扎多久就再也不能动了,一头狠狠地栽倒在了血池边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再也爬不起来了。 真是……好险。 苏槿夕很庆幸地看了一眼自己取过血的手指。 万能血啊! 比熊猫血还厉害。 不过可惜了这条巨蟒,原本巨蟒的蟒胆取下来的话会是一味非常难得的药材,不过巨蟒是被她毒死的,蟒胆也入了毒药,不能再用了。 大家还能不能走?” 苏槿夕问受伤的属下。 “回禀王妃娘娘,这点伤不算什么。不碍事的。多谢王妃娘娘相救。” 苏槿夕点点头:“既然无碍,我们就尽快离开吧!” 没多少时间了,追幸琉璃和黑衣左使要紧。 “是,王妃娘娘!” 众人收拾兵器,扶持着受伤人员,准备从另一边的出口离开,两名身手不错的高手走在了前面,将苏槿夕护在了中间。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众人想要绕过血池之时,血池上方悬浮着的血色彼岸花突然发出了一束耀眼的血色光芒。光力威猛、刺眼,照亮了整个空间。 所有人不由得用手臂护住了眼睛,也包括苏槿夕。 那血色的变化渐渐幻化成一道光芒,忽然飞进了苏槿夕右腕上的彼岸镯里,彼岸镯在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之后周围瞬间恢复了之前的暗沉。 “啊!” 苏槿夕忽然抱着头大叫一声,瞬间脸色苍白。 “王妃娘娘,你怎么了?”护卫连忙问。 方才血色彼岸花飞入彼岸镯的时候苏槿夕刚好用余光看到。 在血色彼岸花进入彼岸镯的那一瞬间,她有片刻的失神,头疼欲裂,但是在彼岸镯的光芒暗沉之后却恢复如常,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疑惑地瞧着自己右腕上的彼岸镯,总觉得这镯子一定不是一般的东西。 “没事了,只是被方才的光芒灼烧了一下眼睛。” 众人没有怀疑苏槿夕的话,但是还是有眼力劲比较好的道:“方才的发光好想是这从血池上方悬浮着的那朵血色彼岸花发出的,现在它不见了。” “是啊!我也看到了。应该就是在方才那一阵光芒射出之时不见的。” “你们看到它去哪儿了吗?” “没有。” “我也没有。” “好奇怪啊!怎么会忽然发光呢?” “这个山洞是按照玄派的风格构造,机关重重,有几件异常的东西也没什么稀奇的。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苏槿夕左手扶着自己右腕上的彼岸镯,强压下内心的疑惑。 看众人的反应,方才发生的事情他们应该谁都没有看清。 苏槿夕的话就等于是命令,谁也不敢质疑,也不会多说什么。还是按照之前的队形,朝着另一边的出口离开。 一路上苏槿夕没再发现任何毒,但是路比来时还不好走,崎岖坎坷,狭窄潮湿不说,还特别低。众人必须弯下身子匍匐前行。 “王妃娘娘,你快看,这是什么?” 一名护卫忽然喊道。 众人用火把给苏槿夕点亮了路,苏槿夕走了过去,瞧见石壁上刻着一个“H”形状的标识,下边还画了一个箭头,似乎是在表达什么信息。 这个标识是属于现代的符号,这些人中只有苏槿夕一个人能看懂。 不过,这是谁留下的啊? 看那痕迹的颜色和深浅,应该是刚画上的。在他们之前应该就只有幸琉璃他们经过过这里。他们只有三个人,皇后已经是一具尸体,剩下的就只有幸琉璃和黑衣左使,幸琉璃不可能留下这种东西给他们提供线索,难道是黑衣左使? 不会吧? 他们之间出矛盾了?黑衣左使要出卖幸琉璃了? 这不会是个陷阱吧? 众人各种猜测。 苏槿夕一本正经,从脸上的表情根本看不到任何信息。 “他们走的就是这个方向,应该刚经过这里不久,我们加快脚步,很快就能追上他们。” “是!” 好几个护卫的脸上都带着疑惑,想和苏槿夕问什么,但碍于身份又不敢,只能默然服从。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他们走完了低矮的密道,在经过一个石阶之后竟然从一棵千年老树的树干中走了出来。 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天色已经漆黑,月光明亮,透过树木的缝隙照射下来,将地面照的一片明亮。 远处似乎有打斗的声音。 “你们几人在这里休息,留下几个人照应,其余人跟我过去看看。”苏槿夕下令让受伤的属下原地休息,带着几个人朝着打斗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了。 丛林深处是有三个人在搏斗,虽然背着月光,只能看见三个黑影,但众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们。 其中两个人是幸琉璃和黑衣左使,第三个人……众人看的差点惊掉了下巴,竟然是之前被幸琉璃用匕首戳中胸口要害,当场毙命的皇后。 怎么……怎么会? 皇后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而且还会武功? 看那招式,似乎武功还不低,竟然一人能对抗幸琉璃和黑衣左使两个人。 “还不去帮忙!”苏槿夕道。 苏槿夕带来的众护卫强压下心头的疑惑,连忙上前混入了打斗中。 皇后趁机脱身,退到了苏槿夕身边:“王妃娘娘!” 苏槿夕冲着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黑衣左使虽然在应战,但还是观察到了这边的情形,原本对皇后的身份就有所怀疑的他,此时心中的疑团更深了,扬声问:“你到底是谁?” “摘下面具让他死个明白!”苏槿夕很霸气道。 “好的,王妃娘娘!” “皇后”冲着苏槿夕一笑,用手在自己脸颊的左侧摸了摸,捻出一块细薄透明的东西,接着,竟从脸上缓缓撕下了一块人皮面具。 “霍思羽?”黑衣左使失声道。 不仅黑衣左使,就连跟着苏槿夕一路而来的众位护卫高手,也都不曾想到,他们一路护着的“皇后娘娘”,竟然是当今朝堂武功高深莫测的霍小将军假扮的。 而唯有苏槿夕,气定神闲,表情十分正常。显然,早就知道内幕了。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夜幽尧,苏槿夕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槿夕,你够狠!” 幸琉璃咬牙切齿道。 “彼此彼此!”苏槿夕嘴角浅浅一笑,然后对身旁的霍思羽道:“霍小将军,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抓活的,尤其是幸琉璃。” “王妃娘娘放心!” 霍思羽拱手,对苏槿夕道,目光很温和,但是转而看向幸琉璃和黑衣左使的时候却非常凛冽。 苏槿夕原本就带着不少高手,且此时皇帝从虎贲军营拨下来的五百精兵也在冷护卫的带领下赶到了,再加上一个霍思羽。几乎没废多少力气,幸琉璃和黑衣左使就被擒住了。 苏槿夕缓缓一步步走向幸琉璃,眼神冰冷、沉定。 上次在客栈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何,她的迷药竟然对幸琉璃没有作用,所以她没能看到幸琉璃的真实面目。 这回不一样了吧?有这么多人押着,料她幸琉璃也是插翅难飞,所以这回她要好好看看,这幸琉璃到底是什么人。 幸琉璃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倒是坦然了,没有再挣扎,也没有闪躲,挑衅地望着苏槿夕。 不过就在苏槿夕伸出手正要去揭开幸琉璃脸上面纱的时候,她的内心竟然一阵慌乱。 如果苏槿夕没猜错的话,这种慌乱的感觉应该是来自原主的。原主怎么说也是苏家的人,若是按照苏槿夕之前的推测,这幸琉璃应该和苏家脱不了干系,若一旦幸琉璃真是苏家的人,对原主来说,打击挺大的。 想到此,苏槿夕也有些犹豫。毕竟如今她还顶着原主的皮囊,若幸琉璃真是苏家的人,这面纱一揭开,按照古代连坐的律例,和苏家有牵扯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脱,包括她。 不过,半刻的犹豫之后,苏槿夕的内心反而坦然了不少。 事情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已经容不得她有半分退缩了。这幸琉璃的真面目迟早都是要揭开的,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除非他在皇帝的面前认怂,向霍玉娇认输。 苏槿夕眸光坚定,快速一把揭开幸琉璃脸上的面纱。 不过……结果竟然和苏槿夕料想的有点不一样。 那竟然是一张陌生的面容。 乌黑深邃的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唇瓣有些厚,皮肤有些黝黑,看上去有点像现代新疆的姑娘,有着异域之美丽。 苏槿夕确定,这张脸从来都没有见过。 难道是她之前推断错了? “把人带回去!” 苏槿夕下令。 “是!” 一旁的冷护卫应了一声,吩咐几个侍卫小心看管幸琉璃和黑衣左使。 虽然没有手表之类的东西,但经过穿越过来的这几日,苏槿夕也学会了用天相看时间,此时应该是戌时,离子时还有两个多时辰。 过了子时,一个月的时间可就要过了,所以她嘚加快脚步回京。 就在苏槿夕和众人正要撤回帝京的时候,夜幽尧身边的秦天和林枫忽然带着人出现了。 “秦天,是殿下来了吗?”苏槿夕有些激动地问。 “王妃娘娘,王爷没有来。只让我和秦风带着人过来了。” “哦!” 不知为何,苏槿夕的内心有些小小的失落。 秦风像是看懂了什么,浅浅地笑着补充了一句:“王妃娘娘,王爷虽然没有来,不过他说要在镇北门等着王妃娘娘您凯旋而归。” 镇北门是帝京城门,他们回去的时候就经过镇北门。 夜幽尧要在城门口等着她回去吗? 这好像比夜幽尧此刻出现在这里还浪漫耶。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有种老公站在家门口等着她回家的感觉。 想着想着,不觉脸上有些炙热。 不过内心还是想尽快见到夜幽尧。 “那我们就尽快回去吧!”苏槿夕道。 “人就交给我和林枫吧!林外给王妃娘娘准备了马车。”秦天道。 苏槿夕点头。 五百精兵回了虎贲军营,剩下的护卫和秦风她们一起,跟在苏槿夕的马车后面,押送着幸琉璃和黑衣左使回京。 苏槿夕原本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时间也掐的刚刚好,正好赶在离期限还有两个多时辰的时候回京复命,这次她是赢定了。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意外竟然还是发生了。 在经过一处窄路的时候,绑在黑衣左使和幸琉璃双手上的绳索竟然开了,窄路旁忽然出现了一大批毒尸。苏槿夕的队伍抵挡不住,死伤无数。 不过毒尸的出现似乎只为了掩护幸琉璃和黑衣左使离开,并没有恋战。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而且面对刀枪不入的毒尸,即便是秦天和林枫那样的高手都抵挡不住,苏槿夕的毒术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幸琉璃和黑衣左使被救走。 算计了好几天,都白忙活了。 苏槿夕望着归于沉寂的凌乱现场,看着寂静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山路上,内心渐渐地开始慌乱起来。 没有幸琉璃,她的一切说法在众人面前连屁都不是,拿什么证明幸琉璃就是给皇后下毒之人,拿什么证明皇后身上的毒和霍玉娇还有华容公主有关? 她忽然有种一朝被打到解放前的感觉。 秦天和林枫已经带着人去追了,身旁的护卫已经劝了苏槿夕好几次,天黑夜沉,这里不安全,让苏槿夕尽快和他们一起回京。 但是苏槿夕坐在路边,静静地望着晴朗的天空一句话都不说。 妈逼的! 前世的时候也没少看穿越小说,穿越的妹子只要不遇上清穿,不是外挂强大,日子过的挺牛逼的吗? TMD,她怎么就过的这么苦逼呢! 什么点背的事情都能让她给遇上。 求不穿了行吗? 阎王爷,你还是收了我吧!!! 苏槿夕在内心狠狠地吐槽了一番,双眼渐渐地有些湿润了。 她的目光渐渐移向了帝京的方向。 此刻的帝京城一定很热闹吧? 离期限只有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大家一定都等着看她的结果。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不但没有看到结果,还见不到她的人,众人肯定以为她输了,连出去认怂的勇气都没有,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敢回去了。 可不是吗? 她不就是一无所获,这时候正躲在这里不敢回去,不是吗? 苏槿夕她是真的不敢回去。 不过,不是害怕面对皇帝和霍玉娇,也不是害怕面对看笑话的那些人,他是不敢回去见夜幽尧。 也不知为何,此前秦天说夜幽尧在镇北门等着他凯旋而归的那句话,一遍遍地打在她的心口上,打的她生疼。 他是不敢去面对夜幽尧失望的眼神,更不敢去看自己给夜幽尧和幽王府丢脸之后众人看到夜幽尧的眼神。 他虽然冷漠,但却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苏槿夕觉得,这一次自己真就成了夜幽尧生命中的污点。 渐渐地,她的眼前开始变的水雾朦胧,一片模糊。但夜幽尧那俊美无双,孤冷冰寂的身影却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夜幽尧,如果不回去,苏槿夕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再也……见不到了?? 【作者题外话】:亲们,女主不弱哦!这是一部女主成长记,以后女主的解毒系统和彼岸镯都会升级,且女主还会学武功。现在女主依赖男主,以后就得男主依赖女主啦!嘿嘿嘿…… 正文 第九十八章 你不和我一样都是狗? 良久之后苏槿夕还是决定回帝京去,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应该勇敢地去面对。 其实此刻的帝京城确实和如苏槿夕想的那样,所有人都等着她回去呢! 有的是真心实意等着苏槿夕回去,而有些人是等着看苏槿夕的笑话。 在镇北门等着苏槿夕回去的不仅有夜幽尧,还有皇帝。 皇帝在镇北门设了露台,率领了很多人。 皇后,太子夜珅、及许多文武大臣。 就等着苏槿夕空手回去没办法交差,好当众治她和幽王府的罪。 旁边黑压压地围满了看好戏的人。 “这幽王妃还来不来了啊?” “不会是没有查出来,不敢回来了吧?” “我看八成就是不敢回来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要是能回来,早就回来了。” “不回来也好,反正苏槿夕也配不上幽王殿下。她不回来,幽王妃的位置正好可以换个别人来坐了。” “哎,你们说,如果苏槿夕不回来,陛下和幽王会不会真的把幽王妃换了别人?” “这还用说?苏槿夕和霍玉娇之前不就打了赌吗?若苏槿夕查不出给皇后下毒的真凶,她就得主动离开幽王府,放弃幽王妃的位置。” “那你们说,这往后幽王妃会由谁来当啊?会不会是……霍玉娇?” “我看啊!八成就是霍玉娇,论美貌,霍玉娇和苏槿夕比虽然差远了,但是论家室,霍家可是当朝第一将门,是人人觊觎的香饽饽,比什么都不是的苏家强上多少倍呢。” “不一定吧?我听说,幽王还有个从小亲妹竹马的南宫姑娘,前几日来帝京看幽王了呢!现在就住在帝京城。” “青梅竹马的南宫姑娘?幽王的?不可能吧?幽王可是从来都不近女色!” “原本我也不信,但好像是真的,听说还是幽王的未婚妻呢!而且……”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 绿篱忽然从人群中冒出来,凶狠道。 之前法佛寺禅房出事之后苏槿夕就让人把绿篱给送回来了,自己带着人去追劫走假皇后的人。 她人虽然回了帝京,但是一颗心始终还在法佛寺那边。 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样了,那些毒尸那么厉害,小姐根本就不懂武功,怎么可能是她们的对手。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小姐都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担心,偏偏这些人嘴巴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说,简直太可恶了。 尤其是后面那几句,什么幽王妃的位置要换人了,要换成霍玉娇,而且幽王还有个身份和样貌不错的未婚妻。 简直就像是在绿篱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子,这话要是让小姐听到,她得要多伤心啊! 没有谁比绿篱更清楚苏槿夕那微小的内心之中到底有多在乎夜幽尧。 “哟,这不是幽王妃身边的那个丫头吗?” “对啊,就是她!” “我记得昨天早上的时候她和幽王妃一起出的幽王府,一起去的法佛寺啊!怎么她都回来了,幽王妃还没有回来。” “姑娘,你一定知道幽王妃的情况吧?给大伙说说呗,幽王妃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她没有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输给了霍玉娇倒没什么关系,但是我们这些人可是压了血本在赌场里的啊!” “就是啊!你给大伙说说吧!” “说说吧!” 众人很快将绿篱围在了中间,逼着她说出苏槿夕的情况。 绿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苏槿夕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更何况就算她知道,她也不可能出卖苏槿夕告诉这些人。 “这还用说啊?”霍玉娇身边的丫鬟晴琐也在人群中出现,得意洋洋地道:“幽王妃就是个胆小鬼,是懦夫。以前她在人前傲娇得意,靠的是幽王殿下在她后边撑腰。这次连幽王都不管她了,输了竟然连回来认个怂的勇气都没有。” 晴琐的脸上和身上还带着昨日被众人围攻后的青紫伤,但她就是这么得意,这么嚣张,认定了苏槿夕是个孬怂。 “你……你胡说!” 绿篱的小眼睛都瞪成了斗鸡。 “我胡说?”晴琐冷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们家小姐去哪儿了?案子到底查的怎么样了?这会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我……我……” 晴琐问的这些绿篱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眼睛有些红润,只道了几个“我”字,什么都没说上来。 “说不出来了吧?哼哼,我看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其实我挺同情你的,你们家小姐丢下你跑路了,你竟然还能站在这里替她说话,真是一条忠诚的狗!” 晴琐故意压重了那个“狗”字,嘴上说着同情,但是双眸中的狠厉却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 绿篱忽然有些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红着眼睛扬声道:“你不和我一样,也是狗?” 晴琐变了脸色。 绿篱继续咬牙:“不过你确实和我不一样,我好歹也是幽王府的狗,地位都要比你高一级。” 人群中忽然有人笑了。 不过绿篱说的是实话,那些笑的人也看好戏地瞧着晴琐。 晴琐的脸颊有微红。 绿篱忽然在远处看到了霍玉娇,顿时想到了什么,扬声喊道:“霍小姐,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相信我家小姐,她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更不会输给你。不为别的,就为了她的名分前面还加着‘幽王’二字,是幽王妃。她的心里是有殿下的,是绝对不会给殿下丢脸的。” 绿篱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只觉得一颗心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身为奴才,长这么大,她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有底气的说过话,更没有大着胆子敢和哪个小姐叫板。 至于为什么会有勇气说这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霍玉娇有些愣了,“名分”、“幽王“、“幽王妃”这些字眼就像一把把重锤一样砸在她的心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些随着绿篱的话朝她看去的目光也带给她很多压力,但她知道,还有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只要苏槿夕还不出现,她就可以摘下苏槿夕身上“幽王妃”的头衔。 只要幽王的身边再没有别的女人,忍受这些目光,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方才绿篱的话不仅霍玉娇和周围围观的群众听到了,而且还传入了几个很重要人的耳朵里。 是露台上的皇帝、皇后、夜珅以及夜幽尧。 尤其是夜幽尧,身怀武功,原本听力就比别人敏锐,更是将那句“她的心里是有殿下的,是绝对不会给殿下丢脸的,听的清清楚楚。” 夜幽尧脸上的表情虽没有变化,但目光却是朝着镇北门外的方向看去。却没想到,隔着沉寂的黑夜,隔着微弱的灯光,隔着遥遥距离,他竟然真的看到了一个人。 目光有片刻的微愣。 “快看!是幽王妃,幽王妃回来了!” “真的是幽王妃!” “是幽王妃!” “幽王妃……” “幽王妃……” “幽王妃……”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忍辱,你是我最坚定的脊梁 苏槿夕披一身星辰夜光,娇小的身躯踏着坚稳的步子一步步踏入镇北门。 众人一拥而上,将她围在了中间。 “幽王妃,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幽王妃,抓到凶手了吗?” “幽王妃,你倒是说话呀!凶手到底查到没有?” “幽王妃,你说话呀!” “幽王妃,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直说吧!你不放话,大伙心里也不踏实,我们可是等着你的结果等了整整一个月了。” …… 人群将苏槿夕紧紧地围在中间,围了个水泄不通,你一言,我一语,想从苏槿夕的嘴里撬出个实话。 但是,苏槿夕一句也听不到。 她的耳朵就像选择性关闭了一样,周围的声音全数被拒之耳外。 因为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夜幽尧一人。 自从踏进镇北门之后,苏槿夕就看到了沉稳地高高坐于露台之上,那个俊美、高大、如天神一般不凡的男子。 在与夜幽尧的目光对视之时,苏槿夕的双眼忽然有些灼热,内心像是被什么揪着,沉痛无比。 夜幽尧,苏槿夕还是给你丢人了。 是不是苏槿夕真的不配做你的王妃。 夜幽尧,对不起,我没有抓到幸琉璃。 夜幽尧…… 夜幽尧像是看懂了苏槿夕目光和内心,一项千年如寒冰不化的冷漠双眸微微有一些变化,扶在座椅扶手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身子向前细微地倾斜着,大有下一刻就要豁然起身,朝着苏槿夕而去的趋势。 因为此刻被众人围着逼问着的苏槿夕是从未有过的凄凉和孤立。 不过,时机并没有给予苏槿夕和夜幽尧太多的机会。 很多年之后,夜幽尧常常在想,若不是霍玉娇的出现,这一刻的历史是不是能够改写,他和苏槿夕之间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曲折。 但是,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如果。 “哼,还问什么,这不是明摆着么?苏槿夕是一个人回来的,并没有其他人。苏槿夕你没有抓到凶手,你输了,对不对?” 霍玉娇的双眼之中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和喜悦。 苏槿夕依旧还是遥遥望着夜幽尧,眼里心里,脑海里都是夜幽尧,甚至周围所有的声音也都化成了夜幽尧的名字。 并没有搭理霍玉娇。 “幽王妃,三十天的期限已经到了,你应该给朕一个交代,也给众人一个说法。” 皇帝气势威严,声音肃穆,从龙椅上站起来,缓缓朝着露台边沿走了过去。从上而下,如俯视微弱沧海一粟一样,高昂地俯视着苏槿夕。 苏槿夕的目光这才有了变化,缓缓移向了皇帝,但是并没有说话。 “幽王妃,凶手呢?” 皇帝强压着喜悦的心情,极力保持着一个帝王该有的威严形象,追问苏槿夕。 苏槿夕又看了一眼夜幽尧。 那一眼,有什么坚定的信念在苏槿夕的内心狠狠扎根,透过那双澄澈明亮的双眸,直射进了夜幽尧的视线。 还有一些难以捉摸的信息。 夜幽尧的内心忽然有一些不祥的预感,这个女人要干什么? 但还未等夜幽尧的内心做出准确的判断和反应,苏槿夕就已经重新看向了皇帝。 “陛下,臣妾有个条件,要和陛下私下里谈。” 哦? 皇帝怎么也没有想到,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苏槿夕还能如此淡定。 她要和自己谈什么? 不过料她也掀不起什么浪来。 今日他要借苏槿夕之事,拔掉幽王和辰太妃这两颗眼中钉,掀掉幽王府这个心头大患,谁也阻挡不了。 皇帝阴险地看了一眼夜幽尧,看似对苏槿夕很宽容道:“幽王妃有什么话,上来说。” 苏槿夕一双浓黑明亮的双眼更加坚定,提着裙摆,从一旁的台阶一步步迈上了露台。 原本已经胜券在握,坚定自己赢定了苏槿夕的霍玉娇内心之中莫名的一阵不安,扬声朝着苏槿夕喊道:“苏槿夕,你输了!你配不上幽王!按照你我之间的约定,你要主动放弃幽王妃的位置,离开幽王府。” 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搭理霍玉娇,继续往前走。 霍玉娇一阵着急,继续提醒苏槿夕:“苏槿夕,你输了!你根本就配不上幽王。” 虽然苏槿夕没有带着凶手回来,看似已经输给了霍玉娇,但是毕竟苏槿夕出生在普通家庭,代表着大多数普通百姓,所以还是有人向着苏槿夕。 “我呸!霍小姐,你可真不要脸。”人群中一名妇人向霍玉娇吐了一口:“就算幽王妃没有查出凶手,她输给了你,但好歹也是皇上下了旨,幽王亲自迎进门的妻,是幽王宠到心尖上的人。这种逼着她离开幽王的话你也能说的出来?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是丢尽了霍府的脸面。呸!” “就是,呸!下贱的女人!” 顿时有好多人朝着霍玉娇指指点点。 霍玉娇的双颊很快一阵灼烧的通红,名门富贵人家出生的千金小姐,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污辱和辱骂,她的内心又慌又怯,委屈的都快要晕倒了。 但是当他的目光在掠过露台上高大遗世而独立的夜幽尧时,这一切都化成了内心深深的坚强,腰杆也不由得挺立了起来。 就差剩下这一步了,只要挺过这一步,这些忍辱又算得了什么? 此刻远处那心爱的男人是她最坚定的脊梁。 众人为苏槿夕打抱不平,争对霍玉娇的时候,苏槿夕已经踏上了露台,站在了皇帝的面前。 “幽王妃,你要和朕谈什么?” 皇帝双手负后,十分威严,并不看苏槿夕。 “陛下,请借一步说话。” 苏槿夕故意看了一眼台下的众人。 “幽王妃,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也好让大伙做个见证。” 苏槿夕看了一眼身后坐在凤座上的皇后:“事关皇后娘娘的病症,臣妾以为还是只有陛下您一个人知道为妙。” 皇后的病情? 原本内心至高的皇帝在听到事情和皇后有关时,有片刻的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妥协了,往露台后面暂设的殿堂走。 苏槿夕面不改色,跟在皇帝身后,只是拢在宽大衣袖中的手像是攥紧了什么,袖口有一些微微的变化。 不过是细微的动作和改变,却没有逃脱夜幽尧凛冽的双眸。 于是她更加坚定,苏槿夕是想垂死挣扎,再做点什么。 同样和夜幽尧一样,瞧出苏槿夕变化的还有时刻紧张于事态变化的霍玉娇。 她内心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苏槿夕一定是想扭转局面,在皇帝身上下工夫,一定是。 不,不可以! 她不能让苏槿夕得逞。 她一定要阻止苏槿夕。 【作者题外话】:感谢HLA、婷婷书、td97948320、夏日香薷、憨憨妈、bjllh、高跟鞋的诱惑力等诸位亲的打赏,么么哒,感谢喜欢。 另外和大家求一下推荐票,每一位有塔读账号的朋友都应该有推荐票的,还请喜欢本书的亲们,投邪王一票哦!手机用户如何投推荐票我也不知道,但是王爷用户的投票按钮就在简介的下面,谢谢亲们! 正文 第一百章 祝贺生辰,寒冰神针 但是,她应该怎么做? 怎么办才能够阻止苏槿夕? 霍玉娇内心焦虑不安。 就在苏槿夕和皇帝的身影快要进入后殿的时候,她脑海中忽然亮光一闪,求救地看向了坐在露台上的夜珅。 夜珅一直沉默地关注着霍玉娇。 原本瞧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忍辱负重,不顾一切的时候夜珅的内心很沉痛。但是一项在夜珅面前清傲高冷的霍玉娇很少有事情求夜珅。 瞧着霍玉娇娇柔孤立的身影,瞧着那双无助又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眼神,夜珅的内心终究不忍。 “苏槿夕!” 夜珅豁然起身,喊住了苏槿夕。 瞧着皇帝和苏槿夕都停下了脚步,霍玉娇内心一阵畅然,目光又变得坚定起来。 夜珅瞧了霍玉娇一眼,扬声道:“有什么话非要在这个时候和父皇说?撂下这么多人在这干等着不合适吧?还是……苏槿夕你明知道自己输了,想垂死挣扎再做点什么?” 苏槿夕瞧着夜珅,没有说话。 夜珅继续扬声道:“还是先把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解决完了,你想和父皇谈什么条件,往后有的是机会。” 夜珅说完,一双如鹰隼一样的双眸扫了一眼人群。 人群中有夜珅事先安排好挑事的人,立刻开始煽风点火,煽动众人。 “幽王妃,太子殿下说的对,你还是解决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再说吧!大伙可是从早上的时候就在这里等着你呢!” “就是,幽王妃,再垂死挣扎也没有用,你还是认了吧!输了不丢人,输了还不敢承认才丢人。” “幽王妃,说出来吧!你没有查到凶手是吧?” 众人其实早就知道苏槿夕没有抓到凶手,但是他们就是想逼着苏槿夕亲口承认。” 苏槿夕的双手在宽大的袖子底下再次握紧。 没错,此刻的她确实谋划着什么,袖子中藏着的手心里是她为了挽救夜幽尧的面子即将要豁了命去做的筹码。 “幽王妃,众心所望,此刻你和朕退到后面去说事情确实不合适。我们还是将眼下的事情解决掉,给众人一个交代。事后你想说什么,朕洗耳恭听。” 皇帝忽然改变了主意,不打算去后殿了。 他走到苏槿夕面前,声音是属于帝王睥睨苍生的微冷,俯视着苏槿夕:“幽王妃,说吧!凶手呢?”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从皇帝的身上感觉到过如此威严的压力,内心微微一颤。 “凶手呢?恩?” 皇帝追问。 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苏槿夕再想着节外生枝。皇帝和夜珅的态度是铁定了心要从她嘴里撬出个结果,她已经逃无可逃。 就差一步! 其实就差一步,或许一切的结局即将逆转。 但是,上天就是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难道这就是天命? 苏槿夕缓缓闭上了双眼,深作呼吸,双眸有些滚烫。 她憋了很久,做了很大的勇气,那个承认自己无能,且即将给夜幽尧的脸上贴上污点的“是”字,在胸口徘徊了很久。 就在那个字绕到舌尖,即将要说出口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烟花在空中炸裂的声音。 苏槿夕睁开双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望见无数只烟花直射星空,在天空中傲然绽放,姹紫嫣红,五彩斑斓,将漆黑的夜空点缀的璀璨明亮。 当烟火在空中绽放的最灿烂之际,苏槿夕脸上原本就僵愣的神情更加僵硬了。 那绽放如花的烟火中忽然出现了四个不怎么起眼的白点,白点似乎是缓缓朝着苏槿夕所在的方向而来,渐渐在空中放大,而后苏槿夕发现,那些白点竟然是四个身穿白衣的人。 四名白衣人最终在露台上落定。 他们个个白衣翩跹,衣袂飘然,整齐、自然的不染一丝尘埃,让苏槿夕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九容。 “小师妹,我等是天医门弟子。奉门主之命特来给小师妹祝贺生辰的。方才的烟花你喜欢吗?” 一名白衣人道。 给苏槿夕祝贺生辰? 今天是苏槿夕的生日吗? 她怎么不知道? 苏槿夕蹙着眉头想了好半晌,确定在原主的记忆中找不到任何信息。 原主以前痴傻,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何年何月,而且她的亲生父亲苏仲也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 九容怎么会知道今天是苏槿夕的生辰? “小师妹,这是几位师兄特地从北极之地寻来的寒冰神针,给你做生辰贺礼的。为了寻这宝贝,我们四人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另外一名白衣人将一个漂亮的琉璃盒子递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有些愣了。 寒冰神针啊?? 唐门有记载,那是上古神农曾无意间得到女娲补天剩下的一块彩石后,注入极北寒冰之地用天火猝炼而成,可是医学届难得的宝贝。 只可惜这宝贝让多少人只有向往的份儿,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听说神农逝后寒冰神针就消失了,不知下落。 苏槿夕曾经一度以为寒冰神针是只个传说,根本就不存在,却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这东西。 “小师妹,被吓傻了吧!打开瞧瞧,喜不喜欢?”又一位白衣人道。 苏槿夕确实是被吓的有点愣了,伸出手都有些舍不得去打开盒子。 琉璃盒子看上去十分精致,中宁的器具大多都是窑烧的陶瓷,很少像这样用琉璃制作。并且盒子的周围还镶嵌着珊瑚和贝克,看上去更曾天了几分不似凡物的超凡气息。 不过和九容及这四名白衣人的风格倒是挺搭的。 苏槿夕按动板扣打开盒子,顿时一阵冰冷刺骨的氤氲雾气从盒子里腾升出来。 满满一盒子透明晶莹的银针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每一根就像这银针的名字一样是如冰制一般是透明,且细如牛毛。 苏槿夕在内心深深感叹,不似凡物啊!好东西就是不一样。 “小师妹,用寒冰神针给人治病,可是普通银针的十倍功效哦!”举着盒子的白衣人道。 “谢谢!”苏槿夕微微一笑。 虽然内心对于以及自己的生辰,这四位白衣人的来历,还有这四名白衣人口中的“小师妹”都有诸多疑虑,但苏槿夕的内心怎么也没办法抵抗这寒冰神针的诱惑,还是欣然接受了。 “师……九公子什么时候会再来见我,我是不是应该也给他道个谢?”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苏槿夕看在寒冰神针的份上,原本忖度着是不是应该改口喊九容为“师父”,但终究还是喊不出口。 “门主说要给小师妹你个惊喜,所以亲自为您准备贺礼去了,让我们四人先来,他随后就到。”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你不仁不慈,休怪我不义不孝 九容随后就到? 而且他也有礼物送给自己? 苏槿夕隐隐有种感觉,九容要送给她的礼物肯定很不一般。 “怪不得幽王妃的医术那么好,连太医院太医束手无策的病症都能治好,原来她是天医门的弟子啊!” “听说天医门从来都不会轻易收弟子,能进天医门的,都是在医术方面资质极高的。看这四名白衣人在天医门的地位肯定很不一般,而且你们听见了没有?那白衣人说,九公子亲自为幽王妃准备生辰贺礼去了呢!能让九公子亲自出面的人,在天医门的地位也一定不同反响。幽王妃可真厉害。” 是啊,九容! 多少人想见他一面都见不到。 他可是如仙一般存在的人物,高贵神秘的不似凡人。 “九公子什么时候来啊?好想见到他。” “就是啊!他给幽王妃要送的到底是什么礼物啊?好想看到。” 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高,甚至很多人在听说九容即将出现时,都已经忘记了今日最重要的事情是关于幽王妃是否查出了给皇后下毒的真凶。 “幽王妃,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你是否如期完成皇命,查出给皇后娘娘下毒的凶手,让在场这么多人看着你在这里庆贺生辰不合适吧?” 霍玉娇道。 “幽王妃,凶手呢?你若再不开口,朕可就要下旨了。”皇帝逼问。 苏槿夕才刚刚放松了一点的心情又恢复了忧郁。 “诸位,请听我一言。两年以来,皇后娘娘的病一直是由我来负责,且太医院多次会诊,有太医院其余太医作证,皇后娘娘之前腹中的绝对是个孕胎。而苏槿夕竟然巧舌如簧,胡说八道,说那是个毒蛊,生生将还未出生的皇嗣用药物化成了血水。她这是残害皇嗣,应该立刻斩首。” 苏仲忽然在人群中出现,态度激烈,扬声道。 苏槿夕深深一阵皱眉,内心莫名的一阵沉痛。 那痛是来自原主的意识。 苏仲他可是苏槿夕的亲生父亲啊!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父亲,竟然能当众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向死亡的深渊。 他到底知不知道,一旦苏槿夕被他强压上的残害皇嗣的罪名成立,按照中宁律例可是要满门抄斩的。他又如何替自己和苏府开罪? “啊?皇后娘娘腹中的是皇嗣,不是毒蛊?苏院首,你没有弄错吧?” “是啊,苏太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 “我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皇后腹中确实是个孕胎,她苏槿夕就是残害了皇嗣。” 苏仲的声音忽然拔高的尖锐,目光就像是斗鸡一样,豁然转身之后指着苏槿夕,夸张地喊道。 苏槿夕表情冷漠,没有替自己辩解一句,就像冷漠地瞧着一场好戏一样,瞧着苏槿夕。 只是心口一直在隐隐作痛。 不过这还不算,苏仲还有更过分的。 他冲上了露台,绕过苏槿夕,直接跪到了皇帝面前。 “陛下,下官请求立即将苏槿夕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好一个大义灭亲的大忠臣,你可还记得,你是我的亲生父亲?” 苏槿夕觉得内心中那份源自原主意识的沉痛已经汹涌的无法抑制,都快要将她的心脏撕裂了。 苏仲态度激烈,双目赤红,指着苏槿夕道:“苏府没有你这样数典忘祖的人,我苏仲更没有你这样不忠不孝,不知廉耻的女儿。” “数典忘祖?不忠不孝?不知廉耻?” 苏槿夕一字字艰难地复述出来,心碎的难以抑制。 “苏家组训,凡苏氏子女,不得习研苏家以外的医术。苏槿夕,你竟然违逆祖宗遗训,拜入天医门下,苏家怎能留你这样不忠不孝之人?更何况你的手上还沾着皇嗣的血债!” 苏仲说的义愤填膺,不过苏槿夕瞬间便明白了什么。 苏仲这是在嫉妒她在天医门学习医术啊!所以要趁着九容还没有来,借着皇帝的手将她尽快斩草除根。 苏家哪有什么像他说的那样,不得研习苏氏以外医术的组训了? 原主之前虽痴傻,但苏氏的祖训却是记得的,根本就没有这一条。 内心原主沉痛的意念随着苏仲最后这言举渐渐为转了绝望。苏槿夕内之心中某个决定也越来越坚定。 苏仲,既然你为人不仁,为父不慈,就休怪我苏槿夕跟你一样不念父子之情,对你不义不孝。 只要今日苏槿夕不死,你就别想活着。 “来人呐!将幽王妃押起来!” 皇帝赫然下令。 周围一片死寂,有些是在静静地看好戏,有些是被苏仲的行为之举给吓着了。反正就是鸦雀无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只有御前侍卫跑动时带起身上的盔甲摩挲的铿锵声。 被御前侍卫扣押起来时,始终没有勇气去看一眼夜幽尧的苏槿夕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夜幽尧的身上。 冷冽、沉寂、冷峻,周围冰冷而又嗜邪的气息压迫的他周围的空气一片死寂,如同即将冻结周围万物一般,但是他脸上除了惯有的冷漠表情外看不到任何异样,目光望着自己的眼下,并没有过多地探究这边发生的事情。像是正在无声地听一场好戏。 原本苏槿夕对夜幽尧是带着满心愧疚的,原本前一刻她还想着能离夜幽尧多远就有多远,甚至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靠近过她,从来都不是她的王妃。因为不想让别人因为她而用异样的目光看他,或带给他不幸。 但是此刻看到这样冷漠的夜幽尧,内心却还是渐渐浮上了沉痛和失落。 “将苏槿夕打入天牢。朕要亲自审理这件案子。”皇帝扬声道。 侍卫们将苏槿夕押拽着下了露台。 忽然,苏槿夕发觉空气中漂浮着一阵清单的香味,几乎是同一时间,解毒系统提示有毒,是迷迭香。 “什么东西这么香?” “好香啊!” 押着苏槿夕的护卫们道。 但是好奇怪。 这香味似乎是有选择性的飘动,因为苏槿夕发现,只有她和押着她的几名护卫能够闻到这种香味,其余围观的众人和露台上的皇帝他们根本就没有感觉。 苏槿夕很快无声地给自己解了毒。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押着她的几名护卫全都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声音飘渺悠远。 “快看,是九公子!” “果然是九公子!” “真的是九公子!” “好美啊……” 苏槿夕循着笛声望去,直接惊愣在了当场。 这画面,果然好美!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踏鶴而来的绝美公子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回九容竟然是踏鶴而来。 一阵冰蓝色上等丝绸制作的衣衫,和他身穿白衣时一样,垂感极强,整洁垂落,不染一丝纤尘。如墨的黑发没有束扎,在空中随风飞扬。他脚下踏着一只仙鹤,吹着笛子,从天而降。背后的硕大明月更衬得的他身姿明亮好看。 真的,好美好美。 众人看的都惊呆了,甚至忘记了呼吸。 九容脚下的仙鹤在苏槿夕面前落定,他非常优雅地从鹤背上下来,收了手中笛子,微微皱着眉头对正在发愣的苏槿夕道:“小东西,再看,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苏槿夕猛然回神,连忙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有些不好意思道:“九……九容!” 九容用手中笛子轻轻翘敲了敲苏槿夕的脑门:“说了多少次,喊师父。” 苏槿夕还是喊不出来,甜甜地笑了笑。 “九容,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好像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很久以前便知道了!”九容随意应了一声,似乎并没有想和苏槿夕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去看看,为师给你送的礼你可喜欢?” 九容指着身后道。 苏槿夕这才发现,原来那只仙鹤的背上还带了一只箱子。 四名白衣人从仙鹤的背上将那箱子般了下来。箱子很大,搬用的时候看上去似乎很沉。 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啊,竟然要用这么大的箱子来装? 苏槿夕面带疑问地看向了九容。 九容温和地笑着,给了苏槿夕一个肯定的眼神:“这礼物得你自己打开才有意思。” 苏槿夕有些不明所以地走到了箱子旁边,四名白衣人自动让到了一边,给苏槿夕腾出了位置。 她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打开箱子,在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顿时惊呆了。 之前她猜测过很多种九容有可能送给他的礼物,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 她皱着眉头看向九容。 九容云淡风轻的脸上依旧淡笑着:“小东西,怎么?师父送给你的礼物你不满意吗?” 苏槿夕的内心又喜又惊,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所以没有说话 “九公子,今日我皇家在此搭设露台可是有要事要办。你若是闲着无事找乐子,只怕找错了地儿,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夜珅的内心隐隐感觉到一阵不安,先发制人。 九容并没有搭理夜珅,对苏槿夕道:“小东西,接下来可就要看你的了,你可不能给师父丢脸。” 不能给师父丢脸? 这句话忽然让苏槿夕想到了夜幽尧。 她扭头朝着夜幽尧看了一眼,发现夜幽尧依旧面容冷漠,似乎毫不关心这边发生的事情。 苏槿夕的内心在失落之余有什么更加坚定了。 转而对九容一笑道:“九容,谢谢你了,这份贺礼我很喜欢。” 离苏槿夕比较近的霍玉娇和几名围观的众人有些好奇那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皆伸长了脖子朝着箱子忘了过去。 霍玉娇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候豁然呆了双眼,惊叫了一声:“怎么……怎么会是她?” 是的! 九容送给苏槿夕的生辰贺礼不是别的,是一个大活人。 而且还是之前从苏槿夕的手上被毒尸救走的幸琉璃。 没想到,九容竟然将幸琉璃又给抓了回来。 在看到幸琉璃时苏槿夕也非常吃惊,不过很快她的这份吃惊便变为了喜悦和对九容的感激。 她逆袭的机会来了!!! “怎么?霍小姐,你不认识她了吗?” 苏槿夕故意拔高了声音问霍玉娇。 瞧见霍玉娇异样的表情,以及听见苏槿夕对九容说的话,高台上的皇帝、夜珅,苏仲等人也有些好奇地朝着那箱子一探究竟。 “幽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帝率先问道。 “这就要问霍小姐了,霍小姐跟这人可是熟悉的很,或许比我更能说出些有价值的东西。”苏槿夕目光阴测测地看着霍玉娇。 “苏槿夕,你不要血口喷人!” 霍玉娇紧张的有些慌乱,愤怒道。 “霍小姐,我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呢!你紧张什么?或者你不是紧张,而是……心虚?” 苏槿夕将“心虚”两个字说的很轻很轻,像是一根羽毛一样,挠着霍玉娇的心。 霍玉娇这才发现自己紧张的有些失了分寸,不过她就是控制不住此刻内心的慌乱和害怕,脚下有些软,不禁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此刻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来,霍玉娇绝对有问题。 “苏槿夕,有什么话,你能不能直说?卖关子有意思吗?”夜珅有些不耐烦道。 苏槿夕嘴角淡然一笑,目光一一掠过在场的众人。皇帝的、夜珅的、苏仲、霍玉娇的、一直淡定的坐在露台上没有说话的皇后和夜幽尧的,及围观的众人。 忽然豁然转身,指着箱子里昏迷的幸琉璃道:“她!就是给皇后娘娘下毒的幕后凶手!” 顿时,现场一片寂静,众人又一次被惊到了,唯有霍玉娇惊愕地向后踉跄着的脚步声。 半晌之后,夜珅忽然道:“苏槿夕,你不是在胡说八道吧?这可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从未露过面的女人。” “女人怎么了?难道女人就不会下毒了吗?太子殿下何时竟如此怜香惜玉了?” 可真是个笑话! 苏槿夕想着,不禁嘲讽地笑了出来。 其实,事实上下毒这种手段才是女人惯用的伎俩。 夜珅一噎:“那你倒是说说,这女人从未进过宫,是如何给母后下的毒?” 如今帝京九门是由太子掌管,夜珅确定皇宫四门一直由他亲自巡逻看管,从未见这女人进过宫。 苏槿夕坚定而又阴沉的目光缓缓移向了紧张至极的霍玉娇:“霍小姐,该你发言了!” 霍玉娇猛然一阵颤栗,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像被逼急了一样,扬声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此刻的苏槿夕由幸琉璃这个凶手在手,已经不似之前听命认命的她了,可以说满心都是希望和信心,全身都是力量。 她嘴角始终讳莫如深地笑着,一步步走到了霍玉娇身边,阴冷地在霍玉娇耳边道:“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霍玉娇的内心害怕极了,被逼的咬苏槿夕一口的心都有。 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幽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终于开口。 “之前皇后娘娘和霍小将军身上所中的毒就是由她炼制的,并且混进了皇后娘娘常喝的酒里。”苏槿夕故意省掉了夜幽尧,因为她不想给夜幽尧带去太多麻烦。 “苏槿夕,你这是在说笑吗?母后所喝的酒一直都是由御膳房提供的,而能进入御膳房的东西都是经过了多重严格的检验。是不会……”夜珅正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狐疑。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我可以为王妃娘娘作证 苏槿夕自然瞧出了夜珅的变化,嘴角冷然一笑。 “苏槿夕,你这个卑鄙小人,本宫不就是看着你不顺眼,为难过你几回吗?你竟然如此诬蔑本宫,我杀了你!”华容公主忽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随手抽出一名侍卫身上的佩剑就朝着苏槿夕刺了过来。 华容公主的动作很快,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同时,就已经冲到了苏槿夕的面前。苏槿夕不懂武功,根本就来不及闪躲。 但她瞳孔收缩,毫无畏惧地望着华容公主。 周围的众人都替苏槿夕捏了一把冷汗,但是没有人上前阻止。有些是没能力,有些是不敢。 就在华容公主手中的剑快要刺道苏槿夕心口的时候,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冰蓝色的身影飘过,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腰间被一双厚重冰凉的手负住。 紧接着,身子就随着那双手的力道轻飘飘地朝着后面飘去。 苏槿夕的双眸对上了九容的俊美双目,有片刻的失神。 此时一直冷漠地瞧着这一切的夜幽尧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他的双眸渐渐收紧。 正在此时,华容公主一阵惊叫,手中的长剑被九容用袖子一扫,生生断裂成了好几段。 其中一段在落下时刚好擦过了华容公主的脸颊。 她顿时“啊……”一声大叫起来。 “苏槿夕,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伤了朕的公主,朕今天一定要将你就地正法。”皇帝愤怒道。 皇帝又不是眼瞎,定然看清了方才伤华容公主都是九容所为,他竟然强加在了苏槿夕的身上,这是铁定了心今天不打算放过苏槿夕了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槿夕也毫不示弱。 “来人呐!把苏槿夕给我押起来,打入天牢!” 四名侍卫上前,欲将苏槿夕再次押下。 站在苏槿夕身旁的九容清贵无双的面容上渐渐浮上一层阴霾,四名侍卫有些忌惮,没有直接上前。 “陛下,难道事情还不清楚吗?幸琉璃是借霍玉娇和华容公主的手,将带毒的酒送到了皇后的重华殿。你这么急着将我关押起来,是没有看清楚事情的原尾,还是想避重就轻,掩饰什么?” 苏槿夕的火药味很浓,挑衅之意也很直接。 若皇帝说自己没有看清楚事情的始末,众人定会认为他昏庸无能,连这么明显,普通老百姓都能悟出点什么的事情看不明白。 反之……皇帝就更不会承认。 “苏槿夕,你大胆!”皇帝暴怒。 苏槿夕的眼神毫不示弱。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苏槿夕,这些都是你一人性口雌黄的片面之词,难以服众。你又没有证据,凭什么你说的就是对的?”夜珅道。 不过夜珅说出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 因为此前霍玉娇和华容公主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在他的内心之中,还是想护着自己的亲妹妹和心爱的女人。 还没等苏槿夕开口,人群中忽然冒出个霍思羽来:“我可以为王妃娘娘作证。” 之前幸琉璃被毒尸给救走,霍思羽和秦天他们去追了,所以这时候才回来,一身的风尘仆仆。 “霍思羽,你方才说什么?本宫没有听错吧?你竟然要为苏槿夕作证?她此刻诬陷的可是你的亲妹妹。” 霍思羽一心只想着替苏槿夕作证,让真相暴露在光明之下,只想着可恶人的嘴脸不再争对苏槿夕,却没有想那么多。 他有片刻的犹豫,不过很快便非常坚定道:“是的,太子殿下,我可以替王妃娘娘作证。当时我假扮皇后娘娘入法佛寺被毒尸劫走,在山洞中,我是亲耳听到幸琉璃说皇后娘娘身上的毒是她下的。 “就算这样,和华容及霍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夜珅道。 还是要狡辩吗? 夜珅这是想把直的事实硬要掰弯啊! 他可真不要脸。 霍思羽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确实没有掌握证据皇后中毒的事情和华容及霍玉娇有关,在山洞的时候辛琉璃也没有透露实质的信息。 他只是歉疚地看了一眼神态及其不正常的霍玉娇一眼。 此时,箱子里发出一阵沉闷的闷哼声,幸琉璃竟然转醒了。 苏槿夕顿时计上心头。 在众人还有些发愣之时,对意识还不怎么清晰的幸琉璃道:“幸琉璃,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用的可真是一手好计谋。虽然人在宫外,却利用了我中宁贵族这么重要的两大人物。只可惜你遇到了我苏槿夕,所以你还是没有成功。想杀我中宁皇后,你这辈子都别想。” 幸琉璃刚刚转醒,再加上苏槿夕在靠近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给幸琉璃下了一点迷魂药,原本脑袋朦胧的幸琉璃就更加懵逼。 在看清眼前的一切,发现自己已经落网后,幸琉璃也没有多想,反而变得十分坦然:“哼,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应该用慢性毒药,而应该用速死的穿肠剧毒。” “自古成王败寇,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但是,幸琉璃,你不应该连累无辜的人。”苏槿夕继续引诱。 其余人都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待着,并没有阻止。 幸琉璃忽然大笑了两声“哈哈哈,我幸琉璃自认手上沾满了血,欠着多少人命,在旁人眼中早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苏槿夕,你也太圣母心了吧?你是打算要和我争论什么是慈悲吗?那么我告诉你,我幸琉璃今日落在你们手上,也没什么好说的,能拉着大将军府的千金和堂堂公主一起下地狱,很知足。” 幸琉璃说完,忽然眸光一亮,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看向了霍玉娇:“哦,对了。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按照你们中宁的律例,谋害皇室之人,就算是毫不知情,也是要满门抄斩的。这样说来,我可是赚的更多呢!还有整个霍府替我陪葬!” 霍玉娇被压抑的太久,再也忍不住了,忽然上前掐住了幸琉璃的脖子:“你给我闭嘴!闭嘴!闭嘴!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成我最知心的朋友,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霍玉娇喊的歇斯底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 也不知道手底下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不懂武功的她竟然将幸琉璃掐的面目赤红,若不是侍卫拦着,她就将幸琉璃给掐死了。 得了空隙的幸琉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又咳嗽了两声,反而什么话都不说了,非常奇怪地靠坐在了木箱子里,竟然眼神有些凄凉地看向了夜幽尧。 不过,除了苏槿夕之外,没有人发现她异样的神情。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王爷,你好大的醋味啊 一旁的华容公主难以置信地连连向后退着,不住地摇头:“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用苏槿夕再说什么,也不用她证明什么。巧妙的几句引导,就从幸琉璃的口中引出了所有的真相,更何况还是霍玉娇和华容公主再一次间接性承认的。 苏槿夕什么都不想说,目光冷冷地站在了一边。 这人世间的事情,总是如此残忍。 苏仲明明是苏槿夕的父亲,却一次次想让苏槿夕死,想将她推向死亡的深渊。 霍玉娇一直把幸琉璃当做最知心的朋友,却没想到,这份知心却不称心。竟无情地将她当做杀人的工具来利用。 至于华容公主,也一定没有想到,一直想攀附于她霍玉娇,为了讨好她送来的酒中被人参了鸩毒。更可怕的是,竟然是她亲手将毒酒一次次地送到了她的亲生母亲的口中。 太可怕了! 人活着,身边面目无数。 但你却不知道哪一张笑靥如花的脸下面藏着魔鬼;哪一张憎恶可恨的脸下面又是无尽的无辜和无奈。 苏槿夕只觉得好累。 在他曾经生活的那个年代,虽然很多人也是带着面具,却只限于世故圆滑,没有这么多尔虞我诈。 她想在这个时空立足、扎根,甚至想拼出一份锦绣未来,但未来却渺茫的让她看不清到底在何方。 “苏槿夕,过来!” 一直冷漠地旁观,没有说话的夜幽尧忽然开口,声音不容苏槿夕拒绝。 苏槿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缓缓转身,带着探究,不解地看着夜幽尧。 “还不过来!” 夜幽尧的声音微怒,气势逼人。 苏槿夕还是那么没出息,在面对夜幽尧的时候真的真的一点出息都没有。竟然真的听了夜幽尧的,一步步迈上了露台,在众人的目光下朝着夜幽尧走了过去。 不过更让苏槿夕吃惊的是,正当她走到夜幽尧身边时候,夜幽尧竟然往身下的座椅一侧挪了挪,拽住了苏槿夕的手,拉着她和他一起坐了下来。 天呐!!!! 苏槿夕惊讶地望着夜幽尧的侧脸,都不知道如何反应。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可是夜幽尧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牵她的手,且更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她坐的这么近。 苏槿夕的心不受控制地迅速跳动着,感觉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夜幽尧,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不可以把它当成是你变向的保护,哪怕这种举动很细微,哪怕你之前那么冷漠,哪怕你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做。 但是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再一次开口了,且像是知道她内心在想什么。 “苏槿夕,你做的很不错,本王很满意。若谁还敢质疑本王的爱妃,本王绝不善罢甘休。” 前半句是说给苏槿夕听。后半句,夜幽尧的黝黑深邃的眸子就像锋利的刀子一样,阴冷地一一扫过皇帝、夜珅等众人。 这是在警告! 这天下间,只怕也只有夜幽尧一人敢警告皇帝了吧? 苏槿夕的目光始终在夜幽尧的侧脸上,那原本就高大神袛的形象因为这几句话,在苏槿夕的内心更加伟岸了。 吃惊、惊讶、骄傲、喜悦,反正内心是各种感受滋养着无法抑制的激动。 “不过……九公子,我幽王府与你天医门从不来往,还轮不到你给本王的爱妃祝贺生辰。今日之事,看在你还算帮了本王爱妃的份上,本王不和你计较,若有下次,本王定会踏平你天医门!” 天! 这回不仅苏槿夕傻眼了,就连众人也愣住了。 好大的醋味啊! 夜幽尧这不是吃醋了还是什么? 苏槿夕愣愣地瞧着夜幽尧俊美无双的侧脸,感受到自己被夜幽尧握着的手攥的越来越近,且似乎还是故意被夜幽尧牵给九容看的,嘴角渐渐地浮成了一个灿烂的弧度,开心极了。 之前因为查案又被皇帝他们逼杀的阴霾和对这个时空的无望心情都在瞬间一扫而空。 不过九容似乎并没有在意夜幽尧的话,更没有因为夜幽尧的警告而忌惮或者害怕,嘴角笑的清淡。 “来人呐!传朕旨意,霍府查封,霍府一干人等押入天牢,择日问斩。” 皇帝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原本想借机铲除幽王府,却没想到倒打一耙,猛扣在了自己头上,挖出了自己的女儿被牵扯不清。 可偏偏如今还是在镇北门这么热闹的地方,几乎是全帝京城的人都在看,他又无法袒护或者偏袒,只能硬着头皮把事情处置完。 此刻的华容公主扑在皇后的怀中已经泣不成声。 皇帝看了一眼哭的撕心裂肺的皇后母女,忍痛灭亲:“华容公主虽然无辜,但她识人不明,交友不慎,更何况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残害的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当朝皇后。即日起革去公主头衔,禁足冷宫,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不,父皇,我是被冤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父皇,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对女儿。” 冷宫那地方,简直太可怕了,几乎是宫里所有人心中的地狱,夜夜都有冤魂的哭叫。 华容是从小听着那种声音在宫里长大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身为公主,无比风光荣耀的她竟有一天也会被打入那可怕的人间炼狱。 皇帝虽然痛心,但还是绝情地没有看华容一眼:“带下去!” “不!” 荣华大叫一声,没等侍卫去押她,她已经推开了人群,跑去。 “等等!” 苏槿夕忽然道。 “幽王妃,你还有何话说?”皇帝口气很不好。 “皇后娘娘,之前我进宫跟你商量对策的时候,你承诺过,若霍小将军在此次案情中戴罪立功,你会请求陛下重新定霍府的罪。甚至只处置幸琉璃一人,不牵扯被无辜牵累的人。” 苏槿夕之前暗中找人问过,霍府上下算起来足足有三百多口人呢! 三百多口人一夜间满门抄斩,那是怎样残忍的画面。 案子是苏槿夕查出来的,她不能让无辜的人受累,不然晚上睡觉会做噩梦的。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出尔反尔。 “幽王妃,本宫之前是答应过你这样的话,但是你并没有告诉本宫,这件事情还牵扯了本宫的华容公主。苏槿夕,当初你是故意给本宫设套的是吧?”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皇后,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因为皇后的这句话,苏槿夕内心原本好意倾向皇后的天平开始倾斜。 没想到,皇后也不过如此。 “皇后娘娘,你说这话,不合适吧?难道就因为事情牵扯了华容公主,您堂堂母仪天下的皇后所说过的话就能够够当放屁一样,不算数了吗?您的这么多臣民可是都瞧着你呢!” 苏槿夕说话很直接,也很难听,眸光尖锐。 皇后顿时一噎,瞧着露台下静静地望着她的百姓们,很尴尬。 “再说了,霍府一门三代都是中宁的忠臣良将,曾经替我中宁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霍大将军和霍小平将军身上所流的血,早已可以将功补过了吧?” 霍思羽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时候苏槿夕竟然还能够站出来替他们霍府说话。 曾经父亲多次为难过她,妹妹霍玉娇也一心想着将她从幽王妃的位置上拉下来,替代她。最想霍府遭难的不应该是她苏槿夕吗?她为什么还会替他们说话。 这个女人真的很不一般。 霍思羽瞧着苏槿夕,眸光中除了吃惊、感激之外,渐渐地生出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 就连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霍大将军,也十分意外,甚至因为之前自己对苏槿夕的诸多刁难而感到有些愧疚。 “苏槿夕,你不是脑袋有问题吧?竟然会替霍府求情。哦,不,你脑袋本来就有问题,你是傻,傻子一个,看来你的脑袋还没有好。” 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 苏槿夕嘴角淡然一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是和霍玉娇之间有矛盾,和霍大将军之间也有过节。但是现在不一样,那么多条人命呢!就算要死,也不能是因为她,不然她死后会下地狱的,更何况这是他之前找霍思羽帮忙的时候就已经打算要承诺霍府的。 “陛下,更何况,霍小将军在这次捉拿真凶的过程中,以身犯险,立了大功。若不计以前的种种功劳,这次也算是为霍府一门戴罪立功了吧?公道自在人心,若你错杀良将,会有很多人不答应的。” 苏槿夕说着,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 人群中立即有人开始呼吁起来。 “陛下,求你饶过霍大将军一门吧!” “就是啊,陛下!霍大将军和霍小将军可是好人呐!而且霍府那么多人也全都是无辜的。” 霍府将门保家卫国,在老百姓中间的威信还是挺深的。 “陛下,求你放过霍府一门。” “陛下,放过霍大将军和霍小将军吧!” 很快,有人跪下来替霍府一门请命,露台下面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 皇帝的脸上虽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内心中早就气的快要炸了,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握着。 “霍爱卿,你怎么说?” 皇帝威严的眸子扫向一旁的霍大将军,声音很威冷。 霍大将军很耿直,铿然一声,跪在了地上:“霍府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是微臣管教无方,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足惜。但是我霍氏男儿宁可挨刀子死在战场上,请陛下给我霍氏一门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人群中原本心向于霍府将门的人们因为霍大将军这句话,对霍氏男儿的好感更上升了许多。 “霍大将军,好样的!” “霍大将军,好样的!” “霍大将军,好样的!” …… “陛下,好男儿宁愿死在战场上,你就给霍府一个机会吧!” “就是啊,陛下,霍府现在大多数都是握着刀剑保家卫国的男儿,让他们死在战场意以外的地方,实在太可惜了。你就给霍府一个机会吧!” 民心所向,就算再昏庸的君王也不可能置之不理。这种情况下,皇帝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的机会。 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苏槿夕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皇后的身边,给皇后添了把赌:“皇后娘娘,忘了告诉你,之前你身上的毒虽然已经被我解了,但是近日来你应该没有完全排查送进重华殿的饮食,我发现,你的身上又中毒了呢!我好像记得,你这毒之前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 独家秘技,之前救治完皇后之后就连云太医问,苏槿夕都没有说。 所以想解毒,皇后还得要求到苏槿夕。 皇后的脸色渐渐变的阴沉。 之前解完毒之后虽然已经彻底排查过重华殿的饮食,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问题竟然会出在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所以华容公主后来送去的酒还是喝过好几回。 真的像苏槿夕说的中了毒也说不一定。 苏槿夕这是变向的在要挟她履行之前的承诺,替霍府一门求情啊! “苏槿夕,你可真卑鄙。”皇后几乎咬牙切齿。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我就不要讨论谁比谁更白一点的问题了。皇后娘娘,若是没有了霍府,依照现在天和大陆的局势,似乎更伤脑筋的应该是你和陛下。” 霍家是中宁的军事脊梁骨,若没了霍府,在这个战乱风争的年代,中宁国将很艰难。 皇后紧紧地握着拳头,手指上的丹寇都已经扣进了手心里,恨不得气死苏槿夕。 但没想到,苏槿夕竟然朝着皇后十分调皮地挤了挤眼睛,嘴角笑的十分得意。 皇后差点没被气的吐血。 百姓们对霍府的求情还在继续,皇帝依旧箴默。 皇后终是强压下内心的愤怒和各种情绪,站起身来,走到皇帝的身边。 “陛下,臣妾以为霍氏一门杀不得,不能仅凭借霍玉娇一人之罪就要获罪满门。再说,霍玉娇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臣妾虽然中毒,但好在有惊无险,这是上天保佑。请求陛下重新发落霍府吧!” “皇后,你……” 皇帝没想到竟然连皇后也站出来替霍府求情,但是面对皇后的时候所有指责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只能甩袖冷哼一声。 此时,一旁的夜珅也抿了抿唇,犹豫地开口:“父皇,儿臣也以为霍氏满门抄斩有些无辜,不如您就法外开恩,饶过霍府这回吧!如今淮疆的局势一直不稳定,以后霍府将功补过的机会还多着呢!” 夜珅哪有那么好心? 为霍府求情,不过是心疼霍玉娇而已。 其实皇帝也不是非要治霍府的罪不可,只是此前一直想借机除掉幽王府,却没想到再一次在苏槿夕的手上栽了跟头,而且还被夜幽尧警告,所以气不过,内心压着火,想找个出气筒发泄而已。 却没想到,如今连霍府这个发泄的出气筒也不能用,真是憋屈极了。 但再生气,在老百姓面前帝王的形象还是要要的,老百姓心目中明君的形象还是要维护的。 他豁然转身,周身肃穆和威严如乌云密布:“今日看在皇后和太子及众人求情的份上,朕暂且饶了霍氏一门。霍爱卿,日后你霍氏一门可要好好珍惜这次的机会,莫要让朕和百姓失望。”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霍玉娇的下场 皇帝说的很慢很阴冷,虽然是说给霍大将军,一双睥睨的眼眸却始终盯在霍思羽的身上。 他这是将对于苏槿夕的怒火牵连到了霍思羽的身上,是在警告霍思羽不要和苏槿夕走的太近。 “谢陛下不杀之恩!” “谢陛下不杀之恩!” 霍大将军和霍思羽连忙跪下来谢恩。 “吾皇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齐齐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皇帝被百姓膜拜的这一瞬间,再次感受到了站在万人之上,无限荣耀的优越感,身影也渐渐变得霸气,威严起来。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苏槿夕忽然开口:“陛下,霍府可以不被牵连,但不代表霍玉娇的罪行就可以不追究吧?” 顿时所有的声音都沉静了下来,有些人愣了,不知道苏槿夕又想做什么。 “幽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帝问。 苏槿夕嘴角淡笑着看了一眼已经颓然坐在地上,双目没有焦点,绝望到极点的霍玉娇。 “霍小姐虽然是被人利用的,但她识人不慧,咎由自取。若就这样不追究她的罪行了,以后谁犯了同样的罪行,甚至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只怕也难以惩治。” 霍玉娇绝望地望着苏槿夕,哭喊道:“苏槿夕,我已经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皇帝和皇后也用凌厉的眸子逼视着苏槿夕,询问。 苏槿夕没有搭理霍玉娇,直接对皇帝道:“陛下,妾身的意思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怎么着也应该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她是多管闲事地替皇甫一干人等求情说话,但不代表就能够放过霍玉娇,更没打算放过她。 “苏槿夕,左右都是你在说,你把朕和中宁的律法当什么了?”皇帝依旧很生气。 “苏槿夕,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想让陛下惩治我们家小姐就能惩治我们家小姐吗%3F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霍玉娇的贴身丫鬟晴琐实在不忍心看见自家小姐被逼成现在这幅田地,竟然不要命地替霍玉娇指责苏槿夕。 “一个奴才,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 苏槿夕冷眸如刀一般扫向晴琐。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身影落在了晴琐的身旁,随着一声尖叫,晴琐的舌头竟然被人割了下来。顿时一片血肉模糊,呼叫声十分凄惨。 是夜幽尧的人。 众人吃惊地看向了夜幽尧,包括苏槿夕。 “老七,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帝的怒火终于烧向了夜幽尧。 夜幽尧语声冰冷,并不看皇帝,冷漠道:“一条狗,也配喊本王爱妃的名讳?” 确实,一个奴才是没有资格喊一名堂堂王妃的名讳,夜幽尧这样做,没有人敢说什么。 “父皇,依照儿臣看,苏槿夕说的确实也有道理,要不就罚霍小姐禁足霍府三个月吧,小惩以戒如何?” 不是夜珅忽然转变了心性替苏槿夕说话,而是他自己识时务,知道现在的局势,不可能不惩治霍玉娇。她这是变向的在替霍玉娇减轻罪行。 “哼!”苏槿夕冷哼一声:“太子殿下,你这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你学过中宁的律例吗?” 夜珅很想冲苏槿夕发怒,但为了霍玉娇,他竟忍了下来,且还破天荒的主动喊苏槿夕皇婶:“皇婶,今日的场面闹的这么大,想必霍小姐也知道自己错了,日后行事定会加倍小心。既然能赦免霍府,也不必太多追究霍小姐的错吧?禁足三个月,差不多了!” 只禁足三个月? 怎么可能? 之前霍玉娇在苏槿夕面前多嚣张,怎么可能就禁足三个月这么简单了事? 苏槿夕像是能答应的人吗? “太子殿下,你不要忘了,从霍玉娇手中流出去的酒可是差点毒死了你的母后。你这是觉得皇后娘娘就算被霍玉娇毒死了,也是死有余辜吗?” 当然,苏槿夕也不是替皇后说话。为了能按照她的心思惩治霍玉娇,苏槿夕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你想怎样?”夜珅道。 苏槿夕又是一声冷笑:“太子殿下,你又错了!不是我想怎样,你应该问陛下,此事应当如何秉公处理。” 此时的皇帝正如苏槿夕所料,已经没有心思愿意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这件事情上,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她都已经处置了自己的女儿,再加上心里还憋着火没处发呢!一个霍玉娇,又算得了什么? “霍玉娇,即日起就去云月庵祈福吧!”皇帝没有多大兴致,随口道。 去云月庵祈福? 夜珅还打算纳霍玉娇为太子妃呢! 这怎么可以? “父皇……” 夜珅还想替霍玉娇求情,但是刚开了口,又发现没有立场,生生地给忍了回去。 去了云月庵,霍玉娇下半辈子就算是完了,被圣旨下令逐进尼姑庵的人,若没有皇帝的圣旨,一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霍大将军和霍思羽虽然感到可惜,但对于霍府如今的结果来说,已经算是很幸运,不敢再奢求什么。 霍玉娇坐在地上,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露台上冷漠无情的夜幽尧,双眼中的泪水就像是两股清泉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呐,将幸琉璃押入天牢,交给大理寺处置。摆驾回宫!”皇帝匆匆下旨将幸琉璃收入监牢,就打算收场回宫了,不想在这里多待。 顿时一群人浩浩荡荡起身。 原本以为今日之事会就此收场,但谁也没有想到,又有事情发生了。 就在幸琉璃被人押着路过苏仲身旁之事,苏仲瞧着霍玉娇的脸忽然渐渐眯起了双眼,扬声喊道:“陛下,这幸琉璃有问题。” 原本已经要上銮驾的皇帝又停住了,回头不解地看着苏仲。 “陛下,这幸琉璃的脸应该是假的,她戴了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 苏槿夕也变了脸色。 怪不得之前一直觉得幸琉璃熟悉,一度怀疑幸琉璃是不是苏家的人,但是在看到幸琉璃这张脸的时候,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怎么也没有往幸琉璃戴了人皮面具这方面想。 不过,苏仲在这个时候发现幸琉璃的脸上戴了人皮面具,似乎不是个好兆头啊。 就在皇帝还没有说话,苏槿夕还未想到应对之策的时候,苏仲竟然飞速上前,按住幸琉璃的头,“嘶啦”一扯,在幸琉璃的脸上扯下了一块人皮面具。 怎么……怎么会是她??? 那张人皮面具之下是一张熟悉而又意外的脸。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幸琉璃的真面目 几乎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尤其是苏仲的表情最为精彩,是他发现了幸琉璃的异样,也是他为了在皇帝面前邀功,迫切又欣喜地揭穿了真相,是他亲手揭下了幸琉璃脸上的人皮面具。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人皮面具之下的那张脸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苏梦瑶。 这等同于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苏仲站在当场,手上还拿着从苏梦瑶的脸上揭下来的那张人皮面具,惊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字,双眼中的神情全都是难以置信,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槿夕也是满脸的惊愕。 她记得自己从苏府嫁到幽王府之前还去苏梦瑶的院子看过她,后来她出嫁,苏梦瑶没有出现,之后也鲜少和苏府联系,就一直没有见过。 怎么也没有想到幸琉璃竟然会是苏梦瑶。 她可是那样温柔又和善的一个人呢! 幸琉璃所做的那些事情,怎么也没办法和苏梦瑶画上等号,但此时事实就放在眼前,容不得她质疑半个字。 一项对不感兴趣的事情莫不关心的夜幽尧,此时脸上的表情也难得的微微有些变化。 苏梦瑶她是见过的。 曾经他的手下因为一条玉带,误以为苏梦瑶就是他要找的人,将她带到了幽王府。当时他也误以为在苏府后花园强上了自己的那个人是苏梦瑶。 但是她记得当时已经下令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了,她怎么还会活着? 夜幽尧的眼眸缓缓眯起,阴鹜至极。 一旁的秦天察言观色,早已发现了夜幽尧的变化,沉声道:“幽尧,这件事我去查,一定查个明白。” 看来幽王府的人和魂殿的人还不够忠诚,得好好整顿整顿。 苏槿夕望着苏梦瑶的脸色晦明晦暗,苏梦瑶反而更加的坦然,嘴角淡淡一笑。 已经无心这些,打算要走的皇帝也似捏住了某人的尾巴一样,饶有兴致的转身。 “呵……看来这场戏是越演越有意思了。”夜珅嘲讽地冷笑一声。 惊愕中的苏仲更加不知所措。 “苏仲,你果然够忠诚,两番大义灭亲也真是难为你了,之前是苏槿夕,现在又是苏梦瑶。呵呵……”夜珅继续嘲讽。 “没想到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苏家人,按照中宁律例,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苏家的罪可比霍家的大着呢!看来这回苏家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苏院首怎么这样?他傻了吧?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看呐,他是想在御前邀功想疯了吧!你看他那表情,铁定不知道真相!” “哎……其实苏家也怪可怜的,竟然出了苏梦瑶这么个祸害。不过可惜了幽王妃,只怕这回就算是幽王有心护着,也护不住了吧?” “不一定吧?再怎么说,幽王和皇上是亲兄弟,幽王若有心想保下幽王妃,陛下怎么着也会看在先皇的份上给幽王这个面子吧!” “怎么可能?听说现在皇上可是一心想除掉幽王府呢!说不定,这次幽王还会受苏府的牵连!” …… 人群中又开始悄然议论起来。 “幽王妃,这事情你该给个交代了吧?” 皇帝强压着心头某种得意的情绪,一本正经地问苏槿夕。 此时的苏槿夕已经渐渐地从惊讶中恢复了心绪,打算坦然面对。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臣妾怎么觉得你是在责怪我呢?不应该吧?若我早知道凶手的真正面目是我四姐苏梦瑶,我还犯得着费那么大的功夫吗?” “苏爱卿,你怎么说?” 皇帝不紧不慢地回到了龙坐上,问苏仲。 苏仲已经被吓傻了,还没有缓过神来,被皇帝这样一问,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了。 他猛然转身,牟足了劲一巴掌就煽在了苏梦瑶的脸上:“你这个逆女!!” 苏梦瑶被打的嘴角流血,脸上印了五个血掌印,但脖子却很硬,瞪着一双恶狠狠的眼眸,望着苏仲。 “嘀嘀嘀” “小心有毒……” 苏槿夕在接到解毒系统提示的第一时间就反射性地提醒,但还是晚了。 苏梦瑶舌尖下藏着的一颗细小的银针如蛇信一样被吐了出来,射在了苏仲的脖颈上。 毒素发作的很快,苏仲两眼一瞪,什么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就倒在了地上。 好在不是什么立刻要人命的剧毒,苏槿夕没有急着给苏仲解毒,只是喂了一颗暂时压制毒性的药丸。 苏仲心肠那么歹毒,苏槿夕就是故意不给她解毒的,故意让他多受几天罪。 “把苏府一干人等全都收监吧!查封苏府,让大理寺的人自己查这件案子。”皇帝不疾不徐地下令。 御前侍卫各个都很能会懂君心,这所有人中自然包括苏槿夕。 “幽王妃,得罪了,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两名侍卫走到苏槿夕的面前,这次的态度道很客气,没有直接押走。 这一切来的都太快了,苏槿夕内心虽然已经坦然,但还没有想清楚到底如何应对。所以什么都没有说,只能暂时跟着两名侍卫走。 临走前他瞧了一眼皇帝和皇后,还有夜珅。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得意极了。 靠! 这是什么世道啊! 皇帝和夜珅那副狗样子也就算了,但是皇后,也真TM的太不要脸了,亏得苏槿夕之前又是替她解毒,又是为她找凶手的。 她真是条名副其实的白眼狼。 苏槿夕暗自握紧了拳头,以后千万别有什么事情求到我,不然怎么吃进去的,就让她怎么吐出来,整死她。 苏槿夕又看了一眼九容,九容微微蹙眉,手中暗暗捏着什么,给苏槿夕传递的信息似乎是想什么都不管,直接用武力解决这件问题,杀出一条血路带苏槿夕走。 苏槿夕嘴角始终淡笑着,朝着九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这么做。 她很明白九容的心意,也知道天医门历来和朝廷不牵扯,处于彼此护敬的立场。 虽然别的事情上九容开口,皇帝也许会看着天医门的份上给几分薄面,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九容根本就说不上什么话。 若想救苏槿夕,就只能武力解决。 但是苏槿夕不想将九容牵扯其中。 苏槿夕没敢去看夜幽尧。 因为她心里很怕,很怕那多看的一眼看到的又会是一脸的冷漠,刚刚因为夜幽尧的维护而刷上去的好感又会在一瞬间被否认的什么都不是。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两名护卫带着她即将离开的时候,忽然传来了夜幽尧冰冷而凛冽的声音。 “慢着!” 皇帝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冷笑,似乎夜幽尧的举动正中她下怀。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爱妃,动她就是动我 “老七,你若现在还护着苏槿夕,只怕不合适吧?这么多人可看着呢!” 夜幽尧哪儿管那么多。 “想带走本王的爱妃,你问过本王同意吗?” 夜幽尧冷若冰霜的眸子带着微怒,缓缓看向了皇帝。 皇帝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夜幽尧这一眼看的在龙椅上坐不住了,很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喉结滚动道:“老七……你……你想做什么?” 夜幽尧没再看皇帝,一个纵跃,跳下了露台,踢翻了站在苏槿夕身后的两名护卫。在苏槿夕及众人都还没来得及看清一切的时候拦着苏槿夕的腰向后退了几个优美的旋转,站定:“他是本王的爱妃,动她就是动本王。” 夜幽尧,我没有听错吧? 苏槿夕再一次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那个男人如鬼斧神功刀裁般冷峻不凡的面容就在自己的眼前,离自己很近很近。 甚至她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能听到他很有节奏地跳动的心率,能看清她的嘴唇一起一合间的每一句唇语。 一切确定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内心一股灼热的暖流在流淌,淌入她的心田,汹涌彭拜,激起她的心脏飞速跳动,怎么也抑制不住。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夜幽尧的面容转向了呆愣中的苏槿夕。 苏槿夕在那双万年寒冰般冷情的双眸中似乎看懂了让她放心的讯息.于是她很快决定,什么都不想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夜幽尧。 “老七,你不要太过分!”皇帝愤怒道。 “动她便是动本王!” 夜幽尧挑衅之意很直接。甚至都不想多说一句话。 几乎是在夜幽尧话音刚落的同时,许多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如秋叶般飞落而下,落在了露台的四周。 是属于夜幽尧的,魂殿的杀手。 皇帝的御前护卫虽多,但若真刀真枪地打起来,不见得皇帝的人马就能占到上风。 再说,中宁幽王那些阴冷恐怖,手段残忍,邪佞张狂,让人闻风丧胆等传言可不是虚的。 今日他想带走的人,没有人能拦得住。 只怕天底下也只有夜幽尧敢如此直接的挑衅皇威,别人想都不敢想。 皇帝和夜幽尧的目光对视良久,电光火石间皇帝深深地意识到,现在还不是和夜幽尧发生正面冲突,动夜幽尧的最佳时机。 因为他无法估量夜幽尧到底有多少实力。 最终皇帝还是妥协了,移开了目光。 轻咳了两声道:“老七啊!何必如此动怒呢?朕也只是下令收押苏氏之人,没说要收押幽王妃啊!是手底下的人会错了意。来人呐,将这两个没用的奴才拉下去斩了。” 皇帝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轻而易举地将错推到了两个奴才的身上。 立刻有人将之前请走苏槿夕,后来又被夜幽尧踢翻在地的两名侍卫拉了出去。 “幽尧!” 晴天出现在夜幽尧的身边,递给夜幽尧一沓子纸。 夜幽尧随手一抓,直接扔到了皇帝的脚下。 “本王劝皇兄以后做事还是谨慎一些,免得错办了冤案,失了我皇家的颜面。这苏梦瑶压根就不是苏府之人,而是淮疆的细作,真正的苏梦瑶早就死了。” 说完,拽着苏槿夕的手直接离开。人群中自动为夜幽尧和苏槿夕让开了一条道来。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声:“幽王好样的!幽王神武。” 紧接着众人也跟着欢呼了起来:“幽王好样的,幽王神武。” “幽王好样的,幽王神武!” “幽王……” “幽王……” “幽王……” …… 皇帝站在露台之上,遥遥望着夜幽尧和苏槿夕离开的背影,听着百姓对幽王的欢呼声,几乎要气炸了。 自古只怕没有一个帝王当的像他这么窝囊的,竟然会胆怯自己的弟弟,不得不对一个王爷低头。 今日他算是里子和面子全丢没了。 幽王府的马车就在人群外不远的地方,正当夜幽尧牵着苏槿夕要进马车之时,苏槿夕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站在车舆上,遥遥对霍玉娇道。 “霍小姐,别忘了你我之间还打了赌呢!你可要愿赌服输哦!今日这么晚了,就罢了吧!你心情不好我也不催着你,三日后的早上我在翠红楼门口等着你哦!咱们不见不散。” 说完,苏槿夕还十分得色地朝着霍玉娇挤了挤眼睛。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霍府那么多人也在死路上走了一遭,且她还被皇帝下令打入了云月庵,霍玉娇连死的心都有了,没想到苏槿夕临了前还要来气她,还要来逼她。 她现在算是什么也没有了,对于夜幽尧的那份渴慕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现实了,她什么都不怕。 “苏槿夕,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要想我……我脱了衣服在那种地方站三天,你休想!休想休想休想!” 面对疯狗一样的霍玉娇,苏槿夕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嘴角淡淡笑着,扶着夜幽尧的手进了马车。 镇北门前的风争烦扰越来越远,苏槿夕就坐在夜幽尧的身边,享受着这份寂静中随着彼此清晰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滋生起的美妙异样。 苏槿夕很想问夜幽尧,方才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要护着她。 但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觉得问什么都是多余的。 她还想问夜幽尧为什么手上会有证明苏梦瑶是淮疆细作的证据,那些资料他是什么时候弄到手的,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幸琉璃就是苏梦瑶。 但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不想打扰此时这份真实而又美妙的气氛,只想马车慢一点,慢一点,再慢一点,他们可以就这样静坐着时间久一点。 但是天不如人愿啊! 苏槿夕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的肚子竟然很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在这及其安静的时刻如同打雷一般。 天呐……要死了。苏槿夕尴尬地捂脸。 “想吃什么?回去让花嬷嬷给你做。”夜幽尧问。 “馄饨,香喷喷又热乎乎的袁记馄钝。”窗外传来卖馄饨的声音。 苏槿夕忽然好想吃。 在以前那个时空她没有双亲,跟着姑姑长大。 姑姑家的胡同口有个袁记馄饨,小的时候她可想吃,经常站在人家摊子前面流口水。但毕竟寄人篱下,她又不可能和姑姑开口要钱去买。有时候老板会看她可怜,给她一碗,但时间长了人家就开始烦了,就连苏槿夕放学路过,老板也像是防贼一样恶语相加。 后来她长大了,进了国医局,待遇很不错,有钱在那个袁记馄饨摊买很多很多碗馄饨,但总不是当年的那个味道。 “夜幽尧,有卖馄饨的耶,你想不想吃馄饨?” 夜幽尧有些愣,半晌没说话。 苏槿夕脸上期待的表情在夜幽尧的沉默中渐渐消退。 忽然发现自己很傻。 人家是王爷,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一日三餐都很讲究,而且他又是那么洁癖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陪自己吃路边摊嘛!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夜幽尧,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但是苏槿夕怎么也没想到,夜幽尧竟然答应了。 “馄饨,馄饨,热乎乎的馄饨。两位想吃点什么?” 老板许是从来没有见过像苏槿夕和夜幽尧这样有身份的人去吃馄饨,片刻的惊讶愣神之后连忙找了一个清静又干净的位置,用肩上搭着的汗巾擦了擦,请夜幽尧和苏槿夕坐了下来。 “老板,来两碗馄饨!”苏槿夕道。 “好嘞,两位稍等!” 没过多久,老板端了两碗馄饨过来。起初苏槿夕还以为夜幽尧会吃不惯。却没想,他的一切动作是那么的连贯而又自然,拿着汤勺一个一个很优雅地将小馄饨往嘴里拨着。 明明依着夜幽尧的身份很不适合来这里,但他坐在那里却一点都没有违和感,反而形象更加高大起来。 “不饿?” 夜幽尧感觉到苏槿夕的目光一直在他脸上,微微蹙眉道。 “啊?额……饿!” 苏槿夕就像偷了人家东西被人逮到的小猫一样,飞速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拔着馄饨,却没注意到刚出锅的馄饨太烫了,被烫的不轻,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连吃东西都这么笨!” 夜幽尧微微蹙着眉,站在身来走到苏槿夕的身后,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那宽大厚重的手掌一下一下拍在苏槿夕的背心上,力道却不是很重,渐渐地苏槿夕平复下来,脸颊也开始灼烧起来。 她不禁扭头又偷偷地看向夜幽尧。 这还是住在扶云殿里那个高贵的如神邸一般的夜幽尧吗?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自己和那个冷漠无情的夜幽尧会走的像现在这么近。 思索间夜幽尧已经回到了原位上。 苏槿夕又埋头开始吃馄饨,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苏槿夕一颗心儿跳动的厉害,没有再敢抬头去看夜幽尧一眼。 两个人的无声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地渗透入彼此的心里,又有什么东西开始渐渐地变化。 结果人家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吃掉的馄饨,苏槿夕和夜幽尧却吃了小半个时辰。 “老板,结账!” 吃完馄饨,苏槿夕觉得全身都畅快了很多,扬声喊老板过来结账,将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却发现自己穷的一个子都没有带。” “这位客官,这些多了!小店薄本生意,找不开。” 耳边传来老板有些惊讶的声音,苏槿夕抬头看时,发现夜幽尧已经将一定银子给了老板。 “不用找!” 夜幽尧淡淡一声,起身就走,苏槿夕连忙跟上。 那老板许是做生意以来从来都没有将两碗馄饨卖到一定银子那么高的价过,手里捧着银子站在原地有点愣,好半晌之后才扬声喊了一声:“谢谢客官!”欣喜地用牙咬着试了试银子的纯度,塞进了怀里。 “那个,谢谢啦!”苏槿夕道。 夜幽尧有些不解地蹙着眉头。 “你请我吃馄饨,等有钱了我再请你吃!” 在现代的时候苏槿夕经济就很独立,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是男人的嘴帐。 “恩。”夜幽尧淡淡道。 苏槿夕抿了抿唇,正想着从苏府带过来的嫁妆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幽王府每个月给的那点月钱对于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的她来说不够用,而且生活在这个比现代还需要拼爹的年代她没有爹可拼,就只能拼脑袋、智慧、胆量、和钱。 所以得尽快找个挣钱的方才才行。 没想到夜幽尧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愠不火地又道:“你还欠本王五百二十两银子,记得也要还。” 苏槿夕的两跟眉毛都蹙的粘在了一起,扭头很无奈地看向了夜幽尧。 话说,幽王殿下,能不能不这样打击人?能不能不这样煞风景? 难道你不知道在别人穷的身无分文的时候提欠债很不厚道吗? 不过苏槿夕没有发现,夜幽尧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故意走快了一些,走到了她的前面。似乎能够察觉到她此刻很无奈的表情一样,嘴角无声上扬,笑的十分好看。 原来幽王殿下是闷声的怀啊。 吼吼吼…… 之前下车吃馄饨的时候夜幽尧已经让大队人马先回去了,所以现在没有车,她们只能步行走回去。 路上苏槿夕发现今天是重阳节,家家户户门上都插了茱萸,有些女子的头上也插着茱萸。条件还不错的人家门口挂着节日气氛很浓厚的灯笼。 原来原主的生日是重阳节啊! 重阳节是个非常吉利的日子,听说在这一天出生的人命很硬,又因为九九谐音“久久”所以会很长寿。 但在原主的身上这似乎又不怎么灵验啊! 苏槿夕正自顾想着这些,忽然一个弯腰驼背,满脸皱纹,看上去已经年迈半百的老人端着个放满了茱萸的盘子,走到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面前。 “这位公子,给你们家夫人买一枝茱萸吧!会保佑你们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夜幽尧轻蹙着眉头没有动。 苏槿夕连忙道:“老婆婆,不用了,谢谢你!” 说完连忙又对夜幽尧道:“走吧!我不信这个。“ 好像这不过一种庆祝节日的习俗,和信不信什么没有多大关系吧? 只是苏槿夕自己没钱,不想欠夜幽尧太多。 “买一枝吧,公子。你的夫人长的这么漂亮,戴上一枝茱萸会锦上添花的。” “真的不用了!”苏槿夕对老人笑的很灿烂。 不过下一刻苏槿夕就愣了,愣的定定地站在原地,连眼珠子都不敢转一下。 因为夜幽尧从老婆婆的盘子里拿起了一枝茱萸,插在了苏槿夕的发髻上。 原来方才的夜幽尧不是不近人情,也不是不懂老婆婆的意思,而是专心地在老婆婆手中的盘子里挑选哪一枝茱萸更适合苏槿夕。 夜幽尧又掏了一定银子给那老婆婆。 和馄饨摊的老板一样,那老婆婆说没有碎银子找的时候,夜幽尧很大方地说不用找了。 望着夜幽尧走在前面的宽大背影,苏槿夕的内心欣喜又沉重。 欣喜自然不必多说,和现代的姑娘们找了一个体贴又能在逛街的时候大方甩钱的男朋友是一样一样的心情。 沉重的是她和夜幽尧之间又添了一笔债啊! 这得她还到猴年马月啊? “苏槿夕,还不走?” 夜幽尧感觉到苏槿夕还在原地愣着,回头喊她。 “走走!这就走!” 苏槿夕应了一声,连忙屁颠屁颠跟上。 “这钱不用还。”夜幽尧似看懂了苏槿夕的心情道。 “哦!” 苏槿夕微微挑眉,内心有点小欣喜。 不用还的话,那就是自愿送给她的喽? 她内心美滋滋地瞧了瞧自己右腕上的彼岸镯,那也是夜幽尧送的呢! 她忽然小跑了两步追到夜幽尧的面前,红着脸颊问:“夜幽尧,你为什么要送我彼岸镯还要送我茱萸,而且对我还有那么多例外?夜幽尧,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殿下,槿夕喊你回家 夜幽尧有一些微愣,没想到苏槿夕竟然会这样问,且还问的这么直接,半晌都没有说话。 苏槿夕和夜幽尧的双目对视着。 苏槿夕很仔细地捕捉着夜幽尧脸上的所有表情,但她在他的脸上却始终看到了一脸的平静和惯有的冷淡。 天空忽然“轰”然一声。 苏槿夕猛然回头,看到漫天的烟花在空中妖冶绽放。 “好漂亮!” 这是今晚她第二次看到烟花了呢! 灿烂的烟花在空中五彩斑斓,映射在苏槿夕的脸颊上,再加上发髻间那一朵红色的茱萸,更衬托的她的侧脸好看极了。 夜幽尧一直静静地望着苏槿夕的侧脸。 忽然他眉头紧紧皱起,捂着心口的位置脸色一阵惨白,连连后退了几步。 “夜幽尧,你怎么了?” 苏槿夕听到动静,猛然回头,发现事情有些不妙。 夜幽尧的表情看上去很难受。以前也见他因为汲血发作而失控的样子,但是那个时候的他是失了心的魔。却从来没有见过夜幽尧如此艰难的表情。 “你不要过来!走……你走!” 短短的时间,夜幽尧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甚至指着苏槿夕的手都在颤抖。 这世间应该没有什么能够难倒夜幽尧的,但是夜幽尧这样的表情分明已经颠覆了他无所不能的形象。 苏槿夕着急极了:“夜幽尧,你让我看看好不好?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苏槿夕已经排出了中毒的可能,因为解毒系统没有提示。 不! 苏槿夕忽然想到了什么。 虽然解毒系统没有提示,但并不保证就能完全排除中毒的可能。毕竟现在的解毒系统级别还不是很高,有些毒素检测不出来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她必须亲自检查。 夜幽尧都已经难受的快要蜷缩在地上了,但是只要苏槿夕一靠近,他的反应就特别大,不断的吼苏槿夕走。 “夜幽尧,你不要这样。你冷静一点,我什么都不做,就是把把你的脉。好不好?” 苏槿夕很小心很小心,但内心却心疼的恨不得此刻难受成那样的是她自己。 “你滚开!” 夜幽尧忽然艰难地站起身来,指着苏槿夕骂了一句,然后穿过人群,跌跌撞撞的离开。 夜幽尧虽然很难受,但用了武功,苏槿夕在夜幽尧的身后追着,但怎么也追不上他的脚步,很快就不见了夜幽尧的人影。 苏槿夕一路飞快地跑到了幽王府的时候满身大汗,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花嬷嬷见到苏槿夕的时候十分兴奋:“王妃娘娘,你回来了?” “王爷回来了没有?” “秦护卫回来的时候说王爷和王妃娘娘您在一起啊!怎么?王爷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花嬷嬷不解地朝着苏槿夕的身后检查。 遭了,夜幽尧没有回来,他那种情况要是在外面晕倒或者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秦天呢?”苏槿夕又问。 “秦护卫回来之后又出去了。护卫队的事情,我们府上的人从来都不过问。王妃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花嬷嬷终于瞧出来苏槿夕的异样。 连秦天都不在,苏槿夕想不到夜幽尧在那种情况下会去找谁,会在哪里。她越想越着急,越想越着急。 “花嬷嬷,魂殿在哪里?” 苏槿夕刚问出口,花嬷嬷的表情惊恐的就像听到什么了惊人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全变了。 “王妃娘娘,去不得,万万去不得!” 管家进门,刚好听到苏槿夕跟花嬷嬷打听魂殿的位置。 “为什么去不得了?管家我是真的有急事。” “王妃娘娘,魂殿只有王爷允许以内的人才能进入,其余人无论是谁,必死。” 管家说着,脸色变得极其惊恐,就像在说着人间地狱一样。 管家怕苏槿夕不信,又补充道:“有一次太妃娘娘因为有急事找王爷,所以找到了魂殿,王爷差点就对太妃娘娘动手。” 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动手? 魂殿到底藏着夜幽尧怎样的秘密? 不过这不是苏槿夕现在十分关心的事情。 夜幽尧没有回王府,秦天又不在,也不能去魂殿找,到底该怎么办? 苏槿夕的脑海中就像电影一样回放着夜幽尧在离开之前的样子,怎么也放心不下。 “王妃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有什么事急着找殿下,老奴可以派人去魂殿传话给殿下。”管家道。 苏槿夕想了想,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但站在院子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夜幽尧那个样子应该不希望让太多的人知道。 于是带着管家和花嬷嬷先回了云开阁。 绿篱见苏槿夕回来也非常高兴,但见苏槿夕和管家还有花嬷嬷的表情都及其严肃,便收敛了多余的情绪,谨慎地伺候着。 回到云开阁,苏槿夕将夜幽尧忽然不对劲,又迅速离开的事情给管家说了一遍。 花嬷嬷一脸的担心:“王妃娘娘,你确定之前殿下身上的毒全都被你解了吗?” “以前他身上的毒除了非常棘手的汲血之外我确定全都解了,但那样子不像是汲血毒发作。感觉很怪,但我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反正苏槿夕是从来没有见过夜幽尧那么痛苦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花嬷嬷着急的转来转去。 “王妃娘娘不要担心,老奴这就派人去魂殿问问,若王爷回了魂殿,一定能知道王爷现在的情况如何了。”管家道。 苏槿夕点了点头。 管家连忙去派人了。 子时已过。 苏槿夕连着忙了那么多天,且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很曲折,应对起来很费心力和脑力。此时苏槿夕应该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才是。但是苏槿夕两颗眼珠子睁的大大的,一夜未睡。 次日中午的时候管家才来了清幽院,说派去魂殿的人一直没有回来,后来他又派了两次人,还是没有回来。 应该是魂殿那边故意扣住了人和消息,不让府上知道。 苏槿夕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对面的扶云殿。 夜幽尧到底怎么了? 整整一天,苏槿夕又没睡觉,花嬷嬷和绿篱端过去的饭菜也被拨拉了两下之后就放下了,说没胃口吃。做什么事情也是心不在焉,没什么劲头。 晚上的时候虽然睡了,但是没睡几个时辰就醒了,像是做了噩梦。之后再也没睡着,坐在窗户旁一直瞧着扶云殿漆黑的窗户。 到第三天,夜幽尧还是没有回来,魂殿那边依旧没有消息。 “王妃娘娘,今天是你和霍小姐约定在翠红楼履行赌注的日子。”花嬷嬷提醒道。 苏槿夕没什么精神地站起来进了云开阁:“没心思去。” 花嬷嬷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王妃娘娘担心殿下,她又何尝不担心呢? 但若今日王妃娘娘爽约不出现的话,谁知道外面那些人又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那个霍玉娇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花嬷嬷还是派了一个人去翠红楼的门口打探消息,随时将那边的情况报告给她。 不过,好在直到傍晚了,霍玉娇都没有出现。花嬷嬷便派人出面,说苏槿夕病了,身子不爽,改日再找霍玉娇。 果然如花嬷嬷所料,虽然出面圆了话,但还是有长嘴舌的说风言风语。嘴长在那些人的身上,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花嬷嬷心烦的很,关起门来什么都不愿意听,连门都不愿意出了。 一连几天,情况还是一样,夜幽尧没回来,魂殿那边依旧打听不出消息,苏槿夕好几次不要命的要去魂殿,都被花嬷嬷和管家拦住了。 第七天的时候,幽王府来了一个人,送了来了两样东西。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幽王妃,本宫有病,你得治 府上来的是钱庄的人,送的是两厢银子和一套定制版的情侣餐具。 说是之前苏槿夕和霍玉娇打赌的时候夜幽尧压了苏槿夕两百两银子,那两箱银子总共四百三十二两,全都是夜幽赌赢了赚回来的。 情侣餐具是赌场为了感谢夜幽尧的参与,专门从江南的钧窑定制,送给夜幽尧和苏槿夕的。 怪不得呢! 苏槿夕就觉得能在赌场上如此挥霍,又看得起她苏槿夕的没几个人,原来是夜幽尧呀! 苏槿夕瞧着那两样东西,内心有些小小的欢喜,有些意外,也有些纠结。 她发现夜幽尧就像个迷一样,她怎么也看不懂。 夜幽尧还没有回来,苏槿夕没有动那些东西,让人全都搬到了扶云殿。 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夜幽尧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但是第十一天,花嬷嬷进云开阁的时候急匆匆的。 “花嬷嬷,是王爷回来了吗?” 苏槿夕见到花嬷嬷的神情,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王妃娘娘,王爷没有回来,但是宫里又来人了。” “不见!” 苏槿夕直接拒绝。 “王妃娘娘,这回来的是重华殿的人。之前镇北门的那件事情陛下和皇后毕竟没捞着什么好处,心里都憋着气呢!现在王爷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老奴觉得暂时和宫里的关系还是不要闹的太僵为好。” 花嬷嬷是宫里呆过的老人,有些事情比别人看的通透一些。 但是苏槿夕真的不想去,现在除了夜幽尧的事情,苏槿夕对别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是花嬷嬷说的也有道理。 思忖了半晌,苏槿夕还是很无奈道:“算了,你让她们等等,我拾掇拾掇就出去。” “哎!好!” 花嬷嬷应了一声,让绿篱给苏槿夕梳妆,连忙出去招呼宫里的人了。 半个时辰之后苏槿夕梳妆完毕,坐着管家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和宫里的人一起去了。车子停在宫门口,苏槿夕直接被引到了重华殿。 苏槿夕原本以为这又是个鸿门宴,皇帝和夜珅他们都会在,但没想到重华殿里就只有皇后一个人。 且见着苏槿夕的时候,皇后就像之前镇北门前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拽着苏槿夕的手道:“幽王妃啊!你可算是来了,本宫听说你病了,身子可爽利些了?” 靠! 真TM太会装了吧? 若不是之前在霍家的事情上皇后出尔反尔,又一再的为难苏槿夕,苏槿夕还真会以为皇后原本就是这样一个温婉端庄,菩萨心肠,和她很亲切的人。 但是现在看着皇后这张嘴脸,苏槿夕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 华容公主的事情不和她计较了? 不可能吧! “幽王妃?” 皇后见苏槿夕一直盯着她不说话,伸出袖长的手指在苏槿夕的眼前晃了晃。 苏槿夕嘴角冷淡一笑:“没有呢!还病着,今天皇后娘娘您非要召见,我是强撑着过来的。” 客套话不应该就算病的很严重,也要装作没事一样,说一句无碍吗? 苏槿夕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皇后啊! 皇后的脸上顿时一阵尴尬,干干地笑了两声,拽着苏槿夕的手往重华殿的内殿走:“那快别在这风口上站着了,若是被吹怀了,我可没办法给幽王交代。” 提起夜幽尧,苏槿夕的内心一阵隐隐的刺痛。 “皇后娘娘,您就直说吧!今天召见臣妾所谓何事?” 皇后又是让宫人们给苏槿夕拿点心,又是让她们端茶倒水的,苏槿夕实在没什么兴致多呆,所以直接问了。 皇后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假:“是这样的,幽王妃,之前你不是说本宫的身上又中了毒吗?我让太医们都查过了,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查出来。之前你不是让我给霍家说话吗?话我也说了,陛下也赦免了霍家,你看……” 皇后故意往自己的腕脉上瞧了瞧。 哦,原来又是找苏槿夕解毒的啊? 这回可不是太医院的那群太医无能没有查出来,而是皇后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中毒。 镇北门的时候为了救霍家,苏槿夕故意胡说吓唬皇后的。 不过皇后那么可恨,既然她自己找上门来了,不好好整整皇后,出出心头的那口恶气,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好!” 苏槿夕嘴角阴阴地一勾,装模作样地搭上皇后的腕脉,闭目。 良久苏槿夕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直都没有说话,皇后的心里七上八下,越来越害怕:“幽王妃,怎么样啊?是不是……很严重啊?” 苏槿夕睁开双眼,点头:“是挺严重的,差一点毒就要入骨了。” “啊?怎么可能?” 皇后惊的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可是我一点症状都没有感觉到啊!丝毫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苏槿夕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摇头:“等你有感觉,就已经晚了,到时候大罗神仙下凡也没辙。” “那怎么办?幽王妃,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快给本宫治啊!” “往后娘娘放心,本妃既然说差一点,就是还能治。幸亏你找我找的早,现在还不晚。”说完,十分俏皮地朝着皇后挤了挤眼睛,示意皇后放松心情,不要着急,相信她。 “那就好,那就好!” 皇后内心还是七上八下的,不过比起刚才安定了不少,恍惚地坐在椅子上。 但见苏槿夕一直吃着糕点喝着茶,一点没有行动的意思,又问:“幽王妃,那你什么时候开始给本宫治啊?需要什么东西,本宫差人去准备。” 苏槿夕不紧不慢地吃完了好几块蛋糕,又喝了两盏茶,吃饱喝足之后才道:“需要一个可以在下面生火的浴桶,还需要几味药材。我写个方子,你让人拿到太医院去找云太医拿。” “好,好好好!” 皇后连忙吩咐人笔墨司伺候,又让人去准备浴桶。 苏槿夕很快写完了方子,递给皇后喊来的一个宫女,又叮嘱:“记得找的是云太医,别人我不放心。” “是,王妃娘娘,奴婢记下了。” 不过当云瑾瞧见苏槿夕那方子的时候深深地一阵皱眉,不确定地问宫女:“你确定这是幽王妃要用在皇后身上的方子?” “是的,云太医。幽王妃还再三叮嘱,让奴婢来找您。” “好,稍等!” 云瑾道了一声,到御药房抓药去了。只是转身之后,盯着那方子很无奈地笑了笑。 【作者题外话】:亲们,不好意思,今天考试去了,刚码完字,所以现在才更新。还请见谅。另外十一月一号,也就是下周二爆更,加更至少三万字,还是一直以来的更新时间,早上六点左右更,,敬请期待!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温水煮皇后好不好 云瑾办事的效率很快,宫女很快就回去复命,将药给了苏槿夕。 苏槿夕打开看了看,满意地笑了。她就知道,这事只要找云瑾,肯定完美。 “浴桶的水烧好了吗?” 苏槿夕问。 “王妃娘娘,已经好了。” 宫女回。 “皇后娘娘,我们先给你做个药浴,请您脱了衣服先进浴桶。” “好!” 皇后笑着道了一声,进内室去脱衣服了,苏槿夕走到浴桶旁边,试了试水温,把药全都倒进了浴桶里。 没过多久,皇后穿着一身薄纱从内室出来:“幽王妃,本宫怎么闻着这水的味道不对劲啊?” “皇后娘娘,良药自然和一般的要不能比,你相信我!” “恩!” 皇后还是有些疑惑。 “对了,皇后娘娘,为了药很好的被您吸收,您这个也不能穿着。”苏槿夕指着皇后身上的薄纱。 “不穿着这个,大白天的本宫怎么洗?” 皇后很讲究,每次洗澡的时候都会穿着一件很薄很薄的薄纱,不喜欢裸着。 “没办法,皇后娘娘,解毒要紧。” “那好吧!” 皇后只能妥协,张开双臂让宫女退下了薄纱。 但是这水的味道真的好奇怪啊!皇后伸出脚往里头踏了好几回就是不敢进去,这味道真是太恶心了。 “幽王妃,你给本宫用的是什么药啊?这味道可真恶心,你确定能解本宫身上的毒吗?” “独家秘方,恕不奉告。皇后娘娘您知道本妃治病救人的规矩。不过这浴药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好几道程序呢!若您连这第一道都不愿意接受,只能恕臣妾无能为力,您另请高明吧!” 废话,要是能另外找到解毒的人,本宫就不会腆着脸找你苏槿夕了。 “能换别的药吗?” 皇后声音软的差点就要求了。 但是苏槿夕态度很强硬,环抱着两支胳膊缓缓摇头。 没有!别想了! 有也不会给你用。 “好吧!本宫进还不行吗?” 为了解毒,为了要命,皇后拼了。 闭着眼睛就跳进了浴桶里。 因为动作太多,药水都溅了出来,霎时间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更浓了,简直恶心至极。 皇后在浴桶里干呕了好长时间,差点连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了。 “幽王妃,你给本宫用的到底是什么药?本宫怎么闻着有股马桶的味道。” “皇后娘娘,您鼻子出问题了吧?那种东西我怎么可能给您用?放心吧!时间到了我会来喊你的!乖哦!” 苏槿夕又俏皮地朝着皇后挤了挤眼睛,笑的人畜无害。吩咐一旁的侍女往浴桶下面加火。 皇后的鼻子没有闻错,确实是马桶的味道,不过放的不是马桶里的东西,而是别的。 望月砂,是野兔的粪便。 夜明砂,是是蝙蝠的粪便。 五灵脂,是飞鼠的粪便。 白丁香,是麻雀的粪便。 鸡矢白,是鸡粪。 都是名副其实的中药。 苏槿夕没有加人中黄已经很不错了。 谁让之前苏槿夕劳死劳活的为皇后查找凶手,到头来皇后却很不是人的给她放冷箭。 这就是得罪苏槿夕的下场。 她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很小,特别小,特别特别小。 很记仇。 就算当场不能报仇,回头也一定找个机会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啊……好臭啊!臭死了!幽王妃,还有多长时间啊?本宫实在忍不住了。” “皇后娘娘,我给您看着时间呢,快了,很快就好了,你再忍忍。” 内室里,皇后的声音都快要炸了。 客厅里苏槿夕翘着二郎腿,十分悠闲地坐着,小腿儿很有节奏地晃来晃去,还哼着小曲儿。 鼻子上用绢子十分俏皮地绑了个蝴蝶结,隔掉了所有难闻的空气。 苏槿夕说很快,但皇后喊了半个时辰都不让她出来。 后来皇后开始说水温太高了。 “幽王妃,烫死我了!你们这些狗奴才,是要烫死我啊?啊……疼……疼……好疼啊!” “皇后娘娘,您忍着点。烫了好,烫了才能更好的吸收药力。” 然后吩咐人继续往里头加柴火。 这叫温水煮青蛙。 皇后刚开始进浴桶的时候水温还不是太高,后来让人慢火在下面烧着,渐渐地水温就上去了,这种疼是刺到骨头里的疼,可比把烫水直接临到皮肤上疼多了。 不过苏槿夕还是有分寸的,不可能把皇后煮熟了。 她把握着时间和火候,差不多的时候让人熄了火,等水温凉了,又让人继续烧。 加在水里的那些东西也因为水温的一冷一热,比刚放进去的时候更加难闻起来。 不过没有苏槿夕放话,皇后还不敢从水里出来。 她是个很怕死的人。 害怕贸然出水,耽误了解毒怎么办? 这样来回好几次之后已经快到傍晚了,苏槿夕也累了,才让人将皇后从浴桶里扶了出来。 皇后的身上被水烫的续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简直惨不忍睹。再加上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还吐了一天,现在整个人都虚脱了,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是被人抬到内室的床上的。 苏槿夕不是傻子,这么多烫伤的证据留在皇后的身上,若是被皇帝看到了,就算打着解毒的幌子,也会被人拿出来做文章。到时候她肯定很不好过。 所以苏槿夕早就准备好了药,现代治疗烫伤的西药再加上古代的中药,和成药膏涂抹在皇后的身上,那些水泡很快就消失了。 只是皮肤还是有些红润。 别以为苏槿夕就这样放过皇后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她又和了另外一种药,里边放了消炎和去淤的药材,还放了盐水。 消炎和祛瘀的药材能然让皇后身上那些难看的伤疤快速消失,但盐水却会渗入到伤口里,钻心的疼。 涂完之后苏槿夕还留了一些给皇后身边的宫女,叮嘱临睡前和次日早上再敷一次。 “幽……幽王妃,你可真是……折腾死本宫了。” 皇后疼的咬牙切齿,恶狠狠道。 苏槿夕脸上挂着气死人的微笑:“皇后娘娘,您别急,这还没有完呢!” 皇后真相掐死苏槿夕或者直接下令让人把她拉出去斩了,但看在解毒的份上,还是强力忍下了。 “还……还有什么?”皇后虚弱地问。 【作者题外话】:亲们,十一月一号,也就是下周二爆更,加更至少三万字,还是一直以来的更新时间,早上六点左右更,,敬请期待!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爷不会,小妞教教我? “皇后娘娘,还有接下来的一个月您都不能洗澡,身上不能沾水,不能吃油腻香辣的,要吃素。饭里边不能放盐,。” “啊?一个月不能洗澡?苏槿夕,一个月不能洗澡,你让本宫怎么服侍皇上。”皇后的双眼都已经瞪成了斗鸡。 苏槿夕耐心很好地笑着,然后俯下身子在皇后的耳边低声道:“哦,臣妾差点给忘了。皇后娘娘,您还不能行房事,至少接下来的三个月都不行。” “要三个月???”皇后都快要哭了:“苏槿夕,这和解毒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可大着呢!”苏槿夕一双黝黑明亮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很认真:“医学上讲阴阳调和,五行之水,与火不存,阴阳相生相克……” 苏槿夕弯弯绕绕地说了一大堆,皇后一句话也听不懂。 “行了,苏槿夕,这次你最好彻底解了本宫身上的毒。否则,本宫一定不会饶了你。” 看吧! 狐狸尾巴,还是藏不住,终于漏出来了吧! 苏槿夕就说皇后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折腾了皇后这么久,想想接下来皇后不但每日要吃素,还不能洗澡;不仅自己不能和皇帝睡,还要每日忍着欲火看皇帝去睡后宫那么多女的,心里就爽翻天了。 “皇后娘娘,时间也不早了,臣妾就先回去了!接下来的三个月,你在不行房事的同时最好每日绕着后宫跑上十圈。您的身体素质太差了,我怕毒素不能完全清除,所以多运动运动对您的身体排除毒素还是很有帮助的。我替您算过路程了,十圈刚刚好,多了您的身体受不了,少了疗效达不到。” “苏槿夕……” 皇后开始咬牙切齿。 苏槿夕依旧气死人地笑着:“还有呢!皇后娘娘,您还不能动怒,怒火也是火,会影响阴阳平和。” “苏槿夕,非要跑吗?能不能想个别的法子。” 皇后的口气终于软了下来,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不能服侍皇上也就罢了,还要满后宫的跑着去看皇上宠别的女人,她真的做不到。 “皇后娘娘,您也可以不跑,不过毒素能不能完全清除,臣妾就不敢完全打保票了。” 皇后终无力地闭上了双眼,躺在床上强压着内心的所有情绪,全身都在颤抖着。 折腾皇后是归折腾,仇也报了,苏槿夕的怒火也消的差不多了。但不能把皇后得罪的太狠了,所以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苏槿夕很贴心地握着皇后的手:“皇后娘娘,您的难处臣妾懂。同是女人,又身在皇室,臣妾怎能不理解您呢?但是您为了皇上,总不能连身子都不要了啊!那不划算。若是您躺下了,得逞的还不是那些妖精。忍忍也就三个月,这三个月过去了,你依旧还是坐镇中宫,母仪天下的皇后,料她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苏槿夕瞬间化身贴心小妹。 皇后睁开眼,眼泪汪汪的地反握住苏槿夕的手:“槿夕啊!还是你对本宫好,本宫之前对不住你,镇北门霍家那件事你别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你也不会遭这么多罪啊! “皇后娘娘放心,臣妾懂你当时的心情,不会放在心上。” “那就好!”后拍拍苏槿夕的手:“回去的路上慢着点。 “好!”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苏槿夕还没有上马车,远远地在拐角处就看到了一个人。 九容。 “小东西,师父帮了你那么大忙,你是不是应该报答为师?” 苏槿夕就知道,天底下没有白送到嘴边的午餐。 但是苏槿夕今天什么心情都没有,只想早点回府。 “九容,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是改日可以吗?改日我主动去找你!” “去哪儿?天医门?” 九容微微蹙眉,手中的长笛一下一下地往手心里拍着。 天医门有点不可能,苏槿夕不知道在哪里。 “那你能留下个地址吗?” “看来徒弟长大了,翅膀硬了,师父我想吃口你尽孝的饭都不吃不到喽。”九容感叹一声。 “你大老远的跑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请你吃顿饭?” 九容的眼神不像是假的,但苏槿夕总觉得不太可。九容看上去不太像到了穷的连一顿饭都吃不起的地步啊。 再说了,天医门还没有倒闭吧? “好吧,你想吃什么?”苏槿夕问。 “去荣华富贵,吃什么,到了再说。” “好!” 昨天管家刚把这个月的月前送过来,苏槿夕的身上刚好有银子。 于是,苏槿夕先让府上的下人们回去了,自己和九容徒步过去。 苏槿夕的心情一点都不好,所以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九容也静静地没有说话,只是两人的衣衫随风飘扬,不断地交织子一起。 “哎呦,妈的,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苏槿夕一直想事情,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苏槿夕连忙点头致歉,却没想到撞到的是一个尖嘴猴腮,脸上长痣,痣上长毛的流氓。 “呦,这小妞长的不错呀!来,陪大爷去乐呵乐呵,大爷就原谅你!” 说着伸出油兮兮的脏手就就朝着苏槿夕的脸上抹了过来。 苏槿夕身子向后一躲,给躲开了。 “麻烦你放尊重一点。” “尊重?”那人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朝着身后跟着的几个人道:“听见了没有,这小妞竟然让老子放尊重一点。” “哈哈哈!” 那些人立马哈哈大笑了一起来。 “大爷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要不小妞教教大爷?” 说着男子的手又朝着苏槿夕的肩膀上搭了过来。 苏槿夕身子一低,然后一个侧身,又给躲开了。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再次抬头之时竟然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她死都不会想到在此时此刻会见到的人。 夜幽尧!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几天他都去哪儿? 苏槿夕还来不及惊喜,下一刻直接愣住了。 夜幽尧不是一个人,身旁还跟着一名女子。 女子容貌惊丽,气质高雅,苏槿夕曾在宫里见过,貌似姓南宫。人家还说这位南宫姑娘是夜幽尧的未婚妻呢! 就在苏槿夕惊愕复杂的目光下,那位南宫姑娘挽住了夜幽尧的胳膊,夜幽尧竟然没有推开,也没有躲开。 这一瞬间,苏槿夕的内心就像撕裂了一般,开始疼痛起来。胸口窒闷的快要窒息了。 【作者题外话】:亲们,求推荐票!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走,老娘带你嫖去 但是更让苏槿夕心痛的时,夜幽尧明明看到了这边被小流氓欺负的她,却像是不认识一般,从苏槿夕和九容的面前走过。 望着他们一黑一白的身影,苏槿夕心痛的都快不能呼吸了。 “哎呦,小妞都快哭了。来,大爷好好疼疼你!” 流氓又开始调戏苏槿夕,苏槿夕望着夜幽尧的背影,没有闪躲。不过下一秒就听到了一阵如杀猪一般的声音。 那小流氓的手直接被九容给掰断了。 “哎呦,妈的,都给我上!” 小流氓一声令下,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喽啰一拥而上。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各个都不是九容的对手。 良久之后流氓都被九容打跑,苏槿夕还站在原地发愣,双眼噙着泪。 “走吧!”九容道。 “今天不去了可以吗?我不想去,改天成不?”苏槿夕是真的不想去。 “人最不应该的就是为了别人为难自己。人家携美人逍遥快活,你为了他连饭都不吃,划算吗?”九容嘴角微微笑着。 好像真有点不划算。 苏槿夕强忍着把快要掉下来的眼泪给逼了回去,狠狠深吸了一口气:“走吧!老娘就当遇到了一个傻逼。” 说着,直接拉着九容的手往荣华富贵的方向走。 九容低头看了一眼被苏槿夕拽着的手臂,那双清贵无暇的双眸顿了顿,闪过一丝异样。不过没有躲,任由苏槿夕拽着。 不过,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又在荣华富贵把夜幽尧和那个南宫小婊给遇上了。 他娘的,世界可真小! “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小二殷勤地上来打招呼。 苏槿夕的双眸一直紧紧地盯着夜幽尧和南宫小婊那一桌:“他们要的什么,就给我们来什么。” “好嘞,楼上雅间满了,二位是坐一楼下标间,还是大厅?” 夜幽尧和南宫小婊坐的是一楼的标间,坐在大厅里方便盯着。 “大厅!” “两位这边请!” 小二将苏槿夕和九容引到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刚好小儿上菜的时候路过苏槿夕的身边。 苏槿夕瞧着小二手中端着盘子往夜幽尧和南宫小婊所在的标间走,连忙拦下问:“这是给那个房间客人的?” 小二点头。 苏槿夕随手就从桌上抓了一瓶醋,往各样菜里边海倒了一番。 小二的脸色都变了:“这位客官,使不得,千万使不得。这些菜都是大师傅调好了味道的。不能放醋。” 苏槿夕表情一本正经:“端过去,那男的是我男人,他爱吃!” 啊? 小二懵逼了。 看了看和苏槿夕坐在同一桌的九容,再看看雅间里和夜幽尧坐在一起的南宫小婊。 这都什么关系啊? 世界好凌乱。 “还不送?” 苏槿夕皱着眉头看小二。 “送送送!这就送!” 小二连忙把菜给端了过去。 苏槿夕始终盯着那边的动作。本以为夜幽尧会因为菜的味道为难小二一番,却没想到他竟然吃的津津有味,就像丝毫吃不出菜的味道有异似的。 还十分贴心地给南宫小婊夹了一筷子菜。 靠! 气死老娘了! 苏槿夕现在已经转悲痛为愤怒了。 决定背过身坐着,不再看他们。 随手从自己的碗里夹了一撮菜丢到了九容的碗里:“吃菜!” 然后埋头往自己嘴里狂拔饭。 九容有一些愣,瞧着自己碗里的菜,半晌都没有吃。不过并不是生气或者嫌弃,而是意外。 苏槿夕似乎感觉到了异样,抬头瞧了瞧九容碗里的菜,才发现那是自己吃过的。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苏槿夕连忙想将那菜夹出来,却被九容制止了。然后夹着菜毫不嫌弃地放在了自己嘴里,咀嚼的很仔细,就像品味人间美味一样。 “无碍!这样很好。” 然后从盘子里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了苏槿夕的碗里:“吃菜!” 忽然,苏槿夕很想哭,心烦意乱的很。 但为了不扫九容的兴,还是强逼着自己吃了一点。 二人从荣华富贵离开的时候,苏槿夕特意往夜幽尧和南宫小婊所在的包间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夜幽尧他们已经离开了。 “九容,你走吧!今天扫你的信了。改日我一定好好补回来!”苏槿夕道。 “你说的!师父我可等着了!”九容嘴角轻轻一笑。 苏槿夕点头。 她总觉得九容虽然常在自己面前自称“师父”,但似乎一点不像师父的样子,似乎更把她当成了朋友。 九容和原主到底什么关系? “我送你回去!这边离幽王府还远,要是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你可应付不来。” 现在天已经黑了,九容这样一说,苏槿夕也有些害怕,便没有拒绝。 不过,她死都不会想到,世界可真小,操蛋的事情一天能发生三次,他们又遇上夜幽尧和南宫小婊了。 是在路过一个首饰店的时候。 夜幽尧好像是陪着南宫小婊买首饰,二人刚好从首饰店出来。 苏槿夕的内心都快要炸了。 就在夜幽尧朝着他看过来,四目即将相对的时候,她忽然拽起九容的手,朝着身后一家男伶馆走了进去:“走,老娘带着你嫖去!” 而且声音还很大,夜幽尧绝对听到了。 苏槿夕不知道身后的夜幽尧是什么表情,但是在她喊出让老鸨找十个器大活好的男伶过来的时候,被她拽着的九容身子明显一颤。 “好嘞!两位这边请!” 其实老鸨也有些奇怪,开店做生意这么久,可是头一回遇到姑娘带着男人来嫖的。 苏槿夕和九容被老鸨引到了一间雅室里。 苏槿夕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房间的不值和颜色有些旖旎,墙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器具,桌上点了香,苏槿夕一闻就知道是催情的东西。 “把这东西拿出去!”苏槿夕道。 老鸨连忙把催情香给拿开了。 “我要的人来了吗?”苏槿夕问。 “这就来,这就来!妈妈我去催!” 老鸨又迭迭地走了。 九容微蹙着眉头拽住苏槿夕的手臂,有些宠溺道:“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 “那你是认真的?真想……” 九容后面未说出来的话很明确,但是苏槿夕没有开口说话。 九容嘴角笑的更好看:“既然想要,我一个人还不够?找那么多人你能伺候得了?” 说着,低下头缓缓地朝着苏槿夕的嘴角吻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那晚你不也像个禽兽 苏槿夕一把推开九容:“别开玩笑了。” 她知道九容不是那样的人,也不可能对她有什么感情。 至少现在没有。 “别为难自己!”九容抚苏槿夕的肩。 此时刚好老鸨带着十名男伶进来,笑呵呵的和苏槿夕打招呼,所以苏槿夕没再搭理九容。 十名男伶各有各的特点。 有和九容一样飘飘如仙的,当然和就九容是没法比的。 也有长的阴柔,比女子还要好看。 更有络胡子拉碴,长相和气质很爷们的。 不过苏槿夕瞧着,内心总觉的和夜幽尧没法比。 “你们几个,好好伺候着!”老鸨吆喝:“姑娘和公子都是贵客,要是伺候好了,你各个有赏。” “是!” “姑娘,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和妈妈说,妈妈就在楼下!” 老鸨又对苏槿夕道了一声,才笑嘻嘻地出去了。 苏槿夕心烦意乱的很,随便拿了一壶酒往榻上一坐,就往自己嘴巴里惯。 九容像是能瞧出苏槿夕什么都做不出来,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在一边坐下。 一名书生打扮,声音细柔的男子走到苏槿夕的身边坐了下来:“姑娘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啊!不过这地方你是来对了,我们几个肯定过会把姑娘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来我先跟姑娘喝一个。” 男子手中的杯子碰了苏槿夕的杯子一下,很豪爽的喝下,苏槿夕也没有迟疑,仰头喝下。 其余九名男子也嚷着和苏槿夕喝酒。不过许是瞧着九容在,且看出了九容的不凡,没对苏槿夕做太越轨的举动。只是为苏槿夕抚琴、吹笛、喝酒。 后来九容说那个吹笛子的人吹的实在是太难听了,要亲自为苏槿夕吹。 九容的笛子吹的确实好听,苏槿夕听着都有种快要飘到天上的感觉。 “姑娘,你倒是有什么心事啊?要不给哥哥我说说?” 那名陪着苏槿夕喝酒的男伶喝的差不多了,双眼迷离地问苏槿夕。 苏槿夕嘴角苦涩地笑了笑,给自己和他倒酒:“来,再走一个。” “哎呦喂,我看你是还没有想开啊!姑娘,你这样借酒消愁可不行啊!有什么事情跟哥哥说说呗,哥哥我一定会好好疼你!” 说着修长的手指竟然朝着苏槿夕的衣服里探了去。 苏槿夕的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没怎么察觉。 可九容没有喝酒,警觉也很高,笛声嘎然而止,用笛子挑起桌上的一个酒盅就朝着那男伶的头上砸了过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被人一脚踢开了,周身泛着冰冷气息的夜幽尧如天神一般一步步踏了进来,绕过人群直接走到了苏槿夕的面前,将苏槿夕从榻上揪了起来。 苏槿夕喝的已经上了头,双眼迷离,眼眸微醺,红着脸颊缓缓睁开双眼瞧着。 “夜……夜幽尧???呵呵呵,老娘肯定是又做梦了,这个时候夜幽尧怎么可能出现?他……他在陪着那个南宫小婊呢!” “苏槿夕!”夜幽尧拽着苏槿夕的胳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面前:“你竟然敢给本王带绿帽子?” 苏槿夕喝的迷迷糊糊的,只觉得一个脑袋有两个那么大,就连眼前的夜幽尧也长了三个脑袋。” 她眯着双眼,嘟着嘴吧指着夜幽尧的头道:“咦……夜幽尧怎么成夜叉了,竟然……竟然长了三头六臂。不对啊……没戴绿帽子!” 夜幽尧很不耐烦地一把打掉苏槿夕的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2C朝着雅室外走去。 临走前回头阴冷地看了一眼九容,愤怒下令:“这些人,杀无赦。” 本王的王妃也敢觊觎,简直不想活了。 九容的眸光缓缓眯起。 十个男伶吓的软在了地上,连求饶声都没有喊出来。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方才伺候的原来是幽王妃啊! 早知道这样,就算给再多的银子他们也不会来啊! 夜幽尧一路上是抱着苏槿夕回府的,路过最热闹的大街,旁边都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这样子,明日一早上,帝京城肯定又传出不少八卦来。 苏槿夕在路上吐了好几回,吐的夜幽尧满身都是。 进门的时候花嬷嬷和管家他们都惊呆了。 没想到王爷那么爱干净的人,竟然能为了王妃娘娘忍受到如此地步。 “夜幽尧,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夜幽尧将苏槿夕丢到床上的时候苏槿夕又爬起来,撕住夜幽尧的一领问道。 “苏槿夕,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夜幽尧既然你不喜欢我,还有未婚妻,你为什么还要娶我?还要招惹我?为什么?” 夜幽尧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没有说话。 苏槿夕苦涩地笑了一声,咽下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好,既然不喜欢,你就去约你的南宫小婊,我去找我的男人,你我各不相干。” 苏槿夕说完,放开夜幽尧的衣领,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走。 夜幽尧一把将苏槿夕拽了回来,带着无比的愤怒,凶道:“苏槿夕,那种男人也是你能碰的?恩?” “关你屁事!” “那本王算什么?你不要忘了你对本王做的事。” 苏槿夕虽然喝了酒,但还有一点点意识,能感觉到夜幽尧说的似乎是苏家后花园的那件事情。 顿时愣在了当场。 但是夜幽尧却没有给苏槿夕太多的反应,下一秒大手扣住苏槿夕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住了苏槿夕的唇。 苏槿夕脑袋轰然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夜幽尧逼着向后连连退了两步,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 就连呼痛的声音也被夜幽尧霸道的唇负压在了口中。 苏槿夕的酒意终于退去,脑袋完全清醒了过来。 狠狠地捶打着夜幽尧的胸口,极力地挣扎着。 这个混蛋,他在做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把我苏槿夕当什么了? 前一刻还在和别的女人逛街约会,现在又来吻他,他到底什么意思? 只可惜苏槿夕的挣扎就像是饿狼面前的小羊羔一样,一点反抗的作用都没有。 夜幽尧用双腿夹着苏槿夕乱踢的腿,一只手紧紧地将苏槿夕的手按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扣着苏槿夕的脑袋。 妈逼的! 禽兽! 苏槿夕内心狠狠骂了一声,牟足了劲狠狠地咬了夜幽尧一口。 夜幽尧一阵吃痛,这才放开了苏槿夕的嘴巴。 “不愿意?恩?” 夜幽尧冷冷问。 “夜幽尧你这个禽兽!” 夜幽尧放开苏槿夕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那晚你不也像个禽兽?”夜幽尧冷冷道。 苏槿夕忽然想起那个桃花飘扬,云雨旖旎的夜晚,脸颊顿时一阵通红。 “夜幽尧,你不要脸。那只是个意外。” “所以,欠本王的,你全都得还回来。” 还? 拿什么还? 苏槿夕还来不及想,夜幽尧的吻又府了上来。 苏槿夕原本想挣扎,但忽然又任命办的不动了。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是十月一,得去上坟,所以只有一更了,这还是今天大清早起来刚码完的。明日爆更,至少三万字,会交代夜幽尧对苏槿夕的心意,麒麟阙和彼岸镯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苏槿夕的身世之谜,算是又一个小收官。今晚十二点以后与您相约,不见不散。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要你做我夜幽尧的女人 夜幽尧吻了两下,感觉到不对劲,又放开了。手指挑起苏槿夕的下颚,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对上苏槿夕清澈潋滟的眸子。 “夜幽尧,你什么意思?” “你想不想做本王的女人?” “不想!”苏槿夕咬唇。 夜幽尧的眉头紧紧促起:“苏槿夕你到底是不是我夜幽尧的王妃?” 这有的选吗? 她能选吗? 见苏槿夕不说话,夜幽尧一把将苏槿夕拦进了怀,用下颚一下一下宠溺地蹭着苏槿夕头顶的发丝:“不管你想或者不想,这一生你的名字前都会加上我夜幽尧的名字,你休想逃。” “夜幽尧,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槿夕的心抽搐的疼痛,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夜幽尧没有说话,苏槿夕半晌之后睁开双眼,推开夜幽尧,望着他的双眼:“夜幽尧,那个南宫姑娘到底是不是你的未婚妻?” “是!” 苏槿夕没想到夜幽尧竟然承认的这么爽快。捏起了拳头就朝着夜幽尧的身上砸了过去。 “你这个混蛋!” 夜幽尧接住苏槿夕的拳头,一把又将苏槿夕拽进了自己怀里:“槿夕,上次你在杜康酒庄被人劫走的时候本王很担心你,这次在法佛寺你又带着那么多人去对抗毒尸,本王很害怕。答应本王,以后这样的事情都不要逞强了,交给本王来做。” 苏槿夕的内心流淌过一股暖流,瞬间融化了所有的心痛和不愉快。 抿着唇缓缓地闭上双眼,睫毛上有湿湿嗒嗒的水珠缓缓溢了出来。 “夜幽尧,你到底什么意思?” 夜幽尧没有回答苏槿夕的话。 半晌之后道:“你喝了酒,让花嬷嬷给你煮碗醒酒汤,本王先去洗澡,晚上的时候陪你一起吃饭。” 苏槿夕一直望着夜幽尧的身影消失在云开阁的阁楼上,又站在窗口瞧着夜幽尧的身影进了扶云殿。 内心很纠结。 夜幽尧,你的那句担心和害怕,是不是代表了其实你的心里已经有我? 既然有,一句喜欢难道说出口就那么难吗? 其实苏槿夕方才一直问夜幽尧“你什么意思?”就是想听夜幽尧说一句喜欢。 但始终都没有听到。 半晌之后苏槿夕的嘴角渐渐上扬,笑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呢! 以前她总以为夜幽尧的形象高大的如神袛一般,他们之间的距离隔着的是天上和地下,所以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什么。 就算后来对夜幽尧的喜欢越来越深,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们也会像今天这样走的这么近。 这比以前好多了呢!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总得要慢慢来的,不是吗? 想到这些,苏槿夕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许多。 先是喝了花嬷嬷煮的醒酒汤,又要了水,洗了个热水澡。 美美地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王妃娘娘,你醒了?王爷一直等着你呢!老奴这就给你们端饭去!”花嬷嬷今天的心情很不错,笑嘻嘻的。 苏槿夕走到门口,果然看见夜幽尧着一身雪白的长衫,坐在院子里正喝着茶。 他的身后是一片火红的霞光,那画面似曾相识,好看极了。 “夜幽尧!” 苏槿夕喊了一声。 夜幽尧缓缓抬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已经细微变化了的东西。 半晌之后岁槿夕提起裙摆步下台阶,走到夜幽尧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尝尝这味道如何?” 夜幽尧给苏槿夕倒了一杯茶。 苏槿夕喝了一口品出来是青茶中比较有名的黄金桂茶。 这种茶属于半发酵茶,结合了红茶和清茶的清新和甘醇,味道能齿间留香,回味无穷。 原来夜幽尧喜欢喝这种茶。 “很不错!”苏槿夕赞了一声,记在了心里。 “这些也很不错!” 夜幽尧瞧着一旁的药田,道。 这阵子太忙了,苏槿夕都没有留意自己的药田,此时才发现这些东西原来已经长的很高了,有些都已经可以收了,有些还开了花,虽然不是很艳丽的那种,却很清新宜人。 “王爷若是喜欢,楼上还种了许多花,我让花嬷嬷给扶云殿送几盆过去。” 夜幽尧微蹙着眉,没有立即答应。 苏槿夕忽然觉得自己说话有些失误。 管家似乎提醒过呢!夜幽尧好像不怎么喜欢画画草草的。这样问,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苏槿夕正愁眉着,夜幽尧忽然点了点头:“好,你决定就好!” 苏槿夕的内心有些小小的欣喜。 “殿下,王妃娘娘,饭好了!” 花嬷嬷笑嘻嘻的将饭端了上来。 苏槿夕瞧着那盛饭的器具忽然傻眼了:“这……” “嘿嘿,殿下,王妃娘娘,这是之前赌场为了感谢王爷的下注,特意给你们送过来的情侣餐具。我看着做工还不错,样子也瞧着好看,就擅自做主给用上了。” 之前钱庄的人送来的时候苏槿夕心情不怎么好,所以没有细看,现在瞧着那模样确实精致好看。 尤其是盛饭的碗,夜幽尧的碗上盘着一条龙,苏槿夕的碗上是一只凤,两个碗放到一起刚好是一副龙凤呈祥图案,寓意好。 但是这花嬷嬷怎么不问问就擅自做主了呢? 要是夜幽尧不喜欢怎么办? “恩……很好!以后就用它们吧!” 夜幽尧道。 花嬷嬷的眸光一下子就亮了,比苏槿夕还要高兴,敏锐地捕捉到了夜幽尧话里苏槿夕捕捉不到的要点。 “殿下你的意思是以后会经常回来陪王妃娘娘吃饭吗?” “恩,差不多!”夜幽尧淡淡道“回不来的话会让人提前回来说。” 天呐! 王爷对王妃娘娘可真好。 以前王爷很少回府上吃饭的,更别说行踪会给府上报备这样的事情,根本想都不敢想。 这有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花嬷嬷瞧着夜幽尧和苏槿夕,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 “花嬷嬷!饭凉了!” 苏槿夕提醒的时候花嬷嬷才开始给苏槿夕和夜幽尧盛饭。 端着饭的时候苏槿夕要去夹一块糖醋排骨,刚好夜幽尧的筷子也过来夹那块糖醋排骨。 夜幽尧想夹一块白虾,苏槿夕的筷子也刚好夹了过去。 苏槿夕索性夹起糖醋排骨放进了夜幽尧的碗里,夜幽尧也刚好夹着苏槿夕没有夹到的那只虾放进了苏槿夕的碗里。 苏槿夕脸颊有些红,埋头吃饭。 却听夜幽尧忽然道:“这糖醋排骨似乎不酸!” 苏槿夕忽然想起在荣华富贵的时候她故意在小二要给夜幽尧和南宫小婊的菜里加了很多醋,其中就有一道菜是糖醋排骨。 擦,夜幽尧这是故意的! “花嬷嬷,去拿醋来! 苏槿夕抬头冲花嬷嬷笑的人畜无害。 【作者题外话】:亲们,不好意思啊,本来说好的要早上六点的时候更,但是刚上架的章节没办法提前定时,所以只能等到编辑上班,让大家久等了。先更两万字,稍后十二点左右再更新一万。此外感谢“后来”等几位亲的打赏,么么哒!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统一天下的秘密 花嬷嬷有些不明白。 “王妃娘娘,今天的饭菜不用加醋啊!” 花嬷嬷确定饭菜的调味品都是事情加好了的,不差。 “王爷爱吃!” 苏槿夕朝着花嬷嬷挤了挤眼睛。 花嬷嬷顿时明白了什么,连忙应了两声跑进小厨房拿醋去了。 夜幽尧忽然握着苏槿夕的手:“槿夕……” 苏槿夕顿时有些愣。 这可是夜幽尧第一次这样喊苏槿夕的名字。 “夜幽尧,你能不能让我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能不能给个明白话,也让我能安心。 “很多事情本王现在还没法跟你说清楚,但你相信我,本王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王妃,不会再有其它人。” 这算是长情的告白吗?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个生在古代的封建王爷,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思想? 古代的王爷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吗? “夜幽尧,这是你说的!” 苏槿夕抿了抿唇。 “本王说的!”夜幽尧语声坚定。 苏槿夕嘴角渐渐扬起,接着脸上的笑容像裂开的花朵一样,灿烂的怎么也收拾不住。 就连夜幽尧也被感染的嘴角微微扬起。 苏槿夕忽然看的有些愣了:“真好看!” “什么?”夜幽尧蹙眉。 “吃饭!” 苏槿夕埋头使劲往自己嘴巴里扒饭,眼角眉梢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笑。 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呢! 但他不知道,其实夜幽尧在面对别人的时候从来都不笑的,甚至连看着他从小长大的花嬷嬷都从来没有见他怎么笑过,直到遇到苏槿夕。 这已经数不清夜幽尧是第几次笑了,是专属于苏槿夕的微笑。 “王妃娘娘,醋来了!” 花嬷嬷笑嘻嘻地将醋拿了过来。 但是苏槿夕一直埋头吃着饭,没有搭理。 “王妃娘娘?”花嬷嬷又喊了一声。 苏槿夕还是没有反应。 “殿下,这……” 花嬷嬷有些懵逼。 “花嬷嬷,醋不能乱吃的,更不能多吃,对身体不好!”苏槿夕忽然抬头道,一语双关。 这下花嬷嬷就更加懵逼了。 这醋不是王妃娘娘让她去拿的吗? “确实!” 夜幽尧盯正在吃饭,冷不丁道。 苏槿夕脸颊一阵灼红,瞪了夜幽尧一眼,继续埋头吃饭。 夜幽尧也跟着吃饭,不说话了。 花嬷嬷站在一旁,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更不好再问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将醋放在两人吃饭的小饭桌上,还是拿回厨房去,索性一仰头,将整整一瓶醋给喝了。 喝完后花嬷嬷脸上原本就有不少皱纹的皮肤蹙的更紧了,两只眼睛都睁不开。 这醋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不能乱吃,更不能多吃。 酸啊!!! 吃完饭后,花嬷嬷收拾着碗筷,绿篱准备了一些水果,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夜幽尧和苏槿夕吃了点水果,闲来无事,苏槿夕建议将云开阁上已经开花的那些盆栽都搬下来,让夜幽尧挑选一些,放到扶云殿去。 苏槿夕种的花和别人种的有些不一样,全都是能开花的中药,有黄芩、凤仙、藿香、独角莲、芦荟等。 苏槿夕发现,夜幽尧果然是不喜欢花的人,在选花的时候竟然不知道从何下手。 苏槿夕给他建议了好几盆,夜幽尧都是一个劲地摇头,最后他竟然看中了被苏槿夕放在云开阁二楼的窗台上,没让人搬下来的两盆蝴蝶兰:“就它把,给本王的书房搬一盆就行。” 那可是苏槿夕最喜欢的花啊!好不容易养到开花,特宝贝着呢!没搬下来就是没打算给夜幽尧送。 不过既然夜幽尧开口要了,苏槿夕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谁让他是夜幽尧呢! 站在一旁的花嬷嬷看的有些傻眼了。 还有站在清幽院门口准备进来给夜幽尧回报事情的管家。 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夜幽尧竟然也能碰得了花花草草,他们原本以为夜幽尧天生和这些东西相克呢! 不过清幽院能有一点这些东西也好,有生气! 这王妃娘娘可真不一般呢! 她的出现真的改变了殿下很多。 怎么说呢……管家这一路虽然表达的不是很多,但殿下和王妃娘娘的相处,以及殿下的变化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殿下的人生里似乎……已经被透进去阳光了。 后来管家也不忍心进去打扰苏槿夕和夜幽尧了,转身出了清幽院。 花嬷嬷也很有眼色地早早回去睡了,临走前遣散了清幽院的明卫。 “夜幽尧……夜幽尧……” 苏槿夕将蝴蝶兰搬进夜幽尧的书房,出来之后发现夜幽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想的有些入神,伸手在夜幽尧的眼前晃了晃。 夜幽尧回神,看向苏槿夕,嘴角浅浅上扬。 “想什么呢?” 夜幽尧拽着苏槿夕在自己身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那个他经常喜欢拿出来盯着看的透明琉璃瓶。 “在想这个!” “哇,这是什么啊?这么好看!” 透明的琉璃瓶子,里面装着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淡蓝色的。像蜘蛛网一样,但看上去又不像,似乎是烟雾一样的东西。再细看,又像是水,反正让人觉得那东西有一种奇特的神秘感,让人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苏槿夕拿在手中摇晃了两下,里面的东西似乎没什么变化,正想开打瓶塞闻一闻味道,夜幽尧忽然按住了她的手:“小心,这是剧毒!” 剧毒???? 苏槿夕有些不可思议。 解毒系统一直没反应啊! 不可能吧? 但夜幽尧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的。 “这毒的名字叫做黯然销魂,是你看到的这种颜色,无味。但它的毒性是你远远无法估量的,只用一滴就能让整个帝京城的所有人尸骨无存。” 天! 苏槿夕难以置信的缓缓瞧向了自己手中的琉璃瓶。 这说的,怎么跟抗战时期日本人研究出来的细菌武器一样。 “相传西周战神锦衣候的墓里封藏着一统天下的秘密,有人说是一匹无可估量的宝藏,有人说是大量的兵马,但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更没有人知道锦衣候墓的具体位置。天下传言,只有解开”黯然销魂的谜底,就能找到锦衣候墓的具体位置。” 夜幽尧说这些的时候苏槿夕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似乎很远很远,远的苏槿夕此刻才发现,夜幽尧的胸怀是如此的大。 大的连幽王府,甚至天宁都不在他眼中。 他想要的,或许更多。 那是一个沉默男人的胸怀。 不过,苏槿夕觉得这些事情怎么听起来这么不靠谱呢!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贵妃醉酒,一生的荣耀 古代的墓在现代被发现的也不少,好一点的里边顶多陪葬品多一点,考古价值大一点。 就算风光到秦始皇墓那样,顶多也不过是比平常的坟大一点,但左右不还是坟坑吗? 这种东西只有在电视剧和小说里才能出现非常夸张的情节%2C但事实上都不科学啊! 而且人家编剧和作者在开头的时候也会交代,剧情纯属虚构,是根本就不存在的,瞎编的! “夜幽尧,这种东西你也信?” 苏槿夕笑着问夜幽尧。 “本王想要什么,从来都不靠这些东西。但是本王的父皇就是因为黯然销魂而死,就死在本王的面前。所以本王必须知道它的谜底是什么,甚至不惜任何代价。” 父皇? 是先皇吗? 先皇难道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终老病死,而是因为黯然销魂这种剧毒? 不过,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苏槿夕才直到,夜幽尧说的并不是先皇。 苏槿夕见夜幽尧在说起这些的时候原本就冰冷的眸光更加幽冷,双手紧紧地攥着,骨节都在发白。 他的内心一定很难受吧? 而且他和他的父皇的关系一定比传说中的更深,不然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再说起这些的时候他还会如此痛苦。 苏槿夕的手轻轻负上夜幽尧的:“夜幽尧,你的意思是……?” “槿夕,本王想让你尽力帮我查出黯然销魂的秘密。本王相信你!” 这个答案在夜幽尧说起黯然销魂和锦衣候墓之间的关联的时候,苏槿夕的内心早已隐隐猜到的,但是她没有立刻答应夜幽尧。 解毒系统根本检测不到黯然销魂有毒,这就说明依照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查到黯然销魂的秘密。 不过思忖一番之后苏槿夕还是答应了。 “夜幽尧,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现在没办法解开,就只能尽力修炼解毒系统,让解毒系统升级了。 说不定解毒系统达到更高的境界,对黯然销魂谜底的破解就有眉目了。 “夜幽尧,我给你跳支舞好不好?” 主动想给夜幽尧献舞的女子不少,但是夜幽尧应该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会跳舞,顿了一下之后说:“好!” 苏槿夕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 “你稍等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苏槿夕上了云开阁,半晌再下楼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上了一件鹅黄色的霓裳羽衣。头发也是重新梳过的,被高高盘成了一个双环的发髻。额头上点了一朵火红色的梅花,画了长长的睫毛,唇瓣虽然红润,但不妖艳。 脸上的毒斑被解之后的苏槿夕原本长相就很出色惊人,被这样一打扮,更加俏丽夺目,玉姿仙骨。 在苏槿夕出现的那一刹那,夜幽尧正要端着茶杯去喝茶的动作忽然顿住,那双黝黑深邃的双眼竟然沉静下来,盯着苏槿夕时都有些移不开眼。 苏槿夕嘴角上扬一笑,提着裙摆走下台阶,在夜幽尧的眼前站定之后“唰”一下,手中忽然多了一把牡丹蝶梦的折扇。 那扇子上金黄色描花被勾勒的栩栩如生,不是过分夺目的朱红色,也不是太过清淡的粉,却是恰到好处的和苏槿夕那一身霓裳羽衣的颜色正搭。 随着手中折扇缓缓打开,在夜幽尧的眼前一甩,眉目留情间苏槿夕曼妙的腰肢侧压,转身,甩袖,清亮的声音响起。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 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 只要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金雀钗玉搔头是你给我的礼物 霓裳羽衣几番轮回,为你歌舞 剑门关是你对我深深的思念 马嵬坡下,原为真爱魂断红颜 ……” 这首李玉刚的《新贵妃醉酒》是在读研究生的时候苏槿夕为毕业生典礼编排的。只可惜那天刚好姑姑去世了,苏槿夕没来得及展示。 后来又想着在国医局的年会上表演,但是还没等到年会,她就抽风的穿越了。 虽然一直没有机会亮相,也没有再排练过,但是苏槿夕的一板一眼、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甩袖、每一个下腰,每一个莲步都做的非常到位、优雅。 犹如贵妃再现。 霓裳羽衣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专、承、起、落,就像在空中被她掌控的花一样,让人赏心悦目。 夜幽尧都已经停住了所有的动作,眼睛在苏槿夕的身上从未转移过。 当苏槿夕唱到第二遍的时候,夜幽尧忽然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苏槿夕的身后,拽住了苏槿夕的衣袖。苏槿夕一个转身之际刚好跌进了夜幽尧的怀中。 她温柔多情的眸子对上他冰冷而又极度隐忍着的惊艳目光,两两相对望间全都是情深似海。 “夜幽尧……” 苏槿夕蜜唇轻启。 “槿夕,你记住,本王不会让你跟着我如此悲凉。更不会有你所唱的梦断红颜。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会让你享尽一生的荣耀。” 苏槿夕内心隐隐的一阵刺痛,伸出纤细的柔荑想推开夜幽尧,但奈何被夜幽尧抱的更紧。 他从来不知道,夜幽尧的那些冷漠、恐怖、绝情都是真的,而这样的深情、霸道原来也会是真的。 “爱恨就在一瞬间 举杯对月情似天 爱恨两茫茫 问君何时恋 菊花台倒影明月 谁知吾爱心中寒 醉在君王怀 梦回天和爱” 她故意将最后一句“梦回大唐爱”修改成了“梦回天和爱”。 天和大陆的“天和” 苏槿夕在夜幽尧的怀中唱完整首歌。感觉到夜幽尧眸中的情绪越来越重,也感觉到搂在自己腰间的那一只手臂越来越僵硬。 “夜幽尧……” 苏槿夕想继续推开夜幽尧,因为这样揽腰抱着的姿势时间一长,她的腰就很酸。 却没想到她伸出去推在夜幽尧胸口的手被他一把攥住,然后一拽。将苏槿夕的身子拽直了。 紧接着,夜幽尧冰凉的唇瓣就毫无预兆地负了下来。 苏槿夕惊讶地再次瞪大了双眼。 这是夜幽尧第三次吻苏槿夕,却不像前两次那么霸道汹涌。 而是轻柔的像棉花糖一样。 那冰凉的唇瓣在苏槿夕的薄唇上轻轻辗转着,就像轻吮着甜美香醇的桃花蜜一样。苏槿夕有种被渐渐捧上了天空,踩在云端上的感觉。 内心渐渐升起的暖流越来越浓,越来越浓,都快要将她融花掉。 夜幽尧吻的很轻柔,很小心,苏槿夕都不忍心再去推开他,更不忍心挣扎。 忽然她很想知道此刻的夜幽尧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她缓缓睁开双眼看了一眼,瞧见夜幽尧竟然逼着双眼。 长长的睫毛浓密如林一般排列成了两队,那绝美的容颜靠的很近很近,看的让人心乱如麻。 苏槿夕都不敢再看下去,连忙又闭上了双眼。 原来夜幽尧在吻她的时候是闭着双眼的啊! 听说男的吻女的时候都是睁着眼睛的。 会闭着眼睛的都是极少数,也是很难得的痴情又专一的那种。 夜幽尧,你会是吗? 苏槿夕想着内心不禁隐隐刺痛、轻颤。不由自主地用另一只手轻轻地环住了夜幽尧的腰,青涩地回应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揭晓,麒麟阙的秘密 夜幽尧似乎因为苏槿夕的回应而忽然兴奋起来,气息变得沉重,吻的力道也加重了。但却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放开了苏槿夕。 苏槿夕内心忽然有些空虚。 夜幽尧幽深的眸子瞧着苏槿夕脸颊娇红,眉目如桃,嘴唇也有些红肿,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夜幽尧……” 苏槿夕娇羞地低垂着眼眸,轻吟一声。 “别动!” 夜幽尧的声音忽然有些低沉的涩涩,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夜幽尧……” 苏槿夕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夜幽尧。 夜幽尧忽然伸出大手,和着长袖盖住了苏槿夕的脸。 月光如华,花香清幽,美人娇羞含笑低垂头,对男人来说简直就是极致的诱惑。何况是刚刚已经经历过那一场深情的吻,此刻正如火焚身的夜幽尧。 他怕再听到苏槿夕的声音,再见到苏槿夕那张如画的面容,会忍不住,再也忍不住…… “夜幽尧……” 衣衫下的苏槿夕抿了抿春,手指轻轻掐了掐夜幽尧的腰。 他们已经是夫妻,并且已经有了苏家后花园那场欢爱,如今又彼此生情,其实可以名正言顺地想要更多。但是夜幽尧却没有那样做。 半晌之后夜幽尧放开了苏槿夕。 此时二人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天空已经开始下起了薄薄的小雪。 这是苏槿夕穿越到这个时空之后看到的第一场雪,也是今年秋冬时节的第一场雪。 原来这个时空和她以前的那个时空一样,秋冬分的不是很明显,刚入了深秋,冬天还没有到来,雪花就已经飘起了。 “真好看!” 苏槿夕仰起头,伸手接住一朵朵飘下来的雪花。 如水的月光下,雪花像是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黄色,飞飞扬扬洒落而下,就像从天而降的礼花一样,好看极了。 “咦,这是什么?” 苏槿夕的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捡起来之后发现是一块雕刻着麒麟图案的玉阙。 是方才夜幽尧吻苏槿夕的时候不慎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你没有见过这么东西吗?”夜幽尧有些不敢相信地蹙着眉头问。 按道理这应该是苏槿夕的东西,她没有理由不认识。 “好像……是见过的。”苏槿夕思忖了半天:“这应该是四姐的东西吧?还没进幽王府的时候我在她的院子见过,被她不小心掉出来的。” 应该是暗卫错抓苏梦瑶的那次。 “你再看看!”夜幽尧还想确定。 苏槿夕翻来翻去,还是一个雕刻着麒麟图案的玉阙嘛!就是她曾经在苏梦瑶的院子里见到的那块。 确定没在别的地方见过。 于是摇头。 夜幽尧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咦,它好像被摔裂了,这有个缺口。”苏槿夕目光敏锐地发现了异样,刚用手指摸到缺口上,忽然“哎呦”一声。 手指被玉阙的缺口划出了一道伤痕。 “真笨!” 夜幽尧想都没有,直接将苏槿夕的手指拽到了自己的口中。 手指被吮吸的时候内心酥酥麻麻的,苏槿夕瞧着夜幽尧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笑甚?” 夜幽尧放开苏槿夕的手,蹙着眉头问。 苏槿夕只是含笑不语,内心却在想,原来吓的外界之人闻风丧胆,对内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有王殿下也和凡人一样啊! 这种小男生和小女生谈恋爱的时候做的事情他也会做。 看来神和凡人的区别也不是很大嘛! 好像夜幽尧的态度转变的有些过快,前一刻还是寒冬风雪,转而现在竟然成了春意融融。 不过怎样的夜幽尧都让苏槿夕喜欢的不得了,这样的,和她更近一些。 忽然手中玉阙在染了苏槿夕血的位置散发出了一阵刺眼的光芒,苏槿夕被吓了一跳,连忙扔掉了玉阙。 玉阙在落地之后反而光芒越加强烈,一阵灿烂的扫射之后从里边飞出一朵彼岸花来,在苏槿夕和夜幽尧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飞落在了苏槿夕的背上。 苏槿夕双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一切来的都太快了,夜幽尧都还没来得及护住苏槿夕。 “槿夕……槿夕……” 夜幽尧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但是苏槿夕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槿夕……槿夕……” 夜幽尧担心地呼喊着。 忽然,地上的麒麟玉阙幻化成了一道闪亮的光芒,飞入了和变化同样的位置。 夜幽尧的眼眸微微眯起,发现轻薄的霓裳羽纱之下,一副奇怪的图案在苏槿夕的背上闪着灿烂的光芒。 “殿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花嬷嬷听到动静,赶了出来。 夜幽尧用宽大的衣袖连忙遮住了苏槿夕的背部,抱起苏槿夕往云开阁的走。 “王妃晕倒了,快去找太医。” “是!”花嬷嬷也是一脸的担心。 走了两步,夜幽尧又回头:“请云太医。” 绿篱也已经过来了,但是夜幽尧没让绿篱跟上阁楼。 夜幽尧将苏槿夕抱到床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退下了苏槿夕的衣衫。 苏槿夕光华细嫩的肌肤和优美的曲线让他微微一顿,但此刻他比较担心的还是苏槿夕背部的那个图案。 那是一个麒麟脚踩彼岸花的图案。 构图的麒麟和彼岸花与方才玉阙染上了苏槿夕的血之后飞入苏槿夕身体的一模一样。 不过印在苏槿夕的背上比在那玉阙上时候更加栩栩如生。 麒麟神态威武,头部傲天,似要怒号百兽。 脚下踩着的彼岸花花瓣开的正妖艳,色彩火红,就像活了一般,急切地要从苏槿夕白皙的肌肤里迸射出来。 夜幽尧忽然想到,之前苏槿夕说自己并没有见过麒麟阙。但据他所知,麒麟阙本身就是苏槿夕的东西。 这是为什么呢? 转而他又想到,曾经安插在苏府的眼线来报,说夜珅和苏仙惠搜遍了苏槿夕的全身都没有找到麒麟阙。但是后来他和苏槿夕在后花园一番云雨之后麒麟阙又被他捡到。 这说明麒麟阙一直都在苏槿夕的身上。 但既然一直都在苏槿夕的身上,夜珅和苏仙惠为什么没有搜到呢? 难道…… 夜幽尧眯着眼眸,深深地盯着苏槿夕背上那个麒麟脚踩彼岸花的图案。 难道当时麒麟阙就已经印在苏槿夕的背上了? 麒麟却是从这图案中掉出来的? 那么苏槿夕的生世……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是如此离奇的事情却不见得随便可见,也不是随便在什么人的身上就能发生。 除非苏槿夕是……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云锦,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 “殿下,云太医到了!” 花嬷嬷带着云太医到了楼下,见绿篱没有上楼,也不敢擅自将云太医带上去。 夜幽尧不动声色地将苏槿夕的衣服穿好,然后让她平躺着,确定只要苏槿夕不翻身,背上的图案就不会让别人发现之后,才应声让花嬷嬷带着云太医上来。 “王爷!” 云太医给夜幽尧行礼。 夜幽尧没有看云太医,也没有应声。 “云太医,你快给王们家王妃娘娘瞧瞧吧!她之前还和殿下在院子里歌舞,不知道怎么着,就晕倒了。” 和夜幽尧歌舞? 云瑾微微抬眸瞧了一眼夜幽尧,见夜幽尧一脸担忧的神色之后,悄悄掩住了眉宇间的一抹异样心绪,上前给苏槿夕把脉。 但是云瑾的手还没有搭在苏槿夕的手腕上,夜幽尧的手却抢先伸过来,按住了苏槿夕的手腕。 云瑾不解地看向夜幽尧。 “王爷……” 夜幽尧眸若冰霜,对一旁的绿篱道:“拿帕子来!” 绿篱连忙找了一块手帕过来,递给了夜幽尧。夜幽尧将手帕盖在了苏槿夕手腕上,才离开了手,让云瑾把脉。 云瑾嘴角无奈地微微上扬:“王爷,医者父母心,无论男女!” “本王论!” 冷冷一句,让站在一旁的花嬷嬷和绿篱直接愣了半晌。 王爷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么的小心眼啊! 把了半晌脉,云瑾眉宇间揉着凝雾:“请问王爷,王妃娘娘是如何晕倒的?” 因为麒麟阙的图案和那朵莫名其妙出现的彼岸花摄入身体晕倒的! 但这样说,不合适。 夜幽尧打算替苏槿夕死守着背上图案这个秘密了,连苏槿夕本人都不告诉。 同时也死守着苏槿夕的身世。 “你身为御医,不会自己查?”夜幽尧冷眸一扫。 云瑾接着把脉:“王爷,请问近来几日王妃娘娘的睡眠怎么样?” 夜幽尧眉头冰冷看向花嬷嬷。 花嬷嬷连忙道:“前几日王爷不在府上,王妃娘娘担心王爷,没怎么休息好。后来又被皇后娘娘召进宫解毒,费了些神。今日睡了一觉,虽然睡的还算安稳,但时间不是很长。” 综合下来就是没休息好。 不过云瑾在瞧见夜幽尧示意花嬷嬷回答时,脸上不动声色地笑容更深了几分。 看来夜幽尧和苏槿夕还没有圆房啊! “王爷,王妃娘娘这是太过劳累,导致气血不足,所以才会忽然晕倒。微臣开几服药,只要好好调理,王妃娘娘的身体很快就能够调理回来。” “她什么时候能醒?”夜幽尧的声音还是很冷。 “明日差不多午时的时候应该就能醒!” 这回苏槿夕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竟然还是之前梦到的那个虚幻缥缈,云雾缭绕的梦幻仙境。 不过这回她看周围景致的时候似乎更清晰了一点,翠竹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加茂盛青脆,脚下的花草也比上次更加清晰艳丽,甚至她还能够闻到淡淡的青草味道和花香的味道;碧湖的水也更加清澈。 碧湖中央的祭坛还在,苏槿夕一眼望过去,视线再也没办法转移,那股神秘的力量又开始了,牵引着苏槿夕缓缓走向了祭坛。 不过她发现,这次祭坛中央那个水晶做的彼岸花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多了两个花瓣,上次是少七个,这次是少五个。而且颜色也由之前的透明白色转为了浅红。 再看彼岸花旁边的石碑,那石碑上第一行的字苏槿夕竟然能看清楚了。苏槿夕仔仔细细将那段文字瞧了好几遍,也不知怎的,明明不是苏槿夕所熟悉的汉字,但那种文字的意思苏槿夕竟然能看懂。 思忖了好半晌,苏槿夕还是确定,那种歪歪扭扭的文字她和原主都没有学过。 奇怪,这到底是为什么? 苏槿夕再看剩下的文字,但那些文字和之前一样,还是特别模糊,一个字都看不清楚。 苏槿夕还想再看时,头开始疼痛欲裂,石碑上发出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将苏槿夕震出了碧湖。 “啊!” 苏槿夕大叫一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王妃娘娘!” 花嬷嬷端着个盘子刚上楼,被吓的“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趴在苏槿夕的床边睡着的夜幽尧听到动静,几乎是反射性地起身,按住了苏槿夕的肩膀:“苏槿夕,本王在,本王就在你身边!” “夜幽尧……” 苏槿夕神情有些恍惚,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地冷汗。惊讶地看着夜幽尧,发现夜幽尧似乎苍老了许多,下巴上续上了胡茬。 “你这是怎么了……” 苏槿夕心口有些隐隐刺痛,身手缓缓地摸着夜幽尧的下颚。 夜幽尧嘴角浅浅一笑,抓住了苏槿夕的手:“槿夕,你是不是做梦了?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原来方才的一切又是在做梦。 苏槿夕扶着额头晃了晃脑袋:“没什么大碍,就是感觉吵的很。花嬷嬷,能不能把窗户关上,还有让外面的人走动的时候声音小一点。还有小厨房切菜的声音,好重,让他们都轻点!” 夜幽尧和花嬷嬷的表情都有些疑惑。 花嬷嬷瞧了瞧已经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再看了看夜幽尧,满脸担心地问:“王妃娘娘,窗户已经关上了啊!而且外面也没有护卫在巡视,偶尔有几个人,他们走动的声音都不是很大。厨房里绿篱是在做饭,但是离这边远,声音是传不过来的啊!” 苏槿夕摇晃着的脑袋忽然顿住,表情也有些僵硬和震愕,像是发生了什么震惊的事情。 “槿夕,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夜幽尧脸上的担忧更浓,问苏槿夕。 苏槿夕疑惑道:“外面的声音你们都听不见吗?院子的门口管家和两个护卫在说话,还有西墙角的竹子上有两只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叫。还有门口的药田里好多蜜蜂和蝴蝶在飞舞,翅膀煽动的声音很清晰。” 花嬷嬷担心的都快要哭了:“王妃娘娘,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是不是……是不是你睡了十多天,脑子……脑子睡出了问题。这些声音老奴什么都听不到啊!殿下,你能听到吗?” 夜幽尧脸上的表情已然从担忧变为了冷静,见苏槿夕脸上的神情在听完花嬷嬷的话之后渐渐变为了害怕,一把将苏槿夕揽入了怀中,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槿夕,不要怕,本王会在你身边。花嬷嬷,去!请御医来。” “哎!” 花嬷嬷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地往楼下跑,跑到了楼梯中间,又回头问夜幽尧:“王爷,还是请云太医吗?” “别的御医。云瑾……本王要将她碎尸万段……”夜幽尧语声邪冷,眸光绝情。 苏槿夕和花嬷嬷的身子齐齐一颤。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恨不得从来都没有拥有过 要杀了云瑾? 为什么? “夜幽尧……”苏槿夕不解。 “庸医!还自诩什么太医院医术超群。明明诊断说你次日便可醒,却让你足足昏迷了十多天。这种废物,留他何用?” 夜幽尧扶着苏槿夕的肩膀更紧。 苏槿夕蹙眉。 这事情应该不能怪云瑾吧? 她昏迷的蹊跷,梦里的景致也很奇怪。这应该跟她的身体没有关系,而是一些别的原因。 大夫诊断失误或者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怎么可能怪在云瑾的头上呢? 苏槿夕想替云瑾说两句,夜幽尧却忽然对花嬷嬷道:“算了,还是去请他!” 苏仲不在太医院了,现在太医院那帮废物中顶用的也只有云瑾。云瑾都看不出来的病症,请别的御医更没用。 “是!” 花嬷嬷连忙下楼。 小半个时辰之后云瑾被花嬷嬷请过来了。 云瑾给苏槿夕系统地检查了一遍,发现苏槿夕除了耳朵比较灵光之外没有其余的症状。 “王妃娘娘,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不过以后你还是要细心照料自己,如果发现哪儿不舒服,一定要马上让人去来叫我。” 苏槿夕点头:“云瑾,麻烦你了!” 云瑾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不太习惯苏槿夕说话的方式。 苏槿夕也瞧出来了,明媚一笑,重新用古代的方式解释了一遍:“有劳了!” 云瑾很谦和:“王妃娘娘,这些都是微臣该做的!” 苏槿夕脸上浅浅地笑着。 夜幽尧的脸色阴沉至极:“云瑾,之前你说王妃次日午时就能醒,却睡了这么久,你该当何罪?” 云瑾连忙对夜幽尧认错:“王爷,之前王妃娘娘所有的症状都表明是太过劳累,心绪焦虑所致。按理说很快就能醒过来的,但是为何会沉睡那么久,下官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现在王妃娘娘的身体确实已无大碍。” “如果理字之外呢?云瑾,既然你不查,本王斩了你这个庸医你也无话可说。” 夜幽尧的表情阴沉的如乌云密布。 “下官一时失察,王爷治下官的罪,下官也无话可说。但是王爷能否够告诉下官,王妃娘娘在晕倒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和夜幽尧讨价还价。这种话只怕连当今太子也不敢和夜幽尧说。 夜幽尧眸光布满杀气,冷冷扫向云瑾。 但云瑾却依然一副谦和的样子,拱手不卑不亢地站着。 “夜幽尧!我好累。” 苏槿夕适时地挽住了夜幽尧的胳膊,有气无力地道。 苏槿夕晕倒之前的情景夜幽尧自然不会跟任何人说。苏槿夕虽然不知道情况,但是不忍心夜幽尧这样为难云瑾,所以是在变向地给云瑾说情。 “滚!” 夜幽尧冷冷你道。 云瑾拿起医药箱,朝着苏槿夕绽放出一个温暖和煦的笑容:“王妃娘娘,下官告辞!” “云太医慢走!”苏槿夕颔首。 “以后不许再找云瑾医病!” 云瑾走后夜幽尧的态度很强硬。 苏槿夕嘴角浅浅地笑着“好,只要你舍得让那些真正的庸医给我看!” “一群废物!就没有一个能中庸的。” 不是太医院其余的那些太医真的是庸医,能进太医院的都是经过层层考验,从地方一级一级选拔上来的。只是云瑾的医术太高,甩了那些人好几条街,所以才承托的无能。 而且夜幽尧对人的要求一项太高。 苏槿夕不想再和夜幽尧探讨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夜幽尧,好酸啊!” “什么?” 夜幽尧以为苏槿夕身体又不舒服了,低头皱着眉看苏槿夕,却不想,苏槿夕竟然捂着嘴唇笑了:“夜幽尧,你是不是又吃醋了?” 夜幽尧捧住苏槿夕的脸颊,在她嘴巴上惩罚式地霸道辗转了两下:“恩,本王就是见不得你和别人眉来眼去。” “一言不合就要啃,夜幽尧,你真是个流氓!” “什么?” 苏槿夕只在嘴巴上低声嘟囔了两下,夜幽尧听的不是很清楚。 “没什么。我还想再睡会!” “刚醒,还要睡?” 苏槿夕怎么这么嗜睡?夜幽尧有些担心。 “累!” “好,如果有什么事,就让花嬷嬷或者绿篱到扶云殿喊我。” “恩!” 瞧着夜幽尧宽阔伟岸的身影下了阁楼,苏槿夕缓缓闭上了双眼。 不是她嗜睡,也不是累了想睡觉。她是想支开所有人,静静地一个人想一些事情。 是关于彼岸镯和麒麟阙的事情。 其实苏槿夕除了在梦里看到水晶彼岸花变色和水晶彼岸花多了两个花瓣,旁边石碑上的文字也能看清一行之外,还见到了一只麒麟。 那只麒麟竟然和她昏迷之前从夜幽尧的身上掉下来的麒麟阙上的麒麟是一模一样的。 两次的梦境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唯一不一样的是里面多了一些东西。 而且苏槿夕感觉那些多出来的东西也不是平白无故就出现的。 两个彼岸花花瓣,一个应该是法佛寺后山的山洞里追踪苏梦瑶和黑衣左使的时候,在蟒蛇血池遇到的那朵彼岸花,后来飞进了她的身体。 另外一朵应该是在她晕倒之前从麒麟阙中飞出来的那朵。 当时虽然很快,但彼岸花冲进她身体的时候还是被她看到了。 至于为何会多出来那只麒麟…… 其实苏槿夕也想不通。 不过现在她已经能够确定,那块麒麟阙应该是和自己有关系的。不然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夜珅和苏仙惠不会绑着她逼着要;夜幽尧问他是否真的不认识那块麒麟阙的时候,不会是那种表情。 但是从原主的记忆中她真的找不到任何关于麒麟阙的信息。 苏槿夕感觉她正被许多谜团包围着,云遮雾罩。 半晌之后苏槿夕的脑海中亮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她猛然睁开双眼,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彼岸镯。 难道这镯子真的不是一只普通的镯子,而是和解毒系统一样,带着空间? 这样的想法将苏槿夕狠狠吓了一跳。 不过当她再平静下心来继续捋着发生的那些事情的时候,又觉得神奇而又理所当然。 她百分百确定,这彼岸镯绝对是带着空间的。 梦境中看到的那个迷幻竹林应该就是彼岸镯的空间景象。七个残缺的花瓣是彼岸镯的升级方式。 收入一朵彼岸花的花瓣,空间里水晶彼岸花旁边石碑上的文字就会能看清一部分。进入空间者就能够按照石碑上能看到的文字进行修炼。 直到收齐水晶彼岸花残缺的七个花瓣。 那应该是彼岸镯修炼的最高境界。 她现在比常人能够多听到的那些声音应该就是根据石碑上的那些文字修炼出来的技能,是彼岸镯增强了她的听力。 苏槿夕不禁呆呆地望着彼岸镯看了半晌。 两朵彼岸花就能有如此超人技能,如果修炼到彼岸镯的最高境界,那会是一种怎样逆天的力量啊? 到时候这天和大陆她还不横着走,还有谁敢欺负她? 不过,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彼岸镯真正修炼到最高技能的时候,她恨不得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它,更甚至恨不得从来都没有穿越到这个时空过。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鼠刑,我先给你尝一把 确定苏槿夕的身体无碍之后夜幽尧才放心出去忙事情。 苏槿夕刚刚得到彼岸镯的技能,觉得很新奇,坐在院子里闭目闲听着周围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隔壁住的应该是也是一户官家,老爷要纳妾,正房和小妾们不肯,闹的要死要活。结果一转身就发现正房和别人在偷情。 还有墙外的小巷子里两个孩子在斗蛐蛐,一个孩子总输,却不知道他的蛐蛐其实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还有门外的一些小摊小贩叫的很欢。 还有,厨房里花嬷嬷又在给绿篱污,教绿篱以后成了亲怎么收拾自己的男人,说的绿篱面红耳赤,羞的不得了。 哈哈哈,世界确实很美好。 苏槿夕又研究了好半天彼岸镯,发现彼岸镯上其中一朵彼岸花中间的花蕊被做成了活的,转动那个花蕊的时候可以像收音机的按钮一样,调节声音收入的范围大小。 苏槿夕想听近的就听近的,如果想听更远的,也可以,但是范围不能无限远,也是有度的。如果不想听可以是直接把花蕊拧死,就和平常的听力是一样的。 呵,原来这玩儿也是高科技的啊!就跟接收无线电波一样。 真洋气。 苏槿夕又折腾了一会彼岸镯,管家忽然带着个官差打扮的人进来。 是天牢的人:“小的见过王妃娘娘!” 苏槿夕冷笑一声:“呵呵,不会是你们陛下又出尔反尔,哪根筋搭的不对,要将我抓进去了吧?” “王妃娘娘说的哪儿的话!小的哪儿敢啊?”这狱卒在天牢里头应该是有官职的,说起话来也有水平:“王妃娘娘,您的父亲,也就是原太医院苏院首在天牢里出了点事情,所以小的今日来是转成来请你过去一趟的。” 之前因为夜幽尧的证据,皇帝未能拿苏府怎么样,但却还是找了个借口将气撒在了苏仲的身上。以苏仲失察皇后病症,误诊皇后的病为由,将苏仲打入了天牢。 他在天牢里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苏槿夕问, “苏院首自杀了!” 自杀? 苏槿夕刚开始还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苏仲那样的人,多自私,怎么可能会想着自杀? 他是拿着刀子都能往自己亲生女儿的身上砍的人,宁愿捅死了别人也不会捅自己。 “既然自杀了,你们就拉出去埋了呗!或者找苏府的人去收尸。找我有个屁用!” 狱卒的脸上仍然还是笑呵呵的:“王妃娘娘,苏院首虽然自杀了,但是自杀未遂,被牢里的侍卫给救下来了。” 那就更可笑了! 苏槿夕不说话,态度很明确,不去! 狱卒笑呵呵地走到苏槿夕的身边,低声道:“王妃娘娘,苏院首说,他有要事要和你相商,若您若见到这个,一定会去见他。” 说着,狱卒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苏槿夕见到那东西,眸光忽然一聚,又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王妃娘娘,苏院首说,若您不去,他要是死了,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这狱卒绝对是被苏仲给收买了。 “你可真是苏仲的条好狗!” 苏槿夕一把从狱卒的手中将那东西给夺了过来。 一个时辰之后苏槿夕来到了天牢之中。 这是中宁国最大的天牢,也是最有权威的天牢。里边关着的大多数人都是由中宁国最高刑法机关大理寺查办后的犯人。 从门口到里面的每一个老房的门口都有人把守,黑暗潮湿,简直就是暗无天日。 一路墙壁上都挂着各套刑具,有些刑具上还站着血迹,发出阵阵腥臭味,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在经过一间暗室门口的时候苏槿夕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尖叫声,是属于男子的,不过不是苏仲。 苏槿夕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将彼岸镯上的按钮缓缓打开了一些,但是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苏槿夕就立刻给关掉了。 脸上的表情震惊的几乎有些苍白。 老鼠,好多老鼠,差不多有成百上千只,还是很久都没有进食的饿鼠。 鼠刑? 到底里面关着的是什么人,竟然会对他用这样残忍的刑法? “里面关的是什么人?”苏槿夕问。 跟着苏槿夕进来的那名狱卒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张了张口,支支吾吾的什么都没说出来。 倒是守在暗房门口的一名护卫道:“回禀王妃娘娘,里面关着的是王爷身边的护卫林枫。” 林枫? 苏槿夕不禁扭头朝着那护卫看了一眼,发现他的穿着跟这老房里的其余护卫不一样。再细看之后才看清原来是夜幽尧身边的人,上次镇北门那事儿时在秦天的身边见过。 怪不得说起话来和苏槿夕不生疏,原来是自己人。 “林枫怎么会被关到了这里?他犯了什么事?” “回禀王妃娘娘,之前王妃下令处死苏梦瑶的时候是林枫擅自放走苏梦瑶的,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这事儿在前几天才被秦护卫查出来。” 苏梦瑶和林枫有染? 这件事情有点玄乎,苏梦瑶是心气儿那么高的一个人,而且她还喜欢夜幽尧呢! 应该是林枫看上了苏梦瑶吧? 苏槿夕有点明白夜幽尧将林枫关到这里,并且还上了鼠邢的用意,他是在变向地惩罚苏梦瑶啊! 因为苏梦瑶也被关在天牢里。 苏槿夕不禁从暗房的小窗户朝里边看了一样,顿时胸口一阵翻滚,差点就吐了。 林枫已经被那些老鼠啃食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苏槿夕……啊!” 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阴森恐怖之极。 苏槿夕回头,瞧见一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疯子,张着五指,如鬼魅一般,扒在牢房的围栏上朝苏槿夕做着鬼一般的表情。 眨一看时会吓人一跳,但是看的时间稍微长一点,苏槿夕的内心倒是一片坦然。 “苏梦瑶,之前我身上的那些毒都是你下的吧?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苏槿夕,只恨我当初没有直接一把毒药将你毒死,只毁了你的脸。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给你吃穿肠毒药,让你七窍流血。受尽这天下间最痛苦的毒刑。” “只可惜,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了!”苏槿夕说着,朝着苏梦瑶的面前走近了一点:“四姐,要不我先给你吃一把,让你先帮我尝尝,那滋味如何?” “苏槿夕,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喝你的血!” 苏梦瑶说着,大叫一声,朝着苏槿夕扑了过来。只可惜面前是坚硬的围栏,苏梦瑶一头撞在了围栏上,顿时撞翻在地。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母亲的真实身份是谁? 苏槿夕瞧着苏梦瑶的样子,不禁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容特别明媚,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四姐姐,你还是省省吧!哦,不!你不是我四姐。我那位同父异母的可怜四姐早就已经被你杀了吧?你是个西贝货。我应该叫你幸琉璃。” 苏槿夕说着,眼眸渐渐变得阴狠冷厉起来:“幸琉璃,这辈子你注定什么都得不到,爱你的人正在你身边为你承受非人的刑罚;你最爱的人却在你最恨的人身边;还有你如今所承受的一切,都是被你心中挚爱之人所赐。想想这些,你是不是很痛苦?恩?” “苏槿夕,你这个贱人,你闭嘴!你给我闭嘴!”苏梦瑶终于被苏槿夕激的如疯了一帮,狂野地朝着围栏外乱抓着。 想想小的时候对她一直很好的四姐苏梦瑶,竟然是死在面前这个女人的手上。 而这个女人竟然骗了她那么多年,还一点一点地往她的身体里下着慢性毒药。 想想过去那些年她因为脸上的那块毒斑而承受的嘲讽、屈辱和委屈。都觉得此刻苏梦瑶所承受的刑罚还不够重,不够狠,不够解她的心头之恨。 苏槿夕冷漠转身,再也没有看疯子一般的幸琉璃一眼。 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了,苏槿夕第一次真正切切地感觉到这个身体里承载着两份人的记忆,两个人的悲欢离合和七情六欲。 那个来自二十一世纪勇敢阳光的苏槿夕在灵魂深处藏着属于另外一个女人在这个世间怎么也无法消散的仇恨,那是一只潜藏的魔鬼。 苏槿夕来到苏仲的牢房时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云瑾。 云瑾正在给苏仲包扎伤口。 “王妃娘娘,我们又见面了!” 云瑾见到苏槿夕,还是那个爽朗又温和的笑,一扫苏槿夕内心所有的阴霾。 “云太医,你可真是个大忙人,没想到天牢都有你的病人。”苏槿夕暗讽。 云瑾的名声可大着呢! 给天牢犯人包扎这样的小事没必要他亲自出面吧? “王妃娘娘说笑了,下官和苏院首是同僚,做这些也是寥表共事之情。再说,就算不看在同在太医院任职的份上,也要看在王妃娘娘您的面子上,过来看看苏院首的伤势啊!” 感情云瑾这样做是看在苏槿夕的面子上? 云瑾说话总是让人那么舒心。 “那就有劳云太医了!”苏槿夕浅笑着道。 “王妃娘娘,苏院首的伤已经包扎好,下官先告辞了。有什么用得着下官的事情,您让人知会下官一声。” “好!”苏槿夕点头。 云瑾走后,苏槿夕才进了牢房。 没想到苏仲真的自杀过,而且是切腹。 不过作为大夫,手法都很准,虽然刀子戳在了要害,但是预谋性的偏了那么一点,不会死。 “父亲大人,为了见到我,你可真是含辛茹苦!”苏槿夕故意压重了后面四个字。 苏仲苦笑一声:“若不这样,今日为父如何逼着你来此?” “说吧!什么意思?” 苏槿夕从袖子里掏出之前狱卒给她的东西,丢在了苏仲面前的桌子上。 那是一张纸,上面画着的是麒麟阙的图案。 自从知道麒麟阙是她的东西,且还牵扯着彼岸镯的时候,她对麒麟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觉得这东西的背后一定藏着很大的一个秘密。 苏仲嘴角一扬,撇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槿夕,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这样的笑容让苏槿夕讨厌到了骨子里,她恨不得将那张纸直接摔在苏仲的脸上。 “麒麟阙和我母亲有关系对不对?你为什么要杀她?我已经不是小孩子,更不是以前那个傻子苏槿夕,你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苏槿夕死也不会忘记,她的母亲死的那一天的场面。 凄惨极了。 地上到处都是血,染红了她的全身。 她跑在血泊里,不停地喊着要母亲,要母亲,但是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在一处陌生的地方看到的画面,竟然是苏仲亲手将一把匕首刺在了母亲的胸口。 漫天遍野黑压压的乌鸦,叫的很凄惨。 那一天她的生命里似乎只剩下了两种颜色,乌鸦的黑色和血的红色。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的智商因为承受不住过重的打击,永远地停在了七岁。 苏槿夕紧紧地握紧了拳头,眸光嗜血,带着潋滟光芒,一拳头砸在了苏仲面前的桌子上:“苏仲,一命顶一命。你若不开口,我现在就杀了你!” 苏仲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槿夕,似乎被苏槿夕的样子给吓着了,咽了一口干涩的唾沫:“苏槿夕,你母亲不是我杀的。” “是我亲眼看到你手中的匕首插在了她的胸口,你还说不是你杀的?” 苏槿夕恨不得一拳头直接砸在苏仲的头上。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不过真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且还有更大的秘密。你若想知道,就必须替我办一件事情。” 这才是苏仲引苏槿夕来的真正目的吧? 没想到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苏仲还想利用她。 终于,苏槿夕再也忍不住,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苏仲的脸上,咬牙切齿道:“苏仲,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当年死的不是你?为什么?” 苏仲被砸到在地,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缓缓坐起身来,阴测测地一笑:“苏槿夕,这就是你的命!你和你母亲的命!” 苏槿夕很想再砸她一拳,但还是忍住了,垂在身侧的拳头不停地颤抖。 “苏槿夕,你想不想知道真正要杀你母亲的人是谁?想不想知道你母亲的真实身份?如果想,我想让你帮我办的事情你必须得去帮我办成。若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 “去死吧!” 苏槿夕随手抓起桌上的烛台,就朝着苏仲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苏仲含在嘴角的阴邪笑容只笑出来了一半,就眼珠子一番,倒在了地上。 “我草尼玛!别人逼老娘也就算了,你他玛也要逼我,阎王爷怎么舍得让你这种人渣活在世上?人渣人渣人渣……” 苏槿夕冲上前去,狠狠地踢了苏仲一脚,然后跳在他身上一顿拳打脚踢。 虽然是亲生父亲,但是槿夕姑娘最终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霍小姐,欠下的赌约是要还 从天牢出来后,一路上苏槿夕的心情都特别不好。 她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坐在车里,随行的侍从谨慎地跟在马车后面,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就连驾车的车夫也不敢把车子驾的太快,或者有颠簸。身怕一个不得小心,伺候的不周到就会小命不保。 听说在天牢里,王妃娘娘可是连自己的老子都揍了一顿呢! 但是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别人的马车啊! 就在苏槿夕的马车快要进入长安大街,使近一个丁字路口的时候,从侧路上忽然飞速冲出来一辆马车,和苏槿夕的马车撞在了一起。 苏槿夕差点就被甩出了车。 “车夫,你是怎么驾车的?” 苏槿夕带着火,凶恶至极,捂着被车壁擦伤的胳膊,冲外喊道。 车夫连忙掀开马车帘子解释:“王妃娘娘,不是小的的错,是侧路忽然冲出来一辆马车,撞在了咱们的车上。” 苏槿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下一秒,一条皮鞭卷过来,直接将车夫给卷了出去。与此同时,车外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声音嚣张而又粗狂:“狗娘样的,这是谁的马车?” 话应刚落,皮鞭再次卷了过来,直接抽掉了苏槿夕的马车帘子。 那鞭子飞来的力道不轻,若不是苏槿夕反应的快,皮鞭的鞭尾就要扫在苏槿夕的脸上,扫出一道疤痕了。 苏槿夕的内心原本就带着火,可不比这持鞭子的人小,正愁着没地儿发呢! 她缓缓抬起头来,瞧见对面的马车车辕上坐着个络腮大胡子的男人,那鞭子就是从这男子的手中挥过来的。 一个车夫就敢如此嚣张,这马车里坐着的到底是谁啊? 不过,就算是天王老子,既然今日让他撞在苏槿夕的火口上了,苏槿夕绝对要将在天牢里所受的气全都出在他的身上。 她目光凛冽,微微眯起,冷冷道:“狗娘养的的骂谁呢?” “狗娘养的骂的就是你!”男子随口回道。 “果然是条恶狗!” 男子一噎,顿时明白上了苏槿夕的当,脸面涨的通红:“小娘们,口气倒是不小。你也不看看马车里坐的是谁,就敢在此撒野?赶紧给老子滚。”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沉得住气不露面?屌什么屌?莫不是连自己家的狗都不如?”苏槿夕扬声,直接冲马车里的人喊。 “苏槿夕,你骂谁是狗呢?”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对面的那车帘子忽然被人掀开,冲出来的人竟然是霍玉娇。 苏槿夕没有想到会是她,稍稍顿了顿,嘴角冷然一笑。 “霍玉娇,你不是被陛下发配到云月庵去了吗?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抗旨了?” “玉娇已经是本宫的未婚妻了。”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马车里忽然传来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槿夕眸光再次缓缓眯起,瞧着马车帘子渐渐被人掀开,瞧见的竟然是夜珅。 霍玉娇是夜珅的未婚妻了?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来的刚好,叠在一起收拾。 “苏槿夕,玉娇已经是本宫的未婚妻了,本宫和她是真心相爱。请你以后对她客气一点。” 夜珅说着,跳下了马车,顺便也将霍玉娇扶了下来,二人牵着手朝着苏槿夕的马车走了过来。 苏槿夕坐在马车里,四平八稳地没有动。 嘴角淡淡地笑着:“太子殿下,你这是在求我还是在命令我?” “苏槿夕你什么意思?” “如果是命令我,只怕太子殿下你还没这个权利。本宫是你的皇婶,你如今只是储君,还命令不了我,恕不从命。如果你是在请求我……”苏槿夕淡然的眸光缓缓移到了霍玉娇的脸上,嘴角冷然一笑:“看在你我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的份上,我可以勉强考虑考虑。” 苏槿夕不是妒忌夜珅和霍玉娇在一起,而是想膈应霍玉娇一把。 果然,苏槿夕成功了。 霍玉娇在听完苏槿夕那话之后脸色明显变了。 不过,让苏槿夕有些意外的是,夜珅竟然没有生气。 而是放开霍玉娇的手,缓缓走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瞧着夜珅一直望着自己的幽远眸子,苏槿夕有那么一刻还以为夜珅是不是爱上自己了。 但事实却很快推翻了苏槿夕内心短暂而又荒谬的想法。 “槿夕,我知道你一直很爱我,虽然已经嫁给了幽皇叔,却对我仍还有情。我也知道你一直和玉娇作对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但是没用的。我心里最爱的人一直都是玉娇,她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我们很快就要完婚了。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意,刚刚在霍大将军府宣读完圣旨。你还是忘了我吧!” 我呸! 夜珅,你是有自恋妄想症吧? 似乎是为了配合夜珅的这一番深情表白,霍玉娇竟然缓缓走到了夜珅的身边,牵住夜珅的手,对着夜珅深情一笑。 不过转而看向苏槿夕的时候,眼里满满的都是挑衅。 霍玉娇以为,这样苏槿夕一定会嫉妒的发疯,就是不嫉妒的发疯,至少也会愤怒。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对于苏槿夕一点用都没有,因为苏槿夕对夜珅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 反而像是在看两个跳梁小丑在自己面前卖力地表演,除了觉得可笑之外,就只有两个字。 恶心! 苏槿夕的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情。 原本淡然的目光变的充满了兴趣,对霍玉娇道:“霍小姐,你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吧?” 霍玉娇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许是想到了苏槿夕要说什么,开始不安起来,不过很快她脸上的不安神情便一扫而光,靠近了夜珅一些,变得自信骄傲。 她以为有夜珅在,有人就可以给她撑腰,苏槿夕就可以饶过她了吗? 痴心妄想! 反而,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把夜珅放在眼里过。 苏槿夕故意抬高了声音,特别洪亮:“霍小姐,咱俩之间还有个赌约呢!认赌服输,输了就得履行承诺。你长的这么漂亮,人一定也不笨,应该没忘记吧?” 棒杀! 在卫美佳那学的。 霍玉娇都说不上话来。 苏槿夕继续道:“看来霍小姐长的虽然漂亮,但脑子还是不怎么灵光啊!还是由我来提醒提醒霍小姐吧!赌约是霍小姐你输了,我记得你当初可是在掬香坊门口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过,如果你输了,就要脱了衣服在醉红楼门口站三天。” “苏槿夕,我什么时候提过这样的赌注?”霍玉娇紧紧地握着拳头,身体不住地颤抖。 苏槿夕嘴角一直淡笑着:“虽不是你提的,但却是你亲口答应的。霍玉娇,难道你要抵赖吗?”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耳光要连着打才够爽 “苏槿夕,想让我……让我做那样龌龊的事情,你休想!” 霍玉娇几乎是咬牙启齿。 “槿夕,玉娇现在已经是本宫的未婚妻了,将来是太子妃,做这样的事情不合适吧?我说过,不管你作什么,我爱的始终是玉娇。就算你用这种方式毁了她的名节,我依然还是会爱她,娶她。你又是何必呢!” 以前那个狂妄自负,根本就不把苏槿夕放在眼里的太子夜珅去哪儿了? 苏槿夕都开始有些怀疑,夜珅是不是和她一样,被人穿越了。 他今日竟然难得的对苏槿夕好脾气。 “太子殿下,要不这样,你替霍小姐完成赌约吧!也不让你在醉红楼的门口站了,你毕竟是储君,出现在那种地方也不合适。要不就在这长安大街吧!如何?” 苏槿夕人畜无害地笑着。 “苏槿夕!” 夜珅紧紧地皱着眉头,脸上有无奈,也有一些让苏槿夕疑惑的东西,不过还是没有愤怒。 “怎么样?太子殿下!只要这个赌注履行了,我答应你,只要日后霍小姐不上门挑衅,我绝对不会再为难她。” 苏槿夕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玩的办法,觉得整夜珅比整霍玉娇好玩多了。 “槿夕,你不要太过分,我是太子!” 太子代表着皇室的权威和颜面,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了衣服? 若是消息传到别国,让人家如何看待中宁? 夜珅肯答应苏槿夕才怪。 “若是太子殿下不愿意,那就只有霍小姐你自己来喽!”苏槿夕故意叹息一声:“只可惜……霍小姐,太子似乎并没有像他说的那么在乎你哟。” “苏槿夕,你不要挑拨离间!” 夜珅终于有些微怒了。 苏槿夕摊开双手,一脸的无辜:“我只是说了句事实嘛!你若对霍小姐要是真爱,也不忍心让她脱了衣服让人看吧?对吧,各位!” 前两句是对夜珅,后一句是对围观的众人。 太子的马车和幽王妃的马车当街相撞,还是在全帝京城最热闹的长安大街,周围早就围满了诸多看人脑的人。 苏槿夕一喊,众人立马附和。 “是啊!幽王妃说的对。太子殿下你到底有多爱霍小姐嘛!” “说了那么多有什么用?做出来也让大伙瞧瞧呗!” “是啊!光说不肯做也没用啊!” “我看啊!太子殿下对霍小姐没准就图着新鲜好玩,等到了手就什么都不是了。毕竟东宫不可能一直就霍小姐一个女人啊!” “男人嘛,喜新厌旧都是很正常的。花言巧语什么的哄哄心动的女人开心再平常不过。” 霍玉娇现在在帝京城的名声已经臭到家了,有很多人是故意把话说的夸张,就是为了帮苏槿夕激夜珅和霍玉娇。 渐渐地,夜珅的脸色变了,霍玉娇的脸色也变了。 “太子殿下,其实你光着膀子也没什么。咱老百姓不也常光着膀子干活吗?你看孙铁匠都光着膀子在那很多年了。” 一名男子说着,指了指路边一名正在打铁的铁匠。 立刻就有人啐那人,道:“说什么呢?太子殿下能和我们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陛下天天说着亲民、爱民。没登基的时候不也曾经脱了衣服,亲自下田和咱老百姓一起在田地里干过农活嘛?怎么?到了太子身上,反而瞧不起咱们平头百姓了?” 很快,百姓的话题就从刚开始单纯的讨论夜珅和霍玉娇私人感情问题,延伸到了国家政治问题上。 理应爱民如子的帝王和储君瞧不起自己的百姓? 那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很多人都用怀疑、疑惑等奇怪的目光瞧着夜珅。 “太子殿下?还没想明白呢?若你还想不明白,就请让个道,本妃还要回府呢!”苏槿夕道。 夜珅的拳头紧紧地握着,骨节被捏的咔咔作响,但他在苏槿夕的面前却极力强忍着。 “槿夕,说好了,只要本宫代玉娇履行完你们之间的赌注,以后你就不能为难她。” “好!只要她不主动上门挑衅。” 苏槿夕强调自己的底线。 “好!” 夜珅说完,冰冷微怒的眼睛跳了跳,竟然一把撤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哇哦…… 天呐! 太子竟然真的当众脱衣服了。 很多围观的群众都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还有很多花痴少女瞧着夜珅健硕的体型,双眼直冒桃心。 更有人暗地里啐唾沫。 呸! 什么太子?也不过如此!竟然连个女人都斗不过,中宁江山威咦。 还有反对夜珅当中脱衣服的:天呐,太子怎么能当众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霍玉娇就站在夜珅的旁边。 听着众人细细碎碎的声音,感受着众人强烈地异样目光,竟比自己脱了衣服站在那里还要难看。 夜珅和夜幽尧比,还是差远了。要是夜幽尧,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一想起皇帝的圣旨已经下了,她再也不可能成为夜幽尧的女人了,就心痛的厉害。 这一切都怪苏槿夕,要不是她,她也不会为逃避去云月庵而屈就地答应夜珅。 苏槿夕,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你强加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我会十倍百倍千百地还给你! 你给我等着! 苏槿夕瞧着霍玉娇愤怒挑衅的眸光,回以同样的神情。 然后非常优雅地下了马车:“太子殿下,既然你亲自替霍小姐了,也不用站三天了,就三个时辰吧!你先在这站着,我找个地儿暖暖去,这天儿啊,也怪冷的。” 说完,还故意打了个哆嗦。 一个时辰之后。 夜珅依旧在帝京城最繁华热闹的长安大街上站着,身旁站着霍玉娇。周围围满了看好戏的群众。 苏槿夕坐在不远处的一间茶楼靠窗户的位置,听着曲儿,悠闲地喝着茶水,嗑着瓜子,街上的情况一览无余。 别以为夜珅替霍玉娇履行了赌注,苏槿夕就能这样放过霍玉娇了。 门儿都没有! 谁拉的仇恨她的心里头每一笔账可都记的清清楚楚呢! 而且报仇这种事情,苏槿夕向来都不是干一票就收手的人。甩人家耳光要连着打才够爽。 对不? 所以,在没人瞧见的时候,苏槿夕缓缓地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来。 嘴角笑的阴阴的。 夜珅、霍玉娇,你们完蛋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太子,你的背上有只王八 这回,苏槿夕从解毒系统里拿出来的是金刚石粉末。 其实按照医学原理,金刚石根本就不是药材,但是在解毒方面唐门却有着一套自己的解毒原理,其中一些毒素在解毒的时候金刚石是必备之物。所以解毒系统里才会有金刚石粉末。 苏槿夕悠闲地喝着茶水,不慌不忙地用金刚石的粉末在桌子上画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图案。 方才在下面决定让夜珅替代霍玉娇之前苏槿夕就已经瞧上了这个位置。此刻这个位置的光线正好,阳光斜射下来刚好射在了桌面上。 而对面的楼上住着的应该是个女子,窗户旁边放着一面镜子。 光线照射在桌面的金刚石粉末上,反射到对面楼上的镜子上,再从镜子里射出去之后刚好落在了夜珅和霍玉娇的身上。 这种细微东西,一般人都不会发现。、 所以很快又有好戏看喽…… 苏槿夕做完一切,嘴角抑不住地一阵笑,招呼小二又添了一杯茶水。 等待着好戏上场。 渐渐地光着膀子的夜珅开始烦躁不安起来,用手一直挠着自己的后背。 霍玉娇羞怯万分,根本没有看夜珅,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围观的群众只顾着看好戏,也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渐渐地,被夜珅一直挠着的地方开始出现红斑,灼烧滚烫,再往后,花里胡哨地面积更大。 有眼力劲儿尖的似乎看出了些端倪。 “咦……这是什么?” “就是啊,太子殿下的背上好像出现了个东西。” “好像是个图案!” “这图案……” 众人面面相觑,没敢说出那图案的名字。 “好像乌龟……” “不对,是王八!” “乌龟!” “王八!” “乌龟还不是王八?” 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开始争执起来。 夜珅猛然感觉到不对劲,看向了身边的霍玉娇。 霍玉娇也发现不对劲,眼神疑惑地往夜珅地背上一看……顿时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怎么……怎么会…… 太子的背上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只王八? 夜珅在霍玉娇惊愕的目光中得到了答案,连忙去抓扔在地上的衣服,但是来不及了。 原本躺在地上,安然无恙的衣服竟然豁然一声,开始着火了,与此同时,燃烧起来的还有霍玉娇身上的衣服。 “啊……着火了……着火了,太子殿下,救我……快救我……” 霍玉娇被吓的哭声震天,连连呼救。 夜珅再也顾不得其它,连忙去扑霍玉娇身上的火。 但是那火竟然像是被人施了法术一样,越扑越大,越扑越大。 围观的人群都被吓了一跳。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太子的背上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只王八图案? 霍玉娇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着火呢?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是天火,一定是天火……这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太子不仁,朝三暮四。霍玉娇表面上端庄秀慧,实则心肠歹毒,满心怨恨。方才他们架着马车还想撞死幽王妃,幽王妃曾经可是太子的未婚妻啊!说不定以前太子殿下不要苏槿夕,也是霍玉娇挑拨离间的。现在老天爷长眼了,终于要收拾他们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扬声喊道。 百姓们大多都没有什么文化,而对于鬼神之说却非常迷信。 方才的事情,是他们亲眼看着发生的,一切都没办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更没办法解释。 所以有人带头牵引到鬼神之说上,他们就全都信了。 “是,一定是这样,他们做的亏心事太多了,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做了什么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公道自由天定。” “烧的好,烧的好!老天爷要收的人,没什么好可惜的!” “呸,你们这对狗男女,可真不要脸。” “就是!够男女,打死他们,打……一起打!” “打死他们……” “打死他们……” “打!” 众人随手抄起身边的家伙,一拥而上,对夜珅和霍玉娇拳打脚踢,棍棒相加。 早就忘了他们两个人之中,一个人是当今身份尊高的太子殿下,另一名是护国将军府上的大小姐。 众人踢打他们的同时,也扑灭了霍玉娇的身上的火。 此刻,霍玉娇身上的衣服几乎被火给烧的差不多了,没有一块完整的遮羞布,不该露的和该露的全都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她捉襟见肘,羞怯地蜷缩在地上,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众人的拳打脚踢还在继续,夜珅虽然有武功,但也经不起这么多人的围攻,早就被打趴下了,根本就不顾上霍玉娇。 远处的茶楼上,苏槿夕已经收掉了桌上的金刚石粉末,又将满满一壶茶水全都倒在了桌上,毁灭证据。 然后站在窗户边上,冷眼看着一切。 夜珅,霍玉娇,今日之事就当将往日你二人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皆还给你们。 日后苏槿夕对你们无爱无恨。别惹我! 巍峨皇宫,尊贵雄伟的勤政殿内,皇帝一把扫落了桌上的奏折,气的差点吐血。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太子人呢?” “回禀陛下,太医院云太医已经带着好几人去了,还有京兆府的人也出动了,听说太子殿下被伤的不轻,这会儿应该在被人带回宫的路上。”一名大臣回复。 “都是暴民,全都是暴民,想造反的暴民!统统给朕抓起来,斩了!全都斩了!” 竟然连太子都敢打,真是反了天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人太多了,几乎全长安大街上的人全都动手了,那么多人……” 长安大街上的人几乎占据帝京城人口的三分之一呢! 那么多人全都杀了,和屠城有什么两样? 再说了,作为君王,动不动就要杀老百姓,也不合适啊!而且还是为了太子。 到时候肯定会闹出更大的暴乱。 皇帝也不是真的昏庸无能,还是能听得进去劝解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当时在场的还有什么人?” “大将军府上的霍小姐,还有……还有幽王妃。” “苏槿夕?” 皇帝的眉头紧紧蹙起。 “是的,陛下。听说当时太子殿下刚在霍大将军府上宣读完您赐婚的圣旨,准备去给霍小姐买一些首饰,在路经长安大街的时候和幽王妃的马车相撞了。幽王妃许是妒忌太子殿下和霍小姐的婚事,所以不依不饶地非要让霍小姐履行上个月和她打赌时输下的赌注。” 霍玉娇和苏槿夕打赌的事情皇帝也听说了,后来霍玉娇输了赌注,苏槿夕却一直没有动静,也没有追究什么,他便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没想到今日苏槿夕竟然重提。 “结果如何?”皇帝阴沉着脸问。 “那种事情,霍小姐自然是不肯的,所以太子殿下替霍小姐履行了承诺。幽王妃也承诺,太子殿下不用去醉红楼的门口,只在长安大街上站三个时辰就可以。但是……谁也没有料到,竟然会出了那样的事情,太子殿下的背上,竟然会……竟然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只王八。而且霍小姐的衣服还好端端的自燃了。现在帝京城的老百姓们都说……” “混账……简直就是胡闹!” 皇帝一拳头砸在御案上,顿时将桌案给砸成了两截。 木屑横飞……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苏槿夕,你是在给本王点火 “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他可是朕的儿子,是东宫的太子,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出那种事情。怎么能……” 皇帝一口怒气没有顺过来,捂着胸口满脸的痛苦,差点就给晕了过去。 大臣们连忙惶恐地跪在地上。 “陛下,臣等惶恐,您千万要保住龙体啊!” “龙体为重啊陛下!” 半晌,皇帝的情绪才平复了些,但脸色仍然很不好看,指着方才回禀事情的那名大臣:“你继续说,现在帝京城的老百姓都怎么说?” “臣惶恐,臣不敢呐皇上!” 皇帝方才的怒气那么大,谁还敢多说一个字? “说!”皇帝怒斥。 那人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都说太子不仁,作为太子未来的太子妃,霍小姐伪善不仁。今日长安大街上发生的事情都是上天对他们二人的惩罚。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皇帝强忍着怒气,凛冽呵斥。 大臣被吓的颤颤巍巍:“还说太子有违仁道,不是上天注定的储君人选,若不应天命,将来非要继承皇位,定会遭受天谴,断送龙脉……” “闭……闭嘴……都给朕闭嘴……胡说八道……全都在胡说八道……” 皇帝怒指着那人,但是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中风了一样,口齿开始不轻。 瞪大了双眼直接晕了过去。 苏槿夕回到幽王府,刚进入清幽院,花嬷嬷神情有些严肃地迎了上来。 “王妃娘娘,王爷回来了!” “恩!”苏槿夕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 “王妃娘娘,您在长安大街上的事情王爷已经全都知道了。” 花嬷嬷说着,看了一眼扶云殿的方向。 苏槿夕便明白了,夜幽尧知道长安大街上发生的事情,不高兴了。 扶云殿的殿门开着,看样子没有不让人进的意思,所以苏槿夕没有去云开阁,而是先去了扶云殿。 “夜幽尧!” 夜幽尧正坐在书案前整理信件,苏槿夕一进门就见了他,喊了一声。 “恩!” 夜幽尧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抬头。 苏槿夕走了过去,想瞧瞧夜幽尧在看什么东西,夜幽尧也没有回避苏槿夕,所以苏槿夕大概也看了个清楚,都是各方信件,苏槿夕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不过发现书案上放着的那盆从云开阁的搬过来的蝴蝶兰竟然长的比苏槿夕养着的那盆还要好看。 摆弄了一番花枝,自言自语道:“没想道这里也是个看脸的年代,果然美男养的就是不一样。” 夜幽尧虽然在忙事情,但是夜幽尧的话还是听进去了,不过没听明白,抬头皱着眉头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脸上淡淡的:“没什么,夜幽尧,你先忙吧!我回去睡会。” 说完正要走,没想到手臂却被夜幽尧给拽住。 苏槿夕回头看他。 夜幽尧将苏槿夕拽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去哪儿?” 自从南宫小婊忽然出现,后来又消失,云开阁的阁楼上发生那件强吻事件后苏槿夕和夜幽尧之间的距离莫名的近了很多,夜幽尧似乎不像以前那样对苏槿夕冷漠了。 只是这样的夜幽尧让苏槿夕有些欢喜,不过也有些不习惯。 苏槿夕有些僵硬道:“回云开阁。” “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个解释?” 一进门的时候,花嬷嬷就提醒过了,夜幽尧在生气,但是苏槿夕却想不明白夜幽尧到底在气什么。 “解释什么?”苏槿夕轻蹙眉头。 “你不明白?”夜幽尧也皱眉。 苏槿夕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不会吧?夜幽尧,你连这种飞醋也吃?太小心眼了吧?” 没想到苏槿夕竟然说的这么直接,夜幽尧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掰着苏槿夕的下颚问:“给本王一个理由。” 苏槿夕很不喜欢这样的动作,有种被大爷调戏的感觉,想扭头甩开夜幽尧的手,但是却被夜幽尧掰的更用力。 “恩?”夜幽尧强势逼问。 “夜幽尧,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你要时刻记得你是本王的女人,别的野男人,休要惦记。” 夜幽尧这是以为苏槿夕整夜珅和霍玉娇是因为妒忌她们在一起吗? 别人误会她也就罢了,没想到夜幽尧竟然也要误会她。 但是他凭什么啊? 凭什么这么霸道地质问? 她心里憋屈的已经够多了。 “夜幽尧,那你也要给我记住,你是我苏槿夕的男人。外头的野姑娘你也少惦记。” 苏槿夕回以冷艳的目光,反手撕住了夜幽尧的衣领,两只黝黑澄澈的眸子直直盯着夜幽尧的。 夜幽尧见过很多种苏槿夕,却没见过今日这般强势霸道的,微微有些愣。 苏槿夕的脑袋缓缓靠近了夜幽尧的鼻子一些,盯着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眸子问:“夜幽尧,那个南宫小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夜幽尧的眸光渐渐变得更加深邃冰冷,掰着苏槿夕下颚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苏槿夕强忍着疼痛和不适,一点都不愿落了下风,进一步逼近:“恩?夜幽尧,你说啊!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也像吻我那样吻过她?” 但是…… 下一秒,苏槿夕就敏锐地发现事情很不对劲了。 非常非常不对劲。 他们眼对眼,鼻对鼻,唇对唇。 虽然没有吻上去,但一个凉薄,一个娇润,两对唇瓣贴的特别近。 夜幽尧的一只手虽然捏着苏槿夕的下颚,但是另一只手却不知何时恰好放在了苏槿夕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而苏槿夕一只手虽然攥着夜幽尧的衣领,但却坐在夜幽尧的双腿上,真个人和夜幽尧的身体贴的很近,另一只手为稳住重心,环在夜幽尧的脖子上。 这动作是何其暧昧啊…… 简直让人不想污都不想。 不过更要命的是,苏槿夕发现自己的屁股底下明显的不对劲,有什么东西渐渐地升起。 她的脸颊顿时一片通红、灼热,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夜……夜幽尧,你……你这个流氓。” 说着扭动着身子想从夜幽尧的腿上下来,但是腰间的那只手力道忽然加重。 夜幽尧的声音比苏槿夕的更不自然,强力克制着什么,厉声道:“别动!” 苏槿夕顿时身子一僵,再也不敢动了。 夜幽尧闭了闭眼双眼,淡淡道:“你再动,本王可不敢保证不做出点什么。” 苏槿夕脸颊灼红的厉害,发现夜幽尧因为极力地隐忍,额头已经生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胸口也不断地起伏着。 “夜幽尧!” “恩!” “夜幽尧!” “恩!” “夜……” 忽然掐在苏槿夕下颚上的手瞬间移到了苏槿夕的后脑勺。 接着,苏槿夕的唇被夜幽尧狠狠地噙在了口中。 “苏槿夕,你这是在给本王点火!” 秋光明媚,晚霞正好,从窗户里斜射进来,晕染着一室春光。 苏槿夕放开攥在夜幽尧衣领上的手,环抱着夜幽尧的脖颈,生涩地回吻起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丫头,三千年的代沟呢 苏槿夕和夜幽尧正吻的火热。 忽然“吧嗒”一声脆响,端着茶点进门的花嬷嬷手中的盘子掉在了地上。 几乎是一瞬间,苏槿夕反射性地从夜幽尧的腿上跳了起来。 红着脸颊,手忙脚乱地开始整理衣服。 花嬷嬷愣了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自责又不好意思地胡乱收拾起地上的东西。 笑的贼兮兮的:“王妃娘娘,殿下,你们继续,继续!老奴什么都没有看到。嘿嘿,什么都没有看到。”说着,捂着眼飞快地出了门。 苏槿夕一阵懊恼,这污老太婆什么意思嘛!明明什么都被她看到了,还说什么都没有看到。 夜幽尧轻咳了一声,苏槿夕扭头看他的时候,夜幽尧已经又开始拿起桌上的信件开始看了。 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不过嘴角却还带着从苏槿夕的唇上粘上的胭脂,让苏槿夕看的只想笑。 “夜幽尧?” 某人没有出声。 “夜幽尧?” 还是没有出声。 “夜幽尧!” 第三次叫的时候夜幽尧淡淡地“恩”了一声。 苏槿夕原本想提醒夜幽尧的话忽然又坏坏地不想说了。 装逼吧! 看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你忙吧!我是真的累了,回去歇着了。” “恩!” 苏槿夕嘴角浅浅地笑了一下,出了扶云殿。 就知道花嬷嬷是个大嘴巴,尤其是夜幽尧和苏槿夕之间的事情,到了花嬷嬷那里,一定过会被传的人尽皆知。 这不,苏槿夕一从扶云殿出来,就觉得院子里的人瞧着她的目光比遥望着八达岭长城还要壮观。 “我给你说啊,绿篱!当时那个场面,你可是没见呐!哎呦喂,原来咱们家王妃娘娘的心里也是藏着一把火,那场面,那劲道……两个人就这么嘴对着嘴,脸对着脸的抱在一起……” 花嬷嬷给绿篱说的时候还特意地用两只手比划着。 苏槿夕脸色比锅底还黑,一步步走到了花嬷嬷的身后。 花嬷嬷给绿篱八卦的正起劲儿,根本就有发现。 但是绿篱已经看到了苏槿夕,满脸的尴尬和为难,一直盯着苏槿夕,身子都开始有些颤抖。 “哎……丫头,嬷嬷在跟你说话呢!你瞧什么呢!”花嬷嬷见绿篱走神道。 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不对劲,顿时禁了声,捂着嘴巴缓缓转身。 “花嬷嬷,说什么呢?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怎么不说了啊?让本妃也听听呗!” “啊……”花嬷嬷猛然大叫了一声,撒腿就往小厨房跑:“哎呀,小灶上还炖着殿下的汤呢!糊了,这会肯定是糊了。” 转眼间已经没了花嬷嬷的人影。 以至于接下来的好几天,花嬷嬷都没在苏槿夕的面前绕面,有什么事情都是让绿篱去办。在院子里见着苏槿夕了,也是绕着走的。 就怕闹的苏槿夕心烦,一个不小心,苏槿夕又提让夜幽尧送苏槿夕走的话。 苏槿夕上到云开阁之后,发现她的房间里大大小小的摆满了箱子。 “绿篱,这都是怎么回事?” 绿篱立刻跑上楼解释:“小姐,这些都是王爷送给你的,早上你不在的时候让人送过来的。这两箱是鞋子,这两箱是一衣服,还有这两箱是金银首饰。” 这么多? 整整六大箱子呢! 夜幽尧这也太豪了吧? 苏槿夕翻着看了一遍,发现衣服很多都是上等的绫罗绸缎,鞋子是缎面绣花的,还有很多都绣着珍珠玛瑙,那些首饰就更不用说,玛瑙、翡翠、珊瑚、砗磲、金银、白玉,反正只要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们用的,基本上全都有。 不过没几个是苏槿夕喜欢,都花里胡哨的很,不是苏槿夕喜欢的风格。 “没想到夜幽尧人长的那么帅,眼光这么俗气。” “小姐,这些可不是王爷选的,你可不能冤枉王爷啊!”绿篱替夜幽尧辩解。 “哎呦,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向着夜幽尧了?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啊?”苏槿夕挑眉。 “哪儿有的事情啊!”绿篱连忙解释,说到后半句,嘴里开始嘟囔起来:“再说了,你和王爷都已经那样了,还分什么里里外外的,听着多别扭啊!” 苏槿夕顿时又起了“欺负”绿篱的心思。 故意眯着眼,笑嘻嘻地问:“哪个了啊?” 绿篱可不比苏槿夕是从现代穿越过的,思想保守这呢! 被苏槿夕这样一问,脸颊顿时红的像打了厚厚的腮红一样。 “就是那个!” “那个是哪个啊?” “那个就是……” 绿篱红着脸颊不经意抬头,发现苏槿夕笑的特坏。 “小姐……你故意欺负奴婢。” “欺负可是有很多种。小样,小姐我怎么‘欺负’你了啊?” 苏槿夕故意压重了“欺负”两个字,把个古代的封建小丫头往阴沟里带,小丫头不往那方面想都不成。 原本就已经红的冒血的脸蛋都能够在上面烤鱿鱼了。 一跺脚道:“小姐,绿篱不要跟你说话了,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苏槿夕笑问:“变啥样了?” “不知羞!” 苏槿夕脸上的笑容浅淡了不少。 是啊,确实变了。 如今的她身带着两个灵魂,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傻子废柴妃了。 变了好啊! 变了就能靠自己的实力捍卫自己的尊严了。 不过也有不少无奈。 苏槿夕不想去想那些操心窝子的事情,和绿篱继续说夜幽尧送的那两箱子东西。 “你说这些不是夜幽尧选的?” 这也太没诚意了吧? 还不如不送! “恩!”绿篱道。 “那是谁选的?” “是礼部的人!之前快要入冬的时候,礼部要去江南采购东西,派人来问王爷您和他要添点什么?王爷就说给你带两箱衣服,两箱鞋子,还有两箱首饰。” 我滴个乖乖…… 感情礼部是他夜幽尧自己开的啊? 就算是宫里的皇后也没这么要东西的。 看来她这次在帝京城里又要小火一把了。 “哎……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苏槿夕两手叉腰,蹙着眉头。瞧着满地的箱子开始犯难了。 “小姐,你说什么?跟猪有什么关系啊?” 苏槿夕深情款款地看着绿篱摇头:“小丫头,没什么!” 三千多年的代沟呢! 丫头,小姐我怎么跟你解释? 虽说不是夜幽尧亲自选的,但毕竟也是夜幽尧的一份心意,而且这还是夜幽尧第一次给她送东西,苏槿夕从窗户里瞧着扶云殿窗户上映着的夜幽尧的影子,总是忍不住呵呵地傻笑着。 算算时间,礼部去江南采购东西应该是在一个多月前,那个时候她正在宫里给皇后解毒。 原来这举动是他在那个时候就有的啊! 看样子,那会夜幽尧表面虽看上去冰冷无情,但其实内心里也没那么冷漠嘛!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想让苏槿夕做的事情 苏槿夕和绿篱整整折腾了一下午才把那些东西给重新整理完。 苏槿夕挑了几件自己喜欢且实用的,又让绿篱挑了几件,给花嬷嬷也选了几件,其余的决定全都压箱底了。 是夜,苏槿夕又做了一个梦。 不过不是意识进入了彼岸镯,而是她梦见了她的母亲。 梦里母亲的脸一片血肉模糊,苏槿夕看不清她的面容长什么样子。 但是她却一直掐着苏槿夕的脖子,问苏槿夕:“槿夕,母亲死的好冤啊……你为什么不给我报仇?为什么一直都不愿意来看我?为什么……” 苏槿夕被吓的猛然从床上做起来,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做了一个噩梦。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光着脚丫子下床掌了灯,一夜未睡,想了一夜的心事。 次日一早,夜幽尧去了魂殿之后,苏槿夕又去了一趟天牢。 “说吧!怎样才能把你知道关于我母亲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昏暗潮湿的天牢里,苏槿夕强忍着各种情绪,面无表情地问苏仲。 苏仲从冰冷的床上缓缓坐了起来,嘴角冷笑一声:“苏槿夕,老夫知道,你还是会来找老夫。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心性老夫还是了解的。” 苏槿夕眸光凌厉,一拳头砸在了苏仲身下冰冷的床板上,面容狠狠逼近苏仲:“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苏仲花白的胡子抖了抖,没有直接说话,起身下了床,走到冰冷破旧的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后才坐下来道: “老夫如今身陷囹圄,也知道这辈子是别想出去了。但是苏府能有昔日的辉煌,却是苏氏祖宗十代人的心血,不能就这样毁在老夫的手上。槿夕,无论你对这个家有多大的仇恨,但毕竟,你还是姓苏,可不能眼看着苏家就这么败落了而坐视不管啊!” 苏槿夕脸上的愤怒并没有消除,转身冷眼看着苏仲。 苏仲继续道:“如今皇上虽没有因为幸琉璃的事情过多地追究苏府,但是她却在苏府假扮梦瑶那么多年,皇上的心中始终对苏府还是有芥蒂的,一直在暗中打压苏家在帝京城的所有药堂。” 苏槿夕没心思听苏仲装作一副含辛茹苦的样子说这么多,直接问:“你想让我做什么,直接说吧!” 苏仲顿了顿,道:“我要你重新回到苏府,扶持出一个新的苏家家主,然后光耀苏氏门楣,让苏家在帝京城的所有药堂都重新振兴起来。” 苏槿夕的眼眸缓缓地眯了眯,没想到苏仲最后让她做的竟然是这样的事情。都到了自身难保的地步,他竟然还能想着苏家的家业。 对于苏府的列祖列宗来说,他也许是一个合格的子孙,但是对于苏槿夕来说,他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苏槿夕永远都不可能忘记,苏仲曾经卑鄙无耻地亲手将匕首插在了她母亲的胸口,曾经卑鄙无耻地几近将她推入死亡的深渊。 “苏仲,如果我不答应呢?”苏槿夕冷冷道。 “那你就永远都别想知道你母亲死的真相,换句话说,就算她死了,也是死不瞑目。” “果然够卑鄙。”苏槿夕道。 苏仲嘴角一阵冷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着。没有说话。 昏暗的光线从狭小的窗户投射下来,照在苏仲的脸上,更衬的他阴霾密布的脸上越加的狰狞可怕。 苏槿夕忽然觉得,虽然曾经在一个屋檐下和自己的这位父亲生活了十几年,但是她似乎从来都不了解他,从来都不了解。 “好!苏仲,我答应你。但是事成之后我必须知道所有的真相。” “苏家药楼最顶层东面的墙上有七副画,其中从左面数起,第三幅画的下面有一个安格,里面的东西你应该会感兴趣。事成之后你拿着东西来见老夫,老夫自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不过别高兴的太早,如今老夫身陷囹圄,苏家药楼的钥匙和药堂的所有账本可都在霍氏的手中,且苏家也不是个简单的地方。想要推翻霍氏,想让苏家的各房势力重新洗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苏仲口中所说的霍氏可不是霍大将军府,而是苏仲的正妻。 虽然也姓霍,和霍大将军府上也有一些渊源,但却不是很亲。 “霍氏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背后的忠武候府也不是什么人说得罪就能够得罪得起的。”苏仲提醒苏槿夕。 苏槿夕嘴角冷冷地笑着:“幽王府也不是吃素的。这些事情就不劳父亲大人您费心了。” 她可不觉得苏仲对她会有那么好心。 “好,等你的好消息。” 苏仲也是冷笑一声,似乎不想和苏槿夕再说什么,重新躺回了那张冰冷破旧的床上。 苏槿夕从天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回到幽王府的时候夜幽尧已经回来了,苏槿夕去扶云殿和夜幽尧商量了一番回苏府的事情,夜幽尧没有反对,苏槿夕便回了云开阁,早早地就睡下了。 次日一早,带着绿篱和花嬷嬷一起回了苏府。 消息是管家提前通知了苏府的,所以苏槿夕的马车风风光光地停在苏府大门口的时候,霍氏已经带着众人在门口迎接了。 “槿夕啊!你可算是回来了。这段时间,母亲我可是想死你了。” 苏槿夕一下马车,霍氏就笑的十分温和地上前来握住了苏槿夕的双手。 苏槿夕低头瞧着霍氏的手,内心冷冷一笑。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苏仲说的没错,霍氏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没嫁到幽王府之前那段黑暗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苏槿夕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但是才短短的几个月,霍氏似乎已经忘记了呢! “母亲是真的想我吗?想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到幽王府上来看过我啊?” 别说是平常的走动往来了,就算是当初苏槿夕被夜幽尧打断了肋骨都没有见过霍氏的面。 苏槿夕狠狠地撕了一把霍氏伪善的面孔。 霍氏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她,脸上顿时一阵尴尬。 苏槿夕的脸上又挤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嘻嘻,苏槿夕在和母亲开玩笑呢!母亲不会当真了吧?” “怎么会?母亲就知道槿夕你最调皮了。” 霍氏脸上精彩的表情顿时不见,笑着道。 苏槿夕又看向了人群中站着的苏仙惠,苏仙惠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自己把自己气的,还是在胆怯苏槿夕,身子竟然有一些颤抖。 苏槿夕放开了霍氏的手,一步步缓缓走到了苏仙惠的身边。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你还在府上待嫁呢? “大姐姐,你还在府上待嫁呢?当初太子殿下不是说迟早要将你抬进东宫的吗?哦,我差点忘了……”苏槿夕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样:“太子殿下现在好像和霍大将军府上的大小姐霍玉娇订婚了呢!霍玉娇现在是太子的未婚妻,很快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了。” 今日苏槿夕以幽王妃的身份风风光光地回娘家,苏府的门口一大早就围满了很多人,苏槿夕这话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足够所有的人都听到。 “什么?苏仙惠也喜欢太子殿下?” “不可能吧?太子殿下当初连幽王妃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得上苏仙惠嘛?” “当初的情况不是特殊嘛!幽王妃脸上的毒斑没有解,太子看走了眼很正常。” “那这么说,幽王妃说的话是真的喽?太子殿下说要将苏仙惠抬进东宫是什么时候说的啊?该不会是幽王妃还没有嫁到幽王府的时候吧?” “我看啊,八成就是那个时候,幽王妃出嫁之后一直就没有回过苏府,要是在那之后说的,她也不会知道啊!” “天呐!那个时候的幽王妃还和太子有着婚约呢!太子怎么会对苏槿夕说这样的话?该不会苏仙惠故意勾引的太子吧?” “太子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了解?八成就是太子和苏仙惠早有私情!说不定太子当初退了和幽王妃的婚事也是苏仙惠在从中作梗呢!” “亲姐姐想抢自己妹妹的男人?看来这苏仙惠也不是个好东西!” “对!不是个好东西!” “王妃娘娘,你可要把幽王看紧喽!可别让这苏仙惠又给钻了空子!” “对!看好了幽王,千万别让苏仙惠给钻了空子!” “说什么呢!幽王可不是那样的男人!” 民心又开始向着苏槿夕这边。 苏仙惠的头埋的低低的,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紧了拳头,看那样子,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 但苏槿夕就像没有见到苏仙惠的为难一样,皱着眉头一脸的委屈:“大姐姐,你怎么不搭理我啊?难道众人说的都是真的,你这是心虚了吗?” “苏槿夕你……” 苏贤惠缓缓抬起头来,眼眸一片通红,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霍氏忽然上前就按住了苏仙惠的手。 “槿夕啊!别光顾着在门口站着啊!快进府吧!母亲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东西。” 苏槿夕差一点就当众激怒苏仙惠了,就差那么一点。 不过也没关系。 来日防长,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白莲花,你跑不掉的,迟早撕下你的面具,让你的真面目袒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苏槿夕没再过多地计较,抬步率先进了苏府的门。 一路上,苏府的下人们见到苏槿夕的时候各个都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今日的苏槿夕虽然没有穿王妃的制服,但穿的也是上等面料制成的衣服。 浅杏色的断面上绣着做工精细的小玉兰花,是从前天夜幽尧送的那些衣服中挑出来的,全帝京城中就仅此一件,绝不撞衫。 那衣服的颜色和绣案更衬的苏槿夕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黝黑噌亮,如两只扑闪着大翅膀一样的眼睛,如远戴般悠远的眉毛,挺美的鼻梁,娇小的嘴唇,乌黑明亮的头发。整个人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九天玄女一样。 更神奇的是苏槿夕脸上原本印着狰狞可怕的毒斑的地方如今娇嫩如玉,吹弹可破。 整个人清新亮丽,天资玉骨。 这还是曾经那个任人欺负,容颜丑陋的七小姐吗? 苏槿夕瞧着众人的目光,嘴角上扬,冷然一笑,稳稳地坐在前厅的上座上。 以前这个位置,整个苏府就只有苏仲一个人能坐呢! 当初的苏槿夕可是连进这个门的资格都没有。可如今坐在这里的人是他,昔日风光荣耀的苏仲已经在天牢里了,出不出的来还是个未知。 姨娘们瞧着如今风光回府的苏槿夕,想说什么,但见苏槿夕始终一副高傲冷淡的样子,再想起之前在门口就连霍氏和苏仙惠都在她的手底下吃了亏,就更加慎重,不敢多言了。 下人上了茶,霍氏终于打破了僵局,道:“槿夕啊!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这一路上也挺冷的吧! “嘀嘀嘀” 解毒系统又响了,苏槿夕正要去端茶杯的手忽然顿住,转眸一一在众人的脸上扫过。 好大的胆子啊!刚进门,屁股都还没有做热呢,就有人已经安奈不住地出手了。 不过,她不觉得这是霍氏干的。 霍氏是个伪善的人,也是个聪明的人,苏槿夕是当着外头那么多人的面进府的,若是被毒死在了这里,对她没有什么好处。 那么……会是谁呢? “幽王妃,你怎么不喝茶啊?瞧着我们做什么,难道是怕我们给你下毒不成?”柳姨娘率先道。 “槿夕,是不是茶水不合你的胃口啊?你看母亲都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茶。你喜欢喝什么,就给母亲说,母亲让人给你泡去!”霍氏道。 苏仙惠毕竟还年轻,再见苏槿夕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脸上,终于受不了了,豁然站起身来道:“苏槿夕,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就算这茶里有毒,也不可能是我下的,我还知道轻重。难道你怀疑我不成?” “大姐姐和柳姨娘不说,我倒是给忘了。是该小心一些,说不定这茶真的有毒呢!” 柳姨娘的脸色一阵惨白,顿时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 “苏槿夕,你到底什么意思?”苏仙惠道。 “没什么意思,要不,大姐姐先帮我尝尝?” 苏槿夕淡笑着,将茶杯端起来递到了苏仙惠的面前。 “苏槿夕……” 苏仙惠几乎已经咬牙切齿。 “怎么?大姐姐不愿意吗?难道这茶水中真的有什么猫腻?” “槿夕,你看你说的,好好的,这茶水怎么可能有问题呢?你要是不喜欢喝,母亲亲自给你去泡一杯。”霍氏替自己的女儿解围。 说着,霍氏伸出手想去拿苏槿夕手中的茶杯,但却被苏槿夕端的紧紧的,霍氏根本就拿不动。 霍氏暗中一个劲儿地给苏仙惠使眼色,示意苏仙惠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苏仙惠为难的都快要哭了,狠狠一咬牙,从苏槿夕的手中端过茶杯:“好,苏槿夕,我替你尝,但若是这茶中没有毒的话怎么办?” “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 苏槿夕随口道。 众人顿时一惊,苏仙惠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 “好,若是这茶水中真的有毒,我苏仙惠也把脑袋砍下来给你!” 霍氏何其聪明的人,苏槿夕把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怎么可能瞧不出来那杯茶中或许真的是被谁动了手脚,让苏槿夕发现了。 “槿夕,何必非要把事情闹成这样?” “那母亲的意思是,应该怎样?”苏槿夕淡淡地瞧着霍氏。 “好,既然槿夕你不放心,这茶母亲来替你常。”霍氏说着,一把硬从苏仙惠的手中端过了茶水。 但是她揽着袖子正要喝下的时候却被苏槿夕一把打翻在了地上。 众人瞧着那茶水被泼洒在地上之后的反应,顿时惊愕的豁然起身。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水落石出,给一个交代 茶水洒落在地上之后渐渐地泛起了一阵刺激性的白沫。 出生在医学世家,若是还看不出来这茶水中真的是被人下了毒,那就是白痴。 众人惊讶于苏槿夕辩毒的能力之外,又开始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这到底是哪个没长脑子的家伙啊? 难道看不出来现在的苏槿夕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苏槿夕了吗? 还敢做这么笨的事情,这不是一锅汤里头掉进了一只死老鼠吗? “王妃娘娘,您先不要着急,这事儿是谁做的,姐姐一定会查出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一位姨娘道。 “灵芝……灵芝……” 外面遥遥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紧接着一条小白狗翘着尾巴跑了进来,跑到了苏槿夕的脚下,舔起了地上的水。 众人的脸上再次一惊愕。 苏仙惠连忙跑过来抱起了正在舔着毒茶的小白狗,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小白狗刚被苏仙惠抱起来,就开始口吐白沫,四肢蹬了两下,在苏仙惠的怀里不动了。 “灵芝……” 一个身穿深绿色绸缎衣衫,大概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冲了进来,从苏仙惠的手中一把抱过小狗就开始哭:“灵芝,你怎么了,灵芝……” 这个小男孩苏槿夕认得,是霍氏的儿子苏骏,也就是苏仙惠的亲弟弟,平日里仗着自己母亲的地位和嫡子的身份,最是嚣张跋扈,以前可没少欺负过苏槿夕。 “骏儿,不得放肆,没看到你七姐姐在这里吗?还不快过来拜见你七姐姐。”霍氏训斥道。 霍氏不说这话还好,但是话刚说出口,苏骏忽然就炸了:“什么七姐?苏槿夕她也算是苏家人吗?连我房里的一个贱婢都不如,她就是个傻子,长的又丑又笨的傻子。” “骏儿!” 霍氏一把拉住苏骏的手。 “苏槿夕呢!你给我出来!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狗?是不是你?出来……” 苏骏在厅堂里环视了一圈,没有瞧见他印象中以前那个痴痴傻傻的苏槿夕,扬声喊道。 “放肆!王妃娘娘就在此处,这里也是你放肆的地方?” 站在一旁的花嬷嬷忽然厉声呵斥。 苏骏猛然顿住了声,回头瞧了一眼花嬷嬷,却没有看苏槿夕。 “你是哪儿来的老东西!” 花嬷嬷气势端的很正,一本正经道:“我是王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嬷嬷。” “王妃……” 苏骏这才看向了苏槿夕,愣了好半晌之后,忽然惊愕道:“你……你是苏槿夕?” 苏槿夕嘴角轻轻一扬:“不是我还是谁?苏骏,你不认识我了吗?” 苏骏的印象中苏槿夕就是个干干瘪瘪,长期因为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而且脸上还有个毒斑,丑陋不堪的贱丫头。更甚至因为在苏府不受待见,所以从来都没有穿过一件好衣服。 但是此时面前的这个女人却是容颜娇好,甚至可以说是绝色无双,衣着华贵,姿态高雅,气势逼人。 苏槿夕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形象。 “你……你不是苏槿夕,你到底是谁?” 苏仲被吓了一跳,忽然向后退了两步。 “苏骏,看来这苏家的傻病是传染的呢!现在竟然传染到你的身上了。怎么……连姐姐我都不认识了?以前你我可是没少在一起玩耍呢!” 苏骏又靠近了苏槿夕一些,仔细地瞧了瞧苏槿夕:“你……你真的是苏槿夕?” 苏槿夕淡笑着,没有说话。 苏骏忽然指着苏槿夕道:“苏槿夕,你怎么还没有死?你脸上的毒斑呢?这些衣服和首饰你都是从哪里来的?不会是偷来抢来的吧?还有你……绿篱,你们不会是把自己卖到醉红楼才换来的这些东西吧?” 苏骏是真的被霍氏和苏仲给宠坏了,说什么话口无遮拦,甚至都不会用脑袋思考问题。 霍氏的脸上一阵黑一阵白,一脸的很铁不成刚,都还没有来得及训斥苏骏,花嬷嬷的巴掌就狠狠地扇在了苏仲的脸上。 “放肆,竟敢出言不逊,污蔑王妃。” 苏骏顿时被打了转了好几个圈儿,五折印满五个手指印的脸,瞪着花嬷嬷:“你这个老不死的,你竟敢打我。“ 长这么大,苏骏这可是第一次挨打,哭喊了一声就如疯狗一般朝着花嬷嬷冲了过去。 花嬷嬷的身子在苏骏快要扑上来的时候稳稳地向侧面一躲,苏仲惯性地一头就撞在了桌子上。 苏仲被撞的不轻,额头上顿时出了血,险些晕了过去。 霍氏虽然心疼儿子,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和苏槿夕正面撕破脸,所以还是极力地忍着。 但是苏仙惠却忍不住了,她突然站起身来,对苏槿夕道:“苏槿夕,你够了!你这是摆着是幽王妃的身份,回来耀武扬威来了吗?” 柳姨娘和苏仙惠平日里走的近,立刻冷笑了一声,附和:“就是啊!摆什么谱啊?是王妃就了不起了吗?刚进门就要拉仇恨,毒死了骏少爷的灵芝不说,如今你的这个刁奴竟然还出手打起了骏少爷。好歹骏少爷也是你的亲弟弟,苏槿夕,你可真有本事。” 柳姨娘这是黑白颠倒,故意把白的说成是黑的。 不过她这话挑拨离间起来还真起作用,还没等苏槿夕回答什么,一旁的苏骏立马就炸了,冲上前去就撕住了苏槿夕的衣服:“苏槿夕,原来我的灵芝是被你毒死的,你这个贱人,你赔我的灵芝,赔我的灵芝。” 苏槿夕不说话,而是看向了霍氏。 与其她自己动手,还不如让霍氏自己清理。 她不是伪善的很吗?不是喜欢装吗?苏槿夕就要看看,霍氏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霍氏自然能明白苏槿夕的意思,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攥着,狠狠一咬牙之后上前拽起了黏在苏槿夕身上的苏仲,一巴掌狠狠地掴在了苏骏的脸上。 这一巴掌比花嬷嬷的那一巴掌打的还要狠,苏仲都被打的咬烂了舌头,嘴角出了血。 苏骏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疼爱自己,护着自己,把自己捧在手心里护着的母亲竟然会打他。 他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母亲,你竟然打我,竟然为了苏槿夕这个贱人打我。到底我是你亲生的,还是苏槿夕这个贱人是你亲生的?你说!你说啊!” 霍氏瞧着苏骏的样子,心疼极了,打过苏骏的那一只手都在颤抖。 但还是极力地隐忍着,装作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骏儿,母亲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母亲教你的那些道理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苏骏哭着,吃惊地回头看霍氏:“母亲,骏儿什么时候不学好了?是你教我的,苏槿夕就是个傻子,不配做我的姐姐;也是你说的,她和她的母亲一样的贱……” “啪” 一巴掌又打在了苏骏的脸上。 但打完之后瞧见苏骏满脸委屈的样子,霍氏终于忍不住了,跪在地上一把将苏骏的头抱在了自己怀中:“骏儿,你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是母亲的错,都是母亲的错。” 但是苏槿夕却很敏锐地抓住了苏骏最后一句话中最关键的信息。 他提到了她的母亲。 难道母亲当年的死,霍氏也知道什么?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苏家家主的令牌 霍氏暗中将一根银针刺在了苏骏的后脑勺,苏骏的双眼开始变的迷迷糊糊起来。 在昏迷之前他紧紧地抓着霍氏的衣袖说:“母亲,你要杀了苏槿夕,一定要杀了她。” 苏骏昏迷之后霍氏整理了一下情绪,站起身来,脸上还是之前那副慈善的样子。对苏槿夕到:“槿夕啊!是母亲管教无方,没有教育好你弟弟。他不过是个小孩子,你别放在心上。” 苏槿夕嘴角始终淡淡地笑着,一点脸面都不给霍氏:“母亲是该好好管管苏骏这个弟弟了,知道的以为他是家里的嫡子,被你和父亲给宠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 苏槿夕故意拉长了话音没有说完。 “以为什么?”霍氏问。 “苏槿夕笑容又变得明媚起来:“以为母亲你对女儿的这幅慈善的面容都是假的呢!苏骏是跟着你学坏了。今日冲撞了我也就罢了,若改日在王爷的面前也敢如此胡言乱语,可是真的要被杀头的。” 霍氏的面容顿时一阵惨白,不过很快,她就换上了一副和苏槿夕一样明媚的笑容:“槿夕啊,你可真会开玩笑。母亲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回头母亲好好管管你弟弟。” “没有就好!” 苏槿夕意味不明道。 然后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死透了的小白狗灵芝:“不过,这府上有人想我死却是真的。母亲,你说呢?” 霍氏脸上的笑容有些干:“槿夕放心,这件事情,母亲一定会查出个水落石出,给你个交代。” “好!” 苏槿夕要的就霍氏的这句话。 “母亲既然表态了,做女儿的我也就放心了,不如就七日的时间吧!七日之后若母亲还查不出来凶手是谁,这个苏家主母的位置你也就不用当了。” 什么? 苏槿夕竟然拿着霍氏当家主母的身份威胁? 在场的众人都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瞧着苏槿夕。 要知道,在坐的众人中并不乏心中对霍氏有怨气之人,只是都苦于霍氏在府上的位置和娘家的势力,敢怒不敢言。 更没有人能够撼动霍氏在府上的位置。 要不然苏仲做为一家之主,还是太医院的院首,也不会在这个家中憋屈了那么多年。 “哼,笑话!” 柳姨娘冷哼一声,鄙夷地瞪了一眼苏槿夕。 苏仙惠的嘴角也是嘲讽地一笑:“苏槿夕,你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吃什么了啊?口气可真大。” 苏槿夕嘴角淡笑着,没有说话。 霍氏的内心也是四平八稳的,料定了自己苏家主母的位置无人能够撼动。 “好,七天就七天。到时候母亲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霍氏想,这个家里还不是她说了算,就算到时候查不出来真正的凶手,想找个替死鬼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又补充了一句:“这七天内在母亲查找凶手的同时,其它几位姨娘也可以查找,谁若是比母亲先查出来,本妃和王爷做主,苏家以后的当家人就是她了。” 这不是明摆着在挑拨离间吗? 顿时平日里被霍氏欺压的抬不起头来的那些姨娘们都开始跃跃欲试。 就连一直跟着霍氏和苏仙惠的柳姨娘眼中也泛着明媚的光芒。 霍氏嘴角交抽搐了两下:“槿夕啊,你这是要跟母亲来真的?” 苏槿夕人畜无害地笑着,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意味不明:“母亲,您说呢?” 霍氏的双眼晦明晦暗。 苏槿夕忽然站起身来:“好了,今日的事情就到这里吧!事情也不早了,本妃要回去歇息了,各位也早点散了吧” 然后问霍氏:“母亲,本妃还是住在以前的那个荷香院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槿夕已经改了自称。 是在有意给霍氏施压。 苏槿夕现在已经是王妃了,怎么可能还住以前那个破旧的院子:“你以前住的那个院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到扫了,你现在住也不合适,母亲让人把最北面的翰香院整理出来了。那边环境好,位置和风水都是府上最好的,你就住那里吧!” “好!有劳母亲了!” 苏槿夕笑着跟霍氏说了一声,带着花嬷嬷和绿篱就去翰香院了,临走前还不忘挑衅地看一眼苏仙惠。 苏仙惠都已经快被气炸了。 若不是母亲之前再三叮嘱让她忍着,现在她早就忍不住了。 那翰香院和是之前母亲答应了要给她住的。 原本院子都已经打扫出来了,里面的家具也已经重新置办,搬进去了,却忽然传来苏槿夕要回娘家的消息。 母亲却要她让出来给苏槿夕。 这个苏槿夕,真是可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还回来做什么? 而且一回来就弄的府上鸡飞狗跳的,人人不得安宁,真是太可恶了。 还有,她方才走的时候看她的那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挑衅吗? 瞧不起她吗? 她凭什么啊? 以为做了王妃就了不起了啊? 翰香院里。 地板是新铺的,墙面是重新粉刷的,柱子和窗户上的漆也是重新刷上去的,所有的帘子和帷幔都是最近帝京城里最流行的颜色和花色。 琉璃做的桌子,象牙的茶壶和被子。 一切都闪闪着奢华明媚的光芒。 霍氏说的没错,这里是整个苏府最奢华的的地方。 以前的苏槿夕可是根本连靠近这个院子的资格都没有,但是现在她却光明正大地住在了这里。 “哼,这个霍氏,还算是有良心。”花嬷嬷瞧着院子和屋子里的装饰还算不错,道。 以为霍氏是真心的款待苏槿夕。 但是苏槿夕的心里却很清楚,一看这屋子里的东西和颜色,就知道全都是苏仙惠喜欢的。 这里原本应该是装潢出来给苏仙惠住的,知道她来了后住以前的院子不合适,所以让苏仙惠让出来临时让她住的。 果然是霍氏办事的风格。 一如既往的……伪善。 绿篱毕竟是跟着苏槿夕在这个家里一起长大的,也知道霍氏的为人。 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道:“小姐,我总觉得霍夫人没安什么好心,你可要当心啊!” “放心吧!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苏槿夕道。 一日无话,傍晚的时候霍氏派人来请苏槿夕去正厅吃饭,苏槿夕不想去,霍氏便让人把饭菜给翰香院也送了一份。 吃过晚饭后无事,花嬷嬷给苏槿夕煮了些茶水,苏槿夕喝着茶一直琢磨着一件事情。 苏家家主的令牌。 天牢的时候苏仲跟她说过,是放在书房里的。 但是有没有被霍氏给搜走就不一定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深夜,熟悉的身影 苏仲在天牢里,霍氏还有心思给女儿装潢院子,且府上也没有悲悲戚戚,担心苏仲的样子。 看来有些人还是打心眼里不想让苏仲回来的。 霍氏起了独掌苏府,霸占苏家令牌的心思也不一定。 但是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到底怎么回事,书房那边还是得自己亲自去一趟。 苏槿夕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耽误太多的时间,想尽快将苏家家主的令牌掌握在手中,所以亥时的时候就动身了。 苏槿夕虽不懂武功,但是她打开了彼岸镯。 一路上可以随时听到周围的动静,准确的判断是否安全。 这个功能是提前预防危险,可比遇到危险之后再动手牛逼多了。 没过多久,苏槿夕就来到了书房。 门是半掩着的,苏槿夕确定里边非常安全之后才走了进去。 书房里凌乱不堪,就像是遭了贼一样,文件和书都撒了一地。、 看来她猜想的没错,这里已经被人翻过一遍了。 苏槿夕走到了书架旁边,按照天牢里苏仲给她说的,找到了书架第三层上的一个古董花瓶,在花瓶里找到了一个按钮,搬动之后右面墙上的一副画后面“咔嚓”一声。 苏槿夕走过去,身子微微侧了侧,掀开那副画,躲过了两支暗箭。 然后发现画的后面是一个小暗格。 安格里面放着两个盒子。 根据苏仲的提示,左边那个盒子里的家主令牌才是真的。苏槿夕分别打开两个盒子,对比了两个令牌。 发现若不是有苏仲的提示,根本就分辨不清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 苏槿夕将真的令牌揣在了怀中,把假的那个又放了回去。 正在此事,苏槿夕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在向这边靠近。 苏槿夕立刻恢复了暗格的原貌,然后缓缓走到了门的后面。 门外到底是什么人? 苏槿夕已经将彼岸镯的接收范围开到最大了,这个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竟然能够避开苏槿夕的听力,都快到门口了苏槿夕才发现? 不过那人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不远处又传来了一个脚步声,那人或许发现了不对劲,匆匆离开了。 苏槿夕迅速打开了门,看到一个身影正好消失在回廊里。 那人是个女子,不过身影好熟悉…… 到底是什么人? 苏槿夕决定,大着胆子跟上去瞧瞧一看究竟。 苏槿夕一路跟踪那人到了绕过几个回廊,绕过她以前住的荷香园之后,那人忽然不见了。 夜枭鸣教,寒风戚戚。 苏槿夕不禁一阵哆嗦。 她观察了一圈周围的情况,发现这里已经到苏府最偏僻的南院了,再往前走就是一片荒废的竹林和一个池塘。周围只有一处院子,里面住着的是孙姨娘。 但是孙姨娘早在苏槿夕还没出嫁之前就被苏槿夕用银针刺穴的方法刺成了植物人,是根本不可能出来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苏槿夕还是决定进去瞧瞧孙姨娘的情况。 苏槿夕进了孙姨娘的院子。 院子里只有一个伺候孙姨娘的小丫头,靠在门口的柱子上睡着了,身旁的一个小炉子上茶水已经烧的滚烫。 也许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小丫头忽然睁开了双眼。 在看到来人是苏槿夕后,有些惊愕,连忙站起身来给苏槿夕行礼:“奴婢见过王妃娘娘。” “孙姨娘呢?”苏槿夕故意问。 “回禀王妃娘娘,孙姨娘在里面。”小丫头指了指身后的屋子。 苏槿夕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小丫头,发现她在跟苏槿夕说话的时候有些胆怯。 在书房外头的人应该不是她。 “孙姨娘一直都在吗?”苏槿夕又问。 “是的,王妃娘娘,孙姨娘自从上次中了风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老爷来过好几回,都说孙姨娘这辈子都不会行醒了。” 小丫头说的不像是假的。 “我去看看孙姨娘,你就在外头守着吧!不必进来了!” “是!” 小丫头很乖巧地应声。 苏槿夕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顿时传来一阵恶臭。 是孙姨娘长期不活动,身上发出的味道。 看来孙姨娘确实睡了很久。 但是苏槿夕还是不放心,缓缓走到了孙姨娘的床边。 “孙姨娘……孙姨娘……” 苏槿夕叫了两声,孙姨娘一点反应都没有,紧紧地闭着双眼,呼吸也很平稳,就像睡着了一样。 苏槿夕用指甲掐孙姨娘的人中,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槿夕站着观察了孙姨娘良久。 按理说一个人不管装睡的本事有多大,时间一长,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但是苏槿夕都看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按理说,试探到了这种地步,苏槿夕应该放心了。 不过苏槿夕还是不放心。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医药包来,从里面掏出了几支银针,分别刺在了孙姨娘的手上,脚上,还有脖颈上。 这是一套会让正常人痉挛的针法,如果孙姨娘真的是在装睡,这套针法之下肯定会原型毕露。 直到看到孙姨娘仍然没有一丝反应,苏槿夕才放心。 收回了所有的银针。 在离开之前,苏槿夕又在孙姨娘脑部的几处大穴上刺了几针。 再加一层保险。 就算孙姨娘成为植物人之后又醒了,加了这几针,她也不可能再想来。 做完一切之后苏槿夕出了门。 那小丫头还在门口守着,见苏槿夕出来,小丫头都不敢抬头看苏槿夕一眼。 “拿着这个,不要跟任何人说本妃来过这里。” 苏槿夕掏出来一定银子给了那小丫头。 小丫头不敢去接。 “难道本妃的话你都不听?”苏槿夕凌厉道。 “奴婢不敢!” 小丫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了那定银子。 “好好照顾孙姨娘!” “是!” 从孙姨娘的院子里出来之后苏槿夕一路上一直都在想,那个靠近书房的熟悉背影是谁? 既然不是孙姨娘,又为什么会引她到这里来? 那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非常清晰的脚步声,苏槿夕抬头,瞧见绿篱远远地走了过来。 “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王爷来了!” 夜幽尧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在哪儿?“ “你刚出去的时候就来了,在翰香院里。王爷是直接过来找你的,连正门都没有走,所以府上的人都不知道。” 这货,半夜三更的不应该在扶云殿吗? 来找她做什么? 竟然还不走正门? 苏槿夕的耳根子一红,忽然想起来以前看的很多言情小说中,男主半夜三更翻墙爬女主床的情景。 他该不会是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苏槿夕的计,隔墙有耳 其实苏槿夕并不知道,就在她离开孙姨娘院子之后的时候,原本看上去柔弱胆小的小丫头忽然挺直了腰背,怯生生的眸子渐渐地浮上了一层阴冷。 还哪里有方才那个在苏槿夕面前胆小柔弱侍女的影子。 侍女进了屋,屋里原本此刻应该昏迷成了植物人的孙姨娘竟然睁开了双眼,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苏槿夕后来补上的那几针对孙姨娘一点作用都没有? “姨娘!”侍女道。 孙姨娘从窗户里瞧了一眼门口,确定苏槿夕已经离开之后道:“以后行事还是小心一些。” “是!” 孙姨娘的眸底一片暗沉,思索着什么,半晌之后忽然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南离国的那个传说?” “姨娘说的是……” 侍女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是和孙姨娘之间却已经心灵相通,孙姨娘点点头。 “看见苏槿夕手上刻着彼岸花的那个镯子了没有?那是彼岸镯,那人应该已经出现了,彼岸镯的功能一旦打开,就会产生无穷的力量。苏槿夕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苏槿夕了。以后若还做那样愚蠢的事情,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到最后,孙姨娘的声音渐渐变得狠厉起来。 婢女连忙跪在地上:“今日的事情是奴婢一时鲁莽,求姨娘责罚。” “起来吧!”孙姨娘道:“虽然你已经打草惊蛇,但是只要接下来我们按兵不动,苏槿夕不一定就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是!” 孙姨娘的院子里发生的这一切,苏槿夕什么都不知道,也丝毫没有察觉。 在遇到绿篱的时候彼岸镯的听力功能已经被她关闭了。 苏槿夕回到翰香院,夜幽尧果然已经在翰香院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才分开一天的时间,但在苏槿夕的心里,就像和夜幽尧已经分开了十几天一样。 苏槿夕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不由得放慢了一些,缓缓走了进去。 夜幽尧正斜卧在锦榻上处理文件,一身绣着金黄色菊花图案的黑底袍子,舒适地随意挂在身上,黝黑明亮的长发随意地散落下来,顺着锦榻快要搭在地上,那样子真的绝美极了。 苏槿夕缓缓走了过去,将夜幽尧的头发细心地捧在手心里,一寸寸收起来搭在了锦榻上。 “回来了?” 夜幽尧抬起头来看苏槿夕。 “殿下怎么来了?” “下午在刑部处理一些事情,忙完之后刚好路过,就来了。明日还要去刑部,这边比较近。” “哦!” 原来是顺路啊! 看来是苏槿夕想多了,她还以为夜幽尧是舍不得和她分开,想她了才会来呢! 苏槿夕淡淡地应了一声。 “殿下吃过晚饭了吗?”苏槿夕问。 花嬷嬷连忙笑嘻嘻地迎了上来:“王妃娘娘,殿下到现在都还没有用膳呢!一直在等着你,老奴准备了一些宵夜,要不你陪殿下吃一点吧!” 可是苏槿夕已经吃过晚饭了! 但是夜幽尧没有吃饭,所以苏槿夕没有拒绝。 没想到夜幽尧让花嬷嬷把清幽院的那套情侣餐具给带过来了,吃夜宵用的就是那套餐具。 苏槿夕吃过晚饭了,也没什么胃口,所以吃的不多。 夜幽尧似乎也没什么兴致,所以没有多吃。 花嬷嬷撤掉夜宵之后夜幽尧继续处理文件。 苏槿夕没什么事情做,躺在床上好半晌都睡不着,又起来走到夜幽尧的旁边看夜幽尧到底在看什么。 夜幽尧没有避讳苏槿夕,拽着苏槿夕在锦榻旁边的毯子上坐了下来,让苏槿夕和他一起看信件。 苏槿夕发现,夜幽尧不仅人长的俊美,字也写的很不错。 标注在信件上的字用的是行书,行云如流水一般,字体苍劲有力。 苏槿夕瞧着瞧着,就枕在夜幽尧的手上睡着了。 感觉到苏槿夕的呼吸已经渐渐沉重均匀起来,夜幽尧放下了手中的信件。轻轻推开苏槿夕耷拉在耳边的一缕碎发,手指一下一下在苏槿夕的眉毛上滑动着,似乎是想铺平苏槿夕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不由得蹙着的眉毛。 若是此时苏槿夕能够睁开双眼,一定会惊讶于那个冷漠无情,且让人闻风丧胆的夜幽尧的脸上竟然也会展现出如此温柔的深情。 其实今晚夜幽尧原本已经回幽王府了,但是坐在那个没有苏槿夕的清幽院里,却怎么也不习惯,眼前总是浮现出苏槿夕在清幽院里来来去去的身影。 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鬼使神差地就来了苏府,而且堂堂一个王爷原本是可以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进来的,却偏偏不走寻常路,翻墙进来了。 花嬷嬷原本是要进门劝苏槿夕和夜幽尧早点休息的,但刚走到门口就见到夜幽尧和苏槿夕这样的情形,又没有进来打扰,拽着绿篱神经兮兮地去睡觉了。 也不知道夜幽尧是什么时候走的,次日一早苏槿夕醒来的时候夜幽尧就已经不在了,她自己睡在床上。 若不是锦榻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夜幽尧的一些文件,苏槿夕还以为昨夜是自己在做梦,夜幽尧根本就没有来过。 苏槿夕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确定自己的衣衫依旧整整齐齐地穿在自己的身上之后才放心。 昨晚她睡的有那么死吗? 竟然连自己怎么从锦榻旁边的绒毯上睡到床上,今日早上夜幽尧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花嬷嬷和绿篱端进来了洗漱的东西,苏槿夕一番洗漱,吃完早点之后就让花嬷嬷去通知霍氏了。 召集府上的所有人在前厅等候,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原本苏槿夕让花嬷嬷通知集合的时间是早上的巳时,但是都快到午时了,苏槿夕都还没有出现。 “这苏槿夕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干等着,这是在给我们下马威吗?” 一位姨娘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道。 柳姨娘轻轻推了推自己的瑶台发髻,拿着个小镜子不停地照着:“哎呦,你想多了吧?这下马威昨儿个咱们不都见识过了吗?咱们这位七小姐啊,可从来都不会走寻常路,保不准今天又是个什么新花样。” “她能有什么心花样?一个已经出了嫁的姑娘,能让她回来在娘家门上住上几天就已经很不错了。难道还要让她翻了天不成?” “哼!” 柳姨娘鄙夷地瞧了一眼那位姨娘,继续从美人镜子里整理着自己的妆容,没再说话。 “姐姐,你好歹也是咱们的主心骨啊!如今老爷不在,你就是这个家的当家人,难道你就任由着苏槿夕那个妖孽回来耀武扬威吗?你什么意见,倒是说句话啊!” “就是啊!只要你一句话,姐妹们全都听你的!” “就是,姐姐,你说句话啊!” 平日里跟霍氏一派的姨娘们都附和道。 但是霍氏始终四平八稳地坐在副位上,闭着双眼定神,一句话都没有说。 “姐姐们,说话可要当心啊!小心隔墙有耳,人家现在可是幽王妃。”柳姨娘阴阳怪气地道:“再说了,老爷现在是身陷囹圄暂时不能回来,又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看你们一个个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自从苏槿夕昨日说谁要是在霍氏之前查出下毒之人,就让她代替霍氏做苏家主母的话之后,原本跟着霍氏**的柳姨娘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话里话外都会和霍氏作对。 苏仙惠早就看不惯了。 “柳姨娘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什么意思啊?我娘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了?” “哼!” 柳姨娘冷哼了一声,丝毫不把苏仙惠放在眼里。、 其实柳姨娘说的没错,隔墙有耳呢! 此时的苏槿夕就在离这边不远的一座凉亭里。 虽然隔的有些远,但是只要一打开彼岸镯,这边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尽收耳低。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苏槿夕的打算 前厅总共有十四个人,霍氏、苏仙惠、苏骏和刚才说话的柳姨娘,还有四位姨娘和一个小男孩。还有两个嬷嬷,两个丫鬟和一个侍从。 其中,柳姨娘和其中两位姨娘是帮着苏槿夕说话的,苏仙惠一直和柳姨娘在斗嘴,霍氏没有说话,还有两位姨娘没有表态。 苏槿夕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走了进去。 柳姨娘顿时住了口,不说话了。 苏仙惠气势凌人地朝着苏槿夕走了过来:“苏槿夕,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说好的巳时在这等着,这都让我们等了整整两个时辰了,派人过去催你,你也不见。你玩我们呢?” 苏仙惠毕竟还年轻,沉浮更没有霍氏那么深,伪善的面容装上一天就已经装不下去了。 霍氏睁开双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苏仙惠一眼:“仙儿,不得无礼,退下!” “母亲……” 苏仙惠撅着嘴,不依。 “退下!” 霍氏冷喝一声,苏仙惠从来都没有见母亲像最近几天这么凶过,再加上昨日已经见识了母亲当众教训弟弟的样子,不敢多顶撞霍氏。所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 “槿夕啊,你来了?” 霍氏笑呵呵地对苏槿夕:“过来坐吧!”将苏槿夕让到了自己身旁主的位置上。 苏槿夕坐定下来,目光一一在众人的脸上扫过。 方才苏槿夕没有按点出现,就是为了听听昨天的那句话到底起到了多少作用,有多少人已经对霍氏起了异心;有多少憎恨霍氏的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几位中能够明确听出来向着苏槿夕说话的有三位。 其中两位姨娘在瞧见苏槿夕的目光看向她们的时候眼里满满的都是期意,急切地想对苏槿夕表达自己的心意。 但柳姨娘的心气儿却很高,一双浓眉大眼始终都在手里的小镜子上,根本就不看一眼苏槿夕。 但是苏槿夕却觉得在这些人中,除了霍氏之外柳姨娘是最厉害的。 既不过分与人亲近,也不过分显露自己的内心。看似嚣张跋扈,却是沉浮极深。 其余两位姨娘没有出声,也没有表态,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槿夕啊!今日你让大家伙儿过来,倒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苏槿夕嘴角淡淡一笑:“母亲别着急,等会你就知道了。” 说着,朝着霍氏调皮地挤了挤眼睛。 “哦,是还要等什么人吗%3F” 霍氏笑着问。 苏槿夕敏锐地察觉到霍氏眼底之下那一抹不安的情绪,并没有回答霍氏的话。 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水:“请问哪位是碧姨娘?” “王妃娘娘,妾身就是碧姨娘。” 人群中站出来一名身穿碧色衣衫的女子。 头发很顺畅地在脑袋后面挽成了一个好看的发髻,插着简单的朱钗。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不过分妖艳,也不过分朴素,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一看就是那种很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女子。 她身旁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素色的锦绣衣衫,给人的感觉和碧姨娘一样,都很舒服。而且一双大眼睛看上去聪慧又乖巧。 这应该就是碧姨娘的儿子苏钰了。 怪不得要选这对母子让她扶持,看来苏仲的眼光还不错,碧姨娘和她的儿子和霍氏母子比,可是要甩出好几条街的。 “槿夕?” 霍氏见苏槿夕一直盯着碧姨娘母女看,没有说话,提醒苏槿夕。 苏槿夕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喝了一口茶,对碧姨娘道“坐吧!” 碧姨娘很端庄地给苏槿夕行了一个礼,然后坐了下来。 “母亲、各位姨娘,槿夕因为幽王府的一些琐事处理,所以给耽误了,让各位久等了,抱歉。不过,今日大清早的就召集大家过来,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宣布。” “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什么事情啊?” “王妃娘娘,你要宣布什么事情啊?” 众人都很好奇,就连一直看似没有什么兴致的柳姨娘都不经意地往苏槿夕的身上多看了一眼。 苏槿夕嘴角淡笑着,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之后才看了花嬷嬷一眼。 花嬷嬷按照苏槿夕的意思,从袖子里将苏家家主的令牌豁然亮了出来。 好几个人顿时惊的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半天都没有说话。 好半晌之后之前一直给苏槿夕示好的那两位姨娘嘴角欣喜地笑了。 柳姨娘看似很没兴致地坐在了椅子上。 碧姨娘虽然也有些吃惊,但是反应没有众人那么大,一直沉稳地在椅子上坐着。 苏槿夕内心很满意地给碧姨娘点了一个赞。 至于霍氏的反应,苏槿夕当然不可能放过。 霍氏刚开始和大家一样,十分惊讶,半晌之后也坐回了椅子上,双手却紧紧地攥着:“槿夕,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从苏仲入狱之后这个苏家家主的令牌霍氏可没少在府上翻腾,但是始终没有找到。原本以为这个令牌已经不存在了,却没想到竟然落到了苏槿夕的手上。 不仅落到了苏槿夕的手上,如今苏槿夕还当众将这个令牌给亮了出来,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是回娘家争夺苏家家产来了? 苏槿夕望着霍氏脸上极力想掩饰,但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敌意,嘴角冷冷一笑。 “母亲,你说我是什么意思?这家主的令牌在谁的手上,谁就有权利执掌苏家,这是苏家祖上的规矩,难道母亲你不知道吗?” 霍氏嘴角牵强地一笑,脸色都已经变了,再也装不出来笑容:“槿夕,你这是在跟母亲开玩笑吧?你一个……” 霍氏的后半句话都还没有说完,苏骏腾然站起身来,指着苏槿夕道:“苏槿夕,你到底要不要脸?先不说你是个女人了,更何况你都已经嫁出去了,竟然还要回到娘家们上和我争夺家产,幽王府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苏槿夕的嘴角还是冷冷地笑着:“跟你争夺家产?苏骏,别忘了你现在还只是个嫡子,父亲似乎还没有把苏家的家业传到你的手上吧?” “哼,我是嫡子,苏家的家业迟早都是我的,父亲不传给我,难道要把苏家的家业传到你一个外人的手上不成?” “呵,那是你自以为是吧?”苏槿夕冷笑着从花嬷嬷的手中接过令牌:“若是父亲会将家业传给你,怎么会把苏家家主的令牌交到我的手上?”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让太子入赘 苏骏顿时被噎的无语,半晌之后瞪着双眼道:“谁知道你手上的令牌是怎么来的?是你在天牢里对父亲用刑,硬从父亲的手上逼出来的也说不一定。” “就是,苏槿夕,说不定你手上那东西就是假的。真的苏家家主的令牌谁见过啊?大家伙谁见过?月姨娘,你见过吗?碧姨娘,你呢?还有你,柳姨娘?父亲不是最宠你吗?给你看过那令牌吗?你见过吗?” 苏仙惠附和苏骏,扯开了嗓子吆喝着,一脸的讽刺。 苏槿夕的嘴角始终淡笑着,对霍氏道:“母亲,你可是这家里的主母,最是公道了。且这苏家家主的令牌想必也只有你能够分辨得出真假来,你可要替女儿说句公道话哦!可别让这么多姨娘和你的一双儿女寒了心呐!” 说着,将苏家家主的令牌交到了霍氏的手中。 妙啊! 此时的霍氏虽然嘴上没有苏仙惠和苏骏那样直接争对苏槿夕,但在心里对苏槿夕的愤怒可不比他们二人少。 苏槿夕竟然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到了霍氏的怀里。 霍氏不是爱装吗? 不是喜欢伪善吗? 所以还是用棒杀的方法最好,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霍氏拿着苏家家主的令牌,气的手在颤抖,牙齿在哆嗦,脸上极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却比哭的还要难看。 “哎呦,瞧了这么半晌,这令牌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柳姨娘扬声问。 “就是啊,是不是真的啊?” “姐姐,你倒是说话啊!莫不是令牌是真的,你想着要独吞吧?”另一位姨娘甚至直接向霍氏挑衅。 “贱人,你说什么呢?” 苏仙惠骂了一声。 那位姨娘冷哼,瞪了苏仙惠一眼,不说话了。 “母亲?”是真的吗:“你不会也看不出来吧?”苏槿夕问。 霍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整个苏府,除了苏仲之外霍氏是唯一见过苏家家主令牌的人。 但是她说是真的也不是,说不是真的也不是,都快要被苏槿夕给气炸了。 半晌之后霍氏几乎在暗地里咬碎了一嘴的牙齿,眼底的凶残被一片温和的笑容掩盖着,笑道:“这令牌确实是苏家令牌。不过,槿夕啊,这令牌你是怎么来的?” 苏槿夕不动声色地将令牌从霍氏的手中拿了过来,递给了花嬷嬷,花嬷嬷收入了袖中。 “母亲认得就好。想必母亲也已经把整个苏府给翻了个地儿朝天吧?只可惜这令牌在父亲的手上,是父亲亲手给我的。” 苏槿夕小小地撒了个谎。 “苏槿夕,你胡说,肯定是你从父亲的手上硬逼过来的。” “就是,如今父亲在天牢里,我们都进不去,也见不到父亲,只有你一个人能进去,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怕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吧?” 苏骏和苏仙惠还在针对苏槿夕,却被霍氏给逼了回去。 “槿夕,你父亲将这令牌交到你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手上的意思是……?” 霍氏对苏槿夕已经开始笑里藏刀,刻意加重了“外嫁女”三个字。 “母亲放心,父亲没有要将苏家的家业交到我这个外嫁女手上的意思。只是让我以幽王妃的身份,主持苏家推选出有能力、有担当、有责任的新继承人。再者,就是重振苏家已经被皇室排挤的快要关门的药堂重新开张。” 苏槿夕故意压重了“幽王妃”三个字,目光毫不示弱地对上了霍氏的。 “呵呵,笑话,我原本就是苏家家产的继承人,父亲还让你主持推选什么?你在撒谎。”苏骏在一旁又急了,但是苏槿夕和霍氏根本就听不到。 “老爷有中意的人选了吗?”霍氏问。 “没有,所以才要选拔。”苏槿夕答。 其实候选人是有的,苏仲在天牢里已经告诉过苏槿夕,但是苏槿夕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霍氏说。如果让霍氏知道,按照霍氏处理事情的手段,能活着参加选拔才怪。 “那么,你打算怎么个选拔法?”霍氏问。 苏槿夕的目光又在众人之中扫视了一眼,然后道:“苏家的几位后出之秀也就那么几个,平日里无论是庶出还是嫡出,父亲都是一视同仁地教。这样,七日之后大家在长安大街的贵仁堂来一场比试,让全长安大街的人给大家作证,到时候我会请几个业内资深人士做裁判,保证比赛的公平公正。最终获胜者,当为苏家下一代家主的继承人。母亲,你觉得如何?” “到时候是怎么个比法?”霍氏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笑容。 苏槿夕嘴角一笑:“这个得比赛的当天才能公布,现在说出来有什么意思?” “好!” 霍氏几乎已经开始咬牙切齿。 “各位姨娘,几位弟弟和妹妹们只要对这次的比赛感兴趣的都可以报名参加,到时候就算不能拿到第一的名次,但只要比赛的成绩突出,都可以到苏家的各大药房去历练。”苏槿夕朝着诸位姨娘扬声道。 “苏槿夕,你凭什么做主?”苏仙惠恶狠狠地道。 “就凭我手上有苏家家主的令牌。”苏槿夕很嘚瑟,根本就没有把苏仙惠放在眼里。 “娘,我不依,我不依。我本来就是苏家的继承人,凭什么还要选别人?凭什么?”苏骏跺着脚道。 霍氏握住了苏骏的手没有说话。 苏骏又指着苏槿夕骂道:“苏槿夕,论出生,他们哪一个能比得上我苏骏?论医术,他们也全都不及我。他们有什么资格和我争?你弄出这么一出,到底在搞什么鬼?” “苏家的家业从来都是传有能力者,而不论嫡庶之别。苏骏,你若是真的有能力,到时候赛场上见分晓。我看好你哦!” 苏槿夕故意捧苏骏,朝着苏骏又俏皮地一挤眼睛。 但是这个表情对于此刻的苏骏来说,是十足的挑衅。 若不是霍氏一直拽着他,苏骏就上去直接对苏槿夕动手了。 事情已经说的差不多,苏槿夕也没兴致和这些人耗下去,站起身来往外走,但是走到苏仙惠身边的时候却见到苏仙惠依旧是一衣服不服气的眼神。 苏槿夕笑着对苏仙惠道:“大姐姐若是有兴趣,也可以报名参加。若是真的侥幸赢了,这苏家未来继承人的位置可就是你的了。”说着苏槿夕又蹙着眉头一脸怜惜:“只可惜大姐姐若是做了未来的继承人,就不能嫁给太子做太子妃了。总不能让太子殿下带着霍小姐纡尊降贵地入赘苏府吧?” 【作者题外话】:感谢wjh123456亲的打赏么么哒。Sakura一看到你的留言我就开心,嘻嘻;慕容钥谢谢喜欢。亲们,稍后还有一更。今天更新的有点晚了,还请大家见谅啊!昨天更的累趴下了,今天码字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另外可能好似一直熬夜的原因,胃还一直疼,不过会努力的,稍后还会出一更。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尔虞我诈,碧姨娘的心 苏家以前也有女子继承家业的先例,但是继承了家业,女子就不能再出嫁,只能招婿入赘。 苏槿夕故意提夜珅和霍玉娇,就是在血淋淋地撕扯苏仙惠心口上的伤疤。 现在的她都恨不得冲上去咬苏槿夕一口。 瞧着苏仙惠的样子,苏槿夕笑的十分嘚瑟。临走前又看了碧姨娘一眼。 回到翰香院之后苏槿夕一日无话,晚饭过后绿篱说碧姨娘带着苏钰来访。 “请进来!”苏槿夕道。 碧姨娘进门之后礼数周全地给苏槿夕行礼:“王妃娘娘!” 又让苏钰给苏槿夕行礼:“钰儿,快给王妃娘娘行礼。” “钰儿见过王妃娘娘。” 苏钰今天虽然只有八岁,说话的时候甚至也有些童音,但却是很懂事的一个孩子,苏槿夕也很喜欢。拉过苏钰道:“不用叫王妃娘娘,直接叫槿夕姐姐就行。” 碧姨娘其实以前只是苏仲的一个外室,前些年看着苏钰一天天长大了,且乖巧懂事,在医术上的天赋还不错,所以才顶着霍氏的压力把他们母子接回了府上。 所以在大厅的时候苏槿夕才会不认识碧姨娘和苏钰,因为以前很少见他们。 苏槿夕让花嬷嬷和绿篱给碧姨娘母女上了茶。苏槿夕仍旧一直观察着碧姨娘和苏钰母子的举动。 发现他们在举止之间并不过分拘束,也不过分张扬,很得体。 没有被霍氏过分打压过,没有被苏府的恶俗气息熏染过的碧姨娘性格温柔大方,知书达理,教出来的儿子果然不一样。 “王妃娘娘,您让妾身带着钰儿晚上过来找你,不知所谓何事?”碧姨娘开门见山道。 没错,白天的时候苏槿夕离开大厅,最后看碧姨娘的时候闭了闭眼睛,又看了一眼她身旁的苏钰,就是示意碧姨娘晚上的时候带着苏钰来翰香院找她。 “这次的苏府候选人的选拔赛苏钰必须参加。” 苏槿夕没有问碧姨娘苏钰会不会参加,而是直接不容拒绝地说必须。 不过结果却是和苏槿夕料想的一样,碧姨娘想在这件事情上置身事外:“不瞒王妃娘娘,之前我们母子一直住在外面的别院。老爷虽教过钰儿一些医术,妾身也懂得一些,但是钰儿资质不好,学到的并不多,所以这次比赛就算参加了也不一定如王妃娘娘所愿。我们母子别无所求,只想在府上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还请王妃娘娘成全。” 这碧姨娘果然不一般。 苏槿夕嘴角淡笑着:“好,既然碧姨娘早有此意,本妃也不强求。” “谢王妃娘娘。” 苏槿夕又和碧姨娘聊了一会,无非就是碧姨娘母子的生活起居,苏槿夕在幽王府的生活过的是顺心之类的。 都是平常的家常,很正常。 忽然苏槿夕重重地咳嗽起来。 “王妃娘娘,您的药还在小暖炉上热着呢!老奴去给你拿药吧!你先把药喝了。”花嬷嬷一脸担忧地问。 “好” 花嬷嬷转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翠绿色琉璃盏的药碗。 苏槿夕接过药碗,瞧了一眼碧姨娘和苏钰的眼神。 碧姨娘的神情很正常,不过苏钰的小眼睛却十分明亮地一直盯着苏槿夕手中的药碗瞧着。 碧姨娘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将苏钰拽到了自己身边。 苏槿夕端起药碗,喝下。 然后花嬷嬷又给苏槿夕递了一块冰糖。 就在苏槿夕拿着冰糖正要吃的时候,苏钰忽然开口了:“槿夕姐姐,你不能吃冰糖。” “钰儿,不要胡说!” 碧姨娘狠狠地捏了一把苏钰的胳膊,朝着苏钰摇头。 苏钰立刻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了,也不敢抬头看苏槿夕。 “钰儿,能告诉姐姐,为什么这冰糖我不能吃吗?”苏槿夕问。 苏钰想说什么,但是瞧见碧姨娘警告的眼神时又不说了。 “你若是不说,姐姐就当你是在说胡话,这冰糖我可就要吃了哦!”说着拿起冰糖往自己的嘴巴里放。 苏钰再也忍不住了,瞧着碧姨娘的眼睛,道:“娘,这个冰糖槿夕姐姐真的不能吃。槿夕姐姐方才咳嗽的时候喉咙中有痰,得的是风寒。但是方才喝的药却是玄参、白蒿、白薇、银柴胡等清热凉血的药材熬制而成,是用来治疗风热的药。现在又要吃冰糖,喉咙肯定会肿痛的厉害的。” 苏槿夕嘴角淡淡一笑,把冰糖给了花嬷嬷,不吃了。 然后意味深明地瞧着一脸尴尬的碧姨娘:“碧姨娘,一个八岁的孩子,不用尝,也不用看药方和药渣,仅凭闻就能够知道用的是什么药材,这也是天资愚钝吗?” 碧姨娘忽然抱着苏钰跪在地上:“王妃娘娘,妾身只想带着钰儿安安稳稳地在府上过日子,只想让钰儿平平安安地在府上长大,不想搀和府上的事情。王妃娘娘,你就放过钰儿吧!” “你是在担心霍氏会伺机报复你们母子?” “不是担心,是一定!” 碧姨娘的双眼之中都开始有泪,盯着苏槿夕十分坚定地道。 “碧姨娘,如果你真的怕霍氏,当初就不应该进苏家的门。” 呆在外头多好?呆在外头,霍氏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有他们的存在,而且苏仲也会因为觉得亏欠了他们母子,对他们更加宠爱。难道这不是比回来如履薄冰的生活更强? 只可惜女人拥有的再多,只要有了男人,有了孩子,最终还是想要个名分。而且像碧姨娘这样聪明的人甚至想要的还会更多。 碧姨娘被苏槿夕说穿了心思,颔首有些微惊地不说话了,半晌之后深叹了一声道:“或许王妃娘娘说的对,我们母子根本就不应该来苏府。妾身已经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会带钰儿一起离开的。” 碧姨娘的坚定和做出的决定出乎苏槿夕的意料。 或许当初碧姨娘进苏府的时候真的有想过谋求什么。但是这些年来看着霍氏的手段;看着府上的尔虞我诈;看着苏仲的一个个孩子陆续死在霍氏的手上,或许真的已经改变了初衷,只想为苏钰求一个周全。 但是,来不及了。 苏槿夕瞧了一眼聪慧乖巧的苏钰,对碧姨娘道:“碧姨娘,如若是父亲让苏钰参加的这次比赛呢?” 碧姨娘有些意外,抬头望着苏槿夕:“王妃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苏槿夕盯着碧姨娘,十分肯定地道:“苏钰就是父亲心中已经中意的苏家继承人人选。”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对待聪明人要温柔 碧姨娘微微有些愣。 不过,半晌之后还是道:“王妃娘娘,臣妾心意已决,还请王妃娘娘成全。 还是成全? 苏槿夕嘴角微微笑着道:“好,既然碧姨娘已经决定了,本妃也无话可说。不过碧姨娘,你可要想清楚了,若你还继续留在府上,日后这苏府真要落到苏骏的手上,可会有苏钰这个弟弟的容身之地?就算你带着苏钰离开了,难道你要苏钰一辈子背负着没有父亲的骂名,让别人戳脊梁骨过一辈子吗?” 算下来,苏仲可就只有苏骏和苏钰这样两个儿子,若是苏府真的落到苏骏的手上,依照霍氏的行事风格根本就不可能容忍苏钰在府上活下去,即便是碧姨娘母子再低调行事。 这一点碧姨娘很清楚。 碧姨娘半晌没有说话。 苏槿夕淡笑着:“既然碧姨娘还是执迷不悟,本妃也没什么好说的,送客吧!” “碧姨娘,请!”花嬷嬷道。 碧姨娘站起身来,牵着苏钰的收朝外走。但是苏槿夕能刚看出来碧姨娘此刻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坚定了。 并且苏钰还扭回头来瞧了苏槿夕一眼,满眼都是期翼。 其实碧姨娘比苏槿夕想的执拗、坚韧的多了。这样的女人做事很有主张,所以苏槿夕知道,就算劝解的再多也没有用。 这一刻其实她是在和碧姨娘赌,赌碧姨娘对苏府的至高权位还有野心,赌碧姨娘的心中还是想给苏钰争取一个锦绣未来。 但是她一直牵着苏钰朝外走。 苏槿夕很紧张,心“砰砰砰”的跳动的很厉害,可是两个人的身影都已经快要消失在苏槿夕的视线中了,碧姨娘还是没有改变决心。 最后两人终于离开。 苏槿夕心烦意乱的狠。 这碧姨娘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这趟苏府之行,与其说是对付霍氏,还不如说是对付碧姨娘。 看来想让碧姨娘同意让苏钰参加这次的选拔赛可比对付霍氏困难的多了。 “王妃娘娘,其实你想让钰小公子参加这次的选拨赛根本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周折。“花嬷嬷见苏槿夕一脸的愁容,道:“您可是四品王妃,只要您一句令下,说让钰小公子必须参加,那碧姨娘还能真敢不顾死活的违抗您的命令不成?您啊,就是心地儿太善。” 要事情真像花嬷嬷说的那样,苏槿夕还想不到吗? 若是对付其他的人,花嬷嬷的这个办法或许可行,但是眼下的人是碧姨娘。 从见到碧姨娘的第一眼起,苏槿夕就知道碧姨娘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是硬逼,碧姨娘或许真的会答应。但是苏钰也是个很听碧姨娘话的孩子,若是碧姨娘让苏钰在比赛的时候不尽全力,到时候会更本麻烦。 苏槿夕心烦意乱的很,不想说话,让绿篱端来了洗涮的东西,梳洗一番之后便想休息了。 但是,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她正要关门歇息的时候,却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身碧绿色的衣衫,手中牵着个小孩,不是碧姨娘和苏钰,还能是谁? “王妃娘娘,若是钰儿愿意参加这次的比赛,你可愿保证,我们母子的安危?” 碧姨娘先把苏钰给了花嬷嬷,让花嬷嬷带到了厢房,然后才对苏槿夕道。 碧姨娘同意让苏钰参加了? 苏槿夕不知道碧姨娘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动声色地没有说话。 碧姨娘继续道:“其实方才没有答应王妃娘娘,一方面妾身是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府上的纷争,毕竟他还只有八岁;另一方面……” 碧姨娘看了一眼苏槿夕,有些犹豫地没有说话。 不过苏槿夕已经猜到了碧姨娘要说什么,接着她的话说:“另一方面你是想考验本妃?碧姨娘,你好大的胆子。” 碧姨娘连忙将头埋的低低的:“王妃娘娘恕罪,妾身没有恶意,请王妃娘娘明察。” “碧姨娘,若是方才本妃直接用权势施压,逼迫你让你的儿子参加这次的比赛,你会如何?”苏槿夕说着,俯下身子,迫近碧姨娘:“现在你可要说实话。” 碧姨娘抬起头来,一双美眸非常真诚地盯着苏槿夕:“妾身不敢隐瞒王妃娘娘,不过还请王妃娘娘恕罪,妾身才敢言。” “好!” “若是方才王妃娘娘真的用权势逼迫,妾身也会顺从让钰儿参加。但是有一点,王妃娘娘应该很明白,我们母子今夜走出翰香院的门,或许根本看不到明日的太阳,定会死在霍氏的手上。不过就算不死在霍氏的手上,钰儿在比赛的时候也一定不会尽全力。” 好一个碧姨娘! 苏槿夕眸光冷冷地盯着她好半晌:“好!只要苏钰能够参加这次的比赛,本妃会保证你们母子的安全,但是在比赛中苏钰必须拿到头筹。” 碧姨娘的眸光忽然有些晦暗。 苏槿夕面无表情道:“碧姨娘,其实你心理很明白,你根本就没得选,只要参加比赛的名单中有苏钰,你们母子只能进,没有退路可选。苏家的那几个丫头有多少能耐你也很清楚,伯仲就在苏钰和苏骏之间。若是苏钰拿不到苏家未来继承人的位置,你们母子照样还是死路一条。” 虽然这话说出来很残忍,但这也是事实。何况对方还是碧姨娘这样的聪明人,对待聪明人其实不用太温柔。 “好!妾身先谢过王妃娘娘。” “如果本妃料想的没错,依照霍氏的为人,为了以防隐患,只怕她今夜就会对你们母子动手。你和苏钰今夜就不要回去了,明日一早我会给你们再做安排。” 是夜碧姨娘母子就住在了翰香院。 果然第二天早上,传来了碧姨娘和苏钰的院子被人闯入的消息,不过贼人扑了个空,碧姨娘和苏钰根本就不在院子里。 霍氏的后台很大,特别大。所以无论碧姨娘母子在什么地方只要她想取他们的性命,不管苏槿夕将他们母子藏到哪里,霍氏的手都有可能伸过来。甚至连皇宫都无法保他们母子周全。 但是这天下间却只有一个地方,别说是霍氏了,就连皇帝的手也未必能够伸得进去。 所以苏槿夕当即便带着碧姨娘和苏钰回幽王府了。 一到幽王府,安排了碧姨娘和苏钰在府上住下,苏槿夕便让管家去找了一个人…… 这个时候,苏槿夕要找的是什么人呢?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成交,奸夫淫妇 虽然苏槿夕看出来苏钰很有天赋,并且现在的医术在同龄的孩子中估计也很不错。但比赛终究还是会出现很多变数,并且未来需要苏钰施展医术的地方还有很多,所以苏槿夕还是想着要尽快给苏钰找个人给他恶补一下医术。 苏槿夕所认识的人中,医术很不错的就只有云锦和九容。 但是云锦毕竟是太医院的太医,闲暇的时间很有限,并且总是往幽王府上跑也不合适,所以苏槿夕最终还是决定让管家忙帮去找九容。 九容是个闲云野鹤,总是行踪不定,能不能找到还是一回事情,管家只能试试,给天医门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了过去。 花嬷嬷一听说苏槿夕要找九容,一脸的不高兴,皱着眉头好半晌。 最终还是憋不住对苏槿夕道:“王妃娘娘,这样好吗?难道你忘了上次殿下因为你整太子和霍小姐而误会的那件事了?而且殿下似乎对九容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这一点苏槿夕也想过,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呀? 夜幽尧她能找到比九容的医术还高明,并且还能够来幽王府教苏钰医术的人吗? 于是,当苏槿夕用这原话问花嬷嬷的时候,花嬷嬷不说话了。 或许是苏槿夕的运气真的很好,飞鸽传书还没有送到天医门,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就已经得到消息,九容就在帝京城了。 管家亲自出面,说明了去意,一听说是苏槿夕有请,九容就很欣然地答应了。 “小东西,身价涨了,开始摆谱了,啊?竟然连师父都敢使唤了。” “若是你不乐意,我也使唤不动你啊!” 九容笑了,扣着手指在苏槿夕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说吧,找师父我来是什么事情?” “九容,我确实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帮忙。” 苏槿夕说着,看了一眼绿篱,绿篱出去没多久之后就带着苏钰进来了。 苏槿夕刚说完用意,九容就一脸的晦暗:“为师收徒,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了?小东西,你的胆儿是越来越肥了。” “九容,其实没想着让你收苏钰为徒,只是想让你点拨点拨,教他两招。不过你若是能够再慷慨一点,索性收了他为徒弟,我也不会太介意。” 苏槿夕说的一点都不客气。 九容瞧着苏槿夕忽然眯了眯眼睛:“小东西……” “恩?” “你连为师都敢算计了,本事见长啊!” 苏槿夕笑嘻嘻的:“九容,那你是答应了?” “答应是可以答应,但是为师有一个条件。” 苏槿夕顿时嗅到了不好的气息:“什么条件?” “要我教这个小东西也可以,但是我要吃到你每天亲手给我做的菜,不能重样的。” 原来是想苏槿夕包饭啊? 这还不简单吗? 没看出来啊,九容还真是个吃货。 “好,没问题,苏槿夕答应的很愉快。” “为师要吃小东西你亲手做的。”九容强调。 这有什么难的,苏槿夕从小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孩子,姑父就是个厨子,苏槿夕跟着师父从小可没少学厨艺。 “好!不过我也有个条件,苏槿夕道。” “哎呦,不错,竟然还会和师父讨价还价。说吧,什么条?” “我每天只给你做一样菜,若是你觉得我做的东西还可以呢!就得多教苏钰一个时辰,而且要教你的真本事,不能敷衍应付。” 这是市场营销手段中很高明的一招,商家想要套住客户,让客户对你的产品长期信赖并且不断追逐,更甚至听你的指挥,你的产品就不能把商家给喂饱了。 九容眯着眼睛,悠悠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人畜无害地笑着,根本就不动声色。 半晌之后九容开口:“好!” 苏槿夕一拍手:“中!成交!” 苏槿夕和九容这边商量的很愉快,但是一旁听着的花嬷嬷和管家却是一脸的愁容。 王妃娘娘,这样真的好吗? 你让一个容貌和气质都不输于殿下,而且还打着师徒的旗号对你暧昧不明的男人住到府上来也就罢了,并且每天还要亲手下厨为他做菜,这样真的好吗? 你就不怕殿下会吃醋吗? 不怕吗? 殿下吃醋可是很严重的! 别说是花嬷嬷和管家了,就连一向什么事情都很顺着苏槿夕的绿篱也是一脸的担忧。 明明今天的天气很暖和,阳光明媚的,但是绿篱站在太阳底下就是一个劲儿地打哆嗦。 她都已经能够感觉到夜幽尧瞧见她们家王妃娘娘给九容做菜送菜时幽王殿下的醋意满天飞,怒气冰冷寒彻透骨的冻结整个幽王府了。 其实问心无愧的苏槿夕根本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她一心想的就是给苏钰找一个好师父,让他在苏家继承人比赛上拿得头筹,未来能够振兴苏家的门楣。 甚至她一点都不知道此刻府上那些属于夜幽尧的护卫瞧着她和九容的眼神就像瞧着“奸夫**”一样。 王妃娘娘,你这样做,殿下回来一定会打死你的! 果然,夜幽尧回来之后听说苏槿夕把九容安排在了府上住下,顿时一脸的阴沉,直接找到了九容住着的院子,一脚踹开了门,二话不说就开始和九容动武。 九容的武功和夜幽尧不相上下,两个人整整打了一整夜都分不出胜负。 苏槿夕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一个劲儿地让夜幽尧停手,但是夜幽尧根本就像没听见一样。 最后九容终于败下阵来,被夜幽尧一掌打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夜幽尧的剑就朝着九容的心口刺了下去。 幸亏九容跑的快,不然早就命丧夜幽尧的剑下了。 “苏槿夕,你的胆子可真不小!竟敢把奸夫带到了府上。若是本王不回来,你们还想做什么?恩?” 幽王府的院子里,夜幽尧当众狠狠地捏着苏槿夕的脖子。 “夜……幽尧,你放……手!放……放手!” 苏槿夕就像别捏在苏槿夕手中的小鸡一样,不断地拼命挣扎着。 “既然你已经嫁到了我幽王府,这辈子你就是我夜幽尧的人,本王不允许你有任何二心,更不允许你有任何背叛。苏槿夕。你听明白了吗?” 夜幽尧的眸光愤怒冰冷的都能够嗜血。 绿篱被吓的瘫软在了地上,一个劲儿地掉眼泪。什么话都不敢说。 花嬷嬷、管家还有侍卫们也都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整个幽王府几乎已经被夜幽尧身上散发出来的愤怒、冰冷、压抑的气息所淹没。 忽然…… 众人顿时惊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傻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忽然之间,夜幽尧的双眸嗜血般一片通红。脸色苍白,掐在苏槿夕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 “夜……夜幽尧,你……放开我,放……开我!” 苏槿夕的呼吸越来越空难,都快要被夜幽尧给掐死了。 “殿下,你快放手啊,王妃娘娘快不行了。” “王爷,你就绕过王妃娘娘吧!王妃娘娘也是无心之举啊!你就饶过王妃娘这次吧!” 管家和花嬷嬷都已经跪在了地上。 但是夜幽尧就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嗜红着双眸,如同九幽地狱的魔鬼一般,掐的苏槿夕的脖子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 苏槿夕几乎就快要断气了。 难道夜幽尧真的这么狠心,真的要掐死苏槿夕吗? 忽然随着闷沉的“咚”一声,夜幽尧掐在苏槿夕脖颈上的手劲儿陡然松弛。苏槿夕趁机挣脱开夜幽尧的钳制,躲在了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夜幽尧,我真的什么都没想做,找……找九容来只是想给钰儿找一个教他医术的师父。” 苏槿夕刚缓过一点劲儿来,连忙给夜幽尧解释。 但是当她再抬起头来之时却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很不对劲。于此同时,夜幽尧高大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显现出身后身板矮小的苏钰来,手中正拿着一块玉如意。 原来方才在情急之下是苏钰用玉如意打晕了夜幽尧,救了苏槿夕。 “槿夕姐姐,他好像中毒了,所以刚才才会失去理智。” 苏钰的一句话提醒了苏槿夕,苏槿夕这才想起来,方才的夜幽尧确实很反常,连忙冲上去给夜幽尧把脉。 “管家,快,把夜幽尧抬到扶云殿去!快。” 是夜幽尧身上的汲血毒又发作了。 怪不得方才会失去自控的能力。 自从之前夜幽尧吸过苏槿夕的两次血之后他身上的汲血毒已经很久没有再发作了,若不是每次见到夜幽尧的时候解毒系统会提醒,苏槿夕都会忘了这件事。 怎么会忽然之间又发作了呢? 难道是今天她找九容来的这件事情真的刺激到夜幽尧了? 不会吧? 苏槿夕又深深地望了一眼被护卫抬走的夜幽尧。 扶云殿里,苏槿夕给夜幽尧施了针,夜幽尧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 花嬷嬷淘了毛巾,给夜幽尧擦着脸和手,满脸的心疼。 苏槿夕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对今日的事情满心的歉疚,或许夜幽尧身上的汲血再次发作,真的和她有关。 但是,苏槿夕还没在椅子上坐稳,花嬷嬷忽然大叫起来。 “王妃娘娘,你快来看啊!王爷这是怎么了?” 花嬷嬷的声音都快要哭了,跑过来拽着苏槿夕到了夜幽尧的床边。 转眼的时间,刚刚被苏槿夕施针稳定下来的夜幽尧竟然开始全身痉挛,抽搐起来,看上去十分痛苦。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啊?殿下!你可别吓唬嬷嬷我啊!王妃娘娘,你快给殿下看看啊!”花嬷嬷趴在夜幽尧的床边,已经开始哭了。 苏槿夕拽起夜幽尧的手腕再次把脉,半晌之后道:“花嬷嬷,你出去!” “啊?” 花嬷嬷没有理解:“王妃娘娘,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出去!” 苏槿夕的态度很强硬。 花嬷嬷很少见到这样的苏槿夕,愣了愣,擦掉脸上的泪水,往外走。 “把门带上!” 花嬷嬷临走前关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苏槿夕一个人的时候,苏槿夕望着床上痛苦的面色狰狞的夜幽尧,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心疼。 此刻她恨不得中毒的是自己,毒素发作的是自己,如此难受的还是自己。 苏槿夕拿起夜幽尧放在剑架上的短剑,毫不犹豫地划开了自己的手腕,跪坐在床上,将手腕放到了夜幽尧的唇边。 夜幽尧闻到血腥味,就像野兽遇到了猎物一般,开始贪婪地吮吸起来,越吸,那样子越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随着源源不断的血液进入夜幽尧的口中,夜幽尧脸上痛苦的表情也缓缓消失,但还是看上去非常没有安全感的样子,抱着苏槿夕的手臂不断地吸着血液。 其实,方才不是苏槿夕的针法出了问题,而是现在用施针的方法已经控制夜幽尧体内的汲血毒了。 苏槿夕想,这也许是夜幽尧吸了她的血的原因。 或许以后再也没有别的办法能够控制夜幽尧体内的汲血毒了,除非苏槿夕的血液。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苏槿夕怎么舍得让夜幽尧再面临这样的痛苦? 可是依照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就解不了夜幽尧身上的汲血毒。 所以她要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也要让解毒空间尽快升级。只有这样,才能尽快能替夜幽尧解毒,帮夜幽尧解开“黯然销魂”的谜底。并且拥有强大的能力捍卫自己的尊严,对付那些想要对付她的人。 随着越来越多的血液被夜幽尧吸走,苏槿夕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但在彻底昏迷之前她听到了夜幽尧抱着她的手臂,迷迷糊糊地说着倔强又霸道的话:“苏槿夕,你是本王的,这辈子你都别想从本王的身边逃走,这辈子都别想!” 次日早上苏槿夕醒来的时候头有些晕晕的,身上乏困无力,给夜幽尧吸过血的整条手臂几乎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了。 她睡着的整个床上和被子上全都是血。 天呐! 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苏槿夕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 但是因为动静太大,再加上失血过多,眼前晶光一闪,又跌坐了回去。 她捂着额头一阵冷嘶。 下一秒身子就被人摁倒在了床上,耳边传来夜幽尧愤怒又隐忍的声音:“苏槿夕,你是个傻子吗?你差一点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你知不知道?” 苏槿夕顿时懵了, 昨天晚上只是放了点血救夜幽尧而已,以前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吗?每次都好好的啊,没没那么严重吧? 虽然现在很难受,但苏槿夕望着夜幽尧的时候还是牵强地挤出了一个非常好看的笑容:“夜幽尧,你不要激动,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的血多着呢,流那么一点没关系的。你感觉怎么样?汲血毒的毒性熬过去了没有?让我给你把把脉!” 苏槿夕正要伸手去给夜幽尧把脉,手却忽然被夜幽尧紧紧抓住,死死地按在了头顶上。接着夜幽尧无比愤怒的冰冷眼眸就朝着苏槿夕的脸逼近了。 “苏槿夕,如果你敢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算你做了鬼,本王也不会放过你!” 苏槿夕愣愣地望着夜幽尧已经有些血红的冰冷眸子,忽然很不适宜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请问亲爱的幽王殿下,你这是在担心我,为我着急吗?如果是,殿下,你这种关心人的方法也太特别了吧?” 不过下一秒苏槿夕的笑容就完全僵硬在了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超级逆天的神童 夜幽尧一把将苏槿夕从床上拽了起来,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抱的很霸道很霸道。 “夜幽尧!” “……” “夜幽尧!” “……” “夜……” 夜幽尧又一次吻上了苏槿夕。 不过这次夜幽尧没有吻太久,也没有很霸道,吻的非常温柔。 苏槿夕的内心像是被什么挠着。 当夜幽尧放开的时候,苏槿夕的内心又有些空虚。 “以后幽王府没有本王的同意,不许带别的畜生进来。”夜幽尧强制道。 “夜幽尧,但是我已经把碧姨娘和钰儿带回来了。你总不能让我再把他们送出去吧?”苏槿夕一脸的为难:“出了幽王府,他们一定会被霍氏害死的。现在能保护他们的地方就只有幽王府。” “……” “而且九容的事情也是一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苏槿夕又把找九容来的目的给夜幽尧解释了一遍,夜幽尧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很难看,但是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漆黑了。 “夜幽尧,现在能帮上钰儿的就只有九容了。” 苏槿夕还是试图想在夜幽尧的面前说一些九容的好话,毕竟九容帮了她那么多。 “苏槿夕,你遇到事情,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求本王?”夜幽尧盯着苏槿夕,冷冷道。 苏槿夕有些懵,望着夜幽尧。 但是夜幽尧并没有看苏槿夕太久,豁然站起身来,朝扶云殿外走:“午时我会让华神医来给那小畜生教医术,这些天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在扶云殿,给本王好好养着。” 苏槿夕顿时傻眼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对呀! 夜幽尧的手底下不还有个华神医吗? 当初拿着黑玉接骨膏给苏槿夕治过肋骨的,很厉害的那位! 苏槿夕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不过…… 苏槿夕从窗户里望着夜幽尧消失在清幽院门口的身影,满脸的黑线。 她好像越来越看不懂夜幽尧了,他刚才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啊! 但是他现在内心很在意自己那是真的。 虽然夜幽尧从来都没有在嘴上说过,但是苏槿夕能够感觉到,夜幽尧真的很在意自己。 这是属于女人第六感的直觉。 苏槿夕正想着醒来之后和夜幽尧之间的那些对话,满心的心花怒放。 门外忽然传来钰儿和护卫的声音。 “站住,这里你不能进去!” “护卫大哥哥,我想进去看我姐姐,我姐姐在里面。” “这里是王爷的寝殿,谁也不能进去。” “你就让我进去吧!我真的是来找我姐姐的。我姐姐就是你们的王妃娘娘。” ………… 虽然外面没有声音了,但是苏槿夕并没有看到苏钰进来,护卫应该没有放行。 “是钰儿吗?” “是的,槿夕姐姐我是苏钰。” “让他进来吧!”苏槿夕扬声道。 “这……”外面护卫的声音有些为难。 苏槿夕故意有些不高兴道:“怎么?你们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这个王妃是吗?连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 夜幽尧的寝宫是真的不能让人进,若不是夜幽尧已经同意,就连苏槿夕也进步来。 “王妃娘娘,没有王爷的命令,我们真的不敢擅自做主,还请王妃娘娘见谅!”护卫委婉拒绝。 苏槿夕生气了,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出了门。 拽着苏钰的手道:“走!回咱们自己的狗窝去!” 其实苏槿夕的身子现在还很弱,刚才起身的时候就差点晕倒,现在拽着苏钰走的时候身子还摇摇撞撞的走不稳。 扶云殿门口的两名护卫瞧着苏槿夕生气的背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不让那小家伙进去到底是对还是错啊? 虽然他们是按照王爷以前的规定在行事,但是自从王妃娘娘出现以后王爷之前那些严苛的规定似乎在王妃娘娘面前真的破例了很多。现在他们怎么觉得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那么不安全呢? “钰儿,找槿夕姐姐有事?” 苏槿夕拽着苏钰进了云开阁之后问。 苏钰似乎在担心什么朝着清幽院的门口看了看。 苏槿夕笑道:“放心,夜幽尧出去办事了,他很忙的,没有这么快回来。” “哦!” 苏钰放心了很多。 苏槿夕笑着在苏钰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是不是害怕夜幽尧了!” “槿夕姐姐,幽王真的好可怕!他真人可比外面他们说的可怕好几倍。一点都没有昨天来的那个九容哥哥好。” 苏钰说到夜幽尧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夸张。 “苏槿夕笑着捏了捏苏钰的鼻子:“知道可怕你还敢砸晕他,你不想活了?” 苏钰似乎是真的怕了,眼珠子转动的时候透露出了内心的担心:“但是我不那样做,当时幽王真的会掐死姐姐你的。” “好了,姐姐吓唬你的!没那么夸张。”苏槿夕说着,又在苏钰的头上揉了两下。 苏槿夕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东西,虽然只有八岁,小小的一点点,但长的真的很好看,颜值也很高。一看长大之后就是个“祸害”。 但没想到苏钰忽然一把拍掉苏槿夕的手很不耐烦到:“别动不动就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那女授受不清,你懂不懂?” 苏槿夕顿时愣了,不过很快手又伸出去捏住了苏钰的小脸蛋:“哎呦,脾气可不小,小破孩!” 苏钰虽然不知道小破孩是什么,但知道一定是他不喜欢听的,一脸的反感瞪苏槿夕:“我不是小破孩!” “小萌娃!” 苏槿夕又捏了苏钰的脸蛋一把。 “我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许碰我!” “小萝莉,人不大,口气还不小。” 苏槿夕按住苏钰的肩膀使劲儿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把苏钰原本梳的好好的个头发揉成了一个鸡窝。 苏钰站在原地,紧紧地握着两个小拳头,腮帮子吹的鼓鼓的,眼睛也瞪成了小老虎。 “我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但是苏槿夕就是觉得好玩,瞧着苏钰对她无可奈何的样子,捂着嘴巴一个劲儿地笑。 站在一旁的花嬷嬷瞧着苏钰和苏槿夕,无奈极了。但又不敢直接开口跟苏槿夕说。只能闷闷地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心疼苏钰。 王妃娘娘,你多大了呀? 欺负这样一个小孩子真的好吗? 苏槿夕就这样,逗苏钰玩着,把个半大的孩子当成小毛球一样捏来捏去,甚至都能在他的脸上捏出水来。 不过苏槿夕不是真的会捏疼苏钰,只是觉得这个孩子真的很好玩。 好几次苏钰都“忍无可忍”差点就被苏槿夕惹急了,冲上去咬苏槿夕,但是苏钰都忍了下来。 直到华神医来了,苏槿夕才消停了下来。 也是在这一刻,苏槿夕才明白,苏钰真像他自己说的,不是个小孩子,而是个超级逆天的神童。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殿下,及时雨啊 “王妃娘娘,华神医来了!” “请进来!” 苏槿夕终于不再“欺负”苏钰了。 苏钰也十分乖巧地站在了苏槿夕的身边。 “老奴参见王妃娘娘!” 华神医进门之后给苏槿夕行礼。 “起来吧!这些虚礼就免了。钰儿的事情想必王爷已经给你说过了吧?”苏槿夕直接问。 “王爷说过了,钰小公子要参加苏府的继承人选拔赛,只有七日的准备时间。王妃娘娘放心,这七日的时间老奴一定会好好教钰小公子,到时候在比赛上钰小公子一定不会给王妃娘娘丢脸。” “好,既然华神医你都有这么大的把握,本妃也不担心了。就从今日开始吧!这段时间你不用回魂殿了,就住在府上管家会给你安排住处。每天卯时起,晚上亥时休息。钰儿,你也是一样。” 苏槿夕是给华神医说,也是给苏钰说。 “是,王妃娘娘。” “槿夕姐姐,钰儿知道了。” 又变乖巧了?不炸毛了? 苏槿夕意味深明地看了一眼苏钰,还朝着苏钰挤了挤眼睛。 发现这孩子竟然脸红了。 半大个孩子,知道什么啊? 竟然还脸红! “好了!就说这么多,去学吧!跟着管家去,会给你们安排地方。” “是!” 华神医和苏钰一起出了门,跟着管家去了。 苏槿夕没打算将苏钰学习的地方安排到清幽院,夜幽尧不喜欢清幽院有不相干的人打扰,这一点苏槿夕很清楚,若是来的人多了,惹怒了夜幽尧,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苏槿夕是聪明人,不给自己找麻烦。 华神医和苏钰离开之后花嬷嬷忽然一脸为难地进来,好像很怕苏槿夕的样子。 “王妃娘娘!” “恩”随口答应了一声。 “王妃娘娘?” “什么事情,说!” 花嬷嬷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婆婆妈妈了? “王妃娘娘,这……” “花嬷嬷,你见天到底有什么事啊?” 苏槿夕抬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抬头时却发现花嬷嬷的手上端着个盘子:“放这就行了,花嬷嬷,你平日里也挺干脆的一个人,今日怎么这么不痛快?有什么事情,直说不行吗?” 花妈妈瞧着苏槿夕的脸,很不自在地将手中的盘子放低了一些,让苏槿夕看到盘子里的东西。 苏槿夕一看,顿时就炸毛了。 “花妈妈,我不是说了吗?以后不许做人参炖老母鸡汤,我都快被这东西吃吐了,你怎么还做啊?” 花嬷嬷的表情更加为难了:“王妃娘娘,老奴也不想啊。但这是殿下让做的,殿下已经让人买了十只母鸡,十只百年的人参,送过来了,下令老奴每天给你炖上一锅。” “什么?” 苏槿夕的嘴角顿时一阵抽搐,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但是因为坐的时间太久了,再加上苏槿夕昨晚失血过多,体虚的厉害,险些又晕倒了。 花嬷嬷连忙放下手中的盘子,扶住了苏槿夕。 苦口婆心地劝道:“王妃娘娘,老奴知道你不爱喝,但这也是殿下对您的一片心意啊!再说了您身子现在这么虚,若不尽快补起来,以后……以后还怎么侍候殿下啊?” 花嬷嬷并不知道昨晚上扶云殿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苏槿夕昨天晚上睡在了夜幽尧的扶云殿一晚上没有出来,自然而然的又开始污了。 以为苏槿夕是被夜幽尧宠幸的身体素质这么差。 一个人劲儿地给担心苏槿夕和夜幽尧未来的性福生活。 “花嬷嬷,你是眼睛瞎了吗?我这是失血过多!” 苏槿夕朝着花嬷嬷眼前晃了晃自己被包扎上的手腕。 花嬷嬷愣了半晌,一脸愁容的叹息了一声:“哎……这殿下也真是的,他都病成了那样还能折腾人,真是不要命了。而且也不知道体谅着点王妃娘娘您。” 花嬷嬷想,天知道昨天晚上殿下到底是怎么折腾王妃娘娘的。 少顷,又瞧着苏槿夕道:“不过王妃娘娘,您也真是的!” “……” 苏槿夕一脸的黑线。 怎么又怪到她的头上了,她有错吗? 花嬷嬷又叹息了一声,虽然知道四下无人,但还是靠近了苏槿夕一些,低声道:“王妃娘娘,殿下是年轻气盛了一些,晚上难免不依不饶的,但你可以求饶啊!其实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时候只要女人一求饶,都会心软的,何况殿下还那么疼惜你。可你怎么就是想不通呢?非要……非要自杀呀?你看你,到头来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花嬷嬷这是在想什么啊? 难道她以为苏槿夕是因为承受不住夜幽尧对她……才会自杀? 靠! 这污老太婆,简直忍无可忍了! 苏槿夕努力了好半晌才把自己心头的怒火压下去。脸上尽量挤出了一个很温和的笑容,尽量让自己很平静地道:“花嬷嬷!” “王妃娘娘!” 花嬷嬷丝毫察觉不到任何危险地应了一声。 “本妃求你一件事儿行不?” 花嬷嬷还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以为苏槿夕是在捧她,谦和地低下了头:“王妃娘娘,您这样说,可就是折煞死老奴了,什么求不求的,老奴可担当不起。有什么事情您吩咐老奴就行。” “担当得起,怎么担当不起?殿下可都是被你伺候大的,您的功劳可大着呢!” 花嬷嬷还是没有注意到苏槿夕脸上阴测测的神情,娇羞着脑袋,更加谦和了:“王妃娘娘,您真的折煞老奴了!” 苏槿夕的脸色阴阴的:“花嬷嬷,本妃不折煞你!本妃求你以后有多远,走多远。走的远远的,不要在本妃的面前出来污了,行不?” “啊?” 花嬷嬷原本一脸的笑容,听到苏槿夕后面的两句话,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但看苏槿夕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的:“王妃娘娘,为什么啊?老奴做错了什么事啊?” “花嬷嬷,你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是我的错!” 她酿的,当初就不应该穿越到这个草蛋的地方。 “花嬷嬷从今儿起,你就住在清幽院外。不许踏进清幽院一步,要不然这幽王府上有你就没我,有我就没你! 太可恶了! 花嬷嬷仗着自己是夜幽尧身边的老人,在苏槿夕面前说话的时候连个把门的都没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身边有这么个人真是烦透了。 这简直就是精神绑架。 “来人呐!把花嬷嬷带出去,谁若敢放她进清幽院,就和花嬷嬷同罪!” 苏槿夕朝外喊了一声,立刻有人进门将花嬷嬷带走。 花嬷嬷临走前一个劲儿地喊着冤枉,就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苏槿夕,你是诚心和本王作对是吧?” 门外忽然传来夜幽尧的声音。 花嬷嬷豁然扭头,瞧见身后一步步踏上云开阁台阶的夜幽尧,那目光就像看到了及时雨一样。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听本王令 花嬷嬷连忙挣脱开两名护卫的钳制,冲到了夜幽尧的脚下,抱着夜幽尧的腿哭道:“殿下,求求你,求求你替老奴向王妃娘娘说句话呀!那老母鸡汤是殿下您吩咐了老奴,老奴才敢给王妃娘娘炖的,真的不是老奴自作主张的,求你替老奴向王妃娘娘求求情啊!” 但是夜幽尧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一脚踢开花嬷嬷,阴鹜地跨上了台阶,一步步走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一只手捏住了苏槿夕的胳膊,另一只手捏住了苏槿夕的下颚:“苏槿夕,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丈夫?” “……”苏槿夕又是一脸的懵逼。 “本王临走前是怎么给你说的,不许你踏出扶云殿一步,你是当本王的话为耳边风了是吧? 靠!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苏槿夕还以为夜幽尧是因为她处置花嬷嬷的事情生气呢!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这花嬷嬷和夜幽尧这一出怎么听着跟现在那句“不想当厨师的士兵不是好司机”是一样一样的啊! 苏槿夕眸光非常沉静地盯着夜幽尧的双眸看着。 愤怒、冰冷、隐忍、阴鹜,反正只要是属于夜幽尧这种性格里的东西全都有,并且苏槿夕还在夜幽尧的眼睛地看到了一点不属于他这个冰冷性格的东西。 那就是担心。 这货,连关心人都不会。 心里明明担心人家,着急的跟什么似的,但却非要用这么霸道强势的方式,也真是的。 忽然苏槿夕脑海里想到了什么,朝着夜幽尧挤了下眼睛。 “夜幽尧!” 夜幽尧最受不了的就是苏槿夕的这个动作,身子愣了一下,捏着苏槿夕胳膊的手紧了一分。 苏槿夕抿着唇笑了笑道:“夜幽尧,你这是在跟我要名分吗?” 苏槿夕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蹙起了眉头。 苏槿夕抿了抿唇,靠近了夜幽尧一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大着胆子道:“你是在为上次苏府那件事情跟本妃讨一个名分吗?” 说完这句话,苏槿夕的脸颊都已经红的不行了,心“噗通噗通”地乱了节奏。 夜幽尧也饶有兴致地眯起了双眼,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大着胆子继续道:“如果殿下想要,本妃可以考虑考虑,不过……得要看殿下你的表现哦!” 门口的花嬷嬷一点记性都没有,转眼之间,又开始污了。 因为没听到苏槿夕之前和夜幽尧耳语的话,只听到了后边的两句,所以自然而然地又想歪了。 天呐! 王妃娘娘在说什么? 怪不得每次被殿下折腾的那么惨,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有诱惑!诱惑! 果然,在花嬷嬷的惊愕中夜幽尧一把打横抱起了苏槿夕,转身就朝着扶云殿走去。 苏槿夕面容失色:“夜幽尧,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 “苏槿夕,本王的忍耐是有限的,这回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能怪本王!” 苏槿夕在夜幽尧的怀中,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夜幽尧的呼吸随着他的步伐渐渐沉重起来,心跳也在加速。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个傻子都能够猜到夜幽尧在想什么。 “她错了,真的错了! 她真的不应该惹夜幽尧。 身后的花嬷嬷跪在台阶上,一脸老陈地瞧着夜幽尧和苏槿夕的背影,内心深深地感叹:“欲迎还拒”,王妃娘娘果然是高手啊!怪不得殿下宠她宠的那么厉害。 连她这个宫里呆过的老人都自叹不如啊! 其实苏槿夕和花嬷嬷都想错了,夜幽尧抱着苏槿夕进了扶云殿之后根本就什么都没做。 他把苏槿夕放到了扶云殿的大床上,身子冷冷地逼近了苏槿夕,就在苏槿夕以为这次肯定在劫难逃准备要向夜幽尧求饶的时候,夜幽尧的双眸中忽然充满了隐忍,豁然起身,朝外喊道:“花嬷嬷,把鸡汤端进来。” “是,殿下!” 愣在外头的花嬷嬷猛然回神,高高地喊了一声,端着苏槿夕最不喜欢的老母鸡汤就进来了。 夜幽尧端起盘子里的碗走到了苏槿夕的旁边,用心地把鸡汤吹温了,才给了苏槿夕。 “喝了!” 原本现在的苏槿夕是最不爱喝这个的,但瞧见夜幽尧那样细心温柔的样子的时候却怎么也拒绝不了,端起碗来全部喝下了。 “花嬷嬷,刚才你说什么?”夜幽尧忽然问。 花嬷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夜幽尧问的是什么,连忙跪在地上:“殿下,你就帮老奴跟王妃娘娘求求情吧,!老奴就想一辈子伺候在殿下和王妃娘娘身边,哪儿都不想去。要是老奴做错了什么,殿下和王妃娘娘怎么惩罚老奴都行,就是别赶老奴走,老奴也没多少年活头了,剩下的时间就想和殿下还有王妃娘娘呆在一起啊!” 花嬷嬷着急地说了一大堆,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夜幽尧不解地看向了苏槿夕。 苏槿夕无奈地扶额。 花嬷嬷做的那些事情那么污,让苏槿夕怎么开口给夜幽尧说啊! 算了,其实说起来,花嬷嬷犯的也不是什么非不可饶恕的大罪,并且人家在夜幽尧的身边也呆了那么多年来,要是真的赶走了她确实太过残忍了。 苏槿夕在内心暗暗原谅了花嬷嬷,还没有开口,花嬷嬷就跪走到苏槿夕的身边,向苏槿夕求饶了。 “王妃娘娘,你就绕过老奴这次吧!老奴保证,以后一定好好伺候您和殿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绝对会泾渭分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看来花嬷嬷还是挺聪明的,许是已经自己想明白哪儿惹苏槿夕不高兴了。 但该敲打的,苏槿夕还是要敲打敲打她。 “花嬷嬷,让您留下来也可以,不过以后你可要记清楚了,就算你以前在殿下的身边伺候过多长时间,现在你是我云开阁的人。若还是想着人在曹营心在汉的,本妃可不会轻饶了你,就算殿下为你说情也没用!” 花嬷嬷愣了愣,不过很快便向苏槿夕磕头:“是是是,老奴记下了!老奴以后一定一心一意服侍王妃娘娘您!” 其实苏槿夕这话,一半确实是说给花嬷嬷听,一半却是说给夜幽尧听,谁让夜幽尧有那么多破规矩呢! 外头的那些护卫明面上尊称苏槿夕为王妃娘娘,但在关键时刻苏槿夕却连个屁都不是,就连个扶云殿的出入自由都没有。 苏槿夕这含沙射影的话夜幽尧怎么可能听不明白,阴阴地看着苏槿夕。 苏槿夕侧眸子,也是毫不示弱地瞧着夜幽尧。 两个人之间顿时又是电光火石。 “苏槿夕,你的胆子果然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在本王的面前耍起了小聪明。” “夜幽尧,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的人我使唤不动,我的人你也别想沾染。若不然,宁愿不要。” 夜幽尧的眼神越来越暗沉了。 就连花嬷嬷也感觉到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暗沉了许多。 挑衅啊,挑衅!王妃娘娘这是赤果果地挑衅殿下。 这种时候绝对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花嬷嬷恨不得赶紧找个几会溜出去。 不过比花嬷嬷更担心的人是守候在扶云殿外的侍卫。 他们越来越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是王妃娘娘妃吃亏就是他们的脑袋在脖子上呆不了多少时间了。 果然,下一秒夜幽尧冰冷的声音从扶云殿内传来:“所有人,听令……”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医学奇才 众人,包括苏槿夕在内都愣了一下。 只听夜幽尧道:“日后幽王府上,见到王妃就如同见本王,若有敢违抗王妃命令者,杀无赦!” 夜幽尧负手而立,长发飘然,眉宇间英气赫赫,冷峻不凡。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会下这样的命令。 “尊令!日后谨遵王妃娘娘指令,见王妃娘娘如同殿下亲临。” 外面的所有护卫,包括屋内的花嬷嬷在内,浩浩荡荡地跪在了地上。 一时间,苏槿夕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花嬷嬷瞧着苏槿夕和夜幽尧也是愣愣的。 花嬷嬷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可从来都没有见过哪个府上的王妃或者主子的权利能够和自己的男人并驾齐驱的。 就算再受宠,至多也是替自己的男人管管内府的事情,可没有连自己男人的明暗护卫都要听从女人安排的。何况面前的这位还是在天和大陆如同神邸一般存在的幽王殿下。 殿下对王妃娘娘这是多大的恩宠呐! 苏槿夕愣愣地盯着夜幽尧,夜幽尧眸光深邃,也缓缓看向了苏槿夕。 一时之间两个人全都没有说话,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又开始渐渐地不一样起来。 “殿下,王妃娘娘,不好了!” 外面忽然传来管家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僵冷。 “说!” 夜幽尧冷冷道。 “殿下,华神医说教不了钰小公子,非要走。您看……” 苏槿夕挑眉,苏钰这小家伙,在搞什么鬼? 夜幽尧看了一眼苏槿夕,朝外冷冷道:“告诉他,教不了就给本王滚出魂殿,本王这里不留废物!” “殿下,老奴冤枉啊!老奴不是不愿教,实在是……实在是……钰小公子的资质太高,老奴的能力尚浅,还请殿下明察。” 恩? 到底怎么回事? 能被夜幽尧看中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华神医怎么会这样说? 他这是在自谦还是另有隐情。 苏槿夕和夜幽尧相互对望了一眼。 苏槿夕起身从床上下来,朝着殿外走去。 管家、华神医,还有苏钰三个人就在门外。 苏钰见着跟在苏槿夕的身后走出来的夜幽尧,原本平静的小脸上忽然一阵慌张,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 “钰儿,过来!” 苏槿夕朝着苏钰伸出了手。 苏钰怯生生地瞧着夜幽尧,小心谨慎地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钰儿,你是不是调皮了,惹华神医不高兴了?” “槿夕姐姐,我没有!”一双澄澈清明的小眼睛盯着苏槿夕,十分真诚地回答。 “既然你没有惹华神医生气,那华神医为什么不肯教你?” 苏钰想说什么,但又不肯说,目光平静地低下了头。 “王妃娘娘,钰小公子确实没有惹老奴生气,反而他十分乖巧,也是个很惹人喜爱的孩子。老奴之所以说教不了钰小公子,是因为钰小公子的医术在老奴之上,老奴实在没办法腆着脸给钰小公子做师父,老奴深感惭愧。”华神医道。 什么? 不会吧? 苏钰如今的年龄才不过八岁;华神医如今可是中年,行医少说也有二十多年。 学医这行,除了极少数确实天赋异禀之外,大多数都是稳扎稳步,靠踏踏实实学来的真功夫,根本就没有捷径,就算苏钰从娘胎里学也不可能超过华神医的医术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看向了苏钰。 苏钰的头埋的更低了。 “华神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就算你不愿意教,也不用这么贬低自己吧?”苏槿夕嘴角冷笑一声道。 华神医一脸的为难:“王妃娘娘,老奴真的是冤枉啊!钰小公子确实是个医学奇才。若王妃娘娘您不信,现在就可以当场考察考察钰小公子。” 当场考察?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钰儿,华神医说的可都是真的?你的医术真的有那么厉害?” 苏槿夕蹲下身子,和苏钰面对面问。 “钰儿不知道!”苏钰摇头:“爹爹和娘虽然教过钰儿一些医术,我也看过一些医书,但从来都没有给人瞧过病。” 苏槿夕不禁想起了那晚碧姨娘刚带着苏钰去翰香院见他的时候苏钰不用尝药,不用看药渣,仅凭闻着药气头上的味道就能够知道药的成分。 当时苏槿夕也没有太过留意,只以为苏钰只是和别的孩子不同罢了,却没有多想。 现在想来,这小家伙确实值得考察考察。 “钰儿,你会背哪些医书?” “《伤寒杂病论》、《千金方》、《黄帝内经》、《圣济总录》、《临证指南医案》……” 一说起医学的东西,苏钰说话就很麻溜,一口气说了几十个,若不是苏槿夕阻止了他或许还要说下去。 众人微微有些吃惊地望着苏钰,这小家伙这么大一丁点,能知道这么多东西?不会是在吹牛吧? 别说别人了,就连苏槿夕也不敢相信。 若苏钰说的是真的,这小家伙生的质量也太高了吧? 于是苏槿夕挑了几本书让苏钰背了,没想到苏钰真的能背下来。 众人望着苏钰的眼神渐渐从微惊变为了吃惊。 苏槿夕看着苏钰的眼神也是有所深意,这小家伙果然不一般啊! “临症指南医案中说有一个妇人,腹痛不止,腹泻三天,大夫开了止泻的附子、干姜、母丁香,但为什么妇人次日便去世了?”苏槿夕开始抽查。 “槿夕姐姐,这案例不是《临症指南医案》上的,是《林楠医案》中的。准确的说大夫给那位妇人开的是温下的附子汤,方子治妇人的病症是没有错,但医嘱没有交代清楚妇人回家之后不能吃螃蟹。螃蟹是这个药防的大忌,妇人是因为喝了药,然后又吃了螃蟹才死的。” 苏槿夕有些愣,神情也有些尴尬。 其实这案例她记的真不是很全,大学的时候虽然看过这本书,但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碰了,也没有用上过里面的医理,所以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小样,你果然不一般呀!”苏槿夕捏了捏苏钰的脸蛋道。 “说了别动手动脚,我不是小孩子了!”苏钰立刻拍苏槿夕的手。 “小样,那你给姐姐看看,姐姐的风寒什么时候能好啊!”苏槿夕朝着苏钰伸出了手腕。 却没想到苏钰道:“槿夕姐姐,你就别装了,那天晚上你是故意咳嗽给我和我娘听的吧?其实你根本就没病。虽然喝的药是真的,但你喝的不多,又不是长期服药,所以对身体没什么大碍。” 呦呵…… 竟然连这个都能够看得出来。 苏槿夕看着苏钰的眼神不禁眯了眯。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半晌之后苏槿夕笑着又捏了下苏钰的脸蛋:“小样,说,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显摆的!其实你特想参加这次继承人的选拔赛是不是?” 苏钰被苏槿夕说穿了心思,蔫蔫地低下了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满脸担心地问苏槿夕:“槿夕姐姐,你是不是反悔了啊?是不是想让钰儿参加比赛了?” “那你说,你为什么要参加比赛?”苏槿夕脸上的笑容不在,很严肃地问苏钰。 苏钰抿了抿唇道:“参加了比赛我就可以到药堂去坐诊了,到时候从爹爹和娘那学到的,还有在书上学到的医理都可以拿出来实践了。还有……还有我可以自己赚钱养活我娘了,让我娘每天吃的好一点,穿的好一点。再也不用担心爹爹不会给我们钱花了。” 苏槿夕的表情愣了愣。 无疑,苏钰后半句话触动了苏槿夕的心灵,以前苏槿夕也是从这种日子上过过来的,每个月都在担心,苏府的账房会不会克扣分银,会不会克扣吃的和用的。 虽然那个时候苏槿夕因为脑袋不清醒,不用操心这些,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时候的日子,总会觉得很辛酸。 “好了,钰儿,姐姐不会不让你参加比赛的。这段时间你就向华神医好好请教请教一些实践给病人看诊的东西,毕竟你学的理论再多,但还是缺乏经验。” “谢谢槿夕姐姐,钰儿知道了!”苏钰的脸上立刻浮上了欣喜的笑容。 “华神医,这段时间还是要劳烦你了!”苏槿夕谦和地笑着对华神医道。 华神医顿了顿,连忙拱手对苏槿夕道:“王妃娘娘说的哪里的话,只要王妃娘娘和钰小公子不嫌弃在下的医术浅薄,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为王妃娘娘和钰小公子效劳。” 苏槿夕满意地点了点头。 华神医还有管家带着苏钰离开之后苏槿夕原本想回云开阁睡一觉,现在的她真的很困。 但是夜幽尧不让,强行让苏槿夕去扶云殿休息。苏槿夕拗不过夜幽尧,只能跟着夜幽尧去了扶云殿。 苏槿夕躺在夜幽尧的大床上睡着,夜幽尧在处理文件。 没过多久,管家又来了。 这次的消息,让苏槿夕微微有些意外。 说是南苑那边辰太妃派人过来传话了,让夜幽尧带着苏槿夕明天晚上到南苑去吃饭。 自从皇后中毒的案子有了了解,辰太妃和卫美佳被皇帝放回南苑之后苏槿夕和夜幽尧就一直没有去见过辰太妃。辰太妃怎么会喊苏槿夕和夜幽尧过去吃饭呢? 不会又想玩什么花样吧? “推了,就说王妃的身体不好,不易走动,本王没什么兴致。” 管家应了声,正要离开,却被苏槿夕给拦住了。 说因为苏槿夕的身体不好,不能去不合适吧? 辰太妃这个婆婆原本就不怎么待见苏槿夕,这样说,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而且苏槿夕觉得,只要她还想住在幽王妃,以后想和夜幽尧好好的在一起,和辰太妃这个婆婆的关系还真的不能不搞好。 她可不在现在这种乱糟糟的时候又把辰太妃给惹毛了搞一身骚。 “夜幽尧,不如我们还是去吧!你好像真的很长时间没有去看母妃了,这样不太好吧?再说,我的身体也没有那么弱,就是过去吃个反而已,无碍的!” “不许去!” 夜幽尧的态度很强硬。 苏槿夕抿了抿唇。 夜幽尧是辰太妃的儿子,而且他的性格一向都很冷漠又强硬,辰太妃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苏槿夕不一样啊,到时候辰太妃肯定会将所有的错全都推到苏槿夕的身上。 “好吧!不去就不去吧!”苏槿夕悻悻地坐在了床上。 管家去回了南苑来的人。 但是没过多久南苑那边又来人了,来的人竟然是辰太妃身边近身服侍的人,说是辰太妃的身子有些不好,想让苏槿夕给过去看看,若是苏槿夕病的不是很严重,尽量过去一趟。 看吧!苏槿夕就说这种事情如果不听话,最终吃亏的就是她。 苏槿夕有些埋怨地瞧着夜幽尧:“夜幽尧,要不你就陪我去吧!” 苏槿夕真不敢一个人去见辰太妃。 夜幽尧原本还想强势拒绝,但抬起头的时候见到苏槿夕可怜吧唧地看着自己,一脸的真诚,又没有拒绝。 只是“恩”了一声。 其实苏槿夕也不想去南苑,但是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人总是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苏槿夕也不想在南苑多呆,所以第二天快到饭点的时候苏槿夕才和夜幽尧到了南苑。 好久没见的卫美佳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见苏槿夕和夜幽尧,便欣喜雀跃地迎了上来,一个劲地向夜幽尧说个不停。 “表哥,你可来了,你不知道,这几天姑妈经常念道着你,她可想你了!” “……” “表哥,你最近好像又瘦了,是不是吃的不好啊?表嫂子每天都给你做什么吃了啊?” “……” “表哥,最近你是不是很忙啊?都没见你来看过我和姑妈。这次过来你们多住几天吧,院子美佳都已经给你打扫干净了,美佳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嘛表哥!” …… 卫美佳在夜幽尧的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但是夜幽尧就像是当她不存在一样,根本就不搭理她。 不过苏槿夕发现,这丫头的心态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夜幽尧都这么冷漠的对她,她竟然一点都不受伤似的,还是说个没完没了。 一直从南苑的门口说到了正厅里。 正厅里,辰太妃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 “见过母妃!”夜幽尧给辰太妃行礼。 苏槿夕连忙学着夜幽尧的样子也给辰太妃行礼“槿夕见过母妃,给母妃请安!” “槿夕啊!不必多礼!快,过来到母妃身边坐。” 苏槿夕万万没有想到,一向不怎么待见她的辰太妃竟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嘻嘻地朝着苏槿夕伸出了手。 苏槿夕有些犹豫地看向了夜幽尧,但是夜幽尧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座了下来,苏槿夕满头黑线,怎么都不是,但又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只能勉强地笑着,走到辰太妃的身边,将手给了辰太妃。 辰太妃拽着苏槿夕在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蹙着眉头道:“手怎么这么小?槿夕啊,是不是最近都没有休息好?瘦了呢!你看,这一桌子都是你爱吃的菜,你可要多吃点啊!” 苏槿夕最爱吃的菜? 她自己爱吃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辰太妃是什么知道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槿夕总觉得辰太妃越是这这样,越没什么好事。 不会是场鸿门宴吧? 【作者题外话】:亲们,第三更大概会在一点左右放出来。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母妃,那个好了吗 吃饭的时候辰太妃一个劲儿地给苏槿夕夹菜,苏槿夕吃的很不自在。 但是夜幽尧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偶尔也会给苏槿夕夹菜。 苏槿夕很敏锐地观察到卫美佳的眼底闪过一丝妒忌,但很快被她掩饰住了。她竟然还给苏槿夕夹了一筷子菜:“嫂子,吃点藕片。这个季节吃藕片非常好,尤其是对女人,还有美容养颜的作用呢!” 苏槿夕顺手就把卫美佳夹的藕片夹出来,放在了一旁的骨碟里:“我不爱吃藕片。” 卫美佳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又被她给掩饰了。脸上笑眯眯地又夹了一块冬笋朝苏槿夕的碗里递了过来:“要不表嫂子吃冬笋吧!冬笋也好,有清肺的作用。” “我不爱吃冬笋!” 卫美佳的菜还没有夹到苏槿夕的碗里,就被苏槿夕开口拒绝了。手顿了一下,把冬笋放到了自己的碗里,又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拿了个空碗给苏槿夕盛汤:“那就喝点汤吧!这个汤特别好,可是美佳亲手下厨做的,特别滋补,嫂子你可一定要多喝一点。” 苏槿夕真的佩服死卫美佳了,活了两世了,她就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她敢保证,如果她说不喜欢喝汤,卫美佳一定又会给她夹别的菜。一边是辰太妃,一边是卫美佳,这顿饭她是别想吃消停了。 所以苏槿夕只能勉为其难地笑了笑,接下了卫美佳递过来的汤碗。 夜幽尧虽然对辰太妃很冷淡,但是辰太妃偶尔也会给夜幽尧夹菜。 也不知道苏槿夕是想多了还是怎么回事,她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今日这桌上有很多野味。 辰太妃不是一直吃斋念佛,吃素的吗?怎么南苑忽然吃起了这些东西? 并且辰太妃给夜幽尧夹的都是鹿肉、核桃麦芽、凉拌牛肉、牡蛎之类的菜。夜幽尧虽然冷冷的,却全都给吃了。 苏槿夕不禁朝着夜幽尧多看了两眼。 虽然她和夜幽尧有夫妻名分,但是没有夫妻之实啊!这种情况下,夜幽尧吃这些东西真的好吗? 这不知道辰太妃和卫美佳要做什么,苏槿夕越想,越觉得肯定没什么好事。 一顿饭吃下来,整整吃半个多时辰。 原本夜幽尧和苏槿夕想回幽王府去,但是辰太妃再三劝他们在南苑住一晚。说这几日子她身子很不舒服,想让苏槿夕好好给她看看。并且好长时间没有见苏槿夕了,想跟她聊聊。 最后二人决定在南苑住了下来。 夜幽尧先回房了,苏槿夕留下来给辰太妃把脉。 “母妃,这两天你觉得哪儿不舒服呀?”苏槿夕问。 “心慌,心悸,一到晚上的时候总是睡不着。而且这两天我这腰又不是很好,腿也一直疼。” 苏槿夕瞧着辰太妃的目光闪过一抹异样,但她还是不动声色,什么话都没有多说,按照正常顺序给辰太妃全身上下都检擦了一遍。 “母妃,按理说之前给你施完针,再加上吃药调理了这么长时间,你都已经能够站起来了,腿也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怎么会又开始疼呢?” 辰太妃的目光有些闪烁:“我也不知道啊!槿夕啊,是不是哪儿有出问题了啊?要不你再给母妃仔细瞧瞧?” 苏槿夕还是什么话都没有多说,给辰太妃把脉:“母妃,上次给你开的那些泡茶喝的药你都喝完了吗?” “喝完了呢!” “但是那些药都是对症下药,按理说你这更年期的症状应该缓解了啊,为什么晚上还会心慌心悸呢?”苏槿夕故意问。 “更年期?”辰太妃没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内个好点了吗?”苏槿夕冷不丁地问。 辰太妃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好多了呢!槿夕啊,你的那个药可真管用!” 苏槿夕嘴角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当时苏槿夕开的药就是治疗更年期综合症的,既然大姨妈都已经治好了,晚上睡眠不好的问题怎么可能没治好呢? 其实不用问,从脉象里苏槿夕就已经看出来了,辰太妃这是故意的,根本就没有这些症状。 她这是要干什么? 不过苏槿夕还是不动声色地什么都没有说,又给辰太妃检查了一下腰。 “母妃啊,要是上次吃的那些药效果不是太好,我就给扎针吧!扎几针会好的快一点,你看如何?” 苏槿夕脸上人畜无害地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看上去特坦诚。 辰太妃的表情立马就变了:“扎……扎针?槿夕啊,母妃最怕的就是扎针了,你是知道的。要不你还是给母妃开点药吧!母妃吃药就可以。” 若是扎针把没病的扎出病来怎么办? 苏槿夕朝着辰太妃眨巴了两下眼睛道:“可是母妃,对你现在的症状来说吃药是不管用的,你不也试过了吗?不扎针病是不会好的。” “但是……”辰太妃一脸的害怕又为难。 “可是什么?”苏槿夕蹙着眉头故意问。 辰太妃抿着唇像是在犹豫什么。 算了,为了美佳,为了今晚的事能成,她豁出去了! 辰太妃一咬牙道:“好吧,扎就扎吧?” 苏槿夕瞧着辰太妃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眉毛挑了挑。 这么英勇? 辰太妃按照苏槿夕的要求脱了衣服趴在床上的时候全身都有些颤抖,手心里满满的全都是汗。 “槿夕啊,你轻点,母妃怕疼!” 其实不是怕疼,是真怕没病的她被扎出病来。 苏槿夕没有回答,故意将银针包铺在了辰太妃的面前。辰太妃瞧着那一排排闪着冰冷寒光的银针,只觉得全身都在疼,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别过脸去。 苏槿夕瞧着辰太妃的样子,嘴角扬起。 “母妃,准备好,我们开始了哦!” 苏槿夕故意道。 辰太妃身子紧紧地绷着,闭着双眼,胆怯低没有回苏槿夕的话。 苏槿夕持银针,手起手落,找的都是没有穴位的地方。 这银针原本扎在有学位的地方,且手法对的话是不怎么疼的,但此刻苏槿夕故意扎在没穴位的地方,手法还特狠,斜着扎,顺着扎,扎进去还要来回的抽两下。 这是在故意整趁天妃呢! 不过辰太妃还不能说苏槿夕什么,让让她受这些罪都是自找的呢! 只能哇哇哇地乱叫,就跟杀猪一样,眼泪都已经流了下来。 苏槿夕瞧着辰太妃的样子,不禁蹙起了眉头。 也没见谁摆鸿门宴把自己摆的这么惨的啊! 辰太妃这明明就是卧薪尝胆,把自己都豁出去了。 她这到底要干什么啊? 啥时间苏槿夕的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她不可思议地瞧着趁天妃的后脑勺,缓缓眯起了双眼。 能让辰太妃如此心甘情愿豁出去一切的就只有一个人。 难道她真的是为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辰太妃和卫美佳的计 苏槿夕瞧着辰太妃的目光忽然变得冷淡起来。 迅速收起了辰太妃身上的银针。 辰太妃虽然疼的脸色煞白,但还是扭头疑惑低瞧着苏槿夕:“槿夕啊,怎么不扎了啊?” “好了。”苏槿夕淡淡道。 “这么快啊?”辰太妃似乎在担心什么,朝着夜沉漆黑的窗外瞧了一眼。 “差不多就行了,再扎下去你也是受罪。”苏槿夕意有所指地道。 说完收拾了银针脚步有些急匆匆地朝着门外走。 “母妃,扎完针想必你的病也能好的差不多了。槿夕先回去歇息了,殿下还等着我呢!” 辰太妃根本没有听出来苏槿夕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也没有瞧出来苏槿夕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拽着苏槿夕的胳膊道:“槿夕啊,你先别走,你瞧瞧母妃这几天的皮肤是不是不好了啊?要不你再给母妃开几副祛斑祛痘,美容养颜的汤药?” “母妃,你到底想干什么?要不你……直说?”苏槿夕眯着眼睛,声音冷冷道。 辰太妃就是抓着苏槿夕的衣袖不放,嘴角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槿夕,你这是怎么了啊?母妃能干什么?不就是想让你给我开几个方子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装! 还装!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讨厌过辰太妃。 即便第一次来南苑的时候辰太妃故意设计羞辱她,为难她,她也看在夜幽尧的面子上隐忍了很多,一心想着和辰太妃搞好婆媳关系。 但是这一刻,她几乎讨厌辰太妃讨厌到了骨子里。 “母妃,美容养颜的方子没有,但是能扎的针有一大把,要吗?” 辰太妃抓在苏槿夕衣袖上的手连忙缩了回去,放开了苏槿夕。 苏槿夕再懒得和辰太妃说一句话,脚下如风,迅速出了门。 几乎是刚出门的那一刻,苏槿夕就将彼岸镯的开关开到了最大,整个南苑的所有声音全部收入了她的耳朵。 苏槿夕越听越气愤,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紧了拳头,脚下也带着风一样,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夜幽尧的房间。 “卫美佳,你想干什么?” 苏槿夕一把推开门,吼道。 卫美佳以为有姑妈拖着,一切事情就会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万万没想到,苏槿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连忙捡起地上的衣服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嫂……嫂子,你……你怎么来了?嫂子,你……你听我说,这都是……都是误会!” “啪!” 苏槿夕牟足了劲一巴掌狠狠地摔在了卫美佳的脸上。 卫美佳直接被苏槿夕的一巴掌打蒙了,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苏槿夕的另外一巴掌就掴了下来。 “卫美佳,你已经到了这种自荐枕席的地步了吗?” 卫美佳又羞又怯,紧紧地抿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槿夕走到夜幽尧的床边,确定昏迷中的夜幽尧衣衫完整,没有被卫美佳碰过一下之后,狠狠地送了卫美佳一个“滚”字。 “嫂子!” 卫美佳不甘心地瞧着床上的夜幽尧。 苏槿夕见到卫美佳瞧着夜幽尧的目光都觉得恶心,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呆。召来了隐卫JX1、JX2、JX3、JX4,准备把夜幽尧抬上马车,连夜赶回幽王府。 却没想到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急匆匆赶来的辰太妃给拦下来了。 “苏槿夕,我告诉你,就算今晚的事情你不乐意,美佳迟早也会是幽尧的人,到时候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翻脸就不认人了? 要不是看在辰太妃是夜幽尧母亲的份上,苏槿夕真想也送辰太妃两巴掌。 她冷冷道:“若是夜幽尧乐意要卫美佳,母妃何必利用我把他骗到这来,还让这小婊子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苏槿夕戳中了辰太妃和卫美佳的痛处,辰太妃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卫美佳衣衫不整地站在一边,低垂着头,全身都在颤抖。 苏槿夕鄙夷地看了她一样,讽刺道:“表妹子,你要真寂寞的到了这种自荐枕席的地步,奉劝你下次找个睡了你还能负责的好男人。夜幽尧嘛……”苏槿夕讽刺一笑:“只怕她不但不会对你负责,到时候若知道你对她做的事情,会直接把你宰了。” 苏槿夕最后一句话说的极狠,卫美佳被吓的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双眼害怕又绝望地望着辰太妃。 辰太妃被卫美佳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忍,一咬牙,拽住正要走的苏槿夕,声音软了下来道:“槿夕,算母妃求你了,你就帮帮母妃这一回吧!劝劝幽尧,幽尧现在只听你的,只要他能接受美佳,以后让母妃替你做什么都行。” 苏槿夕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辰太妃,良久。 内心都为夜幽尧心痛。 到底夜幽尧是辰太妃亲生的,还是卫美佳才是辰太妃亲生的? 虽然苏槿夕现在还不知道夜幽尧为何会忽然晕倒,但苏槿夕敢打包票,这件事一定和辰太妃脱不了干系。 若是亲生的,怎么可能忍心对自己的儿子做下这种事? “让我劝劝夜幽尧?”苏槿夕心痛地问。 辰太妃以为说动苏槿夕有希望了,眼底眉梢尽显欣喜:“对,槿夕,只要你能劝动幽尧,让母妃为你做什么都可以。” “要你的命可以吗?”苏槿夕随口一说,也是在试探辰太妃到底为卫美佳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辰太妃顿了顿,最后像是把什么都豁出去了:“好,槿夕,只要你能说动幽尧,并且真心接纳美佳做幽尧的侧室。” “走!” 苏槿夕对隐卫喊了一声。对着辰太妃嘲讽一笑,然后转身走人。 辰太妃有些懵,没有明白苏槿夕到底是什么意思。 卫美佳见苏槿夕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有些急了:“嫂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苏槿夕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沉静的黑夜里眼神特别的冷:“卫美佳,只要我苏槿夕还活着,这辈子夜幽尧身边的女人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别人……休想!” 苏槿夕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夜幽尧身边的女人永远都只有她一个人? 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夜幽尧的意思? 夜幽尧已经被隐卫抬走了,卫美佳望着苏槿夕离开的背影,满心抓狂。 今晚的事情做的真的是太丢脸了,她不但在苏槿夕的面前丢尽了脸面,甚至连里子都没有了。 事情没有做成,都不知道表哥醒来之后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怎么对她。 她又羞、又怕,又委屈。 冲着辰太妃喊道:“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件事情怎么会弄到现在这种地步,我恨死你了!” 说着,拽起身上凌乱不堪的衣服,朝南苑外跑去。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异常狰狞,失了贞洁 “美佳……美佳,你站住,你给姑妈站住……” 身后的辰太妃着急的跺着脚,但是卫美佳根本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一直往外跑。 酉时已过,已经到了亥时,大街上的人很稀少。卫美佳衣衫不整,哭着跑在大街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远。 远处的街角上走着一顶轿子,轿子旁边跟着的丫头奇怪地望着跑在大街上的卫美佳道:“咿,那不是南苑的美佳姑娘吗?” “卫美佳?” 轿子的帘子被人掀开,探出一个头来,虽然带着面纱,手上还有被烧伤的伤疤,但是一看那双碧月如波的眼睛,就知道是霍玉娇。 “听说……美佳小姐也喜欢幽王殿下。看她的样子好像受了什么打击,还衣衫不整的。不会是被苏槿夕给欺负了吧?” 霍玉娇身边的贴身丫头晴锁因为被夜幽尧割掉了舌头不能再侍候,所以换了一个人。新换的这个丫头名字叫琉珠。 霍玉娇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思索,忽然扬声道:“停轿!” 琉珠很机灵,连忙跑上去拦住了卫美佳:“美佳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卫美佳哭的满脸都是泪,狠狠推开了琉珠%3A“你走开。”然后直接跑了出去。 琉珠扭头看向霍玉娇。 “跟上去。”霍玉娇道。 轿夫连忙抬着轿子跟在了卫美佳的后面,但是没有跟的太近。 霍玉娇一路上只顾着伤心难过向前跑,却没看路,连自己已经跑到了一个漆黑狭窄,四周无人的小巷子里都不知道。 “哎呦!” 卫美佳猛然撞上了什么,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 “公子,你慢着点!” “哪儿来的畜生,连本公子都敢撞?不要命了?” 是一个男子。 卫美佳这才回神,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对方是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子,黑暗中看不见对方的样貌,但却只能闻见刺鼻的酒味。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卫美佳开始害怕起来,连连向后退着。 “哟,原来是个妞啊!嘿嘿嘿……小妞,这黑天半夜的你想去哪儿啊?要不告诉哥哥,哥哥送送你呗!” 男子听到卫美佳的声音,忽然来了兴致。黑夜里一双狭长的眸子色眯眯地盯着卫美佳。 卫美佳几乎是人生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应对,吓的都快要哭了。双腿有些发软。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告诉你我姑妈是辰太妃……我……我表哥是幽王夜幽尧。你……你要是敢动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谁?大声点,哥哥我没有听清楚!” 男子已经喝醉了,虽然听进去了话,但是脑袋根本就没有反应。估计这个时候连夜幽尧和辰太妃是谁都已经忘记了。 “呜呜……呜呜……你们还不要过来!”卫美佳吓的都已经开始哭了。 苏槿夕连连后退着,刚好退到了有月光的地方。 有明亮的月光照射着,她凌乱的衣衫下诱惑的肌肤若隐若现,两个醉酒的男子看的眸光一亮,眼神顿时如恶兽一般。 “公子,是个不错的娘们!” 男子身旁之人似乎是他的小斯,眼睛发亮道。 “一边去,这里哪有你的份!”男子狠狠踢了小斯一脚。 虽然力道不是很重,但是小斯喝了酒,倒在地上就醉过去了,再也没有爬起来。 “你……你不要过来!”卫美佳哭喊着向后退着,但没想到却被裙子绊倒了。 男子刚好找着了机会,如野兽一般扑了上去。 很快巷子里便传来卫美佳一声比一声高的哭喊声和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小姐,我们要不要去救救美佳小姐?”琉珠问霍玉娇。 坐在轿子里的霍玉娇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声音狠决:“救什么?都是她咎由自取。敢和我争夜幽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琉珠抿着唇,不说话。 漆黑的小巷子里传来的声音一声比声可怕,一声比一声恐怖残忍。 霍玉娇和琉珠都是未出嫁的女子,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但却面目绝情。 良久之后,霍玉娇下令轿夫回府,顺便吩咐了琉珠一声:“记得明天早上散步消息出去,就说苏槿夕为了夜幽尧,将卫美佳逼出了南苑。卫美佳深夜在外遇到流氓,贞洁已失。” “是,小姐。”琉珠嘴角得意地笑着:“小姐,咱们这可是一箭双雕,您渔翁得利啊!既毁掉了卫美佳的名声,又将苏槿夕那个贱人一同拉下了水。” 霍玉娇的嘴角也是一阵冷笑:“不,是一箭三雕!” “一箭三雕?”琉珠有些不明白了。 “哼,卫美佳这个贱人,仗着自己是辰太妃身边的人,没少在幽王的面前谄媚。这次是老天爷要收她,怪不得别人。她失了贞洁和名声,我看以后她还如何对幽王痴心妄想。” “就是!小姐,这样一来咱们就少了一个对手。等再把苏槿夕从幽王妃的位置上拉下来,并且将她赶出幽王府,到时候你再向幽王加以示好,依照小姐你的美貌和才华,幽王一定会对你动心的。” 虽然琉珠说的跟花儿似的,但是霍玉娇也不是傻子。她的心里很明白,想成为夜幽尧喜欢的女人,哪儿有那么简单? 不过琉珠说的没错,无论如何,都要把苏槿夕从幽王妃的位置上拽下来。 她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以后和夜幽尧之间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她已经不奢求能做夜幽尧的女人,但是她自己得不到的,苏槿夕也休想得到。 虽然那天的火没有烧掉霍玉娇的脸,但是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是好的。尤其是在这样漆黑的夜里,衣领下隐隐露出来的脖子和衣袖外面的手臂显得异常的狰狞可怕。 幽王府上,苏槿夕已经将昏迷的夜幽尧带回了扶云殿,并且也已经给夜幽尧解了毒。 没过多久,夜幽尧便渐渐转醒了。 “夜幽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忽然被人下毒昏迷呢?今晚我们吃的那些菜里面我并没有发现被人做了手脚啊!”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让人闻风丧胆的五毒教 夜幽尧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阴沉。 周围站着花嬷嬷、管家和几名侍卫,皆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都不敢抬头。 从夜幽尧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和压迫感都快要让人窒息了。 “当时本王进了房间之后觉得有些乏就上床歇着了,具体是如何中的毒,本王也不知道。” 苏槿夕没有给夜幽尧说卫美佳对他要做的事情。那件事除了苏槿夕的四个隐卫还有辰太妃和卫美佳本人知道之外根本就没有别人知道。苏槿夕也没打算给夜幽尧说,只说他在南苑中了毒,她就匆匆的将他带回来了。 “晋南风!”夜幽尧冷声道。 晋南风是林峰被关进天牢之后夜幽尧又升上来的贴身隐卫,连忙进门:“王爷!” 苏槿夕忽然按住夜幽尧的手:“夜幽尧,你是不是要对南苑动手?” “敢将手伸到本王的头上,我看这些年她这个太妃已经当的不耐烦了。” 苏槿夕没有多想夜幽尧为何会说这样的话,而是想着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夜幽尧,你先等等。你当时感觉到很乏的时候有没有吃了什么东西或者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夜幽尧回忆了半晌道:“好像闻到了一阵檀香的味道。” 夜幽尧在南苑住的地方离辰太妃的佛堂很近,偶然有檀香的味道飘过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当时夜幽尧也没有多想。现在细细想来,当时也只有那股檀香的味道比较可疑。 “只可惜当时我进门的时候那股味道已经不在了,而且空气中也没有残留的成分,应该是已经被处理过了。不过,夜幽尧,我觉得这件事情另有蹊跷,因为你这次昏迷的时候身上所中的毒和之前幸琉璃给你、霍思羽还有皇后下的毒是同出一脉的。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夜幽尧的眼眸缓缓眯起:“看来淮疆对中宁动的心思可不少啊!竟然都已经将手伸到南苑了。” 苏槿夕不了解淮疆和中宁现在是怎样的一种状况,只知道夜幽尧奉命一直在调查淮疆在中宁的奸细。 淮疆是天和大陆上最擅长用毒的一个国家,虽然皇室是月氏,但真正撑起淮疆这个国家的却是五毒教。 五毒教是怀江一个专门以毒为尊的教派。听说教主是一名女子,名叫蓝雨,但是谁也没有见过这位女子长什么样子。五毒教与皇族月氏的关系盘根错节,培养了大量的毒师和用毒之人,分散插入了天和大陆各国,成为淮疆征战天下的一把利剑,也因此各国对淮疆即忌惮又愤恨。 这段时间以来,苏槿夕对淮疆的了解就只有这么多。 苏槿夕忽然想起来,之前和幸琉璃一直在一起的那名黑衣左使,虽然后来幸琉璃被抓了,但是那名左使却一直没有下落。 苏槿夕把这件事情给夜幽尧又说了一遍。 “我记得当时在杜康酒庄的密道里,那名男子喊幸琉璃为幸护法,幸琉璃喊那名男子为左使。” 一说到杜康酒庄苏槿夕被挟持的事情,夜幽尧忽然想到了那次苏槿夕去杜康酒庄还是替他买梅花酒,原本冰冷的双眼就柔和了几分。 “淮疆五毒教设有左右二使,还有四大护法。哼,没想到淮疆还真看得起中宁,竟然将教中如此重要的两个人都安插到了中宁。” “幸琉璃是护法,被安插到了苏府,左使在五毒教的地位在四大护法之上,他在中宁的隐秘性一定很高,还有他自身在武功和毒术应方面该都在幸琉璃之上。”苏槿夕有些担心。 夜幽尧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好了,这些事情就交给本王吧!你不用操心太多。” “恩!” 苏槿夕能感觉到夜幽尧是真的不想让她烦心这些事情,心底流过一股暖流。 “晋南风,让秦天加紧查办,南苑那边安插人手监视,本王要尽快得到结果。” “是!” 夜幽尧要让人监视辰太妃? 苏槿夕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怎样的一对母子啊? 此时门房的人忽然到了清幽院门口,管家出了扶云殿,门房的人和管家说了些什么,管家进门之后道:“王爷,宫里承亁殿的人来了,陛下宣您进宫一趟,说有要事要和您相商。 这大半夜的,皇帝能有什么事情啊,非要这个时候喧夜幽尧进宫? 夜幽尧不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管家出了门,晋南风和花嬷嬷也跟着出去了。 “皇帝要找你商量什么事情啊?” 苏槿夕很少问夜幽尧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心莫名其貌的有些慌,总觉得这段时间没有消停过,怕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夜幽尧伸出手来将苏槿夕的手捏在自己的手中:“许是淮疆的事情。放心,他现在还不敢动本王。” “恩!”苏槿夕点点头。 夜幽尧起身换了件衣服,就要走。 “夜幽尧!” “……” 夜幽尧没有说话,停下脚步,看向苏槿夕。 “没事!”苏槿夕道。 夜幽尧的表情淡淡的,也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扶云殿。 苏槿夕又站起身来,跟着走到了扶云殿的门口,一直瞧着夜幽尧冷峻的背影。 夜幽尧像是感觉到了苏槿夕的目光一样,停下脚步,转身又看了一眼苏槿夕。 然后对院子里的花嬷嬷道:“明日一早本王回来陪王妃一起用早膳。” “是,殿下!”花嬷嬷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 直到夜幽尧的背影都已经离开清幽院了,苏槿夕还是站在门口好半晌。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花嬷嬷喊了两声之后苏槿夕才回神。 “王妃娘娘,明天早上您想吃什么啊?” “夜幽尧爱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吧!” 苏槿夕淡淡地道了一声,然后出了扶云殿,去了云开阁。 苏槿夕想,或许是她真的想多了,又或许她现在还不够了解夜幽尧。 是的,她是真的不了解。 除了知道夜幽尧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中宁幽王,是这座王府的主人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连他真正的性格都琢磨不透。 他对她忽冷忽热,变化无常。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甚至连想从他口中听到“喜欢”二字都很艰难。 还有他的魂殿、他的鬼军那些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他的身上到底肩负着怎样的秘密? 这一晚,苏槿夕几乎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次日一早,管家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不好了,不好了,王妃娘娘,出大事了!” 管家一向很稳重,很少有这种情绪失控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是不是夜幽尧出什么事情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放心,悍妇难为 “出什么事情了?” 苏槿夕连忙从云开阁出来。 花嬷嬷担心夜幽尧,也从小厨房里出来。 管家瞧着清幽院里的那些明卫,目光有些闪烁。 “管家,进来说话。”苏槿夕进了云开阁。 管家也跟着走了进去:“王妃娘娘,出大事了!外面都在传言,昨天晚上王妃娘娘您逼走了美佳小姐,美佳小姐在外面被人凌辱了,失了贞洁。” “啊?” 花嬷嬷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天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卫美佳,但是在这个年代,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特残忍的。 “到底怎么回事?”苏槿夕问。 管家一脸踌躇:“事情应该是真的,南苑那边来了人,说是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来了,让王爷和王妃娘娘您过去一趟。现在咱们幽王府的门口围满了人,都在替美佳小姐打抱不平,找着王妃娘娘您给一个说法呢!” 卫国公是辰太妃的亲哥哥,也就是卫美佳的父亲,卫国公夫人自然是卫美佳的母亲。 不过卫国公虽然是皇亲国戚,也享有国公的爵位,但因为是辰太妃这边的娘家人,事实上没有什么实权。自从皇帝登基之后卫国公一家为了避嫌,就搬出了京外。 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情,若不是今天早上管家来报,连苏槿夕都不可能知道。按理说卫国公那边应该没这么快得到消息,怎么会这么快就进京了呢? “JX1、JX2、JX3、JX4。” “属下在!” 立刻有四个人落在了云开阁的门前。 “你们中一个人去查一下,昨天晚上到底是什么人将消息传开的,并且报到了卫国公府上;一个人去查一下,昨天晚上卫美佳出事的时候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另外两个人随我一起出去,好好观察人群中到底是什么人在瞎起哄,把瞎起哄的人全都给我抓起来。” “是!”四人齐齐应声。 她就不相信了,卫美佳的威信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能有这么好,竟然连幽王府都敢来围。若不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瞎起哄,群众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自发性。 “管家,殿下还没有回来吗?”临走前苏槿夕问。 “是的,王妃娘娘,殿下自从昨天晚上进了宫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宫里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老奴已经安排人去查了。” “你还是亲自去打听一下吧!” 从昨天晚上,苏槿夕就一直有不好的预感,夜幽尧走的时候说好了,早上要回来陪她一起吃饭,没有理由放她鸽子啊! 而且现在还出了卫美佳这么大的事情,若夜幽尧得到消息,也早已经回来了。她一直很担心皇帝这次半夜三更的将夜幽尧喧进宫里去目的不单纯。 此时幽王府的门口确实围满了很多人,比上次查皇后中毒案子时围着的人还要多。 “苏槿夕,出来吧!到底怎么回事?出来给一个说法!” “亏大家一直这么向着你,信任你,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是啊!卫美佳好歹也是个没有出嫁的黄花大闺女,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让她以后还怎么活啊?” “怎么活?听说美佳小姐都已经自杀过好几回了,若不是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赶到,说不定早就死了。还活什么啊?” “苏槿夕,你这个妒妇!” “苏槿夕,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苏槿夕,你快出来,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 “出来了,出来了,苏槿夕出来了!” 在大家的咒骂声中幽王府肃穆辉煌的大门缓缓打开,苏槿夕虽一身简单的妆容,但看上去特精神,特霸气地从里面一步步走了出来。 菜叶子,臭鸡蛋,烂水果之类的东西很快就从人群中朝着苏槿夕的身上砸了过来。 苏槿夕身后的明、暗卫立马将苏槿夕护在了中间,唰唰唰两下用剑替苏槿夕挡掉了攻击。 苏槿夕推开人群,一脸严肃,很霸气地站在了众人的面前,垂眸瞧了一眼地上乱七八糟,污秽不堪的东西,嘴角冷笑一声道:“没想到我苏槿夕在大家的心目中是这样的人。现在我就站在这里,有什么想问的,大家多说吧!” 虽然是个女子,身板娇小,并且还是站出来让大家审判。但她那坚韧不拔的样子,一点都不柔弱。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个接收审判之人,倒像是睥睨众人的九天玄女。 很多方才还在叫骂着苏槿夕的人此刻竟然被苏槿夕的气势震慑的低下了头,反而不说话了。 但还是有胆儿和气势都很大的,站出来道:“苏槿夕,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在南苑的时候说过,这辈子只要你苏槿夕还活着,幽王的身边都会只有你苏槿夕一个女人这样的话?” 这是苏槿夕的原话,苏槿夕不知道这话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传到这些人的耳朵里,但苏槿夕说出来的话,她就不会否认。 “我是说过!” 顿时,人群中那些爱慕夜幽尧、期待夜幽尧、想做夜幽尧的女人想疯了、为夜幽尧揉碎了放心的女子一哄而上,全都指着苏槿夕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 “既然你说过,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苏槿夕,你就是个妒妇。是你把卫美佳害成了现在这样!” “就是,幽王是什么人?他的身边怎么可能只会有你一个女人?这简直就是荒谬,苏槿夕,你是在做梦吧?” “就是啊,别说是别的大臣了,就算是你苏槿夕的父亲苏仲,府上也有好几个姨娘呢!你竟然要求幽王只娶你一个女人,苏槿夕,你以为你是谁啊,真的是九天玄女下凡尘吗?” “哈哈哈!我看啊,苏槿夕就是自以为是,都被幽王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苏槿夕知道,在这样的时代,一个男人可以娶很多女人,尤其是地位越高的男人,他身边的女人就会更多。 虽然这样的观念苏槿夕能理解,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就像这些人没办法理解苏槿夕这个现代的穿越女,要求自己的丈夫一生一世一双人一样的想法一样。 她也懒得解释那么多。 苏槿夕朝着前面走了一步,众人的议论声忽然就停了下来,现场一片鸦雀无声。都在等待这苏槿夕开口说话。 没想到苏槿夕一开口,就把大家震住了,很多人震惊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狠毒,逆天妖妃 她说:“我苏槿夕不管别人怎么样,但夜幽尧是我的丈夫,除非有一天夜幽尧亲手写下休书将我苏槿夕给休了,否则这幽王府上只要还有我苏槿夕在,我就不许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不许!” 苏槿夕把最后的两个字压的很重很重。 这话是说给在场的人听,也是在警告那些觊觎夜幽尧的女人听。 人群中忽然沉静下来。 有人是震惊苏槿夕的大胆;有人是羡慕苏槿夕的勇气,当然羡慕苏槿夕的人大多数都是女子;不过也有一些人是反应比较慢,还没有回味过来苏槿夕说的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远处的一辆马车里坐着一位头戴黑色斗篷的女子,听到苏槿夕这话,牙齿都被咬的吱吱吱的响,紧紧地握着双拳,全身都在颤抖。 半晌之后女子一把掀开马车帘子,对马车旁边的侍女道:“琉珠,你派过去的那些人全都死了吗?怎么还不说话?是不是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 琉珠的身子狠狠一阵颤栗:“小姐,您别生气,奴婢这就去给他们说。”说着,立刻跑向了人群。 “废物,一群废物!” 女子狠狠咒骂了两声,手用力地拍在车框上,依稀可见手臂上被烫伤的伤疤。 原本沉静的人群很快又活跃了起来。 “苏槿夕,你说的这些话简直可笑至极,也不知道皇上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将你下旨赐给了幽王。你根本就不配做幽王妃。” “就是,你根本就不配做幽王妃!” “苏槿夕不配做幽王妃!幽王呢?请幽王殿下也出来说句话吧!“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 接着立马有人跟着附和:“就是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幽王殿下也应该出来主持公道了啊!可不能让苏槿夕这个妖妃在这里为非作歹,胡言乱语。” “就是,幽王殿下,请您也出来说句话吧!” “幽王殿下,休了苏槿夕这个妖妃吧!她根本就不配做幽王妃。” “就是,请幽王休了苏槿夕!” “请幽王休了苏槿夕!” “请幽王休了苏槿夕!” “请幽王休了苏槿夕!” …… “够了!”苏槿夕冷喝一声。 众人的呼吁声只是暂时的停顿了片刻,立刻就有人带头开始哄闹起来。 苏槿夕表情严肃,腰板儿笔直地高高站在幽王府门前的台阶上,冷冷地睥睨着台下的众人。 忽然苏槿夕喊了一声:“JX3” 站在苏槿夕身后的JX3立刻腾身而起,跃到了半空中。他就像瞄准了猎物的雄鹰一样,停在了半空中。 人群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众人唏嘘一声,齐齐抬头望去。 就在此时,JX3手腕一个翻转,手中长剑忽然呼啸一声,身子带着长剑急速旋转,朝着人群中的某个人刺了下去。 “啊……杀人啦……”人群开始慌乱起来,JX3手中的长剑挑着一人的肩胛骨,非常精准地甩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血色漫天飞扬,苏槿夕目光无情,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 “幽王妃杀人啦!” “幽王妃杀人啦!” 有人高声呼喊了两声。 苏槿夕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身后的JX4,JX4也是腾身而起很快将方才呼喊的那人用剑挑到了苏槿夕的脚下。 “我看还有谁敢妖言惑众!”苏槿夕凛冽道。 人群中又开始陷入鸦雀无声的状态,很多人都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有些人目光愤怒却因为忌惮JX3和JX2不敢言。 苏槿夕一步步走到被JX3刺中肩膀的那名男子面前,蹲下身子与他对视。 “当初本妃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于夜幽尧的,也是夜幽尧当着全帝京城人的面将本妃带进幽王府的。若是你觉得皇上做的不对,你可以去皇宫门口喊啊!哦……对了……”苏槿夕故作惊讶道:“本妃这才想起来,依照你现在的身份是根本接近不了宫门口的,要不本妃直接带着你去陛下面前?你心中有什么不满的,有什么不痛快的,全都当着皇上的面说?” 那人原本就因为受伤面色惨白,被苏槿夕这样一说,就更加煞白的吓人了。头一歪,直接不说话了。 苏槿夕嘴角冷笑一声,又走到另外那名被JX4挑上来的男子面前,同样蹲下身子与那人对视。 苏槿夕都还没有说话,那人的身子就很不自在地向后缩。 苏槿夕嘴角的笑容里多了一抹讽刺:“就这么点胆量,还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给人办事?雇你的东家给了你多少钱?要不本妃给你双倍,你把他当众供出来,如何?” 那人面色顿时一白,目光躲闪着不敢直接看苏槿夕:“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苏槿夕嘴角依然笑着,伸出了手,JX4连忙将一把小型的匕首放到了苏槿夕的手上。 苏槿夕拔掉匕鞘,锋利的寒芒乍现,闪耀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你要干什么?” 男子怯怯地望着苏槿夕,试图想逃走。但是他的肩膀被JX4死死地按着,根本就逃脱不了。 苏槿夕嘴角又是冷冷一笑。将另一只手伸展出来的时候,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青花瓷的小药瓶。 苏槿夕打开小药瓶,将瓶中的药汁慢条斯理地缓缓倒在了匕首的上。 黑色的药汁、银白色的刀刃,看上去对比异常的强烈,也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别担心,本妃不会立刻让你死,但会让你活的特艰辛。刚才大家喊本妃是妖妃的时候,喊的最大声的那个就是你吧?好歹本妃也得把这个罪名给坐实了,才不枉你给本妃头上扣的这顶黑锅,你说呢?” 说着,苏槿夕手中的匕首缓缓地朝着男子的身上化了下去,一道……一道,虽然力道特别的轻,只是划伤了皮肉而已。 但那黑色的药汁在接触到男子的皮肤和伤口里渗出来的血液时,立刻泛起了白色的泡沫,那样子看上去可怕极了。 “苏槿夕,你要干什么?你这是想干什么?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男子死命地挣扎,但还是逃不脱JX4的钳制。 “方才带头喊本妃杀人的是你吧?睁大你的狗眼瞧清楚了,记住本妃到底是如何杀人的!”苏槿夕冷冷道。 围观的众人已经看的不寒而栗,此时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说话。 忽然“哐当”一声,苏槿夕将手中的匕首扔到了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说!到底是谁指示你们妖言惑众的?你只有半刻钟的时间,要是不说,到时候你全身的血肉都会腐烂生疮。虽然不会死,但是活着却比死了还要难受。”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太监不急,孙子急 “苏槿夕,你就直接杀了我吧!” 那人很倔强,竟然连喊叫都没有了。和第一个人一样,直接把头瞥向了一边。 苏槿夕忽然迅速地走到了第一个人的面前,掰开他的嘴巴,将一个白色的药丸扔进了他的嘴里。然后狠狠地一捏他的下巴,那人喉咙滚动着将药丸吞了下去。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化骨丸而已!” “化骨丸是什么东西?”那人疑惑地瞪大了双眼。 在场的众人也和那人一样,是第一次听说化骨丸这种东西。 “你和他一样,也只有半刻钟的时间。若是半刻钟之内你们还不说指使你们妖言惑众的人是谁,你全身的骨头就回被化成粉末,但你却不会死。” 没有了骨头,却只剩下一副皮囊,那还不是活的跟蚯蚓一样? 男子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啊……苏槿夕,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一旁被匕首划过身体的那名男子忽然大叫了起来。 众人顿时一阵战栗,都心惊胆战地朝着那名男子看去。 只见男子身上的伤口此时已经扩展的越来越大,衣服竟然已经被药汁给化掉了,依稀可见伤口周围的血肉开始翻滚腐烂,血肉模糊。 让人又恶心,又狰狞害怕。 被吃了化骨丸的男子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虽然嘴巴很倔强,但是僵硬的表情和胆怯的眼神却很真诚地出卖了他的内心。 “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全身的骨头开始有些酥酸?” 男子皱起了眉头,眼神开始有些奇怪。 苏槿夕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别担心,现在骨头还没有开始化,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等会你就能尝到身上的骨头在一瞬间被划掉的感觉,虽然会很疼,但不会疼很久哦!” 众人听着苏槿夕的话,后背都感觉一阵冰凉。 “我说!我说!我现在就说!是霍大将军府上的大小姐霍玉娇让我们这样做的,是霍玉娇!”那人迅速道。 被匕首划伤了身体的男子也跟着道:“我也说!幽王妃,真的对不住了。是霍玉娇让我们这样做的,也是她让我们将昨夜卫美佳被人凌辱的消息散布出去的。目的就是让大家争对幽王妃你,把脏水全都泼到你的身上,蛊惑幽王休了你,将你赶出幽王府!” “是啊!幽王妃,我们说的全都是真的。今天的事情都是霍玉娇让我们干的,你就饶了我们吧!” “就是啊,幽王妃,快把解药给我们吧!” 众人在听到两人的供词时都愣住了,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霍玉娇给忽悠利用了。 “啊?原来我们都被霍玉娇给利用了啊?” “怎么会这样?那美佳小姐被人侮辱的事情也是霍玉娇在背后做的手脚?” “谁知道呢!” “原来我们都冤枉了幽王妃!” “对啊!怪不得呢!幽王妃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么坏的人啊!” “这个霍玉娇真是太可恶了,我们竟然接二连三地被她当做傻子一样利用。” “但是幽王妃已经承认了啊!昨晚上在南苑她确实说过这辈子只允许幽王的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的话,这话又做何解释?” “对啊!她刚才确实承认了!” “幽王妃,他们二人的话只是证明了今日大伙被人给利用了,但是昨天晚上在南苑你确实逼走了卫美佳对不对?卫美佳出事确实跟你有关系,你逃脱不了罪责。还有你亲口承认了你,你是说过只许幽王身边只有你一个人的话。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就是个妒妇!这些你作何解释?” 真是好笑,这些人都闲得没事干了吗? 怎么动不动就要管别人的私事? 她真想说,老娘想怎么样那都是老娘的事情,关你们P事! 但是苏槿夕还是很理智的,这样的话就算在肚子里被憋死,也不能当众说出来。 一说出来那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她是这样说的:“昨天晚上南苑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殿下也在南苑莫名其妙的中了毒。后来殿下不想在南苑多呆,所以我们就先回来了。我们走的时候卫美佳还在南苑,至于后来她是怎么出的南苑、又是为何出的南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殿下全然不知。如果诸位不信,可以去和殿下对峙。” 苏槿夕很聪明的把昨晚上的事情稍微加以修改,又把夜幽尧拉出来做了挡箭牌。 夜幽尧在这些人的心中就像是神袛一样的存在,夜幽尧的话在他们的心中也像是咒语,很灵的。所以苏槿夕想,只要夜幽尧站出来证明,他们就肯定不会怀疑什么。 不过苏槿夕说的也是事实,她和夜幽尧走的时候卫美佳确实还在南苑,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确实不知道。 这样说也不违背事实,更不违背她的良心。 “那你在南苑说的那句话呢?” “就是啊!刚刚你还自己承认了,那话确实是你自己说的!” “就是啊!幽王妃,好歹你也是皇上赐婚的。你们苏府虽然是小门小户,但是出嫁从夫,三从四德什么的,你也应该好好学学,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谁也没有想到,苏槿夕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竟然比上一个更巧妙,更经典。 “诸位,这似乎是我和殿下的家事吧?还有卫美佳的事情,也是我们幽王府和南苑的家事。就算需要有人站出来指责,也应该是当初给我们指婚的陛下或者有权利出来说话的宗室之人。可是陛下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意思是你们都把皇帝应该管的事情给管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也不急,不相干的孙子在一旁跳脚干着急……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所有人的嘴。 一下子,所有人都没有声音了。 “啊!幽王妃,我全身都在疼,我要不行了……快不行了,求求你,赶紧把解药给我们吧!” “我也是,幽王妃。我身上的骨头已经开始融化了,我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以后我是不是永远都站不起来了?你快给我解药吧!” 苏槿夕脚底下躺着的两个人死命地喊着跟苏槿夕要解药。 “不好!”人群中有人忽然喊道:“半刻钟的时间都已经过去好久了,幽王妃你还没有给他们吃解药,他们是不是已经没救了啊?” “对啊!都把他们两个人给忘记了,是不是真的没救了啊?”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羞耻的事情,如何开口 “啊啊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幽王妃,你害死我了,我全身的骨头都已经融化了,我站不起来了。”两名男子忽然更大声地喊叫起来。 “闭嘴!还没到死的时候呢!” 苏槿夕冷冷一声,不知何时,手中已经捏着一个药丸了,给那名全身被匕首划伤的男子服下。 良久都不见苏槿夕再拿药,那名被吃了“化骨丸”的男子都快要哭了:“王妃娘娘,那我呢?我全身的骨头都已经化掉了。” 苏槿夕嘴角淡淡地一笑:“你站起来走两步!” “啊?” 众人和那名男子都有些愣,这全身的骨头都已经化掉了,还怎么站起来啊? JX4放开了那名男子,男子缓缓地撑起身体,竟然真的站了起来。 不过还没有站多久,便如棉花一样瘫软在了地上。 “王妃娘娘,我真的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求求你,你就救救我吧!” 瞧着男子的样子,苏槿夕只觉得好笑:“喊什么喊?给你吃的是当归丸,别自己吓自己了!” 说着,苏槿夕走下了幽王府门前的台阶,朝着管家已经准备好的马车走去。 身后的那名男子,包括围观的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巴。 原来苏槿夕给那名男子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化骨丸,而是当归丸啊!都是那名男子自己在吓唬自己。 男子不敢相信地又缓缓站了起来,不过这次并没有跌倒,又试着走了两步,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啊……我真的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男子兴奋地跳跃着. “王妃娘娘可真是个好人呐!” “王妃娘娘是好人呐!” “王妃娘娘千岁!” “王妃娘娘千岁!” “王妃娘娘千岁!” ………… 众人一个劲地为苏槿夕呼喊着,人群中自动为苏槿夕的马车让开了一条道来。 霍玉娇满心的愤恨,原本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毁掉苏槿夕,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而增加了苏槿夕在群众中的威信。 恨恨地一拳头使劲砸在了车壁上。 “咦,那不是霍府的马车吗?” “是霍府的马车。” “马车里的好像是霍玉娇!” “对,就是霍玉娇!” “就是她!” “霍玉娇,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下来!” “霍玉娇你别跑,你这个不要脸的,你站住!” “霍玉娇别跑!” 众人发现了躲在远处的霍玉娇,齐齐朝着霍玉娇追了过去。 霍玉娇见势头不对,连忙让车夫驾车。不过她还是晚了一步,被众人围在了角落里。 众人原本要用来砸苏槿夕的烂菜叶子,臭鸡蛋,咸鱼等东西全都砸在了苏槿夕的马车上。 苏槿夕虽然坐在马车里,但还是有不少东西被砸进了车里。砸的她满身污秽不堪,狼狈至极,坐在马车里,哇哇哇地大哭着。 苏槿夕,我霍玉娇一定不会放过你! 此时的苏槿夕坐在马车里,一路上有JX3、JX4和幽王府护卫的护送,已经快到南苑了。 马车旁边还跟着花嬷嬷。 “花嬷嬷,殿下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花嬷嬷也是一脸的担心:“王妃娘娘,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管家派去宫里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 “咱们在宫里的眼线不是很多吗?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这……老奴也不知道啊,宫里那边的事情一直都是管家和秦天在负责。” 苏槿夕忧心忡忡的,越想越担心,她真的很想亲自进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现在南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必须留下来处理。若是她真的丢下不管了,到时候事态发展的越来越严重,夜幽尧回来之后就是更大的麻烦。 “父亲,母亲,你们别拦着我!别拦着我,女儿不想活了,女儿是真的没脸活下去了。” 苏槿夕一进门就听到卫美佳要死要活的声音。 她无奈扶额,真的是头疼死了。 “幽王妃,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给我们苏府一个交代!”卫国公一见苏槿夕,就气冲冲地道。 “就是,幽王妃,要是你没有个交代,我也不活了,和美佳一起死了算了!”卫国公夫人甚至以死相逼。 “母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表情很严肃,一本正经地问辰太妃。 毕竟因为昨晚的事情,辰太妃在苏槿夕的面前很理亏,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比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温和:“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后美佳就跑出去了,母妃连忙派人去追,但还是没有追上她。后来府上派出去的下人在东城的一个小巷子里找到的美佳,当时人找到的时候已经……已经……” 辰太妃后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但是苏槿夕已经明白辰太妃的意思了。 “苏槿夕,是你逼走了美佳,若不是你,美佳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今日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卫国公府一定不会轻饶了你!”卫国公夫人狠狠道。 苏槿夕嘴角冷冷一笑,眸光冰冷又讽刺地缓缓看向了卫国公夫人:“请问夫人想要什么交代?刚才母妃也说了,卫美佳是在本妃离开之后跑出南苑的。腿长在他的身上,又不是本妃把她赶出去的,你想让本妃说什么?” 别以为苏槿夕不知道这卫国公夫人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她若没有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夜幽尧的心思,又怎么可能让卫美佳呆在辰太妃的身边这么多年。 现在卫美佳都已经成这样了,她竟然还妄想着逼苏槿夕妥协,将卫美佳硬塞给夜幽尧。 门都没有! “既然你如此不讲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国公爷,走!我们现在就进宫去,让陛下为我们好好评评理!” “哼!” 卫国公对苏槿夕也是冷哼一声,一甩袖就走在了卫国公夫人的前面,二人一副正儿八经地想去皇宫里告状的架势。 “我看谁敢去!”苏槿夕凛冽地吼了一声。 卫国公夫人回头,得意笑着:“怎么?幽王妃,你终于怕了?” 怕? 若是怕,今日苏槿夕就躲在幽王府里不出来了。 “母妃,昨天晚上卫美佳做的事情难道你没和他们说吗?”苏槿夕道。 辰太妃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那么羞耻的事情,辰太妃瞒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外扬? 更何况自从卫美佳被找回来之后就一直闹着要死要活,后来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来了,她就闹的更厉害了。就算想说,也没有机会说啊! “昨晚上的事情?” “什么事情?” 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非常好奇地问。 “啊……” 苏槿夕和辰太妃还没说什么,一旁一直哭哭啼啼的卫美佳忽然一阵惨烈地尖叫。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对对碰,皇帝的老情人 那声音,震耳发聩,一旁正吵着的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连忙住了口。 卫美佳忽然就像是疯了一样,捂着耳朵摇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算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再愚笨也能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还是他们的女儿卫美佳理亏。 “太妃娘娘,忠武候府上的淮阳郡主和苏府的霍夫人来了。”忽然一个侍从跑了进来,道。 淮阳郡主了?还有霍氏? 苏槿夕很纳闷,这个时候她们来干什么? 南苑和忠武候府上素来都没有什么来往。 再说依照霍氏的身份和地位,若不是跟着淮阳郡主,这南苑的门她应该是进都进不来的吧? 与此同时,苏槿夕还发现辰太妃的眼神很不对劲。似乎在有意地躲闪着苏槿夕的目光。 难道她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苏槿夕? “辰太妃,你把本郡主的儿子交出来!你要不交出来,我就踏平你的南苑。” 苏槿夕怎么也没想到,这天下间竟然还有人敢在夜幽尧的地盘上撒野,并且说话的口气还能这么大。 正思索间一名身穿深绿色锦绣衣衫的女子和霍氏一起进了们,很快便到了内院。 苏槿夕、辰太妃、卫国公、卫国公夫人相继迎了出去。 “辰太妃,本郡主的儿子呢?你最好把本郡主的儿子交出来,不然本郡主跟你没完。”淮阳郡主扬声道。 这淮阳郡主其实是云南木府嫡系一脉的女儿。年轻的时候性格泼辣,美貌惊人,也是帝京城里的头号风云人物。当年原本和当今皇帝之间也有着扯不清的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嫁给了忠武候。 后来皇帝封了她为淮阳郡主,这些年来虽然行事依旧那么霸道泼辣,却在成亲之后就很少在帝京的贵圈里出现过了。 再说这忠武候。 虽然享有侯爵的尊位,但并不见得就有多贵重。 虽说他和霍大将军府一家一样,全都是出自泸州霍氏一门,霍大将军和忠武候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论起在朝中的地位和众人心目中被尊重的程度,忠武候都远远不及霍大将。 说白了忠武候之所以能有如今的爵位,都是靠着当初拐走了皇帝的女人,都是靠着皇帝对淮阳郡主的那份残存的爱慕,仗着皇帝和淮阳郡主之间的裙带关系。 若不然,他忠武候就连个P都不是,说不定到如今还是泸州霍氏被人瞧不起的庶子。 苏槿夕缓缓眯起了双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瞧着淮阳郡主。 和皇帝有点关系的女人果然胆儿肥! “什么儿子?淮阳郡主你放肆!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南苑是你乱喊乱叫的地方吗?”辰太妃怒道。 “哼,本郡主儿子身边的小斯竹研亲眼看到你南苑的人将我儿子给绑走了,你还有何话说?带上来!” 淮阳公主一扬手,两个护卫拖着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侍从扔到了辰太妃的脚下。 辰太妃吓的向后跳了一步,脸色有些难看道:“这是什么人?本太妃不认识!” 淮阳郡主的嘴角一阵冷笑:“辰太妃,他是谁你不用认识,这样的人也入不了您的法眼。他就是竹研,本郡主的儿子霍壁身边的贴身侍从,就是他,亲眼看到你们南苑的人将我儿子抓走的,你还有何话要说?” “淮阳郡主,你不要血口喷人。这种人的话你也信?要是你觉得我南苑抓了你儿子,你大可以搜啊!” “哼!来人呐,给本郡主搜,一个地方都不许放过!”淮阳郡主冷哼一声,一样手,门外立刻有一队人马进如流水一般冲了进来,还真敢按照淮阳郡主的吩咐搜了起来。 “淮阳郡主,你好大的胆子,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辰太妃忽然捂着胸口气的脸色苍白。 不过,苏槿夕怎么觉得今日辰太妃在淮阳郡主面前说话时候底气有些不足呢? 若不然,就算淮阳郡主再仗着身后有皇这个老情人撑腰,辰太妃也不会让她给欺负成这样。 她是谁?她可是堂堂的太妃啊! 南苑是什么地方?南苑可是先帝爷曾经亲手赐给辰太妃的别院,如今门口的匾牌上的字挂的还是当年先帝爷亲手书写的。 辰太妃那么好面子,那么傲娇的一个人,若不是在淮阳郡主面前底气不足,怎么会连句顶用的话都说不上来了呢? 难道淮阳郡主的儿子真的在南苑? 真被辰太妃给抓起来了? “母亲!母亲,你可来了,你一定要救救儿子啊!” 苏槿夕正思索着,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苏槿夕寻声望去,在看到男子面容的那一刻,差点就从脚下的台阶上掉下去。 这……这不是她当初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个试图想占她便宜的肥头大耳霍瑜吗? 他不是掉进苏府的荷花池被淹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诈尸了? 苏槿夕惊愕的目光不禁朝着霍氏的身上看了过去。 霍氏刚好也朝着苏槿夕的方向看了过来,见苏槿夕满脸的疑惑道:“槿夕啊!这是你大表哥,是瑜儿的哥哥。瑜儿没福分,去的早,你舅舅和舅妈现在就这么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说,叫你舅舅和舅妈以后怎么活啊!” 霍氏说着竟然当众抹起了眼泪。 霍氏口中所说的舅舅和舅妈正是忠武候和面前的这位淮阳郡主。 虽说苏槿夕不是霍氏亲生的,但霍氏是苏府的主母,按辈分霍氏娘家的人苏槿夕也应该按照霍氏子女的身份称呼。 但是,苏槿夕怎么觉得,霍氏这句话中的信息有点多呢? 霍壁发生了什么事? 辰太妃为什么要将他抓到南苑来藏着不让别人见? 她想干什么? 苏槿夕的脑海里正飞速地思考着这些,淮阳郡主像是此时才看见了苏槿夕:“哟,苏槿夕,你也在啊?你在刚刚好,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 旧账? 什么旧账? 苏槿夕想不明白和这个才见了一面的淮阳郡主之间能有什么旧账。 便听到她又道:“苏槿夕,今儿个早上你的名气在帝京城里可是又火了一把,热闹的很呢!既然大家伙都说了,是你把卫美佳赶出了南苑才出的事情,昨晚上的事就跟本郡主的儿子没有半点关系。你让辰太妃放人吧!本郡主现在就要带我儿走。” 淮阳郡主说的趾高气扬。 等等! 难道昨天晚上欺辱卫美佳的人是霍壁? 不是吧? 就算玩对对碰也没有撞的这么巧的吧? 卫美佳怎么就遇上霍氏娘家们上的人了? 苏槿夕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妞,是你自己勾引爷的 “好啊!幽王妃,原来欺辱美佳的人是你娘家们上的自己人。这事情你更应该给我们卫国公府一个说法。幽王妃,这次你不会护短吧?”卫国公夫人道。 其实,当初卫国公和卫国公得到消息进京的时候只知道卫美佳出了事情,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辰太妃有自己的私心,找到卫美佳的时候刚好霍壁也在,所以暗中将霍壁抓了起来,没有给任何人说,连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都没有说。 刚开始,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与辰太妃的私心都是一样的,想一股脑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苏槿夕的身上,试图让苏槿夕屈服,让她去说动夜幽尧接纳卫美佳。 但是就在刚刚淮阳郡主闹了那一出之后,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才知道原来昨晚上欺辱卫美佳的人是忠武候府上的大公子霍壁。 虽然霍壁没有夜幽尧那样冷峻貌美,更没有夜幽尧那样尊贵无双的皇室身份,但好歹也算是占着半个边的皇亲。 卫美佳若是嫁到忠武候府上,也算是门当户对。 再加上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也很清楚,夜幽尧从小到大就没有看上过卫美佳。更何况现在卫美佳都已经成了这样,想让夜幽尧接受卫美佳就更是天方夜谭。 所以他们将目标又转移到了忠武候府上。 反正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就差一道工序。 但是这话他们作为女方不可能倒下坡地去说,所以又想着利用苏槿夕的手。 这些,苏槿夕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苏槿夕嘴角冷冷一笑,直接撕卫国公夫人的脸面:“国公夫人,你是想本妃给你个怎样的说法?要不你直说?” 让霍壁对卫美佳负责! 但是这样的话,卫国公夫人是万万不会说的。 所以她还是避重就轻道:“这整件事情的起因是你,忠武候还是和你沾亲带故的,这件事情你不给我们一个说法,谁能给我们一个交代?幽王妃,你若不给个说法,我们就进宫找皇上做主了!” 霍氏娘家们上的人这种关系和苏槿夕也算是沾亲带故? “放肆!”苏槿夕忽然目光凌厉,冷声道:“卫国公夫人,关于今日帝京城里对本妃的谣言蜚语,刚刚在来南苑之前本妃已经在幽王府门口解释很清楚了,如果你耳目闭塞,还没有得到消息,本妃可以给你求证的时间。但是你若还敢胡言乱语,将屎盆子往本妃的头上乱扣,就别挂本妃不你念着你和我母妃的亲情了。” 卫国公夫人身子狠狠一怔,脸色顿时吓的一白。 辰太妃不是说苏槿夕是个软柿子吗?怎么会这么厉害? 其实别说是卫国公夫人了,在场的众人包括辰太妃和淮阳郡主在内,都没有想到方才还默不出声的苏槿夕竟然忽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凌厉起来。 “幽王妃,你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有什么用?忠武候府上毕竟和你是沾亲的关系,有本事你冲淮阳郡主吼。”卫国公毕竟是个男子,就算苏槿夕再凛冽,也少了几分忌惮。 好啊! 卫国公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 苏槿夕定定地盯着卫国公没有说话,但是眼眸却缓缓地眯起。 明明很娇小的一个身板,并且看上去还有些瘦弱,但堂堂卫国公却被苏槿夕的目光看的脊背有些冰凉。 再看时,却又发现苏槿夕那样子哪里是娇小和瘦弱,明明就是一只矫健的雄鹰,是睥睨天下的九天玄女。 “幽……幽王妃,你想干……干什么?”卫国公的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苏槿夕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跟他说,冲着他嘴角冷冷一笑,转眸看向了淮阳郡主。 “不知道当初陛下赐封郡主的时候封的是几品?”苏槿夕问。 淮阳郡主的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苏槿夕忽然问起了霍壁:“请问霍大公子,你母亲是几品的郡主啊?” 霍壁其实和当初的霍瑜一样,都是肥头大耳,甚至比当初的霍瑜还要蠢笨。根本就没有看出来苏槿夕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竟然非常傲娇地仰着脖子,目中无人道:“幽王妃,你可听好了,我母亲可是当今皇上亲封的从九品淮阳郡主。” “从九品呐!”苏槿夕故意瞪大了眼睛。 瞧着苏槿夕的样子霍壁就更加傲娇了:“怎么样?吓着了吧?” 苏槿夕嘴角冷冷一阵讽刺的笑,对淮阳郡主:“淮阳郡主,你好大的胆子,才从九品的郡主,就敢在本妃面前耀武扬威。还敢带人直闯太妃娘娘的南苑。这是谁给你的胆子?你眼里还有太妃,还有我这个正四品的王妃吗?” 真正论起品级来,淮阳郡主确实理亏。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出来。 “苏槿夕,你想干什么?我母亲可是陛下亲封的郡主!”霍壁忽然着急了,傻头傻脑地道。 我呸! 老娘还是陛下亲封的四品王妃呢! 不过苏槿夕懒得和一个白痴一样的人计较这些。 她问霍壁:“昨天晚上你对卫美佳做了什么?最好从实说,要是敢胡言乱语,本妃现在就下令宰了你!” 苏槿夕这样一问,被两个侍女照看着的卫美佳身子狠狠一怔,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又开始不断地流了下来。 卫国公、卫国公夫人眼神一亮,等待着霍壁的回答。 辰太妃的身子也是狠狠地一怔,竟然比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还要激动,紧紧地握紧了双拳。 “你敢!”淮阳郡主喝声道。 “淮阳郡主,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本妃有说过赦免你的藐视之罪了吗?”苏槿夕的声音比淮阳郡主的还狠厉。 淮阳郡主被苏槿夕的话噎住,面色憋的有些红彤,没再说什么。 “说!”苏槿夕厉声呵斥霍壁。 霍壁身子一震,这才恍然大悟自己面前的这位幽王妃是个厉害的绝色。 而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以为牛逼的可以将他捧的天高低地厚的母亲竟然在这个女人面前都不敢说话了。 遇上大人物了啊…… 霍壁的思想确实简单的和白痴一样。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不但白痴,而且无耻。 他忽然指着房间里的卫美佳道:“昨天晚上是她勾引我的!是她自己在我的面前脱了衣服勾引我的,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情!”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应证,可怕的想法 他忽然指着房间里的卫美佳道:“昨天晚上是她勾引我的!是她自己在我的面前脱了衣服勾引我的,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情!” 卫美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指着霍壁道:“你胡说!” 三个字才说完,卫美佳已经哭的瘫软在了地上,捂着胸口一个劲儿地抽噎着。 辰太妃心疼地冲了进去,扶着卫美佳,一双老眼里也是满喊泪水:“美佳,姑妈在,姑妈就在你身边,姑妈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来人呐!”把这个霍壁给本太妃拉出去,斩了!”辰太妃扬声朝外喊。 “母亲!”霍壁吓的连忙跑到了淮阳郡主的身后。 淮阳郡主立刻怒眸瞪着辰太妃:“辰太妃,虽然你的地位是我们这些人中最高的,但是斩人这种权利你似乎还没有吧?” 辰太妃的双眸猩红,紧紧地攥着拳头,胸口因为愤怒而不断地起伏着:“就算本太妃没有随便斩杀人的权利,今日本太妃也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畜生。” 说着,辰太妃忽然起身,朝着院子里冲了出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顺手抽上了一名护卫腰间的佩剑,迅速朝着淮阳郡主身边的霍壁冲了过去。 “杀人啦……辰太妃要杀人啦……” 躲在淮阳郡主身后的霍壁忽然喊道。 淮阳郡主也是吓的脸色一阵苍白,护着身后的儿子连连向后退着。 苏槿夕的双眸始终眯着,看了一眼她身后的JX3。 JX3腾身跃起,飞速抢在了辰太妃的前面,打落了辰太妃手中的长剑。 “苏槿夕,你到底是向着谁的?” 辰太妃怒声道。 一边是辰太妃,是夜幽尧的亲生母亲和亲表妹;一边是忠武候一家,说不沾亲,但别人怎么也不会信。 苏槿夕谁都不向。 “母妃,你这是要给殿下找麻烦吗?” 如果今天辰太妃真的把霍壁给杀了,麻烦可就大了,皇帝现在正缺一个对付夜幽尧的借口呢! 辰太妃几乎咬牙切齿:“无论如何,本太妃今日是绝对不会放过霍壁的。” “母妃,你这反应也太过了吧?人家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可什么都还没说呢!” 苏槿夕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关于辰太妃对卫美佳的态度,她已经怀疑了很久了。 辰太妃目光故意避开了苏槿夕,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的目光也有一些闪烁。 “霍壁,无论如何,今日你都是逃不脱的。”卫国公夫人道:“你做下的事情,今日必须要给我们卫国公府一个交代。” 苏槿夕内心冷冷地一笑。 这夫妻俩可真是一样的道貌岸然。 “霍壁!”苏槿夕忽然开口:“今日本妃给你两条路,要么,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娶卫美佳过门。往后南苑、卫国公府和忠武侯府就是沾亲的一家人,往事既往不咎;要么……”苏槿夕故意看向了淮阳郡主:“本妃现在就把你绑了,带到皇上面前,让皇上做主。按照中宁律例,这事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若是严格算起来,卫美佳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霍壁和皇族的关系怎么着也比卫美佳远的多的多。 按照中宁律例,欺辱皇亲可是杀头的死罪。 “我选第一条!”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霍壁立刻回答。 “不可能!” “不!除非我死!” 辰太妃和卫美佳几乎同时开口。 “母妃,虽然您的权利最大,但似乎这件事情该站出来做主的不是你吧?”苏槿夕意有所指,转而问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国公爷,国公夫人,这事儿您二位如何说?” 这事情,苏槿夕就是拿捏准了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的心思问霍壁的,他们能不赞同吗? 不过,这卫国公还真不愧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心里明明是同意的,嘴上却故意道:“老夫养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养大的亲亲白白的女儿,竟然让霍壁这个狗东西给糟践了,老夫真是恨不得宰了他!” 就好比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院子白菜被猪给唝了是一样的。 苏槿夕又看向卫国公夫人。 卫国公夫人抹着眼泪:“都已经成这样了,美佳不嫁给霍壁还能如何?只是,真便宜了这个狗东西。呸!” “三哥、三嫂,这件事情本太妃坚决不答应!”辰太妃态度很坚决道。 “太妃娘娘,您就想开一点吧!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而且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美佳不嫁霍壁,还能嫁给谁?难道你还指望以后能给她寻个好婆家吗?就算有好的婆家,哪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媳妇在成亲之前已经是不贞的事实?你觉得美佳能有好日子过吗?” “那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这样嫁了人!”辰太妃哭道。 苏槿夕总觉得辰太妃与卫国公、卫国公夫人之间关心卫美佳的这种态度怪怪的,心里忽然有一个很不可理喻的想法,但是苏槿夕很快便强压了下去。 怎么可能? 这种想法真的太可怕了! 若是真如她想的那样,那夜幽尧呢? 让夜幽尧如何接受那种事实? 苏槿夕强压下心头的那股思绪,走到辰太妃的身边,故意放软了声音,安慰辰太妃道:“母妃,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咱们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不能让外头的那些人看了笑话,你说是不?再说,你这个做姑妈的,虽然很疼爱美佳,美佳一直跟着你,你们之间也已经处出了感情。但你总得为美佳的未来想想啊!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总归还是美佳的亲生父母,总不能害了美佳,你说是这个理不?” 苏槿夕说这一番话,其实也是有想故意在辰太妃的身上试探她心中那个想法的成分。 但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辰太妃正如她所料,目光很闪烁,脸上的表情也很纠结。更甚至在苏槿夕说到“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是美佳的亲生父母”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更加古怪,原本攥在身侧的双手攥的更紧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辰太妃的反应更加应证了苏槿夕内心的那个想法。 苏槿夕内心狠狠一颤,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深夜里夜幽尧映在扶云殿窗户上的那个孤独冰冷的身影。 她内心狠狠地一阵抽痛。 心底里对辰太妃的厌恶也更深了几分。 【作者题外话】:刚刚在书评区看到寂寞的高手亲说男主的情感转变的太快,没有多度,有点小遗憾。其实不用遗憾的。想想男主和女主的第一次见面,想想他们之间已经有肌肤之亲了,想想夜幽尧对所有人都很冷漠,却唯独给了苏槿夕很多列外;想想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瞬间。说不定其实夜幽尧的心里早就喜欢上苏槿夕了呢!而且比苏槿夕喜欢上也夜幽尧更早喜欢的更深。只是他身上的责任太大,没有表现的像苏槿夕那么明显。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把握全局的掌舵者 “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我是绝对不可能嫁给表哥以外的人。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让人把我的尸体挫骨扬灰烧了,绝对不允许让表哥以外的男人碰我一下!”卫美佳几乎绝望的哭喊着。 “美佳,你不要哭了,美佳你不要哭了,你这是在要姑妈的命啊!”辰太妃甩开了苏槿夕的手臂,飞速冲到了卫美佳的身边。 苏槿夕有意地瞧了一眼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总觉得他们二人对卫美佳这个亲生女儿的态度比起辰太妃来太过冷淡。 “卫美佳,本妃现在也给你两条路。第一条路,收起你这哭哭啼啼的样子,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等忠武候府上的花轿来了,高高兴兴地上花轿,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另外一条……”苏槿夕看了一眼辰太妃才道:“滚回你的卫国公府去,以后是出家为尼还是老死一生都不嫁人都随你。少在南苑给我们找麻烦!” 苏槿夕这话说的有点狠,辰太妃的的表情都有些微怒。 “苏槿夕,你就是想故意整我,为的就是不让我呆在表哥的身边,少一个和你竞争表哥的对手对不对?”卫美佳含泪问。 苏槿夕嘴角冷笑着,一步步走到卫美佳身边,俯下身子,特阴冷地在卫美佳的耳边道:“是!” “卑鄙!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宁可死!” 卫美佳说着,就朝着一旁的桌子撞了过去。 “美佳,不可以!”辰太妃连忙拽住了她。 “JX3!” 苏槿夕冷冷喊了一声,朝着身后的JX3伸出了手。 JX3会意,上前将自己腰间的佩剑放在了苏槿夕的手上。 苏槿夕狠狠地将佩剑扔到卫美佳的面前。 姿态特高傲,特优雅:“若真想死就痛快一点,抹脖子、切腹、往心窝子里插,随便选一个,没人拦着你。若不想死,就少装模作样。” “槿夕!好歹美佳也是幽尧的表妹,你怎么能这样对她?”辰太妃怒道。 “这是哪门子的表妹,母妃你的心里最清楚!” 苏槿夕内涵很深的一句话,辰太妃听的内心忽然有些不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槿夕怎么总觉得你对表妹子的好都比殿下这个亲儿子的还要多呢?难道是槿夕想多了吗?” 这话是苏槿夕俯身在辰太妃的耳边,低声给辰太妃一个人说的。 辰太妃的身子忽然狠狠地一颤,瞪着苏槿夕:“你……你知道了什么?” 苏槿夕嘴角冷冷一笑:“只要今日母妃够向着我,我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辰太妃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惊讶、恐惧和难以置信。 只是苏槿夕已经不再管辰太妃了对仍然哭哭啼啼的卫美佳道:“怎么,卫美佳,你这是又不敢死了吗?” “苏槿夕,就算我卫美佳死了,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卫美佳咬牙切齿的拿起地上的长剑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辰太妃还想阻拦,但在苏槿夕目光的逼视威胁下犹豫着终究还是没有阻拦。 所有的人都瞧着卫美佳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唯有苏槿夕一人,双手环抱在胸前,壁纸地站着。嘴角带着冷冷的笑,就像是在看一场笑话。 但是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好久,卫美佳手中的长剑还是没有割下去。她闭着双眼,嘴唇紧紧地抿着,握剑的样子虽然吓到了很多人,但一点都不坚定,甚至握着剑柄的手都在颤抖。 忽然她丢掉手中的长剑,扑进了辰太妃的怀里:“姑妈,你一定要替美佳做主啊!美佳好委屈,美佳好难过。他们都欺负美佳,你要是不疼美佳,就没有人疼美佳了。” 苏槿夕就是看准了卫美佳怕死,根本就不敢自杀,所以才会这么逼卫美佳。 这一刻,卫美佳在苏槿夕面前原本就不怎么样的高度更低矮到了尘埃里。 苏槿夕美丽高雅,姿态高高在上如仙子一般,最主要的是她无所畏惧。 而卫美佳憔悴落魄,虽然趴在卫美佳的怀里,但那样子更像是匍匐在苏槿夕的脚下。 而且方才她还胆小如鼠,虽然低俗的小伎俩一个接着一个,但却被苏槿夕一一看穿,在苏槿夕的眼里,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 “既然不舍得死,要么滚回卫国公府去,要么给我好好的待嫁。”苏槿夕冷冷地道。 “凭什么?凭什么?苏槿夕,凭什么你说了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姑妈什么都没有说呢!”卫美佳哭着,试图将希望寄托在辰太妃的身上。 苏槿夕眼神蕴含深意地瞧着辰太妃:“是吗?既然母妃能做主,还喊我来南苑做什么?母妃,这件事情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此时辰太妃就算想发表什么意见,都已经被苏槿夕方才的那两句话给压的死死的,根本什么都不敢说。 苏槿夕转身又问院子里的人:“卫国公、国公夫人,这说法,您二位可满意?”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他们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不过脸上还是表现的很悻悻,双双深叹了一口气道:“仅凭幽王妃做主吧!” “淮阳郡主,你呢?”苏槿夕问:“本妃这样的处置最受益的可是你忠武候府,您应该没什么想说的吧!” 正如苏槿夕所说,这样的处置最受益的确实是忠武候府。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淮阳郡主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应该十分得意才对,却怎么也没有想道,她竟然道:“苏槿夕,你凭什么做这样的决定?你有什么权利做这样的决定?想让卫美佳进我们忠武候府的门,你问过我这个忠武候府主母的意见了吗?” “淮阳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卫国公夫人道。 淮阳郡主冷哼一声:“若不是卫美佳本身品德就有问题,好端端的姑娘大晚上的衣衫不整的在大街上做什么?谁知道我们家壁儿在遇到她的之前她还发生了什么。刚好我儿子倒霉栽到了她的身上也不一定!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我们忠武候府也不稀罕要。” “淮阳郡主,你胡说什么?”辰太妃大怒。 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的脸上也不好看。 不过苏槿夕自始至终都十分沉稳。 因为她很明白淮阳郡主现在的小心思。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说白了,南苑和卫国公府现在就是倒贴,像淮阳郡主这样的人,若不想着趁机捞点便宜,就不是她淮阳郡主了。 “郡主想开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苏槿夕就像把握全局的掌舵者一样,将眼前的一切看的都很透。 【作者题外话】:因为字数限制,上一章题外话没有说完,接着来:重阳节男主忽然很反常,消失了很久之后回来,忽然又出现了一个南宫小婊。其实眼尖的亲应该已经发现了,这里是一个坑,而且很大的一个坑。因为在这之后男主对女主的态度就忽然转变了,而且还是反复无常。在这里卖个关子,不多说了,大家继续看吧!这个坑很快就会填。另外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陪伴。每天看到书品区亲们的留言是对我现在最大的幸福,也是对我最大的鼓励。么么哒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本妃的心眼比针尖还小 淮阳郡主的表情有一些意外,不过很快便笑着道:“苏槿夕,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本郡主也不拐弯抹角了,想让卫美佳进我忠武候府的大门也可以,只要苏幽王能在朝中替我们家壁儿谋得一官半职,我便答应。” 淮阳郡主果然是只不知死活的饿狼,竟然将注意打到了夜幽尧的身上。 苏槿夕深思着什么,没有说话,淮阳郡主继续道:“你们南苑和卫国公府的门槛高,我怕卫美佳进了门,我们家壁儿总在她的面前直不起腰来。” “淮阳郡主,依你看,霍壁在朝中谋个什么职位好呢?”苏槿夕淡淡道。 “本郡主的要求不高,只要在户部有一个轻闲又不至于太受约束的官职便可。六品以上吧!” 户部六品以上的官职就只能是五品的户部侍郎,再高一点就是四品的户部尚书了。尚书的位置在朝中少说也得任职了十年以上才能加封,平常人根本就不可能被任免。 淮阳郡主这是早就盯好了户部侍郎这块肥肉来的啊! 但是你看那霍壁,肥头大耳,要长相没长相,要人品没人品,要才学没才学,户部侍郎的位置能是他那样的人坐的吗? 淮阳郡主可真没自知之明。 苏槿夕嘴角一阵冷笑,双眸微微眯着:“淮阳郡主,你这狮子大张口,气势可真大。你就不怕一口吞不下,把你自己给噎死吗?” 淮阳郡主笑道:“哪里哪里!这点东西和你幽王府还有南苑,以及卫国公府拥有的,可差的远着呢!我这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好!”苏槿夕道:“淮阳郡主所求的,到时候本妃一定会向殿下转达。什么时候请媒,什么时候换庚帖,什么时候下聘、迎娶,淮阳郡主,你手底下可得麻利着点。” “苏槿夕,现在提这些还时候尚早吧?你把官位给我们家壁儿谋上了再说!”淮阳郡主很阴险。 “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说的,JX3、JX4,把霍壁绑了,和本妃一起进宫见陛下去!” 苏槿夕忍着淮阳郡主已经很久了,之所以能好脾气地跟她商量这么久,全都是为了尽快解决这件事情。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担心,夜幽尧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呢!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进宫,探探宫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JX3、JX4办事很麻利,利索地将霍壁给绑了起来。 “母亲,你救救我啊,救救我!儿子不想进宫,不想死。儿子愿意娶美佳小姐,儿子愿意娶她!”霍壁吓的脸色都变了,喊的跟白痴一样。 淮阳郡主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来真的,咬着牙道:“苏槿夕,就算你带着壁儿进宫,你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能不能讨到什么好处,淮阳郡主你说了算吗?难道皇上能因为你连和我们家殿下的兄弟情义都不要了?或者连公道都不顾了?你是皇上的什么人啊?要不你给我说说呗!” 淮阳郡主她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年轻貌美,风月无双的云南木府的小姐,是皇帝心头的朱砂痣,皇帝能为了她什么都不顾吗? 更何况现在后宫里还有一个皇后。 到底是谁讨不到什么好处,还不一定呢! 淮阳郡主的气焰终于弱了下来,狠狠一咬牙道:“好!明天本郡主就找媒人来府上说亲,至于其余流程的时间,明天再商量。苏槿夕,壁儿官位的事情你可不要食言!” “晚了!” 苏槿夕仰着头,双手环抱在胸前,姿态特别高傲。 淮阳郡主脸色一变:“苏槿夕,你到底想做什么?” “来人呐!把淮阳郡主也绑了。藐视本妃,私闯南苑,藐视先帝爷的圣威,按律当斩,一起送到皇上面前去!” “是!”JX4立刻应了一声,招呼了两个人将淮阳郡主给押了起来。 淮阳郡主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 向苏槿夕耍狠,跟苏槿夕讲条件,根本就是愚蠢之极。 今日这整件事情,明明就是她的儿子霍壁有错在先,她嚣张在后,若是到了皇上面前这不是找死吗? 或许皇上会念着昔日的旧情保下她,但是她的儿子霍壁呢? 在皇帝的面前那么一闹,别说霍壁的前途没了,很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苏……幽王妃,你看这件事情咱们再商量商量好不好?” 淮阳郡主忽然改了称呼,对苏槿夕的口气也软和了不少。 其实苏槿夕也没有想着真要到宫里闹出点什么。态度忽然这么强硬起来,不过是在吓唬淮阳郡主,所以见淮阳郡主真的着了她的道,便停下了向外走着的脚步,回头。 “淮阳郡主,你想和本妃商量什么?” “幽王妃,您看,壁儿和美佳迟早都是要成亲的,这样大张旗鼓的闹到宫里去也不好吧?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亲,咱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淮阳郡主,你不稀罕我们南苑的姑娘,我们还不稀罕嫁呢!” 这一回是苏槿夕稳站了上风,还不趁机整死淮阳郡主。 方才的淮阳郡主多嚣张,可是根本就没有将所有人放在眼里。 淮阳郡主眼眸低垂,心思迅速地翻转着,很快抬头道:“幽王妃,其实这件事情若是闹掰了,或者闹大了,不管是对南苑还是卫国公府更甚至幽王府都没有什么好处。您也知道,其实最好的处理结果就是我们两家结亲。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得寸进尺,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计较了,成不?” 苏槿夕嘴角冷冷一笑:“只可惜本妃并没有淮阳郡主你所想象的那么大度,本妃的心眼小,比针尖儿还小。” 淮阳郡主皱着眉头,心思还是迅速地翻转着,又过了半晌:“幽王妃,你我都是明白人。明白人说话,咱们就不打暗语。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回是我栽在了你的手上,不过只要你们愿意将卫美佳嫁到忠武候府,我们还是愿意的。您有什么条件,直说!” 其实苏槿夕等的就是这句! 她嘴角淡淡地一扬:“好一个明白人,淮阳郡主办事果然爽快。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苏槿夕说着忽然看向了淮阳郡主身边的霍氏,直接道:“我瞧上了苏家在帝京城的那几个药堂。淮阳郡主,要么跟本妃进宫去见皇上,要么让你这小姑子将苏家那七家药堂的账本交给我。就这两条路,你没多余的可选。” 苏家在帝京的七家药堂? 原来苏槿夕谋的是这个。 不过苏槿夕一说这话,卫国公、卫国公夫人,还有辰太妃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现在说的是卫美佳和霍壁的事情,苏槿夕竟然为自己谋起了私利,这样不好吧? 谁说不好了? 谋私利怎么了? 若不是卫美佳的事情败坏了南苑的名声,而且闹大之后很有可能会给夜幽尧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苏槿夕能来南苑这趟吗? 能站在这里和这些人废这么多的话吗? 跟霍氏要苏府的那七家药堂,只是顺便收一点小利息,大的还在后头呢! “槿夕,这样不合适吧?你可知道那七家药堂对于苏家来说意味着什么?”霍氏表情很严肃。 苏家的一切。 那几乎是苏家所有的产业,掌握了七家药堂就等于掌握了苏府的命脉。 苏槿夕怎么可能不懂? 之前她就是蹦着这个去的苏家! “母亲,给不给就一句话吧!”苏槿夕直接道。 “不可能!就算要了我这条命,你也休想动苏家的那七家药堂!”霍氏直接和苏槿夕撕破了脸。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评区污力王、北葵向阳、wjh123456、球夫的花儿、gywiuh等几位亲的打赏,打赏是情分,如隐会记住这份情分的,让大家破费了!苍蓝兰,我也很喜欢容公子哦!神秘又潇洒,他踏鹤而来的情节好美;520wp,你看你都已经把两个第一个给我了,要不把第一次也给我吧!哈哈哈;冰青,你的评价那么高,我都不好意思了;童童阿,夸我的是好孩子,夸我东家的是聪明的孩子,把你的书评截图编辑了,让她顶起来,嘿嘿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愤怒,赔了儿子又折兵 “那就对不起了,淮阳郡主,还得麻烦你和令公子跟本妃走一趟。”苏槿夕道。 淮阳郡主连忙皱着眉头问:“幽王妃,可不可以换个条件?” 苏槿夕嘴角淡淡一笑:“淮阳郡主,你说你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本妃惦记的?恩?” “忠武候虽算不上皇亲贵胄家,但也算家大业大……” 淮阳郡主后面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槿夕打断:“忠武候是家大业大,但是本妃就看上了苏府的那七家药堂,别的东西本妃都瞧不上。” 苏槿夕态度很坚定,很决绝,根本就不容淮阳郡主置辩。 淮阳郡主狠狠地咬着唇,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地对霍氏道:“还不答应她!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和壁儿死吗?” “可是嫂子,那都是霍府的命根子啊!没了那七家药堂,苏家在帝京就什么都不是。”霍氏为难地皱着眉头。 “没了忠武候府,你霍氏在苏家也什么东西都不是!”淮阳郡主道。 霍氏狠狠地咬紧了牙关,犹豫了半晌,态度还是很坚定地对淮阳郡主道:“嫂子,还是不行,那七家药堂坚决不能给她。要是给了,我和骏儿还有仙儿以后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淮阳郡主,我看咱还是进宫吧!你们如此不痛快,废话的这点时间,咱们在皇宫里都已经喝上茶了!”苏槿夕适时地加了一把猛药。 淮阳郡主的脸色十分阴沉,咬牙切齿地半晌,附在霍氏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站直了身子又道:“嫂子知道你在霍家的日子过的不容易,那七家药堂你和苏仲一起打理了大半辈子,也是有感情的。但是现在药堂受到官府的排挤,不是已经有好多家关门了吗?再这样下去,那七家药堂也算是废了,不如就给幽王妃吧!说不定后面有幽王撑腰,还能弄出点什么起色。反正都是一家人,无论在谁的手上,不还是苏家的吗?到时候你脸上也光彩。” “可是……”霍氏还是有些不愿意。 “还可是什么?没了那七家破药堂,我和你哥哥以后又不是不管你了。不管日后如何,忠武候始终都是你的后盾。” 霍氏咬着牙,犹豫了好半晌,最后咬牙切齿地对苏槿夕道:“好!苏槿夕,那七家药堂的账本我就给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到时候苏家继承人的选拔赛上若是骏儿赢了比赛,他就是苏家唯一的继承人。” 霍氏打的一副好算盘呢! 若苏骏赢了比赛,继承了苏家的产业,那七家药堂按照规矩,还是要继承到苏骏的手中。兜兜转转了一圈,到时候还是要回到霍氏的手中。 霍氏如此明显的心思,苏槿夕怎么可能瞧不出来? 她淡淡笑道:“等苏骏赢了比赛再说!” 霍氏眸光深意地看了一眼淮阳郡主,咬牙:“好,明日我就派人将账本送到幽王府。” “不用等明日,现在就去拿吧!” 霍氏肚子里的那些心思苏槿夕又不是不知道,若到了明日霍氏想反悔或者找什么理由推脱,没了淮阳郡主和霍壁,她还真不能把霍氏怎么样。 “不用这么着急吧?”淮阳郡主脸上的笑容很牵强:“幽王妃,其实明日给你也是一样的,有本郡主在,难道你害怕青萝反悔不成?” 青萝是霍氏的闺名。 “淮阳郡主,你还真别说,本妃还真是信不过你们!” 苏槿夕说话特直接,淮阳郡主的表情顿时一阵尴尬,干干地笑了两声,对霍氏道:“还不去拿!” 霍氏面色为难地还想说什么,但在淮阳郡主的威逼下咬着牙,愤愤地出了南苑的门。 卫美佳一直哭哭啼啼个不停,辰太妃一直都劝着,偶尔卫美佳也会对苏槿夕恶语相几句,但是现在苏槿夕懒得搭理她。 卫国公和卫国公夫人见苏槿夕已经做了主,像是将事情交给苏槿夕就能万事大吉一样,也是什么都没有说。 淮阳郡主表面上看着虽向苏槿夕屈软了,但是心里却憋着一肚子的火,更不可能和苏槿夕再聊什么。 苏槿夕让花嬷嬷泡了一壶好茶,一个人悠闲地在院子里喝着。 原本南苑到苏家的时间也就办个时辰,但是霍氏整整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将七家药堂的账本拿了过来。 淮阳郡主等的很不耐烦:“磨磨蹭蹭这么长时间,都够出城了。” “嫂子,真的要将这些账本交给苏槿夕吗?就不能再想想别的法子?”霍氏心疼的心肝脾肺肾都在难受。 淮阳郡主一把从霍氏的手中将账本全都夺了过来:“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早知今日,当初干嘛去了?” 淮阳郡主这是在埋怨霍氏没有早点将苏槿夕除掉,竟然容忍她在苏府长大。 只可惜已经晚了。 “幽王妃,点点吧!七家药堂的账本一个都不少!”淮阳郡主将账本放到了苏槿夕面前的石桌上。 苏槿夕翻开账本,一一瞧了瞧,虽然看上去挺真的,但苏槿夕还是不放心。毕竟她这个穿越女和原主都没有接触过账本这种东西,怕霍氏作假,所以又让花嬷嬷给瞧了瞧。 花嬷嬷看的很仔细,翻看了好半晌之后很认真地对苏槿夕道:“王妃娘娘,这确实是苏家七家药堂的账本,不是假的。” 苏槿夕瞧着霍氏那肉疼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合上占本道:“淮阳郡主,你们可以走了!” JX3和JX4给淮阳郡主和苏骏松了绑。 “告辞了!” 淮阳郡主的口吻好不到哪里,拽上苏骏就气冲冲地出了南苑的门,霍氏虽然很舍不得那些账本,但淮阳郡主都已经走了,她不可能再呆在这里,便也跟着走了。 一出南苑的门,淮阳郡主一拳头就狠狠地砸在了马车的车舆上:“苏槿夕,今日这笔账,本郡主跟你记上了!” 今日淮阳郡主原本只是仗着皇帝给她背后撑腰,想从辰太妃的手上救出自己的儿子,却没想到在苏槿夕的手中狠狠地吃了一瘪不说,还赔了儿子又折兵,真是气死了。 “嫂子,刚才你说过的,一定会帮我从苏槿夕的手上把那些账本全都抢回来,还要助骏儿坐上苏家家主。这些你可不能忘了。” “苏家家主,苏家家主,你整日记的就是这些!好歹你也是苏家的正室,你儿子苏骏是嫡子,要不是你自己没出息,能让苏槿夕把苏府的这淌水搅成现在这样吗?滚开!”淮阳郡主一把推开霍氏上了马车。 当初来的时候淮阳郡主和霍氏是同乘一辆马车来的,但是此刻淮阳郡主却在气头上丢下霍氏一个人走了。 霍氏站在南苑的门口瞧着远去的马车,又回头瞧了一眼身后的南苑,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全身都在颤抖。 “苏槿夕,你给我等着!”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王爷怎么了 南苑中,卫美佳一直在哭,吵的苏槿夕心烦,苏槿夕下令让下人们将卫美佳带回了她自己的院中。 辰太妃屏退了所有人,找苏槿夕单独说话。 “槿夕啊,这件事情,能不能看在母妃的面子上再想想别的法子。那霍壁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美佳要是嫁给那样的人,这辈子算是完了。” 霍壁确实不怎么样,个头虽然长的很壮实,但是又肥长相又不好看,行为举止还粗鲁的很。 最主要的是听说床笫之事上及其变态,正房都还没有进门,妾室和侍女已经被折腾死了好几个。 所以辰太妃怎么也不想将卫美佳嫁给那样的人,试图和苏槿夕商量转寰的余地。 而辰太妃之所以会用如此好的口气和苏槿夕商量,完全是因为苏槿夕的手上已经紧紧地攥住了辰太妃的短处。 “现在母妃与其想这些,还不如好好教教美佳妹子,以后如何拿捏住忠武候府上的人,毕竟有南苑和忠武候府,她的后台也算厚实。”苏槿夕冷冷道。 “槿夕,你非得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我是绝对不会让美佳嫁给那个霍壁的,一定不会!” 辰太妃就像做最后拼搏的困兽一样,态度很坚决。 “母妃,我还是劝你好好想想,为殿下好好考虑考虑。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让卫美佳嫁给霍壁是虽好的结果。若不如此,这件事情一旦再闹下去,很有可能让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到时候一旦闹大,别说会给殿下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就算是你们母女,也一样不会有好结果!” 苏槿夕索性直接和辰太妃撕破了脸。 在听到“你们母女“几个字的时候,辰太妃愣了好半晌。 虽然早已知道苏槿夕已经察觉了什么,但辰太妃的嘴巴比脑袋的反应还要快:“你……你在说什么?本宫一句话也听不懂。”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笑,也不和辰太妃争辩:“能做出狸猫换太子这样的事情,并且事后还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养回到自己的身边,母妃绝对不是毫无心机之人。母妃聪明了大半辈子,我还是劝你,别临了在这样的事情上犯傻。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母妃还是自己好好想想。” 苏槿夕说着,眼睛眯了眯,停顿了半晌,道:“说白了,当初母妃之所以将殿下换到自己的身边,为的就是母凭子贵。只要殿下永远都不知道真相,你们母子就有一辈子享不尽的富贵荣华;如是本妃不小心在殿下面前说起点什么,母妃一生的算计便是东流之水了。” 辰太妃表情僵硬,难以置信地盯着苏槿夕,就像抽去了全身的精魂一样,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苏槿夕说这些,有威胁辰太妃的成分,但也有试探的成分。 苏槿夕已经很确定卫美佳绝对是辰太妃的女儿,但却拿捏不夜幽尧到底是不是辰太妃的亲生儿子。 她只是放开胆子试探了一下,却没想到真的试探出了真相。 辰太妃的默认和反应说明了一切。 一想起夜幽尧被辰太妃欺骗了那么多年,苏槿夕内心就刺痛的很,不想再和辰太妃浪费时间,便带着人出了南苑。 一出门,苏槿夕就紧张的问花嬷嬷:“殿下有消息了吗?” “管家那边一直都没有传来消息。” 苏槿夕扭头朝着皇宫的方向看着。 傍晚的霞光晕染了半个天边,平日里都会觉得很美的景色,今日看着却莫名的有些狰狞。 “王妃娘娘不要担心,这么多年来皇帝都拿殿下没有办法,何况是如今殿下羽翼渐丰,就更不能将殿下怎么样。” 话虽这么说,但是苏槿夕一直心慌的很,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苏槿夕回府的时候管家不在,过了好半晌,管家才回来。 “殿下可有消息?” 管家脸上的神情有些气馁:“现在能够确定的是王爷一直在宫里,但是宫禁已经被封死,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出,就连今天早上的早朝都没有上。我们不知道宫里的情况,不敢贸然用飞鸽传书的方式给陛下传递消息。只能等着王爷传递消息出来。” 苏槿夕拧着眉,静静地坐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半晌之后忽然问:“殿下手底下的军队可有异样?” “军队的事情一直是由鬼军的重要将领负责,若是有什么消息也不会给老奴递,老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鬼军是王爷亲自建立培养的军队,对王爷的衷心自是不必说。我说的是其它的。” 管家忽然愣了一下,似也想到了什么:“老奴今日一直忙着府上的事情,倒也没想到这方面去。要不我这会就派人去问问秦护卫?” “来不及了!” 苏槿夕猜想一定是军方出了问题,若不是军方的问题,皇帝还没有本事能困住夜幽尧一天一夜。 “王妃娘娘,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一向办事很沉稳的管家忽然乱了阵脚。 “王妃娘娘,其实我们也不用太过心急,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明皇帝还没有对殿下怎么样!” 话虽这么说,但是苏槿夕的内心真的很担心夜幽尧。并且苏槿夕发现花嬷嬷虽如此劝着苏槿夕,却不停地拿着衣袖在擦手心,其实她也挺着急的。 又过了半晌,门外忽然有人回报说秦天来了。 苏槿夕连忙让人将秦天给请进了清幽院。 此时已经是戌时。 “苏姑娘!” 秦天见到苏槿夕时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喊苏槿夕为王妃娘娘。 花嬷嬷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苏槿夕知道秦天是夜幽尧身边的人,且身份还不一般,却没想到秦天在苏槿夕的面前竟然会如此张狂。 苏槿夕这是第一次和秦天说话,也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一丝短暂的意外之后她只是嘴角淡淡地笑着,并没有计较太多。 “秦护卫是不是已经有殿下的消息了?” 秦天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甚至和夜幽尧一样,有些冰冷:“是!” 苏槿夕顿时一喜:“殿下怎么样了?” 秦天迟疑了半晌,才道:“我已经派高手进宫,并且也见到了幽尧。但是幽尧的身边始终有皇室的高手盯着,我们的人本根就没办法接近他。” 连夜幽尧魂殿的人都没办法接近,可见这次的皇帝是动用了多大的心思。估计连皇家的老本都用上了吧!用的一定是皇家最精密,且武功最高的护卫。 “所以……秦护卫是想本妃做什么?” 知道夜幽尧暂时平安,苏槿夕反而镇定了很多。 秦天的眼中又闪过一抹意外,没有直接回答苏槿夕的话,反而道:“你果然有些特别。” 苏槿夕嘴角淡淡的笑:“哦?为何?” 秦天也没有回答苏槿夕的疑问,转而道:“幽尧的身边不需要太过聪明的女人,尤其是聪明又能招惹麻烦的女人,他承担的已经够多。”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亲手杀了苏槿夕 苏槿夕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才道:“秦护卫又不是殿下,你又如何知道殿下需要什么?” 秦天一噎,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好看了。 苏槿夕现在不想和他计较那么多,也不想管别的事情,只想操心夜幽尧。 “既然秦护卫来找本妃,必定已经有了想法,不如直接说吧!” 秦天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如今宫门虽然已经紧闭,却只有东宫依旧能够进出皇宫。” 苏槿夕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盯着秦天看了半晌,看的秦天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不自然。 “秦护卫是想本妃去求太子?” “苏姑娘以前和太子毕竟有一些交情……” 秦天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槿夕忽然冷笑一声道:“前一刻我还敬重秦护卫是一条汉子,不过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苏槿夕!”秦天眸光一寒,忽然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佩剑。 苏槿夕瞧着秦天的目光有些藐视道:“本妃有些疑惑,秦护卫你这是瞧不起本妃呢?还是不了解你们的殿下。” 苏槿夕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去求夜珅。 别说她和夜珅之间以前的过节了,就算没有以前的过节,她也相信,夜幽尧那么高傲也绝对不可能找夜珅那样的人求助或者低头。 绝对不会。 夜珅虽贵为太子,但就算他给夜幽尧和苏槿夕提鞋,苏槿夕都会觉得恶心。 “秦护卫,你回去吧!这件事情本妃自有主张。”苏槿夕淡淡道。 “苏槿夕,你什么意思?”秦天冷冷问。 苏槿夕眸光冰冷,毫不示弱地盯着秦天:“秦天,今天若不是看在你是魂殿的人,和夜幽尧之间的交情还算不错的份上,本妃今日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你离开。” 苏槿夕说话的口气很冷很冷。 秦天看着苏槿夕的眸光中忽然闪过一抹杀气。 “趁本宫还没有改变主意,滚!” 苏槿夕毫不示弱地补充了一句。 秦天狠狠地捏了捏拳头,冷哼一声,出了门。 他出了幽王府,飞跃上一处高盘的屋檐,身后忽然出现了夜幽尧身边新提拔上来的贴身护卫晋南风:“秦老大,事情办成了?” 秦天的嘴角浮上一抹意味深明的笑:“这苏槿夕果然有点意思。” “秦老大,王爷进宫之前再三叮嘱我们不要给王妃娘娘透露任何消息,这件事他自有主张。若是王爷回来知道你擅自主张,只怕你又得遭殃。” “我就是想看看苏槿夕这女人到底有多少本事。” “秦老大,你这是不反对王爷接纳王妃娘娘了?”晋南风的语气中有一些欣喜。 秦天目光深深地望了一眼幽王府的方向:“幽尧决定的事情,你觉得是你我能够改变的吗?” 晋南风又是一喜,不过还没等他嘴角的笑容完全绽放开,秦天转而又道:“不过,若那一天真的到来,到时候就算幽尧不忍心,我也一定会替幽尧亲手杀了苏槿夕。毕竟她的身世……” 秦风说到一半,眸光似深远地想着什么,不说话了。 晋南风被秦天的目光给吓了一跳,不明白道:“秦老大,你说什么?你要亲手送杀了王妃娘娘?王妃娘娘的身世怎么了?” 秦天回过神,拍了拍晋南风的肩膀道:“兄弟,好好跟着幽尧,好好干。能提拔到今日的位置不容易,该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但是不该你知道的,别好奇。好奇害死猫!” 晋南风还没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天已经没人影了,只好跟着秦天离开的方向,朝着魂殿的方向走。 秦天走后,苏槿夕一直坐在清幽院的院子里思索着什么,没有说话。 如牛乳一般静静的月光一直洒落在苏槿夕的身上,更显得她沉静,容貌绝美。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苏槿夕忽然问花嬷嬷:“花嬷嬷,府上可有男人的戒指?不要环指,要镶嵌宝石或者玛瑙,可以打开戒面的那种。 花嬷嬷也没问苏槿夕要戒指做什么:“老奴去找找,王妃娘娘您稍等。” 花嬷嬷去了半晌,回来之后递给递给苏槿夕一个翠绿色镶嵌着玛瑙石的戒指:“王妃娘娘,您看这个行不行,似乎工艺和材质都不是咱们中宁的,老奴也瞧不出来怎么样,但是老奴只找到了这一个。王爷不喜欢这些,府上也没怎么采购或者收集类似的东西。这是以前西云使者给先帝爷贺寿的时候进贡的,当时先帝爷疼爱殿下,便赐给了殿下。” “东西好不好没关系,有就行。” 苏槿夕接过戒指,又让花嬷嬷拿了一个刀子,打开戒面之后在里面装了一些淡绿色的粉状东西,然后又将戒面盖上。 “绿篱,去将我的披风来。管家准备车马。” 绿篱和管家也什么都没问,连忙去准备了。 花嬷嬷有些担心和着急:“王妃娘娘,现在都已经酉时了,你还要出去吗?” “殿下还在宫里,也不知道皇帝要对他做什么,我放心不下,总得找个办法进宫一趟。花嬷嬷你就不要跟着了,我带上绿篱就行。” 苏槿夕穿上绿篱拿来的披风就出门了,花嬷嬷特别想和苏槿夕一起去,但是苏槿夕坚决没有答应。 马车一路行驶,去了西城的方向,最后在一处别致的小院门口停了下来,门匾上写着“云府”二字。 苏槿夕大晚上的出门找的人是云瑾,当然不可能带着花嬷嬷来。 若是让花嬷嬷知道苏槿夕这大半夜的出门找的是别的男人,那还了得?至少三个月之内,苏槿夕的耳根子就别想清净了。 云瑾好雅兴,竟然借着月光在府上院子里的水亭上喝茶看书。一听苏槿夕来了,连忙迎了出来,非常惊讶道:“王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云太医,不欢迎本妃来吗?”苏槿夕嘴角浅浅地笑着。 “下官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下官参见王妃娘娘!”云瑾颔首,抬头之时给了苏槿夕一个和煦温暖的笑容,虽不至冲散苏槿夕近日来内心积压着的所有压力,但却让苏槿夕的内心没来由的轻松了很多。 “云太医,本妃来找你,确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两种朋友,你是那种 王妃娘娘,里面说话!” 云瑾顿了顿,连忙将苏槿夕往里面请。 苏槿夕准备进正厅,云瑾却将苏槿夕请到了水亭上。 云府本就没有多少下人,云瑾屏退了左右,两人在水亭上说话很安全。就算岸上有人偷听,也什么都听不见。 “听说这几天宫禁了,不知道云太医可还能进出宫中?” 苏槿夕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云瑾。 “下官专为陛下和皇后娘娘诊脉,若没有陛下的旨意,每日的请脉是必不可少的。所以虽然宫禁,但下官还是能够进出宫中。” 苏槿夕的眼眸忽然一亮,她就知道,找云瑾肯定没错。 “云太医,本妃也不绕弯子,就直接跟你说了。今日来找云太医,是为殿下的事情,殿下自昨夜进宫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如今皇上又下令禁了宫,府上多方打听都不知道殿下现在的境况如何。” 云瑾的嘴角有一些迟疑,但还是非常温和的笑着:“不知王妃娘娘想让下官做什么?” 苏槿夕有一些意外,并没有直接回答云瑾的话,而是笑道:“云太医,难道你就不用考虑一下或者提个什么交换的条件吗?” 其实来的时候苏槿夕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好云瑾可能会犹豫,可能会拒绝,也可能会提出什么交换的条件。 毕竟她和云瑾虽然见过几面,并且对云瑾的印象还算不错,但毕竟交情不是很深。 但无论如何,云瑾这条路他走定了,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她都会想尽办法让云瑾帮忙。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云瑾竟然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王妃娘娘能在这个时候想到下官,说明是信任下官。下官能为王妃娘娘效劳是下官的荣幸,下官又何必有意刁难,多此一举。” “云太医,这些话不是你的风格。” 苏槿夕知道云瑾虽是在朝中为官的人,但是拍马屁这种事情却不是云瑾能够干的,更别说对苏槿夕了。 云瑾瞧着苏槿夕的时候脸上依旧温和地笑着。 苏槿夕忽然很认真很认真的地问:“云瑾,我们以前认识吗?” 云瑾的眼底闪过一抹迟疑,不过速度非常快,快的苏槿夕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就被云瑾的一脸温和笑容给掩盖了。 “王妃娘娘,之前在南苑给太妃娘娘诊脉是下官初见王妃娘娘,在此之前,下官和王妃娘娘从未谋过面。” “那么这种药片呢?云太医可认得” 苏槿夕翻开手掌,手心里不知何时多了几颗白色的小药片,是属于现在的西药。 云瑾上前,将苏槿夕手心里的药片拿在手中,仔细地瞧了瞧,又尝了一下:“这些药和王妃娘娘之前在南苑给太妃娘娘治疗芦根粉过敏的时候用的百消丹不是同一种药,但却出自一脉。只可惜,下官从未见过此类的药,并不认得这药叫什么名字。” “云太医,你确定此前从未见过这种药吗?” 苏槿夕问的很认真,观察的也很仔细,没有放过云瑾脸上的任何神情。 云瑾很确定地摇头:“下官确定,这种药只在王妃娘娘的手中见过,下官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种药。” 苏槿夕将云瑾脸上的表情观察的很仔细,确实不像是在说假。 “好,云瑾,我苏槿夕信你!” 苏槿夕说这话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很认真,并且直接喊了云瑾的名字,而不是云太医;自称也没有再用“本妃”二字。 云瑾有一些迟疑:“下官能否问王妃娘娘一句?” “你说。” “王妃娘娘为何信下官。” “直觉!”苏槿夕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下官谢过王妃娘娘!”苏槿夕给苏槿夕行了一礼,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明月春风般让人很舒服。 “云瑾,只要你愿你,你这个朋友本妃交定了。不过若有一日你敢欺骗本妃,本妃这辈子都不会再信你!” “能与王妃娘娘交友,是下官的荣幸。” 云瑾虽然这样说,但却很谦和,给人的感觉丝毫不觉得她的姿态低微。 苏槿夕点了点头。 “方才王妃娘娘说是因为殿下的事情来找下官,既然王妃娘娘想到了下官,必定也已经有了打算。”云瑾问。 话归正题,苏槿夕的表情又开始变的很严肃,直接拿出之前从花嬷嬷那儿要来的戒指道:“云瑾,若你愿意帮我,我也不会让你去做太过冒险的事情。明日你进宫给皇后诊脉的时候将这个带上,进重华殿之前只要将上面的玛瑙石在火上烤热就行。这件事情不难,只要你做的够谨慎,也不会被人察觉。后面的事情本妃自有安排。” 云瑾接过戒指,看了一眼,什么都没问,依旧温和道:“王妃娘娘放心,这件事情下官一定替王妃娘娘办妥。” “这解药,你可以提前服下!” 苏槿夕又给了云瑾一颗药片,还是属于现代的西药。 “好的,王妃娘娘!” 云瑾接过苏槿夕手中的药片,和那枚戒指一起很小心地收藏了起来。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此行云府竟然会如此顺利。更没有想到的是云锦的态度。 他很真诚,一点都不像是假的。 并且总给苏槿夕一种很温暖很亲近的感觉,让苏槿夕没来由的愿意相信他。 其实无论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苏槿夕从来都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相信别人的人。 从小就缺爱的孩子总比别人更懂得察言观色;比别人知道什么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云瑾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么特别。 一般这种人无外乎两种,第一种是极善伪装的敌人,第二种是真心对待的朋友。 但却不知道云瑾是哪一种。 不过无论云瑾是哪一种,现在苏槿夕所想到的人里面能够帮助她的人就只有云瑾,她能够信任的也只有云瑾。 其实在这种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苏槿夕只是在赌一把,赌自己对云瑾的直觉,赌与云瑾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份熟悉感。 但却不知道明日云瑾到底会怎么做。 他真的能按照苏槿夕的意思去做吗? 苏槿夕能赌赢吗?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宅子里没真爱 从云府回到幽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子时。 在经过碧姨娘和苏钰院子的时候,苏槿夕见院子里的灯还亮着,便走了进去。 没见碧姨娘,苏钰跟着华神医在屋子里学医术。 知道苏钰的理论基础很不发错,所以华神医专门给苏钰讲解实践经验,例子都是他自己在实践经验中遇到的。 苏槿夕见他们学的很认真,便没有进去打扰。 “王妃娘娘!” 在苏槿夕即将走出院子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碧姨娘声音。 苏槿夕回头。 “王妃娘娘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啊?” 碧姨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贤惠,知书达理。 “时候也不早了,学的差不多了就让钰儿和华神医早点歇着吧!”苏槿夕道。 “钰儿好学,华神医也和他十分投缘。所以每天晚上都会多学一会。”碧姨娘望了一眼苏钰和华神医所在的屋子,满眼都是做母亲的温柔。 “钰儿确实很聪明,碧姨娘将钰儿教导的可真好。” 碧姨娘的神情有些迟疑,微微笑道:“王妃娘娘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吧?妾身煮了一些宵夜,要不进屋吃一点吧!” 碧姨娘一说到吃的,苏槿夕才想起来,从早上的时候就忙着卫美佳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东西,便没有推辞。 碧姨娘做的是清淡的稀粥和一些点心,还配上了水果。 “王妃娘娘,您先吃着,妾身给钰儿和华神医送去一份。” “好!”苏槿夕点头。 碧姨娘走后苏槿夕环视着碧姨娘的屋子,发现虽然屋子里的东西都是王府的,但却被碧姨娘收拾的很干净整洁,房间里还特意点上了熏香,味道不是很浓厚的那种,虽然特别淡,但闻起来却特别的清馨。 苏槿夕又吃了几口碧姨娘做的宵夜,味道也特别好吃。 怪不得苏仲不顾霍氏的反对,更甚至扛着霍氏的压力将碧姨娘母子接进苏府。 这样的女子,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干净整洁。能做得一手好吃的饭菜不说,最重要的是懂得如何相夫教子,竟能教出苏钰那样聪明的孩子,的确是苏仲的一朵解语花。 若不是有霍氏强压着,说不定苏仲早就将碧姨娘抬为平妻或者扶正了吧? 若没有这样的心思,苏仲最后也不可能一心想着推翻霍氏在苏府的势力,让苏钰做苏家的继承人。 苏槿夕正思索着,碧姨娘推开门走了进来。 “王妃娘娘,味道可还合你的口味?” “很好!”苏槿夕淡淡地笑了笑。 苏槿夕和碧姨娘也不是很熟悉,一时间两个人也没有太多的话题可聊,所以谁都没有说话,苏槿夕埋着头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宵夜。 “碧姨娘,父亲平时一定很喜欢去你那里吧!”碧姨娘收拾碗筷的时候苏槿夕忽然问。 碧姨娘的眼底浮上了一抹幸福,但很快便掩饰了下去:“王妃娘娘,您不要多想。” 苏槿夕嘴角淡淡地笑着:“我母亲去的早,所以本妃以前在府上除了求生之外也没争过什么,自然不会多想。” “老爷平时在府上待别的妾室如何妾身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是我和钰儿在府外的时候老爷确实时常会去看我们,也很照顾我们母子。”碧姨娘说话掐的很有分寸。 苏槿夕跟碧姨娘问起这些,不过是闲聊而已,也没有心思聊太多,便想要。 “天色不早了,本妃就先回去歇着了,碧姨娘也早点歇着吧!” “王妃娘娘……”碧姨娘眼眸低垂,似是犹豫着什么。 “姨娘还有事?” “……” 碧姨娘沉默了半刻,似是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口。 不过苏槿夕早就猜到了碧姨娘要问什么:“姨娘是要问父亲在天牢的境况?” 碧姨娘眸光一亮,忽然抬起头来望着苏槿夕:“王妃娘娘,老爷在天牢里可还好?你可有见过他?” 苏槿夕的眼里闪过一抹异样,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碧姨娘对苏仲竟然是真心的。 其实无论生在皇亲贵胄也好,名门之家也罢,后宅内院都是一样。 或许新婚燕尔初相识的时候确实是真爱,但是时间久了,却被宅子里的勾心斗角磨灭的只剩下了利益。 就好比苏府的霍氏、柳姨娘等人,从苏仲进了天牢的那一刻,只怕各个都开始想着如何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何瓜分苏府的家财,如何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从来没有谁问过苏仲如何,只怕都盼着苏仲这此进去,永远都别再出来吧? 虽然苏仲不是个东西,但在这一刻苏槿夕想起这些未免内心觉得有些感慨。 “回苏府之前见过两次,后来就没有见过。天牢那种地方原本就不是去过舒心日子的,只要他够聪明,想必也能少吃点苦头。”苏槿夕淡淡道。 碧姨娘有些悲伤,不过很快便换上了淡淡的笑容:“多谢王妃娘娘。” “姨娘早点歇着吧!” 苏槿夕点了点头,出了门,却没想到推开门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苏钰就站在门外。 也不知道这孩子站在这里多久了,明明脸上的表情有些难过,却在见到苏槿夕的时候媚眼一弯,笑了。 “槿夕姐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有喊钰儿。” 苏槿夕温和地笑着,捏了一把苏钰细腻的小脸蛋:“来了有一会了。你学的很用功呢!华神医教的怎么样?” “说了别捏我的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苏钰脸上的笑容立刻变为了厌烦,推开了苏槿夕的手。 苏槿夕笑容更甚了,又捏了一把苏钰的脸:“再装你也只是个小屁孩!” “你再这样,我以后就不理你了!”苏钰有些不耐烦地道。 他敢保证,如果苏槿夕以后见着他还是这幅样子,动不动就对他动手动脚的,他绝对会对苏槿夕得恐惧症。 “好了,不说了,学完了就早点睡吧!预祝你在比赛的时候取的好成绩,姐姐看好你哦!”苏槿夕趁机狠狠地揉了一把苏钰的脑袋。 顿时将苏钰原本梳的柔顺又整齐的头发揉成了毛茸茸的一团。 苏钰腮帮子吹的鼓鼓的,瞪着苏槿夕:“说了别碰我,你怎么还是这样?一点记性都没用,亏你还是王妃。” “钰儿,不得无礼!” 碧姨娘跨出门,连忙拽住苏钰,对苏槿夕道:“王妃娘娘,钰儿还小,不懂事,说这话是无心的,您不要和他计较。” 苏槿夕当然不会跟苏钰计较。 她的心眼很小,但也是分人和场合的,如果跟个小孩子计较,那就不是她苏槿夕了。 苏槿夕笑着又故意揉了一把苏钰的脑袋:“明明是个小屁孩,非要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谁信啊!有本事证明给我看!要是在比赛中你敢输给别人,这辈子在我心里你永远都只是个小屁孩!照样揉你头发,捏你的脸。” “好!槿夕姐姐,你等着!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苏钰明明就是个孩子,但是在这一瞬间,他的目光忽然变得特别坚定且又深远。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暗通款曲,苟且不清 这一夜,对于苏槿夕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整整一夜都无法入睡。 碧姨娘和苏钰的院子里灯也亮了整整一夜。 碧姨娘不知道在做什么,苏钰彻夜都在看医书,华神医也没有睡,陪着苏钰。 次日早上,苏槿夕吃过早膳之后将自己屋子里的那些盆景药材都修剪了一番,浇了水。又去了扶云殿,给夜幽尧书桌上的那盆蝴蝶蓝也浇了水。 表面看上去苏槿夕做着很清闲的事情,跟没事人一样。但花嬷嬷却很清楚,苏槿夕这是心里边有事。 有些人,心里边越装着事情,越喜怒不形于色,情绪不外露。 终于,快到午时的时候宫里来人了。 “王妃娘娘,皇后娘娘又病倒了,云太医说是中了毒,陛下口谕,让王妃娘娘您进宫去给皇后娘娘瞧瞧。” “皇后病倒了,来找本妃有什么用?去找御医或者大夫啊!本妃又不会看病救人。” 苏槿夕坐在院子里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来的人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哎呦喂,王妃娘娘,瞧您这话说的,皇后娘娘前两次中的毒还不都是您给治好的?谁不知道你您是咱们中宁国毒医圣手啊!王妃娘娘,若是连您也说没折,可真就没人能够瞧的好皇后娘娘的病了!” 苏槿夕嘴角淡淡一笑:“魏公公,您这马屁拍的可真够响亮。不过,皇后这病本妃还真瞧不了,公公还是早点回去回禀陛下,另请高明吧!本妃身子不舒服,就不留公公了。管家,送客!” 苏槿夕下了逐客令,起身直接进了云开阁。 魏公公满脸的为难,但苏槿夕人已经不在院子里了,他也没办法。只能耷拉着脑袋回宫复命。 花嬷嬷和绿篱都看不明白苏槿夕的心思。 皇后病倒了,让王妃娘娘进宫给皇后瞧病,这不是个进宫见殿下的好机会吗?刚好能借着这个机会知道殿下在宫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王妃娘娘怎么就拒绝魏公公了呢? 若说进宫找夜幽尧,只怕所有人当中苏槿夕是最期盼,也是最着急的那一个。 但是她这样做,也有自己这样做的盘算。 上了云开阁之后苏槿夕就一直躺在锦榻上,闭幕。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锦榻边缘的镂空雕花扶手,似在思索着什么。 直到快未时的时候花嬷嬷上楼:“王妃娘娘,宫里头又来人了!” 苏槿夕的双眼几乎是反射性地倏然睁开。 “什么人?” “太子。” “不见!” 苏槿夕说完又闭上了双眼。 花嬷嬷脸上的表情更疑惑了,想说些什么,但一想起来王妃娘娘比她们还要着急殿下。如此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要艰辛地忍着,内心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便强压下了心头所有的犹豫,下了楼。 半晌之后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太子殿下,这是王妃娘娘的阁楼,您不能进去!”是绿篱。 “闪开!”夜珅似带着微怒,但对苏槿夕说话的时候口气却软了几分:“槿夕,我知道你在上面,也能听见我说话,母后这次的情况真的很不好,本宫是真心实意来请你过去给母后瞧病的。” 苏槿夕出声。 夜珅直接开始硬闯,花嬷嬷忽然急了,非常严肃道:“太子殿下,请您自重!若您仍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可别怪老奴和幽王府的众护卫对您不客气了!” 云开阁的楼梯下面已经站满了许多带兵器的护卫。 楼上的苏槿夕依旧没有动静。 夜珅眉头蹙了蹙,竟然真的不顾忌花嬷嬷和众人的阻拦,跃身而起,跳进了云开阁。 “滚出去!” 就在夜珅正要抬步迈上台阶的时候,苏槿夕眸光凛冽,阴沉着脸,一步步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了下来。 藕色蚕丝上衣,浅蓝色轻纱及腰长裙,外穿着一件绣着乳白色小花的粉广袖外衣。秀长乌黑的发丝在身后挽成了一个对折的发髻,留一半披洒在身后,及腰的地方用一只非常精致的发饰束着。 这是今年的帝京城最流行的打扮和穿着,在苏槿夕的身上展现的尤为极致,说不上来的贴合美丽,让人看的有些睁不开眼。 “夜珅,又开始听不懂人话了吗?让你滚,听不见?” 苏槿夕都已经到了眼前,夜珅才忽然回过神来。 他的眼神有些游移地看向了一边,却又很快转向了苏槿夕,道:“槿夕,母后这次的情况真的不是很乐观,本宫是真心实意来请你过去的!” “夜珅,请问您的真心实意值几个钱?” “槿夕,本宫知道你我之间以前的事情是本宫对不住你,但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好不好?人命关天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哼,看来你终于说了句人话。以前的那些事情确实已经过去了,不过夜珅,你也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你在本妃的心里屁都不是。趁本宫还没打算对你动手,趁早滚。” 苏槿夕冷冷地说完,绕过夜珅出了云开阁,一直走到了院子中间的石桌旁,在石凳上坐了来下。 夜珅的表情忽然有些僵愣,但也很快就回了神,眼底闪过一抹异样之后也出了云开阁,在苏槿夕的对面坐了下来。 “槿夕,我们之间真的要闹成这样吗?” “滚!” 苏槿夕只冷冷地送一个字,将桌上一杯已经冰凉的茶水泼到了夜珅的脚下。 花嬷嬷也许不是很清楚夜珅和苏槿夕之间以前的事情,但是绿篱却清楚的很,甚至比苏槿夕还要清楚。 以前她家小姐还没有嫁到苏府的时候,太子殿下可根本就没有将她家小姐放在眼里。 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一眼不说,还背地里经常勾搭了府上的大小姐苏仙惠对她家小姐是各种欺负、陷害,更甚至想要取她家小姐的命。 好几次夜里,绿篱都瞧见太子翻墙而入,在苏府的后院里和苏仙惠暗通款曲,苟且不清。 用她家小姐的话说,太子就个彻彻底底的人渣,还是人渣中的极品。 可是今日这夜珅怎么忽然就转型了?竟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小姐对他都已经这么不客气了,他竟然还能如此好言好语。 这还是以前的那个太子夜珅吗? 绿篱都有些不认识了。 太子做的这一切,不会是装的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九成,怎能不去 就在绿篱疑惑夜珅对苏槿夕的态度是真是假;花嬷嬷也觉得苏槿夕对夜幽尧这个堂堂太子的态度太过冷淡绝情的时候,夜珅又对苏槿夕道:“槿夕,你确定不愿进宫替母后医病吗?” 苏槿夕只是淡淡地喝着茶,没有说话。 夜珅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忽然从宽大的锦绣披风低下拿出来一把黄色的卷轴:“幽王妃接旨!” 苏槿夕眉毛蹙了蹙,连忙跪下来接旨,夜珅非常严肃地宣读完圣旨,大致内容自然是强行让苏槿夕即刻进宫,不得抗旨。 苏槿夕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嘴角渐渐浮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不想进宫给皇后瞧病,反而这一切都是她精心设计的,且事情的进展一直在按照她原定的轨迹发展,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此刻事情已成,她怎能有不去的道理。 只是她在等一个时机,等把戏份演的更真切一些;等皇帝以为苏槿夕是被他强行逼迫而进的宫的,只有这样她才有足够的筹码和皇帝谈条件。 “槿夕,父皇的圣旨已下,皇命不可违,你还是收拾收拾,跟本宫进宫吧!” 夜珅将圣旨递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接了圣旨,依旧坐回了石凳上。 就在夜珅的嘴角浮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之时,苏槿夕忽然开口道:“让本妃进宫也可以,但是本妃有一个条件。” 夜珅嘴角的笑容渐渐不见:“无论什么条件,只要本宫能够办到,都会答应你。” “我要见夜幽尧。” 夜珅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瞧着苏槿夕看了半晌道:“槿夕,实话告诉你吧!父皇已经下令将幽皇叔囚禁于镇南宫,任何人都不许靠近镇南宫,也不许见他。” 果然是这样! 虽然苏槿夕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也猜到了是这样,但是听到夜珅亲口说出事实,她还是满心愤怒地紧紧握住了拳头。 一旁的花嬷嬷和绿篱也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但是,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见到夜幽尧。她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让皇帝和夜幽尧之间原本互相牵制的天平倾斜,以致皇帝真的对夜幽尧动手。 “槿夕,你应该知道父皇的脾性,这件事情是父皇下的旨,父皇决定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呵呵,那是对于别人! 但是在苏槿夕这里,就算再坚如磐石的决定也要粉碎成末,变成例外。 “除非让我见到夜幽尧,否则……一切免谈!” 苏槿夕望着夜珅,将最后四个字一字一字地说出来,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夜珅瞧着苏槿夕看了半晌,忽然眼眸眯了眯道:“你对幽皇叔动了真情? 动了真情?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一抽。 如果从刚开始在夜幽尧面前的害怕、胆怯,甚至连和夜幽尧对视都会感到羞怯,到如今在他面前越来越大胆,会因为他的一个举动或者一句话而伤心难过;会因为他的身边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女人而心痛难忍;会期盼他出现;担心他的处境;万事都开始替他着想,这一切算是真心,苏槿夕想,她应该对夜幽尧动真情了吧? “夜珅,你不配站在这里和本妃谈这些,要么让我见夜幽尧,要么……滚!” “你想抗旨?” “谁说本妃要抗旨了?圣旨上只说让本妃进宫,却又没有说让本妃进宫做什么。本妃就算依照圣旨进了宫,却不给皇后瞧病,你们又能耐我何?” “你……” 夜珅一噎,他对苏槿夕的态度再好,终究忍耐是有限的。缓缓地握紧了拳头道:“苏槿夕,你不要得寸进尺。” 呵呵! 狐狸尾巴还是漏出来了吧? “别想着再补一道圣旨逼本妃给皇后医病。虽然医者仁心,但是医好医不好还是要看心情。本妃还是奉劝太子不要在本妃这里浪费时间了,有这点功夫,还是去另请高明吧!你耗得了时间,只怕皇后的病情耗不起你!” 夜珅来请苏槿夕的时候就已经让云瑾给皇后瞧过,云瑾说过解毒的期限,皇后现在确实没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 夜珅眸光深寒,还带着怒火,盯着苏槿夕样子似乎要将苏槿夕看穿一般。 苏槿夕压根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茶水悠闲地煮了一壶又一壶。 终于,夜珅咬着牙道:“好,苏槿夕,本宫答应你!” “你答应有什么用?你能做得了陛下的主?” “本宫答应你,只要你随本宫进了宫,本宫即刻去跟父皇请示,如果父皇不同意你见幽皇叔,你大可以不给母后解毒便是!” “不知太子殿下有几成的把握能够说动陛下!” “九成!” 苏槿夕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若是以前的夜珅这样说,苏槿夕只会笃定他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因为他心里只存着算计。 但是现在的夜珅……虽然和以前不一样了,但苏槿却只相信他五成。 因为她信不过皇帝,剩下五成是皇帝的阴谋诡计。 不过有这五成,足够了。 “好!”苏槿夕放下手中的茶杯。 半个时辰之后苏槿夕和夜珅一起进了宫。 夜珅先将苏槿夕带到了一座宫殿,自己先去了承亁殿见皇帝。 但没想到,夜珅没有请示来皇帝的意思,皇帝却竟亲自来见苏槿夕了。 “苏槿夕,朕命令你,即刻给皇后治病。”皇帝肃穆威严,龙威盛怒。 苏槿夕美丽的眸子眯了眯,瞧着皇帝,内心一阵冷笑。 皇帝这是根本就没有打算答应她的要求,且和她之前想的一样,是想威她夕妥协呢! 苏槿夕的眸光又看向了夜珅。 夜珅的表情竟然有些歉疚,走到苏槿夕的面前,低声对苏槿夕道:“槿夕,要不你先给母妃治病,等母妃的病治好了,再和父皇商量这件事情也不迟。” 没治好皇后的病之前都商量不妥,等将皇后的病治好了,这件事情还有苏槿夕说话的份儿? 【作者题外话】:亲们,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一直头疼,三章更新整整写了一天的时间。现在头疼的快裂开了,现在脑袋直接没办法思考了,手也一直在抖,所以今天的更新没有修改就放出来了。实在抱歉。不想看全篇爬满虫子的亲可以等到明日再看,明天早上如隐好点之后一定修改。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幽王妃大胆 苏槿夕的双眸依旧眯着,眼底闪过一片寒光,忽然她嘴角淡然一笑道,意味深明地说了一声:“好!” “槿夕,本宫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母后出事的。本宫这就带你去重华殿。” 没想到苏槿夕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夜珅欣喜不已。 苏槿夕跟在夜珅的身后,在经过皇帝身边的时候,眼神特别的冷。 虽然皇威不可违,皇帝成功逼迫了苏槿夕,但心里总觉得欠缺了点什么。而且苏槿夕刚刚看他的眼神,总让他的内心有些不安,便也跟着夜珅和苏槿夕去了重华殿。 重华殿站了许多御医,各个愁眉不展,其中当然也有云瑾。 云瑾见着苏槿夕的时候脸上依旧是那春风和煦的温和笑容:“下官参见王妃娘娘!” “云太医不必多礼,皇后娘娘的病情如何了?” 苏槿夕面对云瑾的时候一扫方才的阴沉,脸上是和云瑾一样的温和笑容。 “皇后娘娘的病情下官等人也是捉摸不透,情况有些复杂,这种症状我等行医多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若是换做往日,这不过是苏槿夕向云瑾了解病人病情的平常话语。 但是现在,却另含深意:“云太医辛苦了,这里就交给本妃吧!” “王妃娘娘,请!” 云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槿夕点了点头,走进了皇后的内室。夜珅也皇帝也跟了进去,苏槿夕并没有像以前给人治病的时候那样阻拦。 苏槿夕走到皇后的床边,宫女掀开窗幔。 皇后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红润,呼吸均匀,若不是别人都说皇后生病,那样子更像是睡着了一样。 苏槿夕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搭上皇后的腕脉。 她轻轻闭着双眼,很沉静地给皇后把脉,良久都没有说话,久的皇帝和夜珅都有点等不住了。 “槿夕,母后的病到底如何了?” “苏槿夕,皇后的病到底如何?你瞧出来了没有?” 苏槿夕还是静静地把脉,就像没有听见皇帝和夜珅的着急一样,没有出声。 又过了半晌,皇帝有些微怒道:“苏槿夕,把个脉也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你到底瞧出来了没有?快回答朕的话。” 苏槿夕缓缓睁开双眼,起身。 神情淡然道:“陛下,皇后娘娘的症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情况确如云太医所说,非常复杂。” 中毒? 虽然之前云瑾也说过皇后的症状是中毒的迹象,但这话从苏槿夕这位专攻解毒之人的口中说出来,就等于是专业性的鉴定结果一样。 众人还是有些震惊。 皇后娘娘又中毒了!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三番五次地给皇后下毒? “混账,到底是何贼人,竟如此藐视皇威,接二连三地毒害皇后?重华殿的护卫都死了吗?” 听到皇帝的顿怒,霎时间门的护卫和下人们统统跪在了地上。 苏槿夕的表情很淡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幽王妃,既然已经瞧出来是中毒了,还不快对症下药解毒!”皇帝怒声命令。 苏槿夕毫无畏惧,且目光平静地对视着皇帝的眼睛,稍顿之后道:“还请陛下恕罪,臣妾说过,皇后这次中的毒很复杂,臣妾虽然已经确诊是中了毒,但却没有诊断出来中的是什么毒。所以,现在还无法解毒。” 什么? 站在外面的太医们各个表情都震惊不已。 完了! 这次绝对完了! 竟然连幽王妃都诊不出来是什么毒,那么放眼整个中宁国,谁的解毒术还能超过幽王妃的。 难道这次皇后真的没救了? “苏槿夕,你说什么?”皇帝眸光愤怒。 苏槿夕很淡然,稳稳地又给皇帝重复了一遍:“陛下,臣妾瞧不出皇后中的是什么,所以皇后的毒妾身暂时解不了。” “苏槿夕,你这是承认自己无能了吗?” “陛下,臣妾只是说暂时诊不出来,又没说永远都诊不出来。” 皇帝微顿:“那你什么时候能诊出来?需要多长时间?” 苏槿夕看了一眼目光复杂的夜珅道:“不知道,或许两三个时辰就诊出来了,或许十天半月,甚至更长。” “什么?十天半个月?”皇帝厉声道。 “王妃娘娘,不可啊!若您有把握诊出皇后娘娘中的是什么毒,还是尽早想办法确诊的好。虽然皇后娘娘现在看着是没什么大碍,但是自中毒昏迷以来,体温一直在不断下降,微臣等人在不知道所中何毒的情况下不敢擅自用药。但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只怕皇后等不了十天半个月那么长的时间啊!” 云瑾适时地站出来道。 苏槿夕不动声色地朝云瑾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转而平静地道:“也许不用那么长时间,最近几日本妃的心情不好,或许等本妃心情好了,转眼就能诊断出来皇后中的是什么毒也说不一定。” 皇帝终于明白了什么,一双威严的眸子里燃烧的全都是无法克制的熊熊怒火:“幽王妃,你这是在戏弄朕,要挟朕吗?” 苏槿夕平静淡然的脸上终于浮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陛下,这戏弄和威胁何来之说?臣妾又不是太医院的太医,治病救人又不是臣妾的职责。难道诊断不出来皇后娘娘中的是什么毒臣妾也有错吗?何况臣妾说的又没有错,近几日臣妾一直不见我家殿下回府,确实心情不怎么好。” 苏槿夕虽然嘴上狡辩着没有威胁,但说这话,就等于是直接点透了自己心思要跟皇帝谈条件,威胁之意就更浓了。 “苏槿夕,你好大的胆子。” 皇帝眼中的怒火终于变为了杀气。 苏槿夕表情又恢复了淡然:“臣妾不敢!” “你不敢?朕看你的胆子可是大的很呐!” 重华殿的所有宫女和太监还有外面的诸位御医已经被夜珅悄悄地遣了出去,现在重华殿里只剩下苏槿夕、皇帝、夜珅和昏迷的皇后四人。 夜珅竟道:“父皇,依儿臣看,不如就答应了苏槿夕。反正幽皇叔如今在镇南宫也是重兵和皇室明暗影卫重重守护,插翅难飞。苏槿夕不懂武功,就算见了幽皇叔,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皇帝威严的怒目忽然扫向了夜珅:“太子,朕看你这东宫的位置已经坐的不知轻重了。连你也敢违抗朕的命令了吗?” 夜珅连忙颔首:“父皇,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替母后担忧。毕竟连云太医也说了,母后的病情难料,拖的越久就越多一分危险,还请父皇为母后的境况三思啊!”说着,夜珅竟然直接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一说到皇后的病情,皇帝原本怒火焚烧的目光又温和了许多,瞧着凤床上沉沉昏迷的皇后思索着什么。 半晌之后冷眸转向了苏槿夕:“好,幽王妃,只要你解了皇后身上的毒,朕答应你去见幽王便是。” “不可能!” 苏槿夕想都没有想,当即拒绝。 皇帝都已经答应苏槿夕可以见夜幽尧了,但苏槿夕竟然拒绝。 她这是要做什么?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夜幽尧的境况 皇帝都已经答应苏槿夕可以见夜幽尧了,但苏槿夕竟然拒绝。 她这是要做什么? “幽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帝阴冷道。 “臣妾要先见到殿下再替皇后诊断解毒。” “你这是信不过朕?” 还别说,苏槿夕确实是信不过皇帝。 不过她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幽王妃,你不要得寸进尺。”皇帝已经开始咬牙。 “其实臣妾也可以不见殿下,陛下可以另请高明。” 苏槿夕在威胁之上又加重了一份砝码。 放眼整个中宁,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恐怕只有夜幽尧和苏槿夕敢如此威胁皇帝。 没想到把苏槿夕指婚给夜幽尧会是如今这种难堪又被动的局面,也不知道皇帝在内心已经吐血的后悔了多少次。 “好好好!幽王妃,你够胆量。”皇帝已经被苏槿夕气的来回踱步打转。 “槿夕,要不你先给母后解毒吧!人命关天的事情母妃可耽误不起啊!这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要是等你见了幽皇叔回来,母后的毒已经……” 夜珅也是隐隐作怕,不过后面那样大逆不道的话他最终还是适时地卡在了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既然本妃说了见了殿下之后再给皇后解毒,就是有把握皇后能撑到那个时候。太子殿下若信不过本妃,何必请本妃过来。” “好,苏槿夕,朕答应你,若到时候皇后有个三长两短,或者你仍旧解不了皇后身上的毒,就休怪朕对你不客气。” 苏槿夕表情淡然,转身走到皇后的身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来,倒出一颗乳白色的药丸,给皇后服下。 “这是九花御毒丸,虽解不了皇后身上的毒,但是能暂时压制皇后体内的毒素不发作,坚持到臣妾回来。” 苏槿夕威胁皇帝真的是太大胆了,一点颜面都不给皇帝留。 皇帝满身的怒火,若不是还要给皇后解毒,只怕早就让人将苏槿夕拉出去给斩了。 他冷哼一声,一甩袖出了门:“太子,带幽王妃去镇南宫。” 这一刻,苏槿夕脸上的表情虽然淡然,但是在内心深处却是长长地畅舒了一口气。谁都不知道她算计并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有多难,手心里早已满满的都是冷汗。 没过多久,夜珅就带着苏槿夕来到了镇南宫。 镇南宫是当初先帝还在的时候,辰太妃和夜幽尧在宫里所居住的地方。 确实如夜珅所说,镇南宫的周围重兵把守,守的严严实实的。不过这只是苏槿夕用眼睛能够看到的,在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还有皇室的隐卫,不知道还藏了多少。 苏槿夕在内心冷冷一笑。 其实皇帝越是这样,越说明夜幽尧的厉害。 皇帝这是有多怕夜幽尧啊! “槿夕,幽皇叔就在里面。” 守卫打开镇南宫的门,夜珅神情复杂地道。 苏槿夕像是当夜珅根本就不存在一样,懒得搭理他。 不过在即将迈进门的那一刻,苏槿夕伸出去的脚又迟疑了一下。 夜幽尧是那样高贵又高傲的一个人,如今竟沦为皇帝的阶下囚,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 会不会很落魄? 会不会不堪? 他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吗? 但最终苏槿夕还是勇敢地迈出了那一步,大胆且果断地走了进去。 让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夜幽尧竟然就坐在镇南宫的院子里。而且是傲然依旧、尊贵依旧、神采依旧、冷峻依旧,即便是想在这般沦为了阶下囚,他仍旧是那高傲且不可触犯的神袛。 天色已至傍晚,西边的云彩被烧的火红火燎,嫣红的霞光如焕彩一般,静静地从高空洒向整个镇南宫,犹如上天的赐泽。 夜幽尧一身玄黑的衣衫,如暗夜之王,手持棋子宁静地和自己下着棋。 终于又见到夜幽尧了,明明只是一天两夜二十一个时辰的时间,但在苏槿夕的心里时光似乎已经度过了好几年。可想而知,这二十一个时辰苏槿夕是有多担惊受怕。 夜幽尧听到门口的动静,缓缓扭头。 霞光满天里,他的表情并没有见到苏槿夕的吃惊,却冲着苏槿夕嘴角浅浅扬起,是专属于苏槿夕的笑。 这一瞬间,好似漫天绝美的霞光也黯然失色了几分。 苏槿夕强压下内心的酸涩,微笑着一步步朝着夜幽尧走了过去。 率先开口的是苏槿夕:“夜幽尧,镇南宫的晚霞没有幽王府的好看!” “苏槿夕,你怎么来了?” “夜幽尧,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槿夕蹙着眉头。 “回去,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夜幽尧,我是你的王妃!” 苏槿夕很倔强,天知道她能来见夜幽尧做出了多大的努力,却没想到夜幽尧竟然是如此的淡然,一时之间苏槿夕都觉得自己方才在夜幽尧的脸上看到的笑容都是自己的假象。 夜幽尧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声音柔和了几分:“苏槿夕,听话,回去!本王不会有事。” “怎么会没有事?外面有那么多重兵把守着,而且皇帝这次的态度不像是假的。” 苏槿夕不是不知道一直以来皇帝有多想掀掉幽王府,推翻夜幽尧。 苏槿夕还想问什么,夜幽尧忽然上前牵了苏槿夕的手在他方才坐着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你可会下棋?陪本王下一盘如何?”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夜幽尧竟然还想着下棋。 苏槿夕很着急,质问夜幽尧的话刚到了嘴边,却见夜幽尧眼角的余光一直瞧着盘檐交错的宫殿屋檐。 她骤然朝着夜幽尧余光看着的方向看了过去,正瞧见一抹黑色的身影迅速躲藏在了抖檐的后面,顿时明白了什么。 不动声色道:“会是会一点,但技术不是很好。” “会就够了!” 夜幽尧说着,将一颗墨色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苏槿夕执白。 一盘棋整整下了半个时辰,苏槿夕的围棋技术不是很好,当然不可能赢夜幽尧。 但是在下完棋之后苏槿夕瞧着棋面上的棋子布局顿时惊了。 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了夜幽尧。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恶心,毒死你 这一盘棋夜幽尧执的是黑棋,苏槿夕执的是白棋。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整盘棋下完之后夜幽尧的黑棋在棋盘上竟然形成了两个字。 “兵符!” 这里是皇宫,而且周围有很多双皇帝的眼睛盯着,有些话夜幽尧自然没办法直接和苏槿夕说。 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 苏槿夕震惊之余很快镇定下来。 不动声色地把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一个地往棋罐里收:“殿下棋艺精湛,妾身甘拜下风。” “苏槿夕,你的棋艺确实有待长进。” 夜幽尧也是表情平常,不露声色。 苏槿夕嘴角浅浅一笑:“那妾身就在府上等着殿下,殿下要早日回府,教妾身下棋。” “好!” “殿下……” 苏槿夕还是有些不放心皱着眉头,但有些话在这里终究不方便说,她还是强忍着没有说出来。 夜幽尧明白苏槿夕要说什么,给了苏槿夕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本王没事!回去在府上安心等本王回府。” “殿下一定早回,别让妾身等太久!”苏槿夕再次强调。 “恩!” “殿下需要什么,臣妾让人送过来!”苏槿夕一语双关,暗指夜幽尧需不需要她帮忙。 夜幽尧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云淡风轻地看了一眼远处紧闭着的门,扬声道:“不需要,皇兄的人将本王伺候的很不错,本王什么都不缺。” “好,那妾身就先回去了!”苏槿夕抿了抿唇,起身。 临走前苏槿夕又深深地望了一眼夜幽尧的眼睛,但却没有在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任何信息。 许是苏槿夕和夜幽尧后面说的那几句话声音太小,当苏槿夕推开门的时候,一名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风的太监没来得及起身,差点就扑在了地上。 那太监神色慌张地整了整衣服,脸上讨好地笑着:“幽……幽王妃,这就好了?” 苏槿夕把他当成了一阵风,没搭理,更没搭理一旁的夜珅,直接往重华殿的方向走。 夜珅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跟在苏槿夕的身后。 皇后身上的毒本就是苏槿夕下的,走正常程序把脉、检查身体、验血、试毒,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整个流程苏槿夕做的行云流水。 虽然配置解药的方子解毒系统里就有,但苏槿夕还是写了个方子从太医院拿了药。 一来还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来,就算不用掩人耳目,苏槿夕也不想把解毒系统的那些药材用在皇后这等人的身上。 解毒系统自带的存储空间本就不大,原有储存的药材数量有限,所以那些药材必须用在刀刃上。 当苏槿夕做完一切,从皇后的内室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候着的太医都有些难以置信:“王妃娘娘,这样就好了?你确定皇后娘娘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吗?” 苏槿夕心情本就不好,没好气道:“你是觉得本妃在开玩笑吗?” 那名太医连忙颔首:“下官不敢。” 苏槿夕也不多做计较,表情冷淡:“陛下,若没有其它的事情,臣妾就先回府了。” “幽王妃,你稍等片刻!” 皇帝显然不放心苏槿夕,拦住苏槿夕之后看了一眼云瑾。 云瑾会意,进了皇后的内室,半晌之后出来道:“陛下,王妃娘娘的解毒之术果然高明,皇后身上的毒素已经彻底清理,且已经醒了。” 听了云瑾这话,皇帝和众人才敢相信皇后身上毒真的解了。 那些一直觉得皇后的毒特别棘手的太医都不禁对苏槿夕露出崇拜的目光。 苏槿夕冷淡地问:“陛下,臣妾可以回去了吗?” “当然,太子送幽王妃!” 皇帝虽然笑着,但怎么也掩饰不住眼底的那抹杀气。 虽然皇后已经醒了,但是他并没有急着进内室去看皇后,而是一直目光阴沉地瞧着苏槿夕离开的背影。 就在苏槿夕的背影消失在皇帝的视线之中后,一名太监走到了皇帝身后。那人正是之前在镇南宫的门口靠着门缝听风的太监。 他凑到皇帝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皇帝的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阴冷了几分:“你确定苏槿夕和幽王在镇南宫只说了这些?” 太监连忙弯腰,惶恐道:“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虽然距离隔的比较远,但是奴才的听力本就超强于别人,当时幽王妃见着幽王之后确实只说了这些,奴才听的一句不落。” “让人盯着幽王府,将苏槿夕的行动时刻报告给朕。” “是!” “派得力之人去查清楚皇后这次到底是如何中的毒,一定要给朕查的清清楚楚。” 即便苏槿夕和夜幽尧没有说什么,但皇帝还是不愿相信苏槿夕没有盘算什么,尤其皇后这次中毒,蹊跷太多。 太监领命离开,皇帝一人高高站在重华殿的台阶上,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寒风乍作,卷起地上枯萎的树叶随风飘扬,皇帝的身影和目光都阴沉的可怕。 夜幽尧,这次朕一定会将你狠狠地捏死在手心里。 你逃不掉的! 原本夜珅只需将苏槿夕送到重华殿外即可,会有专门的宫人引苏槿夕出宫,但是他却一直将苏槿夕送到了宫门口。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 就在苏槿夕即将上马车的时候,夜珅忽然问:“槿夕,你和幽皇叔……” 苏槿夕站在车舆上,没有进马车,也没有抬头看夜珅,更没有说话。 夜珅将方才没有问出来的那半句话又问了出来:“槿夕,你和幽皇叔之间是不是真的产生了感情。” 苏槿夕面无表情,还是没说话,直接进了马车。 夜珅一急,竟然直接冲上去拦住了驾车的马:“苏槿夕,你为什么不回答本宫的话?” 苏槿夕清澈明亮的眸子冷然一挑,终于抬头:“夜珅,你可知最恶心的是什么?” 夜珅没想到苏槿夕半晌不开口,好不容易让她开口了,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不过她没明白苏槿夕是什么意思,脸上的表情有些懵逼。 苏槿夕嘴角讽刺一笑:“是打不死又在眼前惹人厌的臭苍蝇。” 苏槿夕骂夜珅是臭苍蝇! 夜珅的表情有些愣,半晌才回神,嘴角自嘲一笑:“没想到你现在竟厌恶本宫到了这种地步。” “岂止厌恶!夜珅,若不是宰了你老娘还得负责,老娘早就赏你一把毒药毒死你了。滚开!” 说完直接一边夺过车夫手上的马鞭,狠狠抽在了马上,马车飞速离去。 夜珅就站在车舆的旁边,离车轮特别近,要不是他眼疾反应快,早就被马车撞飞了。 刹那间她望着那辘辘而去的马车,愣在了当场。内心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空落落的。 苏槿夕的马车一路扬尘,飞速回了幽王府。 但是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回去的时候幽王府上竟然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一件足以将所有人推向死亡深渊的惊天大事!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老太婆,还不说 苏槿夕的马车刚到幽王府门口,在门口候着的花嬷嬷和绿篱连忙迎了上来。 “王妃娘娘,太妃娘娘来了!” 辰太妃? “她来做什么?” “不知道,这会儿在王爷的扶云殿呢!您快去看看吧!老奴今天这眼珠子一直跳,总觉得没有好事。” 在夜幽尧的扶云殿? 扶云殿可是连任何人都不许进入的。夜幽尧连幽王府都不让辰太妃住,能允许辰太妃进他的扶云殿? 苏槿夕眼皮子一跳,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件好事,便脚步匆匆地进了府,来到了扶云殿前。 扶云殿门外守着的护卫见到苏槿夕,一脸的为难。 “太妃呢?”苏槿夕问。 侍卫忙上前拱手:“回禀王妃娘娘,太妃在里面!” 苏槿夕眼底一寒,缓缓步上了台阶,轻轻推开门,进了扶云殿。 虽然扶云殿内的所有东西依旧整整齐齐,但苏槿夕一眼就瞧出来很多东西都被挪动了位置,尤其是夜幽尧的书桌。 夜幽尧摆放东西很有讲究,就连花嬷嬷每日打扫都不敢乱动,被人挪动了位置一眼就能够瞧出来。 辰太妃不知在哪里,苏槿夕进扶云殿之后没有瞧见她。 不过苏槿夕也没有喊她,悄悄地打开了彼岸镯。 扶云殿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过是个宫殿,就那么点地方。彼岸镯一打开,周遭的所有声音都被苏槿夕听的清清楚楚,很快苏槿夕便找到了辰太妃的位置。 “母妃,你在干什么?”苏槿夕冷冷道。 正入神地翻找东西的辰太妃被苏槿夕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然回神,脸色及其慌张地抚着胸口:“槿……槿夕,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槿夕眯着双眼,非常敏锐地瞧见辰太妃慌慌张张地将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 “母妃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殿下和我都不在府上,母妃一个人在殿下的密室里做什么?” 虽然苏槿夕来过夜幽尧的扶云殿很多回,但苏槿夕真心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间密室,辰太妃她是如何找到合理的? 辰太妃也算是个人物,虽然很紧张,但很快又平复心绪,像是没事人一样。 “这不,今日忠武候府请媒人来南苑了嘛!美佳和那个霍壁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母妃记得美佳小的时候有一个长命锁,想在美佳成亲的时候给她戴上,但是在南苑怎么也找不见,母妃想会不会在幽尧这边,所以就过来找找。” “卫美佳的长命锁怎么可能在殿下这边?”苏槿夕脸色阴沉地皱着眉头。 “母妃……母妃也不知道,那长命锁不见已经很长时间了。母妃只是猜想,或许美佳以前找幽尧玩的时候落在幽尧这里了。” “既然如此,母妃为何不直接问殿下或者卫美佳?说不定比母妃这样没头没脑地找要快的多呢!” 辰太妃嘴角干干地笑了笑:“槿夕你说的也对,瞧母妃这记性,怎么就忘了问美佳了?母妃这就回去问她!幽尧回来之后你也帮母妃问问他,有没有见过那个长命锁。” 说着,辰太妃慌慌张张地就要往外走。 但就在辰太妃经过苏槿夕身边的时候,苏槿夕一把捏住了辰太妃的手腕:“母妃,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离自己近了,苏槿夕才看清辰太妃的额头上和脸颊上,全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她干干地笑笑:“没……没什么。槿夕,你这是怎么了?你快放开母妃,你捏疼母妃的手了!” “辰太妃,别给脸不要脸,这扶云殿的东西不是你能带走的,给我交出来!”苏槿夕凶恶的双眸直直地盯着辰太妃的双眼,似乎要将辰太妃看穿一般。 辰太妃紧张的快要窒息了:“槿夕你说什么,母妃……母妃听不懂,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母妃说话?” “喊你母妃那是看在你对殿下养育之恩的份上。你最好见好就收,若是哪天殿下知道了真相,你会是什么下场,想必你比本妃更清楚。” “你跟幽尧说了什么?”辰太妃怯生生地望着苏槿夕。 夜幽尧不是辰太妃亲生的,且还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养在了自己身边,辰太妃竟然瞒了夜幽尧那么多年。苏槿夕都难以想向夜幽尧知道真相之后如何接受。 她瞒着夜幽尧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告诉他? 苏槿夕不想和辰太妃废话这么多,捏着辰太妃手腕的手劲儿加重了几分,将辰太妃整个人往自己眼前一提:“把东西交出来!” 苏槿夕这样子是从未有过的凶狠,吓的辰太妃身子一抖,不小心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抖落在了地上。 苏槿夕的双眸眯的更阴冷,将辰太妃甩到了一边,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是一只金色的小老虎,个头虽然不大,却雕琢的栩栩如生,威猛凶悍。 苏槿夕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来调兵遣将的兵符。 她的目光更加冰冷:“你不是找长命锁吗?拿这个做什么?” “本宫……本宫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 辰太妃趴在地上,脸色惨白,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如果今日不是被本妃撞见,你打算将这个东西拿出去交给谁?” “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装傻充愣? 可惜在苏槿夕的面前最没有用的就是这一招。 “太妃既然不知道,那不如就跟本妃进宫去跟陛下问个明白,恰好这会殿下也在宫中,顺便将他和卫美佳的身世也说个明白。” 苏槿夕说着,拽起辰太妃的手腕就往外拖。 辰太妃面色大变,双眸中泪光潋滟:“不……本宫不要进宫,本宫不要去!苏槿夕,本宫求你了,你就放过本宫吧!” 苏槿夕停了下来双眸依旧阴冷地盯着辰太妃:“放过你?那也要看是什么情况!除非你告诉本妃为什么潜入殿下的密室窃取兵符?是什么人让你来的?” 辰太妃一生尊贵荣华,恐怕这是平生第一次如此难堪狼狈。她仰着头,企求地望着苏槿夕:“本宫说,本宫把什么都告诉你!求求你不要带本宫去见陛下和幽尧。苏槿夕,本宫求你了!” “说!”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祸害,株连九族 “是……是皇上!皇上答应本宫,只要能帮他拿到卫家军的兵符,他便做主赐婚于美佳和幽尧。” “什么?” 苏槿夕顿时双眸一片血红,恨不得一拳头将辰太妃砸死。 她竟然帮皇帝来偷夜幽尧的兵符! 她这是宠爱卫美佳宠疯了吗? 苏槿夕真为夜幽尧痛心。 “辰太妃,你知不知道殿下现在的处境有多难?” 辰太妃始终不敢看苏槿夕的眼睛:“知……知道!” 苏槿夕最终还是没忍住,死死地捏住了辰太妃的脖子:“知道你还这样做?你这是要把夜幽尧往死里整吗?” “没……没有……本宫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皇上答应本妃,只要拿到兵符,他……他就下令赐婚美佳和幽尧,不会伤了幽尧的性命。” 皇帝的这种鬼话也能信? 苏槿夕怒火中烧:“本妃好恨!真恨自己当初竟然治好了你的双腿。当时怎么就没赏你一把毒药将你毒死!” 辰太妃顿时双眸生畏,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凭空出现了一颗药丸,飞速塞进了辰太妃的口中,然后狠狠捏了一把辰太妃的下颚。 辰太妃没忍住,猛然咳嗽了一声,药丸顺着喉咙滑入了腹中。 苏槿夕都懒得再看辰太妃一眼,将辰太妃扔在了地上。 辰太妃又猛烈地咳嗽了两声,好不容易畅顺了气息:“你……你给本宫吃的是什么?” “辰太妃,只要你乖乖呆在南苑不再给夜幽尧惹麻烦,本妃答应你,会定时让人给你送解药过去。如果你再做出此类的蠢事,本妃保证,你虽不会死,但是会活的很惨。到时候一定会让你尝到什么是穿肠肚烂,什么是全身生疮,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辰太妃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如同苏槿夕说的这些已经在她的身上灵验了一般:“你到底给本宫吃的是什么?” “芙蓉引。” 什么? 芙蓉引? 辰太妃脸上的表情惊愕的已经不能再惊愕,甚至恐惧的眼神渐渐转为了绝望。 芙蓉引那可是传说中最毒的毒药。 相传大周时期的一位善用毒药的妇人深爱自己的丈夫,但是她的丈夫竟然背叛了她,爱上了别的女人。妇人为了报复情敌,用天下间最毒的十八种毒药融合了自己的血泪炼制成了一种毒药,让情敌服下。 那药便是芙蓉引。 多好听的名字! 虽不能致死,但听说会让人活的无比痛苦,犹如受尽十八层炼狱的酷刑。 辰太妃怎么也不敢相信,苏槿夕会有这种毒药。 “你……你是不是在吓唬本宫?你的手上不可能有这种毒药!” “信不信由你,你若不信可以不服解药先试试。不过我保证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不已。” 辰太妃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槿夕再也不想见到辰太妃,转身决然出了扶云殿,吩咐门口的护卫:“将太妃娘娘带回南苑,严加看守。没有本妃和殿下的命令,不许她再踏出南苑一步。” “是!” “苏槿夕,你这是要软禁本宫吗?本宫是太妃,是幽尧的母亲,你有什么资格软禁我?”身后忽然传来辰太妃的声音。 苏槿夕回头:“看来本妃方才的话太妃你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本妃再警告你一遍,好生在南苑呆着,做你该做的事情,本妃会守着有些秘密一辈子都不会让殿下知道,你也会有一生享不尽的融化富贵。但若不然……” 苏槿夕后面的话虽没有说完便转身上了云开阁,但是最后那个阴沉绝情的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辰太妃的身体几乎已经虚脱,无力地扶着扶云殿的门框,摇摇欲坠的就像一片树叶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瘫软在地上。 瞧着平日里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辰太妃被苏槿夕厉言警告又被侍卫拖走,站在清幽院里的花嬷嬷和绿篱一句话也不敢说。 尤其是绿篱。 小姐好像真的变了,变的和以前在苏府的那个小姐简直是天翻地覆、判若两人。 但是她更喜欢现在的这个小姐,坚强、果断、有手腕,最重要的是以后可能真的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小姐了。 有什么在绿篱的双眸之中瞬间坚定,她紧紧地抿了抿唇,朝着云开阁走了进去。 小姐都已经这么强大了,作为小姐身边唯一的丫鬟,她怎么能再软弱? 所以她也要让自己强硬起来。 苏槿夕静静地坐在云开阁二楼的锦榻上,目光悠远且冷静,认真地思忖着什么。 她在想,今日在皇宫里的时候夜幽尧刚用棋面的布局告诉她护住兵符,回来的时候就撞见辰太妃在偷兵符了。 难道夜幽尧早就料到会有人打兵符的主意? 皇帝利用辰太妃偷夜幽尧的兵符是想做什么? 难道夜幽尧这次被皇帝扣押在宫中是和军方有关? 苏槿夕正思索着这些,外面忽然传来管家的声音。 苏槿夕下楼。 “王妃娘娘,虽然这几日宫里和魂殿那边的消息都被封的死死的,但还是让老奴给查出来了。这次殿下被陛下扣留在宫中,确实和军队有关。” “到底怎么回事?” “美佳小姐出事的那天晚上,不知是谁将消息传到了王爷麾下驻扎在京外五十里处的卫家军里,卫家军的主将是美佳小姐的亲哥哥卫榛,太妃娘娘的亲侄子。当夜连夜进京准备替美佳小姐讨回个公道,却没想到刚好被陛下的人抓了个正着。” 虽然苏槿夕没有进过军营,但是从前世看的电视剧和历史小说上也了解过一点。 驻扎在京师以外的将帅,没有紧急军情或者皇命宣召、调遣是不能私自进入皇城的,否则就要按照谋反罪处置。 感情夜幽尧如今陷入这种境地都是被这卫家兄妹给害的。 皇帝正瞅着抓不到干掉夜幽尧的把柄呢! 这样一来,不正入了皇帝的心吗? 卫家军是夜幽尧麾下的军队,主将卫榛私自进京,以某犯罪论处,皇帝怎会甘心只治卫榛一个人的罪?当然要趁机将所有的罪名扣到夜幽尧的头上。 谋反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依照夜幽尧的身份,虽不至株连九族,但是满门抄斩是绝对免不了的。 可恶! 苏槿夕恨不得一把毒药毒死卫美佳和卫榛这两个祸害。 【作者题外话】:感谢td92538992、fei飞、Sakura等几位亲的打赏;还有云色未倾城、冷千瑶等几位亲的长评,谢谢大家喜欢。还在上学的亲们看书之余不要耽误学业哦。喜欢本书的亲们可以加入本书书友群:528213138,刚好又到十五号了,该发福利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三千年无障碍 “王妃娘娘,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太过担心了。这么多年殿下大风大浪地走过来了,一直都能化险为夷,这次也一定会没事的。” 夜幽尧虽没有说话,但是在内心暗自决定一定要想办法将夜幽尧救出来。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苏家家主继承人的选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当日早上,苏槿夕带着花嬷嬷和绿篱,陪着碧姨娘和苏钰去了赛场。 这次的比赛按照苏槿夕之前说好的在长安大街的贵仁堂举行。 苏槿夕梳妆完毕,吃过早膳之后就出了门,管家准备好了马车在门外,苏钰和碧姨娘已经提前到了。 苏槿夕瞧见站在马车旁边的还有华神医。 “华神医也去?” “老奴和钰小公子也算是师徒一场,这次钰小公子参加比赛,老奴想亲自到赛场给钰小公子助阵。”华神医道。 “难得华神医有这份心意,那就一起去吧!” 苏槿夕说完,率先上了马车。 一路上,苏槿夕和绿篱还有花嬷嬷乘坐一辆大马车,碧姨娘和苏钰乘坐一辆小一些的马车,紧随在苏槿夕的马车后面,华神医骑马。 为了不太惹眼,这次出行苏槿夕并没有带太多的护卫。 “小姐,这次比赛钰小公子一定会赢的吧!”绿篱道。 苏槿夕虽然端坐在马车里,但是微闭着双眼,并没有说话。 绿篱又自言自语道:“钰小公子一定会赢的,他那么用功,而且比别的孩子都聪明。最重要的是大夫人和骏小公子都那么坏,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赢了这次比赛去。” 苏槿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像根本就没有听见绿篱的声音一样,还是没有说话。 忽然“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马嘶鸣的声音。 苏槿夕陡然睁开双眼:“怎么回事?” “回禀王妃娘娘,是后面碧夫人和钰小公子的马车被撞了。”跟在马车身旁的护卫回到。 苏钰的马车撞车了? 苏槿夕沉着脸,俩忙下了马车。 “钰儿有没有事情?” “还不知道,马车被撞翻了。” 碧姨娘和苏钰的马车离苏槿夕的马车不远,苏槿夕一下马车便看到后面紧跟着的那辆马车确实被撞翻了。 事故原因是两辆马车相撞,碧姨娘和苏钰的马车直接被撞进了路边的一家面摊里,车子倒扣在了地上,一只车轮子被撞到了一边。 怎么会这么严重? 苏钰…… 苏槿夕连忙冲到了马车旁边喊:“钰儿,碧姨娘……你们有没有事?” “……” “碧姨娘!钰儿!你们能听见我的声音吗?要是能听见回应一声!” “槿夕姐姐,我是钰儿,钰儿能听见!母亲……母亲流了好多血!” 碧姨娘受伤了? “钰儿不要怕,姐姐马上让人救你们出来!” “快!将马车掀开!”苏槿夕对一旁的侍卫下了命令。 虽然带的人不多,但掀开一辆马车的人手还是够的。 马车一被掀开,苏槿夕就见到了碧姨娘和苏钰。 碧姨娘确实受伤了,而且还特别严重。 马车被撞的时候车顶的横梁被撞断了,一截横梁掉下来,直接插到了碧姨娘的背心,此时的碧姨娘已经昏迷了。但是碧姨娘却紧紧地将苏钰护在身下。 看到这一幕,苏槿夕的内心顿时一阵酸痛。 她上前检查碧姨娘的伤势,同时想将苏钰从碧姨娘的怀里拽出来。但没想到碧姨娘双手成扣,紧紧地扣在苏钰的胸前,将苏钰死扣在自己的怀中,根本就掰不开她的手。 “护卫!” 两名护卫上前,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碧姨娘的手掰开,把苏钰从碧姨娘的怀里拽了出来。 一股莫名的气息在胸口窒闷的苏槿夕特别难受。 母爱无界,甚至可以跨越三千年的时光。 原来无论时光如何流逝,母爱都是一样的伟大。 她敢断定,马车被撞之后倾斜的那一刻,碧姨娘绝对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将苏钰护住了身下。 因为按照方才的位置,要不是碧姨娘挡着,那根断了的横梁应该是插在苏钰头上的。 华神医已经在给碧姨娘止血。 苏钰站在一旁,瞧着自己的母亲,脸色有些煞白,嘴唇都已经开始发紫。那神情想哭,却极力地克制着,瞧着让人揪心。 苏槿夕默然站在了苏钰的身旁,握住了苏钰的手。 苏钰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甩开苏槿夕的手,死命地朝着碧姨娘的身旁冲了过去:“娘!” 那一声“娘”,喊痛了所有人的心。 苏槿夕、侍卫队、周围围观的众人都默然地看着,神情哀伤。 谁都能看得出来,碧姨娘的伤口正中要害,虽然是暂时昏迷了,但是能不能活下去很难说。 “王妃娘娘,碧夫人的伤势很严重,必须马上处理伤口,将伤口的那半截横梁取出来,不然碧姨娘随时都会没命。” “好!马上回府。”苏槿夕道。 “小姐,可是……贵仁堂那边还有比赛呢!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钰小公子不出现,就等于自动放弃了比赛。” 苏钰放弃比赛就意味着苏家家主继承人的身份要落到别人的头上,到时候苏槿夕要将费尽心机得来的苏家家主令牌和苏家在帝京的那七家药堂的账本重新交出去。 苏槿夕眼底的神情有一些不忍,但在看到昏迷不醒的碧姨娘和哭的撕心裂肺的苏钰的时候,还是下令:“回府!快去请云太医。” “可是……” 绿篱原本还想说,云太医现在就在贵仁堂,等着做评委呢!若是连云太医都离开了比赛的现场,这次的比赛就等于失去了平衡,剩下大多数的人就是霍氏的人了。 但绿篱在瞧见苏槿夕那坚定、威严、不容置疑的眼神时,还是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小姐做出的决定,不是她这个小丫头能够改变的。 听见苏槿夕下令回府,护卫重新找来马车将身受重伤的碧姨娘搬上马车,围观的众人开始质疑起来。 “幽王妃和苏钰是想放弃苏家家主继承人的比赛了吗?” “听说苏钰是幽王妃中意的苏家家主继承人人选,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岂止!与其说这次的比赛是为了选出苏家家主的继承人,还不如说是幽王妃和苏家主母霍夫人之间的较量。幽王妃在这个节骨眼上打道回府,难道是要放弃比赛,自愿输给霍夫人了吗?”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比赛,伤了命脉 “幽王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不参加比赛了吗?” “就是啊,大伙想着去贵仁堂那边给你助威呢!你可千万不能退出啊!” “你们没看到碧姨娘都伤成这样了吗?钰小公子伤心难过什么了,还如何去参加比赛。” “话是这样说,但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好可惜啊!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钰小公子和苏家家主的位置就再也无缘了。” 众人的声音苏槿夕都听在耳朵里,但是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王妃娘娘!马车已经重新准备好了,碧夫人已经搬上了马车,钰小公子和华神医在碧夫人的马车上。”侍卫统领安排好一切,来给苏槿夕回报。 “今天的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是什么人?” 苏槿夕只瞧见两辆马车都撞的特别惨,但是因为一直顾着碧姨娘的伤势,没有来得及问明情况。 “对方是一个普通的车夫,和我们的车相撞的时候当场就死亡了,车上没有其他人,已经通知了京兆衙门那边。” 普通的车夫? 是吗? 苏槿夕满心的疑惑。 就算这场事故再惨烈,也不至于当场死亡吧? “带我去看看!” “是!” 苏槿夕跟着护卫统领来到了对方的马车前面。 那样子确实很惨,车夫的半截身子全部被压在马车底下,地上流了很多血。 但是苏槿夕并不觉得这车夫就一定是死于这场车祸。 因为从车夫的嘴里流出来的血液是黑色的,而且他双眼发青,嘴唇发紫,这是中毒的症状。更何况苏槿夕刚靠近的时候解毒系统就已经提示有毒素了。 这还不明显吗? 这场车祸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绝对是有人故意而为。 车夫很有可能就是死士假扮的,事成之后知道自己逃脱不了,所以服毒自尽。 苏槿夕敢肯定,这次的事故就是冲着苏钰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他们去赛场。 到底是谁,竟然不惜动用死士,以这样残忍的方式阻止? “去查清楚!”苏槿夕道。 “是!”一旁的护卫统领领命。 苏槿夕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绢帕,取了车夫身上的血液样本。 说实在的,其实苏槿夕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比赛。但是能怎么样呢!碧姨娘都已经成那样的,她如何逼迫苏钰一个孩子放弃母亲而去赛场? 她做不到,也不忍心。 所以苏槿夕毅然决然地上了马车,下令队伍动身回府。 但是,就在苏槿夕的马车刚调转了头的时候,车外忽然传来苏钰的声音:“槿夕姐姐。” 苏槿夕稍微顿了顿,掀开马车帘子:“钰儿,怎么了?” 苏钰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整个人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但是他的双眸却十分坚定:“槿夕姐姐,钰儿要去参加比赛,你带我去赛场吧!”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苏钰竟然会做这样的决定。她难以想象,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下能做出这样冷静的决定需要多大的智慧和勇气。 惊讶过后,苏槿夕望着苏钰的眼睛问:“钰儿,你确定吗?” 没想到苏钰并没有回答苏槿夕的话,而是拽住了苏槿夕的衣服:“槿夕姐姐,娘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钰儿好怕以后再也没有娘了。” 苏槿夕心头忽然一揪,跳下马车将苏钰小小的身体抱在了怀中:“钰儿放心,你娘肯定会没事的,绝对不会有事,槿夕姐姐更不会让她有事。” 苏钰死死地拽着苏槿夕的衣服,虽然没有哭出声来,但是声音哽咽着。苏槿夕明显地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因为极力地隐忍而一抖一抖的。 半晌之后苏钰抬起头来,望着苏槿夕的眼神更加坚定:“槿夕姐姐,我们快走吧!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苏槿夕不忍道:“钰儿,比赛虽然重要,但是你想陪在你娘的身边,咱们可以另想办法推迟比赛。” 苏钰有一些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那一脸的坚定:“母亲特别希望钰儿能赢,钰儿不能让母亲失望。钰儿想母亲一睁开眼就能听到钰儿赢了比赛的好消息。” “槿夕姐姐,你绝对不会让母亲有事的,对不对?” 苏槿夕的内心抽痛的厉害。 回以苏钰同样坚定的目光:“恩!姐姐绝对不会让你娘有事!” “槿夕姐姐,钰儿相信你!” 说着,苏钰放开了苏槿夕,率先上了苏槿夕的马车。 不知道为什么,苏钰的那句相信就像是一团棉花一样,瞬间赌在了苏槿夕的胸口。虽然不会让人疼,但是却卡在那里让人闷的快要窒息。 一个不过八岁孩童,在如此无助的时刻,到底需要多大的信任才能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之人的性命交到另外一个人的手上? “槿夕姐姐,我们快走吧!” 苏钰已经擦掉了脸上的泪痕,喊苏槿夕。 苏槿夕目光一定,对一旁的花嬷嬷道:“花嬷嬷,你别去了,和大家回府。通知管家,想办法一定要找到九容,告诉他无论如何务必让他救碧姨娘一命,算我苏槿夕欠他一个人情。以后定会竭力相还。” “王妃娘娘放心,只要九公子还在帝京没有离开,老奴和管家就算翻遍整个帝京城也一定要找到他。” 苏槿夕点头,然后对一旁的护卫统领:“你先去长安大街贵仁堂,将云太医带到王府去。” “是!” 花嬷嬷和护卫统领领了苏槿夕的命令,分头去行动。 苏槿夕上了马车,陪着苏钰往长安大街贵仁堂的方向走。 苏钰坐在马车里,眼泪汪汪地从窗户里瞧着碧姨娘的马车离和他们的马车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淹没在人海中后,他才坐回了马车里,将头埋的低低的。 虽然他特别不想让苏槿夕发现他在哭,但是他小小的身子一直在颤抖,而且声音哽咽的厉害,苏槿夕想不发现都难。 “苏钰,你是最坚强的,你娘也是!”苏槿夕伸出手去,握住了苏钰的手。 苏钰忽然冷嘶一声,抽开了手。 苏槿夕的脸色顿时大变:“钰儿,你的手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钰连忙将自己的手藏到了身后。 “怎么可能没什么?我都已经看见了。”苏槿夕掰开苏钰的身子,将他的右手给拽了出来。 霎时间,苏槿夕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眼神特别复杂。 苏钰右手的手腕高高凸起,原本只是细小的一点点,但是现在肿的足足有原来的两个半那么大。而且手臂上还带着伤口,血液已经在伤口上凝浆。 “这是在马车扣翻的时候受的伤?你怎么不早说?你的右手伤城这样,还怎么参加比赛?” 右手就等于是大夫的命脉,针灸、切脉等很多地方都需要用右手,而且右手的完好度直接关系着诊断的准确度。 苏钰右手受伤,到时候就连切脉都会出现误差,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赢得了比赛???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奔溃,危情时刻 其实苏槿夕所想的这些,苏钰也在担心。 但是他抿了抿唇,还是十分坚定道:“槿夕姐姐,我可以的!” 苏槿夕瞧着苏钰小小年纪,脸上却有着这个年纪绝对不该有的隐忍和坚强,有些不忍。 “要不姐姐想办法推迟比赛?” “不用!槿夕姐姐,你相信我!” 苏钰连忙阻止,握住了苏槿夕的手。 时间越长,夜梦越多。 谁知道到时候还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 “那好!如果会影响比赛,你一定要告诉我!” “恩!” 马车很快就到了长安大街。 苏家在旗下贵仁堂举办继承人选拔赛的事情早已传遍了帝京城,贵仁堂的门口早就围满了围观的众人。 苏槿夕和苏钰刚下了马车,围在贵仁堂门口的人群就朝着苏槿夕和苏钰扑了过来。 “幽王妃,听说你们来的路上马车被撞了,碧夫人还受了重伤。我们还以为你们不来参加比赛了呢!” 苏槿夕嘴角微笑着:“请大家放心,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这场比赛苏家的每一个子孙都不会放弃。” “那就好!幽王妃,其实我们等的就是你,来贵仁堂看这场比赛就是冲着你来的。听说苏钰是个医学奇才,这是真的吗?” 苏槿夕望了一眼神情忧伤且有些愣怔的苏钰,握紧了苏钰的手:“是真是假,那都是个人名利。仁心仁术,救死扶伤才是医者的本分,也是苏氏之人最根本的祖训和愿望。” “幽王妃说的好!” “幽王妃好样的!” “幽王妃我们大伙都挺你!” ……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苏钰的眼神忽然有些异样的光亮,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槿夕。 苏槿夕送了他一个非常温和的笑容,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踏上人群自从分裂出来的道路,朝着同仁堂走去。 但是……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世事难料,瞬息万变。 就在他们即将迈上贵仁堂门口的台阶之时,他们的身后忽然冲出来一名持刀的男子,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中闪着命晃晃寒光的短刀刺入了苏钰的背心。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幕的发生。 谁会料到竟会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钰儿……” 苏槿夕连忙扶住了苏钰。 瞬间喷出的血液已经浸透了苏钰背上的所有衣衫,她原本就没有什么精神的脸色此刻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就像盖上了一张薄纸一样,甚至眼神已经开始有些迷离。 “槿夕姐姐,救我……救我……” 苏钰拽着苏槿夕的手,大口大口的血液不断地从苏钰的口中流了出来。 苏槿夕吓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她还是极力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钰儿,坚持住,不能睡,千万不能睡。” “槿夕姐姐……救我……救我……我……” 苏钰瞪大了双眼,极力地想听苏槿夕的话不让自己睡过去,一遍一遍倔强地说着。 但是苏钰越来越虚弱,声音也越来越小,苏槿夕打开彼岸镯才听到苏钰抓着苏槿夕的衣服,后面说的话。 竟然是:“槿夕姐姐,救我……一定要救我……我不能放弃今天的比赛!不能……” 苏槿夕的内心猛然一怔。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在这样危急的关头,苏钰这个不过八岁的孩子极力地想求生,竟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答应她母亲的那个比赛。 “让开!” 苏槿夕连忙抱起苏钰,朝着挡在贵仁堂门口的人群大喊了一声。 人群连忙让开一条道来,苏槿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小小的身板抱着一个八岁的孩子竟一点都不觉得沉重,飞速朝着贵仁堂内冲了进去。 堂内有同仁堂的大夫和药侍;有苏家的人;也有受苏槿夕之邀前来为这次比赛做评委的医学界重要人员。 一个个瞧着苏槿夕抱着血淋淋的苏钰进来,全都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巴。 “苏槿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是谁,冲上来问苏槿夕。 “滚开!” 苏槿夕很凶,抱着苏钰直往贵仁堂的后堂跑。 边跑,边喊:“贵仁堂主事,本妃命令你,将所有止血的药全都给我送过来!” 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苏槿夕在贵仁堂的后堂找见了一间用来休息的屋子,将苏钰放在床上。让他的面部朝里,身子朝外侧躺着,又拽来了棉被挡在了苏钰的胸前。 虽然情况特别危险,但是此时的苏槿夕却很镇定,所有的事情做的飞速、连贯又沉稳。 “苏钰,不能睡,听见了没有?”苏槿夕在苏钰的脸上拍了拍。 “槿……槿夕姐……姐,钰儿……不……睡,不……睡……” 苏钰的小手死死地拽着棉被,很倔强也很坚强。 短刀插入苏钰的身体很深,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 苏槿夕必须马上为苏钰拔刀,并且止血。 但是这种治疗外伤的事情,苏槿夕从来都没有做过,也不是她的专长。 她没办法判断短刀在苏钰的身体里有没有伤到内脏,更没办法预测拔出短刀之后会出现什么连发性的症状或者意外。 怎么办? 怎么办? 她到底应该办? “王妃娘娘!”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槿夕几乎是反射性地回头。 飘渺朦胧的雾霭,苍茫广阔的望不见边际,那是苏槿夕心中的担忧、顾虑、困惑,还有无措。 但在遇到那足以融化雪峰冰川的三月和煦暖阳时,一切瞬息败退。 是云锦,还有那招牌一样的笑。 这一刻,苏槿夕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她庆幸地豁然一笑。 激动的潋滟光芒都在眼眶里闪烁,朝云瑾招手:“快过来,你的专长。” 云瑾没再说是什么,连忙走到苏钰的身边给苏钰把脉、检查伤口。 但是让苏槿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云瑾沉稳地做完一切之后竟然满脸内疚地道:“王妃娘娘,这个小孩的情况很危险,伤的特别重,必须马上拔刀止血。但是下官只有一成的把握。” 一成? 那就是说只有十分之一的概率能救活苏钰? 怎么会这样? 苏槿夕满脸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且这个时候另外一个情况直接将苏槿夕和苏钰的心瞬间推向了几乎奔溃的边缘。 苏钰竟然昏迷了,而且还是非常非常危险的深度昏迷。 【作者题外话】:其实我是有修文并挑错字的,而且还是很认真的那种,请原谅我的粗心,呜呜……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那么小,那么大 “云太医,你确定只有一成的把握吗?” 苏槿夕的双眸直直地望着云瑾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澄澈的眼睛里看到一些期望。 但是,事实证明云瑾是温柔的,也是残忍的。 “王妃娘娘,下官确定只有一成的把握。” 都还没有苏槿夕的把握大。 苏槿夕虽然有很多不确定,但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治疗过外科伤,而且还是这么严重的伤。 “云太医,你还是先去幽王府吧!钰儿的母亲碧姨娘也受伤了,伤的很严重,你去看看吧!这里……我来!” 苏槿夕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虽没有多少底气,但还是非常果断地说了出来,给了自己很大的信心。 “王妃娘娘,苏钰的伤和他母亲的伤比,谁的更严重一些?” 谁的更严重? “应该是碧姨娘的,虽然同样是背心受伤,但碧姨娘被压在了马车底下,身上应该还有其它的伤。” 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况,苏槿夕怀疑碧姨娘的伤离心脏更近一些。 “既然如此,就算下官过去了,其实还是只有一成的把握,甚至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云瑾!” 苏槿夕有些微怒。 云瑾连忙解释:“王妃娘娘不要着急,虽然下官没有把握治碧夫人的伤,但是下官有位朋友一定可以,并且就在帝京,下官这就写信过去,让他立刻赶往幽王府。” “你确定?” 苏槿夕答应过苏钰,所以必须保证碧姨娘能够被救下来。 “下官确定!” “好!你去写信吧!” 如果云瑾的这位朋友真的能够救下碧姨娘就再好不过,如果把握不是很大,依着云瑾对他的这份信任,估计也能拖延上一段时间,等管家找到九容。 更何况幽王府还有个华神医。 至少碧姨娘那边的情况要比苏钰这边的好的多。 但愿碧姨娘吉人天相,能够化险为夷。 云瑾去给他的那位朋友传信了。 他没有多大把握保住苏钰的性命,苏槿夕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绝对不能让苏钰有事。 苏槿夕神情非常镇定。 首先拿出了她的银针包,然后剪开苏钰身上的衣服,用银针刺穴的方式封住了伤口周围的几个大穴。 然后又在苏钰胸前心脏的几处大穴上刺了几针,护住了心脉。 苏槿夕所用的针是之前九容送给她的那套生日礼物,寒冰神针。比起平常的银针事半功倍。 很快,伤口处的血就被止住了。 接下来就是非常关键的一步,拔刀。 苏槿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握住了刀柄,她只停顿了一下,没有丝毫犹豫,一把将匕首拔了出来。 在刀尖划出伤口血肉的那一刻,血液顿时如柱一般从伤口里喷射了出来,喷了苏槿夕一身,淹没了苏槿夕刺在伤口周围的寒冰神针。 此时那几枚银针已经不起作用了。 苏槿夕飞快地将贵仁堂的掌柜拿过来的止血药洒在了伤口上。 但是血流的太快太多了,那些药材洒在伤口上很快就被血给冲没了,根本就不起作用。 怎么办? 怎么办? “王妃娘娘!用这个药!” 不知何时,云瑾进了门,递给苏槿夕一些药膏。 苏槿夕瞧了一眼云瑾,没有多问什么,接过药膏全数涂在了伤口上。 药膏的粘黏性和附着性都很高,很容易就封住了伤口,血终于止住了。 “止住了!” 苏槿夕欣喜地笑了一声,对云瑾:“谢谢你,云瑾!” “王妃娘娘,这都是下官该做的。有下关给你做助手,你要相信自己。” 苏槿夕愣了愣,嘴角扬起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谁又能想到,堂堂太医院的天才太医,竟然甘愿为苏槿夕做起了助手,而且似乎已经不止一次了。 这让那些爱慕云瑾的美少女知道,该要嫉妒死多少人。 要知道,云瑾的样貌也算是非常出众的,暗中爱慕他的女子也不少。 忽然,躺在床上的苏钰嘤咛一声。 苏槿夕回头,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 方才还好好附着在伤口上的药膏竟然又被血柱给冲破了。 苏槿夕顿时呆愣在当场。 云瑾连忙给苏钰把脉。 “王妃娘娘,苏钰的脉象很虚弱。” 苏槿夕连忙将苏钰的手拽了过来把脉,脉象确实很虚弱,弱的几乎快要不跳动了。 这明显是因为失血过多所致。 怎么办? 难道苏钰就这样没命了吗? 他才那么小,而且还那样相信苏槿夕。 此刻苏槿夕的脑海里全都是苏钰在昏迷前拽着苏槿夕一遍一遍向苏槿夕求救的眼神。 他那么小,求生欲望是那样的强烈,苏槿夕怎么能失信于他?怎么能让他死? 但是现在苏槿夕一点办法都没有。 若果是和毒素有关的东西,苏槿夕还能想想办法。 但外科这方面她简直可以说是小白,而且现在还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苏钰的脉象一直在减弱,一直在减弱。呼吸也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甚至到最后都已经感觉不到他的脉象、心跳和呼吸了。 他小小的身体就像是一张单薄的纸片一样,搭在床上。嘴唇咬的死死的,双眼静静地紧闭着,睫毛上甚至还搭着晶莹的泪水。一双小手始终死命地攥着胸前的被子,再一次直白地证明着他的坚强和勇敢。 “槿夕姐姐,救我……救我……” “槿……槿夕姐……姐,钰儿……不……睡,不……睡……” 苏槿夕的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放着苏钰昏迷前的情形和声音。 终于,苏槿夕动了。 她将屋子里所干净的床单和幔帐全都扯了下来,铺开在桌上,将剩下所有的止血药全都包在了里面,卷成一疙瘩做成了一个药包,放在了床上。 然后将苏钰的身体掰到了药包上,让药垫着伤口。 这样可以让身体的重量增加药包和伤口的贴合度,也让药包里的药粉附着在伤口上,而不至于被不断从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液冲走。 接着,苏槿夕剪开了苏钰的所有衣衫还有裤子。 神情镇定、果断、熟练地开始施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槿夕医药包里的寒冰神针越来越少,刺在苏钰身上的寒冰神针越来越多,几乎刺满了苏钰的全身,头上、身上、腿上、脚上、手上,反正只要有学位的地方没有一处是空白的。 自始至终苏槿夕的神情认真而又专注。 站在苏槿夕身旁的云瑾瞧着那些他叫不上名字的一个个穴位被苏槿夕刺上了银针,都愣住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好,伪装者 自始至终,苏槿夕的神情都不敢有一丝懈。 当刺完最后一枚银针之后苏槿夕再次给苏钰把脉。半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王妃娘娘,怎么样?”云瑾问。 “脉息算是恢复了正常。” 云瑾也给苏钰把脉,没想到苏钰的脉象真的恢复了正常。而且云瑾发现苏槿夕所用的那种止血的方式也很管用,从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液已经不多了。 “苏钰的命总算抢回来了。”云锦笑着。 “虽然脉象已经恢复了正常,但并不代表脱离了危险,一切要等钰儿醒过来了才能确定。但却不知道钰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苏槿夕的神情有一些愁容。 是啊!不知道苏钰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外面还有比赛等着她呢! 这个时候外面肯定乱成了一团吧? 苏槿夕猜的没错,此时的外面贵仁堂的大厅里确实乱成了一团。 几个主事的都在后堂休息室的门口候着,等苏槿夕和云瑾抢救苏钰出来。整个赛场上只有霍氏等人和几个参赛的人员。 “这比赛还能不能进行了啊?要是今天比不了就说一声呗,大伙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 刚才你没看见吗?钰小公子都伤成了那样,幽王妃抱着钰小公子去后堂了,这会定是在后堂抢救钰小公子呢!比赛还如何进行?” “就是啊,这比赛本就是幽王妃主持的,幽王妃不放话,谁敢擅自开赛啊!” “也是,其实我觉得今天这比赛最大的看点就是幽王妃和她看中的苏钰了,现在幽王妃和苏钰都不在,就算开赛了也没半点意思。” “是这个理儿,也不知道后堂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也没个人出来报个消息啊!真是急死人了!” 堂外围观的众人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坐在堂内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霍氏表面上虽看上去没什么,但是扶在扶手上的手却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苏骏脾气暴躁,是最沉不住气的,一拍桌子站起来道:“还比不比了?要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贵仁堂的主事听到声音,连忙从后堂出来道:“骏小公子,您莫要着急,钰小公子受伤了,王妃娘娘和云太医此时正在后堂抢救呢!” “他们抢救他们的,我们比我们的。难道没了她苏槿夕,今天这比赛就不能进行了吗?” 主事的一脸的为难,确实像方才众人所说的,幽王妃不放话,谁也不敢擅自做主开赛啊! “你到底什么意思?”苏骏一把揪住了主事的衣领。 主事的脸色顿变:“骏小公子,您放手啊!这……这在下也做不了主啊!” 苏骏一把掀开管事的:“既然你做不了主,就找个能做主的出来。让我们在这里干等着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苏槿夕和苏钰在里面三天三夜不出来,我们这么多人就要在这里等他们三天三夜不成?” “这……”管事的确实很为难。 “你们说呢!”苏骏朝堂外围观的众人喊道。 那些围观的众人大多数都挺向着苏槿夕的,方才暗自议论的时候还在为苏槿夕说话。苏骏这样一问,大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幽王妃确实有幽王妃的难处,但苏骏说的也并无道理。 人群沉默半晌之后也不知道是谁,扬声喊道:“骏小公子说的有理,无论如何也不能拖延参赛的时间啊!这都已经过了时辰好久了。又不是说没了幽王妃和苏钰这比赛就不能进行了,大家干嘛这样干耗着啊!” “就是!比吧!赶紧比赛吧!” “霍夫人,其实你本就是苏家的主母,按理说这次的比赛应当是你来主持才对。如今幽王妃在后堂有要事,不如就由你来主持吧!” “是啊,霍夫人,大伙都很期待你主持呢!你可不能让大家失望啊!” 人群中开始有人呼吁让霍氏主持比赛,虽然势头很小,但没有人站出来反驳。 霍氏眼底的眸光一阵明亮,但她却极力地压制着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伪装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母亲,我看你就是太心善了,所以才会让苏槿夕骑在你的头上。”苏仙惠忽然站出来道。 “你懂什么?”霍氏冷着脸。 苏仙惠毫不退缩:“母亲,虽然苏槿夕现在已经是幽王妃了,身份尊贵,但我还是要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门上的事情她就不应该多插手。这次让她来主持这个比赛已经很看重幽王的面子了,可这毕竟是咱们苏府的事情,苏槿夕现在有事耽误了比赛正常进行,母亲你理应站出来主持大局。” 霍氏的神情看上去有一些犹豫,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 “霍夫人,你就站出来主持大局吧!” “就是啊,霍夫人,方才仙惠小姐说的对,这本就是苏家的家事,你才是苏家如今最顶事的人啊!” “主持吧!霍夫人,你瞧大伙都盼着你,等着你呢!” 也不知怎的,人群中对于霍氏的呼吁声越来越高。 “母亲!”苏仙惠喊了一声。 霍氏的神情忽然一定,站起身来道:“既然大家这么信任妾身,妾身就站出来主持这次比赛。” “好!” “好!” “好!” 堂外的人群连呼了三声好。 霍氏虽然强烈的隐忍着,但是脸上激动的神情怎么也掩饰不住。因为憋的太久,激动的眼眶都开始有些红润。 她拢在宽大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苏槿夕,这次是上天都在帮我,你怨不得别人,只要比赛一开始,苏钰就等于自动退出了比赛。 剩下的那些人…… 霍氏的目光在参赛的那些人身上一一掠过,哪一个是能比得过她的苏骏的? 等到时候骏儿赢了比赛,所有的事情还不是她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母亲!” 苏仙惠见霍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都没有说话,喊了一声。 霍氏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方才想的太出神了,竟然忘了现在还是在赛场。 于是她正了正身,调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扬声道:“各位,本夫人宣布,关于苏家家主继承人的比赛,现在开始!” “慢着!” 霍氏的声音刚落,后堂的方向就传来苏槿夕的声音。 幽王妃出来了? 众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霍氏、苏仙惠和苏骏皆变了脸色。 “霍氏,你好大的胆子,本妃还没死呢!谁让你擅自做主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幽王妃出来了!” “是幽王妃出来了!” “幽王妃终于出来了!” ………… 苏槿夕一步步从后堂走了出来,气势凌然。 众人瞧着如此霸气的苏槿夕,都不由得愣了。 霍氏三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会在这个时候出来,都傻愣在了当场。 苏槿夕已经走到了霍氏的身前:“恩?母亲?” 霍氏回神,嘴角极力地撤出了一个笑容:“槿……槿夕,你出来了?” “当然出来了,再不出来,山中无老虎,猴子就该做大王了。只怕钰儿就要被母亲从这次的比赛中除名了,是吧?” “苏槿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是猴子?你骂谁呢!”苏仙惠扬声怒道。 在苏府的时候苏槿夕就不将苏仙惠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 苏槿夕没有搭理苏仙惠,只瞧着霍氏。 短短的时间,霍氏脸上的笑容已经转为了一副平和,就像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槿夕啊,既然你出来了,今天的这场比赛自然就是你来主持,方才母亲只是承了大家的期望而已,这不是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出来吗?怕耽误了比赛让大家失望。” “这样就最好不过!”苏槿夕的嘴角也笑了。 “那咱们就开始吧!”霍氏道。 “等等!” 等? 还要等什么? “槿夕啊,还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从霍氏平和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此时她的内心被气的都快要吐血了。 “钰儿还没有出来呢!” 什么?。 等苏钰? 苏钰都成那样了,还能出来参加比赛? 众人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疑惑。 苏仙惠冷然一笑,轻蔑地瞪了一眼苏槿夕:“都成那样了,就算出来比赛也是废物一个!不过是枉然出来丢人现眼而已,还妄想赢了比赛不成?” “苏钰那废物来参加比赛?”苏骏也是一脸的不屑:“平时的时候他的医术不如我,更何况他现在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就别出来折腾了吧?苏槿夕,别怪我这个做弟弟的没提醒你,到时候我若是赢了苏钰那小子,你可不能耍赖说我欺负他伤残柔弱。”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笑,瞧着苏骏的时候缓缓眯起了双眼。 苏钰的医术和能力她是见识过的,绝对在苏骏之上,她很疑惑,真不知道苏骏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 难道平时在府上的时候苏钰都是深藏不露,没有将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 “苏钰呢?还能不能来了?要是不能来就别逞强了!”堂外围观的众人中有人喊道。 立刻就有人附和:“就是啊!其实就算他来了也是浪费,白白的让自己受罪罢了。” “对对对,听说苏钰根本就不会什么医术,他跟着碧姨娘进苏府还没多长时间,此前一直被苏仲养在外面,苏仲根本什么都没有给他教过。” “原来这样啊?那还不如不来,来了也是浪费。” 众人的声音很大,苏槿夕、苏骏等人都听的很清晰。 “幽王妃,我那苏钰弟弟还能出来吗?要不要我让人去找个架子将他抬出来?” 苏骏这是第一次自愿喊苏槿夕幽王妃,却是格外的讽刺和刺耳。 苏槿夕目光凌厉,狠狠地扫了一眼苏骏:“闭上你的狗嘴。” 苏骏一噎,但很快就像是臭苍蝇一样:“是王妃就能了不起啊!看等会苏钰那小子输了你还如何神气。” “咦……钰小公子出来了!” “是钰小公子,他真的出来了!” “哎呦喂,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参加比赛吗?” “就是啊!无论如何,还是身子重要呀,还是是回去歇着吧!” 苏槿夕闻声,扭头看去,瞧见苏钰确实在云瑾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人虽是走出来的,且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身上瞧不见任何血渍,但是那身形单薄虚弱的就跟一张薄薄的白纸一样,脸色及其煞白。 苏槿夕都有种下一刻苏钰就会跌倒的错觉。 心疼极了。 苏钰走到苏槿夕的面前,坚强而倔强地很了一声“槿夕姐姐”。 苏槿夕都还没有说话,站在苏槿夕身后的苏仙惠冷笑一声,讽刺道:“苏槿夕,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吧?你瞧瞧钰儿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怎么忍心让他出来比赛?” 棒杀? 呵呵,苏仙惠竟然也学会棒杀人了? 苏槿夕眯着眼睛,饶有兴致地看向了苏仙惠。 霍氏竟然也皱着眉头道:“就是啊,槿夕,你看钰儿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要不母亲让人先送他回府歇着吧!比赛固然重要,但是命更重要啊!” “就是啊,幽王妃,钰小公子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是不要让他参加比赛了吧!” “是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命关天的事情啊!” 人群中有人开始附和。 苏槿夕表情莫测,始终都没有说话。 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拽着,苏槿夕低头,没想到在苏钰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上看见了一脸的倔强。 苏槿夕怎能不明白苏钰的心。 “钰儿,你能行吗?”苏槿夕问。 “恩!钰儿能行!”苏钰坚定地回答。 “那好!那咱就开始比赛,速战速决!” 听见苏槿夕和苏钰的对话,霍氏的脸色忽然有些异样,她眸光一狠道:“槿夕啊!母亲知道你想赢这次比赛心切,钰儿也是你涉足这次比赛的王牌,但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拿钰儿的性命开玩笑啊!” “就是啊!七妹妹。就算你想争苏家的家财也没这么狠绝的吧?竟然连自己亲弟弟的命都不顾了。”苏仙惠配合霍氏的话道。 自古以来,群众基本上都是愚昧的,被别人随便一挑拨,就什么都信了。 “什么?幽王妃举行这次比赛竟然是为了争夺苏家的家财?这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若不然幽王妃放着幽王府上的舒心日子不过,好端端的跑到苏府举办时什么苏家继承人比赛?” “这有必要吗?难道幽王府能少了幽王妃银子花不成?” “哎呀,你们还是不要乱猜了,我怎么着都不相信幽王妃是那样的人!” “我也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 苏仙惠见即将抹黑苏槿夕的舆论又倾向于洗白,冷然一笑,扬声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其实你们心目中如同神圣一样的幽王妃根本就没有那么好!你们不要被她的表相骗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给你们长点记性 “大家都不要听苏仙惠说的,槿夕姐姐什么都没有做,是我自愿的,也是我求着槿夕姐姐让我参加这次比赛的。”苏钰苍白着脸,站出来替苏槿夕道。 “苏钰,你不是傻了吧?若不是被苏槿夕连累,你能成现在这个样子?”苏仙惠不屑地对苏钰。 苏钰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瞪着苏仙惠:“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污蔑槿夕姐姐,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钰虽然人小,身上还受了伤,但是此刻的眼神忽然如刀锋一般,瞪的苏仙惠猛然背上一阵冰凉。 苏仙惠本来要反驳苏钰的话到了嘴边,忽然有些怯怯地转成为了:“瞪什么瞪?再瞪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母亲,不知道诋毁王妃该当何罪?” 苏槿夕忽然问霍氏。 霍氏万万没想到苏槿夕竟然会这样问,有些愣,没有开口。 “云太医,你说呢!”苏槿夕又转而问云太医。 云瑾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温和,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残忍的没有一丝情谊:“回禀王妃娘娘,您是当朝正四品的王妃,诋毁您就等于对皇家不敬,不敬皇家者按律当斩。” “那么方才苏仙惠和苏骏所言,可算是对本妃的不敬?” 云瑾眸光平静地看了一眼苏仙惠和苏骏:“别的就不说,身为一介平民,直呼王妃娘娘您的名讳这一条,就已算得上是对您的大不敬。” 苏槿夕表情同样沉静,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到上位上坐了下来,只定定地望着霍氏。 霍氏的心里当然是恨透了苏槿夕,此刻她恨不得直接撕烂苏槿夕。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那么多人看着、听着,她若是依旧当众和苏槿夕撕破脸,对于她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于是,霍氏一咬牙,揪着苏仙惠和苏骏的耳朵道:“你们这两个兔崽子,为娘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的?你们就是这么跟为娘学的?还不跟槿夕赔不是!” “哎呀呀……娘……你放手,放手!你揪疼我了,我凭什么跟她赔不是啊!她以为她是谁啊?是王妃就能了不起吗?”苏骏道。 “就是!”苏仙惠也一跳脚:“苏槿夕,我就是直呼你的名讳了,就是对你不敬了,你能把我怎么着?有本事你杀了我啊!现在就杀了我啊!” 苏仙惠和苏骏年轻气盛没脑子,也不代表霍氏跟他们一样犯傻。她顿时变了脸色,恨不得亲手掐死自己这一双不争气的儿女。 狠狠地拧了一把苏仙惠和苏骏的耳朵道:“你们这两个畜生,还不给我闭嘴。” 然后又笑面虎似地对苏槿夕道:“槿夕啊,骏儿还小,不懂事;仙惠也被母亲给宠坏了,你大人有大量,他们两个的混账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母亲,你这话我貌似不是第一次听了吧?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苏骏和苏仙惠的记性怎么就不见长呢?事不过三,既然母亲教育不好他们,本妃就亲自替母妃好好给他们长长记性。” 说完,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呐!” “王妃娘娘!”苏槿夕随行带来的几名侍卫立马走了进来。 I“把苏骏和苏仙惠拉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是!” 直到此刻苏骏和苏仙惠才意识到苏槿夕是要跟他们来真的,两人吓的顿时瞪大了双眼。 “苏槿夕,你凭什么打我们?凭什么?凭什么?”是苏骏的声音。 “苏槿夕,你不能打我,你不能打我,你要是打我,太子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是苏仙惠的声音。 任他们二人如何针扎,都没办法挣脱开侍卫的钳制,苏槿夕面色冷淡,就如同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一样。 侍卫将他二人拽到一边,找来了木板噼里啪啦地开始打。 很快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一声声惨烈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贵仁堂,所有人都听着、看着,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他们说情,也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 就算霍氏再不忍,再心疼,也只能咬碎了一口的牙齿,紧紧地捏着双拳站在一旁。 她咬着嘴唇,想跟苏槿夕求情,但她很清楚,求苏槿夕根本就没用,所以只能背过身去,都不敢看苏骏和苏仙惠一眼,只能在心理一声一声地咒骂苏槿夕。 好半晌之后才打完,苏骏和苏仙惠趴在地上,就像是两摊烂泥一样,满头的冷汗,痛苦的呻吟声不止。 霍氏连忙跑上去看苏仙惠和苏骏,心疼的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 “还骂得出来吗?”苏槿夕仰着头,问。 苏仙惠趴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骏也趴在地上,虽不看苏槿夕,但手指一直指着苏槿夕的方向,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一句也听不清楚。 苏槿夕只当他们什么都没有说:“既然骂不出来了,就长点记性。以后若是再犯,可不是只打二十大板这么简单。” 一时之间,众人瞧着苏槿夕的样子,莫名的觉得空气中多了一股凛冽的压迫感,就连站在堂外围观的众人都不敢私语半句。 “好了,耽误了这么场时间,时辰也不早了,关于苏家家主继承人的选拨赛现在开始吧!”苏槿夕扬声宣布。 “什么?苏槿夕,现在就开始比赛?” 苏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扬起脖子道。 “怎么?有问题吗?”苏槿夕一脸无辜地皱眉。 “有问题吗?你还好意思问!你都把我们姐弟二人打成了这样,我们还如何参加比赛?” “就是,苏槿夕,你太卑鄙了!你是不是都谋划好的,把我们二人打伤了,苏钰就少了两个对手是不是?” 苏骏和苏仙惠不怕死地道。 苏槿夕脸上的表情更加无辜了:“本妃也没有说你们二人有伤就不能参加比赛啊!你二人若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有伤不方便参加,可以自动退出比赛,本妃又没有非要强求你们。如何选择,纯属你们自愿。” “苏槿夕……” 苏骏和苏仙惠咬牙,恨不得一口咬死苏槿夕。 尤其是苏仙惠,脸上的表情说有多狰狞就有多狰狞,而且还疼的眼泪汪汪的,都快要哭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自古无能者死于话多 “还有什么问题吗?”苏槿夕皱眉问。 苏槿夕和苏仙惠都没有说话。 “好,既然都没有问题,那就开始比赛吧!” “这次比赛总共有三场,初赛、复赛和决赛。分别由太医院资深太医云太医和王太医,还有同和堂的许大夫三人担任评委,在场的众人做监督。本妃虽主持这次比赛,但是和霍夫人以及苏家的其他人员一样,置身事外。对于这次比赛的分工和设定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 众人窃窃私语了几声,但是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好,既然都没有异议,那就按照本妃的设定进行,本次比赛的一次场考的是作为大夫最基本的辨药能力,现在开始。” 比赛除了苏钰、苏骏和苏仙惠参加之外还有苏家的三名女子参加,总共六人。六名侍从端着六个盘子分别走到了他们面前。 苏槿夕道:“各位参赛选手面前的盘子里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药材,每个盘子里的药材都是一样的,都是一百零八种。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按照辨别出药材的多少排名,前四名可以进入下一轮,复赛。” 苏槿夕的话说完之后几个侍从抬着五个屏风上来,将六人隔开,并点上了一炷香。 第一轮比赛,正式开始。 在场上的六名参赛选手认真进入比赛状态;场外围观的群众屏息观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时候,苏槿夕没有忘记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退出了后堂,喊来和自己随行的那几名护卫。 “可查清楚了刺伤钰儿的是什么人?” “回禀王妃娘娘,刺客虽然被伏,但他事先服用了毒药,属下等人根本什么都没有来得及问他就死了。” “什么?又死了?” “属下等人无能,请王妃娘娘责罚!” 苏槿夕皱着眉头,脸色暗沉:“算了,这又不是你们能控制的,罚你们也没有用。” “王妃娘娘,属下怀疑行次钰小公子的凶手和之前在街上驾马车和我们的马车相撞的是同一伙人,这件事定是有人蓄意而为。”一名护卫道。 这么明显的事情,苏槿夕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而且幕后之人分明行的就是险招,根本就没有想着掩饰什么。当街就开始动手,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阻住苏钰参加比赛。 “王妃娘娘,幕后主使会不会是……?” 其中一名侍卫的眼神瞧着前堂的方向,没有说下去。 苏槿夕很明白护卫指的是什么:“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还是这么明显的作案,去大理寺报一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相是逃不掉的!” “是!” 苏槿夕说完,美丽的眸子眯了眯,朝着前堂走去。 此时,前堂中的第一场比试已经结束,并且三位评委也已经将结果整理出来,让人送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慵懒地坐在上位上,瞧着手中的结果。 “王妃娘娘,怎么样啊?” “王妃娘娘谁被淘汰了啊?” “王妃娘娘,谁进了复赛啊?” 众人都很紧张结果,见苏槿夕迟迟未开口,都有些着急地问。 苏槿夕娇丽的小脸上那两条如黛的眉毛缓缓蹙到了一起。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的意识中一向只是个草包的苏骏竟然和苏钰打成了平手的成绩,而且成绩还非常不错,两人并列第一。 苏槿夕不由得多看了苏骏一眼。 苏骏很傲娇地瞪了苏槿夕一样,傲慢地扭开了头。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扬,自古骄兵必失,不笑到最后,还不知道谁笑的最好看呢! 神气什么? “槿夕啊!还是尽快宣布结果吧!大伙都等着呢!”霍氏催促道。 苏槿夕表情淡然地宣布了成绩,除了苏钰和苏骏外还有苏仙惠和月姨娘的女儿苏晚晚四人成绩名列前茅,进入了复赛。 用实力说话,其余两位也没什么好说的,退出了赛场。 “接下来是第二场比赛,复赛。” 苏槿夕宣布完之后侍从抬上来两排架子,架子上面摆了药材。 苏槿夕淡笑着继续道:“第二场比赛比的是配药!” “配药?这么简单的试题也拿来比赛?哼,真是小儿科!苏槿夕,你就不能搞点有难度的?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苏仙惠不屑冷笑一声。 苏槿夕嘴角依旧淡笑着,就像没有听见苏仙惠的话一样,没有搭理她。 “各位,你们身边的这些架子上总共摆了三百六十种药材,评委席上的封闭箱子里有四个纸条,分别写着四种方剂。你们按照第一轮的成绩高低顺序,随机抽取纸条,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按照纸条上的方剂配出药来,就算完成比赛。” “第二轮淘汰几个人?”苏仙惠问。 “两个!” “如果我们四人都配出了药,应该怎么算?” “按照所用时间的多少排名,淘汰用时最长的两个人。” “真没劲!” 苏槿夕百无聊赖,恹恹地瞪了苏槿夕一样。 苏槿夕冷然一笑,虽然笑声不是很大,但轻蔑味十足,刺中了苏仙惠骄傲的内心。 “苏槿夕,你笑什么?”苏仙惠顿时就炸毛了。 苏槿夕慢慢地靠在了椅子上,拿起一旁桌子上的一只瓷釉茶杯,慵懒地把玩起来。看都没看苏仙惠一眼:“自古无能者死于话多!” 霎时间苏仙惠就像是点着了狗尾巴上的鞭炮一样,一边吼着,一边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苏槿夕,你什么意思啊?你说谁无能了?你再说一遍!” 站在苏槿夕身旁的护卫连忙拦住了苏仙惠。 苏仙惠仍旧不死心地冲着苏槿夕吼:“苏槿夕,你自己医术不如人就别在这里嘚瑟。有准的你下来,我们俩单挑一把!” 苏槿夕轻挑眉,微微抬头,不屑地瞄着苏仙惠:“想和本妃单挑?等你赢了今天的比赛再说!” “苏槿夕,你瞧不起人是吧?傻子,我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你给我等着!” “好!本妃等着!”苏槿夕嘴角又是莫名其妙地一扬。 明明就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是何意思的表情,但是看在苏仙惠的眼里,却是对她无比的轻蔑。 苏仙惠恨不得冲上去将苏槿夕那带笑的脸撕碎了。 但是现在她被护卫拦着根本就没办法做到,所以只能气冲冲地退到一边。 “好了,刚刚不过一个小插曲,大家不要太过放在心上。我们言归正传,继续第二场比赛。”苏槿夕朝窃窃私语的人群扬声道。 “苏槿夕,按照你的意思,第二场比赛的抽签顺序是按照第一场比赛的成绩排名进行。但是我和苏钰的名次并列,我们应该谁先抽?”苏骏满脸得意地给苏槿夕抛了一个难题。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嘲笑,我倒着走 这确实是个难题。 苏槿夕正思索着应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苏钰忽然道:“这问题不难,槿夕姐姐,让苏骏先抽。”说着,苏钰还冲着苏槿夕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苏槿夕没想到苏钰小小的年纪,竟然如此霍达明事,朝他点了点头。 “苏骏,既然如此,就由你来先抽吧!”苏槿夕道。 “哼,算你识相!” 苏骏冲着苏钰冷哼一声,转身走到评委席,抽了一张纸条出来。 苏骏打开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看样子苏骏抽到的题目并不是很难,就算难,也难不倒他。 苏槿夕看了一眼苏钰。 苏钰身体虚弱,走的时候步伐有些迟缓,一步步缓缓走到了评委席,也抽了一张纸条。 他打开纸条看了一眼,脸上并没有显露太多痕迹,又将纸条卷了起来,捏在了手中。 接下来是苏仙惠抽,苏仙惠抽出纸条看了一眼,脸上顿时一片欣喜,非常得意地看了一眼苏槿夕。 苏槿夕并没有在意太多。 接着是苏晚晚,她抽完纸条之后表情并不是很好看。不过这也在苏槿夕的意料之中。 这四个人之的医术如何,苏槿夕的心里还是有数的。 “好,既然大家都已经抽到题目,想必心中也一定有数。比赛现在正式开始,点香。” 侍从换上了一炷完整的香,计时。 苏仙惠直接拿着药秤去配药了。 苏骏平日里虽然嚣张、绢狂,但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竟然和苏钰一样出奇的冷静。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纸条,站在原地好半晌,像是思索着什么。然后才走到药架旁边,一一查药、试药,然后开始抓药、配药。 苏槿夕瞧着他,不禁挑了挑眉毛。 没想到他还真小看了这小子。 再看苏钰。 苏钰依旧身体虚弱,表情苍白,小小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苏槿夕心疼的内心又是一痛。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苏钰竟然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看着半柱香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苏骏和苏仙惠还有苏晚晚的药已经配到了一半,可是苏钰还是没有动。 他站在原地一直瞧着那些药架子上的药。 苏槿夕皱眉,不禁有些担心地瞧向了评委席上的云瑾,给了云瑾一个询问的眼神。示意问苏钰出来的时候伤势到底如何了?会不会因为身体虚弱,伤口太过沉痛而坚持不下去? 云瑾脸上的表情依然温和地笑着,给了苏槿夕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主动开口提醒苏钰:“钰小公子,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苏钰苍白的脸上冲着云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又转身给了苏槿夕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苏槿夕放心,之后才一步步走向了药架。 香又燃了四分之一,苏槿夕竟然发现,苏钰虽然起点比其余三个人晚,但是速度并不慢。他甚至都省去了辨药和试药的时间,直接开始抓药。更甚至在抓好几味药的时候都没有用称称,直接用手抓了药。 一旁围观的众人不禁惊讶起。 “钰小公子这是怎么了?看他怎么心不在焉的啊?这样做怎么能配药呢?” “就是啊!不用秤根本就不可能精准药材的分量,是绝对不可能配出准确的药材的。” “就是啊!他是不是因为伤的太重根本就没办法坚持下去了啊?” “带着那么重的伤,肯定会影响比赛嘛!看来这一回钰小公子是绝对输定了!” “他这样子,不输才怪!” “他输了,不知道幽王妃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幽王妃这次看走眼,押错宝了呗!” “怎么能这么说呢?要不是钰小公子遇到意外受了伤,还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呢!” “哎……这是天意啊!天意难违啊!” 群众的议论声一向都很大,传到了堂内所有人的耳朵里。 霍氏听到后不动神色地看了一眼苏槿夕,怎么也掩饰不住眼底的幸灾乐祸和得意。 苏仙惠和苏骏听到后扭头,不屑且藐视地看了一眼苏钰。 不过,只有苏槿夕和云瑾二人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异样。 云瑾自始至终都很平淡。 苏槿夕一副淡然的样子,双眸一直在苏钰的身上从未离开过。 “时间到!”一旁的计时人员喊了一声。 四人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 四人结束的时间都差不多,所以这一轮只能看配药的精准度。 “苏晚晚,你先开始吧!”苏槿夕道。 “是!” 苏晚晚应了一声,将自己配好的药放到了三位评委的面前。 三位评委各自看过后脸上并没有流露太过表情。 “苏仙惠!”苏槿夕点了苏仙惠的名。 苏仙惠傲然看了一眼苏槿夕,才将自己配好的药放到了评委席上。 三位评委看过之后还是没有流露太多表情。 苏仙惠想说什么,却又忍住没有说。 苏槿夕继续点名:“苏骏!” “凭什么是我先来,不是苏钰?”苏骏不服气道。 苏槿夕还没说什么,苏钰就拿着自己的药朝着评委席走:“没关系,我先来吧!” 却没想到,苏骏竟然拿着他配好的药迅速地朝着评委席走了过去。在走到苏钰身边的时候,故意用肩膀狠狠地撞了苏钰一下。 苏钰比苏骏年龄小,所以身子也矮了很多。再加上带伤参赛,行动很吃力。被苏骏这样一撞,身子摇曳了好几下才扶着一旁的药架子站稳。 谁都能看得出来苏骏是故意的。 真是太过分了! 苏槿夕瞧着苏钰额头上渐渐渗出的冷汗,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疼极了。 她紧紧地攥住了双手,腾然站了起来,若不是评委席上的云瑾以眼神安抚,苏槿夕就冲过去对苏骏不客气了。 好半晌之后苏钰才稳定了身形,艰难地转身给了苏槿夕一个“我没事”的眼神。 苏槿夕内心又是一阵抽痛,没想到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苏钰这个小孩子竟然还能想到她的情绪,顿时感动和辛酸都涌上了心头。 评委们看过苏骏的药材之后脸上皆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骏小公子果然是后生可畏啊!如此复杂的方剂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配的如此精准,实在是难得啊!”许大夫不禁赞叹道。 “钰儿,该你了!” 苏槿夕柔声对苏钰,身怕自己的声音要是大了一点,苏钰那虚弱单薄的身子就会跌倒一样。 苏钰冲着苏槿夕笑了一下,拿着自己的药材朝着评委席走了过去。 “哼,还用检查吗?他方才配药的样子大家又不是没瞧见。若那样都能配得出标准的方剂来,我苏仙惠都能倒着走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质疑,不信评委 “苏仙惠,记住了,这话是你说的!”苏槿夕道。 “是我说的!”苏仙惠毫不示弱,傲然地朝着苏槿夕仰头。 苏槿夕不说话,只目光平淡地望着评委席。 评委席上的三位评委反复地检查着苏钰配好的药,除了云瑾之外另外两位脸上的表情怎么也掩饰不住惊讶。 苏仙惠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开始着急了:“怎么样了?三位评委,你们倒是说话啊!” 按照规矩,苏仙惠只是参赛人员,没有资格,也不允许直接和评委说话或者交谈。 “钰小公子真是奇才啊!没想到不用称都能配出如此精准的药来。钰小公子,你这是如何做到的啊?”王太医眸光发亮地瞧着苏钰。 苏钰只捂着自己的胸口,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没有说话。 “什么?” 苏仙惠和苏骏难以置信地异口同声。 “王太医,你没有说错吧?苏钰的配药怎么可能是精准的?” 事实上苏仙惠比苏骏还要着急,她可是在苏槿夕的面前放了大话的。 “哼,难道你还怀疑老夫不成?老夫虽然年纪大了,还没糊涂到不知该如何说话的地步。”王太医没好气。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苏仙惠连连自语。 “王妃娘娘,王太医说的没错,钰小公子配的药确实精准的很。” 云瑾温和地笑,虽看上去是向苏槿夕报告结果,其实是给苏槿夕报安,示意让她不要太过担心苏钰。 其实苏钰这结果苏槿夕早就知道了,是在苏钰配好药的那一刻。 解毒系统检测到了苏钰配好的药,以及所有成分和所有药材的分量。 自问没有解毒系统,这样高超的技术苏槿夕是绝对做不到的,苏钰不过才八岁的一个孩子,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难道他真的是个天才? 苏槿夕真的很惊讶。 “结果如何?”苏槿夕问。 “这一轮比赛骏小公子和钰小公子最终获胜!”云瑾答。 “云太医,你们没有弄错吧?这……这怎么可能?” 苏仙惠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输掉了这场比赛。配药这种事情她可是最拿手的。并且她抽的那个题目还特别的简单,她对自己的信心很大,怎么可能会输呢? 这绝对不可能!!! “哼!苏仙惠,你不要太过分!你一再质疑我们评委,到底什么意思?” 云瑾脾气温和,但王太医的脾气却不见得有多好。 苏仙惠顿时有些尴尬,但很快她的眸光一亮:“我信不过你们!” 什么? 信不过评委会? 这是输不起开始乱咬人了吗? “放肆!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来没有被人质疑过。许大夫是整个帝京城最有名的大夫,医术是大家公认的,绝对没话说。云太医虽然年轻,但却是连皇上都御口承认过的天才太医。你不过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凭什么信不过我们?”王太医顿时黑了脸。 苏仙惠昂首挺胸,一点都不畏惧:“我并不是信不过你们的医术,而是信不过你们的人品。” 她指着云瑾:“云太医,谁不知道你和苏槿夕的关系不错。若不然,你堂堂太医院专为陛下和皇后娘娘诊脉的太医怎么可能屈身来为我们苏家的一个小比赛做评委?苏钰是苏槿夕的人,你若为苏钰偏私,我们还能说什么?王太医,你和云太医都是为苏槿夕而来的,我就不用多说了吧?至于你,许大夫!你虽是我苏家药堂的坐诊大夫,但是苏家在帝京城的七家药堂的账本早就被苏槿夕给骗走了,你被她收买了也说不一定。” “仙惠小姐,你……你怎么可以如此血口喷人呐!老夫向来行的正,坐的端,怎么可能被人收买?”许大夫满脸的难色。 “苏仙惠,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本官治你个污蔑朝廷命官之罪?”王太医道。 苏仙惠仰头冷笑一声:“呵呵,真是笑死人了!王太医,你若是公报私仇,拿着你朝廷命官的身份压我这个弱女子,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还能说什么?” “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面对苏仙惠的无理取闹,王太医虽满腔愤怒,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气的脸漆黑,愤愤地坐在椅子上使劲地抚着自己的胸口。 “云太医,你呢?你怎么不说话了呢?是不是被我揭穿了真相,哑口无言,羞于启齿了啊?”苏仙惠傲娇地对云瑾。 云瑾的表情平静。 虽然面对苏槿夕的时候一直都带着温和的笑容,但那笑却只属于苏槿夕一人。对于别人,尤其是苏仙惠这种胡搅蛮缠的人,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苏小姐若是质疑评委会,大可以亲自验查。但若是查不出什么,污蔑本官及王太医,还有王妃娘娘的罪责,朝廷可绝对不会请饶了你。” 云瑾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苏仙惠还是意识不到自己的愚蠢,竟然无知地冷笑一声道:“哼!得利的话都已经被你们说尽了,结果也已经公布了,我势单力薄,查了还有什么用?就算有用,我如何查?查得了吗?” 云瑾眸光冷冷地扫了苏仙惠一眼,朝着上坐上苏槿夕道:“王妃娘娘,下官建议完全公开这场试题和结果,以证我等之人的清白。” “哦?如何个证明法?” “既然苏仙惠小姐质疑我等三人的评断以及王妃娘娘您,不如就由她另选几个人当众检测这场比赛的结果,我等问心无愧。” “苏仙惠,云太医的建议你可满意?”苏槿夕问苏仙惠。 “检查就检查!这样最好!云太医,你以为你说了句问心无愧,我就能怕你了吗?” 苏槿夕真不明白,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且面对的还是三位业界资深人士,若是换做别人,肯定胆怯或者退缩了。她苏仙惠到底哪里来那么大的自信和胆量。 “苏仙惠!你敢不敢和本妃打一个赌?”苏槿夕忽然问。 “赌什么?”苏仙惠还是一副胆儿大的不怕死的样子。 “赌检测的结果。若是检测的结果有问题,就算本妃输了,本妃任你处置;但若是检测的结果没问题,便是你输了,本妃要你跪下来给三位评委和钰儿致歉,并且脱光了衣服绕着长安大街跑三圈!”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谁的错 又是脱光了衣服? 好像上次霍玉娇和苏槿夕打赌的时候赌注就是这个吧? 当时霍玉娇根本就没在苏槿夕这捞到什么好处,并且还将夜珅也搭了进去。到如今霍玉娇和夜珅的身上被“天火”烧了一身的伤,都还没有好呢! “好!” 苏仙惠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想都没有多想竟然就答应了苏槿夕。 “槿夕,这没必要吧?仙惠不过是质疑而已,想必这也是众人心中的疑惑,毕竟钰儿的配药时的作法和比赛的结果太过出乎大家的意料。找个人检查检查,解开大家心中的疑团也就罢了,何必如此当真呢!” 霍氏毕竟老陈,很快便嗅到了这场赌注中的危险。 却没想到苏槿夕还没说什么呢,苏仙惠率先开口道:“娘,这是我和苏槿夕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若是苏槿夕输了,可是任由她处置的! 对于一直想踩死苏槿夕的苏仙惠来说,这是多么具有诱惑力的橄榄枝,她怎么甘心错过? 更何况她已经笃定,这场比赛的结果肯定有问题,且就是三位评委做的手脚。 到时候她不但要整死苏槿夕,还要狠狠抽这三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一巴掌。 “云瑾,先给我看看苏钰抽到的是什么方子。” 云瑾将苏钰抽到的方剂递给了苏仙惠。 苏仙惠拿在手中看了一眼,目光有些低沉的闪烁,很明显,那个方子她不会。 “姐,拿来给我瞧瞧。”苏骏道。 苏仙惠随手将方剂递给了苏骏。 “呵,桂苓露啊!”苏骏很不屑地道:“不用找别人了,我来查就行。” 苏仙惠的眸光一亮:“骏儿,你也知道这个方剂?” 苏骏冷哼一声,瞧了一眼苏钰:“笑话,这么简单的方子也能难倒我?” “由骏儿你来查,再好不过。” 不相信自己的亲弟弟,苏仙惠还能相信谁? 说着,她非常得意地朝着苏槿夕看了一眼。 “茯苓一两、甘露草二两、白术半两、泽泻半两、关贵去皮,二两、滑石粉二两、寒水石二两、猪苓半两……”这是个回魂清热的方子,苏骏查的仔细。 查着,查着,苏骏脸上不屑的神情渐渐不见,到最后竟然变为了一片暗沉。 只可惜苏仙惠没脑子就是没脑子,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苏骏脸色的变化、 “骏儿,怎么样?姐姐说的没错吧?是不是苏钰这小子的药有问题?我就说嘛!这评委会是不公平的,全都和苏槿夕是一伙的。” 说着,她翘着脑袋瞧着苏槿夕,满眼的轻蔑:“苏槿夕,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要说。” 苏槿夕嘲讽一笑,没有说话。 “苏槿夕,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啊!” “苏槿夕,你不要太过分!”苏仙惠又炸毛了:“我知道你理亏,很想给自己找个安慰的台阶下。不过也没关系,看在你我姐妹一场同姓苏的份上,我一定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嘴上虽说着不为难,但苏仙惠的眼底里却全都是狠厉的神情。 “谁不为难谁还不一定呢!”苏槿夕冷笑。 “苏槿夕,你……你什么意思?”苏仙惠忽然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看向了苏骏。 苏骏脸上绢狂的神情不见,在苏仙惠朝苏槿夕耍嘴皮子的这点功夫,已经满脸难以置信地将苏钰的药又检查了一遍。 “这……这绝对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仙惠终于察觉到了什么:“骏儿,什么不可能?你在说什么?” “苏钰,你告诉我,不用称,你方才是如何将每味药材的分量抓的如此精准的?你告诉我?” 苏骏没有回答苏仙惠的话,而是紧紧逼问苏钰。 苏钰的脸色已经苍白的不能再苍白,他捂着胸口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检查都已经检查过了,如果没有疑问,我们是不是应该进行下一场比赛了?” “不!”苏骏难以置信地摇头喊了一声,上前双手按住苏钰的肩膀道:“父亲根本就没有教过你多少医术,你和苏槿夕那个蠢货一样,都是医学废柴。你告诉我,方才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你是不是施了什么妖法?” 苏钰已经虚弱的不能再虚弱,小小的身板被苏骏大力压着,随时都有被压倒的可能,但他还是毅然坚强地挺立着,苍白的嘴角冷笑一声:“方才你我所有的动作都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我能施什么妖法?难道大哥以为这世上真的有什么妖术不成?”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苏骏还是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过他已经放开了按在苏钰肩膀上的双手。 瞧见苏骏的手离开了苏钰的肩膀,苏槿夕和云瑾齐齐畅舒了一口气。 苏钰现在的情况没有人比他们二人更了解。 若不是苏钰的情况已经差的实在没办法坚持下去,在第二轮比赛的时候他可能呆愣地站在原地耽误那么长时间,更不可能如此明显地暴露自己在医学方面的特长让苏仙惠姐弟质疑。 “骏儿,这……这怎么可能?你……你是不是弄错了?” 苏仙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钰的药怎么可能没问题? 苏骏虽然依旧没有回答苏仙惠的话,但是他不可置信的眼神已经向苏仙惠说明了一切。 “骏儿,你绝对弄错了,要不你再查查?再查查!”苏仙惠拽着苏骏的手非要让苏骏再查一遍。苏骏没有动,苏仙惠又往人群的方向走:“这绝对不可能,骏儿你一定是弄错了,姐姐再找别人查查,找别人查查,苏钰的药绝对有问题。” “姐姐!不用查了!” “够了!” 苏骏和苏槿夕几乎同时开口。 但苏骏却非常狡猾地抢在苏槿夕的前面:“姐,苏钰的药确实没问题。看来咱们平日里小看这个小子了。不过你放心,还有第三场呢!弟弟绝对替你和母亲将这口气争回来。” 谁又能想到以前那个无理耍横,绢狂桀骜的纨绔子弟苏骏,在关键时刻竟然会有如此锦绣的心思?不愧是霍氏的儿子!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霍氏一样的工于心计。 “时辰不早了,苏槿夕,第三场比赛开始吧!第三场比什么?”苏骏扬声问苏槿夕。 苏槿夕慵懒地坐在上位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急什么,事情还没没有结束呢!” 事情还没有结束? 还有什么?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换个别的 苏仙惠心头猛然一揪,直从头顶凉到了脊背上,朝着苏槿夕看了一眼。果然见苏槿夕目光意味深明地看着她。 “苏槿夕,你……你想干什么?” 一时之间,苏仙惠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干什么?”苏槿夕冷笑一声:“刚刚才当着众人的面打的赌,大姐姐,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现在你输了,按照赌约,你得愿赌服输啊!” 苏仙惠原本满心骄傲的以为这次的比赛她赢定了,就算拿不到苏家家主的位置,也一定会将苏家的那些废物一个个踩下去,这第三场的决赛之争一定会是她姐弟二人争霸。 她和苏骏是同一个母亲生的,谁做了苏家的家主都一样。第三场就算输给了自己的亲弟弟,她也是心甘情愿。 但她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在第二场的时候就输了,并且还被自己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的医学废柴苏骏给打败了。 之前她在众人面前那些高傲傲慢的态度如今像是一个个讽刺的巴掌一样,狠狠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苏仙惠觉得羞耻极了。 此时她站在那里,都觉得自己像是已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赤果果地被别人指指点点。 但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竟然打赌输给了苏槿夕。 她坚定的以为绝对会赢的打赌竟然输了。 这件事就像是自己又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扇的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大姐姐,输了就快点履行赌注吧!大伙可都等着看下一场比赛呢!没多少时间跟你耗着。爽快一点!” 苏槿夕扬声说着,同时让人给苏钰和苏骏等人搬了把椅子。 苏骏倒也没什么,主要是身受重伤的苏钰。 苏槿夕之所以纵容苏仙惠插这么个小插曲,完全在替苏钰争取休息的时间。她知道苏钰带伤参加比赛,一直撑的都很艰难。 “就是,苏大小姐,你就别拖延时间了,大家还等着看第三场比赛呢!” “是啊!苏大小姐,刚才你不是挺自信,挺嚣张的吗?现在也干脆一点呗!” “苏大小姐,你不会是怕了吧?怕了就直说一声,跟王妃娘娘低个头呗!你跪下来求王妃娘娘,相信王妃娘娘一定会绕过你。” ………… 向着苏槿夕的围观群众开始对苏仙惠用起了激将法。 苏仙惠紧紧地握着双拳,咬的牙齿咯吱咯吱地响。 让她去求苏槿夕? 下辈子吧! 门都没有! 她这辈子宁可死也不会去求苏槿夕的。 不过苏槿夕也没指望着苏仙惠能求她。 要是苏仙惠真的求她了,她都会觉得很没劲,游戏都不好玩了呢! “云太医、王太医、许大夫!对不住了!”苏仙惠咬着牙对评委席上的三人道。 云瑾神情很淡然;王太医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许大夫虽是仁和堂的坐诊大夫,但说到底也不过是苏家一个有出息点的奴才,连忙站起身来。 “苏大小姐,搞错了吧?王妃娘娘之前说好的可是跪下来道歉。”人群中有人喊。 “就是啊!这样站着道歉谁不会啊?反正心口不一的,也没什么诚意,还不如不道歉呢!” 苏仙惠求救地朝着霍氏看了一样。 不过还没等霍氏开口,苏槿夕便道:“这件事母亲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众人的双眼可都看着呢!母亲若插手,会让大家以为母亲你偏私自己的一双儿女。” 霍氏一咬牙,到了嘴边的话被生生地咽了下去。 “苏大小姐,爽快点吧!有本事赌,没胆量认输了吗?越来越瞧不起你了!”又有人喊。 苏仙惠眸子猩红,攥着的双手指甲都扣进了肉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云太医、王太医、许大夫,对不住了。” 云瑾和王太医还是之前的那副样子。 许大夫连忙摆手站到了一边:“大小姐,你这真的是折煞老夫了,老夫受不起,你还是快快请起吧!” 没有人在意许大夫的反应,不过大多数人都觉得苏仙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砸婊终于嚣张不起来了,真是爽极了。 “苏大小姐,还有钰小公子呢!你之前可没少辱骂钰小公子呢!” “对,还有钰小公子呢!” 苏仙惠狠狠地咬着牙齿,都快要将一口的牙齿咬碎了,站起身来走到苏钰的面前跪下道:“弟弟,对不住了!” “起来吧!” 怎么也不会有人想到,苏钰这个小孩子面对这样的场合竟然会有如此高雅的气魄,他坦然接受了苏仙惠的致歉。 那三个字更衬的苏仙惠低微极了。 “可以了吧?” 苏仙惠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望着苏槿夕,都快要哭了。 “好了?”苏槿夕看似满脸疑惑地皱着眉头:“大姐姐都按照之前的约定履行完承诺了吗?” “没有呢!还差一项,按照之前的赌约,苏大小姐你得脱了衣服绕着长安大街跑三圈!” “是呀!绕着长安大街跑三圈!” “脱吧!” “脱吧!” “快点脱啊!” “脱啊……” 围观的人群又开始起哄起来,尤其人群中的那些男人,各个用猥亵的目光看着苏仙惠,更甚至有人朝着苏仙惠吹起了口哨。 这一刻,苏仙惠终于怕了! 她目光怯怯地都不敢回头去看门口围观的众人,脊背冰凉一片,双腿软的都有些站不住了。 她甚至难以想象自己要是真的履行承诺当众脱了衣服给外面的那些男人看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在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永远都斗不过苏槿夕的。 事实上,自从苏槿夕清醒以后,她们之间的每一次争斗她都没有赢过。 “槿夕,差不多就行了!这样有点过了吧?”霍氏终于站出来替自己的女儿说话。 苏槿夕眸光凌厉:“算了?霍氏,你以为本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在开玩笑吗?” “仙惠毕竟是你姐姐,是我们苏府的人。她没有了脸面和名节,对你有什么好处?” “呵,原来母亲你还记得我们都一家人呢?方才你和大姐姐为难钰儿的时候本妃还以为你们都忘记了呢!既然都是一家人,大姐姐还为何跟本妃打这样的赌呢?既然打了赌就得愿赌服输。” 苏槿夕双眼中狠厉的神情忽然让霍氏的身子微微一怔。 还没等霍氏说什么,苏槿又道:“苏仙惠,赌约你能不能履行?若是履行不了,本妃就给你换个别的。” 换个别的? 换什么?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七岁容颜早衰 “换……换什么?”苏仙惠的声音有些颤抖道。 “你确定要换?” 不换难道真要脱了衣服让那些臭男人猥亵吗?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难以接受的? “我确定!”苏仙惠坚定道。 “好!”苏槿夕眸光冷冷的:“来人呐!将苏仙惠给本妃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什么? 苏仙惠、霍氏的脑海中忽然轰然一声。 “槿夕,你这是要打死仙惠吗?”霍氏再也伪装不住,冷着脸对苏槿夕。 “本妃只说打五十大板,又没说要打死她。母妃是要污蔑本妃吗?” 这根说没说又有什么关系? 苏仙惠已经受了二十大板,若再打五十大板,不死也被打残了,那跟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苏槿夕,你干脆杀了我吧!”苏仙惠大震之后忽然扬声冲苏槿夕吼。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了你?拉下去,给我打!” 苏槿夕的护卫不容分说,铿锵上前就拽着苏仙惠拉了下去。 霍氏黑着脸一个劲地替苏仙惠说话,苏骏也是。两个人软的硬的说了一大堆,但是苏槿夕根本就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后堂里,刚开始的时候苏仙惠杀猪一般的喊叫声很高,到了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到最后都已经不喊叫了。 “幽王妃威武!” “幽王妃千岁千千岁!” “苏仙惠活该!” “苏仙惠咎由自取!” …… 人群中的呼声一声比一声高。 侍卫打完板子,将满身血肉模糊的苏仙惠拖了出来扔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仙儿……” “姐姐……” 霍氏和苏骏大叫一声,哭着冲到了苏仙惠的身边。 苏仙惠的屁股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淋漓。完全不复当初苏府那个骄傲聪慧,又美貌如仙的大小姐。 此时的她趴在地上,气息微弱,疼的全身犹如筛子一样,不住地颤抖着。就算身上没有沾染血迹的地方,也已经被大汗湿透。 看那样子,就算死不了,双腿也算是废了,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简直狼狈极了。 “苏槿夕,我要替我姐姐报仇!” 苏骏忽然大呼一声,一把抽了身旁一个护卫身上的佩剑朝着苏槿夕冲了过去。 苏槿夕身旁还有很多护卫守着,根本没费多少力气就将苏骏给抓了起来。 苏槿夕毫不畏惧地眯着双眼:“苏骏,你是想争和苏仙惠一样的下场吗?” “苏槿夕,你这个贱人!你害了我姐姐,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好呀!我等着!不过也得你有这个本事才行!”苏槿夕语声悠悠。 “骏儿!”霍氏哭着拦住苏骏:“莫要逞一时之气。” “母亲,姐姐都成了这样,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你和你姐姐都是母亲亲生的,打在你们谁的身上母亲不心疼?都跟打在母亲身上是一样的。这口气母亲绝对会替你们姐弟二人讨回来。莫要忘了今日的大事!”霍氏说着,潋滟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阴冷的杀气。 今日的大事? 对,还有苏家继承人之争的比赛没有进行完呢! 只要他苏骏赢了比赛,成为了苏家家主的继承人,让他的母亲和姐姐难受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过! 苏骏凛冽地瞪着苏槿夕,握紧了双拳。 苏槿夕,你给我等着! 苏槿夕也以毫不示弱的眼神回以苏骏和霍氏。 别以为凶手死了,护卫们什么都没有查到,她就不知道今日在来的路上,接二连三阻止他们的幕后主使是什么人! 碧姨娘身受重伤,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生死;苏钰在阎王殿走了一遭,差点丢了性命。这个仇她苏槿夕绝对不会忘,且必定要替碧姨娘和苏钰讨回来。 打断苏仙惠的双腿只是个开始,后边还有更丰厚的大礼呢! 霍氏、苏骏,你们等着! 苏仙惠被人抬回了苏府,没想到霍氏竟然没有陪着苏仙惠一起离开,只是吩咐得力的下人找最好的大夫给苏仙惠治伤。 苏槿夕宣布关于苏家家主继承人选拔赛的第三场比赛正式开始。 最后进入第三场决赛的只剩下苏钰和苏骏。 “第三场比的是诊断。”苏槿夕道:“事先已经准备好了病人,稍后你们二人仍旧是用抓阄的方式选择自己即将要医治的病人,计时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内必须医治好病人,没有医治完毕或者医治无效都算输。” “若两个时辰之后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医治好病人,或者两个人都在固定的时间内医治好了病人,应该如何算?”霍氏竟然开口问。 “还是和之前一样,若都在规定的时间内医治好了病人,就按照所用时间的长短排名。若都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医治好,本妃会安排再举行一场决赛。” 比赛的内容和规则都已经明了,苏钰和苏骏开始抽签。 苏钰抽到的是二号,一名双目失明且七岁就容颜早衰的小姑娘。 苏骏抽到的是一号,一名身中蛇毒,全身腐烂,急需解毒的年轻小伙子。 两个都不容易。 苏骏一接到病人,态度就非常严肃起来。开始给病人检查伤口,验血,试毒,并且询问病人在哪里遇到的毒蛇,周围的情况等。 苏钰的病人被带进来的时候众人都不觉唏嘘一声,若不是苏钰抽到签的时候三位评委说过,这位病人是七岁容颜早衰,大家都还以为她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 小小的个子都还没有苏钰高,却长了满身、满脸的皱纹,还有一头雪白的长发。她双目无神,没有焦点地看着脚下的一尺三寸地,很明显双眼什么都看不见。之所以能安然无恙地走进来,靠的全都是身旁之人的扶持。 苏钰忍着伤口的疼痛,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走上前去,亲自迎接病人。 “你好,我叫苏钰,是即将要为你诊治的大夫。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像是没有听见苏钰的声音一样,没有开口,脸上的神情依旧木讷。 “你好,我叫苏钰,是即将要为你诊治的大夫。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苏钰又重复了一遍。 在场的众人、包苏槿夕、还有外面围观的群众,全都寂静地等待着这个小姑娘开口。但是过了好半晌,小姑娘都没有说话。 苏槿夕瞧着那小姑娘,不觉皱起了眉头。 为了公平起见,这次比赛所用的两名病人都是由三位评委准备的,苏槿夕避嫌没有参与,也没用过问。 也就是说,在这两名病人被送到赛场之前,苏槿夕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状态。 难道这小姑娘不但双目失明,还是个聋哑人? 不是吧? 看不见,听不见,还不能说话,这让苏钰如何问诊?如何和病人沟通病情? 这简直就是在两个时辰之内根本就没办法完成的病例嘛!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才小神医 苏钰苍白的脸上明显露出了难色。 就连苏槿夕也开始为苏钰担心,因为她发现苏钰站在那里,脚步已经开始有些不稳,身子几乎在摇摇欲坠,随时都有跌倒的可能。 “先把她带进去吧!” 侍女牵着小姑娘走进了赛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苏钰开始认真地给小姑娘检查身体。 苏槿夕的目光始终在苏钰的身上。她发现,苏钰自从见到小姑娘之后小脸上的神情就一直没有舒展过。 再看苏骏这边。 苏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已经做完了验毒的最后一道工序,写好了需要的药材清单,交给工作人员去抓药。 苏钰的进度明显比苏骏慢多了,众人都开始为苏钰担忧起来。 这么明显的差距,幽王妃看重的苏钰能赢这场比赛吗? 好半晌之后苏钰才检查完了小姑娘的身体,此时已经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苏钰写了个药材清单交给工作人员,又要了一副针灸用的银针。 待药材齐全之后苏钰让助手熬了一副药给小姑娘喝下,有做了一副药汁,用纱布包着,敷在小姑娘的脸上。 小姑娘的病情比较复杂,外用和内服的药已经用过了,接下来的就是针灸。 苏槿夕瞧着苏钰行云流水一样的动作,内心不禁惊讶,果然不是一般的孩子。 其实苏骏的医术也很不错,不过他比苏钰大了好几岁,反而在众人面前彰显不出他的不凡来。 “春红,给骏儿和钰儿端杯茶过去。”霍氏忽然道。 霍氏身旁的侍女忙应了一声,去准备茶水。 “王妃娘娘,连着三场比赛,我心疼儿子,让人给他送杯茶水,没问题吧?” 自从苏槿夕打断了苏仙惠的腿之后,霍氏对苏槿夕就没之前那么客气了,甚至连称呼也变了。 “无碍!”苏槿夕嘴角淡然一笑。 在众人都瞧不见的地方,霍氏的嘴角闪过一抹阴狠。 侍女春红按照霍氏的吩咐将茶水分别端到了苏骏和苏钰的身边。苏骏拿起茶杯喝光了茶,苏钰正忙着给小姑娘针灸,腾不出时间来,只让春红将茶水放在了一边。 因为苏骏已经喝过一模一样的另外一杯茶水,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人的比赛上,根本就没有人去注意苏钰的那杯茶有什么异样。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过去。 苏骏那边的进展一直都领先于苏钰。给病人敷完药之后病人的疼痛已经减轻了很多,不再呼痛了,口服的药也已经给病人服下。 但是苏钰的这边似乎还是没有什么起色。 苏钰试着跟小姑娘交流了好多次,小姑娘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场比赛不会被骏小公子给赢了去吧?” “难说!钰小公子今天的运气似乎不是很好,来参加比赛的时候就受了伤不说,如今抽到的病人情况还是这样复杂的。这是老天爷在有意为难他呀!” “钰小公子赢不了骏小公子,不就等于幽王妃要输给霍夫人了?” “哎……谁知道呢!我也盼着幽王妃和钰小公子能赢,但是现在看钰小公子这状况……难!想赢,很难!” 又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 苏骏给病人身上腐烂的伤口换完了药,病人的脸色明显比刚进赛场的时候好了很多,且还能安然无恙地跟身旁的人交谈了。 苏钰非常得意地朝着评委席一拱手:“请三位评委验证,病人的毒已经完全清除了。” 天呐! 这么快? 离比赛结束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呢! 骏小公子竟然提前医好了病人,那么钰小公子呢? 众人不禁朝着苏钰那边看了过去。 之间苏钰也已经开始收小姑娘身上的银针,一枚……一枚……一枚…… 众人都静静地等着,随着苏钰有条不紊的动作,不由得渐渐地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气氛越来越紧张。 收完所有的银针,苏钰又开始解开小姑娘脸上的纱布,一圈……一圈……又一圈…… 所有的纱布都拆去,小姑娘的脸上还带着药汁。 “烦请替你们家小姐洗洗脸!”苏钰对小姑娘身旁的侍女。 围观的众人不禁伸长了脖子摩肩接踵地往里面看着,身怕一个不留神,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怎么样?怎么样?钰小公子的病人被治好了没有?” “别挤,别挤,快让我看看!” “擦完了,擦完了……” “哇……哦……” 众人长长地惊叹了一声。 “神医啊!钰小公子真不愧是天才小神医,竟然连返老还童这种事情都能做到。” 当婢女擦去小女孩脸上的所有药汁之后,女孩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沟壑般的皱纹。转而是一脸吹弹可破的胶原蛋白,水嫩清亮,吹弹可破,白里透红,完全恢复了她这个年龄该有的透亮肌肤。 而且女孩子长着高高的鼻梁,铜铃一般又黑又大的眼睛,殷虹的小嘴唇。虽然没有完全张开,但任谁都能看的出来,长大之后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这么棘手的病人,苏钰竟然将她给治好了? 苏骏不禁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但谁也没有想到,霍氏的嘴角竟然阴冷一笑:“只治好了脸蛋有什么用?若是连盲疾和聋哑病一同治好了才算过关。” 对啊! 大伙顾着激动钰小公子治好了小姑娘的脸,却忘了小姑娘还有聋哑病和盲疾了。 “小姑娘,你能看见了吗?要是能看见就吱一声。” “对啊!出个声吧!能看见吗?” 良久都听不见小姑娘的声音,众人的心中都开始有些喘喘不安。 苏槿夕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暗沉,云瑾的脸色也不好看。 “小姐,你能看见了吗?小姐!” 小姑娘的侍女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悠着,但是小姑娘的眼神依旧没有焦点,也没有答应她。 “哼,原来还没有治好啊!苏钰,你输了!” 苏骏紧张的内心终于平复下来,冷哼一声,虽是给苏钰说,但目光却非常得意又挑衅地望着苏槿夕。 怎么会这样? 钰小公子真的输给骏小公子了吗? 怎么有些难以置信呢? 幽王妃看中的人,怎么可能输呢? 就在大家窃窃私语,议论比赛的结果之时,忽然……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侥幸,差点丧命 苏钰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钰小公子……” 众人意识中都以为没有被治好的小姑娘竟然开口喊了苏钰一声。 这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都懵了。 苏槿夕冲到了苏钰的身边,云瑾也从评委席走过来,给苏钰把脉。 众人都愣了,现场乱做了一团。 “这到底怎么回事?”苏槿夕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王妃娘娘,钰小公子吸入了对他的伤口有害的决明粉。” 决明粉? 见苏槿夕皱着眉头没说话,云瑾继续解释:“决明粉对于普通人的身体是无害的,但是钰小公子的体质对决明粉过敏。再加上他现在身受重伤,身体的抵抗力下降,别说是服用了,就算吸入决明粉,对他的身体也是百害无一利。” 苏槿夕迅速用解毒系统检测周围决明粉的所在地,怎么也没有想到,解毒系统提示的竟然是之前霍氏让春红给苏钰端上来的那杯茶水。 “霍氏,你怎么解释?”苏槿夕端起茶杯,眸光冷冷的问。 霍氏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我也不知道钰儿竟然对决明粉过敏啊!要是早知道,我就让春红换别的茶了。再说,这茶原本就是我心疼的儿子,给我儿子准备的,给钰儿不过是顺便。” “又没有喝,只是放在一边吸入了茶香而已,竟然就过敏,真是矫情,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呐!”苏骏瞪了一眼昏迷中的苏钰,满脸的鄙夷。 若说这事不是霍氏故意的,苏槿夕打死也不会相信。 霍氏这人,真是心肠阴暗歹毒。 “你们母子最好给本妃祈求钰儿没事,若不然……” 苏槿夕豁然将整整一杯茶泼到了霍氏的脸上,双眸眯了眯,没有将后边的话说下去。但那口吻却足以震慑人心,让人不寒而栗。 “云太医赶快准备药,黄连、陈皮、玄参、川穹、重楼、白芍药……” 苏槿夕一一说着,云瑾连忙就地找药,王太医和许大夫也在帮忙,很快便将苏槿夕所要的十几种药材找齐了。 “让人去熬了给钰儿喝!”苏槿夕吩咐一声,连忙有人利索地拿了药材去煎熬。 苏槿夕又让人将苏钰抬进了内室。 就在苏槿夕跟着也要去内室的时候,忽然……又一个意外出现了。 之前已经被苏骏救治好的那名病人竟然痛苦地尖叫一声,七窍开始流血了。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众人都惊呆了。 “嘟嘟嘟”解毒系统提示有毒。 苏槿夕连忙用解毒系统将那名病人检测了一遍,并且把脉、检查身体,忽然很凶地冲苏骏:“谁让你给他用龙脑和生玳瑁的?” 苏骏脸上的骄傲不见,顿时慌了。 竟然用了龙脑和生玳瑁? 王太医、许大夫以及在场许多懂医术的大夫顿时震惊。 龙脑虽有很好的解毒作用;生玳瑁也有以毒攻毒的作用。 但是,解蛇毒的时候生玳瑁是忌用的。且病人面色潮红,眸光生微,一看就是天生身体热证,正气不足,龙脑、人参之类的药材千万不能用。 可是,苏骏竟然用了!!! 苏槿夕打死也不会相信,能连杀两场进入决赛的苏骏会连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 他这分明就是赢赛心切,急于求成,才会这样做。 因为龙脑除了有解毒作用之外,还和人参一样,有益气补血的作用,被人称为小人参。 也就是说之前众人看到病人的脸色比刚进赛场的时候明显好了很多,根本就不是因为解毒后恢复了体质所致,而是被龙脑的药效暂时吊起来的。 现在龙脑的药效减轻,和病人身体内残留的毒素发生冲突,正无法抗邪而导致七窍流血。 “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很危险,很有可能因为你的侥幸心理和急攻心切而丧命?”苏槿夕质问苏骏的眼神特别的凶。 这些苏骏当然知道。 他当时用药的时候,只是侥幸的以为龙脑的药效怎么也会坚持到比赛结束。那时候他已经成为苏家家主继承人,并且拿到苏家家主令牌之,到那时病人是死是活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却没想到这么快龙脑的药效就坚持不住了。 面对苏槿夕的质问和众人诡异的眼神,他愣在当场,都没有反应。 “王妃娘娘,当务之急是赶紧给这个病人解毒,他现在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云瑾对苏槿夕。 苏槿夕眸光锋利地扫了一眼苏骏,再不看他。 “准备天台二两、木香三钱、青皮五钱、紫苏二两……” 苏槿夕很严肃地说需要的药材。 云瑾去内堂照顾苏钰了,王太医、许大夫,两名身份不简单的评委自动组成了助手队,按照苏槿夕的要求找药、煎药。 苏槿夕在众人瞧不见的时候,手掌一翻,手心里顿时多了一种奇怪的药,给病人服下,病人立刻就呕吐不止。 这是催吐,得将之前吃进去的那些药材全都吐出来。 “小米粥呢!” “小姐,小米粥已经好了。” 绿篱连忙端着一碗小米粥从后堂出来,按照苏槿夕的要求给病人喂了下去。 “药!” “药熬好了!” 王太医飞速端来了熬好的药,也按照苏槿夕的要求给病人服下。 “把他的衣服脱了。” 自始至终,苏槿夕的表情一直都很严肃,吩咐一声之后拿出了自己的寒冰神针。 “这……” 绿篱、王太医和许大夫有些犹豫。 王妃娘娘毕竟是女子,而且还是幽王的女眷,身份尊贵。当众面对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子,不合适吧? “脱!”苏槿夕冷冷一声。 “医者不论男女!” 王太医道了一句,动手开始解病人的衣服。 脱完病人的衣服后,云瑾等人自动站到了一边,苏槿夕开始给病人施针。 这是第一次,苏槿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施针。 莫说那寒冰神针的神奇和独特就已经闪瞎了众人的眼,就苏槿夕这施针的手法,也是在场的诸位内行之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尤其是离苏槿夕最近王太医和许大夫,简直可以说是惊讶之极。那眼神将苏槿夕崇拜的五体投地,甚至都已经忘了面前的只是个女子。 苏槿夕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严肃、认真。众人见过苏槿夕的很多样子,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工作起来的苏槿夕。 那神态、那身姿、那气韵,以及施针的独特手法,都让人们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很多人都有种医神下凡的错觉。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天生,三千白发 苏槿夕施完针,收起银针。 内服药物配合针灸,很快便将病人体内的毒素清除。 但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病人也等于在阎罗殿的门口绕了一圈,几乎丢了半条性命。 “先将病人留在贵仁堂,由贵仁堂负责她的饮食和用药,等完全好透了再送回家去。” “是,王妃娘娘。” 贵仁堂的管事连忙应了一声,给病人安排住处,又让侍从将病人抬进了贵仁堂的后堂。 此时云瑾也刚好从后堂出来,苏槿夕连忙问:“钰儿怎么样了?” “钰小公子已经无大碍,请王妃娘娘放心。” 云瑾办事说话苏槿夕很放心。然后她的眸光又一阵阴寒,看向了霍氏和苏骏。 二人的身子齐齐一震,霍氏的身子有且怯地看向苏槿夕:“你……你要做什么?” 不过苏槿夕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回答霍氏的话。转而走到了被苏钰医治的那名小姑娘的身边。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王妃娘娘,民女名叫小离”小姑娘声音脆脆的,就像铜铃一般好听。 这是,大伙真真切切地听到这小姑娘说话,比起方才在苏钰吐血之极,喊出来的那医生“钰小公子”更让人心里踏实。 没想到钰小公子真的把这位姑娘给治好了。 不过苏槿夕注意到的却是别的。 没想到才七八岁的小姑娘,言行举止间竟然会如此得体大方,倒是和苏钰有几分相似,也不知道这姑娘是谁家的。 苏槿夕又给小离好好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小离身上的所有症状都被苏钰给治好了之后,才转身走到了主位的方向。 拿出了苏家家住的令牌。 “现在本妃宣布,今日苏家家主继承人的比赛,最终获胜者是苏钰。在场的诸位亲眼见证了这场比赛,如今再做个见证,本妃将这苏家家主的令牌交到苏钰的手上,以后苏钰就是苏家未来的继承人了。” 苏钰还在后堂躺着,并没有出来,苏槿夕说完之后将令牌交给了一旁的侍从。侍从恭恭敬敬地接了,正要给后堂的苏钰送进去。 “不……不可以,我是苏家嫡子,我才是苏家未来的继承人。这令牌应该是我的。”苏骏疯了似的冲上去想要抢苏家家主令牌。 苏槿夕一个眼神,护卫连忙将苏骏给拦住了。 “娘,我才是苏家家主的继承人。”苏骏冲霍氏喊道。 到了这个时候霍氏脸上的神情反而平淡了很多,不过眼底的那一抹紧张还是很明显地出卖了她的内心。 “苏钰真的治好了这丫头吗?不见得吧?如果本夫人没有看错,这丫头的身上除了童颜早衰、聋哑症、盲症之外还有少白头之症吧?” 众人顿时又震住了,不禁朝着小离的身上看去。 虽然容颜已经不再苍老,她也能看得见、听得见、还能说话了,但她的那一头雪白的头发还是真真切切的。 那可是铁证,想赖也赖不掉。 “就是,苏槿夕,这小姑娘的头发还白着呢!苏钰根本就没有赢这场比赛。”苏骏非常得意地挑衅苏槿夕。 苏槿夕也不知道如何说了,只狠狠地瞧着霍氏母子。 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小离的婢女忽然站了出来,扬声道:“其实大家误会了,我家小姐虽然得了怪病,但是她这一头的白发却并非因病所致,而是天生的。” 天生的? 天生白发? 这怎么可能? “丫头,你胡说八道呢吧?怎么可能有天生长白发的人?” “这位夫人,婢子绝对没有胡说,我家小姐并非单纯的汉人血统,所以才会生了一头的白发。” 此刻大家才注意到,那小离的眼珠子虽然是汉人共同拥有的黝黑色,但是眉头很高,眼眶也很深,确实不像是纯正的汉人。 “不……不可能!你们一定和苏槿夕他们是一伙的,所以才会替他们胡说八道,对不对?”苏骏狗急跳墙,开始乱咬人。 “够了!”苏槿夕冷喝一声。 “这场比赛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行,在场的众人都是证人,苏钰赢的光明磊落,不怕你们质疑。不过有些人……”苏槿夕冷冷地看向了霍氏:“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有天断,恶人一个也休想逃过。” 没想到霍氏竟然没被苏槿夕的这话给吓着,反而嘴角一阵冷笑的道:“既然王妃说到光明磊落四个字,今日在场的众人也替本夫人做个见证。本夫人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想问问王妃,您这苏家家主的令牌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苏槿夕温馨无愧:“本妃早就说过,是天牢的父亲亲手交到本妃手上的。” “谁信啊!”霍氏扬声:“老爷又不是真的傻,她怎么可能将苏家家主令牌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你这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手中?难道她预见不到这样做会给苏家带来多少祸端吗?” 霍氏说完,还没等苏槿夕开口,又道:“幽王妃,这几日来本夫人敬畏你幽王妃的身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现在本夫人绝对不会再容忍你仗着自己的身份在苏家胡作非为了。” “你想做什么?”苏槿夕眯起了双眼。 “除非,本夫人听到老爷亲口告诉我,是他将苏家家主的令牌交到了你的手中,让你主持推选出苏家家主继承人。否则,你所说的话,本夫人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就是,苏槿夕。自从父亲入狱,皇上下令不许家人探监。我们这些人当中就只有你能够见到父亲,谁知道这令牌你是怎么得来的。说不定你威逼父亲,或者从父亲的身上抢来的也说不一定。”苏骏道。 “还请诸位替我们孤儿寡母说句话,让幽王妃带我们去见见我们家老爷。不为别的,只为妾身在苏府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妾身绝对不相信我家老爷会不顾及妾身和他一双儿女的处境,任由一个嫁出去的姑娘回来祸及苏府的安危。” 霍氏扬声拱手对堂外围观的众人。 一时之间众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他们中大多数人都相信苏槿夕,但是霍氏这话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苏仲确实没有理由将苏家家主的令牌交到一个外嫁之女的手上,这样对苏家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王妃娘娘,您身份尊高,在天牢那边也能说的上话,不如您就带着霍氏母子去天牢见见苏院首吧!” “就是啊!大伙虽然都相信你,但也不免有人心中带着疑惑。去当面对峙对峙,也好赌了某些人的口。” “王妃娘娘,去吧!大伙都挺你!” “幽王妃,怎么样?去天牢当面对峙,你敢吗?”霍氏阴测测地瞧着苏槿夕。 虽然这令牌确实不是苏仲交到她手上的,而是后来她在苏仲的书房找到到的,但是她回苏家却是苏仲授意。所以她不怕去天牢对峙,也有把握苏仲会向着她说话。 但是她瞧着霍氏那眼神,怎么总觉得这会是一个圈套呢? “幽王妃,不敢了吗?”苏骏得意地扬声。 苏槿夕会如何回答?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老爷,夫人爬墙了 苏槿夕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若去天牢对峙,确实是父亲将苏家家主的令牌给了我,又该如何?” 苏骏的眼底闪过一抹犹豫。 难道这苏家家主的令牌真的是父亲给苏槿夕的? 不过霍氏却是想都没想,便道:“若对峙后真如你诉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任凭你处置。” “如果是让你让出苏家主母的位置给碧姨娘呢?” “好!”霍氏的眼底闪过一抹狠绝:“不过,本夫人也有一个条件。若对峙之后这令牌并不是老爷给你的,苏槿夕,我要你自刎当场。” 好狠! 好多人听着都愣了。 霍氏这是要跟苏槿夕玩命啊! 瞧她这样子,不像是假的。难道幽王妃得到这苏家家主的令牌,真的另有蹊跷?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众人就更想知道对峙后的结果了。 “王妃娘娘,你就带他们母子去吧!” “就是啊,大伙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吧!” “好,本妃带你们过去!”苏槿夕道。 在谁都瞧不见的地方,霍氏的眼底划过一抹阴冷。 当即苏槿夕便带着霍氏母子和众人去了刑部。 苏槿夕提前派人去刑部打了招呼,刑部尚书和刑部侍郎亲自在门口迎接苏槿夕。 “下官刑部尚书王凯。” “下官刑侍郎李嗣。” “见过幽王妃。” “两位大人请起吧!”苏槿夕坦然接受了两位官员的参拜。 “谢幽王妃。” “本妃提前派人通知你们的事情可准备好了?” “下官等人已经准备妥当,王妃娘娘请!” 刑部尚书王凯让开了刑部的大门,将苏槿夕往里边请。 跟着围观的群众太多了,之前在贵仁堂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到了刑部才发现浩浩荡荡的挤满了刑部门前的整条街。 让这么多人进刑部根本就不太实际。 原本想只选几个群众代表进刑部做个见证,但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建议打开刑部公堂的门,对峙就在刑部公堂进行。顿时所有的人都开始呼吁起来。 “王尚书,您看这……”苏槿夕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是民众的意愿,那边顺了民心。下官这就让人去打开公堂大门。” “有劳了!” 于是对峙便决定在刑部公堂进行。 平时刑部公开审理一些案子的时候也会打开刑部公堂的大门。坐北朝南,东、西、南三个方位都有敞开的宽敞大门,围观的众人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王尚书一边带着苏槿夕等人进了公堂,一边让人去天牢提苏仲。 但是众人在刑部左等右等,好几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始终不见刑部的人将苏仲提过来。 “王尚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不见人来啊?” “天牢离公堂的距离也不远啊,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对啊!进一趟宫都够了,不会是苏仲在天牢里已经出什么事情了吧?” “这……” 王尚书和李侍郎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 “再派人去看看!”王尚书下令。 其实并不是苏仲在天牢里出了什么事情,而是被侍卫提着出天牢的时候遇到了一些情况。 两名到天牢提苏仲的侍卫给苏仲一说苏槿夕他们此次来的目的,苏仲便猜到了苏槿夕在苏家受到了阻碍。 原本苏槿夕进苏家就是他授意的,所以他也很愿意出去当众和苏槿夕对峙。 但是两名侍卫带着苏仲并没有直接去公堂,而是先去了另外一间比较隐蔽的牢房。 虽然同在天牢之中,但这间牢房的设施却是上等的,离别的牢房也比较远。 “苏院首,别来无恙啊!” 苏仲刚走进去,一名身穿黑衣,头戴黑色斗笠的人缓缓转身。 虽然面部被斗笠上垂下来的长长细纱遮着,没看清面容,但从声音可以判断出,此人是个女子。 “你是什么人?带老夫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苏槿夕要找老夫对峙吗?怎么会是你?” 苏仲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但是女子一句都没有回答,而是亮出了一个腰牌。 见那腰牌,苏仲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你……你……” “苏仲,你是明白人,想必已经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苏仲愣了半晌,一咬牙:“这么多年,老夫已经受够了。” “哈哈哈。”女子大笑两声,忽然十分凌厉地指着苏仲:“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这些年来老夫窝囊的活着,早就不想活了。反正现在身陷天牢,往后的日子是暗无天日,想再出去是根本不可能了,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苏仲毫无惧色。 “呵呵呵,临死了,没想到你这狗东西还如此有骨气。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这骨气能硬到什么时候。” 说完,女子啪一声,将一沓子东西扔到了苏仲的脚下。 是一些纸张、册子和几件金银首饰,还有一把折扇。 苏仲微微抬眸:“这是什么?” “是你那所谓的宝贝儿子苏钰的真实生辰八字。还有你那知心的外室碧姨娘和小情人的幽会实录。” 苏钰的真实生辰八字? 碧姨娘和情人幽会? 苏仲的脑海中轰然一声,飞速从地上将那些册子和纸张捡起来,迅速翻看着。 越看,他脸上的表情越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苏钰根本就不是你亲生的,是碧姨娘和别的情郎生下来的。苏仲,你竟然还帮着苏槿夕那个贱人对付你的正妻和嫡子,你是鬼迷了心窍吗?” “不,不可能,碧桐绝对不会这样做,绝对不会。” 苏仲一直摇着头,双眸空洞,捧着册子的手都在颤抖。 “看来你是不见黄河心不死。来人呐!把人带进来。” 女子话音落,外面两名侍卫带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进来。 “桓婆婆?”苏仲有些惊讶。 桓婆婆是之前在苏家别院照顾碧姨娘母子的奴才,也是碧姨娘母子一直以来最信得过的人。一见到苏仲,立刻跪在苏仲的面前给他磕头。 “老爷,求求你饶了老奴吧!老奴不是有意帮碧夫人瞒着老爷您的,只是……只是那时候您一心对碧夫人,老奴瞧着实在不忍心伤您。” “你说什么?” 苏仲的瞳孔紧缩,眼底一片血红。 “钰小公子并非老爷您亲生的,而是……而是碧夫人和别人生的。” 苏仲的脑海中又是轰然一声,想都没想,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桓婆婆的胸口。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见面,求夫君做主 苏仲都已经生了要搬到霍氏,将苏家交到碧姨娘和苏钰手中的念头。可想而知,他对碧姨娘母子是寄予了多大的厚望。 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苏钰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这样话。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苏仲或许绝对会怀疑,但现在说出这话的人竟然是桓婆婆。 桓婆婆可是苏仲的人,而且还是伺候苏仲长大的人,苏仲绝对不怀疑她。 “那人是谁?”苏仲愤怒地问。 “老奴……老奴不知道。那人每次来的时候都带着面具,三更过后来,天微亮就走,老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面容。”桓婆婆声音颤颤巍巍。 苏仲愤怒之极,气的都快要吐血了。 忽然他的眸光瞧见地上的那把折扇,打开一看,顿时更加愤怒了。 折扇的正面描着一对并蒂莲花,后面只写着一个“辰”字。 “这是他留下的?” “老奴……老奴不清楚。” 苏仲一把将所有的东西收入怀中,豁然起身,就要朝牢房外走去。 黑衣斗笠女子眼疾手快,飞速拦在了苏仲的前面。 苏仲眸光嗜血:“你还想做什么?” 女子盈盈一笑:“好一腔愤血!苏仲,解决了苏槿夕和碧姨娘母子,我和青萝在苏府为你接风洗尘。” 青萝是霍氏的闺名。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仲的眸光一聚。 “你应该很清楚,只要我愿意,将你从天牢里捞出来,不在话下。” “不必!” 苏仲一把推开女子挡在自己前面的手臂,豁然出了牢房。 女子望着苏仲离开,斗笠下面的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苏槿夕,不信你这回还不死。 此时的公堂里已经开始沸沸扬扬。 堂外围观的众人议论声和吆喝声一声比一声高,说什么的都有。 苏槿夕淡然地喝着茶,自动屏蔽了所有的声音,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霍氏和苏骏同样不着急,也是悠悠地喝着茶。 “来了,来了。” “苏院首来了。” “快看,在那边!苏院首过来了。” “苏院首,苏家家主的令牌到底是不是你给幽王妃的啊?” 苏仲人还没有到公堂上,堂外的众人就开始高声质问起来。 只可惜苏仲黑着脸,什么都没说,一路忡忡地走到了公堂上。 苏槿夕瞧见苏仲的眼神,内心忽然生出一抹不祥的预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眸光有些暗沉地没有说话。 “老爷,妾身终于见到你了!这些日子让老爷您在牢里受苦了。妾身见不到你,日夜寝食难安,日夜盼着能见到老爷您啊!”霍氏哭着扑进了苏仲的怀中。 “父亲!”苏骏跪在地上,抱住了苏仲的双腿:“苏槿夕拿着苏家家主的令牌回府上,说是受您所托,选拔新的苏家家主继承人,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把苏家家主的令牌给了他?” “就是啊,苏院首,苏家家主的令牌到底是不是你给幽王妃的?” “是不是你给的?” “苏院首,你说句话啊!今日我们这么多人来此,就是为了看你和幽王妃当面对峙的。” “老爷,一定是槿夕在说谎对不对?骏儿是嫡子,理应继承苏家家业。重新选苏家家主继承人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必要。一定是槿夕偷了你的令牌对不对?老爷,你要替妾身和骏儿做主啊!”霍氏哭的满脸是泪,就跟真似的。 苏仲半天都没有说话。 霍氏又哭道:“槿夕虽嫁为人妇,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只要老爷您替妾身和骏儿做主,妾身绝对不会追究槿夕什么。还有碧姨娘和钰儿,妾身知道老爷您最爱碧姨娘,也最疼钰儿。妾身一定会好好善待他们母子,一起等着您回府。” 霍氏一提起碧姨娘和苏钰,苏仲在内心极力压制着的愤怒再也无法抑制,一把推开霍氏,又踢开苏骏。 “碧氏和苏钰呢?” 苏槿夕内心豁然一震,内心那股不祥的预感愈来愈烈,缓缓站起身来。 霍氏像是被吓着了:“老爷,你这是怎么了?你是怎么了呀?” “父亲!” 苏槿夕终于开口,眯着眼眸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苏仲。 苏仲像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下颚的胡子颤抖道:“老夫要见碧氏和苏钰。” “今日我们是为苏家家主的令牌而来,当日在天牢中父亲亲手将令牌交到女儿的手中,让女儿回府推选出新的苏家继承人,并重振苏家家业。现在女儿受到母亲与众人的误会和质疑,还请父亲为女儿作证。” 苏槿夕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睛始终盯着苏仲的双眸。 这一刻,一直吵吵嚷嚷的人群忽然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说话,只等着苏仲的回答。 可是好半晌,苏仲都没有出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群中忽然有人道。 “苏院首,你倒是说话呀!苏家家主的令牌到底是不是你给幽王妃的?苏府重新选拔继承人到底是不是你的意思?” “对啊!你给个话呗!今日苏家家主继承人的选拔赛刚比完,最终选出来的人是苏家的钰小公子,而不是嫡子苏骏。到底谁应当继承苏家的家业,你倒是给句话呀!” 苏槿夕明显地感觉到,苏仲的身上是带着愤怒气息的,且在听到苏钰这个名字的时候更加强烈。 他到底怎么了? 从天牢到公堂的路上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槿夕还来不及细想这些问题,苏仲又道:“老夫要先见到碧氏母子,才能确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这话声音有点小,是说给苏槿夕的,外面的那些众人未必能够听到。 要见碧姨娘和苏钰? 苏仲这是要做什么? 而且碧姨娘和苏钰现在还受着伤呢!尤其是碧姨娘,生死未卜,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何能来见苏仲。 但是苏槿夕很清楚,苏仲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当初在天牢里和她做交易时说的那些话,此时在他的心理已经动摇了。 无论对于她还是对于碧姨娘母子,这都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到底要不要让苏仲见碧姨娘母子? 如何见?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是不是真爱 “父亲,今日在去贵仁堂参加比赛的路上碧姨娘和钰儿受了重伤,碧姨娘现在生死未卜,苏钰也伤的不轻。只怕没办法来此见你。”苏槿夕说了实话。 苏仲的瞳孔一缩:“既然他们不能来,就带老夫去见他们。” 这…… 苏槿夕看了一眼王尚书。 王尚书立刻为难道:“王妃娘娘,苏院首是陛下钦点的犯人,且涉及皇后中毒一事,上面对这件案子十分重视。今天能让苏院首出来当众与您对峙,已经实属不易了。” 言外之意就是想让苏仲去幽王府见碧姨娘母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苏槿夕也不想带苏仲去幽王府,毕竟幽王府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 “绿篱,回府去瞧瞧碧姨娘的病情如何了。如果死不了,还有口气儿能过来一趟,就让管家和花嬷嬷伺候着过来。” 苏槿夕这话纯粹是往苏仲的心窝子里戳,故意说给苏仲听的。 只可惜,苏仲脸上的神情一直都很冷漠,根本就不在意碧姨娘和苏仲受伤的事情。 “王妃娘娘,不如下官和王太医也跟着过去一趟,一路上对碧姨娘和钰小公子的病情也有个照应。”云瑾道。 站在人群中的许大夫也站出来:“王妃娘娘,下官也跟着过去吧!虽医术不及云太医和王太医,但也能搭把手。” “也好!”苏槿夕点头。 绿篱便带着云瑾、王太医和许大夫三人去了幽王府。 之前一直忙着比赛的事情,后来完事了又闹出来刑部对峙这档子事情,苏槿夕虽然一直没有顾上碧姨娘的伤势,但对碧姨娘却一直很担心。 要知道,那半截横梁插在碧姨娘的背心,插的可不轻呢! 也不知道管家他们找到九容了没有,云瑾的那位朋友去了幽王府,对碧姨娘的伤势有没有帮助。 众人这一等,足足等了三个时辰,直从下午的申时等到了晚上的亥时,公堂的四周都点上了炉火和火把。围观的群众还是那么多,依然锲而不舍的等着。 不过这一回大家都没有催促或者议论什么,因为全都知道碧姨娘和苏钰的情况。 苏槿夕暗暗算着时间,三个时辰,都足够刑部和幽王府之间十几个来回了。 云瑾他们还没有将碧姨娘和苏钰接过来,不会是碧姨娘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吧? 不过,这也不是云瑾办事的风格啊! 不管事情如何,云瑾也定会派人给她通报一声的。 直到亥时一刻的时候堂外才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轮声。 因为大家都很安静,并且还是寂静的黑夜,所以那声音非常的清晰。 “来了!” “云太医他们把碧姨娘和钰小公子接过来了。” “快让开,快让开。” 人群中自动让开一条道来,四名侍卫用担架将碧姨娘和苏钰抬了进来。 苏槿夕一见到碧姨娘,黝黑美丽的瞳孔就眯成了一条线。 人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躺在担架上的碧姨娘面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显然是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伤口被刺的极深,这个时代又没有麻醉药,掩盖在薄被底下的身子还在不住地簌簌颤抖。 那样温婉贤惠,知书达理的一个女子,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 任谁见了都会看的心口一揪。 但在碧姨娘的视线里出现苏仲的那一刻,她却撑着带伤的身体,艰难地从担架上仰起头来,眸光深切地望着苏仲:“老爷……” 苏槿夕不禁想起之前在幽王府的时候,她曾去过碧姨娘的屋子,发现碧姨娘确实是深爱着苏仲的,便不由得朝着苏仲的脸上忘了过去。 却没想打,苏仲面对碧姨娘的反应让她内心一阵寒凉。 苏仲并没有看碧姨娘,而是紧紧地握着双拳避开了碧姨娘的视线。 这让苏槿夕更加确定,之前在来公堂的路上,苏仲的身上绝对发生了什么。 苏钰虽然受了伤,但还能撑着身子站起来,他走到苏仲的身边,苍白着脸问:“父亲在天牢中可好?这段时间钰儿和母亲一直都很想念父亲。” 苏钰的话音刚落,苏仲眸光聚火,豁然看向了苏钰。 从小到大,苏仲在苏钰的面前都是一副慈父的模样,苏钰哪里见过这样的父亲,顿时被吓着了。 不过,还没等苏钰反应过来,苏仲就拽着苏钰的手,疯狂地往公堂中央的一个浴池里走。 “父亲,父亲,你怎么了父亲?” 苏仲根本就不顾及苏钰的惊讶,更不顾及苏钰的身上还带着伤,一口咬破了苏钰的食指,拽着苏钰的手将血滴到了鱼池中。 然后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也将血滴了进去。 苏钰都被吓坏了,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煞白的。 碧姨娘也被吓的不轻,挣扎着要从担架上起来,却被绿篱和许大夫给拦住了。 霍氏和苏骏的脸上露出了一阵幸灾乐祸的笑。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苏槿夕怎么可能还看不出来苏仲要做什么? 他这是在滴血验亲啊! 难道他竟怀疑苏钰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不止苏槿夕一个人瞧出来苏仲这是在滴血验亲,在场很多机灵一点的人全都瞧出来了。短暂的震惊之后全都伸长了脖子,往鱼池里瞧,想一看究竟。 更甚至有些人直接冲进了公堂,门口的侍卫拦都拦不住。 “怎么样?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溶了吗?” “溶了吗?” “溶了吗?” ………… 只可惜,瞧了好半晌,那两滴豆粒大小的鲜血渐渐地在水中化开之后就沉入了水底,并没有融合到一起。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父子之血入水能相溶吗?钰弟的血怎么没和父亲的溶到一起啊?难道……”苏骏故作惊愕,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霍氏连忙一把拽着苏骏,欲盖弥彰的样子:“骏儿,不许胡说,钰儿怎么可能不是你父亲亲生的?” 霍氏母子说出来这话,就等于是捅破了大家心目中那一层窗户纸。 苏钰脸上神情已经震惊的不能再震惊。 “孽障!” 苏仲面色漆黑,怒骂了一声,狠狠在苏钰的胸口踹了一脚。 苏钰原本就带伤,哪里受得了苏仲这一脚? 被踹的口吐鲜血,险些晕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真不靠谱 “苏仲,你疯了?” 苏槿夕推了苏仲一把,扶住了地上的苏钰。 苏仲并没有理会苏槿夕,而是转身走到了碧姨娘的身边,从怀中掏出了那把折扇和那些册子,扔到了碧姨娘的面前。 “贱人,你还有何话要说?” 这是苏仲第一次如此称呼碧姨娘,碧姨娘不可置信地捡起地上的册子,打开。 只一眼,碧姨娘双眼中的泪水就像瞬间破碎的琉璃一样,簌簌地流了下来。 “老爷……你怀疑……怀疑……” 碧姨娘咬着嘴唇,都已经咬出了血,但是后面的话终究没忍心说出来。 “哎呀,难道钰小公子真的不是苏院首亲生的?” “怎么会这样?” “苏院首也太可怜了,帮人家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竟然今日才知道真相。” “谁说不是呢!绿帽子竟然戴了那么久。” “话说,这钰小公子到底是谁的儿子?” “就是啊!碧姨娘,钰小公子到底是谁的儿子啊?” 人群中有人开始带着讽刺的意味朝碧姨娘喊着。 碧姨娘双眸噙泪,始终盯着苏仲瞧着。 苏仲满脸的愤怒,就差没有直接将碧姨娘的脖子拧断了。 苏钰的脸色煞白煞白。 苏槿夕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一直在颤抖,这样的苏钰让苏槿夕心疼极了,她恨不得直接捂住苏钰的耳朵,让他隔绝外面的那些声音。 忽然,苏槿夕飞速摘下自己头上发簪,起身拽着苏骏的手到了鱼池边,刺伤了苏骏的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许多人都没有来得及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离苏骏最近的霍氏都没有来得阻止。 “苏槿夕,你这个贱人,你要干什么?”苏骏一阵吃痛,瞪着双眼怒骂苏槿夕。 “苏槿夕,你要做什么?你是要谋杀我儿子吗?” 霍氏反应过来之后也冲了过来,推开苏槿夕,将苏骏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苏槿夕没有搭理霍氏母子,而是嘴角冷笑着看向了鱼池。 众人不明所以,也随着苏槿夕的目光大吃一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霎时间,众人目光十分诡异地看向了苏骏。 霍氏的脸色顿时变了,满脸疑惑地靠近鱼池,向里边瞧了进去,陡然瞪大了双眼。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苏槿夕,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霍氏撕住了苏槿夕的衣服。 从小到大,苏槿夕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撕她的衣服了。 “放手!” 霍氏被苏槿夕凶冷的目光吓了一跳,身子一震颤抖,抓在苏槿夕衣服上的手松开了一些。 苏槿夕一把掀开了霍氏,将自己的衣服从她的手中拽了出来。 然后,她并没有搭理霍氏和苏骏,而是冲着正往鱼池里瞧着的苏仲冷然一笑。 “父亲,可看清楚了?苏骏的血和你的血也不能相溶。” 此时,鱼池旁边围满了人,许多人都冲着鱼池瞧着。 方才苏槿夕急中生智,用发簪刺破了苏骏的手,将血滴到了鱼池中,没想到苏骏的血竟然和苏钰的血一样,只在水中化开,也没和苏仲的血相溶。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难道骏小公子也不是苏院首亲生的?” “这……这简直太荒诞了吧?苏院首,你就只有两个儿子,竟然没有一个是你亲生的。要不你再验验你姑娘的血?” 这话讽刺味十足。 苏仲一双眼睛都快要出血了,脸色黑的已经不能再黑,怒视着霍氏。 “不……不可能的老爷,骏儿绝对是您的亲生儿子,妾身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霍氏哭着跪在了苏仲的面前,然后又指着苏槿夕:“这绝对是苏槿夕使了什么阴谋。老爷,你绝对不能上了她的当啊!” “槿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仲竟然信了霍氏的话,质问起了苏槿夕。 苏槿夕嘴角依旧冷笑着,竟当着众人的面,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也滴到了鱼池中。 “幽王妃要干什么?” “幽王妃也要验血了吗?” “哇,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溶了吗?溶了吗?” ………… 忽然,吵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各种眼神非常复杂地望着苏槿夕和苏仲。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幽王妃的血竟然也没有和苏院首的相溶,难道……” 介于苏槿夕如今尊高至上的身份,“幽王妃不是苏院首亲生的”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父亲,你不会真以为我们三人全都不是你亲生的吧?”苏槿夕冷笑道。 苏仲脸上的愤怒渐渐消失,一脸懵逼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用很直观的方式做了实验,也用很直白的方式说出了真相:“滴血验亲这样方法根本就不科学。” 顿时,众人又开始炸了。 “什么?滴血验亲不准确?” “不是吧?祖祖辈辈用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呢?” “幽王妃,你是在胡说吧?” “这绝对不可能啊!” ………… 其实这就是古代医学落后之处,也是医学上最可悲的。 其实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亲生子女,只有用现代的科学技术进行DNA血型匹配才能够验证出来。在那个没有高科技医学技术的可悲年代,不知道“滴血验亲”这种荒谬的做法到底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今日若不是有苏槿夕在,就连碧姨娘和苏钰也险些成了其中之一。 “大家若不信,可以当场验证,本妃绝对没有说假话。血溶于水这种说法,只是和水的温度有关。水温达到一定热量,加入明矾,即使不是亲生子女,血也能相溶;但若在水中加入油,即使是亲生子女也不能相溶。” “王尚书,李侍郎,麻烦准备两盆分别加入了明矾和油的温水,让众人当场验证。” “是!” 刑部准备这样的东西不难,王尚书和李侍郎连忙吩咐人去准备,没过多久,硕大的两盆水就放在了众人的面前。同时还准备了许多银针。 既然是来看热闹的,就不凡有好奇者,众人拿着银针纷纷开始验证了起来。 结果……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个也别想逃过 结果明明是亲生子女,血滴到加了油的水中没有相溶;明明根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血滴到加了明矾的血水,竟然溶到了一起。 也有人将血滴到了鱼池中,结果依旧参差不齐。 众人各种惊讶和疑惑。 王尚书和李侍郎因为好奇也验证了,却没想到他们的血竟然溶到了一起。 “王妃娘娘,这……这绝对不可能啊!李侍郎今年都已经四十有二了,下官五十刚出头,李侍郎怎么可能是我儿子?并且,下官从来都没有听家母说过,我还有什么兄弟姐妹啊!” 苏槿夕嘴角微微一笑:“所以说,这滴血验亲的说法根本就是错误的。” “这可是老祖宗们传下来的的法子,都用了几千年了,难道真是错误的?”王尚书不可置信地问。 “错的!” 苏槿夕非常坚定。 一时间,公堂之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幽王妃好厉害啊! 这可是一向非常伟大的医学研究成果啊!竟然推翻了老祖宗传了几千年的老法子。 刹那间,苏槿夕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人们瞧着苏槿夕的眼神也越来越崇拜了。 不过,这并不是苏槿夕发现的。 虽然古代的法医著作和医学著作多有记载,但是在现代医学中早有人研究确认过这种方法并不靠谱。 “老爷,钰儿绝对是您亲生的,妾身绝对不敢说假。”碧姨娘眼泪汪汪地望着苏仲。 苏仲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特别犹豫的样子,并没有去看碧姨娘和苏钰一眼。 “父亲,方才既然能因为母亲的一句话而相信母亲来质问女儿,为何就不能相信碧姨娘呢?”苏槿夕声音平淡道。 苏仲冷淡地看了一眼苏槿夕,终于朝着虚弱之极的碧姨娘看了过去。 “既然你说苏钰是老夫亲生的,那摆在你眼前的这些东西又作何解释?” 若只有一本册子也就罢了,但是竟然还有一把折扇。这些东西合在一起太真了,放在谁的身上都会怀疑。 “妾身……妾身不知道。”碧姨娘哭着摇头。 “老爷,妾身以为这件事情还是要慎重下定论才是,妹妹没名没分地跟了老爷那么多年,在外面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对老爷您的这份情谊您可不能顾啊!”霍氏忽然一副含辛茹苦,非常体谅碧姨娘的样子。 若不了解霍氏的人定会以为霍氏这是在替碧姨娘说话,但是苏槿夕却清楚的很,这是伪善的霍氏一向管用的手段。 她这分明是在变向地提醒苏仲,碧姨娘在府外住了那么多年,难免有苏仲察觉到不到的空当,若在这空当里偷了人,也是难免的事情。 更何况碧姨娘能没名没分地跟了苏仲,就说明她是不怎么正经的女人。像这种女人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很正常。 果然,听了霍氏这话,苏仲原本就淡漠的眼底更寒彻了几分。 却没想到苏骏又在上面添了一把火,直接点破了苏仲心中此时正怀疑不定的。 “哼!就是因为碧姨娘这个贱妇在外面住了那么多年,才会有偷人的可趁之机,谁知道她在父亲不知道的时候偷了几个呢!” 苏仲狠狠地握紧了双拳,眸含杀意地缓缓转向了苏钰。 躺在担架上的碧姨娘再也没办法抑制住胸口的那一团气,“噗”一口血吐了出来,晕死了过去。 云太医和王太医连忙冲到了碧姨娘的身边,捞起碧姨娘的手腕把脉。 “碧姨娘怎么样了?” 苏槿夕也冲了过去,担心极了。碧姨娘吐的那一口血只是个开始,此时大量的血不断地从口中涌出来,还有鼻子、耳朵和眼睛里也开始慢慢地渗出血来,那样子可怕极了。 “王妃娘娘,不好,碧姨娘气血逆流,得尽快用凝血丹救治,否则神仙下凡也难救了。”云瑾道。 “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钰儿啊!娘……娘……”苏钰连滚带爬地到了碧姨娘的身边,哭的快要断气了。 凝血丹并不难找,但这种东西现在储藏最多的地方就是宫里。 可是宫门被禁了,在场能进出宫中的人就只有每日为皇后和皇帝诊脉的云瑾。可这三更半夜的,也不是诊脉的时候啊。 “能不能用别的东西代替?”苏槿夕问。 “能是能,虽比不上之前替皇后娘娘用过的紫珠,但却比凝血丹要强上很多倍。” “是什么?” 云瑾看了一眼苏仲和霍氏才道:“血灵芝。” 血灵芝? 怪不得云瑾在说这名字的时候要先看苏仲和或是一眼。 血灵芝世上就只有一颗,就藏在苏家的药楼里,是苏家的镇家之宝。 苏家能在帝京甚至整个中宁小有名头,靠的不仅仅是苏家过人的医术和帝京的那家药堂铺子,更重要的是苏家药楼里收藏了闻名遐迩的名药血灵芝。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苏仲不知道受了谁的挑拨,竟然怀疑起了碧姨娘偷人,苏钰不是他亲生的;且苏家药楼的钥匙还在霍氏的手中,霍氏母子可是一心要跟碧姨娘和苏钰争苏家家产的对立之人呢! 他们能将血灵芝给碧姨娘用吗? 苏槿夕不禁有些怀疑地看向了苏仲。 苏仲竟然一脸决绝,将头扭向了一边。 寒心啊! 亏在幽王府的时候,碧姨娘还一直心心念念地惦记着苏仲在天牢中的安危。 “云瑾、王太医,依照你们二人的医术,碧姨娘能有多长时间可以等到血灵芝到手?” 王太医的神情有些为难。 “最多也就两个时辰!”云瑾道。 “两个时辰,足够!”苏槿夕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深不可测,对王尚书道:“王尚书,麻烦你寻个安静点的地方,引云太医和王太医将碧姨娘先安顿下来。” “王妃娘娘放心,下官一定办妥。” 云瑾和王太医招呼侍卫抬着碧姨娘,跟随王尚书离开公堂,苏钰哭着也跟随在碧姨娘的身边要离开,却被苏槿夕给拦住了。 “你娘的救命灵药还要靠你,你走什么?” 苏钰一向都是个非常坚强孩子,此时那虚弱又泪眼朦胧的样子,都让苏槿夕有些不认识了。 他回头,望着苏槿夕的双眼乞求道:“槿夕姐姐,钰儿不想争什么苏家继承人的位置了,钰儿只想治好我娘的伤,然后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众人都能够听的出来,苏钰说的这里,并不是指刑部公堂,而是苏家这个是非之地。 苏槿夕的心头一揪,揉了一把苏钰的头发:“你那么坚强,怕什么?给我振作起来,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话,姐姐不许你再说。今日你不仅要拿到给你娘就救命的药,而且……”苏槿夕的声音忽然阴阴的,缓缓转眸看向了霍氏:“将你和你娘害到如今这步田地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过。”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让死人说话 任是霍氏此时再镇定,看到这样的苏槿夕,也不免脊背一阵寒凉。 苏槿夕招来花嬷嬷和管家,在他们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二人的脸上即刻露出了莫名的笑容,然后出了公堂。 苏槿夕拽着苏钰的手在上位上坐了下来。 “父亲也坐吧!女儿请父亲看一场好戏。” 看戏?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看戏? “苏槿夕,你这是要做什么?”苏骏不禁有些惴惴地问。 苏槿夕嘴角淡然一笑,没有说话,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起来。 苏钰呆愣地坐在苏槿夕的身旁,人虽被苏槿夕拦在了公堂,但一颗心早就随着碧姨娘去了。 半晌之后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花妈妈和管家让人抬进来了两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两具尸体。 霍氏的脸色顿时变了。 “苏槿夕,你这是什么意思?” “母亲为何如此着急?难道认识他们?”苏槿夕语声悠悠。 霍氏的目光有些闪躲:“我……我怎么会认识他们?” “认不认识,等稍后他们醒了自会知晓。”苏槿夕的嘴角淡然一笑。 霍氏的脸色顿时一阵惨白:“你……你说什么?” “我是说,让死者说话;让真相大白于光明之下;让那些肆意妄为,做尽亏心事的人无处无遁。” 霍氏的身形陡然一阵踉跄,险些跌倒。 人群中也有认识这两个人的:“王妃娘娘,这两个人中,一个是今日在大街上驾着马车和幽王府的马车相撞,致使碧姨娘重伤的人;另外一个是在贵仁堂的门口公然刺杀钰小公子的人。他们不是当场畏罪服毒了吗?看这样子,这回都已经死透了,还怎么可能醒来说话?” “畏罪服毒?只怕是背后有人指使吧?既然畏罪,动手之前干嘛去了?”人群中立刻有人补充。 “没错,这两个人确实是今日的那两名凶手,也的确服了毒。不过幸亏他们是服毒自杀,本妃就是专攻解毒的,是毒药的克星。” “王妃娘娘,你是说,他们的毒你能解?” “不对,王妃娘娘,人都已经死透了,就算解了毒也没用啊!死人怎么可能再活过来说话呢!” 听到这话,霍氏脸上慌张的神情又消弱了几分,神情镇定了不少。 不过很快,苏槿夕接下来的动作,就让霍氏这仅存的镇定土崩瓦解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苏槿夕走到了两具尸体旁边,从袖子里掏出了两颗药丸,分别塞进了两具尸体的口中。然后用银针在他们各自身体的几处大穴上扎了几针。 接着,起身站在了一边。 众人都不禁瞪大了双眼瞧着……瞧着……瞧着…… 期待着真的有奇迹发生。 可是好半晌,两句尸体都没有变化。 “哈哈,苏槿夕,你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吧?你以为你真的是神医下凡啊?这样的……” 苏骏后面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忽然目光呆愣,说不下去了。 不禁只有他是这样的神情,在场的很多人都是。 地上原本已经中毒死透的两具“尸体”竟然动了,而且还缓缓睁开了双眼。 “神了!” “真是神了!!” “幽王妃果然是神医啊!!!” 霍氏的脸色惨白的已经不能再白,踉跄了好几步,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苏槿夕豁然转身,非常霸气地坐回了高位上。 两名死而复生的人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周围是什么状况,就被侍卫们押到了苏槿夕的脚下。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害碧姨娘和苏钰的?”苏槿夕一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厉声问。 那二人刚转醒,原本神识还有些迷离,被苏槿夕这一声,直接吓的头脑瞬间清醒,尤其辨清了身处的场合和面前的人,目光顿时一阵惊愕。 “幽……幽王妃……” “还不说!是还想死一次吗?” 苏槿夕直接拿起桌上的杯子朝着二人的身上砸了过去。 二人吓的着实不轻,但还是依旧死死地咬着牙,什么都不说。 “碧氏母子是动了你们家的祖坟,还是害了你们爹娘?那么可怜见的人,你们竟然也能帮着那些个手段毒辣的人陷害。亏得王妃娘娘还救了你们,像你们这种没心没肺的东西,就应该让你们去死,死了去下十八层地狱。” 花妈妈也被气的不轻,踹了他们一人一脚。 两人虽惊恐,但还是死撑着什么都不说。 “王尚书,把刑部的一百零八套刑具都给本妃拿出来,一套一套的给我上,不上完所有的刑罚,不许他们二人死。本妃倒要看看,不怕死的人到底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 “是!” 一百零八套刑具全部上? 刑部的刑具可不比衙门的,东西可阴毒着呢! 每一套刑具都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今还没有人能撑得过一百零八套刑罚,最多的也就用了三十七套,犯人就全部招了。 没过多久,王尚书就将许多染血的刑具摆到了公堂上。 “王妃娘娘,下官先让人拿了十八套刑具过来,其余的咱们一波一波来,还有一些是固定在审讯室中没办法搬动的,等这些能搬动刑罚用完了,咱们再将人挪到审讯室接着来。”王尚书解释。 天呐! 这才十八套刑具啊? 光看着这些刑拘就能让人毛骨损然了,还有九十九套呢! 全部刑具都上完,这两个人都成什么样子了啊? 现场之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好,上刑。”苏槿夕扬声下令。 用刑官不慌不忙地拿着刑具朝跪在苏槿夕脚下的两人走了过去。 但是…… 刑具还没有挨到两人的身体,其中一人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花嬷嬷狠狠地踢了那人一脚:“还有这一个,上刑。” 刑具刚驾到另外那名刺客的身上,那人就吓得慌忙开口:“我招,王妃娘娘,你就饶了小人吧!小人死了一回,不想再死了!小人什么都招,什么都招!王妃娘娘饶命啊!” 苏槿夕使了一个眼色,用刑官拿开了刑具。 刺客陡然转身个,指着身后神情复杂之极的霍氏:“是霍夫人,是霍夫人致使小人干的。” 众人又惊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也是带种的 “你胡说!”苏骏惊愕地踹了刺客一脚:“我母亲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你休要污蔑她。” 刺客忙从地上爬起来,往苏槿夕的脚边躲:“王妃娘娘,小的真的不敢撒谎,真的是霍夫人指使小的二人这样做的。霍夫人让我们想办法拦住幽王府的马车去贵仁堂参加比赛。当时是老四驾车去撞的幽王府的车,但我们万万没想到,那场车祸竟然致使碧姨娘受了重伤。霍夫人怕事情败露所以就让人给老四下了毒。 本以为碧姨娘受伤,王妃娘娘您定会让队伍打道回府,却没想到您和钰小公子还是坚定地要去参加比赛。霍夫人起了杀心,就拿我全家老小的性命做要挟,让我在贵仁堂的门口杀了钰小公子,事后服毒自尽。小的没办法,为了我一家老小安然无恙,迫不得已,只能按照霍夫人的意思去做。 王妃娘娘,小的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半句假话都不敢有!” 那人急切地想证明自己没有说假,将头不住地磕在苏槿夕的脚下。 “霍氏雇人行凶可是死罪。你还有何话要说?”苏槿夕冷冷问霍氏。 许多人,包括苏仲,都用非常复杂的目光看着霍氏。 霍氏哭着扑到苏仲的身边,抱着苏仲的双腿:“老爷,妾身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一双儿女啊!妾身含辛茹苦,都是为了府上算计。更何况……更何况碧姨娘对老爷您不忠,苏钰那野种也不是老爷您的亲生儿。他们竟然要和咱们的骏儿争苏家的家业,妾身实在没办法看着苏家祖祖辈辈守下来的百年家业落到被人的手中,才会那样做的啊!” “看来,早在还没有比赛之前你就知道苏钰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你这具体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怎么知道的?消息是真是假?既然你已经知道,为何不早报给父亲知晓?” 苏槿夕质问霍氏,但眼睛却一直盯着苏仲脸上的神情。 霍氏的目光闪烁道:“妾身……妾身是在老爷入狱之后不久无意间知道的,那时候天牢不让家人探亲,妾身根本就没办法告诉老爷。” “哼!霍氏,你连雇人行凶这种恶毒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只怕钰儿非父亲亲生这种谎话也是你为了替苏骏争夺家产,找人捏造出来迷惑父亲的。” “苏槿夕,你休要胡说。老爷,妾身是找了人行刺碧氏母子,但因为他们确实不是老爷您亲生的,这种败坏门风,毁老爷亲白的事情,妾身是绝对不会做的,老爷您是了解妾身的啊!。” 苏仲看看苏槿夕身边的苏钰,又看向霍氏,眸光复杂。 “老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苏家老祖宗留下来的家业绝对不能落到外人的手上啊!骏儿是老爷您陪着妾怀胎十月,亲眼看着妾身生下来的,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孽种吗?” 苏仲继续哭,然后暗地里以眼神示意苏骏。 苏骏连忙跪在地上,指天。 “父亲,苍天在上,儿子发誓,只要父亲能让儿子继承苏家家业,儿子定会潜心研究医术,光耀苏家门楣,将苏家的家业发扬光大。若违誓言,不得好死。” 嚯…… 竟然能发下这种誓言,看来苏骏也是带种的。 “苏院首,这天都快亮了,要不你就撂句话吧!苏家的家业你要交到谁的手上啊?” “就是啊!这折腾了大半夜,说的全是你们苏家的家事,也没意思啊!” “钰小公子和骏小公子的医术,都是大伙在今日的比赛中有目共睹的。虽然不相上下,但是钰小公子更胜一筹。要不你就把苏家的家业传给钰小公子呗!” “这怎么行?苏钰是不是苏院首的亲儿子都不知道,怎么能将家业传到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手上?” “谁知道这是不是谣言?王妃娘娘不是说了吗?这八成就是霍氏为了替儿子争夺家业,编造出来的谣言。” “那也不能传到苏骏的手上啊!他们那么歹毒,而且在今日的比赛中手段那么不光彩。行医者讲究的就是仁心仁术,苏家若是落到他的手上,指不定以后会不会大祸临头呢!” “对!苏家家业绝对不能落到恶人的手上,若钰小公子确实是苏院首的亲生儿子,霍氏可是差点杀了苏院首的亲生骨肉啊!这是要遭天谴的。苏家家业若是落到霍氏母子的手中,以后能有碧氏母子的活路吗?” “哎呀,我们就不要在这里争了,吓操心也没用。这件事情还是要苏院首最终敲板才算数。” “就是啊,苏院首,你决定吧!苏家家业要传给谁?” “就是,是传给苏钰,还是要传给苏骏?” 今晚发生了太多意外,此时众人都争着让苏仲做个决定。竟都忘了今日来此是要找苏仲对峙苏家家主的令牌到底是不是苏仲给苏槿夕的了。 场外的声音此起彼伏。 确实是该让苏仲做个决定的时候了。 苏仲瞧着跪在自己身边的霍氏和苏骏母子,霍氏对他是满眼的神情,苏骏也是满眼的渴望。 他又望向苏槿夕身边的苏钰,苏钰满身伤痕累累,脸色惨白,及其狼狈,和苏仲对望时却是满眼的恨意。 一边是自己结发的妻和能够确定身世的亲生儿子。 虽有万般不是,却终究是陪伴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人。一路走来多少风雨共载,若说苏仲对他们没有感情,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一边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和生世不明的儿子。 苏仲曾对他们寄予了厚望,但也是他们亲手粉碎了苏仲心中的那一份怜爱。可眼前他们的那一身伤痕累累,却终究让苏仲不忍。即便真的是碧氏骗了他,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和碧氏那么多年的情分,终究不是假的。 他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母子日后在霍氏的手中,没了活路? 到底传给谁? 苏仲不禁看向了苏槿夕。 其实此时的苏槿夕也是紧张极了,双手满满的都是冷汗。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评区童心、遥远的地方、落小雨等各位亲的打赏,么么哒,落小雨、云色未倾城你们的长评留言我都有看到哦!非常感谢。小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快点好起来哦。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生吞钥匙 “苏院首,做决定吧!” “做决定吧!苏院首,这是迟早的事啊!” 众人逼的越来越近,现场的气氛越来越迫切,苏槿夕的内心越来越紧。 若苏仲真的将苏家的家业传给了苏骏,苏家家主令牌的事情苏仲定然不会承认,那么她就没办法跟众人交代了。 更何况她和霍氏之间还豁出命打了赌呢! “父亲……” 苏槿夕不禁眸光深沉地望着苏仲,嘴边轻轻喊了一声,提醒苏仲慎重。 只可惜,苏仲根本就没有看她。 “老夫要将苏家的家业传给……”苏仲说着,看向了苏骏。 苏骏顿时大喜。 苏槿夕缓缓捏住了拳头,失望地闭上了双眼。 但没想到耳边传来的声音却是:“老夫要将苏家的家业传给苏钰。苏家家主的令牌本就是老夫授予女儿槿夕,让她回府选出新的苏家继承人。既然选出来的人是苏钰,老夫自然要将苏家的家业传给他。” 苏槿夕豁然睁开了双眼,激动的气血飞扬,不过她掩藏的很好,没有太过表现在脸上。 “父亲,你疯了?你是要将苏家的家业拱手让给苏钰这个野种吗?”苏骏不可置信。 “够了!他是你的亲弟弟,你们母子做了什么,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以后最好安分一些。” “老爷,你不能这么对妾身啊!妾身在苏府大半辈子,为你生了一双儿女,一心为你打理后宅,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若是将苏家的家业交到苏钰的手上,以后让妾身还有何颜面留在府上,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啊?”霍氏哭的都快要断气了,抱着苏仲的双腿声泪俱下。 只可惜,苏仲绝情地负者双手,根本就没有看她,更没有看苏骏一眼,而是走到了苏钰的身边,将手按在了苏钰的肩膀上。 “父亲……” 苏钰一直都没有任何神情的脸上忽然显出了一些慌张,正要站起身来,却又被苏仲给按了下去。 “钰儿,你年纪小,以后的路还很长。苏家的家业和苏氏的门楣以后就要靠你了!” 苏钰抿了抿唇,眸光深切地望着苏仲,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苏槿夕的内心豁然吐了一口浊气。 一直以来紧张地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又发生了。 “老东西,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孝。” 苏骏竟然一把抽出身旁侍卫腰间的佩剑,飞速朝着苏仲刺了过来。 苏仲听到声音,陡然转身,那长剑就端端地刺在了苏仲的腹部。 苏钰其实看到的比谁都早,也来得及阻止,但是他的肩膀被苏仲压的死死的,根本就动不了分毫。 “啊……杀人啦……杀人啦……” 人群中有人惊愕地大叫了起来,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侍卫迅速将苏仲给押了起来,霍氏吓的脸上一片僵硬,都不知道动了。 “父亲……” 苏槿夕连忙扶住苏仲,试图帮他处理伤口。但是根本就来不及,大量的血从苏仲腹部的伤口流出来,就像开了闸的泄洪。 “云太医……快去叫云太医……”苏槿夕连忙喊。 “不必了,槿夕,让云太医好好守着……守着碧桐,为……为碧桐……治伤。” “父亲……”苏槿夕的眸光缩了缩。 “槿夕,父亲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这些年……这些年父亲最对不住的就是你。” 苏槿夕抿着唇不说话,苏仲确实不是个好父亲,若说苏槿夕对他没有恨,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槿夕,你……你靠近一些,靠近一些……” 苏槿夕靠近了苏仲的身边,苏仲忽然一把拽住了苏槿夕的另一只手臂。 苏槿夕本能的要躲,却听苏仲又开口:“父亲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苏槿夕将自己的耳朵贴到了苏仲的面前。 “其实……你并不是老夫亲生的,苏家药……药楼一定要去。你母亲……也……也不是老夫杀的,她是……是因为……” 苏仲的话还没有说完,拽在苏槿夕手臂上的力度就陡然松懈了。 “是因为什么?” 苏槿夕不可置信地回头,声音有些颤抖地问,只可惜苏仲已经带着秘密去了,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说全。 “父亲……” 苏钰长哭一声,悲恸地伏在了苏仲的身上。 “死了?” “苏院首真的死了?” “苏院首被自己的儿子杀死了?” 或许方才的举动只是一时的冲动,这个时候苏骏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害怕极了。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只可惜杀人是死罪,更何况是那么双眼睛都瞧着,他想赖根本就赖不掉,被刑部的侍卫给押的死死的,想逃也逃不了。 “哈哈哈……” 忽然出来霍氏疯了一般大笑的声音。 “苏仲,我霍青萝一生的岁月都倾覆在了你的身上,没想到你临死都还惦记着碧桐那个贱人。既然生,我们三人的恩怨没办法了,那么我们就在阴间继续。你想让她活,我偏不让你称心如愿。” 说着,她竟然将手中一把钥匙塞入了口中。 “槿夕姐姐,快拦住她,那是苏家药楼的钥匙。”苏钰忽然道。 还没等苏槿夕有何动作,李侍郎抢先箭步到了霍氏的身前,捏住了霍氏的下颚。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钥匙是玄铁铸成的,但是霍氏一心想吞下,几乎是直接将钥匙塞进了喉咙里。 此刻早已被钥匙割的满口是血,而且那钥匙也没有被吞入她的腹中,而是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憋的她满脸通红,双目噬血。 “王妃娘娘,得想办法赶快将钥匙从她喉咙里拿出来,不然她会没命的。”李侍郎道。 苏槿夕冷着双目,缓缓走到了霍氏的身边,冷冷地盯着霍氏看着。 霍氏的面目都已经狰狞成那样了,竟然还能冲着苏槿夕笑。 “她既然找死,又何必要救!”苏槿夕亲自捏住了霍氏的下颚,嘴角一扬:“能笑到最后才算笑的最好看。想让碧姨娘死?看谁不让谁称心如愿,我偏要你临死前好好瞧着碧姨娘是如何被治好的。” “苏……苏槿夕……苏家的药楼是……铜墙铁壁制成,没有钥匙,根本就打不开药楼的门,就算……就算你想到办法,碧氏那个贱人也等不了那么久,你如何救她?” 碧姨娘强撑着,钥匙卡在喉咙里,声音沙哑难听。 “哼,谁说打开苏家药楼的门就一定要用钥匙了?”苏槿夕冷哼一声。 没有钥匙也能打开? 那可是玄铁打造的门和锁啊! 怎么打? 【作者题外话】:各位亲,如隐微信公众号已经建立,在微信添加区域搜索如隐笔名“凌如隐”就能找到并关注微信公众号,也可入扣扣群在公告栏里找到二维码,扫二维码关注。还请各位多多支持。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秘密,送一份大礼 苏槿夕手持银针,飞速在霍氏颈部的几处大穴上扎了几针。 “许大夫,看着霍氏。她若在本妃没有回来之前死了,你也就不必活了。” 许大夫连忙冷汗潺潺地跑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是,王妃娘娘。” 然后让人将霍氏和给绑了起来。 “钰儿,跟我去苏家药楼。” 苏槿夕拽着苏钰冲出了公堂,直接上了马车,马车飞快驶向了苏府。 一路上二人都没怎么说话。 苏钰身体虚弱,而且被今日发生的事情吓的不轻。 苏槿夕则在计算两个时辰的时间还剩下多少,到了苏府之后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拿到血灵芝。 苏府的人见是苏槿夕和苏钰回来,连忙开了门。 二人直冲药楼。 因为药楼建的非常结实,且门和锁都是玄铁制成。一般人没有药楼的钥匙根本就不可能打开进入,所以门外都没有人守着。 “槿夕姐姐,没有钥匙,这门我们是打不开的。”苏钰有些担心。 “你靠后一些。”苏槿夕很严肃地开口。 苏钰十分听话地站到了苏槿夕的身后。 苏槿夕将手隐到了身前,手掌一翻,手心里便多了一个黑色的药瓶。 她沉着目光上前,将瓶中的药水倒在了锁上。 苏钰怎么也没有想到,那药水倒在玄铁的锁上之后竟然冒出了一些白色的气泡。很快“咔哒”一声,玄铁制成的锁链断了,掉在了地上。 “快来!”苏槿夕将手伸向了苏钰。 苏钰呆呆地站在原地,满眼的难以置信。好半晌之后才抬步走到了苏槿夕的身边,将自己的左手放在了苏槿夕的手上。 苏槿夕冲着苏钰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笑容,转身推开沉重的大门,牵着苏钰非常霸气地走了进去。 因为此刻是夜晚,药楼里非常的沉静漆黑。但那背着月光的柔美身影,却在苏钰的眼中是那样的明亮,明亮的就像天空中的月盘一样。 岂止是月盘? 其实就算很多年之后,此时眼前的这个孩子已然成长为了丰神俊朗的少年,他心如玲珑,站在了医学之巅。苏槿夕依然不知道,其实早已在这一刻,她的身影就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这个孩子的心中,成了永远都挥之不去的一点朱砂。 苏家的药楼总共有三层。 第一层摆放的都是些普通的药材和医学典籍,根本就没必要看。 最珍贵的东西全都在三口。 所以苏槿夕牵着苏钰的手直接上了三楼。 “我们分头找。”苏槿夕道。 苏钰往西面找,苏槿夕往东面找。 苏槿夕在药架和药格上仔细翻找着,抬头之时瞧见正东面的墙上有七副画。 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天牢的时候苏仲给她说的: 苏家药楼最顶层东面的墙上有七副画,其中从左面数起,第三幅画的下面有一个暗格,里面的东西你应该会感兴趣。事成之后你拿着东西来见老夫,老夫自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 苏槿夕走上前,掀开第三幅画,瞧见墙上有一个凸起的按钮。按下按钮,墙面凹进去一大块,果然出现一个安格。 里面放着的是三样东西,一把样子非常奇怪的琴,一个玉阙和一个玉佩。 第一个吸引苏槿夕眼球是那玉阙,因为上面雕刻的是麒麟,竟然和之前在清幽院的时候从夜幽尧的身上掉下来的一模一样。 不过苏槿夕很快就发现,这两个玉阙的不同之处。 如果苏槿夕没有记错的话,之前那个玉阙的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阴”字,而这个玉阙上面刻着的“阳”字。 两个玉阙应该是阴阳之分的一对。 自从上次在清幽院,看见麒麟阙阴阙中飞出来的彼岸花,飞入她的身体晕倒之后醒来。她就没再见过那块玉阙,后来也没有问过夜幽尧。 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见到了阳阙。 苏钰又拿起那块玉佩。 这玉佩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上面多了一个“宗”字。 宗? 代表着什么? 苏槿夕穿越而来,对这个世界并不是很了解;而原主又是幼年痴傻,更不会了解。 这宗字代表的到底是什么,还得她日后慢慢查。 苏槿夕又查起了那把非常奇怪的琴,琴上面没有刻着字,倒是在琴底雕刻着一只凤凰。 “凤凰琴?” 身后忽然传来苏钰的声音。 “你知道这把琴?” “不是很了解。”苏钰摇头:“只是以前看书的时候见书上记载过这把琴。琴的样子被画出来了,只标注了名字是凤凰琴,但是并没有详细的记载。” 苏仲之前说过,这暗格中的东西她绝对会感兴趣,并且在她拿到这些东西之后,就会告诉她她母亲的事情。 但是现在苏仲已经死了,而且这里的东西除了那块麒麟阳阙之外,其余的东西苏槿夕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想要知道母亲的秘密,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得她自己慢慢查了。 苏仲说她并非他亲生的,那她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 不过时间紧迫,现在还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找到血灵芝了?” 苏槿夕瞧着苏钰手中的一个盒子问。 “找见了。” 苏槿夕将麒麟阳阙和玉佩塞入怀中,又将凤凰琴用布包了起来,背在身上。 “走!” 苏槿夕拽着苏钰下楼。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救命在垂危的碧姨娘。 马车飞快,很快便回到了刑部公堂。 苏槿夕给许大夫下了死命令,不让霍氏死,所以不管用什么法子,许大夫都得吊着霍氏的命。 苏槿夕将血灵芝拿出来,递到了霍氏的眼前。 霍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不……不可能。苏槿夕,没有钥匙,你是怎么进的苏家药楼?” “一个破门,也想拦着本妃?之前之所以一直没有进去,是因为不够光明正大。现在苏家家业继承到了钰儿的手上,不管用什么方式打开的门,本妃和钰儿进去拿东西都是名正言顺。” 霍氏几乎绝望了。 苏槿夕将血灵芝交给苏钰:“拿进去给云太医。” 苏钰拿着血灵芝飞快地走了。 “王妃娘娘,下官是否现在就将霍氏母子收入监牢?”李侍郎问。 苏骏当场杀人,是赖不掉的,进了天牢定是死罪。 但霍氏虽有雇凶杀人之罪,不过碧姨娘和苏钰并没有死,刑部顶多判个伤人之罪。 而且她喉咙里的钥匙,太医院随便医术好点的太医就能拿出来。依照她的靠山忠武候府的势力,将她从天牢里捞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到时候又是个祸害。 “急什么?霍氏罪恶滔天,就这么收入监牢岂不是便宜了她?本妃还有一份大礼送给她呢!” “大礼?” 什么大礼? 苏槿夕转身,看向了被霍氏雇佣过的那两名刺客。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三天三夜 两名护卫在各自的耳边摸索了半天,竟然从脸上摘下一块人皮面具来。 “啊……怎么会这样?”有人惊讶的呼喊。 霍氏已经惊愕的不能再惊愕,瞪大了双眼。 “没错!”苏槿夕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刺客,而是我找人假扮的。霍氏,你太紧张了。其实如果你够冷静、够仔细,还是有机会发现他们的破绽。” “苏槿夕,你……你好卑鄙。” “谬赞了,和你相比,我这点又算得了什么?若不这样,如何从你的口中套出真想来?” 没错,真正的刺客确实已经死了,这世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法子? 只不过是苏槿夕按照自己内心的推断,找人假扮了两名刺客。没想到霍氏做贼心虚,还真让她给套出了真相。 霍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上了苏槿夕的当。 竟然是自己一直大意,入了苏槿夕的计,既暴露了自己不说,也害了自己的儿子。 内心实在气不过,气的大口大口的血从口中流了出来,没过多久,直接两眼一瞪,倒在了地上。 李侍郎探过霍氏的鼻息之后道:“王妃娘娘,死了。” “既然死了,就没必要再收监。把尸体交给苏府的人吧!到时候和家父一起出殡。”苏槿夕的眼神非常淡漠。 管家连忙帮着张罗苏府的人将苏仲和霍氏的尸体抬回府上。 苏骏被刑部的人困的死死的,收入了监牢。虽然临走前骂了苏槿夕几句,但是苏槿夕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没必要跟他计较太多。 有了血灵芝,碧姨娘的伤救治的很顺利。 众人从刑部公堂散去,苏槿夕带着重伤的碧姨娘和苏钰回府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苏仲和霍氏都死了,府上几乎已经乱成了一团,还有苏仲和霍氏的出殡,这些事情都需要碧姨娘和苏钰尽快打理。但是碧姨娘和苏钰都重伤,根本就顾不上,苏槿夕边让花嬷嬷和管家暂时兼顾苏府的事物。 这些日子苏槿夕为了苏家的事情一直神经紧绷着,此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才觉得自己真的累了,很累很累。 所以甚至连幽王府都没有回,就在翰香院暂时歇着了。 这一歇,苏槿夕直接睡了整整一天,直睡到了傍晚。 绿篱见苏槿夕一直未醒,没敢多去打扰,只在外屋坐着。 但不知道为何,绿篱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一抹雪白的身影如仙一般,从夜空飘落而下,落在了翰香院的院子里。 那身影缥缈俊逸,全身纤尘不染,气质高雅的根本就不似凡人,竟然是之前管家为了救治碧姨娘,翻遍了整个帝京城一直都没有找到的九容。 九容掀开苏槿夕的房门,也不顾趴在桌上憨憨大睡的绿篱,径直走入了苏槿夕的内室。 苏槿夕的睡姿真的不敢恭维,尤其是在这种累成狗的情况下。 幸亏这已经是深秋了,睡觉的时候没像夏天那样扒干净。若不然在九容这个不速之客的面前,可就要曝光了。 九容站在门口,瞧了苏槿夕良久,然后走到苏槿夕床边,替她盖上被子,嘴角浮起了一抹宠溺的笑。 “傻丫头。” “殿下……殿下……殿下你等等我……殿下……” 苏槿夕在睡梦中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一直喊着夜幽尧。 九容嘴角的笑容渐渐不见,坐在了苏槿夕的床边,眼神及其悠远。 半晌之后苏槿夕皱了皱眉头,似正要醒来。 九容神情平静,抬手之时,将一把白色的不明物体洒在空气中。苏槿夕又安静下来,抿了抿唇,睡的特别踏实。 “傻丫头!” 九容嘴边又轻轻地冲着苏槿夕喊了一声,手轻柔地抚上了苏槿夕的脸颊。 他自己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悠远深情。 这一夜,外面的绿篱一直睡的很安静,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翰香院的任何动静,也没有人前来打扰。 九容就坐在苏槿夕的内室,陪了苏槿夕整整一夜,也瞧着苏槿夕看了整整一夜,直到天明的时候才离开。 他来无影,去无踪。 真的就跟神仙一样,没有任何人察觉。 绿篱倒是在九容离开后不久就醒了。但是,苏槿夕却因为九容在空气中撒的那一把白色不明物体,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三日后的早上,苏槿夕缓缓睁开双眼,耳边就传来绿篱的哭泣声。 “醒了,王妃娘娘醒了。”花嬷嬷激动的声音传来。 “绿篱,你哭哭啼啼的吵死了,我都被你吵醒了。”苏槿夕不耐烦地道。 “小姐,你不知道,你这一睡就整整睡了三天三夜,可把奴婢给吓死了。奴婢还以为小姐你又生什么病了。” “乌鸦嘴!” 花嬷嬷狠狠戳了绿篱一指头。 “我又不是没有说错。小姐这动不动就睡不醒的毛病又不是第一次了,肯定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我睡了三天三夜?” 苏槿夕皱着眉头,很纳闷。 她没有感觉到解毒系统的升级,也没有进入彼岸镯的空间啊! 怎么会睡那么久? “是呢!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就连云太医也没有查出来是什么情况。” 苏槿夕这才瞧见屋子里还有云瑾。 云瑾一见到苏槿夕朝着他看过去,脸上就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王妃娘娘,微臣已经再三确认过了,您的身体并无大碍。许是这几日太过劳累的缘故,所以睡的比平日长一些。” “怎么可能?就算真的是因为劳累的缘故,睡的比平时时间长,为何我喊了那么久,小姐都没有醒呢?这分明就是昏迷!” 绿篱非常倔强。 “这……” 云瑾似乎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露出了难色。 “噗!”苏槿夕捂着嘴笑了,朝着绿篱的额头上戳了一指头道:“看来以后本妃生病都不用找云太医了,直接找你就行了。” “小姐,你终于笑了。”绿篱像是瞧见了什么非常惊讶的事情。 苏槿夕不解地皱着眉头。 “小姐,你不知道,王爷不在的这几日,绿篱觉得小姐你一个人撑着所有的事情,都不像是你自己了。”绿篱嘟着嘴,有些埋怨夜幽尧。 “不像我自己?那像什么?” 绿篱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她心中的大实话:“小姐,这几日你都好凶啊!有时候绿篱都觉得有些害怕。” 苏槿夕“噗嗤”一声,又笑了。 “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正说着,外面隐隐传来管家询问下人,苏槿夕是否醒了的声音。 花嬷嬷像是才想起什么事情,一拍脑门道:“哎呀,老奴差点给忘了。王妃娘娘,太子殿下和霍小将军来了,从昨日就在府上等着您呢!” 夜珅和霍思羽? 他们来做什么? 【作者题外话】:感谢我们家浅殇淡淡月影寒(蝶梦)的打赏,么么哒。云色未倾城我最大的幸福也是一睁开眼就看到你们的留言,不过这几天书评区明显比前几天冷清了不少,大家要多多留言哦!是不是跟我心有灵犀啊,刚好苏府的事情就告一段落,要解决皇帝扣押男主的事情,书评区就有人说想男主了,么么哒,你们怎么知道男主要回来了?听说幽幽也想你们了……哈哈哈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打王妃的主意,找死 “什么事情?” 一听是夜珅来了,苏槿夕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说是军营里出了事情,还抬来了两具尸体。就放在正厅里呢!” 军营? 夜幽尧被皇帝扣押在宫中,也是因为军营。 “绿篱,更衣。我去看看。” 苏槿夕下床,换了一身衣服出了门。 夜珅和霍思羽就在正厅里等着,远远地见到苏槿夕的身影,二人的眼神都有些入神。 苏槿夕都已经到了眼前,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 “恩恩!” 花嬷嬷故意哼了两声,他们才回神。 “王妃娘娘!” 霍思羽给苏槿夕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槿夕!” 夜珅现在面对苏槿夕的态度明显有些不一样。 “免礼!” 苏槿夕是对霍思羽说,然后大大方方地在上位上坐了下来。 夜珅是太子,可以和苏槿夕平起平坐,霍思羽是臣子,只能站在一边。 “有事?”苏槿夕故意问。 夜珅没有直接说,而是看了一眼霍思羽。 霍思羽恭敬道:“王妃娘娘,这几日军营里出了一些乱子。频频有人因为怪病身亡,但是死者身上没有伤口,临死前也没有任何症状。军医们什么都查不出来,所以我们怀疑是中毒了。还请王妃娘娘帮忙查查。” “凭什么?” 凭什么想让她帮忙她就得帮,苏槿夕问的很直接。 夜珅皱了皱眉头道:“槿夕,最早发现这种状况的是幽皇叔的卫家军,死亡人数最多的也是幽皇叔的卫家军。” “仅仅一天一夜的时间,卫家军周围的好几个军营都发生了这种状况,还祸及了皇家的虎贲军营。”霍思羽解释道。 受灾最严重的是夜幽尧的卫家军,苏槿夕确实不能不管。但是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更不能在夜珅的面前落了下风。 “既然这件事是在皇上扣押了殿下和卫将军之后发生的,皇上不应该负责到底吗?凭什么本妃来查?” 苏槿夕是直接把责任赖给皇帝了。 天下间敢如此大胆地指责皇帝的,也之后苏槿夕了,而且还是当着太子的面。 霍思羽脸上的神情有些为难。 夜珅似乎已经习惯了苏槿夕这种没好气的态度:“槿夕,父皇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和思羽负责了。太医院那边了好几名太医过去,都没什么用。方才云太医也瞧着两具尸体了,没什么眉目。现在你的解毒之术最好,所以……” 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到苏槿夕身上? 一时间,苏槿夕的脑海中灵光一闪,陡然嗅到也许这是一个救夜幽尧的好契机。 苏槿夕冷漠地看了一眼夜珅,然后起身到了两具尸体的旁边。 其实刚进正厅的时候苏槿夕就已经打开了解读系统,将两具尸体的情况扫描了一遍,而且此时解毒系统也已经分析出了数据。 夜珅他们怀疑的没错,却实是中毒了,而且还是蛊毒。 此刻苏槿夕检查尸体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霍思羽连忙上前帮苏槿夕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给苏槿夕打下手。 苏槿夕的神情很严肃,检查的很仔细。 好半晌之后,苏槿夕才一本正经地回到了上位上坐了下来。 “槿夕,怎么样?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吗?” 苏槿夕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才道:“确实是中毒。” “可有办法解毒?” 毕竟这毒不是刚中了之后就会让人死,还有一段的毒发期,如果能有解毒的办法,还是能救下来很多人的。并且中毒的毒源也得找。 苏槿夕也不卖关子,既然已经掐住了夜珅和皇帝的死穴,就直接谈条件:“解是能解,并且我还能帮忙查出中毒的原因。但是要让本妃解毒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一说到条件,夜深脸上希翼的神情就不见了。 “槿夕,你知道的,父皇的决定是任何人都没办法改变的。如果惹怒了父皇……” 夜珅的话还没说完,苏槿夕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我只要我们家殿下回来,而且解毒的药材也只有我们家殿下有能力找的见。” “需要什么药材,我和思羽可以帮你去找。”夜珅连忙也跟着站起身来。 “你?”苏槿夕回头看了一眼夜珅,满眼的鄙夷。 别说夜珅能不能找见都是一个问题,就算是能找见,苏槿夕也不可能错过这个可以救回夜幽尧的好机会。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卫家军将领卫榛不听殿下指挥擅自行动,等同于叛徒。军中也有不少卫榛的旧部,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多死几个人,省的王爷日后还要整顿。至于别的军队……”苏槿夕道:“与我们家王爷何干?” 苏槿夕说完,也不等夜珅和霍思羽说什么,根本就不给他们谈条件的机会,直接出了正厅的门。 夜珅站在正厅里,表情呆愣了好半晌。 霍思羽的表情甚至比夜珅的还要夸张。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能说出如此决绝而又大逆不道的话,这话要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一定会被杀头的。 但是他们二人也不会把这话转达给皇帝,只会深深地埋在各自的心里,只当今日什么都没有听见。 “太殿下,这该如何是好?”霍思羽道。 “回宫!槿夕的性格本就执拗,如果不能答应他的条件,这件事情根本就没办法跟她谈。”说完,吩咐人抬着两具尸体出门。 霍思羽依旧站在正厅里,瞧着夜珅的背影好半晌才起步。 难道是他看错了吗? 夜珅以前不是喜欢自己的妹妹霍玉娇,而非常讨厌苏槿夕的吗?怎么如今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且言语间似乎还很了解,苏槿夕。这可不是厌恶一个人就能够做到的。 霍思羽思忖着出门,在管家的引领下即将走出幽王府大门的时候,又回头留恋地瞧了一眼云开阁的方向。只可惜青砖高瓦,盘檐斗错,他根本就没有看见自己想见的那一抹身影。 其实苏槿夕从正厅出来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离正厅不远的地方,打开了彼岸镯。 夜珅和霍思羽二人的谈话,每一句她都听的很清楚。 苏槿夕这才转身,回了清幽院。 花嬷嬷和绿篱就跟在苏槿夕的后面。 方才霍思羽离开的时候,往清幽院瞧着的眼神花嬷嬷也看的很清楚,此刻她的脸色特别不好。 花嬷嬷故意慢了脚步,没有与苏槿夕和绿篱一起回清幽院,而是折回去了幽王府门口。 交代门口的侍卫和门房的下人道:“以后那个霍小将军若是再来,不用向王妃娘娘禀报了,也不用管家说。直接告诉他,王妃娘娘不想见。” “是!” 众人齐齐应声。 哼! 想打他们家王妃娘娘的主意,胆子不小。 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不过,花嬷嬷,你确定就这样擅自替你们家王妃娘娘做主,好吗? 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记得王妃娘娘之前对你的惩罚和警告了。 是吧?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当场斩了 皇宫里,皇帝一听完夜珅的回报,直接扫落了御案上的所有东西。 “混账!混账!混账!” “陛下,臣等惶恐!” 大臣们呼啦啦啦地跪了一地。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应当以大局为重。”夜珅道。 皇帝盛怒,双眸眯着看向了夜珅:“太子,你现在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近来竟然三番五次替幽王和苏槿夕说话。” “儿臣没有向着谁或者偏袒谁,儿臣是以中宁的江山社稷为重。自从军中发生这次混乱,短短三日的时间,我军已经损失了上千人,在这样下去,军部定会大乱。到时候若淮疆、北翼、东辰等国乘虚而入,我军势必会吃大亏啊!” 皇帝一直眯着眼睛瞧着夜珅,并没有说话。 “陛下,微臣附议太子。一直以来淮疆细作一案都是由幽王负责,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如今这么大的乱子。这一次说不定就是淮疆细作趁幽无法及时查及,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所以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一名大臣道。 “咚” 皇帝将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御案上:“你的意思是,以前中宁的安定都是幽王的功劳,如今军中的霍乱都是朕的不是?” 众位大臣被吓的冷汗潺潺。 那名大臣连忙将头一个接一个地磕在地上:“陛下明鉴,陛下明鉴,微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微臣的意思是说,幽王一直调查淮疆细作一案,若这次军中混乱交由幽王彻查,一定会尽快查出幕后作祟之人,将为我军减轻不少损失啊!” “拉出去,斩了!” 此人替夜幽尧说情的意味很明显,皇帝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承亁殿外的护卫铿锵上前,将人给拖了出去。 人都已经死到临头了,那人竟然还在喊:“陛下明鉴,请陛下以大局为重,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一阵惨烈的声音,然后那名大臣劝解皇帝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 承亁殿里,所有的大臣都将脑袋伏在地上,趴的低低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身怕一个不下心,引火上身,小命可就没了。 就连夜珅也都颔首,不敢再替夜幽尧说话。 “如何了?” 苏槿夕正在清幽院喝茶,见管家走近,问。 “太子回宫之后就将王妃娘娘您的条件禀明了皇上,皇上愤怒之极。当时也有不少大臣劝谏,但是皇上并没有采纳他们的意见,并且……并且还把吏部的蔡大人给斩了。” 苏槿夕没有说话,眉头紧紧地皱着,眼底一片暗沉。 半晌之后,苏槿夕道:“既然皇上都不急,我们急什么?这几日若有人来找,就说本妃身体抱恙看,卧床不起,谁都不见。” 果然,傍晚时分,夜珅就来找苏槿夕了,被管家直接给挡了回去。 后来霍思羽来了一回,连管家的面都没有见着,就被门房的人按照花嬷嬷说的给回了。 次日一早,皇后竟然亲自来了幽王府。可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一样,苏槿夕不想见,就是不想见。 只怕这是自古以第一次,有皇后去王府的门上竟然吃闭门羹的。 为此,百姓们都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话的都有。 重华殿里,皇帝一听皇后竟然在幽王府的门口吃了闭门羹,连苏槿夕的面都没有见到,直接气的将茶杯给摔了。 “反了!幽王府这是要造反吗?” 皇后吓的身子一颤,什么话都没敢说。 当日,兵部每隔三个时辰都会给皇宫递上一份折子。 折子上列着因毒发身亡而死的将领和士兵的名单。 短短一日的时间,帝京周围几个重要的军营就有十几名大将中毒身亡,士兵高达上万人。 上万人! 那是什么概念啊? 都赶上两军交战的牺牲了。 第二日的时候帝京城里忽然传来有人中毒的消息,竟然和军营中的情况一模一样,不到午时,毒就引发到了宫中,宫里面好几个太监和宫女相毒发身亡。 皇帝终于坐不住了。 “王妃娘娘!”管家笑呵呵地走进了清幽院,脚步飞快。 “如何?” “宫里的细作传来消息,皇上发话了,卫家军一事全都是卫榛将军一个人的错,和王爷没有关系。王爷可以回府了。” “真的?” 虽然知道消息绝对错不了,苏槿夕还是有些激动,豁然站起身来。 “太好了,殿下终于可以回来了。” 花嬷嬷刚好端着泡好的茶过来,听到了苏槿夕和管家说的话,顿时激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就连清幽院里守着的众护卫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好久都没有见到王爷了呢! 王爷终于可以回来了。 苏槿夕当即让管家准备了马车,自己换了一套衣服,就亲自去宫门口接夜幽尧了。 天空飞飞扬扬地飘着雪花。 苏槿夕手上拿着一件夜幽尧的披风,站在马车旁边等着。 不一会,一身墨黑色衣衫的夜幽尧从皇宫里走了出来。 “殿下出来了,殿下出来了!”花嬷嬷激动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小姐,是王爷!”绿篱也激动道。 苏槿夕看见了,也听见了,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动。 夜幽尧已经瞧见了苏槿夕他们,朝着这边阔步走了过来。 冷风瑟瑟,飞雪飘扬中。 那人虽然衣衫单薄,但那冷峻的身影尊贵依旧。 寒风再冷,雪下的再大,却一点没有让他落魄。反而似乎是他的尊贵气魄压迫的雪天景致有些瑟缩。 明明距离不是很长,明明夜幽尧的阔步迈的很大,但苏槿夕却觉得夜幽尧走了好久,好久。 “王妃娘娘,你也走过去啊!路得两个人走。” 路得两个人走? 苏槿夕还没有来得及思索花嬷嬷这句话中到底有什么深意,就被身后的花嬷嬷给推了一把,朝前扑了过去。 都已经迈出一步了,苏槿夕又不好站在原地,只好朝着夜幽尧走了过去。 却没想到在快要和夜幽尧碰头的时候,脚下竟然滑了一下,一个天旋地转,朝着地上跌去。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夜幽尧,你流氓 幸好夜幽尧反应的快,飞速揽住了苏槿夕的腰肢。 黝黑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如鬼斧神工一般俊美的龙阔。如此魅惑人心面容,就算苏槿夕与他对视一百遍甚至一千遍,还是会看的出神。 “苏槿夕,你走路都不看脚下吗?”夜幽尧冷峻的脸上微微蹙起了眉头。 苏槿夕连忙从夜幽尧的臂弯中起来,掩藏起脸上的羞涩,将手中披风披到了夜幽尧的身上。 “殿下,槿夕来接你回家。” 夜幽尧有片刻的微愣。 “苏槿夕,你说什么?” 苏槿夕还以为夜幽尧真的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槿夕来接你回家。” 说着,刚好替夜幽尧系好了披风带子,顺手牵起夜幽尧的手就往马车里走。 这可是苏槿夕第一次主动又大胆地牵幽尧的手,夜幽尧冰冷的眼底闪过一抹意外,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看了一眼。 “哎呦喂!”花嬷嬷不忍多看地扭开了头:“王妃娘娘,应该是殿下牵你的手啊!哪有女子没羞没躁地主动牵男人手的?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只可惜这话花嬷嬷怎么也不可能大声说出来,只会在嘴皮子上自己琢磨着。 所以苏槿夕和夜幽尧什么都没有听见。 但是…… 就在苏槿夕和夜幽尧上马车的时候状况又发生了。 原本已经踩在车舆上的苏槿夕因为脚底粘了雪,竟然又滑了一下。这一滑,直接从车舆上往地上掉了下去。 车舆的高度至少在一米以上,而且又是大冬天的,地面冷硬。苏槿夕这样掉下去,就算不伤筋动骨也会被摔的不轻。 苏槿夕都被吓坏了,就连站在一旁的花嬷嬷等人也都吓的愣住了。 不过……我们俊美冷酷的殿下是绝对不会让王妃娘娘掉到地上的啦! 夜幽尧又一次接住了苏槿夕,而且这一次还是个非常标准的公主抱。 “殿……殿下!” 苏槿夕心有余悸地攥着夜幽尧胸前的衣服。 夜幽尧瞧着自己怀中的人儿,眉头缓缓皱起:“苏槿夕,你这是故意跌倒让本王扶的?如此喜欢跌倒,你是想做什么?” “啊……” 苏槿夕满头的懵圈。 冤枉啊! 哪有人傻逼的会故意跌倒的。 不过很明显,苏槿夕傻缺的没有会意夜幽尧后半句话的意思。 “既然爱妃盛情,本王又如何忍心驳了爱妃如此热切的心意。” 夜幽尧话音刚落,就放开了苏槿夕,扶正了她的身子,接着……冰凉的大手扣住了苏槿夕的脑袋,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唉呀妈呀!!! 花嬷嬷、车夫、管家都没敢细看,连忙转过身去。 只有绿篱惊讶的比苏槿夕还要惊讶,傻缺的比苏槿夕还要傻缺。她呆呆地站着没有动,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就要多精彩。 “哎呦喂,不知羞!” 花嬷嬷朝着绿篱的头上拍了一巴掌,飞速拽转了绿篱的身子。 绿篱顿时脸颊一阵通红,羞的连话都说不完整:“花……花嬷嬷,王爷……王爷在做什么?” 花嬷嬷真是败给这个傻丫头了! 不过心里还是暖洋洋的,脸上偷着乐呵:“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你看不出来王爷在做什么啊?” 说着,捂着嘴巴又是一阵乐呵。 “可是……可是这里是宫门口啊!好多人呢!” 绿篱的脸颊红的都能烫鱼了。 花嬷嬷只管傻乐呵,没再搭理绿篱。 绿篱说的没错,此时确实有很多人看着呢! 有宫门口的守卫;路过的众人;站在宫墙上的夜珅;不知何时混在人群中的霍思羽;还有远处一辆马车里坐着的霍玉娇。 半晌之后夜幽尧才放开苏槿夕。 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羞的,苏槿夕的脸颊很红,很红。 她环视了一圈四周看着他们的人群,飞速低下头。不过,很快又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对夜幽尧。 “夜幽尧,你流氓!” “……” “夜幽尧,你不要脸!” “……” “夜幽尧,你傻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夜幽尧率先上了马车,站在车舆上将手给了苏槿夕。 “来,我们回家!” 回家? 苏槿夕心里飞速地一阵咀嚼,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将手放到了夜幽尧的手中。 夜幽尧将苏槿夕拽上马车,车夫驾车辘辘离去。花嬷嬷、管家、绿篱三人连忙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跟上。 当马车越走越远,快要淹没在飞雪之中的时候,宫墙一处垛堞的后面才缓缓显露出来云瑾的身影。 依旧是白衣胜雪,即使只是望着苏槿夕乘坐的马车,他脸上也是能够融化这扬扬飞雪的和煦笑容。 马车里,苏槿夕忽然有些尴尬,沉默着没有说话。 “苏槿夕,你的本事还真不小,竟然这么几天的时间就让你拿下了苏府,不愧是我夜幽尧的女人。”夜幽尧忽然道。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苏槿夕一时不够时间细细琢磨,只能挑重点的。 “这段时间军中发生混乱,皇上虽解除了宫禁,但是对镇南宫的看守还是没有松懈,甚至比以前更严。殿下是如何知道这消息的?” “这种小事,还难不倒本王。” 苏槿夕就更不明白了。 夜幽尧既然没有说明白,就是不想让她知道更多。所以她抿了抿唇,也没有多问。 马车很快便到了幽王府门口。 秦天、晋南风等魂殿之人已经来了,并且在门口等着。 “属下参见王爷!” 众人都给夜幽尧行礼,不过只有秦天笑嘻嘻地挥动着手中的折扇走了过来:“幽尧,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兄弟们的计划都还没有实行呢!” “这次是槿夕的功劳。” 夜幽尧此话一出,秦天明显就有些不高兴了。 不过夜幽尧也没有过多搭理他,牵着苏槿夕的手进了门。 “告诉蓝玄眀,计划取消,不必进京。” “是!” 身后传来晋南风的声音。 虽然无论是夜幽尧还是秦天,明着什么都没有说清楚,但是苏槿夕却根据他们的话,隐隐猜到他们是准备救夜幽尧的。 原来就算自己不救夜幽尧,他自己也能自救。 一时间,苏槿夕的心情很复杂。 有些失落,不过更多的是对夜幽尧的崇拜。 这个男人能力好强,形象好高大,这世上还有事情可能难倒他吗? 其实后来,苏槿夕才知道,能难倒无所不能的幽王殿下的是…… 正文 第二百章 苗药,蝶梦夫人 回到幽王府之后,苏槿夕将夜珅和霍思羽带着军中尸体来府上的事情,给夜幽尧说了一遍。 夜幽尧也早就知道了军中霍乱的事情,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虽然已经检查过霍思羽和夜珅带来的尸体,但我还是不放心。只有亲自走一趟军营,才能确定下来到底用什么药。” 其实之前说需要的药材只有夜幽尧能找到,只是在夜珅面前的一个幌子,其目的就是为了将夜幽尧从宫里救出来。 “殿下,王妃娘娘,午膳好了。”花嬷嬷喊道。 夜幽尧起身拽着苏槿夕往外走:“先吃饭。” 餐具还是之前的那套情侣餐具,因为前几日苏槿夕都很疲乏,所以花嬷嬷和绿篱做的饭菜都很清淡,而且很有营养。 夜幽尧吃饭很慢很优雅,除了偶尔会给苏槿夕夹菜之外都不会有其它的动作,更不会说话。 苏槿夕不禁皱眉。 外面都乱成那样了,而且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亡,这货竟然还能如此镇定地吃饭,真是服了。 苏槿夕也不想考虑太多,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晚饭之后,夜幽尧才准备带着苏槿夕去军营。 “要不带上云瑾吧!”苏槿夕建议:“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他也可以搭把手。” “随意。” 听到云瑾的名字,夜幽尧的脸色虽然有些不好看,但也没有反对。苏槿夕连忙让管家派人进宫去请云瑾,往军营走一趟。 几乎夜幽尧和苏槿夕刚到军营,云瑾紧接着就到了。 “下官参见王爷,参见王妃娘娘。”云瑾的礼数很周全。 “进去看看吧!” 苏槿夕皱着眉头,目光在眼前军营中。 虽然士兵们都很有秩序,但那情形却一点精神头都没有,就像刚被敌军袭击过一样。病的病,弱的弱,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胆怯和气馁。 就连给夜幽尧和苏槿夕行礼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 自从发生卫榛的事情之后,皇帝就派了一部分霍家军入住卫家军军营,现在军营之中由霍思羽主持大局。 霍思羽早就接到夜幽尧和苏槿夕要来的消息,脚步飞快地迎了出来。 “末将参见幽王,幽王妃!” 原本属于自己的军队现在被霍思羽占领,夜幽尧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不过苏槿夕倒没有时间在意这些:“中毒的士兵和毒发身亡的尸体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王爷和王妃,请随莫将来。” 在没有确定是中毒之前军营怀疑很可能是瘟疫之类的,所以将发病的士兵都集中隔离在了几个临近的帐篷中。 霍思羽带着他们过去。 到了帐篷门口,苏槿夕正要进去,夜幽尧却阴沉着脸拦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苏槿夕却会意夜幽尧是什么意思。 “放心,只是蛊毒,不是瘟疫,不会传染的。” 说着,她拿出来一些药丸分给了夜幽尧、霍思羽和云瑾三人。 “吃了这个可以防止有人暗中下毒。” 夜幽尧见苏槿夕自己也吃了,拿着药丸直接放进了嘴里。 云瑾和霍思羽也拿了,恭恭敬敬地谢礼:“谢王妃娘娘。” 虽然解毒系统已经检测并分析出了数据,但是苏槿夕却还是进去检查了一边。 情况确实和之前见到的两具尸体一样,所有的尸体上都没有伤痕,尸体除了死亡之后的正常变化之外没有别的异常。 已经发病的病人除了体弱乏力,使不上力气之外没有其它任何症状。若不是苏槿夕的解毒系统能够从他们的身体里检测出来毒素,一般的大夫根本就发现不了任何异样。 苏槿夕检查完毕,走出了帐篷。 “王妃娘娘,如何了?”霍思羽问。 “我写配药的方子吧!” “快去拿笔来!”霍思羽下令,有士兵连忙跑去拿着纸币过来。 苏槿夕很快就写出了一个方子。 夜幽尧不会毒,不会医,对这些根本就不敢兴趣,看都没看。 霍思羽也看不懂,接了方子就给了云瑾。 云瑾看着方子,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王妃娘娘,这上面大多数药材在太医院和帝京各大药房都有,但几味药材却极难寻找。” “是哪几味?” “七叶、一枝花、南夏、乌腾、桃仙草、熊麻。” “一枝花、南夏和乌腾苏家摇耧里倒是有藏药。”之前苏槿夕进苏家摇耧的时候解毒系统就已经自动备过数据了:“剩下的七叶、桃仙草和熊麻可知道在哪里能找到?” 苏槿夕也知道自己开的这些药有些难找。在现代就等于是苗药,很多只有在贵州苗族人手中才有,市场上几乎没有卖的。 更何况这是在古代。 “这三味是亦药亦毒的药材,最适宜这些药材生长的地方在淮疆。” “淮疆现在和中宁的关系及其紧张,而且淮疆国形式复杂,若想进淮疆寻药,不太现实啊!王妃娘娘,能不能找别的药材代替?”霍思羽有些担忧。 苏槿夕摇头。 这种蛊毒她在现代的时候没有见过,若非解毒系统检测,若靠她自己的专业能力,和所有的大夫一样,根本就查不出来是什么毒。而且解毒系统的功能如今只处在一级阶段,只提供了这一套方案。 “淮疆虽种植这种药材,但我们对淮疆的地形并不了解,就算到了淮疆,寻药也得不少时间,再加上路上的车程,只怕耽误的时间更长。不过,还有一个地方,我们倒可以试试。”云瑾又道。 “是什么地方?”苏槿夕和霍思羽齐齐开口。 “南离的百花谷。” 百花谷? 苏槿夕不了解。 霍思羽倒是听说过一些:“听说百花谷的蝶梦夫人出自淮疆,曾是唐门门主唐傲天的夫人。她专攻毒术,手上或许真有这几位药材。” “但是蝶梦夫人性情古怪,百花谷机关重重,江湖人能入百花谷者稀少无比。只怕在她的手上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还得费一番功夫。”云瑾温和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难色。 苏槿夕不禁看向了身边的夜幽尧。 这么难对付的人,她若自己去找,或者带上别人去,只怕都不会容易得手;而若是让夜幽尧去,蝶梦夫人善毒,他又不会毒术,只怕会吃亏。 所以这一趟还必须得她和夜幽尧联二人联手才行。 不过,即便在百花谷能找到他们需要的药材,但还有一个问题。 “如今短短数日的时间,帝京周边几大军营中毒的人和身亡的人已经达到几万人,而且今日在帝京城和皇宫里也发现了病例。此去南离路途遥远,只怕按照如今这个发病死亡的速度下去,等寻到药材回来,帝京和军营已经死的只剩下一半不到的人了。”霍思羽脸上的神情有些哀伤。 一半人不到? 要死那么多人啊?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百年矛盾 “我再出一个方子吧!药材应该不难找。可以熬出来让没中毒的人也喝一些,就算有人下毒,也可以提前预防。中毒之人可以暂时缓解毒发的时间至少七日。” 苏槿夕说完又写了一个方子,拿给了云瑾。 夜幽尧已经吩咐隐卫去准备车马和路上用的东西。 “王妃娘娘,末将也跟着你和王爷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霍思羽道。 夜幽尧不喜欢霍思羽,若是带上霍思羽还得看夜幽尧的意思,苏槿夕不想那么麻烦,所以直接拒绝了。 “南离一行只需我和王爷就够了,人多不一定就是好事。你还是留下来协助太子查找下毒之人吧!解毒虽然关键,但是从源头上拔出下毒者才是最重要的。” 霍思羽的表情明显很遗憾。苏槿夕没再理会,转身出了军营。 夜幽尧已经在马车上等候了,马车旁边还站着秦天、晋南风。 秦天见到苏槿夕,态度不是很好,苏槿夕也没有过多在意,将手放到了夜幽尧伸出来的手中,上了马车。 南离在中宁的东南方向,马车一路朝着东南方向行驶。 中途的时候隐卫送来了一些信件,夜幽尧抽出其中一份给了苏槿夕。 “这是什么?” “关于南离和蝶梦夫人的一些资料。” 苏槿夕打开信件仔细瞧着,夜幽尧也没有出声,在一旁批阅其余的信件。 那些信件都是从各方送来的文件。虽然很多时候夜幽尧都无法坐镇魂殿和幽王府,但是无论夜幽尧在哪里,隐卫还是会将每日的要件,以信件的方式送到夜幽尧的手中。 苏槿夕看完那些资料之后有很多地方不理解,本来想请教夜幽尧,但是夜幽尧一直在忙,她没有打扰。 直到过了很久之后,夜幽尧才收了桌案上的东西,看向苏槿夕:“有事要问?” 苏槿夕在内心微惊讶。这货,竟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我看这些资料上说,蝶梦夫人原本是唐门门主唐傲天的正妻,唐门主一身也就这么一个妻子,并无其它姬妾,那为何唐夫人会住在百花谷中,而非唐门呢?两人之间是有什么恩怨吗?” 夜幽尧本就有不近女色的传言,除了苏槿夕的事情,关于别的女人的事情他一向都很反感。 对于苏槿夕这问题,也没有解释太多,只是简略地说了要点:“传言,蝶梦夫人的女儿是南离宗家的血脉。” 南离宗家? 资料上有,并且因为此“宗”字和苏家药楼里找到的玉佩上的那个“宗”字是同一个字,所以苏槿夕特意多留意了一下。 南离国皇室善武,但是发展最好的却不是军队,而是粮、盐、茶、瓷、珠宝等行业,几乎和天和大陆其余五国中宁、北翼、西云、淮疆、东辰都有通商,经济势力遍布天下。 也因此,南离国虽在天和大陆是人口和土地最小的国家,但却没有哪个国家敢轻易动它。 南离国国民安定,在这个战乱纷争的年代是唯一一个,让自己的百姓安居乐业的国家。 国内唯一的矛盾就是善毒的唐门和善医的宗家之间的纷争。 唐门和宗家最大的矛盾是一个善用毒,一个学医,善解毒。这是最根本的矛盾,也是最难以和解的矛盾,几乎延续了上百年。 但没想到唐门门主的夫人生的孩子是宗家的。 苏槿夕的眉毛不禁挑了挑。 不过,此刻她更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夜幽尧,上次我在清幽院晕倒之前见到的那块麒麟阙是否还在你的手上?” 麒麟阙? 夜幽尧的眼底闪过一抹沉色。 苏槿夕见夜幽尧没有回话,从自己的怀中掏出麒麟阙的阳佩来。 “这是我在苏家药楼找见的,这块玉阙的上面写着阳字,和那块玉阙应该是阴阳一对。苏仲临死之前说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我怀疑我的身世和这两块玉阙有关。” 夜幽尧接过苏槿夕手中的玉阙,翻到背面看了看,玉阙的背面果然雕刻着一个醒目的“阳”字。 但是那块玉阙已经化作麒麟图案,印在苏槿夕的背上了啊! 而且夜幽尧已经决定,对任何人甚至苏槿夕在内,永远都瞒着这件事情。 他应该如何说? 如果说玉阙不见了,或者是被扔了,依照苏槿夕的聪明,一定会怀疑。 如果告诉她真相,她一定会将这件事情查下去,那么她的身世…… “夜幽尧……” 苏槿夕见夜幽尧愣着半天都没有说话,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夜幽尧回神,不动声色地将玉阙还回了苏槿夕的手中。 “那块玉阙本王放到扶云殿了,回去之后拿给你!” “好!” 苏槿夕一阵欣喜,如果阴阳两块玉阙都在手,一定会尽快查到更多的线索。 “还有,夜幽尧,我在苏家还找到了一把琴。苏钰说那把琴的名字叫凤凰琴,我怀疑那把凤凰琴也和我的身世有关。你知不知道关于凤凰琴的事情?” 苏槿夕一说到凤凰琴,夜幽尧明显一滞。放在膝盖上的手也缓缓握紧。 但他的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不知道。” 苏槿夕有些泄气:“看来要查到我的身世,还得费点功夫才行。凤凰琴到底是什么来历呢?和两块麒麟阙有什么关系呢?” 苏槿夕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车窗帘子朝外面瞧着。 夜幽尧的面色有些暗沉地瞧着苏槿夕。 傍晚的时候他们抵达了一处山庄,据晋南风说这庄园是夜幽尧名下的产业。 好阔气! 苏槿夕感叹了一番庄子的宽阔和装饰,被庄子上的管家带到了早就安排好的住处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程,苏槿夕是真的累了,而且全身都黏黏的,所以要了一些水洗澡。 绿篱没有跟着来,庄子上安排了人伺候苏槿夕洗澡,苏槿夕不喜欢洗澡的时候旁边还有别人,所以给推了。 夜幽尧处理完下午送过来的文件,走出房门,在院子里一处假山旁边的凉亭里坐了下来,喝茶。 屋子里不时传来苏槿夕哼歌的声音。 忽然,从凉亭上飘下来一个人影……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本王在,不许她死 来者是秦天。 “幽尧,你打算将苏槿夕那个女人留到什么时候?今天你们在马车里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她都已经拿到了凤凰琴,如果一旦让她查到自己的身世,你打算怎么办?” 夜幽尧只顾着喝茶,连目光都没有抬一下。 秦天握紧手中的折扇,急的跳脚:“早知今日,我就应该早点动手,杀了他!” “有本王在,我会让她永远什么都查不到。”夜幽尧这才淡淡地道。 秦天的神情有些惊讶:“幽尧……我没有听错吧?你要帮她瞒着?你是不是真的对她动心了?难道你忘了之前是你亲口说的,等她解了你身上毒,你就亲手解决了他?现在是舍不得了吗?” “本王是说过这话,但本王从来都没有说过要杀她。” 解决有很多种,但是和杀不一样。 “幽尧你疯了?”秦天简直不敢相信,然后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不对,你对她不应该是动情。你是不能动情的,一旦动情……” 秦天飞速冲到夜幽尧的身边,将夜幽尧的左手拽了起来。在看到夜幽尧的手心时,脸上顿时一阵惊愕。 他难以置信地指着夜幽尧:“怎么……怎么会这样?你竟然封住了噬情钉,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显然,答案是肯定的,夜幽尧知道,所以他很沉默。 “怪不得南宫洛云回去的那么早,原来她是在帮着你。你们这么瞒着我母亲,我母亲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夜幽尧依旧云淡风轻地喝茶,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夜幽尧越是这样,秦天就越着急:“幽尧,如果你舍不得杀她,我就替你亲手杀了这个祸害。” 说着,转身朝着苏槿夕的房间冲了过去。 苏槿夕还在房间里洗澡,她的歌声不断从里面飘出来。 夜幽尧眉头一紧,施展轻功迅速到了秦天的身后。 他掐住秦天的脖子道:“本王警告你,不许打她的主意。若是谁敢伤害他,本王定不会轻饶。” 秦天简直惊呆了:“也……也包括我?” “本王说的是所有人!” 所以,自然包括秦天。 夜幽尧声音冰冷无比,一把将秦天甩了出去。 秦天愣愣地站定。好半晌,终于目光沉痛地看向了夜幽尧:“哥,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对我这么凶过,没想到今天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凶我。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等完成大业,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何必非要她?你为她做的这些她都知道吗?你是中了魔障吗?” “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张。” 秦天的一声“哥”,喊的夜幽尧的心有些软了。但他的声音还是冰冷无比。 秦天嘴角冷笑一声:“主张?在我母亲面前你如何主张?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封住了噬情针,总有一天它还是会反噬,到时候……” 那样残忍的事实秦天终究说不下去,最后还是放软了语声:“就算你和南宫洛云瞒着我母亲,但纸是终究包不住火的。如果有一天被母亲发现,苏槿夕那个女人终究还是一死。” 夜幽尧的目光再次冷了起来,狠狠地扫了秦天一眼:“没有本王的允许,我看谁敢让苏槿夕死。” 秦天脸上的表情又呆住了。 “出去!”夜幽尧冷冷道。 秦天的身子一阵颤抖,脸上的表情都快要哭了。 “出去!” 夜幽尧又重复了一遍。 秦天一咬牙,很不甘心地朝着苏槿夕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飞身离开了院子。 “王爷,帝京急件!” 一名黑衣隐卫落在了夜幽尧的身后。 “谁让你进来的?”夜幽尧周身的气息冰冷压迫的吓人。 隐卫顿时吓的脸色惨白,身子不住地颤抖。 下一刻,他就被夜幽尧拎起来,狠狠扔出了院墙。 “撤了周围所有隐卫。” 夜幽尧冷声下令。 黑暗里,隐卫队长一摆手,所有隐在暗处的隐卫在一瞬间全都退去。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在苏槿夕洗澡的时候出现在她的屋外。秦天是个例外,因为他是夜幽尧的弟弟。 如果不是秦天的身份特殊,夜幽尧根本不可能容许他站在院子里和他废话那么多。 此时苏槿夕还在雾气缭绕的屋子里洗澡,歌声依旧不断地从她的屋子里传出来,夜幽尧一个纵身,冷峻超凡的身影落在了苏槿夕的屋顶。 明月星稀,寒风吹起夜幽尧的长发和衣衫在空中猎猎飞扬。 苏槿夕不知道,这天下间能让幽王夜幽尧亲自当护卫的,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苏槿夕洗完澡就睡了,次日一早推开门的时候夜幽尧穿着一身白衣,在院子的亭子里喝茶。 二人吃完早饭就继续赶路。 车夫已经驾好了马车。 秦天见到苏槿夕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越加难看。 苏槿夕有些纳闷,她有得罪过秦天吗? 没有吧? 真是莫名其妙! 马车继续往南走。这一路上,有时候他们会找个客栈暂时歇息一下;有时候两人直接在马车里睡了。还是赶路要紧,毕竟京城里那么多人等着救命的药呢! 第三天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南离国。 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欣赏异国的风土人情,几人直奔百花谷。 百花谷离中宁和南离的边境不远,在一处山坳之中。 晋南风被夜幽尧派去办事,秦天也因为帝京来了一份几件,不得不先返回帝京。进谷的只有夜幽尧和苏槿夕两人。 虽然被称为百花谷,但是苏槿夕发现,一路上除了见到过几颗长在悬崖峭壁上的竹子之外,并没有看到什么花花草草,反而全都是奇峰峻岭,气氛异常诡异。 “夜幽尧,我们会不会走错了?”苏槿夕怀疑地问。 “怕不怕?” “不怕!”苏槿夕回答的很干脆,也很肯定。 夜幽尧盯着苏槿夕看了一眼,手轻轻地府上了苏槿夕的腰肢:“抓紧本王,百花谷应该就在前面。蝶梦夫人既是唐门正妻,这里应该布置了很多机关。” 夜幽尧的话音刚落,苏槿夕的脸色顿时变了,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脚下踩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别动!” 夜幽尧的脸色也顿时大变。 但是…… 来不及了! 就在苏槿夕低头看去的那一瞬间,她的脚忽然松懈了一下,顿时左右的悬崖峭壁上“咔咔咔”几声响,裂开了许多婴儿嘴巴大小的口子。 紧接着,大量锋利无比的竹箭从那些口子里射了出来。 双面夹击,前后都是非常长的峡谷,夜幽尧和苏槿夕根本就无处可逃,很快就会被射成马蜂窝。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苏槿夕的骄傲 夜幽尧没有随身携带佩剑的习惯,身上也没有其它任何兵器,此时只能用衣袖挡。 他一只手携着苏槿夕的腰,一只手飞速抵挡着竹箭。两人身子渐渐腾升向了半空中,最后飞到了峡谷上空的悬崖边上。 “有没有受伤?” “苏槿夕摇头。” 虽然嘴上说着不怕,但是在方才那种情况下若真的不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苏槿夕不懂武功,好几次竹箭都贴着她的耳边不到一寸的距离飞过,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她就没命了。 苏槿夕脸色有些苍白地望着脚下的峡谷,他们此时所在的高度到峡谷底部有好几十丈高,峡谷两边的石壁上依旧有竹箭不断的地射出来。 那景象惊险极了。 “走吧!” 夜幽尧确定苏槿夕真的没有受伤之后,拽着苏槿夕的手继续往前走。 不过没过多久,解毒系统忽然“嘀”一声。 “有毒!” 苏槿夕连忙提醒夜幽尧。 但是,又来不及了。 一根手腕粗细的竹箭从他们的后方射了过来,夜幽尧拽着苏槿夕侧身躲开,就在竹箭从他们的眼前射过的时候忽然自动炸裂了。 大量的白色粉末从竹筒里扩散出来。 那些全都是毒。 速度太快了,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时间解毒,只能自救,但是夜幽尧却中毒了。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撤离,解毒系统飞速检测夜幽尧身上的毒素。 这种毒非常奇怪,从竹筒里扩散出来的时候是一种状态,中毒之后在人的体内又是另一种状态。而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毒素还在不断变化,解毒系统一直随着夜幽尧体内的毒素分析数据,根本就没有时间给出解毒方案。 忽然,解毒系统又是“嘀嘀嘀”一声,又有毒素靠近了。 紧接着,苏槿夕和夜幽尧就看到大片的尘雾朝着他们二人移了过来。 那速度非常快,想躲也来不及。 苏槿夕手掌一翻,手中忽然多了两片绿色的叶子。 “把这个含在口中,尽量减少呼吸,那些尘雾中有毒。” 苏槿夕的表情非常认真,但是夜幽尧却瞧着苏槿夕的动作有些微愣,眼底闪过少许的吃惊。 若是只有苏槿夕一个人也就罢了,但是现在还有一个已经中了毒的夜幽尧。苏槿夕太紧张了,紧张的忘了遮掩,就直接当着夜幽尧的面从解毒系统里拿东西。 这也是夜幽尧第一次见苏槿夕这么直白的将药材从解毒系统里拿出来。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药材怎么会忽然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就像是法术一样? 难道…… “愣什么啊?” 苏槿夕面对和自己专业有关的情况,一向都很严肃认真。见夜幽尧一直没有动,很凶地掰开夜幽尧的嘴巴,将叶子塞进了他嘴里。 接着,她手掌一翻,手心里又多了一把白色的粉末,站起身来,洒在了他们二人所处的周围。 几乎是在苏槿夕撒完那些白色粉末之后的下一秒,那些尘雾就将他们二人完全包围了。 “叶子和这些药粉撑不了多长时间,我必须尽快解你身上的毒,然后离开这里。”苏槿夕转身道。 但是她发现夜幽尧瞧着她的目光很不对劲。 苏槿夕这才恍然明白过来自己方做了什么。 这样直接的撞破让苏槿夕有些无措。 “夜幽尧……我……我……方才……” 她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尽快解毒吧!” 夜幽尧脸上异样的表情忽然不见,就像苏槿夕什么都没有做,他也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 时间紧迫,苏槿夕也不去多想,连忙盘腿在地上坐了下来,闭上了双眼。 她这是要将所有的神识全都集中到就解读系统上,集中精力检测夜幽尧体内正在不断变化的毒素。 “别动!” 夜幽尧只挪动了一下身子,苏槿夕就很凶地开口。因为只要夜幽尧稍微动一下,就会加快毒素的变化。 但就在解毒系统快要列出解毒方案的时候,苏槿夕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因为彼岸镯的功能一直开着,这声音异常的响亮。 是蜜蜂的声音。 而且那些蜜蜂的身上全都带着剧毒。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如果不抵抗,她和夜幽尧就会再次中毒;如果抵抗,解毒系统从夜幽尧的身上分析出来的那些数据就会全部废掉。 他们应该怎么办?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苏槿夕很肯定大量带着剧毒的蜜蜂已经离他们很近很近了。夜幽尧握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的声音也很明显。 “夜幽尧,你别动!”苏槿夕皱着眉头道。 很快了,只要一会,只需要一会会的时间,解毒系统正在出方案和药材了。 忽然,蜂群的声音异常响亮起来。显而易见,它们群起突然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两人攻了过来。 夜幽尧豁然站起身来,一甩衣袖,用内力震出一个光圈,扫落了大量的蜜蜂。 几乎是同一时间,苏槿夕陡然睁开双眼,双手一扬,洒出两把毒药粉。 “夜幽尧,带着我!”苏槿夕沉声道。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夜幽尧就拦住了苏槿夕的腰,和她腾升飞上了半空,苏槿夕又洒出两把粉色的药粉。 奇迹竟然就这样出现了…… 那些沾染了粉色药粉的蜜蜂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粘黏成了一团。接着,大量的蜜蜂就像秋天被风吹落的树叶,不断从蜂团掉落到地上,全都死了。 蜜蜂的尸体很快化作一团粉末,其余没有沾染粉色药粉的蜜蜂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疯狂地扑向地上的蜜蜂尸体。紧接着,它们也落在了地上,和之前的那些蜜蜂一样,化成了粉末。 这场景简直太壮观了。 原本扑着来攻击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蜜蜂竟然开始内斗,并且一个个争着去赴死。 “苏槿夕,本王记你一大功!”夜幽尧瞧着这场景,嘴角不禁上扬。 苏槿夕非常骄傲的冲夜幽尧一笑。 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因为她有能力,有本事,所以她有足够骄傲的资本。尤其在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一次次克服困难的时候。 “好大的胆子,是谁人闯谷,竟敢伤了我百花谷的蜜蜂!” 忽然,远处传来一名老者及其愤怒的声音。 苏槿夕和夜幽尧齐齐扭头。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寸土存毒 一名年约五六十岁,白发、白须的老翁带领着一群身穿绿衣的人冲了过来,转眼之间就将苏槿夕和夜幽尧围在了中间。 “你们是什么人?” 老翁问。 夜幽尧沉着脸,没有说话。 苏槿夕拱手道:“我们是中宁人,前来百花谷找蝶梦夫人求药的,还请老翁代为引荐。” “求药?”老翁冷笑一声:“百花谷岂是随便什么人就能闯入的地方?你们伤了百花谷那么多蜜蜂,想求药,门都没有。受死吧!” 老翁的话音刚落,四周手持长剑的绿衣男子虎视眈眈朝着苏槿夕和苏槿夕缓缓靠了过来。 苏槿夕脸一沉:“你好没道理,是那些蜜蜂先攻击我们的,我们也是出于正当防卫。” “我管你是为了防卫还是如何,给我上!” 那老翁一吆喝,绿衣人全都持着剑朝苏槿夕和夜幽尧攻了过来。 忽然眼前身影一晃,苏槿夕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夜幽尧就已经起身。神速到了老翁面前,掐着他的脖子道,冷冷道:“找死!” 老翁虽被夜幽尧钳制,却一点都不胆怯,反而笑着道:“阁下果然好武功,不过阁下中了我百花谷竹毒,若两个时辰之内不服解药,必死无疑。老夫还是劝阁下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竹毒? 苏槿夕这才知道原来夜幽尧中的是竹毒。 夜幽尧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被人要挟,他掐在老翁脖子上的手狠狠一用力,怒斥道:“带我们去见蝶梦夫人。” 老翁呼吸一窒,脸色顿时憋的通红,不过竟然还能犟嘴:“见……见蝶梦夫人,门都没有。你没有解药,到时候毒发,一定会死的很惨。” 苏槿夕忽然非常嚣张地走到了夜幽尧的身边,将手中一颗白色的药丸放到了夜幽尧的嘴边。 虽然没说清楚是什么,但夜幽尧却很配合地张开嘴,就着苏槿夕的手吃了下去。 老翁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不过更多的是迷惑。 苏槿夕含笑道:“就一个破竹毒,也不过如此。你以为解药就你们百花谷有?” 老翁顿时皱着眉头:“你……你给她吃的是解药?” 苏槿夕得意的笑着,没有回答,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就在方才毒蜂朝着他们攻击过来的那千钧一发之际,解毒系统刚好给出了解毒方案。竹毒虽然很奇怪,但对于解毒系统来说,却不是很厉害的毒药,刚好所需的药材解毒系统里也有,配药也在解毒系统现在的级别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所以方才在和老翁说话的空当,苏槿夕就已经配出了解药。 老翁满脸的难以置信:“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中宁夜幽尧!”夜幽尧冷冷道。 “中宁苏槿夕。”苏槿夕学者夜幽尧的口吻和自我介绍的方式。 老问原本惊讶的脸上更加惊愕了:“你……你竟然是中宁幽王!” 夜幽尧的名声不仅在中宁让人闻风丧胆,更甚至传到了其余五国。 夜幽尧不想废话太多,广袖一甩,袖风带着浑厚的内力,将周围的好几名绿衣人扫出了丈余外,冷声道:“带我们去见蝶梦夫人。” 只夜幽尧的名号就已经吓的那老翁不轻,更何况见识了夜幽尧的武力,老翁再不敢轻举妄动,连忙道:“实……实不相瞒,蝶梦……蝶梦夫人不在谷中。” 蝶梦夫人不在谷中? 这可如何是好,帝京那么多人等着他们拿药材回去救命呢! 苏槿夕无名指和中指夹着一枚闪着蓝光的银针逼在了老翁的脖子上:“你若敢骗我们,我现在就杀了你。” 老翁也是运毒之人,自然看的出来苏槿夕手中的银针上抹了剧毒:“老夫……老夫哪儿敢骗中宁幽王和幽王妃,蝶梦夫人确实不在府中。” “我们需要几味药材,谷中谁能做主?”夜幽尧冷冷问。 “一般的药材老夫就能做主,不知幽王和王妃要的是什么药材?” “七叶、熊麻、桃仙草。”苏槿夕道。 “熊麻和桃仙草老夫倒是可以做主拿给二位,但是七叶却是难得的宝贝,稀有的很。给或不给,只有夫人回来才能做主。” 那老翁的样子不像是说假,苏槿夕一阵皱眉。 “三味药材,一味都不许少,本王今日势在必得。带我们去谷中。”夜幽尧掐在老翁脖子上的手又紧了几分。 老翁脸上的表情实在难为的很:“幽王殿下,实在对不住,没有夫人的允许,七叶真的不能给你们。求你,别再为难老夫了。” 若真像这老翁说的那样,蝶梦夫人不在顾中,而七叶这味药只有蝶梦夫人允许的情况下能能给他们。而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等蝶梦夫人回来,那么想得到药材,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硬抢了。 苏槿夕和夜幽尧对望了一眼,很默契地彼此点了点头。 正在夜幽尧要动手的时候,忽然一名和老翁差不多年纪的绿衣老婆婆跑了过来,伏在老翁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苏槿夕的彼岸镯是开着的,自然能听到那女子说的是什么。 那女子说:“姑姑让你带他们进谷。” 那老翁一阵皱眉,随即对苏槿夕和夜幽尧道:“二位,请跟我来!我带你们进谷。” “蝶梦夫人回来了?”苏槿夕问。 “二位跟我来便知。”老翁没有明说。 苏槿夕很疑惑,看那老婆婆少说也有五十多岁了,她口中的姑姑那得多大的年纪啊? 而这位姑姑又是谷中的什么人? 来之前夜幽尧给的那些关于百花谷的资料苏槿夕都看过了,没听说百花谷除了蝶梦夫人和她的女儿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人掌权啊。 周围虎视眈眈的绿衣人收了手中的剑,自动让开一条道来,老翁引着苏槿夕和夜幽尧进了百花谷。 一路上苏槿夕才意识到,原来之前的竹箭峡谷和毒雾竹林都是百花谷外面的防线。 真正的百花谷确实如它的名字一样,遍地花草,芳香伊人,蝶鸟纷飞。而且这里的天似乎也比外面的蓝很多,就如同人间仙境一样。 但是再美丽的景色,却只是表象,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连漫谷飞舞的彩蝶和蜜蜂,都是带着剧毒的。苏槿夕刚进入这里,解毒系统就嘀嘀嘀地响个不停。 虽然吵的她很烦躁,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苏槿夕还是没有关闭解毒系统。 幸亏之前他们没有硬闯,要不依着百花谷这种寸土存毒的地方,一定会吃大亏。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能倾国?不像! 百花谷虽然是在山谷中,但亭台楼阁,屋舍俨然的建设却不输于外面的任何一座府院,及其阔气,也非常豪华。 一路上苏槿夕感叹山间竟然有如此阔绰之地外,解毒系统一直在搜寻七叶、熊麻、桃仙草三味药材所在的位置。 只可惜,桃仙草和熊麻的位置找到了,而且存货还很多,但是七叶的位置却一直没有知道。 “二位,这边请!” 这里的每一个院子和房间都是以花的名字为名,老翁带着苏槿夕和夜幽尧要进的是牡丹阁。 “两位先在这里等候!”老翁道。 苏槿夕很疑惑:“我们能否拿到三位药材。” “老夫既然已经将二位带入百花谷,自会给两位一个交代。请幽王和王妃现在这里安心等候。” 说完,老翁便出了门。 苏槿夕和夜幽尧对望一眼,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侍女上了茶,解毒系统没有检测到毒素,苏槿夕很放心地喝了起来。 “蝶梦夫人到!”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婢女的声音。 苏槿夕和夜幽尧抬头望去,只见众人拥簇着一名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蝶梦夫人? 不是说不在百花谷吗? “姑姑,这两位便是来百花谷求药的幽王和幽王妃,跟在蝶梦夫人身后的老翁介绍。 姑姑? 苏槿夕顿时一阵惊讶。 苏槿夕还以为老翁口中的姑姑是谁呢! 原来就是蝶梦夫人。 但这蝶梦夫人……也着实太坑人吧? 资料上说,蝶梦夫人可是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长的貌美倾国。 但眼前这位,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能倾国的样子啊? 个头比苏槿夕还小;皮肤虽然保养的很不错,也很水灵,但是脸上却长了好几颗痣;气质虽然很华贵,但是雍容不足。 苏槿夕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南离的人审美也太奇怪了吧? “我听绿翁说,你们要求的药是七叶、熊麻和桃仙草?”蝶梦夫人一边往上位上走,一边问苏槿夕和夜幽尧。 “正是!”苏槿夕道。 “来我百花谷求药的人不少,但是我百花谷的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拿走的。” “夫人需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苏槿夕道。 “果然是爽快人,本夫人喜欢。”蝶梦夫人很开心的样子:“听说幽王殿下的武功很不错!” 夜幽尧的武功确实很不错,虽然在天和大路上如何,苏槿夕不是很清楚,但在中宁确实武功第一,至今还没人能够敌得过他。 夜幽尧的态度很冷淡,表示默认。 蝶梦夫人不以为意,继续道:“本夫人的条件不难,只要二位能到药王谷将百草老鬼给本夫人捉来,二位所求的三味药材本夫人定当双手奉上。” 到百花谷捉百草老鬼? 苏槿夕并不了解百草老鬼是什么人,但是夜幽尧的眸光却是一暗。 蝶梦夫人像是猜到了夜幽尧心中所想:“本夫人知道幽王殿下心中所想,也知道幽王妃的毒术很厉害。但是如果你们硬抢,我百花谷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鱼死网破,谁也捞不到好处。” 蝶梦夫人话音落,他身旁的绿翁扬声道:“二位既然是来求药,就该遵从我百花谷的规矩,我百花谷的东西可从来没有人能够白拿的。” 自从进入百花谷,苏槿夕不仅已经用解毒系统检测了这里的毒素情况,还用彼岸镯检测了百花谷的所有声音动向。 这里机杼的声音很明显,而且不止是一处地方。整个山谷埋藏了大量机关暗器,不仅寸土存毒,还是处处有机关。 且不说三味药材中七叶的位置解毒系统一直没有找到,就算能找到三味药材,他们对这里的具体情况不了解,如果触动什么机关,一定会费不少功夫,耽误不少时间。 他们耗得起,可帝京随时都在死人,那些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可耗不起。 槿夕皱着眉头看向了夜幽尧,夜幽尧的眼底也闪过一抹犹豫,两人达成了共同的协议。 “夫人可说话算话?”苏槿夕问。 “自然!” “好!能否让我们先看看三味药材,以保证百花谷确实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哈哈哈!”蝶梦夫人忽然仰头大笑了两声:“幽王妃,你心思果然灵敏。幽王的武功那么好,药材若一旦露面,还不被你们抢了去?你以为本夫人是傻子吗?还是不要想其它歪心思了,废话的这点功夫,你们或许已经快到药王谷了。本夫人既然跟你们开了条件,自是有药材能给你们。” 苏槿夕确实想了将药材引出来,让夜幽尧硬抢的心思,却没想到被蝶梦夫人给看穿了。 “希望百花谷能信守承诺,否则……” 夜幽尧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眸光阴冷,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百花谷虽在南离,并不在中宁的国土上,且剧毒和机关遍地,但是如神话一般的夜幽尧如果想让百花谷从此在天和大陆上消失,还是能办到的。 蝶梦夫人的神情明显一寒。 夜幽尧再没说其它,牵起苏槿夕的手,朝着阁外走去。 “绿翁,送幽王和幽王妃。”身后传来蝶梦夫人的声音。 不知为何,苏槿夕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来的时候云瑾就说了蝶梦夫人的脾气很古怪,想从她的手上拿到东西估计不会容易,却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轻易开出了交换药材的条件。 而且条件还是只需帮她去捉一个人。 这也太过于简单了吧? 似乎不是苏槿夕来之前,从各种资料上了解到的那位蝶梦夫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夜幽尧,我觉得这里边一定有问题。”出了百花谷,苏槿夕很疑惑地对夜幽尧道。 “先去药王谷。” 夜幽尧并没有发表过多的意见。 这下,苏槿夕的内心就更惴惴了。连她都瞧出来了,难道夜幽尧就什么都没看出来吗? 这货总是这么不行于色,真是让人着急。 他到底怎么想的啊? 原本苏槿夕还以为要找药王谷还得费一番功夫,却没想到夜幽尧带着他直奔药王谷。 “夜幽尧,你是什么时候让人查到药王谷位置的啊?”她都有些怀疑,夜幽尧是不是早就知道蝶梦夫人要让他们来药王谷抓百草老鬼,所以提前就让人查好了。 却不料,夜幽尧竟道:“几年前本王到药王谷求过药。”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逼婚,夜好怕怕 药王谷的门口没有人把手,虽然周围的植物全都有毒,但是难不倒苏槿夕。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飞入了谷中。 苏槿夕用彼岸镯很快就找到了百草老鬼的位置,两人站在屋檐上,揭开屋顶的瓦片朝下面看着。 百草老鬼竟然正在和一大堆美人歌舞承欢。 那人脸上戴着面具,瞧不出是多大年龄,长发披散,一身红衣,斜卧在铺着雪白绒毯的锦榻上,样子十分魅惑妖娆。手举金樽,怀抱美人,酒醉迷离间正扯开了嗓子高歌。 榻前十几名穿着露骨,服装色彩艳丽的女子正跳着艳舞。 忽然,那人耳朵动了动,面具下的眸子一紧,举着金樽的手一震,樽杯中的酒竟被震了出来,直直冲向了正站在屋顶上的夜幽尧和苏槿夕。 夜幽尧面色不变,揽住苏槿夕的腰肢急急后退了几步。 屋顶竟被那酒震破了一个大洞,一身红衣的百草老鬼从洞口飞跃上来,十分魅惑地站在了夜幽尧和苏槿夕的面前。 百草老鬼见来者是夜幽尧和苏槿夕,眯起了眼睛。 “幽王,你要的东西老子还没找到,你来早了。” “本王今日来,并不是来求药。” “那你来做什么?”百草老鬼的眼神有些迷惑。 不过,夜幽尧什么都没说,直接朝着百草老鬼攻了过去。 百草老鬼眸光一紧,出招抵挡,二人很快便纠缠在了一起。 至今为止,能敌得过夜幽尧的人,苏槿夕还没见过几个,所以她能看得出来百草老鬼的武功确实很不错。 忽然,解毒系统“嘀嘀嘀”几声,苏槿夕连忙提醒夜幽尧:“有毒!” 夜幽尧及时侧身一躲,躲开了百草老鬼的一把毒粉。 百草老鬼眯着眼睛瞧着站在远处的苏槿夕:“哎呦,幽王,好福气啊!这娘们不错!送给老子如何?” “本王的女人也敢惦记,找死!”话音刚落,直接冲百草老鬼出了杀招。 百草老鬼也不弱,连续洒出几把毒针之后从腰间抽出一把长鞭来。 长鞭刚一甩出,苏槿夕就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洒出了一把白色的药粉:“小心!他的鞭子上有毒!” 百草老鬼抽出鞭子的那一瞬间,从鞭子上就散发出了一股无色无味的剧毒,夜幽尧就不懂毒,没有发现。 苏槿夕冲上去洒出的拿一把药粉正是克毒的解药。 这下,百草老鬼对苏槿夕的兴趣就更大了,眸光十分魅惑地盯着苏槿夕道:“小娘子好厉害啊!原来你也会毒!跟着幽王有什么意思?不如你跟了我吧!咱俩志趣相,刚好相互切磋切磋,好好聊聊怎么玩毒。” 说着,冰冷的面具下面,那双狭长好看的眸子朝着苏槿夕魅惑地挤了挤。 苏槿夕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自动忽略了百草老鬼调戏的话语,对夜幽尧:“殿下你带着我,光凭武功,这家伙抵不过你,但是他运毒你就防不胜防!” 夜幽尧寒着目光,冷冷地瞧着百草老鬼,手缓缓按住了苏槿夕的腰肢。 百草老鬼眸光故作惊讶:“哎呀,夫妻上阵啊?老子我好怕怕!”嘴上虽说怕,但神情却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反而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对苏槿夕:“小娘子,你竟然说爷的武功不如你男人的,爷我好伤心,急需安慰!来,快到爷怀里来!” 百草老鬼及其狡诈,看似是朝着苏槿夕伸出了手,但五指伸开间却朝着夜幽尧洒出了一把毒针。 “针上有毒!”苏槿夕急速提醒。 夜幽尧空手没有兵器,直接用宽大的衣袖抵挡。却没想,银针被震落间竟然生生化成了粉末,又飘扬起来。那些粉末全都是剧毒,只要被人吸入,便会即刻丧命。 苏槿夕紧绷着脸,第一时间洒出了一把药粉,解毒。 不得不说,夜幽尧和苏槿夕这对夫妇在这一刻互相配合的十分完美。 有了苏槿夕在怀中防毒,夜幽尧对付百草老鬼便无后顾之忧,很快便抓住了百草老鬼。 百草老鬼趴在地上,被夜幽尧踩着背,但在嘴上依旧不肯认输:“靠!夜幽尧,你们两个人合起伙来一起对付老子,二敌一,老子不服。有本事你单独和老子打。” 苏槿夕非常得意:“老鬼,我不懂武功呢!难道你连我也怕?再说,你手上有兵器,我夫君可是赤手空拳,你可是占了很大的便宜。有本事你别用毒啊!” 苏槿夕没意识到自己那一声“夫君”喊的有多自然,夜幽尧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苏槿夕。 “小娘子,你当着爷的面这么维护别的男人,爷我好伤心啊!” 百草老鬼竟然又在调戏苏槿夕。 还没等苏槿夕有何反应,夜幽尧的脚就直接踩在了百草老鬼的嘴巴上,狠狠地碾了一下。 “若再敢口出污言,本王绝不饶恕。” 若不是夜幽尧和百草老鬼之间还有交易,且还要带着百草老鬼去百花谷换取药材,夜幽尧绝对会杀了百草老鬼。 敢调戏他夜幽尧的女人,找死! 夜幽尧出手点了百草老鬼的穴道,一手揽着苏槿夕的腰,一手揪着麻袋一样揪着百草老鬼,施展轻功朝着百花谷的方向飞去。 一个时辰之后三人到了百花谷的门口。 绿翁就在百花谷的门口等候,见夜幽尧和苏槿夕真的将百草老鬼给带来了,眸光微微有些惊讶。 “恭贺幽王和幽王妃,姑姑在谷内设了酒宴,给二位接风洗尘。” 夜幽尧的性格一向冷漠,没搭理绿翁,直接往百花谷里走。 他手中提着的百草老鬼见眼前是百花谷,脸上的神情顿时大变。瞪红了双急切地想挣扎,但是被夜幽尧点了穴道又封住了哑穴,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让苏槿夕和夜幽尧更为惊奇的是,他们再次进入百花谷之后,竟然发现百花谷里到处都披红挂彩,锣鼓喧天,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洋洋喜气。 这不是喜堂的布置吗? 是谁要成亲吗? 苏槿夕和夜幽尧刚将百草老鬼带到了牡丹阁内,立刻就有五六个女子上前,当场扒了百草老鬼的衣服,换上了一套艳丽的喜服。 “新娘子到!” 门外有人高喊一声,众人齐齐朝外望去,苏槿夕顿时惊住了。 这不是蝶梦夫人吗? 此时的蝶梦夫人确实如传言那样,貌美惊人。也不知为何,此前在她脸上见到的那些黑痣竟然全都不见了,容颜绝丽,肤色更加透亮。一身的大红喜服,更衬的她如花中芍药一般。 但是,苏槿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不过,此时的苏槿夕也没有时间去多想那些,因为就算再愚笨的人,也能瞧的出来,眼前这状况是蝶梦夫人在逼婚啊! 竟然逼婚百草老鬼!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害惨了宝玉哥哥 “拜堂喽!拜堂喽!” 跟在蝶梦夫人身后的一群女子上前,按住了百草老鬼。 蝶梦夫人珠帘下娇好的容颜带着微微的羞涩,站在了百草老鬼的身边。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跪拜!” “送入洞房!” 百草老鬼被点了穴道,完全是被人押着,和蝶梦夫人走完了所有的程序。 虽然他的脸上带着面具,没有人能瞧见他那冰冷的面具下面是怎样的神情,但是任谁都能够瞧得出来,他非常不情愿。 可是,就在百草老鬼即将被押着要送入洞房的时候,他身上的穴道竟然被冲破了,身边押着她的几名女子全都被他的内力震飞。 “胡闹,胡闹!这简直就是胡闹!”说着,他撕下身上的衣服,就朝着门外走。 蝶梦夫人连忙跑到百草老鬼的面前,张开双手拦住他:“宝玉哥哥,我们已经拜堂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走开!”百草老鬼一把掀开蝶梦夫人:“谁跟你拜堂了?老子同意了吗?你经过老子的允许了吗?老子再重复一遍,老子叫吴尊,不叫唐宝玉!” 百草老鬼要走,蝶梦夫人依旧锲而不舍地再次拦住他:“天为证,地为媒,我唐雪今日已经是你唐宝玉的人了。你若敢弃我而去,我就废了你!” 说着,她竟然拿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百草老鬼的下盘。 苏槿夕顿时一阵惊讶,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面前这人根本就不是真的蝶梦夫人,而是蝶梦夫人的女儿唐雪假扮的。 苏槿夕不由得看向了身边的夜幽尧,没想到夜幽尧的神情一点变化都没有。 “夜幽尧,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蝶梦夫人是假的了?” 夜幽尧瞧了一眼苏槿夕,没有否认。 那就是默认了? 苏槿夕顿时有种挫败感,这家伙竟然早就看出来了,竟然不告诉她。 “既然你早就看出来了,干嘛还要去帮她抓百草老鬼过来?” “这丫头性格天真,比蝶梦夫人要守信。”夜幽尧淡淡道。 也对! 苏槿夕瞧着唐雪的样子,确实天真烂漫,直爽的很。这样的人,脑子里一般都不会有多少弯弯绕。 顺着她的意思,想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确实会容易的多。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蝶梦夫人竟然回来了。 “唐宝玉,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来我百花谷的!” 就在百草老鬼和唐雪争论不休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既有穿透力,在宽广的百花谷中震出了许多回声,一听就是用内力发出来的。 声音刚落,一名雍容华贵的夫人飘然落在了牡丹阁的前面。 蝶梦夫人正主终于出现了。 苏槿夕瞧着,双眸之中不禁闪过一抹惊艳。 虽然按照她的年龄,人已经接近四十岁,但脸上一点都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看上去反而像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 气质如花中之王的牡丹般高雅,华贵无双。一身鹅黄色青烟图纹的衣衫,端庄中带着几分灵动,身带披褙,长袖高飞,在这空旷无际的山间,隐身与漫谷的烂漫百花之中,竟然有几分花仙之韵。 “母……母亲……” 唐雪怎么也没有想到,蝶梦夫人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脸上顿时浮上几分怯色,但还是大着胆子上前,挽住蝶梦夫人的胳膊道:“母亲,我已经与宝玉哥哥拜过天地了,你可不能不认。” 蝶梦夫人没有理会唐雪,径直往牡丹阁走,对身后跟着的仆人下令:“给我卸下这小子的双腿,刚好泡成肥料,养我房中那两盆牡丹。” 跟随蝶梦夫人一同而来的两名夫人抽出手中佩剑,怒视着百草老鬼。 百草老鬼武功虽然不差,瞧着那两名女子,眼中的神情竟有些胆怯和害怕。 “那两名侍女很厉害吗?”苏槿夕低声问夜幽尧。 “武功都不弱!” 能让夜幽尧承认武功不低的人没几个,既然他如此说了,看来那两名女子的武功确实不错。 “母亲,不可以!” 就在百草老鬼和那两名女子正要动手打起来之时,一身火红嫁衣的唐雪张开双臂,护在了百草老鬼的身前:“我已经怀上宝玉哥哥的孩子了,你不能让你外孙的父亲是个残废!” “什么?” 蝶梦夫人脸上的神情顿时震惊之极。 唐雪竟然毫无畏惧地仰起头,重复了一遍:“母亲,我说,我和宝玉哥哥有孩子了!” 百草老鬼冰冷的面具下,那双狭长妖冶的眸子在看向唐雪的时候也有些震惊。 “来人呐!给我杀了这个淫贼!”蝶梦夫人指着百草老鬼。 顿时,屋外出现了几十名和之前那两名女子同样服装和装备的女子,各个眸光阴寒,手持长剑对着百草老鬼。 “操!” 百草老鬼低骂了一声。 唐雪六神无主,急的都快要哭了,使劲推百草老鬼:“宝玉哥哥,你快走!快走!是小雪害了你!” “还愣着干什么?”蝶梦夫人再次冷声。 外面的几十名持剑女子不再犹豫,顿时朝着百草老鬼冲了过来。很快,百草老鬼便和他们混战到了一起。 站在一旁的苏槿夕和夜幽尧都没有说话。 依照蝶梦夫人的脾性和对女儿唐雪的严厉,估计之前他们和唐雪假扮的蝶梦夫人之间达成的交换协会有变化。苏槿夕正盘算着,一会儿他们应该用什么办法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夜幽尧却仔细地瞧着外面十几名女子与百草老鬼打斗的招数。 她们应该是蝶梦夫人专门培养出来的死士,各个招数奇特阴损,而且还不时洒出一些暗器。出招的时候也不是各自散乱的没有章法,而是整齐划一排出来的阵法。 他在估算,如果稍后没办法以和平的方式拿到三味药材,他带着苏槿夕硬抢到药材之后杀出去,有几分胜算的把握。 眼看着混战中的百草老鬼已经满身伤痕,又被暗器伤了好几下,唐雪心疼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她都已经求了蝶梦夫人好几次,但是一点用都没有,甚至蝶梦夫人下令让人将她带回闺房去。 唐雪终于意识到,今天真的是自己害惨了宝玉哥哥。 忽然,她挣开携着自己的两名女子,拿起之前威胁过百草老鬼的匕首,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母亲,今日你要是不放宝玉哥哥离开,女儿就死在你的面前!” 威胁的话语刚说出来,还没等蝶梦夫人有何反应,他手中的匕首就已经在脖子上化开了一道口子,刺目的鲜血沿着白皙的肌肤缓缓渗了出来。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金蝉毒,夫人抉择 瞧着唐雪的样子,蝶梦夫人的眸光一寒。 “宝玉哥哥,快走!”唐雪扬声喊了一声,然后对蝶梦夫人:“母亲,你要是还不下令她们停手,女儿就真的把自己了结了!” 说着,手中的匕首又往自己的脖子上送了几分。 “住手!” 蝶梦夫人终究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连忙下令让众人停手。 “宝玉哥哥,还不走!”唐雪对百草老鬼。 “百草老鬼毫不犹豫地施展轻功,朝百花谷外飞了出去。” 那些手持长剑的女子本想追,唐雪手持着匕首,扬声喊道:“我看你们谁敢追!谁要是敢去追宝玉哥哥,我就自杀。” 那些人犹豫地看向了蝶梦夫人。 只见眼前黄影一闪,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蝶梦夫人就已经到了唐雪的身后,狠狠捏住了唐雪持刀的手臂。 手筋被掐住,唐雪根本就没办法动弹分毫,手指一软,手中匕首掉在了地上。 蝶梦夫人眸光一冷,恨铁不成钢道:“雪儿,你是本夫人的女儿。本夫人断然不会相信,你能与唐宝玉那小子做出有辱名节的事情,果不其然。却没想到你为了那小子,竟然连名节都不顾了。幸好今日是在百花谷,你说的话没有人敢传出去。这要是在外头,以后谁还愿意娶你?” 蝶梦夫人掐住唐雪手腕的同时,也按住了唐雪的腕脉,脉象根本就不是孕脉。 唐雪天真无邪的小脸上非常坚定:“我唐雪这辈子只嫁宝玉哥哥一人,谁也不嫁!不嫁!不嫁!” “哼,嫁不嫁,由不得你!”蝶梦夫人冷着脸:“给我把小姐带下去,没有本夫人的允许,不许她踏出闺房一步。” “是!” 几个女子上前,拽着唐雪往后堂走。 唐雪一边被人拖着走,一边回头依旧对蝶梦夫人喊:“娘,唐雪只嫁宝玉哥哥一人,别人我谁也不嫁!谁也不嫁!”喊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夫人,属下等人是否带人去把唐宝玉抓回来?”一名女子上前。 “不用!” 蝶梦夫人回头,这才有精力注意到站在牡丹阁的夜幽尧和苏槿夕。 “你们是什么人?”蝶梦夫人道。 绿翁忙上前介绍:“夫人,这二位是中宁的幽王和幽王妃,是前来百花谷求药的。” “幽王和幽王妃?”蝶梦夫人仔细打量起了夜幽尧和苏槿夕。 苏槿夕和善道:“中宁有诸多百姓身中蛊毒,急需七叶、熊麻、桃仙草三味药材救命,还请夫人赐药。” 苏槿夕故意隐瞒了军中士兵中毒的事情,这是军机要事,不可随便透露,苏槿夕还是有分寸的。 “中宁的百姓,与本夫人何干?既然阁下是幽王,本夫人也就不为难你们!你们回去吧!” 夜幽尧周身的气息冰冷的可怕,苏槿夕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看来他们之前猜想的没错,想从这蝶梦夫人的手上拿到药材,确实不容易。 苏槿夕冷哼一声:“谷中小姐此前曾答应我们,只要我们能捉来百草老鬼,贵谷就给我们三味药材。到夫人这边,是不打算履行承诺了吗?” “哦?”蝶梦夫人一挑眉:“我说呢!唐宝玉那小子怎么有胆量敢到我百花谷来了,原来是被你们给捉来的!既如此,这笔账本夫人还要跟你们算呢!” 苏槿夕哪里知道蝶梦夫人和百草老鬼的恩怨,只想着用激将法逼蝶梦夫人将药材给他们,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激起了蝶梦夫人更大的愤怒。 “来人呐!把他们给本夫人拿下!后院池子里刚好少些东西泡肥料,给我把他们拉下去用毒药腌了,泡池子里浇花。” “是!” 之前围着百草老鬼的那些持剑女子转眼就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围攻了过来。 夜幽尧其实早就想动手了。 他和苏槿夕相互对看了一眼,达成了某种共同的协议,手揽上苏槿夕的腰。 苏槿夕的双手中也一直攥着两把毒药分。 就在那些持剑女子攻上来之际,夜幽尧拦着苏槿夕腾身飞起,飞到了半空中,苏槿夕朝着持剑的众女子飞速洒出了两把毒药粉。 接着,夜幽尧紧紧地拦着苏槿夕,快速逼近了蝶梦夫人。 蝶梦夫人眸光大变,正要躲,但已经来不及了。 夜幽尧的速度太快了,即便怀中还带着苏槿夕,但是根本就不影响分毫。没有人看清楚他的身影是如何转变的,人就已经到了蝶梦夫人的身前。怀中苏槿夕手上一枚涂发着淡蓝色寒光的寒冰神针,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蝶梦夫人的颈部。 “金蝉毒?” 蝶梦夫人惊讶道。 “不错,是金蝉毒。金蝉毒以寒冰神针刺入,毒性增倍,夫人应该很清楚。我知道依照百花谷的能力,配置出金蝉毒的解药不难,但是那也得夫人有机会服药才行。依照我们家王爷的武功,拦着你手下的人不让靠近,只要耗上一个时辰的时间,夫人定当毒发身亡。应当如何抉择,夫人您是聪明人,定当明白。” 苏槿夕淡淡道。 “你们何不直接杀了本夫人!” “我二人无意冒犯夫人,更无意伤害夫人性命,只为求药。” “哼,别说用这种方式逼迫本夫人,就算你们杀了本夫人,药没有就是没有!”蝶梦夫人冷冷一声,扭开了头。 看来还真是硬骨头。 苏槿夕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夜幽尧的眼底也全都是厌恶。 苏槿夕转而对一旁的绿翁道:“蝶梦夫人宁死不屈,难道你们也要眼睁睁看着你们的主子死吗?” 绿翁的脸上满满的全都是犹豫和为难的神情。 蝶梦夫人冷哼一声:“幽王妃,你也太小看我百花谷了,即便本夫人死,没有本夫人的命令,谁敢擅自做主。” 看来,威逼这套是不行了,蝶梦夫人是个软硬都不吃的。 该怎么办呢? 苏槿夕看向了夜幽尧。 夜幽尧的脸色已经寒彻之极了。 蝶梦夫人是女流之辈,夜幽尧很少对女人动手,若是换做男的,苏槿夕敢保证,夜幽尧早就动手杀了。 “本王给你一盏茶的功夫,最好将三味药材交出来,不然,本王今日便踏平你百花谷。” 夜幽尧这是在给蝶梦夫人最后选择的机会,若蝶梦夫人还不识趣,他就选择硬抢了?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槿夕,给本王个解释 一盏茶的功夫很快就过去。 夜幽尧拦住苏槿夕的腰,飞速转身,从一名女子手中抢了一把剑。 之前百草老鬼和这些女子打斗的时候,夜幽尧已经分析过她们的招数和阵法了。此时对招,破她们的招数和阵法易如反掌。 很快,十几名武功高强的女子便倒下了一大半。 蝶梦夫人中了毒,根本就没办法动,更别说阻止了。瞧着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女护卫各个伤在了夜幽尧的手下,心疼的双眼开始冒血。 但她还是倔强道:“夜幽尧,就算你把他们全杀了,三味药材没有就是没有。” 好傲娇啊! 苏槿夕冷笑一声:“蝶梦夫人好骨气,确实如传言般性格古怪乖张。不过,有什么用呢?等你的手下全都死光了,你这个百花谷只怕也要从整个天和大陆消失了。孰轻孰重,夫人都无法估量,我看夫人只是拥有一身皮囊而已。” “你……”蝶梦夫人气的差点吐血。 “住手!”忽然远处传来唐雪的声音。 夜幽尧怀中的苏槿夕飞速扭头,见牡丹阁前的回廊处唐雪手中拎着个大包袱,急速地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这丫头是要做什么? “夜幽尧,先抓住唐雪!”苏槿夕道。 或许拿别的威逼蝶梦夫人没用,苏槿夕就不相信蝶梦夫人连唐雪的性命都不顾。 苏槿夕的话音落,夜幽尧利索解决完眼前的几个人,带着苏槿夕跃身飞到了唐雪的身前。 还没等夜幽尧和苏槿夕做什么,唐雪急急拍了拍手中的包袱道:“夜幽尧,苏槿夕,我手上全都是你们想要的三味药材,只要你们带我出谷,我就将这些东西全都给你们。” 确实是七叶、熊麻、桃仙草三味药材,且还有别的。刚一靠近,苏槿夕的解毒系统就已经检测出来了。 夜幽尧看向了苏槿夕,苏槿夕确定地点了点头。 “小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潜入母亲的密室偷药,我看母亲是把你惯的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来人呐,还不将小姐带下去!”蝶梦夫人呵斥道。 “是!” 手持长剑的女子虽然胆怯夜幽尧的武功,但迫于蝶梦夫人的命令,不得不杀气腾腾地逼向夜幽尧和苏槿夕。 药材都已经到手了,夜幽尧和苏槿夕还哪里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又达成了很默契的协议。 夜幽尧长臂一震,很霸气、很冷漠地将手中长剑震到了蝶梦夫人的面前。然后一手揽着苏槿夕的腰,一手揪着唐雪,跃身飞起,越过人群朝着百花谷外的方向而去。 地上手持长剑的女子护卫轻功也很不错,陆续飞起要追赶夜幽尧和苏槿夕。苏槿夕手持两把银针,对准了他们。夜幽尧拦在苏槿夕腰间的手忽然一用力,一股强劲的内力灌入苏槿夕体内,接着迅速汇入苏槿夕的双手。两把银针灌着给力闪速飞出,准确无误地刺在了追赶他们的人身上。 真是及其完美又漂亮的配合。 果然夫妻一心,其力断金。 苏槿夕见他们已经安全出谷,身后没有人再追来,畅舒了一口气。 夜幽尧目光是带光的深沉,瞧着苏槿夕美丽的侧脸,嘴角满意上扬。 直到出了百花谷好远,到了他们马车停放的位置,夜幽尧才停下来。稳稳地扶苏槿夕站在了地上,一把丢开了唐雪。 唐雪的身子被推开很远,要不是背部被撞在了身后的树上,险些直接仰躺在了地上。 但这一撞,背部也被撞的不轻。 她指着夜幽尧:“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给你们送药,你还对我这么凶!” 夜幽尧其实不是对唐雪凶,而是从不近女色的他,很反感靠近除了苏槿夕之外的其她女人。 “把药交出来!”夜幽尧冷冷道。 唐雪很天真地冷哼了一声:“哼,就算要给,这药也不能给你!说着,将包袱塞到了苏槿夕的手中:“呐,给你吧!” 苏槿夕觉得,这唐雪性格着实天真烂漫,她一直很喜欢这样没心眼的姑娘。 和善地笑道:“多谢唐雪姑娘了!” 唐雪摆摆手:“不谢不谢!本来就是我答应你们的,只要你们能捉来宝玉哥哥,我就给你们这三味药材。害你们被我母亲为难,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过……我在这里面多放了几味药材,都是非常稀有的珍品,就当是对你们的补偿啦!咱们扯平了!” 苏槿夕嘴角笑的更加和善。 唐雪将苏槿夕往马车的方向推了一把:“好了好了!不说了,你们快走吧!我要去找宝玉哥哥,再耽搁,我母亲可就要追来了,到时候我又得被抓回去。” 说着,不等苏槿夕说什么,转身就跑了。 苏槿夕望着唐雪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夜幽尧已经在马车里了,吩咐车夫驾车。 苏槿夕打开包袱,虽然根据解毒系统的检测,早就知道包袱里多的几位药材是什么,但此刻亲眼见到,还是有些微惊。 那多出来的药材足足有十多种,每一样的数量都有好几株,有的甚至有十几株。 这些药,可比他们要找的那三味药材稀有珍贵的多了。 “唐雪这丫头,可真实在,如果有机会,能交个朋友也不错。” 夜幽尧不懂药材,也对唐雪没有兴趣。 “把这些药材交给隐卫带回京,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苏槿夕问出了口,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夜幽尧不愿意说的事情,她怎么也不可能撬开他的嘴。 苏槿夕把其余那些珍贵的药材全都拣出来,又写了三封信,和三味药材一同交给了隐卫。 一分是给云瑾的,交代了后续用药中要注意的事项; 一封是给皇帝的,提出条件,剩下那几味在苏家药楼锁着的药材拿苏家在帝京的七家药楼的解禁来换,否则,一根草都没有; 还有一封是给苏钰的,叮嘱守住苏家药楼,得不到苏家七家药堂被解禁的旨意,一直鸟都不放进去。 安排完所有的事情,苏槿夕非常轻松地靠在了车壁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夜幽尧也处理完了今日送来的最后一份信件。 “苏槿夕,之前在毒雾林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给本王一个解释?” 苏槿夕忽然一个激灵,原本懒懒散散地靠着的她,猛然弹坐起来。 夜幽尧问的是从解毒系统拿药的事情。 她该怎么说? 应该怎么解释? 这是属于三千年之后那个时代的高科技产品,放到这个年代根本就没办法解释。要是弄不好,落在知识浅薄的老百姓手中,还会被人当做是巫术或者鬼术,是要被烧死的。 “恩?” 夜幽尧冷峻的脸上眉头轻蹙,目光寒冷,紧逼着苏槿夕。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宗”字玉佩的秘密 苏槿夕抿了抿唇。 “妾身也不知道,之前妾身痴傻,后来清醒了,便会了这本事。” 苏槿夕又将解毒系统的运作模式给夜幽尧解释了一遍。 “苏槿夕,你确定没有根本王说假话?” 苏槿夕眸光十分坚定:“妾身确定没有。” 夜幽尧还是不怎么相信地盯着苏槿夕的眼睛看。 苏槿夕被夜幽尧盯的内心毛毛的,忽然底气十足地道:“王爷的很多事情,不也是不愿意让妾身知道?王爷可有事情骗过妾身?” 顿时,夜幽尧的目光又寒冷了几分,周身的压迫感和冰冷的气息也越来越浓。 苏槿夕顿时有种刚进幽王府时的那种感觉,她似乎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从夜幽尧的身上感觉到这种气息了。 若是以前,苏槿夕定会吓的垂下头,胆怯地一句话也不敢说。 但是,此时的苏槿夕却仰起头,毫不畏惧地迎上了夜幽尧的目光。 夜幽尧一把捏住了苏槿夕的下颚,冷峻的脸逼近苏槿夕的:“苏槿夕,本王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恩?是不是本王宠的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宠着? 夜幽尧是宠着苏槿夕的? 虽然夜幽尧给过苏槿夕很多例外,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在嘴上说过这样的话,这可是第一次。 这样,是不是也算是夜幽尧承认他的心里是有苏槿夕的? 苏槿夕内心一阵暖流淌过,嘴上就更大胆了。 “是王爷愿意宠着,既然要做宠妃,妾身也得配合着,不是?” 夜幽尧冰冷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抹异样,冷峻的脸上冰冷的神情渐渐不见,周身压迫的气息也逐渐消失。 忽然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单手一把将苏槿夕霸道地揽进了怀中。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见过夜幽尧笑的如此爽朗,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在彼岸镯的功能下,夜幽尧在她耳边被放大的笑声是真实的;他不断跳动着的心跳声也是真实的;这宽大结实的怀抱也是真实的;身边如神袛一般冷峻尊贵的人更是真实的。 苏槿夕嘴角浮上一抹灿烂的美丽笑容,缓缓伸出双手,大胆地环住了夜幽尧的腰。 百花谷里,苏槿夕和夜幽尧带着唐雪离开之后,蝶梦夫人非常愤怒,当即便下令死士护卫队带着人去把唐雪给带回来。 绿翁带来谷上医术了得的女子,给蝶梦夫人配置解药。 苏槿夕下的金蝉毒本就不是什么非常厉害的毒药,让百花谷医术好点的医女配置出解药并不难,很快就给蝶梦夫人解了毒。 “哼,敢大闹我白花谷,苏槿夕、夜幽尧,本夫人绕不了你们!”蝶梦夫人狠狠一拍椅子的扶手,目光阴冷寒彻。 蝶梦夫人的贴身侍女刚好进门,被蝶梦夫人的样子吓的全身一抖,差点就跪在地上。 “什么事?” 蝶梦夫人注意到自己侍女的异样。 侍女连忙上前禀告:“启禀夫人,小姐除了带走幽王和幽王妃所需的七叶、熊麻、桃仙草三味药材之外还带走了密室中很多非常珍贵稀有的药材,奴婢……奴婢已经把损失的单子列出来了。” 说着,侍女双手颤抖着将一张清单递到了蝶梦夫人的面前。 蝶梦夫人只看了一样,眸光陡然瞪大,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什么?这些……这些药材全都被那丫头带走了?” 那些药材中,很多都是十几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培育出一株的,而且配有的方式还很艰难,竟然全都被自己的女儿给偷走了。 她是要拿那些药材去干什么啊? 蝶梦夫人回忆起唐雪临走前只背了一个包袱,她不会是想将那些药材全都给夜幽尧和苏槿夕吧? 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 “去……去拦住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拦住他们!把药材和人全都给我追回来。”蝶梦夫人气的眼前泛黑,几乎要晕倒了。 身旁的侍女连忙上前扶住她。 “夫人,你要当心自个儿的身体。” 蝶梦夫人扶着自己的胸口:“我……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应该不顾那么多人的反对把她生下来。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说着,跌跌撞撞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绿翁有些犹豫,但还是将手中一块玉佩拿出来给了蝶梦夫人:“夫人,这是下人们在外面的院子里捡到的,老奴已经核实,不是咱们百花谷的东西。应该是在打斗的时候,从幽王或者幽王妃的身上掉下来的。” 蝶梦夫人只看了一眼,陡然眸光惊讶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双手颤抖地捧着玉佩,神情激动:“这块玉佩……这块玉佩怎么会在他们的身上?” 绿翁递上去的,正是之前苏槿夕从苏家药楼拿到的那块刻着“宗”字的玉佩。 “夫人!” 绿翁疑惑地瞧着蝶梦夫人。 蝶梦夫人激动的一把握住了绿翁的手,激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惜姿,这是惜姿的玉佩!” “是惜姿小姐?夫人你没有看错吧?”绿翁的神情也有些激动,不敢置信。 “当年我和惜姿是换命的好姐妹,这是惜姿贴身的玉佩,我怎么可能认错?绿翁,去!快去将夜幽尧和苏槿夕追回来,他们一定知道惜姿的下落。” “好,夫人!老奴这就去。” 绿翁说完,转身就出门,他在确定那刻着“宗”字的玉佩是的惜姿小姐的信物时,内心的激动和紧张并不比蝶梦夫人少。 绿翁离开之后,蝶梦夫人遣退了身边所有的人,神情有些恍惚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热泪盈眶。 手中缓缓抚着那块玉佩:“惜姿,当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你走的时候什么话都没有留下?这些年你都在哪里?你过的好不好?” 帝京城里发生的是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生死攸关的大事。但是,夜幽尧却强行让苏槿夕将事情交给了云瑾和刚当上苏家家主,年仅八岁的苏钰。 此时的他们并没有离开南离,而是一路南下,已经走了三天三夜了。 “夜幽尧,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苏槿夕已经问了十八遍了,但是每次苏槿夕问的时候,夜幽尧都会有办法不回答,什么都不肯跟苏槿夕说。 他这是要带着苏槿夕去哪里?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兽,挠心的小妖精 直到第五天的时候,马车才停下来。 他们到达了南离国北面的一个城市,瑶城。 从早上开始,车外就一直下着雪,下车的时候护卫送过来两件披风。 一件是冰蓝色鹅毛大领的男式披风,一件是白色蓝绒大领的女式披风,夜幽尧和苏槿夕穿在身上,像极了情侣装。 之前每次下马车,都是夜幽尧先下车,然后再把苏槿夕接下去。这次是夜幽尧让苏槿夕先下,苏槿夕也没有想太多,便先下车了。 下车之后刚一转身,苏槿夕就被眼前的景致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夜幽尧气质尊贵无双,下了马车,无声地站在了苏槿夕的身边。 “夜……夜幽尧,这……这是真的吗?” 夜幽尧看了一眼苏槿夕,没有应声,表示默认。 苏槿夕朝着前面蹦了两步,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望眼处是一片遥望无际,看不到边际的碧湖,湖面和飘着雪花的天空是一个颜色。岸边是数不尽的梅海,清一色全都是火红色的紫蔕梅。在这寒冷的冬季傲然开放,生机盎然。 雪天里还吹着点料峭的寒风,风吹垂落枝头长熟的花瓣,在江面的上空和雪花加杂在一起,漫天飞舞。好似一瞬间,这人世间只剩下了白色和红色两种颜色。 “白雪红梅,好美!” 苏槿夕激动的难以抑制自己乱跳的心。 夜幽尧无声地牵起苏槿夕的手,走到了江边。一位身穿蓑衣,头戴蓑帽的的船夫划着一艘小船到了江边。虽不是很阔气,很华美的那种,但在这一时刻,却很应景。 “慢点!”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的手,上了小船。 “夜幽尧,在这样的天气划船会不会很危险?” 虽然苏槿夕很喜欢眼前的景致,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放心,有本王在,不许你有任何危险。” 虽然在这冰天雪地寒风萧瑟的有些寒冷,但因夜幽尧这话,苏槿夕的内心升起了一阵温暖。 她嘴角灿烂地一笑,上船站在了夜幽尧的身边。 船缓缓滑动,朝着江心行去。夜幽尧和苏槿夕站在船头,一蓝一白,竟成了江上除却白雪红梅外另一道美丽的风景。 直到此刻,苏槿夕依旧还有种恍恍惚惚,很不真实的感觉。长这么大,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美丽壮观的景色。尤其在三千年后的那个时代,她生活在北方,梅花更是稀少至极,从来都不会像眼前这般生长。 苏槿夕缓缓伸出手去,接住了从空中飘落下来的一个花瓣。花瓣上的雪花一接触到她温暖的手掌,便在即刻间融化了。融水在火红的花瓣上如莹露一般,再衬上她白皙的手掌,说不出来的好看。 “遥映人间冰雪样,暗香幽浮曲临江。”苏槿夕在口中默念。 “什么?” 苏槿夕的声音有点小,江风很大,夜幽尧有些没太听清楚。 “没什么,夜幽尧,我再给你唱首歌吧?” 此刻,苏槿夕忽然想起了郑源的那首《寒江雪》。 夜幽尧带着疑问地轻蹙着眉头,苏槿夕冲着他嘴角轻盈一笑,便开始唱了。 寒江雪可怜白屋佳人春华换银蝶 这一切是因为你的离别 寒江雪映出孤独的离别 这一夜寒风冷落无明月 谁来解此时心中的情结 …… 心碎着你给的风雪 思念着不分昼夜 等待着重逢的季节 寒江雪终映明月 …… 闻风雪柴门之外可有我归来的人 这一夜谁在等谁的出现 寒江雪可怜白屋佳人春华换银蝶 苏槿夕唱完,冲着夜幽尧又是盈盈一笑。夜幽尧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一只手轻轻牵住了苏槿夕的左手,另一只手扶在了苏槿夕的肩膀上,将她轻轻带入了怀中。 苏槿夕那轻盈深情的歌声,似乎还飘荡在这宽广空旷的江面上,阵阵回声荡漾不去。 虽然很多歌词都不是很应情,却很应景。 “苏槿夕……” “恩?” “你可真是……”夜幽尧说到一半,忽然不继续说下去了。 “是什么?” 苏槿夕良久都没有听见夜幽尧后面的话,不由得问。 是个挠人心的小妖精。 不过,后边这话,苏槿夕是没有耳福从夜幽尧的口中听到,我们的幽王殿下只会将这种话深深地埋藏在心里,然后化作行动。 苏槿夕还是没有听到夜幽尧的后续,不禁轻蹙着眉仰起头,这一扬,刚好迎上了夜幽尧轻柔落下来的冰凉的嘴唇。 “夜幽尧……” 苏槿夕有些恼地轻推夜幽尧。 后边还有人呢!船夫会看到的。 只可惜,幽王殿下从来都不会顾忌这些,更不允许苏槿夕挣扎。 瞭望无际的寒江之上,落梅与白雪齐飞,梭舟飘摇,独伊佳人在怀。 良久之后,夜幽尧才放开苏槿夕。 苏槿夕微恼地蹙着眉头,白皙水嫩的脸颊有些微红,如蜜的殷唇也被夜幽尧吻的有些微红,那样子看上去甚是可爱。 而夜幽尧这个始作俑者,竟然嘴角轻扬,微微一笑。 那笑容不是淡笑,也不是得逞的微笑,而是让人看不透他内心的坏笑,是欺负完怀中佳人之后的坏笑。 苏槿夕的内心就更恼了,挥出小粉拳朝着夜幽尧的胸口砸了下去:“夜幽尧!” 夜幽尧怎么可能让苏槿夕得逞,毫不费力地用手接住了苏槿夕的拳头。 一手攥着苏槿夕的手,另一手揽住苏槿夕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往自己的身边带了一些:“怎么?爱妃还嫌不够?” 苏槿夕顿时愣了,有些不明所以地抿了抿唇。 没想到夜幽尧竟微锁起眉头,继续:“爱妃若吃的不够,难道还想要……只可惜在这冰天雪地的,本王倒是无所谓,只怕爱妃这娇弱之躯会受不了寒风之袭。” 夜幽尧隐隐晦晦地没有说全,没有说明白,但苏槿夕却能会意。 原本就冻得有些微红的脸颊顿时如火烧一般,红的如大虾。 “夜幽尧,你无耻!” “……” “夜幽尧,你不要脸! “……” “夜幽尧,没想到原来你这么闷骚!” “闷骚?” 又一个现代新词,夜幽尧没理解。 苏槿夕心头顿时一阵豁然,很嘚瑟地也学者夜幽尧之前的样子,开始装逼,不说话了。 夜幽尧的眉头蹙的更紧:“苏槿夕,你这是在考验本王的耐心。” 傲娇无比的苏槿夕微微侧眸。在看到夜幽尧眼中某种火烧火燎的情绪时,顿时有些后悔了。 这家伙,可真是,无处不兽。 这可是在江面上呢! 他不会又想做什么吧?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大金主,有钱人 “夜幽尧!” 苏槿夕有些怕怕地轻推夜幽尧。 没想到夜幽尧竟什么都没做,轻易地放开了苏槿夕的腰,只牵着苏槿夕的手,静静地站着。 不知为何,苏槿夕的心头微疏松之外,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小船在江面上行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遥遥地见到了远处有岸。使近之后,苏槿夕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庄园。 庄内庄外依旧是开的如火如荼的梅花,景致之美,绝不输于江上。 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的手上岸,立刻就有人打开了庄园的门,迎接苏槿夕和夜幽尧进入。 “主子!” 众人齐齐给夜幽尧和苏槿夕行礼。 进入庄园后,苏槿夕不禁有些惊叹,这儿的屋舍楼阁虽和幽王府的比是不同的风格,但豪华和气派却不次于幽王府,甚至更甚一筹。 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这么隐蔽又高档的地方?而且还是在别国。 想着,苏槿夕不禁又想起,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下人们都称他们为主子。 顿时,苏槿夕内心就更惊讶了,这地方,不会也是夜幽尧的产业吧? 幽王府是他的;之前来南离的时候,路上暂住的院子是他的;还有这么气派又高档的梅海庄园也是她的。这家伙好有钱啊! 夜幽尧似猜到了苏槿夕内心在想什么,微微一侧头,嘴角勾起:“这是本王的产业,还有外面那片湖和湖岸周围一里范围内种紫蔕梅的地方,全都属于这庄园。” 天呐! 苏槿夕顿时被惊的走不动路了。 她的地理和数学学的不是很好,没办法精确地目测地理长短。但按照她之前看到的江面之阔,梅林之广,还有这庄园之大,丫的,所有的一切加起来占地面积少说也有现代的大半个城市啊! 土豪啊! 大金主啊! 自个儿的男人这么有钱,苏槿夕竟然都不知道。 霎时间,夜幽尧在苏槿夕心目中原本就高大无比的形象又高了几分。 一进入生着四个火炉的宽敞殿宇,苏槿夕就觉得一阵暖流袭面而来。苏槿夕飞速冲到火炉旁烤火,都舍不得动了。 侍女帮夜幽尧和苏槿夕褪下披风,又扫落了他们身上的雪。夜幽尧走到苏槿夕的身边,拽着她的胳膊将她交给了一名侍女:“先去洗个热水澡。” 先去洗个热水澡? 这话听着怎么不由得让人会想多了呢? 以前她看过的好多电影里都是男主角和女主角到某个非常豪华的度假村,然后先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再…… 苏槿夕红着脸颊狠狠地摇了摇头,伸手飞速按住自己胸前的衣服,裂开嘴笑:“不用,不用,我这样挺好的。而且,我刚洗过不久,不用洗。” 说完转身就往火炉旁边跑。 夜幽尧一把按住苏槿夕的肩膀,苏槿夕猛然一个激灵,停下了脚步。耳边气息浑厚温热,夜幽尧冷峻的脸有些邪邪地凑到了苏槿夕的耳边。 “刚洗过?爱妃确定?本王怎么记得爱妃上一次洗澡已经是**天前的事情了?” 苏槿夕上一次洗澡确实是**天前的事情,是在路上暂歇的院子里。 这家伙,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苏槿夕不禁蹙着眉头,缓缓看向了夜幽尧。 但夜幽尧早已放开了苏槿夕,转身往锦榻旁边走,去处理今日送来的厚厚一沓文件。 “去洗个热水澡,驱驱寒,以免得风寒,且身上也会暖和一些。” 苏槿夕瞧着夜幽尧静默地坐在锦榻上,已经埋首于手中信件的冷峻脸颊,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苏槿夕,你什么时候能在夜幽尧的面前出息一点? 你什么时候能改了这不动不动就想多的毛病? 苏槿夕,你的内心怎么这么污啊? 可不可耻?可不可耻?可不可耻? “恩?”夜幽尧忽然抬头,看苏槿夕:“还不去?” “去!去!我马上就去!”苏槿夕红着脸颊,转身一溜烟跑没了人影。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离去的方向,嘴角上扬,冷峻的脸上一抹宠溺的笑容久久不曾退去。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洗澡的地方竟是一个浴池,这浴池竟比夜幽尧在扶云殿洗澡的那个浴池还要大,周围的装饰和用具也比扶云殿的奢华。 苏槿夕以前在幽王府洗澡的时候,每次用的可都是浴桶,从来都没有用过这么奢侈的浴池。 “你确定王爷让我在这里洗?”苏槿夕有些不敢相信,跟身后的侍女确认。 “是的,王妃娘娘。” 苏槿夕这才放心。 “王妃娘娘,奴婢伺候您宽衣吧!” “我自己来。”苏槿夕温和地笑着,你们都出去吧!” “这……” 侍女有些犹豫。 “本妃洗澡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你们出去吧!” “是,奴婢们就在门外候着,王妃娘娘若有什么事,喊奴婢们一声就行。” 苏槿夕笑的十分温和。 众人退去之后苏槿夕才开始脱衣服,她的手刚往自个儿怀里一抹,脸色忽然就变了。思索了一番之后,随手抓起地上一件单薄的纱衣,往身上一套,转身就朝着外面而去。 “王妃娘娘,是还缺什么吗?”门口的侍女见苏槿夕出来,连忙问。 “王爷呢?” “王爷还在前厅。” 苏槿夕什么都没说,步履带风,飞速朝着前厅而去。 “夜幽尧!”苏槿夕推开门。 夜幽尧正在专注地看文件,抬头见到苏槿夕的时候眉头微蹙了蹙。 “夜幽尧,之前我在苏家药楼除了拿到麒麟阳佩和凤凰琴之外,还拿到一块刻着“宗”字的玉佩。现在玉佩不见了,我怀疑之前打斗的时候落在了百花谷,我们能不能回去找找?” “落在了百花谷?” “恩,进百花谷之前玉佩一直都在,从百花谷出来之后我们一直都在马车上,偶尔下车歇息也没有离开太远,应该是在百花谷打斗的时候丢的。” 带“宗”字的玉佩? 夜幽尧思索着什么,没有开口。 苏槿夕半天得不到夜幽尧的回答,有些着急地催促:“夜幽尧!” 夜幽尧抬眸,掩藏住眼底的一抹异色。 “我们已经离开百花谷这么多天,若那玉佩真落在了百花谷,想必也已经被人捡走。我们这样贸然再回去,只怕不但找不到玉佩,反而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这样,本王先派几个隐卫潜回百花谷,查探查探情况。若玉佩真落在了百花谷,我们再想办法。” 苏槿夕觉得,夜幽尧说的也有道理。 “恩,这样也好!” 苏槿夕点点头,忽然发现夜幽尧瞧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她猛然想起了什么,缓缓低头。陡然发现自己竟然穿了一件单薄轻柔的纱衣就出来了,而纱衣之下什么都没有穿。 轻纱朦胧缭绕,风景独好,影影绰绰。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爱妃,来侍寝 “啊……” 苏槿夕双手护住胸前,大喊一声,拔腿就跑。 声音响彻整个庄园,守在门外的护卫都被吓了一跳,连忙进门。 “王爷,怎么了?” “没事!”夜幽尧声音平淡。 护卫退了出去。 夜幽尧又招来隐卫:“去百花谷查查,王妃丢了一块刻着‘宗’字的玉佩。找仔细些。” “是!” “若有玉佩的下落,即刻寻回,拿来交予本王,不要让王妃察觉。” “是!” 隐卫隐身而去,夜幽尧朝着苏槿夕洗澡的方向望了一眼,回到锦榻上继续批阅文件。 但不知为何,一向处事冷静的他,此刻却有些烦躁不安。看了好半晌,连一份文件都没有看完,而且身体还有些造人。 夜幽尧索性放下手中的文件,推开门去外面吹凉风了。 苏槿夕从前厅跑出来,一路直奔浴池。由于她杀猪般的声音太过响亮,一路上都招来不少侍女,到了浴池外的房门口,侍女们都跟了一路。 “王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侍女们都担心地问。 “打住,打住!你们都打住,不要进来!”苏槿夕停下脚步,连忙阻止。 侍女们更加疑惑了,但苏槿夕已经进门,“砰”一声,把门关上。 侍女们各个目瞪口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以。 “阿西吧!” 苏槿夕刚关上门,就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苏槿夕再往自己的胸前看了一眼,确定还是没有穿。回想起夜幽尧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恨不得把自己的脸撕下来当抹布踩。 没脸见人了! 没脸了! 真是连里子都丢尽了! 苏槿夕飞速冲到浴池边,连衣服都没脱,直接跳进了浴池里,将脸深深地埋进了水里。 它娘的,淹死算了! 外面的侍女听到屋内极大的动静,以为苏槿夕滑倒了或者出了什么事。 “王妃娘娘,你怎么了?王妃娘娘?” 众人一直听不到苏槿夕的回声,特别着急,领头的一名侍女担心道:“快去报于王爷,就说王妃娘娘在浴池里出事了!” “是!” 报于夜幽尧? 她正洗澡呢!夜幽尧若是过来,那还了得?苏槿夕连忙从水里伸出头来,朝外扬声喊:“本妃没事!你们都散了吧!本妃自己洗就行。” 侍女们这才放心,畅舒了一口气。 “是,王妃娘娘。” 原本洗个澡一个时辰之内就能搞定,但苏槿夕呆在浴池里,整整洗了三个时辰。 不为别的,只因为越想今晚的事情,越觉得丢脸。 最后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到子时。 “王妃娘娘,王爷在等你,请跟奴婢来!”苏槿夕刚出门,门口的侍女就道。 夜幽尧?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没有睡吗? 园子太大,而且每一个方位的建筑都很相似,苏槿夕没太记清楚路,反正弯弯绕绕地走了好久之后,侍女将苏槿夕带到了一处殿宇的前面。 “王妃娘娘,王爷就在里面。”侍女对苏槿夕恭敬地道了一声,然后又朝着殿内道:“王爷,王妃娘娘到。” “进来!”殿内传来夜幽尧凉薄的声音。 侍女推开门,让苏槿夕进门。 苏槿夕提起裙摆跨进去,身后的门就被侍女给关上了。 殿内很黑,没有掌灯,苏槿夕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 “夜幽尧?”苏槿夕喊。 “……” “夜幽尧” “……” “夜幽尧” “……” 靠,苏槿夕都有些想怒了,这半夜三更黑漆马虎的,很吓人好不好? 就在苏槿夕愤愤地正想出门的时候,眼前忽然亮了。左侧桌上的一盏灯被点燃,夜幽尧一身墨黑色云纹衣衫,冷峻地斜卧在锦榻上。 “搞什么啊?喊半天都不出声,我还以为闹鬼呢!”苏槿夕抱怨。 “过来!”夜幽尧朝着苏槿夕伸出手,脸上的神情除了冷峻之外瞧不出其余的表情。 苏槿夕站在原地没有动。 “苏槿夕,还不过来!”夜幽尧的眉头开始有些微蹙。 苏槿夕抬步走了过去。 刚走到锦榻边,手被夜幽尧拽住,狠狠一扯,随着苏槿夕一声尖叫,被夜幽尧禁锢在了身下。 “夜幽尧,你想做什么?” 夜幽尧微微眯着眼眸,捏起苏槿夕的下颚:“爱妃嫁给本王的日子也不短了,似乎从来都没有侍过寝呢!” 侍……侍寝? 苏槿夕的脑海中忽然一个激灵,连忙开口:“夜幽尧,我说过,男女那档子事,得建立在彼此倾心的感情基础上,咱俩之间……” 苏槿夕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幽尧就已经从苏槿夕的身上退下去,接着将苏槿夕抱了起来,朝着床上走了过去。 苏槿夕的眼睛瞬间瞪的老大,使劲地挣扎:“夜幽尧,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咱俩的感情观念不一样,你听我给你解释……” “闭嘴!”夜幽尧冷冷道。 苏槿夕这个没出息的家伙,竟然真的就闭嘴了。 只一双圆溜溜的美丽的眸子瞪的像葡萄一样,瞧着夜幽尧俊美无双的面容。 少顷之后,抿了抿唇,竟有些羞涩地侧开脸道:“夜幽尧……其实……其实,看在你长的还算不错的份上,那就这样吧!毕竟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感情的事情,现在没有没关系,以后可以慢慢培养的,是吧?” 苏槿夕说话间,人已经被夜幽尧放在了床上。 她在等,一直在等夜幽尧回话,但是始终都没有听见夜幽尧的声音。 她不禁回眸去瞧夜幽尧,竟见夜幽尧正在优雅地脱衣出,外衫已经被退去了,只剩下中衣。她的心顿时跳的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飞速扭开了头,羞涩地闭上了双眼。 半晌之后,苏槿夕感觉到夜幽尧已经上了床,并且他的长发还扫过她的脸颊。她心跳的都没有了节奏,脸颊灼热的就像火烧一样,紧张的呼吸都快要窒息了。 当夜幽尧伸出手禁锢住她的腰肢的时候,她的身体紧紧地绷着,就跟木头人一样。 “夜……夜幽尧……”苏槿夕不禁有些颤抖地出声。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神秘,夜幽尧的生日 “嗯……”夜幽尧冷峻的声音在耳边。 苏槿夕死死地咬着唇。 但是,好半晌夜幽尧都没有其它的动作。 苏槿夕紧张的心情也在这种沉静中渐渐消退了不少。正在她欲要睁开眼的时候,耳边竟传来夜幽尧的声音:“爱妃方才说就这样,是哪样?” 苏槿夕的心猛跳了一下,脸颊顿时火烧火燎。 “夜幽尧……你……你怎么会这么坏?” “本王哪里坏了?” “夜幽尧!”苏槿夕死死地咬着唇。 “哈哈哈!”耳边传来夜幽尧爽朗的笑声。 笑声停后,他拽转过苏槿夕的身体,将她的头按进了自己的怀中:“睡吧!” 睡吧? 就这样? 苏槿夕有些没明白夜幽尧的意思,身体还是紧紧地绷着,没有松懈一分。 直到头顶渐渐传来夜幽尧均匀的呼吸声,苏槿夕这才放松了内心。她小心地仰起头,瞧见夜幽尧美好的的下颚,一路再往上,直到看到紧闭着的双眼,心才完全放松下来。 于此同时,不知为何一股空落落的感觉浮上心头。 不得不说,夜幽尧真心长的好看,俊美的面容虽然始终是冷峻的,但不是分外刚毅的那种,也不是九容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俊逸,而是鬼斧神工雕琢般,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美好。 再加上他迫人的气质;他让人猜不透的内心,和神邸一般高大的形象,感觉用再精美的辞藻去形容,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这天下间怎会有如此美好的人,而偏偏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砸在了苏槿夕的头上。 黑夜里,苏槿夕明亮的目光静静地瞧着夜幽尧,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如果时光不停留,天不老,人便不老,生命不停息,让她一辈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多好。 渐渐地,苏槿夕瞧着夜幽尧的双眼开始疲乏地挣扎,再然后彻底盖上,没再睁开,均匀的呼吸从她鼻息间重重传来。 黑夜里,原本已经睡着的夜幽尧竟然睁开了双眼。 他轻柔地将苏槿夕掰正到自己的臂腕上,给她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 苏槿夕的脑袋在夜幽尧的怀里蹭了蹭,鼻息轻哼,让自己睡的更舒适一些,并没有醒来。 夜幽尧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苏槿夕,脸上一点睡意都没有,听着苏槿夕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梦话,嘴角宠溺地微微上扬。 谁也不知道,权倾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杀伐果断且冷邪的幽王殿下,有一天对着一个女子,竟也有如此纯正的宠溺笑容。 次日一早,苏槿夕醒来的时候夜幽尧已经不在身边了,身旁的被褥里冰冰凉凉的,夜幽尧起床应该已经有一会了。 有侍女进屋,送来洗涮的东西伺候苏槿夕起床。 “王爷呢?”苏槿夕问。 “王爷去练剑了,让奴婢们伺候王妃娘娘起床。 练剑? 之前苏槿夕听花嬷嬷说过,夜幽尧的武器是剑,他的剑法也是相当好,无人能敌。 但是苏槿夕却从来没有见过夜幽尧练剑的样子。以前在中宁的时候没怎么见过夜幽尧与人动手,最近一次是在药王谷和百花谷。 与百草老鬼动手的时候夜幽尧没有用武器,空手搏斗;百花谷的时候大战绿衣女护卫,夜幽尧虽然用了剑,但在那种生死一线的情况下,苏槿夕哪里有心情注意夜幽尧的剑法如何? 忽然她好想看夜幽尧练剑。 “王爷是在哪里练剑?”苏槿夕问。 “在后山的梅林里。” 尽快梳洗完毕后,苏槿夕就让侍女带着她去了后院的梅海。 果然见夜幽尧在练剑,苏槿夕怕打扰夜幽尧,没敢靠太近,只站在远处遥遥望着。 夜幽尧一身青蓝色衣衫,手持寒光凛冽的长剑,身若惊龙,剑气如虹。身影不时穿梭在梅海中,与白雪红梅混为一体。 苏槿夕虽不懂武功,也不懂运剑,但也能看得出来夜幽尧的剑法精妙绝伦。 “王爷是跟谁学的剑啊?”苏槿夕不禁问。 身旁一名侍女也看的有些呆愣,双眼泛光,骄傲道:“奴婢以前听花嬷嬷说过,王爷师出昆仑剑派。不过昆仑剑派分为很多种,王爷的师门具体是哪一派,奴婢就不知道了。” 昆仑剑派? 苏槿夕不是很清楚。 “花嬷嬷以前也来过这里吗?” “以前每年冬季王爷生辰之际,都会来这里小住几日。前几年每次过来的时候,都是花嬷嬷随行侍奉的。” “王爷的生辰?”苏槿夕不禁皱眉。 侍女有些惊讶地道:“王妃娘娘,难道你不知道吗?今日就是王爷的生辰啊!” 今天是夜幽尧的生日? 这家伙从来都没有说过啊! 苏槿夕不禁看向了远处梅海中练剑的夜幽尧。 “王爷娘娘?” 侍女见苏槿夕半晌都不说话,不禁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 “回去吧!” 苏槿夕抿了抿唇,转身回了。 侍女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没多说什么,跟在苏槿夕的身后回了正殿。 “有多余的蜡烛吗?”苏槿夕问。 “有,不过种类有很多,不知王妃娘娘您需要哪一种?” “带起去看看吧!” 侍女带着苏槿夕去了储藏室,苏槿夕选了一些蜡烛,又选了一些别的东西,然后就回去了。 夜幽尧练完剑之后回来。 “王妃起了吗?” “回禀王爷,王妃娘娘已经起了。” 夜幽尧正要进正殿,两名侍女虽然有些胆怯,但还是大着胆子拦在了夜幽尧的前面:“殿下请恕罪!殿下,王妃娘娘说了,请殿下回来之后移驾偏殿。今日……今日这里被王妃娘娘她包了。” 后边这半句是苏槿夕的原话,若是侍女们,是万万没有胆量跟夜幽尧如此说的。 “被包了?” 夜幽尧眸光有些晦暗,蹙着眉头看着紧紧关闭着的门。 “殿……殿下,您所需要的东西,还有隐卫们送来的信件,王妃娘娘都已经亲自帮你搬到偏殿去了。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 这是要喧宾夺主吗? 少顷之后,夜幽尧豁然转身,朝着偏殿的方向而去。 站在门口的两名侍女终于畅舒了一口气。 方才真的是好紧张,好紧张。 就怕王爷一气之下直接闯进去,那么,王妃娘娘的所有计划就泡汤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此生不负,一生噬宠 “王妃娘娘,王爷走了!” 夜幽尧走后,两名侍女推开门进了正殿。 “走了?”苏槿夕有些不放心地走到门口,确定夜幽尧已经离开之后转身回到殿中,将刚刚画好的一张图纸交给两名侍女:“再找几个人,用蜡烛将我这张图纸上的图案摆出来。” 侍女将图纸拿到手中之后顿时惊了。 天呐! 这么复杂的图案,王妃娘娘却将每一个细节上所要用到的蜡烛数量,计算的如此细致,好厉害啊! 而且这个图案要是用蜡烛摆出来,那得有多好看啊! 王妃娘娘,你太厉害了! 两名侍女不禁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苏槿夕。 “好了,开始干活吧!时间不多了。记住,告诉参与工程的所有人,不许将这里的一切透露出去半句。否则本妃定不轻饶。” “哦!” 侍女顿时重视起来,王妃大多数时间都很温柔,但是一凶起来,还是挺可怕的。 于是,整整一日,正殿的门都关着。苏槿夕没有踏出正殿半步。夜幽尧偶尔也会询问下人一句正殿的情况,但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后来夜幽尧也不问了,处理完信件之后就拿出来一本书看了起来。 夜幽尧迎着火炉而坐,炉火煜煜燃烧,火苗将书的封面烤的炙热明亮,上面赫然写着“魅族传说”几个大字。 魅族传说? 夜幽尧怎么会看这样的书? 直到天黑之后,正殿的门才被缓缓打开。 苏槿夕和几个侍女神神秘秘地在正殿呆了整整一天,就连夜幽尧也不让进去,下人们都好奇里面到底在干什么,不禁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看着。 但是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门又被关上了。 “王爷,王妃娘娘请您去正殿。”侍女进偏殿对夜幽尧道。 夜幽尧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书,也什么都没问,随着侍女去了正殿。 “王爷请稍后!”到门口的时候,侍女拦住了夜幽尧,朝里面喊了一声:“王妃娘娘,王爷到了。” “好,请王爷进来吧!” “是!王爷请!”侍女恭敬地朝着请夜幽尧进门,但却没有帮夜幽尧开门。 夜幽尧不明所以,微微蹙着眉头,推开门。 顿时迎面传来一阵淡淡的清香,味道有些像外面的梅花香,但这香味却比梅花的香味更好闻。 夜幽尧迈步走了进去,身后的门就被侍女给关上了。 门刚被关上,殿内顿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眼前垂纱七彩幔帐,摇曳飘扬,重重叠叠间能看见远处灯火绰绰。 夜幽尧并没有喊苏槿夕,而是抬步向前,一层一层一层,缓缓推开那些垂纱七彩幔帐,朝着灯影绰绰的地方走了过去。 到还剩下三层的时候,夜幽尧的脚步忽然顿住。因为,她已经看清楚了眼前的所有景象。 那三重薄纱的后面,是用蜡烛摆出来的一条龙,神秘威武,神圣而不可触犯。 龙踩祥龙,样子活灵活现,像是真的一样。 夜幽尧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色,又一层一层,缓缓推开剩下的三重幔帐,走了进去。 眼前豁然明亮,光影摇曳,更加真实。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耳边忽然传来苏槿夕的歌声。 夜幽尧扭头,见苏槿夕捧着一个烛光摇曳的大蛋糕,一边唱着歌,一边缓缓向他走来。 烛火离她的脸很近很近,照的她的脸色分外白皙,衬的她本就乌黑明亮的双眼更加灿若星辰。她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衫,身后是无尽的黑色。而她缓缓而来,就像黑暗里走出来的天使一样。 “夜幽尧,生日快乐!” 苏槿夕走到夜幽尧的身边,站定。脸上灿烂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美丽的牙齿。 夜幽尧眼底的惊色已经不见,眸光沉静如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盯着苏槿夕的脸看着。 忽然,苏槿夕单手托着手中蛋糕,另一只手在蛋糕上飞速一划,转而手指又划在了夜幽尧的脸上。 “瞧什么呢?夜幽尧,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苏槿夕瞧着成功抹在夜幽尧脸上的蛋糕,笑的得逞又明媚。 而夜幽尧的眸光一闪,一把拽住苏槿夕的手,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中。 “啊!夜幽尧,我的蛋糕!” 苏槿夕的身子随着夜幽尧的力道猛烈前倾,根本就顾不上手上的蛋糕。虽然速度快的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明显能感觉到蛋糕已经被甩了出去,不在自己手上了。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飞速一个旋转,单手拖住了蛋糕。 他一手紧紧地将苏槿夕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一手拖着蛋糕,在余光再次瞧见蛋糕上“夜幽尧生日快乐!”几个歪歪扭扭的简体大字时,眼底一片晦明。 “夜幽尧,你怎么了?” 苏槿夕极力地想挣扎。 但是夜幽尧拦在苏槿夕肩膀上的手又霸道了几分,根本就不允许苏槿夕再动分毫。 不得不说,这样的霸道让苏槿夕的内心不禁涌上了一阵温暖。她抿着唇,什么都不说,乖乖地将脸贴在夜幽尧的胸口,感受着夜幽尧比平时要快很多的心跳声,嘴角微微上扬。 “夜幽尧!”苏槿夕轻声喊。 “苏槿夕,你情深至此,本王何以为报?唯有此生不负,一生噬宠。” 此生不负,一生噬宠? 苏槿夕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双眼不禁有些酸涩。 夜幽尧,曾经我苏槿夕从来都不敢奢求什么,只求能一辈子住在云开阁,能一辈子看到你。 如今,是不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此时身后的殿门忽然大开。 门外轰然一声,几个侍女欢欢喜喜跑进来:“奴婢们祝王爷生辰之喜,福寿万年!” 说着将挡在门口的七重纱掀开在了两边,殿外的景色豁然开朗,全在眼前。 夜幽尧携着苏槿夕转身,便瞧见殿外的天空烟花灿烂,色彩缤纷,一片火树银花,烟火繁华。 苏槿夕嘴角抿着笑,拽着夜幽尧的手走到殿外。 烟火明亮,照亮了大半个天空,也照亮了远处的雪景和梅花。让那些在日光和月光下本就冷艳绝美的景色,更增添了几分流光华彩。 “夜幽尧,这些都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夜幽尧侧眸望去,瞧见苏槿夕的脸颊被烟花照耀的分外明亮,冲他笑着,嘴角格外嘚瑟傲娇。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阔绰,夜幽尧的礼物 夜幽尧宠溺地揉了一把苏槿夕的刘海。 “为什么是条龙?” 苏槿夕抿唇笑着,不说话。 按照三千年后那个时代的十二生肖计算,夜幽尧应该是属龙的,所以苏槿夕用蜡烛摆了一条龙。 但这样的说法,苏槿夕没办法给夜幽尧解释,又不想说其它虚与委蛇的,便不说话了。 “夜幽尧,今天是元旦呢!原来你的生日是新年!” 夜幽尧一直在等苏槿夕的解释,没想到她竟然说起了这个话题,眉头不禁有些微蹙。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而且还是夜幽尧的生辰,确实是个好日子。 “我们去吃蛋糕吧!”苏槿夕笑道。 “蛋糕?” “就是刚才我给你唱生日歌的时候捧着,上面点了几根蜡烛的那个!” 说着,牵着夜幽尧的手又进了正殿。 由于古代材料的限制,苏槿夕做的蛋糕有点勉强,并没有现代的那样精致好看,但是她已经很努力了,是用古代做糕点的材料做成,而且还在上面摆了很多水果,整整折腾了她一下午才做出来的呢! “来来来,寿星先吹蜡烛!”苏槿夕道。 夜幽尧不明所以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嘴角抿笑:“吹啊!吹完了可以许愿,很灵的!” 夜幽尧照着苏槿夕所说的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闭着眼睛许了一个愿望。 “接下来咱们切蛋糕喽,第一刀先让寿星来!” 苏槿夕将刀子递到了夜幽尧的手中,夜幽尧拿着在中间切了一刀。 当然不可能让夜幽尧这么高高在上的尊贵王爷来干分蛋糕的事情,于是苏槿夕就代劳了,切下来一块先给了夜幽尧。 外面的侍女和护卫们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往殿内瞧着,苏槿夕招呼他们:“进来,进来,大伙都进来吧!今天是王爷的生辰,人多才热闹,都来尝尝本妃做的蛋糕味道如何!” 可以吗? 他们也可以进去和王爷一起分享蛋糕吗? 众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小心翼翼地没敢进门。 苏槿夕笑着看向了夜幽尧,没有夜幽尧发话,那些下人可绝对不敢进来的。 “今日本王高兴,不论主仆,”夜幽尧淡淡道。 “太好了,太好了!” 众人得了夜幽尧的许可,满心的欢喜雀跃,但还是很小心地进了门,在夜幽尧的身后站成了两排。 苏槿夕瞧着他们,皱眉笑着:“都杵着干什么啊?快来接蛋糕啊!梅子,腊月快过来帮忙!” 名叫梅子和腊月的那两名侍女连忙上前,帮苏槿夕分蛋糕。众人也纷纷拥到了苏槿夕的身边,虽然蛋糕很小,但每个人还是分到了一小块。 “太好吃了,王妃娘娘的手艺可真好,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 “就是!王妃娘娘不但人长的好看,做的东西也这么好吃,王爷可真有福气。” “去去去,王爷的福气,哪儿是我等能论说的,小心你的脑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料峭寒冷的冬季也多了一份喜庆和温暖。 一名侍女见夜幽尧的脸颊上抹着一块蛋糕,顿时起了贪玩的心思。抿着唇,手指勾了一块蛋糕,不动声色地悄悄窜到一名侍卫的身边,抹到了侍卫的脸上。 侍卫抹了一把脸,满手的蛋糕,顿时恼了:“好呀,你敢抹我!站住,不许跑,你给我站住!” 梅子见此,也悄悄沾了一指头蛋糕,抹在了腊月的脸上。 “小蹄子,好啊,你敢抹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腊月也追起了梅子,但是梅子的身形比腊月敏捷多了,怎么追都追不到。 别的护卫和侍女见此,也纷纷沾了蛋糕互相抹了起来。殿内顿时一片欢声笑语,殿外火树银花,白雪红梅,好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南离瑶城的梅园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热闹过;夜幽尧长这么大,也从来都没有如今天这般开心过。 “夜幽尧,你怎么不吃啊?” 别人的蛋糕都吃完了,夜幽尧竟然还捧着那块蛋糕没有吃。 “不喜欢吃吗?”苏槿夕问。 夜幽尧这才非常优雅地吃了起来,味道虽然比皇宫里的那些专业水平厨子做的差了那么一点点,但还是非常好吃的。 夜幽尧吃完蛋糕之后牵着苏槿夕的手往外走。 苏槿夕什么都没问,只跟在夜幽尧的身边。 身后的殿内笑声依旧,天空中的烟花依旧,夜幽尧和苏槿夕踩在雪上,脚下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四周无比安静。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在雪地里走着,四周非常沉静。偶尔有梅花的花瓣随着寒风在半空里盘旋,落了夜幽尧和苏槿夕一身。 “夜幽尧!” “苏槿夕!” 他们几乎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 “我……” “本王……” 没想到会如此巧合。 苏槿夕捂着嘴笑了,但是有什么又在彼此之间渐渐改变。 夜幽尧索性不说话,等着苏槿夕开口。 半晌之后苏槿夕笑道:“其实我就是觉得太安静了,想喊喊你!你要跟我说什么?” 一时间,夜幽尧眼底的所有神情都不见,只平静如水地看着苏槿夕。他们二人身边的气息安静的有些可怕,苏槿夕都感觉很不自然起来。 她正嘴角清明一笑,想说什么,夜幽尧忽然道:“苏槿夕,谢谢你!” 苏槿夕知道夜幽尧指的是什么。 夜幽尧,你知不知道,如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一百步,苏槿夕愿意朝你走完这一百步。 而这一百步中,如果你愿意朝苏槿夕走过来一步,苏槿夕愿意和你携手并肩,朝着未来走一百步; 若你愿意走过来两步,苏槿夕愿你和你一起携手兵千,朝着未来走一千步; 如果你愿意走过来一半的距离,苏槿夕愿意此生相伴,永不相负,生死不离,永不弃。 但是这些话,苏槿夕终究没有在嘴上说出来,只在内心暗暗坚定。眸光明亮而坚定地望着夜幽尧的眼睛。 夜幽尧一扬手,身后一名隐卫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夜幽尧的身边,将手中一些东西交到了夜幽尧的手上。 夜幽尧什么都没有说,递给了苏槿夕。 苏槿夕打开看了一眼,能看懂是什么,但不明白夜幽尧的意思,向夜幽尧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这是本王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送给她的? 天呐! 这也太阔气了吧! 这么贵重!!!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霸气,本王受得起 夜幽尧给苏槿夕的是这座庄园的地契和房契,范围包括园子和园子周围的所有地方。 全都送给苏槿夕? 苏槿夕都有些不敢相信。 她不由得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你这是做什么?”夜幽尧皱着眉头问。 “看看会不会疼,要是会疼,就说明我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夜幽尧嘴角不禁上扬:“苏槿夕,这不是做梦,是真的。以后这座瑶城梅海就在你的名下了,本王已经派人找当地官府备过案了。” 夜幽尧虽然这么说,但是苏槿夕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恍恍惚惚的,总觉得有些飘。 这么大块地皮呢!放到现代开发出来建楼房,那得卖多少钱。 不过,把这么豪华气派的园子拆了,把外头那么多梅树全砍了似乎有些奢侈哟! 夜幽尧见苏槿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不禁又宠溺地揉了一把她的刘海。 “院子的名字一直都没有定下来,就由你来取吧!” 苏槿夕也不客气:“我看这里种的大多数都是紫蔕梅,不如就叫帝梅园吧!” 夜幽尧似乎有些意外的瞧着苏槿夕,没有说是好,还是不好。 苏槿夕忽然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古代似乎对有些字很避讳,夜幽尧是王爷,如果旗下庄园的名字里带个“帝王”的“帝”字,一定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要不,换个别的吧!保险一点,不如叫紫梅园吧!”苏槿夕笑着。 却没想到夜幽尧竟非常霸气地道:“不用,本王受得起。” 苏槿夕又有些愣,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的手往回走:“回去早点歇着,明日启程回中宁。” “明日就回去了?” “怎么,你还舍不得走?” “不是不是!”苏槿夕连忙摆手。 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虽然在这里只住了两天的时间,却像是住在世外桃源一样,没有尘世的纷扰。回了中宁帝京,又要面对很多不想面对的人,又要卷进很多不想卷进的事中,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个头。 不过,很快,苏槿夕就没有精力思虑这些问题了,因为她要面对当下一个非常棘手,而且很迫切的问题。 夜幽尧这厮一直牵着他的,手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更没有给她安排住处的意思,一直往昨晚他们一起住过的寝殿走。 回去睡? 怎么睡啊? 她可不觉得夜幽尧是什么柳下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出事的好不好。 苏槿夕的眉头皱的就跟包子一样。 却没想到,夜幽尧拽着她的手进了前殿之后什么都没有做,只让苏槿夕先去睡,他自己去了书案前。 只一会的时间,案上的信件就已经堆的满满的。 苏槿夕抿着唇,很听话的自己去睡了。 这个时候若敢弄出什么幺蛾子,就是自找麻烦,自己找死,很容易就被吃干抹净,苏槿夕是有经验的。 苏槿夕躺在床上,没敢立即就睡着,但她还是装睡,她想知道夜幽尧处理完信件之后睡哪儿。 却没想到夜幽尧一直看到了子时都没有要睡觉的意思,苏槿夕不敢出声打扰,但自己已经坚持不住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后来四更的时候迷迷糊糊醒来了一回,烛光摇曳,夜幽尧还在忙着,她不是很清醒,还是睡了过去。 直到辰时醒来,夜幽尧的身影依旧冷峻挺拔地坐在书案边。 她小心地下床,抿了抿唇:“殿下一宿没睡?是帝京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夜幽尧抬头,不动声色地将手中那本《魅族传说》给收了起来。还特意扣翻了封面,见书名放到了下面,保险地在上面扣了另外一本书。 “让侍女伺候你梳洗吧!马车已经在准备,吃完早膳之后就动身。”说完,拿着剑出了门。 苏槿夕并没有注意到夜幽尧方才的动作,在侍女进门后,梳洗了一番,就去了饭厅。 吃饭的时候夜幽尧就回来了,这顿饭两个人吃的都很安静,夜幽尧遣开了布菜的侍女,没让下人伺候,偶尔也会给苏槿夕夹菜。 却如夜幽尧所说,吃完饭之后就动身了。 许多侍女都非常想将苏槿夕送到园外,都很想问问殿下,下次什么时候能再带王妃娘娘过来,但是她们都不敢。 虽然只相处了两日的时间,但是她们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位王妃。 王妃平易近人,很好相处。 和来的时候一样,他们还是乘船离开,马车就在岸边,车夫和护卫队就在岸边等候。 他们上了马车之后,一路往北走,达到帝京已经是五日以后。 此前隐卫及时将药材送到,云瑾和苏钰配药很及时,帝京和军中的毒已经被解了。但即便如此,但还是人人自危,因为下毒的凶手至今还没有抓到。 谁能料到凶手还会不会下毒,会下什么样的毒,下了之后能不能找到解药。 夜幽尧和苏槿夕刚到帝京,帝京各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夜幽尧接到一个隐卫的密报,眸光晦明晦暗。 苏槿夕也接到苏府碧姨娘和苏钰派人传来过的邀请函,脸色沉然。 夜幽尧连花嬷嬷做好的洗尘饭都没有吃,就说要去魂殿。 苏槿夕也没有吃,在夜幽尧离开之后不久,动身去了苏府。 “民妇碧氏。” “草民苏钰。” “见过幽王妃。” 碧姨娘和苏钰给苏槿夕行礼。 这是规矩,而且身边还有很多人看着,苏槿夕还是坦然接受了。 “免礼。” “碧姨娘,你和钰儿的伤怎么样了?”苏槿夕问。 “谢王妃娘娘关心,民妇母子已无大碍。” “没事就好。” 苏槿夕也看着他们的面色不错,苏钰和碧姨娘的医术本就不差,而且苏府的好药也不少。虽然他们之前伤的很重,但将亏欠的身子补回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王妃娘娘,这边请!”碧氏将苏槿夕往自己的院子里请。 苏槿夕不动声色,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碧氏走。 一进门,碧氏就遣走了所有的下人,而且让人把守着门口。 这是做什么? 苏槿夕虽满心疑惑,但还是什么都没问。 进门后,碧氏给苏钰使了个眼色,苏钰进了内室,出来的时候却是两个人,后面跟着的是苏槿夕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里会出现的人。 什么人?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苏仙惠和孙姨娘失踪了 “末将参见王妃娘娘!” 霍思羽连忙上前给苏槿夕行礼。 “霍思羽,你怎么在这里?”苏槿夕将吃惊很巧妙地掩藏在了眼底。 霍思羽并没有立即回答,似是在思虑着应该如何与苏槿夕说话。 苏槿夕又看向了碧姨娘和苏钰,二人的目光都有些复杂。 “霍思羽,你还不说。”苏槿夕觉得一定有什么为难的大事发生,着急的有些微怒。 “王妃娘娘可记得之前末将和太子负责调查军队中毒一事?” 这件事苏槿夕怎么可能忘记? 霍思羽虽还没有多说什么,苏槿夕就已经嗅到了不好的意味,她有些试探道:“霍思羽,你想说明什么?” 果然,霍思羽接下来的话,让苏槿夕有种雷至中庭的感觉:“王妃娘娘,末将……末将调查到这件事情和苏府有关。” 什么? 和苏府有关? 这可不是小事。 当初一个和毒杀皇后有关的苏梦瑶,就已经差点让苏府遭飞来横祸,满门抄斩。如今这件事情可比毒杀皇后那件事情严重的多了。 好歹那件事情民心是向着苏槿夕的,而且皇帝确实是当众失了人心。 可这件事情,毒发虽然是在军营,后来却传到了老百姓当中,很多无辜的老百姓都遭受了牵连。若真的和苏府有关,别说皇帝会不会拿这件事做文章了,就是老百姓,也不会饶了苏府。 “霍思羽,你可知道你说这话的分量?”苏槿夕表情非常严肃的地问。 霍思羽抬头,非常坚定,也非常认真的回答:“末将知道。正因为末将知道这话的分量,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在查出线索之后一直没有上报给太子,也没给任何人说。一直等着王妃娘娘您回来。” 霍思羽说的,不像是有假。 “既然霍小将军您暂时压下了这件事,并且还特意以这样隐秘的方式找到苏府来告诉本妃。本妃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霍小将军你是向着本妃这边的?”苏槿夕试探性地问。 霍思羽将一抹深切的心绪飞速掩藏在眼底,抱拳,垂着头道:“当日承蒙王妃娘娘相救,思羽这条命才能保全下来。思羽一直都不敢忘记王娘娘的救命之恩。” 苏槿夕听这话,差不多已经能肯定霍思羽帮着她和苏府的真心。 这天下没有掉馅饼刚好砸到你头上的事情,刚好砸下来被你撞上的馅饼,都是有原因的。 人也是一样,没有无缘无故的相助,尤其在这个人心难测的年代。 若是霍思羽不说报救命之恩的话,而是别的或者没有理由,那么苏槿夕就要怀疑霍思羽这样做的意图了。 “你查到的线索是什么?可有怀疑的对象。”都已经到这个份上,苏槿夕就直接问了。 霍思羽有些为难地看向了碧氏。 碧姨娘脸上的神情倒是沉稳的很:“王妃娘娘,霍小将军刚查到线索不久,一直昏迷不醒的孙姨娘和她的侍女就不见了。没过多久,大小姐也失踪了。” 孙姨娘和她的侍女还有苏仙惠都失踪了? 这怎么可能? 孙姨娘是被她银针刺穴扎成了植物人,而且曾怀疑孙姨娘的时候还特意检查试探过,没有问题。 苏仙惠的双腿已经被打残,没三五个月的修养是好不了,她们怎么可能会失踪? 但苏槿夕看碧姨娘的话不像是假的。 “碧姨娘和苏仙惠住的院子可被人动过?” “自打孙姨娘和苏仙惠失踪之后,民妇就下令将院子封锁起来没让任何人进去过,就等着王妃娘娘您回来。” “带本妃去看看。” 碧姨娘带着苏槿夕先去了苏仙惠的院子。 苏槿夕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一切和之前的时候一模一样。 碧姨娘又带着苏槿夕去了孙姨娘的院子。 之前刚回到苏府的时候,苏槿夕就检查过孙姨娘的院子一回,当时什么都没有发现。 如今再回来,院子还是照旧。 苏槿夕一进院子,就打开了解毒系统,没有提示任何毒素。 但是,孙姨娘会在这个时候失踪,说明她之前根本就没有被苏槿夕的银针刺成植物人。 苏槿夕想不明白,她的针灸之术是不可能出问题的,孙姨娘是怎么做到的? 忽然之间,苏槿夕又想到了之前在杜康酒庄的时候,自己被苏梦瑶假扮的幸琉璃劫持。当时自己向幸琉璃下的明明是属于现代的毒药,但是幸琉璃却没有中毒。 两者综合在一切,就只有一种可能。 孙姨娘和幸琉璃是一伙的,而且他们的毒术非常厉害,更甚至比现代的一些技术还要精妙。 就连孙姨娘和幸琉璃都如此厉害,他们背后之人那得是多厉害的角色啊? “王妃娘娘,可有发现什么?”霍思羽一直跟在苏槿夕的身边,也将苏仙惠和孙姨娘的院子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苏槿夕也没有,淡淡摇头。 “看来还是末将大意,让孙姨娘和苏仙惠察觉,给跑了。”霍思羽自责。 “不,应该只是孙姨娘一个人。” “为何?”霍思羽不解。 “苏仙惠没那个本事。” 苏槿夕不知道苏仙惠为何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消失,但是苏槿夕根据这么多年来自己对苏仙惠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是下毒之人,也绝对没那个本事。 “看来要想抓到下毒之人,还得好好费一凡功夫。”霍思羽叹气。 就在苏槿夕一行人正要走出孙姨娘院子的时候,苏槿夕忽然想到了什么,打开了彼岸镯。 解毒系统查不到毒,不一定就能说明没有情况。如今解毒系统还处在初级阶段,弊端难免,有些隐藏很深的毒素是很不容易被察觉到的。 果然,彼岸镯一打开,苏槿夕就听到了一阵“嘶嘶嘶”的声音。那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将彼岸镯的功能开到最大,足以让她听清楚。 霍思羽见苏槿夕忽然停了下来,而且表情有些不对劲,连忙问:“王妃娘娘,您是发现了什么吗?” 苏槿夕没有说话,重新走回了孙姨娘的房间,最后在靠东面的一堵墙边站定。 少顷之后开口:“这堵墙后面应该有密道或者密室,好好找找机关。” 不单单霍思羽,跟着苏槿夕而来的碧姨娘、苏钰全都一惊。 有密室? 苏府是有一些密室,但是那些密室在苏家库房里都是有备录的。苏钰和碧姨娘掌握了苏府的同时也掌握了那些资料,上面没有备注孙姨娘的院子里有什么密室或者密道啊! 碧姨娘和苏钰虽然有些不敢置信,但他们还是很相信苏槿夕的,便跟着霍思羽也找了起来。 果然,不知道苏钰触动了什么,原本看似完好无损的墙面訇然中开,一个漆黑狭长的密道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密道里会有什么?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箭三雕之计 霍思羽、碧姨娘、苏钰的脸上都有些惊色。 钰儿,去找个火把来。 苏钰连忙跑了出去,没过多久,便找来了一个火把。霍思羽拿了火把,率先走在前面引路。 苏钰让苏槿夕和碧姨娘走到中间,自己走在面前,护着。 密道狭长漆黑,越往里走,苏槿夕越能听清楚那种奇怪的声音,最后到了一间密室里,他们已经离那声音很近了。 苏槿夕寻着声音到了一个箩筐前面。 解毒系统开始疯狂地提示有毒靠近的信号。 “王妃娘娘,我来!” 霍思羽见苏槿夕有打开那箩筐的意思,抢在了苏槿夕的前面。 “小心,里面是毒蛇。” 毒蛇? 众人都是一惊。 苏府善医,用来做药材的蛇不少,但怎么会有毒蛇呢? 苏槿夕说着,在箩筐上面撒了一些白色的药粉。霍思羽打开箩筐,里面果然有十几条毒蛇。 碧姨娘被吓的不轻,但却表现的很镇定。 苏槿夕特意观察着碧姨娘的反应,见碧姨娘如此,内心更加赞赏。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毒蛇呢?难道孙姨娘真的和这次军营毒祸有关?”苏钰说出了大家心中的猜测。 “十有八九,就是她。不过也不能排除她还有其余同党。” 苏槿夕一直没有忘记,之前的那个黑衣蒙面左使。 那人身材高大魁梧,不像是女人能女扮男妆假扮的,所以孙姨娘和黑衣左使是两个人。 “这样说来,这些毒蛇是孙姨娘潜逃之前没有来得及带走留下的。” 霍思羽猜的没错,苏槿夕没有反驳。 “是末将打草惊蛇了。”霍思羽依旧在谴责自己。 苏槿夕没有说话。 碧姨娘却道:“霍小将军莫要过分谴责自己了,幸亏将军这次机智,查出了幕后之人和我苏府有关,才让孙姨娘给暴露了出来。若不然,孙姨娘一直潜伏在苏府,就是一个很大的潜在危机,还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呢!” 至少如今这种状况下,她们能有足够的时间把控局面,不至于一个孙姨娘,祸害了整个苏府。 密室里除了那存储毒蛇的箩筐之外,还放着许多药架和抽屉,苏槿夕都一一用解毒系统检测了一遍。那些里面之前都是放置毒药的,里面的药都被孙姨娘走的时候给拿走了。 “先出去吧!”苏槿夕道。 虽然这里的毒药已经不多了,但毕竟是放置过大量毒药的地方,在这样的环境下呆的久了,依旧会很危险。 “王妃娘娘,此时应当如何,还请王妃娘娘明示。”霍思羽问苏槿夕。 “你回去之后如实向太子禀报吧!” “王妃娘娘?” 霍思羽很不解,若此时禀报了太子,那么苏府就危险了。 依照皇帝的心性,定不会放过苏府。无论如何,为了对付幽王府,都会拿苏府开刀。 “无碍!”苏槿夕道:“此事迟早都是要公布于众的,早一步,比晚一步更好掌控。如果晚了,让夜珅或者皇帝的人查到什么,那么苏府就不单单是一个牵连之罪,估计还会再被加上一条包庇之罪。” 霍思羽仔细思索,觉得苏槿夕说的也有道理,但她还是很担心苏府,担心苏槿夕会受牵连。 “苏府这边,王妃娘娘可有其它打算?” 苏槿夕嘴角一扬,笑的有些阴冷。 “碧姨娘,钰儿,今晚你们就放出消息去。就说之前军中解毒的方子是孙姨娘给的,而且孙姨娘还向本妃交代了淮疆五毒教潜伏在我中宁的很多人员名单,包括五毒教左使,和之前被捕的幸护法。如今孙姨娘被五毒教之人抓走,苏府和幽王府都深感痛心。无论江湖还是朝堂,若有人能从五毒教手中,救出孙姨娘来,本妃和王爷必有重谢。” 碧姨娘、苏钰、霍思羽三人一听,眸光顿时明亮。 “王妃娘娘,好计策,这可是一石二鸟之计,既已说明了之前解毒所用的药方是孙姨娘所提供的,皇上和百姓们就不好借孙姨娘之罪向苏府和幽王府开刀了;另外无论孙姨娘此次潜逃,是否与五毒教其余细作会合,都可起到离间作用。或许不用我们派人去捉拿孙姨娘,孙姨娘就被五毒教的其余教众给清理门户了。” 霍思羽瞧着苏槿夕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崇拜的神情,而且眼底还有一抹极力被他掩藏着的浓浓深情。 苏槿夕嘴角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碧姨娘确是沉稳道:“岂止是一石二鸟之计,如果用的好,便可是一箭三雕之计。消息中既已说明孙姨娘向王妃娘娘交代了五毒教左使和幸护法的藏匿身份。幸护法也就是之前的梦瑶,已经被看押在了天牢,那么就剩下五毒教左使一人。若这左使刚好听到这消息,必会来找王妃娘娘杀人灭口,到时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提前埋伏好人手,或许还能将五毒教的黑衣左使给擒住。” 碧姨娘并不知道苏槿夕见过黑衣左使,也不知道为何只单单说了幸护法和五毒教左使,但是她觉得这个计策确实用的漂亮。 不过,碧姨娘说的这些,正是苏槿夕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做的,却没想到碧姨娘如此蕙质兰心,竟然比别人看的都通透。 她不禁内心更加确定,这苏府的掌权人当初选了碧姨娘,没有选错。 听了碧姨娘的分析,霍思羽和苏钰都皱起了眉头。 “槿夕姐姐,这样一来,你岂不是会很危险?要不咱们还是想个别的法子吧!” “是啊,王妃娘娘!能解决这件事的法子会很多,不一定就要用这一条。”对苏槿夕之计觉得特别惊艳的霍思羽也不禁担忧起来。 “放心,有王爷在,本妃不会有事。” 她可没想着要单枪匹马地去干,放着夜幽尧那么个厉害的老公不用,她自己去拼,不是找罪受吗? 一听夜幽尧,苏钰和碧姨娘就放心了很多。 “有王爷在,王妃娘娘确实不会有事。”霍思羽嘴上虽笑着,但眼底的神情却有些酸涩。 此时的夜幽尧其实并没有去魂殿。他一回到府上就借口魂殿有要事离开,是背着苏槿夕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一个绝对不会让苏槿夕知道的人。 他,去见谁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故人已去 蝶梦夫人! 是的,夜幽尧去见的,就是蝶梦夫人。 之前蝶梦夫人让绿翁去追苏槿夕和夜幽尧,但是绿翁都已经追到中宁和南离的边境,却还是不见苏槿夕和夜幽尧的人影。 他并不知道,夜幽尧和苏槿夕从百花谷出来之后,并没有西行回中宁帝都,而是南下去了南离国的瑶城梅园。 绿翁没有追到苏槿夕和夜幽尧,不敢擅自做主,回百花谷禀了蝶梦夫人。蝶梦夫人当即动身来了中宁。 夜幽尧的隐卫得到蝶梦夫人来中宁的消息,才会赶着和苏槿夕从瑶城回来。 此时的蝶梦夫人正在帝京一家客栈之中。 “夫人老奴已经打听过了,幽王和幽王妃今日刚抵达中宁帝京。老奴是否找个机会去将他们请过来?” 蝶梦夫人手中拿着那块玉佩,眸光特别的悠远。 “先不用,他们中间肯定有一个知道惜姿的下落。我们先在这里呆上几日,派人去好好查查,查出什么眉目再做打算。” 蝶梦夫人也是聪明人,贸然行动,必定会打草惊蛇。如果他们并不知道惜姿的下落,而拥有这块玉佩却是另有隐情,反而会误事。” “是!”绿翁应了一声,出了门。 蝶梦夫人拿着那块玉佩,又陷入了无边的沉思中。 当年惜姿走的突然,连带她意中的那个男人都失踪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惜姿为何会忽然不辞而别? 这些都是这么多年来她心中始终无法想明白的谜团。 “惜姿,我来找你了!只要你还活着,比什么都强。” 蝶梦夫人在口中默念着,忽然眸光凛冽地回头:“谁?” 一抹玄黑色的身影从窗外飞入。 蝶梦夫人有些意外:“夜幽尧?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把你手中的玉佩还给本王!”夜幽尧冷冷道。 蝶梦夫人眸光蹭亮:“这玉佩是你的?” 夜幽尧沉默着没有说话。 蝶梦夫人想到了什么,快速走到了夜幽尧的身边:“你……你是惜姿和长青的孩子?” “惜姿和长青?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把玉佩还给本王!” 蝶梦夫人的眼角眉梢全都是喜悦:“幽王,能不能告诉本夫人,这块玉佩你从哪里来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夜幽尧冷然,伸手去抢蝶梦夫人手中的玉佩,蝶梦夫人闪身一躲,给躲开了。 蝶梦夫人站定在离夜幽尧五步以外的位置道:“这块玉佩的主人名叫惜姿,是本夫人的手帕之交。幽王,还请您告诉本夫人,这玉佩的主人现在何处?” “惜姿?” “对,宗惜姿!是南离宗家之人。宗家嫡亲之人都会有这样一块玉佩,男子的玉佩是青玉,女子的玉佩是黄玉。我认得这块玉佩,这块玉佩就是当年惜姿的玉佩。” 宗惜姿? 夜幽尧特意查过苏槿夕母亲的资料,苏槿夕的母亲并不是这个名字。 想来,如果她真是蝶梦夫人口中的宗惜姿,在苏府用的名字应该是化名。 蝶梦夫人见夜幽尧良久都没有出声,激动而迫切道:“幽王,本夫人此来中宁,没有它意,就是为寻惜姿而来。若幽王确实和惜姿有何关系或者知道她的下落,还请如实相告。本夫人先谢过幽王了!” 说着,非常真诚地给夜幽尧行了一礼。 夜幽尧一直都非常留心地观察着蝶梦夫人的表情和神情,确定她没有说假。 “这个玉佩的主人已经死了。”夜幽尧淡淡道。 “什么?死了?” 蝶梦夫人瞬间如五雷轰顶,难以置信心地瞪大了双眼,踉跄了两步,一屁股退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怎么可能会死了?” 蝶梦夫人还是不敢相信,但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半晌之后她还是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哽咽道:“惜姿……惜姿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是因何而死?” “那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当年本王年幼,并不知晓原由。” “七年前就死了?死了七年了?惜姿,蝶梦来晚了!蝶梦寻你寻的晚了,竟然连你已经不在人世都不知道……竟然连你不在人世了都不知道。” 蝶梦夫人双手抱着那块玉佩放在胸口,哭的泣不成声。 夜幽尧就站在一旁,表情漠然地看着,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眼神黝黑深邃,让人捉摸不透,更无法判断他内心所想。 半晌之后蝶梦夫人才擦了擦眼泪,抽泣道:“幽王,你是惜姿的什么人,这块玉佩怎么会在你的身上?你……你是不是惜姿的孩子?” 蝶梦夫人记得很清楚,当年惜姿忽然失踪的时候身上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如果那个孩子能够平安生下来,应该也有夜幽尧这般大。 蝶梦夫人等不到夜幽尧开口,着急道:“敢问幽王殿下,你今年年庚几何?” “本王是中宁泰安十四年元月所生。” “泰安十四年……”蝶梦夫人沉着眼算了好半晌,忽然眸光一亮,无比激动地望着夜幽尧,眼泪又刷拉拉地流了下来:“是……是……是你,你果然是惜姿和长青的孩子。” 说着,就要上前抱夜幽尧,夜幽尧冷漠地侧身一躲。 蝶梦夫人知道自己情绪激动失态了,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但那眼泪就像泉水一样,还是忍不住地流下来:“好……好,惜姿虽然已经走了,但她的孩子还能平安生下来。想必她也无憾了。幽……幽尧,我和你母亲宗惜姿是手帕之交,而且你和雪儿还有指腹为婚的婚约。你可以喊我蝶梦姨母。” 指腹为婚的婚约? 夜幽尧冷漠地没有开口,眼睛却是带着疑惑地看向了蝶梦夫人。 蝶梦夫人笑了笑道:“姨母知道这件事情太过突然,你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姨母也是能理解的。当年惜姿怀有身孕,而我刚刚……刚刚嫁给唐家那个死鬼不久。便约定如果以后我们的后代都是儿子,就让他们义结金兰做兄弟;如是女儿,就和我们一样,结为手帕之交的好姐妹;如果是一男一女,就定下婚约,永结百年好合。” 蝶梦夫人见夜幽尧的眼神波澜不惊,还是没有说话,以为夜幽尧不相信。 “这件事当时是有凭证的,是你母亲的一对麒麟玉阙,分为“阴阳”两块。当时原本你母亲将阳佩给了我,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辗转又回到了你母亲手中。如果你母亲有留给你什么遗物,你可以找找那对玉阙 麒麟阙?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评区云日独含、冰青等几位亲的打赏么么哒;另外如隐微信公众号已经开通,还请各位亲多多关注支持,在微信公众号添加里搜索“凌如隐”就能搜到哦!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月白锦衣的神秘人 “本王见过那对玉阙,不过,本王已经有苏槿夕了。”夜幽尧冷冷道。 蝶梦夫人的眼神有些晦暗,不过很快道:“我听说那苏槿夕不过是苏家的庶女,苏府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门楣。若幽尧取了雪儿,本夫人可以为雪儿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蝶梦夫人这里所说的嫁妆,可是和普通金银珠宝的嫁妆不一样,她意有所指的可是整个百花谷和南离宗家,甚至还有唐门或者更多的势力。 虽然唐雪的亲生父亲是南离宗家之人,但名义上还是姓唐的。唐雪若是出嫁,并且出嫁之后有所求,唐门不可能不管。 这三方的势力对于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来说,可是一份不小的势力。 蝶梦夫人以为,这足以吸引夜幽尧放弃苏槿夕而娶唐雪,却没想到夜幽尧根本就不屑一顾,冷哼一声:“本王今生只会有苏槿夕一个女人。” 只会有苏槿夕一个女人? 蝶梦夫人顿时有些愣了。 苏槿夕曾经也说过,这辈子只会让夜幽尧仅有她一个女人这样的话,但是从来都没有在夜幽尧的面前说过,更不知道夜幽尧的心思。 这话若是让苏槿夕听到,她一定会傻笑上很久吧? 蝶梦夫人还没有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眼前黑影一闪,夜幽尧就已经从蝶梦夫人的手中将玉佩抢到了手。 他的声音是一贯的冷漠和冰冷:“这玉佩还于本王,就当夫人此行从未来过中宁,本王也从未从夫人的口中听到过任何言语。” 从未来过此行? 夜幽尧是不愿承认自己生母的真实身份吗? 不过蝶梦夫人是何其聪慧之人,转眼她便想明白了。 夜幽尧现在是中宁的幽王,她名义上的母亲是辰太妃,如果让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对他定会不利。 这样一想,便也能想明白夜幽尧说这话的意思。 虽然有些遗憾,但她还是含笑着点头:“好……好……只要你过的好,你母亲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长青是什么人?” “本夫人也不知道,当年你母亲与他来往的时候,他一直都很神秘。我倒是问过几回,怕她会吃亏,但你的母亲却从来都没有与我说过。” 蝶梦夫人并不知道其实这玉佩根本就不是夜幽尧的,所以她是将夜幽尧当成了宗惜姿的孩子,所以夜幽尧信她说的一句都是肺腑之言,没有诳语。 拿到了玉佩,夜幽尧也不想多呆,转身就要走,蝶梦夫人又喊住他。 “幽尧,惜姿的墓碑在什么地方,本夫人临走之前想去给她上柱香。” 宗惜姿名义上是苏仲的妾室,她死了,墓碑自然是在苏家祖坟,但夜幽尧若是说了,蝶梦夫人定会反应过来夜幽尧并不是宗惜姿的孩子。 “本王也不知道,当年她死后无人立碑。” 无人立碑? 那不就是孤魂野鬼? 蝶梦夫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夜幽尧的身影都已经消失在窗外无尽的黑夜里好半晌,她的身子才动了。 她悲恸地扶着桌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泫然泪下。 “惜姿,当年你离开到底有什么隐情?长青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们的孩子如今成了中宁的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拿到玉佩之后,夜幽尧再无心搭理其它。 不过,还是吩咐隐卫密切监视蝶梦夫人在中宁的一举一动,随时向他汇报,直到蝶梦夫人离开中宁。 夜幽尧的身影在帝京长安大街的屋檐上起起落落,以轻功往幽王府的方向而去。 那身影既如地狱而来的九幽邪魔一样,让人心生忌惮,却又如从天而降的高贵神袛,让人不敢轻易触犯。 这世间,若有人能完全不违和地将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融于一身,只怕也就只有夜幽尧一人了。 忽然一抹妖娆魅惑的红色身影,如忘川河边的曼陀罗花一般,轻轻飘飘地落在了夜幽尧的面前,挡住了夜幽尧的去路。 那人站定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头。 他双手负后,妖艳红衣在寒风中猎猎飞扬,犹如一面火红的旗帜,却又不像是旗帜,而像是能招魂的阴帆,惊煞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你找死!”夜幽尧眼神冰冷的可怕。 那人这才转过身来,竟是药王谷的百草老鬼。 他冰冷的面具下面媚眼一挤,邪魅地笑道:“夜幽尧,方才的一切老子可都是听的一字不落。你手中那块玉佩根本就不是你的,而是那个小毒物的吧?” 她说的是苏槿夕。 “多管闲事!” 夜幽尧冷冷一声,一扬袖,就朝着百草老鬼攻了过去。 百草老鬼迅速扯出腰间的长鞭。 经过药王谷一战,夜幽尧知道百草老鬼的长鞭上有毒,所以飞速躲开了。 百草老鬼站在原地,笑的邪魅:“呵呵,夜幽尧,你也不过如此,没有那小毒物,你根本就不是老子的对手。” 却没想到百草老鬼的话音刚落,夜幽尧扬手一翻,手心里便多了几枚暗器。暗夜里闪着冷晃晃的光芒,朝着百草老鬼的方向飞了过去。 百草老鬼再不敢轻视,立刻闪躲。 刚刚躲开,夜幽尧接着就洒出了第二把暗器。 接着第三把…… 百草老鬼虽然躲的速度很快,但夜幽尧打出飞镖的速度更快,终于,第三把没有躲过,一枚飞镖端端地插在了百草老鬼的屁股上。 “靠!”百草老鬼惊叫一声:“夜幽尧你这个不要脸的,你竟然跟老子玩阴的,有本事你别用暗器。” 有本事别用毒啊! 不过,夜幽尧连这话都懒得和百草老鬼说。 “今日暂且饶你一条性命,期限一到,若还找不到本王要的东西,本王定亲手废了你!” 说完朝着幽王府的方向而去。 “靠!嘶,疼死老子了!” 百草老鬼将屁股上的飞镖拔下来,狠狠摔在了屋檐上,低骂一声。 忽然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落在了百草老鬼的身旁。 那人一身月白色锦绣衣衫,领口和袖口还有衣边都用很讲究的手法绣着青竹的图案。手持折扇,举止优雅从容,身形皎洁如明月流水。只是他的脸被一块和衣服同色的面巾遮着,看不清是何面容。 “靠!”百草老鬼转身之际看到他,便低骂了一声:“学什么劳什子的故弄玄虚,竟然还戴起了面纱,吓唬鬼呢?” 说着,伸手就去掀那人脸上的面纱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给殿下怀个孩子 “上火!”那人一抬手,轻易挡了百草老鬼的手。 百草老鬼脸上冰冷的面具下面,狭长的媚眼眯了眯,侧身用胳膊肘支在那人的身上,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上面。 “我说老祁啊!若那宗家的玉佩真是那小毒物的,那小毒物不会真是你老爹在外面鬼混出来的种吧?” “嘴巴放干净一点!”那人眸光忽然一愣。 百草老鬼翻了一个白眼,并不害怕。 “说好了,若那小毒物真是你妹子,老子先定下了。我药王谷正缺个谷主夫人,就她了!” “她已经嫁人了!” “切!”百草老鬼不以为然:“嫁人了刚好,老子就喜欢熟的,谁让老子瞧上她了!” 说着,百草老鬼又朝着幽王府的方向看了一眼,很笃定道:“恩!对,这辈子就她了!” 那身穿月锦色衣衫的蒙面男子,就像没听到百草老鬼的话一样:“本王在中宁有开了一家青楼,名叫淑女坊。里面的姑娘和别家的都不同,要不……你今晚去试试?” 百草老鬼又翻了一个白眼,站直了身子,转身就走:“不去了,以后都不去了,老子戒了。” “戒了?”男子有些纳闷,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没想到百草老鬼坚定的声音传来:“是的,戒了,以后老子都不嫖了!” 百草老鬼的身影都已经消失在月光下来,男子还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没听错吧? 风流成性的药王谷老鬼不进青楼了…… 转性了? 还是今晚的月亮打南边出来了? 半晌,男子身影一跃,随着百草老鬼远去的方向而去。 那一身轻功,虽比九容的差了一点,但是绝对不输于夜幽尧的。 夜幽尧刚到幽王府,还没有进清幽院,就遇上了晋南风。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这是按照王爷之前的描述打造的,王爷您看看如何?”晋南风将一个楠木金丝的锦盒递到了夜幽尧的面前。 夜幽尧打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块麒麟玉阙,样子竟然和苏槿夕的那两块麒麟玉阙一模一样。 不过这并不是苏槿夕的那两块玉阙之一,而是夜幽尧让晋南风花费了不少功夫高仿的。 夜幽尧拿在手中仔细瞧了瞧,若不是他原本就知道这玉阙是高仿的赝品,根本就没有人能瞧得出来它是假的。 “此事不许第三个人知道。” 夜幽尧将玉阙放进盒子里,带着进了清幽院,冷声吩咐身后的晋南风。 “是,王爷!” 苏槿夕正在云开阁的一楼上坐着品茶,花嬷嬷和绿篱都没有睡,在旁边伺候着。听到院子里侍卫请安的声音,知道是夜幽尧回来了,连忙迎了出去。 “老奴给殿下请安!” “奴婢给王爷请安!” “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是!” 花嬷嬷和绿篱离开,夜幽尧抱着锦盒踏上台阶进了云开阁。 苏槿夕起身:“夜幽尧,你回来了?” “恩!” 夜幽尧走过去,很敏感地瞧见夜幽尧的手中多出来的那个盒子:“这是什么?” 夜幽尧打开盒子,递给了苏槿夕。 苏槿夕一看里面的东西,满脸的欢喜:“麒麟阙?” 苏槿夕拿在手中,瞧的非常仔细,确定确实是她之前见到的那块玉阙之后才方子了盒中。 “还有这个!” 夜幽尧将那块从蝶梦夫人的手中得来的宗家玉佩也给了苏槿夕。 苏槿夕一见到玉佩,就更加高兴了。 “夜幽尧,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这块玉佩。” 夜幽尧没有多说话,自顾倒了一杯茶来喝着,瞧着苏槿夕欢喜的样子,眉梢不由得也多了一份笑意。 苏槿夕,只要你一生都无忧无虑,本王愿意为你承担一切。 “夜幽尧,你是如何找到这块玉佩的?”苏槿夕拿着那块宗家玉佩问。 “是隐卫潜入百花谷找到的!” 夜幽尧说的很自然,苏槿夕也没有过多的怀疑。 “你对南离国的宗家知道多少?我怀疑这块玉阙很有可能代表我母亲的身份,她很可能和南离宗家有关。” “本王不知。” “哦!”苏槿夕的眼底有一些失落。 “苏槿夕,这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吗?” 夜幽尧的眼神忽然变得深不可测,看不出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恩?” 苏槿夕似乎没太明白夜幽尧的意思。 “本王是说,找到自己的身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即便揭开一切之后的真相是千疮百孔。” 苏槿夕忽然有一些愣,她虽不知道夜幽尧为何会忽然说这些,但是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 “夜幽尧……”苏槿夕忽然变得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夜幽尧将苏槿夕轻轻地揽入怀中,又恢复了一贯黝黑而深邃的神情,什么都没有说。 半晌之后她放开苏槿夕:“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夜里凉,如果睡的不安稳可以让花嬷嬷或者绿篱守夜。” 夜幽尧说完,也没等苏槿夕开口,径直往外走。 “夜幽尧!”苏槿夕忽然喊了一声。 夜幽尧停下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 “夜幽尧,你有没有什么事情骗过我?”苏槿夕忽然问。 夜幽尧眼底的神情有些闪烁,好半晌之后才道:“早点歇着!” 苏槿夕也不知为何,自己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夜幽尧,在我们还没有完全对彼此敞开心扉的情况下,我允许你有事情瞒着我,但绝对不允许你有事情欺骗我。如果你敢骗我,我会当百倍、千倍、万倍来对待!” 夜幽尧的身子忽然几不可见地一颤。 但他还是道:“屋子里有些凉,让花嬷嬷多加一些炭。云开阁坐南朝北,夏凉冬日却很冷,如果住不惯就搬到扶云殿和本王一起住。” 夜幽尧说完,转身给了苏槿夕一个很平静的表情,然后掀开了门。 没想到花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口,夜幽尧方才说的话,刚好被她给听到了。 她笑嘻嘻地道:“这个主意好!殿下,这云开阁虽然好,但老奴不管用多少炭都烧不热。老奴也同意让王妃娘娘搬到您的扶云殿去住。这样一来,什么事情都比较方便,而且,对王妃娘娘的身子骨也好,王妃娘娘可以早点给殿下怀个孩子。” 说到最后,花嬷嬷的笑容越来越贼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噬情针的反噬 “花嬷嬷!”苏槿夕低声呵斥了一声,花嬷嬷乖乖地闭上了嘴。 “殿下,妾身在这里住的挺好,还是……还是不搬去扶云殿了。”苏槿夕道。 “随你吧!需要什么,给花嬷嬷和管家说。” “恩,!” “殿下,妾身还有一事要和殿下说。” “何事?”夜幽尧转身。 苏槿夕看了一眼花嬷嬷,花嬷嬷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夜幽尧重新走了回来。 苏槿夕将霍思羽查到军中下毒的线索和苏府有关,且她在孙姨娘院子里的发现,还有她的应对之策全都给夜幽尧说了一遍。 刚开始,夜幽尧也不同意苏槿夕的做法,觉得太过危险。但在苏槿夕几番劝说之下,夜幽尧还是答应了。 “小心些,明日一早,我让秦天带着人亲自跟着你。” “恩!人手不必太多,够强就行。” 兵不在多,而在精。 “好!” 夜幽尧又和苏槿夕闲聊了一会。 “黯然销魂可有什么进展?” 虽然这段时间苏槿夕一直都很忙,但是她丝毫没有忘记夜幽尧拜托她的事情,一有时间就会琢磨。 “还没有!” “慢慢来!不着急!” “恩!”炉火噼里啪啦地爆裂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加多了炭火的原因,又或者从来都没有和夜幽尧如此闲聊过,她有些紧张,总觉得屋子里有些热。 “最近殿下身上的汲血可有什么症状?好像很久都没有发作过了。”苏槿夕问。 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作过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以前发作的频率非常高,夜幽尧深受汲血毒的折磨。但是自从吸了苏槿夕的几次血之后,发作的频率就比较低了。 “妾身还是给殿下检查一下吧!或许潜在的危险还是有的。” “也好!” 夜幽尧将右手的手腕伸出来给了苏槿夕。 苏槿夕一边把脉,一边打开了解毒系统仔细的检测。 夜幽尧身上的汲血毒没有什么异常,还是和之前一样,解毒系统虽然能检测出毒来,但是没有办法做进一步的分析,更没办法给出解毒方案。 这一切都因为解毒系统现在的级别还很低。 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解毒系统再次升级呢? 苏槿夕真心很着急,夜幽尧身上的汲血毒等着解,黯然销魂的谜底等着揭晓,真是急死人了。 “如何?” 夜幽尧见苏槿夕沉着眼,良久都不说话,淡淡地问。 “再等等。”苏槿夕轻蹙眉头。 除了解毒系统检测到夜幽尧体内的汲血毒依旧之外,苏槿夕通过把脉,发现夜幽尧的脉象有些异常。 “殿下最近可受过什么伤?” “没有!” 没有受过伤? 苏槿夕就纳闷了,既然没有受过伤,她怎么觉得夜幽尧的脉像是受过什么内伤的样子。 脉象有些细弱,而且阴阳失和。 “你把左手给我看看。” 夜幽尧微微有些顿,没有伸出左手。 苏槿夕轻蹙眉头:“还要再看看你左手的脉象!” 夜幽尧这才换了左手,但是拳头一直虚握着,并没有张开。 苏槿夕把了很久,一直沉着眼:“不对啊!殿下应该是受过伤的,而且受伤有两三个月了。脉沉、冗长,这明显是伤及了脏腑,怎么会这么严重?” 夜幽尧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将手掌藏在了衣袖之中。 “本王之前征战沙场,身上难免有旧伤。近日天冷,旧伤发作也是难免。每年都这样,习惯了。” “旧伤?不像啊!”苏槿夕很纳闷。 但是夜幽尧已经不容苏槿夕再说下去,起身欲要离开:“好了,天色不早了,早点歇着。若是需要吃药,你就写个方子给管家,去抓几服药。” “好!” 瞧着夜幽尧离去的背影,苏槿夕的疑惑就更深了。 难道真的是她把错了脉? 不会啊! 她虽然是毒医,医术不是很精湛,但望、闻、问、切在中医的各个领域还是相通的。而且她一向对病人都很负责,对自己也很有信心,应该不会有错啊! 不行,回头有机会,她一定要找云瑾求证一下。 夜幽尧走出云开阁,目光一直都很冰凉。 日月星辰,璀璨美好,但他的身影却在这暗夜里更加没有温度。 他一边往扶云殿走,一边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来。 手心里有一块黄豆大小的肌肤变为了玄黑色,那样子很像是中毒,但并不是中毒,而是被他强行用内功压制住的噬情针开始不安分了。 原本要回扶云殿的他,忽然调转了身影,朝着魂殿而去。 魂殿之中,华神医刚刚整理完一些医学典籍,正要去睡觉,忽然窗户被风吹开。 “这冬日的风是越来越大喽!”华神医念叨着走到床边去关窗户。 关完窗户刚一转身,就猛然看到了九幽神袛一般坐在椅子上的夜幽尧。 华神医原本就冻得有些瑟瑟的脊背,一阵寒凉。 连忙走上前去给夜幽尧行礼:“老奴参见殿下。” “起来吧!” “殿下深夜赶来,不知所谓何事?” 自从殿下有了王妃,一般晚上的时候都会回府去住,很少深更半夜又回到魂殿的。 夜幽尧什么都没说,朝着华神医的眼前伸出了自己宽大的左手手掌。 “殿……殿下……”华神医顿时吓了一大跳:“怎么……怎么会这样?” “可有应对的办法?”夜幽尧冷冷道。 华神医深深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伸出手去给夜幽尧把脉:“殿下,这状况有多少时日了?” “没多久,在南离的时候才出现。” 华神医越把脉,眉头就皱的越紧:“殿下,重阳节那日殿下因对王妃娘娘动情,牵动身上的噬情针回魂殿,老奴就给殿下说过,用内功暂时压制噬情针根本就是不智的做法。不但会遭到噬情针的反噬,且会损伤殿下的脏腑。唯一的办法就是殿下远离王妃娘娘,不动情则无伤!” “好歹你也有神医之称,难道连这么个小小的噬情针都解决不了?” 冤枉啊! 殿下胸怀天下,噬情针在他的心理当然如沧海一粟,微不足道。但华神医却很清楚,这在医界是无人跨越的巅峰。 他一脸委屈和为难道:“殿下,这噬情针是宫主打入您体内的,天下间也只有宫主能解。老奴虽能暂时协助殿下压制住噬情针,但也是徒劳之工。而且……而且这迟早都会被宫主发现的,南宫姑娘那边根本就隐瞒不了多长时间啊!”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祸害,引蛇出洞 说着,华神医忽然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老奴虽知道殿下对王妃娘娘不一样,但老奴还是要劝殿下一句,这么多年来,殿下所得的都不容易。大业为重,求殿下三思,莫要因儿女情长,寒了帝国百万忠魂的心啊!” “哼!”夜幽尧的眸光顿时嗜血的煞人,一脚狠狠踹在华神医的胸口:“若再敢说一句,本王定不饶你!” 魂殿的所有人都很清楚夜幽尧的脾气,只要夜幽尧一动怒,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多说。 但这次的华神医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不要命地从地上爬起来,跪跑到了正要离开的夜幽尧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殿下,就算今日殿下要取了老奴的性命,但逆耳忠言,老奴不得不说。就算殿下不为别的着想,您也应该想想,这么多年来宫主为您所承受的;南宫一族、蓝家,还有那些舍身忘死的帝国贵族为帝国基业所付出的。难道就抵不过一个苏槿夕吗?” 夜幽尧冷冷地俯视着华神医没有说话。 华神医虽然全身都在颤抖,但还是继续劝谏:“殿下,自古红颜多祸水,就算你不忍心,但若您为了苏槿夕有个三长两短,帝国忠魂也不会放过苏槿夕,必起而杀之。” “混账!谁让你说的这些?”夜幽尧暴怒之极,一脚又狠狠地踹在了华神医的胸口。 这一回,夜幽尧踹的着实不轻,华神医的身子一路撞破了门,摔在了院子里,吐了好几大口血,眼神已经开始迷离。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动了不少魂殿的护卫,纷纷敢了过来。但一看到是夜幽尧亲自动手惩罚华神医,都不敢出声了。 “幽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天也赶了过来,见倒在地上的是华神医,有些惊讶。她哥可是一向都很看重华神医的,今日怎么亲手惩罚起华神医来了? 还这么大的怒气? “押到暗牢去!”夜幽尧并没有回答秦天的话,冷声下令。 暗牢? 秦天和华神医顿时惊的瞪圆了双眼。 两名护卫上前就要将华神医拉下去,秦天却上前给拦住了。 “幽尧,华神医到底犯了什么罪,你要这么处罚他?” 要知道,暗牢可是魂殿最残忍的处罚之地,一般被关到那里的都是被抓来的细作或者是俘虏。里面施刑的手段残忍之极,自己人犯的不是什么大错,一般都不会被关进去。 “就算是你,若犯大错,本王也定不轻饶!” 秦天顿时愣在了当场。 护卫还是将华神医给带了下去。 夜幽尧再不多言,离开魂殿回了幽王府。 秦天依旧满脸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变了,都变了…… 虽然他一直直呼他的名字,但他是他的哥啊……这份血缘关系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 以前不管他犯了什么错,他都会包容。并且他对属下再严厉,但残忍的手段总是会拿来对待外人,对属下从来都会留一条生路。 但他今天如此处置华神医,分明就是让华神医不得好死。 自从苏槿夕那个女人出现之后,他一直都在变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受那个女人的影响。 苏槿夕,就是个祸害…… 不除了她,我秦天就不姓秦! 秦天想着,眼神开始变得阴冷无情起来,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捏紧。 次日一早,秦天按照夜幽尧的吩咐,带着隐卫到了幽王府。夜幽尧安排的隐卫不多,加上秦天也就十来个人,但各个武功高强。 虽然安排了自己手下最得力的高手,但夜幽尧还是不放心,想劝苏槿夕用别的法子。 但是苏槿夕一再坚持,夜幽尧没办法,只能让苏槿夕去了。 为了能更好的引蛇出洞,苏槿夕将地点选在了苏府。这样显得一切更自然一些,即便松懈守卫放蛇出来,也不会让人怀疑。 毕幽王府的守卫平时就很严,忽然松懈,很容易惹人怀疑。 苏槿夕去苏府找的是帮碧姨娘和苏钰处理苏家事物为由,随行带上了绿篱。 “王妃娘娘,车马已经准备好了。”管家进门来报。 “夜幽尧,我走了!”苏槿夕起身。 夜幽尧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没有说话。 “放心吧!有秦天他们在,我一定会没事的!等我的好消息。”苏槿夕走到夜幽尧的身边。 夜幽尧还是没有说话。 苏槿夕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转身往清幽院外走。手,却忽然被夜幽尧拽住。 苏槿夕嘴角缓缓扬起一个笑容,回头。一双黝黑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瞧着夜幽尧。 “小心!”夜幽尧道。 “放心!”苏槿夕笑的灿烂。 苏槿夕走出幽王府的时候,秦天等人已经换上了幽王府普通护卫的服装,在马车的后面。知道秦天的身份不简单,苏槿夕一向对秦天都很客气,淡笑着朝秦天看了过去。 却没想到秦天暗自冷哼一声,眸光阴沉的可怕,眼底还掩藏着一抹杀气。 苏槿夕都已经习惯了秦天对自己这幅态度,也没有多想,上了马车。 到苏府的时候碧姨娘和苏钰已经在门口等候。 苏槿夕见碧姨娘给她行礼的时候,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上前扶住了碧姨娘,却没想到碧姨娘的手冰凉的厉害。 “别怕!”苏槿夕道。 “王妃娘娘请!”碧姨娘强制让自己沉静起来,引苏槿夕入府。 苏槿夕依旧住在翰香院,秦天他们就守在翰香院的外面。 碧姨娘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劝苏槿夕:“王妃娘娘,妾身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这个法子太冒险了,您如今是千金贵体,怎么能拿自己的身子骨做诱饵呢?” “槿夕姐姐,要不我们再想个别的法子吧!”苏钰也劝。 但苏槿夕还是很执着:“这件事情本妃自有安排,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大家就陪我演好戏吧!别再说了。” 碧姨娘还想劝,但见苏槿夕坚定的眸光,终究将已经到了嗓子眼上的话咽了回去。 “这段时间府上的情况,还有药堂的情况怎么样?” 虽然是以协助处理苏府事物为由,但苏槿夕此来却不是完全打着这个幌子,而是实打实的要煮碧姨娘和苏钰。 自从苏钰继承了苏家产业,苏槿夕和夜幽尧就去了南离,回来又一直没有机会过问这些情况。苏钰只有八岁,碧姨娘的能力她还没有完全摸透,有些不放心。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鱼儿上钩了 “老爷不在了,府上的姨娘们愿意出府或者回娘家的,妾身做主给了盘缠和银两,随他们去;还愿意留下的,还是住在以前的院子。各房的小姐,在苏家继承人比赛中成绩不错的,安排到了药堂帮忙。老爷和大夫人的丧事还算顺利,现在府上各房相安无事。”碧姨娘道。 苏槿夕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有规矩,丈夫死了之后妻子小妾要在府上老死,但若那些人没有心思留在府上,强留下来,以后也会是祸害。苏槿夕很赞成碧姨娘的做法,满意地点了点头。 “药堂那边呢?”苏槿夕问。 苏钰的小脸微微有些皱:“虽然皇上已经下令解除了对苏家药堂的禁令。但毕竟是曾经被皇家封查过的,老百姓还是很忌讳。药堂重新开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到药堂看诊的人还是很少。” “看来,被皇家查封这件事对苏家药堂的名誉受损很大。”苏槿夕一脸愁容。 苏钰抿了抿唇:“其实也不完全和苏家药堂如今的名誉有关。药堂被查封,父亲入狱之后大夫人曾经遣散了不少药堂的坐诊大夫,如今药堂重新开业,坐诊的大夫医术确实比不上以前的。而且有几个药堂还缺坐诊大夫。” “有没有试着把以前的那些坐诊大夫再招回来?” 苏钰沉着脸不知道如何说是好。 碧姨娘坦然道:“我和钰儿都试过了,而且有两位大夫还是我们亲自登门去请的。他们都是以前老爷亲手带出来的人,医术都还算不错。但是钰儿毕竟还年轻,未能立威,难以服众。再者,妾身是妾室,如今执掌家业,在众心中都有灭嫡之嫌,能信任妾身的人不多。” 这都是事实,且矛头都是指向碧夫人而后苏钰,是针对。 但是碧夫人说出这些来,脸上的神情却是很坦然,一点也没有过分自卑或者憎恶的意思。 苏槿夕不禁在内心对碧夫人又赞赏了一番。 并且苏槿夕知道,那些坐诊的大夫不愿意再回来的另一个原因,也就是最主要的原因,她们曾经都是霍氏的人。 而碧姨娘说了所有的理由,却唯独没有说这一点。 逝者已厮,勿论他人非。这世间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她这样。 这份胸怀和大度着实令人佩服。 “既然他们不愿意来,咱们也就不强求了。钰儿现在的医术不错,可以坐诊。我记得当时府上有位叫苏晚晚的医术也还不错,可以在药堂帮忙。许大夫一直都在,而且能力与父亲相当,贵仁堂那边他应该应付得来,不用再安排人手过去。其余的……我再想办法吧!” 有一个主意在苏槿夕的内心暗暗坚定,不过苏槿夕暂时没有说出来。 “账目的亏空如何?”苏槿夕问。 “账本倒是没亏空多少,以前老爷在的时候就没欠过账目,后来大夫人接手的时间不长,而药堂又一直被皇家封着,没动多少。不过查封的那段时间欠了一些账,我和钰儿都已经罗列出来还上了。” 这样以来,苏槿夕也就放心了。 没再多问什么,让碧夫人和苏钰先回去。 闲来无事,苏槿夕开始倒腾解毒系统。 彼岸镯的升级是靠收集彼岸花的花瓣,那是要靠机缘的。 但是解毒系统的升级苏槿夕现在还没有掌握住规律,当初从初级升到第一级是因为吃了华神医的凌霄丹。 要想解毒系统再次升级,到底需要什么办法呢? 苏槿夕在锦榻上坐定下来,闭目定神,开始试着集中所有的精力倒腾解毒系统。但是折腾了整整一下午,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傍晚的时候,碧姨娘派人过来请苏槿夕去正厅吃饭。苏槿夕也刚好饿了,所以没再想解毒系统的事情,去正厅和碧姨娘他们吃饭了。 正厅这地方,以前吃饭的时候,只有苏仲和霍氏,还有霍氏的一对儿女苏仙惠和苏骏才有资格上桌。像曾经的苏槿夕和碧姨娘还有苏钰这样身份低微的庶子出生,是根本就没有资格上桌的。 可如今他们还不是坐在了这里? 不但坐在了这里,而且搬倒了霍氏,将苏家的家业都掌握在了手中。 所以,做人无论处在什么样的低谷,都不能对未来失去斗志和信心。 今日你无法企及的,总有一天,都将被你踩在脚下,只要你对生活还存着永不磨灭的斗志。 “王妃娘娘,妾身也不知道您爱吃什么,所以跟绿篱姑娘打听了一下,做了这一桌子的菜,您看看还合不合您的胃口。”碧姨娘道。 苏槿夕仔细瞧了瞧,确实全都是自己爱吃的。 “有劳碧姨娘了,让下人们去做就行,你何必亲自动手?” “王妃娘娘对我们母子有恩,没有王妃娘娘,也不会有妾身和钰儿的今日。且王妃娘娘又不是经常来府上住,妾身亲自下厨为王妃娘娘做顿饭也是应该的。” 碧姨娘一席话说的十分真切。 “槿夕姐姐,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钰儿和母亲都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苏府永远是你的家!”苏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说的特别认真。 长这么大,无论是原主还是那个从三千年后穿越而来的灵魂苏瑾曦,都从来没有过如此温暖的感觉。都不知道“家”这个字眼到底是什么含义。 但是今日碧姨娘和苏钰的这一番话,让苏槿夕忽然感觉到了“家”的温暖,内心淌过一股灼热的暖流。 “碧姨娘,你如今在府上当家,以后若下人们还喊你碧姨娘也不合适。就喊你碧夫人吧!” 苏槿夕这意思是让碧姨娘来做苏府的主母。 碧姨娘没有太过谦卑或者推辞,站起身来给苏槿夕行了一个礼。 “是!妾身谢过王妃娘娘。” 这就是母凭子贵。 虽然名门后宅和皇宫的形式有很大的区别,但是这一条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一致的。 这顿饭吃下来,苏槿夕吃的很舒心,也吃的很饱。 饭后苏槿夕要回翰香院,苏钰说还想和苏槿夕聊聊天,所以就跟着苏槿夕走了。 刚出了正厅还没走多远,忽然脚下一阵寒风乍作。 苏槿夕明显地感觉到了这阵阴风中的杀气,表情十分镇定,提高了警惕。 走在苏槿夕身旁的苏钰紧紧握住了苏槿夕的手。 忽然“铿”一声,兵器相撞的声音在苏槿夕的耳边非常清晰。 隐在暗处的JX2忽然出现,拽开了苏槿夕,挡住了朝苏槿夕打来的暗器。 紧接着JX1、JX3、JX4同时出现,和黑暗里飞跃出来三名黑衣蒙面人打斗在了一起。 虽然他们三人的穿着都是清一色的夜行黑衣劲装,但苏槿夕凭借黑衣人的身形,还是准确地认出来之前的黑衣左使就在他们三人当中。 鱼儿上钩了 但是,苏槿夕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早就出手,将秦天他们留在了翰香院。 怎么办?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厮杀,兵不厌诈 三名黑衣人虽然被JX1、JX2、JX3、JX4绊住,但是他们的目标却很明确,只要一有机会,就朝着苏槿夕攻击。苏槿夕好几次都差点被他们得手,不过还是被苏槿夕的四名隐卫给拦住了。 忽然解毒系统“嘀嘀嘀”几声。 “有毒!”苏槿夕连忙提醒。 但还是晚了,对方都是运毒的高手,而且四名隐卫也没有和毒师作战的经验,全都中毒倒在了地上。 “槿夕姐姐,快走!”苏钰小小的身板很坚强地挡在了苏槿夕的身前。 苏槿夕瞧着那样子,有些好笑,但内心不免感动。 “快走,去翰香院找秦天!”苏槿夕推了苏钰一把。 苏钰的眸光非常坚定,并没有走,而是又回到了苏槿夕的身边:“绿篱,你去!我保护槿夕姐姐。” 绿篱被吓坏了,好半晌都没有反应放映过来。 “你快去啊!” 苏钰推了绿篱一把,绿篱这才反应过来,眼泪汪汪地跑了。 “小姐,你们一定要挺住,秦护卫他们马上就会到。”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苏钰依旧坚强地挡在了苏槿夕的面前,抽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毫无畏惧地要保护苏槿夕。 苏槿夕瞧着苏钰,眉头皱了皱眉,。 然后扬声对缓缓靠近的三名黑衣人道:“左使既然来了,干嘛还蒙着面呢?就算你蒙着面,本妃也知道你是谁,孙姨娘可把什么都给本妃交代了呢!” “孙护法到底给你还说了什么?”一名黑衣人冷声道。 之前苏槿夕一直都有些怀疑,方才不过是试探,这下就更能确定开口的这人就是五毒教左使了。 苏槿夕强压下内心的喜悦,笑道:“笑话,孙姨娘给本妃说了什么,本妃能转告诉你吗?本妃又不是傻!” “哈哈哈,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死人是不会透露任何秘密的。无论孙护法给你说了什么,今日你都将带着所有的秘密去见阎王。苏槿夕,带着你的秘密去阴间说吧!” 说着,那人手持着长剑,杀气腾腾地朝着苏槿夕攻了过来。 苏槿夕一把将身前的苏钰拽到了身后,护着苏钰急急后退了。 “夜幽尧!攻他背心,快!”苏槿夕忽然望着黑衣人的身后,满脸喜悦道。 原本正朝着苏槿夕攻来的黑衣人忽然调转了方向,朝着自己的身后挥剑。 苏槿夕飞速朝黑衣人撒出一把毒针。 黑衣人在反应过来被苏槿夕欺骗了之后有闪躲,但还是有毒针刺在了他的身上。 “你敢使诈!” 黑衣人虽然落在了地上,但顿时愤怒,身上的杀气也更重。 “兵不厌诈!难道左使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还站着做什么?给我上,杀了苏槿夕!” 黑衣左使冷声对身后的两名黑衣人下令。 两名黑衣人顿时持着剑,凶神恶煞地朝苏槿夕和苏钰走了过来。 苏槿夕再没有其它的招数,只能护着苏钰继续往后退。 黑衣左使落在地上之后试图解毒,苏槿夕冷声道:“左使就不要枉费心机了,这种毒只有本妃能解。你再动,只会加快毒素在你身上蔓延的速度,到时候……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黑衣左使不信,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解毒。 他愤怒地对逼着苏槿夕的两名黑衣人道:“麻利点,对付一个不懂武功的臭娘们都这么磨磨蹭蹭!逼她把解药交出来。” “幽王妃,我劝你还是尽早把解药交出来,免得多受皮肉之苦。只要你交出解药,兄弟们可以为你留个全尸。” “解药没有现成的,只能临时配,但是缺少药材。你们要是杀了我,一辈子都别想拿到解药。”苏槿夕道。 “苏槿夕,你敢耍我!” 黑衣左使愤怒之下想亲自对苏槿夕动手,但他的身体刚一动,全身的经脉就像被挑断了一样,不但撕裂地疼痛,而且一点力气都没有。 苏槿夕非常得意地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既然交不出解药,那你就受死吧!”黑衣人忽然眸光一凌,持着剑飞速朝苏槿夕刺来。 他就不信,五毒教那么多毒师,就解不了左使的毒。 “秦护卫,杀了她!”苏槿夕的眼睛缓缓眯起,盯着黑衣人的身后道。 黑衣人嘴角冷然一笑:“哼,又是这招,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但是…… 就在黑衣人手中锋利的长剑就要刺穿苏槿夕喉咙的时候,他却愕然地瞪大了双眼,正凌空飞起的身子和刺出的剑,就像被施了定身的魔法,定格住了。 他缓缓回头,竟然看到秦天手中持着一把剑,插入了他的背心,硬生生地将他挑了起来。 原来苏槿夕并没有诓骗他,秦天真的到了。 不过方才的那一刻,苏槿夕并没有要帮他的意思,反而苏槿夕笃定了黑人不会信她的话,所以在转移他的注意力,配合秦天更容易得手。 本来以为这场引蛇出洞的计策会有一场恶战,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一个。黑衣左使也中了苏槿夕毒,根本就没办法逃走,接下来就剩下一名黑衣人了。 那名黑衣人和死的那名黑衣人一样,武功都不如黑衣左使,所以根本就不用秦天出手,秦天直接将他们交给了手下的人。 “抓活的!” 然后秦天饶有兴致地走向了黑衣左使:“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人。”说着,就要去解开黑衣左使脸上的面纱。 “小心有毒!”苏槿夕连忙提醒。 但是秦天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步,再加上秦天原本就不喜欢苏槿夕,对苏槿夕的好意提醒也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中了黑衣左使下的毒。 “哈哈哈……幽王妃,一命换一命。你把解药交出来,我就将解药给你!” “我若是不呢?” 苏槿夕放开了苏钰,表情淡然地走了过去。 秦天瞧着苏槿夕的眸光忽然一凌。 黑衣左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方才可是救了你一命,既然你不将他的性命放在心上,黄泉路上,我也有个伴儿。哈哈哈……” 却没想到苏槿夕忽然张开手,将手中一颗药丸递到了秦天的面前:“谁说非要和你交换解药了?你以为这毒的解药只有你有吗?” “你怎么会有解药?”黑衣左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就在这一瞬间,秦天忽然一把撕下了黑衣左使脸上的蒙面。 天呐! 是他!!!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用烂了的招数 忠武候! 淮阳郡主的丈夫!!! 秦天和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意外,就连苏钰脸上的神情也分外吃惊。 而苏槿夕却是一脸的茫然。 她不认识忠武候啊! 原主不认识,穿越而来的异世灵魂更不认识。 此时,忠武候,也就是黑衣左使才从众人和苏槿夕的脸上看出了端倪,原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就是淮疆五毒教的黑衣左使,这都是苏槿夕设下的圈套,自己中计了。 “苏槿夕你可真卑鄙!”忠武候咬牙切齿。 此时,站在苏槿夕身旁的苏钰已经悄悄告诉了苏槿夕,眼前之人是谁。 苏槿夕惊讶之余嘴角的笑容有些阴冷:“彼此彼此!忠武候可是前辈,本妃这点伎俩和忠武候潜伏我中宁多年的心计比起来……实在是惭愧。” 一时之间,苏槿夕忽然想到了已然嫁给忠武候之子霍壁的卫美佳,和嚣张跋扈的淮阳郡主,今日忠武的真面目被揭开,对她们来说,应该会是个不小的冲击。 不过,苏槿夕要将忠武候献给另外一个人。 “来呀,将忠武候押到幽王府,去交给殿下!” 淮疆细作一事一直都是夜幽尧负责,如何处置忠武候,应该由夜幽尧说了算。 此时,别的护卫已经拿下了另外那名黑衣人,将忠武候一起绑了起来。 “哈哈哈!幽王妃,你果然有手段,今日老夫栽到你的手上,虽然心有不服,但不得不佩服你!” 其实,这个时候苏槿夕大可以将忠武候直接押进宫,去皇帝面前邀功行赏或者威逼皇帝,报之前扣押夜幽尧之仇。 毕竟老情人的男人是别国的细作,老情人一家可是要连坐的,这种事对皇帝的打击应该不小。 但是苏槿夕却很冷静地将他交给了夜幽尧,由夜幽尧处置。可见这女子沉着、冷静、聪慧是也比别的女子高明之处。 忠武候虽然被苏槿夕伏获,但内心还是挺佩服的。 苏槿夕嘴角冷冷一笑:“省点力气去跟我们家殿下说吧!本妃对你的只字片语可一点都不感兴趣。”说着,扬手让人将忠武候给押了下去。 但是苏槿夕并没有注意到,因为无意间说出的“我们家殿下”几个字,一旁秦天的脸色缓缓变了,变的十分阴冷,杀气重重,并且缓缓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槿夕姐姐,今日真的好险!刚才若不是秦护卫赶到的及时,我们就没命了。”都已经到了此时,苏钰还有些心有余悸。 苏槿夕牵起了苏钰的小手,发现他的手一片冰凉。 “别怕,没事了!”苏槿夕习惯地揉了一把苏钰的手。 苏钰明显对苏槿夕的这个动作有些排斥,但很难得的,这次并没有出声。 “王妃娘娘,钰儿!” 碧夫人从正堂的方向跑了出来,脸色也是煞白煞白的。 方才刺客忽然冲出来的时候,她就在正厅里,而且方才的凶险万分和惊心动魄她也全都看在眼里。但她没有叫,也没有冲动。即便再害怕,再担心,也安安分分地和一众下人呆在正厅里。 她知道,自己就算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坏了王妃的计策。 此时确定安全了,他才出来。 “母亲!” 苏钰冲到了碧夫人的面前。 碧夫人确定苏钰没事之后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苏槿夕,确定苏槿夕没事。 “王妃娘娘受惊了,妾身等人也没事,府上无一人受伤。” “好!”苏槿夕满意地点头。 忽然,碧夫人瞪大了双眼,飞速朝着苏槿夕扑了过来。苏槿夕不明所以,正想躲,却已经被碧夫人紧紧地抱住了。 随着碧夫人一声闷哼,耳边出来苏钰的惊叫声:“母亲……” 苏槿夕被扑在身上的碧夫人抱着,急急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她豁然瞪大了双眼,才看清秦天握着手中的剑刺在了碧夫人的背心。 她难以想象,若不是方才碧夫人忽然冲过来,这长剑刺中的可是她的背心啊! 秦天是夜幽尧的人,为什么要杀她? “碧夫人。”苏槿夕将碧夫人抱在怀中,眸光有些沉痛。 却没想到奄奄一息的碧夫人嘴角缓缓上扬,给了苏槿夕一个放心的笑容:“王妃娘娘,你放心,妾身没事。” “娘,怎么会没事,你的旧伤还没好,而且还流了这么多血。”苏钰已经被吓哭了。 “什么都不要说了,先止血。” 苏槿夕随手掏出自己的寒冰神针递给了苏钰。 止血这种事情对苏钰来说不难。 而她之所以没有亲自施针给碧夫人止血,是因为秦天持着滴血的寒剑,凶冷地再次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苏槿夕冷着面容,美丽的双眸深邃的没有一丝温度,如柱破土而出一般,缓缓站起身来,冷眼看着秦天。 “秦天,你……要杀本妃?为何?” 秦天嘴角也是冷笑:“苏槿夕,既然你问了,我就给你一个理由,让你死的瞑目一些。这是幽尧的命令。” 夜幽尧的命令? 苏槿夕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不出心中所想。 而秦天瞧着这样的苏槿夕,以为是被吓懵了,嘴角得意一扬:“苏槿夕,受死吧!今日就是你这个妖女的死期!” 说着,长剑一挥,朝着苏槿夕刺了过来。 苏槿夕目光凛冽,毫无畏惧地飞速向后退着,随手洒出一把毒粉。却没想到被秦天给躲开了。 苏槿夕又洒出一把银针,秦天侧身一阵旋转,手中长剑也跟着翻转,竟将苏槿夕撒出的所有银针都打落在了地上。 苏槿夕有些吃惊! 怎么会这样? 秦天轻蔑地笑着:“苏槿夕,不要枉费挣扎了。你不懂武功,打出的银针和药粉都没有力道,更何况,我已经掌握了你的运毒套路。” 正因为秦天是自己人,苏槿夕才不会防备;正因为秦天是自己人,苏槿夕运毒的套路才会被他轻易掌握。 苏槿夕的毒药甚至可以让淮疆五毒教的黑衣左使防不胜防,中招被伏。却万万没想到最终要死在让她没有防备的自己人受伤。 “夜幽尧……”苏槿夕忽然瞧着秦天的身后,眼神有些意外。 “哼……用烂了的套路,竟然还敢用。” 秦天的长剑离苏槿夕的心口只有一寸的距离,并且还在向前。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本王带你回家 就在秦天手中的剑抵在苏槿夕胸口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身体忽然毫无预兆地陡然飞了出去。 夜幽尧如天神一般俊美无双的身影渐渐在苏槿夕的眼前放大,最后走到了苏槿夕的身边,双后负后地站定。 被摔到很远的秦天,吐血不止,扶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瞧着夜幽尧。 “谁让你假传本王命令的%3F”夜幽尧冷冷问。 秦还能吐着血站起来,就说明夜幽尧方才那一脚看在秦天是自己弟弟的份上,已经脚下留情了。 秦天捂着胸口站起身来,一步步朝夜幽尧走了过来,大着胆子道:“哥,苏槿夕不能留,留下来就是祸患,是隐患。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闭嘴!” 夜幽尧冷然一声,扬手朝秦天挥出了一掌。 秦天又被打趴在了地上,但他还是倔强地要爬起来:“幽尧……就算……就算今天她不死在我的手上,总有一天,她也会死在母亲的手中,甚至南宫军或者蓝家军的手上,没有人会允许一个……” 秦天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幽尧又一掌隔空挥向了秦天的胸口。 这一回是直接将秦天给打晕了。 “带回魂殿,没有本王的命令,以后魂殿不允许他踏出半步。隐卫及鬼军一切事物以后由晋南风执掌。” 夜幽尧冷然下令,将秦天软禁在了魂殿,并且革去所有职务。 “是!” 护卫直接将秦天给拖了下去。 夜幽尧这才转眼看向了苏槿夕,眉头紧紧地皱着,那眼神说不上是冰冷,也说不上是温柔,反正就是将苏槿夕给盯的有些不自在。 “夜幽尧,你……你怎么来了?” “本王若不来,今日你没死在敌人的手上,就要死在这个畜生的手上了。”夜幽尧随手攥住苏槿夕的手,往苏府外面走。 “去哪儿?”苏槿夕连忙脱口问。 “回家!” 回家? “但是碧夫人已经让人准备了热汤,而且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走夜路不好吧?” 只可惜夜幽尧直接没搭理苏槿夕的话。 苏槿夕用另一只手附在夜幽尧的手臂上,拽着夜幽尧:“夜幽尧,总这么任性不好!今天可是你欠我的,所以你得听我的!” 苏槿夕这么一说,夜幽尧倒是停下来了,不过只是转眸冷淡地瞧着苏槿夕,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我今天可是立了大功的,帮你抓了忠武候那么大条鱼;而且虽然秦天假传你的命令,却也是你的人,他方才要杀我的时候可是打着你的旗号。” “所以呢?”夜幽尧淡淡问。 所以…… 苏槿夕原本说的底气儿挺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觉得夜幽尧这家伙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尤其在问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让她所有的自信全都溃不成军了,她竟然不敢说下去了。 “所以本王才要带你回家,好好的惩罚惩罚你……” 惩罚…… 为什么啊? 她做错了什么?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夜幽尧那神情是那么的阴险呢? 但苏槿夕还是大着胆子问:“为什么?” 夜幽尧竟一把掐住了苏槿夕不盈一握的腰,往自己面前提了一分,冷着脸:“今日之事是最后一次,以后若干再出来如此冒险的行为,休怪本王对你手下无情!” 虽然表情是冷的,虽然说着惩罚,虽然是这么狠厉的话,但苏槿夕怎么就觉得内心暖暖的呢? 这家伙,总是这样。 连关心人也总是这么霸道。 “夜幽尧,碧夫人受伤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而且JX1他们也中毒了。我们今晚先在苏府住下来,等明天一早确定碧夫人没事了再走,好不好?”苏槿夕放软了声音。 夜幽尧半晌没有做声,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变化,苏槿夕都以为夜幽尧是没得商量了,却没想到他竟说了一声:“好!” 苏槿夕的内心顿时有些雀跃,但没太过表现在脸上。 “你先去翰香院,我去看看碧夫人。” 夜幽尧放开了苏槿夕的手,苏槿夕转身走到碧夫人的身边。 苏钰已经施针给碧夫人止过血了,但碧夫人已经昏迷,脸色苍白的可怕。 “先抬到碧夫人的院子去吧!再添几个火炉,外头天冷,对伤势不利。”苏槿夕下令。 几名下人连忙找来了竹架来抬碧夫人。 苏槿夕见夜幽尧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了,知道他已经去了翰香院。再见被吓的不轻的绿篱也已经缓过劲儿来:“绿篱,你先回翰香院伺候夜幽尧。” “啊?伺……伺……王爷……”绿篱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顿时几近惨白,比见到鬼还可怕。 只可惜苏槿夕已经随着抬碧夫人的人,一道朝碧夫人的院子走了。对绿篱说这话,只是随口下令。 绿篱站在原地好半晌,脸上的表情都快要哭了。 她最怕的就是夜幽尧了,在清幽院的时候,都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啊! 现在……竟然让她去伺候夜幽尧…… 简直太可怕了。 只可惜此刻的苏槿夕根本就不知道绿篱所想。 碧夫人的屋子里升了四个大暖炉,顿时,寒冬时节的这个屋子里被供的如同艳阳夏日一般。 苏钰虽然已经给碧夫人止血,但剩下来还要处理伤口。苏钰虽只有八岁,毕竟依旧是男子,不方便,只能苏槿夕来。 苏槿夕要了一些治伤的药,下人们连忙去拿了。 很快下人将苏槿夕要的药拿了过来,苏槿夕剪开碧夫人身上的衣服,顿时血肉模糊的伤口尽在眼前。 秦天那一剑,端端地就刺在了碧夫人刚愈合的旧伤上。 新伤添旧伤,这种情况很危险。若不是碧夫人挡了这一剑,如今躺在这里的就是苏槿夕了。 苏槿夕将所有的感激藏在了心中,迅速给碧夫人处理伤口。 待一切处理完毕,苏槿夕喊来侍女给碧夫人换上衣服,走出了内室。 苏钰连忙一脸担心地走了出来。 苏槿夕嘴角浅浅一笑:“放心,你娘已经没事了。不过往后也不能大意,两次都伤在同一个地方,很容易落下病根。调理的方子我就不写了,这方面你比我内行。” “谢谢槿夕姐姐。” 苏槿夕没有说话,习惯性地揉了揉苏钰的头发。 很难得的,苏钰竟又没有躲。 只是所有的不适应都写在脸上。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殿下,巴结你个事儿呗 “槿夕姐姐,你的针!” 苏槿夕给碧夫人处理伤口的空当,苏钰已经将寒冰神针好好擦拭了一遍。 苏槿夕接过来,很自然地收了起来。 苏钰抿着唇,有些犹豫,但还是问出了口:“姐姐,这应该是寒冰神针吧?” “是!” “姐姐,这么好的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啊?”苏钰所有的羡慕和惊讶全都写在脸上。 医学界的所有人都知道寒冰神针是至宝,哪一个学医之人不为这样的宝贝痴狂。 “是一个朋友送的!” “那姐姐的这个朋友一定很在意姐姐吧?竟然送了这么好的宝贝!” 很在意? 苏槿夕第一次将这个词和九容联系起来。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九容了。 九容对于她来说,是仙、是梦幻、是种不真实的寻在。 她至今都不敢相信,世上怎会有那样美好的人。 好几次,她都觉得九容其实是不存在的,只是她的幻想。 “姐姐?” 苏钰拿手在苏槿夕愣神的眼前晃了晃:“姐姐,你想什么呢?” 苏槿夕回神,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没什么!你娘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让侍女守着吧!我先回翰香院了。” “还是由钰儿亲自守着母亲吧!夜路湿滑,姐姐你慢点!” “恩!” 苏槿夕点点头,出了门。 夜幕沉沉,苏槿夕一人走在苏府的院子里,前几日下过雪,一旁的花圃里还有未融化的雪,冰雪之下偶有冬季不会枯萎的绿草,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但大地之景再美,怎么也不及远处星辰之下的那一抹身影。 月光皎洁,群星璀璨,夜里晴空朗朗,整个阔野的天空都成了他的陪衬。 九容!!! 他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衫,漫步缓缓走在屋檐之上。冬日的夜里,再晴朗的夜空都会有瑟瑟的寒风,苏府院子里的几颗树木都被寒风吹的摆动飘摇。但他静静地走在高处,身上的衣衫和乌黑的发丝垂感还是那么好,一点都不受寒风的影响,整洁垂落,纹丝不动。 最后他在一片明月之下站定,如梦如幻般超凡脱俗的脸上,带着一抹宠溺的笑容,瞧着远远而去的苏槿夕的背影。 如果此时苏槿夕回头,她定能看到九容如仙的身姿。 忽然“吱吱”一声,一只雪白的小狐狸从九容的身后飞速跳了过来,绕过九容,朝着苏槿夕蹦去。 那小家伙的身影都已经腾空跃起,跳下屋檐了,九容忽然轻飘飘的一扬手,也没见用什么内力或者功法,小家伙的身体就像中了魔法一样,瞬间消失,被九容收入了袖中。 “吱吱吱吱!” 小家伙有些愤怒,有些抱怨,拼命地从九容的袖子里窜出来,兴奋地朝着苏槿夕的背影叫个不停。 九容伸出两指,将小家伙从尾巴上拎了起来,玄在半空:“你也认出来她就是她了,是吗?” “吱吱吱!” 小家伙拼命地蹬着四肢,兴奋的小眼睛都红了。 “可惜,我们来晚了!”九容微微蹙着眉头。 小家伙忽然就不那么激动跳腾了,撑开四肢想爬上九容的肩膀。 九容松开手,小家伙腾身跳到了九容的肩膀上,然后一路小心翼翼地爬到了九容的额头,用小爪子不断地抚摸着,似是想抚九容额头上的褶皱一样。 公子那么美,怎么可以皱着眉头呢? 天下没有事情能够难倒公子,所以公子是不可以皱眉的! 公子皱着眉头的时候虽然也很好看,但是不皱眉头的时候更好看。 公子…… 一想起公子,小家伙都快要陶醉了。 但它的动作还是很温柔很温柔,不忍心弄乱公子的头发,不忍心弄脏公子的衣服,更害怕自己的小爪子会弄伤了公子。 苏槿夕回到翰香院的时候,绿篱就站在门口,见到苏槿夕就像见到救星一样,连忙跑了过来。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站在这里干嘛?” 外面这么凉,这姑娘怎么不进去啊! “小姐……” 绿篱都快要哭了,怯生生地朝着正屋的方向看了一眼。 苏槿夕立即明白了,绿篱这是害怕夜幽尧啊!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歇着吧!”苏槿夕浅笑着道。 “小姐不用伺候吗?碧夫人之前让人安排烧的热水已经送过来了,热汤也送了,在小炉子上温着呢!” “那你先伺候我洗澡吧!” “好,奴婢这就去准备!”绿篱说着,转身飞快地朝着苏槿夕的内室跑去。 苏槿夕瞧着那如风一般消失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当初刚到幽王府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怕夜幽尧,期盼见到他,但又很害怕他,那种心情很奇怪。 但是现在……似乎不那么怕了。 正厅里烛光摇曳,灯火通明。 苏槿夕朝着窗户上印着的那一抹冷峻身影深切地看了一眼,抬步走了进去。 夜幽尧正坐在锦榻上处理隐卫送来的信件,见苏槿夕进门,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埋头处理信件。 苏槿夕知道他此时处理的事情很重要,也没有打扰,便转而去了自己的内室。 等洗完澡之后苏槿夕就让绿篱去睡了,自己端着碧夫人送来的热汤去了正厅,夜幽尧还在处理信件。 苏槿夕走过去,将手中的热汤放到了夜幽尧的面前。 这回,夜幽尧倒是放下了手中的信件。 “这是碧姨娘之前让人准备的热汤。”苏槿夕盛了一碗,递给了夜幽尧。 “本王不饿!” “尝尝,苏府厨子的手艺其实还不错。” 夜幽尧端了过来,只尝了一口,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没有再吃,放到了一边。 “有事?” “忠武候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中宁堂堂忠武候竟然是敌国五毒教的左使,这可不是件小事。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夜幽尧又拿起一旁的信件来看。 “我不是忠武候,只是觉得若按律,忠武候一家是要连坐的。到时候母妃一定会护着美佳。” 卫美佳才是辰太妃亲生女儿的事情,苏槿夕并没有告诉夜幽尧。她是怕到时候辰太妃为了护着卫美佳,又整出什么幺蛾子,给夜幽尧找麻烦。 “护着也没用!”夜幽尧冷冷道。 夜幽尧这么一说,苏槿夕就知道,他是铁定了心要处置忠武候府了。 苏槿夕再不想说这件事。 忽然很狗腿地笑了起来:“幽王殿下,巴结你个事儿呗!” 苏槿夕这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和夜幽尧说话。 夜幽尧眼底的神色明显有异样,但他还是一本正经的:“何事?” “苏家那七家药堂虽然已经开业了,但是生意不怎么景气,缺个体面点的坐诊大夫。你手下的那位华神医再借我用用呗!” 苏槿夕一说华神医,夜幽尧眼底本就少的可怜的光芒一下子就暗了。 苏槿夕见夜幽尧不回答,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声:“小气!” “明日再给你答复!” 明日? 为何会是明日才答复?? 【作者题外话】:书评区感谢莉莉8866等各位亲的打赏,么么哒!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秀恩爱,宠上天 其实不是夜幽尧小气,是他不知道华神医现在是不是活着。 是夜,苏槿夕给夜幽尧在翰香院安排了住的房间,夜幽尧也没说什么,两人各睡各的,相安无事。 次日一早,确定碧姨娘已经醒了,并且没事之后苏槿夕和夜幽尧就回了幽王府。 苏槿夕从上次百花谷出来之后,唐雪馈赠的那些珍贵药材中,选了一株适合碧姨娘现在的状况用的,让绿篱给送了过去。 夜幽尧回了扶云殿,没过多久,就让护卫来回了,说夜幽尧直接将华神医赐给她了,以后不必还,不过得过段时间才能过来。 时间上倒是不急,只要人能来就行。 不过让苏槿夕比较意外的是,夜幽尧竟然直接将华神医送给了她。 这家伙,送东西确实和别人不一样啊! 人家都是送花,送首饰,这家伙竟然直接送人。 一个花嬷嬷,四个隐卫,现在又多了一个华神医,苏槿夕身边的队伍是越来越庞大了。 不过她的心里还是暖暖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管家来了清幽院。 苏槿夕和夜幽尧刚好在院子里喝茶。 管家送来的是一张请帖,上面盖着礼部的印章,是从宫里头来的。 夜幽尧看完之后丢给了苏槿夕。 苏槿夕打开来看,原来三日后是太后的寿辰,在万寿宫举办寿宴,邀请皇亲和诸位大臣们参加。 “怎么会这么晚了才送来?” 苏槿夕知道,皇家一般举办这种宴会都不会很单纯。 王公贵族可以带家室儿女参加宴会。 贵圈儿里新一辈的公子小姐们会借着这个机会展露风采,为自己在贵圈儿里打响名声。 贵妇们会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暗中选婿。 不过这些跟苏槿夕和夜幽尧没关系。 但是宴会上男人们也有得比啊! 尤其是像夜幽尧这样的亲王,送给太后的寿礼一定不能在众人面前落了下风。 且太后和辰太妃之间的关系很敏感,皇帝和夜幽尧之间的关系也很敏感,礼物又不能送的让人抓住把柄拿来做文章。 这样一来,三日的时间确实很紧。 明显,宫里头那位这是故意送迟了帖子,是故意给夜幽尧挖坑啊! “殿下,这件事情是老奴的疏忽,老奴应该早点提醒殿下的。” 可是早的时候夜幽尧和苏槿夕在南离,回来之后又各自去忙事情了,管家也没有碰上,所以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直到今日一早宫里送来请帖他才想起来。 “殿下……今年的贺礼……”管家有些为难地询问夜幽尧。 “夜幽尧,要不从唐雪送的那些药材中选两样送过去。太后现在这个年纪,送几样益身的药材也挺不错,而且那些药材不是一般的人就能得来的。” 虽然苏槿夕很舍不得,但是为了夜幽尧,她豁出去了。 却没想到夜幽尧竟然道:“不用……下去吧!” 管家只能退下。 苏槿夕不知道夜幽尧是如何想的,不过这种事情夜幽尧都不操心,苏槿夕也就懒得管了。 参加太后寿辰的前一天晚上,夜幽尧让花嬷嬷送来了一套衣服,是富贵紫的那种,看上去很漂亮。 花嬷嬷非要让苏槿夕试试,苏槿夕嫌古代的这种衣服繁琐,试穿就得小半个时辰,所以拒绝了。 次日早上苏槿夕特意起了大早,却没想到花嬷嬷竟然替夜幽尧来传话,说不急。 于是等夜幽尧从扶云殿出来,两人悠闲地吃了早膳,喝完早茶之后,夜幽尧才让花嬷嬷和绿篱去给苏槿夕换宫装。 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种场合迟到不好吧? 等苏槿夕换完宫装之后已经快到巳时了。 “王妃娘娘,您这模样长的可真俊,穿了这皇家的宫装就更俊了。今日啊,你在宫宴上肯定能压倒一片。” 苏槿夕浅浅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推开门的时候夜幽尧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样子,眼神有些微愣,看了好半晌。 苏槿夕瞧着夜幽尧一身大气的月白平配紫衣,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心头暖意洋洋之外,脸颊不由得有些微红。 这家伙,准备的这两套衣服,怎么这么像情侣装啊? 苏槿夕的里面穿着一件紫色的直裾衣裙,外面套着一件浅藕色坠地拖尾衣衫;夜幽尧里面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衫,外头套着一件和苏槿夕裙子同色的紫色的外套。 有一种秀恩爱,叫做我的外套是我老婆裙子的颜色。 夜幽尧,你确定这样穿出去,我是故意招记恨吗? 只可惜,夜幽尧没有给苏槿夕多想的时间。 他转身往清幽院外走,见苏槿夕站在原地没有动,回头蹙眉喊:“苏槿夕,还不走?” “走!走走!马上走!” 苏槿夕提着裙摆迈下台阶,朝夜幽尧的身影追了过去。 他们到达万寿宫的时候,果然宫宴已经开始了。 不过,苏槿夕一进门,心里就凉了一大截。 因为她看到了几个及不愿见到的人。 华容郡主、卫美佳、和霍玉娇。 华容郡主之前不是被皇帝给禁足冷宫了吗? 霍玉娇的身上和手上都是被烫伤的伤疤,这种场合按理说是有多远躲多,怎么还敢来? 让苏槿夕更意外的是卫美佳,她应该被忠武候的事情牵连的不轻。像她这种代罪之身,现在应该在皇帝的面前避嫌才对,没想到她竟然大着胆子来了。 不仅来了,而且还是和淮阳郡主一起来的。 以前还是少女的卫美佳虽然嘴贱,但是全身上下都彰显着少女的灵气,清馨淡雅,清灵俏丽。而如今的卫美佳高盘发髻,梳着已婚女子的妆容,眉宇之间多了几分熟媚。 不过,无论卫美佳怎么变,无论谁来,今日只要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若是谁敢招惹她…… 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的手走进了万寿店,顿时很多复杂的目光都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看了过来。 有惊艳的,有恭敬的,又妒忌的,有阴冷的……却唯独没有藐视的! 算就大家会看轻以前的苏槿夕,但现在的苏槿夕他们绝对不敢小觑;尤其是苏槿夕身边的夜幽尧,在任何情况下都会让人忌惮三分。 不过苏槿夕很敏锐地捕捉到,在场有很多女子,尤其是霍玉娇之类,那双眸瞧在她和夜幽尧十指相扣的手上,瞧在他们似刻意量身定做的“情侣衣”上,眼底喷射出来的妒意藏都藏不住。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本王伺候爱妃 “参见幽王……” “参见幽王妃……” 众人起身,给夜幽尧和苏槿夕行礼。 夜幽尧目不斜视,牵着苏槿夕的手到了御前,给太后和皇帝还有皇后三人行礼。 太后笑着让他们起身。 虽然太后脸上的笑容很慈和,但是苏槿夕知道,那都是表面功夫.依照苏槿夕第一次进万寿宫时受到的待遇,再加上太后和辰太妃的关系,她知道,太后可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夜幽尧和苏槿夕刚起身,还真有在夜幽尧的面前不要命的,开始挑衅了。 站出来的是宇文将军,皇帝的人。 “幽王,陛下和太子都给太后送了寿礼,你送给太后的寿礼是什么啊?” 苏槿夕不禁朝着太后身边看去,放着一个夜明珠,一个玉佛,成色都是极佳的那种,世间罕见,应该就是皇帝和夜珅送给太后的。 苏槿夕不禁替夜幽尧担忧起来,今日出门的时候并没有见这家伙让人准备什么贺礼啊! 他这样空着手来,不正刚好给人落了口实吗? 怎么面对啊? 正想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竟然轻蔑地道:“幽王,朕看你和王妃都是空着手而来,不会是没准备礼物吧?今日可是母妃的寿辰呢!就算礼轻,也算是一份孝心,你这样不合适吧?” 皇帝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名皇帝党大臣冷哼一声,朝着高座拱手:“幽王这分明就是没将陛下和太后放在眼里。” “就是,幽王,你这样真是太张狂了!” “幽王,你平时在朝堂上打压异党,横行霸道也就罢了,今日竟然如此猖狂,你这是何居心?” “哼,幽王之心,路人皆知!这还用问吗?” 幽王之心,路人皆知? 这是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就连礼乐也停了下来,纷纷举目望着高座龙椅上的皇帝。 皇帝黑沉着脸没有说话,帝王气势威严,威慑的全场的气息有些压迫。 “罢了罢了!哀家老了,有没有贺礼也都是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人了。何必讲求这些!” 太后嘴上虽然说着不必讲求,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高兴。 在这个时候众人谁都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冷冷道:“幽王,你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 在场的许多大臣被皇帝的这两个字吓的一阵惶恐,身体不停地颤抖。纷纷推开椅子出列,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陛下,臣等诚惶诚恐。” 皇帝不说话,愤怒威严地望着夜幽尧。 竟没想到夜幽尧冷峻的脸上神情淡定无比,就像根本没听见皇帝这示威的话语一般,牵着苏槿夕在属于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取了一个水果,递给苏槿夕。 这动作可畏是对皇威最大的轻蔑和挑衅。 皇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幽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藐视朕的皇威吗?” 夜幽尧还是不搭理皇帝,竟然夹了一筷子菜递到苏槿夕的嘴边。 苏槿夕不知道夜幽尧这唱的是哪一出戏,不过还是很配合地张开嘴,吃了。 皇帝愤怒的已经不能再怒,紧紧地握紧了拳头,直接挥剑当场杀了夜幽尧的心都有。 夜幽尧,他竟然当着在场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皇帝,要知道,今日能来万寿宫的,可都是皇圈和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夜幽尧这样,简直是在蹂躏皇帝的尊严。 “红颜祸水啊!”有文臣一脸哀怨地冲苏槿夕摇头。 只可惜,苏槿夕什么都不管,这种场面,交给夜幽尧就行了,她只负责看戏。 “来人呐……”皇帝忽然扬声朝着万寿宫外喊了一声。 几名宫中护卫连忙持着刀进门,等待皇帝下令。 所有的人,身子都是一颤,如履薄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哈哈哈……” 忽然,夜幽尧扬声大笑了两声,笑声比皇帝的声音还威严,比皇帝的声音还冷冽,甚至还多了很多意味分明的轻蔑。 他笑完,轻轻地擦了一下苏槿夕本就什么都没沾上的嘴角,才站起身来,道:“本王不过心疼爱妃进宫路上车马颠簸,先伺候她歇息吃点东西,皇兄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了吗?” 伺候…… 天呐!! 身尊高贵的有王殿下,竟然说自己方才是在伺候自己王妃,在场多少爱慕夜幽尧的女子听到这话,简直快要嫉妒的发疯吐血了。 就连在场的不少男子,也不可思议地朝着苏槿夕看了过去。 只可惜,那女人只是那样优雅安静地坐着,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宠辱不惊。 “哼,笑话!幽王你连太后的贺礼都没有带,还恬不知耻地在这里和这个妖女卿卿我我。你是把在场的这么多人都当空气了吗?”之前挑衅夜幽尧的一名大臣忽然又道。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苏槿夕忽然扬手一挥,一道劲力隔空击在了那人的胸口,那人竟然当场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顿时一阵惊呼,场子虽没乱,但是不少人还是被吓的不轻。 “幽王,你竟然杀人!今日可是太后的寿辰,你真的是要造反吗?”皇帝冷声指着夜幽尧。 “对本王出言不逊者,杀无赦!”夜幽尧的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此言一出,就连皇帝和太后的身子也微颤了一下。 不过太后还是很明智的。 知道如今的幽王权倾朝野,势力不可轻视,现在还不是动幽王的最佳时机。 她笑着道:“罢了!幽王的孝心哀家是最清楚的,你们这样逼着幽王,哀家这个做母亲的看着多心疼啊!哀家此次的寿辰办的仓促,再说,前几日幽王和幽王妃去南离为军营中毒的士兵寻找配置解药的药材,他们的时间本就紧张,没顾上准备寿礼也是难免的,哀家都不计较了,你们还揪着不放做什么?” 临了,她又看似非常慈和地补充了一句:“不过幽王啊!这贺礼哀家可是记着哦!回头你得补上!” 皇帝今日在夜幽尧的手上失了面前,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夜幽尧。 他不甘心地喊了一声:“母后……” “行啦!”太后有些微怒地道:“好好个寿宴,都被你们搅合成什么了?还让不让哀家顺心了?” 皇帝悻悻地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顺手抓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喝下。 却没想到,夜幽尧竟然道:“谁说本王没有准备太后的贺礼?” 什么? 夜幽尧竟然准备了? 是什么啊??? 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这下不仅仅是皇后和座下众人惊讶了,就连苏槿夕也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了冷峻地站在自己身边的夜幽尧。 这家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神军,羽族 夜幽尧的话音刚落,只听万寿宫外传来一阵清脆好听的铃铛声,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众人不由得纷纷转眸,朝万寿宫外望去。 大家举目望了许久,都只有铃铛的声音,却不见夜幽尧所谓的贺礼,也不见下文。 不过没有人等的不耐,也没有催促。 只因为那铃声确实悦耳动听。虽然清脆干净,却如同带着魔法一般,无端吸引人的神识。 苏槿夕不由得朝夜幽尧的脸上看了一眼,也没从他的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接着又带着期盼,和众人一样继续朝万寿殿外望去。 此时,一名大约七八岁年纪的小女孩朝着万寿宫走了进来。她腰间和手腕上还有发髻上都点缀着铃铛,方才那铃铛的声音就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不过,众人虽被她身上发出来的铃声所吸引,但更吸引人的是她的妆容。 她戴着面纱,三千发丝雪白,分为两侧梳成了九节辫,身后又长长的披了一大半,点缀着清新淡雅的流苏发饰,但那发饰都奇怪的很,大多是羽毛和飞鸟的形状,不像中宁女子常用的。 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裙,外面套着一件淡粉色的披风。雪白长裙的质地不是常用的绫罗绸缎,也不是轻纱,而如丝羽一般,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走起路来垂地摆动,让人无端的想起传说中的神鸟。 但神鸟的羽毛是青色的,而她身上的服侍却似华光一般,是柔白的。 众人看的神情复杂,都没有心思向夜幽尧询问这姑娘是要干什么。 就在众人愣神间,小姑娘缓缓解下了身上的披风。 忽然…… “唰”一声,她的背上竟兀然长出了一双粉色的翅膀。 众人都吓了一跳,身子齐齐往后倾去。 皇帝吓的竟直接从龙椅上跳了起来,太后的反应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也是面容失色。 “羽……羽族……” 宴席间不知是谁,颤声道。 羽族可是这世间最强大而传神的一种种族。 他们天生生有羽孔,生下来就有一双可以随时隐藏的翅膀,可以自由在空中飞翔。 也因此由羽族之人成立的军队战无不胜,无人可挡。 相传羽族军队曾经效忠过前朝大秦皇族,但秦国被灭国之后羽族就倏然从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谁都不知道羽族之人是随着大秦帝国的消亡,被灭族了还是隐世了。 却没想到,今日羽族人竟然又出现了,而且还是这样的场合。 此时,从万寿殿外走进来四名乐师,开始奏乐。 小女孩张开背上的翅膀,盘旋上了万寿殿的上空,开始跳起舞来。 那舞姿飘逸动人,如飞鸟凌空,寓意吉祥,翩跹起舞间让人觉得神秘而又不可思议。 只小女孩背上无端生出来的一双翅膀,都让他们惊呆了,更何况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舞蹈,看的一个个目瞪口呆。 一曲终了,小女孩缓缓从半空飘落下来。 在落地的那一刻,她背上的一双翅膀竟然又缩了回去。众人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凭空消失不见了,就像方才的一切只是一个幻想,她平整依旧的背上什么都没有存过一样。 小女孩举步轻盈,向前走了几步,摘下脸上的面纱,给上位上的太后和皇上行礼。 在见到女孩面容的那一刻,苏槿夕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变化。 “臣女蓝月离,奉幽王殿下之命,为太后寿辰献舞。祝太后福寿安康,千岁千千岁!” 奉幽王之命?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这才是幽王送给太后的寿礼。 但幽王为何偏偏让蓝月离来给太后献舞? 蓝月离可是蓝大将军的女儿。 这小女孩竟然能生出羽翼来,难道……难道蓝氏一族便是传说中的羽族? 这……这怎么可能? 但是,即便他们再惊讶,再怀疑也无用,事实就放在眼前,她们是亲眼看着蓝大将军的女儿蓝月离的背上生出翅膀的,难道这还能有假? 而且看这样子,蓝氏一族已然投靠幽王了。 幽王今日让蓝月离献舞,就是要当众揭开蓝氏一族便是羽族的真相,还有传说中如神军一般存在羽族,已经效忠他的真相。 有心思通透一点的大臣,通过前段时间,皇帝扣押夜幽尧的事情,已然明了,幽王这样当众摊牌自己的实力,是在挑战皇权,是在向皇帝示威,是报当初被扣押镇南宫之仇。 说白了,这是皇家的事情,是他们两兄弟之间的事情。城门失火,免鱼池遭殃,所以除了各别硬气一点的皇帝党和幽王党之外,其余大臣都把自己的头伏的低低的,一副不参与的态度。 “你是蓝玄眀的女儿?” 皇帝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冷冷地问出了口。他伏在桌上的手握的紧紧的,手指都快要将自己的手心戳透了,可见这件事对他的冲击有多大。 “臣女正是!” “你们蓝氏一族便是羽族?”皇帝继续问。 “是!”虽然皇帝很不愿相信,但蓝月离如实的回答却生生地戳痛了皇帝内心深处遮盖着自尊的,最薄弱的一层防护。 “咚”一声,皇帝一拳头砸在面前的御案上,直接将御案给砸断了。 木屑横飞间,他怒视着夜幽尧,目光阴沉的简直能吃人。 而夜幽尧竟云淡风轻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很闲适地倒了两杯酒,将一杯递给了苏槿夕,他自己端起另外一杯。两人很默契地碰杯,饮下。 这个动作,简直可以说是将皇帝的脸面蹂躏成了碎渣。 在皇帝泼天愤怒之下,在群臣惶恐战战兢兢之下,幽王竟还能无畏无惧地与身旁美人对酌成欢,这不是挑衅,不是藐视,不是目无一切,还是什么? “幽王,你的眼里还有朕吗?”皇帝怒声道。 夜幽尧眸光冰冷,冷扫了一眼愤怒的皇帝:“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夜幽尧说着,“啪”一声清脆,握在手中的杯子竟生生地被他捏碎了。 皇帝愤怒的脸上吓的浮上一抹白,身子一颤,跌跌向后退了两步,被身后的龙椅绊了一下。若不是龙椅还算宽大,竟直接掉到御案底下了。 众人也是,吓的心惊肉跳。 就连夜幽尧身边的苏槿夕,也是内心一颤。 忽然之间,整个万寿殿全都安静了,沉静如死寂一般可怕,静的甚至各个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一下……一下……一下,扣人心弦。 这寂静之中再没有人敢出一声,却唯独夜幽尧冷冽的声音如九幽地狱的索魂曲一样,响了起来。 “各位大臣应该还没有给太后献礼贺寿吧??” 按照规定,这种场合献礼都是按照地位的高低来,夜幽尧还没有到,还没有献礼,其余大臣是不能献礼的,所以他们确实还没有献礼。 可经过方才这一事,大家都明白,此时献礼,和平时献礼就不同了。 幽王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当众向皇权宣战,算是与皇帝分庭抗礼。大臣们此时献礼就等于是重新站队,朝堂的势力重新洗牌。 他们献不献礼,献什么礼,如何献,就等于当众表明自己的立场,决定站在皇帝这边,还是站在夜幽尧这边。 “宇文将军,就由你开始吧!” 宇文将军? 他可是名副其实的皇帝党,之前还替皇帝挑衅夜幽尧。 而且他是第一个站出来表态的人,他的抉择,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后面其余大臣的抉择,直接影响着夜幽尧和皇帝之间这场较量的谁胜谁负。 他会如何抉择? 知道夜幽尧已然掌握羽族神军的他,是依旧忠于皇帝,还是转而站在夜幽尧的这边?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抉择,谁赢? 只见宇文将军在夜幽尧点到他名字的那一刻,嘴角的肌肉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在众人的注视和期待中,他终于站了起来,走到了皇帝和皇后的面前。 他要选谁? 所有的人都很期待,也很紧张。 尤其是皇帝,之前的愤怒已经全然溃不成军,此时的他脊背和额头上全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甚至在宇文将军站到他面前的那一刻,尊高无上的他,眼底的神情竟浮上了一抹乞求。 乞求宇文将军不要叛变,不要屈于夜幽尧逼迫。 其实宇文将军自己也很紧张,很纠结。 他都不知道如果自己依旧站在皇帝这边,以后夜幽尧会如何对待他宇文一族,如何对待他的宇文军。 毕竟……羽族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 但如果背叛皇权而站在幽王的那边,宇文家世代效忠皇帝,他又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先祖,不能在青史上给宇文一族留下污点。 “宇文将军……”皇帝皱着眉头,轻喊了一声。 在做出最后抉择的那一刻,他终究看到了皇帝眼底的那一抹害怕和乞求。 他一扬手,一名侍从将他之前准备的贺礼给端上了上来。 “臣宇文翁,为太后贺寿,愿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着接过侍从手中的贺礼,亲自端到了太后的面前。 宇文将军竟然还是选择了皇帝…… 皇帝紧绷着的心明显畅然了不少,眸光虽然没有挑衅,但傲然地看了一眼夜幽尧。 苏槿夕有些紧张的捏住了夜幽尧的衣袖。 第一个被点名的宇文将军选择了皇帝,后面的大臣会如何抉择? 要知道,如果今日这场朝堂的势力重新洗牌,夜幽尧赢不过皇帝,那么夜幽尧就会被定为谋反,他们二人一定会走不出这万寿宫,死的很惨。 苏槿夕紧张不已,却没想到夜幽尧竟扭头冲他嘴角轻轻一扬,将她攥在他衣袖上的手捏在了自己的手中。 他是在告诉她,有他在,让她不要怕。 夜幽尧的手很大,也很有力道,不但没有捏疼苏槿夕,反而给了苏槿夕力量。让她在内心坚定的决定,无论今日发生什么,她都会勇敢地站在夜幽尧的身边,生死与共。 “贺兰将军!”夜幽尧又点了一名武将。 所有人的心又紧张起来。 没想到夜幽尧刚点完名,贺兰将军就端着自己的贺礼站了起来,傲气地走到了太后的面前:“贺兰永祝太后福寿百年,松鹤长春,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贺兰将军也站在了皇帝那边。 贺兰军和宇文军分别统筹中宁南部和东部,竟然全都站在了皇帝的那边。 “李唐!”夜幽尧直接喊了李将军的名字,又是一名武将。 李将军的身子一阵颤抖,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竟也端起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贺礼,走到了太后的面前。 “李……李唐贺……贺太后,福如东海,寿……寿比南山。” 李将军真的被夜幽尧凛冽的气势给吓着了,但他统筹西部军系,见南部和东部军系都已经选择站在了皇帝这边,所以大着胆子选择了皇帝。 但是他怕啊! 怕就算他们都选择了皇帝,皇帝还是干不过幽王,到时候幽王会报复他,所以端着贺礼的手都在颤抖,好半晌才将贺词说完。 军权是权威的核心,夜幽尧都已经失了三大军系,他还能赢吗?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刻,说苏槿夕还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他被夜幽尧握着的手心里全都是冷汗,背上已经凉了一大片。 却没想到,这种危际时刻,夜幽尧竟还能顾上苏槿夕。他冲苏槿夕又是微微一笑,拿了一颗葡萄塞进了苏槿夕的嘴里。 “本王在!” 这三个字几乎是毫无预兆地砸进了苏槿夕的心底,苏槿夕的内心有些微震,都不知道如何说好。 万寿殿里,倾慕夜幽尧的那些女子朝苏槿夕和夜幽尧看过来的眼神及其复杂。 嫉妒、嫉妒、吃惊…… 凛冽冰冷的幽王竟然也会笑,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但是自己为什么不是她身边的那个人…… “户部!”夜幽尧又从六部开始。 但没想到夜幽尧的声音刚落,户部尚书直接眼珠子一番,给吓晕了过去。 众人都惊呆了…… 没这么弱吧? 好歹是尚书呢! 爬的这么高,这种人是怎么上去的? “拉下去……”夜幽尧冷然一声! 顿时从万寿宫外铿然跑进来几名护卫,将户部尚书给拉了出去。 此时胆子够大,眼力够敏锐的人都发现了,方才进来的那几名护卫都有些面生。 他们可都是万寿宫的护卫啊!为什么会听幽王的命令,难道宫里的护卫都换成了幽王的? 想到此,好多大臣的脸都变了。 尤其是已经表态,但还心有余悸的李唐李将军,脸色煞白煞白的。 “刑部!” 苏槿夕点了刑部,夜幽尧不由得朝着刑部尚书所在的位置望了过去。 这位可是老熟人呢! 在处置霍氏的时候他和刑部侍郎还帮过她的忙。 在苏槿夕以及众人的注视中刑部王尚书站了起来。 苏槿夕很期待他是带着贺礼走出坐席,还是不带贺礼走出坐席。 但苏槿夕万万没想到,刑部尚书竟然朝着苏槿夕看了过来。在与苏槿夕对视的时候,他轻微地朝着苏槿夕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然后拱手朝着太后的方向:“微臣贺太后泰山不老年年茂,福海无穷岁岁坚。” 说完便坐下了? 就这样?? 只有贺词,没有贺礼,甚至连席面都没有离开? 苏槿夕豁然明白过来,刑部王尚书选了夜幽尧呢!站在了夜幽尧的这边。 苏槿夕内心的兴奋不可言喻。 众人纷纷诧异地朝着王尚书看了过去。 皇帝和太后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变化。 不过,这只是第一步。 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王尚书端起面前的酒杯,遥遥朝着夜幽尧举起。夜幽尧微微抬头,也端起了酒杯,两杯稍对之后,仰头喝下。 王尚书不但站在了夜幽尧的这边,而且以这样的方式向夜幽尧表明了衷心。 终于有人站到夜幽尧这边了。 但是夜幽尧已经失去了东、南、西两大军系,其余大臣会如何抉择,最终的结果又会如何?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谁的皇位谁的国 “吏部!” 就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中,吏部尚书站了起来。 他竟然和刑部尚书一样,只是在席位上遥遥给太后贺了祝词,没有离席,也没有送上贺礼。 接下来分别是礼部和工部。 工布送了礼,礼部没有送礼。 不过这也无关紧要,工部虽然在六部之中,却起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接下来,是兵部。 说到决定性,又有些人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过时间过的非常快,夜幽尧点的速度也非常快。 当点到兵部的时候很多心思清明的人又开始屏住了呼吸,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这次不但兵部尚书站了起来,就连剩下的北部军系和中部军系将军全都站了起来。 众人这才意识到,北部军系和中部军系还没有表态呢! 他们跟着兵部尚书一起站起来是要做什么? 他们要选谁? “臣为太后贺!”兵部尚书拱手。 “贺太后永寿安康!” “贺太后福寿绵长!” 就在现场紧张之极的气氛下,他们说完了贺词,同样没有离席,没有送上贺礼。 接着又齐齐举起面前的酒杯,共同敬了夜幽尧一杯,和刑部王尚书一样,表了衷心。 而最让人高呼的是,他们喝完酒之后并没有将酒杯放回到桌子上,而是直接砸在了宴桌前的地上。 接着是兵部的两位侍郎,和其余能来参加寿宴的官员,皆说了贺词,但并没有送上贺礼。 天呐!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紧张。 到了后面很多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竟没想到六部之中五部都站在了夜幽尧这边,尤其是兵部。 兵部尚书的决定可畏至关重要。 关系着各大军系军官的提拔和推荐,关系着各地军费和军粮的派遣,更关系着各地军系的调派和存亡。 只西、南、东三部的兵力站在了皇帝那边有什么用? 军方的决定性大权在兵部官员的手上,兵部最主要的力量其实是在中部军系。 三个无根有枝的军系能起得了什么大风浪? 通过朝堂势力的新一轮洗牌,不难看出此时的政权和军权全都掌握在了夜幽尧的手上。 更何况他还掌握了羽族。 这……到底是谁的皇位谁的国? 皇帝目光绝望,恍然靠在了椅背上。 太后虽雍容端庄地坐着,但眉眼和嘴角一直在跳,身子也一直在颤抖。 “幽王殿下,幽王殿下,是末将有眼无珠,是末将一时糊涂,末将愿意站幽王这边,愿意站在幽王这边。” 已经选择了皇帝的西部军系李将军竟然跑过来,将西部兵符放到了夜幽尧的面前。 这下,皇帝是彻底绝望了。 “李唐,你这个狗日的懦夫。老子宰了你!” 南部军系的荷兰将军见李唐转而背叛了皇帝,投向了夜幽尧,竟然抽搐腰间的佩剑,冲上前刺死了李唐。 “啊……” 许多女眷都被吓的不轻,殿内一片哄乱,许多人离了座,想往殿外跑,但被门口属于夜幽尧的侍卫给拦住了。 中部军系和北部军系的两位将军赫然抽搐腰间的宝剑,抵向了贺兰将军和宇文将军。 贺兰将军和宇文将军也抽出宝剑,毫不相让。 皇帝吓的眉梢眼角都在颤抖:“幽王……你……你这是要造反,要逼宫吗?” 夜幽尧低垂着的冷眸微微抬了抬,对中部军系和北部军系的两位将军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今日可是太后的寿辰,是要扫了陛下和太后的雅兴吗?” 两名将军又赫然收了宝剑。 皇帝这才微微畅然。 却没想到夜幽尧夺命般的声音又响起:“陛下,今日可是太后的寿辰,不易血光。” 夜幽尧这话是表明了心思,也回答了皇帝方才的话。 他今日只是示威,让皇帝看到谁才是中宁的主宰,谁才是真正的权倾朝野。 所以不会造反逼宫。 但是,他要逼着皇帝处置杀死李唐的贺兰将军。 “夜幽尧,你这个奸佞小人,你这个窃国贼。”贺兰将军大骂夜幽尧。 但是,夜幽尧确是满满地靠坐着,只悠然地瞧着皇帝。 有什么比瞧着皇帝无可奈何地处置自己的心腹,更让人舒心爽快呢? 皇帝下颚的胡子颤了颤。 他比谁都清楚,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得选。 若不处置贺兰将军,接下来夜幽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夜幽尧是不是真的造反,是不是真的逼供,就在他这一念之间了。 虽然很不舍,但皇帝还是狠心下令:“来人呐,贺兰永藐视皇威,杀死李唐,罪可……罪可当诛,拉下去打入天牢。” 皇帝的话音刚落,刑部王尚书一个眼神,刑部的两名侍郎亲自上前缴了贺兰敏的兵器,交给了殿外护卫。 “哈哈哈!大家都站着做什么?今日是太后的寿辰,大家应该尽力让太后高兴才是。各位大人送太后的贺礼,太后可否喜欢呢?” 夜幽尧大笑了两声。他虽是在笑,但那笑声无端地让人觉得脊背寒凉,让整个万寿殿充斥着浓浓的压迫感,让人怎么也放松不下心来。 太后嘴角扯了扯,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喜……喜欢。” 众人纷纷落座。 夜幽尧竟又对皇帝道:“陛下,大臣们都如此爱戴陛下,陛下是不是也应该敬各位大臣一杯呢?” 皇帝身子轻颤,好半晌才端起桌上的酒杯举起来:“朕……与各位臣工同饮一杯。” 下面的大臣有的痛快举了杯,有的连杯子都没有举。 “礼乐呢?”夜幽尧扬声。 原本已经停下了奏乐的乐师,又开始战战兢兢地奏乐了。 发生这一切的时候,苏槿夕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夜幽尧的身边,扮演者她幽王妃的角色。 但是,她却将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 这一仗,夜幽尧打的真是太漂亮了。 原来他的心眼小起来的时候比她还小,今日夜幽尧可畏是痛痛快快地报了此前被扣押镇南宫之仇。 虽然夜幽尧只是震慑,寿宴依旧。但此时的万寿宫里已经不是之前那种喜乐融融的气氛,所有的意味都变了,除了坦坦荡荡站在夜幽尧这边,给夜幽尧表过衷心的几位臣工之外,有一半的人都吃的很拘谨。 皇帝一直狂饮着酒,身旁的太监又不敢劝,没过多久他就喝醉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壮了胆,还是如何。他竟然举着酒杯,朝夜幽尧走了过来。 他这是想做什么? 不会要趁机报复夜幽尧吧? 中部军系和北部军系的将军缓缓握紧了腰间的配剑,皆防备起来。 【作者题外话】:不好意思,今天的这几章修改的时间有点长,让大家久等了,么么哒。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危险的地雷 “幽王,今日你不仅送了太后一份贺礼,也是送了朕一份大礼。” 皇帝醉酒迷离,声音带着哀伤。 “来,兄长敬你一杯。” 说着将手中酒杯举到了夜幽尧的面前。 防备皇帝的两位将军见他只是给夜幽尧敬酒,这才放心。 苏槿夕原本以为夜幽尧不会喝,却没想到夜幽尧竟然将酒杯端了起来,和皇帝碰杯之后喝了。 “幽尧,还记不记得先帝二十四年,朕奉先帝之命赈灾衢州。老四想害我,出行前一夜激朕与他拼酒,你替朕挡下,并代朕与老四拼酒。当时你们喝了整整二十坛酒,你虽赢了老四,但是你睡了整整七天才醒。” 苏槿夕隐隐从皇帝的这一番话中嗅到的阴谋的味道,心中暗叫不好。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皇帝根本就没有给夜幽尧说话的机会:“老七,今日朕便还了你当日助朕之恩,我们兄弟俩来拼一回,你敢还是不敢?” 皇帝最说着还夜幽尧的恩,但大家心里都很明白,皇帝何时记过夜幽尧的恩? 若记过,当年皇帝还是晋王的时候,夜幽尧帮过他多少?若是他还念着当年的恩情分毫,如今就不会对幽王府处处赶尽杀绝。 更何况,此时他问夜幽尧的还是敢不敢,而不是愿不愿。 这和当年四皇子激皇帝拼酒又有何区别? 苏槿夕知道,此时的皇帝已然是困兽,可以豁出一切来对抗夜幽尧,他们此番拼酒一定比当年的二十坛还要多。 苏槿夕不知道当年夜幽尧喝了多少,但是一听他睡了七天,就知道他的酒量绝对在十坛之下。 她很担心夜幽尧,很想劝夜幽尧不要和皇帝拼酒。 但是夜幽尧已经答应了。 “好!” “来人呐,拿四十坛酒来。”皇帝扬声下令。 四十坛? 皇帝这是想喝死吗? 不止夜幽尧,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大家都知道人的腹容量有多大,根本就装不下那么多酒。 皇帝他想如何比? “好!老七,你还是这么痛快。今日这四十坛酒你我兄弟二人各二十坛,谁先喝完谁赢,谁先倒下谁输。如何?” 夜幽尧还没有回答,北部军系的将军就站了出来:“慢着,陛下。既然是拼酒,总得有个时间吧?总不能二十坛酒你磨磨蹭蹭的喝上个三天三夜,诸位陪你干耗着吧?” “哼,笑话,这拼酒的提议既然是朕提出来的,又怎么可能耗上三天三夜?来呀,上香,就比一个时辰的时间。” “若一个时辰之后,你和王爷都没有喝完,应当如何算?” “当然谁喝的多算谁赢。” 宫人们已经准备了香,按照宫人准备的香的材质、长短、粗细,一个时辰得燃完三炷香。 虽然夜幽尧的脸上一直都没有多余的表情,表现的很镇定,但是苏槿夕却一直很担心夜幽尧。 她已经决定等会比赛的时候,要在无形中给皇帝的酒中下毒了。 但夜幽尧就像能看懂苏槿夕的心思一般,捏了捏苏槿夕的手,意味深明道:“放心,你只管看戏就好。” 夜幽尧这样一说,苏槿夕就不敢再给夜幽尧添乱了。说不定她乱出手,到时候不但帮不上夜幽尧的忙,反而会成为帮倒忙。 香和酒都已经准备好,夜幽尧和皇帝分别站在酒案的两边,四十坛酒分为两份,各二十坛均放在夜幽尧和皇帝的面前。 明明皇帝才是真正的皇者,但不知为何,此时他们对立站着,所有的人都觉得夜幽尧的王者气势比皇帝高出了很多很多。 在夜幽尧的面前,皇帝就像是一个低微的俘虏,底到尘埃了。 主持的宫人一喊开始,夜幽尧和皇帝就举起面前的酒坛子开始往嘴里灌。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的速度都是一样的,夜幽尧刚喝完一坛,皇帝紧接着就喝完一坛;夜幽尧重新拿起一个酒坛子,皇帝也拿起一个酒坛子。如此一人三坛酒喝完,夜幽尧的速度明显比皇帝快了。 夜幽尧的第四坛酒已经喝完了,但是皇帝还在喝。 忠心支持夜幽尧的大臣们纷纷露出了喜色。 此时站在皇帝那边的就只有太后和宇文将军,他们都为皇帝担忧起来。 “陛下,加油啊!陛下,幽王已经开始喝第五坛酒了,你快点喝啊!”太后紧张道。 皇帝也着急起来,见夜幽尧第五坛酒已经差不多喝掉了三分之一,竟直接仰起头,开始往喉咙里灌酒了。 众人都惊呆了,皇帝这简直就是不要命的喝法。 只见他的嘴巴并没有闭上过,只是喉结在不断地滚动,酒完全是从他的喉咙里灌下去的。 而夜幽尧这边,却依旧非常淡定。 虽然是直接拿着酒坛子喝酒,但他的动作一点都不粗狂,反而和皇帝比起来,显得更加优雅。 皇帝的喝法,很快就赶上了夜幽尧,甚至竟超过了夜幽尧。夜幽尧第五坛酒刚喝完,皇帝拿起第六坛酒就往嘴里灌了。 皇帝放下第六坛酒的时候,夜幽尧第六坛酒还剩下三分之一没有喝。 “王爷,皇上比你快了!” 有人不禁出声提醒,只可惜夜幽尧就像没听见一样,动作还是那么从容优雅。 到后来,皇帝直接比夜幽尧快了整整一坛。 皇帝都拿起第十一坛酒了,但夜幽尧竟然还在不紧不慢地喝第十二坛酒。 幽王党的人脸上担忧的神情就更浓了。 苏槿夕也不禁在心里抽搐。 当年夜幽尧和四皇子比,两个人喝的是二十坛酒。也就是一人十坛,当时喝完之后夜幽尧整整醉了七天七夜,也就是说十坛酒是夜幽尧的极限。 夜幽尧喝完第九坛酒已经拿起第十坛酒了,依照他当年的酒量,他还能喝下多少? 看今日皇帝那么自信的样子,完全像是捏着夜幽尧的短处,有备而来,夜幽尧不会输给皇帝吧? 其实按照如今的这种形式,夜幽尧完全可以不将皇帝的挑衅放在眼里,完全没必要和皇帝拼酒。 但她还是拼了。 苏槿夕懂他。 他如此做,并不是念着和皇帝当年的兄弟情谊,而是要在新加入幽王党的那些人面前立威。 男人之间的较量就是这么简单,不是在刀剑上,就是在酒桌上。 如果今日他赢了皇帝,在幽王党面前的威严就更高。 但是,如果今日他输给了皇帝,那么,那些归伏于他的人,真心归顺的又会剩下几个? 若不是真心归顺,日后皇帝很有可能利用起来再翻盘,那些人就会成为夜幽尧身边很危险的地雷。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太后的计 “王妃娘娘,您别担心殿下,殿下一定不会输的。”耳边传来一个如清粼的水声一般好听的声音。 苏槿夕扭头,竟见蓝月离站在自己的面前。 准确的说,此刻的苏槿夕应该喊她小离。 因为她就是之前在苏家继承人比赛上,被苏钰救好了聋哑、盲症,等所有症状的白发小姑娘小离。 之前小离摘下脸上的面纱向太后说贺词的时候,苏槿夕就认出来是她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与她说话。 但是,她分明是蓝大将军的女儿,而且还是羽族,身份尊贵,当初为何会出现在苏家继承人的比赛上? 她的那些症状到底是真是假? 他是不是存着其他的目的。 虽然蓝家如今是夜幽尧麾下的势力,但是这些,苏槿夕不得不怀疑。 想到此,她对这位年仅八岁的姑娘多了一分戒备。 却没想到蓝月离聪慧之极,心思通透,竟然能看出苏槿夕心中所想。 “王妃娘娘放心,当初小离出现在苏家继承人选拔赛上,并无恶意。当时我也未曾真正和父亲相遇,所以没有表明身份,还请王妃娘娘见谅。” 苏槿夕微微有些惊讶。 但蓝月离已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瞧着夜幽尧和皇帝赛酒的方向。 “王妃娘娘,您看,陛下不行了。” 苏槿夕闻声,朝着夜幽尧和皇帝看了过去,确实,皇帝已经不行了。 虽然中间的时候皇帝足足比夜幽尧快了一坛,但是皇帝喝到第十三坛的时候,就再也喝不动了。 皇帝喝第十三坛酒喝的很费劲,夜幽尧的第十三坛酒已经喝完了,皇帝一着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将喝下去的酒全都吐出来,但是被他极力给压制住了。 夜幽尧拿起第十四坛酒,并没有喝,而是睥睨着皇帝:“皇兄,还能喝得下吗?” 这话,是在怀疑皇帝的能力,今日皇帝的颜面本就被蹂躏的一干二净,哪里还受得了夜幽尧如此挑衅的话? 大口灌下第十三坛酒,举起第十四坛酒,摇摇晃晃道:“老七,来,喝!” 皇帝不仅喝的摇摇晃晃,而且面颊通红,眸光迷离,显然已经沉醉了。 而夜幽尧面色如常,身形稳定,就像没有喝过一滴酒,而喝下去的,全都是水一样。 这家伙,到底能喝,还是不能喝啊?苏槿夕非常纳闷。 就在此时,忽然“哐当”一声,皇帝手中的酒坛子掉在地上摔成了粉碎,紧接着,皇帝也倒在了地上。 一人二十坛酒都还没有说完,皇帝就被夜幽尧喝趴下了。 这结果来的太快,众人都还来不及反应。 “来人,陛下喝醉了,快将陛下抬回寝宫去。”太后急忙扶起皇帝道。 幽王赢了,幽王毫无悬念地赢了,是赢了当今皇上。 皇上直接被幽王喝到了桌子底下,颜面再一次被扫无存。 当今中宁,敢如此欺辱皇上的,估计也就夜幽尧一人了。 在众人的愣神中,夜幽尧步履沉稳,回到了苏槿夕的身边,四平八稳地坐了下来。 “臣等恭贺王爷!” 幽王党的大臣给夜幽尧敬酒,恭喜夜幽尧。 夜幽尧举起面前的酒杯,就像喝酒一样喝了。 忽然,苏槿夕发现有些不对劲,而且解毒系统也在提醒,她身边有大量的酒精成分。 苏槿夕在身边找了半天,竟然发现夜幽尧的衣袖湿了一大片,源源不断的酒液从他衣袖里流了出来,正往他们身后的一个佛手盆栽中留着。 苏槿夕紧紧地皱紧了眉头,低声道:“夜幽尧,怪不得皇上都被喝趴下了,你却一点事儿都没有,原来你作弊。” 夜幽尧的嘴角轻微一扬,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苏槿夕面前的碟子里。 “夜幽尧,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些酒可是众人亲眼看着苏槿夕灌进口中的,怎么会又出现在了夜幽尧的衣袖中呢? 在苏槿夕的询问和迷惑中,夜幽尧将手伸了出来,用桌子挡着。 苏槿夕看的顿时呆住了。 夜幽尧竟然用内功将喝下去的酒从小指上逼了出来。 那酒液竟然就如同流水一样,从夜幽尧的小指往外流着,而且苏槿夕并没有在夜幽尧的小指上,见到任何伤口。 曾经苏槿夕看天龙八部的时候,段誉和乔峰拼酒,段誉的酒量没有乔峰的好,所以当时他便用了这种办法。 可那是金大侠的小说,是导演拍出来的电视剧,没想到这种功法竟然真的存在。 太神奇了。 苏槿夕脸上的羡慕之情藏都藏不住。 第一次,苏槿夕有了学武的想法。 “放心,总有一天,这能力你也会有的。”夜幽尧捏住了苏槿夕的手。 苏槿夕并没有因为被夜幽尧发现了自己的心思而尴尬,而是眸光闪亮地看着夜幽尧:“什么时候?夜幽尧你要教我武功吗?” 不过,夜幽尧只是嘴角宠溺地一笑,并没有回答苏槿夕的话。 此时的苏槿夕一直在和夜幽尧说话,并没有瞧见上位上天后的动作。 皇帝被人抬回寝宫之后,上位上就只剩下太后一个人。 她的眼底一片沉色,阴阴地看了一眼一直沉静地坐在女眷席上的淮阳郡主。 淮阳郡主在与太后对视滞后,用胳膊戳了戳身旁的卫美佳。 两人的脸上皆闪过一抹算计和阴冷,端起桌上的酒杯,竟大着胆子朝着夜幽尧和苏槿夕的方向走了过来。 “幽王殿下如今的风头卓越,权倾朝野,无人能及,今日更是让大家对你的权势和风采大开眼界。本郡主不得不佩服。来,幽王,本郡主也敬你一杯。”淮阳郡主道。 只可惜,夜幽尧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就别说会喝淮阳郡主敬的酒了。 淮阳郡主似早就意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也不尴尬。 看了一眼身旁的卫美佳。 卫美佳端着酒杯对苏槿夕道:“表嫂子,表哥已经喝了那么多酒,他既然喝不下,要不你来喝吧!美佳好歹曾经也是南苑的人,是表哥的亲表妹。当初美佳出嫁的时候你们没能来喝杯喜酒,今日这酒无论如何,都得补上。” 卫美佳说的很诚恳,而且眸光还闪烁着一丝委屈。 就像是当初苏槿夕和夜幽尧没有去参加她的婚礼,着实委屈了她一样。 此时旁边已经有很多目光朝着苏槿夕这边看了过来。 这……让苏槿夕很为难啊! 不替夜幽尧喝酒,就是不给淮阳郡主和卫美佳面子,若是喝了,就等于承认了当初确实是委屈了卫美佳。 卫美佳,可是给苏槿夕出了好大一个难题。 她会如何做?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夜幽尧为谁屈尊 在解毒系统检测到卫美佳递过来的酒并没有被动手脚之后,苏槿夕还是接过来喝了。 “当初妹妹新婚,本妃和王爷为救黎民,赶赴南离寻药,未能参加,妹妹不会怨恨本妃和王爷吧?” 苏槿夕这话说的很巧妙,找了个这么大的理由,一句话将卫美佳给赌的死死的。 卫美佳原本脸上算计的笑容顿时有些狰狞。 “怎……怎么会?嫂子放心,美佳没那么小气呢!” 但是就算当初苏槿夕和夜幽尧在中宁帝京,没有去南离,他们也不会去。 见苏槿夕喝下卫美佳的酒,淮阳郡主竟然阴阳怪气地道:“果然小姑子和嫂子还是一家亲,倒显得本郡主是个外人,自作多情了。” “母亲,你别这么想,表哥是真的喝不下酒了。” 卫美佳和淮阳郡主唱着双簧,苏槿夕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哼,既然殿下喝不下酒,幽王妃你只喝一杯怎么成?” 苏槿夕就知道,这两匹饿狼过来,准没好事。 她的双眸缓缓眯起,暗沉地瞧着淮阳郡主。 “王爷的酒量今日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幽王妃,若你的酒量太差,怎么配得上幽王殿下?” 苏槿夕阴沉的眸光紧紧地盯着淮阳郡主,没有说话。 淮阳郡主继续扬声道:“幽王妃,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今日在场可有这么多女眷呢!大家谁愿意出来挑战一下幽王妃?不玩别的,咱们就玩斗酒。幽王的酒量这么好,这幽王妃的酒量也一定不会太差。你们可要当心哦!” 原本依照夜幽尧今日在万寿宫的表现和夜幽尧的权势,淮阳郡主的这种建议,是没有人敢搭理的。 就算不为别的,也会忌惮夜幽尧三分。 但是朝堂上还有皇帝的人啊! 还有对夜幽尧心存怨恨的人。 “我来!” “还有我!” “还有我!” 站出来的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夜幽尧逼着让皇帝处决的贺兰将军的女儿贺兰敏和贺兰珠,还有皇帝党宇文将军的女儿宇文岚。 她们各个都是跟着自己的父亲在军营里长大的人,酒量可都不一般呢! “再加上本公主一个!”华荣郡主竟也站了出来。 “哎呦,四个呢?这可如何是好?”淮阳郡主故作惊讶道:“你们是车轮战还是一起上啊?可别把幽王妃给喝趴下了!” “哼,笑话,我幽王叔的能力今日大家伙可都是有目共睹的,苏槿夕你若连我们四个女人都喝不过,你还配得上我幽皇叔吗?”率先说话的是华荣郡主。 接着,贺兰敏也是冷哼一声:“幽王妃,你不会是真的很弱吧?听说你可是除了会解毒,什么都不会!” “什么?连武功都不会?那看来酒量也一定不咋样吧?”贺兰珠道。 “苏槿夕,你若是不敢应战,就说一声,免得说大家伙用激将法故意激你的,到时候你若是喝趴下了,还赖我们几个人欺负你。” 这几人就像事先串通好的一样,一点余地都不给苏槿夕留啊! 苏槿夕都还没有说话,夜幽尧一拳头就砸在了桌上。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挑战苏槿夕的贺兰敏、贺兰珠还有宇文岚各个抿着唇,面色一白,身子颤抖。 若不是还有礼乐,这万寿宫差点又沉静下来。 夜幽尧冰冷着脸,正要开口,却没想到华容公主竟然大着胆子道:“幽皇叔,你不会是想护短吧?现在可不是你心疼王婶的时候,我们这都是对她的考验,就是想看看王婶到底能不能配得上你。” “配与不配与你们何干?”夜幽尧冷声,眸光冰冷的吓人。 华容郡主吓的嘴角都在颤抖,但她还是不要命地道:“幽皇叔,你知道不知道,自从苏槿夕这个女人嫁给你之后给你带来了多少耻辱?你知不知道整个中宁国,甚至整个天下,仰慕你,喜欢的,比苏槿夕优秀上百倍、千倍、万倍的女子有多少?她这个废物,有什么好的?凭什么这样坐享其成的享受你的宠爱?” 华容郡主说的,正是卫美佳、霍玉娇等类所想的,这话,简直说到了她们的心坎里。她们一个个都眸光闪耀。 尤其是霍玉娇,此刻的她恨不得站出来和卫美佳等人一同碾压苏槿夕,但是她不能。因为她现在是太子未婚妻的身份,她站出来不合适,只能羡慕地看着他们,安分守己地坐在太子身边。 “嘿嘿,华容这孩子,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幽王妃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王婶啊!你啊,就是心里藏不住话,什么大实话都非要说出来不可,这样会让你幽王叔不高兴的。” 淮阳郡主捧着华容郡主,虽然表面上听是在微斥华容,但实际上重点是在说华容郡主说的这些都是大实话。 夜幽尧的双眸之中已经带了杀气,而且越来越浓…… “无论苏槿夕如何,在皇上下旨赐婚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是本王的王妃。她如何,本王不在乎,只要他能在本王身边……” 夜幽尧不能对几个女人动手,强压着怒火道。 这话一说,所有的人的脸色都变了,虽然淮阳郡主,贺兰姐妹等人没有听出什么,但是卫美佳和霍玉娇这类喜欢夜幽尧的敏感人士都意会到了。 幽王他竟然说,他不在乎夜幽尧如何,难道连苏槿夕曾经是个废物,曾经是个傻子全都不在乎吗? 他说,只要苏槿夕能留在他的身边,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口吻?这是怎样的一种屈尊? 幽王是何等尊贵之人,他的尊高甚至都压倒了皇威,她何必去乞求或者期盼一个女子能留在他的身边?这天下间多的是为他付出一切的女子………… 这些,不禁别人能听到,能想到,苏槿夕不傻,她当然也能意会到。 她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了夜幽尧,发现夜幽尧的身姿是那样的高大,他的气势是那样的尊贵荣华,他是那样的尊高不可侵犯。 而这样的他,却因为她的微小,此刻还要承受这些女子的质问和忤逆。 他是连在皇位之下都不会低头的人,却因为他,此时要承受这些…… 她的内心何安? 原本已经想好要拒绝华容郡主等人挑战的苏槿夕,内心有什么再次坚定。她握住夜幽尧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给了夜幽尧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对华容郡主等人道:“本妃接受你们的挑战!” 【作者题外话】:求推荐票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本郡主玩死你 其实,夜幽尧特别不想让苏槿夕应战,因为他完全可以替苏槿夕挡下一切。 但苏槿夕并不是只会在夜幽尧的羽翼之下存活的女人。 他又冲着夜幽尧坚定地一笑,走出坐席,站在了华容郡主等人的对面。 夜幽尧面无表情,重新坐了下来。 “苏槿夕,怎么比?你是在我们这些人当中挑选一个代表和你比试,还是我们几个人车轮战?不过,如果车轮战的话似乎有些欺负你哦!”贺兰珠道。 “一起上吧!省得浪费时间。”苏槿夕道。 一起上? 幽王妃好大的口气!! “怎么比?规矩怎么定?喝几坛?”苏槿夕直接问。 原本以为苏槿夕一定会怯战,或者推辞,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并且还问的面不改色,贺兰敏有些怯:“我们几个都是女人,当然不能不顾形象的和男人一样,用坛子拼酒。我们用大碗如何?” 别人都还没有说话,苏槿夕就一副无所谓道:“我没意见。反正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 苏槿夕没意见,别人肯定也没意见,但华容郡主却还是非常得意道:“有什么屁就早点放,别到时候说我们人多欺负你一个人人少。” 苏槿夕嘴角笑了笑,太监和宫女已经将酒和碗给搬了上来。 “规矩怎么定?”宇文岚问。 这回还是别人都还没机会说话,苏槿夕就抢先开口道:“本妃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大家敢不敢赌。”: 她只问敢不敢,却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说怎么赌。 “什么建议?”华容公主问。 “咱们按照碗来记数,也别定上限了,看谁先被喝趴下就算谁输,站到最后的就算赢。如何?” 不定上限? 那要得比到什么时候啊? 这会儿不仅仅贺兰敏有些怯场,就连贺兰珠和宇文岚也有些怯了。 难道她们想错了? 这苏槿夕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一无是处,难道她的酒量其实很好? 贺兰敏看了一眼贺兰珠,贺兰珠缓缓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华容郡主却冷哼一声道:“幽王婶,别现在装的这么厉害,等会你若是第一个倒下,那脸可就全丢完了。” 却没想到,苏槿夕嘴角冷然一笑,道:“等会我倒下之前若你们四个人中还有一个人站着,就算本妃输。” 好大的口气! 华容郡主脸上得意的笑容忽然愣了,就连一旁听的众人也都微微惊讶。 夜幽尧的脸上看不出她此刻的心理面在想什么,只是依旧面无表情地瞧着苏槿夕。 “哼,那咱们就开始吧!”华容郡主回过神来,冷哼一声道。 这一回,宫人们准备了四张小的案几,分别放在了苏槿夕,华容郡主,贺兰敏、贺兰珠、宇文岚的前面。 当然,形式是华容郡主四人的案几虽没有挨着,却放成了并排的一排,苏槿夕一个人的案几放在了他们的对面。 这形式,挑战赛的氛围很浓啊! 另外每人的桌上,又放了二十个大碗,每人的案几旁都站着一个负责倒酒的宫人,每个案几的前方准备了十坛酒。 随着主持比赛的宫人宣布开始,所有人都拿着面前的酒碗开始一碗,一碗,一碗地喝起来,却唯独苏槿夕,要了一把椅子,稳稳地坐了下来,问身边的宫人:“有吸管吗?” 吸管? 这个时候要吸管做什么? 宫人自然不敢多问,连忙去给苏槿夕拿吸管。 等宫人将吸管拿过来的时候,喝的最快的贺兰珠已经五碗酒下肚了。 她冷然一笑道:“幽王妃,你怎么还不喝啊?你不会是怯场了吧?还是你不会喝酒?要不本小姐教教你?酒……得这样喝!” 说着,她拿起面前的两碗酒,豪饮而下,那眼中的挑衅和鄙夷的气势任谁都能看出来。 不过,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搭理贺兰珠,接过宫人递给她的纯银吸管,塞到面前的第一个碗里,才开始喝。 喝喝喝喝喝…… 贺兰珠和宇文岚二十碗酒已经喝下肚了,身旁的宫人又给她们重新倒上了二十碗,就连喝的最慢的华容郡主,也已经喝到第十八碗了,但苏槿夕面前还有五碗酒。 贺兰珠讽刺道:“幽王妃,我看你这速度,干脆认输算了,你是比不过我们的,用那么个劳什子喝,你装什么淑女啊?” “就是!”宇文岚也道:“再装,你也是飞进凤凰窝里的麻雀,是不会真的变成凤凰的。” 此时,幽王党的很多大臣也都开始着急了:“幽王妃,别磨蹭了,还是像贺兰珠她们那样,端着碗喝吧!你这样是赶不上他们的,原本开始的时候就比她们慢。” “是啊幽王妃!你这样喝,是会输的。” 别人都着急苏槿夕,只可惜,唯独夜幽尧,却一点都不着急。之前和皇帝比赛喝了那么多酒,此时他竟然还能喝得下去,开始小酌起来。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苏槿夕根本就不理会别人说什么。 她还是用吸管慢慢的喝着。 只是,虽然看上去苏槿夕的这种方法很慢,但在她喝到第二轮第十碗的时候,却超过了宇文岚和贺兰敏,更是将喝的最慢的华容郡主,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还真别说,幽王妃这办法其实还挺快。”有人道。 喝的最快的贺兰珠一碗酒下肚,眯着迷离的眼睛看苏槿夕:“呦呵,妮子还有两下子。” 然后,接着喝…… 喝喝喝喝喝喝喝…… 喝的昏天暗地,几个女人喝酒如喝水一般。 其实喝酒的时候,喝到最后却是跟喝水没有什么两样。酒精在身体里成为了抗体,甚至连酒是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只是机械式的往肚子里灌。 “苏槿夕,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本郡主今天玩死了。” 华容郡主拿着手中的酒碗,醉眼惺忪,摇摇晃晃地朝着苏槿夕走了过来。 开始在中间撒酒疯,她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在比赛,索性丢了手中的酒碗,抱了一个酒坛子喝。 “本郡主玩死你……” 说着,直接仰头用酒坛子往嘴里灌酒。 众人顿时惊呆了…… 【作者题外话】:求推荐票,求留言。你们不爱我了吗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殿下,你可满意? 华荣郡主这喝法,是在把自己往死里灌啊! 果然,华荣毫无悬念地第一个醉倒在了地上。 还剩下四个。 宫人将华荣郡主带到了后殿,剩下的贺兰珠等人和苏槿夕继续比。 苏槿夕这法子看似速度慢,但实际上一点都不逊色于贺兰珠等人用大碗喝。 在喝到第三轮的时候,苏槿夕已经和贺兰珠的速度相当了,将贺兰敏和宇文岚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贺兰敏和宇文岚面色火红,身体摇摇晃晃,端着酒碗的手也有些不稳,很明显是喝不动了,但她们还是死撑着。 撑着撑着就撑不动了,贺兰敏倒下,宇文岚接着也倒下了。两人直接趴在了桌子底下,宫人们抬都抬不起来。 最后与苏槿夕对赛的就只剩下贺兰珠一人。 “废物!” 贺兰珠狠狠骂了贺兰敏和宇文岚一声接着继续和苏槿夕拼酒。 第四轮了,地上的十坛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终于,在喝到第四轮第五坛酒时,虽然苏槿夕比贺兰珠又慢了一步,但是贺兰珠很明显,已经喝不动了。 她咽着嘴边的酒就像咽着粗糠一样。 苏槿夕虽然比她慢,但是也有些微醺,但是没她那么明显。 贺兰珠很艰难地喝下第五碗酒,苏槿夕才将第四碗酒拿起来。 “幽王妃,你……” 贺兰珠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恍然才明白过来,她和华容郡主其实都很傻。这场比赛按照苏槿夕刚开始的说法,喝多少是没有上线的,谁被喝趴下了,就算输。 也就是说,就算他们喝的数量不多,只要对方喝的先趴下也算赢,但是她们这样豪饮,分明就是把自己往趴下里灌啊! 她们这是有多冲动,是有多紧张,竟然没有注意到钻了苏槿夕的语言空子。 但是就算她现在想明白了,也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她眼前的苏槿夕已经由一个变为了两个,两个变为了三个,接着,天和地都在转,万寿宫的一切都在旋转,直到所有的东西都颠倒过来,眼前一黑,直接没了意识。 贺兰珠也喝趴下了。 但是苏槿夕依旧稳稳地在椅子上坐者,而且她还在继续喝。 喝完第四碗,接着第五碗,然后喝完第六碗,刚刚比贺兰珠多一碗之后她才站起来。 脸上全都是属于胜利者的荣耀,非常骄傲,非常自信地环视了一圈。那些心存挑战苏槿夕的女眷,在苏槿夕这种目光之下,瞬间黯然失色。 然后她走到了夜幽尧的面前,嘴角带着凯旋的笑容:“殿下,妾身的表现你可满意?” 此时的苏槿夕只是有些微醺,喝了那么多酒,她竟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夜幽尧的面前,这让夜幽尧有些惊讶。 他非常满意地站了起来,走到了苏槿夕的面前,握住了苏槿夕的手。 “当然满意,爱妃酒量如此之高,看天下还有谁敢与爱妃在酒桌上争锋?” 说着,将苏槿夕的身子拽到了自己的面前,竟当众在苏槿夕的额头上一吻。 除了非常满意苏槿夕表现的那些幽王党之外,爱慕夜幽尧的女子嫉妒的都快要疯掉了。 “哎呀,王妃娘娘,对不起,对不起,本郡主真心不是故意的,只是为了祝贺你,过来给敬杯酒,没想到这地上太滑了。” 此时,淮阳郡主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到了苏槿夕的身后,将满满一大碗酒全都倒在了苏槿夕的身上。 夜幽尧的眸光忽冷。 苏槿夕皱着眉头,连忙掏出帕子擦,但那湿了的一坨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太过明显。 “淮阳郡主,你这是怎么搞的?走路也不看着点!” 上位上坐着的太后忽然开口,她可是好半晌都没有说话了呢! “妾身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方才幽王妃和华荣她们拼酒的时候将酒洒在了地上。妾身是踩了酒,不小心的。” 淮阳郡主是难得一脸委屈的样子。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陪着幽王妃换衣服,这么隆重的场合,衣服弄脏了成何体统。” “是是是,太后教训的是,妾身这就陪着幽王妃去换衣服。” 说着,对苏槿夕道:“幽王妃,真是对不起啦!是本郡主无心之过,本郡主陪着你到后面去换件衣服,你就原谅本郡主吧!” 那态度还真是一副看上去真心认错的样子。 换衣服…… 苏槿夕怎么觉得这桥段这么熟悉呢! 以前看宫斗剧的时候可没少看这样的套路,一般这种情况下你只要跟着去,后面就肯定给你设了一个大大的陷阱。不是被下了媚药的男人,就是说你杀人放火。 “幽王妃,你的心眼不会这么小吧?本郡主也不是故意的,我陪着你去换衣服还不行吗?你就原谅我呗!” 淮阳郡主见苏槿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追问。 这种情况下,原本苏槿夕拒绝是最明智的选择。但是今天的苏槿夕心情格外的好,她倒是有了冒险的心思,想陪着淮阳郡主和太后好好玩玩,看这后面到底藏着什么。 “淮阳郡主,让本妃原谅你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回答本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淮阳郡主笑嘻嘻道。 “方才华荣她们都说本妃是个废物,配不上不我家王爷。你到是说说,现在本妃是配得上,还是配不上呢?” 淮阳郡主没想到苏槿夕会这样问,脸上的笑容有点僵。 她若是说配不上,那肯定不合适,若说配得上。华荣他们挑战苏槿夕的源头可是她和卫美佳挑起来的,她若是现在承认,岂不是打自己的嘴巴? 苏槿夕……好样的! 淮阳郡主在心理将苏槿夕恨的咬牙切齿,但是脸上却是笑呵呵的。 “配得上,配得上,幽王妃和幽王本就是良缘绝配,怎么能说不配呢!” “光你说了配得上又什么用?表妹子,你说呢?”苏槿夕又问起了女眷桌上的卫美佳。 此时的卫美佳内心五味陈杂,妒忌苏槿夕妒忌的都快要心碎了,苏槿夕竟然还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作者题外话】:书品区感谢紫瑰等亲的打赏,么么哒。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谁入地狱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眼泪汪汪的好半晌都没有回答苏槿夕的话。 苏槿夕也不催促,就是静静地等着,众人也都等着。 太后和淮阳郡主都用恶毒的眼神警告着卫美佳。 卫美佳无法,只能顺着太后和淮阳郡主的意思说话。现在姑妈都顾不上她了,她最大的后盾就是淮阳郡主,她怎么能坏了淮阳郡主的好计策。 所以她的脸上笑的很牵强:“表嫂子,自然是配得上……配得上表哥的。” 天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多痛。 “哈哈哈!” 苏槿夕忽然意味深明地笑了起来。 幽王党的大臣们纷纷起身,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的方向行礼。 “王爷和王妃天赐良缘,祝王爷和王妃夫妻和睦,百年好合。” 大臣们会有这样的举动,让苏槿夕有些意外。 苏槿夕不顾别人如何看她,抬头非常自信,非常得意地仰望着身边的夜幽尧,笑的灿烂极了。 夜幽尧宠溺的揉了揉苏槿夕的刘海。 都过这么久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这女人傲娇的性格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淮阳郡主,我们走吧!”苏槿夕对淮阳郡主说完,扭头又对夜幽尧道:“还请殿下稍等!” 这意思就是不让夜幽尧插手了。 所以夜幽尧也没有拦着,点了点头,没动。 在苏槿夕跟着淮阳郡主离开万寿宫之后,太后的脸上明显浮上了阴冷的算计。 因为苏槿夕拼酒的时候喝的有些微醺,一出门被风一吹,酒劲儿就上头了。 淮阳郡主连忙扶住苏槿夕道:“幽王妃,你慢着点,别摔倒了,本郡主扶着你。” 苏槿夕也不在意那么多,任由淮阳郡主扶着。 但是走了好半晌,弯弯转转的,淮阳郡主依旧没有停下来。 苏槿夕看似醉眼迷离的眼底一片暗沉。 “淮阳郡主,你这是要带本妃去哪儿啊?” “幽王妃,你别着急啊!马上就到,马上就到了。” 又饶了好几个回廊之后淮阳郡主才带着苏槿夕进入了一个宫殿。 她扶着苏槿夕在床上坐了下来:“幽王妃,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找衣服。” “恩,去吧去吧!有劳淮阳郡主了。” 苏槿夕依然一副醉眼迷离的样子,似乎被风吹过之后她的酒劲儿已经完全爆发,此刻醉的快不醒人事了。 淮阳郡主的眼底掠过一抹狡黠,转身出门,然后将门紧紧地扣上。 待到淮阳郡主的脚步声愈来愈远,苏槿夕才恢复了常态。 她从解毒空间里拿出来一些药材,自己服下。 其实苏槿夕的酒量并没有那么好,且可以说是很差。在和华荣她们拼酒的时候她之所以能赢,全都是因为她事先服了解药。 不过以免惹人怀疑,她当时并没有服用太多,服用的药量只够解一半的酒精毒。 苏槿夕知道,淮阳郡主和太后很可能串通好了要害她,所以这地方不能多呆。 她走到门边,透着门缝瞧了瞧外面的状况,见外面的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便拉开门飞速走了出去,顺着左侧离开。 原本苏槿夕是想直接走人的,但是走了两步,又忽然想瞧瞧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便闪身进了一座假山,在假山后面的一个山洞里躲了起来。 此时的华荣郡主被宫人们从万寿宫扶出来之后,就安顿在了离这边不远处的一座宫殿里。工人们将她服侍好之后,外面留了四名太监和四名宫女守着。 太后身边伺候的一名得力嬷嬷忽然走到宫殿的前面。 “你们几个,跟我来!” 八名宫人朝着宫殿内瞧了一眼,见华荣郡主还没有醒,脸上的神色有些犹豫。 当首的一名太监道:“嬷嬷,郡主还没有醒呢!奴婢们还不能离开,若是郡主醒了,找不着人,一定会怪罪的。” “郡主都喝成那样了,谁知道什么时候醒?这是太后的命令,你们敢不从吗?” 八名宫人一听是太后的命令,再不敢说什么,连忙跟着那名嬷嬷离开。” 其实刚巧不巧,此时的华荣郡主刚好醒来。 “来人呢!来人呢!本郡主要喝水,快拿水来!本郡主要喝水……“ 但是她喊了好半晌,都没有人答应她。 华荣郡主此时醒来,并不是酒醒,而是中途被渴醒的。 她见没有人应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自己下去倒酒,但是茶壶里一点水都没有。 “这些个没用的东西,是怎么当差的。到时候……到时候看本郡主怎么收拾你们……收拾你们……” 说着拿起茶摇摇晃晃地朝外走,要自己去找水。 门口没有人,所以没人拦着她。 华荣郡主身上的酒意正浓,跌跌撞撞地在宫里走了好半晌,竟遇到了她身边伺候的彩月。 今日华荣郡主去太后的万寿宫参加寿宴,并没有带彩月。 “郡主,奴婢听说你今日在太后的寿宴上和幽王妃斗酒喝醉了,被宫人们抬出来了,奴婢正到处找你呢,你怎么在这啊?” “喝水……本郡主要喝水!” 华荣郡主现在哪儿还能听清楚彩月的话,漫天摇着手中的茶壶。 彩月忙将茶壶接了过来:“郡主,奴婢先将你安顿下来,你醉成这样,可不能到处乱跑。奴婢安顿完你,就立刻给你找水去。” “喝水……喝水……本郡主要喝水。” 彩月四下瞭望:“郡主,咱们往这边走。” 说着,竟然扶着华容郡主进了之前淮阳郡主安顿苏槿夕的那个宫殿。 苏槿夕躲在暗处,什么都瞧见了,但是她并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止。 此时,宫中的另一处,也是太后身边的一位得力嬷嬷,带着一名年轻的和尚,急速地走着。 和尚虽然是出家人,剃了头发,穿着僧衣,披着袈裟,带着佛珠。 但是,他的眼神却怎么也不像是出嫁之人的慈悲善目。而是带着些许艳光,倒像是在风月场所里呆久了的人。他随着嬷嬷疾走,目光还不时地往身边路过的宫女身上瞟着。 “快走吧!太后已经知道了你之前和皇后干的那些龌龊事情,也清楚你身上……”说到此,嬷嬷的声音忽然停顿了一下,眸光有些嫌恶地离那和尚远了一些,刻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反正今日这事情若是办好了,太后一定不会亏待你。不但如此,而且还会想办法治好你身上的病。” 和尚的嘴角笑着,没有说话。 走了一段路,嬷嬷又道:“你说你,放着好好的和尚不做,放着寺庙不呆,竟然干那当子事儿。这天下所有和尚的脸面都让你这等人给丢尽了。” 说着,竟然带着和尚朝着彩月安顿华荣郡主的宫殿都了过去。 和尚的目光有些谄媚,单手捻者佛珠道:“阿弥陀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佛祖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艳骨沉欢 苏槿夕在瞧见那和尚的时候,顿时一惊,脸色都有些白。她正欲出去阻止,但是有人却将她给打晕了。 “你把这个喝下,这是太后娘娘专门为你准备的,锁情。” 那嬷嬷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来,递给和尚。 和尚接过,也没有过多犹豫,揭开瓶塞仰头喝下,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嬷嬷一本正经地四下张望了几眼,见并没有人瞧见,便步履飞快地离开。 没过多久殿内便传来一阵衣衫索索的声音和难以入耳的喘息声。 又过了一会,离这座宫殿不远处的拐角,之前从华容郡主休息的宫殿门口调走宫人的嬷嬷,带着一大群宫女和太监过来。 她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之一,姓郑;带着那和尚去宫殿的嬷嬷姓朱。 她们都是太后最信任的人,今天这事情都是她们事先安排好了,来陷害苏槿夕的。 郑嬷嬷去找宫人,过来的晚,并没有瞧见苏槿夕已从那宫殿中离开,此时殿内的人是华荣郡主。若不然她早就让人阻止了,后来那些惨烈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按照原来的计划,朱嬷嬷将和尚送过去,出门后再给郑嬷嬷一个信号,郑嬷嬷思量着和尚将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就带着宫人们过来,看似无意间刚好撞见里面的事情,那么苏槿夕就插翅难飞了。 “什么声音?”郑嬷嬷故作惊讶道。 跟在她身后的所有人都听见了那声音,听的面红耳赤。一名宫女嗫嚅道:“嬷嬷,声音似乎是从那宫殿内传来的,好像……好像是……” 那种难以启齿的话,宫女实在是说不出口。 “好大的胆子,这里可是后宫,谁敢在这里私会。去看看!” 她一扬手,几名太监连忙冲了过去。 紧接着,郑嬷嬷也带着人跟了过去。 几名太监推开门,顿时被吓了一跳。 “啊……” 殿内忽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尖叫声。 若是此时的郑嬷嬷够冷静,够细心,一定会发现这声音不对劲,而且是他们最熟悉之人的声音。 只可惜,此时的郑嬷嬷一心想着办好了这件事情如何在太后的面前邀功,并没有想那么多。 “怎么回事?”郑嬷嬷冲了过去,推开挡在门口的两名太监,又一把掀开门,她甚至都还没看清楚里面的人,就扬声道:“好啊,你们竟然在此私会,做出此等龌龊之事……” 话还没有说完,郑嬷嬷顿时愣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和尚一副懒散的样子,随意一把抓了一件衣服过来套在身上,慵懒地坐在了一旁椅子上。就像这事情跟他没关系一样。 床上的华荣郡主赤着身子,死死地捏着手中的衣服,但那件衣服根本什么都挡不住,眼泪就跟不要命似的往下流。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你是谁?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呵呵,刚才你快活的时候不是挺卖命的吗?怎么?现在衣服都还没穿起来,就不认账了?”和尚懒散道。 “我……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华荣郡主又害怕,又惊心,一张小脸惨白的就跟纸一样。 此时,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郑嬷嬷却清楚的很。 她和朱嬷嬷给和尚准备的媚药之所以被称为是锁情,是因为服下此药之后服药者并不会中毒,而是身上会散发出一种古怪的味道,吸引被他靠近的异性,不自持地激发异性身上的情欲。 可想而知,和尚确实没有说谎,华荣郡主方才确实如他所说,主动而卖力。 直到郑嬷嬷带着人闯进来之后,和尚抽身,华荣郡主才清醒过来。她都被自己的所做所为给吓到了。 她记得自己是喝醉酒了,遇到了彩月,然后彩月将她带到这边,后来迷迷糊糊地瞧见一个和尚。但是……自己为什么会那样? 为什么? “啊……” 华荣郡主大喊一声,跳下床就朝着门外冲了过去。 郑嬷嬷都被眼前的状况吓傻了,她就站在门口,却忘了将华荣郡主拦住。 如果她能拦住华荣郡主,估计后面的很多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怎么样,郑嬷嬷?贫僧配合的你们可还满意?”和尚套上衣服,走到郑嬷嬷的身边,在他耳边道。 郑嬷嬷这才回过神来,眸光寒冰的简直能慑人。 “来人呐!将这个妖僧给我抓起来。” 和尚大惊:“郑嬷嬷,你这是要做什么?太后不是……” 和尚后面的话都还没有说完,郑嬷嬷就抢先:“你身为僧人,不守清规也就罢了,竟然还敢侮辱公主清白,太后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公主……怎么怎么会是……” 朱嬷嬷只告诉他,对方只是一名宫女,只要毁了对方的清白,太后不但能给他想要的,而且还会给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没有提过任何关于公主的字眼啊。 此时,对方怎么会成了公主? 和尚顿时眸光一阵激灵:“好啊!原来,原来你们是和起伙来陷害我。” “拉下去,严加看管!” 郑嬷嬷不知道如何处理这场突变,只能先将和尚给抓起来。 “郑嬷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有太后,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全都不得好死。” 和尚大喊着,押着他的太监堵上了他的嘴。 “来人呐!”郑嬷嬷朝外扬声大喊了一声。 朱嬷嬷忽然带着许多护卫冲了进来。 “将这些不守宫规的奴才全都给我抓起来。” 抓奴才? 朱嬷嬷有些没明白。 她之所以离开后又带着护卫守在外面,就是以防幽王妃反抗或者有人协助幽王妃。刚才听郑嬷嬷喊的时候,她是冲进来抓幽王妃的,此时为何又抓起了这些奴才? 要知道,按照计划,这些奴才可全都是目击证人呢! “郑嬷嬷,你……你没有说错吧?”朱嬷嬷想确定一下。 “还不抓起来!”郑嬷嬷给朱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朱嬷嬷虽然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却还是下令将那些宫女和太监给抓了起来。 “嬷嬷,我们冤枉啊,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就是啊,嬷嬷,我们全都是冤枉的,我们没有违反过宫规。”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太后的真面目 宫女和太监使劲儿求饶,郑嬷嬷冷着脸对护卫:“带下去,如果放走一个,你们谁都别想活。” 待侍卫将宫女和太监全都带走后,朱嬷嬷才有机会问郑嬷嬷:“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见方才你让人把行痴也抓了起来。” 郑嬷嬷很害怕,但是她已经冷静下来:“现在也只能这样,瞒着这边的消息别让传出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里面的人竟然不是幽王妃,而是华容郡主。” “什么?华荣郡主?”朱嬷嬷的胆子都快吓没了:“这……这不是淮阳郡主负责的吗?怎么会这样?” “我哪儿知道,你快去拦住太后,现在太后应该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是啊! 按照他们的原定计划,太后是要带着人过来的。 可眼下事情有变,这种情况,若再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下去,谁知道最后会发展成什么状况。 朱嬷嬷来不及细想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忙飞速转身,朝着万寿宫的方向而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万寿宫中,太后正要借口身体不适,带着人离开。 华荣郡主就衣衫不整,行色落魄地闯了进去。 殿内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刚起身的天后,顿时脸色一阵惨白,都不知道如何动作了。 “华荣,你……你这是……” 华荣郡主满脸的痛色,哭道:“皇祖母,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几声为什么喊出来,华荣郡主几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快撕裂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皇祖母,你要装到什么时候?行痴是我亲眼看着你手下的朱嬷嬷从我母后的宫里带走的,锁情也是我亲耳听到你吩咐郑嬷嬷去找的。我还以为你是要拿这些来对付苏槿夕,却没行到你竟然用在了我的身上。为什么?皇祖母,华荣是你的亲孙女,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华荣郡主指着自己,那声音除了悲痛之外就是倔强,除了倔强之外还是倔强。 她是何其骄傲的人,一生下来就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子,她是公主,是天下最尊贵男子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女儿几乎一生无忧无虑地站在云端里。 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在她的身上竟会发生这种事情,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最疼爱她,也是她最尊敬的皇祖母。 为什么要这样? 华荣郡主虽然没有说明白,但是太后已然猜到事情有变,而且遭殃的是自己的孙女。这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她几近有些站不稳,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倒,身后的太监连忙将她扶住。 “去找王妃。”夜幽尧面无表情,低声吩咐身旁的护卫。 华荣郡主从宫殿里跑出来的时候,手上只抓了一件单衣,此刻她跟玉体横陈没什么区别。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各个都不敢多言。 “皇祖母,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妨碍到你什么了?” 华荣郡主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豁出去了,倔强的要从太后的口中问出个理由。 太后被打击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 扶着太后的太监也是太后身边的亲信,太后和郑嬷嬷她们的计划他也是知道的。 见华荣郡主误会了太后,她有些痛心地开口:“华荣郡主,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哈哈哈哈!”华容忽然仰头疯了似的大笑起来:“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会是哪样?” 她的声音悲惨而凄凉,在这沉静而古老的宫殿中,阵阵打出回声,就像是赴死的悲歌。 最后她笑的眸光如珠:“皇祖母,这就是你的手段吧?是皇家最卑劣的手段。小时候父皇的杨妃曾跟我说过,生在皇家的女儿是最可怜的,但是我不信。今日我才算是真正的领教了。 行痴是母后的男宠,你让母后的男宠来侮辱我,就是要对付我母后。因为母后害死了你最疼爱的孙子夜冲,对不对?” 皇帝当年确实有个儿子叫夜冲,生的聪明伶俐,三岁的时候就熟读四书五经,五虽的时候熟读兵法,别说是皇帝,就连太后也特别喜欢他。 只可惜,死在了皇后的手上。 “华荣,你……你不要胡说……别胡说……” 无论行痴是皇后的男宠,还是夜冲被皇后害死,这都是皇家的家丑,不能外扬。尤其此时中宁朝堂的所有文武大臣都在万寿殿。 “哈哈哈哈!”华容郡主又悲凉地笑了两声:“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让他们知道你这个高高在上,尊贵无双的太后,有多恶毒。 辰太妃为何双腿残疾了二十年,各位大臣都不知道吧?当年太医都诊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但其实是当年的院首大人诊断出来了,却被当年还是皇后的太后给压着,没敢说出来,只能说是风湿性关节萎缩。但其实事实不是那样的,是有人给辰太妃下了毒……” 说到这里,华容郡主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停顿了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听着,虽然当年的内幕不是没有人知道,但谁也没有想到那样阴暗的皇家秘辛,竟然也会有撕裂在阳光之下的一天。 “给当年的辰太妃下毒之人……” “华荣,你休要胡说!”华荣郡主正要说出来,太后忽然扬声道。 但是,就算太后再有本事,也拦不住一颗无望的欲要玉石俱焚的心。 “给辰太妃下毒之人就是她!是承受万人敬仰的当朝太后。”华荣郡主凌然指向了太后。 顿时,知道当年真相的,和不知道当年真相的,都惊愕一片。 太后无望的闭上了双眼。 “还有一件事,一件天大的事,想比各位大臣都不知道”华荣郡主又道。 “快去,快去把他的嘴给哀家堵上,快去,别让她胡说!去!” 太后无力搭在坐席上,似乎预料到了华荣郡主接下来要说什么一般,指示身旁的太监。 太监刚走了两步,“啪”一声,一只筷子就插在了他的脚下,太监惊悚地望着出手的夜幽尧,直接晕了过去。 没有夜幽尧的允许,现场谁也不敢动。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谁的皇位 “幽皇叔。”华荣郡主走到夜幽尧的面前:“你可知道皇爷爷当年那么喜欢你,甚至连调动羽族的神羽令都暗中给了你,却为何没将中宁的江山传到你的手上,而是传到了我父皇的手上?” 众人又是一惊,原来幽王能掌握身为羽族的蓝家,是因为手上有神羽令牌,原来先皇早就掌握了神羽令牌,而且还传给了幽王。 但他们此时更刚兴趣的是华荣郡主所没有说出来的。先皇是很喜欢幽王,但为何没有将皇位传给幽王? 夜幽尧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更看不明白他心中所想,他就像天降的神帝一样,稳稳地坐着,微敛着眼,没有回答华荣郡主的话。 但华荣郡主问出那话,也并没有非要夜幽尧给出个答案。 她站直了身子,环顾一圈四周,那眼神黯淡无光,和死人的眸子没什么却别。 “呵呵呵呵”她忽然如同鬼魅一般冷笑了两声,最后目光在太后的身上落定。 太后拼了命的想出声,想阻止,但是她根本就来不及。 “其实……不是先皇没有将皇位传给幽皇叔,而是有人窃国。” “窃国?” 怎么回事? 众人都不由得朝着太后看了过去。 太后双眼望着万寿宫的天花板,终究无望地倒在了坐席上。 一切都来不及了。 “窃国?华荣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当年可是我等亲自在承亁殿见的传国玉玺,先皇亲自说要将皇位传给当今陛下的啊!”一名大臣问。 “华荣郡主,虽然你今日是受了委屈,但你可别胡说!”宇文将军道。 他可是这朝堂上唯一一个皇帝党。 “哼,如果列为大臣不信,大可以去查查,当年先皇要将皇位传给幽皇叔的圣旨,还在万寿宫太后寝宫的床底下呢!” 说着,华荣郡主又看向了夜幽尧。 夜幽尧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动。 兵部尚书连忙吩咐人去找。 没想到真如华荣郡主所说,找到了一份诏书。 兵部尚书拿给夜幽尧,夜幽尧只看了一眼,又还给了兵部尚书。兵部尚书见夜幽尧没有说话,将诏书拿给大臣们传看。 看过诏书的大臣们各个惊讶之极。 尤其是宇文将军:”华荣郡主,这份诏书不会是伪造的吧?若不然,当初我们在承受殿看到的那份又如何说? 那时候先皇可还在呢!” “宇文将军,你怎么知道当初你们见到的那个先皇就是真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仅宇文将军,其余大臣的脸上皆露出了疑惑。 “华荣郡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问。 “我的意思是,当初那个说要将皇位传给我父皇的皇爷爷是假的。真正的皇爷爷在那个时候其实已经驾崩了,是在南巡的路上被我父皇暗中下毒给毒死的。” 那时候先皇已经死了?他们看到的是有人易容假扮的? 这怎么可能? “华荣郡主,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对啊,这可是大事,可不能胡说!” “华荣郡主,这些不会是胡编乱造出来的吧?” 只可惜,华荣郡主什么都没有回答。 她缓缓转身,望着太后。 经过这一切的叙述,此时的她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看着,渐渐地眸光也坚定起来。然后缓缓一步步走向了太后。 “皇祖母。”华荣郡主缓缓在太后的面前跪了下来:“他们都问华荣是不是真的,要不你来告诉他们,华荣可有说假?” 太后像中了风一样,身子在一直在僵硬地颤抖,眸光恶狠狠地瞪着华荣,嘴歪眼斜,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皇祖母。”华荣郡主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太后苍白的头发:“其实我知道,行痴和锁情并非你有意拿来害我,你的本意确实是要还苏槿夕。只是天意弄人,命运辗转,遭殃的是我罢了。”说着,她的眼泪如清泉一般流了下来:“但是怎么办?皇祖母,华荣好恨你。真的好恨你……恨的无时无刻都想让你死。” 太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华荣,嘴角不停地抽搐,极力地抬起手想掐华荣,但是她的手刚抬到一半就又落了下去。 万寿宫外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殿内架着四个火炉,火炉被烧的很旺很旺,噼里啪啦的煤炭爆破声在沉静的宫殿内不时地形成回声。无端地衬托着华荣郡主的声音,越发苍凉。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在梁王府,被你用刀活活砍死的雪侧妃?” 梁王是当今皇上在没有登上皇位之前的封号。 太后眸光不可思议,瞪的更大。 “当年我就在衣柜里,看着你用刀,一刀……一刀……一刀的砍死我的母妃。砍的血肉模糊,砍的白骨森森,砍的血流如河。血都流进了衣柜里,染的我满身都是。” 华荣郡主说着,忽然从凌乱的衣袖里抽出一把匕首,随着她叙述当年的事情,一下一下地刺在了太后的身上。 宇文将军想上前阻止,却被夜幽尧一个眼神,让人给拦住了。其余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拦住华荣郡主。 华荣郡主手中的匕首还在太后的身上不停地桶着。 “当时我就在想,一个人怎么可能流那么多血,为什么血是那么的刺眼。如果有一天,那些砍在母妃身上的刀刃砍在你的身上,你是不是也会流那么多血?” 太后都已经气绝身亡了,华荣郡主还在复述,可还是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当时你杀我母妃,就是因为母妃知道了你下毒害辰妃的真相,也知道了皇爷爷已死,你和父皇的所有计划。但是你没想到知道这些事情的还有我吧?更没有想到当年那个被你满城追杀的雪侧妃遗女,有一天也会重进宫。回到你的身边来复仇吧?” “额……” 忽然一声闷哼,华荣郡主竟然将匕首插在了自己的腹部。 众人豁然起身,但还是没有一个人向前。 只是默然望着华荣郡主身上的血渐渐从身体里流出来,和太后的血混在一起,如湖泊一般流的满万寿宫都是。 融化郡主倒在血泊里,双眸静静地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死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什么,嘴角竟解脱一般笑了起来。 “母妃,好痛……华荣好痛……”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如果,没有如果…… 当年华荣郡主还是一个小女孩,躲在了柜子里亲眼看见还是皇帝妃子的太后将自己的母妃杀死。后来她逃出了梁王府,遭到太后派人追杀。 后来她又辗转了回到了梁王府,假装自己失忆才在太后的手上活了下来。太后经过几番试探,确定华荣确实失忆之后才将她给了无所出的皇后。 这些年来她假装忘记了一切,在太后的手上如履薄冰讨活命,在皇后面前扮演母女情深,就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一样,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生命静静地流逝,不断有泪如泉水一般从华荣郡主的眼角流下来。一个年轻美好的生命就这样折在了最美好的年华。 如果她不是生在帝王家,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但是,没有如果…… 殿外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护卫押进来几个人,分别是侮辱了华荣郡主的行痴和尚,还有郑嬷嬷和朱嬷嬷。 “殿下,我等在闲月宫那边发现了这两名嬷嬷鬼鬼祟祟的,便抓了起来。经过盘问之后,才知道他们是太后身边的郑嬷嬷和朱嬷嬷。并且还奉了太后的命令,设计陷害王妃,却没想到反而害了华荣郡主。还有他……”护卫将行痴和尚揪了过来:“他是太后找来欲加害王妃的人。请王爷示下,这几人应当如何处置。” 夜幽尧眸光阴沉地盯着郑嬷嬷等三人,眼神冰冷的甚至能杀人。 若是别人,此刻他早就动手杀了,谁让他们是要害苏槿夕的人。但这等人如果他亲自动手去杀,岂不是脏了他的手? “刑部,押下去。具体如何处置,去问王妃的意思。” 既然是要害苏槿夕的人,当然由苏槿夕来决定如何处置。 “是!”刑部尚书连忙将三人押了起来。 “可有找到王妃?”夜幽尧问。 护卫脸上的神情有些为难道:“属下等人搜遍了后宫,但是……并没有找到王妃的下落,现在……还在派人找。” 夜幽尧原本就阴沉之极的眸光没有一丝温度,强烈的压迫感不断从他身上传来,震慑的在场的所有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既然掉入太后陷阱的人不是苏槿夕,那么苏槿夕应该没事才对。可是她却找不见了,这女人,到底去了哪里? 忽然,夜幽尧想到一个人:“淮阳郡主呢?” 众人这才想起来,幽王妃是被淮阳郡主带着去换衣服的,她们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给忘了。 “属下这就带人去找!”护卫连忙道。 此时又有一名护卫从外面急色匆匆地进来。 “殿下,不好了,不好了,淮阳郡主在宫门口劫持了王妃。” 护卫的话音刚落,一阵劲风而过,夜幽尧就不见了人影。 许多大臣生生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连忙出了万寿宫朝着宫门口而去。 之前淮阳郡主将苏槿夕带到事先策划好的宫殿,离开之后又辗转走了回去,想看看苏槿夕到底是如何遭殃的,却没想到当,她回去的时候竟然看到苏槿夕并没在宫殿,而是躲在假山的后面。 而宫殿门口,朱嬷嬷带着行痴和尚过来,并且按照计划已经给了行痴和尚情锁。 她不知道苏槿夕为何会忽然酒醒,但她知道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苏槿夕一定不能再出现,否则她就是办事不利,太后一定不会放过她。毕竟,将苏槿夕带到宫殿,是她所负责的环节。 所以在看到苏槿夕起身要去阻止行痴的时候,她就将苏槿夕给打晕了。 原本是想在这个时候趁机出宫,溜之大吉的。却没想到在行痴进入宫殿之后,殿内真的发生了行污秽之声,她顿时呆住了。 苏槿夕在外面,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没过多久,她就看到郑嬷嬷按照原定的计划带着人闯了进去。再少顷之后,华荣郡主竟然从里面跑了出来。 天呐! 怎么会是华荣郡主…… 淮阳郡主都被吓傻了。 她知道事情不妙,七魂都被吓丢了三魄,连忙往宫外跑。 只要出了宫门,天涯海角,她躲到哪儿都行,只要不被这件事牵连,不被太后找见。 但是当她快要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却听到有人说万寿宫那边出事了,华荣郡主抖露了一切,并且还当着所有文武大臣的面道出了许多皇家秘辛。 护卫奉幽王之命,搜查陷王妃主之人,宫里的人一个都不许放出去。 出不了宫,呆在宫里,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死了是没关系,但是他的壁儿怎么办? 霍瑜已经死了,她现在就只剩下霍壁一个儿子了。 皇帝失势,是帮不了她了,所以现在就只能靠她自己的了。 在万般艰难的时刻,淮阳郡主忽然想起了之前被她打晕在假山后面的苏槿夕。 她连忙折回假山,正好瞧见苏槿夕迷迷糊糊的醒来,所以挟持了苏槿夕。 苏槿夕是幽王宠爱到了心尖儿上的人,也就等于是幽王的软肋。 挟持了她,还愁自己没有活路吗? 淮阳郡主正挟持着苏槿夕在宫门口,威胁看守宫门的护卫。 忽然一阵冰冷的声音,犹如地狱九幽魔音一样传来,在空中荡起阵阵回声,让人听的毛骨悚然:“放了苏槿夕,本王给你留一条全尸。” 宫门口的所有人吓的全身一震颤抖。淮阳郡主持着刀逼在苏槿夕脖子上的手,颤抖了好几下,脸色惨白如纸。 一身月白长衫配紫衣的夜幽尧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来的,如冷魔一般,缓缓从天空降落下来,站在了淮阳郡主的对面。 “夜……夜幽尧,让你手下的人打开宫门放本郡主出去。如若不然,今日我就让苏槿夕命丧当场。”淮阳郡主逼迫夜幽尧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本王再说一遍,放了苏槿夕。” 说着,夜幽尧一步步朝着淮阳郡主靠近。 “别过来,再往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淮阳郡主眼底有些怯,颤抖着手想将手中匕首往苏槿夕的脖子上送上几分,但是她忽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缓缓低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苏槿夕。 “你……你竟然给我下毒!”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别了,槿夕…… 苏槿夕嘴角得意一笑,伸出右手,两指轻轻捏住淮阳郡主手中的匕首,抽出来后很不屑地仍在了地上。 “持刀挟持,好老的套路。人家现在都玩下毒于无形了,淮阳郡主,你OUT了。” 淮阳郡主并没有听明白苏槿夕的这一连串话,她一脸疑惑地道:“既然你能下毒,为什么在假山我逼迫你的时候你没有动手,反而要等到这个时候?” 苏槿夕拍了拍手,很霸气地走到夜幽尧的身边,然后回头站定道:“当时我若立刻制服了你,说你和太后身边的嬷嬷合伙陷害我,或者说你差点挟持了我,谁信呢!证据不足,说不定还会被你反咬一口。如今坐实了你挟持本妃之罪,看你们还往哪儿逃。识相的,你还是乖乖将与太后合谋的事情交代出来,现在遭殃的可是华荣郡主,你的罪名可不比陷害本妃小。” 苏槿夕并不知道万寿宫后来发生的事情。 “苏槿夕,你果然卑鄙。”淮阳郡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反遭了苏槿夕的道,咬牙启齿。 苏槿夕微微皱着眉头,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这怎么能算无耻呢?只是比你活的更留了一个心眼而已。如果本妃的这点都算是卑鄙,那你与太后合谋用那么阴毒的手段来对付本妃,又算什么?” 淮阳郡主狠狠地瞪着苏槿夕。只可惜,她再恨苏槿夕,此刻也没有办法。因为苏槿夕又给她下了一味毒,此时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来人呐,将淮阳郡主带下去。”夜幽尧下令。 护卫上前,连忙将淮阳郡主给押了起来。 “夜幽尧,我要给你说件事。” 苏槿夕正想给夜幽尧说华荣郡主的遭遇,但是夜幽尧却率先告诉她太后和华荣郡主已经死了。 “来人,送王妃回府。”夜幽尧又下令。 “苏槿夕皱着眉头,拽住夜幽尧的衣袖:“夜幽尧,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后和华荣郡主都死了,这可不是小事,她的内心总觉得有些不安。 “听话,先回去,之后本王会跟你解释。”夜幽尧道。 那句“听话”几乎打败了苏槿夕内心所有的顾虑。 今日夜幽尧借着文武大臣展露了自己的权势,如今的他可畏是权倾朝野,而且如今太后和华荣郡主又死了,宫里确实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他不能给夜幽尧添乱。 “好,夜幽尧,我在府上等你平安回来。”苏槿夕道。 夜幽尧派了几名得力的护卫护送苏槿夕回府。 其实谁都不知道,此时正有一抹华贵而凄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一直默默地瞧着苏槿夕的背影离开。 是夜珅。 当时在万寿宫夜幽借着宫宴重洗朝堂势力的时候,他就已经瞧出来今日必定会有大事发生,所以趁机离开了。 此时,他在这里瞧着苏槿夕离开,算是最后的告别。 来路遥远,不知以后孰生孰死,渺茫不可见。 别了,槿夕。前路很远,或许这是最后见你,天涯很远,从此你在我心里。 如果当初没有将你推给幽王,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是不是之后这无数个夜里的撕心悔恨就不存在。 但是人生没有如果…… 失去的,再也回不去了。 别了,槿夕…… 在苏槿夕的身影消失在夜幽尧的视线中之后,夜幽尧忽然豁然转身,气势凌然:“随本王来……” 带着人朝承亁殿而去。 这一去就是整整一夜。 苏槿夕在云开阁也等了整整一夜。 虽然早就看到了夜幽尧权倾朝野的势力,也知道夜幽尧必定会没事,但是苏槿夕的一颗心还是难安。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管家带来宫里的消息。 “王妃娘娘娘,大喜,大喜啊!” 喜? 这一夜,苏槿夕一直在想着一件事情,这一刻终于来了。 “什么喜事。”苏槿夕问。 “朝堂官员经过昨日万寿宫一事,知道陛下是窃国得来的江山,所以都罢了今日早朝。恳请王爷按照先皇遗诏登基。现在文武百官都在承亁殿门外了。” “殿下如何说?” 管家这才皱起眉来:“殿下……好像至今什么都没有说。” “花嬷嬷,去准备午膳吧!”苏槿夕道。 站在一旁的花嬷嬷一直听着管家给苏槿夕回报,她自己乐呵的跟什么似的:“王妃娘娘,还是准备什么午膳呢!宫里头大臣们都呼吁了,只要殿下应一声,这江山就是殿下的了。改明个殿下就要登基为帝了,说不定等会殿下就让人来接咱们进宫用膳了。” 苏槿夕只是嘴角淡淡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去吧!殿下忙了一晚,昨日又没吃什么东西,肯定饿坏了,做点殿下最爱吃的。” 说完便转身上了云开阁,留下一脸茫然的花嬷嬷和管家。 王妃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果不其然,快到午时的时候,夜幽尧就派人来传话了,说王爷已经出宫,让府上的人准备午膳。 “殿下干嘛还回来啊,既然要登基登基为帝,就在宫里边住下呗,需要什么让我们搬过去就行。再说,宫里也不可能让殿下缺什么啊。” 花嬷嬷一脸的怨念。 她是在宫里带过的人,这些都最清楚了。 苏槿夕只是淡笑着没有说话。 夜幽尧回来的时候饭已经上桌了,苏槿夕坐在饭桌旁等着苏槿夕。 还真是一进门就是饭来张口。 “殿下,事情都办的还算顺利吧?”花嬷嬷问。 “顺利。”夜幽尧淡淡应了一声。 花嬷嬷咬着唇,虽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那么关于登基大典的事情都吩咐礼部去做了吧?要选吉时,祭天、祭地,还要准备很多东西。登基的时候事情也比较繁琐,礼部的人要提前一个月准备。不过,现在只怕是来不及了,但是龙袍一定不能少啊!一定要赶着登基之前做出来,老奴的手艺还算不错,要不,这几天我就去内务府帮帮忙?” “登基?登什么基?”夜幽尧忽然冷着脸问。 花嬷嬷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脸惊讶地道:“殿下,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不顺民心,顺天意登基,你还在等什么啊?” “谁若再说这话,定不会饶恕。”夜幽尧冷冷道。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明显皇权都已经到手了,夜幽尧却不想着登基,他在想什么?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行痴和皇后的秘密 看似皇位已经到手,但是夜幽尧却不选择登基,谁也看不透夜幽尧在想什么,却只有苏槿夕明白夜幽尧的心思。 苏槿夕没有忘记夜幽尧将“黯然销魂”交给她的时候给她说过的那些话。 锦衣候墓里封藏着一统天下的秘密,夜幽尧想要的,不止是中宁的皇权,甚至更多。 “花嬷嬷,汤好了吗?”苏槿夕问。 花嬷嬷还是有些犹豫,想再劝劝夜幽尧,但是她是最了解夜幽尧的人,知道劝了也没用。 “好了,老奴这就去端过来。” “绿篱,你也去帮忙吧!”苏槿夕顺便支开了在一旁伺候的绿篱,花嬷嬷和绿篱一同去了小厨房。 “夜幽尧,我一定想办法尽快破解‘解黯然销魂’的秘密。”苏槿夕道。 夜幽尧嘴角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给苏槿夕夹了一筷子菜。 吃过午膳之后,夜幽尧将万寿宫发生的事情给苏槿夕说了一遍,苏槿夕十分惊讶。 没想到皇家竟然藏着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辛。 “华荣郡主虽然万般可恶,但也是个可怜人。” 想想她曾经的骄纵不可一世;想想她曾经的蛮横不讲理;再想想万寿宫所发生的一切。 其实正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苏槿夕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一副被皇家宠坏了,嚣张跋扈的样子。却没想到那些都是她掩盖内心仇恨的隐忍。虽然曾经无数次被那姑娘无礼刁难过,更甚至苏槿夕也存过收拾华荣郡主的心思,但到此刻,她倒是有些佩服华荣郡主。 只怕这天下间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像华荣郡主那样,寄人于仇人篱下,还能那般隐忍不漏痕迹,只待一朝复仇,将尘封多年的仇恨匕首,深深地插在仇敌的胸口。 “看看这个,你决定如何处置吧!人现在已经押到了刑部。”夜幽尧将一个册子交给苏槿夕。 苏槿夕打开来看了一眼,是关于行痴和尚、朱嬷嬷、郑嬷嬷三人欲加害苏槿夕未遂的罪证。 虽然阴差阳错,遭殃的不是苏槿夕,但害的也是当朝郡主,这个罪名可够他们定死罪的。 不过苏槿夕打开看的时候,并没有因他们全都落网,且罪证确凿而欣喜,而是被另外一条线索给吸引了。 是行痴和尚。 上面写着行痴和尚曾是皇后的男宠。 她有些疑惑,太后既然知道了行痴和尚是皇后的男宠,不但没有处置皇后,反而利用行痴来对付苏槿夕。 为什么一定是行痴呢? 要知道,如果用侮辱清白这种方式,宫里可不缺男子,为什么一定是行痴这种身份的人? 苏槿夕一直没有忘记当初初次给皇后瞧病时皇后症状,她的内心深处有一个猜想渐渐生兹。不过,现在还不是很确定,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将那册子收了起来,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午后,夜幽尧去了一趟魂殿。 走后没多久,苏槿夕便带上绿篱去了刑部,见的不是别人,正是行痴和尚。 今日刑部由刑部李侍郎当值。苏槿夕曾经在苏家家主一事上和这位李侍郎有过交情,听说苏槿夕来了刑部,李侍郎连忙带着人迎了出去。 “王妃娘娘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王妃娘娘见谅。” “李侍郎不必多礼,本妃今日来,也不为别的事情。王爷将行痴和尚等三名重犯交给本妃处理,本妃此次过来是想再审审他们。” 虽然李侍郎不知道,他已经将案件审理的差不多了,并且将供词全都上呈给了王爷,为何王妃还要来审。 不过他也没多问,便带着苏槿夕去了刑部大牢。 “王妃娘娘,下官这就去提人,您在这稍等。”李侍郎先将苏槿夕带到了刑部的审讯处。 “不必,本妃直接过去就行。” 李侍郎顿了顿,还是没多问,带着苏槿夕去了关押行痴和尚的牢房。 “王妃娘娘,行痴和尚就在这间牢房。” “行,你先出去吧!” “王妃娘娘当心。” 李侍郎看出来,苏槿夕是有私密的事情要问行痴和尚,便将牢房的钥匙交给了苏槿夕,带着一旁看守的所有人都下去了。 李侍郎走后,苏槿夕打开牢门。 顿时一阵恶臭扑鼻而来。 虽然刚进门的时候,解毒系统通过检测,已经给了苏槿夕答案,但是苏槿夕还是想亲自验证了才甘心。 “绿篱,去掀开他的衣袖。”苏槿夕道。 此时上过刑的行痴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石床上,身上的伤虽不至死,但也要了他半条命。 绿篱有些犹豫。 她还是挺保守的,去掀开一个男人的衣袖,她有些犯难。 苏槿夕一个眼神看过去,给了绿篱鼓励,也给了绿篱压力。 绿篱一咬牙,上前掀开了行痴和尚的衣袖,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烂疮。具体按照现代的说法,是梅疮。 绿篱被吓的不轻,但更多的是恶心,她趴在一旁吐了好半晌。 苏槿夕轻轻挡了一下鼻子,皱着眉头,走过去拽好了行痴和尚的衣袖。 “你本与佛门无缘,又何必脏了佛门净地。”苏槿夕淡淡道。 昏暗的光线从狭小的窗户上透进来,打在行痴和尚平静的脸上,他缓缓地睁开眼,嘴角竟冷然一笑。 “你既然对皇后有感情,有何苦这般害她?” “我没有害她,我没有!”行痴有些激动,但很快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惊讶:“你是如何看出来我对他有情?” 他确定自己不曾见过面前的这个女子。 苏槿夕嘴角也是淡然一笑:“原本我也没有看出来,但我看过刑部交上来的供词,里面有关于你的详细资料。你祖籍江陵,和皇后的祖籍是同一个地方。” 自从苏府药楼中拿到那块带着“宗”字的玉佩,苏槿夕曾查过不少关于中宁和天和大陆的一些资料,刚巧不巧,前段时间正看到关于皇后的。 “哼,就算如此,又能证明什么?” “是不能证明什么,但是它呢?”苏槿夕一把从行痴和尚的腰间抽搐了一个紫锦绣着一只鸳鸯的荷包:“同样材质和绣法的荷包,我曾在皇后的身上也见到过。一个出家人,不呆在寺院里,却带着一个如此暧昧的荷包在后宫女人间周旋。行痴,你说,我若将它交给陛下,陛下会如何处置皇后?”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江陵真相谁人知 “你……你还给我!你想做什么?” 行痴也不知道忽然之间哪里来的力气,猛然从床上爬起来,想抢苏槿夕手中的荷包,苏槿夕陡然退后一步,行痴就滚落在了地上。 “苏槿夕,我告诉你,若你敢在皇帝老儿面前说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行痴和尚并不知道,他和皇后的事情,已经被华荣郡主在万寿宫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过了。 “我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是,你得告诉本妃,你和皇后之间的所有事情,还有你身上的梅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是如何看出来的?”行痴和尚惊讶地问。 “我是如何知道的,并不重要。之前我在皇后身上发现的梅毒是你染给她的对不对?那你呢?你那么爱皇后,自然不会去碰别的女人,之前配合太后和郑嬷嬷她们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其实你并没有真的把华荣怎么样?你身上的梅毒又是怎么来的?” 行痴和尚的目光有些闪烁,似乎在思量着如何回答苏槿夕的话。 而苏槿夕并没有给她太多考虑的时间。 她试探道:“是不是和很多年前江陵发生的那场奇怪的瘟疫有关?你身上的梅毒就是从那个时候染上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行痴和尚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惊愕。 苏槿夕内心一阵暗喜,看来她猜对了。 但是她并没有过多地表现在脸上,继续问行痴和尚:“当年那场瘟疫中染病的人没有一个人活着,朝廷派了很多人都未能平息,最后只好将所有染病的人秘密给处决了,但是你为什么还活着?到底是谁救了你?为什么没有将你身上的病毒完全治好?” 行痴和尚惊讶、犹豫…… 苏槿夕索性抛出了橄榄枝利诱:“只要你告诉我当年的那场瘟疫是怎么回事,是谁救了你,我答应你一定会暗中放你和皇后离开,对外宣称你们都染病已死。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一生厮守,逍遥自在。再也不用受皇城阻隔的煎熬之苦。” 行痴和尚的脸上露出了欣喜和企盼之色,她似乎内心挣扎着想告诉苏槿夕什么。但陡然间又摇着头道:“我不能说,我什么都不能说。我答应过那个人,不会跟任何人透露这件事。我不能说。” “那个人是不是姓宗?”苏槿夕忽然拽着行痴和尚道。 行痴和尚大惊:“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你又是什么人?” 看来,她又猜对了。 此时,苏槿夕的内心更加平静了,她放开行痴,牢房里昏暗的光线反而将她的目光照的透亮透亮的。 “我是苏家的七小姐。” 苏槿夕并没有说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幽王妃;也没有说自己是姓宗之人的女儿,她在说了自己是苏家七小姐,行痴和尚便什么都听明白了:“你是惜姿的女儿?你……你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 惜姿? 宗惜姿? 苏槿夕是第一次听这个名字。 虽然很陌生,现在还不敢确定这三个字就是她母亲名字的真名,但是她听来,却无端的觉得非常亲切。 苏槿夕将一切惊讶和喜悦全都藏在那张平静的面容之下。 她轻皱眉:“你原本就认识我娘?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槿夕很意外行痴没有称呼她娘为宗大夫或者宗姑娘,而是直接称呼她的闺名。 “哈哈哈。”行痴忽然笑了两声。 苏槿夕皱着眉头:“你笑什么?” “看来这就是命,当年宗惜姿欠我们的,所以今日老天爷让她的女儿来救赎。”行痴和尚的眸光忽然变得很悠远。 “你什么意思?” “苏槿夕,我答应你,将当年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但是,你得先放我和眉庄离开。”想放走他容易,但让当今皇后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行痴不得不怀疑苏槿夕的能力是否能办到:“在我和眉庄平安离开的那日,我们自然会告诉你一切。” 各取所需,苏槿夕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的双眸缓缓眯起:“好。” 行痴和尚的嘴角忽然几不可见地一笑,又趴回了冰冷的石板床上,闭上双眼,一副送客的姿态。 苏槿夕也不逗留,出了牢房,离开了天牢。 上次在刑部处理完霍氏的事情离开的时候,她层和王尚书借阅过一些关乎中宁的资料。 虽然资料很杂,但苏槿夕也看了不少,其中记载八年前中宁江陵曾发生过一企很奇怪的瘟疫。 说来,那场瘟疫也非常罕见。 一般的瘟疫只要朝廷出资的力度足够,都会被控制下来。控制不下来的,必定会发展为大灾难。但刑部记录上并没有说那场瘟疫引发过什么严重的后果,只是在江陵境内出现。当时赈灾的医者都束手无策,资料上也没有记载当时抗灾的药方和被治好的病例。 至于后来朝廷秘密处置病者才平息灾难,是苏槿夕暗中问了刑部王尚书才知道的。 不过,更吸引苏槿夕目光的是,关于那场瘟疫症状的记载,却与她曾经在皇后身上见过的花柳病及其相似。 苏槿夕不明白,花柳病这种不可能通过空气、呼吸等普通接触传染的病毒,怎么就成了瘟疫,但是她敢断定,那场所谓的天灾一定不简单。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没有疏忽对皇后的暗中观察和调查。 后来在查到皇后来自江陵,就更加断定,当年那场瘟疫一定和皇后身上的病是同一种病。 直到,昨日在宫中见到行痴时解毒系统提示的病情和皇后的病毒一样,再加上今日夜幽尧给的口供上写着行痴的祖籍也是江陵。 所以苏槿夕更加坚定,她一定要将这件事弄个明白,因为它很可能牵扯着自己母亲的身份。刑部宗卷资料总记载,当年处理江陵赈灾一事的医者名单中,就有她母亲嫁到苏家的化名。而自那场赈灾回来之后不久,苏槿夕便看到了苏仲拿刀杀死她母亲的一幕。 苏仲说,她的母亲不是他杀的。但她当年亲眼看到苏仲将匕首插入她母亲的胸口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母亲真的不是苏仲杀的,那她又是因何而死? 从天牢出来之后,一路上苏槿夕都没有说话,绿篱小心谨慎地伺候着,也没有说话。 在马车快要到幽王府的时候,苏槿夕忽然掀开马车帘子:“去皇宫。” 之前在天牢,苏槿夕问行痴话的时候,并没有背着绿篱,所以绿篱知道苏槿夕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但是她还是有些意外,苏槿夕竟然会这么快就行动。 她依旧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多问,让车夫调转马头去了皇宫。 如今守宫的护卫虽都是生面孔,但全都是夜幽尧的人,也认识苏槿夕,对苏槿夕非常尊重。 以前进宫的时候,苏槿夕的马车要停在宫门口,步行进宫,如今苏槿夕的马车并不需要在宫门口停下来,可以直接进宫。 一代旧朝换新朝,宫里如今人人自危,行事都十分谨慎。 尤其是皇后的重华殿,虽然皇帝还在,但朝廷得势的是幽王,宫人们见到苏槿夕都很尊重。 “你们都下去吧!”绿篱遣走了重华殿门口守着的护卫,亲自在门口守着。 苏槿夕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糜烂腐臭的味道,还夹杂着难闻的中药味和皇后重重的咳嗽声。 皇后又病了? 怪不得万寿宫举办寿宴的时候,她没有出现。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拉上最心爱的人做垫背 皇宫的宫殿建造的都十分宽广,尤其是后宫皇帝和皇后所居住的宫殿,尤为庄重气派。 但也因此,显得更为寂寥孤单。 沉重的宫门关上,苏槿夕一步步朝着皇后的内室走去,那从里面传来的一声声沉咳,如同从遥远的地府传来的索命呻吟。 若不是苏槿夕本就不信鬼神之说,定会被吓出一身冷汗。 皇后见苏槿夕走进来,艰难地仰起头,面色惨白道:“苏槿夕,你……你怎么来了?” 苏槿夕没有回答,上前给皇后把脉。 解毒系统已经提醒,皇后的身上又染上了梅毒。 “苏槿夕,你……你为什么来找本宫?” 外面的事情皇后都知道了,如今宫里的侍卫全都换成了幽王的。皇帝虽然还在,但也当不上几天了,幽王不是自己登基为帝,就是逼迫皇帝退位,扶持太子或者幼主登基,挟天子以令诸侯。 但是太子年长,且还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不好控制,八成幽王是要扶持新的幼主了。 但不管夜幽尧走一条路,都不会少了苏槿夕的尊宠和融化富贵,此刻,这个女人应该骄傲地在前殿才对,她来后宫干什么? “难道皇后就不担心陛下吗?也不问问陛下如今如何,陛下可是一直都很宠着您呢!”苏槿夕嘴角轻轻上扬,声音有些柔润道。 皇后不能长时间支撑起病弱的身体,她仰头躺在床上,缓缓闭上双眼道:“如果幽王妃是急着来跟本宫争重华殿的,本宫还是劝幽王妃不要大费周折了。本宫也没有几天活头,等我两眼一闭去了,幽王登基的时候,这重华殿自然是你的。” 苏槿夕嘴角淡淡地笑着,并没有告诉皇后,夜幽尧并没有打算登基为帝的真相。 更没有要扶持幼主试图摄政的打算。 皇帝还是皇帝,幽王还是幽王,只是皇帝经过万寿宫一事,被打击的不轻。如今病重在床,无力国事,接下来太子会监国。 就连朝中文武百官都猜不透夜幽尧这样做的心思,就更别说皇后了。 苏槿夕从袖中拿出两个瓷瓶来,都是青釉的材质,但是瓶塞却不一样,一个是红色,一个是黑色。 苏槿夕先拿了红色的瓷瓶放到皇后的面前:“这里是一味能让你假死的药,三日后服下,本妃会安排你出宫,与行痴相见,放你们离开。” 皇后的双眸陡然睁大,惊讶地望着苏槿夕:“苏槿夕,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把他怎么了?” 苏槿夕没有回答皇后的问话,将另外黑色瓶塞的瓷瓶递给了皇后:“当然,你也可以服下这瓶。服下半个时辰之后便会立刻七窍流血而死。从此后你就解脱了。” 说完,苏槿夕转身就要离开,皇后忽然一把拽住苏槿夕的衣袖,挣扎着坐起来:“苏槿夕,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到底把行痴怎么了?他拿什么跟你交换了?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在图什么?” 皇后不相信苏槿夕会真心帮她。 苏槿夕瞧着这样的皇后,忽然起了试探的心思。 在天牢的时候她只从行痴的口中套出了自己母亲的真名是宗惜姿,他就什么都不说了。或许现在她能从皇后的口中知道些什么。 苏槿夕仔细地思量了一番,斟酌着开口:“因为……宗惜姿……” “宗惜姿……”皇后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忽然松开了抓在苏槿夕衣袖上的手,眼泪就像雷阵雨一样,忽然流了下来:“惜姿……” “他已经将八年前的一切都告诉我了。”苏槿夕又谨慎开口。 “一切?”皇后转眸缓缓看向苏槿夕,眼底全都是难以置信:“也包括当年我们从南离来中宁的目的?” 她母亲果然是南离人,会是南离的宗家吗? 而他们来中宁的目的又是什么? 皇后见苏槿夕眉眼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忽然指着苏槿夕道:“不,不对,苏槿夕,你是在试探我。云歌是绝对不会背叛摄政王,绝对不会的。” 摄政王? 是谁? 有什么蛰伏黑暗的真相,似乎不再那么云遮雾罩,开始渐渐透出光明,或许真相背后的答案正是她所想知道的,苏槿夕心底暗暗激动,但极力压制着。 又是一番细心的考量:“怎么不会?若不是摄政王,当年你们也不用背井离乡,大老远的放弃一切来到中宁。若不然,你们定会与心爱之人一生白首偕老,过着普通人的日子。” “哈哈哈。”皇后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虽然张狂,但苏槿夕分明在她的眼角看到了泪:“苏槿夕,你还要试探我?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我与云歌相爱,虽然磨难不少,但是当初我能放弃一切与惜姿来中宁,就已经和云歌放下了所有个人利益,我们能为族人和家国放弃一切。所以,苏槿夕,你是不会明白,云歌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族人。” 没想到皇后竟然是如此谨慎聪慧,苏槿夕竟然试探失败了。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两瓶药:“如何抉择,你还是好好思忖思忖吧!。是生是死,是沉死宫中,还是努力摆脱心中的执念,去弥补失去又追悔莫及的,都在你一念之间。” 苏槿夕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后,转身出了重华殿。 当苏槿夕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皇后忽然全身无力地跌躺在了床上。 苏槿夕最后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歌到底有没有将当年的一切都告诉她? 她到底又知道了些什么? 虽然方才在苏槿夕的面前皇后表现的很镇定,很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只有在无人的时候,她才敢将内心的那些伤痛拿出来展露在自己面前。 说不悔;说能为族人和家国天下放弃一切,那都是骗人的。 一个芳华女子,在最美好的年华里放弃本可以展开灿烂人生的机会,此后的每一天都活在和自己当初的向往背道而驰的路上,谁会甘心? 更何况她还拉上了自己最心爱的人做垫背。 苏槿夕离开重华殿之后并不想多逗留,所以直接朝着宫门外走。不过,她在出宫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是谁?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殿下,回头率好高 苏槿夕正要出宫门,身后忽然传来云瑾的声音:“王妃娘娘。” 苏槿夕转身,瞧见冬日里并不灿烂的阳光之下,那人一脸和煦如风的笑容,似能顷刻间融化所有的冰雪。 “云太医,好久不见。” “王妃娘娘,确实好久不见。”云瑾很恭敬地给苏槿夕行礼。 “云太医来找本宫是有什么事吗?” 云瑾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锦盒来:“王妃娘娘,这是上次用剩下的七叶和桃仙草。熊麻的药量用的比较大,所以没剩下。” 苏槿夕也不推辞,接过收下了。 这些药材寻找的时候可不容易,既然有剩下的,她就备着。等解毒系统升级后能往里补充东西,她全都放进去,就成她的小资库啦。 “云太医还有事?”苏槿夕见云瑾欲言又止的样子。 “听说昨日王妃娘娘喝了不少的酒,酗酒伤身,下官能否为王妃娘娘请个脉,看看身子是否需要调理?”说着,云瑾朝着左右看了一眼。 苏槿夕知道,云瑾确实是有话要和她说,但是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有劳云太医了,就去太医院吧!” “王妃娘娘请!” 苏槿夕跟着云瑾去了太医院,这个时辰,太医院的太医都在御药局盘点药材,所以没有几个人。云瑾找了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将苏槿夕带了过去。 “云太医,这里方便了吧?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云瑾依旧是那样的从容淡定。 “王妃娘娘,是关于王爷的事情。” 夜幽尧? 苏槿夕皱起了眉头,以示询问。 云瑾接着道:“今日早上下官进宫的时候刚好在宫门口遇到殿下出宫,当时殿下的脸色有些不对劲,眉头隐隐有些黑色,眼角落神,脖颈间血管有些膨胀。这似乎是内伤严重之症,但又似乎不像。如果是内伤,眉头不会发给黑,可又不像是中毒。” 如果夜幽尧又中了什么毒的话,苏槿夕整天和夜幽尧在一起,解毒系统肯定早就提醒了。 苏槿夕想起之前给夜幽尧把脉的时候,确实把出来夜幽尧是受了内伤,而且时间不长,但夜幽尧却说是旧伤复发。医理这方面苏槿夕不是很精通,不敢确定。当时她本想找云瑾替夜幽尧瞧瞧,但一直忙着其它的事情给耽误了。 但按照云瑾今日这说法,夜幽尧的身体确实有些古怪。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如果真的是受了什么伤,他为什么又瞒着她呢? “云太医,依你之见,殿下的伤势要不要紧?” 云瑾的眉头紧紧地皱起:“王妃娘娘,绝对严重,而且王爷是练武之人,稍有闪失,可能会导致走火入魔,切不可大意。” 这么严重? 苏槿夕不懂武功,不明白为何一个内伤就能导致走火入魔,但是他相信云瑾,也相信云瑾的医术。 “云太医可有治疗的方案?” 云瑾皱着眉头摇头:“下官只能断定王爷身子有碍,但并不能诊断到底是何病症。所以下官也无能为力。” 苏槿夕犯难了。 却没行到云瑾接着又道:“但有一点,下官可以断定,王爷的伤势绝对是在左手或者左臂。” 左手或者左臂? 也不知道为何,苏槿夕猛然想起来,上次她给夜幽尧把脉的时候需要看夜幽尧的左脉,但是夜幽尧当时似乎很不情愿。那时候苏槿夕也没有多想,难道他的伤真的左手上?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 受伤就受伤了嘛,还撑着不说,她又不会笑话他。 再说了,以前他身上中了那么多毒都被她解了,还害怕让她知道他受伤吗? 也真是! “今日有劳云太医了,不过如今形式不同往日,王爷受伤这事,还望云太医不要外露。”苏槿夕办事,还是很谨慎的。 “王妃娘娘放心,今日下官遇上殿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瞧出来,带王妃娘娘来此,也只是单纯的把脉,什么都没说。” 说完,依旧非常温和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非常满意地笑着:“如此,本妃就告辞了。” “下官恭送王妃娘娘。” 苏槿夕和绿篱出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晋南风急的跳脚,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宫门口的马车旁边转来转去。 一见到苏槿夕,就像见到了及时雨一样。 “王妃娘娘,您快回去吧!殿下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了,就差没有直接到宫里来提人了。” 夜幽尧找她? 瞧晋南风这着急的样子,什么事儿啊? 苏槿夕上了马车,马车飞快地朝幽王府的方向而去。 到了幽王府门口,苏槿夕刚下马车,就觉得眼前飘来一阵冰冷而压抑的劲风,紧接着自己就被拦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苏槿夕诧异地抬头,瞧着夜幽尧冷峻的侧脸:“夜幽尧,什么事儿啊?” 夜幽尧揽着苏槿夕跃身跳上一匹骏马,扬尘飞驰,这才告诉苏槿夕:“根本王去救人。” “救人?救什么人啊?” 夜幽尧并没有回答她。 耳边吹来冷冽的寒风,苏槿夕虽然披着披风,但还是觉得有点凉。下意识地缩着脖子,搓了搓胳膊。 夜幽尧摘下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在了苏槿夕的身上。 斗篷一摘,夜幽尧底下穿着的炫黑色长衫在马儿的不断飞驰中随风飘扬,就像彩带一样。还有那没有拘束的发丝,飞舞的样子更衬得他原本就完美之极的面颊更美的让人睁不开双眼。 骏马带着她们一路飞驰过帝京城一条条热闹大街,两边的不少行人不禁看的唏嘘,一个个停下脚步都忘了前行或者手中的动作。 “夜幽尧,你还是披着吧!”苏槿夕伸手要去摘夜幽尧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夜幽尧忽然一个冷冷的眼神压下来,苏槿夕就再也不敢动了。 半晌,她又很不自在地道:“夜幽尧,其实我是想,你还是把自己用这个披风裹起来吧!回头率好高啊!” 夜幽尧的嘴角浅浅扬起,那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点坏:“苏槿夕,没看出来啊!你什么时候成悍妇了。” 悍妇? 她哪儿有? 但是此刻,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时间向夜幽尧解释这些。 因为此时他们刚驶出城门口没多远,前方忽然传来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幽王,都到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能与怀中美人调笑,好风流快活。”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你是什么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很久的孙姨娘,孙姨娘刚一落地,苏槿夕的解毒系统立刻就发出了警报声。 “夜幽尧,有毒尸。”苏槿夕飞速提醒。 她的话音刚落,夜幽尧就揽住苏槿夕的腰肢,往马背上仰去。这样的方位,让苏槿夕看的很清楚,一只毒尸正从他们的头顶攻下来。眸光暗淡无神,绿呼呼的,就像蒙上了一层绿光。牙齿和手指都尖尖的,就像钩子一样。 而且这只毒尸身上的毒素比另外那些正在靠近他们的毒尸身上的毒更大。 苏槿夕内心不由得一颤,也不知何时,夜幽尧的腰间竟藏着一把软剑。铿然一声龙吟,夜幽尧抽出软剑,带着强劲的剑锋,朝着毒尸挥去。 但没想到,那削铁如泥的一剑,对面前的毒尸一点作用都没有。 毒尸是不会受伤的,刀枪不入。 夜幽尧,你放开我,我有对付它的办法,苏槿夕道。 夜幽尧眉头轻皱着。 不过,并没有放开苏槿夕,而是在毒尸再次攻来的千钧一发之际,带着苏槿夕飞落在了地上。 她们刚一落地,就看到坐骑被那毒尸直接撕裂成了碎片。 顿时漫天血肉模糊。 苏槿夕瞧着,内心一阵翻滚,差点吐出来,这场面真的是太血腥了。 血肉纷飞里,那只毒尸又朝着他们攻了过来,而且后面还有几十只毒尸,解毒系统检测到,那些毒尸每一只身上的毒,都比上次他们在发佛寺的时候遇到的厉害十几倍。 但是苏槿夕和夜幽尧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夜幽尧,带我起来。”苏槿夕喊了一声。 夜幽尧飞速拦住苏槿夕的腰,在毒尸攻击向他们的时候,带着苏槿夕飞身而起。于此同时,苏槿夕洒出一把药粉,那只毒尸直接就不动了。 “还有那边!”苏槿夕朝着他们的左边看了一眼,那边剩余的大量毒尸正浩浩荡荡地朝着他们过来。 苏槿夕正要往解毒系统里掏药粉,但是又皱起眉了。 “夜幽尧,咱们得想办法,我的药剩余的已经不多了,这么多毒尸,不够用啊。” “你能对付多少就对付多少,剩下的让本王来处理。” 苏槿夕骄傲的看了一眼夜幽尧的眉眼:“带我过去。”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靠近那些毒尸,苏槿夕不断地洒出药粉,那些毒尸便和之前那只绿眼毒尸一样,全都不动了。 站在远处一直得意地望着这办的孙姨娘,脸上的表情忽然僵硬了,眼底黑沉的可怕。 毒尸是没有人能对付的,甚至可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能对付毒尸。 她是怎么做到的? 孙姨娘自问,这种本事她可没有。 苏槿夕对付完了一半的毒尸,得意地扬起了下巴,朝着孙姨娘的方向甩了一个属于胜利者的表情,孙姨娘差点就奔溃了。 “苏槿夕,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上!给我上!给我撕了他们!”孙姨娘恶狠狠地下令,那些因为苏槿夕的药粉用完而没有被处理的毒尸再次缓缓靠近他们,和之前的那只绿眼毒尸一样,都是尖尖的牙齿和尖细的指甲。 夜幽尧朝着那些毒尸挥出了一剑又一间,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夜幽尧,没用的,刀剑是伤不了这些毒尸的,我那些药粉也只是暂时的止住这些毒尸,时间一长它们还是会醒来。”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后退。 苏槿夕一边打开彼岸镯,一边道:“这些毒尸并非受绿姨娘的口令控制,能控制它们的是一个吹笛子的人。” “本王什么也听不见,你能不能找到吹笛之人准确的位置?” 那声音很远,而且比上次在法佛寺控制毒尸的那个笛声远多了,若不是苏槿夕早就知道这个控制毒尸的秘密,且还有彼岸镯帮助,她也听不见。 “能,苏槿夕点头。” 夜幽尧索性带着苏槿夕站的远远的,放弃了攻击毒尸。 站在远处的孙姨娘见此,又得意起来。 “哈哈哈,夜幽尧,苏槿夕,你们怕了吧?怕就是对的,今日就算杀不了你们,也要卸下你们身上的一只胳膊或者零件下来。撕,给我撕……” 苏槿夕虽然已经打开了彼岸镯,但是那声音却飘渺不定,空旷无极,就像来自四面八方一样,想确定声源的具体位置,对于苏槿夕来说,还是有点难度。 “怎么样?”夜幽尧问。 毒尸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 苏槿夕闭着双眼,集中所有的精力在寻找声源。 她猛然回忆起来,每次孙姨娘下令让毒尸攻击他们的时候,毒尸都会加强攻势。 “先解决掉孙姨娘。”苏槿夕道。 这事情,对于夜幽尧来说,根本一点难度都没有。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夜幽尧就带着苏槿夕朝着孙姨娘的方向攻了过去。 苏槿夕娘见时机不妙,顿时握紧了手中的剑,全利抵挡孙姨娘。 原本,夜幽尧并没有将孙姨娘放在眼里,但没想到孙姨娘竟然能在夜幽尧的手下过十招以上。 她的武功可比当初的幸琉璃和黑衣左使厉害多了。 再加上孙姨娘时不时地用毒,夜幽尧用了二十招才将剑刺入孙姨娘的心脏。 “在那边!” 孙姨娘一倒地,彼岸镯立刻就听出来笛声传来的方向。 是在远处的一座山顶。 此时,晋南风正带着魂殿的几十名杀手过来,夜幽尧立刻下令让晋南风对付毒尸,他带着苏槿夕上山顶去对付吹笛之人。 越靠近山顶,那琴声越来越近,就连没有彼岸镯辅助的夜幽尧都能清晰地听到笛声,他带着苏槿夕飞快。 苏槿夕有彼岸镯在手,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吹笛之人。 霞光如火,半边天空都被染红了,远处的黛青色几乎和霞光链接在了一起。 一轮孤月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天边,那人的身上披着一件碧色的披风,披风随风漫天飞扬,画面无端地美好,就像画卷一样。他背靠着苏槿夕和夜幽尧站着,笛声悠扬好听。 夜幽尧正要对那人出手,苏槿夕忽然制止了。 “你是什么人?” 她怎么觉得这个背影是这样的熟悉? 他,到底是谁?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雪花有黑色的吗 苏槿夕的声音刚落,笛声顿挺,那人竟跃身飞下了悬崖。 几乎是同一时刻,夜幽尧揽住苏槿夕的腰,追了下去。 冬日的风吹打在脸上,总是很冷。尤其是在这样的山中,就异常刺骨。随着下坠,苏槿夕只觉得寒风刺激的她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偶尔奋力地睁开眼,只看到眼前的景物在飞速向上移动,而且很模糊。 良久之后,夜幽尧将软剑插在了崖壁上,抱着苏槿夕停了下来。 苏槿夕缓缓睁开眼,只瞧见,两人似乎停在云端里一样。上面是只有悬崖口大小的天空,脚下云烟缥缈看不到地面。 苏槿夕不由得内心轻颤,但很快便镇定下来,稳住心神道:“夜幽尧,不追了吗?” 若是遇到别的女子,见到这样的状况,肯定会被吓哭了,但苏槿夕却如此大胆坚强,竟还能如此清醒地问夜幽尧话。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眸光忽然多了几分嘉赏,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这个女人。 “不追了,我们先回去。本王找到了淮疆在中宁的总据点,毒王峡谷。但是在对抗的时候,魂殿的很多兄弟被俘虏了,你得跟着本王去救人。” 苏槿夕这才想起来,他们此行出来是要去救人的。 毒王峡谷? 淮疆在中宁的总据点? 苏槿夕不了解,只能跟着夜幽尧走,当他们再次飞跃上悬崖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下到山脚,毒尸已经不在了,晋南风也不在,只有魂殿的几名杀手。 “晋南风呢?”夜幽尧问。 一名护卫连忙上前:“回禀王爷,之前被王爷您杀死的那名女人不知为何,竟然又活过来逃走了,晋护卫去追了。” 孙姨娘? 活过来逃走了? 这怎么可能? 苏槿夕满脸诧异地看向了夜幽尧,夜幽尧的脸上也微微有些迷茫。 苏槿夕虽然不懂武功,但是也能瞧的出来,夜幽尧那一剑刺的很准,孙姨娘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怎么可能又活过来呢? 夜幽尧也想不明白,他从小练武,出剑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被自己刺死了还能活过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自己刺偏了? 不可能! 夜幽尧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 苏槿夕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明明银针刺穴,将孙姨娘刺成了植物人,后来又补过几针,但是孙姨娘竟然也没事,而且还从苏家离开。 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虽然疑点很多,但他们几乎没有时间考虑这些。 夜幽尧安排一半的侍卫回了魂殿,另外一半护卫去协助晋南风。 自己单独带着苏槿夕去了毒王峡谷。 坐骑已经被毒尸撕裂,夜幽尧只能带着苏槿夕用轻功飞跃。 行了差不多三个时辰的路,他们才到了夜幽尧所说的毒王峡谷。 此时,已经将近子时。 具体地点是靠中宁南面,一座形式险峻陡峭的深山里。 明月星稀,照亮了大半个山顶。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落在了一处悬崖峭壁上。 还没有落地的时候,解毒系统就一直在提醒周围有大量的毒素存在,而且一声比一声大。 苏槿夕都有些惊讶了。 “好乖乖,这简直就是个赌窝啊!” 透着明亮的月光,苏槿夕瞧见对面悬崖凸出来的一块光滑石壁上,苍劲有力地写着“毒王峡谷”峡谷几个大字。 原来却有其名啊,不过这地方也太隐蔽了一点,一般人估计也很难找进来。 “这是进入毒王峡谷的唯一通道。”夜幽尧道:“你可能检测出来什么?” “只能从这里进去吗?”苏槿夕道“下面很危险过,我检测不道崖底,但是从我们现在站着的位置到下面,能检测到的地方至少有几十种毒药,而且形式全都不同。” “没有。”夜幽尧面色沉然道:“你可应付得了?” “让我准备一下。” 没有十足的把握,苏槿夕一般都不会轻易答应别人。 她闭上双眼,将所有的精力全都集中到解毒系统上,开始根据解毒体统检测到的数据换算解毒方案。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苏槿夕睁开明亮的双眼:“好了!” 也不知道方才夜幽尧在想什么,在苏槿夕忽然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他竟然有些愣神。 被苏槿夕的声音忽然唤醒之后,他的嘴角几不可见地轻轻扬起,十分满意而又宠溺。 “准备好了没有?”夜幽尧拦住苏槿夕的腰:“抓紧本王!” 苏槿夕伸出双手,轻轻环在夜幽尧的腰上,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 夜幽尧跃身飞起,带着苏槿夕跳入了悬崖。 和之前追踪笛声时不一样,这次虽然依旧是寒风呼啸,长风刺骨,但是苏槿夕并没有闭上双眼,而是将一双明亮美丽的眸子睁的大大的。 因为她不禁要检测毒素,并且还要看清周围的状况。 “夜幽尧,向左!” 在解毒系统检测到有毒素靠近的时候,苏槿夕第一时间出声提醒。 “小心,前面有大量毒素靠近。好像……是毒蚊。” 夜幽尧的神情非常严肃,苏槿夕也是毫无惧色。 此时不但解毒系统检测到了毒素,彼岸镯在开到最大频率的情况下,赌蚊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很快,他们就看到前方有一个黑点缓缓朝着他们升了上来。随着那黑点离他们越来越近,也随着他们越来越往下,黑点的大小越来越大。 最后甚至能清晰地看清那一大片的毒蚊密密麻麻的堵住了整个悬崖,也堵住了他们下到崖底的路。 太可怕了,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蚊同时出现,而且每一只的个头都比平常的蚊子大上十倍。 但是,就算再可怕,苏槿夕也没有丝毫的胆怯。 她集中所有的精力,右手一直放在小腹的位置,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就在毒蚊群离他们只有一米距离的时候,苏槿夕忽然一扬手,淡蓝色的毒药粉如同喷雾一样,直接从解系统里撒了出来。 撒撒撒撒撒…… 夜幽尧抱着苏槿夕一路下坠,苏槿夕不断挥手,从解毒系统里洒出一批批毒药来。 一路上,毒蚊子就像黑色的暴风雪一样,从他们的身边落下,黑压压的一片。 夜幽尧挥手一扬宽大的袍袖,那些毒蚊尸体,竟没有一个落到他们的身上。 他们的周围如同形成了一个结界,毒蚊尸体皆沿着靠近崖壁的位置下落。 但苏槿夕知道,那并不是结界,而是夜幽尧的内力。 “夜幽尧,你说,雪花有没有黑色的?” 答案很明显的一个问题,但苏槿夕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苏槿夕最害怕的是什么 不过,苏槿夕还没等来夜幽尧的开口,解毒系统忽然轰然一声,苏槿夕飞速回头朝着崖底的方向望去。 竟瞧见,云烟缥缈的云雾间,一团毒瘴缓缓飘了上来。 那毒幛和云烟混合在一起,若不是苏槿夕的解毒系统能够检测出来,根本就没有人能分辨出来那是毒瘴。 “夜幽尧,有毒瘴。” 听到苏槿夕的提醒,夜幽尧拦在苏槿夕腰间的手用了几分力道,不过两个人谁也没有退缩。 毒瘴在百花谷的时候苏槿夕就应对过,这里的毒瘴虽然毒性比百花谷的要大很多,但是毒瘴这种东西的制造原理都是差不多的,无非用的毒药的毒性强一点。 苏槿夕拿出解毒系统已经备好的草药,给夜幽尧吃了一株,自己也吃了一株。接着,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一个很奇怪的瓶子来,在快要靠近毒瘴的时候,她将里面的药水喷洒在了她和夜幽尧的身上。 没过多久,他们就通过了毒瘴。毒瘴是往上移动,他们是向下,只要通过,这一关就算是过去了。 此时,他们从悬崖顶端往下已经飞跃了很远,夜幽尧不得不借助崖壁上突出来的崖石接力。 苏槿夕仰头瞧着夜幽尧,夜幽尧也正好低头朝着苏槿夕看了过来,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苏槿夕的内心忽然一震。于此同时,苏槿夕也非常敏锐地捕捉到夜幽尧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奇怪的异样。 不知为何,她的脸颊忽然之间就烧红的很厉害。 “苏槿夕,你好样的!”夜幽尧夸赞道。 苏槿夕死死地咬住了唇瓣,没有说话。 “我们继续!”夜幽尧提示苏槿夕,他们要继续往崖底飞跃。苏槿夕收起了所有的心绪,手紧紧地抱着夜幽尧的腰。 他们继续往下。 这一路倒是再没遇到什么。 夜幽尧,快到崖底了,解毒系统已经探测到了崖底的位置,但是崖底有很多毒素。 其中还有大量苏槿夕最害怕的老鼠。 对于老鼠,其实苏槿夕已经到了恐惧的地步。 她一想起老鼠那软软的身体和尖尖的脑袋,还有长长的尾巴,就不由得攥紧了夜幽尧腰间的衣服。 “下面是什么?”夜幽尧发现了苏槿夕的异样,问。 “是……” 苏槿夕还没有说出口,夜幽尧的眸光忽然一凌,抱着苏槿夕飞速旋转,退到了悬崖的一侧。于此同时,用力地挥出了一剑。 “啊……” 苏槿夕不由得大喊出声,将脑袋全都埋进了夜幽尧的怀中,手死死地掐着夜幽尧的衣服,甚至指甲已经掐住了夜幽尧的皮肉。 太可怕了,竟然是飞鼠…… 苏槿夕在夜幽尧的怀中吓的几乎在颤抖。 她天不怕,地不怕,最害怕的就是老鼠了。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长着翅膀的老鼠。 “苏槿夕,用毒……” 飞鼠的嘴巴中不时吐出毒液,并且不断地挥动着翅膀朝着夜幽尧和苏槿夕攻击。 夜幽尧虽然能够砍杀飞鼠,但是他不会毒术啊,甚至都不能确定飞鼠吐出的那些东西中是否带毒。 此刻的苏槿夕,哪里顾得上这些。 在看到飞鼠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映现的全都是飞鼠圆溜溜的眼睛,和尖尖地脑袋,还有软鼓鼓,毛茸茸的身体。 她的脑袋都已经忘记运转了,还哪里顾得上解毒系统的一声声提示。 “夜幽尧……” 此时,夜幽尧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的手甚至已经移到了夜幽尧的脖子上,死死地环住了夜幽尧的脖子。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夜幽尧不可能看不出来苏槿夕对飞鼠的害怕。 他的眸光再次一寒,也没有再逼迫苏槿夕,独自挥剑应对飞鼠。 那飞鼠虽然厉害,但所幸只有一只,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夜幽尧就将它解决了。 “苏槿夕,没事了!”夜幽尧道。 苏槿夕什么都听不见,依旧死死地抱着夜幽尧,身子依旧子颤抖。 “没事了。”夜幽尧继续,但是苏槿夕还是没有反应。 索性,夜幽尧也不叫苏槿夕了,抱着她一路向下。 就在快要落地的时候,夜幽尧狠狠一阵皱眉。 地面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老鼠,想起之前苏槿夕见到那只飞鼠时的恐怖反应,他竟然抱着苏槿夕转而向上了。 之前在下落的时候,他记得见到过不少延伸出来的树枝。 夜幽尧找了一株粗壮的树枝在上面停了下来。 原本想推开苏槿夕,但是他的手刚挪到苏槿夕的肩膀上,又忽然顿住了,转而缓缓拍着苏槿夕的背部:“槿夕?” 苏槿夕的身子依旧在抖,没有反应:“槿夕,已经没事了!”夜幽尧道。 苏槿夕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在看到苏槿夕脸的那一刻,夜幽尧的眼底闪过一抹心疼。苏槿夕的脸竟然被吓的煞白煞白的。 “好了,没事了,那只飞鼠已经让本王给处理了。” “夜幽尧!”苏槿夕死死的环着夜幽尧的脖子:“下面……下面有好多老鼠,你……别丢下我……” 夜幽尧顿了顿:“本王不会丢下你!” 苏槿夕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全都是害怕和胆怯。而且夜幽尧发现,苏槿夕的腿也有些抖。 “把对付他们的药给本王。” “苏槿夕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一包药,给了夜幽尧。 “你先在这等着,本王下去对付它们,然后再上来接你。” “夜幽尧,你别丢下我。” 苏槿夕不知道下面的老鼠是怎样一种状况,还以为全都和方才那只一样长着翅膀,是能飞的。 若是有被漏掉的飞上来,那她岂不是想死都来不及? 她死死抱着夜幽尧的脖子,死都不放手,眸光弱弱的几近乞求:“夜幽尧,求你了,别丢下我。” 其实,苏槿夕并不知道,她现在的这个样子有多诱人,他们之间的这个距离和动作有多暧昧。 “好,本王不离开你。” 说着,夜幽尧将苏槿夕的右手拽了起来关掉了彼岸镯,然后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苏槿夕身上的披风,将苏槿夕裹的严严实实的。 “等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看,记得,本王一直都在你身边。” 苏槿夕很听话的点头。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其实这一刻,他们之间心与心的距离又近了很多。 这不正是苏槿夕一直以来想要的吗? 她总觉得自己看不透夜幽尧,总觉得夜幽尧活的云遮雾罩,但是这一刻,夜幽尧的心和她的心紧紧地挨在了一起,只是苏槿夕却浑然不觉。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打草惊蛇 夜幽尧抱着苏槿夕飞跃而下。 在着地之后,夜幽尧飞速用苏槿夕给的那些毒对付了毒鼠,速度飞快之极,身怕多耽误一刻,苏槿夕就多一分害怕。 苏槿夕的药也非常有效,夜幽尧刚一撒上去,许多老鼠就当场毙命,倒在了地上,没有沾染到药粉的那些老鼠也不敢再靠近。夜幽尧又撒了一把,死了一大半,剩下的全都逃窜了。 夜幽尧又用内力将那些老鼠的尸体全都扫到了一旁的树丛之中,才喊苏槿夕:“没事了。” 苏槿夕怯生生地掀开了头上的披风,露出一张脸来。 这一刻,苏槿夕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 无惧无怕,刚毅坚韧的她,曾经无数次让夜幽尧欣赏;曾经总是痴痴地望着夜幽尧,傻傻的那个苏槿夕让他无奈;而此刻的苏槿夕,看上去那样脆弱,却又让夜幽尧不得不怜惜。 “没事了,我们走吧!”夜幽尧拽住苏槿夕的手。 刚才在处理那些毒鼠的时候,夜幽尧已经大概瞧过崖底的情况了。 与其说这是崖底,倒不如说这里是一座巨大的深渊。 一般的崖底,在悬崖的下面至少还有出口,但是这座悬崖的底下却没有那么宽广。四面都是悬崖峭壁,根本就没有其余的出口,站在悬崖的中间就能够看到四面的尽头。 走了两步,他们便看到一个崖洞,洞口有人守着。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苏槿夕问。 至少这底下就只有这一处崖洞,而且还有人守着,至今他们还没有发现别的什么山洞之类的地方。 “是这里。”夜幽尧道。 “他们交给我吧!”苏槿夕道:“你留着力气对付后面的人,里面应该还有不少高手。” 苏槿夕相信,能抓走夜幽尧手下的人,武功一定不简单。 “好!”夜幽尧点了点头。 然后又揽住苏槿夕,飞身朝着洞口跃了过去。 等洞口的那两名守卫看清苏槿夕和夜幽尧的时候,苏槿夕已经将一把银针撒了出去,守卫直接倒在了地上,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 “怪不得我们一路下来,都没有人发现,原来连守卫都喝醉了。” 苏槿夕刚靠近的时候,解毒系统就提示有酒精的成分,现在站在两名护卫的身边,酒的味道就更大。 夜幽尧什么都没说,牵着苏槿夕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苏槿夕顺便又打开了彼岸镯。 一路上遇到不少守卫,但都被夜幽尧给解决了。 但是,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就遇到了一个分叉路口,两个路口长的一模一样,看不出有何异样。 看来对方还是有防备的,这种设置一般都是为了对付侵入者。 “能不能看出来应该走哪边?”夜幽尧问。 苏槿夕用解毒系统仔细检测,用彼岸镯仔细听,然后指了右手的方向:“这边,另外那条路过去全都是毒。”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往右边的方向走, 一路上,夜幽尧都把苏槿夕护的紧紧的,苏槿夕就像夜幽尧的小法宝一样。 虽然身临险境,前路有多少危险还不知道,但是苏槿夕却看着夜幽尧的背影,嘴角灿烂地笑了。 嘿嘿…… 只要有夜幽尧在,不管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她都不会怕。 没过多久,他们又遇到了一个三岔路口。苏槿夕依旧用解毒系统和彼岸镯的双重分析,选出了正确的那条路。 接下来再没遇到什么阻碍。 不过没过多久,苏槿夕就听到有人在讲话的声音。 苏槿夕瞧着夜幽尧的表情,他应该还没有听到,而自己之所以比夜幽尧早听到,是因为有彼岸镯。 “前面有很多人。”她提醒夜幽尧。 夜幽尧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然后再走,夜幽尧的脚步就缓缓慢了下来,此时夜幽尧也应该听到了声音。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走到了山体的腹地。 这里是一座巨大的底下宫殿。 此时的夜幽尧和苏槿夕正好站在宫殿的上方,在一个小入口的后面,将下面的一切尽览无余。 下面摆了很多酒宴,人数还很多。坐在下面的小喽啰大概有几十名,正北方的位置,高高在上的坐着一名年约二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不像是中宁的打扮,头发梳成了很多小辫子,头上戴着两支牛角一样的配饰,鼻子上扎了一个鼻钉,面色黝黑,手中举着个酒坛子,懒散地斜坐在铺着虎皮的靠椅上。气势夸张霸气,但仔细看上去长的还不赖。 他的下手坐着四名老者,打扮虽没有他那么夸张,但和那男子是同样的风格。 苏槿夕一到这里,解毒系统就开始疯狂的提示,但介于安全起见,她又不敢将声音关掉,真是吵死了。 “上边那个叫孤十三,是淮疆的国师。下面那四个是淮疆派来长期盘踞在中宁的毒师。 苏槿夕之前查过淮疆的一些资料,国师孤十三是在淮疆的威信非常高。淮疆的主要大权就在这位国师的手上,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年轻的一个人。 不过,有夜幽尧这个先例在,苏槿夕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国师,这次我们抓来中宁幽王那么多手下,可畏是重挫了幽王的气势,真是大快人心啊!国师接下来如何打算?”一名小喽啰上前道。 “属下建议,不如将那些人全都交给四位毒师,炼成毒蛊人,再混入魂殿中,他们肯定不会发觉。到时候起到的作用肯定不小,说不定还能一举端了幽王的魂殿呢!” “这个办法好,属下也赞成,到时候一定打的幽王和他的属下屁滚尿流。” “对,属下赞成。” “没了幽王,就等于拿下了整个中宁。只要国师拿下中宁,就离一统天下更近了一步。” “属下也赞成……” 下面的欢呼声越来越高,夜幽尧身边的凛冽气势也越来越浓速,苏槿夕很明显地感觉到,整个宫殿渐渐弥漫着从夜幽尧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气息。 这家伙要做什么? 不会直接想杀了那些人吧? 那样会打草惊蛇,他们就没办法救人了。 【作者题外话】:亲爱的门,这本书要改书名了,暂定是《帝凰:医倾天下》,现在还在推荐,等下了推荐就改,害怕亲们到时候找不见。我会在书友群,文章简介和书评区都会通知。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大战巨蟒 “我们先去救人,等会再收拾他们。”苏槿夕轻按住夜幽尧的肩膀。 夜幽尧身上的冰冷气息渐渐平息下来,朝着苏槿夕点了点头。 “你能否找到他们的具体位置。” “能。”苏槿夕道。 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的手,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们原路返回,走到了之前的那个三叉路口。 苏槿夕指着左边的那条道道:“应该从这条路过去就是,之前这条路上的毒素最多,所以我没有选,但正因为毒素最多,所以才会被用来看押犯人。 “一路上的毒可有解?” 苏槿夕缓缓蹙起了眉头:“不是很确定。解毒系统里的药材剩余的已经不多了,而且这条路很深,我没办法探清楚一路上的所有毒素。” 没有把握的仗,夜幽尧也不愿意打。但是那些都是他的属下,是他和他的祖辈们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培养出来的,不能就这样放弃。 “殿下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的,尽力帮你把人救出来。”苏槿夕道。 夜幽尧缓缓点头,带着苏槿夕踏上了那条危险的道路。 越走,解毒系统的提示越来越来大,越走越大……没一会,前方就传来了“嗡嗡嗡”的毒蚊声,紧接着和之前下崖的时候一样,大量的毒蚊朝着他们而来。 苏槿夕依旧用了之前所用的药粉,毒蚊全都被消灭了。 紧接着又是毒蛇。 苏槿夕在夜幽尧的剑上抹了药液,自己又用了毒粉,解决那些毒蛇也不在话下。 但是再往前走的时候,夜幽尧忽然发现苏槿夕的神情又有些不对劲了。更甚至,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苏槿夕被他牵着的那只手心里,全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见苏槿夕如此,夜幽尧已经猜到了前方是什么。 至如今,夜幽尧还没有见过能有什么是让苏槿夕害怕的,唯一的东西就是老鼠。 “夜幽尧……” 苏槿夕紧紧地皱着眉头瞧着夜幽尧,脸色惨白惨白的,额头上细细密密的都是冷汗。 “不要怕,本王在。” “恩!” 苏槿夕咬着嘴唇,手掌一番,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一包药粉来。这包药粉和之前在悬崖的时候她给夜幽尧的一模一样。 夜幽尧眸光深深地望着苏槿夕,苏槿夕伸出双手,死死的拽住了夜幽尧腰间的衣服。 吱吱吱吱…… 毒鼠离他们越来越近,苏槿夕都不敢抬头去看。 就在毒鼠快要接近他们的时候,夜幽尧忽然带着苏槿夕跃身飞了起来,同时宽大的袍袖一扬,盖住了苏槿夕的视线。 如此细心的做法,顿时让苏槿夕内心一暖。 紧接着他将那包药粉全数洒在了地上的毒鼠上面,这些毒鼠有平时的两三个那么大,甚至有的还跳上来,想攻击苏槿夕和夜幽尧。 这里不像他们刚下到悬崖底下的时候,毒鼠一跳上来,苏槿夕就听到了声音,吓的她猛然一阵颤抖,差点就叫出声来,双手再次攥紧了夜幽尧的腰部。 夜幽尧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长剑一挥,扫落了攻击向他们的所有毒鼠,然后跃身从那些毒鼠上面飞跃了过去。 此时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老鼠,几乎是无穷无尽,夜幽尧都没有落脚点,只能通过脚尖轻点两边的墙壁借力。 前方还有大量的毒鼠如洪水猛兽一般,浩浩荡荡而来,可是,夜幽尧手上的药粉已经用完了。 但他却没有跟苏槿夕再要,身怕苏槿夕在给她拿药粉的时候,看见下面可怕的场面。 他就这样,抱着苏槿夕不断地在两边的墙壁上借力,不断挥剑砍杀着朝他们攻击过来的毒鼠,不断前行。 此时,忽然轰然一声,也不知道夜幽尧在墙壁上借力的时候踩到了什么,前方的石壁上竟豁然张开了一道门。 毒鼠疯狂地朝着他们攻击过来,但是在那道门张开的时候,它们像遇到了克星一般,全都慌乱起来,离那门躲的远远的。 夜幽尧心头一动,带着苏槿夕飞速跃进了那道门。 果然,外面毒鼠就不敢追进来了,纷纷在门口吱吱吱地叫着,叫声恐惧而又愤怒。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飞速在石室里寻找着机关,试图将那道门关上。但是寻找了好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夜幽尧,有巨蟒。”苏槿夕忽然提醒。 夜幽尧顿时停下来,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剑。 他们什么都看不到,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石室而已,而且还不是很大,四周根本就藏不下任何东西。 但是解毒系统已经检测到了巨蟒身上的某些成分,通过彼岸镯也听到了巨蟒的声音。但是苏槿夕还不能确定它具体的位置,因为那声音很浑浊,如同从四面八方而来。 “在这边!” 苏槿夕忽然拽了夜幽尧一把,猛然将夜幽尧拽转了身子。 下一刻,轰隆隆一声巨响,方才他们背靠着的那堵墙忽然倒塌了,尘土飞扬中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巨蟒从里面出来。 巨蟒一出,外面的那些毒术全都慌忙三去,一瞬间外面夹道中又安静下来。 可是他们的精神还是不能松懈,还是仅仅地绷着,因为眼前的巨蟒来势汹汹,来者不善,攻击的对象不是外面的毒鼠,而是他们。 “夜幽尧,我们必须速战速决,这里离孤十三他们所在的地宫应该不远,再耽误下去,他们一定会被惊动。”苏槿夕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是她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 夜幽尧也是这个意思。 “那些毒鼠应该不会再出现,你先在一边等一下。 “恩!”苏槿夕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那条巨蟒的身子有苏槿夕腰那么粗,大口张开之后整整有一个缸口那么大。 它忽然身子一个翻转,竟用尾巴来扫夜幽尧。夜幽尧飞身跃上了半空,躲开了巨蟒的攻击。 紧接着巨蟒又从夜幽尧的左侧飞速缠绕过来,想用身子缠住夜幽尧,可是夜幽尧的速度比巨蟒的速度还要快。只见他长剑挥起,奋力向下,端端地砍在了巨蟒的身上,直接一剑就将巨蟒给斩断了。 这才是夜幽尧和巨蟒过的第二招,苏槿夕满眼的吃惊。 这家伙,好厉害啊! 巨蟒虽然被斩断,但是它的上身部分竟然还能动,并且带着血粼粼的身躯竟又朝着夜幽尧攻击了过来。这一回,夜幽尧直接迎了上去,将长剑刺入巨蟒张开的血口中,横剑一挑,将巨蟒的头直接挑成了两瓣。 巨蟒一声惨烈的低吼,两瓣身体全都摔在了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只用了三招…… 苏槿夕一直在一旁瞧着,此时望着夜幽尧的双眸之中全都是快要溢出来的崇拜。 真是太帅了,会武功的人太帅了,以后要是有机会,她一定要学。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非生即死,阴阳八卦 “夜幽尧,把蟒胆收集起来,以后用得上。”苏槿夕道。 上次在法佛寺后山的时候,那条巨蟒是被苏槿夕的毒药毒死的,蟒胆被毒素侵入,不能用。但眼下这条不一样,是被夜幽尧斩杀的,蟒胆没有受到任何污染,所以收集起来就是一味很不错的药。 夜幽尧上前,用长剑化开巨蟒的肚子,将蟒胆挑了出来。 夜幽尧解开身上的披风,将蟒胆裹了起来。 夜幽尧瞧着不禁眉头轻蹙。 那可是用上等的冰蚕丝制成的披风啊! 上面的绣工还是中宁独一无二的失传的孤绣绣法,苏槿夕竟然拿着他的披风就这么奢侈的裹了蟒胆,她到底是识货还是不识货啊? “好了,夜幽尧,我们都吧!” 苏槿夕非常利落地将蟒胆往背上一背,笑嘻嘻地对夜幽尧道。脸上早就没有了方才的胆怯和害怕。 夜幽尧眸中闪过一抹异样,不过还是没有在口头上发表任何意见,牵住苏槿夕的手,转身。 苏槿夕总觉得夜幽尧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好像……是有点不高兴,可是……为什么呢? 就在他们二人即将走出石室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盈的声音,两人齐齐停下脚步,转身。 苏槿夕惊讶地瞪圆了双眼。 血色彼岸花…… 竟然又出现了血色彼岸花,真的是太意外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三只血色彼岸花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应该是彼岸镯空间里那朵水晶彼岸花的第三个花瓣。 夜幽尧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有些意外。 那朵血色彼岸花是从巨蟒的身体里出现的,上面还带着血渍,它的全身都散发着明亮的光芒,非常的刺眼,照亮了整个石室,甚至照亮了外面的夹道。 有之前在法佛寺后山的经验,苏槿夕已经知道如何收集,这朵彼岸花。 她伸出手,毫不犹豫地在夜幽尧手中的长剑上蹭了一下,手指顿时冒出一个血珠,然后不顾夜幽尧诧异的眼神,朝着血色彼岸花伸出手去。 盘旋在半空中的彼岸花忽然就像是受到了指引一样,缓缓朝着苏槿夕的身上移动了过来,然后轰然进入了苏槿夕的身体。 随着彼岸花的进入,苏槿夕的神识有些模糊,带着彼岸花的冲击和惯性,朝着身后跌了好几步。 夜幽尧连忙伸出手,捞住了夜幽尧。 “你怎么样?” 苏槿夕狠狠地甩了两下头,待意识清醒了一些,嘴角浮上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没事,这彼岸花是用来修炼这只彼岸镯的。第三朵,应该预示着彼岸镯可以晋级到第三级。前两次加起来一起晋级是增强了我的听力,也不知道这次的技能是什么。” “上次从你收集到彼岸花到系统开始晋级,中间有一定的间隔,这次估计也是一样。我们还是尽快救人离开这里。” 夜幽尧是怕彼岸镯的系统会忽然在这里就晋级了,那样的话,他们就会更加危险。 “好!” 夜幽尧扶着苏槿夕,出了石室。 接下来的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随着他们越往深处走,解毒系统又开始提示毒素靠近的声音,但不是能攻击人的危险带毒物,而是有很多人中毒了。 “夜幽尧,我找到你手下的那些杀手了。” 夜幽尧看向苏槿夕,以示询问具体的位置。 苏槿夕指着他们眼前的许多矮墙道:“就在对面。” 之所以说是很多矮墙,是因为那些矮墙组成了一个很大的迷宫。 这迷宫看似简单,也能看到周边的边境,但却大有玄机。 里面有很多机关,苏槿夕和夜幽尧就站在离迷宫很近的地方,苏槿夕利用彼岸镯能清晰地听到机杼的声音。 原本按照夜幽尧的身手,完全可以带着苏槿夕从上面跃过去,但是迷宫的上方却布满了网状的金蚕丝。 金蚕丝是柔韧度非常强,细腻且又能削铁如泥的一种金属丝线,江湖上有不少人拿这东西来做武器。 夜幽尧沉着眸,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扬手挥了出去。 随着一阵凛冽呼啸的龙吟,那匕首旋转着朝着迷宫的方向而去。 虽然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但苏槿夕和夜幽尧还是不禁惊讶。那匕首竟然被上面的金蚕丝网给削成了很多块,掉进了迷宫内。 紧接着迷宫内的好几堵墙都发生移动,改变了迷宫的构造。 因此,夜幽尧和苏槿夕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只要在这迷宫之中行将踏错一步,迷宫的构造都会发生变化。 这迷宫很明显是利用了五行八卦制成,内置很多机关。表面看上去是一个迷宫,但其实就是一个结合了五行八卦阵的机关群。 所有的五行八卦阵都有生门和四门,这是一个灵活的阵法,也就是说一旦踏错一步,阵法再次改变,生门和死门的位置也会跟着发生改变。 他们原本选择出来的那条生路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一条死路。而且,很可能会同时触动内置机关,闯入者定会死无全尸。 这对破阵者的考验非常大。 考验的不仅仅是破阵者对五行之术的了解,而且还有对墨家机关术的掌握。 苏槿夕不懂阵法,也不懂机关。她看向了夜幽尧,从夜幽尧脸上的神情没办法判断出他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瞧那专注的神情,苏槿夕知道,此刻的夜幽尧一定是在想破解的办法,她默默地站在身边,不去打扰。 半晌之后,夜幽尧的眉头蹙的更深了,问苏槿夕:“能不能试着用彼岸镯听出生路的位置。” 夜幽尧也不懂? 那么多声音呢!混杂在一起,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机杼的声音。苏槿夕对五行八卦和机关一窍不通,就算她能听到机杼的声音,也没办法分辨出来那一条就是生门啊。 更何况,这么重大的事情,担系着他们两个人,以及对面那么多杀手的性命呢! 苏槿夕哪里敢轻易做主? 一旦他们踏上破阵的道路,就是非生即死,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言。 “分辨不出来。”苏槿夕摇头:“我对阵法和机关术的构造一点都不懂,从来没有涉猎过,更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资料。” “这样,本王解释给你听,你按照本王说的,再去分析声音,如何?” 这……也太冒险了吧? 一旦苏槿夕分析错了呢?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迷宫阵眼 “这个阵法原本的有利之处在于五行中结合了阵法。若是一般人,遇到,这样的阵法定会就死一生。但是你手上有彼岸镯,能够听到常人所不能听到的声音,所以,这个五行中结合机关就成了一个弱点。”夜幽尧解释:“五行分为金行、木行、水行、火行、土行。五行相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五行有相克,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夜幽尧这样一解释,苏槿夕就明白了,机杼的声音确实是来自五个不同的位置,按照机杼声音的大小和强弱,结核五行相生相克,苏槿夕很快就分辨出了五行各自的位置。 “东方木、南方火、中央土、西方金、北方水。” 这个位置和正常的五行位置是一样的。 “每个阵法都有一个阵眼,阵眼是由五行周而复始循环,之处。破解这个阵法,要先进入阵眼。” “我已经找到了阵眼的位置。” 夜幽尧刚解释完,苏槿夕就道。 话音刚落,她就牵住了夜幽尧的手。 这是苏槿夕第一次主动去牵夜幽尧的手,夜幽尧的眼底划过一抹一样。 苏槿夕带着夜幽尧,很快便进入了阵眼。 果然,进入阵眼之后四周豁然发出一片光亮,一束圣神而更加明亮的光芒从天空照下来,在地上形成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字样。 破解阵法,最复杂的就是找到阵眼,如今阵眼已经找到,再结合夜幽尧对五行的了解。她竟然没让苏槿夕再听机杼的声音,很快就找到了生门的位置。 “走!”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朝着生门而去。 “我们出来了!” 站在迷宫的对面,苏槿夕非常欣喜的回头。 但是,顿时,他们脸上的笑容全都不在了。 因为就在他们二人回头的那一刻,身后迷宫中的所有机关全都同时启动了。 “不好,这个阵法的生门和四门是同一个位置。” 顷刻间,他们脚下所踩着的青石地面竟然开始向下塌陷,于此同时,迷宫中机关射出的所有暗器都朝着他们而来。 夜幽尧拽着苏槿夕的手,向后跑去,身后地面塌陷的很快,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夜幽尧,前面还有机杼的声音,会不会是毁坏机关的按钮?” “在什么位置?”夜幽尧沉声问。 “正北,第四排,第三块砖的后面。” 天知道,此时夜幽尧的速度多快,那些暗器密密麻麻的就像雨点一样,若夜幽尧转身去挡,根本就挡不住,他们一定会被射成马蜂窝。 他们只能向前冲,而且这里四周空旷无物,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飞速抵到苏槿夕所说的位置之后,他挥出长剑,一剑刺入那块青砖,随机长剑一挑开,生生将那块青石砖给震裂了。 于此同时,后面的记住声顿停。 两人齐齐回头,正看身后所有的暗器都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定格在了半空。其中一支锋利寒冷的箭就抵在苏槿夕的眉心,刚才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那支箭就插在了苏槿夕的后脑勺,她就没命了。 轰然一声,所有悬在半空中的剑都掉落在了地上。 “好险。”苏槿夕畅舒了一口气。 若是那支箭抵着的是夜幽尧的眉心,夜幽尧肯定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是刚才处在危险边缘的是苏槿夕,夜幽尧的手心里竟全都是冷汗。 “走!”夜幽尧牵住苏槿夕的手。 按照苏槿夕的提示,夜幽尧找到了关押杀手的石室,又彼岸镯,破解石门上的机关不难。 很快他们便打开了石室的门。 “殿下,王妃。” 众人都很意外,夜幽尧和苏槿夕竟然会亲自来就他们。纷纷起身,给夜幽尧和苏槿夕行礼。 “先服下解药。” 苏槿夕将解毒系统已经配好的解药分给大家。 “这些解药只能暂时克制大家体内的毒素,回复大家的武功。剩下的毒,等出去之后本妃再找药材帮大家解毒。”苏槿夕道 “谢王妃娘娘。” 众人服下解药,纷纷向苏槿夕谢恩。 “大家不必言谢,外面的机关已经毁,孤十三他们很快就会敢到。我和王爷在前面,以防对方用毒,大家跟在后面,我们出去再说。” “好。”众人齐声回答。 夜幽尧依旧牵着苏槿夕,在前面。 果然在他们刚走过迷宫处的时候,孤十三就带着人杀过来了。 “幽王,本国师恭候你多时了。” 夜幽尧眸光带着杀气,脸色冰冷,什么话都没说,将手中长剑向前一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夜幽尧性格冰冷,语言寡淡。能用无力解决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上,今日若拿下幽王,本国师赏金万两。” 孤十三一声令下,身后的所有护卫都朝着夜幽尧攻了过来。 对付这些小喽啰,自然不可能让夜幽尧这个当王爷的亲自上阵,他冷着脸带着苏槿夕向后退了两步,身后的杀手们全都杀了上去。 而夜幽尧,带着苏槿夕又飞身跃起,朝着孤十三攻了过去。 “哼,带着个女人来作战,幽王,你好风流快活。”孤十三冷哼了一声,已经和夜幽尧过了十几招。 虽然苏槿夕不懂武功,但是跟着夜幽尧长期的作战,她这个外行也能看出些门道来。 不得不说,孤十三的的武功真心很不错,至少比百草老鬼好多了,他竟然有和夜幽尧打成平手的趋势。 再这样下去,身后的那些杀手支撑不了多场时间,而眼前孤十三又这么厉害,他们今日想出去就很难了。 得想个办法智取。 而此时,跟着孤十三一起来过来,站在后面一直没动的四名毒师竟然开始运毒了。 解毒系统疯狂地开始报警。 毒师不断运毒,苏槿夕不断解毒。 如此一来过了五六招之后,孤十三开始注意起夜幽尧怀中的这个女人来。 “没想到你这女人也是个运毒高手,怪不得你抱在怀中舍不得放。不过,夜幽尧,靠一个女人来作战,算什么本事。你就这么点能耐吗?”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夫妻联手 此话一出,夜幽尧身上的杀气更浓了。 苏槿夕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她飞速在夜幽尧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从身上摸出一支寒冰神针来,抹上了从解毒系统里拿出来的一味毒药,但是她夹在指缝里没有打出,而是打出了另外一把普通的银针。 而后,苏槿夕才打出那支寒冰神针,在打出的时候,夜幽尧握住了苏槿夕的手臂,给她输入了功力。 孤十三解决掉那些普通的银针,刚好的回头的时候,寒冰神针就朝着他的没心刺了过去。 虽然他孤十三躲的很快,但是寒冰神针还是在他额头的皮肤上擦过,不过,这样足矣。 孤十三在额头上一摸,瞧着手心里,泛黑的血迹,再看看插在墙壁上的那支寒冰神针,眸光凌烈的简直能吓人。 苏槿夕嘴角一扬,冷笑道:“虽然根本就配不上本妃用寒冰神针对付,但是这支寒冰神针本妃赏你了,给你一个警告,若以后还口出狂言说这样的话,本妃可不是一支带毒的寒冰神针这么简单。” 不管对方强弱,也不管对光信或者不信,现将自己的气势壮大了再说。 “寒冰神针?”孤十三骤然一阵惊讶,连忙从身上掏出一颗药丸来服下,要知道寒冰神针和普通的银针不一样,救人能有事半功倍的功效,运毒就更甚,将毒药抹在寒冰神针上之后,毒素甚至能增强到十倍甚至几十倍不止。 “别瞎忙活了,苏槿夕道。你们的毒本妃能解,但是本妃的毒你们未必能解得了。” 苏槿夕用的是属于现代毒药,也是她解毒空间里最强的一味毒药。 尤其还配上了寒冰神针,若没有苏槿夕的解药,别人根本就不可能解。 其实那支寒冰神针苏槿夕也舍不得用。那可是宝贝啊,一共也就那么几支,打出去之后很有可能就收不回来了,但是对方竟然口出狂言侮辱夜幽尧。 为了夜幽尧,她一向什么都愿意付出。 孤十三折腾了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不但如此,而且手臂身上明显没有了力气,双手的手指也开始发黑色。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给我用的是什么毒?”孤十三问苏槿夕。 “中宁幽王的王妃,苏槿夕。” 明知道孤十三问的不是这个,而且她的这一层身份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苏槿夕还是这样答了。 这也是苏槿夕第一次在人前如此报自己的名号,夜幽尧黝黑深邃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一样,瞧了一眼苏槿夕,眼底全都是嘉赏。 接着夜幽尧挥出长剑,再次攻向了孤十三,孤十三中了毒,全身已经没有了力气,此时连剑都拿不起来。 他急急向后退着,身后的四名毒师挡在了孤十三的前面,与夜幽尧对战。 毒师也会武功,但每出一招就会打出一把毒药来。 夜幽尧负责拆招,苏槿夕负责解毒。 “夜幽尧,解毒系统里存药量已经不多了,而且对方的毒越来越奇怪,我担心越往后,我们会吃亏。能不能先撤?” 苏槿夕的解毒能力虽然厉害,但但毕竟她专攻的是治病救人,这样高频率的作战,她的作战经验不足,确实不能恋战。 “撤!”夜幽尧冷声下令。 霎时间,身后的那些杀手也不恋战,纷纷朝着夹道外退去。 原本已经退出了很远的夜幽尧又带着苏槿夕打了回去,孤十三中了毒,见夜幽尧攻击的方向是他,连忙冷着脸对自己的手下喊:“快,快,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只可惜,夜幽尧打过去,并不是为了攻击孤十三,而是为了拿孤十三身后的那插在寒冰的青石砖墙壁上的寒冰神针。 夜幽尧拿到寒冰神针之后塞进了苏槿夕的手中,然后又迅速撤退。 一路上不时有毒卫杀出来,下了不少毒,身后的四名毒师也紧跟不放,苏槿夕一路解毒,一路获胜。 最后重录了石洞,这里唯一的出口就是悬崖,而要想到达悬崖顶端,就得利用轻功一气呵成,否则前功尽弃,就只能从中途掉下来,可此刻这种状况,身后又敌人追着,他们根本就就没办法上到悬崖顶端,是能暂时和对方纠缠,又打斗在了一起。 “方才伤孤十三的毒还有没有?”夜幽尧问。 “有。”苏槿夕连忙从解毒系统里拿了出来,递给了夜幽尧。 “在这里等着,本王马上就来。” 虽然站在这个地方,还是会想起之前的那些老鼠,但是苏槿夕已经没有刚下来的时候那么害怕了,并且她的解毒系统能够检测到的范围内也没有老鼠。 “恩。”她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跟本王来。” 夜幽尧冷冷一声,然后又吩咐了几个人围在苏槿夕的身边,保护苏槿夕,他自己带着几个人又冲进来了石洞。 首先,用苏槿夕给的毒配上剑法,解决了四名毒师。毒师倒地之后,夜幽尧又带着几名杀手深入了石洞。 也不知道夜幽尧带着人进去做什么。 门口出了原本追着他们出现的那些毒卫之外,没有其余的毒卫出现。 好半晌之后,忽然轰隆隆一声,整个山体地晃动起来。 石洞口上不断有碎石落下。 “夜幽尧。”苏槿夕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紧张起夜幽尧来。 “王妃放心,殿下办事一向自有主张,定不会有事。”护着苏槿夕的杀手怕苏槿夕会冲进去找夜幽尧,安慰道。 其实,苏槿夕就算再担心,也会相信夜幽尧的能力,定不会进去给夜幽尧添乱。 她就站在门口,乖乖地等着夜幽尧出来。 又过了半晌,就在石洞门口掉下来的碎石快要堵住门口的时候,夜幽尧和其余几名杀手终于从尘土飞扬中出来了。 “夜幽尧,苏槿夕冲了上去。” “本王没事。” “你杀了孤十三?” “没有!孤十三应该还在迷宫的位置解毒,本王毁了他的地宫。” 其实出来之后苏槿夕就后悔了,方才他们应该趁机杀掉,孤十三。 虽然她给孤十三下的毒很厉害,没有她的解药是解不掉的,但是那是在一般情况下。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苏槿夕要人 特殊情况,苏槿夕也见过的。 比如之前的苏梦瑶,也就是幸琉璃,在杜康酒庄劫持苏槿夕之后,苏槿夕为了看清幸琉璃的真面目,曾经也给幸琉璃下过属于现代的毒,那毒虽然没有如今日下来孤十三身上的毒烈,但原理是一样的,都是属于现代的毒。 她担心,那毒虽然能克制孤十三一时,但是毒不死孤十三。怕淮疆运毒之人众多,只要有足够的解毒时间,他们还是能破解,孤十三身上的毒。 孤十三的武功和毒术那么厉害,苏槿夕担心经此驿站,以后孤十三会更加憎恨中宁和夜幽尧,会成为夜幽尧的劲敌。 “夜幽尧,今日孤十三不一定就能死,以后还是要多加防范。” “恩,我们先回去。” 此时,石洞门口已经完全被碎石给赌的严严实实的,里面的毒卫一时半会出不来,外面的那些毒卫也已经被夜幽尧手下的杀手给解决了。 没有来是那么艰难,他们很快就上到了悬崖顶上。 一名护卫点过人头之后,来给夜幽尧回报:“殿下被俘虏兄弟总共三十二名,现在已经全部在这里了。” 全部的俘虏都救了出来,没有人伤亡,这一战可畏打的漂亮。 身为上位者,苏槿夕在自己属下面前永远是那样冷漠,严肃。 他双手负后,背一身月光站在悬崖之巅,如同暗夜的神袛一样,形象高大,让人不敢侵犯。 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属下等人今日能从虎狼之穴脱身,全凭殿下和王妃相救,属下等人感激不尽,日后定会是誓死追随殿下和王妃。” 这些人原本就是衷心追随夜幽尧的人,苏槿夕知道,经此一劫,日后定会拿命来效忠夜幽尧。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有一个想法。 “夜幽尧,这二十三个人能不能送给我?” 这福气俩,这是有意思。 夜幽尧每次送礼物送的都是人,而这次是苏槿夕第一次开口跟夜幽尧要东西,竟然要的还是人。 夜幽尧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盯着苏槿夕的双眼看。 苏槿夕的眼睛里带着光,在这黑夜里显得很亮很亮。她见夜幽尧不开口,伸出手拽了拽夜幽尧的衣袖,放软了声音:“夜幽尧,好不好嘛!” 夜幽尧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好!” 站在他们跟前的那些杀手都有些惊讶。 都说殿下对王妃不一样,他们一直在魂殿效忠,并没有见过王妃,更没有见过殿下和王妃相处是怎样的一种场景,今日是第一次见。 这王妃简直就是王爷的克星啊! 以前哪儿有人敢在王爷面前张口要东西,更别说王爷会答应了。却没想到王妃那样弟弟肉肉的一个撒娇,王爷竟然就将他们送给王妃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们自己却清楚的很,王爷培养出他们这些杀手,魂殿付出了多少财力人力和无力,不过这些都不是最总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全都是婴儿的时候就被人搜寻回来,然后由专门的师父培养,付出的可全都是十几年二十年的漫长时间呢! 别的东西或许可以从来,但是付出的时间却是无价的。 “你们以后就跟着王妃。”夜幽尧道。 “属下等人以后誓死效忠王妃。%7C”众人又跪在地上给苏槿夕行礼。 苏槿夕坦然接受了。 夜幽尧和苏槿夕到毒王峡谷救人的时候是晚上子时,他们回到幽王府的时候已经是辰时过了。 那三十二名杀手虽然已经给了夜幽尧,但是苏槿夕暂时还没有地方将他们安顿下来,所以让他们先回了魂殿。 折腾了一晚上,苏槿夕很累,一回到幽王府,她就上云开阁去补眠了。 在苏槿夕正在脱衣服的时候绿篱忽然悄无声息地走了上来。 “小姐!” 苏槿夕被绿篱猛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捂着胸口埋怨道:“绿篱,你什么时候学会猫步了?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想吓死我啊!”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怕被花嬷嬷和王爷身边的人看见。” “什么事情?” 能让绿篱躲着花嬷嬷的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绿篱将一个小竹筒交到了苏槿夕的手中。 苏槿夕打开竹筒,里边是一张纸条。 “这是今日早上奴婢出门的时候,一个路过的人塞到奴婢手中的,奴婢拿回来之后没敢声张。” 绿篱想到,能如此谨慎,一定是什么大事。经过之前天牢一行和皇宫一行,绿篱知道,小姐有些事情,并不能让花嬷嬷和王爷的人知道,所以就很小心地瞒着了。 苏槿夕对绿篱很满意:“办的不错。” 这确实不是小事,也确实不能让别的人知道。 因为纸条是从重华殿出来的,皇后亲笔所书。她答应了苏槿夕的约定,两日后会如约服下苏槿夕的药,配合苏槿夕离开皇宫。 只要皇后愿意配合,剩下的事情就不难。 到时候她安排皇后和行痴离开,就可以从行痴的口中知道当年江陵发生的事情。或许从而就能得知自己母亲死的真相和身份,还有她父亲的身份。 “之前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苏槿夕问。 “小姐,昨日傍晚回府,你和王爷俩开之后奴婢就去打听过了。刑部李侍郎的小儿子确实病了很久了,看了很多年都不见起色,如今病的是越来越重,都说,只怕没多少时日的活头了。” “下午,我们去掬香坊。” “是!” 绿篱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去掬香坊只是个由头,去李府才是小姐最关键的目的。 她小心地伺候苏槿夕睡下之后便出去了,面对花嬷嬷和院子里的其余侍卫也是不露声色。 午时,苏槿夕醒了,花嬷嬷已经准备好了午饭。 吃饭的时候苏槿夕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宫里的时候苏槿夕云瑾说的话。此前一直在毒王峡谷救人,苏槿夕也没有时间看夜幽尧的手心。此时才想起来。 “殿下,我给你瞧瞧你前几日的旧伤有没有好吧?”苏槿夕问。 夜幽尧很巧妙地将一抹异样深藏眼底,什么都没说,将右手伸出来放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上不封顶的金卡 苏槿夕把脉,发现之前的那些症状依旧还在。 “殿下,左右。” 夜幽尧又将左手伸了出来。 这次不仅伸出了左手,而且连同手掌也张开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清清楚楚地瞧见,夜幽尧的左右心里光滑细腻,出了长时间握剑留下的几处老茧,什么都没有。 难道伤是在左臂上? “等会吃完饭,妾身给殿下施次针吧!殿下身上的旧伤还没有好,长此以往下去,一定会上身。” “好!”夜幽尧没有反对。 可是,虽然苏槿夕不知道,但是夜幽尧的手心里之前确实有噬情针留下的伤疤,去哪儿了?而且还是华神医亲见过的啊! 吃完午饭之后夜幽尧和苏槿夕就去了扶云殿, 施针的时候夜幽尧必须脱掉上衣。 上衣退去,苏槿夕看的很清楚,夜幽尧的左臂上没有任何伤痕,不但左臂没有,右臂上也没有。他的所有伤痕全都在背上和胸前。 虽然毒医,但这次苏槿夕的目的不是很单纯,并不像上次给光着膀子的夜幽尧施针那样坦然。就在确定夜幽尧的左手和左臂上都没有伤的时候,苏槿夕开始给夜幽尧施针,她的脸竟然一下子就红了,手中握着银针好半晌都没有反应。 “怎么?”夜幽尧问。 “没,没什么。”苏槿夕连忙掩饰,身怕夜幽尧一个转身就会看到她脸红:“殿下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 常年累月的魔鬼训练,那些无数个冰冷无情的夜晚,一鞭鞭,一剑剑伤在他的身上,是为了让他记住,民族的使命不能忘,国仇家恨更不能忘。 要比别人站的更高,好比别人强,要想震慑住所有的人,他就得付出常人所不能付出的。 魂殿的杀手一个个被培养出来不容易,他这个魂殿杀手和鬼军的统帅这被训练成突进让人闻风丧胆的形象,更不容易。 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夜幽尧并不想提。 他沉着声不说话。 苏槿夕也习惯了这样的夜幽尧,便没有再追问,继续给夜幽尧施针。 虽然没有从夜幽尧的左臂和左手上找到伤痕,但是她身上确实有伤,这是实实在在的。 这次施针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能够缓解夜幽尧身上的内伤。 “妾身的这个针法只能缓解一时,若是有机会,殿下还是找云太医好好瞧瞧吧!” 毕竟苏槿夕能信任的,如今中宁国医术最好的也只有云瑾一个人了。 “好!”夜幽尧答。 苏槿夕施针的时候总是很专注,那神情严肃的样子十分撩人。 夜幽尧也不知怎的,竟然扭头朝着苏槿夕看了过来。 刚进幽王府那会的苏槿夕见到夜幽尧的时候总是很害怕,但大多数时候她都会努力地让自己坚强起来,抵抗夜幽尧的无情和冷漠。 而今,苏槿夕竟然完全不害怕夜幽尧了。 这个女人和以前不一样了。 恩,是的,很多地方不一样了…… 比如,同样是专注与工作,面前的这个苏槿夕还是曾经的那个苏槿夕,但是现在的她更迷人,带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夜幽尧眸光复杂,看了好久,好久…… “殿下,好了!”苏槿夕收完最后一枚银针,脸上是完成工作后的自信和喜悦,冲着夜幽尧灿烂地笑着。 但是夜幽尧却呆呆地看着苏槿夕,没有反应。 “殿下……殿下!”苏槿夕伸出手在夜幽尧的眼前晃了晃。 夜幽尧忽然回神,扭过头去。 “殿下,好了,你可以把衣服穿起来了。” 夜幽尧站起身来,将衣服穿上。 苏槿夕收拾着银针袋:“殿下,下午妾身想去掬香坊,买点胭脂。” 夜幽尧也没有多想:“恩!” “殿下,已经给施完针了,下午你最好卧床休息休息,若有什么事情推到今日之后去忙也不迟。施完针之后适当的休息对你的身体恢复会很有帮助。” 以前苏槿夕施针的时候也没有提醒过夜幽尧这些,不过这一次的目的不一样。 “下午,本王就在王府,哪儿都不去。” “如此甚好,妾身让花嬷嬷再煮些补身的药膳给王爷。” “可以。” 苏槿夕说完,给夜幽尧行了一个礼就出门了。 “花嬷嬷,之前的老母鸡炖人参汤还能做吗?”苏槿夕问云开阁门口的花嬷嬷。 老母鸡炖人参? 花嬷嬷一下子就愣了! 这六个字可是王妃禁止了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都不敢再提这几个字,别说是在王妃的面前,在她背后也不敢提,就怕一个不小心,谁说漏了嘴,在王妃面前提起来。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王妃竟然自己提起来了。 “老母鸡炖……炖人参?” “煮一锅给殿下喝,让殿下补补身子。” 给殿下补身子?? 花嬷嬷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夜幽尧和苏槿夕恩恩爱爱的。 一听说苏槿夕要给夜幽尧补身子,她的心里瞬间就想歪了,但是她没敢表现在脸上。 经过苏槿夕两次警告之后,花嬷嬷再也不敢胡说了。 “有,有有!王妃娘娘,刚上前段时间管家又进了一批人参,老奴这就买鸡去,老奴亲自去挑。”说着,花嬷嬷一溜烟就往王府外跑了。 苏槿夕不紧不慢地上了云开阁,让绿篱给她收拾了一番,两人出了门。 临走的时候,管家找了过来,给了苏槿夕一张金卡。 “王妃娘娘,这是王爷交代给您的金卡。你可以拿着到中宁所有的店铺无限制的购买东西,银子全都会记在殿下的名下,是上不封顶的。” 上不封顶的金卡? 可以无限制的刷? 好牛啊! 其实苏槿夕不知道,这是中宁国的特殊待遇,这种待遇就连皇帝和太子都没有,全中宁国就只有三张卡,全都在夜幽尧的手上。 苏槿夕将金卡拿在手中,不懂声色的和绿篱出了门,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惴惴不安的,夜幽尧给她这个卡是什么意思啊? 真的只是单纯的让她去刷钱买东西吗? 不会是他怀疑什么了吧?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让婴儿服毒 “小姐。”绿篱也有些担心。 “我们先去掬香坊。” 无论如何,掬香坊这一趟还是要去的。 既然是夜幽尧给的金卡,上面刷过的记录夜幽尧那边肯定能查到,如果到时候夜幽尧派人去掬香坊查,没有刷过的记录,那肯定会露陷的。 若是在皇后和行痴离开之后还好,但是在他们离开之前,那就麻烦了。 虽然行痴和皇后的这件事情苏槿夕若是向夜幽尧开口,可能会很好办。但不知道为何,在她的心底里,并不想为这件事去麻烦夜幽尧。 苏槿夕拿着夜幽尧的金卡,在掬香坊刷了很多东西,而且连掬香坊刚上市的一款香液都买了下来。 上次来的时候为了那瓶木兰香的香液,苏槿夕犹豫了很久,而且还和霍玉娇和华荣郡主争了半天,这次苏槿夕刷下那瓶香液,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谁让他嫁了个后前人呢! 从掬香坊出来之后他们就去了李侍郎的府上。 去的路上苏槿夕特意买了一顶斗笠戴在头上,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苏槿夕让李府门房的人通报的时候用的令牌也是广义的代表皇族的,并没有用幽王府的。 没过多久,李嗣亲自迎了出来。 见苏槿夕头上戴着斗笠,他便立即明白了苏槿夕的用意,没有在人前过多的透露幽王妃的身份。 “夫人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夫人赎罪。” “李大人免礼!” “夫人请!” 李嗣将苏槿夕带到正厅当众后,苏槿夕才摘下头上的斗笠。 “李嗣,本妃听说你的小儿子生了重病,近日来是特意过来瞧瞧的。” 李嗣如获贵宠,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会亲自过来给自己的小儿子瞧病。 “下官多谢王妃娘娘。”李嗣的双眼都亮了,陡然跪在地上。 “你先别忙和谢,本妃先看看你儿子的病情如何。” “是是是!王妃娘娘这边请,下官这就带着王妃娘娘去见犬子。” 李嗣带着苏槿夕来到李小郎的房间。 苏槿夕猜的一点都没错,李小郎确实是中毒了。 她刚进门,解毒系统就已经提醒了。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苏槿夕还是和之前的每一次救人一样,把脉,看诊,检测…… 一个环节都没有少。 李嗣郎很紧张:“王妃娘娘,犬子得的是什么病啊?还能不能救?” 李嗣的小儿子今年才七岁,是当年李夫人生产的时候用命换来的,也因此,李嗣格外心疼这个儿子,却没行到这孩子生下来就多灾多难。 至如今,竟然病成了这个样子。 苏槿夕瞧了一眼身旁的绿篱,绿篱立刻会意,出去后将门关上。 李嗣的脸上顿时有些疑惑,不知道苏槿夕这样做是为何以。 “李嗣,不瞒你说,你儿子并不是生了重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下毒?”以前可从来都没有人说过啊! 不过,此时的李嗣已经顾不得往日如何了,如今谁不知道中宁有一个解毒圣手,那便是眼前的这位幽王妃。 “王妃娘娘,您就救救我儿子吧!下官求求你了。” “让本妃救你儿子也可以,不过,李大人你得答应本妃一件事。” 李嗣这才反应过来,今日苏槿夕为何会主动上门,替自己的儿子看病。 不过,苏槿夕也不逼迫%2C只是等着。 “不知王妃娘娘让下官做何事。” 苏槿夕将救行痴的打算说了,不过并没有将她所有的计划都说出来,只说了救行痴,没有透露皇后的事情。 李嗣的脸色顿时一白。 他清正廉明了这么多年,这种事情可是从来都没有做过啊。 “本妃知道,这件事情对于李大人有些为难,李大人也可以选择不治。” 不治? 如果之前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还能救,李嗣的心中或许会因为失去儿子而遗憾,但如今明明知道有救,却不救,他的心里如何能安,以后又如何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妻子? 李嗣的眉头深深地皱着。 苏槿夕还是不逼迫,静静地等着。 这种让对方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情,原本就不是苏槿夕所为,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清官。 李嗣内心纠结着,瞧瞧苏槿夕,又瞧瞧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儿子。 他总是那么的乖巧,虽然每天只能醒来一两个时辰,但总能带个他很多回忆和快乐。 他的长相和性格很像他的母亲,总能让李嗣回忆起已逝的妻子来。 他已经失去妻子了,又如何能再失去这个儿子? 半晌之后,李嗣终于下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王妃娘娘,下官答应你,求你救救我的儿子?” “李大人,你可想好了,我让你做的是偷梁换柱的事情。若一旦被发现,你这几年清正廉明的一身清白可全都没有了。” “下官想的很明白,还请王妃娘娘出手。” “好,李大人放心,这进事情只要做的够缜密,永远只会是你我之间的秘密除了行痴本人之外,不会有别的人知道。若一旦事情暴露,本妃也会站出来承担后果,绝对不会毁了大人的清白。” 李嗣顿时有些不敢置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会跟他保证这些。 要知道看,苏槿夕是身份何其尊贵之人。 苏槿夕望着李嗣感激的眼神,嘴角淡淡一笑。 “还请李大人搭把手,将小公子身上的衣服解开。” 李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帮苏槿夕解开李小郎身上的衣服。 和苏槿夕之前预料的一样,李小郎胸腔位置的肌肤全都是青色的,两只脚的脚心也是黑色。 这是因为母亲在怀孕的时候误服了堕胎药,而孩子病没有打下来,毒素沉淀到婴儿体内,后期生下来之后婴儿又服用了打量毒素的缘故。 李夫人当初怎么会服用打胎药? 一个敢出声的婴儿,又如何会服用打量的毒药? 李侍郎的府上虽然妾室不多,但也有两房,这种事情就不用苏槿夕多说了。 她只是一边解毒,一边将够病的可能性原因给李侍郎解释了一遍。 李侍郎听着,眸光越来越暗沉。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是不是被怀疑了 苏槿夕将李小郎的腿部和手腕的地方化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将体内的毒素放了出来。 又用施针的方式逼出了残余的毒素,最后苏槿夕写了一个方子给李嗣。 “下次李小公子醒来之后就不会再嗜睡。你按照这个方子给小公子抓药,按时服用一个月即可。” 毕竟毒素在体内停留了那么长时间,对身体的亏损也很大。 “多谢王妃娘娘。” 李嗣接过药方。 至于如何防范有人再次给李小郎下毒,这是李府的家事,苏槿夕不便多说。 “李侍郎,三日后你我之间的约定不要忘了,傍晚时分,我会在京外的蒲柳镇等候。” 李侍郎非常认真地道:“王妃娘娘放心,下官既然已经答应了王妃娘娘,自然会替王妃娘娘将事情办好。” 苏槿夕也不多说,要离开,李侍郎送苏槿夕出府。 刚送到门口,下人欢天喜地地来禀报,说小公子已经醒了。 “李侍郎双眼中闪烁的全都是喜悦和光芒。 “李大人不必远送,快去看小公子吧!” “是王妃娘娘。” 李嗣给苏槿夕行了一个礼,脚步飞快地进了门。 苏槿夕整了整斗笠,离开。 在拐到一个巷子的时候,苏槿夕将斗笠扔了。依旧恢复了之前从幽王府出来时的形象,回了幽王府。 其实苏槿夕刚进李府的时候,夜幽尧手底下的人就已经将消息禀报给了夜幽尧。 “这个女人,去李府做什么?” 扶云殿里,苏槿夕眸光阴沉,伏在座椅扶手上的手一下一下,缓缓扣着。 他将行痴和尚等人交给苏槿夕处理,原本她应该去天牢才对,怎么去了李嗣的府上? “去查查,王妃这几天在做什么?” “是!” 苏槿夕刚进幽王府的门,花嬷嬷竟然已经在门房等候了,脸色很不好地走出来。 “王妃娘娘,殿下在清幽院的凉亭里等你。” 等她? 她出去的时候已经禀告过自己的去向了啊! 买个胭脂再逛街,夜幽尧也没有反对,又等她做什么? “王妃娘娘,殿下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您小心伺候着。”花嬷嬷好心提醒。 “恩,我知道了!”苏槿夕的内心有些惴惴不安地走了进去。 不知道为何,自从行痴和皇后的事情瞒着夜幽尧之后,这几天她的右眼皮总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不会是夜幽尧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吧? 苏槿夕走到清幽院门口的时候,果然见夜幽尧在远处的凉亭里等她。 苏槿夕缓缓走了过去。 “殿下!” 夜幽尧的脸色是平常惯有的冷峻,看不透他的内心在想什么,没有说话。只倒了一杯茶,放在了自己对面的位置。 苏槿夕在夜幽尧的对面坐了下来,端起茶杯 “谢殿下!” “你尝尝,这是今年开春的时候,李府后院里新采摘的满山红,李嗣知道本王爱喝茶,给本王送了两罐。” 李府后院? 苏槿夕手中的杯子忽然掉在了地上。 他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 夜幽尧微抬头,皱着眉瞧着正慌慌张张地整理衣服的苏槿夕。 “没……没什么。只是这茶杯太烫了,妾身被烫到了手。” “恩?有吗?满山红的叶子很脆弱,用太烫的水不易泡出茶水的清香,本王特地用了七成热的水,应该还不至于烫手吧?” 苏槿夕脸色一白,抿着唇,不知道如何说是好。 她心里很不安,也不知道夜幽尧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爱妃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恩?” 夜幽尧的眉头又皱起了几分。 苏槿夕的内心猛然一揪,心底轰然一声。 但她的脸上还是极力地保持着淡定:“殿下真爱开玩笑,妾身……妾身怎么可能有事情瞒着殿下?就连……就连解毒系统和彼岸镯的事情,妾身也已经告诉殿下了。” “没有最好,若是你敢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 夜幽尧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眼底却闪过一抹阴冷。 苏槿夕的脊背上莫名的一阵冰凉。 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她已经很久不觉得夜幽尧可怕了,但是今日这种感觉竟然又重新回来了。 不过,她依旧极力地保持着镇定的模样,微微地扬了扬头,让自己看上不太那么心虚:“那么殿下呢?殿下可有什么事情瞒着妾身?” 夜幽尧举起来刚放到嘴边的杯子忽然顿了一下,眸光一闪。 苏槿夕接着道:“妾身说过,殿下既然说过我是你的女人,就代表殿下已经承认了我苏槿夕是你的妻子。既然是夫妻,就应该坦诚相待。妾身可以容忍殿下的心中还藏着事,但绝对不允许殿下欺骗妾身,若殿下欺骗了妾身,妾身……定当以十倍、百倍、甚至千倍来对待。” 这话已经不是苏槿夕第一次和夜幽尧说了。 夜幽尧握着杯子的手狠狠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苏槿夕,你这是在要挟本王。”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苏槿夕并没有说下去,转而道:“妾身的衣服脏了,切身去换件衣服。” 说着转身下了凉亭的台阶。 身后传来夜幽尧冷冷的声音:“换完衣服过来,本王还有事。” 还有事? 是要摊牌李府的事情吗? 她去李府的事情夜幽尧到底有没有察觉? 苏槿夕表面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她真的被这样的夜幽尧给吓坏了,一回到云开阁,她就畅然吐了一口浊气,觉得方才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现在还绷着。 绿篱也被吓的不轻。 “小姐,是不是王爷已经察觉到了咱们的行动?等会王爷还有事情找你,是不是要跟你摊牌啊?王爷会不会误会?” 原本当初皇帝赐婚她也夜幽尧的时候,夜幽尧就曾怀疑过她是皇帝派过来的奸细。 如今皇帝失势,朝中大权全都掌握在夜幽尧的手上。在这个节骨眼上,身为夜幽尧的王妃,她竟然瞒着夜幽尧偷偷去见大臣。 这很难不让人想多。 “我也不知道,换衣服吧!” 苏槿夕道。 她都已经豁出去了,若是夜幽尧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她就和夜幽尧说清楚。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云瑾的师门 原本暗中放走行痴和皇后,只是为了查清她母亲的身份和死因,她原本不应该瞒着夜幽尧,但在她的内心深处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给夜幽尧说而已。 其实说出来也没关系。 苏槿夕很快便换完了衣服,去了凉亭。 此时已经是晚膳十分,花嬷嬷将所有的吃的全都端到了凉亭,餐具还是之前苏槿夕和夜幽尧一直用的那套情侣餐具。 不过旁边却多了一个人,华神医。 “老奴参见王妃娘娘。”华神医给苏槿夕行礼。 见到华神医,苏槿夕就明白是自己想多了,之前她跟夜幽尧要过华神医,当时夜幽尧答应了,说过几日才能让华神医来见她。 方才夜幽尧所说的有事,应该是指华神医,而不是其它。如此一想,苏槿夕的内心就畅然了很多。 “华神医免礼。”苏槿夕说完,款款步入凉亭,在夜幽尧的对面坐了下来。 “华神医,以后你就跟着王妃。你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华神医是除了南宫洛云之外,夜幽尧的身边唯一知道噬情针的人。并且之前还劝过夜幽尧让他远离苏槿夕或者除掉苏槿夕,如今夜幽尧将他给苏槿夕,可畏很危险。 就算他不会将噬情针的事情说给苏槿夕,也难保他不会和秦天一样,自作主张地对苏槿夕下手。 “殿下放心,这几日,老奴已经想明白了,若不是殿下开恩,王妃娘娘给了机会,老奴此刻已经在阎王殿了。以后老奴定会誓死效忠王妃娘娘。” 夜幽尧将华神医打入魂殿暗牢的事情,苏槿夕不清楚。但是之前她一靠近华神医,解毒系统就检测到换华神医的体内有大量的药物,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大量服用药物所致。 她轻轻地皱着眉头道:“华神医怎么了?是受了什么伤吗?” 暗劳的时候华神医没少受罪,这几天确实服用了很多药物养伤,但是他连忙掩饰道:“前几日有淮疆刺客闯入魂殿,对战的时候受了点轻伤,没什么大碍。多谢王妃娘娘关心。” “既然无碍就好。华神医多养几日,过两天本妃还有事情求华神医帮忙。” “苏家药堂的事情殿下已经跟老奴说过了。老奴的身子无碍,明日就可以到药堂去帮忙。” 苏槿夕原本想劝华神医再修养几日,因为按照她检测出来的华神医体内的药量来分析,华神医身上的伤应该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不多华神医的医术确实不一般,苏槿夕专攻毒术,但对医术一知半解,在华神医面前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想必按照华神医的医术,他对自己心中是有数的。 此时,苏槿夕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对了,华神医,之前本妃在给殿下把脉的时候,发现殿下的身上有内伤,本妃虽然施过一次针,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既然今日华神医在,要不你给殿下把把脉?” 华神医一听就知道,苏槿夕说的这是噬情针在夜幽尧的体内反噬的症状。但是王爷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让王妃知道噬情针的事情,所以听苏槿夕这话,他确定苏槿夕应该不知道噬情针。 华神医有些犹豫地看向了夜幽尧,发现夜幽尧只是眸光冷峻,饶有兴致地瞧着手中摩挲着的杯子。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华神医自行处理。 华神医很小心地斟酌了一番说辞:“王妃娘娘放心,之前在魂殿的时候下官已经替王爷把过脉了。王爷身上的旧疾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复发,来势汹汹,去如抽丝。老奴已经开了药给殿下服用,日后定会细心替殿下调理。” 如此苏槿夕也就放心了,虽然不知道华神医的医术比云瑾的如何,但是既然是夜幽尧的人,本事应该不赖。既然有华神医尽心,她就不找云瑾给夜幽尧把脉了。 毕竟夜幽尧似乎不怎么喜欢云瑾的样子。 于是也就不在意云瑾之前说的,夜幽尧的左臂或者左手上有伤的事情了,毕竟她已经查过夜幽尧的身体了,什么都没看到。 当日华神医便在幽王府住了下来,之前碧夫人和苏钰在府上的时候,华神医给苏钰教医术,管家给华神医安排过住处,现在华神医住的还是那里。 之后夜幽尧也没再说什么,竟然也没提苏槿夕去李府的事情。 所以苏槿夕并不知道夜幽尧已经注意到这件事情了。 当日一日无话。 第二天,苏槿夕去了一趟云府。 她这次去找云瑾并不是问云瑾夜幽尧的伤势,而是想请云瑾给苏家药堂帮几天忙。虽然有了华神医,但是苏家的七家药堂还缺人,找云瑾帮忙这事,苏槿夕一直盘桓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没开口。 但是苏府的管家却告诉苏槿夕,云瑾并不在府上,而是回师门给师父祝寿去了。 “师门?云太医师出何门啊?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过?” 云瑾在帝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而且人也长的很俊朗,若是有什么师门,众人应该早就传开了才是。 “不瞒王妃娘娘,我家主子师出南离宗家的医派。虽然这几年南离和中宁从未发生过战事,但是终归是异国,传出去怕生出什么误会,所以这事儿知道的人没几个。” 云瑾是南离宗家医派的弟子? 苏槿夕思忖着什么,良久都没有出声。 “王妃娘娘放心,当年我家主子进太医院的时候陛下知道主子是南离人,也知道我们家主子只求安生立命,两国相争的事情他从不参与。” 如此就再好不过。 方才的一瞬间,苏槿夕还以为云瑾和皇后一样,是南离朝廷派来的。 毕竟通过对皇后的试探,她知道南离和中宁表面看上去和睦相处,但背地里却并非风平浪静。 云瑾不在中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苏家那几家药堂多耽误上一日,就耗费一日的钱,这都已经耽误这么长时间了,若再找不到合适的坐堂大夫,只怕会入不敷出。依照苏家现在的家底,怕是会承受不住啊。 她应该找谁呢? 九容! 苏槿夕也想到了九容,但是九容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九容了,就连上次碧夫人受伤,管家都没有找到他。 而且她总觉得九容这个人怪怪的,每次出现,他似乎跟她很熟,但是在她的记忆里,她真的记不得她是谁了。 向一个不熟的人去开口,总觉得不怎么好。 可是,苏槿夕刚到幽王府的时候,苏府派了人来找苏槿夕,来人形色匆匆,面色非常紧张。 发生什么事儿了? 难道苏府又出事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收徒和娶妻一样忠贞不二 来人不是别人,是苏钰身边的侍从。 “王妃娘娘,钰家主请你去堂西街的药安堂。” “什么事?”苏槿夕问。 “家主也没有交代,只让小的来找您过去一趟。”来人还特地带了苏府最豪华的马车。 苏槿夕知道苏钰既然没有交代,问也问不出什么,便上了马车,绿篱也在旁边跟着。 马车行驶到药安堂门口,绿篱将苏槿夕扶了下来。 一下马车,苏槿夕就看到药安堂的门口围满了人。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苏槿夕问。 “小的也不知道。” 之前侍从是从苏府去的幽王府,只见到苏钰听了药安堂的药童回报了什么事情,就匆匆忙忙的出府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去看看!”苏槿夕道。 但刚走到门口,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苏槿夕看到药安堂内那一抹白色如仙的身影时,顿时惊呆了。 九容…… 竟然是九容。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九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此刻就坐在药安堂内,给病人诊病。 外面围着的这些人都是慕名而来,找九容看诊的。当然,也有些人是冲着九容的这个人而来,是削减了脑袋来一睹九公子的风采。 “大家慢慢来,慢慢来,排好队,未来的几日,我家公子都会在这里坐诊,大家不必着急,每个人的病我家公子都会替瞧。”身旁一名和九容一样,身穿白衣的侍从,替九容维持病人的队形。”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想死命地往里头冲,要知道,想让天医门的九公子给人治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的要求和规矩可多着呢! 其中就有很霸道的一条,他看不惯的人,绝对不治。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他竟然会在苏家的药安堂坐诊。 “这苏家和天医门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面子好大,竟然能请得动九容这号大人物。” “就是,这八成是幽王妃给请来的。你们忘了?上次在镇北门的时候,九公子可是亲自备过礼物给幽王妃庆生呢!” “是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呢?” “可是,幽王妃和九公子又是什么关系呢?九公子为什么偏偏跟幽王妃走的这么近啊?普通人可是连他的面都见不上。” “谁知道呢?反正肯定不简单,听说北翼的皇帝曾经亲自去天医门请九容出山,在天医门的门口等了整整一个月,连九容的面都没有见到。” “是吗?还有这样的事?” “这是绝对是真的,我也听说了。” “哇,那这样说来,岂不是更显得幽王妃不一般啊,竟然能得九公子的青睐。” “岂止是青睐?我们家老爷子看人这方面有两下子,当初镇北门九容给幽王妃祝贺生辰的时候,我家老爷子也在,他说,九容定是心仪幽王妃。” “哎,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幽王妃现在可是幽王的人,要是乱说,可是要惹灾的。” …… 人群中沸沸扬扬的,暗地里议论着九容为何偏偏到苏家的药堂坐诊。 苏槿夕就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现在门口围满了人,她虽然能够看得见里面的大致情形,但是进不去。 而且,外头议论成这样,她此时若当着众人的面进去,肯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槿夕姐姐。”身后忽然传来苏钰的声音。 苏槿夕回头,见苏钰站在自己的身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也说不清楚,槿夕姐姐,你先跟我过来。” 苏钰带着苏槿夕从侧门进了药安堂的后堂。 之前苏槿夕从来都没有来过药安堂,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个侧身。 一进到内堂,苏钰就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早上一开张,他们就来了,说是来给药堂帮忙的,现在苏家其余六家药堂都有天医门的人。都在坐诊看病。九公子在这边,所以我就让人把姐姐你请到这边来了。槿夕姐姐,我还以为九公子是你请来的。” 苏槿夕没再问什么。 “去拿些茶水过去,他们都帮了一天了吧?让人再准备些饭菜,给其余六家药堂也送去。” 无论怎么样,苏槿夕能看得出来,九容在前面坐诊看病,替苏家坐诊是没错的。 外面那些人说的没错,能让九容轻易出动的人没多少,就连北翼的皇帝也在天医门吃过闭门羹。不来,是人家的本分,九容确实医术高明,他有他傲气的资本,但是今日既然来给苏家帮忙了,就是情分。 这份情分,苏槿夕得记得,得还。 为了避免外面的那些人想多,苏槿夕并没有再出去。 不过,茶水一送过去没多久,九容就来找苏槿夕了。 苏槿夕正在后堂喝茶,一见到九容,连忙站起身来:“九容,今天谢谢你了。” 九容潇洒如仙,负着双手走了进去,在苏槿夕的面前站定,嘴角意味深明地一笑:“怎么?一句谢就想把为师打发了?” “这……”苏槿夕都不知道如何说好,毕竟她总觉得自己和九容之间走的没有那么熟:“反正今日的恩情我定会记得,它日定会相还。” 这几日来一直找不到坐诊大夫,苏家的药堂亏空了不少。九容这来,即便不会多呆,但是往后苏家药堂的名声肯定会上去。 九容走到苏槿夕之前坐着的位置坐了下来:“让你手下的人安排住处吧!为师的要求很多,必须是朝阳的,光线要好,空气要新鲜,辰时的时候阳光一定要照到屋子里,一应用具必须要新的,屋外要有湖,视野要开阔……”九容一下子说了很多要求。 苏槿夕有些意外:“你要在药堂常住?” 九容微微蹙着眉头:“你就让为师住药堂?” “……” “天医门门生众多,但是为师的小徒弟就只有你一个。能让为师出诊的,也只有你才有这个面子和待遇。” 九容的口吻里怎么听都觉得充斥着不满。 “就我一个徒弟?” 苏槿夕有些意外,这是多大的殊荣啊……只可惜她什么都不记得,真想把自己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被忘记的到底是什么。 却不想,九容站起身来,非常潇洒地走到苏槿夕的面前,缓缓底下头,盯着苏槿夕的双眼,非常肯定地道:“那定是当然,为师收徒和娶妻一样,忠贞不二。”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王妃娘娘是有心事吧 苏槿夕向后仰着头,猛然退了两步,差点将脚后跟都踩断了。 九容,他在说什么? 只可惜,九容并没有给予苏槿夕太多思考的时间,他仰头哈哈大笑了两声,非常高兴的样子,出了门。 那笑声说不上来的好听,如雪山之巅清粼粼的冰山融水,又更如云端的莲花飘香。让人听着,不由得心旷神怡。 九容走出去后,苏槿夕好半晌都没有回过味来他方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之前在药安堂们口的时候,病人们议论的话。 “九公子八成是心仪幽王妃的。” 这怎么可能? 苏槿夕狠狠地一甩脑袋,这绝对不可能。 “姐姐,你怎么了?” 苏钰给外面的九容和天医门的人安排了茶点和饭菜,走进来就看到苏槿夕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没……没什么。”苏槿夕道。 “你是不是生病了啊?要不我给你瞧瞧。”虽然苏槿夕说着没事,但苏钰总觉得苏槿夕的脸色不怎么好。 “不用。”苏槿夕非常坚定地拒绝。 “对了,在药安堂周围找一处清净雅致一点的院子,采光要好,院子里要有湖,风水也要好……”苏槿夕将之前九容说的要求全都给苏钰说了一遍:“还有一点很重要,院子和所有的屋子一定要干净。然后让九公子搬进去。” “槿夕姐姐九公子要留下来吗?”苏钰有些惊讶。 九公子能来苏家药堂坐诊已经让他很吃惊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要留下来。 “恩,我刚才交代的事情一定不能忘记。”苏槿夕叮嘱:“一定不能薄带了天医门的人。府上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不等今日的坐诊完毕了。你替我好好谢谢九公子和天医门的人,过几日忙完了事情我再过来亲自致谢。” 苏槿夕确实还有事情要忙,要走,苏钰还是从侧门将苏槿夕送出去。 之前来的时候乘坐的马车已经安排到了侧门,苏槿夕出门就直接上了马车。除了苏钰和九容之外,药安堂里里外外的人,没有人知道苏槿夕来过。 马车一路行驶到幽王府的门口。 苏槿夕回到清幽院,此时已经是傍晚,见扶云殿没有掌灯,问花嬷嬷:“殿下去魂殿了?” “恩。”苏槿夕也没有多想,进了云开阁。 当晚苏槿夕睡的很早,次日辰时的时候才醒,她并不知道昨夜扶云殿内黯了整整一夜,直到苏槿夕醒的前一刻,夜幽尧才回来,身上还带了伤。 夜幽尧刚到扶云殿,就让人去请华神医,且让人不要声张。 华神医到扶云殿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连礼都没有来得及行,连忙跑上去抓起夜幽尧的左手,见手心里那一块黑色比之前见的时候整整大了一圈。 “王爷,噬情针的反噬越来越猛烈了?” 夜幽尧黝黑深沉的眸子暗淡无光,点了点头。 已经有过上次在魂殿的教训,华神医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劝,劝了也没用。但他还是开口道:“王爷,老奴不知道南宫姑娘那边是如何瞒着公主的,但这件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总有一天会被宫主发现。而且……噬情针的反噬也越来越严重,王爷如今都开始自伤,只怕日后会越来越控制不住。王爷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噬情针反噬的最终结果是什么?” 华神医摇头,眸光越来越沉。 噬情针这种东西太过烈,很少有人会用。到如今,敢和噬情针反抗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全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但是这样的话,华神医终究不敢在夜幽尧的面前说。 想必王爷既然敢和噬情针反抗,一定已经查过后果。 问他,不过是想再做确定。 “疗伤吧!”夜幽尧冷冷道。 华神医连忙放下医药箱,给夜幽尧包扎,一盆盆的血水从扶云殿端出去,全都被护卫小心地给处理了,根本不会让寻常人发现。 苏槿夕起床从云开阁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华神医从扶云殿走出来。 她有些皱眉地问:“华神医,这么早,殿下怎么了?” 华神医将一抹慌张急急掩饰住:“没,没什么,王爷说昨晚睡的不是很好,让老奴给把把脉。老奴已经把过脉了,没什么大碍,最近魂殿那边的事情多,而且朝堂上的很多事情也要王爷操心,许是操劳过度了,王爷有些上火。老奴开了些冲茶的药,王爷喝上两天就会没事。” “那便好!”苏槿夕点了点,也没有多问。 其实此时她若是多注意一下,就能发现解毒系统里不断变化的数据有问题,扶云殿内有大量的血液成分,只可惜苏槿夕一直等着管家来汇报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太注意。 没过多久,管家就形色匆匆地进来。此时夜幽尧也刚好从扶云殿出来。 “什么事。” “殿下,宫里的皇后薨了。” 皇后薨了? 夜幽尧不禁皱了皱眉头。 “什么时候的事情?” “宫里的海公公来的时候说,今日五更天的时候皇后就不行了,皇后之前一直病着,太医照料,始终都不见好。” 久病在床的人,再加上这几日发生了许多事情,受了打击,一时承受不住去了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夜幽尧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备马,进宫。” 说着就出了清幽院。 苏槿夕的心不由得快速跳动了两下。 他看不明白夜幽尧方才的那个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今日的事情就是他一手安排的,夜幽尧这么急着进宫,是去安排皇后的丧事,还是他在怀疑什么,去检验皇后的遗体。 夜幽尧那么心思通透的一个人,他会不会发现什么? “王妃娘娘?”花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苏槿夕的身后,苏槿夕被狠狠吓了一跳。 “花嬷嬷,你做什么啊?站在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人了。 “王妃娘娘,你是心里藏着什么事儿吧?方才殿下还没走的时候老奴就在这儿站着,都喊了你好半天了呢!” 那会儿就站着? 那她方才想事情的时候,脸上所有的表情岂不是全都被花嬷嬷给瞧见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一定会有报应 “花嬷嬷,你胡说什么,本妃的心里能藏着什么事儿?” 花嬷嬷笑嘻嘻的:“王妃娘娘,没藏着事儿就好,昨日凉亭的事情老奴看的明白,殿下打小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脾气难免古怪了些。王妃娘娘,你可千万别记恨殿下。殿下表面上虽冷落了王妃娘娘您,但是对您的心可是一点都没变的。” 苏槿夕内心豁然畅舒了一口气。 原来,花嬷嬷是以为她多想了自己被夜幽尧冷漠了。 苏槿夕什么都没说,只留了一个背影让花嬷嬷去猜,回了云开阁。 夜幽尧进宫之后就直接去了重华殿。 此时的重华殿里浩浩荡荡地跪满了人,已然病入膏肓的皇帝也被人用銮驾抬到了重华殿,太子也在重华殿的门口跪着。 皇帝好似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两鬓的发丝斑白,面色土黄,眼窝深邃,嘴唇还有些发青,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一看就是活不过多场时间的人了。 他坐在銮驾上,仰着头一直望着头顶的天空,目光沉静而悠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后已经薨逝好久了,皇帝自从见了皇后最后一面,被人抬出来之后就一直在这坐着,也没让人将他抬到他的寝宫去。 他永远忘不了那段落叶缤纷,繁花似锦的日子。 当年的皇后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明明是个女子,却有着如男子一般的英姿飒爽。他初见她时,她正骑在马上,飞驰于繁花飞舞间,那画面美好的就如昨日一样。 但是自从皇后进宫后,她就从来都没有再见过那样的她。 当初他是真的爱他,虽然群臣因为她低微的身份反对,但是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封她做了皇后。 这么多年来,他以为皇后与他举案齐眉,一直都是夫妻恩爱。就算她的性格冷淡了一点,但总归陪在了他的身边。却没想到,方才在皇后薨逝的前一刻,他竟然在她的双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解脱。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皇后与他伉俪情深,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甚至她死去的前一刻,她看着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不舍和留恋。 皇后…… 皇帝还不知道,皇后和行痴和尚之间的事情。 “王爷!”众人的行礼声将皇帝的思绪打断。 皇帝缓缓回神,望着夜幽尧的双眸很平静。成王败寇,他也没多少活头了。已经不再想着做困死的斗兽。 索性他还有儿子,还有太子,他死了,太子早晚会将属于他们父子的一切夺回来。 夜幽尧甚至都没有看皇帝一眼,直接朝着皇后的寝宫走去。 “王爷。”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连忙拦在了夜幽尧的面前:“王爷皇后娘娘还没有入殓,王爷您不能进去。” 夜幽尧冷冷一个眼神看过去,宫女吓的身子一震颤抖,连忙跪在了地上,再不敢阻拦。 夜幽尧继续往前走,跪在地上的夜珅忽然站了起来,身手拦住了夜幽尧的去路:“幽皇叔,依照您的身份,此时进去确实不合适,还请幽皇叔自重。”夜珅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在咬牙切齿。 “滚开!”夜幽尧冷冷道。 虽然夜珅依旧很害怕夜珅,但是他还是倔强地拦着。 没有人知道夜幽尧此时要进皇后的寝宫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别说皇后还未入殓,就算是入殓了,身为臣子进皇后的寝宫确实与礼不合。 “老七,你这是要做什么?她都已经死了,难道你还不让她安生吗?”皇帝狠狠地拍着銮驾的扶手道。 只可惜,夜幽尧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皇帝。 他扬袖一甩,带着强有力的内力直接将夜珅给甩了出去。 当夜珅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夜幽尧的身影已经闪入了皇后的寝宫。 正要将白练盖到皇后头上的老嬷嬷意见夜幽尧,骤然被吓了一大跳,颤抖着身子连忙跪在地上,都忘记了阻止。 夜幽尧一步步冷冷地走到皇后遗体旁边。 虽然已经画上了最庄重的宫装,但是脸色发白,眼角无神,涂了厚厚一层釉彩的嘴唇也隐隐可见泛白。 “王爷。”老嬷嬷终于出声阻止,不过不为了皇后的遗体,而是为夜幽尧着想:“皇后已经去了,这里晦气,只怕对王爷不利,王爷还是不要靠太近的好。” 夜幽尧就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伸出手探了探皇后脖颈的动脉,又拽起皇后的手腕,探了探脉象,确定皇后确实已经死后才走了出去。 嬷嬷们都被吓的脸色一阵惨白。 “夜幽尧,你,你太过分了。朕……朕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皇帝已经从銮驾上掉了下来,久病的身子过重,两个太监扶了好半晌,都没有将他扶起来。 见夜幽尧出来,皇帝匍匐着爬到了夜幽尧的脚边。 他原本就已经丢了江山,却没想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死后他连她最后的清白都保不住,他枉为天子,妄为男人。 夜幽尧双手负后,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皇帝,此时的皇帝简直低微到了尘埃里,夜幽尧无论是气势,还是身上王者般的霸气,都比这个真正的天子高上很多倍。 “是谁将陛下带出来的?”他冷冷道。 “王爷息怒,奴才们这就将陛下抬回寝宫去。” 几个太监连忙上前,将皇帝扶上了銮驾,抬着往重华殿外走。 已经走很远了,皇帝咒骂的声音依旧传来。 “夜幽尧,你这样,一定会遭报应的。” “夜幽尧,夜氏的列祖列宗一定不会饶恕你。” “夜幽尧,就算是死,朕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 “殿下……” 夜幽尧走出重画殿之后,一名暗影落在了夜幽尧的身边。 “查到了什么?” “回禀殿下,属下在重华殿的屋顶呆了很久,从殿下进去到出来之的这段时间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继续派人盯着。” “是!” 暗影正要离开,夜幽尧又将他叫了回来:“李府那边加派人手,全面监视,一有动静,无论是谁,当场拿下!” 暗影有些犹豫,琢磨了好半晌,但还是问出口:“殿下,也……包括王妃吗?”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八个绿篱 霞光之下,夜幽尧冷峻的眸子异常凛冽,冷声道:“尤其是王妃。” 竟然敢背着他暗中去见大臣,他倒要看看苏槿夕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是日,夜幽尧一直的皇宫里,没有回府。 云开阁的灯早早的就熄灭了。 酉时一刻,绿篱匆匆云开阁出来,匆匆出了幽王府。 没过多久,又有一名绿篱从云开阁出来,从幽王府的侧门离开。 清幽院里,两名受夜幽尧之命,暗中监视苏槿夕的护卫有些摸不着头脑。 “哎,刚才我明明看到绿篱姑娘已经从前门离开了,怎么又出来一个绿篱姑娘,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也看到了。” “是啊,怎么有两个绿篱姑娘?” 护卫伸长了脑袋往云开阁的方向瞧着,但是窗户一片漆黑,什么都瞧不见。 此时护卫队长刚好过来,在那护卫的头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王妃已经歇下了,你的眼睛敢乱瞟,不要命了?” 那护卫实在冤枉,连忙道:“老大,我们刚才看到两名绿篱姑娘分别从前门和后门出去。” “两名?” “对,我们看的清清楚楚,两人离开的中间间隔不到两盏查的功夫。 “不好,很可能王妃已经离开了。” “啊?王妃……王妃已经离开了?” 王爷让他们这两天跟着王妃,暗中监视王妃到底在做什么,他们竟然将王妃给跟丢了,这还了得。 “还不去追!”护卫队长在他们的头上拍了两巴掌。 “去去去,老大,我们这就去。” 说完两人分头行动,一人朝幽王府的正门而去,一人朝着幽王府的侧门而去。 护卫队长跳下院子,去敲花嬷嬷的门。今晚苏槿夕睡的早,所以花嬷嬷也早点睡下了。但不知为何,护卫队长敲了好半晌,都没能叫醒花嬷嬷,只好撞开门进去。 却发现花嬷嬷在床上睡的很沉,怎么喊都喊不醒。 怎么会这样? 花嬷嬷是宫里呆过的人,平时的时候都非常警觉,怎么喊了这么多声还是睡的这么沉? 莫非……是被人下了毒? 护卫队长走到门口,招来了一名护卫:“去请华神医过来。” 没过多久,华神医就被请过来了,身上背着医疗包。 华神医将花嬷嬷仔细地检查了一番之后,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华神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误食了什么东西,所以导致昏迷,老夫给嬷嬷扎上几针。” “误食东西?华神医,你确定不是被王妃娘娘下了毒?” 华神医连忙拉下脸来:“童护卫,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污蔑王妃这样的大事,相信不是童护卫你能够担待得起的。” 童护卫神情复杂,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其实华神医在给花嬷嬷检查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这是苏槿夕的手笔。但现在他已经被幽王妃送给了苏槿夕,现在是苏槿夕的人。各为其主,他自然要为自己的主子多担待。 但是王爷对他的恩情也不能忘,迅速一番思量之后,他决定替苏槿夕挡下这件事,用扎针的方法治疗花嬷嬷。 扎针的手法有很多种,有的能立竿见影,马上看到疗效,但有的却需要一段时间。 他选择了后者,只盼着等花嬷嬷醒来的时候,王妃娘娘要办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这样他既不背叛自己现在的主子,也不违背自己对王爷的衷心。 另外,分别从前门和后门去追“两个”绿篱的护卫,很快便追到了“两名”绿篱。他们没有上前阻止,而是暗中跟着。 没想到最后两个人去的竟然是苏府的翰香院。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人从翰香院的正门进去之后,没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竟然有八个绿篱从里面走出来,分别从正门、后门和侧门离开。 他们只有两个人,应该追哪个? 早知道就不想着放长线钓大大鱼了,之前刚刚追上的时候就应该上前阻止。 “应该怎么办?”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别管了,咱们丢钱币,若是正面朝上你我就追从正门和后门出去的;如果是背面朝上,就追从侧门出去的。” “好!” 于是,两个人掏出一个硬币来投掷。 最后两人瞧着掉进手心里的硬逼,对视了一眼,同时出声:“追!” 分别朝着前门和后门离开。 两名护卫离开后不久,翰香院的门又开了,一身黑色劲装的苏槿夕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苏钰和碧姨娘。 “王妃娘娘,妾身已经让府上的护卫都检查过了,跟着你和绿篱过来的就两个人,现在他们已经中计,离开了。” “恩。” 苏槿夕点了点头,从碧姨娘的手上接过斗笠,戴在头上。 斗笠是黑色的,和苏槿夕身上穿的劲装是同一个颜色。斗笠的四周又缝制了一圈长长的黑纱,到了苏槿夕的腰部,将苏槿夕裹的严严实实的。若不是碧姨娘和苏钰原本就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苏槿夕,根本就认不出来此人是谁,更甚至无法辨别是男是女。 “槿夕姐姐,还是派两名护卫跟着你吧!若是遇到什么状况,还可以帮你抵挡。暗中跟着也行。” 苏槿夕原本想拒绝,怕人多了反而眼杂,但苏钰说的也并无道理,毕竟她不懂武功,是不是会遇到什么特殊状况,她也无法预料。 “好!” 于是苏钰派了两名府上身手最好的护卫跟着苏槿夕。 没过多久,苏槿夕就从正门堂而皇之的离开,去的方向是刑部天牢。 夜已戌时,且此时又是寒冬腊月,街上的行人稀少。路边的深巷中偶尔传来狗吠的声音,洪亮且清晰。 中宁最高司法机关天牢的门口点了两个巨大的火盆,用支架架的高高的。也不知为何,今晚的火焰格外明亮,火烛噼里啪啦的声音脆亮脆亮的,就像爆竹一样。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大半个天空。 门口守着四个守卫。 虽然火盆里的火烧的够旺,但他们还是冻的不停地跺脚。 “这狗日的天气,一年比一年冷了,记得去年这个时候还没有这么冷。”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能看穿灵魂 “三儿,去年这个时候你应该还在炕头上焐媳妇吧?你家娘们可是刚进门,给你放了婚假。” 那叫三的是个十**岁年纪的年轻人,顿时红了脸。 他还没有说话,身旁一人就道:“三儿,你不会是想媳妇了吧?” “哪儿有的事情,你们不要胡说。” “哈哈哈!”其余三个人顿时笑弯了腰,其中一名道:“大老爷们的,竟然还害羞了。三儿,要不你悄悄告诉兄弟们,是你媳妇好吃,还是春红楼的小红那妞好吃?” “你家娘们没进门的时候你可没少往春红楼跑。这都应该有一年没去了吧?说不定人家小红姑娘现在想你想的伊人憔悴,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 “哈哈哈……” “你们不要胡说,根本就没有的事情。” 那叫三儿的毕竟年纪小,哪里承受得了被人如此掏出以前七素八荤的事情来说? 几个人正笑着,远处石狮子底下一名老护卫刚抽完一锅烟,朝着脚底抖了抖烟灰,收拾着烟袋,沉着脸走了过来。 “你们几个,打起精神来。这天儿都好几日没下过雨水,天干物燥的,别给出了什么漏子,小心你们的脑袋。” “老孙头,你就别吓唬我们了,这快到年关了,能出什么事儿啊?再说了如今的天牢机关重重,就算贼人有那贼胆也不敢来啊!” “哼!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阎王爷什时候放小鬼出来,还能跟你商量?” 那老孙头说着,扛起了自己的长刀,面色严肃地站在了属于他自己的岗位上。 他刚一说完阎王爷放鬼,地上竟然就吹起了阴风,吓的其余四人齐齐一阵哆嗦,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真他妈邪乎了。” 其中一人虽然很怕,但还是咒骂了一声,站在了老孙头的旁边。 “老孙头,你……你说,不会真有阎王爷看不住的小鬼跑出来吧?”另外一名护卫战战栗栗地,早就被下吓的脸色苍白。 “你们看,那……那是什么?”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朝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天牢的大门外视野宽广,对面正对着一条只能容一辆马车行驶的小路,小路的尽头有灯光,虽然没有将整条小路都照的通透明亮,但也是半明半暗。 此时,一人背着一身灿烂的夜光,正缓缓朝着天牢的方向走来。她身上衣衫翻飞,张扬狂乱。随着她越走越近,地上的阴风也吹的越来越烈。 天牢前的一名护卫不禁双腿发软,不停地颤抖。 “那人……不会是鬼吧?” “就是啊,若是真常人,哪有像他那样的?” “老孙头,不会是真的被你说中了吧?” 四个人被吓的三魂丢了七魄,全都躲在了老孙头的身后。 这老孙头可是有两下子的,据说祖上是锦衣候时期的阴阳师,上能达九十九重天,下能通地府,平时就连小鬼见了都害怕。 “别胡说,鬼哪有影子的?”老孙头在方才出声的那人头上狠狠敲了一巴掌。 不过…… 老孙头瞧着那缓缓走来的人,半眯着眼睛,掐起了卦。没过多久,他眸光惊讶地瞧向了来人,像是真被他算到了什么。很快,他又恢复了方才的模样,半眯起了眼睛。 “不过……此人大有来头……只怕还真是被阎王爷给漏掉的。” “啊?老孙头,你可别吓唬我,我还没娶媳妇呢!” “对啊!三儿刚取了媳妇才一年,娃都还没生呢!我们可不想死。” “别嚷嚷,虽然是从阎王爷手底下逃出来的,但她也是个人,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老孙头……我们……我们都胆子小,你……你可别吓唬我们了。” “对啊,老孙头,我怎么看着她没有脚啊!” “过来了,过来了……” 几个人胆战心惊间,那人已经走到了眼前。 “你是什么人?”老孙头道。 来人正是之前从苏府出来,身穿黑色劲装,头戴黑色长纱斗笠的苏槿夕。 苏槿夕并没有回答老孙头的话,亮出了皇家令牌。 老孙头瞧着,眸光特别复杂,其余四人缓缓露出脑袋来,瞧着苏槿夕。仔细地打量着,从头到脚将苏槿夕看了一遍,确定确实是个人,不是鬼的时候才大着胆子从老孙头的身后走了出来。 “见此令牌如见皇族亲临,你们好大的胆子。”苏槿夕故意压着声音,冷冷道。 “小的们不知道尊驾是皇族派来的人,还请尊驾赎罪。”四个护卫连忙跪在了地上,却只有老孙头一人,依旧眸光复杂地瞧着苏槿夕。 “恩?”苏槿夕气势逼人,冷冷朝着老孙头看去,将手中的皇族令牌对在了老孙头的面前。 老孙头也缓缓地跪在了地上,只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不知尊驾驾临天牢,主上有何吩咐?”其中一名护卫问。 “今日天牢是何人当值?” “今日是初三,是老孙头当值。”一名护卫指了指跪在身边的老孙头。 苏槿夕也没有多留意老孙头:“我是幽王妃身边的护卫,幽王妃让我来提之前在宫中做恶的郑嬷嬷和朱嬷嬷。” 郑嬷嬷和朱嬷嬷这两个犯人都是太后身边的人,犯的可是谋害郡主的大罪,幽王已经将这两个人交给了幽王妃处置。这是天牢的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此时王妃娘娘让人来提人,定是要私下处置这两个人。 此时老孙头应当立刻带着苏槿夕进去提人才对,但不知为何,他竟跪在地上什么也没说,更没做。 老孙头,他是想做什么? 苏槿夕不禁缓缓皱起了眉头。 “老孙头,你不要命了?”跪在他身边的护卫用胳膊肘狠狠戳了他一下,提醒:“幽王妃身边的人。” 幽王妃是幽王唯一的宠妃,她的意思,就代表幽王的意思,谁敢违背? 但是,老孙头依旧没有要带苏槿夕进天牢提人的意思,他竟非常大胆地抬起了头,瞧向了苏槿夕。 也不知为何,明明戴着长长的黑纱斗篷,也能确定对方定然什么都看不到,苏槿夕却有种这老头能够看穿她灵魂的感觉,心头猛然一震。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上刀山,下火海 就在苏槿夕正要再次出声的时候,老孙头站起身来,走到天牢的门口,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尊驾请!”老孙头这才出声。 苏槿夕不动声色地将皇家令牌收了起来,跟着老孙头走了进去。 “起了!起了!”朱嬷嬷和郑嬷嬷正在睡觉,被牢里的守卫给喊醒。 “军爷,什么事啊?”朱嬷嬷缓缓睁开双眼。 “好事!” “什么……什么好事?” 郑嬷嬷也睁开双眼。天牢里能有什么好事?难道她们的死期到了? 站在一旁的苏槿夕亮出皇家令牌:“还不出来。” 朱嬷嬷和郑嬷嬷的身子齐齐一抖:“你……你是谁的人。”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上面能见你们,是你们的福气。”护卫将朱嬷嬷和郑嬷嬷揪了出来。 苏槿夕没在说什么,在前面走,朱嬷嬷和郑嬷嬷跟在她的身后。 在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老孙头的声音:“夫人,请留步。” 夫人? 朱嬷嬷和郑嬷嬷齐齐一怔,苏槿夕的心头猛然一揪。 难道……被识破了? 就在苏槿夕的内心惶惶不安间,也不知道老孙头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边,竟然捏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 苏槿夕正要挣扎,老孙头在她耳边低声道。 苏槿夕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只能先不动。 老孙头把着苏槿夕的脉象,阴阳怪气道:“魂魄都不全,逝者既已厮,何故还在这世上扰人清修。” 苏槿夕缓缓地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这老头能看出来她是灵魂穿越者? 苏槿夕再细看老孙头的双眼,竟然像是鬼眼一样,和正常人的有些不一样,盯着看久了,会让人莫名的害怕。 就在苏槿夕正在考虑,要不要将苏钰带给她的两名护卫召出来的时候,老孙头放开了苏槿夕的手。 转身进了牢房。 他声音悠远而让人寒凉:“尊驾命中,注定有一大劫。是福是祸,就看尊驾的天命造化。不过我老头子还是劝尊驾,打哪儿来,尽早上哪儿去。不该是你呆的地方,执念越深,福缘越浅。” “嘿嘿,尊驾,这老孙头的脑袋就是有些不清不楚,平日里就爱神神叨叨的胡说。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当真,别放在心上。”身旁一名护卫连忙上前替老孙头说话。 或许别人听不明白,但是苏槿夕身为当事人,却是明白的很。 她带着朱嬷嬷和郑嬷嬷离开,一路上心里总觉得很不安。 苏槿夕将朱嬷嬷和郑嬷嬷带出牢房之后,苏钰派来跟着她的两名护卫就从暗中出现了。 “主子!” “人已经带出来了,走吧!”苏槿夕道。 她的还是七上八下的,那老孙头看上去总觉得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说,她本不该来到这个时空,命中会有一劫。 前面的都还好理解,但是这后面的八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执念越深,福缘越浅。” 她的心中到底有何执念?竟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有些机缘,不被点破还好,一旦被人点破,总会挠的人心不安。 但是,此刻还不是苏槿夕多考虑这些的时候。 在京中某处院子里,苏钰和碧夫人已经在等苏槿夕了。苏槿夕和两名护卫很快就带着朱嬷嬷和郑嬷嬷到了院子里。 “姐,事情还算顺利吧?”苏钰一见到苏槿夕就迎了上去。 苏槿夕摘下头上的斗笠:“顺利。” 朱嬷嬷和郑嬷嬷一见到苏槿夕的脸,直接被吓了一大跳。 “幽……幽王妃……” 苏槿夕轻轻地看了一眼她们二人,没有出声,负着双手进了屋。 她身子原本就清秀,此时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头发高高地梳着,看上去精致干练。 两名护卫随后苏槿夕,将朱嬷嬷和郑嬷嬷揪了进去,碧夫人苏钰也跟在身后。 “王妃娘娘,求求你,给老奴二人一条活路吧!我们也是受太后指使,之前的事情都是太后让我们去做的,事情都是太后策划的。你也知道,我们一生都在宫里听命为奴,若是不按照太后的意思去办,就是死路一条啊。”郑嬷嬷求道 碧夫人给苏槿夕泡了一杯茶,苏槿夕很悠闲地喝了起来,没有说话。 “王妃娘娘,求求你了,只要你能让我们活,以后我们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为您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郑嬷嬷继续道。 “是啊,王妃娘娘,您就饶了我们吧!” 朱嬷嬷和郑嬷嬷两个人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哭求道。 苏槿夕很悠闲地喝完了半杯茶,朱嬷嬷和郑嬷嬷的头也磕了整整半杯茶的功夫。 苏槿夕这才道:“饶过你们的狗命不是不可以,不过……” “王妃娘娘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一定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愿意替王妃娘娘娘去做。”朱嬷嬷和郑嬷嬷继续磕头。 “上刀山,下火海之后你们还有命吗?”苏槿夕问。 朱嬷嬷和郑嬷嬷忽然就怔住了,这才发现自己说的太夸张了。 郑嬷嬷索性上前抱住苏槿夕的双腿:“王妃娘娘,老奴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们是真的想活命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人为了能活命,真心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郑嬷嬷,朱嬷嬷,让你们活命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们得替本妃去办一件事情。” 朱嬷嬷和郑嬷嬷一点都不敢怠慢,瞪大了双眼听着,身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漏掉了关键的话语。 苏槿夕说完了自己的要求,朱嬷嬷和郑嬷嬷都瞪大了双眼,惊呆了。 朱嬷嬷的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手心里全都是冷汗:“王……王妃娘娘,你……你让我们去偷皇后的遗体?” “做或者不做,你们自己看着办,本妃没有逼你们的意思。”苏槿夕道:“本妃之所以选择你们,是因为你们在宫里呆了一辈子,对宫里的环境最了解。另外也是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要或者不要,全在你们自己。” 朱嬷嬷一脸的担心:“可是王妃娘娘,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偷皇后的遗体,这种事情前无古人,只怕……只怕我们还没有将事情办成,就已经死在宫里了啊,王妃娘娘。”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生死符水 苏槿夕将茶杯递给了碧夫人,让碧夫人添了茶,继续喝着,没再搭理朱嬷嬷和郑嬷嬷。 态度很明显,是死是活,让她们自己选。 忽然郑嬷嬷一咬牙,捣了朱嬷嬷一拳头道:“说什么话呢?若是简单的事情,能换回我们的命吗?这是王妃娘娘的恩典,能为王妃娘娘办事,是你我的福分,还不快谢恩。” 说着,郑嬷嬷拉着朱嬷嬷,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王妃娘娘放心,这件事情是我们二人跟着王妃娘娘以来办的第一件事情。我们不仅要将这件事情办成,而且还要办的漂漂亮亮的。” “好!” 苏槿夕瞧了一眼碧夫人,碧夫人端上一个盘子来。盘子里放着两个小碗,里面各盛着半碗清水。 “王妃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朱嬷嬷的脸色煞白煞白的。 “这是生死符水,您们喝下去之后若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拿不到解药,定会穿肠肚烂,七窍流血而死。” 郑嬷嬷和朱嬷嬷马上就明白过来了,这是以防她们跑路或者办事不利的。 也就是说,他们只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若到时候没有回来或者事情没有办成,她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朱嬷嬷吓的嘴角颤抖,身子都在发软。而郑嬷嬷,却一把将其中一碗端了起来,咕噜噜仰头喝下。 “王妃娘娘放心,老奴一定替王妃娘娘把事情办成喽。” 苏槿夕看向了还没有喝的朱嬷嬷,朱嬷嬷颤抖着双手去端碗。却不想,被郑嬷嬷直接抢先将碗端了起来,捏着她的下颚给灌了下去。 “王妃娘娘这么大的恩赐,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不想活命了吗?”她一边灌,一边说。 苏槿夕没想到郑嬷嬷竟然这么很,不禁蹙了蹙眉头。 “皇后并非真的薨逝而是吃了本妃的假死药,这是解药。”苏槿夕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锦盒来,递到了郑嬷嬷的面前:“此时皇后的梓宫就停放在重华殿,你们可以先将皇后救醒,然后再趁机出宫。” 郑嬷嬷接过小锦盒,看了一眼里面的药,收在了袖中:“请王妃娘娘放心,老奴一定办成。” 这已经不是郑嬷嬷第一次给苏槿夕保证了。 不过苏槿夕也不怀疑她,若不然,她不会找她们。 “去吧!事成之后还是在这里,本妃会给你们服用解药。跟着碧夫人去,她会找人给你们做易容。” 让郑嬷嬷和朱嬷嬷再次进宫,自然要做易容。她们是宫里的老面孔,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们二人,若是被人瞧出来,定会节外生枝。 “谢王妃娘娘。”郑嬷嬷非常坚定地给苏槿夕磕头,朱嬷嬷虽然战战兢兢的,但此时也是豁出去了。 待碧夫人将郑嬷嬷和朱嬷嬷带走之后,屋内只剩下苏钰和苏槿夕两个人。 “槿夕姐姐,此事让她们去做,会不会……方才我看那郑嬷嬷确实够狠。”别的不说,就给朱嬷嬷灌生死符水那事,就能看出来,此人必定是个心狠手辣的。 “不会。”苏槿夕道:“那符水会每隔三个时辰发作一次,虽然不会很猛烈,但足以提醒并且震慑她们二人,她们绝对不敢乱来。而且……正因为郑嬷嬷够狠,才让她去做这件事。” 他们去宫里偷的可不是别的东西,而是当今皇后的遗体。这种事情,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干得出来的。 “那……姐姐,你能不能确定,幽王那边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夜幽尧有没有察觉……她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能确定,不管夜幽尧有没有察觉,今晚一定会在宫里。郑嬷嬷和朱嬷嬷想从夜幽尧的眼皮子底下将皇后带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也不是很确定,走一步算一步吧!若到时候他真的察觉到了什么,我就跟他说清楚。这件事情由他来办,毕竟比我们这样偷偷摸摸又心惊胆战的要方便的多。” “恩。”苏钰点头:“那我先去看看母亲那边需不需要帮忙。” “去吧!” 最后屋子里只剩下苏槿夕一个人。 她不禁又想起来天牢那老孙头说的话。 也不知道那老孙头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她的灵魂占据了别人的身体?他还看出了些什么? 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苏槿夕不由得胡思乱想,真有种被人看穿了灵魂的感觉。 宫里每晚三更的时候会派出来两辆马车,去城外的山涧取山泉水,给皇帝做御膳用,五更天的时候回。 皇帝现在虽然失势,但是这个规矩还是没有变。 五更天刚过,从山涧取水回来的马车按点出现。在宫门口按例检查的时候,两个黑色的身影飞速地窜到了马车底下。 马车检查完毕后放行,辘辘进入皇宫。郑嬷嬷和朱嬷嬷随着马车,安全地混了进去。 马车走的是侧门,进宫后便绕了小道去了御膳房的方向,中途郑嬷嬷和朱嬷嬷趁机蹿了下来,巧妙地躲进了一旁的花坛里。 “哎,我说,刚才我好想看到有黑影从马车底下窜出去了。”驾车的一名太监对另一名太监道。 “这都五更天了,哪来的黑影?就算有,也早就回鬼门关了,你别瞎说。” “或许是我真的看错了。” “最近宫里事儿多,幽王掌权可不比往日,留心着点,别一个不小心,小命儿都没了。” “是是是是……” 一听就知道,那说自己瞧见黑影的太监资质没有另外那位大高。 等马车走远,四下瞧着无人,郑嬷嬷和朱嬷嬷利索地脱掉了身上的黑衣,黑衣下一身崭新的宫装豁然露在了月光底下。二人很谨慎地将黑衣藏在了草丛里,走了出来,熟门熟路地朝着重华殿的方向而去。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郑嬷嬷和朱嬷嬷正要进重华殿,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二人齐齐回头,原来是一名护卫队长,正带着一对人在巡逻,刚好巡视到了重华殿的方向。 这种事情,郑嬷嬷最有经验,连忙迎了上去。 “老生二人是承寝殿伺候陛下的人。陛下让老奴二人过来瞧瞧,主丧的嬷嬷给皇后娘娘穿了几件衣裳,用了几个盖。”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着了魔一样 “这些不都在典册上注明的吗?” “主丧官是将典册拿给了陛下,但是陛下还是不放心,特让老奴过来瞧瞧。” “真是陛下让你们过来的?”那护卫队长有些不耐烦,也有些怀疑,毕竟现在他们是给幽王办事,不得不谨慎。 郑嬷嬷沉着脸,有些不高兴:“难道你怀疑老生说谎不成?若不是陛下病重,此时可就是陛下亲临了。” 陛下独宠皇后,宫里头上上下下可都是知道的。 护卫队长仍旧还是有些犹豫和怀疑。 郑嬷嬷上前,摘下自己手上一个名贵的镯子递到了护卫队长的手上:“陛下着实惦记着皇后,这几日一直沉沦于皇后的悲丧之中。你我都是宫里当差的人,还请行个方便。” 护卫队长将镯子撑在手掌里,掂了掂。好货,假不了。 “去去去!速去速回,莫要耽搁太久。幽王有令,辰时之前,宫里头除了按例当值的人员之外,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出行。” “那是!那是!”郑嬷嬷笑嘻嘻地转身拽着朱嬷嬷进了重华殿。 朱嬷嬷的手心里一片冰凉,都被冷汗湿透了。 朱嬷嬷和郑嬷嬷算是顺利进了重华殿。 皇后的梓宫旁有几个宫女在守灵,郑嬷嬷走过去:“陛下让我二人前来,数数皇后身上的衣服和盖饰,你们先退下吧!” 数皇后身上的衣服和盖饰,闲杂人等肯不能在一旁,这是宫里的规矩。而且在这宫里能坐到嬷嬷的,分位自然要比宫女的高,那些宫女也没多问,皆退了下去。 郑嬷嬷和朱嬷嬷互相使了一个眼色,连忙走近了皇后的梓宫。 郑嬷嬷掀开皇后身上盖着的黄盖,擦掉皇后脸上的釉彩,皮肤虽然看上去苍白了些,但依旧和正常人的差不多她是在宫里呆了一辈子的人,见的死人也多了去了。人死后超过十二个时辰,皮肤根本不可能再像正常人一样。 幽王妃说的没错,皇后确实不是真的薨逝。 “别愣着,去把风。” 郑嬷嬷一边利索地掀开皇后身上盖着的东西,一边对朱嬷嬷道。 此时的朱嬷嬷虽然很害怕,但是情况促使她不得不挺起腰杆,将胆子壮大起来。忙和郑嬷嬷分工合作,去外面把风。 郑嬷嬷将之前苏槿夕给她的小锦盒拿了出来,将里面的解药给皇后服下。 又找了一些清水,将皇后脸上厚重的入殓釉彩洗干净,在一旁静待着皇后醒过来。 但是等了好半晌,都不见皇后醒来。 “幽王妃给的这药到底管不管用啊?这天都快亮了,等会祭奠的人和负责丧事的人可就来了。到时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郑嬷嬷着急的来回跺脚。 “怎么样?快点。”外头的朱嬷嬷也催促。 但是,还是不见皇后醒来。 有那么一瞬间,郑嬷嬷着急的都想开溜了,想着反正事情办不成也是个死,与其这样拎着脑袋办事,还不如先跑路,然后再找个医术高明的人解毒。 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不少,说不定幽王妃那什么符水的,也不一定只有她一个人能解。 但是郑嬷嬷刚浮现这个想法,心头猛然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将她所有的念想都扑灭了。 “哎呦,她娘的,可疼死老娘娘了。”郑嬷嬷捂着心头,蜷缩在了地上。 外面也传来朱嬷嬷的呼痛声。 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这样揪心的疼了,如果第一次她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应当会意。 幽王妃这是用这种疼痛来提醒她们,若想跑路,只有死路一条。 这女人,手段还真够狠。 郑嬷嬷在心底正咒骂苏槿夕,梓宫里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声音。若是别人,肯定以为闹鬼了,但是郑嬷嬷却是心头大喜。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趴上去看,见皇后真的睁开了双眼。 “皇后娘娘。” “你……你是什么人?”皇后被郑嬷嬷扶着坐了起来。 “老奴是幽王妃安排过来救你出宫的。你快下来,老奴给你易容,然后带你出宫。” “本宫……本宫还在宫里?” 皇后并不知道苏槿夕所有的计划,之前服药的时候还以为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会是在宫外,能见到她的云歌。却没想到竟然依旧在宫里。 郑嬷嬷也没有时间回答她,已经将怀中的一些易容用具拿了出来,摆放在地上。 “皇后娘娘,时间紧急,你快着点。” 皇后只能先从梓宫里出来,按照郑嬷嬷的意思,先脱掉身上厚重层叠的衣服,换上了郑嬷嬷准备的衣服,然后郑嬷嬷又将皇后易容了一番。 这易容术也不是郑嬷嬷本身就会的,而是在来的时候碧夫人让给她们易容的师父临时教的。 郑嬷嬷心思通透,一学就会,比朱嬷嬷学的快。 “好了!”郑嬷嬷满意地一笑,飞速收拾了地上所有的痕迹,也将梓宫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她竟将皇后易容成了朱嬷嬷易容之后的样子。 二人走出重华殿,朱嬷嬷陡然回头,瞧着皇后的样子,豁然一惊。 “郑嬷嬷,你学的可真快。” “别啰嗦了,我先带皇后出去,你自己想办法。快着点,宫里人多眼杂,尤其现在全都是幽王的人,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天亮就不好办了。” “好!”朱嬷嬷点点头。 郑嬷嬷拽住皇后的手:“皇后娘娘,我们混进来的时候是晚上,费不了多大劲儿,但是此时天已经快亮了,出去可没那么容易。待会无论发生什么,您都别慌张。” “皇后抿着唇,点了点头。” 于是郑嬷嬷带着皇后先出了门,没想到,出去的时候,竟然又遇上了方才的那名护卫。 “呦,嬷嬷!我还以为你早走了,原来才出来呢?怎么样,数量都和典册上的一样吗?” 郑嬷嬷的心头一揪。 这到底是巧合又给遇上了,还是这小子一直在这里根本就没有离开? 但是郑嬷嬷人精儿的很,她捏了捏皇后的手,示意皇后不要紧张。然后放开皇后朝着那护卫走了两步。 “这可真巧,竟然又遇上了你。数量和典册上的都一样,老生二人发现皇后的黄盖和白练没有盖好,落了一些灰尘,所以帮皇后娘娘收拾了一下,给耽误了。这会儿正赶着去承寝殿回禀呢!只怕陛下也等着急了。” “那嬷嬷就赶紧去吧!” “哎!” 郑嬷嬷应了一声,回头示意了一眼朱嬷嬷,两人一并离开。 “站住……” 竟没想到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冰冷而寒彻刺骨,又熟悉的声音。 郑嬷嬷和皇后的身子齐齐一阵颤抖,脸色煞白,像是着了魔一样,同时停下脚步。一瞬间,她们都被空气中渐渐凝聚起来的那股强烈的冰冷气息和压迫感袭的不敢回头去看。 是什么人? 竟有如此强大的气势。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真是皇帝的耳目 幽王,夜幽尧…… 没想到真让她们遇上了夜幽尧,皇后和郑嬷嬷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两个人的手心里、脊背上,全都是冷汗,在听到夜幽尧声音的那一刻,吓的一阵冰凉的感觉直从脚底蹿到了脑门。 但是此刻的郑嬷嬷比皇后冷静多了,她想活,可不想死。 虽然现在是拎着脑袋给苏槿夕办事,但是就算只剩下渺茫的一线生机,她也不会轻易放弃。 很快,她便将所有的害怕和胆怯藏在了心底,强制让自己的脸上换上一副平和的表情,缓缓转身,和平日宫中所有下人一样,一副不敢抬头去看的眼神,恭敬行礼:“奴婢参见幽王殿下。” 夜幽尧一身玄色云纹的衣衫,双手负后,如暗夜的神袛一样,缓缓从远处走来,声音低沉的让人害怕:“你们是什么人?” 郑嬷嬷连忙将之前给那护卫说的话%2C又给夜幽尧说了一遍。 “哦?陛下竟然还惦记着这事儿?” “是啊!”郑嬷嬷连忙规规矩矩道:“陛下整日整夜都为皇后娘娘薨逝的事情悲伤,这样下去,陛下的身子可如何是好?” 说到最后,声音里竟然流露出来了一份真假难辨的悲切。 “是吗?”夜幽尧冰冷的双眸缓缓眯起:“既然是为数皇后的衣着和盖饰,为何不在明日?” 夜幽尧的心思常人难辨,更是细腻之极。 皇帝应该知道,大晚上的可不易动亡者的梓宫。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在傍晚黄昏时分最易。而且就算皇帝担心,也可以等到皇后出殡的时候,若是件数不够,想补多少都可以。 却为何非要偏偏在这个时候? 五更天,最忌动冥。 郑嬷嬷心头一下子就慌了,幽王果然是个难对付的。 她心思翻滚着,但是在夜幽尧问的这话中,根本找不着任何破绽。 “恩?”夜幽尧狠狠逼近郑嬷嬷。 郑嬷嬷吓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抖着声音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你不知道?”夜幽尧原本就眯着的凛冽双眸更加寒彻了几分,扬声对身后的护卫道:“拉下去,审问到知道什么为止。” 郑嬷嬷吓的脸色瞬间惨白,要知道幽王的手段可是及其残忍的,尤其对不听话的犯人,若是被她抓起来,她可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但是,怎么办? 她应该怎样从幽王的手上讨活路? 就在身后的护卫带着人正要上前押郑嬷嬷的时候,站在郑嬷嬷身后一直没有出声的皇后忽然转身,走了上来。 “殿下,其实陛下现在已经病的神识不清,而且情况非常严重。奴婢们只是听从陛下的吩咐,陛下的心思是绝对不敢去猜,也是绝对不敢多问一句的。只陛下吩咐了让奴婢们来,奴婢们就过来了。奴婢猜想,很可能连陛下自己都不清楚他下令的时候是白天还是黑夜。” 皇后虽然也很害怕,但是,毕竟她是一国之母,关键的时候到底比别人要镇定一些。 夜幽尧脸上的神情阴晴难定,一步步走到了皇后的面前。那每走过的一步,如同重锤一样,砸在郑嬷嬷和皇后的心理,她们紧张的都快要将心从口中吐出来。 “你是什么人?”夜幽尧阴冷地问。 “奴婢桓氏,是承亁殿伺候的人。” 后宫伺候的人,夜幽尧或许不清楚,但是有些人,皇后还是知道的,想为自己找一个理所当然的帽子,而不被夜幽尧听出破绽,对于她来说,还是不难。 夜幽尧倒是没再说什么,但是他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却是一直盯着皇后的脸瞧。 郑嬷嬷和皇后的内心齐齐轰然一震。 幽王……幽王不是发现了什么吧? 易容这东西虽然容易入门,但是想学精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郑嬷嬷虽然学的很快,但毕竟学会也没多长时间啊,骗骗宫里头那些眼粗的人还行,若是想骗过心思尖锐,眸光细腻夜幽尧,只怕没那么容易。 郑嬷嬷只觉得这临近辰时的风是越来越凉,脊背越来越冰冷,就像被人泼了一身凉水一样。 皇后的内心也在噗通噗通的乱跳,她抿了抿唇,索性侧眸迎上夜幽尧目光的时候,假装被夜幽尧的冷冽神情给吓到,猛然跪在了地上。 “去吧!”夜幽尧豁然转身,冷冷道。 郑嬷嬷和皇后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夜幽尧身后的护卫凛然道:“王爷都已经让你们走了,你们还不快走。”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谢王爷,谢王爷,奴婢告退。” 说着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来,飞速离开。 待郑嬷嬷和皇后的身影缓缓走远,夜幽尧将一直负在身后的双手移到身前,竟从宽大的袖子中掏出来两样东西。 一样是之前郑嬷嬷和朱嬷嬷刚溜进皇宫的时候,藏在草丛里的黑衣;另外一样是之前郑嬷嬷和朱嬷嬷要进重华殿的时候贿赂那位护卫,暗中所送的手镯。 夜幽尧眸光复杂地瞧了一眼重华殿的方向,顺着那目光看过去,他瞧着的正是皇后的梓宫所停放的方向。 “殿下,要不属下现在带人进去?皇后的尸体一定不在梓宫中,到时候正好名正言顺地再将她们抓回来。”身后的护卫上前道。 “不用,吩咐下去,一路放行。” 夜幽尧冷冽的声音在黑夜里无比的低沉,根本就听不出他的内心在想什么。 “放行?” 护卫有些想不明白,要知道方才离开的可是皇后啊!皇后竟然骗了所有人。不仅如此,方才竟然还敢在王爷的面前耍滑头,这对于王爷来说,可是莫大的耻辱。 不过,夜幽尧想什么,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小的护卫说。 没过多久,一名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夜幽尧的身边,俯在夜幽尧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夜幽尧原本就没有几分温度的眼神更加冰冷寒彻。 “这个女人,她想做什么?” 他前脚刚进皇宫,她竟然在后脚就离开了幽王府,不仅如此,而且还想方设法地撇开了他的耳目。 难道……当初她嫁进幽王府,真的和皇帝有关?真是皇帝的耳目? 【作者题外话】:本文不虐女主,请放心阅读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东宫密道 “李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隐卫道:“李嗣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听说今日他要监斩行痴,所以昨晚很早就歇下了。” 监斩行痴? 夜幽尧眯着双眼,饶有兴致地思索着什么。 “王爷,还有一件事……”隐卫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像是很犹豫的样子。 “说!”夜幽尧冷冷道。 “昨夜天牢那边去了一个黑衣人,说是王妃娘娘身边的人,手上拿的是皇家令牌。说是奉王妃之命,提取郑氏和朱氏。咱们在天牢那边的影子说,看那人的身形,和王妃娘娘有几分相似。” 相似? 夜幽尧自己手下的人,他很了解,一般没有十足的把握,是绝对不会来上报。 “可有跟踪?查到了什么?” “有!王妃娘娘将郑氏和朱氏从天牢带出之后,去了南城属于苏家的一个庄园,后来又让人给郑氏和朱氏易了容。二人跟着宫中五更十分从山涧取水回来的马车混进了皇宫。” 事情已经如此明了,整件事情一串联起来,就显而易见。若是夜幽尧还看不明白,那就不是幽王了。 苏槿夕,你到底要干什么? 夜幽尧握着手镯的手缓缓捏紧,竟将手中那支硬度还不错的手镯生生捏成了粉末。 周围所有人,都深深地埋下了头,不敢抬头看夜幽尧凛冽的双眸一眼。 这事情毕竟牵扯了王妃,护卫和隐卫们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有夜幽尧自己拿主意。 黑夜里,夜幽尧黝黑深邃的双眸深沉的可怕。 好半晌之后夜幽尧才冷冷道:“去吏部查查,皇后的底细。今日必须给我翻出来。” “是!” 隐卫知道,夜幽尧所说的底细,可并没有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而是暗地里的一些东西。这种事情一般可不怎么好办,而且还是关于皇后的,一天的时间非常紧张。于是飞速离开了。 郑嬷嬷和皇后互相扶持着,确定已经离开夜幽尧身边所有人的视线之后,看似非常淡定的两个人竟然扶着墙壁缓缓滑落在了地上。 郑嬷嬷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脖子,都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方才竟然从鬼门关上闯过来了。 就算之前被幽王妃从天牢里捞出来之后在幽王妃的手下讨活命,更甚至喝下幽王妃的生死符水,她都没有过这么紧张胆颤的感觉。 她是一遍一遍地想确认,自己的脑袋确实还长在脖子上。 皇后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此时全都是豆大的汗珠,都把发髻和身上的衣服湿透了。 “都说幽王邪佞张狂,性格阴晴不定,手段狠绝残忍,能让人闻风丧胆。以前本宫是一国之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有的时候也会被幽王的霸道气势所震慑,但从来都不觉得他有那么厉害。今日一劫,才知道谣传非虚,幽王果然名不虚传。 郑嬷嬷扶着墙壁站起身来道:“皇后娘娘,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还好我们都从幽王的手底下活下来了。天快亮了,想办法出宫才是正理。” “恩!”皇后点了点头,也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怎么出去呢?” 郑嬷嬷和皇后站在一处巍峨高耸的墙壁之下,遥遥望着远处的宫门口。 平时这个时候,宫门早开了,大臣们都已经开始进宫准备早朝。但是现在皇帝又病了,而且还赶上国丧,早朝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进行了,但也不至于都这个点了,宫门还没有开啊! 这不合常理啊! 郑嬷嬷和皇后都有些惴惴不安。 此时忽然有人在郑嬷嬷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郑嬷嬷很警觉回头,竟瞧见身后是之前在重华殿和她分开的朱嬷嬷。 “是你?你的速度倒是挺快。不是说分头出宫吗?”郑嬷嬷问。 “分头出宫反而危险,不如我们一起走吧!说不定还容易一些。”朱嬷嬷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三个腰牌来。 郑嬷嬷一看,眸光忽然亮了:“侍衣局的令牌?你是怎么拿到的?” “你忘了?之前咱们在万寿宫给太后当差的时候就有这东西,方才从重华殿出来之后就顺便去了堂万寿宫。” “你去万寿宫?”郑嬷嬷立马紧张的捏住朱嬷嬷的手腕:“你有没有注意,身后是否有人跟着?” 太后已经不在,万寿宫之前发生过那样惨烈的事情,早已经被封了,一般人是绝对不敢再去了的。若是朱嬷嬷被人跟踪了,定会惹人怀疑,那么就麻烦了。 “你放心,我走的是密道。” “密道?” 郑嬷嬷的眼眸再次亮,这宫里确实有不少密道,以前跟着太后办事的时候,他们可没少用。 郑嬷嬷也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陡然亮了起来。 两人对视了好半晌。 “到底怎么回事啊?”皇后有些不明白。 朱嬷嬷将三个令牌重新塞进怀中,拽住皇后的手腕:“原本我还想用这令牌出宫,但是现在不用了。我记得先帝爷还在的时候陛下当年还是太子,贪玩经常溜出宫。当时陛下看上了还没有受封的淮阳郡主,从东宫挖了一条密道刚好能通到淮阳郡主的府上。后来让太后给发现了,让奴婢二人带着人去堵上的,当时我们二人留了一手,没有完全堵死,这事情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 皇帝年轻的时候喜欢淮阳郡主,这事情皇后也是知道的。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东宫。” 郑嬷嬷和朱嬷嬷皆有些奇怪地瞧着皇后。 她们还以为提起皇帝的陈年旧事,皇后一定会生气或者难过,却没想到她的脸上竟然一点感应都没有。 宫里的女人她们见的多了,却第一次见到如皇后这般,对皇帝的感情事宜漠不关心的帝妃。 之前听说皇后对皇帝冷淡之极,她们还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表面上,她们看到的都是帝后在人前的举案齐眉,舐犊情深。 今日一见皇后如此,让她们恍然明白,或许以前宫里那些以讹传讹的传言都是真的。 不过,时间紧急,此时她们也没有时间,多考虑这些。 郑嬷嬷飞速给朱嬷嬷换了易容,三人轻车熟路地朝着东宫的方向而去。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评区眼淚、秋夫的花儿、花雨忆、甜心、飞翎、yeqin等各位亲的打赏和鼓励,么么哒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隔墙之音 一路上躲过了不少巡逻的护卫,不过,好在有惊无险。 现在皇宫里幽王的守卫森严,东宫却仍旧全都是太子的人。皇帝失势,太子的势力也随之被削弱,东宫伺候的人都非常散漫,郑嬷嬷和皇后及朱嬷嬷三人很容易就混了进去。 凭着朱嬷嬷的记忆,当年那个密道应该是在东宫太子的寝宫里。 此时已经辰时,太子肯定已经醒了,并去了重华殿给皇后守灵,寝宫应当没人。 三人很快便到了寝宫的窗户底下,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确定太子确实不在里面之后,才悄无声息地探了进去。 岂不知,此时他们所有的一举一动全都掌握在夜幽尧派来一路跟踪的影子眼中。 偌大个太子寝宫一个人都没有,到处都充斥着浓浓的酒意。 “呵!这太子到底喝了多少酒?”朱嬷嬷闻着扑鼻而来的酒味,道。 再往里走,地上和桌上全都是散乱的酒杯和酒坛子。 “如今幽王权倾朝野,承亁殿和东宫犹如虚设,且又遇上国丧,太子自然会心烦,你管那些做什么?快找密道。”郑嬷嬷道。 当年新帝登基,夜珅被封为太子的时候,他们记得东宫重新翻修过,不知道之前那条密道有没有被人给堵上。 三人仔细地在室内找着开启密道的机关。 她记得当年那个机关就在寝宫床的周围,但是具体是在哪里,时间过了这么长,她也给忘记了。 三人找了好半晌都没有找见,外面宫人们的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好几次都有人沿着窗沿走过,她们真怕密道还没有找见,就被人给发现了。 “会不会翻修的时候给人找出来堵上了?”朱嬷嬷问。 “不会。”皇后虽然不知道当年的情况,但却很肯定道:“依照夜珅的秉性,若知道那密道所在,一定会重新利用起来。绝对不会废掉。” 这可是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好路子。别人想挖都挖不出来呢!夜珅那样野心勃勃的人,利用密道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给堵上? 也不知道郑嬷嬷动了什么,她身旁的床忽然动了,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那缝隙随着沉重的机杼声,越来越大,最后一个狭长的通道显露在三人面前。 “应该就是这里了。”郑嬷嬷欢喜道。 “皇后娘娘,奴婢扶着您先进去。”朱嬷嬷道。 皇后点了点头,和朱嬷嬷先进去。 郑嬷嬷将床上的东西恢复了原样,尽量不让人看出被人动过的破绽,然后才进去,然接着在密道内找到机关,关上了密道的门。 密道内十分狭窄,而且及其黑暗,幸好门口就有放好的火把,郑嬷嬷点燃火把,在前面引路。 “皇后娘娘说的没错,这密道应该是被太子打通,又利用过的。当年密道被我们堵上过,按理不应该有这么长” “也不知道密道出去的路有没有被换过,容易离开还好,若是换了棘手一些的地方,只怕没那么容易出去。” “先往前走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次是老天爷都帮着我们,最难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害怕出不去这小小的密道不成?” “朱嬷嬷,你说什么?”郑嬷嬷忽然停下来,皱着眉头问朱嬷嬷。 朱嬷嬷有些不明白郑嬷嬷要做什么,但还是重复道:“我说,害怕出不去这小小的密道不成?” “不是,是前一句。” “前一句?”朱嬷嬷有些疑惑。 皇后像是也想到了什么,表情复杂地重复了朱嬷嬷之前的话:“她说……最难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对,就是这一句。”郑嬷嬷眉头紧锁:“你们有没有觉得,咱们今晚的事情办的有些太顺利了?” “怎么?你还嫌发生的事情不够多啊?这都已经是九死一生了。”朱嬷嬷的反应比较慢,还是没有明白过来。 郑嬷嬷和皇后对看了一眼:“幽王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们哪里就那么容易蒙惑过关?” “皇后娘娘,重华殿门口遇到幽王的事情,奴婢总觉得心头不安。奴婢觉得,当时那护卫绝对不是巧合被我们遇到,而是他一直都在那里。我和朱嬷嬷救走你的事情,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了。” “而且,幽王当时定是看出了我是被易容过的。”皇后非常肯定地道。 朱嬷嬷都被郑嬷嬷和皇后的话吓了一大跳。 “你们……你们说的真是太吓人了,若真是这样,我们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地在这里吗?” 郑嬷嬷和朱嬷嬷对看了一眼。 郑嬷嬷没在说话,皇后道:“或许这就是幽王的高明之处,也是他的可怕之处。或许他还有其他的目的。” “其他的目的?幽王能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当时既然都已经看出了破绽,他将你们抓起来不就行了?还费这么大的劲儿干什么?” 郑嬷嬷狠狠地瞪了一眼朱嬷嬷:“你真是笨死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在宫里是怎么活下来的。当时抓住我和皇后有什么用?幽王一定另有图谋” “另有图谋?她能在我们几个身上图什么?” “谁知道呢?”郑嬷嬷将一抹异样的情绪很好地掩藏在了眼底:“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皇后安全护送到幽王妃身边,然后拿到我们的解药。只要活着,别的事情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对,我们还是赶紧走吧!”郑嬷嬷也不愿意再想别的。 皇后总觉得郑嬷嬷一定看出了些什么,但是也不好多问,所以就没多嘴,跟着郑嬷嬷和朱嬷嬷顺着密道往出口走。 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有光线从前面透过来。 “有出口。”朱嬷嬷兴奋道。 “嘘……”郑嬷嬷连忙捂住了朱嬷嬷的嘴。 这里离出口这么近,如果出口和入口刚好一样,是在某主人的房间里,他们的声音定会很容易被人听到。 朱嬷嬷连忙会意,闭上了嘴巴。 郑嬷嬷吹灭了火把,三人小心翼翼,悄无声息地朝着出口靠近。 随着她们越走越近,外面的光线照进来的也越来越多,四周也被照的越来越明亮。 但与此同时,一阵非常不堪入耳的声音,从外面传入密室。 是属于女子欢愉的娇yin,和男子在欢爱中兴奋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太子不举 皇后虽然是过来人,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了眼,故意放慢了速度,没有靠入口太近。 郑嬷嬷和朱嬷嬷也是一把年纪了,宫里这样的事情见的多了,但从来都没有听过如此激烈的声音,听的老脸都红了。 “殿……殿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男子隐忍着没有出声,但一一阵阵皮鞭抽打在肌肤上发出的声音却极其响亮。 “啊……”女子一声声尖叫着,但还是极力地取悦着男子,一声声地喊着“太子殿下……” 太子? 郑嬷嬷不禁走过去,顺着光线透进来的小缝隙看了过去,竟看到外面正和女子欢爱的男子确实是当朝太子夜珅。 天! 郑嬷嬷虽然够稳重,够胆大,但还是被吓的不轻。 国丧期间,太子戴的可是重孝,他竟然……竟然还能在这里如此疯狂。 要知道按照皇家规定,国丧期间,一个月之内,所有皇子皇孙,可是连正常的房事都不能有,要规规矩矩守孝的。 皇后虽然没有真的薨逝,但在明面上确实是去了。这别说一个月了,梓宫都还停在重华殿没有下葬呢,太子就敢背着众人在这里风流快活。 他不要命了吗? 朱嬷嬷见郑嬷嬷的表情,也有些好奇地凑过去看,这一看她也被吓了一跳。面色惨白的不禁低喊出声来:“那……那女的不是苏府的大小姐,苏仙惠吗?” “苏仙惠?” 郑嬷嬷方才只顾着看太子,却没有女子的面容,好奇地又看了一眼,确实是苏仙惠。 只见她沉欢在太子身下,那样子无比的诱人娇媚,勾人心魄。虽然太子手中的皮鞭不停地抽打在她的身上,满身血迹斑斑,伤痕累累,但她还是很卖力地扭动着身躯,让自己表情绽放的更魅惑,更荡漾心神。 “见过风骚的,真没见过这么风骚的。”郑嬷嬷嘴角讽刺地一笑,满眼的不屑,对朱嬷嬷:“你我算是在这宫里白呆了半辈子。” 宫里的风月事迹不少,但从来都没有哪个皇子宠爱自己女人像太子这样变态的。 太子这手段,分明就是没拿苏仙惠当人看,但那骚货竟然还摆弄风姿,乐意的跟什么似的。 朱嬷嬷瞧着,实在是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皱着眉头道:“哎呦喂,好歹也是苏府的大小姐,竟然比青楼里出来的还专业,她可真够不要脸的。 “以前外界传言,太子之所以推掉和苏槿夕的婚事,除了因为嫌弃当时的苏槿夕天生痴傻,废柴丑颜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太子和苏仙惠暗通款曲,被苏仙惠给挑拨了,难道传言是真的?” 皇后虽然听着那声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当她听说外面的人是太子和苏仙惠的时候,也开始好奇了。 这个郑嬷嬷和朱嬷嬷也有听说过。 朱嬷嬷撇撇嘴:“这事儿八成就是真的。”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在这里凑到一起啊:“果然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郑嬷嬷像是想到了什么:“之前在太后身边的时候,我似乎在无意间听到太后近身伺候的人说,曾收到暗线的汇报,苏仙惠被幽王妃下令让人给打断了腿,幽禁在苏府的后院里。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这里可是忠武候府上,忠武候和淮阳郡主先后被伏,霍壁和府上的下人全都受到连坐。唯一法外开恩的就是辰太妃的亲侄女卫美佳。但听说卫美佳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虽然是回了南苑,但却被幽王下令,圈禁南苑,终身都不得踏出半步。 这里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了啊,太子也不可能天天呆在这里,她一个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是怎么活的? 但不管怎么样,有两点郑嬷嬷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第一点,这苏仙惠绝对是从苏府跑出来的,如今幽王妃肯定派了人在寻她。她若是将卫美佳带回去,在幽王妃的面前可算是又立了一功。 另外……郑嬷嬷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极其怪异,而且还带着一点阴狠。 外面的两个人儿正玩的火热,太子夜珅也刚好在兴头上,以为周围没有一人,所以更是全身心的投入,肆无忌惮。 依照她对于男女那当子事儿的了解和经验,此时若有人忽然闯入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怕太子就算不被吓出个别的好歹,这辈子不举的病根算是落下了,想治愈,绝对难。 这也算是替幽王妃报了当初羞辱之仇。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 以前在太后身边的时候,她就在暗中一直留心着幽王妃,幽王妃确实和别的女子不一样,有胆识,有谋略。最主要的,万事她都有自己的见解。 这样的女人将来肯定有一番大作为,跟着她绝对不会落的太差。 只可惜那个时候她已经是太后身边的奴才,无缘跟着幽王妃。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能活下来,她就有为自己争取的能力和机会。 救出皇后算一个,带回苏仙惠算一个,这让夜珅不举也算一个。 三份大礼,算是她心甘情愿投入幽王妃麾下的见面礼,也算是三份心意,代表她的衷心,但愿幽王妃能明白她的心意。 朱嬷嬷见郑嬷嬷的表情有些不对劲,问:“你是不是又在谋划着什么?” “你照看好皇后。”郑嬷嬷拍了拍朱嬷嬷的肩膀。 朱嬷嬷和皇后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嬷嬷就已经一脚提开了密道的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非常霸气地撕下脸上的易容,露出她原本的模样来。 “太子殿下,国丧期间,所有皇子王孙禁止房事,更明令严禁出入青楼,你却在这里**,玩的好疯狂啊!也不知道已经逝去的太后、皇后以及华荣郡主在地下幽灵,会作何感想?” 郑嬷嬷这话,压根就没将苏仙惠放在眼里,更是将她喊做了娼。 不过,郑嬷嬷真正的目标却不在苏仙惠身上。 她见情急之下从苏仙惠身上退出来的夜珅脸色及其惨白,虽然已经飞速用被子挡住了身子,但隐隐还是能看出来,他的下身一抽一抽的,所以嘴角满意地一笑,她预期的目的绝对达到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不是鬼,有影子 虽然至此,但她还是不介意再火上浇油一把。 她脸上笑嘻嘻的:“不知道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和皇后娘娘有没有入过您的梦,倒是在梦里找过老奴好多次。说,她们都挺惦记太子殿下您的,还说……他们都等着太子殿下你为皇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呢!” 说着她又皱着眉头:“不过……太子殿下,不知为何,梦里的太后和皇后娘娘似乎有些不高兴呢!还有华荣郡主,她说她在皇后娘娘的灵堂找了您很久,但就是怎么也找不见您。问老奴,您去哪儿了。您说,下次见到她们的时候,老奴应当如何说才好呢?” 夜珅倒在床上,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下身依旧不住地颤抖着,死死地瞪着花嬷嬷。 “郑嬷嬷,你……你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哈哈哈。”郑嬷嬷仰头大笑了两声:“太子殿下,老奴当然是替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还有华容郡主来找您的啊!” “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她们全都已经死了!” “哈哈哈。”郑嬷嬷又意味深明地笑了两声,竟然只是盯着夜珅瞧着,什么话都没说。 夜珅的内心反而有些不安:“你笑什么?” “我笑……”郑嬷嬷忽然拉长了声音瞧着夜珅身边拽着被子娇羞不已的苏仙惠:“瞧苏姑娘这面白体虚的样子,想必殿下昨晚整夜都没有回东宫,而是宠幸了苏姑娘一晚上吧?这大晚上的,可是什么都有,难道殿下你就不怕,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怨你不守孝道,找不干不净的东西附着在她身上吗?” 郑嬷嬷说着,那一板一眼的眼神还配合的十分到位,宫里头可最忌讳的就是这些。 方才郑嬷嬷忽然出现,夜珅就已经被吓的不轻,而且此时他的下身还很不适。被郑嬷嬷这样一说,也不知怎的,他只觉得脊背一阵寒凉。再看向身旁苏仙惠的时候,竟觉得之前分明明媚娇羞的美人脸,此时却阴气潺潺,如同鬼脸一般。 他连忙飞速套上裤子和衣服,跳下床。苏仙惠不顾身上不着丝缕,一把拽住了夜珅的衣袖,柔柔弱弱地喊了一声:“殿下……” “滚开!”夜珅一把将苏仙惠甩了出去,撞在床沿上,险些晕了过去。 一旁的郑嬷嬷瞧着,内心别提有多欢喜了。 “老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故意挑拨我和殿下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何用意?”苏仙惠忽然指着郑嬷嬷道。 夜珅正飞速地整理着衣服,一听苏仙惠说挑拨,忽然脑海中清明了不少。 才发现这郑嬷嬷刚才所说的话语中确实有挑拨的意思,并且他此刻下身非常非常不适,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行房事,方才在床上的时候他已经用内功调理了好半晌,却是一点做用都没有。 若是以后落下什么病根,可都是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给害的。 想到此,他忽然转身眸光冰冷地瞧向了郑嬷嬷,而且还带着浓浓的杀气。 郑嬷嬷身子一颤,陡然警觉,丝毫都不敢轻视地一步步向后退着。 方才冲出来的时候,她只顾着达到自己的目的,却疏忽了夜珅还会武功,反而她可是一点武功都没有。只要夜珅起了杀意,捏死她可就像捏死一直蚂蚁那么简单。 “呵呵,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的梓宫还在重华殿呢!而且太后也刚入殓,你这双手今日是想沾血吗?你就不怕你不仁不孝的做下这么多亏心事,亏损了阴德,以后与皇位无缘吗?”郑嬷嬷大着胆子,嘴角干干地笑着。 夜珅眸光阴鹜,嘴角冷然:“本宫杀你一个忤逆犯上的奴才,天经地义;而且本宫宠爱苏仙惠,也是替皇家开枝散叶,何来不仁不孝,亏损阴德之说?” 说着,一个闪身,飞速到了郑嬷嬷的面前,狠狠地掐住了郑嬷嬷的脖子。 郑嬷嬷双手死死地掰着夜珅的双手,双眼瞪着夜珅,极力挣扎,极力地想说什么,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躲在密室里的朱嬷嬷被吓了一大跳,“啊”低喊了一声,皇后连忙捂住了朱嬷嬷的嘴巴。 但,还是晚了。 “谁?”夜珅冷然冲着密道喊。 朱嬷嬷和皇后都紧张极了。 “还不出来!再不出来,本宫就掐死她。” 夜珅掐在郑嬷嬷脖子上的手又用了几分力道,竟将郑嬷嬷给揪了起来,郑嬷嬷的双脚已经离开地面,整个身体都被夜珅揪着悬在半空中了。 毕竟是共事了半辈子的人,朱嬷嬷瞧着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的郑嬷嬷,不住地摇头,双眼都开始红润起来。但她的嘴巴始终被皇后给捂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出来吗?若还不出来,本宫就先杀了这个奴才,再进去杀了你。”夜珅再次逼迫。 其实此时夜珅完全可以按照他说的,先杀了郑嬷嬷,然后再进入密道,但他毕竟还是十分谨慎的。 对方在暗,他在明。不知道密道是何种情况之下,他不会贸然让自己涉险。 “珅儿……” 就在夜珅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密道里忽然传来皇后的声音。 母妃去的早,他是皇后养大的,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但是怎么可能??? 皇后分明已经死了! 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他听错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夜珅脸色有些苍白地问。 “珅儿,母后养你多年,难道你竟连母后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说着,皇后目光平静,披头散发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母……母后?” 夜珅陡然见到皇后,吓的脸色顿时煞白,连忙放开了郑嬷嬷,向后退去。 得了间隙的郑嬷嬷被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但她一见皇后披头散发地出来,就知道皇后的用意。 虽然此时的她说话还是很困难,但她还是装模作样地配合皇后,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皇……皇后娘娘?老奴……老奴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冤有头,债有主,国丧期间不规矩的是太子,让您在地底不得安宁的也是太子,您要找,就找太子,可千万别缠着奴婢啊!” 夜珅毕竟是做了亏心事的人,正心虚,再加上下身的不适,心头烦躁的很,没能用心去分清眼前的状况是真是假,所以被吓的不轻。 但是床上的苏仙惠却是清醒的很,她那双明媚的眸子竟忽然瞧着皇后身边地上的黑影道:“太子殿下,皇后她根本就不是鬼魂,她有影子。”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撕裂你的伪装 夜珅往地上一看,确实瞧见了皇后的影子。 他脸上害怕的所有神情瞬间不见,眸光凛冽地瞧着皇后:“你……竟然没有死?” 皇后脚步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珅儿……你……你想干什么?” 夜珅双眸之中杀气顿生,一步步朝着皇后走了过去:“母后……原来你是真的没有死啊?原来你骗了所有人。” 皇后被夜珅逼的一步步退着,最后退到墙边,退无可退的时候,她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夜珅,现在朝廷是幽王的朝廷,中宁是幽王的中宁,你若杀了我们,你也活不了多久。” 夜珅的眸光阴鹜之极,忽然指着皇后情绪激动道:“闭嘴!你还有脸说,好歹你也是皇后,做了那么多龌龊的事情,如今竟然还勾结外人,欺骗了天下所有人。我是没有朝权,但是今日你们也别想活着出去。” 说着,飞速走到了皇后的面前,死死地掐住了皇后的脖子。将皇后缓缓地举到了半空。 皇后的双手和双脚在半空中极力地挣扎着,双眸憋的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嬷嬷急中生智,忽然扬声对夜珅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是幽王妃要的人,今日我们的所有行动王妃娘娘都是知晓的。若是天黑之前还看不到奴婢带着皇后回去,她一定会怀疑,至于发生了什么,到时候王妃一查便知。依照王妃娘娘的聪慧,到不难查出我们的失踪和殿下您有关。” 苏槿夕? 一说到苏槿夕,夜珅的眸光忽然变得极其复杂。 郑嬷嬷接着道:“不如殿下和奴婢们做个交易,您今日放了奴婢们离开,至于这里发生过什么,奴婢们什么都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如何?就算是给奴婢和皇后娘娘一条活路,也给殿下您自己一个方便。” 郑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瞧了一眼侧面的方向举着一块青砖,缓缓从密道里出来的朱嬷嬷。 她提起苏槿夕,原本是想暂时转移夜珅的注意力,却没行到真的起了作用。 “苏槿夕?你们是苏槿夕派来的人?还有你……”夜珅瞧向了被自己捏在手中的皇后:“你假死的事情,也是苏槿夕一手策划的?” 夜珅的注意力一松懈,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放松了几分,皇后竟然能发出声音来。 “哼!夜珅,今日你若敢杀了我们,坏了苏槿夕的计划,你和她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深了,日后你若再想得到她的心,只怕比登天还难。” 郑嬷嬷不知道夜珅对苏槿夕的心思,但夜珅毕竟是皇后看着长大的,他什么心思,皇后最清楚了。 果然,在皇后说完这句话之后,夜珅的眸光开始变得犹豫起来。 此时正是朱嬷嬷动手的最好时机,郑嬷嬷朝着朱嬷嬷点了点头,朱嬷嬷飞速从密室里出来,将手中青砖狠狠地砸在了夜珅的头上。 夜珅的眸光顿时浮上一抹惊讶,但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回头去看清身后动手之人是谁,便倒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快走!” 朱嬷嬷一把拽住皇后的手,就往外跑,郑嬷嬷倒是没忘了还有一个苏仙惠。 “等等!”郑嬷嬷道。 已经到了门口的朱嬷嬷和郑嬷嬷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的时候郑嬷嬷已经挽起了袖子朝着床上的苏仙惠缓缓走了过去。 刚才的事情太过紧急,苏仙惠衣衫凌乱,都还没有来得及穿好,她死死地攥着一件衣服,神情胆怯地望着郑嬷嬷:“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郑嬷嬷嘴角冷冷一笑:“你这个小贱妇,当初三番两次陷害幽王妃,你说老生我将你带回去交给幽王妃,她会怎么处置你?” 苏槿夕已经打断了她的双腿,而且她还是从府上逃出来的,若再落到苏槿夕的手上,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苏槿夕缓缓缩到了墙角里:“你……你不要乱来,我告诉你……我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了。你们要是敢把我怎么样,太子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呸!”郑嬷嬷非常不屑地啐了一口,讽刺道:“老娘我真心不忍心打击你,但是你这个小婊子也确实太不要脸了。就太子刚才对你那样,再看看你这一身的伤,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把你当人看。你竟然还能恬不知耻的说自己是太子的人,你觉得你是吗?” 郑嬷嬷的话刚说完,苏仙惠忽然咬着嘴唇,身子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眼泪就像珠子一样破框而出。 有些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就算嘴上装的再硬,但心是不会骗人的。 真相和谎言之间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站在谎言的位置瞧不见真相的时候,以为事情真的就像自己所编造出来的那样,时间一长,连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 但若是一旦被人捅破,它就是最伤人的一把利剑,刺的你无法呼吸,粉碎你所有的假象。 撕裂你的伪装,让你无处可遁。 虽然嘴上嚣张,但是这些年来太子对他怎么样,她的心里最清楚。 苏家门第不高,当初太子接近他,不过是想借她的手在苏府找到麒麟阙。 虽然当初太子也有承诺将来会娶她,但是自从确定麒麟阙不在苏府之后,他就从来都没有用正眼瞧过她。 一切不过是她一个人的镜花水月罢了。 不过,会哭的女人郑嬷嬷见的多了,比苏仙惠的下场落的还惨烈的女人她也见的多了,眼泪在她面前根本就没用。 郑嬷嬷上前,撕下床上的幔帐,利索地将苏仙惠捆了起来,并且塞住了苏仙惠的嘴巴。 “朱嬷嬷,搭把手,这小婊子还挺沉的。” 朱嬷嬷连忙上前帮忙,二人将苏仙惠抬着往外走。 郑嬷嬷一边抬,一边琢磨着,等会应该怎样弄一辆马车。 若只有她们三个人,还好离开,但现在多了一个苏仙惠,只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可苏仙惠很重要,她又不能丢下。 “小心!” 郑嬷嬷正琢磨着,身后忽然传来皇后惊愕的声音。 郑嬷嬷刚听到声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脊背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贯穿了她的身体。 她缓缓回头,见被朱嬷嬷拍晕的夜珅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好端端的站了起来,也不知道从哪来得来的一把长剑,刺在了她的腹部。 夜珅眸光嗜血,杀气腾腾,猛然一把将长剑从郑嬷嬷的胸口抽了出来,转而朝着皇后和朱嬷嬷一步步走了过去。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九皇婶和九皇叔 皇后和朱嬷嬷一步步向后退着,双眸警戒地盯着夜珅,一刻也不敢松懈。 “皇后,你快走!” 朱嬷嬷忽然将皇后往门口的方向推了出去。 如此危险的时刻,皇后哪里能就这样丢下郑嬷嬷和朱嬷嬷不管,她并没有离开,而是扶着门框回头,对朱嬷嬷道:“不……你们救了本宫,本宫怎么可以丢下你们自己俩开?” “我和郑嬷嬷中了生死符水,就算不死在太子的手上,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你快去找幽王妃,将这里的一切都告诉她,让幽王妃一定要替我们报仇。” 一听到苏槿夕,夜珅的神情又变了,不过,这次的他反而变得更加阴冷。 “哼,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过。母后,你别急,等儿臣收拾了这个老东西,就立刻送你去和皇祖母她们在地下重逢。” 说着,眸光凛然一聚,持着手中长剑狠狠朝着朱嬷嬷刺了过去。 但就在那长剑快要刺入朱嬷嬷心口的时候,“砰”然一声,竟从窗外飞进来一颗当归,砸在了夜珅手中的长剑上,长剑应声落地。 夜珅瞧着地上的当归,扶着被震伤的手腕,眸光惊讶地朝窗外扬声:“是什么人?躲在暗处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出来跟本太子堂堂正正地打。” “我呸!”夜珅的话音刚落,窗外就传来一个讽刺又嚣张的声音:“一个男人竟然欺负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且其中还有两个是老人。夜珅,就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他娘的也配和老子提什么好汉?” 那声音刚落,忽然从另外一个窗户里飞进来一只鞋,狠狠地砸在了夜珅的脑门上。 “老子先赏你一脚,教教你什么是尊老爱幼。” 夜珅瞧着那鞋子,满心的屈辱,心口冒火,双眸也焚烧着熊熊怒火。 夜珅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是哪路人?有本事出来跟本太子单挑!” 此时,对面屋顶上,一抹艳红妖娆的身影非常邪魅地斜卧在屋檐上,身旁站着一名身穿月白色身影的男子。 “喂老祁,那孙子让我们出去单挑,可我们有两个人呢!你去还是我去?”红衣身影嘴里叼着一株芦苇,非常悠闲地道。 那身穿月白色衣衫的男子,环抱着双手,幽幽道:“据本王所了解到的情报,中宁太子夜珅曾经可是我那妹妹的未婚夫。虽然后来退了婚,但现在不知怎的,这家伙竟然改性了,反而对她很上心。” “靠!” 月白色衣衫男子的话音刚落,红衣妖娆的男子低骂了一声,只见空中飞过一朵艳红灿烂的红花,红衣男子不见了身影。 紧接着,屋内就传来夜珅杀猪一般的声音。 没过多久,夜珅的声音彻底消失了,红衣男子捏着酸痛的手腕,大摇大摆地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和那月白色衣衫的男子一样,脸上也带着一块面具。晨曦的第一缕光线总有一种柔和的美,温柔地倾洒在那一抹艳红之上,衬托的他原本就邪魅的身姿更加的桀骜。 竟然是百草老鬼。 “其实你可以用毒的。”月白色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用毒?那得多显得老子没风度,欺负他一个外行?”说着,飞身跃上了屋檐。 此时,皇后和朱嬷嬷扶着受伤的郑嬷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两位恩人请留步!”皇后道。 百草老鬼和月白色衣衫的男子停下脚步,转身。 “宗眉庄?”月白色衣衫的男子忽然低唤了一声,身形一顿。 一旁的百草老鬼很敏锐地察觉了他的变化。 “你认识?” 冰冷的面具下,那双俊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不认识,在是在宫里见过他的画像。” 南离皇宫里竟然有中宁皇后的画像? 百草老鬼有些怀疑:“话说,老祁,你没有看错吧?” 月白色衣衫的男子微怒:“难道本王竟连一张画像都能看错不成?” “呵呵!”百草老鬼低笑了两声,语声中带着调侃的讽刺:“你们慕容家的男人代代风流,老子佩服。处处留情,竟然都留到遥远的中宁皇宫,本事啊!”说着,哥俩好的搭上了月白色衣衫男子的肩膀。 “休要胡说!”男子一抖肩膀,抖掉了百草老鬼的手:“若她真是我在皇宫中见到的那画像上的女人,她应该是九皇叔的王妃,可是明媒正娶的。” 南离九皇叔的正妃,竟然成了中宁的皇后? 百草老鬼终于来了兴致,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姿态:“我滴个乖乖,你们家这些事儿可真够乱的!” “多谢两位恩人相救,可否留下姓名,日后若有机会,本宫定会涌泉相报。”皇后的道。 “哈哈哈,举手之劳,您啊,别客气!老子最烦的就是恩啊,谢啊什么的。我们不过是刚好路过,瞧不惯那孙子欺负你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罢了。”百草老鬼摆摆手,笑呵呵道。 “慕容祁!” 月白色衣衫的男子非常仔细地观察着皇后脸上的表情,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慕容祁?” 皇后的脸色顿时变了,不可置信地盯着慕容祁看,但是除了在空中不断飞扬的月白衣衫和一张獠牙面具,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夫人认识在下?”慕容祁依旧不错过皇后脸上的任何表情,逼问。 “不!”皇后目光闪烁,很快将所有的情绪都掩盖在了眼底:“不过是听说这个名字罢了。慕容是南离的国姓,整个天和大陆也就只有南离国的皇族才拥有这个姓氏。阁下应该是南离祁王吧?乱世之秋,没有国书相邀,祁王殿下私闯我中宁境内只怕不合适吧?” “夫人若是觉得本王此举不妥,大可以去告发,让贵国幽王带着人来抓本王。”慕容祁悠悠道。 皇后的脸色一变,将一抹异样的情绪掩饰的很好:“南离素来没有与我中宁相争之意,我劝祁王还是早些离开中宁,免得引起两国之间不必要的误会。” 说完又对身后的朱嬷嬷和郑嬷嬷道:“我们走!” 一会儿祁王,一会儿两国相争的,朱嬷嬷和郑嬷嬷都听的有些愣了。 “慢着!”刚走了两步慕容祁忽然喊住她们。 皇后回头,皱着眉:“不知祁王还有何贵干?” “拿着!”慕容祁将一个小药瓶丢了下来,刚好丢到了皇后的手中:“这是给你身边那个嬷嬷止血的。就算命大没有被夜珅一剑刺死,她这样出去,流血过多,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谢了!” 皇后很豪气的双手抱拳,道了一声谢。 百草老鬼飞速朝着自己的怀中摸了一把,脸色顿变:“我说,老祁,借花献佛不好吧?” “九皇婶果然英姿飒爽,和传言中的一样。本王携百官在南离恭候九皇婶和九皇叔回国。”慕容祁没有搭理百草老鬼,同样也是双手抱拳对皇后,以示恭敬。 皇后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色。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慕容祁竟然就认出了她的真实身份,而且他怎么就能断定云歌一定还活着?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江陵发生了什么 皇后虽然内心惊讶,但是什么都没说,和朱嬷嬷扶着郑嬷嬷一起离开。 “哎,我说,她真是你九皇婶啊?”百草老鬼好奇地问。 慕容祁缓缓将双手负在了身后,目光变的很悠远,没有说话。 百草老鬼还是很好奇:“说说呗,反正你们家那档子破事在老子面前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你那小九皇婶到底是怎么来的中宁啊?竟然还做了中宁的皇后。” “这个本王也不知道。”慕容祁是真的不知道:“当年的宫变你是知道的。” “他们也是在那个时候失踪的?” “恩。”慕容祁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皇后和朱嬷嬷扶着郑嬷嬷从忠武候府上出来之后竟看到苏钰驾着马车,带着人,在离门口不远处的拐角等着。 郑嬷嬷和朱嬷嬷都非常惊讶:“钰小公子,您是怎么知道我们会从忠武候府出来的?” “槿夕姐姐说她看过很多关于淮阳郡主的资料,知道当年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为了和淮阳郡暗中见面,修建过这样一条密道。你们二人跟了太后一辈子,肯定也知道这个密道,所以算准了你们救了人之后八成就会从这条密道出来,让我带着人在这里离等着。” “王妃娘娘真是神人了。”朱嬷嬷不禁感叹。 而郑嬷嬷眸中沉淀着什么坚定的东西更加坚定,没有说话。 “快上车,我们赶紧回去,槿夕姐姐还等着你们呢!”苏钰道。 郑嬷嬷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来:“朱嬷嬷,我们走的匆忙,忘了苏仙惠了。” “你惦记着她做什么?” “钰小公子,快让人去瞧瞧,东南角的方向有个院子,苏仙惠就在院子的卧房里。” “苏仙惠?”苏钰有些惊讶,之前苏仙惠和孙姨娘一起消失了,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连忙吩咐人去找。 没过多久,两名护卫就将衣衫不整的苏仙惠给拉了出来。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众人都不愿多说,将她塞进了马车里。 苏仙惠虽然被绑住了双手双脚,也被塞住了嘴巴,但是一路上她都很不安分,瞪着双眼哼哼个不停,朱嬷嬷索性将她给打晕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南城的院子。 “王妃娘娘,奴婢二人不仅将你要的皇后给救了出来,还给您带了两份大礼。”郑嬷嬷说着,往身后看了一眼,两名护卫将苏仙惠给带了进来。 见到苏仙惠,苏槿夕也有些意外。 苏仙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瞪大了双眼恶狠狠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虽然痛恨苏仙惠,但是现在她压根就不想和苏仙惠多说一句话。 只冷冷道:“苏仙惠,霍氏和苏骏的下场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你若恨本妃,尽管来找本妃报仇,本妃等着。” 然后对碧夫人道:“碧夫人,苏仙惠终究是苏家的人,就交给你处置吧!” “是!”孙姨娘点了点头,然后让人将苏仙惠带了下去:“王妃娘娘放心,这回妾身一定好好看着苏仙惠,绝对不会让她再给逃了。” 苏槿夕点了点头。 “郑嬷嬷,你不是说还给槿夕姐姐带了两样礼物吗?还有一样是什么?”苏钰问。 另外一件…… 苏钰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夜珅被吓的不举那种荤事,当然不能在苏钰面前说,郑嬷嬷有些犹豫地没有说话。 “是什么啊,郑嬷嬷?”苏钰又问。 瞧着郑嬷嬷脸上的表情,再瞧瞧苏仙惠方才那凌乱不堪的样子,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正经的事。 这宫里呆过的嬷嬷一个比一个污,从花嬷嬷的身上苏槿夕已经深深地体会过了,没想到这郑嬷嬷竟然还能有所顾及。 “好了,郑嬷嬷,等会你到我房里来吧!我有事儿找你。” 苏槿夕这是故意转移了话题,想让郑嬷嬷去苏槿夕的房间再说。 苏钰大概明白了什么,不再多问了。 “王妃娘娘,郑嬷嬷受伤了,你快给她看看吧”朱嬷嬷道。 郑嬷嬷身形比较瘦,而且之前从忠武候府上出来的时候朱嬷嬷就将自己的棉袄给了她穿,伤口被棉袄掩盖着,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钰儿。”苏槿夕看了一眼苏钰。 苏钰连忙上前给郑嬷嬷把脉。 之前郑嬷嬷进来的时候苏槿夕就已经检测到郑嬷嬷服用过止血的药,又见她面色还算可以,就没有多在意,此时一看那伤口,着实吓人。 “你怎么不早说?”苏槿夕道。 郑嬷嬷嘿嘿地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幸亏止血止的早,又没有伤到要害的地方,所以没什么大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服一些药,等伤口好起来就没事了。娘,等会你给她包扎一下吧!”苏钰道。 碧夫人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受的伤?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苏槿夕问。 朱嬷嬷正要说,郑嬷嬷忽然按住朱嬷嬷的手,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苏钰。 苏槿夕也看到了郑嬷嬷的眼神,内心暗赞郑嬷嬷的细心,对苏钰道:“钰儿,你先回府上去吧,亲自挑选一些郑嬷嬷应当服用的药材,让下人送过来。” 苏钰皱着眉头,不知道什么事情非要避讳着他不可,不过也没有多问,应了一声,离开了。 苏钰走后郑嬷嬷才将他们从密道出来之后听到的、看到的和遇到的全都给说了一遍。 郑嬷嬷笑呵呵道:“王妃娘娘,其实我要给你送的另外一份礼物就是夜珅不举的消息,这可是老奴的手笔,可算是帮你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苏槿夕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些深邃的东西,没有多说什么。 “这趟有劳你们二人了,生死符水的解药等会我会让人给你们送过去。这庄子上应该还有一些治伤的药,你先跟着碧夫人去,临时用些药,好好养着身子。” 郑嬷嬷想说什么,但是知道苏槿夕这样是故意支开她和朱嬷嬷还有碧夫人,是有事情要和皇后说,便也不说什么了,跟着碧夫人离开。 待室内只剩下苏槿夕和皇后两个人。 “苏槿夕,云歌呢?” “你急什么?”本妃既然能将你从皇宫捞出来,就一定能将行痴从天牢救出来。不过……你得先告诉本宫,当年你们来中宁的目的,还有……江陵发生了什么?” 皇后在听到苏槿夕说江陵的时候眸光有些闪烁,不过很快她便笑道:“苏槿夕,我就知道,云歌什么都没有跟你说。我说过,我和云歌安全离开那日,自会告诉你你应该知道的。”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郑嬷嬷的忠心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笑:“既然如此,你我之间也没有好说的。多一日或者少一日,本妃等的起。” 说着,苏槿夕便转身往外走。 皇后连忙追上去拦住了苏槿夕:“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云歌?” 既然皇后不愿意坦诚相待,苏槿夕也没什么好说的。 皇后能瞒着事情不说,让她心里头抓痒,她也不会让皇后好受。嘴角冷然一笑,什么都没说,绕过皇后走了出去。 等苏槿夕的身影快要消失在皇后视线中时候,她忽然扬声:“给皇后安排住处!” “是!”一名护卫连忙应了一声。 苏槿夕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了解生死符水的解药,让下人拿着给郑嬷嬷和朱嬷嬷送过去,自己开始折腾彼岸镯。 这第三块血色彼岸花已经找到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却迟迟不见彼岸镯再次升级,这东西,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再次升级呢?还有解毒系统,升级的也是好慢,真让人着急。正思索着,外面忽然有人敲门。 “进,门没有上锁。”苏槿夕不漏痕迹地将彼岸镯藏在了宽大的袖子底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来瞧着。 进来的是郑嬷嬷。 “王妃娘娘!”郑嬷嬷给苏槿夕行礼。 郑嬷嬷一进门,解毒系统就检测到她身上的生死符水还在,说明她没有服用解药。 也不知道郑嬷嬷是什么意思,苏槿夕不露声色,没有多说,只待郑嬷嬷开口。 “王妃娘娘,老奴前半辈子在宫里作恶多端,没做过什么好事。临了临了才想明白自己应该怎么活。老奴求王妃娘娘能将老奴收入麾下,往后的日子,老奴愿意一心一意跟着王妃娘娘,生是王妃娘娘的人,死是王妃娘娘的奴。王妃娘娘,老奴是真心愿意跟着您,还请您成全。” 说着,郑嬷嬷“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将脑袋重重地往地上一磕。那额骨撞到青石地板的声音脆亮脆亮的,竟还在屋子里敲出一阵回声来。 可见郑嬷嬷之诚心。 苏槿夕将手中的书收了起来,不动声色道:“郑嬷嬷,你这是做什么?作何说这样严重的话,本妃说过,只要你们能将皇后从宫里救出来,本妃就答应还你们自由,刑部以后再也不会追究你们的罪责。再说,幽王府也不缺奴才,王爷给本妃的奴才本妃还够用。” 郑嬷嬷也不着急,眼睛明亮明亮的,缓缓抬起头来瞧着苏槿夕:“王妃娘娘,奴婢是真心想跟着王妃娘娘您,若是你不答应奴婢,这生死符水的解药奴婢就不吃。” 正说着,生死符水又开始发作了,郑嬷嬷疼的紧紧皱起了眉头,但她的身板跪的笔直笔直的,极力地隐忍着硬是没吭出一声来。 苏槿夕当然能看到郑嬷嬷的诚心。 “郑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本妃吗?” 郑嬷嬷眸光明亮地望着苏槿夕,咬了咬嘴唇,半晌之后竟然道了一声:“是!” 那认真的样子逗的苏槿夕竟然有些想笑。 郑嬷嬷这执着的样子,和花嬷嬷有些相似,但也有些不像。 她比花嬷嬷多了一份狠绝,这是跟在太后的身边多年练就出来的。 如果用的好,以后说不定还是一个长处,但若是用的不好,就等于是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 这样的人其实也很危险。 苏槿夕思索着,双眸渐渐地凌烈起来:“郑嬷嬷,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今日这生死符水的解药你不吃,以后就永远没有机会吃了。生死符水发作时的疼痛你是领教过的,你可别后悔。” 王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嬷嬷像是从苏槿夕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什么,脸上一喜,又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甚至都没有思量就道:“谢王妃娘娘成全!谢王妃娘娘成全!只要王妃娘娘愿意要奴婢,就算一辈子不解这生死符水,奴婢也心甘情愿。” 苏槿夕不禁满意地嘴角扬起。 郑嬷嬷还真是个聪明的,她都没有说自己是要还是不要她,只说了生死符水,她便很敏锐地会了她的意。郑嬷嬷确实是个人才。 这样的人才,其实是很难得的,只可惜就如她说的,都已经大半辈子过去了,在太后身边蹉跎了岁月。 苏槿夕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拿出一颗药丸来递给郑嬷嬷:“这也是生死符水的解药,不过和之前给你们的有些不一样。服下这颗之后,往后的每个月圆之夜你都必须从本妃的手上拿到一颗解药服下,否则会生不如死,比中了生死符水的毒之后正常死亡还要痛苦上十倍甚至百倍。当然,你也可以反悔,现在就将你身上生死符水的解药服下。之前你说的那一番话,本妃可以全当什么都没有听见,你照样可以有我承诺过的自由。” “嘿嘿。” 郑嬷嬷脸上灿烂地笑了:“王妃娘娘,您这是在考验奴婢呢?奴婢说了要跟着你,就一辈子跟着你,哪有后悔的道理?” 说着,毫不犹豫地从苏槿夕的手上接过那颗药丸,放入了口中,服下之后还特意张开嘴巴给苏槿夕瞧了瞧,示意自己没有藏在舌头底下。 然后将自己身上带着的那份生死符水的解药给掏了出来,摔在了地上。 解药是液体,装在小瓷瓶里,摔在地上后瓶子自然是碎了,解药撒了一地。 除非苏槿夕再给,就算郑嬷嬷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再找到解药。 这样坚决的衷心,苏槿夕不可能不为所动。 她微微眯着双眼,瞧着郑嬷嬷的双眸,半晌之后道:“以后你就跟着碧夫人吧!” “是!王妃娘娘!” 郑嬷嬷又磕了一个头,冲着苏槿夕灿烂地笑了。 “你先跟着碧夫人和钰儿学一些医术。” “王妃娘娘让奴婢学医术?”郑嬷嬷有些吃惊。 “怎么?你不愿意?”苏槿夕皱眉。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这可是莫大的恩惠。”郑嬷嬷连忙点头。 她原本以为跟着苏槿夕,还是和以前跟着太后的时候一样,做一些端茶倒水的事情。却没想到,苏槿夕竟然让碧夫人和钰小公子教她学医。 这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呢! 其实苏槿夕还要让她学的东西很多,她已经计划好要全面培养郑嬷嬷。 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不显山,不露水 这一日,有人兴奋,有人不安也有人在暗中掌握着所有的动向,却不显山不露水,不露面。 比如,刚被苏槿夕收入麾下的郑嬷嬷;担心云歌的皇后;和暗中的百草老鬼和慕容祁。 皇后遗体丢失的事情已经完全在宫里传开了,宫里上上下下都乱成了一锅粥。 隐卫已经将关于郑嬷嬷和皇后以及苏槿夕的所有动向,间隔性地汇报给了夜幽尧,但是夜幽尧什么都没有动,也没有做。 傍晚,碧夫人准备了一辆硕大的马车给苏槿夕,苏槿夕让人将皇后带上了马车,自己也上了马车。车夫驾着马车往城外走,任是皇后问了好多回,苏槿夕就是不开口,不搭理皇后,一个字都不说。 天快要黑的时候,她们到了帝京城外的蒲柳镇,之前她和李嗣约好的地点就是在这里。 按照之前的计划,今日李嗣应当会亲自监斩行痴,只不过在监斩台上会和大家玩一个障眼法。真正被斩的会是另外一个死囚犯,而行痴会被掉包。然后李嗣再带着行痴来这里和皇后想见。 算算时间,监斩的时间是午时三刻,帝京一直没有传来过什么消息,李嗣那边进行的应该很顺利,此时他们应该已经在来时的路上了。 只是她和皇后来的早了而已。 苏槿夕安心地坐在马车里,悠闲地喝着茶。皇后也不知道苏槿夕要做什么,闲适地微微闭着双眼,打着盹儿。 马车外面虽然很冷,但是马车里有火炉,有热水,却是温暖的很。 帝京城中,隐卫将苏槿夕带着皇后出城的消息告诉了夜幽尧,夜幽尧脸上的表情依旧很难看,吩咐隐卫继续监视。 “殿下!” 之前夜幽尧吩咐去吏部查皇后资料的隐卫忽然出现,落在了夜幽尧的面前,将厚厚一沓资料递给了夜幽尧。 夜幽尧翻开那些资料,里面的东西还没有看多少,在看到“宗眉庄”三个字的时候猛然将资料合上,阴沉着脸往外走。 “被马!” 立刻就有人去备马,那隐卫连忙追上夜幽尧,一边走,一边飞速道:“殿下在查皇后的时候,属下还有另外一个发现,当年和宗惜姿还有宗眉庄一起在南离失踪的还有南离九皇叔慕容云歌。” “慕容云歌?”夜幽尧上了马,黑夜里那双原本就黝黑深邃的双眸更加漆黑一片。 “属下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或许之前和皇后暗通款曲的行痴和尚就是九皇叔慕容云歌。” 宗惜姿、宗眉庄、慕容云歌…… 这三个人串联起来,夜幽尧的脑海里忽然闪过麒麟阙和那带着“宗”字的玉佩。 “驾!” 夜幽尧扬手挥起马鞭,狠狠地拍在马屁股上,出了宫门,朝着帝京城外赶去。 隐卫早已会意夜幽尧要去做什么,连忙跟上夜幽尧。 “李大人,你这是要带贫僧去哪儿?”行痴和李嗣同坐在一辆马车里。 “快点,快点!”李嗣紧紧张张地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催促车夫。 若不是今晚他的妾室拦着,他应该不会这么晚的,说不定早就将行痴送到了幽王妃的手中。此时幽王妃肯定是等着急了,就是不知道幽王妃会不会多想。 “李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急急忙忙的带着贫僧去哪儿?还费尽心思的将贫僧从刑场上救出来。” 李嗣还是不搭理行痴。 行痴索性站起身来就要下车。 “你去干什么?”李嗣一把拽住行痴。 “回京城投案自首去!李大人,你私放刑犯可是重罪,贫僧如果回去投案自首,你可就什么都没了。” “你坐着,哪儿都不能去!” “为何不能去?你虽将贫僧从刑场上救下来,但是这天儿都黑了,你形色如此匆匆,谁知道贫僧跟着你是生是死。” 李嗣有些为难,但还是一咬牙道:“实话跟你说了吧!要你的人是幽王妃。等会见着王妃娘娘,想知道什么,跟幽王妃问去,下官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李嗣这样一说,行痴反而平静下来。 其实他已经大概猜到李嗣是苏槿夕指派的,只是方才还不是很确定,想从李嗣的口中问出个确切的答案而已。 行痴不禁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嗣,这幽王妃果然好手段,没想到竟然连李嗣这样的人都用上了。要知道,刑部现在可全都是幽王的人,一个不小心,这件事情就会被幽王抓个正着。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李嗣心肝情愿替她办事的? 当然行痴是确定了苏槿夕绝对不会将这样私密的事情告诉夜幽尧。 “大人,后面……后面好像有人在追我们!”车夫忽然紧张道。 有人追? 李嗣立马将头伸出窗外去看,竟然瞧见马车后面扬尘滚滚,黑压压的一片,真的有人在追。 而且好多人呢! 看那样子和架势,似乎各个都身怀武功的样子。 那带头的…… 李嗣不禁擦亮了眼睛去看,怎么那么眼熟呢? 看了好半晌都没有看清,李嗣拽过来行痴道:“你瞧瞧,那带头的可是幽王。” 行痴也将头伸出窗外去看,顿时脸色大变:“不好,车夫快点驾车!” 真的是幽王! 被幽王发现了!! 完了!!! 李嗣脸色苍白,绝望地瘫坐在马车里,他这一辈子的官途算是彻底完了。不仅官途,很可能连他李家一家老小的命都搭上。 背叛幽王的下场可是很严重的。 眼看着身后那些人离他们越来越近,行痴着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车夫明明已经将马车驾的很快了,但他就是觉得像是在龟行一般。索性跳出去挤掉车夫,自己亲自驾车。 “殿下,前面那辆马车里会不会就是王妃?”隐卫队长道。 “追上去!”夜幽尧冷冽一声。 “上!” 隐卫队长扬手一挥,身后十几名隐卫皆腾身而起,跟着他朝着马车追了过去。 隐卫最拿手的就是风速一般的轻功,可比马的速度要快多了,很快便离马车不远了。 李嗣不住地伸出脑袋朝着身后望着,见身后忽然多了一些黑点,吓坏了。再细看,原来是一个个的人,他吓的全身都在颤抖。 “快,他们追上来了!”李嗣索性也冲出去和行痴一起驾车。 但是他不出来还好,这一出来,原本就已经在用极限速度奔跑的马忽然受了惊,长嘶一声,竟朝着一旁的悬崖下面奔了过去。 身后的隐卫们都想去拦,但已经来不及了,那马的整个身子都已经掉下了悬崖,紧接着被它带着的马车也跟着飞了出去。 身后紧追不舍的夜幽尧并不知道马车里的人并不是苏槿夕,顿时脸色大变。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现在就杀了你 他腾身而起,飞速朝着悬崖下面追了下去。 很快,夜幽尧就拽住了下坠的马车。一手拽着马车的车辕,一手扣着崖壁的凸石。在这种情况下,马车和马的所有重量都承担在夜幽尧的一只手臂上,但是他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接着,隐卫也追了上来,和夜幽尧一起拽着马车。 “殿下,救我,幽王殿下,救我……”吊在马车下方的李嗣拼命地呼救。 有了隐卫,夜幽尧便可以腾出手来,他飞速转到马车旁边,掀开马车帘子,但并没有见苏槿夕,而是只看到分别吊在马车下方的行痴和尚和李嗣。 “苏槿夕呢?”夜幽尧冷冷问。 崖壁的风呼啸寒冷,李嗣的声音在这样的寒风里显得微弱之极:“殿……殿下,救我……王妃……王妃娘娘并没有和下官在一起。” 马车上的竟然不是苏槿夕,夜幽尧的眼底有什么畅然。撂下马车帘子,什么都没有说,飞身上了悬崖。 等隐卫们将李嗣和行痴和尚带上悬崖之后,夜幽尧已经骑在马上了。 “慕容云歌?”夜幽尧眸光冷峻地盯着行痴。 行痴的脸上的神情有些惊讶,正要开口,夜幽尧又道:“哦,不,应该喊你九王,南离九皇叔。” 李嗣被震惊的顿时愣在当场,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刑场上救下来的,竟然是南离国的九王爷。 慕容云歌的眉头缓缓皱着:“幽王殿下果然名不虚传,果然好手段。”当年他离开南离之后,就从来都没有以九王的身份再出现在人前过,很多人都以为他死了。都过去这么多年,想查到他的身世身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请九王回去。”夜幽尧嘴角冷然一样,冷声下令。 隐卫连忙上前将慕容云歌押了起来。 “殿下,求你饶了下官吧!下官……下官府上还有一家老小,都仰仗着下官生活,可不能没有下官呢!幽王殿下,饶命啊!”李嗣爬到夜幽尧的马前求道。 “李嗣,本王只问你一遍。王妃在哪里?” 李嗣的眸光闪烁,不知道如何说是好,道义上,她不能出卖苏槿夕,但是他也想活命啊!确实如他所说,他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确仰仗着他一人生活。没了他,他的家人可就全都完了。 夜幽尧没再问,冷冷地俯视着李嗣。李嗣微微抬头,就被夜幽尧那双幽冷彻骨的眸子逼视的猛然地下了头。 他是知道夜幽尧手段的,既然夜幽尧只说问一次,那就是只给了他一次机会,若是他不好好把握,就只有死路一条。 “下官说……殿下,求殿下放下官一条生路。王妃……王妃在前面,离这里不远的蒲柳镇,下官和王妃越好,今日傍晚之后在蒲柳镇与王妃相见,王妃此时应该还没有离开。” “带回去!” 李嗣的话音刚落,夜幽尧冷然一声,飞驰而去。 车外忽然飘起了雪花,但马车里的温度却依旧暖洋洋的。 苏槿夕往火炉里加了一些炭,又拿起书来闲适地看着,宗眉庄依旧微微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半晌之后,苏槿夕掀开马车帘子,朝外看去。天已经完全黑了,雪下的越来越大。 她不禁垂着眼眸寻思起来,按理说,依照李嗣的性子,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此时他应该带着行痴过来了啊,怎么会道现在还没有出现呢?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宗眉庄睁开双眼,看了一眼苏槿夕,也不追问,又闭上了双眼,继续等。 “啊!”忽然车外传来一声惨烈的尖叫。 苏槿夕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杀了车夫,她立刻掀开马车帘子去看。 不过,刚伸出去头的苏槿夕又缓缓地退了回来。 宗眉庄已经睁开了双眼,瞧见,一名头戴犀角,皮肤略黑,剑眉星目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把弯刀,驾到苏槿夕的脖子上。 “孤十三?”苏槿夕双眸缓缓眯起。 孤十三有些欣赏道:“幽王妃果然有胆量,竟然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不过……你最好别乱动,也别玩什么花样,我这把弯刀可是不长眼睛的。” 苏槿夕甚至能感觉到从弯刀上传来的阵阵冷风,这把弯刀正如孤十三所说,确实很锋利,而且上面还抹了剧毒。 只要稍微割破皮肤一点,便会中毒身亡。 “看来国师的毒还没有解,这是来求本妃解毒的吗?”苏槿夕好不畏惧,嘴角缓缓扬起。 “哼!”孤十三冷哼一声:“都已经是我砧板上的肉了,嘴巴还这么硬,看来中宁的娘们都是一样,没让男人调教好!” “我呸!”苏槿夕啐了一口:“老窝都已经被我们给端了,竟然大言不惭地还能说这样的话,什么淮疆第一国师,也不过如此。” 一说起赌王峡谷的事情,孤十三就一肚子的火。 他将手中的弯刀往苏槿夕的脖子上送了本分,狠狠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虽然孤十三并没有真的动手,但现在可是很危险的,只要那弯刀的刀刃曾破苏槿夕的皮肤一点点,苏槿夕绝对会当场没命,甚至连解毒的机会都没有。 好汉不吃眼前亏,此一时彼一时,苏槿夕也不争这个一时之快了。 她眼角府上一丝妥协道:“孤国师,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出现也有一会儿了,既然你弯刀到现在还没有砍在我的脖子,就说明你还不想杀我。既然不想杀,就说明你来找我,还有别的目的。咱们先把这弯刀给拿开,有什么话好好说,成不?” “哼!少玩什么花样。”孤十三一副没商量的态度。 苏槿夕一脸的真诚:“实话跟你说了吧!你这样举着,其实我心里怪怕的。你也知道,我不会武功,不会武功的人都胆儿小。” 孤十三朝着苏槿夕身后的宗眉庄看了一眼。 苏槿夕立刻道:“她也不动武功!” 会动武功的人,气息是不一样的,孤十三认真分析着宗眉庄的气息,确定宗眉庄确实不懂武功的时候,才将苏槿夕脖子上的弯刀缓缓撤开。 “料你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但就在孤十三即将把弯刀插入腰间的刀鞘之事,苏槿夕的手上忽然凭空多了一枚寒冰神针,眸光狠厉地朝着苏槿夕的脖颈飞速插去。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不能相提并论 但就在苏槿夕手中的寒冰神针即将刺入孤十三脖颈之事,孤十三如同长了侧眼一般,猛然回头,与此同时抽搐弯刀重新抵在了苏槿夕的脖颈上。 “女人,我就知道,你要跟我玩花样。” 没想到孤十三竟然早有防范,根本就没有相信苏槿夕。 苏槿夕紧紧皱紧了眉头。 “就你这点小伎俩,也敢伤我,省省吧!”说着用另一只手点了苏槿夕的穴道。 宗眉庄想动,也被孤十三点了穴道。 孤十三将苏槿夕抗在了肩上,扬长而去,声音嚣张,对马车里冲着他的背影瞪圆了眼睛的宗眉庄道:“告诉你们的幽王,想要苏槿夕,拿中宁的江山来跟本王换,哈哈哈哈……” 于是,等夜幽尧飞速赶到蒲柳镇的时候,苏槿夕已经被孤十三给带走了。 夜幽尧解开宗眉庄的穴道,目光冰冷的吓人。外面的飞雪虽然寒冷,但他身上的气息更冷,瞬间熄灭了马车内的所有温度。 “苏槿夕呢?” 宗眉庄缓了一口气道:“幽王,苏槿夕让人给抓走了。” “什么人?” 顿时,夜幽尧身上气息更加凛冽,宗眉庄不由得狠狠一阵颤抖。 她盯着夜幽尧可怕的眼神,目光有些胆怯地道:“我听苏槿夕喊那人为孤十三。” “孤十三?” 夜幽尧冷冷念着这三个字,满眼的杀气。 宗眉庄内心反复思忖着,但还是告诉了夜幽尧:“幽王,那人说,想要救苏槿夕,让你用中宁的江山去换!” 长风飞雪,夜幽尧的双眸凛冽之极,因为天色有些暗,宗眉庄有些看不清夜幽尧脸上的神情。 但是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冰冷而讽刺:“哼,本王的女人,其实能与江山相提并论。” 宗眉庄忽然有些愣,有些没明白夜幽尧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大致的语意她是懂的,夜幽尧的意思是,苏槿夕和江山不能同日而语。 但是在幽王的心中,到底是江山重要,还是苏槿夕这个女人重要? 若是有一天,真的有人拿苏槿夕的命来做威胁,让他放弃江山,他会选哪一个? 宗眉庄都有些奇怪,自己为何忽然有这样的疑问。但很快,她就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了,因为夜幽尧冰冷的眼眸在朝着他扫了一眼之后冷声吩咐身后的隐卫:“带回魂殿。” 隐卫立刻上前来赶马车。 宗眉庄不知道慕容云歌已经在夜幽尧的手上,她死命死掰着车框,着急道:”不,夜幽尧,你不能抓我走,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所谓很重要的事情就是等慕容云歌,在喝下苏槿夕给的假死要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放弃皇后的尊荣,放弃自己的使命,放弃所有的一切,要和她的云歌远走高飞了。 如今没还有见到慕容云歌,她绝对不能离开。 至少她要确定慕容云歌现在是生是死。 只可惜,夜幽尧的命令铁令如山,根本就不允许她有一丝反抗。 隐卫已经点了宗眉庄的穴道,顺便点了她的哑穴,将她塞进马车里,驾着马车离开。 她只能不甘心地躺在马车里,瞪大了双眼,透着不断随风飘扬起来的马车帘子,乞求地望着夜幽尧无情的背影。 这可惜,夜幽尧根本就看不到,就算看到,他也不会理会。 他的温柔,他的手下留情,他的例外,今生只属于苏槿夕一个女人。 隐卫带着宗眉庄辘辘离去,夜幽尧跳上马车,正要去追孤十三,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夜幽尧冷然回头,瞧见的竟然是一身红衣妖娆的百草老鬼和一名月白色衣衫的男子。 “找死!”夜幽尧冷冷道。 “话说,夜幽尧老子没有要和你对着干的意思,但是这马车里的女人,老子今天要定了,不服我们就打一场。以前单打独斗老子没怎么赢过你,今天老子带了帮手,和你车轮战。” 说着非常霸气地指了指身旁身穿月白色衣衫的男子。 此人正是慕容祁,虽然脸上带着面具,夜幽尧瞧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但根据内力可以判断,此人的武功绝对不弱。 夜幽尧什么都没说,缓缓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剑尖指着地面,一副“挡我者死”的神态。 百草老鬼也毫不示弱,亮出了自己的武器长鞭,长鞭横扫,半空,扬起了地上阵阵飞雪;慕容祁用的也是剑,虽然站在百草老鬼的身后,但是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握着手中长剑,凛冽地指着地面,其实和霸气一点都不属于百草老鬼,甚至比百草老鬼更高上几分。 一旁夜幽尧的隐卫也是虎视眈眈。 “夜幽尧,有本事今天就和老子单打,让你的这些狗都滚开。”百草老鬼道。 夜幽尧眸光凝聚:“你们都退下!” 夜幽尧的话音落,隐卫全都退下了。 百草老鬼长鞭一扬,朝着夜幽尧攻了过去,很快三个人就纠缠在了一起。 刚开始的时候夜幽尧的剑锋气势凌人,占了上风,但是百草老鬼用毒,慕容祁又步步不让,夜幽尧既要防着百草老鬼用毒,又要破解两个人的招式,就有些吃力。 隐卫是专门保护夜幽尧隐子,不可能眼睁睁的瞧着夜幽尧陷入困境不出手。于是,齐刷刷地出现,挡在了夜幽尧的面前。 “呸!”百草老鬼道:“夜幽尧,你不将信誉。” “你出招也不见得有多光明磊落。” 就算夜幽尧再厉害,也招架不住两个人左右夹击,还暗中下毒啊! 他可是一点毒术都不会。 夜幽尧没有让隐卫再退下,他们自然要冲在夜幽尧的前面去抵挡,夜幽尧便专门攻击百草老鬼。 这一次,夜幽尧可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其实,夜幽尧在出手对付百草老鬼的时候可是从来都没有留过情的。 百草老鬼手中长鞭随着一阵阵呼啸,不断地朝着夜幽尧挥去,夜幽尧挥着长剑不断变换着角度攻击百草老鬼,招招毙命。几招下来,基本上都是百草老鬼一直在防守,夜幽尧一直的在攻击。 “靠!” 百草老鬼刚低骂了一声,夜幽尧竟然眸光一聚,直接将百草老鬼挥出的长鞭从中间劈开,飞速朝着百草老鬼的眉心攻了过去。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天医门,深不可测 百草老鬼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使出了绝杀技,惊愕地瞪大了双眼连连向后推着,竟然连用毒都忘记了。 就在夜幽尧手中的长剑快要刺穿百草老鬼的眉心之时,忽然一个白影闪过,挡了夜幽尧的剑,并且从夜幽尧的剑下将百草老鬼给救了出来。 九容!夜幽尧紧紧地蹙着眉头,望着九容:“找死!” 九容也毫不示弱,手中长笛为剑,指着地面。那一向平静如水的双眸中泛上了杀气。 “死不死,可不是幽王你说了算,得打了才知道。” “天医门何时关心起了国家大事?”夜幽尧冷冷道,不过并不是想从九容的口中问出什么答案来,二十带着一种冷冽的讽刺。 要知道,天医门可是一种非常神秘的存在,以教习医术为主,弟子遍布天下,但从来都不参与天下纷争,九容虽然出现过好几回,却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什么争斗,今日若为护着百草老鬼和慕容祁向夜幽尧动手,便是站在南离的位置和中宁为敌。 天医门这是要表明立场吗? 不过,九容并没有回答夜幽尧的话,而是眉角的神情难得有些冷然地和夜幽尧对视着。二人眸光电光火石间谁都不想让谁。 大雪纷飞,一白,一黑,两个人就那样僵持着,百草老鬼和慕容祁也站到了九容的身边,准备和九容一起应战。 “喂,兄弟,虽然以前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今日你救了老子,算是老子欠你的。”百草老鬼对九容道。 九容没有出声。 四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愿先动手。 如果之前只有慕容祁和百草老鬼还好,夜幽尧至少还能奋力一战,想对付他们两个,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现在又来了一个九容。 九容的武功其实谁也不知道到底是高是底。 虽然上次才幽王府的时候九容败给了夜幽尧,但是夜幽尧的心里却很明白,那一战,九容是故意隐藏了自己的势力。 九容此刻这架势,明显就是不会再继续隐藏。 这一战若是打起来,谁胜谁负,会打多长时间,都没有办法预料。 可是苏槿夕还在孤十三的手上,若是打上三天三夜,苏槿夕就会很危险。 时间缓缓流逝,雪下的越来越大,四个人几乎僵持了四个时辰的时间,四个人几乎已经被大雪埋城了雪人,依旧没有人先动手。 宗眉庄身上的穴道都已经自动解开了,她挣扎着从马车里爬出来。 之前车外的动静她全都听到了,只是不能动,此时见夜幽尧他们四人被雪埋成了雪人,连忙跳下车要冲过去,却被隐卫给拦住了。 宗眉庄着急道地喊道:“幽王,你们都别打了,这个时候还是幽王妃最重要,你们几个人若是打起来,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分出个胜负,但是孤十三那边可不等人呢!” “什么?小毒物怎么了?”百草老鬼第一个从雪堆里冲出来道。 第二个冲出来的是慕容祁:“你说什么?” 宗眉庄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靠!老子端了他的赌窝!”百草老鬼低骂了一声,红衣飞扬,朝着幽深的雪夜而去,自然是去找,孤十三了。 慕容祁本来就和百草老鬼就是一道来的,自然要跟着百草老鬼一道而去,但是他并没有忘记今日来此的目的。 “夫人离开多年,家中亲友甚是想念,往夫人尽早而归。要不今日就随本王一起离开?” 宗眉庄的脸上显出了难色,既然幽王来了,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她俩开的,再说,她还没有见到慕容云歌,自然不会丢下慕容云歌先离开。” “确实离家太久,对家中之人,我也甚至想念。不过,我在中宁还有事,你先回,我稍后就回去。” 二人的话语虽然只是平常的问候,但是内涵却极深。 慕容祁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夜幽尧。 宗眉庄会意:“王爷放心,幽王暂时不会将我怎么样。家,我是一定会回的。” 这句话便是向慕容祁保证了自己绝对不会有事,让慕容祁放心。 “那便好!夫人保重!”慕容祁拱手道了一声,飞身而去。 此时对峙的只剩下夜幽尧和九容两个人。 九容神情淡然,悠悠瞧着手中的长笛:“打或者不打,幽王你自己决定,不过,宗眉庄此人本公子今日是要定了。” 打还是会浪费很长时间,九容真身的身手,深不可测。 不打,便要将宗眉庄交给九容。 宗眉庄很可能和苏槿夕的身世有关,虽然不知道九容要拿宗眉庄做什么,但是夜幽尧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苏槿夕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宗眉庄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落到别人的手上。 “在下可以给幽王足够考虑的时间,不过孤十三那边会如何,在下就不能保证了。”九容提醒夜幽尧。 夜幽尧狠狠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将宗眉庄给本王带回魂殿。”夜幽尧是绝对不会将宗眉庄交给别人的。 “是!”隐卫应了一声,立刻将宗眉庄又押进了车中。 剩余的隐卫全都站到了夜幽尧的身后,准备和夜幽尧一切应战九容。 “既如此,就休怪本公子不客气了!”九容的眉角忽然划过一抹冷意,话音刚落,就看到一抹白影在飞雪中飞速闪烁,接着押着宗眉庄的那些黑衣人全都倒在了地上,甚至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 等夜幽尧正要动手的时候,九容已经站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姿态非常优雅地抚着手中长笛,声音飘冷道:“幽王,还打吗?” 太快了! 夜幽尧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快的速度。 至少如此快的轻功,运剑的速度一定不会太慢。 而且夜幽尧能看的出来,九容依旧没有亮出所有的能耐。 若是过招,后果…… 他无法预料。 宗眉庄是很重要,但是没有把握的仗他也不会打。 “慕容云歌在本王的手上,他是生是死,全凭你抉择。”夜幽尧朝着马车里的宗眉庄撂下一句,让隐卫牵来了马,策马而去。 临走时眸光杀气腾腾的看了一眼九容。 九容,本王今日记下了,迟早会和你分出个胜负来,不过,今日苏槿夕最重要。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吃公子的豆腐 夜幽尧等人离开后,九容袖子里那只一直被吓的瑟瑟发抖的小狐狸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爬到九容的肩膀上,不断的朝夜幽尧离去的方向怒吼着。 似乎是做说:不要放过他,不要刚过他。 那个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小狐狸一直跟着九容,九容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虽然有些时候也会很冷冽,但是小狐狸一点都不怕他。 但是方才那个人,真的是比地狱的恶魔还可怕,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人? 他的身上好像带着一种天生的煞气。 “好了!” 九容伸出手来,温柔地抚摸着小狐狸的脑袋,安抚着它。 小狐狸这才安静下来,融化在了九容的温柔里,十分享受地用脑袋轻轻蹭着九容的颈部。 唔…… 还是公子好! 不但人长的好看,性格也温柔。 最主要的是…… 它可以随便吃公子的豆腐…… 哈哈哈,吼吼吼…… 小狐狸在内心嘚瑟极了。 但不知为何,小狐狸的脑袋里忽然闪现出夜幽尧那张冷峻的脸来,好像杀气腾腾地盯着它一样。 小狐狸猛然“吱”一声,又钻进了九容宽大的长袖中。 九容无奈地摇了摇头。 “公子!” 身后忽然出现了四名衣袂飘飘的白衣人,恭敬地朝九容行礼。 九容看了一样宗眉庄,脸上神情分明平和,但是声音却有些冷:“带回去。” “是!”四人恭敬应声,待他们回头的时候,九容已经不见了踪影,只余飞雪飘零间,阵阵卷地而起的寒风。 虽然百草老鬼和慕容祁先走的,但是他们到达毒王峡谷的时候夜幽尧也到了。 夜幽尧在见到他们二人的时候,内心有些不解。 之前他寻找毒王峡谷的时候可是花了不少功夫,他们两个人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百草老鬼性格比较粗,估计没这个本事。唯一有本事找到这地方的就只有慕容祁了,而且他应该知道这地儿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传闻南离祁王神通广大,商、政等各行都有涉及,果然名不虚传。 慕容祁似乎感觉到了夜幽尧看着他的目光,微微朝着夜幽尧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但百草老鬼就没那么客气了:“这儿可是个赌窝,听说幽王不会毒术,老子劝你还是别下去了,免得白白牺牲。怎么说你也是号人物,死在这样的地方,总归有些可惜。还是由老子和老祁去救小毒物吧!等救出来,小毒物就是老子的人了,反正你和他之间没什么共同的兴趣爱好,凑合在一起也是浪费。” 夜幽尧冷然朝着百草老鬼看去,二话不说,直接拿着剑,要杀百草老鬼。” “本王今日便杀了你,清耳侧。” 慕容祁连忙拦住了夜幽尧的剑:“幽王,老鬼就这臭脾气,口无遮拦,看在本王的面子上,放过他一马如何?” “滚开!” 侮辱他,他可以看在和百草老鬼有约定的份上,暂时留他一条命;但是他竟然口出狂言,妄图苏槿夕,便是死路一条。 夜幽尧继续攻,但是被慕容祁拦的死死的。无奈,慕容祁和夜幽尧动起手来。 百草老鬼几下蹦跶到一边,两手叉腰道:“来呀!来呀!夜幽尧,有本事你就来杀老子呀!今日你要是敢动老子一根手指头,老子就将你的所有事情都抖出来。你瞒着小毒物抓宗眉庄的事情,还有你跟老子找噬情针解药的事情。这些你应该都瞒着小毒物的吧?看她知道了,还愿不愿意跟着你。” “死人没有机会透露半个字!”夜幽尧刚破了慕容祁的一招,冷冷道。 “老子今日若是死在你的手上,明日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这两件事情就会传遍整个天和大陆。娘的,有本事,你今晚一夜之间,就屠尽我药王谷所有弟子啊!” 药王谷势力和规模虽然没有天医门的大,但也是弟子遍布天下,在各国的势力盘根错节。一夜之间屠尽药王谷满门,夜幽尧确实还做不到。 “幽王,请听本王一句劝,私人恩怨还是留着日后解决,今日最主要的事情是救出王妃。”慕容祁劝道。 可是慕容祁的话对于夜幽尧一点作用都没有,他的话音刚落,夜幽尧就一把掀开他,手中长剑直刺向了百草老鬼的胸口。 百草老鬼没想到夜幽尧会来真的,也没想到慕容祁竟然会挡住不,根本就没有防备,等他反应过来正要抵抗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夜幽尧的剑早已刺进了他的胸口。 “靠!你她娘的还真敢杀老子。” “今日这一剑,再做警告。日后若还敢对本王的爱妃出言不逊,本王定会屠你满门,你给本王记住了。在你找到本王所需的东西之前,本王不会杀你,但也不会放过你。” 夜幽尧的那一剑刺的很有水准,虽然刺入了百草老鬼的胸口,但是偏了一点,不至于死人。不过这伤痛也够百草老鬼受一阵子的。 “靠……”百草老鬼还想说什么,慕容祁连忙上前,堵住了他的嘴:“你还是省省吧!嘴巴上再不饶人,现在你也打不过他。” 百草老鬼瞧着双手负后,傲然站在悬崖峭壁上的夜幽尧,很不甘心。但是也没办法,他确实打不过也夜幽尧。 “夜幽尧,为了小毒物,老子今天不和你争,但是老子他娘的就是不服你!” 夜幽尧眸光傲然冷淡,看都没有再看一眼百草老鬼,纵身跃下了悬崖。 百草老鬼立刻给自己止了血,又服用了疗伤的药物,虽然体力有些虚弱,但他本身就是药师,服用的药物疗效还不错,再加上以前就常年服用过大量药物,抵抗力还算可以,所以还能支撑得住。 和慕容祁一起,在夜幽尧之后下了悬崖。 之前夜幽尧和苏槿夕来过一次,他身上还带着一些苏槿夕给他的解药,再加上毒术的套路他已经熟悉,躲过了大部分毒障。 但是孤十三不可能一直用一个套路守护毒王峡谷的要塞,所以到达谷底的时候夜幽尧身上已经中毒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七日夺魂散 他飞速点了自己的穴道,暂时封住了毒素的扩散。 百草老鬼能解毒,所以和慕容祁都没有中毒,他非常嘚瑟地瞧着夜幽尧。 慕容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百草老鬼的身上拿到了解压,递给夜幽尧:“幽王,这是解药,你还是服下吧!稍后或许还有更大的障碍,总归是要用体力应对的。” 夜幽尧对这位南离祁王还算客气:“不用,多谢!”然后朝着赌王地宫的入口而去。 百草老鬼一把从慕容祁的手中将解药抢了过来:“话说,老祁,你这样做就不厚道了哈!借花献佛也就算了,还胳膊肘往外拐,你到底是谁的兄弟啊?” 慕容祁瞧着理不饶人百草老鬼的,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着夜幽尧走的方向而去。 “哎……老祁,你到时扶着点我啊!你别走那么快啊!你等等我啊!”百草老鬼扶着胸口,追慕容祁。 此时的苏槿夕确实被孤十三关押在毒王峡谷的地宫里,但是却不是之前她和苏槿夕来过的那个地反。那那地方已经被夜幽尧给毁了。 进来的时候孤十三蒙着苏槿夕的双眼,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还有彼岸镯,她的听力高于常人,蒙住双眼这种做法根本就不可能,阻挡苏槿夕根据一路上的声音来分析她们经过的路线和此刻所的位置。 此时他们的位置,距离毒王峡谷的下面的那个洞口,差不多有之前那个地宫的三倍更远。 一路上还是有迷宫,有毒鼠,毒瘴,毒翁等障碍。 不会毒术的人一旦出闯入,必定会很危险。 一方面,苏槿夕很企盼夜幽尧能拿来救她,但一方面,她却希望夜幽尧不要来。他不会毒,别说洞口到地宫路上的这些毒了,峡谷入口悬崖上的那些毒也都被孤十三换过,夜幽尧要是不带上解毒高手,想下到崖都难。 但是苏槿夕不知道,其实夜幽尧已经来了,且和她想的一样,在从悬崖上下来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毒。 苏槿夕微微逼着双眼,正在回忆着孤十三将她带进来的时候一路上都听到了什么,解毒系统检测到了什么,忽然密室的石门被人打开了。 苏槿夕淡然地坐着,没有睁眼,但耳边却传来苏钰的声音。 “槿夕姐姐。” 苏槿夕睁开双眼,竟瞧见孤十三和他的手下带着苏钰进来。 “幽王妃,本国师知道对你动手没用,所以我就把你的这位好弟弟请来了。怎么样?在这里亲人重逢,开心吗?” 苏槿夕并没有冲动,她皱着眉头:“孤十三,你到底想做什么?” 孤十三并没有急着回答苏槿夕的话,而是扬手朝着身后一挥。 立刻就有人抬着一口油锅,还有一个架子进来。 没过多久,利索地将油锅架了起来,锅里的油原本就已经被烧的滚烫滚烫滚烫的,孤十三的毒卫却依旧在下面升起了火,火苗很旺。 “来呀!将苏家小家主请上去。”孤十三一挥手,押着苏钰的两个人就将苏钰的手和脚都绑了起来,倒着将苏钰吊在了油锅上面。 苏钰头离油面只有一米的距离。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苏槿夕不可能不知道孤十三要做什么。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开,何必为难一个孩子!” 孤十三哈哈大笑了两声:“苏槿夕,你果然爽快,本王的要求不高,帮本王解毒。” 苏槿夕给他下的毒她找了许多毒师来解,但是都没有研制出解药。 虽然回淮疆之后或许会有办法,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回去,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抓苏槿夕回来,用苏钰逼迫苏槿夕给他解毒。 苏槿夕也哈哈大笑了两声,不仅比孤十三笑的还张狂,而且还带着讽刺。 “我说孤十三,你好歹也是淮疆的国师,手握重权,没行到就这点本事。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手下还养了那么多毒师,原来一个个的全都是废物。” 孤十三脸色顿时一片漆黑,咬牙,指着苏钰,给我先把这小子的双手炸了。 毒卫拽着苏钰背捆绑住的双手,垂直向下,然后将控制在苏钰双脚上的绳索缓缓向下放。 眼看着苏钰的双手离油面只有半米的距离,但是苏钰却是一点求饶或者求救的声音都没有,反而大声道:“槿夕姐姐,钰儿不怕,钰儿不怕!” 苏槿夕脸色一阵慌张,连忙对孤十三:“好了,不就是解个毒吗!多打点事情,你先将苏钰放下来。” 孤十三试试地一扬手,就苏钰的双手离油面还有不到三分之一米距离的时候,毒卫适时地停了下来。 孤十三笑的一点都不愿吃亏:“先解毒!” 苏槿夕咬着呀,好! 这种事情上,她不想担着苏钰的性命跟对方讨价还价,接个毒的事情,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更何况……原本愿意解毒是一回事,解不解得了是一回事,怎么解又是另外一回事。 “需要什么?”孤十三略微欣喜地问。 “先过来让我把个脉。” 孤十三有些犹豫。 苏槿夕讽刺地嘴角冷然一笑:“我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难道国师还怕我不成?” 孤十三没在犹豫,走到苏槿夕的身边,将手臂伸了出去。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苏槿夕把脉、验毒、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解毒系统已经检测到了所有的数据。 “这个毒一时半会还解不了。”苏槿夕道。 孤十三不相信,脸色立马变黑:“你自己下的毒,你自己解不了?谁信!少跟我玩花样。” 苏槿夕一脸的无所谓:“信不信由你。当时那种情况下,多危机,我随便捞了一把毒就撒出去的,哪儿顾得上用的是什么毒,用了多少分量。” “是什么毒?” “七日夺魂散。” “这种毒,本王怎么没有听说过?” 当然没有听说过,要是属于现代的,名字是苏槿夕随便编的。” 不过,苏槿夕并没有给孤十三过多的解释,反而嘴角冷然一笑。 “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孤陋寡闻喽!”苏槿夕脸上的神情非常得意了。 孤十三气的咬牙,但是他不得不忍:“废话少说,开始解毒吧!需要什么?需要多长时间能将毒素完全清理干净?”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把衣服和裤子全脱了 “拿张纸过来,我将需要的药材写下来。” 孤十三让人给苏槿夕拿了纸和笔,苏槿夕写了几乎半张纸,递给了孤十三。 孤十三看了半晌,有些药材他的手上就有,但是有些药材却很奇怪,有些药孤十三虽然听过,却不知道往哪里去找。 淮疆攻毒,有毒师,却没有药师。 他有些怀疑地问苏槿夕:“能遇到这么多药吗?” 但苏槿夕的一句话,却将孤十三给堵的死死的:“是你会解毒,还是我会解毒。” “那这些药又是什么?本国师为何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有这几味药,非常罕见,能不能用别的药材替代?” “不可能。”苏槿夕直接否决:“医学虽博大精深,很多药方中的药材确实可以用别的药材来代替,但是解毒却不能,相比这一点国师是行内人,应该明白。” 孤十三没再问什么,将药方给了毒卫去找。 “另外,别忘了准备一口大锅,煮药材。”苏槿夕道。 孤十三虽然有些疑惑,但是没有再问什么,吩咐手下的人去做了。 孤十三正要离开,苏槿夕喊住他:“你先将钰儿放下来。” 孤十三阴鹜地回头:“苏槿夕,别想着跟本事玩花样,什么时候解了毒,什么时候再将这小子放下来,这是本国师的底线。如若不然,本国师直接下令将这小子炸了,反正能威胁你的人多的是,本国师再去随便抓一个就是。” 苏槿夕恨的咬牙切齿,眯了眯双眼,将所有的怒火全都压在了腹中,脸上笑的特别温柔,特别灿烂,忒别无害:“好!” 孤十三没有多留意,但是倒着掉在油锅上面的苏钰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他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苏槿夕方才的那个笑容之下掩藏着挡也挡不住的阴冷和腹黑。 其实苏钰瞧的没错,一般苏槿夕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准没什么好事。 孤十三,绝对完了! 不得不说,孤十三还真有点能耐,手底下的人办事效率也很不赖。 苏槿夕的药单些出来没两天,孤十三就将所有的药材都弄到手了。 其中用到的很重要的一样药材,玉蜂。 苏槿夕检查了一下,他们也找来。她很满意地拍拍手:“好了,可以去叫你们国师过来了,开始解毒。” 毒卫去喊孤十三,在其余的毒卫不住的时候,苏槿夕自己吃了一颗药丸,又走到苏钰的和身边,给苏钰吃了一颗。 苏钰不知道苏槿夕要做什么,但是她很肯定的一点就是,苏槿夕绝对不会害他。 于是他很配合地服下了苏槿夕给的药。 没过多久,孤十三就过来了。 “苏槿夕,解毒了吗?” “可以了,去给我那一包银针。” 苏槿夕的手上有寒冰神针,但是她不想给孤十三用。 毒卫很快就取了一包银针给苏槿夕。 “脱了!”苏槿夕道。 包括孤十三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 苏槿夕皱着眉头:“把衣服脱了。怎么?有问题吗?” 众人这才确定,苏槿夕确实说的是孤十三将衣服脱了。 许多人的的脸上都显出不可以死来。 孤十三的双目之中微微有些异样,瞪着眼睛看苏槿夕:“苏槿夕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笑:“国师大人,好像比较吃亏的是我吧?怎么,让你脱个衣服就这么难?你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施针?” 医学不论男女,但在古代其实还是很封建的。 “扭扭捏捏的跟大姑娘似的。” 苏槿夕嘲笑地低念了一句。 孤十三豁然扒掉了身上的衣服。 虽然孤十三的身材还挺不错,是属于异域男人的野性美,但是苏槿夕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众人顿时都愣了,皆瞧着苏槿夕的脸,想看看苏槿夕是什么反应。 吊在油锅上面的苏钰瞪大了双眼,明明是苏槿夕为难孤十三,但他就是有种孤十三这个混蛋“调戏”了苏槿夕的感觉。 “孤十三,你不要脸,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把衣服穿上。” 孤十三没有搭理苏钰,他缓缓逼近苏槿夕道:“怎么样?幽王妃还需要本国师将裤子也脱了吗?” 他原本是想“调戏”苏槿夕之余,吓唬吓唬苏槿夕,却没想到,苏槿夕只是摆弄着药材和手中的银针,头都没有抬:“脱了!” 裤子也脱? 众人都愣了,孤十三瞧了身边自己的那些毒卫一眼,总不能在这么多属下面前,被一个女人给羞辱了。 中宁的女人大多都很软弱,思想很保守,遇到别的女子,早吓哭了。她还在真就不信了!苏槿夕会不害怕? 豁然一声,孤十三当众将裤子也给脱了。 “槿夕姐姐,你快闭上双眼,孤十三,你这个流氓,你把裤子和衣服穿上……孤十三,你放我下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但是,苏槿夕不理会,孤十三更当没听见。 她只瞧着苏槿夕是何反应。 只可惜,苏槿夕让他失望极了。 她抬头,脸不红,心不跳地看了一眼光溜溜地站在自己面前,只穿着一条亵裤的孤十三,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不错,坐吧!” 孤十三的内心顿时生出了一股挫败感。 他也算得上淮疆的一大美男,多少女子追着他,想嫁给他,甚至有人自荐枕席,但是他却看都没看过她们一眼。却没行到苏槿夕竟然是这种反应。 见孤十三良久都没有动,苏槿夕抬眸,蹙着眉毛。 孤十三治好气冲冲地坐在了椅子上。 苏槿夕在孤十三的身上扎了几针,然后喊毒卫:“将你们家国师的双手和双脚都绑起来。” 孤十三立刻豁然起身,怒视着苏槿夕:“苏槿夕,你要做什么?” 毒卫也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恶狠狠地盯着苏槿夕。 苏槿夕瞧了瞧他们,冷笑道:“孤十三,原来你就这么点本事!将你绑起来当然是解毒喽!你以为我还想做什么?我弟弟苏钰可还在你的手上呢!” 孤十三一脸的不信,看了一眼苏钰之后没有说话。 一旁的一名毒卫扬声道:“笑话,哪儿有人将中毒的人绑起来就得的?你分明就是想趁机谋害国师,想逃走!” 苏槿夕很无所谓地将所有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撂,瞧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对,被你才对了!那这毒你来解喽!”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鱼儿还是不上钩 那毒卫一脸的懵逼,这不是为难他吗? 他要是能解毒,他们国师还将她劫持来做什么? 苏槿夕很无所谓地晃荡着腿,瞧着孤十三。 孤十三如鹰隼一般犀利的双眸盯着苏槿夕瞧了半晌:“苏槿夕,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要是……” 孤十三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槿夕就接过他的话道:“要是玩什么花样,你就让我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你就将我的好弟弟苏钰给活炸了!国师大人,你这话我已经听的耳朵起茧子了,能换一个招数吗?” 说着,她还非常有模有样地掏了掏耳朵。 孤十三无奈极了,两手叉着腰,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然后指着苏槿夕想说什么,可是她还没有说话,苏槿夕就又开口了。 “毒还解吗?要是不解了,您轻便,本妃昨晚上没睡好,要补眠。” 孤十三上前,五指如鹰抓一样,狠狠地掐住了苏槿夕的肩膀,狠厉道:“苏槿夕,说实在的,本国师还真有点不相信你。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是打算如何解毒的?恩?这法子,可和一般的解毒的方法相差甚远。” 苏槿夕嘴角一阵冷笑:“国师大人,你没见过的东西还多着呢!若不然,我下的这毒你自己早解了。” 说完,她的目光毫不示弱地迎上孤十三的目光。 两人对视半晌,孤十三还是不相信苏槿夕。 鱼儿还是不上钩? 不过,在苏槿夕面前,除非是条死鱼,就没有不上钩的道理。 苏槿夕狠狠一甩肩膀,甩掉了孤十三的手。 “我以为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淮疆国师是如何的一位英雄好汉。哼!看来也不过如此,没想到竟然连个女人都怕!国师,我看还是算了吧!您这毒,我解不了。” 苏槿夕说着,闭上了双眼,假寐着。 孤十三眼角的肉跳了跳,盯着苏槿夕看了半晌,伸出双手:“来人呐!将本国师绑了!” 成了! 苏槿夕在内心打了一个很响亮的指响,得意极了,但是在脸上却没有透露任何心思。 毒卫有些为难,没有动手:“国师……” 他们总觉得这里头有阴谋。 “绑了!” 孤十三的态度非常坚决。 毒卫只能听孤十三的,将他给绑了。 等毒卫绑好之后,孤十三咬牙切齿地对苏槿夕道:“幽王妃,你可满意了?” 当然满意! 苏槿夕嘴角轻轻一扬,睁开转眼,绕着赤着身子,还被绑着的孤十三转了一圈,然后拽了拽绑在孤十三手上的绳子:“绑结实了吗?别待会绳子松了,掉进锅里给煮熟了。” 毒卫们顿时大吃一惊,孤十三皱着眉头:“苏槿夕,你到底想干什么?” “解毒啊!来呀,把你们的国师吊起来。” 吊起来? 毒卫们哪儿敢? 孤十三的脸色漆黑一片。 “国师大人,本妃再强调一遍,本妃的忍耐可是有限的。本妃最讨厌的就是不配合的病人。不是什么人,都能让本妃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又解释。你要是想解毒,就得听本妃的,要是你觉得自己的能耐比我高明,这毒你自己能解的话,请便。” “听幽王妃的!”孤十三冷声下令。 毒卫们不敢啊! 这哪儿有做手下的把上位者绑了,还要吊起来的?他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奴才,这种逆袭的事情可是从来都没有干过。 但是国师的命令也不能违背啊! 于是乎,在孤十三的威逼下他们终于将孤十三给掉了起来。 苏槿夕的内心贼开心:“慢着点,千万别碰着我给他身上扎的针!要不然可就前功尽弃了。” “幽王妃,好了吗?”毒卫问。 “来,把这些药材全都煮到锅里去!”苏槿夕将一包包药材递给了毒卫。 毒卫将药材全都倒进事先准备好的大锅里之后,就开始在下面生火。 堂堂南离国的国师大人孤十三,就吊在大锅的上面。 “烧吧!烧吧!使劲儿烧,要将锅里的水都烧开哈!要水沸腾起来才有效。” 苏槿夕说着,又坐回了椅子上,跟毒卫要了一碟瓜子,和一杯茶。很悠闲地享受着。 没一会儿,大锅就烧开了,沸腾起来的水蒸汽直接往上面的孤十三身上蒸,这个石室被水蒸汽给弥漫着,如同一个大蒸笼一样。 “再加,再加!继续加干柴,火不能停。”苏槿夕催着毒卫继续往大锅底下加柴火。 水蒸汽越来越大,孤十三被熏的睁不开双眼,索性将双眼给闭上了。 苏槿夕不露声色地打开了装满玉蜂的箱子,玉蜂全都跑了出来。起初那些玉蜂还在石室里没有头绪地乱转,追的毒卫们在石室里乱跑,却很奇怪,那些蜜蜂似乎很有灵性一般,没有追苏槿夕和苏钰。 毒卫们实在受不住,全都跑了出去。 “苏槿夕,你到底要做什么?”吊在大锅上面的孤十三瞪大了双眼,怒视着苏槿夕。 苏槿夕没有回答孤十三的话,走近大锅,拿了木枝在大锅里搅了搅。没过多久那些玉蜂就很有秩序地统一朝着孤十三而去,落在了孤十三的身上。 孤十三被玉蜂蛰的实在难受,终于忍不住开始爆粗口了:“操!苏槿夕,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解毒啊!”苏槿夕一脸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来人呐,放本国师下来。” 外面的毒卫们听到声音,都想冲进来,但是到了门口,又害怕玉蜂,不敢进来,探着脑袋往里看着。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他们英俊潇洒的国师大人竟然成了一个玉蜂窝,身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玉蜂,他们都看不见他的嘴巴和鼻子了。 “可以放你下来,但是国师大人,你可想好了,这解毒一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一旦回头可就是前功尽弃,此前做的全都白费了。而且这毒性也已经转变,便再没有法子可解。” 一听这话,毒卫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孤十三被玉蜂蜇的实在难受,但是他就算不相信苏槿夕也不行。 狠狠一咬牙道:“苏槿夕,你让本国师承受了这么多,若是这毒还是解不了,本国师一定要你好看。” 苏槿夕什么都没说,嘴角浅笑着,一本正经地坐回了椅子上,继续喝茶嗑瓜子,悠闲极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看心情喽 毒卫们见连孤十三都不说什么了,也不敢瞎搀和,只留下两个在药锅旁边添柴火的人,全都站到了外面。 苏钰算是看明白了,槿夕姐姐这哪儿是解毒啊? 这完全就是在故意整孤十三。 那些药材虽然他没有一一细看,但是他在药材这方面的天赋本来就不弱,一闻就知道那些药是干什么的。 一来那些药都是非常珍贵的名药,给孤十三解毒,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奢侈的药材。但是槿夕姐姐却用了,这是狠狠地坑了一把孤十三的小金库啊! 二来,是关于医学方面的专业知识,这些说起来可就深奥了。 下面那些药材虽然奢侈,但合在一起的效果却是极大,散发出来的蒸汽是专门吸引玉蜂的。药锅里的水温过高,玉蜂没办法啄食药锅里的水,只能吃蒸馏在药锅上方孤十三身上的蒸馏水,但是槿夕姐姐扎在孤十三身上的那些银针上面,却抹了一种能让玉蜂及其兴奋的药物。玉蜂吃了兴奋的药物之后就会不要命的蛰孤十三。 此时的孤十三看上去闭着双眼,咬着牙关,一句声音都没有,但是苏钰和苏槿夕的心里却最清楚,这厮丫的忍的有多憋孙子。 苏钰不禁缓缓扭头看向了苏槿夕,在满眼满心的崇拜之余,她却在内心狠狠地抽搐了一把。 以后就算是得罪天王老子,也不能得罪他的这位好姐姐啊! 谁要是敢得罪她,绝对完了! 不过,他是绝对不会去得罪苏槿夕的啦! 直到好几个时辰之后,孤十三身上的玉蜂全都死了,并且掉落下来,苏槿夕这才让人将孤十三给放了下来。 水蒸汽蒸加上玉蜂蜇,孤十三的整个身子都红肿了一大圈,原本还有点窄腰腹肌的,现在完全成了水桶腰,尤其是那张原本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的脸,此刻如同猪一样。 他被玉蜂蜇的全身都在疼,有气无力地冷声对苏槿夕:“苏槿夕,毒解了吗?” 苏槿夕没有立即回答,抓起孤十三的手,装模作样地把了把脉,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恩,不错,第一天的效果还可以,明天继续。” 明天继续? 孤十三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如同要吃了苏槿夕一般。 “苏槿夕,你竟然没有解了本国师身上的毒,本国师……本国师杀了你,来人呐……” 孤十三正要下令让人将苏槿夕抓起来,苏槿夕一脸无辜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一次性就可以将毒解完的?” 不仅如此,而且刚开始的时候苏槿夕就说了,这毒一时半会解不了。 孤十三冷冷地盯着苏槿夕的双眼看了半晌,没从她的双眼中看出什么异样来. “什么时候能解?” “不知道。” 孤十三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杀气,苏槿夕又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又不是不能解。总得给点时间吧?一天一次,每次完了之后看疗效,如果你的体质好,疗效快的话三五天就解了;如果你不配合,没什么效果,得十天半个月也说不的一定。” 那就看她的心情喽! “十天半个月?” 孤十三恶狠狠地掐住苏槿夕的脖子:“信不信本国师现在就掐死你。” “随便你!反正本妃死了,这毒也没人能解,你也活不了。” 孤十三恨的咬牙切齿,苏槿夕的双眸之中露出了鄙夷之色:“你以为我想在你这破地方呆十天半个月那么久啊?我也想早点解了你的毒离开。” 孤十三放开苏槿夕。此时他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在上面吊了那么长时间,又受了那么多罪,就算体力再好的人,也受不住。 现在他只想回去休息。 苏槿夕嘴角得意地笑着,提醒道:“对了,这玉蜂的毒可是和我那银针上的药,还有药锅里的水蒸汽合起来解你身上的毒的。我知道你本事大,解这点毒没问题,但是你可不能把它给解了,要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还不能解? 那晚上睡觉的时候,被蜜蜂蛰的这些伤得有多难受啊! 孤十三一想起来,就觉得全身都在疼,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握紧了拳头,真想砸苏槿夕一拳头,但是他忍了。 孤十三离开后,毒卫将药锅给收拾了,就没在进石室。 “槿夕姐姐,你可真厉害。”苏钰估摸着外头的人都听不见,小声道。 苏槿夕走到苏钰的身边:“你都看出来了?” “恩!”苏钰点头。 “其实孤十三也不是傻子。”苏槿夕道:“虽然他怀疑我在故意整他,但他又不敢冒险,怕我是真的在用这种方式给他解毒,一旦不相信我,他的毒就没人能解了。” 这玩的是心里战术。 “但是,槿夕姐姐,你也一定要小心。” “恩。” 苏槿夕点了点头,目光瞧向了苏钰被绳子绑着的双手和双脚。手上的还可以,但是脚上的却因为要承受他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已经被磨烂了皮肉。 苏槿夕内心揪着疼,心疼极了。 “再坚持坚持,姐姐很快会让他们放你下来。” 其实苏钰明明很难受,但是他却很坚强地冲着苏槿夕露出了一个笑容:“槿夕姐姐,你放心,钰儿没事,钰儿能坚持住。” 苏槿夕不再说什么,要了一些水喝吃的,亲自喂给苏钰吃。 这是第二次,苏槿夕的内心恨透了自己不会武功。 这个人命如草芥,能力强的杀死能力弱的如踩死一只蚂蚁的社会,不懂武功真的是最大的败笔。 她的内心再一次坚定地发誓,日后一定要找机会学武,一定! “槿夕姐姐,王爷会来救我们吗?”苏钰吃下一口苏槿夕喂到嘴边的点心,问。 夜幽尧,她会来救他们吗? 苏槿夕也不知道,也不确定夜幽尧会不会知道他是被孤十三抓走了。 之前去蒲柳镇的时候她只带了皇后和一个车夫。 车夫被孤十三杀了,至于皇后…… 她既然已经从皇宫出来了,就不可能再回去,更不可能回去给夜幽尧报信,她应该已经见到行痴,并且和行痴离开了吧? 那她会不会将她的遭遇告诉李嗣呢? 李嗣就算知道了,他会给夜幽尧报信吗?他有那个胆量吗? 若是去找夜幽尧报信,他帮着她救走行痴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夜幽尧……他应该不会来救他们的吧! 苏槿夕眸光深邃地望着地上的青石板砖,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钰不想打扰,也没有出声。 其实苏槿夕不知道,夜幽尧此时不但已经知道她被孤十三抓走的事情,并且已经进入毒王峡谷来救她了,但是他的遭遇很不好。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青龙心经 夜幽尧他们进入毒王峡谷内的石洞已经整整两天了,且去过之前被毁掉的地宫废墟,什么都没有发现。 还且还在洞里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淮疆毒卫的踪影,后来他们被困在一间密室当中,一直都没有出来。 如果此时苏槿夕在,一定能利用彼岸镯听出机关所在,然后打开密室的门,但是现在他们三个人,谁都没有这个本事。 原本按照他们三人的功力,如果齐心协力,武功加起来或许能破坏一睹墙出去,但是夜幽尧偏偏中了毒,功力减半。 而且他又不肯吃慕容祁从百草老鬼身上偷来的解药。 如果百草老鬼心甘情愿给夜幽尧解毒还好,这种偷来的解药,夜幽尧是绝对不会屈尊去吃的。可偏偏百草老鬼就是和夜幽尧刚杠上了,就是不愿给夜幽尧解毒。 “我说,老鬼,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个人恩怨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应该放一放,此时最重要的是如何想办法出去,救幽王妃最重要。” 百草老鬼冷哼一声,下巴撅的老高,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慕容祁再看看夜幽尧,他已经原地打坐了好几个时辰了,自己运功疗伤压制毒性,也没和他们说过一句话。 夜幽尧和百草老鬼这两个人算是针尖对麦芒,对上了。 慕容祁无奈地摇了摇头。 “除非他给老子道歉,否则想让老子和他站一个队,门儿都没有!”百草老鬼道。 慕容祁紧紧地皱着眉头,想让夜幽尧给百草老鬼道歉? 下辈子都没这个可能吧? 而且就算百草老鬼愿意,夜幽尧愿不愿意还不一定呢! 想到此,慕容祁也不愿意再搭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起身又沿着冰冷厚重的墙边找了一圈机关,和之前一样,依旧什么结果都没有。 “老鬼,你们唐门不是专门研究机关暗器的吗?怎么?你真的找不出这机关的位置来?” 百草老鬼满脸的挫败感,随性地往地上一趟,将双手枕到了脑袋底下:“以后少将老子和唐门扯到一起,老子不姓唐,老子姓吴,叫吴尊。” 吴尊,这是百草老鬼给自己取的名字,没有人知道百草老鬼为何要取这个名字,但每次有人将他和唐门联系到一起的时候,他就这样纠正着。 慕容祁也不和他计较这些:“要不你起来再找找?” “老子真找不出来!” 机关和暗器他虽然都会一些,但是不精,他最拿手的是药学。 他已经找了好几圈了,救小毒物他真的比谁都心急,但就是找不到。 慕容祁不再喊百草老鬼,他自己继续找了。 百草老鬼表面上看着虽然一副很平和悠闲的样子,但是她的内心却是比谁都着急。 他看似很悠闲地躺在地上,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不停地晃荡着,脑袋里不时地想起第一次见到小毒物时的情景。 那天她好像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衣衫,个子不是很高,人也十分娇小,但是却长了一张仙姿玉骨般好看的脸,长的就跟九天玄女一样。 不过,他看上他,可不是因为那张脸长的漂亮,而是那个人。 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呢? 是她娇小的身影站在寒风中的坚韧;还是她站在夜幽尧身边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流光溢彩;还是她在夜幽尧的怀中和他毒战时的专注神情;又或者在百花谷时他的无惧无畏;反正他也不知道. 好像当初那一眼,她就莫名其妙地印在了他的心理,怎么也拔不掉了。 虽然他知道小毒物的眼里只有夜幽尧,她也已经嫁人了。但是没办法,他已经认定她了。 小毒物…… 百草老鬼的脑海里不时地闪现出当初第一眼见到苏槿夕时的她身影。 不! 不行! 他不能让小毒物一个人落到孤十三的手上,小毒物在他的手上多呆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险。 他忽然眸光一亮,从地上弹跳了起来,开始和慕容祁一起找机关。 慕容祁瞧着被打了激素一样的百草老鬼,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夜幽尧还是盘着双腿在地上打坐。 百草老鬼很不服气地看了一眼,道:“跟大爷似的。” 又是好几个时辰过去,慕容祁和百草老鬼依旧没有找到机关,终于无力地坐在地上。 “我们真的就这样出不去了吗?”百草老鬼无奈地道。 “……” “话说,老祁,你说他在干什么?运功压制个毒用得着这么长时间吗?睡一觉都够了!” 慕容祁已经观察好半晌了,早看出了夜幽尧的作为,但是他不想告诉百草老鬼:“你既然杠上了人家,又何必打听人家的事情。既然没看出来,就别操心了” “切!”老子才懒得关心:“老子是瞧着他好像在练什么心法。都她娘的这个时候了,媳妇都被人给绑了,他竟然还有心情练功,真不是个东西。” 百草老鬼说着,又枕着双手躺在了地上。 这密室的机关,真让人头疼。 早知道有一天能遇上小毒物,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为了救小毒物需要这些机关术,当初就算再不齿,他也好好学了。 其实百草老鬼猜的没错,夜幽尧此时确实在练心经,而且练的还是昆仑剑派的上乘武功,青龙心经。 这门心经不但能够很好地暂时将他体内的毒性压制住,而且每次练完,都可以让武功大增。 但是所有促成的事情都是有弊端的,所以当初师父一再叮嘱夜幽尧,除非遇到生死关头的事情,否则青龙心经绝对不能练。当然如果能不碰,就别碰最好。 至于练青龙心经的弊端…… 那是难以想象的结果,甚至比噬情针的反噬还要可怕。 慕容祁和百草老鬼都在仔细地琢磨着密室的机关,夜幽尧依旧在练心经,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忽然,百草老鬼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晃荡着的腿忽然停下来,扭头朝着夜幽尧看去。此时,慕容祁也正看着夜幽尧,而且满眼的惊讶。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慕容祁和百草老鬼看的都有些愣神。 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另有发现 只见,夜幽尧盘腿坐在地上,他的周围泛着淡淡的蓝光,色彩梦幻。 在那一束蓝光所及的范围内,地上的青砖渐渐开始颤动。随着蓝光越来越浓,似乎有一股威力在提升一般,青砖开始碎裂,而且已经有很多碎裂的砖渣随着蓝光渐渐飘动起来。 “她娘的,还真有两下子。”百草老鬼缓缓地坐起身来,道。 慕容祁拦住百草老鬼:“这个时候很关键,稍不留神就会走火入魔,你还是不要靠近,也不要去打扰他。” 百草老鬼翻了一个白眼,很无所谓地躺在地上:“老子才没有那么卑鄙。” 虽然看似很没兴趣,但躺回地上之后的他,还是忍不住侧眸去看。 要知道,青龙心经可是昆仑剑派的上呈心经,威力可不是一般的武功能够比得上的。饶是慕容祁这样,手上收藏了很多武林绝学秘籍的人,见到这样的场景,也忍不住在内心深深地赞叹。 至少,她自认为,如果单打独斗的话,他现在的武功是没办法和会青龙心经的夜幽尧对抗的。 正瞧着,忽然“轰隆”一声,那一束蓝光如同炸裂一般,瞬间照亮了整间密室,闪耀的让人有些睁不开双眼。 慕容祁和百草老鬼都不约而同地用手臂挡住了眼睛。 透过手指的缝隙,百草老鬼竟然看到随着蓝光在半空中飘起的那些碎砖全都朝着他飞了过来。 百草老鬼顿时脸色大变,低骂了一声“靠!”扬起身上宽大的红袍奋力去阻挡。 虽然一旁的慕容祁也帮他阻挡了一些,但还是有很多碎砖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最终百草老鬼还是没忍住,吐了一口血,落地上。 “夜幽尧,你她娘的疯了吗?”百草老鬼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渍,道。 夜幽尧睁开双眼,如崛地而起的天神一般,缓缓站了起来。眼角冷漠地扫了一眼百草老鬼,很霸气地负着双手。 “若不是本王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就凭方才那些狂言,此刻你已经死过一万次了。” 虽然方才一直在修炼心经,但是慕容祁和百草老鬼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尤其是百草老鬼的那些狂言。 青龙心经,每晋级成功一次,威力可是不可估量的,若他真想杀了百草老鬼,方才那股威力之下,可不是百草老鬼能闪躲求生的。 百草老鬼悻悻地没在说话,但是他脸上的神情还是不服夜幽尧。 慕容祁很巧妙地转移了这个话题:“幽王,既然你功力大成,想必破这密室已经不在话下。” 当然。 夜幽尧在如此紧要的关头练青龙心经,当然不可能单单只为了武功那么简单。 他微微点了点头。 慕容祁便明白了,对百草老鬼道:“老鬼,你站远一点。” 百草老鬼虽没有答话,但还是捂着受伤的胸口站到了一边。 慕容祁上前和夜幽尧站到了一起。 两人对看一眼,很默契地同时出招,两股势力汇聚到了一起,在他们的身前形成了一股深蓝色的光圈,二人都感觉到了这股光圈前所未有的力量,皆嘴角淡淡一笑。 然后神情严肃,一起将光圈缓缓拖了起来,随着夜幽尧的轻微点头示意,同时朝着对面的那堵墙砸了过去。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这一声比之前夜幽尧心经晋级成功的那一声,大上十几倍甚至百倍。原本坚硬无比的墙面,应声竟然碎裂塌陷,露出外面狭长的通道。 成了! 不用破解机关,单靠内力和武功,夜幽尧和慕容祁相互配合,便将厚重坚固的墙面给推倒了。 百草老鬼看的都有些呆愣了,心里有点小小的遗憾,这样壮观的举措,竟然没有他百草老鬼的份。 但是很快,他就“切”了一声,低声冲夜幽尧念叨着:“有什么了不起的?故意重伤老子,就是不让老子出风头,老子知道你嫉妒老子,这次就让你显摆显摆。” 夜幽尧的眼底漆黑一片。 慕容祁连忙上前打圆场,拽着百草老鬼道:“你就少说上两句。” 百草老鬼还是能给慕容祁三分面子的,被他这么一说,也就不说什么了。 夜幽尧率先从废墟中离开,慕容祁扶着百草老鬼跟在身后。 一从密室出来,他们就发现狭长的通道里有很多蜜蜂。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蜜蜂?”慕容祁道:“老鬼,你瞧瞧这些蜜蜂有没有毒?” 百草老鬼抓了一只,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地闻着,半晌之后轻轻蹙起了眉头。 “这些蜜蜂没毒,是普通的玉蜂,但是他们的身上有一股药味,味道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慕容祁问。 百草老鬼见夜幽尧也很好奇地看了过来,得意地冲着夜幽尧一扬眉,又抓了一只来,仔细地闻着:“这些蜜蜂身上的药味不是沾染上去的药粉,而是被蒸汽熏上去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里所有的蜜蜂身上全都有这种味道。” “用蒸汽熏上去的?这么多蜜蜂,那得多大的蒸汽才行?” 而且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蜜蜂这种昆虫类的动物在水蒸汽密集的地方是无法存活的。所以一般很少有成群结队的蜜蜂往水真气密集的地方聚集。 除非是被人为控制。 人为控制? 夜幽尧、慕容祁、百草老鬼三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什么问题,皆眸光有些复杂地互相对看了一眼。 百草老鬼连忙又抓了几只蜜蜂,慕容祁也抓了几只放到他的手中。 百草老鬼闻了再闻,皱着眉头道:“苏合、绞股蓝、红景天、铁生落、花山参、威灵仙……这些都是中宁才有的药,有几味甚至很难找,只有中宁一些特有的地方才能种出来。淮疆的毒师运毒邪门的很,大多用虫类做毒或者药。据我所了解,这里头的有些药,他们知都不知道,就别说用了。” 百草老鬼是药师,对药材很有研究,这几年他刚好正在研究淮疆毒师的运药。 淮疆毒师不会用的药,竟然出现在了淮疆人的地盘上。 夜幽尧忽然想到,上次他们闯入毒王峡谷救人的时候,苏槿夕曾给孤十三下了只有苏槿夕自己能解的毒。这次孤十三将苏槿夕抓来,很有可能就是逼迫苏槿夕给他解毒的。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机关小飞猪 这些淮疆人不会用的药,很有可能就是苏槿夕用的。 “有没有办法找到这些蜜蜂是从什么方向来的?”夜幽尧有些激动地问。 百草老鬼翻了一个白眼:“你那么爱出风头,问老子做什么?自己去找呗。” “老鬼!”慕容祁低呵了百草老鬼一声:“都这个时候了,别耍贫嘴。” 百草老鬼瞧着夜幽尧威胁的眼神:“夜幽尧,说好了,老子今天可不是因为怕你,是因为小毒物。要不是因为小毒物,老子都懒得理你。” 他的话音刚落,夜幽尧一掌就落在了他的胸口。 这是对他嘴贱的教训,之前夜幽尧已经警告过了。 现在,百草老鬼的身上全都是伤,这些都是拜夜幽尧所赐。 “靠!夜幽尧,老子……老子……”百草老鬼咬牙切齿地两声,然后很无奈地道:“出去之后老子再跟你新帐旧账一起算,现在救小毒物最重要,老子不和你计较。” “本王随时恭候。”夜幽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云淡风轻,看都不看百草老鬼一眼。 百草老鬼说完,拽着慕容祁走到了离夜幽尧很远的地方,将手中的那些蜜蜂全都交到了慕容祁的手上,然后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说奇怪,因为那东西的样子很像一只木制的小猪,但却长着两只翅膀,小猪的嘴巴还特意用粉红的油漆刷了颜色,睫毛和眼睛都是黑黑的,看上去可爱极了。 “小东西,小东西,你可一定要帮我找到小毒物。将我的话带给他哦!”说着,冲着手上那东西又说了一段话。 听到那段话,慕容祁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然后百草老鬼又将慕容祁手中的那些蜜蜂全数塞进了木制小猪的腹中。 做完一切,百草老鬼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小猪的脑袋,然后摊开了手掌,那小猪竟然挥动着翅膀飞了起来。 “老祁,走了!” 百草老鬼拽着慕容祁去追木制小猪。 慕容祁回头,喊了一声夜幽尧:“幽王,这边!” 夜幽尧也连忙跟上了他们。 这一走,他们三人的内心都微微有些震惊。 没想到之前他们所在的地方,只是这毒王峡谷地宫的冰山一角,而真正地宫之大,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 那木制小猪带着他们走的地方都非常奇怪,若不是遇到那些蜜蜂,又有百草老鬼的这只机关小猪带着,他们根本就找不到。 惊叹地宫之余,慕容祁对百草老鬼道:“我说老鬼,你这机关小兽做的这么精妙,但是你破解机关的能力实在是太太烂了。” 百草老鬼扬着下巴:“那是老子对唐门的那些东西不屑,只要老子愿意学,这世上还没有什么可以难倒老子的。” 慕容祁笑道:“也是,所以这次回去,关于机关方面的东西,你确实得补补。” “那是!” 百草老鬼的话音刚落,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着了慕容祁的道。 以前他有无数个机会能研究唐门的机关术,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学,慕容祁也劝了他很多回,但他就是不听。 没想到这次他这么容易就答应慕容祁了。 百草老鬼再看时,慕容祁已经走在他前面了。 不过,这次就算慕容祁不说,他也决定回去之后好好研究研究。不为别的,只为下次苏槿夕有需要的时候,他还能帮到她。 三人跟着机关小猪走了大约四个时辰的路,已经无法估量地面上应该是哪里,地宫的地形也越来越复杂了。 最后机关小猪带着他们走到了一个出口,但是出口的地方却是一处悬崖。 这处悬崖甚至比毒王峡谷的入口还要险峻,还要深邃。 夜幽尧毫不犹豫地跟着机关小猪跳了下去。 慕容祁不禁皱着眉头看向了百草老鬼:“老鬼,你行吗?” 百草老鬼也没有把握,原本之前身上挨了夜幽尧那一剑,下入口悬崖的时候他就有些艰难,如今又受了两次重伤,若想下这个悬崖,悬!” “她娘的,都是被夜幽尧那孙子给害的!” “你就少说两句,现在这下场都是被你这张嘴给害的,你还不知道收敛?” “老子从身下来,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慕容祁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不这样,你先在这等着,我和幽王跟着机关小猪下去找人。等找到,我再用机关小猪通知你。” “那怎么成?那机关小猪是老子的。就算找到了小毒物,也是老子的功劳。今天从密室里出来,夜幽尧已经出尽了风头,老子可不能让他在小毒物面前和我抢功劳。” 正说着,已经跟着机关小猪下了悬崖的夜幽尧竟然又飞了上来。 百草老鬼不想在夜幽尧的面前透露自己连这点悬崖都下不了的事实,故作模样地扬起了头,不搭理夜幽尧。 但是夜幽尧却是直接走到了百草老鬼的身边,从胳膊将百草老鬼揪了起来,跳下了悬崖。 “夜幽尧,你做什么??” 夜幽尧没搭理,慕容祁连忙跟在身后,拽住了百草老鬼的另一只胳膊,二人一起携着百草老鬼去追机关小猪。 反应过来的百草老鬼嘴巴上还是不饶人:“夜幽尧,别为你回来又带上老子,老子就能感激你,老子和你之间的旧账该清算的时候,还是要算。” “先找到本王要的东西再说。” 就凭百草老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夜幽尧已经很忍耐了,等找到他要的东西,就算百草老鬼不找他算账,他也会找百草老鬼算账。 虽然他们三人都下到了悬崖底下,但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机关小猪找不见了,就连百草老鬼这个主人用了很多方式招回,都没有收到机关小猪的任何讯号。 不应该啊! 机关小猪是百草老鬼最骄傲的杰作,就算离开他很远,只要接收到他这个主人的传召讯号,它也能从千里之外回来。就算被别人给破坏了,百草老鬼也能感应到,但是它就这样一点预兆都没有的消失了。 到底怎么回事? 是被孤十三的人发现了,还是另有隐情?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冷风嗖嗖地吹 石室中,孤十三第二次来找苏槿夕解毒。 还是和之前一样,毒卫按照苏槿夕的意思架上了药锅,烧旺了柴火。然后孤十三脱光了衣服,苏槿夕扎了针,毒卫将孤十三的双手和双脚都绑了起来。 但是正在毒卫要将孤十三吊上架子的时候,苏槿夕开了一个条件:“慢着!” 毒卫们都停了下来,孤十三疑惑地瞧着苏槿夕。 “国师大人,对不住了,本妃今天不得不跟你开个条件。今日你得将我弟弟苏钰给放下来。” “苏槿夕,本国师说过,你没有和本国师谈条件的资本。等你解了本国师身上的毒,本国师自然会将你弟弟放下来。” 苏槿夕嘴角轻盈地一笑,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实在不好意思,国师大人,昨天确实是本妃没有跟你谈条件的资本,但是今日的风水似乎轮流转了。本妃看着自己的弟弟吊了这么多天,实在心疼的紧,今日才想起来,昨日给国师大人你扎针的时候扎错了两针。” “什么?” 孤十三顿时盛怒,有些不敢相信。 苏槿夕非常悠闲地嗑着瓜子儿,脸上的笑容十分欠揍:“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弥补的过错,今日再给国师大人您补上两针便是。只是……”苏槿夕又皱着眉头瞧向了吊在油锅上面的苏钰:“本妃攻毒,这施针的技术却不是本妃的强项,所以本妃想请我的弟弟苏钰帮帮忙。” 苏槿夕这意思,就是孤十三非得把苏钰放下来不可,否则昨日扎错的针就没办法弥补了。 “苏槿夕!” 孤十三恨的咬牙切齿。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苏槿夕给捏死,但是他被绑着,根本就不能动。 苏槿夕皱着眉头,一脸无辜的样子:“好了好了!国师大人,就当本妃今日什么都没说,您啊!可千万不能动这么大的肝火,否则要是气出个好歹来,咱们昨日解毒付出的那些可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孤十三身上的怒火甚至比那药锅里的水蒸汽还要大,杀气腾腾的盯着苏槿夕,几乎要将苏槿夕吃了一般。 “国师,不如就听幽王妃的,先将苏钰那小子给放下来。不过一个小孩子,谅他也折腾不出什么来。等您身上的毒解了,再收拾他们也不迟。”一名毒卫上前,劝解道。 孤十三继续瞪着苏槿夕,只可惜,苏槿夕根本就不看他,更别说害怕他了。 “将苏钰放下来!”孤十三下令。 毒卫连忙将苏钰放了下来。 苏槿夕走上去扶住苏钰,在握着苏钰手的时候暗中给苏钰的手心里写了几个字,苏钰立刻便明白了什么,眸光特明亮。 “钰儿,还能站得住吗?能站得住就去瞧瞧国师大人昨日被姐姐错扎的那两针应当如何弥补。国师大人可金尊玉贵着呢!耽误不得。” 苏槿夕这话是故意放大了声音说给孤十三和他的毒卫们听。 苏钰的双脚因为被绑的太久,刚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知觉,但他还是非常坚强地朝着苏槿夕点了点头:“姐姐放心,钰儿可以的。” “好!仔细一些。”苏槿夕眼神持定地瞧着苏钰。 苏钰点了点头,被苏槿夕扶着,一步步艰难地走到了孤十三的身边。 不顾孤十三吃人一样的目光,苏钰先是把把孤十三的颈脉,又把了把孤十三的腕脉,然后很君子地道了一声:“国师大人,得罪了。” 持着两枚银针分别扎在了孤十三的风神穴和玉枕穴上。 “姐姐可以了!” “钰儿,你可瞧仔细了?确定没再出什么差错吧?若不然国师大人可是饶不了咱们的。”这话还是故意说给孤十三。 苏钰很认真的点头:“错不了,姐姐放心。” “好,国师大人,咱们开始吧!”说着,示意毒卫将孤十三又给吊了上去。 程序还是和昨天的一样,当玉蜂从箱子里出来的时候毒卫们没有一个敢进石室,全都在外面。孤十三虽然被蛰的很难受,但不得不忍着。 苏槿夕依旧在下面喝茶、嗑瓜子、吃点心,不过今日多了一个人陪伴。 其实,苏槿夕之前说非得让苏钰给孤十三补针,不过是找个借口让孤十三将苏钰放下来。 苏钰给孤十三把脉,也只是装模作样,那两个穴位是他刚被放下来的时候,苏槿夕趁着毒卫不注意,在苏钰的手心里写的。所以,苏钰就按照苏槿夕的意思扎了。 至于为何要扎那两个穴位,饶是苏钰是医学天才,也没有看明白。 他姐运针运药一般都是剑走偏锋,一般人很难琢磨透她的用意,更何况对方孤十三也是毒医人才,所以更不能用一般的针法。 只是有一点他绝对能肯定,孤十三今日又得遭殃了。 想到此,苏钰不仅对孤十三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苏槿夕起身走到孤十三的身边,把了把孤十三的腕脉,然后蹙着眉头道:“不好,有些不妙。” “怎么不好?”孤十三连忙睁开了双眼问。 眼部的几只蜜蜂被抖落到了药锅里,立刻成了一味药材。 “室内不通风,药性和预想的不一样。这可是个大麻烦。” 孤十三也没有多想,连忙喊人:“来人呐,将石窗打开。” 石窗? 苏钰有些疑惑,这种密封的石室当中竟然能有窗户。 但是苏槿夕的嘴角却是几不可见地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因为她早就知道这里有窗户了,因为那是机关,她的双耳利用彼岸镯已经听到了机杼的声音。 毒卫避开玉蜂,小心地进门,在墙壁的三块石砖上用非常奇怪的手法敲了几下,石壁上果然敞开出一个窗户来。 外面通道的墙壁上也被毒卫打开了一个窗户,崇山峻岭尽收眼底,冷风很快嗖嗖嗖地灌了进来。 苏钰不禁狠狠地皱紧了眉头。 他姐可真够阴啊! 这哪里是解毒啊? 这分明就是折腾人啊! 冬日的风寒冷刺骨,尤其是这山间的风更是冷的料峭。 他和他姐还好,就算再冷,身上还穿着厚实的衣服。但是孤十三可不一样,他可是全被扒光了,而且下面还蒸着一个冒着大量水蒸汽的药锅。那些水蒸汽飘上来之后在天花板的青石砖上形成了水珠,再遇上冷风,很快就形成了冰柱。 可想而知,光着身子刚好堵在通风的窗户前的孤十三,正承受着什么。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发达的高科技 当解完毒,将孤十三放下来之后,孤十三已经完全被冻僵了。似乎连意识都没有,直接被毒卫给抬出去的。 苏钰看的直接呆愣了。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的槿夕姐姐之前让他给孤十三扎的那两针,加上之前的那些针,合起来是打开孤十三身上所有毛孔的。 孤十三被冻了这样一遭,就算不中风,也会被冻出了个好歹,想将身子补回来,肯定得花不少的功夫。 毒卫们只顾着照顾孤十三,在石室门口留下来守着的也明显比昨日的少了很多。也不知是被他们给忘记了还是如何,石室和外面夹道的石窗都没有关。 “姐姐,姐姐!” 苏钰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碰苏槿夕,示意苏槿夕往窗户外面看。 苏槿夕扭头看去,竟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那东西是木制的,样子很像只小猪,但却长了两支翅膀,竟然还能飞。 此物正是之前被夜幽尧他们跟丢的机关小猪。 苏槿夕是第一次见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见它朝着自己飞了过来,没有多在意,便抓在了手中。 “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啊?好神奇!”苏钰毕竟还是个孩子,对这种东西还是很好奇的。 苏槿夕谨慎地瞧了一眼石室外面,确定毒卫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才轻蹙着眉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这东西确实稀奇,看方才飞进来的样子,似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不过见识过现代很多高科技术产品的苏槿夕,还是没有过多的吃惊或者意外。 她是唐门的第一百四十八代传人。虽然唐门传到她这一辈,已经摒弃了曾经的很多技术,专攻毒术了。但是她丝毫没有忘记自己祖上曾经不单单是靠着研究毒术发家的,还有机关术、暗器、兵器、武器等。 唐门祖辈在春秋时期,曾拜入过墨家巨子门下,专门学习过机关术。 追命箭、暴雨梨花针、霹雳弹等暗器都是暗器排行榜上占据前茅的;夺命回魂枪,更是兵器谱上第三,这些都是她祖辈的光辉历史。 这个时空也有一个唐门,只是,她不知道这个时空的唐门人和她的祖辈们有什么联系。 不过,此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苏槿夕手上这东西,虽然有些陌生,但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她拿在手中仔细地把玩着。 发现制作还算精巧,尤其是小猪的眼睛和嘴巴,就像是真的一样。 忽然,也不知道苏槿夕的手指碰到了什么地方,机关小猪竟然发出了声音。 “小毒物,尊哥哥来救你了,你在哪里呀?有没有想你的尊哥哥我呀?尊哥哥已经在毒王峡谷了,你很快就能见到尊哥哥啦!孤十三这个孙子,竟然敢抓走我的小毒物,看尊哥哥到时候怎么收拾他。尊哥哥一定打的他屁滚尿流,让他跪下来给你**指道歉。哦,不,尊哥哥让他脱了衣服,给你耍猴戏。” 这是百草老鬼的声音,苏槿夕一听就听出来了。 但是这丫的,说的这是什么话呀? 苏钰都有些不好意思听了,苏槿夕听的也是面颊有些微红。 不过,她并没有过多地在意这些,因为让她更吃惊的是,这样子像小猪一样的飞鸟竟然还会存储人的声音,就像是现代的录音笔一眼。 既然它能带着百草老鬼的声音找到她们,那么也一定能带着她的声音找到百草老鬼了? 想到此,苏槿夕就开始研究起了机关小猪,看它到底是如何操作录音的。 外面的毒卫似乎察觉了什么,凑到门边朝里头望着。 “你们在跟谁说话?” 幸好苏槿夕背对着外面的石门,毒卫并没有看到苏槿夕手中的机关小猪。 她不动声色地将机关小猪藏在了袖中,冷着脸回头:“你是眼睛瞎了吗?这里就只有我们姐弟二人,除了我们两个人说话,还能和谁说话?难道和鬼不成?” 这里确实没有别人,毒卫摸着脑袋,也琢磨不透方才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你们老实点,否则国师饶不了你们。”毒卫恶狠狠地道。 苏槿夕和苏钰没再搭理。 两个人站到毒卫们都瞧不见的地方,开始琢磨起机关小猪了。 就那么大点东西,苏槿夕已经研究了两盏茶的功夫,并没有发现其它异样,只有一个地方,一直被苏槿夕刻意回避着,故意没有多留意。 就是小猪下脐的位置,因为这机关小猪的样式是公的。 苏槿夕眸光复杂,抿着唇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按下去,苏钰也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还是苏钰道:“槿夕姐姐,让我来吧!” 没事,苏槿夕坚定地道了一声,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按了下去,果然小猪的腹部开始动了,出现一个卷轴一样的东西,上面映射出了苏钰和苏槿夕的脸来。 对了! 这应该就是启动这只机关小猪的按钮,可这设置,也真够流氓的。 不过,苏槿夕在脸颊有些微红的同时,不得不惊叹于这个时空的有些技术,竟然发达到了这个地步。 机关小猪操作现象他再熟悉不过,几乎和现代的录像机一模一样,也不知道百草老鬼是怎么研制出来的。 现代的录像机可是需要充电或者装了电池才能操作的。这个年代显然还没有“电”这种东西。那这小玩意到到底靠的是什么呢? 惊叹与疑惑之余,苏槿夕还是很镇定,很理智的。 既然琢磨出来了机关小猪的运作原理,她就应该尽快传递消息过去,告诉百草老鬼她现在的处境和方位。 其实苏槿夕现在还不知道,和百草老鬼一起来的还有夜幽尧和南离祁王慕容祁。 “老鬼,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一个石室,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大概能记得从毒王峡谷的入口进来的时候,遇到了什么。” 苏槿夕凭借着记忆,将孤十三带着她进来的时候,一路所听到的动向说了一遍,然后又撇开毒卫,小心地走到窗户边上。将外面的崇山峻岭拍摄了进去。 “哦,对了,我所在的周围应该有落差很大的瀑布,或者河流。因为我能听到水的声音。” 苏槿夕录完一切,按了机关小猪下脐的部位,摊开了手掌,机关小猪竟然自己挥动着翅膀,飞出了窗外。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邀请背叛 没有了机关小猪的指引,夜幽尧、慕容祁、百草老鬼三人就等于没有了方向。 百草老鬼依旧想尽办法在找回机关小猪,慕容祁和夜幽尧则在峡谷中寻找,看会不会有新的发现。 “咿!”百草老鬼忽然睁开了双眼。 慕容祁和夜幽尧同时回头。 “老鬼,如何?”慕容祁问。 百草老鬼见夜幽尧好奇的眼神,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说,手掌一伸开,机关小猪也不知道是从那个方向出来的,竟然落在了他的手上。 “嘿嘿,回来了,小东西,你可急死我了!不过,看在你带来小毒物消息的份上,主人我就饶了你这回。来,让我听听小毒物让你带了什么消息给我?” 说着,在小猪鸟下脐的部位一按。 机关小猪的腹部立刻展现出一张卷轴,卷轴上显示出来的是苏槿夕和苏钰。 “有了有了,小东西找到小毒物了。”百草老鬼激动地道。 但是话音刚落,机关小猪就被风速而来的夜幽尧给抢了过去。 百草老鬼立刻气的跺脚:“夜幽尧,那是老子的,你也太过分了。” 慕容祁连忙拦住百草老鬼:“分主次。” 百草老鬼只能气冲冲地忍了。 看完苏槿夕的录像,夜幽尧顺手就将机关小猪扔给了百草老鬼,然后他的双眼一直在峡谷中巡视着。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虽然是在山涧,但是没有一处是和画面中的崇山峻岭一样的。 而且苏槿夕说有水声,他们的身旁虽然有条河,但水流很平静,如果关押苏槿夕的石室离在这条河的附近,她应该是听不到水声的。 慕容祁看完之后也发现了这一点。 “老鬼,之前我们找不到这机关小猪,是不是因为它潜入了水中?” “当然喽,你没见到老子正忙活着吗?” 百草老鬼一边说着,一边很心疼地擦机关小猪身上的水。 夜幽尧和慕容祁同时想到了什么,不过还不等慕容祁有何动作,夜幽尧就已经跳入了水中。 “靠!赶着去赴死啊!” 夜幽尧跳入水中的时候,溅了百草老鬼一身水,百草老鬼低骂了一声。 “老鬼,让机关小猪带路。” 百草老鬼也想到了什么,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情不再,变得严肃起来,朝着机关小猪说了几句话,伸开手掌的时候,机关小猪就挥动着翅膀飞了起来,前行的方向,正是夜幽尧跳入的河中。 慕容祁和百草老鬼对看了一眼,连忙跟上。 送走机关小猪之后,苏槿夕跟毒卫又要了一盘瓜子,坐在桌子旁边很悠闲地嗑着瓜子。 表面看上去苏槿夕在嗑瓜子,但实际上这只是个障眼法,现在她是在研究彼岸镯。 拿到彼岸镯的第三个花瓣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但就是迟迟不见彼岸镯升级。如果能有什么办法让彼岸镯升级,或许她就能很好地配合外面的百草老鬼,将自己救出去了。 苏钰双手和双脚的伤已经处理过了,躺在一边的是床上,睡的很安稳。 忽然轰隆一声,石门被打开,孤十三气冲冲地走了进来,直冲到苏槿夕的面前,掐着苏槿夕的脖子道:“苏槿夕,别再跟本国师玩心眼。本国师已经上了你两天的当,今日你若是解不了本国师身上的毒,本国师保证,绝对送你弟弟去见阎王。” 孤十三的话音刚落,一名毒卫走到石床旁边,将苏钰给揪了起来,喂了一颗药丸给苏钰。 解毒系统立刻发出警报,并且飞速分析数据。 可是分析了好半晌,都已经超过一般分析数据的时间了,依旧没有得出结论。 苏槿夕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孤十三,你给我弟弟吃的是什么?” 孤十三的脸上露出了阴损的笑容,一扬手,外面走进来一名块头很大的毒师,端着一碗紫色的药汁,走到苏钰的面前,捏着苏钰的下颚给灌了下去。 紧接着,毒师从腰间拿出一只短笛,吹了起来。 短笛刚发出声音,苏钰就捂着腹部开始尖叫,在床上打滚,只一瞬的时间,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汉粒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蛊毒! 苏槿夕已经看出来这是蛊毒,但是让它很懊恼的是,解毒系统依旧分析不出数据来。 孤十三见苏槿夕迷茫的神情,很高兴,也很满意。 捏起苏槿夕的下颚道:“怎么样?幽王妃,愿意给本国师解毒了吗?” 苏槿夕死死地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孤十三阴**:“你们中宁有我淮疆毒师不了解的毒和没见过的药,我们淮疆也有你们中宁的大夫和药师不知道的蛊毒和毒药,这很正常。想要救你的弟弟,也可以,不过,现在本国师的条件变了。除了你要帮本国师解毒之外,我们淮疆国诚挚邀请像幽王妃这样毒术天分高超的人才,加入我们淮疆毒师的队伍。幽王妃抵达我淮疆,并向我淮疆陛下投上表忠书函的那一刻,本国师自然会将解药给你弟弟。幽王妃,如何?考虑考虑吧!” 孤十三这是要苏槿夕背叛夜幽尧,投靠淮疆。 在中宁,负责查找淮疆细作的事情一直都由夜幽尧负责,而且如今夜幽尧在中宁已经是权倾朝野,掌握着中宁的半壁江山。若是连苏槿夕这个做幽王妃的都背叛中宁投靠了淮疆,这对于夜幽尧来说,定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苏槿夕依旧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说话,石床上的苏钰疼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身上的汗粒已经湿透了所有衣衫,如同在水中泡过一样。 苏槿夕瞧着,实在不忍心。 “幽王妃?如何?本王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其实,苏槿夕不是被孤十三要挟的害怕了,也不是胆怯的不知道如何开口,是因为她已经听到了百草老鬼的机关小猪在靠近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已经离这间石室很近很近了。 她不知道机关小猪是凭借着什么找到她的,但是有一点她很肯定,机关小猪没有人那样灵活变通的思维,知道孤十三在这里,它就会绕道走或者停留下来不走了。 它的目标是很明确的,就是她。 一旦机关小猪进来,定会被孤十三给发现,那么百草老鬼想要救她的事情就打草惊蛇了。 她该怎么办? 该如何阻止?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猪也能飞 虽然苏槿夕一直想阻止,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机关小猪飞进来的时候,孤十三一把捏住了它。 “这是什么?” 毒卫们也很好奇,疑惑地瞧着。 见过鸟能飞,没见过猪也能飞的,而且还是个木制的。 苏槿夕的内心紧张极了,怕百草老鬼让机关小猪带了什么重要的话,让孤十三找到开关给听了去。 她的脑袋飞速旋转,思索着什么,忽然眸光一亮。 “孤十三,给你解毒也可以。而且本妃也同意跟你去淮疆,向你们的陛下投上表忠书。不过本妃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你们的蓝教主。” “蓝教主?” “是的,蓝教主!”苏槿夕很坚定地道:“幸护法在临死之前已经帮本妃引荐过蓝教主,也可以说,本妃是幸护法不惜牺牲自己,打入幽王府内部的细作。国师大人,您说,幸护法这么大的恩情,本妃能背叛她,背叛蓝教主而跟了你吗?” 孤十三的眸光缓缓眯了起来,深不可测:“你竟然是蓝雨的人,本国师却从来没有听过中宁皇族被打入过你这号人物。” 他当然没有听说过,苏槿夕方才这一番话,都是根据她之前从幸琉璃和黑衣左使那里得来的关于淮疆的一些讯息,胡编乱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孤十三的注意力从机关小猪上面引开。 “国师大人您为何不知道,本妃就不清楚了。不过据本妃所知,当初本妃倒戈投靠蓝教主的时候,国师大人您还在闭关呢!” 苏槿夕不仅成功转移了孤十三的注意力,并且还挑拨了淮疆国师和五毒教家主蓝雨一把。 淮疆大权全都在掌握在国师孤十三的手中,五毒教作为淮疆圣教,直接听命于国师,是孤十三征战天下的一把利剑。 而今淮疆教主蓝雨在中宁培养了苏槿夕这样大的一个筹码,竟然没有汇报于他这个直接领导上司,孤十三想不怀疑五毒教教主都难。 但事实证明,孤十三之奸诈狡猾不是一般人所及的,她的心思也比常人缜密的多。 “哦?是吗?那本国师倒要问问幽王妃,放着中宁幽王妃的位置不坐,偏偏投靠我淮疆五毒教,对您有何好处?” 是个傻子都知道,幽王妃的位子能享尽的人间富贵荣华,可不是做淮疆五毒教的走狗能享有的。 但是苏槿夕的嘴角却始终坦然地笑着,平和面对。 “那国师让本妃投靠你,又有何好处呢?” 也不见得好处能比做幽王妃多吧? 孤十三的眸光微微变了变。 苏槿夕沉着冷静,继续道:“实不相瞒,论本妃的身份,不过是一名苏家庶女,更被医学界称为废柴。就算幽王妃的位置再尊高华荣,对于本妃来说不过是虚名而已。但,本妃想要的,却是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在医学界独步天下。” 这话说的够显真,够霸气。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连苏槿夕自己都相信了。 孤十三用舌尖抵着腮帮子,饶有兴致地瞧着苏槿夕,盯了半晌,没从苏槿夕的脸上盯出个所以然来。 试探道:“据本国师所知,别说是中宁了,就整个天和大陆而言,可有不少女子追着赶着想嫁给幽王,但这尊荣的名头却偏偏被你苏槿夕给得了去。而且本国师还听说,幽王可是宠你宠的紧着呢!你竟然会不动心?”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笑,极尽嘲讽。 “你笑什么?” “枉国师你英明一世,竟不知道花若盛开,蝴蝶自来这个道理吗?” 孤十三还真不知道,满脸的疑惑。 苏槿夕笑着道:“本妃自小吃惯了苦头,知道什么叫人间冷暖,终究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追求的也不一样。这一生能绽放一世,别说是一个幽王,就算将整个天宁放到本妃的眼前,只要阻拦了本妃的大事,本妃也毫不姑息。” “苏槿夕!” 苏槿夕正说的带劲儿,外面忽然传来了夜幽尧愤怒、凛冽、冰冷的声音。 夜幽尧???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夜幽尧都听到了? 天呐! 苏槿夕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了,内心“咚咚咚”狂跳的厉害。 只见如天神一般的夜幽尧一身玄衣,手持滴血的长剑,一路轻巧地处理掉阻拦他的毒卫,眸光嗜血,一步步朝着石室走了过来。 若不是空气中凝结着让她几乎窒息的,冰冷又熟悉的那股压迫气息,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怎么办? 一瞧夜幽尧看着她的那眼神,就知道他是听了方才她说的那些话,给误会了。 她该怎么办? 怎么办? 夜幽尧这个魔鬼,不会连她都一起杀了吧? 这边苏槿夕正忐忑不安,另一头紧跟在夜幽尧的身后而来的百草老鬼在听了苏槿夕方才那一番话之后,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他哥俩好地搂着慕容祁的肩膀:“老祁,听见了吧?你妹子刚才都说了,她不在乎夜幽尧,人家根本就没有将幽王妃的位置放在眼里。哈哈哈……你说我是不是还有机会?我还有几乎的是吧?快瞧瞧,我今天够不够英俊,够不够潇洒?这可是第二次见小毒物,我得给她留下个好印象。” 说着,竟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镜子来,臭美起来。 “夜……夜幽尧……” 苏槿夕被夜幽尧的目光吓的退后了两步。 孤十三拔出手中长剑,正要阻拦夜幽尧。夜幽尧手中的长剑一劈,剑刃的强劲势力竟直接将孤十三给击飞了出去,撞在了石墙上。 夜幽尧眸光冷漠,连看都没看一眼孤十三,径直走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又开始害怕夜幽尧了,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一张口,舌头也开始打滑起来:“夜……夜幽尧,你听我解释,事情……事情真的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夜幽尧深邃的双眸缓缓眯起,冰冷的手指狠狠捏起苏槿夕的下巴,冷冷地盯着苏槿夕的双眸。 岁槿夕的心跳的越加厉害,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她索性闭上双眼豁出去了,死就死吧。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谁的执念 “苏槿夕,中宁你都瞧不上,你还想要什么?” 苏槿夕在内心一个劲儿地求着夜幽尧,一遍遍地说着夜幽尧,我错了!我错了!但是嘴巴上就是不肯求人。依旧闭着双眼,一副等死的样子。 夜幽尧捏着苏槿夕的下颚,逼近了自己一些:“幽王妃的位置在本王心中与江山并重,苏槿夕,既然你受了这个名分,这一生你就好好地给本王受着。你原也得愿意,不愿也得愿意。” 与江山并重? 苏槿夕第一次在夜幽尧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豁然睁开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夜幽尧。 但是夜幽尧已经不看她了,而是将他揽在身后紧紧地护着,持着滴血的长剑指向了孤十三。 方才夜幽尧那句:幽王妃的位置在本王心中与江山并重,孤十三也听到了,不过他倒要看看,到底真的是两者并重,还是江山比女人更重要。 他非常谨慎地盯着夜幽尧的双眸,捂着被撞伤的胸口一步步缓缓向后退着。退了两步,也不知道手在石壁上按到了什么,竟然发出一阵“嘶……”如同两片非常轻薄的铁片互相摩擦时发出的声音。 紧接着,“轰隆”一声。 苏槿夕隐隐能感觉到整个石室都开始在下陷。 此时,慕容祁和百草老鬼也已经在石室当中,他们不知道孤十三要做什么,皆走到了夜幽尧的身边,做好了与夜幽尧并肩战斗的准备。 两队人马就这样僵持着,等过了良久之后,随着厚重的一声巨响,石室的下陷停了下来,紧接着地面的墙壁开始轰然倒塌。 没了墙壁的支撑,头顶的天花板也开始掉落,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不过,虽然没有准备,夜幽尧还是护着苏槿夕飞速躲开,慕容祁和百草老鬼也躲的很及时,索性没有一个人受伤。 “靠,搞什么鬼……” 百草老鬼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此时的他们正处在一个非常奇特的地方。 天空和地面都是一种颜色,一种材质。看上去像冰像极了冰天雪地的世界,但却感觉不到寒冷。 不过让百草老鬼愣神的不是这些,而是他们的周围全都是毒卫。数量之多,他已经无法估算,遥遥无极,看不到边境,最远处的人在他眼中已经形成了一个黑点。 一下子哪儿来这个多人? “夜幽尧,本国师说过,苏槿夕,用天宁的江山来换。今日你人虽来了,江山可带来了?” 百草老鬼这才发现孤十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方才那声音如同幻影一般,来自四面八方,根本就无法估量孤十三此刻到底在什么位置。 他只能和夜幽尧还有慕容祁站在一起,和他们并肩作战。 “老祁,如果杀出去,你有几成把握?”百草老鬼一本正经地问慕容祁。 “不知道。” “靠!什么叫不知道?”百草老鬼顿时急了。 “连出口在哪里都不知道,我们怎么杀出去?” 慕容祁说的没错,这里四周都是一样的景,一样的人,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根本别说哪里是出口了。 百草老鬼难得的竟然在这样危机的关头看向了夜幽尧,只可惜夜幽尧压根鸟都鸟他。 高冷什么啊? 百草老鬼真想骂人,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槿夕,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进赌王峡谷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八卦迷宫。”夜幽尧问苏槿夕。 槿夕? 这么亲密的称呼,是不是就代表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夜幽尧虽然全听了去,但是并没有误会她?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一阵狂喜,抿着唇,嘴角抑制不住地乐呵着。 夜幽尧半晌得不到苏槿夕的回答,低头看向了苏槿夕的双目。 迎上夜幽尧质问的目光,苏槿夕立刻回了神,重重地点头:“殿下,我记得。” “在这里你可能听到机关的声音?” 夜幽尧怎么知道这里有机关的声音,这家伙的耳朵也变得这样灵敏了吗? “能听到,但是殿下,我已经试着用你上次给我解释的五行八卦原理分析过了,并没有生门和死门,更没有阵眼。这里虽然设了机关,但好像并不是阵法。” 她听过兵法中用到阵法的,像这样的例子古代也有很多,比如孙子兵法,诸葛亮留下来的一些兵书中也有相关的记载,但并没有听说过人阵还能和机关结合到一起的。 “如果不是阵法,你听到的机关如何解释?” 苏槿夕也不知道。 她只是耳朵比别人灵敏一些,能听到常人所不能听到的声音而已,并不懂得什么机关术或者阵法。 这如何解释,她也不清楚。 “这两次我们遇到阵法最大的特点就是将五行阵法和机关术结合到了一起。眼前我们看到的虽然是大量的毒卫,但我们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 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 苏槿夕忽然想起来曾经读大学的时候看到的一本书,是关于三国时期诸葛亮还未入世的时候拜入黄盛彦门下。书中记载,黄盛彦曾经考核诸葛亮和庞统,其中考核的一项就是阵法。人进入阵法之后看到的大多和自己的心智所执着的东西有关,但事实上那些东西并不存在。 可是,苏槿夕还是有些疑惑。 他们这里有五个人,不一定五个人心中所想的都是一样的,但是此刻他们所见到的境况确实一样的,这到底如何解释? 夜幽尧像是看出了苏槿夕心中所想,他道:“我们现在看到的,确实不是我们五个人的幻想。它只是我们五个人当众,其中一人的执念。” 其中一人的执念? 是谁在的执念?竟然会幻想出这么多毒卫,而这么多毒卫被执念幻想出来。底要杀的是什么人? 苏槿夕不禁往慕容祁和百草老鬼的脸上看了过去。 夜幽尧和苏钰都是自己人,他们不可能做这种作茧自缚的事情。只有慕容祁和百草老鬼他们不熟悉,也不了解,几乎可以说是陌生人。 慕容祁的面色很平静,甚至在和苏槿夕的目光相遇的时候目中情非常柔和,冲着苏槿夕淡淡地笑了笑。 而百草老鬼却好嘿嘿一笑,虽然冰冷的面具下瞧不见他具体的神情,但那双狭长的眸子却是露出了一抹狡黠。 “小毒物,原来你也会机关术啊!我就说嘛,你跟着夜幽尧吃大亏了,还是和尊哥哥我在一起的好,咱们有共同爱好,能说到一块。”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神鬼八阵 夜幽尧手中的长剑豁然搭上了百草老鬼的脖颈,皮肉瞬间裂开了一道血痕。 “靠,夜幽尧,你既然不杀老子,别每次都这样吓唬老子行不行?” “本王警告过你多次。” 确实如此,只不过百草老鬼一来没有记性;二来就喜欢和夜幽尧对着干,根本就没把夜幽尧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夜幽尧也不是吓唬百草老鬼。而且每次向百草老鬼出手,都是来真的。 “刷刷刷。” 只见夜幽尧手中长剑飞快,在百草老鬼的身上一阵飞掠,百草老鬼的身上便出现了十几条血痕。 “是可忍,属不可忍。” 百草老鬼怒极,退开两步,拉开了和夜幽尧决战的架势。 “夜幽尧,有本事你他娘的今天就跟老子好好打一架。”他是真的受不了被夜幽尧这样虐。 慕容祁正要劝,却没想到苏槿夕手持着一根寒冰神针抵在了百草老鬼脖颈的命脉上。 瞬间,百草老鬼和慕容祁都不动了。 百草老鬼会防着任何人,但是他从来都不防着苏槿夕,更没想到苏槿夕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跟他动手。 百草老鬼一脸委屈,但嘴角还是带着一抹笑容,道:“嘿嘿,小毒物,你这是做什么?别逗你尊哥哥我了,快将银针拿开。” 不过,苏槿夕却是无比的认真,她眸光有些阴冷,嘴角冷然一笑,道:“百草老鬼,你最好放老实一点,如今是什么情形,你应该清楚。若是你再敢挑衅是非,本妃不在意直接将你杀了来破这阵法。” 没错,眼前的这些毒卫,正是百草老鬼的幻想,至于他的执念幻想出来这么多毒卫,是对付谁,就不言而喻了。 而破这个阵法最简单的方式,其实就是杀了百草老鬼,只要百草老鬼一死,眼前的所有难题就能迎刃而解。 “嘿嘿,小毒物,你就别闹了。尊哥哥承认,这些毒卫是尊哥哥幻想出来的。尊哥哥是盼着孤十三那孙子将夜幽尧给杀了,但尊哥哥真不坏,尊哥哥也没想到自己就那么一想,竟然就被孤十三那孙子给利用了啊!” 夜幽尧的眸光冰冷的煞人可怕,若不是他和百草老鬼之间还有约定,只怕他早就将百草老鬼的脑袋给砍下来了。 苏槿夕手中的寒冰神针只是抵在百草老鬼脖颈的要穴上,也并没有动手。 “幽王,幽王妃,不如听本王一句劝。现在大敌当前,我们应当团结一致对抗外敌才是,个人恩怨应当暂且放放,等我们破解了这阵法,出了赌王峡谷再说,如何?” 其实,夜幽尧和苏槿夕也不是不顾大局的人,是百草老鬼多次挑衅,他们才出的手。 “本王有个建议。”慕容祁道:“既然老鬼和幽王妃都对机关术略懂一些,不如由你们二人联手,破解眼前的阵法,或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苏槿夕看向了夜幽尧,听听夜幽尧的意见。 夜幽尧眸光凛冽没有表态。 慕容祁的脸上稍露尴尬。 半晌,苏槿夕收回了手中的寒冰神针,握住夜幽尧的手道:“殿下,不如就让妾身试试。” 其实,说实在的,夜幽尧并不想让苏槿夕和百草老鬼合作,但是眼下破解阵法,除了这一条和杀了百草老鬼之外,再没有其它的选择。 “若是破不了阵法,本王定会杀了你破阵。”夜幽尧冷冷对百草老鬼道。 有慕容祁的眸光示意,百草老鬼虽然内心愤愤,但也没说什么。 若是以前,他还能下毒出阴招和夜幽尧对上几招,如果毒术利用的好,说不定还能赢了夜幽尧。但是现在不一样,夜幽尧的身边有小毒物不说,而且青龙心经又晋级了一层,暂时增强了他的功力,所以他不是夜幽尧的对手。他虽不服夜幽尧,但也不能硬拼啊! 喜欢小毒物,追小毒物是重要,但也要有命喜欢和追才行。 想到此,百草老鬼强压下内心所有的不满,原地转了三个圈。回头时,换上了一副贱贱的笑容,冲苏槿夕道:“小毒物,这可是尊哥哥第一次和你合作,尊哥哥很开心哦!” 苏槿夕对百草老鬼的刻意讨好不以为意,表情一本正经道:“我对机关术和阵法了解的并不多,只是我的耳朵比别人好一些,能听到机关中机杼的声音。” 百草老鬼冰冷的面具下面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笑的特别灿烂:“没关系,小毒物,你不用紧张,也不用有压力。其实尊哥哥的机关术学的也不是很好,只是学了个半吊子。不过,咱们可以互补嘛!” “开始吧!” 苏槿夕并不想和百草老鬼说太多,脸上的表情还是一本正经,往前站了一步。 百草老鬼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走上前和苏槿夕并肩站在了一起。 “孤十三那孙子很有可能就在阵眼里。你们做好准备,等会阵眼一破,只要伤了他,这个阵法就算是破了。” 夜幽尧和慕容祁分别站到了苏槿夕和百草老鬼的两边,完全投入了破敌的状态。 “小毒物,你现在所听到的机杼的声音,如果以你我为中心,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分布如何?” 苏槿夕已经将彼岸镯开到了最大频率,集中所有的精力听着。 “按照强弱,依次为东、西、南、北。”苏槿夕刚说出来又道“不对,现在又是北、南、西、东。” “你再好好听听。” 苏槿夕继续听“似乎这个顺序是时顺时逆,我也分不出来,到底哪边的声音更强。” 百草老鬼冰冷的面具下面眉眼一挑:“小毒物,摒弃周围的声音,你再听听,我们此刻所在的位置是否有机杼的声音,强弱如何?” 百草老鬼的话音刚落,苏槿夕接着就道:“有,时而比四周的强,时而比四周的弱。” 百草老鬼的眉头微微蹙起,嘴角却是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老祁,他娘的,咱们这次出门没有查黄历,竟然遇上八阵图了。” 八阵图? 夜幽尧、苏槿夕、慕容祁三人的面色顿时一变。 夜幽尧和慕容祁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们虽然不懂阵法和机关术,但也听说过,八阵图是机关术中最霸道,也是最复杂的一种。 而苏槿夕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她没有想到,这个时空竟然也有八阵图。 在她所在的那个时代,八阵图是三国时期诸葛亮所创造的阵法,确实是由机关术和阴阳阵法相结合,多用于军事上。 几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即便遇上千军万马,也如飞沙走石,无不惨败。 因此历史上常被人称为神鬼八阵图。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夜幽尧死了吗? “八阵图按照遁甲分成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2C西为金,东为木、北为水、南为火,我们所在的位置在八阵图的中央,为土。” 夜幽尧、苏槿夕、慕容祁三人的脑海中大概形成了一个八卦图的概念图。 “生门在东北、伤门在正东、杜门在东南、休门为坎六,在正北、景门在正南、死门在西南、惊门在正西、开门在西北。先杀生门,破生门,置之死地方可后生。” 百草老鬼话音落,夜幽尧和慕容祁跃身而起,飞入东北生门方向,开始和生门毒卫厮杀。 而他们刚杀了几名毒卫,生门的那些毒卫竟如泥沙做成一般,散为散沙,随风而去,不见了。 紧接着,眼前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但是那些毒卫依旧还在,并且渐渐向中央的土位,也就是苏槿夕、百草老鬼二人所在的位置而来。 夜幽尧和慕容祁立刻归位,继续将百草老鬼和苏槿夕护在了中间。 “机杼的声音发生了变化,现在按照声音的强弱依次是北、南、西、东。”苏槿夕道。 “法自术起,机由心生,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阵法的所有位置已经发生了逆转。不过八卦中还有神兽星宿,此位置是不变的。” “伤门为青龙、惊门为白虎、景门为朱雀、休门为玄武。神兽之首为青龙,杀伤门朱雀。” 百草老鬼的脸上此时一点都没有之前的嘻嘻哈哈,神情非常严肃。 话音刚落,夜幽尧和慕容祁便飞入正东伤门,开始和毒卫厮杀。 依旧和之前一样,才解决了几个毒卫,正东位置的那些毒卫便幻化成散沙,随风而散了。 眼前景致又瞬息万变,黄沙漫天,是一望无际的沙漠,烈日炎炎,烤的人几乎要干涸。 “杀正南方,景门朱雀。” 依然是百草老鬼的话音刚落,夜幽尧和慕容祁便冲入正南,开始厮杀。” 原本按照百草老鬼对八阵图的了解,景门一破,下一步眼前的景物应该会和之前一样发生变化,当八门依次被破解之后,阵眼自会显现。 但是,结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当正南方毒卫消失的时候,北方休门位置竟然轰然一声,一股破天而来的洪水,如猛兽一般,汹涌滚滚,形成了黑压压的一片,正向土位也就是他和苏槿夕所在的位置而来。 百草老鬼怎么也没有意料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变化,面色顿时一变,踉跄了两步,伸手去抓苏槿夕:“小毒物快走。” 虽然他离苏槿夕的位置最近,但他还是晚了一步。 在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夜幽尧神速而来,捞起苏槿夕便走。 百草老鬼扑了个空,趴在了地上,土位剩下的就只有百草老鬼一人。但是此时他已经来不及了,那股波涛而来的洪水就在眼前,瞬间将他淹没。 “老鬼!” 慕容祁惊叫一声,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百草老鬼被吞噬。 被夜幽尧从土位救出来的苏槿夕落地转身,已经看不到百草老鬼,而在她方才所处的位置已然形成了一股冲天的水柱。那水柱如同被什么禁锢着一般,没有往四周八方开散,而是形成了一股旋涡,直冲云霄。 苏槿夕脸上的神情虽然有惊,但没有怯。她眸光微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少顷之后,她忽然握住夜幽尧的手臂道:“快救百草老鬼,此时土位为生门,也就是阵眼,孤十三在那股水柱里面。” 夜幽尧的目光一闪,没有问苏槿夕是如何看出来的,几乎和慕容祁一起跃身而起,朝着那股水柱刺出了手中长剑。 剑入水柱,那原本冲天而上的水柱竟然瞬间四分五裂,朝着四周八方散列,波涛而去。 站在一旁的苏槿夕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夜幽尧和慕容祁被散列的洪水淹没。她顿时大惊,呆愣地踉跄了两步,脸色惨白的都不知道如何反应。 难道她错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夜幽尧……” 苏槿夕都快要哭了,稍微愣神之后竟不顾一切地朝着向她而来的洪水迎面而去。 夜幽尧竟然被洪水吞没了。 他会不会死?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只一瞬间的时间,她都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坍塌了。 夜幽尧就这样没了吗? 她的脑袋全都空白了。 但是,当与她迎面而来的那股洪水即将连她都淹没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竟然瞬间发生了变化,她竟然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石室当中,一切依旧。 只是,不一样的是,夜幽尧和慕容祁二人各自手持着一把长剑,刺入了孤十三的身上。 破阵了! 终于破阵了! 夜幽尧没事。 苏槿夕豁然一笑,明明知道夜幽尧没有受伤,但还是上前,将夜幽尧检查了一遍。 夜幽尧和慕容祁同时抽出剑,孤十三吐了一口血,跪在了地上。 “本国师竟然输了。”孤十三嘴角自嘲一笑。 夜幽尧表情肃冷,冷漠低瞟了一眼孤十三,目光看向了苏槿夕,道:“苏槿夕,江山不换。” 苏槿夕的眸光微微一惊。 就连慕容祁也有些惊讶,不可思议地看着夜幽尧。 孤十三嘲讽道:“夜幽尧,自古江山与女人只能得其一。看来是本国师高估你了,你中宁幽王也难免凡夫,不过如此。” 其实按照夜幽尧的性格,他少言寡语,一般这种情况下,都不会与对方多废话,也根本不用解释或者证明什么。 但是,他竟走到苏槿夕的身边,与苏槿夕并肩,表情依旧冷峻道:“自古如何,与本王无关,本王非要江山与女人皆得。” 孤十三依旧是嘲讽的神情:“幽王好大的口气,你就不怕……” 孤十三的话还没有说完,“咚”一声,石床上中了蛊毒的苏钰竟疼掉在了地上。 苏槿夕连忙冲上去扶起苏钰。 “钰儿,你怎么样?” 苏钰明明已经开始吐血,但是他依旧还是那样坚强,露着笑脸对苏槿夕道:“槿夕姐姐,你……你放心,钰儿没事……没事。” 百草老鬼也走到苏钰的身旁,给苏钰检查。 “夜幽尧,让他交出解药。” 夜幽尧手中的长剑再次搭上孤十三的脖颈,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意味却很明显。 此时,会毒的苏槿夕和百草老鬼都在苏钰的身边,离夜幽尧和慕容祁还有孤十三很远。 孤十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狡黠。 “嘀嘀嘀”解毒系统发出警报,几乎是同一时间,苏槿夕扬声提醒:“夜幽尧小心有毒。” 但…… 还是迟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如何惩罚 孤十三趁机洒出一把无色无味的毒粉,跳窗逃去。 夜幽尧和慕容祁正要追,但已然中了毒,追了两步,便双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孤十三下的此毒,不是什么复杂的毒,几乎在解毒系统检测出毒性的时候就已经提供了解毒方案,苏槿夕飞速洒出解药,解了毒。 夜幽尧要继续去追,苏槿夕拽住夜幽尧道:“前路复杂,我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穷寇莫追。” 夜幽尧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苏槿夕回头,看苏钰和百草老鬼。 百草老鬼已经给苏钰把脉检查过了,见苏槿夕看了过来,摇头道:“这是淮疆的蛊毒,我虽了解过淮疆的蛊毒,但解读不是我的强项,这蛊毒我也束手无策。” 苏槿夕皱着眉头,在宽大长袖的掩盖下,从解毒系统中拿出了一味药来,上前给苏钰服下。 没过多久,苏钰虽然依旧很虚弱,但是疼痛却减轻了。 百草老鬼是药师,竟然没瞧出来苏槿夕给苏钰吃的是什么药。 “小毒物,你给这小子吃的是什么药啊?尊哥哥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药?” 是布洛芬,现代常见的一种止痛药,没有成瘾性。不过也没有什么治病的疗效,只有止痛作用罢了。 这种药是西药,西药的成分对于这个时空来说,还是很陌生的,百草老鬼不知道很正常。 苏槿夕已经看过苏钰的情况了,蛊毒暂时不会要人的性命,既然她和百草老鬼都没有办法解读,就只能先将苏钰带回去再想办法了。 而且她已经检测到夜幽尧的身上也中了不少毒,虽然都是一些不棘手的小问题,并且被他用一股内力压制着,暂时没有毒发,但也需要尽快回去解毒。 苏槿夕将苏钰扶了起来。 虽然她和百草老鬼还有慕容祁不熟悉,但还是在经过他们二人身边的时候道了一声谢。 百草老鬼笑嘻嘻道:“小毒物,别跟尊哥哥这么客气,只要你遇到什么困难,尊哥哥肯定会第一个出现在你面前来帮你。” 苏槿夕脸上的神情平和,也没有多说什么。 慕容祁对上苏槿夕的目光,朝着苏槿夕一拱手,第一次向苏槿夕做自我介绍:“在下南离慕容祁。” 慕容姓氏是南离的皇姓,整个天和大陆也只有南离慕容氏一家,这些苏槿夕已经了解过了。所以在慕容祁说出自己姓名的时候,苏槿夕就知道慕容祁是谁了。 “祁王,多谢了。这次算我苏槿夕欠你一个人情,它日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慕容祁的眼底略过一抹深不可测的复杂,就连夜幽尧都没有瞧出来。 “幽王妃竟然如此答应了,日后若真遇到需要幽王妃帮忙的地方,本王也就不跟王妃客气了。” “告辞!” “保重!” 夜幽尧一向寡言少语,且百草老鬼和慕容祁是他们自愿来毒王峡谷的,夜幽尧并不觉得应当感谢他们什么。不过他也没有催促苏槿夕,一直表情冷漠地负手站在一旁等着。 当苏槿夕和百草老鬼还有慕容祁说完话,走过去的时候,夜幽尧扭头,给了百草老鬼一个警告的眼神,携着苏槿夕离开了。 百草老鬼似乎已经对夜幽尧的这种态度有了免疫力,也没有多在意。 在夜幽尧和苏槿夕的身影走远了之后,又哥俩好低搭上了慕容祁的肩膀:“话说老祁,刚才是个多好的机会啊!你怎么不和小毒物说明自己就是她的亲哥哥呢?那样,老子和小毒物之间的距离就比夜幽尧近多了。以后看夜幽尧还如何在老子的面前嚣张。” 慕容祁之前深深掩藏在眼底的那抹复杂,此刻尽数显露了出来。 “你怎么就能完全确定她是我们要找的人?” “她有麒麟阙啊!而且之前夜幽尧从蝶梦夫人的手上骗去的宗家玉佩也是她的。” 慕容祁嘴角淡淡地笑着摇头:“拥有这些的,也不一定就是她。” “你如何才能证明?”百草老鬼不解问。 慕容祁笑的意味深明,并没有解答百草老鬼的疑惑。 “到底是不是她,等时候到了,自然会知晓。” 百草老鬼“切”了一声:“神神秘秘的,你不愿意说,老子还不愿意知道呢!” 说着从袖中掏起机关小猪来。 这小东西之前在前面引路,率先找到苏槿夕的时候,没想到孤十三也在。没到苏槿夕的手上,却没想到竟然落在了孤十三的手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孤十三给弄坏摔在了地上。 当时百草老鬼捡到并且发现异样的时候,心疼极了,此时更是将孤十三恨的牙痒痒。 制作这东西,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虽然耗费了他不少功力,也是他最宝贝的东西,但他已经决定将它送给小毒物了。 现在竟然被孤十三给破坏了,还如何送? 孤十三! 虽然老子承认你的武功和毒术都比老子厉害,但是你最好祈祷自己别有一天栽到老子的手上。否则,老子弄死你! 夜幽尧和苏槿夕出毒王峡谷的时候,眼前正是黑夜。 苏槿夕瞧着苏钰的样子,轻皱着眉头对夜幽尧道:“殿下,钰儿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不易行夜路。而且妾身检测到你的身上也中了毒,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歇脚,妾身先帮你看看。” 夜幽尧的神情忽然变得凌冽,一把狠狠捏住苏槿夕的肩膀道:“苏槿夕,有些事情,你该给本王一个交代了,否则……”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那骤然阴冷的深邃眼眸却让苏槿夕的身子猛然一阵轻颤。 她这才想起来,他和夜幽尧之间还有很多误会没有解释清楚。 在大敌面前,夜幽尧能护着他,暂时对他好颜相对,并不代表他们之间就没有了任何隔阂。 苏槿夕正想到此,自己和苏钰竟然被夜幽尧如同拎小鸡一样,拎在了双手中,跃身而起,没入黑夜。 夜色漆黑,天空乌云密布,遮盖了那轮原本就不怎么明亮的月盘,星辰更是少的个可怜,此景竟像是应了此刻夜幽尧的心情一般,同样阴沉的可怕。 苏槿夕的内心是前所未有害怕,此时他们去的正是帝京的方向,夜幽尧不惜赶夜路带着她和苏钰回府。 瞧他这生气的样子,也不知道回府后等着她的是什么,夜幽尧会如何惩罚她? 正文 第三百章 谁的柔情霸爱 回到幽王府,夜幽尧将苏钰随手扔在了院中,揪着苏槿夕进入了扶云殿,将她狠狠地摔在了扶云殿的大床上。 苏槿夕吓的身子一阵轻颤,连忙解释:“夜幽尧……你……你听我说,我之所以去蒲柳镇是因为……” 因为什么? 苏槿夕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幽尧就死死地按住了苏槿夕,用自己的唇堵住了苏槿夕的嘴巴。 如果此时的苏槿夕够理智一点,一定能看清夜幽尧的双眸中掩藏着一抹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中宁让人闻风丧胆的幽王,一项只有让人害怕的份儿。这世上还有事情是能让他害怕的? 他是在害怕苏槿夕说出救走皇后和行痴的真相吗? 他是在害怕苏槿夕在他的面前坦然自己一直在寻找身份的事实吗? 到底是怎样的真相?怎样的身份?能让夜幽尧害怕成那样? 什么都不知道的苏槿夕瞪大了双眼,半晌,当夜幽尧放开她嘴唇的时候,他柔柔地唤了一声:“夜幽尧……” 夜幽尧皱着眉头,捏起苏槿夕的下颚:“苏槿夕,本王和中宁的江山你都不放在眼里,你的心这么大,能装下什么?” 苏槿夕有些微愣,以为在八阵图阵法中的那一声“槿夕”,夜幽尧已经不误会这件事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还纠结着。 “夜幽尧,我……我当时……” 苏槿夕正要解释,夜幽尧又用嘴巴堵住了苏槿夕的唇。 夜幽尧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用力的吻过苏槿夕了,霸道、强势、愤怒,苏槿夕明显能感觉到夜幽尧在生气.突如其来的吻如同暴风雨一般,让苏槿夕有些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尖摩挲,让她的脑海有些空白。 半晌苏槿夕似才反应过来,她心头忽然一阵刺痛,顺从地闭上了双眼,双手环住夜幽尧的脖颈,开始温柔、认真地回吻起夜幽尧。似乎要用她所有的温柔抚平夜幽尧内心的愤怒一般。 狂风暴雨中,是他的强势霸爱;抚顺低眉间是她的温软柔情。 但最终,苏槿夕还是城府于夜幽尧的霸道之下,被吻的有些轻颤,有些喘息,她终是承受不住,一低头,轻推夜幽尧。 “苏槿夕。”夜幽尧轻轻勾起苏槿夕红扑扑的小脸,瞧着那一脸的羞涩诱惑:“本王真想将你……” 将你如何? 夜幽尧终究没有说出来,苏槿夕等着夜幽尧的下文等的有些久,轻轻抬起头来,眸光如蝶翼一般,望着夜幽尧。 夜幽尧虽没有说话,但是苏槿夕已然从夜幽尧的双眸中得到了答案,脸颊又是一阵火烧火燎,飞速低下了头。 “回去吧!” 少卿,头顶传来夜幽尧有些微冷的声音。 苏槿夕再次抬头的时候,夜幽尧已经转身进了浴室。 夜幽尧要洗澡? 苏槿夕的脑海中忽然想起来曾经那些关于夜幽尧洗澡,她在旁“服侍”的尴尬瞬间,连忙起身,一溜烟飞速出了扶云殿。 但走到门口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何,她的内心竟浮上一阵空虚,又回头朝着扶云殿内望去,却只看到一室的长纱幔帐飞扬,并没有夜幽尧的身影。 少顷之后,苏槿夕转身出了清幽院。 之前刚回到幽王府的时候,夜幽尧将苏钰扔到了院子里,虽然他什么都没有给下人们交代,但管家办事一项稳妥有分寸,一定已经给苏钰安排了住处。她要去看苏钰,想办法给苏钰解蛊毒。 至于夜幽尧的毒…… 解毒系统已经分析过毒素并提出方案了,目前缺少的是药材。 扶云殿中,在苏槿夕转身之际,夜幽尧从长纱幔帐后面走了出来。 望着苏槿夕离去的背影,眼底凝聚着一抹浓浓的复杂。 半晌,他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左手手心里之前原本只有黄豆大小的黑色印记,现在已经蔓延的有之前的三四倍大。 上次在清幽院的凉亭,他知道苏槿夕在刻意检查他的手心,所以用人皮遮盖了,当时苏槿夕什么都没发现。 但是现在噬情针的反噬越来越严重,手心的印记蔓延的也越来越快,只怕到时候整个手心都成了黑色,他想瞒苏槿夕都瞒不住。 苏槿夕见到苏钰之后让管家准备了一辆马车,她当即便带着苏钰回了苏府。 管家早就派人通知了苏府的人,碧夫人、郑嬷嬷早在门口等候。 “钰儿!” 苏钰失踪,碧夫人一直都很着急。此时见苏钰受伤回来,更是心疼的要心碎,连忙让人将苏钰给扶了进去。 “碧夫人,跟本妃去一趟药楼。”安顿好苏钰之后,苏槿夕对碧夫人道。 之前苏槿夕用特制的药水毁了苏家药楼的玄铁门之后,那门又被重新修葺过,锁和钥匙也是重新配的。碧夫人曾经给过苏槿夕一把,但是苏槿夕没要。现在药楼的钥匙只有碧夫人和苏钰的手中有。 “王妃娘娘请稍等,妾身这就去拿钥匙。” 碧姨娘说着,连忙去自己的院子里拿钥匙了,半晌之后回来,和苏槿夕一起去了药楼。 苏槿夕记得上次进药楼的时候,在里面看到过不少医典和药典,有几本就是记载淮疆蛊毒的。苏槿夕想拿来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给苏钰解蛊毒的办法。 二者,药楼里藏有很多珍贵的药材,解夜幽尧身上的毒正缺的几味药材就在药楼里。 进到药楼之后,苏槿夕拿了药材和医典便出来了。 她写了一个方子,和药材一起交给了一名护卫,让护卫送到幽王府,交给花嬷嬷按照方子上的药去找药材,熬给夜幽尧喝。她自己拿着医典去了翰香院看了整整一日一夜,另外又安排人到云府去请云瑾。 从云府回来的人说,云太医回了师门,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 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苏槿夕微蹙着眉头,原本想找云瑾一起探讨苏钰的毒。云瑾医术很不错,说不定他能有什么办法,却没有想到云瑾竟然还没有回来,看来现在只能靠她自己了。 郑嬷嬷见苏槿夕看完医典和药典之后还是一脸的愁容,想说什么,但又犹豫着没说。 苏槿夕瞧出了郑嬷嬷的神情:“郑嬷嬷,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得到了苏槿夕的允许,郑嬷嬷也不顾及了:“王妃娘娘,前两日老奴跟着碧夫人去药堂的时候,见着了天医门的九公子在咱们药堂坐诊。九公子医术出神入化,举世无双,您怎么不请九公子给钰小公子看看啊!” 九容? 对啊! 九容那么厉害,苏槿夕竟然将他给忘记了。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以我之血 苏槿夕亲自去了趟药安堂请九容,九容听苏槿夕说中毒的是苏钰后,虽然看完诊已经很晚,但还是去了苏府,给苏钰瞧病。 虽然之前在药安堂的时候,苏槿夕也见过九容给人瞧病,但此刻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发现其实九容工作起来的样子也十分好看,再加上他的长相原本就很俊逸出尘,苏槿夕知道很不应该,但还是会看的出了神。 九容给苏钰把完脉,用手指磕了一下苏槿夕的额头,微微皱着眉头:“再看,口水就要掉下来了。” 苏槿夕连忙回神,忙用手去擦自己的下颚,什么都没有。她有些无奈地看向了九容,却见九容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原来九容也有这样坏的一面。 但方才原本就是她自己不对,苏槿夕也不想过多地纠结在这个话题上,于是转而问九容道:“钰儿的病情怎么样?他中的蛊毒可有解?” 九容还是微蹙着眉头,又用手指弹了一下苏槿夕的额头:“为师是何人,这点小事,还能难倒为师?” 苏槿夕一阵吃痛,向后退了一步,但脸上难掩兴奋的神情:“九容,你当真能解钰儿的蛊毒?” 但是九容却摇头:“解不了!” 解不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一会说难不倒他,一会儿又说解不了,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是一种淮疆的虫蛊。虫蛊要解毒本身并不是很难,但难的是需要找到养蛊人的血。 淮疆养蛊虫的技术很复杂,也很普遍。有些蛊虫是用一个人的血养成,有些蛊虫却是用好几个人的血养成。若想找到养蛊人血,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为师说,这蛊毒难不倒为师,但为师却解不了。” 此事确实有些难办。 苏槿夕的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别说是好几个人的血了,就算是用一个人的血养成的蛊虫,苏槿夕他们想找也很难。 这个蛊虫是孤十三手下的毒师种植到苏钰身上的,至于蛊毒是如何养成了,用了多少个人的血,只有孤十三的毒师知道。但现在就算苏槿夕等人再找到孤十三,用刀逼着孤十三,他都未必能告诉他们。就更别说,此时他们已经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孤十三了。 “有没有其余的办法?或者用什么药材替代?” 九容摇头:“淮疆蛊毒的制毒原理和药材制成的毒药原理不一样。” 这该怎么办? 苏槿夕有些失落地坐在了椅子上。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苏钰那张疼的煞白,却努力展现出坚强的脸。那样懂事的孩子,不过八岁,就已经扛起了苏家这么大个家业,而且知进退,懂分寸,苏槿夕很喜欢。 她一定不能让苏钰有事。 正想着这些,苏槿夕的眸光忽然在瞄见自己手指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清明的亮光。 “如果能找到养蛊之人的血,这毒应当如何解?” 九容也没有多问,将具体如何解毒的细节给苏槿夕说了一遍。 苏槿夕微微点头:“多谢你了九容,无论如何,这次是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你是得好好感谢感谢为师。”九容又用手指在苏槿夕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苏槿夕一阵吃痛,轻皱着眉头。 等九容离开之后,苏槿夕一个人来到了苏钰的房间,将碧夫人还有苏钰在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都遣了出去。 苏槿夕走到苏钰的床边,苏钰虽然轻皱着眉头,眼角还挂着痛苦的神情,但他却睡的很熟。 苏槿夕又来到桌子旁边,取了一只干净的杯子,又从袖中掏出一只银针来,刺破手指,用干净的杯子取了血。 是的,苏槿夕打算用自己的血一试。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管用,但苏槿夕觉得,或许也能有一线生机呢! 她不知道自己的血到底为何会特殊于别人的血,但是他的血曾经救活了皇后,也曾多次解过夜幽尧身上的毒。 希望这次也能起到和养蛊人的血一样的效果。 收集完血之后,苏槿夕将血做成了一个血珠。之后又找了一根红绳,红参的一头拴上了一根银针,另一头放入了血珠中。 然后他上前解开了苏钰的衣服。 之前苏槿夕一直都没有看过苏钰的身体,此时解开衣服,竟看到一个圆鼓鼓的小东西正在苏钰的肚子里游动着。那小东西动弹的时候将苏钰的肚子顶城了一个大包,忽上忽下的。 这东西应该就是九容所说的蛊虫了。 没想到九容的医术真的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之前可是并没有看苏钰衣服下面的肚子,就已经诊断出这是虫蛊了,他可真厉害。 内心惊叹九容医术之余,苏槿夕并没有忘记眼下的正事。 她用银针将手指上的血口挑的大了一点,等更多血从伤口上冒出来的时候,她将手指缓缓接近了苏钰肚子上被蛊虫顶起的那个大包。 蛊虫刚开始的时候和之前的状态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很快它便安静下来不动了。当苏槿夕的手离开的时候,蛊虫竟然又狂躁起来。 苏槿夕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情,这种现象证明,她的血对于蛊虫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至于能不能代替养蛊人的血,解开苏钰身上的蛊毒,那就不清楚了,具体如何,等试了才知道。 苏槿夕的神情变的异常严肃。 此时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身旁没有助手,所有的事情只能她自己一个人来做。但是她的动作却很娴熟,而且有条不紊,沉着冷静,丝毫都不畏惧紧张。 尤其在她将红线一端的银针深深刺入苏钰腹中的时候,眸光更是镇定无比。 这都是常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职业习惯。 那银针的长度几乎有半尺长,几乎整个银针全都刺入了苏钰的腹中,外面拴着红绳的位置%2C只露着苏槿夕的手能掐住的长度。苏钰感觉到了疼痛,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苏槿夕的动作很连贯,接下来她又将红绳缓缓展开,与此同时,将一种特质的药液涂抹在了红绳上,最后她的一只手轻轻捏着红绳另一端的血珠,另一只手拿着个胭脂盒形状一样的小盒子。 解毒,还从来都没有人用过这样的方法。 苏槿夕这样做,真的能解苏钰身上的蛊毒吗?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蓝月篱的心 苏槿夕一直集中精力盯着手中的红绳。 刚开始的时候,红绳一直都不动,渐渐地苏钰腹部鼓起的小包开始缓慢地蠕动起来,缓缓蠕动到了银针的位置,银针牵动着红绳开始动了。 苏槿夕的精神一直很紧张,看到这一幕,她的心就越紧张,嘴角虽然挂着一抹欣喜的笑容,但是紧张的心情却是一点都不敢放松。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红绳竟然又不动了,苏槿夕的眉头缓缓皱起。她索性将手指上的血口刺大了一些,直接将红绳的另一端缠绕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终于,红绳又开始动了,已经安静下来的蛊虫也再次狂躁起来,苏槿夕更不敢松懈精力,始终盯着红绳和苏钰腹中蛊虫的变化。 渐渐地从苏钰的腹部传来有什么在啃食东西的声音,紧接着,苏钰腹部刺着银针的部位竟然被蛊虫啃出了一个小洞。 苏槿夕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一只有蚕蛹大小的血色肉虫缓缓蠕动着身体,从苏钰腹部的血口处慢慢爬了出来。 当它的头从血洞中弹出来的时候,竟然还在啃食血洞周围的肉。 这只蛊虫原本应当是不食肉的,应该是受到了苏槿夕的血的刺激,所以才会食起肉来。 不过,不管如何,此时的苏槿夕比方才还要紧张。因为这一刻很关键,蛊虫已经从苏钰的身体里怕了出来,此刻是半点刺激都不能有,如果蛊虫一旦受到外界的刺激或者惊吓,重新掉头回到苏钰的腹中,要想再将它引诱出来,就很难。 苏槿夕静悄悄的,半点声音都不敢有。渐渐地,蛊虫的整个身体全都在外面,已经完全从苏钰的腹中出来了。 换了一个环境,蛊虫似乎有些不适应,但它依旧无法抵抗苏槿夕血的诱惑,再加上红绳上涂抹的特殊药液对它也有一定的诱惑作用,它一路渐渐食着红绳上的药液,靠近苏槿夕的手指。 此时,苏槿夕已经完全看清了这只蛊虫的样子。若不是它的身体是血红色的,其余的样子全都和蚕蛹的模样、大小差不多。另外,它的身体就像琉璃一样,是透明的,若不是之前食血食肉的样子看的有些惊悚,整体外观上,还是挺漂亮的。 当蛊虫离苏槿夕的手指很近的时候,也是苏槿夕最紧张的时候。 因为她的手指上有伤口,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处理不当,蛊虫很有可能被引渡到她自己的身体里,所以需要非常非常小心。 苏槿夕一双黝黑明亮的美丽眸子一直盯着蛊虫瞧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就在蛊虫离苏槿夕的手指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苏槿夕忽然扬起另外一只手中的盒子,“啪”一扣,将蛊虫扣进了小盒子里。 蛊虫终于从苏钰的腹中拿出来了,并且还收入了她自己的囊中。苏槿夕的嘴角露出一抹胜利的喜悦。 她将小盒子打开了一个小缝隙,瞧了一眼。蛊虫没吃到苏槿夕的血,并且还在瞬间转变了环境,状态非常狂躁。 “好好呆着!小东西,以后在我这里,你会吃的比以前更好。”苏槿夕说着,将那颗用自己的血做成的血珠塞入了盒中。 蛊虫一闻到苏槿夕血的气息,疯狂地扑了上去,大口大口地啃食着血珠,苏槿夕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将盒子放到了一边。 蛊虫已经从苏钰的身体里拿出来,此刻苏钰已经没事了。但是他身上被蛊虫啃食出来的伤口必须马上处理,否则会危及生命。 她很认真地给苏钰止血、缝合伤口、观察脉象,最后在确定苏钰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之后,才出了房门。 碧夫人担心儿子,一刻也不敢懈怠,一直在门口守着。见苏槿夕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王妃娘娘,钰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苏槿夕扬了扬手中的小盒子:“蛊虫已经从钰儿的身体里拿出来了,算是蛊毒已经解了。但是这段时间他的身体被这只蛊虫折磨的不轻,现在非常虚弱,得好好养养。” 苏槿夕竟然将蛊虫从苏钰的腹中拿出来了?那得开膛破肚才能办到的事情啊! 碧夫人虽然也是大夫,但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医学问题。谁都知道,一旦开膛破肚,人就没多少活头了。 苏槿夕见碧夫人的脸色有些惨白,解释道:“放心,蛊虫是自己从钰儿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本妃只是用了一些技巧,他没事!” 碧夫人已经顾不上其它,连忙进了屋,去看苏钰了。 明月星稀,苏槿夕之前进屋给苏钰解毒的时候是白天,没想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握着手中装着蛊虫的小盒子,缓缓地往翰香院的方向走着,思索着以后如何用自己的方式训练这只小蛊虫。 蛊毒也算是毒界的一片领域,她既然专攻毒术,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研究研究淮疆的蛊毒。 这只蛊毒是她初设蛊毒术之际得到的第一只蛊虫,自然要好好利用利用。 苏槿夕只顾往前走着,思绪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回头。也不知道在她身后屋顶上,此时正站着一名白衣飘飘,身姿如仙的男子。 长袖中的小狐狸一次次弹出脑袋来,冲着苏槿夕的背影“吱吱吱”地乱叫着,一次次被九容很有耐心,很温柔地塞了回去。 之前告诉苏槿夕蛊毒的解法之后,他就一直没有离开,而是站到苏钰房间的屋顶上。苏槿夕解毒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并且看到了苏槿夕解毒的全过程,包括苏槿夕用了自己的血。 此时,他已经完全确定苏槿夕的血统。 苏槿夕就是他一直所找的那个人。 次日一早,苏槿夕起床之后,碧夫人就派人来回报她了,苏钰已经醒了。 苏槿夕为之高兴,但是她手上还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所以没有去看苏钰。 临走的时候,在苏府的门口苏槿夕遇到了一个让她很意外的人,蓝大将军的女儿,也就只之前在苏家继承人比赛上,被苏钰治好了病,后来又在太后的寿宴上,奉夜幽尧之命,给太后献舞的小姑娘,蓝月篱。 “臣女蓝月篱,见过王妃娘娘。” 蓝家毕竟是夜幽尧的人,苏槿夕作为幽王妃,在蓝家人面前还是有一定的威信,是以,蓝月篱见到苏槿夕的时候,态度还是很恭敬的。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多久没宠了 但不管蓝月篱在苏槿夕的面前表现的再沉稳,在苏槿夕的眼中,她和苏钰一样,都还是个孩子。 “月篱姑娘,你怎么来了?” 苏槿夕一问,蓝月篱就低下了头,支支吾吾了半天,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她身后的侍女大方的很:“回禀王妃娘娘,我家小姐听说钰家主中毒了,刚好府上有一些名贵的药材,专程拿着药材来看钰小公子的。” 来看苏钰? 苏槿夕不禁皱眉。 但她发现,她越看蓝月篱,蓝月篱的头就埋的更低,而且脸颊也渐渐开始绯红起来。 苏槿夕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便被她给否定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才多大点啊? 两个小屁孩,能有什么? “王妃娘娘,钰小公子还好吗?” 蓝月篱实在受不了被苏槿夕这样盯着,忽然顶着红果果的脸颊,抬起头来问苏槿夕。 一见到蓝月篱的脸,苏槿夕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但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和善道:“好,毒已经解了,这会已经醒了。要不,你进去看看?” “不了!” 蓝月篱飞速将侍女手中的盒子拿了过来,塞进了苏槿夕身后跟着的绿篱的手中:“臣女才想起来,今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现在要赶着去办!烦请王妃娘娘将这个交给钰小公子。” 说完,逃也似地转身离开了。 苏槿夕转身瞧着绿篱手中的盒子,就更加疑惑了。 她这是逃什么? 难道真是她之前猜的那样? 没想到,绿篱的一句话,正解了苏槿夕心中的疑惑。 “小姐,奴婢看啊!这蓝月篱小姐八成是对钰小公子有意思。我听郑嬷嬷说,前段时间钰小公子在药堂的时候,蓝月篱小姐整天往药堂跑呢!还帮着钰小公子诊病。”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地跳了两下,虽然蓝月篱已经走远了,但还是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两眼。 早恋啊!!! 一个才八岁,一个才七岁,就开始谈恋爱了? 他们知道什么啊?? 自己七八岁那会的时候P都不知道,整天和隔壁家的小四眼玩过家家,也没擦出个什么火花啊! 但转眼一想,苏槿夕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古代的孩子质量普遍都很高,成熟的也早,很多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一番作为了。 比如顺治皇帝六岁登基为帝;康熙八岁登基;曹冲八岁称象;南北朝时候拓跋珪八岁已经开始统筹整个贺兰部族,十六岁征战天下,建立了北魏。 更何况,苏钰现在虽然只有八岁,但已经是苏家的家主,而且医学天才的盛名也是整个中宁所公认的。蓝月篱是篮家精心培养出来的,且还受到夜幽尧的看重,这样的孩子,生来肩上就挑着重担,年轻有为。 说来,古代的孩子,确实不能和现代的比。 看来是她这个做姐姐的疏忽了,她应该送苏钰一份大礼才对。 想着,苏槿夕让绿篱将盒子交给了门房的人,让人先拿到了自己的住处。 苏槿夕离开苏府之后去的是李府。 从毒王峡谷回来以后,虽然时间很紧张,但是苏槿夕已经让碧姨娘派人去蒲柳镇打听过了,没有皇后的消息。 那日她被孤十三带走的时候皇后还在马车上,若当时李嗣带着行痴和尚赴约,他应该见过皇后了。 虽然已经救出了皇后和行痴,但是她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她必须向李嗣问清楚行痴和皇后的行踪。 但是苏槿夕到李府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是李嗣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府了,并且府上的人最后见到他的时间正是苏槿夕和他约好在蒲柳镇见面的那日。 从李府出来之后,苏槿夕满脸的疑惑。 按照李府下人所说的推断,那日李嗣应该是带着行痴赴约蒲柳镇了,但是为何他们三人都消失了? 那日她被孤十三带走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姐,要不,我们将这件事情告诉王爷吧!王爷如今权倾朝野,他一定有办法找到他们。”绿篱道。 这件事情,苏槿夕已经想过了,但是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同夜幽尧说。 她到如今还弄不清楚夜幽尧到底是如何知晓她在孤十三手上的。蒲柳镇的事情、皇后和行痴的事情、她瞒着他的事情,他到底知不知道?如果知道,他又了解多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竟然相处的如此云遮雾罩,她越来越看不清夜幽尧了。 那夜幽尧呢?他到底如何看她的? 苏槿夕在内心纠结了很久,最终鼓起勇气,长舒了一口气,准备回幽王府去,和夜幽尧说个明白。 很多事情,他们之间总得有一个人先开口才行。 苏槿夕一回到幽王府,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花嬷嬷一脸为难地站在云开阁的门口,见到苏槿夕,头埋的低低的。 “花嬷嬷,你这是做什么?” 花嬷嬷很害怕苏槿夕的样子:“王妃娘娘,老奴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殿下……殿下又让管家买了十只老母鸡,让老奴继续给您做老母鸡炖人参汤喝。老奴……老奴真不是故意要在你面前提的。” 自从之前被苏槿夕警告过之后,花嬷嬷就深深地记住了,“老母鸡炖人参汤”这几个字,绝对忌口,好长时间都没在苏槿夕的面前提过了。 人参炖老母鸡汤? 夜幽尧又发什么疯呢? 苏槿夕皱着眉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扶云殿的方向。 与此同时,花嬷嬷小心谨慎地抬头,满眼同情地瞅着苏槿夕。 可怜的王妃娘娘啊…… 前段时间殿下一直忙着朝里的事情,后来王妃娘娘又被歹人劫持了,殿下一直都没时间宠爱她。 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了,殿下一定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给王妃娘娘补补身子,然后…… 嘿嘿,毕竟殿下和王妃娘娘都还很年轻嘛!干柴烈火的,也很正常。 但是…… 花嬷嬷不禁皱眉了,殿下都宠了那么多次,按理说,王妃娘娘早该怀上了啊! 这肚子怎么就一直没动静呢? 想着,花嬷嬷不禁皱着眉头瞧着苏槿夕的肚子。 苏槿夕也没多在意:“炖就炖吧!记得晚膳做丰盛一点,本妃要陪殿下一起用膳。” “哎……好嘞,老奴这就去做。” 王妃娘娘竟然不排斥老母鸡炖人参汤了,她高兴着呢! 连忙往小厨房跑,继续炖汤去。而且,她还要在汤里加一些特别的东西。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加了料的鸡汤 鸡汤炖好之后,花嬷嬷直接端到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饭桌上。 一见到那鸡汤,苏槿夕就一阵皱眉,也不知道是夜幽尧授意的,还是花嬷嬷自作主张,里面竟然掺加了类似于催情药之类的东西。 “嘿嘿,王妃娘娘,你多喝点。老奴可是细心地炖了整整两个时辰呢!肉都炖的很烂。” 苏槿夕眉头紧锁,接过花嬷嬷递过来的碗,瞬间的思索之后将碗递给了夜幽尧:“殿下搭救妾身,受累了,而且毒刚解,身体也需要恢复,殿下你也多喝点。” 夜幽尧什么都没说,苏槿夕将碗放到了夜幽尧的面前。 花嬷嬷眉头一跳,又给苏槿夕盛了一碗,笑嘻嘻的,很开心的样子:“是啊,殿下确实应该多喝点。” 夜幽尧和苏槿夕吃饭一直都很安静,谁都没有再说话。 半晌,花嬷嬷不见夜幽尧和苏槿夕动鸡汤,不禁提醒:“殿下,王妃娘娘,这鸡汤得趁热喝才好,凉了就不好喝了。” 苏槿夕内心有诸多疑问,埋头,没有先开口。 倒是夜幽尧,不紧不慢地吃了一筷子菜之后,缓慢地将碗端了起来。 苏槿夕埋头的时候用眼角瞟见了夜幽尧的动作,狠狠一阵皱眉,暗自骂了夜幽尧一声:“禽兽。” 明明是苏槿夕暗自腹诽的话语,但夜幽尧就像是听到了一般,竟然朝着苏槿夕看了过来。苏槿夕连忙将头埋的更低了,只顾着往嘴巴里扒饭。 “槿夕,怎么不喝?” 苏槿夕一阵心跳,抬头嘿嘿笑了一声:“妾身今天想吃点清淡的,这鸡汤,太油腻了。” “本王也是!” 花嬷嬷一脸的懵逼,不知道这二人到底想做什么,可惜了她那一把催情药啊!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找见的。 花嬷嬷正想劝夜幽尧和苏槿夕,没想到夜幽尧竟然轻皱眉头道:“不过,这鸡汤里的人参应该花了不少钱,如果不喝,怪可惜的。” 苏槿夕不知道夜幽尧是什么意思,没说话。 花嬷嬷笑嘻嘻地连忙道:“是啊,殿下,这次的人参管家选的可全都是上好的,花了府上不少钱呢!可不能浪费了。” “既然如此,那就赏给你喝吧!” 什么? 苏槿夕刚扒进嘴巴里的一口饭,差点就给喷了出来。 感情这鸡汤里加了催情药不是夜幽尧授意的啊?而是花嬷嬷自作主张的。 不过,这夜幽尧也太坏了吧?竟然将鸡汤赏给花嬷嬷。 “殿下……这……这……”花嬷嬷一脸的为难。 “怎么?不想喝?” “不是不想喝,殿下,其实……” “既然想,那就全赏你了,现在就喝吧!” 花嬷嬷还是没有动,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扭曲了。 “花嬷嬷不愿意喝,难道是这鸡汤里加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夜幽尧的眸光有些凌厉地问。 花嬷嬷一阵心颤,看了一眼夜幽尧的目光之后,被震慑的都不敢再看了。 殿下不会是怀疑什么了吧? 依照她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的经验,女人卖力一点才能怀上,所以她才给王妃娘娘下的药。 虽然她是一番好意,但也没事先申请过殿下的意见啊! 若是殿下一个不高兴,真将她处置了,怎么办? 她可没忘了,上次王妃娘娘要处置她的时候,殿下是怎样的态度。 她虽然是伺候殿下的老人,但在这幽王府上,可从来都没有谁能倚老卖老。 花嬷嬷想到此,目光又不小心和夜幽尧的对上,吓的又是一阵心颤。 她都快要哭了。 那可是催情药,而且还是没有解药的那种。 她那不争气的老头子已经去了很多年了,而且她又这么大年纪了,喝下去该怎么办啊? “花嬷嬷如此为难,不会这汤里真加了什么东西?不如……槿夕你来瞧瞧?”夜幽尧将自己面前的碗端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能看出来这是夜幽尧的激将法,正想着应该如何回答,花嬷嬷豁然将碗端了过去:“殿下说哪儿的话,这鸡汤是老奴亲自熬的,怎么可能加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只是里头的人参太珍贵了,老奴活了大半辈子,这一喝就是喝了我几辈子的花销,老奴激动啊!谢殿下赏赐。” 说着,“咕噜咕噜”将整碗鸡汤全喝下,然后又喝了苏槿夕的那碗。为了不留证据,花嬷嬷索性将端上来的一小盆鸡汤全喝下了。 苏槿夕看的都有些目瞪口呆。 “嗝……” 花嬷嬷喝完之后长长地打了一个饱嗝,冲着苏槿夕和夜幽尧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殿下,这鸡汤,真是太好喝了。” 但是苏槿夕怎么看都觉得花嬷嬷的眉角挂着想哭的神情。 她很想给花嬷嬷解药,但是一想起来这鸡汤原本是花嬷嬷炖了要给她喝的,就不想给了。 幸好她懂毒,都不用解毒系统检测,一闻就知道这鸡汤里被做了手脚。若不然今日这鸡汤真被她给喝了,那还了得? 苏槿夕和夜幽尧没再说什么,静静地吃饭,他们吃饭的时候一向都很安静,谁都不说话,这次也是一样。 花嬷嬷就站在一旁,渐渐地她的神情开始变的扭曲起来,一张老脸通红,如同被红日晒过一般。半晌之后,不仅是脸颊,就连脖子也一片通红。原本黝黑色的眸子渐渐生出猩红,眼神开始浮上了几分眉色。 已然五十多岁的花嬷嬷转眼春光明媚,竟像是年轻了十几岁。 夜幽尧已经看见了花嬷嬷的异样,但是没说话。 苏槿夕轻皱眉:“花嬷嬷,你这是怎么了?” 故意的,苏槿夕就是故意的! “王妃娘娘,老奴……老奴身体有些不舒服,能不能……能不能先告退。”花嬷嬷身体软的都有些站立不稳。 “好!”苏槿夕点头。 花嬷嬷踉踉跄跄地出了门,轻一脚,浅一脚,身体都有些虚浮。 瞧着花嬷嬷的背影,苏槿夕的内心有些纠结。虽然这是花嬷嬷自作自受,但好歹也是一个老人啊!夜幽尧这样对她真的好吗? 但是苏槿夕都看了夜幽尧好几眼,夜幽尧都没有任何反应,她也不好说什么。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尖叫声。 是华神医……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王爷,我骗了你 华神医有事找苏槿夕,刚进清幽院,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花嬷嬷。华神医是医术何等高超之人,一眼便看出来花嬷嬷的身上中了催情药。 她原本想上前帮花嬷嬷瞧瞧,却没想到花嬷嬷媚眼如丝,竟向他扑了过来。 在扣住花嬷嬷手腕的那一刻,华神医已然知道花嬷嬷身上催情药无解,除非与异性欢爱才能解毒。 也就是说,此时与花嬷嬷站的很近很近的他是最危险的。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忽然大叫一声,甩开了花嬷嬷,直接往幽王府外冲了。 花嬷嬷平时也没觉得华神医怎么样,但不知为何,今日瞧着他的身形无比的伟岸,脸面也非常的俊朗,越瞧着,越觉得自己年轻了很多。 “华神医,你躲什么啊?华神医,你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说着,便朝着华神医身后追了出去。 这一幕,清幽院守护的护卫和侍从全都瞧见了,但并不知道花嬷嬷是中了催情药的毒,皆有些不解地瞧着花嬷嬷和华神医的背影。 今天,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说实在的,苏槿夕还有些担心花嬷嬷。也不知道花嬷嬷这样冲出去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吃的不是很饱,但也没心思吃饭了。放下碗筷,有些蹙眉。 夜幽尧也没心思吃,起身牵着苏槿夕的手,往院子里的凉亭走。 天朗气清,今晚是个大晴天,月色还算不错。 夜幽尧喜欢喝茶,只要不去魂殿,大多数时候吃完饭,都会在这凉亭里喝上几杯茶,但很少有机会和苏槿夕一起的。 花嬷嬷不在,这次的茶是侍卫准备的,夜幽尧亲自泡茶,给苏槿夕端了一杯。 但苏槿夕的心思始终不在眼前。 “夜幽尧,要不你派人将花嬷嬷找回来,我给她解毒吧?她毕竟年纪大了,若是遇到什么事情……” “无碍。”夜幽尧淡淡地道了一声。 但苏槿夕还是有些担心。 半晌之后,夜幽尧将苏槿夕面前的冷茶倒了,又添了一杯热茶。 “再不喝,茶又要凉了。” “可是……”苏槿夕眉头蹙着:“花嬷嬷毕竟照顾了你那么多年。虽然有的时候办事有些出格,但终究心是好的,都是为了你着想。” 夜幽尧没有说话,半晌之后道:“花嬷嬷年纪大了,是不该总陪在本王身边,本王之前也替她张罗家事,但她一直都不愿意。前些日子本王听说,她与管家情投意合,但毕竟都是年纪大了,有些话不好说开。方才,本王已经让人知会过管家了。” 原来,如此。 如此一来,管家知道花嬷嬷中毒,就不可能不管。 但是,苏槿夕忽然又觉得今日这事,夜幽尧做的有些不像他办事的风格。风月之事,夜幽尧一般都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还是下人的事情。 但花嬷嬷毕竟不是一般的下人。 苏槿夕怎么有种夜幽尧在安排后事感觉? 会不会是她想多了,还是他真的是在谋划着什么? “喝吧!喝完了早点歇着。”夜幽尧又给苏槿夕换了一杯。 苏槿夕将热乎乎的茶杯捧在了手中,思忖了半晌,还是开口问:“夜幽尧,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你是如何知晓我被孤十三挟持的?” 苏槿夕原本以为问出这话之后,等夜幽尧给出答案,她得等很久。却没想到,夜幽尧喝了一口茶之后,便道:“自从之前你我去过毒王峡谷之后,本王便在其周围安排了人手。你被孤十三挟持,本王自然第一时间知道的消息。” 夜幽尧的答案滴水不漏,苏槿夕就算怀疑,也找不到漏洞,更何况,苏槿夕根本就不怀疑夜幽尧。 但是,夜幽尧就不用问她是如何被孤十三挟持的,又是为何被他挟持的吗? 苏槿夕原本是想向夜幽尧坦白她救走行痴和皇后,查找自己身份的事,但思忖又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没能说出来。 最终所有的话语转为了一句:“夜幽尧,你有没有什么话想问我?” 夜幽尧缓缓抬眸,刚好与苏槿夕的眸光对视。 这是苏槿夕第一次和夜幽尧这样对视目光。以前的她就算和夜幽尧的眸光碰撞,都会有几分害怕,但这一次,她的心,却很平静。 半晌,夜幽尧嘴角宠溺一扬:“最近几日爱妃都忙着苏府的事情,过于劳累,还是早点歇着。其实爱妃不用做那么多劳神,一切有本王在。” 说话间,夜幽尧又给苏槿夕添了茶。 苏槿夕嘴角的表情豁然转为一阵冷笑,也不知怎的,她忽然就不敢看夜幽尧了,眸光瞥向了一边。 这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我一直在努力走近你的心里,而你却活的云遮雾罩,让我根本就找不见你的心在哪里。 夜幽尧,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一百步,你可曾朝我苏槿夕走过一步? 苏槿夕忽然想起,夜幽尧似乎在为花嬷嬷安排后事的事情。 “殿下,可有什么事,要跟妾身说? 既然是夫妻,是不是应该活的坦然一点。 夜幽尧,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能不能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承担? 夜幽尧并没有再看苏槿夕,就像没有听到苏槿夕的声音一样,娴熟地洗茶、煮茶。 看到这样的夜幽尧,苏槿夕的内心忽然一阵刺痛。 “夜幽尧!”她抿着唇,豁然从袖子里将装有黯然销魂的小瓶子拿了出来,举在手中。强忍着眼眸的酸楚:“你曾经跟我说,这是关于你的父皇,关乎统一天下秘密最终的东西。你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和我说,为什么?为什么你我就不能坦然相对?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手中的黯然销魂,瞳孔缩了缩。 忽然,苏槿夕像疯了一样,站起身来朝着夜幽尧扑了过去,将夜幽尧按照了坐席上,迫使夜幽尧的目光和自己对视。 “夜幽尧,我骗了你!皇后根本就没有死,而是被我偷梁换柱,救出了宫外。还有行痴和尚,他也没有死,是我利用了你的下属李嗣,将他从法场救走。那日我在京外的蒲柳镇被孤十三劫持,就是约好了让李嗣带着行痴去和皇后见面,却没想到被孤十三给钻了空子。夜幽尧,这一切我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但是真的瞒过了权倾朝野的幽王殿下你吗?”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苏槿夕,苏槿夕原本以为他听到这些之后会震惊,会气愤。但夜幽尧没有,反而他的神情很平静,平静的越发让苏槿夕不知道他的内心在想什么。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王妃红杏爬墙来 这样的表情,让原本就不怎么冷静的苏槿夕更加的气恼,更加激动。 她轻蹙眉头,压抑着心中所有的情绪:“夜幽尧,我骗了你呢!你真的不生气吗?还是……还是……你……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 一句话问出来,苏槿夕双眸中极力压制着的某些琉璃一般的潋滟晶莹几乎破碎,天知道她的心有多疼,用掉了她多少力气。 “苏槿夕……” 夜幽尧瞳孔又是一紧,正要说什么,苏槿夕忽然就扑了上去,将夜幽尧狠狠地按倒在了坐席上,如蜜的娇唇笨拙地吻住了夜幽尧的唇。 这是第一次,苏槿夕这样主动吻夜幽尧。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为什要这样做。她只知道自己很难过,难过的的心碎,难过的快要死了。 她已然完全肯定,皇后和行痴的事情夜幽尧是知道的。既然知道是她骗了他,哪怕他愤怒也好,哪怕他处置她也好,即便怒的想要杀了她,她也愿意承受。 那样,至少能证明他在乎她。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让她很受伤。 她都觉得这些日子他们之间的互相闪躲,互相猜测,互相折磨的她都快要疯了。她极力地想找个出口发泄。 苏槿夕就像疯了一般,无论夜幽尧如何推搡,她都死命地压着夜幽尧,疯狂又笨拙地乱吻着。两只手就像小魔抓一一样,胡乱地抓着,一会死命地按住夜幽尧的头,一会儿又去按夜幽尧的双手。后来竟然开始撕扯起了夜幽尧的衣服,将手探进了夜幽尧的里衣里。 夜幽尧一阵享受的沉闷底哼,瞳孔再锁,眉头紧皱,缓缓握紧了易过容的左手。然后理智让他狠狠地推开了苏槿夕。 “苏槿夕,你冷静一点。” 夜幽尧的声音低沉而凛冽。 此刻的苏槿夕已然丝毫不畏惧夜幽尧。 她发丝和衣衫凌乱,眼角还挂着一些残留的晶莹液体,狠狠一擦嘴角的胭脂。 “夜幽尧,装吧!上赶子的女人你都不要,还打算给自己立个贞洁牌坊?老娘又不是没睡过你。” 夜幽尧的眉头狠狠一跳,哪有女人没羞没臊说这种话的?而且这个女人竟然还是他的王妃。 还没等夜幽尧说什么,苏槿夕就强压下了内心所有的情绪,眸光及其挑衅地看了一眼他,拽着衣服站了起来,打算回云开阁了。 但是,就在苏槿夕刚刚转身的那一刻,宽大的衣袖竟然被夜幽尧一拽,苏槿夕脚下一个拌蒜,狠狠地跌进了夜幽尧的怀中,刚好坐到了身下某坚挺的硬物上。 苏槿夕又惊又羞,心头猛跳,惊愕地瞧着夜幽尧。 这厮……这厮竟然有反应了。 夜幽尧很好地掩藏住眼底的一抹异样,眼神邪魅地缓缓眯起,靠近苏槿夕的耳边道:“爱妃刚才的一番豪言壮语,说的可真是义愤填膺。本王让爱妃寂寞独守空房这么久,本王竟然都不自知,是本王的不是。” 说着,大手竟然毫无预兆地探进了苏槿夕的里衣里,狠狠捏了一把苏槿夕的荷香柔软。 苏槿夕脸色顿变,身体随之轻颤,差点就发出声音来。 “夜幽尧……你……你……” “本王如何?” 夜幽尧冷眸邪魅,半眯着,看着苏槿夕。手还在苏槿夕的衣服里肆意妄为。 苏槿夕被撩拨的眸光红润,两鬓微醺,牙齿轻咬着如蜜一般的薄唇。终于忍受不住,双手死死地捏住夜幽尧的双肩,发出了一声娇嗔的鼻音。 夜幽尧嘴角满意地一笑,咬住了苏槿夕的耳垂,凛冽道:“苏槿夕,要不……你求求本王,求的本王高兴了,本王说不定就饶了你。” 那声音低沉沙哑,在苏槿夕的耳边极致诱惑。 苏槿夕虽已经人事,但那次稀里糊涂的一阵翻云覆雨,她还什么都知道。如今和不经人事的少女没什么两样,哪里受得了夜幽尧如此撩拨。 但她就是死咬着唇瓣,毫不服输的盯着夜幽尧,不肯求饶。 夜幽尧哪里肯受苏槿夕如此挑衅,眸光又是一缩,大手狠狠一捏苏槿夕的酥香软玉,带着苏槿夕的腰肢将她按在了坐席上。然后解开苏槿夕的腰带,手竟然如魔鬼一般要探进苏槿夕的禁地。 “夜幽尧。” 苏槿夕终于知道怕了,连忙拽住夜幽尧的手,求饶的看着他。 “知道怕了?” 夜幽尧的手被苏槿夕抓着,没有动。声音沙哑带着丝丝隐忍和情绪。 苏槿夕在夜幽尧的身下,认真地看着夜幽尧的表情,看着他的双目,自然也能看到他眼中的情欲,隐忍。 “夜幽尧,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苏槿夕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问夜幽尧,她只是想得到夜幽尧的一个答案。想听他亲口说一句喜欢。 哪怕只是喜欢,不是爱,她也愿意等。等她自己足够强大,有足够的能力与夜幽尧并肩站在一起,有足够的能力真正配得上幽王妃这个位置。 她愿意等,等她在夜幽尧的心中由喜欢变为爱。 但是夜幽尧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说。 夜幽尧,既然“江山不换苏槿夕”,难道一句喜欢,对你来说,就那么难吗? 就在苏槿夕又一次失望,又一次自嘲,打算要放弃的时候,夜幽尧忽然捏着苏槿夕的下颚道:“苏槿夕,你给本王记住了,本王才是你一生的主宰。本王要你生你就生,本王要你死你就死。” 苏槿夕咬唇,缓缓仰着头,不示弱,也不算挑衅地望着夜幽尧。 少顷,她放开夜幽尧的手,双手环住夜幽尧的脖颈,大胆地吻住夜幽尧的唇,虽然脸颊红的跟大虾一样,但她的野性和霸道一点都不输给夜幽尧:“殿下虽权倾朝野,是整个中宁的天,是本妃的大主宰。但不管王爷在外面如何风光无限,您头上帽子的颜色却是由我这个王妃决定的。” “……” 苏槿夕这是什么意思? 夜幽尧顿时微怒,眸子眯的狭长,眉角的神情和指尖的力道都透着一分狠绝,捏着苏槿夕下颚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苏槿夕,你敢!” “怎么不敢?”苏槿夕死咬唇,眉角上扬:“缺爱的女人难免寂寞,墙外风景如画,本妃何必只做墙内一枝红杏花?”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欠你的,全都还 夜幽尧捏着苏槿夕下颚的手越发用力,几乎要将苏槿夕的颚骨捏断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因为内心的酸楚,苏槿夕的双眸中那股始终都没有破碎的潋滟光芒终于碎裂,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夜幽尧。”苏槿夕抿着唇瓣,无力道。 夜幽尧的眸光微闪,放开了苏槿夕,站起身来,负着双手,只留给苏槿夕一个冰冷的背影。 “苏槿夕,我要你坚强,不许你懦弱。”苏槿夕在内心默念着,站起身,深深地望了一眼夜幽尧的背影,拽着凌乱的衣服飞速出了凉亭,朝着清幽院外而去。 在走到清幽院门口的时候,苏槿夕刚好遇到了门房的人。 “给本妃准备马车。” 门房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苏槿夕已经转身又进了清幽院,去了云开阁。 方才凉亭里发生的一切,绿篱都有看到,但是她没敢靠近,只在云开阁安生地呆着。虽然她什么都没有听到,但也能看得出来,她家小姐和王爷吵架了,而且吵的还很凶。 “小姐!” 绿篱看着气冲冲地走进来的苏槿夕,都不敢大声和苏槿夕说话。 “绿篱,收拾东西,我们回苏府。” “收……收拾东西?” 绿篱懵逼,都不知道该收拾什么。以前苏槿夕也回苏府,但似乎和这次有些不一样,虽也让绿篱收拾东西,但只是一些小东西。 苏槿夕见绿篱傻愣着不动,有些火了:“还愣着做什么?收拾东西啊!” 绿篱第一次见苏槿夕发这么大的火,吓的身子一颤,连忙往阁楼上跑,跑了两步,又回头问苏槿夕:“小姐,你需要什么东西啊?我们应该带上什么?” 这些都是以前绿篱必问的。 “本妃用的所有东西全都带上,本妃要搬到苏府去住,不回来了。” “不……不回来了??”绿篱惊愕的都瞪大了双眼。 小姐这是要回娘家啊! 但好像,这次的决定有点严重。 绿篱不禁朝着凉亭的方向看了一眼,没瞧见夜幽尧的身影。再往扶云殿看,灯灭着,也不知道王爷晓不晓得小姐的决定。 “怎么?本妃这是使唤不动你了吗?” 苏槿夕正在气头上,见绿篱站着又不动了,胸口的那股气就不受控制的往头顶冒。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说着,绿篱连忙跑上了阁楼,去给苏槿夕收拾东西了。 苏槿夕用的东西不多,但也不少,绿篱收拾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将苏槿夕的东西全都收拾好,然后又喊了外面的护卫来搬东西。 护卫见到苏槿夕的时候有些为难,低着头,不敢看苏槿夕。 “王妃娘娘,殿下……殿下说了,你要回苏府住一也可以,幽王府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带走。” 幽王府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带走? 苏槿夕皱眉。 绿篱为难,细看之下,那好几箱子的东西可全都是她家小姐来幽王府之后置办的。当初霍氏给的嫁妆体面点的也没多少,能花的,苏槿夕全都花了,不能花的她也带不走。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绿篱两手叉着腰,气呼呼地道。 护卫抵着头,不敢出声。 苏槿夕脸色漆黑,站起身来道:“绿篱,什么都不拿了,我们走!” 正走到门口的时候,两名护卫又拦住苏槿夕:“王妃娘娘,殿下说了,您还欠着殿下五百二十万两白银,得还清了你才能离开。” 五百二十万两…… 苏槿夕这才想起来,想当初为了给皇后治病,在黑市的拍卖场上寻找紫珠的时候,她确实欠了夜幽尧五百二十万两。 没想到,夜幽尧竟然记的这么清楚。 苏槿夕的内心一阵窒闷,一把掀开护卫:“五百二十万两,本妃会一个子儿都不少的还给他。也烦请你告诉夜幽尧,本妃还欠着他什么,尽管来要便是。” 说着,忽然想起来自己手腕上的彼岸镯也是当初夜幽尧花了一百万两买来送给她的。当时,夜幽尧可是很中意这镯子的。 但是她摘了好几次,那镯子就像是长在她手腕上一样,愣是拿不下来。 她还记得,当时听黑市的老板说,彼岸镯得主人死了才能摘下来,于是,苏槿夕便愤愤地朝着护卫晃了晃带着彼岸镯的手腕:“还有这只镯子也是你们家王爷送的,也烦请你们告诉她,等本妃死了,本妃一定让人将它还给他。” 说完,再也不回头,径直往清幽院外走,绿篱连忙从楼梯上下来,跟在苏槿夕的身后。 护卫和侍从们都不敢拦着,皆犹豫又为难地瞧着扶云殿的方向。 夜幽尧并没有去魂殿或者离开府上,而是自从苏槿夕气冲冲地从凉亭进了云开阁的时候,他就回到扶云殿。 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他就那样,一个人静静地呆在扶云殿里,没有让人掌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幽院守护的有些护卫,是从小就跟着夜幽尧的,他们看着这样的夜幽尧,不觉有些心疼。 多少年了,记得上一次殿下这样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沉静黑暗的屋子里时,是很多年前。那一日,殿下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从那一日开始,殿下的性子变的更加冷漠、邪佞、可怕,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们多么希望此刻夜幽尧能从扶云殿走出来,去拦住苏槿夕;又或者苏槿夕能不走,为沉浸在黑暗中的夜幽尧留下来。 因为他们是这个院子里无声的守护者,也是最清楚,苏槿夕在夜幽尧的心中是有着多少分量的人。 这些年,他们主子的心中从来都没有过牵绊,也没有真正在意过谁。但唯有苏槿夕是一个特殊,也唯有苏槿夕享受了太多太多别人都不曾享受过的列外。 但结果,还是难如他们的心愿。 夜幽尧并没有从扶云殿走出来,苏槿夕也并没有留下来。 待苏槿夕彻底离开幽王府之后,扶云殿沉重的大门才缓缓打开。夜幽尧就如同暗夜中走出来的神袛一般,一步步从黑暗中而来,站在了扶云殿门前高高的台阶上。 月华如水,温柔地洒满了他一身,但怎么都温暖不了他孤寂冷漠的心。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唯独忘记了师父 苏府的人没有想到苏槿夕会大晚上的过来,都有些慌张。但碧夫人一向镇定,且心思细腻,见苏槿夕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也没有多问什么,连忙给苏槿夕安排了住处。 苏槿夕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翰香院,绿篱都不敢进去。 她不知道今晚自己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就是觉得内心委屈的很,无端的委屈。 半晌之后,她忽然听到了机杼的声音。抬头,竟看到之前在毒王峡谷见到的那只机关小猪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苏槿夕张开手掌,机关小猪很有灵性地飞到了她的手心里。苏槿夕拿着机关小猪瞧了半晌,发现这只之前的那只有些不一样。之前那只的样式是公的,开关按钮在小猪下脐部位,而这只是母的,苏槿夕找了好半晌才找见开关的位置在小猪右侧耳朵的位置,是一颗不怎么起眼的红痣。 苏槿夕一按下去,机关小猪就发出声音。 “小毒物,你在干什么呢?有没有想尊哥哥我呀?尊哥哥想你了呢!夜幽尧那个混蛋有没有欺负你啊?如果他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尊哥哥我哦!尊哥哥一定帮你教训他。” 百草老鬼说话一向荤素不分,不过苏槿夕也是荤素不忌,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听完之后便没有多想什么,放开了机关小猪。机关小猪挥动着翅膀,飞入了沉积的黑夜。 天色已经很晚了,苏槿夕转身进了屋,睡下了。 次日一早,绿篱伺候苏槿夕洗涮的时候都有些害怕,怕苏槿夕的气还没有消,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惹到苏槿夕生气。 但没想到苏槿夕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洗漱完之后便去了苏钰的院子,给苏钰瞧病。然后又吩咐碧夫人,晚膳准备丰盛一点,她要宴请九容和蓝月篱。 九容在苏钰解毒一事上帮了大忙,苏槿夕请九容吃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为什么要请蓝月篱呢? 碧夫人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只是,苏钰的神情有些变化。 晚膳的时候,蓝月篱和九容都到了。 “九容,我敬你一杯,钰儿的蛊毒若不是你帮忙,我还不知道如何办才好。”苏槿夕举起酒杯,对九容。 虽然独自相处的时候,九容总会说一些让苏槿夕不知如何回答的话,但是在一些重要的场合,九容还是很知分寸。 “徒儿的事,便是为师的事。说这话,就是和为师客气了。”九容说着,很优雅地端起酒杯,和苏槿夕对饮了一杯。 苏槿夕放下酒杯,又给九容添了酒:“九容,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今日我还有件事情想麻烦你忙帮。” 九容很宠溺地瞧着苏槿夕,嘴角淡淡地笑着,一挑眉毛,示意询问苏槿夕是何事。 苏槿夕瞧了一眼苏钰道:“我想你帮忙收钰儿为徒。” 九容没有立即答应,苏槿夕解释道:“苏钰天资聪颖,资质不差。如果你不信可以考考他。” 这事情,苏槿夕已经想了很久了,苏家虽然有百年的基业,但是传到她们这一代人的头上,已经颓然的差不多了。不说别的,单论苏仲当年担任着太医院的院首,但论起实质的医术来,一个云瑾就可以将他压的死死的。 而到了苏钰的头上,虽然苏钰天资聪慧,但毕竟年纪还小,基础的东西虽学的扎实,可学而不尽,想真正光耀苏家的门楣,还是要不断求学,不断钻研的。 苏槿夕原本在跟九容说这件事之前已经想好了很多种被九容拒绝之后的对策,却没想到九容的一句话,不但将苏槿夕堵的死死的,而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一番。 “小丫头,为师说过,为师收徒可是和娶妻一样,忠贞不二。”九容微蹙着眉头。 顿时,碧夫人、苏钰、蓝月篱等人都朝着苏槿夕看了过来。 苏槿夕都有些不好意思。 “再说……”九容转眸看向了苏钰:“本公子的弟子,可不是什么人想做,就能做的。” 苏槿夕知道有些唐突,也不再说什么,而且有些话题,似乎还很敏感,确实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说。 想到此,苏槿夕举起酒杯,笑嘻嘻的:“大家都是彼此熟悉之人,今日不必拘礼。” 碧夫人等人也端起酒杯,苏槿夕再不提让九容收苏钰为徒的事情。 一顿饭吃下来,还算吃的和乐融融。 饭后,苏槿夕让人将之前蓝月篱送到门**给她和绿篱的盒子拿了过来,私下交给蓝月篱,让蓝月篱亲自去送给苏钰。 而她自己请了九容单独说话,有些事情,她想问九容很久了。 在翰香院里,绿篱点了香茗,泡了茶,苏槿夕亲自给九容斟了一杯。 “徒儿今日怎么有雅兴请为师喝茶了?”九容依旧宠溺地笑着。 “九容,说实在的,自从我的痴傻病治好之后,我虽记得很多事情,但惟独不记得你。你能否给我讲讲,你我是如何认识的?对于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九容的眼底,闪过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痛色,快的苏槿夕都没有捕捉到。 他盯着苏槿夕的双眸看了半晌,忽然拿起手中笛子吹了一首曲子。 笛声清幽缠绵,悠扬婉转。时而让人想起在干涸的河澈中相濡以沫的恋人,时而又让人想起跨越长空的无尽分离,时而又想起无尽黑夜里如诉如泣的孤寂。但就是让人听不出半点喜悦的气氛来。 这样的曲调,配上九容这样的人,让人无端的生出一种孤独寂寞的感觉。 一曲终了,九容问苏槿夕:“你可还记得这曲子?” 如此悲伤的曲调,苏槿夕是头一次听,她从来都不记得自己以前听过,也没有任何的熟悉感。 见苏槿夕的迷茫的眼神,九容的眼底的痛色更深。他如掩饰一般,站起身来,背过身站着,声音有些苍凉:“傻丫头长大了,记得一切,却唯独忘记了师父。” “九容……”苏槿夕的神情有些歉疚。 九容忽然转过身来,很认真地看着苏槿夕的双目:“傻丫头,你不记得为师没关系,只要师父记得就好。” “你我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苏槿夕小心翼翼地问。 九容的目光有些悠远,仰头望着天空那一轮孤冷的明月:“太久了,久的连为师都不记得到底是哪年哪月的事。” 久?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上八辈子 久到什么时候? 能久到知道她的身世吗? “有多久?” 九容瞧着苏槿夕认真的眼神,伸手宠溺地揉了一把苏槿夕的刘海:“上辈子,上上辈子,上八辈子?谁知道呢!” 上八辈子? 这一刻,苏槿夕只当是九容在开玩笑,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谁想,就这样无心的一句话,也能一语成谶。当很多年之后,苏槿夕再回忆起今日这无关痛痒的一幕,虽有悔恨,但一切早已经来不及了。 九容似乎看出了苏槿夕的心思:“傻丫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师父?” “既然我与你很久之前就认识,你可知道我七岁之前的事情?还有我娘的身份,你知不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顾夫人?”九容皱眉。 九容果然是认识她母亲的。 顾颜昔就是她母亲在中宁苏家的化名。 苏槿夕心头欢喜,连忙点头,毫无怀疑地信任了九容:“我印象中只记得七岁那年苏仲拿着匕首,亲手杀死了我母亲。但是苏仲却说,我母亲并不是他杀的。” “你相信苏仲所说的话?”九容轻皱着眉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何况当时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假的。” 九容思索着什么,没有说话。 苏槿夕追问:“九容,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医术的?又是从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对于我娘的身份,和我遗失的那些记忆,你又知道多少?能不能如实告诉我,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苏槿夕认真执着的就像个孩子。 九容瞧着这样的苏槿夕,又忍不住揉了一把她的刘海。 “我认识你的时候刚好是你七岁那年,你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也是从那年开始,为师开始教你医术。至于你母亲的姓氏,为师也是听人所说。其余的,为师并不了解。” 行痴和皇后失去了踪迹,苏槿夕在九容的身上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却没行到九容也不知道当年的情况。苏槿夕难免有些失落,但她心细之极,有些重点,还是问的很仔细。 “我只忘记了七岁之前的记忆,七岁之后的那些记忆对我来说虽然不堪,但我全都记得,却唯独不记得你。九容,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九容的眉头有些微蹙,似乎没有料到苏槿夕竟会忽然问起这样话。 见九容答不上,苏槿夕继续追问:“记得当初我身上中的毒是被幸琉璃假扮的苏梦瑶所下的七虫七色毒。你身为天医门门主,医术出神入化,众所周知。解这样一个小毒,对于你来说,压根就不在话下。若真如你所说,你我认识了那么久,为何你不给我解毒,却要眼睁睁地看着我顶着痴傻丑颜之名,受尽众人欺凌?” 这是苏槿夕从第一次听到九容这个名号的时候就开始怀疑的,也是在她心中至今都不曾消除过的疑问。 九容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复杂,目光也很悠远。 苏槿夕一直在等,静静地等着九容给一个答案。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九容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笑:“九容,我的记忆中真没有你,而且我也不相信,我记着所有的人和事,却唯独忘记了你。这样的说法太荒唐,只怕就算是你,你也不会相信。” 说着,苏槿夕将寒冰神针拿了出来,递到了九容的面前:“多谢你的厚爱,但我苏槿夕承受不起。” 九容没有接,苏槿夕将寒冰神针塞到了九容的手中,转身朝着屋子走去。 小狐狸忽然从九容的袖子里钻了出来,朝着苏槿夕背影吱吱吱地乱叫着似乎还带着愤怒的情绪。 苏槿夕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多逗留,转身继续走。 就在苏槿夕走到门口的时候,九容忽然开口:“傻丫头,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你还给我做甚?为师说过此生就只有你一个徒弟,便只会收你一个徒弟。至于那苏钰,如果你想让他学天医门的医术,为师亲手教他便是。” 苏槿夕回头,正看到九容一脸温和宠溺的目光。 “九容……” 苏槿夕内心还是有很多疑问,但还没等她开口,九容手掌一番,苏槿夕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那寒冰神针就已经回到了苏槿夕的手中。 随即,九容飞身而去。 苏槿夕都有些神情恍然,九容每次的出现和离去,都带给她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苏槿夕瞧着手中寒冰神针半晌,想不明白九容为何说这原本就是她的东西。但她也不过多纠结为难自己,只顾回了屋。 九容从翰香院出来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远远地站在苏槿夕瞧不见的屋顶上,静静地看着苏槿夕进了屋子,然后屋子的烛火亮了又暗之后才离开。 小狐狸一直静静地趴在九容的肩膀上,用蒲扇一样的大尾巴一下一下,如温柔的手掌抚摸着九容那绝美不凡的脸。 九容转身,将小狐狸拽下来放在怀中温柔地抚摸着,眼神如看着苏槿夕一般的温柔宠溺。 半晌,他幽幽道:“你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天道?什么是人道?” 那声音明明很好听,但在这孤寂沉静的黑夜里,却透着几分亘古的苍凉和凄然。 良久之后,离京很远的一处悬崖瞧峭壁之上,传来一阵悠扬苍茫的笛声。皓月如梭,藏入乌云天际,星辰敛敛,低首臣服。 晚饭之后,碧夫人让人将苏钰送回了他自己的院子。然后亲自送蓝月篱离府。 碧夫人虽不知道苏槿夕今晚请蓝月篱来的用意,但她是苏槿夕请的人,碧夫人不敢怠慢。 走到门口的时候,绿篱忽然追了出来,将之前蓝月篱给她的盒子还给了蓝月篱。 蓝月篱有些吃惊。 “月篱姑娘,我家小姐说了,这东西还是你亲自交到钰小公子的手上比较好。” 让她亲自交到苏钰的手上? 蓝月篱眼角的余光忽然瞧见了碧夫人,两鬓顿时泛红,都不敢抬头去看碧夫人。 这样的蓝月篱,碧夫人怎么可能还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碧夫人,月篱小姐想见钰小公子,这会儿方便吗?”绿篱故意问碧夫人。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哎呦,姑娘不错呦 碧夫人乐的脸上笑开了花:“方便,方便!当然方便!月篱姑娘,本夫人这就带你去见钰儿。” 说着,笑盈盈地看着蓝月篱在前面带路。 蓝月篱心头紧张极了,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两只脚就像是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子。 绿篱推了蓝月篱一把:“月篱姑娘,快去啊!” 碧夫人听到身后的声音,扭头开看蓝月篱。蓝月篱又羞的垂下了头,连忙跟上碧夫人。 半晌之后来到了苏钰的院子。 苏钰的随从正好给他换好了药,正在穿衣服。见碧夫人带着蓝月篱进来,连忙穿上衣服,有些埋怨道:“娘,你带人来,怎么也不事先知会一声?这……这也太失礼了。” 碧夫人笑着道:“这位月篱姑娘有事跟你说,母亲在前边还有事情,就不逗留了,你们慢慢聊。”说着,给苏钰的侍从使了一个眼色,转身往院子外面走。 小斯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傻愣在原地没有动,碧夫人走了两步,回头有些不悦:“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哎哎,夫人,这就走。”小厮连忙跟着碧夫人出了门。 当屋内只剩下苏钰和蓝月篱两个人的时候,蓝月篱的脸颊虽已经不红了,但是心跳的却越发的厉害。 苏钰整理着衣服没有出声。 蓝月篱背过身去:“钰公子,是……是月篱唐突了,还请钰公子勿要见怪。” 苏钰整理好衣服,一脸的坦然:“无碍,蓝姑娘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蓝月篱走了进去,在苏钰的对面坐了下来。 苏钰给蓝月篱倒了一杯茶。 “蓝姑娘去而复返,是有什么事?” 蓝月篱将热茶捧在手中,极力地缓和着紧张的心跳:“上次,多亏了钰家主妙手回春,治好了月篱多年的顽症,月篱还没有当面谢过钰家主呢!此来,是特地向钰家主致谢的。” 苏钰脸上的神情平静道:“这是医者的职责所在,更何况上次只是一个比赛而已,姑娘能遇上我,只是一个巧合,不用放在心上。” 蓝月篱越发的紧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手有些颤抖地将放在一旁的盒子推到了苏钰的面前:“这是蓝家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钰家主笑纳。” 苏钰神情平淡地打开了盒子,一见到盒子里的东西,连忙合上盖子,皱着眉头重新推回了蓝月篱的面前。 “我说过,上次只是个比赛,而且正因为治好了姑娘的顽疾,苏钰才有今日在苏家的地位,你我不能论是谁欠了谁的恩。这东西太贵重,姑娘收回吧!以后这种东西莫要再送了。” 蓝月篱紧张的连忙站起身来,情绪有些激动:“苏家主当初治好了月篱的病,对于月篱来说,就是再造重生之恩,怎么能不论恩情呢?更何况……更何况,在月篱的心中,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就算把月篱的命给钰家主,月篱也是心甘情愿的。” “月篱姑娘!”苏钰豁然站起身来道:“这样的话,以后莫要说了。医者仁心,无论医好了谁的病,这都是医者的本分。” 蓝月篱皱眉抿着唇,半晌道:“这话,月篱以后不说了便是,但这东西,是我蓝家疗伤所用的良药,也是我蓝家答谢钰家主的一番心意,还望钰家主能收下。” 盒子里是只有羽族才有的翼骨丸,此药确实名贵的很。羽族之人天生就有翼孔,到了一定的年龄,翼孔成长成熟的时候就会生出羽翼。翼骨丸是羽族之人生出羽翼之时,从翼孔中蜕化出的骨髓炼制而成。但并不是所有羽族人的翼孔骨髓都能炼制出翼骨丸。是以,这翼骨丸才会更加珍贵。 明明是蓝月篱拿来给苏钰的,但却倔强地说是蓝家的心意。 这么贵重的东西,苏钰自然是说什么都不肯要。 蓝月篱索性使了激将法:“自从上次钰家主治好了月篱的病,月篱既把苏家主当成了恩人,也将钰家主当成了朋友。若钰家主不收下,就是没把月篱当朋友看了。” 苏钰轻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那盒子。 心想,槿夕姐姐素来都爱收集珍贵的药材,或许这东西她见了会喜欢。便对蓝月篱道:“既然如此,这东西我就收下了,但是以后千万莫要再送了。” 蓝月篱满脸的欣喜。 “只要你不受伤,我自然就没了送的机会。” 苏钰面色平静,没有说话。 “钰家主,月篱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钰家主能够答应。” “何事,你说。” “月篱前两次去苏家药堂的时候,见到了天医门的九公子在药堂坐诊。听说九公子素来医术了得,行踪不定,想从九公子的手上学得一招半式更是不易。钰家主能否看在你我朋友一场的份上,在苏家药堂安排个职位给我?我想趁机向九公子学学医术。” 苏钰思忖了半晌:“可以是可以,只是药堂的事物都比较繁琐,而且又累又重,怕蓝姑娘做不来。” “没关系的。”蓝月篱道:“我也不是生来就是蓝家的小姐。我吃得了苦的。” “好,那从明日开始,你就去药安堂吧!九公子每日都会在药安堂坐诊。” 蓝月篱抿着唇,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问出了口:“那钰家主你呢?你也会在药安堂吗?” “恩,会的。”苏钰点头。 蓝月篱欢喜雀跃,但她却极力地压抑着内心的欣喜,只在嘴角灿烂地笑着。 “时候不早了,月篱先回府了,明日一早,我就去药安堂报道。” “恩。”苏钰平静地点了点头。 蓝月篱欣喜不已,站起身来朝苏钰行了一个辞别礼,转身就朝着院子外面走。一路上心花怒放,差点就撞到了门口进来的侍从。 侍从瞧着蓝月篱离开的背影,笑嘻嘻地进门,对苏钰道:“公子,我看这蓝姑娘确实不错啊!” “什么不错?别瞎说!过来看看,伤口好像没有绑好。” 侍从走上前,一边给苏钰褪下衣服查看伤口,一边道:“公子你可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蓝姑娘刚才从你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我看那样子,就跟魂儿丢在你这没拿走一样。公子,你说,你是不是把蓝姑娘的魂儿勾走了悄悄藏起来没给人家?你藏哪儿了?藏哪儿了,让我找找!” 说着,竟然要掀苏钰的衣服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插手天下事 侍从是忌研,年龄和苏钰想当,两个人平日里就玩的好,这种事情更是不计较。 苏钰连忙拿起桌上的盒子往忌研的头上敲:“说什么呢?这种坏人家姑娘名声的事情可不能乱说。” 忌研吃了痛,虽不再乱动苏钰的衣服,但嘴巴上却一点都不遮拦。 “什么坏人家姑娘名声啊!公子,我看那蓝姑娘分明就是喜欢你喜欢的紧,表现的那么明显,你可别辜负了人家。” “别胡说,人家是蓝大将军的女儿,并且……蓝家还是羽族之后,岂是我们苏府这种小门小户能配得上的?”苏钰的神情肃然,也很认真,不许忌研再说半句。 不是谁都有他姐的那种富贵命。既然没有,就该脚踏实地,踏踏实实一步一步地走。 苏钰如此一说,忌研也觉得是正理,便不再说什么。闭嘴认真地给苏钰处理伤口。 待伤口处理完毕,苏钰将蓝月篱送的翼骨丸交给了忌研,记得明天一早给槿夕姐姐诶送过去。 啊? 公子不领蓝姑娘的情也就罢了,竟然连蓝姑娘送的东西都送了人,这事儿若是让蓝姑娘知道了,她得多伤心呐。 “还有事?”苏钰皱眉问忌研。 “没事,没事!公子你早点歇着吧!”忌研讨好地笑着,抱着盒子出了门。 苏钰没再多想什么,因着受伤,便早早的睡下了。 沉寂、黑暗、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甚如九幽地狱一般的魂殿之中,守卫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更是竖直了耳朵坚守着岗位,因为今夜,许久都没有来过的夜幽尧回魂殿了。 魂殿的位置在中宁北端海域一带,虽处海域,但周围却是乱石林立,各种怪异现象阴森恐怖。 魂殿共分为五层,最高处矗立于海域之上,周围林立着十八颗矗天石柱,石柱的之间又用粗犷的铁链捆绑着,之间是九个日夜熊熊不断燃烧的烈焰火潭。 最底层是在海域之下,也就是魂殿的暗牢所在,专门关押一些俘虏,或者叛变的属下。 不过苏槿夕的属下大多都是忠心耿耿,能叛变的,实为少数。 夜幽尧刚到魂殿之后,便在上五层修炼青龙心经,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她手心里的黑纹减少了不少,便起身亲自朝着暗牢的方向而去。 夜幽尧是上位者,更是身份尊贵之极,一般他亲自审讯什么犯人,都是由暗牢之人提人到上来,可从来都没有过夜幽尧亲自往暗牢去的。 一路上,见到夜幽尧的守卫各个惊愕又敬畏,纷纷底下了头。 今夜,能让夜幽尧亲自去暗劳见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从李嗣的手中抢回来的行痴,也就南离国的九皇叔,慕容云歌。 魂殿的暗牢比中宁天牢可是要恐怖的多。 除了各种斧钺、锯、钻、鞭、杖、铁钩、锁链、烫板、弯刀、竹板等各种刑具之外,往牢房走的一路墙壁上,还挂着血淋淋的人头和扒下来的人皮。 幸亏魂殿没有十八层之分,否则,这里就是正儿八经的十八层地狱了。但即便不是十八层地狱,这里也是每一个进来之人活生生的噩梦。 只要进了暗劳的,就没有一个能好端端出去的。就算之前被送进来的华神医,也是被扒了一层皮,受了不少罪才出去。 但唯独慕容云歌是一个例外。 自从慕容云歌被关进来的那日,夜幽尧就下令,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牢房也要找最好最干净的,不能怠慢了南离的九皇叔。 昏暗的牢房里,慕容云歌安静地坐在铺了干净草席的石床上,正在诵经。 牢房的门被打开的时候,传来不小的动静,慕容云歌连眼皮走没有动一下。 直到夜幽尧走进去,在护卫抬进来的专用座椅上坐了下来,沉冷地喊了一声:“九王。” 慕容云歌这才睁开双眼,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夜幽尧。 “幽王。” 慕容云歌先是一阵惊讶,随即神情变的坦然,继续转过身去诵经。 “你就不好奇本王是如何知道你身份的,将你抓来又是所为何事?” 慕容云歌双手合十:“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躲不掉。幽王手段了得,神通广大,被你查到贫僧身份,又有何惊奇?” 夜幽尧目光冷峻:“堂堂南离九王,携南离宗家两大重要人物在我中宁蛰伏了那么多年,本王和中宁皇族及百官竟未能察觉。这是你九王的高明之处,还是本王及中宁的失误?” 慕容云歌转着佛珠的手顿了一下,但并没有开口 “让本王猜猜,九王不惜放弃南离尊高无上的皇族身份,委身我中宁做一御前僧人,图的是什么?江山?美人?还是天下?” 慕容云歌再一次睁开双眼,转身看着黑暗中稳如泰山的夜幽尧:“幽王和幽王妃果然是夫妻,皆善诛心之术,不过,幽王妃未能从我口中得知的,幽王你也未必能问得出来。我劝幽王还是不要费心了。” 苏槿夕什么都没有从慕容云歌的口中问出来? 夜幽尧的内心微微有些畅然。 这些天他一直不知道苏槿夕到底从慕容云歌和宗眉庄的口中知道了些什么,所以不敢妄自和苏槿夕提什么,与苏槿夕说话,也好似经过再三揣摩。他更不知道苏槿夕这几天内心在捉摸着什么。 直到此刻,夜幽尧的心中才开始真正安然。 “你可以不说,但本王想知道的事情,就从来都没有能瞒得住的。只是不知道久王妃的命,有没有九王这般幸运。”暗夜里,看不清夜幽尧眼底的神情,但是他的语声却是冷漠之极。 “眉庄?夜幽尧,你把眉庄怎么样了?她人呢?”慕容云歌忽然激动道。 夜幽尧悠悠转眸:“本王没有将宗眉庄如何,他不在本王的手上,更何况本王还不至于对一个妇人下手。” 慕容云歌的表情畅然了一些。 但是夜幽尧的一句话,却是将他紧张的神情又提了起来。 “她虽不在本王的手上,但是落入天医门的手中,只怕比落在本王的手上,下场还难以莫测。” “天医门?九容?天医门也开始插手了天下事?”慕容云歌的神情有些紧张。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真相总是残忍 “这一点,就要问九王你了,南离宗家的医派和药派都出自天医门,只怕这一点,你比本王更清楚。” 天医门正邪难辨,虽置身事外,但近年来却频频涉世。若说天医门之人没有野心,又有谁肯相信? 且天医门的真正底细让人难以捉摸,他们的目的更让人琢磨不透。这一次竟然带走了眉庄,九容到底想做什么? “别的且不说,九王,你说,若是天和大陆一夜之间传遍宗眉庄便是魅族后人的消息,她的处境会如何?” 夜幽尧的眸光在黑暗中是一种透着冷冽深邃明亮,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内心在想什么。 “不!”慕容云歌豁然站起身来,看着夜幽尧:“眉庄不是魅族后人。” “不是宗眉庄?那是谁?”夜幽尧一挑眉。 慕容云歌眸光闪烁着没有说话。 “麒麟现,凤凰鸣,彼岸花开,黄泉倾。这十三个字,九王应该耳熟能详,不必本王多说什么。很多年前,南离国有一个谣传。传言,麒麟阙落到了宗家医派三小姐宗惜姿的手中,且还有人暗地里说,宗家三小姐宗惜姿便是魅族之人,难道这是真的?” 慕容云歌这次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上了夜幽尧的当。 夜幽尧方才也确实是在试探慕容云歌,从慕容云歌的口中套话。传言毕竟只是谣言,他虽怀疑过宗惜姿就是魅族之人,但必须有证据的确认了才肯放心。 慕容云歌愣愣的没有说话。 夜幽尧也不逼他,只是静静地等着。 半晌之后,慕容云歌还是不出声,夜幽尧淡淡道:“或许九王可以和本王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本王帮你救出你的王妃,让你夫妻团聚。并且本王也可以给你们准备一个安生之所。但你必须如实相告本王想知道的一切。” 慕容云歌有些怀疑地望着夜幽尧。 夜幽尧也不着急,有些事情,等对方自己想通才行。 半晌之后,慕容云歌道:“我要先看到眉庄。” “你觉得现在的你,有跟本王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确实没有,慕容云歌承认,眼前的夜幽尧可比苏槿夕难对付多了。 慕容云歌半晌不回话,夜幽尧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身旁的桌面:“本王可以给九王足够考虑的时间,但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对有些事情的好奇心也是有限的。” 等他不想知道的时候,不管慕容云歌想说多少,都没用了。 慕容云歌目光坚定,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好!幽王也算是号人物,一言九鼎,我信你。你想知道什么?” “宗家医派的三小姐宗惜姿,是不是魅族之人?” “是!” “当年宗惜姿失踪的原因是不是与你和宗眉庄一起暗中来到了中宁?她入了中宁苏家,化名顾颜昔?” 慕容云歌的神情微惊。惊讶于夜幽尧竟然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在他面前重复一遍,只是想与他确定信息的准确性。 “是!”慕容云歌依旧点头。 “当年,中宁与南离边境的江陵曾发生过一场瘟疫。朝廷派往江陵灾区的医者中就有当年的顾颜昔,而江陵一事之后不久,顾颜昔无病无灾而死。当年江陵瘟疫到底是怎么回事?顾颜昔到底是怎么死的?” 夜幽尧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关于江陵的事情,不仅苏槿夕一个人注意到了,夜幽尧也有注意到。 慕容云歌的神情又有些惊讶,他将眼底的一抹复杂情绪深深地埋藏在黑暗之中。 “幽王,隔墙有耳。关于江陵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也是为幽王妃好,所以我只能确保你一个人听到才行。” 和苏槿夕有关? 夜幽尧扣着桌面的手指忽然顿住,眸子一缩,望着慕容云歌半晌:“好!” 慕容云歌走上前,用一只手挡着唇形,附在夜幽尧的耳畔说了些什么。 他越说,只见夜幽尧的神情越复杂,脸色也越来越漆黑,那双原本就深邃的让人看不见底的眸子,更幽深的如一潭永远都不会有生机的死水。 慕容云歌说完之后,见一向镇定稳如泰山的夜幽尧竟也会有如此惊愕的神情,嘴角反而一阵冷笑:“幽王,有些事实的真相,总是很残忍,容不得世人探究。既然你执意想知道答案,这背后的残酷,你就得背负得起。” 夜幽尧搭在桌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那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的指节,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发出狰狞可怕的脆响,如同地狱魔鬼的呼叫。 “本王抗的起。” 半晌之后,夜幽尧竟云淡风轻道。 慕容云歌没想到不但没有打击到夜幽尧,他的神情反而会如此轻巧,脸上的神情忽然一僵。 “当年你们三人到中宁到底是何目的?” “很多年前的事情,宗惜姿已死,我与眉庄也已放下了前尘旧事,那些理由已经不重要了。我可以向幽王保证,只要你能将眉庄安然无恙的带来,此后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南离九王与九王妃,更不会有慕容云歌与宗眉庄。” “若本王非要知道答案呢?”夜幽尧的眼神冰冷而执着。 慕容云歌知道自己执拗不过夜幽尧,更没有与夜幽尧这样的人讲条件的筹码,只能如实告诉夜幽尧答案。 而真相,只有四个字:“黯然销魂。” 那个传说解开谜底,就能找到西周锦衣候墓,从而找到统一天下之秘密的“黯然销魂”。 “你们是受何人所派?” 慕容云歌别无选择,只能走上前,用手指在夜幽尧身旁桌上的茶杯里沾了水,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 夜幽尧瞧见那名字,瞳孔一缩再缩,终究没有说话。 “幽王还想知道什么?” 夜幽尧神情深不可测,站起身来朝牢房外走。 “安守本分,免吃苦头。” “哈哈哈!”慕容云歌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夜幽尧停下脚步,但并没回头。 慕容云歌笑完之后忽然道:“如果我猜想的没错,黯然销魂已被幽王你掌握在了手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蓝月篱中毒 夜幽尧没有说话。 慕容云歌继续道:“幽王果然英明神武,既掌握了黯然销魂,又掌握了魅族后人。若有一日,幽王妃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了她与黯然销魂的关联,知道了……幽王你对她的心思。你说,她会作何感想?又会如何回报于幽王你?据我所知,幽王妃可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夜幽尧侧眸看了一眼慕容云歌,冷冷道:“有些事,只要本王在,他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知道真相。” 慕容云歌微微一怔,忽然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看来这幽王妃活的还真够悲催。据我所知,她对幽王你可是用情至深。被心爱的人利用,竟然连知道的机会都没有。她和幽王你不屑一顾的那些女人又有什么两样?” 无论慕容云歌说什么,似乎都不能让夜幽尧动怒,甚至是如此残忍的话,他的背影依旧稳如泰山。 几乎是在慕容云歌的话音刚落的同时,他声音暗沉道:“本王想要天下,还不至于需要靠一个女人上位。” 慕容云歌忽然一愣,见夜幽尧又开始往外走,忽然扒着牢房的栏杆扬声朝夜幽尧的背影问:“夜幽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你说清楚!” 意思就是,就算没有苏槿夕这个魅族后人,就算没有关于锦衣候墓的传说,这个天下他照样觊觎。 至于更深一层的意思,就算说了,依照慕容云歌如今的心思,也不见得能明白。 翌日一早,苏钰就让侍从忌研将翼骨丸给苏槿夕送了过去,但是刚到翰香院的门口,连苏槿夕的面都还没有见着,就看到碧夫人形色匆匆地走了过来。 碧夫人一向端庄沉稳,很少有这种凌乱阵脚的时候。 忌研给碧夫人行了礼,碧夫人也没有搭理,径直进了翰香院。 没过多久,里边便传来苏槿夕和碧夫人的声音。 “什么?蓝月篱中毒了?” “是啊,王妃娘娘,蓝大将军府上的人一早就过来了,嚷着要我们给个说法,现在还在前厅呢!” 且不说蓝月篱是怎么中毒的,昨晚上还好好的来苏府做客,回去后就中了毒,难免人家会想到苏府的头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妾身也不知道,但是昨晚上的饭菜和茶水都是妾身亲自监督厨房的人做的。自妾身掌管府上庶务以来,对下人要求的一向都很严格。尤其是厨房的人,更因为王妃娘娘您隔三差五的回府,所以用的都是信得过的人。凡是有您在的时候,上桌的饭菜妾身都让毒师严格的检验过。”碧夫人很认真地道。 昨晚的饭菜是不可能有问题,若是被人做过手脚,解毒系统早检测出来了。 “昨晚上饭后蓝月篱去钰儿的院子,可有吃什么东西?” “忌研!忌研一定知道。”碧夫人忽然想起来进门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忌研,便朝着院子外面喊了一声:“忌研!” 忌研连忙进门,碧夫人神情严肃:“昨晚上蓝月篱小姐去家主院子的时候你可在?可看到她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忌研已经被吓的愣了,连忙如实回答:“蓝月篱小姐到的时候,夫人您就将小的给叫出去了啊!后来她要走的时候小的才进去的,并没有见到他吃过什么,但是当时桌上放着两杯茶,应该是公子给倒的。不过,那茶公子也喝了呀,并没有什么问题。” 碧夫人这才想起来,昨晚上她带着蓝月篱去苏钰院子的时候确实将忌研给遣了出去。她这是被急糊涂了,竟然连这事儿给忘了。 “王妃娘娘,要不妾身这就去钰儿的院子问问他,然后将昨晚上他们用过的茶具和茶杯都拿过来,你瞧瞧?” “不用!”苏槿夕扬手阻止:“该来的躲不掉,就算这事儿真跟咱们府上有关系,到时候该承担的照样需要承担,若是没关系,谁也赖不到咱们的头上。现在蓝月篱的生死要紧,我们且先过去看看。” 说着,由绿篱披了一件披风,急急忙忙地朝外走,碧夫人连忙跟上。 忌研的手中还捧着翼骨丸,没有给苏槿夕。苏槿夕也没有注意到。 正在忌研犹豫要不要将翼骨丸放到桌上的时候,外面传来苏槿夕的声音:“忌研,去喊钰儿,若是今日没什么大碍,还能下出门走动的话,去一趟蓝府。” “哎!” 忌研连忙应了一声,捧着翼骨丸出门,去了苏钰的院子。 苏槿夕到正厅的时候,见正厅里坐着几个人。看衣着打扮,皆是蓝家军部的人。还有一名年纪大一点的,穿着一身青蓝色锦纹丝绸的袍子,按照苏槿夕的推断应该是蓝府的管家。 蓝府是前些日子才迁入京地的,别的倒也没什么,不过这位管家雷利风行,手段相当的做派,却是在帝京城里已经名声响当当了。 一见到苏槿夕,几人虽然连忙起身行了礼,但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好看。 “蓝小姐的事情,碧夫人已经给本妃说过了。这件事情,各位可去过幽王府找过王爷?” 蓝府的人即便是怀疑蓝月篱中毒的事情和苏府有关,但毕竟是夜幽尧的人,办事之前也会看在苏槿夕是幽王妃的份上,给她三分薄面,万没有直接来苏府讨公道的道理。 “王妃娘娘,我等几人昨夜发现小姐中毒的时候,就已经去过幽王府找过王爷。” 那就是夜幽尧让他们来的? 这是直接撂摊子不管,让她自己面对了啊! 好一个夜幽尧! 也不知为何,苏槿夕内心顿时有一股怎么也无法抑制的窒闷气息直冲脑门,她的手在宽大的袖子底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碧夫人,准备马车,去蓝府。” “王妃娘娘,你这是做什么?我家小姐中毒的事情你还没有给我等一个说法呢!” “说法?蓝管家你一个奴才,想跟本妃要什么说法?就算这事儿的确和我苏府有关,也应该是蓝玄眀来跟本妃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蓝管家的脸色顿时一阵漆黑,被苏槿夕的话给堵的死死的,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他身后几名蓝家军部之人也都纷纷低下了头,怯于苏槿夕幽王妃的身份,不敢再说什么。 碧夫人利索地让人准备了马车,苏槿夕、碧夫人、苏钰三人奔赴蓝府。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评区幸福何需寻觅、秋夫的花儿、柳夕岚、平安、梦中飞雪、慕情588、FAR1314、爱阅读、td101184719、Sy快乐星猫、樱花木道、白菱、浅殇淡淡月影寒、墨羽倾炫等各位亲的打赏。另外恭喜秋夫的花儿晋升为本书盟主,亲爱的,么么哒!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马上圣诞节和平安夜了,喜欢的、暗恋的,你梦表白了吗?爱要大声说出来,尤其邪王群里暗恋着某某某的某某某们,勇敢一点,哈哈哈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殿下,好狗不挡路 在蓝府的门口,苏槿夕竟然遇到了夜幽尧。 蓝大将军蓝玄眀出来迎接夜幽尧,见苏槿夕也在门口,不情不愿地给苏槿夕也行了一个礼。 苏槿夕没有吭声,绕过夜幽尧,直接往蓝府走。 蓝玄眀几步到了苏槿夕的面前,脸色漆黑地拦住苏槿夕:“王妃娘娘,这是我蓝府。” “怎么?蓝大将军遣了人到我苏府要说法,现在本妃要给你说话,你倒是不要了?既然你不要,本妃可就走了。”说着,苏槿夕转身又往外走。 蓝玄眀又拦住苏槿夕,不让苏槿夕离开。 苏槿夕皱着眉头,不看蓝玄眀,却对夜幽尧道:“幽王殿下,好狗不挡路。” 夜幽尧眸光微冷,蹙着深邃的眸子看苏槿夕,冷冷喊了一声蓝大将军的名字:“蓝玄眀。” “殿下!小女月篱还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呢!”蓝玄眀一脸痛心慈父的样子。 “怎么?本王的话,你也敢忤逆?” “微臣……微臣不敢!”蓝玄眀一拱手,很不情愿地站在了一边。 苏槿夕傲然转身:“蓝月篱呢?带路。”说着,挺着笔直的腰板往蓝府内走。 蓝府的管家看了一眼蓝玄眀的脸色,见没有其余的吩咐,连忙跑到苏槿夕的前面给苏槿夕带路。 苏槿夕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身来道:“殿下,看来蓝家对你的衷心也不过如此。本妃的名号前好歹也挂着幽王二字。蓝大将军不把本妃放在眼里,知道的人,以为他看不起我是个女子,不知道的人……”苏槿夕故意拉长了声音,看了一眼脸色突变的蓝玄眀才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蓝家才是殿下您的主。” 苏槿夕说完,转身就走。 蓝玄眀的脸色顿时煞白的就跟纸一样,“噗通”一声跪在夜幽尧的面前,深情满载道:“殿下……冤枉啊!微臣绝对没有像王妃说的那样,微臣绝对没有那个心思。蓝家世代效忠殿下一脉,殿下这您是知道的啊!” 夜幽尧的眸光凌厉,负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捏着,肃冷地睥睨着蓝玄眀。 蓝玄眀“啪”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额头立刻印上了一个血印:“蓝家对殿下绝无二心,更无拥兵自重的叛逆之心,殿下明鉴,求殿下明鉴。” 说着,磕头如捣蒜一般,一个接一个地撞在地上。 明明是苏槿夕挑拨了夜幽尧和蓝玄眀之间的君臣关系,明明是苏槿夕挑衅了夜幽尧。但是夜幽尧却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瞧着苏槿夕离开的背影。 这女人,可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还没进蓝府的门呢!就给了蓝玄眀这么大个下马威。 她这是在报仇啊!报蓝玄眀无礼之仇。 “军阀处置,自己去魂殿领三十军棍。”夜幽尧冷冷说完,跃过蓝玄眀,也进了蓝府 蓝玄眀吓的顿时愣在了当场。 只要是效忠夜幽尧的近臣,谁不知道魂殿的手段? 那些人下手,打一下便是一下,可是和军营的杖责完全不一样的分量。 他效忠了夜幽尧这么多年,这可是头一次去魂殿领罚。这下,面子和里子可全都没了。 殿下竟然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让他去魂殿领罚,苏槿夕这个女人,果然如传言中所言,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 不过,帝王路上的女人多祸水,尤其是行伍出生的他,更是将儿女情长看的很淡。 他原本就不怎么看好苏槿夕,这样以来,就更觉得苏槿夕是红颜祸水,是夜幽尧皇图霸业上的绊脚石。 夜幽尧已经走远,一旁的一名士兵去扶蓝玄眀,蓝玄眀冷哼一声,站起身来。 “去查查,这苏槿夕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 关于苏槿夕的事迹,帝京城里没少传,蓝玄眀此时说的,当然不止是表面上所传言的那些,而是深层次值得挖掘的东西。 自古君王高处不胜寒,作为忠心不二之臣,除了时刻为帝王觐谏之外,清君侧也是很有必要的。 管家带着苏槿夕,没过多久,便来到了蓝月篱的住处。 蓝月篱静静地躺在床上,嘴唇发紫,眼窝发青,脸色苍白,这是中毒的病症。 她虽已经昏迷,但小小的身子一直在不住的轻颤,额头上细细密密地布满了麦粒大小的冷汗,两鬓的发丝也已经被汗水浸透。身下的床单都已经湿了一坨。 可见毒之剧烈,她此番中毒,必定是非常痛苦的。 苏槿夕刚进门的时候,解毒系统就已经开始分析数据。 但苏槿夕还是按照往常的惯例,上前把脉、检测、验血、测毒。 见苏槿夕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忽然目光惊愕地站在蓝月篱的床边不动了,蓝玄眀的神情有些的得意道:“王妃,如何?月篱中毒是不是和你们苏府有关?这下你还有何话要说?” 苏槿夕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 蓝玄眀自以为苏槿夕是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就更加得意了,竟然不长记性地对夜幽尧道:“殿下,小女此番中毒实属冤枉,你看她才不过七岁,竟有人对她下如此毒手,还请殿下为微臣做主。” 夜幽尧轻飘飘地睨了一眼蓝玄眀,没有说话。 见夜幽尧不说话,蓝玄眀竟然更加张狂,索性跪在地上:“殿下,月篱此番回来,就是要效忠殿下的。我蓝家儿女甘愿为殿下征战沙场而死,但绝不能死的这般窝囊。今日若殿下执意包庇,微臣就长跪不起了。” 夜幽尧的冷眸忽然扫向了蓝玄眀,眼底满满的都是杀气,负在身后的手掌握的骨节咔咔作响:“蓝玄眀,本王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三十军棍,是不是还嫌少?” 蓝玄眀顿时一愣,连忙磕头哀嚎:“殿下,红颜祸水啊!殿下!若微臣真的有错,殿下如何惩罚微臣都行;但是微臣没有错,就算殿下杀了微臣,微臣也是死不瞑目。到了阴间都觉得委屈啊!殿下!” “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蓝玄眀的话音刚落,苏槿夕忽然凶恶道。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以身试毒 滚出去? 你们? 也包括夜幽尧?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给苏槿夕打下手的碧夫人和苏钰,顿时愣在了当场,甚至眼中顿现惊色。 碧夫人和苏钰知道苏槿夕在治病解毒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却没想到她竟然连幽王都往外轰。 蓝玄眀的反应和碧夫人还有苏钰的都是一样,甚至比他们还要吃惊。待半晌反应过来之后,他就更加确定,苏槿夕这个女人,在他们敬畏的殿下面前竟然都敢如此嚣张,绝对是个祸害。若是不替殿下清君侧,他就枉为人臣。 夜幽尧微微一愣之后,面色顿时漆黑一片,满眼的杀气,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因为他的怒气而冰冷了不少,甚至氤氲着一股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平日里,苏槿夕对这股压迫感是最熟悉,也是最敏感,最害怕的。但是今日的她竟然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完全被她给忽视了。因为她所有的精力全都集中在解毒系统上。 所有正常的流程全都走完了,她没能看出来,而且解毒系统至今都还没有检测出来蓝月篱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夜幽尧是何等尊贵骄傲之人? 苏槿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吼他,就已经触犯了他的逆鳞,更何况她还完全忽视了他的愤怒。 夜幽尧忽然大步上前,拽转过苏槿夕的身子,狠狠掐住了苏槿夕的下颚,迫使苏槿夕盯着自己的眼睛。 夜幽尧这一拽,解毒系统好不容易刚分析出了点眉目,竟然全都被他给打乱了,一切前功尽弃。 苏槿夕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在她认真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 此时,她气愤之极,已经完全忘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一位古代的封建王爷:“考!夜幽尧,你TM有病吧?” 顿时,碧夫人、苏钰以及蓝玄眀的身子狠狠一颤,只觉得天地都开始崩塌了。 夜幽尧也是盛怒不已,周身的气息狂怒、凛冽、压抑,如骤雨狂风,乌云密布的天。 他捏着苏槿夕的下颚狠狠一用力,几乎将苏槿夕小小的身板从地上提了起来。 咬牙切齿道:“苏槿夕,你找死!” 就算系统虽然已经被打乱,但是数据还在自动运转,自动分析。 被夜幽尧这动,数据运转的规律又变了:“FUCK,你TM的去死吧!” 苏槿夕怒骂一声,竟然一脚狠狠地踢在了夜幽尧的下盘。 碧夫人吓的双腿一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苏钰眼珠子傻愣的就跟玻璃球一样,明亮明亮的,抿了抿唇,只有惊愕这一种表情;蓝玄眀还跪在地上,惊愕之余,飞速担心了一把苏槿夕那一脚的重量,以及他们殿下以后的床事幸福问题和子嗣问题,差点就抽出佩剑,直接朝着苏槿夕砍过去了。 夜幽尧一阵吃痛,狠狠地皱紧了眉头,掐着苏槿夕的手也不觉松懈了一些。 苏槿夕趁机逃脱了夜幽尧的魔抓,强调了一声:“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然后又重新开始在蓝月篱的身上采血。 “碧夫人,钰儿,过来帮忙。” 苏钰还算镇定,立刻上前给苏槿夕打下手,碧夫人也从地上爬起来。 “先将她扶起来,取背上的血。” 医者面前从来都不论男女,碧夫人和苏钰帮忙将蓝月篱扶了起来,苏槿夕从蓝月篱的背部取了血。 一般人中毒之后,背部的血液都是沉淀毒素最多的。 之前苏槿夕做采血这道工序,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做障眼法。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解毒系统分析了那么久都没有分析出结果,并且刚有点眉目的时候又被夜幽尧给打乱了,现在若让解毒系统从头开始再分析,还不知道能不能有结果,所以她必须采取别的方式,那就是她亲自以身验毒。 采得血之后,苏槿夕闭上双眼,极力地不让自己呕吐出来,将血给喝了下去。 苏钰连忙皱眉阻止:“槿夕姐姐,这血是有毒的,你会和她一样中毒的。”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血已经入了苏槿夕的腹。 别打扰我。 苏槿夕抚着微微有些阵痛的腹部,在蓝月篱的床沿上坐了下来。 下盘疼痛稍减之后夜幽尧正要再次对苏槿夕动手,但见苏槿夕亲自喝下从蓝月篱的身上采集的血之后,终于发现了什么。 苏槿夕身怀特异解毒系统的事情,夜幽尧是知道的,更知道解毒系统本身就能探测出毒素,苏槿夕每次按照流程进行验毒,不过是障眼法,所以她根本没必要以身试毒。 现在她竟然亲自将带毒的血液喝下,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解毒系统没有检测出毒素,她在用很极端的办法测毒。 再回想起方才苏槿夕反应和态度的细节,他便意识到,真的可能是自己的行为打扰了苏槿夕。 于是,伸出去要抓苏槿夕的手又缓缓收了回来。 但是,那血是有毒的,苏槿夕喝下会不会有事?是不是现在意味着解不了蓝月篱身上的毒,苏槿夕与蓝月篱便是同命相连,她身上的毒也解不了? 想到此,夜幽尧的内心便一阵烦躁。 冷冷道了一声:“苏槿夕,你最好能查出来这是什么毒,否则……” 否则什么,夜幽尧没有说完,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苏槿夕查不出毒素应该怎么办。瞳孔冷冷一缩,负在身后的手掌烦躁地摩挲了一把,转身出了门。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将蓝玄眀也带上。 “跟本王滚出来。” 蓝玄眀狠狠地看了一眼闭着双眼,坐在床边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苏槿夕,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夜幽尧出了门。 夜幽尧的话,对于蓝玄眀来说,比皇帝的圣旨还管用,他不敢不听。 阳光从刚开始只是温柔地抚摸着屋外的雕花梨木窗栏,到渐渐地照亮了半截屋子,但是苏槿夕坐在床边,闭着双眼一直没有动静。 渐渐地她额头上的冷汗和蓝月篱的一样,都把两鬓的发缕给浸透了,她脊背上的衣服也已经湿了一大片。 碧夫人和苏钰瞧着这样的苏槿夕,着急、忐忑、担忧、不安。 所以多一分时间,就多一分危险,也更加证明了这个毒霸道不易解。 苏钰越来越觉得苏槿夕以身试毒真的不应该。若是没办法探测出这毒的成分,或者探测出来是什么毒又找不到解药,岂不是连苏槿夕的性命都要搭上?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时间又是一分一秒地过去,苏槿夕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就像一尊俯瞰人世的观音,脸上的表情祥和,沉静的没有一丝气息。 碧夫人和苏钰越发的紧张。 好几次,苏钰都以为苏槿夕会不会已经毒发昏迷了,他甚至都已经伸出手去开始探析苏槿夕的鼻息,但是手在伸出去一半的时候又收了回来。 槿夕姐姐,你一定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苏钰一直在心中默念着。 整整两个多时辰之后,苏槿夕豁然睁开了双眼,“噗”吐出了一口鲜血。 碧夫人和苏钰连忙冲到了苏槿夕的身边。 “槿夕姐姐,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全身都很不舒服。” 几乎是苏钰冲到苏槿夕身边的第一时刻,就拽起苏槿夕的手,给苏槿夕把脉。 “我没事。”苏槿夕嘴角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 就在毒血吐出来的那一刻,解毒系统豁然检测出了毒素的成分,如今每一分毒素的名称都在她的脑海里。 苏槿夕由苏钰和碧夫人扶着,站了起来,走到蓝月篱的身边,给蓝月篱把脉。 脉象很平稳。 不过,这丫头确实能忍,苏槿夕已经亲自尝试过这毒素的霸道,知道毒发的折磨有多痛苦难受,但这丫头却偏偏死命地撑着,就算已经昏迷了,也是紧紧地咬着牙关。 这一点,倒是和苏钰的倔强很像。 想着,苏槿夕不禁看向了苏钰。 苏钰自然是不知道苏槿夕心中所想的。 “槿夕姐姐,你需要什么?” “让人拿纸笔来,我将解毒的药方写下来。” 苏钰连忙到门外去要纸笔,没一会,蓝府的下人便将纸笔拿了过来。 苏槿夕挥毫急速,很快便写了一个方子,递到了苏钰的手中,按照这个方子去寻药,只有五日的时间,寻到药之后拿给我,由我配置解药。 苏钰瞧着那药方,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有问题?” “槿夕姐姐,这上面的很多药,都很难找啊!还有这个千年健、十七冢、刘寄奴我都没有听说过。” 连苏钰都没有听说过? 苏槿夕有些怀疑。苏钰可堪称是医学的天才,当初就连华神医也赞叹过,他的医学功底可是很深厚的。 “你确定没有听说过?再想想。” 苏钰依旧摇头:“槿夕姐姐,这些名字都很奇怪,钰儿确实没有听说过。” 苏槿夕又看向了碧夫人。 碧夫人直接摇头:“王妃娘娘,妾身的医术浅薄,钰儿都没有听说过的,妾身就更不知道了。” 苏钰的医术虽然是苏仲和碧夫人教的,但那只是启蒙,后天的很多东西还是苏钰自学的。是以,苏钰的实践能力虽没有碧夫人和苏仲高,但是理论知识却比碧夫人和苏仲强很多。 苏槿夕也不禁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药方是解毒系统分析出毒素成分之后,按照毒药智能生成出来的解毒药方。 蓝月篱这次中的毒确实奇怪的很,解毒系统分析出来的毒药名称非常奇怪,叫乌夜啼。名字很诗意,但这毒她却没有听说过。别说是毒名闻所未闻的奇怪,就连配置解药所需的药材也是奇怪的罕见。 这可怎么办? “槿夕姐姐,要不我派人去药安堂将九公子请过来。他医术高超,或许能知道一二。” 九容……昨夜苏槿夕已经说过不相信他了,今日再去找,不好吧? 碧夫人心思敏捷,似乎从苏槿夕轻皱犹豫的眉头瞧出了什么。 “王妃娘娘,如今你以身试毒,自己也中了毒,你的命是和蓝姑娘的命牵系到一起的。王妃娘娘是从我苏家出去的,此番请九公子前来相助,就当是我苏府欠天医门一个人情。日后若有机会,妾身与钰儿定当涌泉相报,定不会让王妃娘娘为难。” 好一个解语花般的玲珑心,苏槿夕越来越能理解当初苏仲为何那般喜欢碧夫人,向着碧夫人了。 “也好!派人去请吧!” “妾身亲自去请!”碧夫人道。 苏槿夕没有意见地点了点头,碧夫人就亲自去请九容了。 碧夫人去药安堂的空当,苏槿夕也没闲着。 解毒系统除了给出了一个解毒方案之外,还给了一个暂时压制毒素的方案,用的药都是现代的西药,治标不治本,赶巧所有的药解毒系统里都有。 苏槿夕以需要歇息为由,将苏钰给遣了出去,闭目养神,专心配制出了药片,自己吃了一颗,也给蓝月篱吃了一颗。 原本按照正常的解毒速度,乌夜啼解毒的期限只有五天,但吃下这颗药,可以将时间再延长五天,也就是他们有十天的时间寻找药材配置解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十天的时间,足矣。 从蓝府到药安堂,原本按照正常速度,也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但是碧夫人却用了最快的马驾车,办事效率很快,没过多久便回来了。 只不过,她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 “王妃娘娘,药安堂的人说,今日早上,九公子没去药堂坐诊。妾身又去了九公子的住处,天医门的弟子说,九公子昨夜连夜回了天医门,去处理医门要事了。” 九容回天医门了? 苏槿夕沉思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妾身在回来的路上,刚好遇到了太医院的云太医回京,便将云太医请来了,王妃娘娘,要不让云太医瞧瞧。” 云瑾回来了? 之前苏槿夕给出的很多药方找不到药材,都是由云瑾提点的,这药方虽然奇怪,或许,他能知道一些也说不一定。 “人呢?” “就在外面!” “快请进来。” 和往常一样,云瑾一进门,就给了苏槿夕一个春风和沐的笑容,顿时让这供了暖炉的屋子里暖意昂扬,繁花烂漫。就连屋外那抖檐上的积雪,也似受到了影响,瞬间融化成水。 苏槿夕瞧着云瑾的笑容,有些恍然,有种久违的感觉。 “下官见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久违了,近来可好?” 苏槿夕嘴角缓缓上扬,也给了云瑾一个灿烂的笑容:“确实好久不见,我还好,云太医可安好?”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下官一切都好,谢王妃娘娘惦念。”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谁玩不起 “云瑾,蓝小姐中毒了,这些是本妃配置解药需要的药材。钰儿和碧夫人都说没有见过这些药,你瞧瞧,这些药在哪里能找到?” “是!” 云瑾接过苏槿夕递过去的药材清单,仔细地瞧着。 半晌之后,微微有些皱眉地抬头道:“王妃娘娘,其中有几味药太医院就有,有些药虽然罕见,但是下官有不少朋友也是药师,派人去跟他们找,应该能找见。但是这其中有几味药材,下官也是闻所未闻啊!” “哪几味?” “千年健、十七冢、刘寄奴。” 云瑾也不知道这些药材? 苏槿夕的脸上逐渐浮上了一层难色。 “敢问王妃,这些药材都非常生僻,王妃娘娘您是如何得知这解毒方子的啊?” 苏槿夕自己写出来的方子,却不知道药材很难找吗?而且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难免惹人怀疑。 “我也是曾经看一些医书的时候记下来的,不过只记住了药名和药性,没有见过药材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 “王妃娘娘,是否能用其它的药材代替?” 这几味药确实很难找的。 苏槿夕摇头。解毒系统只给出了这一个解毒方案。 云瑾思忖了半晌:“王妃娘娘当时看这些药材的时候可还记得这些药可有其它药名?” 一般有些药材不止一个药名,或许苏槿夕写出来的,正是云瑾他们没有听说过的药名。若有其余的药名,也许云瑾正巧也了解过。 苏槿夕心头一喜,怎么将这事儿给忘记了。 “千年健和十七冢这两味药材没有其余的别名,但是刘寄奴还有两个名字,叫乌腾,也叫六月雪。” “六月雪?”云瑾依旧温和地笑着:“王妃娘娘,六月雪的话,下官是知道的。它是一种草本药材,冬季发芽,春季生长,夏季,也就是刚好六月的时候开花。生长的时间和开花的时间都比较长。茎叶与艾蒿差不多,开出来的花形状有些像棉花。” “是吗?在哪里能找到?” “六月雪在中宁境内是找不到的。并且其种子难寻之极,前些年下官也用过这味药材,是在南离的药王谷求来的。” 药王谷? 百草老鬼的手上? 见苏槿夕轻皱眉头,云瑾安慰道:“王妃娘娘不必犯难,药王谷虽然规矩众多,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从谷主百草老鬼的手上得到药材也不是很难,只是按照药王谷的规矩,需完成药王谷的一些要求而已,很多平常老百姓都能在那里求得药材。” 平常老百姓都能求得药,苏槿夕身为中宁幽王妃,想求药,确实不见得有多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槿夕的内心却很排斥去药王谷求药。 但是眼下为了救人,也没有别的法子。 不过,就算找到了刘寄奴,也就是六月雪,可还有千年健和十七冢,这两种药材应该在哪里能找到呢? 云瑾似看出了苏槿夕的担忧:“王妃娘娘不必忧心,百草老鬼是有名的药师,药王谷更是天和大陆最有名的种植药材的地方,囊括了天下无尽药材。我们虽不知道,或许药王谷谷主百草老鬼会知道。到时候我们一并跟药王谷求药便是。” “我们?” “是啊!王妃娘娘,这回下官跟你一起去南离,下官刚好也有几味药材需要跟百草老鬼求。” “也好!苏槿夕点头。” 然后喊来了苏钰和碧姨娘,吩咐他们二人在她回来之前时刻注意蓝月篱的症状,然后和云瑾准备远赴南离了。 苏槿夕一直在屋子里,不知道外面的夜幽尧和蓝府之人是什么样的状况。 她从屋子里出来之后并没有见到夜幽尧,却是见到了不少蓝家之人,大多数都是蓝家军部之人。站在最前面的就是蓝玄眀,各个都用凶恶记恨的目光看着苏槿夕。 若是不见到她们,苏槿夕还赶着去寻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云瑾,烦请你稍等本妃片刻。” 苏槿夕说完,一步步走到了蓝玄眀的面前,傲视着他。 “蓝大将军,之前你跟本妃要一个说法,现在本妃就给你一个说法。蓝月篱的毒和我苏府一点关系都没有。需要本妃将凶手给你找出来吗?” 蓝玄眀也是聪明之人,可竟然直接忽视了苏槿夕后半句话,也是最关键的一句话。 趁着夜幽尧不在,他站在苏槿夕这个女人面前的时候,腰杆子又挺立了不少。 “王妃,你说月篱中的毒和苏府没有关系?谁信呐!月篱昨晚去了苏府,回府没多久便显出了中毒的迹象,不是你苏府的人给她下的毒,难道还是我蓝府的人自己下了毒,污蔑你不成?” 苏槿夕瞧着蓝玄眀,嘴角冷然一笑:“还真不巧,这毒确实是你蓝府自己人下的。” “幽王妃,别的可以乱说,但这种话,你怎能信口开河?好歹你也是殿下的人!”蓝玄眀顿时怒道。 “蓝玄眀,跟本妃打一个赌如何?” “打赌?”蓝玄眀满脸的不屑:“打什么赌?” 都已经什么时候了,这女人竟然还想着打赌,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红颜祸水。 “就打蓝月篱的毒是你蓝府之人监守自盗,自己下的。本妃押上自己的项上人头。” 押上自己的命做赌注。 没这么闹着玩的! 蓝玄明身后的众人顿时一惊,那些之前都用眼角余光蔑视苏槿夕的蓝家军部之人忽然正视起苏槿夕来。 蓝玄眀也是眼皮子一跳,嘴角小胡子颤抖了两下:“幽王妃,过了吧?不过打个毒而已。” “过吗?”苏槿夕一挑眉:“可是蓝大将军你和你手下的人污蔑的是本妃,挑衅的是本妃身为幽王妃的威严。本妃还担心压上自己的项上人头,都不足以搬回这一局的颜面呢!” 蓝玄眀的小胡子又抖了抖,敛着眼眸,竟无言以对。 苏槿夕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怎么了?蓝大将军,你可别告诉本妃,你玩不起!” “谁说本将军玩不起?本将军也押上自己的项上人头。” 蓝玄眀一脸的视死如归,毫不示弱地瞧着苏槿夕。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男人嘴贱 他心想,这局若是赢了,他刚好借着这个机会,替王爷清君侧,除掉苏槿夕这个妖妃。若是他输了……不,他怎么可能输? 可是,他的内心怎么又会如此不安呢? 他的女儿蓝月篱是从苏府回来之后便中的毒,这事儿原本就是明摆着和苏府有关,更何况苏槿夕还是善毒之人。善解毒者更是善下毒者,这事儿八成不但跟苏府有关,而且还和苏槿夕有关。 但这女人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竟然敢以自己的人头做赌注? 蓝玄眀越看,越觉得苏槿夕的身上透着一股让人不敢触犯的尊贵感,几度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但闭了闭双眼,再瞧苏槿夕,还是觉得她傲然鄙人。 苏槿夕玩的就是心里战术,她故意意味深明地盯着蓝玄眀的双眸良久,眼神深不可测。真相如何那是后事,在不战之前先诛之以心,才是兵家的上乘良策。 “王爷呢?请王爷过来做个见证吧!”苏槿夕扬声道。 她的话音刚落,蓝玄眀等人便朝着左侧走廊的方向弯腰颔首行礼:“王爷!” 苏槿夕也扭头,见一身玄衣,身穿绒白阔领大氅的夜幽尧,怀中抱着个小手炉缓缓走了过来。 之前他并没有回幽王府,而是在蓝府寻了一处僻静的屋子休息。苏槿夕这边一完事出门,他手下的人便将消息带了过去。却没想到他过来的时候,却正好听到苏槿夕竟然以自己的人头押赌注。 这个女人,竟然又在玩命。 夜幽尧双目黝黑深邃,脸上的表情让苏槿夕看不出他的内心在想什么。 但一见到夜幽尧,苏槿夕忽然就想起了之前在屋子里运作解毒系统的时候,被夜幽尧打扰,她凶夜幽尧的场景。 虽然那是自己无意识间的举动,但事情过后再回想起来,心头却有着一丝丝的愧疚和害怕。 但是她和夜幽尧吵架了!!! 再愧疚,再害怕,苏槿夕也将这种显得示弱的心绪全都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头。脸上是不可一世的骄傲和自信。 “殿下来的正好,本妃和蓝大将军打赌,找出给蓝小姐下毒的真凶,还请殿下做个见证。无论结果如何,还请殿下公平决策,不要偏私。”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苏槿夕眸光带着一抹杀气,看向了蓝玄眀。 蓝玄眀好歹也是久战沙场之人,但不知为何,在苏槿夕这一眼神之下,身体竟然很明显地一阵轻颤。 “蓝大将军,你抖什么?”苏槿夕竟然直接撕蓝玄眀的老脸。 蓝玄眀怎么也没有料到,苏槿夕竟然如此毒舌,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见缝插针地踩他的脸面。面对身后那么多属下,他有七分羞愧,但却被那三分刻意表现出来的怒色给压制的不露声色。 他冷哼一声,负者双手,故意露出了不屑的怒光,转了身,不看苏槿夕道:“本将军能抖什么?天寒地冻的,不过有些冷而已,难道你还以为本将军会怕你一个妇人不成?” 苏槿夕脸上的神情依旧让人难以琢磨,饶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那我们就开始吧!”说着,苏槿夕转身对着廊檐下伺候蓝月篱的一众下人:“昨晚上蓝小姐从苏府回来的时候是谁陪着的?回府之后有谁瞧见?谁照顾的?谁伺候的?凡是昨晚上蓝小姐从苏府出来之后在她身前绕过面的,都给本妃站出来。” 顿时,呼啦啦,七八个人都站了出来。 “都说说,你们昨晚上都做了些什么?” 一名小斯和两名侍女站了出来,其中一名长的俊俏机灵的侍女开口:“昨晚上是我和夏冬,还有顺子陪着小姐去的苏府。顺子驾车,我和夏冬在旁侍候。从苏府出来之后也是跟着小姐回府。小姐昨晚上从苏府出来之后似乎很高兴,回府之后并没有立刻睡下,说是要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一会,让我们都不要打扰。我和夏冬便早早的回房睡下了。” “昨晚上你们一直在一起?”苏槿夕问的是侍女夏冬。 “是的,王妃娘娘,秋月说的都是真的,奴婢们半句虚言都不敢有。” “那你呢?” 苏槿夕问昨晚给蓝月篱驾车的侍从。 “回王妃娘娘的话,昨晚上从苏府回来之后小的就到后院收了车,拴马,喂马,接着就回自己的屋子睡了。直到今天早上才醒的。” 苏槿夕很敏锐地抓到了重点:“直到今天早上才醒?你们家小姐中毒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王妃娘娘,小的可是一点都不敢撒谎。”那侍从急道:“小的平日里睡觉就很沉,而且小姐的院子离小的住的院子又比较远,是以,小的才没有发觉。” 苏槿夕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蓝玄眀忽然有些不屑地扬声道:“不过是一个下人,问这些有用吗?昨晚月篱中毒的时候本将军就下令府上的人不要声张,一个奴才不知道也是常理。” 对于蓝玄眀的不屑,苏槿夕回以一个深深的冷笑,并没有搭理他。继续问别的人。 “奴婢是小姐屋子里伺候的人,昨晚小姐回来之后就将奴婢和夏冬、秋月一起遣出去的,之后奴婢便和夏冬、秋月一切回屋睡下了。” …… “老奴是伺候小姐的婆子,昨晚小姐睡的晚了些,老奴中间起夜的时候瞧见她还没有睡,便劝了小姐两句。当时小姐就回房睡了。” “小的是小姐院子里伺候的三等侍从,昨晚上小姐回来之后只远远的见了一面。王妃娘娘,小姐中毒的事情真的和小的没关系。” “小的也是。像我们这等三等侍从是近不了小姐身的,就算远远的见了,也要回避。我们是不可能有机会给小姐下毒的。” 一连八个人全都问完,苏槿夕并没有找出来谁的嫌疑最大,谁有可能是给蓝月篱下毒的人。 蓝玄眀冷嘲热讽:“怎么样?王妃,你问出什么了吗?他们几个哪个长的像能下毒的?那个长的像凶手,你可要看仔细了,也要盘问仔细喽!” 苏槿夕直接将蓝玄眀当了空气,在她看来,一个男人的嘴巴比女人的还贱,真心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蓝玄眀的话音刚落,已经在上位上高高放了椅子坐下来的夜幽尧冷冷一个逼人的目光扫过去,蓝玄眀顿时意识到什么,闭上了嘴巴。 “昨夜是谁发现蓝小姐中毒的?为什么没有站出来?” 站出来的八个人都是昨夜见过蓝月篱的,却没有发现蓝月篱中毒的那个人。 他为什么没有站出来? 下毒的凶手到底是谁?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故意诱导 场面顿时一片沉寂。 “王妃,你在怀疑什么?”蓝玄眀道。 “本妃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正常盘问,怎么?莫不是蓝大将军你知道什么?” “哼,本将军能知道什么?”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好好的配合吧!”苏槿夕道:“将昨夜发现蓝小姐中毒的人和府上的所有女眷全都喊出来,一个都不能少。” “王妃要见所有的女眷做什么?” 苏槿夕没有出声,蓝玄眀只得让人去请府上的所有女眷出来。 当所有人站在苏槿夕面前的时候,呼啦啦地又是足足有十几个人。 “昨夜,是谁发现蓝小姐中毒的?” 在场的人顿时全都看向了人群中的一个方向,也就是蓝家二小姐蓝月心站着的方向。 蓝月心缓缓站了出来,给苏槿夕行礼:“王妃娘娘,当时是臣女发现我妹妹中毒的。” 眼前是一位清丽淡雅,长相娴静甜美的女子。 “你是如何发现蓝月篱中毒的?那么晚了,你去蓝月篱的房间做什么?” 蓝月心的目光有些躲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臣女……臣女……” 苏槿夕见蓝月篱说话的时候,目光有些躲闪地瞧着蓝玄眀的方向,也不催促,一副静待蓝月心交代的样子。 “王妃娘娘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便是,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蓝玄眀叱喝道。 蓝月心的目光中坚定了什么,声音有些细小道:“昨夜……臣女因为自己的婚事,心情不佳,又知道月篱妹妹从苏府回来之后一直没有睡下,所以去找月篱妹妹说心事的。却没想到,到月篱妹妹的房间之后就看到她倒在地上,双目发青,嘴唇发紫。” “你怎么知道蓝月篱当时没有睡下?” 毕竟那个时候已经深更半夜了。 “我的院子和月篱妹妹的院子隔的不远,站在院子的阁楼上,刚好能看到月篱妹妹房间的烛火有没有灭。” “据本妃所知,蓝月篱之前一直流离在外,回到蓝府也没多少时日吧?你们从小不曾见面,短短几日,关系怎会处的如此好?” 竟然能好到半夜三更的去找蓝月篱,这样关系,可抵得上无所不谈的青梅竹马了。 蓝月心的目光又有些闪烁地看向了蓝玄眀,半晌,有些犹豫地道:“是因为……之前臣女为自己的婚事伤心难过,正好被月篱妹妹给撞上,当时月篱妹妹细心地开导我,我与她竟觉得有种相识恨晚的感觉,很是合得来,所以认识的时间虽不长,但却比府上别的姐妹走的近一些。” “哦?是吗?不知月心小姐所嫁何人?” “王妃娘娘,这件事情和小女月篱中毒的事情似乎没多大关系吧?”蓝玄眀忽然道。 苏槿夕眸光冷然地看向了蓝玄眀:“蓝大将军为何觉得这件事情和蓝月篱中毒之事没有关系?” “哼,两件事情分明没有任何牵扯。王妃娘娘,你这样做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蓝大将军觉得本妃在拖延谁的时间?本妃的?还是蓝月篱的?” 蓝玄眀并不知道苏槿夕以身试毒的事情,而此时她最重要的事情,其实就是抓紧时间去南离寻找配置解药所需的三味草药。而在这里多耽误一分时间,就是多一分危险。 若不是要证明苏府的清白,她根本就没有必要站在这里和这些人说这么多。 “她要嫁的人是南离的摄政王慕容风。”坐在上位上的夜幽尧忽然道。 南离的摄政王慕容风? 看来这是一段政治婚姻,且很有可能这蓝月心有自己喜欢的人,怪不得他不愿意说。 “烦请王爷借个人给我用用。”苏槿夕道。 夜幽尧瞧了一眼身旁跟着他的几名护卫,护卫连忙走到苏槿夕的身边:“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本妃只需要一个人。”苏槿夕瞧着离她站的很近的一名护卫:“你去月心小姐院子的阁楼瞧瞧,是否真的能看到月篱小姐院中屋子的情况。” “是!” 护卫领命而去。 夜幽尧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欣赏,没想到苏槿夕做事竟然会如此细心。 苏槿夕不再盘问蓝月心,而是转身瞧着别人:“你们各自都说说,昨晚上蓝月篱毒发之前你们都在做什么?” “臣女已经睡下了。” “大将军昨夜宿在了妾身的院子,那个时候妾身和大将军也已经睡下了,这事儿大将军可以为妾身作证。” “大将军不来妾身院子的时候,妾身一般睡的都很早。” “臣女在看兵书。” ………… 每个人都说完了自己的动向,各个都有自己和蓝月篱中毒无关的证据,苏槿夕和众人听的都有些瞌睡了。 见苏槿夕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夜幽尧神情平淡,满满地靠坐在了椅背上,一副饶有兴致地样子。 而蓝玄眀的眼中竟然有一丝幸灾乐祸。 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的云瑾,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就算苏槿夕从来都没有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看过一眼,但是他双目中的神情始终投以苏槿夕最大的鼓励。 他就像一盏小太阳,总在苏槿夕注意或者不注意他的时候,温暖她。 苏槿夕左手抱着右手的臂肘,用右手缓缓地抚摸着鼻尖,思索着什么。 半晌之后,苏槿夕忽然问人群中蓝大将军的夫人宓氏。 “宓夫人身上用的香料似乎不是中宁所产。” 宓夫人恭恭敬敬地给苏槿夕行了一个礼:“王妃娘娘果然圣明,妾身用的香料确实不是中宁所产,而是用中宁最南端的一个小山村生长的一种野花做的。” “花香清淡,味道静雅,果然不错。”苏槿夕说着,微皱着眉头:“夫人所说的小山村,可是在中宁和淮疆的交界处。” 宓夫人一顿,嘴角优雅地笑着:“确实在中宁和淮疆的交界处,但是那个小山村却是属于中宁,妾身也是土生土长的中宁人氏。” “本妃没有怀疑过夫人的身份。”苏槿夕淡淡地道。 宓夫人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解释多了。 “幽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但你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呢!你方才的问话分明就是在故诱导我母亲。” 宓夫人的女儿蓝月茹忽然愤愤不平道。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痛恨至极 “哦?月茹小姐觉得本妃是在诱导宓夫人?你为何如此觉得?” “难道不是吗?”蓝月茹的性子有点嚣张,宓夫人都已经用眼色示意她好几回了,她只当什么都没有瞧见,依旧仰着脖子对苏槿夕道:“你若不提淮疆,我母亲怎可能替自己辩解?” “哈哈哈……”苏槿夕忽然有些诡异地笑了一声:“不过是解释个身份,提到了淮疆而已,月茹小姐如此激动做什么?你这样一来倒让本妃不得不怀疑你是在欲盖弥彰,难道宓夫人真的和淮疆有关?” “你……” 蓝月茹忽然如同被苏槿夕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不说话了。 宓夫人连忙上前拽了蓝月茹一把,对苏槿夕道:“王妃娘娘,月茹还小,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此时的蓝玄眀脸色也是顿时一黑。 他的顶头上司夜幽尧就是专门查淮疆细作的,而且淮疆之人滥用毒术,祸害天和大陆各国,被各国之人所不齿,尤其这些年对中宁的祸害最大。中宁之人对淮疆细作可畏是痛恨至极,他作为夜幽尧的属下,这些年来帮着夜幽尧也查了不少,若是他的府上真的有淮疆的细作,那还了得? 这不是赤果果的打他的脸吗? 虽然由夜幽尧一直压着,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王妃,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 “既然蓝大将军觉得是本妃在乱说,那就证明给本妃看。宓夫人,本妃要查查你的住处。” “王妃娘娘,你查我娘的住处做什么?”蓝月茹忽然抬起头来道。 苏槿夕不愿意搭理蓝月茹,而是眸光一直深深地盯着宓夫人。 宓夫人神情非常镇定,嘴角忽然淡淡地一笑:“王妃娘娘,妾身历来节俭的很,住处什么都没有,只怕……会怠慢了王妃娘娘。” “宓夫人,是不方便吗?本妃只是为了查出给月篱小姐下毒的凶手才要查你的院子,和你节俭有什么关系?” 听到此,蓝大将军忽然豁然道:“既然王妃娘娘要查,夫人你就让他查就是。说那么多做什么,我们行的正坐的端。” 宓夫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好!王妃娘娘,这边请!”宓夫人给苏槿夕带路。 苏槿夕傲然跟着宓夫人而去。 除了在场的下人之外,夜幽尧、蓝大将军等几个有身份的人皆跟着苏槿夕和宓夫人去了宓夫人的院子。 一进宓夫人的院子,苏槿夕就狠狠地一阵皱眉,但是很快她便将脸上所有的情绪都极好地掩饰住了。 “王妃娘娘,这边请!”宓夫人要将苏槿夕往正堂里请。 “无碍,夫人不必紧张,也不必客气。本妃自己瞧瞧就行。” 宓夫人的院子是坐北朝南的,气派一点的屋子全都在北面。苏槿夕从东打头开始,一间一间地看,夜幽尧和蓝玄眀等人站在院子里等着。 不过不管苏槿夕走到哪里,宓夫人都是极其小心地在身后跟着,一边走,一边给苏槿夕介绍屋子的用处。偶尔见苏槿夕的目光注意到什么,也会给夜幽尧解释一番。 查完正北面的一排屋檐,苏槿夕回到院中。 “王妃,你可查到了什么?”蓝玄眀很没好气地问。 “蓝大将军不必紧张,该绳之以法的,本妃一个都不会放过。” 蓝玄眀的眼眸忽然一挑。 不过,苏槿夕很快转了脸,对宓夫人:“夫人所用的香料可否送本妃一些?” “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做的,粗糙的很,只怕入不了王妃娘娘的眼。” “夫人说错了,本妃偏偏就喜欢粗糙的东西。最不喜欢的就是自持高傲和妗贵。”苏槿夕这话说的含沙射影,眼角的余光竟然瞟了一眼冷漠地站在远处的夜幽尧。 宓夫人不知道苏槿夕和夜幽尧之间的曲折,自然是听不懂苏槿夕这话中的内涵,脸上赔笑:“既然王妃娘娘喜欢,还请王妃娘娘稍等,妾身这就去拿。” 说着,转身进了屋子。 苏槿夕脸上的神情忽然又变得严肃起来。宓夫人这院子里不止北面的一排屋子,还有东面的两间和西面的一间。 苏槿夕神情肃然地走到东面的屋子前面,并没有进去,又走到西面的屋子前面,她在屋子前面站了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才伸出手去,要推开屋子的门。 正当她的手刚触碰到门户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宓夫人的声音:“王妃娘娘!” 苏槿夕的手顿了下来,转身。 宓夫人脸色有些灰白地走到了苏槿夕的面前,将一个胭脂小盒递到了苏槿夕的手中:“王妃娘娘,这就是妾身所用的香料,剩下的已经不多了,妾身全给了王妃娘娘您。等来年开春至盛夏,采了花草,妾身再多做一些,秋日的时候就能给王妃娘娘您再送去。” 苏槿夕并不在意手上的香料,而是眼神有些凛冽地看向了那屋子的门。 宓夫人的脸色越发的灰白,但是她极力地用笑掩饰着:“王妃娘娘,这不过是一间堆放杂货的普通屋子,里面脏的很,怕污了王妃娘娘您的锦衣。若是王妃娘娘年您感兴趣,妾身这就打开了给王妃娘娘您看。” “好!”苏槿夕淡淡地应了一声。 宓夫人的身形几不可见地一怔,但很快沉稳地走上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那屋子的门。 果然是堆放杂货的屋子,门刚被打开,一股滚滚灰尘便扬起,呛的宓夫人一阵乱咳。 蓝玄眀心疼自己的夫人,走过来拽开宓夫人。 “王妃娘娘,查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查到,你还要怀疑我蓝家有家贼吗?” “当然!”苏槿夕毫不犹豫地回答。 蓝玄眀一甩袖,冷哼一声。 “蓝月茹小姐,接下来,本妃要看你的院子。”苏槿夕道。 蓝月茹的身子忽然一跳,好看的眉毛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我的院子有什么好看的?” 苏槿夕笑意深深,没有说话。 “月茹,带王妃娘娘去看。”蓝玄眀冷然道。 蓝玄明是蓝家的一家之长,他开口,儿女们自然不敢忤逆,蓝月茹很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是!” 接着又挑衅地看了苏槿夕一眼,转身在前面带路。 夜幽尧依旧什么话都没有,只是眸光冷峻地瞧着苏槿夕如何应对,冷峻地做一个看客。 苏槿夕目光深邃地瞧了一眼那堆放杂货屋子里一个上了锁的柜子,不动声色地转身,跟在了蓝月茹的身后。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丈夫的青梅竹马 蓝月茹院子的屋舍是东南朝向,和宓夫人院子的朝向不同,苏槿夕依旧一间一间地排查。不过,查完之后,苏槿夕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蓝大将军得意之极:“王妃娘娘,还查吗?这一局到底是谁输了,谁赢了,只怕现在是显而易见了吧?您若还这样没有头绪地查下去,这天都快要黑了。” “谁说没有头绪?” 蓝大将军忽然一顿,眸光凛然:“既然有头绪,王妃娘娘,那您就直说吧!你是怀疑谁?” 苏槿夕嘴角淡然一笑:“本妃曾听说,淮疆霖南的峡谷地区有一种蛇,名为斳蛇。蓝大将军,你这嘴,怎么比那斳蛇的毒液还要毒?” 蓝玄眀脸色一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蓝月茹便站了出来,满脸讽刺:“王妃娘娘,你少在这装腔作势了,斳蛇喜旱,潮湿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生存,怎么可能生长在淮疆的霖南?分明是长在淮疆东部的高坡地区。” “月茹!”宓夫人连忙拽住蓝月茹的手臂,阻止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哦?是吗?”苏槿夕一挑眉毛:“或许还真是本妃无知了,不过,月茹小姐,你是如何知晓,斳蛇的生存习惯的?据本妃所知,中宁可比淮疆的霖南更不适合斳蛇的生存呢!” 蓝月茹这才意识到什么,目光闪烁,脸色有些苍白:“我……我就是知道,难道就许王妃娘娘知晓,就不许别人懂一些吗?” “到底是月茹小姐懂得一些,还是极为熟悉,很快便能见分晓。” 说着,苏槿夕的目光忽然变得极为凛冽,上前一把拽着了蓝月茹的手臂,冷然:“云太医,麻烦您替本妃验验,这月茹小姐的丹寇中有什么?” 蓝月茹的眼底顿时闪过一抹惊愕和慌张,极力地想挣脱苏槿夕:“王妃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云太医验我的丹寇?我的丹寇中什么都没有!”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你还害怕什么?” 苏槿夕眸光冷的渗人,一把将蓝月茹推到了云瑾所在的地方,之前夜幽尧借给苏槿夕的几名护卫立刻上前,按住了蓝月茹。 “苏槿夕,你冤枉好人,你冤枉我。母亲,救我!母亲,救救女儿!父亲,救救女儿啊!母亲女,儿什么都没有做!” 宓夫人脸上虽看着是平常担心女儿的神情,但苏槿夕很敏锐地从她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抹慌张:“宓夫人,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若出了什么差池,只怕失的不是一个蓝月茹那么简单,而是整个蓝府。” 此话一出,宓夫人站在一旁,就不敢动了。 此时,蓝大将军的脸上也浮上了一抹疑惑,不知事态的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双老陈的目光始终盯着云瑾的方向。 云瑾应了苏槿夕一声,很快从身上拿出了一把银针,然后跟蓝府的下人要了一杯酒。 为了让众人都瞧见检验的结果,云瑾特意将酒杯放在了众人的中间,最显眼的地方。 银针在蓝月茹的丹寇中划过,然后没入酒杯中。 所有的人都盯着酒杯的变化,尤其是蓝大将军和宓夫人,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但是真相是永远藏不住的,就在银针刚没入酒杯的那一刻,忽然一团钨丝一般的黑色从银针上散发出来,渐渐地扩散到了整个酒杯中,只是眨眼的功夫,整杯原本清淡泠泠的酒全都转为了黑色。 蓝大将军的眸光惊愕万分,宓夫人身子狠狠一阵颤抖,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险些晕倒。但是她很快便稳住了心神,上前拽住了苏槿夕的手臂。 “王妃娘娘,求您明鉴啊!月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是蓝家的嫡女,大将军从小培养的甚严,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戕害姐妹的事情。” 苏槿夕目光冷漠,什么话都没有说。 蓝月茹慌张害怕的目光下忽然浮上一抹亢奋,极力挣脱钳制着他的两名护卫,冲跪到夜幽尧的面前。 “殿下,求你救救月茹吧!月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是王妃娘娘……肯定是王妃娘娘为了和爹爹打赌,陷害我的!你一定要救救月茹啊!月茹可是从小和你就认识的,月茹是什么样的性子,殿下你是最清楚的啊!” 蓝月茹的话音刚落,蓝玄明竟然也跪倒了夜幽尧的面前:“殿下,云太医和王妃的关系交好,这是朝中谁人不知的事情,微臣不服,还请殿下明察。” 苏槿夕的眉毛一挑,蓝大将军的话她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这蓝月茹的话…… 丈夫的青梅竹马什么的,最讨厌了…… “爱妃,看来蓝大将军和蓝月茹确实不服你和云太医查验,这可如何是好?”夜幽尧竟然有些邪魅地瞧着苏槿夕,微微皱起了眉头,将难题抛给了她。 那一声“爱妃”喊的苏槿夕心头有些皱,不过很快便被她给忽略了。 “既然,蓝大将军和月茹小姐向殿下求救,殿下看着办就是,问本妃作甚?” 夜幽尧的瞳孔缩了所,没有人能琢磨透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片刻之后他忽然扬声:“好!来人呐,去把华神医找来。” 华神医虽然已经被夜幽尧送给了苏槿夕,但毕竟曾经是夜幽尧的人,对夜幽尧的衷心也是从一而终的,没有人会觉得华神医也能合着苏槿夕一起来蒙获夜幽尧。 没过多久,华神医便被护卫给找了过来。一路上护卫已经给华神医大致说过蓝府此刻的情形。华神医到场之后给夜幽尧和苏槿夕行了一个礼,然后就开始检验蓝月茹的丹寇了。 华神医的检验的方法和云瑾的如出一辙,但略微有些不同。 同样是用银针检验,但华神医用来实验毒素的液体却是加了特殊溶药的清水,而不是酒。为了公正起见,水是华神医请夜幽尧准备的。这样一来,无论结果如何,大家都不会说什么。 当银针划过蓝月茹的丹寇,即将插入溶药水的时候,同样,所有的人依旧眼睛眨都不敢多眨地盯着银针和水面的距离。 当银针终于插入水中之后。 原本已经站起来的蓝玄眀脸色顿时大变,双目瞬间空洞,整个身体像是抽去了所有精魂一样,豁然跪在了地上。 宓夫人也是踉跄了两步,若不是被身后的侍女及时扶住,竟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蓝月茹,你还有何话要说!”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谁是凶手 蓝月茹惊慌失措,正要说什么,宓夫人忽然冲到苏槿夕的面前:“王妃娘娘,这一切都是妾身做的,和月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女儿月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求王妃娘娘饶了月茹吧!” “夫人……”蓝玄眀惊讶地皱着眉头。 “宓夫人何以证明此事与蓝月茹无关?毒药可是华神医和云太医二人在她的丹寇中验出来的。” “毒素确实是在月茹的丹寇中验出来的,但确实并不知情。都是臣妾利用了她……是妾身利用了月茹。” “哦……?” 苏槿夕一副静待下文的神情。 “是妾身怕月篱回府之后影响了月茹的前程,所以设计陷害月篱。所以悄悄在月茹不知道的情况下,在她的丹寇中涂了毒药,让她去送糕点给月篱。月茹在拿糕点的时候丹寇中的毒药难免会撒到糕点上,所以月篱才中的毒。” “是吗?” 高门大户中嫡母陷害庶女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蓝月篱还是蓝大将军寄养在外的私生女,半途杀回府中难免遭受嫡母和众姐妹的陷害,但苏槿夕怎么都瞧不出宓夫人是那种残害庶女的人。 但是宓夫人依旧坚定地抗下了一切。 “是的,王妃娘娘,一切都是妾身做的。” “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你就不怕蓝月茹送糕点给蓝月篱的时候她自己也吃了糕点,毒死她吗?” 宓夫人的神情非常坚定:“昨夜妾身让月茹给月篱送去糕点的时候,月茹已经吃过了同样的糕点,并且还再三嘱咐,不可偷吃。” 即便如此,但其中疑点还是诸多。不过,苏槿夕也没觉得宓夫人是无辜的。 苏槿夕没再说什么,忽然转身,朝着西面的一间房子走了过去。 “王妃娘娘!”宓夫人忽然冲上前,又拦在了苏槿夕的面前:“一切都是妾身做下的,和月茹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王妃娘娘,你就治妾身的罪吧!” 赶着上来求治罪的,若说她没有故意掩饰着什么,谁信呐! 苏槿夕还是什么都没说,继续往那间屋子走。 忽然,宓夫人的目光变得凛冽,带着浓厚的杀气。手掌一翻,五指成爪,带着一阵劲风,朝着苏槿夕的后脑勺攻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解毒系统提示有毒。 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了起来,尤其是离苏槿夕最近的云瑾和华神医。 但是他们都不会武功,云锦甚至几步奔到苏槿夕的身后,要用自己的身体为苏槿夕去挡,但是根本就来不及。 就在宓夫人修长的丹寇要扣住苏槿夕后脑勺的时候,铿然一声,一只白玉佩砸在了宓夫人的手腕上,打落了宓夫人的手。 是夜幽尧出的手。 蓝玄眀的神情已经惊愕的不能再惊愕。 蓝府的许多下人和护卫,顿时跟着蓝玄眀一起朝着夜幽尧跪了下去。 苏槿夕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淡定稳重,目光肃然地缓缓回头,瞧着扶着手腕退出了三步之外的宓夫人,嘴角一阵冷笑。 “宓夫人,你可真够笨的。” 母亲护犊再正常不过,但也没有宓夫人这样笨的,竟然直接对苏槿夕动手。 就算杀了苏槿夕又能怎样? 她和蓝月茹还能逃得过吗? 此刻在苏槿夕的心中这宓夫人甚至比当初苏府的霍氏还要笨。 蓝玄眀已经惊愕的不能再惊愕,他的双目中全都是深深的难以置信,望着宓夫人,满满的全都是绝望。 宓夫人也一定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但并没有去看他。 苏槿夕没再说什么,转身打开了西面的那间屋子。 屋内和之前宓夫人院子里的那间堆放杂货的屋子一样,除了堆放着一些不用的废弃物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是,蓝家迁入帝京没多久,又哪里来的那么多废弃物可以堆放? “来人呐,将那堵墙砸开!”苏槿夕扬声道。 顿时几名护卫冲了进去,没费多少功夫,就将里面正对着门的那堵墙给砸开了,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震惊。 蓝月茹的院子就在宓夫人院子的隔壁,这堵墙原本是和宓夫人院子里的那间靠西的杂货房共用的是一堵墙。但是墙面砸开之后,并非如大家所料,直接进入了宓夫人院子的杂货房,而是一个夹道。 “王妃娘娘,殿下,这边有一个密道。” 苏槿夕的解毒系统早已检测到密道下面堆满了毒药,就算没检测出来的一些毒,她也没什么兴趣。 她指着夹道内墙壁上的一道门:“将那道门砸开!” 护卫领命,又将那道门也砸开。 门内是一个柜子,护卫继续砸,砸开之后才是宓夫人院子的那间杂货房。 原来这个夹道是和宓夫人的院子相通的。 苏槿夕神情镇定,傲然无双,她一步步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到震惊的不知如何反应的蓝玄眀身边。 “蓝大将军,事已至此,想必已经不用本妃再多说什么了吧?下面的毒素全都产自淮疆,有很多还是和蓝月茹所中的毒如出一辙,具体如何,你跟殿下交代,本妃就不跟你多做计较了。” “淮……淮疆……” 蓝大将军的目光直愣愣地从苏槿夕的脸上转到了宓夫人和蓝月茹的脸上,然后又转移到了夜幽尧所在的方向,在与夜幽尧对视的那一刻,他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殿下,微臣有罪,殿下,微臣有罪啊!” “苏槿夕,都说你是个祸害,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就杀了你,就算在黄泉路上,我也要你陪葬。” 蓝月茹忽然眸光犀利,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朝着苏槿夕的方向刺了过来。 苏槿夕虽不懂武功,但是蓝月茹在喊出声的时候才开始动手,刚好给了苏槿夕反应的机会。苏槿夕巧然身子一躲,轻巧地给躲开了。蓝月茹扑了个空,竟然举着手中匕首,直愣愣地朝着夜幽尧所在的方向刺了过去。 众人顿时又是一惊。 还从来没有哪个蓝家的人敢对夜幽尧动手的。就连蓝月茹自己也惊愕万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带着惯性,扑向了夜幽尧,收不回了。 “殿下!” 就在众人惊愕万分之际,蓝月心忽然挡在了蓝月茹的身前,就在蓝月茹离夜幽尧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她手中匕首,深深地插入了蓝月心的心脏。 “心儿……”蓝玄眀大喊一声。 “月……月茹……” 宓夫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女儿蓝月茹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大……大姐……不要伤害殿下……不要……” 蓝月心吐出一口鲜血,被血染红的手掌死死地撕住蓝月茹的衣服,虚弱无力的声音几近乞求。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羽族的忠心 夜幽尧稳如泰山地站着,目光冷峻漠然,周身微微带着怒气。 其实不用蓝月心挡,蓝月茹的匕首也不见得能伤到夜幽尧半分,她根本就近不了夜幽尧的身,就会被护卫和暗处隐卫绝杀在离夜幽尧三步之遥的位置。更何况就算没有护卫和隐卫,夜幽尧也有武功,更不可能让一个丝毫不动武功的女子伤了他自己。 “云太医!” 苏槿夕喊了一声,云瑾连忙上前给蓝月心把脉。华神医也冲上去一并帮忙。 “王妃娘娘,月心小姐的情况很不好。”云瑾紧皱眉头。 “一定要将人保下!” 经过方才的盘问,苏槿夕知道蓝月心并没有涉害蓝月篱。并且她能为夜幽尧挡这一刀,说明人不坏。 “是!”云瑾应了一声:“快,将月心小姐抬到屋里去,还有,烧热水,越多越好。华神医,医药箱。” 云瑾匆忙喊了一身,护卫们连忙上前将蓝月心抬到了就近的蓝月茹的屋子。华神医拿着医药箱,和云瑾一起进去抢救蓝月心。 宓夫人和蓝月茹已经被护卫押了起来。 但是宓夫人依旧试图替蓝月茹狡辩:“王妃,所有的事情都是妾身一个人的错,妾身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责,请王妃娘娘放过月茹吧!月茹是无辜的。” “无不无辜,此事只怕宓夫人说了不算。”苏槿夕轻皱着眉头:“别的不说,方才她可是想杀王爷呢!单论这一条,足以是死罪。” 宓夫人难掩双眸绝望神情。 蓝月茹已经从恍然中回过神来,瞪着一双美眸:“苏槿夕,要杀就杀吧!但是我蓝月茹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原本,苏槿夕和蓝月茹今日才见面,一个刚认识不到几个时辰的人是不可能对苏槿夕有这么大的仇恨。若没有之前蓝月茹对夜幽尧的一番话,苏槿夕也想不明白,她这一番仇恨从何而来,但是此时,苏槿夕已经不觉得奇怪了。 无论你做的有多好,考虑的有多完善,但这世上总是有些人,莫名的不喜欢你,莫名的对你有敌意。你无法做到尽善尽美,但只求无愧于心便好。 苏槿夕再不理宓夫人和蓝月茹。 “殿下,宓夫人自己招认给蓝月篱下毒,真相已明,但蓝月茹也不无辜。这密道下面的大多数毒药都和淮疆之毒同出一源,殿下可以另找毒师前来检验。” 苏槿夕表情沉稳地对夜幽尧道。 “下去看看!”夜幽尧吩咐了,几个人进入夹道中的密道去看,没过多久,便搬上来了许多箱子,篓筐,装有毒药的特制盒子等。” 其中以毒蛇、虎胆、羯尾等只有淮疆盛产的带毒之物最多,其实已经不用检验,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来人,将宓氏母女带回魂殿。”夜幽尧冷声下令。 魂殿? 那将意味着宓氏母女即将遭受怎样的拷打和盘问? 宓夫人惊愕不已:“老爷,你救救月茹,救救月茹啊!月茹真的是无辜的,全都是妾身一个人做的。妾身对不住你,妾身对不住蓝家,但是月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妾身求你了,你救救她!” 宓夫人乞求着。 但是蓝玄眀的目光一片空洞和绝望。 蓝家暗中效忠了夜幽尧那么多年,为夜幽尧的大业戎马半生,如今也是满门荣耀,自诩是夜幽尧身边功居首位之臣,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家贼难防,自己的枕边人和女儿竟然是敌国的细作。 这无异于在蓝玄眀自以为最骄傲、最荣耀的时候,被最信任的人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蓝玄眀终究没有出声。也没有为自己的发妻和长女说一句话,求一个字的情。 宓夫人和蓝月茹被护卫带着越走越远,宓夫人的声音也越来越遥远,她依旧在不住地为蓝月茹求情。 最后,宓夫人的声音遥远的谁也听不见,蓝玄眀卸下头顶的红菱,卸下身上的铠甲,只着一身,雪白的单衣于寒风瑟瑟中,跪在了夜幽尧的面前。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以一个罪臣的忠恳姿态,等待着夜幽尧的决判。 夜幽尧直直地瞧着蓝玄眀,黝黑深邃的眸子缓缓地眯了眯:“来人,将蓝玄眀带下去。” 护卫铿然上前,踩掉了蓝玄眀的红菱和铠甲,缴走了蓝玄眀的佩剑,将他押了起来。 忽然,蓝家的诸将领铿铿然走进了院子,齐刷刷地单膝跪在了夜幽尧的面前:“殿下,蓝家众将领,求殿下饶过蓝大将军。” 蓝玄眀瞧了一眼这些昔日和自己一起在生死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此时,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荣耀过后的惊愕与绝望将他压的喘不过起来。 夜幽尧眸光冷峻,高高地站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咚!”众人一个重重的头磕在地上…… “咚”又一个头磕在地上。 夜幽尧始终没有开口,那黝黑的双瞳一缩再缩,周身凛冽的气息也越来越重。 “大将军,你倒是说话!”一名将领忽然对蓝玄眀道。 “是啊,大将军!蓝家可以为殿下的大业放弃一切,羽族也可以为帝国的大业抛头颅洒热血,就算兄弟们在战场上,白骨裹尸也在所不惜,但怎么可以这样窝囊的死去?” “大将军,如果就这样死了,你甘心吗?羽族的列祖列宗甘心吗?” 不甘心! 当然不可能甘心! 他蓝玄眀生来就是为帝国大业而生,生来就是为了拿起刀剑血战沙场,生来就是为于这乱世之中护那一人,为那一人周旋,怎可……死在战场之外。 他豁然睁开双眼“咚”一个重重的头磕在地上,磕的头破血流。 “殿下!求殿下看在羽族世代效忠帝国的份上;看在羽族为了帝国皇族牺牲诸多的份上;看在玄明为帝国谋划半生的份上,给玄明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暂且留玄明一条命。等大业完成,玄明定当负荆请罪,将自己的人头交到殿下的御前。” “咚”又一个头磕了下去,坚定地表明了他的决心。 此刻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夜幽尧,期盼着夜幽尧的决判。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底是让人琢磨不透的沉静和冰冷。 半晌,他忽然道:“蓝玄明,你这是在用羽族对帝国的付出和功勋来要挟本王吗?”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只为一人 众人顿时一愣,蓝玄眀的眼底微微有些惊讶,忙将身子匍匐的低低的:“殿下,微臣不敢,微臣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求殿下明鉴。” 夜幽尧忽然看向苏槿夕道:“蓝玄眀是和爱妃打了赌的,按照之前的赌注,蓝玄眀是输给了爱妃。不如由爱妃来决定应当如何处置?” 夜幽尧这是什么意思? 苏槿夕面无表情地站着,没有立即应声。 蓝玄眀和蓝家众将领微微有些惊讶,殿下这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们,蓝家的付出和功勋虽然很大,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容忍蓝家的势力凌驾于帝国的权威之上。 另外,也在告诉他们,苏槿夕这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与众不同。 苏槿夕谨慎地思忖了半晌,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妾身与蓝大将军这一局,原本就请了殿下做公证人。虽然蓝大将军输了,但毕竟人还是殿下的人,还请殿下不要偏私,做最公正在裁决!” 苏槿夕竟然又将这烫手的山芋给夜幽尧推了过去。 夜幽尧冷然眯着眸子瞧着苏槿夕,但苏槿夕并没有瞧他,看似无意地转开了。 “来人呐!将蓝玄眀拉下去,砍了!” 砍了? 直接杀了蓝玄眀? 蓝玄眀和跪在地上的蓝家众将领顿时一惊。 “殿下,不可啊!大将军为了殿下效忠了半生,羽族更是对殿下忠心耿耿,殿下怎可为了一个女人的一句戏言,就枉杀了大将军?” “就是啊,殿下!若为王妃一句话,杀了大将军,以后殿下在羽族军中的威严何在?” “殿下若因为王妃一句话,杀了大将军,我等不服!” “对,不服!” “不服!” …… 众人顿时呼吁起来。 夜幽尧的目光更加危险,瞧着众人:“哦?你们的意思是……羽族将领只知蓝大将军而不知本王?没了蓝玄眀,羽族三军就不听本王号令了?” 众人都不出声。 蓝玄眀的脸色顿时一阵苍白:“殿下,他们……他们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羽族对帝国的忠心绝对不容质疑。我蓝玄眀为殿下舍生忘死,更无怨言。掌神羽令者得羽族,殿下,神羽令如今就在您的手上啊,微臣绝对不敢拥兵自重!” 苏槿夕算是看明白了,夜幽尧这是在趁机敲打蓝家,敲打羽族啊! 但是,为毛要拉上她?而且还是选在了这个时候。 她顿时有种被夜幽尧坑了的感觉。 虽然蓝玄眀极力地表述着自己的衷心,但是蓝家的众将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夜幽尧冷着脸,等的就是他们开口。 “恩?” 夜幽尧蹙眉,冷冷扫了一眼众人。 “殿下!”为首一人朝着夜幽尧的方向一拱手:“我等追随大将军誓死效忠殿下,对殿下的忠心不变,但对大将军的情谊也不可抛。” “我等只听从大将军号令,誓死追随殿下。” “对,我等听从大将军号令,誓死追随殿下。” “我等听从大将军号令,誓死追随殿下。” …… “好!好一个只听从大将军号令,好一个蓝玄眀!” 夜幽尧的神情虽然冷然依旧,声音也是平常的冷淡威严,但不知为何,让众人皆住了声,闭了嘴,纷纷低下头再不敢言语。 因为都能感觉到夜幽尧这平淡的语气之下强烈的怒意。 但众人之中,偏偏有一些眼力劲儿差的,愣是没瞧出来夜幽尧的怒意。 “既然殿下要为了这个女人杀了大将军,那末将就杀了这个女人。为了大将军,就算殿下杀了末将,末将也再所不惜。” 一人大喊一声,竟然抽出腰间的配剑,朝着苏槿夕刺了过去。 苏槿夕的眼角虽然微惊,但却一点都不显得胆怯和害怕,几乎是那人挟着剑刺过来的一瞬间,苏槿夕的手腕忽然一转,洒出了一把毒药粉 也是在同一时间,夜幽尧以风一般的速度到了那人身前,玄黑色的衣衫如旗帜一般飞扬,手如利剑,打落那人手中佩剑的同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人的手腕竟然被夜幽尧生生捏断了。 “斩了!” 夜幽尧冷然一声,声音刚落,几名玄义劲装的隐卫飘然如蝶翼一般,落在了那人身前。那人还没有从手腕被折断的惊魂诡痛中回过神来,脑袋就被隐卫手中快如闪电,锋利无比的刀子割了下来。 愣是在场都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将领,也都不免心惊胆战,身子皆齐刷刷的一颤。 幽王还是那个幽王,尊高凛冽,不可触犯的高贵幽王。 主,还是那个主,天子之下,万万人之上,容不得一人背叛的主。 蓝玄眀惊魂未定,似乎渐渐地明白了什么,明白了幽王今日的用意。 哪怕他自己没有二心,蓝家也没有二心,但身为上位者,很多事情总是身不由己。 他不会变的忠心,不一定他的下士就有;他认定了不会背弃的主上,忠心于他的下士门,不一定同样忠诚。 想明白这些之后,他的目光忽然变的无比清明,朝着夜幽尧缓缓用膝盖跪走了两步。 “殿下,贱内和小女的事情,是微臣失察,管内不严,无论魂殿审问结果如何,还请殿下依规处置,臣绝无怨言。且微臣与王妃娘娘打赌,也是微臣输了,微臣……微臣愿意按照赌注履行承诺。但是殿下的大业未成,臣绝对不能死。” 说着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噌”然一声,割下了自己左手的小指。 顿时血肉模糊,白骨森然。 除却夜幽尧和苏槿夕外,所有的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妃娘娘,以此指为证,也以此指为戒。蓝玄眀欠王妃一个人头。他日殿下大业已了,微臣定当卸下盔甲和刀剑,站在王妃面前,任由王妃取命。” “大将军……” 蓝玄眀身后的蓝家众将领,满面痛心,皆想说什么,但不知从何开口。 “都闭嘴!”蓝玄眀冷然道:“殿下才是蓝家和羽族的主宰,没有殿下,没有帝国,羽族和蓝家焉能有完卵之地?以后若谁还敢说大逆不道之言,就是陷本将于不忠之境。” 众人皆纷纷底下了头,没有出声。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你还是不是本王的女人 蓝玄眀看着众将领着急又痛心。 “你们没有听到本将军的话吗?你们想做什么?难道是想本将军现在就自刎在殿下面前,以表蓝家和羽族的忠心吗?” 众人紧张地抬头,纷纷看着满脸为难的蓝玄眀,然后齐齐朝着夜幽尧俯首:“殿下,我等日后誓死追随殿下。” 蓝玄眀的眼底这才浮上一抹放心,然后对苏槿夕道:“王妃娘娘,之前是微臣糊涂,对王妃娘娘不敬。微臣会下令蓝家上下,日后王妃娘娘若有什么吩咐,蓝家绝对义不容辞。” 苏槿夕微微挑眉,蓝玄眀这最后一句话,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她嘴角淡淡浮上一抹笑容。 “蓝玄眀,但是在你的心底,你还是觉得本妃是殿下身边的妖妃,是红颜祸水,是一个不会有什么大气候的女人!” 蓝玄眀微微思忖,朝着苏槿夕一拱手,不看苏槿夕,也不看夜幽尧:“身为女子,相夫教子才是正理,不应牵涉朝堂,不应迷惑君王。王妃既然深受殿下空前绝后的宠爱,理应理解殿下的胸怀和霸业,更应为殿下避嫌。” 这个时代,终究容不得女人与男人并肩,更容不得女人比男人强大,苏槿夕理解。 夜幽尧因此话而微怒,苏槿夕却是高兴的很,哈哈大笑了两声。 蓝玄眀给了苏槿夕关于蓝家对她的承诺,那是属于蓝家对她的私人承诺,也是君子承诺。与蓝家对夜幽尧的忠心无关,更与她幽王妃的身份无关。只因为蓝玄眀输了她一个赌注,欠她一颗人头。 但是这我不可一世的大将军心中,终究是不服苏槿夕这个女人的。 苏槿夕高兴、开怀大笑,是因为蓝玄眀并没有虚与委蛇或者阿谀奉承,而是实实在在的说了大实话。 这说明,这位蓝大将军确实是一位正人君子,至少不会在背后下黑手。 “蓝玄眀,本妃承诺,殿下大业之成那日,我给你一个保住自己性命的机会,但只有一个。” 蓝玄眀忽然抬头,眼底有些微惊地瞧着站在夜幽尧身后的苏槿夕。似乎重新看到了什么,似乎是在重新审视苏槿夕。 “蓝月篱中的是一种名为乌夜啼的毒,配制解药需要的几种药材如今还下落不明,但其中有一味药材经过云太医确定,应该在药王谷能求得。我与云太医即将赶赴药王谷。蓝月篱只有十天解毒的时间,十天之内若还找不齐所有的药材,本妃也无能为力。” 蓝大将军再次一怔,眼底闪过一抹震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之前那样误会面前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非但没有趁机报复,反而还愿意给自己的女儿解毒。 其实,苏槿夕本非圣母心,反而她是一个很容易斤斤计较的人。计较自己的付出与对方的回报,计较人心是否能换得人心。她的原谅,也要看对方是谁。 蓝玄眀看了一眼夜幽尧,没从夜幽尧的脸上看出什么神情,但也没看出反对的意思。 “王妃娘娘,此去南离路途遥远。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启程。届时末将为王妃娘娘和云太医安排一路护送的人手和物资。” 苏槿夕略微思忖之后还是拒绝了。正因为路途遥远,才不方便携带太多人手,而且她还有JX1、JX2、JX3、JX4,有他们四人就足够了。 蓝玄眀也没在说什么。 苏槿夕进屋要去看蓝月心的情况,没在理会夜幽尧和蓝玄眀。 “王妃娘娘!”云瑾给苏槿夕行礼。 “情况如何?” “血已经止住了,但人还在昏迷当中,失血有点多,需要调养几日。”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苏槿夕瞧了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的蓝月心。 这姑娘也算是个胆大的人物。 然后对云瑾道:“你我明日一早出发去药王谷吧!今夜回府好好准备准备。” “好!” 云瑾温和地一笑,和苏槿夕一起朝着门外走去。 出门之后,院子一个人都没有,夜幽尧不知去了何处,苏槿夕的内心忽然一阵空落落的。 蓝府的几个丫鬟和婆子说是得了蓝玄眀的令,来照顾蓝月心,留下了两个丫鬟听候苏槿夕的吩咐,又说蓝玄眀跟着夜幽尧去忙事了。 苏槿夕知道他们是去了魂殿。宓夫人和蓝月茹不仅和蓝月篱中毒的事情有关,而且疑似和淮疆有牵扯,现在自然是要好好盘问盘问。 苏槿夕也没在府上多呆,去了一趟蓝月篱的院子之后,留下苏钰和华神医在蓝府,与碧夫人还有云瑾一起离开了。 次日一早,苏槿夕带上准备好的行装,与JX1、JX2、JX3、JX4一起准备出发了,当然JX等人是隐卫,自然是在暗处。 但是,一出门,苏槿夕就看到了一辆硕大豪华的马车停在苏府的门口,竟然还挡住了苏槿夕的去路。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从车轮到车辕,再到车舆及马车前面驾车的四匹马,全都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内心暗叹,丫的,谁呀这么大的排场! “苏槿夕,还不走!”马车帘子忽然被一张修长、宽大、厚实的大手掀开,露出夜幽尧那张漆黑冷峻的脸来,皱着眉头,冷冷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惊讶之余,内心狠狠一颤。 夜幽尧见苏槿夕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的冰冷气息又增添了几分,强调一遍:“苏槿夕,还不走!” 走? 去哪儿? 苏槿夕没有搭理夜幽尧,转身就朝着苏府为她准备的马车走了过去。 忽然身后豁然吹来一阵卷地而起的寒风,吹的苏槿夕的发丝和衣角肆意飞扬,还带着一些风沙,吹的苏槿夕有些睁不开双眼。 苏槿夕伸出手去挡,忽然自己的手腕一阵冰凉,不知何时,夜幽尧竟然已经飞落在了她的身前,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他冰冷的身前狠狠一拽:“苏槿夕,好大的胆子,本王的话你竟然能当没听见。” 苏槿夕内心复杂,嘴角却是冷然一笑:“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你让我往东,我就得往东;你让我往西,我就得往西吗?” “苏槿夕,你还是不是本王的女人?”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王爷,王妃要和离 苏槿夕的手臂被夜幽尧拽的有些生疼,身子也和他冰冷的身体靠的很紧很近。娇小的她微微一抬头,就能与夜幽尧黝黑深邃的寒眸相对。 她的内心忽然一阵生疼,但脸上仍旧是一副气死人的倔强,直直地盯着夜幽尧的眼眸:“在殿下的心中,我是吗?殿下把我当成是你的女人了吗?我到底算什么?好像……只是挂名的王妃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苏槿夕脸上的神情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地转为了自嘲。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双眸紧紧一缩,将一抹沉痛很好地掩饰在深不可测的眼底,狠厉道:“苏槿夕,本王再问一遍,你走不走?” “不走,不走!我就是不走!夜幽尧……我要和你离婚!” 苏槿夕连连喊着,拼命地针扎着想脱离夜幽尧的钳制。 夜幽尧眉头微蹙,有些没明白苏槿夕后半句话:“离婚?” 苏槿夕微微一顿,继续挣扎:“就是和离!夜幽尧,我要和你和离!” 和离? 周围的众人顿时一惊,送苏槿夕到门口的碧夫人和郑嬷嬷等人,甚至还有隐在暗处的JX等人。JX2口中衔着一根谷草,被震惊的猛然张大了嘴巴,连口中的谷草都掉在了地上。 可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说要和自己的丈夫和离的。更何况,对方还是整个中宁权倾朝野的幽王。 幽王妃这是不要命了吗? “苏槿夕,你再说一遍!”夜幽尧冷冷道。 苏槿夕内心忽然一阵轻颤,但她还以为夜幽尧没有听清楚,竟然扬起脖子真的重复了一遍:“夜幽尧……我……我要和你和离。”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身子就被夜幽尧猛然一拽,豁然贴了在他的身上。紧接着,苏槿夕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脖颈处忽然传来一阵撕裂的刺痛。 夜幽尧竟然咬住了苏槿夕的脖子。 苏槿夕反应过来之后,忍着强烈的刺痛,推他:“夜幽尧……你疯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只可惜,她力道有限,夜幽尧稳如泰山,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苏槿夕还以为夜幽尧身上汲血毒又发作了,又开始吸她的血了。 半晌之后,夜幽尧放开苏槿夕。 他凉薄的嘴角还带着苏槿夕的血液,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怒色暗沉,目光黝黑深邃,让人不敢触犯。 他居高临下,冷冷地怒视着苏槿夕。 “苏槿夕,你是本王的女人,带着这个伤与本王和离之后,本王看这天下谁还敢要你。” 苏槿夕微惊于夜幽尧的话,忍着痛伸手往脖子上一抹,满手的血,她顿时怒了,虽然没有多少力道,但还是朝着夜幽尧挥了一拳头:“夜幽尧,你凭什么?” “就凭,你是本王的王妃。” 说着,夜幽尧大手一拎,直接将苏槿夕给拎了起来,另外一只手揽住苏槿夕的腰肢,竟然将苏槿夕直接抗在了肩上,朝着硕大豪华的马车走去。 耳边寒风呼啸,夹杂着夜幽尧凛冽的声音:“苏槿夕,除非本王不要你。这一生,想与本王和离,你想都不要想。” 苏槿夕死死地抿着唇,明明是愤怒的,明明夜幽尧霸道的没有一句好话,但不知为何,心头却如暖流淌过一般,暖暖的。 “绿篱,还不上车伺候!” 夜幽尧将苏槿夕扔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上了马车,冷冷地朝外喊了一声。 站在碧夫人身后的绿篱身子猛烈地一阵颤抖,这可是夜幽尧第一次点她的名,她既怕又紧张,呆呆地站在原地都不知道动了。 碧夫人推了绿篱一把:“傻丫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 绿篱反应过来之后忙应了一声,但是她的双腿有些软,虚浮飘软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向马车的,又是怎么别扭地爬上去的。 王爷真的好凶啊! 他这是第一次和殿下还有小姐同乘一辆马车,而且还是如此奢华的马车。 这样奢华的马车,当年连太子都没有乘坐过吧?估计比陛下巡游民间所用的马车还要高贵奢华上几分。 绿篱上了马车,坐在苏槿夕的对面,她的斜对面就是夜幽尧,从夜幽尧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气息和迫人的压迫敢,几乎要将整个马车都掀翻了。 绿篱紧张的都不敢大声呼吸,更不敢抬头,她觉得双手和双脚都不是自己的,更不知道如何反应。 “还不给王妃上药?”夜幽尧凌然道。 绿篱的身子一颤。 上……上药? 她这才发现马车中间的一个小几上放着一个小瓷瓶,旁边还放了上药的东西和干净的纱布。 此时的绿篱根本就没有思绪想这马车里为何会有药,几乎是反射性地去抓那药瓶,但是她的手在刚触到药瓶的时候,却是猛然一阵颤抖,竟然将药瓶打翻在了地上。 虽然绿篱没有抬头去看夜幽尧,但就算是埋着头,也能感觉到夜幽尧漆黑的神情。 药瓶掉在了苏槿夕的脚下,绿篱正要伸手去检,苏槿夕却将药瓶给捡了起来,顺便还扶住了俯着身子的绿篱。 “别怕!” 苏槿夕自然看出了绿篱的胆怯,安慰绿篱,顺便在内心狠狠地痛骂了一声夜幽尧。 竟然能将人吓成这样,估计也没谁了。 绿篱迎上苏槿夕温和的目光,内心的紧张这才舒缓了一些,但是她还是不敢放松。手紧紧地捏着药瓶,挪到了苏槿夕的身边,给苏槿夕的脖子的咬痕上上药。 这是绿篱第一次见夜幽尧对苏槿夕这么凶,也是第一次见夜幽尧竟然对苏槿夕“动嘴”。 瞧着安血淋淋的伤口,绿篱内心不禁轻颤,再回想起之前,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夜幽尧将头埋在苏槿夕脖颈上的动作,不经人事的小丫头脸颊顿时一红,手下更是没掌握住力道,无意间重了一些。 “嘶!” 苏槿夕眯着眼眸,一扯嘴角,轻呼一声。 “蠢货。” 夜幽尧低骂一声,抢过绿篱手掌的药瓶:“滚出去!” 绿篱身子又是一颤,几乎是反射性的,连滚带爬地出了马车。 刚跳下马车,双腿一软,瘫软在了地上。 她是真的怕王爷啊!!! 一直都很怕! 碧夫人连忙让人将绿篱扶了起来。 “丫头,你怎么样?” 绿篱脸色煞白,摇了摇头,都没有力气说话了。 碧夫人不禁朝着马车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幽王喜怒无常,性格生冷,今日的他似比往日更可怕。 她是真心替王妃娘娘担心啊! 方才是一怒之下,咬了王妃娘娘,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作者题外话】:喜欢本书的亲们可以加书友群:528213138,和妹子们在群里互撩。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王爷亲过多少人 绿篱下了马车之后,苏槿夕有些疑惑地扭头看着夜幽尧。夜幽尧很粗暴地将苏槿夕拽了过去,竟然开始给苏槿夕上药。 刚开始的时候,苏槿夕觉得有点别扭,很想拒绝,很想躲,但是渐渐地她发现夜幽尧下手竟然很温柔很温柔,而且她还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心疼。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像被什么揪着,一阵刺痛。然后,就不躲了,轻轻地抿着唇,深情地望着夜幽尧。 夜幽尧上完药的时候刚好与苏槿夕对视,那黝黑深邃的眼底,全都是被他深深埋藏着的沉痛,但是能让苏槿夕看到的,却全都是难以琢磨的迷蒙。 “夜幽尧。”苏槿夕轻轻抿唇道。 “苏槿夕,你还要不要和本王和离?”夜幽尧用手指缓缓托起苏槿夕的下颚。 对上夜幽尧,对上那张熟悉的、俊美的脸颊,苏槿夕的内心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阵阵抽痛。 “要,一定要!夜幽尧,我再也不回幽王府了。”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夜幽尧冷峻的脸忽然埋了下来,狠狠地攫住了苏槿夕的唇。 他唇瓣冰凉,却带着厚重的气息,让苏槿夕的身子狠狠一阵轻颤,反射性地想躲。夜幽尧顺势用手扣住苏槿夕的后脑勺,将她死死地扣在了车壁上,根本就不给苏槿夕逃脱的机会。 芳香旖旎辗转的亲昵间,是夜幽尧霸道的声音:“苏槿夕,本王一天不放你走,你一天就是本王的王妃。不回幽王府,你还想去哪里?恩?” 苏槿夕的内心已经被夜幽尧的霸道和温柔融化了,但是嘴巴上还是倔强的一点都不肯认输:“天大地大,总有我苏槿夕的容身之地。去哪儿都好,就是不回去。” “那本王就收了这个天和地,让你天地不容。” 马车开始缓缓行驶,风吹起车壁的车窗帘,站在苏府门口的碧夫人、郑嬷嬷及绿篱等人,还有马车另一侧的行人,都很清晰地看到车里夜幽尧霸道地强吻苏槿夕。 碧夫人和郑嬷嬷皆是一怔,绿篱震惊过后顿时红了脸颊。 “啊……幽王殿下……” “殿下……殿下……” “殿下……殿下……” …… 忽然传来几个女子惊呼的声音。 更夸张的是,竟然还有几个女子因为惊愕于看到马车里的那一幕,揉碎了芳心,昏倒在了地上。 更有女子追着马车跑出好远好远,直到实在跑不动了,跌倒在地上,才肯罢休。 待马车越驶越远,在人群中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离苏府不远处的一个小竹林,云瑾骑着一匹白马缓缓地走了出来。 云瑾的笑容,似乎只属于苏槿夕一个人,此刻的他脸上的神情虽算不上冰冷,但也严肃的没有一丝温度。 “驾!” 两腿一夹马肚,猛拽缰绳,朝着夜幽尧和苏槿夕马车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马车里,依旧是很久之后夜幽尧才放开苏槿夕。苏槿夕的脸颊被吻的有些微醺染红,目光迷离。她抿着唇,将头扭到了一边,但不知内心思忖着什么,又转头看向了夜幽尧。 两人目光对视少顷:“夜幽尧,你……你是不是以前也像这样经常吻女孩子?” 夜幽尧冷峻的寒眸有些微蹙。 苏槿夕的脸颊很没出息的、控制不住的红:“要不然……你的技术怎么会这么好。” 丫的,就跟历尽千帆,练过很几年的老手一般。 “哈哈哈……” 夜幽尧忽然仰头一阵大笑,扬出宽大的手臂,将苏槿夕拦在了怀中。 苏槿夕的耳朵轻轻地贴在夜幽尧的胸口,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有节奏的呼吸,也能听到他冰冷霸道之下,微略开心的声音。 “苏槿夕,你倒是可以猜猜。” 猜? 丫的,这种事情让她怎么猜? 她们之间可是隔着三千多年呢!他的以前和曾经,她根本就没有经历过好不好? 但是,苏槿夕又想到了一件很重要,并且让她脸红心跳的事情。 在以前的时候,她偶尔也会看一些历史书。书中记载,古代的男子那方面成熟很早的。 有些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甚至在男子很小的时候就在身边安排了侍寝的丫鬟。 夜幽尧是皇子、是皇叔、是王爷,而且还是全倾朝野的大主宰,他从小到大,身边一定没缺过女人。 想到这里,苏槿夕忽然从夜幽尧的怀中弹跳了起来,离夜幽尧远远地,挪到马车的另一边坐着,心里像是被动地硬塞上了什么东西一般,堵的慌。 “怎么?”夜幽尧轻皱眉头。 “没什么。” 苏槿夕轻轻将耳边的一缕发丝绕到了耳朵后面,像是极力地掩饰着什么,朝着窗外看着。 “过来!” 夜幽尧张开之前抱着苏槿夕的手臂,微冷地对苏槿夕道。 苏槿夕看了一眼夜幽尧,内心抽痛,没有说话,又转眸继续看着窗外。 “过来。” 夜幽尧又强调一遍,但苏槿夕还是不动。 若是此时,马车内的动向能让外面属于夜幽尧的护卫和隐卫瞧见,一定会再次惊愕万分。 从来尊高无上,眼无万物,无人敢忤逆的幽王殿下,竟然向他的王妃投降了。 苏槿夕半晌没动静,夜幽尧索性又挪到了苏槿夕的身旁,将苏槿夕的头再次按到了自己的怀中。 苏槿夕想挣扎,但是被夜幽尧禁锢的紧紧的。 “夜幽尧……”苏槿夕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夜幽尧给抢先了,他说:“苏槿夕,本王就你一个女人,也是唯一。“ 苏槿夕正要推夜幽尧的手忽然不动了,缓缓落在了身侧,很安静地靠在夜幽尧的胸前闭上了双眼。 夜幽尧目光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握了握自己的左手。好半晌之后夜幽尧低头看向了苏槿夕,见苏槿夕睡着了,嘴角缓缓浮上一抹宠溺的笑,拿起小几上的信件,开始很小心地一件一件处理。 他取信,拆信始终都只用一只手,另一只被苏槿夕压着的手始终不动,身怕动一下就会吵醒苏槿夕。 苏槿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马车披一缕霞光,缓缓行驶在城外的官道上。微风缓缓吹起马车帘子,她清晰地能看到外面天边一抹美丽的红霞。 忽然她有些想幽王府清幽院的晚霞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槿夕小师妹 苏槿夕想起身,但她发现自己被夜幽尧的双手禁锢着,没办法动弹。 她的双眸缓缓从夜幽尧的双手上移,移到了他冷峻的脸颊和微磕着的双眸。她发现夜幽尧的睫毛其实很长很长,浓密而黝黑,让人有种很想伸出手去拨弄一下的冲动,但是她的手始终忍着没有动。 都已经看过那么久了,也看了很多遍,但每次只要静静地去看夜幽尧,她总会很没出息的看的痴迷,看的有些犯傻。 以前有人说,这世上有行走的情丝绕。如果真有,苏槿夕想,夜幽尧就是那行走的情丝绕。 明明很多人害怕他,胆怯他,但在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靠近。也包括她。 夜幽尧的眉忽然动了一下,要睁开眼睛的趋势,苏槿夕吓的缩回了夜幽尧的怀中,假寐闭上了双眼。 夜幽尧睁开双眼的时候,嘴角是更加宠溺的笑容,似乎知道苏槿夕之前做了什么一般,又将她抱的紧了一些,继续闭上了双眼。 当他们到达药王谷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 也不知道这一日是什么日子,之前苏槿夕和夜幽尧来药王谷的时候,这里还没那么多求药的人,但是今日却将药王谷的大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槿夕在心中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就算按照每人求药需要一刻钟的时间算,按照正常顺序排队,等轮到他们,也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 等那个时候,蓝月篱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于是,她和夜幽尧又走了不寻常的路,直接跃入药王谷,找百草老鬼去了。 但是他们在药王谷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百草老鬼的身影。 最后二人找到了药王谷的管事逼问:“百草老鬼人呢?” 管事儿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精明干练,也是眼力劲儿极好的人。虽然药王谷的规矩甚多,但一见苏槿夕和夜幽尧就直到不是一般的人物,态度倒是恭敬的很。 “两位要找我们谷主?倒是不巧的很,我们谷主出谷已经小半个月没有回来了。” 小半个月? 苏槿夕之前也有怀疑百草老鬼没有回府,因为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毒王峡谷,后来他还用机关小猪给她传过一次话。或许他依旧和慕容祁在一起,谁知道呢! 不过,只要他们想要的药就在药王谷,有没有百草老鬼都无所谓。 “你们谷主不在谷中也没关系,我们是前来求药的,不知这几味药谷中可有?” 苏槿夕说着,递给管事儿一个纸条。 管事儿的一看,皱着眉头:“哟,这几味药可不是一般的药啊!不知二位是什么人,求这几味药做什么?” “中宁夜幽尧。” “苏槿夕!” “原来是中宁的幽王殿下和幽王妃啊!失敬失敬!”管事儿的热情地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拱手。 “管事儿的,我们求这几味药是要救人的,人命关天,危在旦夕,若谷中真有这几味药,还请帮忙。” 管事儿的像是听多了这样的话,嘴角世俗地笑着:“幽王妃,您瞧外面那些人,哪个前来药王谷求药不是为了治病救人的?你要的这几味药药王谷有是有,但是既然幽王和幽王妃您二人来了,药王谷的规矩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越是难能可贵的药材,越不好求得,条件越苛刻。” 原来,这几味药材药王谷都有,只要有就好。 苏槿夕一脸的势在必得:“既然我们来了,就没想着要空手回去。什么条件,管事儿的只管说。” “好,幽王,幽王妃,请跟老朽来。” 管事儿的将苏槿夕和夜幽尧带到了一间屋子里。 他指着地上的三个大竹筒道:“二位,药王谷的条件都是事先定好,按照药材的珍贵程度,条件分为一、二、三等并做好竹签分别放在三个竹筒中。二位所求的千年健、十七冢、刘寄奴三味药材都是罕见的珍贵药材,属于一等药材。二位在一等签筒中抽一只签,抽上什么条件,便按照上面的条件办成我药王谷的要求,药材自会奉上。” 原来这么简单。 苏槿夕和夜幽尧互看了一眼,苏槿夕没在夜幽尧的眼中看到反对的神情,便走到一等签筒中去抽签了。 “慢着!” 但是,就在苏槿夕刚伸出手要去抽签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苏槿夕顿住手转身,见门外一男一女身穿白衣之人缓缓从屋檐上飘落了下来。 二人着装的风格,让苏槿夕顿时想起了天医门和九容。 “管事儿的,药王谷所有的千年健、十七冢、刘寄奴三味药材我天医门要了,给我们包起来。”女子很嚣张地道。 天医门? 果然是天医门! 管事儿的一脸的为难,苏槿夕不知道对方是何用意。 “这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前来求药在先,你们全都药了,只怕不合适吧!” “这位姑娘?”那女子一跳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小师妹,几年不见,你连师姐都不认识了吗?还是……你根本就是装的?” 小师妹? 苏槿夕这才想起来,在九容的口中自己是他的徒弟。 曾经她一度以为九容是胡说的,却没想到天医门中竟然也有人认识她。 不过,面前的这两个人她根本就不认识啊! 见苏槿夕满脸疑惑地轻蹙着眉头,女子身旁的男子上前了一步,开口道:“小师妹,我与你南宫师姐此次前来药王谷是受了门主之意,前来求药。天医门的规矩你是亲身领教过的,难道还不长记性吗?你这是又要违逆门主的意思吗?” 天医门的门规? 亲自领教过? 南宫师姐? 这些对于苏槿夕来说,全都很陌生,她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了很久,一直都没有任何信息。 关于天医门的一切,就像是被选择性剔除了记忆一般,她根本什么都不记得。 “南宫师姐?”苏槿夕依旧皱眉。 “她是你南宫师姐南宫婉儿,我是你大师兄,宗惊尘啊!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吗?”这两个名字,苏槿夕很陌生,她瞧着面前的男子,缓缓摇头。 “苏槿夕,你装什么啊!别以为门主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是。今日的药材我们是要定了,你一根也别想得到。”南宫婉儿忽然对苏槿夕恶言道。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王爷姐夫 “药材是药王谷的,给谁不给谁,只怕还轮不到你说了算吧?”苏槿夕道。 “苏槿夕,你这是要和师门对抗吗?”南宫婉儿美丽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 “亲亲小毒物,你来看尊哥哥了?怎么不提前跟尊哥哥说一声啊?尊哥哥可想你了呢!要知道你来,尊哥哥就提前去接你了。”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声音刚落,眼前忽然一抹妖冶的红色闪过,一身红衣妖娆,邪魅无双的百草老鬼飘然进了屋子,发丝与衣带缠绵飞扬,背影美的让人睁不开双眼。脸上虽然依旧是那张冰冷的獠牙面具,但在对着苏槿夕的时候,嘴角却是邪魅一笑。 “苏槿夕,你果然不要脸,抢了别人的未婚夫不说,成亲了还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姐夫,你的颜面何在?”南宫婉儿道。 “姐夫?” 苏槿夕轻皱眉头,看向夜幽尧,她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南宫婉儿这样的妹妹。 但是这个“姐夫”之称从何而来? “没错!”南宫婉儿见苏槿夕一脸的疑惑,知道有些事情夜幽尧定然是瞒着苏槿夕的,脸上的神情就更加得意了:“殿下和我的姐姐南宫洛云早有婚约,他们可是从小的青梅竹马,这事情,我姐夫从来都没跟你说过吧!” 苏槿夕算是想起来了! 南宫洛云,也就是曾经在中宁皇宫出现过,后来还和夜幽尧一起逛过街的南宫小婊。 走了一个南宫小婊,现在又来了一个小姨子,夜幽尧身边的幺蛾子可真多。 听到这样话,哪个女人能高兴? 苏槿夕皱着眉头,不悦地瞪了一眼夜幽尧。但是“大敌”当前,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了气势,更不能输了脸面,有些事情等解决完眼下的事再算账。 “哦!我说呢!南宫姑娘啊?记得!曾经还去过中宁帝都呢!不过……”苏槿夕轻蹙着眉头:“如果本妃没有记错的话,你那姐姐和我夫君应该还没有成亲吧?既然没有成亲只是个婚约而已,以后的事情还说不一定呢!别攀着个男的就喊姐夫,倒显得你那姐姐长的有多丑,嫌嫁不出去似的。” 夜幽尧原本是想开口训斥南宫婉儿,然后给苏槿夕解释什么的,不过,见苏槿夕说了这话,他倒没动静了。饶有兴致地抱着双臂站在了一旁,瞧苏槿夕如何应对。 这个女人,对付自己看不惯的人,方法总是一套一套的呢! “我姐长的丑?嫁不出去?苏槿夕,我看你是在说你自己吧?当初谁被传言说是痴傻丑颜来着?怎么攀上我姐夫的,谁知道呢!我姐和姐夫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你嫁给我姐夫早,但是以后等我姐进了门,她才是正妻,你也不过是个侧室而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些夜幽尧确实没有跟她说过。 这种东西,苏槿夕也确实争不过对方。 南宫婉儿见苏槿夕忽然顿住不说话了,自以为戳到了苏槿夕的痛处就更加得意,继续揭苏槿夕的短。 “还有呢!苏槿夕,当初我听说你嫁给我姐夫的时候姐夫在府上可是连宴席都没有拜呢!更没有安排接亲的队伍,就连那送亲队和接亲队,也是你们苏府自己花钱找人雇的。哈哈哈哈……”南宫婉儿说着,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倒贴啊!苏槿夕,那你可真不要脸,这种事情你们苏府也能干得出来,果然是……贱民。” 这些都是事实,也是苏槿夕心底里最刺痛、最无法掩饰的地方。她虽不曾以此而自卑,但今日就这样当众被南宫婉儿刺穿、也当着夜幽尧的面揭开,就等于重新撕裂了她心头的伤疤,并且还在上头撒了一把盐。 她不知道夜幽尧此刻是怎么想的,更不敢扭头去看他。 夜幽尧连一句喜欢的承诺都不愿给她,甚至在南宫婉儿喊他姐夫,提起南宫洛云的时候不曾开口辩解半句。那个叫南宫洛云的姑娘,在她的心中一定比她更重要吧?即便夜幽尧也曾不止一次的说过此生唯一的承诺,但看不见希望,看不见爱,看不见内心的诺言,始终是虚无缥缈,难抵现实的。 她怕一扭头,一转眸,看到的,将是满眼满心的失望。 她虽然身形娇小,但站在那里,却是倔强坚强,气势毫不输于对方,甚至比南宫婉儿更胜一筹。 “南宫婉儿,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打赌?” 南宫婉儿的嘴角讥诮地笑着。 “既然管事儿的之前说过千年健、十七冢、刘寄奴三种药材就在药王谷,我们就来比赛,看谁先找齐了三种药材,这三种药材就归谁,如何?” “哈哈哈……”南宫婉儿满脸的嘲笑,双手叉腰笑的有气无力:“我的槿夕小师妹,师姐我没有听错吧?你竟然要和我比赛找药材,你是疯了吗?还是你忘了曾经在天医门的排位战上,你输的有多惨?当时,你可是连三七和柴胡都分不清呢!你确定要和我比吗?师姐我可是在天医门的医术排位战上拿了第一的。” 以前如何,苏槿夕真心不记得,但是听南宫婉儿的描述,她在天医门的能力似乎也不差。 “说那么多有用?比还是不比?” 苏槿夕挑衅地看着南宫婉儿。 “比!怎么不比?不让师妹你心服口服,师姐今日硬抢了三种药材,倒显得师姐我欺负你。不过你的医术和辩药的能力那么差,到时候输了,可别回去在门主的面前说是师姐我欺负了你。” 苏槿夕意味深明地笑着,不说话。 “老鬼,一个时辰的时间,插香。”苏槿夕对身旁的百草老鬼道。 百草老鬼嘿嘿一笑:“亲亲小毒物,其实就算你们不比,尊哥哥也会把药材给你的。你是尊哥哥的最爱啊,怎哥哥怎么可能厚此薄彼呢?” “废话那么多?药王谷没香了吗?” “哈哈哈,瞧你说的,就算尊哥哥再穷也不能少了你要的东西啊!” 说着,给管事儿的使了个眼色,管事儿的连忙去准备香了。 按照管事儿准备的香的长度、硬度和材质,再加上今日的风向,粗略的估计,一个时辰大概要燃掉四炷香。 “大师兄宗惊尘是吧?”因为此人姓宗,苏槿夕特意记住了他的名字:“如果你怕南宫婉儿一时半会找不到药材,被我抢先了,倒是可以和她一起。”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君山银叶 “笑话,苏槿夕,你说我会被你抢先?你和百草老鬼的关系那么好,不如你作弊先问问他,药材放在了哪里吧!” 南宫婉儿的话音刚落,百草老鬼笑呵呵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亲亲小毒物……” 百草老鬼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槿夕忽然拽起他宽大的衣角,将他的嘴巴给堵住了。 “既然比赛是我提出来的,当然是公平竞争,我怎么可能作弊,更何况……”苏槿夕嫌弃地看了一眼百草老鬼:“我和他的关系也没那么好。” “厚颜无耻!” 也不知道南宫婉儿是在说百草老鬼还是在说苏槿夕,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四个字。 “小师妹放心,既然是你们两个女子之间的比赛,师兄我当然不会插手,我会在一旁观战,幽王和谷主可以监督。”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其实方才苏槿夕就是故意激宗惊尘的,她等的就是宗惊尘的这句话。只要宗惊尘不参战,到时候就有南宫婉儿吃不完的苦头。 “小师妹,如果师姐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不懂武功的。药王谷这么大,也不知道三味药材种在哪个山头,没有轻功找起来是很费劲的,要不师姐让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先去找?” 苏槿夕嘴角淡然地笑着:“这倒是不必的,就算我输了,我也会愿赌服输,想必你也是一样的吧?” 南宫婉儿认定了自己不可能输给苏槿夕,答的更是爽快:“那是当然!” “好呀,那我们同时来,数过三个数之后一起行动?” “好!” 苏槿夕和南宫婉儿一起走到门前,做好了冲锋的动作。 “烦请姐夫和各位做个见证。姐夫,小师妹虽然已经嫁给了你,但姐姐和你也是有婚约的,到时候你的王妃输了,你可不能偏袒呀!”南宫婉儿得意极了。 夜幽尧的脸色微沉,没有说话。 “一!” “二!” “三!” 苏槿夕和南宫婉儿一起数,在数到三的时候,南宫婉儿已经驾驭轻功,瞬间没了人影。 但是…… 苏槿夕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不仅如此,还用手轻轻地当着头顶的阳光,瞧着南宫婉儿越来越远的身影,最后,直到南宫婉儿的身影成为一个白点,消失不见,她缓缓地摇了摇头,深深叹息了一声。 “小师妹,你师姐的轻功虽然好,但你也不能气馁啊!俗话说,勤能补拙,你现在追还来得及。”宗惊尘轻皱着眉头,他是真心安慰苏槿夕这个同门。 只可惜,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亲亲小毒物,药王谷是尊哥哥的,地形尊哥哥最熟悉了,你要去哪儿找,尊哥哥背你去呗!尊哥哥的轻功也很好的,你是见过的。” 苏槿夕也没搭理百草老鬼,转身进了屋子。 “管事儿的,能沏壶茶吗?这几天赶路敢的有点紧,口渴。” 管事儿的看了一眼百草老鬼。 百草老鬼一扫脸上尴尬的神情,依旧笑嘻嘻的:“去!把本谷主最喜欢的君山银叶拿过来。”说着,然后又转向苏槿夕:“亲亲小毒物,你不知道,这君山银叶是尊哥哥前些日子刚研制出来的,可是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呢!喝了之后不仅能让皮肤光滑水嫩有弹性,而且对睡眠也好。” 百草老鬼的话音刚落,身子忽然就朝着门外飞了出去,落在了院子里。 夜幽尧面不改色,收回了掌。 对于百草老鬼对苏槿夕亲昵的称呼,夜幽尧早就很不爽了,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百草老鬼方才和苏槿夕说话靠的那么近,不招打才怪。 “靠!夜幽尧,你又对老子动手,老子怎么招你惹你了?” 夜幽尧傲然站着,双手负后,表情冷峻,不说话。 百草老鬼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进了屋,嘴里嘟囔着:“就许你三妻四妾,在外面花枝招展,就不许小毒物怎么样,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拿雨前西湖龙井,要今年的新茶。” 夜幽尧对茶的要求很高,转身在屋中椅子上坐了下来,对管事儿的道。 苏槿夕满脸的愤懑,也转身在屋子里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本妃就喝君山银叶。” 管事儿的有点懵,不知道应该听谁的,一脸懵逼地看向了百草老鬼。 百草老鬼有些意外地看着苏槿夕,遇上管事儿询问的目光,叱喝一声:“快去啊!拿君山银叶,还愣着做什么?” “是是是!” 管事儿的转身就走,百草老鬼又补充了一句:“给幽王沏一壶雨前龙井。” 然后满脸得意地看着夜幽尧。 夜幽尧自然不会和百草老鬼计较这些小事的。 他眸光深意地看了一眼苏槿夕,介于苏槿夕正在和南宫婉儿比赛,强压下了眼底某种复杂的情绪。 半柱香过去了,苏槿夕依旧在喝茶,又半柱香过去了,管事儿的已经续上了另外一炷香,苏槿夕依旧还在喝茶。 夜幽尧没看明白苏槿夕到底想做什么。 就连宗惊尘也不禁替苏槿夕担忧起来:“小师妹,其实,你师姐虽然武功和医术都比你高,但是你也没必要胆怯的呀!如果你害怕自己出马两手空空回来,你可以跟你师姐认输的。别看着你师姐嘴巴利索,但是心眼不坏的,你认个输,她若不愿意将药分给你,你要多少,师兄给你留着一份。” “谁说我胆怯了?” 苏槿夕轻皱眉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宗惊尘。 宗惊尘神情顿时有些尴尬,说真的,他确实没在苏槿夕的脸上看出胆怯来。 不过他也在心里暗自嘀咕着,一定是苏槿夕装的,一定是。 不过,百草老鬼可不这么想。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随着苏槿夕越来越坦然的神情,他开始有些不安。 据他对苏槿夕的了解,这丫头可是个手段了得,绝对不愿意吃亏的。南宫婉儿那个傻妞已经跑出去一炷香的时间了,此时的她肯定是在漫山遍野地找草药,但这丫头却依旧死守着这里没有挪动半步,她不会是已经知道什么了吧? 又半炷香的时间过了,苏槿夕依旧没有动。 她这是想做什么? 按兵不动,能赢南宫婉儿吗? 人家可是医术又好,武功又好,而且还勤劳的很,在山头早就找了一炷半香的功夫了呢! 【作者题外话】:喜欢本书的亲可以加本书书友群:528213138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师兄你好笨 就在所有人疑惑之下,苏槿夕喝完最后一杯茶,忽然站了起来。 夜幽尧微瞌着深邃的眼,没有说话。 宗惊尘饶有兴致地朝着苏槿夕看了过来. 但是百草老鬼的内心却是猛然一跳,但是他的脸上依旧笑嘻嘻的。 “嘿嘿,亲亲小毒物,你要去哪里啊?尊哥哥陪你去呗。” 苏槿夕似乎看出了百草老鬼的紧张,忽然朝着百草老鬼非常俏皮地一挤眼睛,然后嘴角灿烂一笑。 百草老鬼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还有如此俏皮的一面,顿时愣在了原地。不得不承认,他的整颗心,都在苏槿夕的那一眨眼和一笑中沦陷了。 当百草老鬼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槿夕已经走出了院子,站在了院中的一片药圃中。 “嘿嘿,亲亲小毒物,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百草老鬼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了。 “找草药啊!”苏槿夕轻皱着眉头。 找……找草药??? 百草老鬼再也笑不出来了。 “老鬼,你不是说,不管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的吗?怎么?我现在不找你作弊了,你倒是舍不得了?”苏槿夕满脸的疑问和无辜。 “嘿嘿,当然不是,亲亲小毒物想要,尊哥哥当然舍得。只是……” 百草老鬼还想说什么,苏槿夕忽然一把推开百草老鬼:“别只是了,你挡着我想要的草药了。” 百草老鬼再次回头的时候,苏槿夕已经从地上摘了一颗草药,缓缓地直起身来。 “刘寄奴!是这颗吧?”苏槿夕问。 虽然是给苏槿夕的,但百草老鬼还是有些肉疼。 刘寄奴,这可是他培养了好久才培养出来的新品呢!药效比一般的刘寄奴,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而且有了这棵新品之后他就将所有一般的刘寄奴全都给拔下来扔了,有了高档次的,他当然再看不上那些一般的。 也就是说,全药王谷,就只有一颗刘寄奴,此刻正在苏槿夕的手上,而且还是培养出来的新品。 夜幽尧知道苏槿夕有解毒系统,自然不会惊讶。他稳如泰山地在屋子里坐着,一边品茶,一边瞧着院子里的动静。 但是,宗惊尘却是满脸的惊讶。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刘寄奴竟突然就在这个院子里。但是南宫婉儿已经去山头上找了啊! 她岂不是错过了? 但是更让他惊讶的是,昔日那个什么都不懂,连三七和柴胡都分不清的小师妹,不但能识得刘寄奴这样珍贵的药材,并且还将药材给找出来了。 就连他和南宫婉儿都没听过,也没见过刘寄奴。还是出天意谷的时候,从师尊的手上看了药材的图样才知道的。 宗惊尘越想越觉得疑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吴谷主,你可要瞧好了,那颗药材长的像艾蒿一样,能是刘寄奴吗?别给弄错了。” 没等百草老鬼出声,苏槿夕就满脸嘲讽地大笑了一声。 “宗惊尘,还亏你是天医门的大师兄,医术的品级在天医门应该也不会差吧?怎么?你师父没有教过你怎么辨别刘寄奴吗?” 宗惊尘的脸上有些尴尬,也有些疑惑。 显然,是了解的不多。 苏槿夕脸上嘲讽的意味就更浓了。 “你师父没教过你没关系,今日本妃就好好教教你,刘寄奴也叫六月雪,是一种草本药材,冬季发芽,春季生长,夏季也就是刚好六月的时候开花。生长的时间和开花的时间都比较长,茎叶与艾蒿的差不多,但是个头却比艾蒿小。之所以这般,将刘寄奴穿插在脚下这些艾蒿中种植,才不容易让人发觉。我没有说错吧?吴谷主!” 苏槿夕将之前在蓝府的时候云瑾给她解释的,关于刘寄奴的常识又给宗惊尘原模原样地解释了一遍,不仅如此,还学着宗惊尘,喊了百草老鬼一声吴谷主。 她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打宗惊尘的脸。 宗惊尘见百草老鬼不说话,就知道苏槿夕手上的确实是刘寄奴了,他不禁朝着山头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见南宫婉儿的影子。 也不知道婉儿师妹去哪里找了,现在找到了几种药材,什么时候能回来。 但转念间一个念头又在脑海里滋生。 他不禁扭头看向了苏槿夕,眼前的这个槿夕小师妹,确实是曾经在天医门的那个槿夕小师妹。 虽然看上去比以前激灵了一些,但人终究还是以前的那个人。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激灵了又能怎么样?愚钝的本性注定是天生融入人格的,是改不掉的。 说不定他能找出刘寄奴只是个巧合而已,巧合她刚好认得这味药材;巧合谷主为掩人耳目刚好将这味药材和脚下的这些艾蒿一起,种在了这院子里;巧合他们谁都没看到,刚好被苏槿夕给瞧见了。 这样一想,他便安心了很多。 苏槿夕用一种瞧不明心底神情的奇怪目光看着宗惊尘。 “阁下是在担心你那师妹吧?如果担心,你可以去找她啊!顺便帮帮她,并且将我已经找到刘寄奴的事情告诉她。我不会介意的。” 宗惊尘连忙摆手:“槿夕师妹,你把师兄想成是什么人了?师兄说了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自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可能帮着婉儿师妹去作弊呢?” 苏槿夕嘴角浅浅地笑着,眼角全都是“你中招了”的诡异神情,看的宗惊尘心底毛毛的。 “槿夕小师妹,其实你不用跟师兄我客气的。你虽是门主的弟子,但我们终究是同门,我比你年长,又比你入门的早,你可以和婉儿师妹一样,直接喊我师兄即可。” 苏槿夕嘴角不生不熟地笑了笑,让人看不出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宗惊尘嘴角的神情又有些干。 苏槿夕走出药圃,然后朝着屋子走了去。 百草老鬼跟在苏槿夕的身后。 “亲亲小毒物,你想要什么?是不是还想喝尊哥哥的君山银叶茶啊?要不尊哥哥再让人给你去泡一杯。” 说着,百草老鬼脸上的热情忽然就没了,盯着苏槿夕诡异地瞧着,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都很低。 因为苏槿夕走进屋子之后,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在椅子上坐下来,而是走到了一个药架的旁边,在药架上寻找着什么。 很快,随着苏槿夕搬动一个小瓷瓶,“咔嚓”一声,药架从中间缓缓裂开了一道狭长黑暗的门。 “千年健和十七冢喜欢在黑暗的地方生长,所以你将药材都种在了这下面,我说的对吗?” 苏槿夕扭头,问百草老鬼。 百草老鬼惊讶的脸上努力朝着苏槿夕挤出一个妖媚的笑来:“嘿嘿,亲亲小毒物,你好聪明啊!告诉尊哥哥呗,你是怎么找到的啊?”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底下秘密 解毒系统早就检测到了千年健和十七冢的成分,机关是苏槿夕利用彼岸镯听机杼的声音找到并打开的。 不过,这些当然不会和百草老鬼说。 “这是秘密!” 苏槿夕故意将声音说的很大,以至于宗惊尘也能够听到。 宗惊尘的脸上晦明晦暗,一直不住地往山头的方向看着,南宫婉儿依旧没有影子。 此时两柱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也就是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如果苏槿夕真的找到了千年健和十七冢,她就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这怎么可能?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他曾经的那个愚钝小师妹苏槿夕吗? 宗惊尘都有些怀疑。 “千年健和十七冢就在下面?不可能吧?”宗惊尘不相信地望着苏槿夕。 “我也不相信,要不……一起下去看看?” 苏槿夕意味深明地笑着,直接将百草老鬼的管事儿当自己的下人使唤:“拿个火把或者火折子来。” 管事儿的竟然没等百草老鬼的意见就去拿照明的东西了。没过多久,竟拿来了一颗夜明珠。不过,百草老鬼似乎也没什么意见。 拿夜明珠这样名贵的东西当照明的物什? 苏槿夕在内心暗骂了一声奢侈,将夜明珠拿在了手中,准备进入通道。 夜幽尧起身大步走了过来,握住了苏槿夕的手,率先走在了前面。 夜幽尧寡言少语,但他是个行动派,只要他在,就觉对不会让苏槿夕一个人涉险。 苏槿夕的心头还在为南宫婉儿之前的话别扭着,甚至方才在喝茶的时候都和夜幽尧对着干,但是此刻自己的手被夜幽尧那双有力的大手握着,瞧着那高大伟岸、挺拔俊朗的背影,心头无端的踏实、温暖。 于是她也就什么都不想了,跟着夜幽尧一起往里面走。 这里是百草老鬼的地盘,他当然要进去,跟在了苏槿夕的身后。宗惊尘又朝着山头的方向看了一眼,依旧不见南宫婉儿的身影,随后跟在了百草老鬼的身后,也进了通道。 其实这就是个普通储存药材,培育喜欢在黑暗的环境中所生长药材的地方。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个空旷的空间。 这里放置了许多药架,药盆等,还修建了各种药圃,水渠。四周的墙壁上镶嵌了许多夜明珠,将整个空间照射的犹如地上的白昼一般。 放着许多珍贵的药草苏槿夕没放在眼里,倒是先注意到了这里的修建工程和那些用来照明的夜明珠。 据她所推测,想修建这样一个硕大的地下工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夜明珠这种东西在古代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这可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啊! 当初在太后的寿辰上,太子夜珅给太后送礼的时候也不过只送了一颗。 百草老鬼这家伙,丫的竟然有这么多。 有钱啊! 奢侈啊! 不过,苏槿夕似乎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个人。 “如果你喜欢,回头本王送一沓给你!”夜幽尧忽然道。 一沓? 那是多少? 苏槿夕倏然扭头,朝着苏槿夕的脸上看了过去。 发现夜幽尧跟她说完话之后便一本正经地转眸,脸上看不出是何神情。 虽然没办法估量一沓到底是多少,但是苏槿夕绝对相信,按照夜幽尧的性子,绝对要压死百草老鬼的。所以,肯定不会比眼前她见到的少。 苏槿夕内心惊叹一声,然后嘴角牵强地笑了笑:“嘿嘿,夜幽尧……其实,不用的。这东西不能吃,不能穿的,我也不怎么喜欢。” 夜幽尧一本正经地没说话,苏槿夕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夜幽尧,也不觉得尴尬,继续办正经事。 她虽从来都没见过千年健和十七冢,但是解毒系统知道啊! 她按照解毒系统提示的方向,缓缓走了过去,然后在一处要药圃的前面停了下来,指着地上多肉植物一样的血红色药材,专门说给宗惊尘听:“这就是千年健。” 宗惊尘的医术虽然不错,但是见识毕竟少啊!千年健这种东西,他还真的没见过。 被苏槿夕这样刻意地一指教,他的脸上顿时一阵尴尬,同时内心增么也掩饰不住对苏槿夕的惊讶。 连他也不知道千年健长什么样子,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惊讶虽惊讶,表面上,他还是打肿脸充胖子。 “千年健,花似雪莲,但花瓣却比雪莲肥美,红色,喜欢生长在黑暗密封的地方。” 他故意说了一套来药王谷之前,从医书的图案上辨认千年健的时候,临时所学到的说辞。 苏槿夕冲着他怪怪地一笑。 那笑五分像是嘲笑,五分又让人琢磨不透是什么意思,倒让宗惊尘内心毛毛的。 “那阁下倒是说说,这里这么多药材,哪一个才是十七冢呢?” 丫的,让你显摆,弄死你! 苏槿夕笑的意味深明,眸光明暗难定。 宗惊尘内心忽然一怔,懵逼了。 虽然已经看过图册,但那只是为了辨别药王谷给的药是真是假,真要让他寻药,还是有些难度的啊! “好!” 宗惊尘继续打肿脸冲胖子,转身在那些药圃、药盆、药架上寻找了起来。 一个一个,宗惊尘看的很仔细,倒是能看出来这厮也绝对是非常谨慎小心的人。 只可惜,有些时候,越是仔细小心越容易忽略最重要的东西。 最后,宗惊尘在一个药盆中摘到一颗花瓣类似像盒状的植物,高高举起来,冲着苏槿夕得意一笑。 “小师妹,你还想考师兄呢!想难倒师兄可没那么容易哦!” 苏槿夕嘴角一笑,用一种“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宗惊尘,然后走到了药架旁边,在一个盒子里抓了一把药材,朝着宗惊尘举了过去。 “这才是十七冢,虽然你手上的药材和十七冢长的很相似,但那是姑苏婆,药性、属性和十七冢差远了。 宗惊尘脸上的笑容渐渐不见,走到苏槿夕的身前,见苏槿夕手上的药材虽然已经是被烘干的,但那长相确实和自己手上的略微相似。 到底谁的才是真正的十七冢? 宗惊尘不禁朝着百草老鬼看了过去。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口服,心不服 百草老鬼对宗惊尘投以同情的目光,走到他们的身边,先是从宗惊尘的手上接过那株药材,从中间掰开。 药材的外形虽然是一个斗笠一样的形状,但里面全都是植肉。 百草老鬼再将苏槿夕手中的药材取了一颗,掰开。 里面虽然也是实物,但全都是小米粒大小的籽。百草老鬼什么话都没有说,抽出宗惊尘的手掌,将里面的那些籽一粒一粒地往他的手掌里放。一边放,一边数着数字,刚好是十七颗。 十七冢的药材名就是这样来的。 可怜的孩子,既没有超人的能耐,又没有法宝,在人前丢尽了颜面,脖子顿时一红,脸颊尽显尴尬神情。 无声虐狗,苏槿夕内心的感觉倍儿爽。再懒得和宗惊尘说一句话,绕过他往通道的方向走。 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百草老鬼道:“老鬼,十七冢和千年健,本妃全要了,需要什么条件,上去谈。” 这话是说给百草老鬼听,也是说给宗惊尘听。 原本她只是救蓝月篱,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药材,但是宗惊尘和南宫婉儿想和她抢,还想打压她,这样的事情苏槿夕绝不姑息。 更何况,南宫婉儿之前还提南宫洛云和夜幽尧的婚事,以及苏槿夕和夜幽尧成亲时落魄的往事来羞辱苏槿夕,这个仇她是绝对要报的。 千年健和十七冢都是非常珍贵的药材,百草老鬼虽然很舍不得,但是苏槿夕既然已经开口要了,他也便忍痛割爱了。 正要派人给苏槿夕去装,随后跟上来的宗惊尘忽然出声阻止。 “慢着,比赛的时间还没有结束呢!婉儿师妹还没有回来。槿夕小师妹,你现在将所有的药材全都带走,恐怕不合适吧?”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老鬼,其余的地方还有十七冢、千年健、刘寄奴三种药材?” “或许有吧!哪个山窝窝漏了种子,自己生了一颗,也说不一定。” 百草老鬼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确,整个药王谷,由他亲手培植的三种药材全都在这里了,至于漏掉自己长出来的…… 估计那种几率不是很大。 南宫婉儿若是找到了药材,一定早就回来了,怎么可能耗到现在?而苏槿夕此刻已经将三种药材全都找见了,谁输谁赢,已经显而易见。 “好呀,那本妃就等她喽!不过时间一到,她还没有回来,本妃就不等了。” 苏槿夕说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趴在桌上开始补眠了。 从中宁一路而来,夜幽尧的马车虽然够宽大,够舒服,但终究没有她的那张床舒服,所以还是没睡好。 苏槿夕这一睡,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直以来,宗惊尘都伸长了脖子,站在门口朝着山头的方向看着。哪怕只见到南宫婉儿的身影也好啊,至少能提醒她,但是他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瞧见。 苏槿夕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从桌子上爬起来,往香炉的方向看了一眼,管事儿的已经不再续计时香了。 “什么时辰了?” 管事儿的立刻回答:“幽王妃,比赛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刻钟了。” 苏槿夕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来,朝着宗惊尘咧嘴一笑:“都已经通融半个时辰又一刻钟的时间了,惊尘公子,我看你那师妹是找不到药材,羞愧难当,不好意思回来了。要不……你去找找?” 宗惊尘的脸色晦暗晦明,也不说什么,转身正要往山头的方向去找南宫婉儿,却忽然看到远处的山坡上一抹雪白的身影朝着这边而来。 “小师妹,你师姐回来了。”宗惊尘欣喜道。 苏槿夕忽然饶有兴致地朝着那抹身影看着。随着南宫婉儿越来越近,她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浓。 原本以为南宫婉儿会空着手回来,却没想到她的手上还真捏着三味药材。 她一落地,神情有些疑惑地望着苏槿夕,然后从头到脚将苏槿夕打量了一遍。 见苏槿夕发丝完好,衣衫平整,面容依旧,一副没受什么罪的模样,她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鄙夷,脸上得意地笑了。 “小师妹,药材是种的山上的,想找药材需要上山的啊!你不知道吗?还是你害怕就算找了也赢不了师姐我,所以主动放弃了?” 在南宫婉儿的心中,当然自以为是地认定了苏槿夕的情况是第二种。 她眼底难掩得意的表情,却故意装出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样,安慰苏槿夕。 “小师妹啊,其实你没找到药材也没关系,只是个比赛而已,输了就输了。只要你跪下来诚心给师姐道个歉,你需要多少药材,师姐其实可以看在你我同门一场的份上,给你分几株的。” 宗惊尘一个劲儿地给南宫婉儿使眼色,只可惜,南宫婉儿高傲自信的很,自回来以来,始终没有朝着宗惊尘的方向看上一眼。 苏槿夕不知道南宫婉儿到底哪里来这么大的自信。 难道她不知道自信过多,反而会成为自负的道理吗? “哦?你找到药材了?” “那是自然!” 南宫婉儿得意地将手中的药材往百草老鬼的怀里一扔,然后进了屋子,顺手就在桌子上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阴阳怪气道:“吴谷主,好好查查,看本姑娘找到的是不是千年健、十七冢、刘寄奴三种药材。可别给看错了,免得有些人口服,心不服。” “南宫小姐,那茶是本妃之前喝剩下的,你若喜欢喝,本妃其实也不介意。” “噗……”南宫婉儿顿时将已经喝到口中的茶水尽数吐了出来,还趴在桌子旁边吐了好半晌,然后一连嫌恶地对苏槿夕道:“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跟我问啊!”苏槿夕一脸的无辜。 “得了!”南宫婉儿一副看似大度,什么都不计较的样子,指挥药王谷的管事儿:“去,给本小姐沏壶茶来。” 管事儿的瞧了一眼百草老鬼的神情,见百草老鬼没有任何授意,站着没动。 “去啊!本小姐的话,你听不懂吗?” 管事儿的双手负在身前,站的端正,一本正经地道:“南宫小姐,这里是药王谷,不是茶楼,恕不供应茶水。” “你……”南宫婉儿气极,指着桌上的茶水道:“那这是什么?凭什么她喝就有,本小姐喝就没有?”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谢绝合作 管事儿的依旧端的正经:“因为幽王妃赢了比赛,并且要了所有的药材。以后她就是我们药王谷的贵宾了。” 当然了,这后一句话,是管事儿的自作主张说出来的,是不是药王谷的贵宾,那还得他们的谷主说了算。 但按照他们谷主对幽王妃的那态度,估计离贵宾也差不多了。 只是他确实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南宫婉儿,真的是太目中无人了。 讨厌! 嫌弃! “什么?你说她也找到了药材?” 南宫婉儿先是一惊,然后脸上便渐渐浮上了嘲讽的表情,用眼角看了一眼苏槿夕:“怎么可能?就她?吴谷主,不会真是你帮她作弊吧?这可不是君子所为了哦!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有失公正的事情来?” 百草老鬼也懒得搭理南宫婉儿,没有说话。 管事儿的有些不悦道:“南宫姑娘,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即便你是天医门的人,也不过是个门徒,怎敢对我们谷主无礼?” “呵……”南宫婉儿扯着嗓子,是他自己做事不公,还说不得了不成?语毕,她又摆手:“得得得,我也不跟你们计较。既然说好了让吴谷主和姐夫做评判,这里也轮不到你一个管事儿的说话,闭上你的嘴,站一边去。吴谷主,你来说说,我和苏槿夕找到的药材谁的准确?姐夫你也说句公道话,我们谁赢了?苏槿夕虽然是你的王妃,但我姐才是你的正妃哦!” 南宫婉儿这是又在提醒夜幽尧,他和南宫洛云之间的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啪!” 坐在一旁始终没有出声的夜幽尧忽然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南宫婉儿顿时吓的身子一震颤抖,脸色泛白,一脸无辜地看夜幽尧:“姐……姐夫……你……你这是做什么?” “滚回天医门去!若再让本王看到你,你的小命就犹如此杯。” 其实南宫婉儿也怕夜幽尧,但因为自己的姐姐和夜幽尧之间有着婚约,所以比别人肆无忌惮一些。 此刻看到夜幽尧凶冷的样子,她吓的心尖儿都在颤抖,都快要哭了。 战战兢兢地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狠狠瞪了一眼苏槿夕,冲百草老鬼道:“快些检验,检验好了就给本小姐装药材,千年健、十七冢、刘寄奴三种药材我全都要,一根毛都不许剩。” 百草老鬼冰冷的面具下面那双狭长好看的眸子邪魅一笑:“南宫小姐,想要我药王谷所有的千年健、十七冢、刘寄奴三种药材,只怕你还没那个本事。幽王妃比你早半个多时辰找到药材,并且……她已经全都要了这三种药材。” “什么?” 连百草老鬼也这么说,南宫婉儿就不能不信了,惊愕地瞪大了双眼看向了宗惊尘。 宗惊尘一脸的尴尬,在方才南宫婉儿张扬跋扈的时候就已经羞愧的站不住脚了,此时更觉得羞耻之极,一副吃到死老鼠的表情,朝着南宫婉儿无奈地点头。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苏槿夕她根本就是个蠢货,不懂药理,不懂武功,她怎么可能找到药材,而且还比我要早半个时辰?这绝对不可能!” “南宫小姐,而且你找到的这三种药材,根本就不是千年健、十七冢和刘寄奴。这两种虽然和千年健还有十七冢相似,却是婆娑梓和背天锅,还有这个……根本就是随处可见的艾蒿嘛!你竟然连艾蒿和刘寄奴都分不清,还怎么赢比赛?” “不可能!” 南宫婉儿笃定之极,恶狠狠地对百草老鬼道:“吴谷主,我尊重你,才称你一声吴谷主,你不会和苏槿夕串通好的吧?还是你为了护着苏槿夕,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哼!南宫小姐,你怀疑我家谷主,难道连你师兄宗惊尘都怀疑不成?他可是自始至终都在这里。” “婉儿师妹,我们确实输了,你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宗惊尘过来拽南宫婉儿。 南宫婉儿气的都快要哭了,一把甩开宗惊尘的手,对宗惊尘呵斥道:“我丢人现眼?你看看我都成了什么样子,你还嫌我丢人现眼?这次的师门任务是交给我们两个人出谷来完成的,你倒是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我刚才在山上满山跑的时候你都做了些什么?” 不止宗惊尘,其实众人早就注意到了南宫婉儿的模样。 刚来的时候,她穿的是天医门统一的广袖长衫,衣服虽不及九容的那种上等衣料,但也是蹁跹飘逸,垂感十足。发丝挽成了天医门女弟子统一的瑶台发髻,整洁干练,步摇珠翠摇曳。面容也是干净清秀,清丽俏美。 但此刻经过一番寻药,衣衫底部被山上的荆棘刺的七零八落,上面沾满了杂草,袖子挽到了手腕的位置,再也没有之前蹁跹飘逸如仙的姿态,有的只是一身的风尘狼狈,而且脸上和手臂上全都是污垢。 她举着一双潋滟水眸望着宗惊尘:“说呀!你说呀!你嫌我给你丢人,你自己做了什么?” 宗惊尘确实什么都没有做,瞧着这样的南宫婉儿,心头忽然有些心疼:“好了,婉儿师妹,是师兄的不是,但是我们确实输了。回师门之后师兄去跟师父和掌门请罪,到时候所有的罪责,师兄一个人承担,绝对不会让师妹你受到牵连,可好?” “不好!”南宫婉儿狠狠地推了一把宗惊尘,转身恶狠狠地冲苏槿夕:“苏槿夕,今天这药材,本小姐要定了!你一根也别想得到。还有你!”南宫婉儿又对百草老鬼:“虚伪偏私!药王谷什么悬壶济世,仁心仁慈,救济苍生,全都是狗屁,狗屁,狗屁……” “啪!”南宫婉儿连着三声狗屁,只见一个黑影忽然在眼前一闪,管事儿的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南宫婉儿的面前,一巴掌就扇在了南宫婉儿的脸上。 “我们谷主从来都不会对女人动手,但并不代表老朽就不会。来人呐,将这二人给我轰出去!” 管事儿的话音落,从暗处忽然飘落下来四名黑衣黑斗篷,和百草老鬼一样,带着獠牙面具的人,将南宫婉儿和宗惊尘给架着朝着药王谷外飞了出去。 “老子最烦的就是这种胡搅蛮缠的女人。写封信给天医门,就说天医门的单子老子以后照常接,但是像这两个人,以后谢绝合作。” “是!”管事儿的领命。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求药的条件 百草老鬼对着自己的下属,对着南宫婉儿的时候是一副阴鹜的神情,但是对着苏槿夕的时候却又换上了截然相反的态度。 “亲亲小毒物,你说,尊哥哥这样处理,好不好啊!也算是给你报仇了哦!” 苏槿夕转身进了屋子:“装货吧!天色不早了。” 百草老鬼皱着眉头:“亲亲小毒物,天医门的人都已经走了,这些药材你还全要啊?给尊哥哥我留点呗!” “全要!”苏槿夕很笃定:“还是按照你们药王谷的规矩办吧!什么条件?或者我继续抽签?” 百草老鬼思忖着什么,冰冷的面具下面狭长好看的凤眸又眯了眯:“既然亲亲小毒物想要,尊哥哥也不小气了,药材你尽管拿去。不过……药王谷的规矩确实不能破哦!” 苏槿夕走到装满竹签的三个大竹筒的旁边,在一等竹筒中抽了一根签。 展开的时候,上面竟然写着十几种药材名。 药王谷也缺药材? 百草老鬼瞧了一眼苏槿夕手中的纸条,笑嘻嘻道:“亲亲小毒物,这些药材都是尊哥哥我非常喜欢,但都一直碍于没有种子,没种出来的。药材的种子现在全都在宗家后山的禁地,只要你将药材的种子拿一部分给尊哥哥就可以了哦!” 去宗家的禁地? 宗家…… 因为自己的身世,苏槿夕对宗家感兴趣已经很久了。 只是,苏槿夕这边还没有说什么,默然坐在他们身后的夜幽尧忽然道:“重新抽,这个办不到。” “办不到?”百草老鬼冰冷的面具下面缓缓眯了眯双眼,看着夜幽尧:“幽王殿下,这可是我们幽王谷的规矩。” 可从来没有人说过幽王谷开出的条件办不到的,从来只有幽王谷愿不愿意将药材给来求药的人。往日即便是幽王谷提出的要再困难,就算是拼了性命,求药的人也去完成。 “行了,装货吧!我这边急着要救人,所以药得先给我。你若信得过我,这些种子随后就给你送过来。”苏槿夕 “信得过,信得过,尊哥哥当然信得过你啦!不信你,尊哥哥还能信谁?”百草老鬼说完便给管事儿的使了个眼色,让管事儿的去装药材了。 他又道:“只不过,那宗家的禁地可不好去哦!亲亲小毒物,你不会武功,要不尊哥哥陪你去呗?” 百草老鬼陪着去? 那还不如百草老鬼自己去找药材。 苏槿夕缓缓眯了眯双眼:“老鬼,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哈哈哈……”百草老鬼大笑了两声:“尊哥哥胡说八道的,既然说了是我药王谷的要求,规矩自然是不能破的。更何况,那地方还有瑞兽,就算尊哥哥去了,也进不去啊!尊哥哥在这里等着你带着好消息会来哦。” 苏槿夕也没有在意,又对夜幽尧道:“殿下,救的人可是你的下属,这件事情原本跟本妃是没有关系的。找这些破种子,按理说,你也应该有一份。” 苏槿夕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让夜幽尧跟着她一起去。 让夜幽尧找药材是假,让他做自己的保镖才是真。 “这些药材交给我,你跟着隐卫一起回去。”夜幽尧说着,走过来就要拿苏槿夕手上的字条。 苏槿夕眼疾手快,飞速将纸条捏在手中,躲开了:“那怎么成?有药材的地方,一般都会有不少毒,你又不懂毒,要是中毒了怎么办?” 说话间,二人的目光忽然对视,有一股莫名的意味在两人的双眼之间快速划过,苏槿夕迅速撇开了双眼:“不用再说了,走吧!除非你嫌弃我不会武功,会成为你的拖累。” 说着,苏槿夕就没商量的直接往药王谷外走。 夜幽尧的眸光忽然看向了百草老鬼,阴冷、肃然。 百草老鬼当然能看出来这是夜幽尧的威胁之意,转眸避开了。 苏槿夕和夜幽尧走到药王谷门口的时候,在人群中瞧见了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云瑾。 是云瑾先看见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虽然苏槿夕还没有瞧见他,但是他的脸上已经浮上了一抹专属的和煦微笑,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云瑾?你是什么时候到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苏槿夕没有忘记,南离此行是她和云瑾事先约好的,但是那天临走的时候她并没有见到云瑾,后来又上了夜幽尧的马车。期间苏槿夕向夜幽尧要求了好几次,希望能派隐卫去通知云瑾一声,但是夜幽尧始终都没有理会,她还以为云瑾不会来了呢! “下官到的时候王妃娘娘你们已经进去了呢!下官的马脚程比较慢,所以比你们迟一些。” 苏槿夕了然地点了点头,将已经求到药的事情和与药王谷交换条件、需要去宗家禁地找药材种子的事情给云瑾说了一遍,希望云瑾能先回去,给蓝月篱配置解药。毕竟早一点解毒,就少一分危险。 “王妃娘娘放心,下官一定办到。等你和殿下回来的时候,一定能看到一个精精神神的蓝小姐。” 苏槿夕满意地点头,将云瑾叫到了一边,把配置解药的方发和程序告诉了他。 “云瑾,本妃记得你前来药王谷也是来求药的吧?” 云瑾依旧和煦地笑着:“正是来求药的。” 苏槿夕转身看向了身后的百草老鬼。 她还没说什么,百草老鬼就已经会意:“亲亲小毒物放心,这位既然是你的朋友,尊哥哥我自然会好生照顾的。和你一样,优先对待。” “王妃娘娘,下官求完药就回去。” “好,帝京一切就交给云瑾你了。” 苏槿夕说完,和夜幽尧先上了马车,去了宗家禁地。 既然说是宗家禁地,就不可能让人明着进去,更何况他们还不是宗家的人,自然要暗中进入了。 宗家,是南离有名的名门望族,地处南离渝州城。 苏槿夕和夜幽尧商量了一套缜密的行动方案。如果遇到需要用武力解决的事情,由夜幽尧负责;如果遇到跟毒素有关的事情,他们二人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合作解决。 二人约好晚上过了子时之后行动,但是临近子时的时候,夜幽尧却做了一件很不厚道的事情,他竟然点了苏槿夕的穴道。 他这是想做什么? 是想一个人行动吗?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非我族类,入者必诛 夜幽尧不但点了苏槿夕的穴道,而且还封住了他的哑穴。 苏槿夕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夜幽尧下了马车。 但是夜幽尧刚离开,外面就传来隐卫惊讶的声音:“殿下!” 没过多久,马车的帘子被隐卫掀开。苏槿夕瞧见夜幽尧捂着胸口,被隐卫扶着,全身软弱无力。 苏槿夕虽然不能动,但是脸上的表情可以变化。 她将眼珠子转到一边,给了夜幽尧一个深深鄙视的神情。 “将她的穴道点开。”夜幽尧吩咐隐卫。 隐卫将苏槿夕的穴道点开,苏槿夕揉了揉全身僵硬的筋骨,下了马车,皱着眉:“殿下这是想一个人去宗家吗?为什么呢?” 苏槿夕早就知道夜幽尧会有这一手,所以在自己的身上下了毒。夜幽尧点她穴道的时候,刚好也碰到了她身上毒,而中毒了。 夜幽尧的神情微怒,全身的气息冰冷之极,甚至比这黑夜里的寒风还要冰冷上几分。 除了敌人之外,他身边的人可从来没有人敢向他动手,苏槿夕算是第一个。 苏槿夕自然能感觉到夜幽尧凛冽和愤怒的神情。 “殿下若是不带我,你也别想去。而且这毒……我是不会给你解的。” 夜幽尧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他还能说什么? 关于宗家,他原本瞒着苏槿夕的就很多,此次不想让苏槿夕去宗家禁地,也是有原因的。 但苏槿夕毕竟是个聪明人,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思考。他越是阻拦,就越容易引起苏槿夕的怀疑,到时候只怕会适得其反,牵扯更多。 “好了,本王也是担心你去了会有危险,给本王解毒吧!本王带你去!” 担心她? 苏槿夕的内心有小小的欣喜,立刻给夜幽尧服药。 对于夜幽尧对苏槿夕一次次的列外,夜幽尧身边跟着的隐卫虽然已经看了很多次,原本他们应该已经习惯才是,但是每次见到,还是会有小小的惊讶。 惊讶过后,纷纷又退到了暗处。 隐卫虽然各个身手都十分了得,但宗家禁地的情况如何,他们还不是很了解。若是埋伏了大量的高手,他们去的人数越多,动静就越大,到时候就更容易被发现。 所以夜幽尧进宗家禁地,就只带了苏槿夕一人,隐卫们都留在了外面待命。 子时,哪怕是渝州城深不可测的宗家,守卫也难免有所松懈。 月明星稀,夜枭鸣叫,两个人影如同轻飘飘的风筝一般,飞入了宗家的禁地。 宗家在渝州城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听说这禁地和宗家在渝州城的年龄是一样的,自宗家第一任家主开始就已经设立,那个时候宗家还没有分成医派和药派。 人们都有猎奇心理,这几百年来,对于宗家禁地的说法,众说风云。 有的说,宗家禁地住着的是修炼成仙的仙人。宗家的医术和炼药术都是由禁地的仙人所传授,但是仙人不喜欢外人的打扰,所以只有每一任医派和药派的继承人才能进入禁地。 继承家业之前进一次,由仙人传习医术和炼药术,然后之后每五年才能进入一次,期间若有人误入禁地,哪怕是两派的继承人,也会有去无回,死在里面。 也有的说,里面埋藏着大量的金银财宝,是宗家医派和药派积攒几百年留给子孙的一笔财富,只传承于两派的继承人。为了这笔财富免受外人忌惮,或者闯入强取,宗家祖先在南海请海外仙人求得一种幻术,将整个禁地封入一个结界之中。所以自古以来,闯入宗家禁地的,就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的。 还有一种说法,也是最正常的一种说法,宗家禁地是宗家两派专门用来种植药材和研究医术的地方。禁地由宗家的瑞兽守护,里面只有宗家嫡系一脉的人才能进入,否则进入者会被瑞兽吞食。 不管是哪种说法,都将宗家的禁地说的神乎其神。不过,这地方不许宗家嫡系一脉之外的人闯入,更不许外人闯入倒是真的。 苏槿夕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最后一种说法更靠谱一点,并且也是最现实一点。 因为,既然百草老鬼指定他需要的药材种子就在宗家的禁地,说明这地方确实种植了大量的药材。再者百草老鬼事先也说了,这里有瑞兽守护,他进不来。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落入宗家禁地的入口处,明亮的月光倾斜而下,将禁地入口处的一草一木照的十分清晰,也包括一块大石头上用苍劲有力的笔锋刻着的“非我族类,入者必诛杀”的几个大字。 苏槿夕抬步往前走,夜幽尧拽住苏槿夕的手,和苏槿夕并肩走在了一起。 苏槿夕抬头望了一眼夜幽尧棱角分明,冷峻如刀削,如鬼斧精心雕琢一般的侧脸。 “跟紧本王,等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本王身边。”夜幽尧侧眸,对苏槿夕道。 “恩!”苏槿夕显得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 夜幽尧牵着苏槿夕,一步步踏入禁地。 入口处的草丛长的有些高,夜晚的寒风料峭很冷,吹的草丛嗖嗖嗖的响,带着阵阵阴冷的风卷地而起。 “嘎……” 一只乌鸦忽然从草丛里飞了出来,贴着苏槿夕和夜幽尧的头顶飞过。 因为离的很近,所以苏槿夕也瞧的很清楚,那乌鸦的眼睛是红宝石一样的血红色。 听说,有红眼乌鸦的地反一般都有不干净的东西。 “嘎……” 又一只乌鸦从草丛里飞了起来,它没有像之前一样,飞向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冲着苏槿夕的眼睛而来。 竟然是要啄食苏槿夕的眼珠。 不过那乌鸦还没有接近苏槿夕,就已经被夜幽尧的掌风给劈成了好几瓣,落在了草丛里。 苏槿夕脚下踉跄后退的时候似踩到了什么,一崴,若不是夜幽尧牵着她的手,差点就跌倒在了地上。 等苏槿夕站稳再去看的时候,顿时被吓了一大跳,若不是她的胆子还算大,就被惊的喊出声了。 她方才踩到的,竟然是一个骷髅头,再细看周围,发现草丛里,石头旁,全都是骷髅。 顿时,身后那“非我族类,入者必诛”几个大字就更显得阴森诡异了。 夜幽尧以为苏槿夕很害怕,用另一只手揽住苏槿夕的肩膀:“放心,本王一直都在!” 苏槿夕抬头,冲着夜幽尧温和一笑。 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的手,继续往里走。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福祸相依 走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两人什么都没有发现。 苏槿夕的解毒系统也没有检测到药材的成分,彼岸镯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夜幽尧,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苏槿夕道。 现在子时已经过了,如果天亮之前还找不到药材,就会很麻烦。 白天宗家的守卫肯定很森严。 “抱紧本王!” 夜幽尧说着,已经拦住了苏槿夕的腰肢。 苏槿夕看了一眼夜幽尧,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夜幽尧的腰,夜幽尧带着苏槿夕便飞了起来。 宗家的禁地应该不是很大,夜幽尧用轻功,带着苏槿夕在禁地的上空飞掠几个来回,苏槿夕再用解毒系统和彼岸镯检测,想找到蛛丝马迹应该不难。 果然,没过多久,苏槿夕便找到了线索。 她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头:“在那边的山头上。”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向着山头而去。 这座山头种满了药材,应该就是传说中宗家禁地种药材的地反。 之前他们离这边比较远,解毒系统检测毒素和药材的范围也是有限的,所以才没有找见。 “有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夜幽尧问。 目前解毒系统还没有提醒,需要更深层次的扫描。 “再抱紧本王!” 夜幽尧再带着苏槿夕飞了起来,飞掠在那些药材的上方。 种植药材的地方有半个山头,夜幽尧带着苏槿夕,足足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将所有种植药材的地方行完。苏槿夕也集中所有的精力,将所有的药材扫描了个遍。 “如何?”夜幽尧带着苏槿夕落地之后问。 苏槿夕睁开双眼,缓缓摇头:“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这块地儿这么大,宗家禁地种植的药材应该全都在这里了,如果这地方还没有,他们应该去什么地反找? 他们不会是被百草老鬼给耍了吧? 苏槿夕也在夜幽尧的眼底看到了和自己内心同样的疑问。 不过,很快便被她给否决了。 药材是她自己从签筒中抽的,那么多签,很难做手脚。即便不是她抽到这根签,也会有别人。百草老鬼犯不着这样。 “你再让我想想。” 苏槿夕闭上眼睛,将方才扫描到的那些数据全都重新过了一遍。 半晌之后,她忽然睁开了双眼,指着山头南面的方向:“夜幽尧,你带我去那边。” 夜幽尧重新带着苏槿夕去了山头的南面。 苏槿夕刚落地,就闭上双眼,开始运作解毒系统了。半晌之后她睁开双眼,脸上露出了喜色,竟然主动牵起了夜幽尧的手。 “殿下,我应该知道这些种子在什么地方了,跟我来。” 夜幽尧眸光微垂,看了一眼自己和苏槿夕牵在一起的手。 苏槿夕所走的方向是背着月光的,越走越黑,越走月黑,最后竟然走到了一个山洞。 夜幽尧忽然拽住了苏槿夕。 “你确定我们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苏槿夕回头,点头:“解毒系统的检测是这样。” “所有的种子全都在里面?” 夜幽尧这样一提醒,苏槿夕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又启动解毒系统和彼岸镯,开始双重扫描,然后睁开双眼,皱着眉头。 “百草老鬼的签上要的是十二种药材的种子,这十二种药材的种子全都在这山洞里面。而且,还是在一起的。除此之外,解毒系统所能检测到的范围之内并没有发现其它的药素或者毒素成分在这山洞里面。但是……”苏槿夕说着,又闭上了双眼,眉头蹙的越来越紧,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不好看。 “里面还有别的东西?” “夜幽尧,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瑞兽?” 在苏槿夕以前所在的那个时空,瑞兽,也就是麒麟、龙、凤,类似这种的东西只是传说,是不存在的。但是这个时空,就不一定了。苏槿夕对这个时空的见识毕竟还很少,算不上了解,只能说是认识。只是目前所见到的有些东西,就已经突破了她正常的思维认识,所以她不敢自己断定。 “里面是什么瑞兽?”夜幽尧护着苏槿夕越来越紧。 夜幽尧如此问,就表明这个时空确实是存在瑞兽的。 “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个头应该很多。它没有发出声音,如果能发出声音,或许我应该能判断出来。” “没关系,你来告诉本王方向,等会不管发生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许害怕。” 作为他的女人,他不许苏槿夕懦弱、胆小、害怕。 事实上,苏槿夕也不是那样的人。 她点头。 夜幽尧反牵住苏槿夕的手,一步步进入山洞。 山洞内没有月光,漆黑一片,甚至伸手不见五指,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自己的感官。 夜幽尧用的是灵觉,苏槿夕用的是彼岸镯。 按照苏槿夕的指示,最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狭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发出一阵明亮刺眼的光芒,将整个通道照射的明亮无比。 按照通道墙壁的构造来看,这里应该是人工修建过的。 他们越往里走,就能看到墙壁上点亮的万年灯。 万年灯的光芒加上通道尽头发出的光芒,脚下的路清晰无比,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他们走在上面,没让发出一丝的声音。 因为随着他们离自己想要的东西越来越近,也离那庞然大物越来越近,最后他们到了一处空旷的大石窟。 夜幽尧感觉到苏槿夕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朝她投来疑问的目光。 苏槿夕摇头,放低了声音,轻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熟悉? 夜幽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槿夕的身世和宗家有关,还有…… 他什么都没有说,给予苏槿夕最大的安全感,将她保护的很安全,带着她走入大石窟。 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在前方,同时和目标伴随的大危险也在前方。 福祸相依,利益与危险并存。 当他们踏进石窟的时候,眼前所见的是一片碧水,准确是说应该是一个碧湖。 湖面上生长着很多植被,无风摇曳,全都是他们此番前来所寻找的药材。药材已然成熟,种子也已经饱满。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上古神兽 解毒系统已经给出数据,他们想要的药材种子全都在眼前。 但是眼前还有一物,是苏槿夕和夜幽尧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 瑞兽!!! 是宗家禁地所谓的瑞兽。 虽然在进入这山洞的时候,苏槿夕已然猜到禁地瑞兽既是和他们想要的东西同在,但是此时亲眼看到,苏槿夕的内心还是不免有些惊讶。 那庞然大物就在眼前,就在离通道进入石窟的不远处。 乍一看,像一头狮子,但是细看的时候却不是。头部有些像龙头,长着两只入鹿角一般的犄角,虎背、熊腰、身上有着如蛇麟一样的鳞片,身后耷拉着一条牛尾一样的尾巴,蹄子看上去坚硬厚实,有些像马蹄。 这东西怎么这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苏槿夕又想不起来它叫什么名字。 忽然,苏槿夕的脑海中灵光一闪,脑袋里忽然蹦出来了两个字。 麒麟! 这不就是传说中,上古十大神兽之一的麒麟吗? 和麒麟阙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只是,苏槿夕以前见到的麒麟都是纸质的图案,或者就是在电视剧和电影中。可从来没有见到过真正的麒麟,这乍眼一见,竟然没认出来。 相传麒麟凶猛无比,耐战,曾经还是商朝末年周武王麾下太师姜子牙的坐骑,曾随姜子牙南征北战。 看那麒麟的状态,她和夜幽尧都已经走到通道口了,它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苏槿夕笃定,若将它吵醒,不懂武功的她一定没什么好结果。 再看夜幽尧,在看清那瑞兽是麒麟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显然是没有和它对抗的把握。 可是,若想得到那些种子,就一定要经过麒麟的身边,若不将它吵醒,估计会很难,这可在办? 苏槿夕再次看向夜幽尧,夜幽尧眸光深邃,脸上的神情平静,一只手缓缓抽出腰间的软剑,握在了手中,另一只手拦住了苏槿夕的腰。 苏槿夕随即会意,攀在了夜幽尧的腰上。 夜幽尧是想带着苏槿夕用轻功越过去。 但是,宗家既然能让神兽麒麟在这里守护,就一定有对付武功高强之人的办法。所以他们的时间不多,必须速战速决,尽快拿到药材种子。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腾身而起,飞入半空,静悄悄地越过了麒麟神兽,越到了碧湖的上空。 两个人的身体俯的很低,几乎是紧紧地挨着湖面的那些药草。 苏槿夕的手中拿着个锦囊,飞速采集着药材的种子。 很快,锦囊就被装满了,苏槿夕朝着夜幽尧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撤。 夜幽尧携着苏槿夕调转方向,正要往出口飞去。 但是,就在这时,入口处传来一阵冲天的怒吼,那麒麟神兽竟然醒来了。 苏槿夕和夜幽尧的神情顿时大变。 麒麟神兽早已发现了碧湖之上偷药材种子的苏槿夕和夜幽尧,再次怒吼一声,全身竟然散发出了冰蓝色的光芒。接着它的脚底,顿生四朵与身体光芒同色的烈火祥云。踏云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奔来。 与此同时,它的口中喷出一团冰蓝色的火焰,袭向了夜幽尧和苏槿夕。 夜幽尧连忙化功于手中长剑,去抵挡。但是夜幽尧毕竟是凡人,他手中的长剑也是凡间之物,怎可与神兽相抵抗?更何况他一手护着苏槿夕,只用一只手发功,根本就不可能用全力。 很快,夜幽尧就支撑不住,护紧了苏槿夕,猛然撤力,与此同时,飞速朝着左侧的岸边而去。 二人刚落地,忽然“轰隆”一声,整个石窟都开始震动起来。竟然是那朵没有被夜幽尧抵挡住的麒麟火焰,在夜幽尧猛然撤掌之后撞击在了石窟的墙壁上,半个墙壁都坍塌了下来。 可见其威力之猛烈。 苏槿夕瞧着,不禁眸光震惊,脊背一阵寒凉。 那麒麟火焰的威力还是在中途被夜幽尧抵挡了一阵,减轻了几分力道之后才撞击在了石壁上,竟就有如此猛烈的威力,若从麒麟口中吐出来的时候就直接撞击过去,那岂不是要将整个山洞都要击塌? 再者,若火焰直袭击在她和夜幽尧的身上,只怕两人早已尸骨无存,灰飞烟灭了。 苏槿夕想着,不禁眉头皱的紧紧的。 麒麟神兽见一击没有击中苏槿夕和夜幽尧,便不再发出攻击了,而是又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守住了石窟的出口。 放眼四处,这石窟就只有那一个出口,苏槿夕若想离开,就只有那一条路。也就是说,他们想离开,就必须打败麒麟神兽。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依照他们二人现在的能力,怎么可能和一只上古神兽对抗? 苏槿夕不禁又看向夜幽尧,夜幽尧微蹙着眉头,一脸的难色。 不过,非常奇怪的是,夜幽尧和苏槿夕不动,麒麟神兽也不动。双方竟然就那样僵持着。 苏槿夕将装有药材种子的锦囊系在了腰上。 “夜幽尧,看来这回又是我拖累你了。若是没有我,你一个人或许还能拼死一搏,有一线的生机。” 夜幽尧眸光依旧深邃,眼神也依旧冷峻,看了一眼苏槿夕,并没有说什么。 苏槿夕很豁达地拍了拍手上采集种子时沾染的药渣:“不过没关系,如果等会实在对抗不了,你就别管我了,自己走吧!反正我的命也不值几个钱,我在这世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算死了也不过是沧海一粟。不过你不一样,你的责任似乎挺大的,好像还有很多人指望你去完成什么大业。到时候等你了心中夙愿,别忘了找块山头给我埋个坟,立块碑,逢年过节的也不用去,只要朝着坟的方向烧点值钱就行,也不枉我在这世上走一遭。” 苏槿夕说完,周围的气息忽然变的很沉静很沉静,甚至连麒麟神兽的动静也听不见,似乎还夹杂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苏槿夕知道是自己冷了场,又特意裂开嘴嘿嘿笑了一声,活跃气氛:“其实我是怕这辈子我死了之后无坟无碑的,还没有人烧纸钱,下辈子投不了好人家,一辈子穷的没钱花。夜幽尧,咱们虽然只有夫妻之名,不算恩爱,但好歹也算是姻缘缘分对不?堆坟立碑的事情对于你幽王殿下来说不难啊!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苏槿夕中毒 苏槿夕以为,迎来夜幽尧的又是一阵冷漠,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握紧了苏槿夕的手,声音有些凛冽道:“苏槿夕,你还有本王!本王不许你胡说!” 苏槿夕,你还有本王? 苏槿夕轻轻地抿着唇,四十五度角仰头,望着夜幽尧的脸颊,望着夜幽尧粗重浓厚的眉,望着他如星辰一般明亮,却黝黑深邃的不见底的眼眸。 夜幽尧,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槿夕很想再问夜幽尧一次,再为那一句“喜欢”而执着一次,但是她终究什么也没有问出口,只道:“夜幽尧,我相信你!” 夜幽尧继续揽住了苏槿夕的腰,将手中长剑也握的紧紧的。对面的麒麟神兽似乎感应到了夜幽尧身上的敌意,怒吼一声,缓缓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的方向走了两步。 夜幽尧携着苏槿夕再次腾身飞起,麒麟神兽也脚踩祥云,飞入半空,又吐出一个冰蓝色火焰。 夜幽尧携着苏槿夕飞速躲开,冰蓝色麒麟火焰撞击在墙壁上,整个石窟又一次剧烈颤抖起来。 随即,夜幽尧挥出手中长剑,强劲而有力的剑锋朝着麒麟神兽劈了过去,但是,麒麟神兽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竟然又吐了一个火焰,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奔来。 夜幽尧因为自己发力的惯性,没有时间躲闪麒麟火焰,只好再一次和麒麟火焰对上,但是紧接着攻击而来的是麒麟坚硬有力的蹄,这个时候,夜幽尧如果还想奋力抵抗,他和苏槿夕就只有死路一条。 苏槿夕眸有惊色,但并不胆怯;夜幽尧也是脸色顿变,但并不畏惧。 “夜幽尧,撤!” 苏槿夕话音刚落,夜幽尧就猛然撤掌,一根雪白色透明的寒冰神针,从苏槿夕的指间发出,带着一抹血红的光芒,射向了麒麟神兽。 原本眼看着那一抹雪白血红就要射入麒麟神兽的身体,但是麒麟神兽忽然怒吼一声,随着一阵强力的气势,寒冰神针忽然“嗖”地一声,调转了个头,朝着苏槿夕的方向反射了过来。 速度之快,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原本按照夜幽尧的灵觉是不难发现身后的异样,但是在撤掌的那一瞬间,夜幽尧受伤了,所以有心无力,寒冰神针射入了苏槿夕的身体。 “额……” 苏槿夕一声沉闷的闷哼,脸色瞬间苍白。 “苏槿夕!” 在落地的一瞬间,夜幽尧艰难地强撑着受伤的身体,接住了苏槿夕欲势跌倒的身体。 寒冰神针上用了毒。 因为是对付神兽,苏槿夕用的是解毒系统中速度最强烈的一种毒。苏槿夕很快意识变得迷离。 “解药呢!”夜幽尧飞速问。 苏槿夕试图从解毒系统中拿解药,但因为她受伤的原因,解毒系统的功能也受到影响,解药明明就在解毒系统里,但是她竟然没办法从解毒系统中拿到解药。 “呵呵!” 苏槿夕嘴角虚弱地一阵冷笑。 “没想到我苏槿夕专攻毒术,竟然这次要死在自己的毒药上面。” 她的双眼无力虚弱地闭了闭,然后又对夜幽尧道:“夜幽尧,你看,到头来,你还是要为我堆坟立碑。” 夜幽尧的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但此刻处于危险的境地,即便是在正常情况下,他们都很危险,更何况是此刻二人都受了伤。所以夜幽尧更要让自己清醒起来。 “苏槿夕,身上还有没有其余的药材,可以缓解毒发的?” 苏槿夕无力地摇头:“其余的药材都没用,这是剧毒。” “这些呢?” 夜幽尧从苏槿夕的身上抽出之前收集药材种子的锦囊。 “也没用!” 苏槿夕甚至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声音细若蚊蝇,夜幽尧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 苏槿夕用的是属于现代的西药,中药的药材根本就解不了毒。 “苏槿夕,你给本王振作一点,你看着本王,本王不许你死。你听到没有?” 苏槿夕极力地想睁开双眼,但她的眼皮负有千金重一般,就是没办法抬起来。 “苏槿夕,你睁开眼睛,你看着本王。如果你敢死,本王就拿整个苏府给你陪葬。” 苏府…… 少顷之后,苏槿夕终于缓缓又睁开了双眼。 夜幽尧的眼底划过一抹欣喜。 苏槿夕艰难地伸出手来,拽住了夜幽尧的衣袖,迷离虚弱的眼神中透着一抹坚定的执着。 “夜幽尧,槿夕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有没有……有没有?哪怕……哪怕只是片刻?” 夜幽尧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沉痛:“苏槿夕……本王……” 夜幽尧想说什么,但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麒麟神兽忽然怒吼一声,朝着他们二人袭了过来。 与此同时,苏槿夕忽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吧嗒” 有什么脆弱的东西掉落在青石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响声。 是麒麟缺的阳佩。 苏槿夕吐出的鲜血染红了麒麟缺,一朵血红色鲜艳无比的彼岸花从麒麟阙中缓缓飘了出来,光芒万丈,盘旋在苏槿夕的头顶。 原本正要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吐出麒麟火焰的麒麟神兽,竟又退了回去,周身的凶猛气息不再,变的温和起来,眼神非常奇怪地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的方向看着。 那血红色的彼岸花也没有在苏槿夕的头顶盘旋太久,随即进入了苏槿夕左手上的彼岸镯中。 苏槿夕的身体因为中毒,原本就很虚弱,再加上血色彼岸花进入彼岸镯的冲击力,身体更加支撑不住,竟然晕了过去。 “苏槿夕!苏槿夕,你醒醒!苏槿夕!” 夜幽尧的脸色顿变,喊了苏槿夕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但是苏槿夕的呼吸依旧还在。 忽然,夜幽尧似乎想到了什么,抽出地上的佩剑,挑了苏槿夕吐出来的血,携着昏迷不醒的速苏槿夕,朝着神兽麒麟的方向刺了过去。 奇迹的事情发生了! 麒麟神兽不但反抗夜幽尧或者攻击夜幽尧,竟然目光胆怯地朝后连连退着,直到让开了通道的入口。 夜幽尧猜的没错,苏槿夕的血果然能降服麒麟神兽。 夜幽尧扔下手中的长剑,飞速朝着山洞外而去。 夜色依旧,月光明亮。 苏槿夕的脸颊在明亮的月光中显得更加苍白。 夜幽尧将苏槿夕的身子扶正,正要给苏槿夕运功,试图将体内的毒素逼出来,身后忽然传来慕容祁声音:“幽王,不可。” 夜幽尧连忙顿住动作。 与慕容祁一同而来的还有百草老鬼。 “小毒物!” 百草老鬼冰冷的面具下面全都是担忧的神情,冲上前就给苏槿夕把脉。 渐渐地百草老鬼的神情布满了难色。慕容祁见百草老鬼给苏槿夕把脉的手有一些颤抖,紧张地问:“老鬼,情况如何?” 百草老鬼缓缓摇头:“老子竟然也看不出来她中的是什么毒。” “幽王,王妃到底是如何中毒的?”慕容祁问夜幽尧。 夜幽尧对百草老鬼原本就没有什么好感,更何况此刻竟然在这里看到他,敌意更深。 但是眼下的情况紧急,攸关苏槿夕的生死,他不得不谨慎对待。 于是强压下了心中怒火,还是回答了慕容祁的问题。 “寒冰神针,是她原本要用来对付麒麟神兽的毒。” 苏槿夕自己的毒? 慕容祁和百草老鬼都曾经见识过苏槿夕的毒,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的毒会如此厉害,竟然连百草老鬼都看不出来是何毒素。 眼下,该如何是好? 苏槿夕的情况真的不是很乐观。 正在三个大男人都在犯难之际,慕容祁忽然道:“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夜幽尧和百草老鬼同时开口。 慕容祁朝着洞穴的方向看了一眼:“敢问幽王,你们之所以能降服神兽从山洞中出来,是不是靠的王妃身上的血?” 夜幽尧顿时想到了什么:“烦请照顾一下他!”闪身便进了山洞。 这话自然是说给慕容祁,虽然他们相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南离祁王的名声在外,而且夜幽尧能感觉到慕容祁对苏槿夕没有敌意,至少比百草老鬼可靠多了。 “老祁,照顾她!” 百草老鬼喊了一身,也进了山洞。 夜色寂静,慕容祁这才看清楚苏槿夕的脸,这张和自己有着最亲的血缘关系的脸。 苏槿夕身上的血能降服麒麟神兽,这足以证明苏槿夕就是宗家嫡系一脉。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她查到的,关于苏槿夕的诸多相关信息。就更加足以证明苏槿夕就是当年宗家医派的三小姐,是他的亲妹妹。 没过多久,夜幽尧和百草老鬼从山洞中出来了,也不知道从何而来,夜幽尧的手中拿着一个瓷瓶,里面是麒麟神兽的血。 “如何用?”夜幽尧问慕容祁。 “直接让她喝下应该就可以。” 夜幽尧连忙将苏槿夕扶了起来,小心地将麒麟血灌入了苏槿夕的口中。 顿时,现场原本就沉寂的气氛变的更加紧张起来。 若想带苏槿夕出禁地去解毒已经更来不及了,更何况能不能找到解毒的办法还不一定。 对于他们来说,用麒麟血给苏槿夕解毒,这完全就是猜测性的死马当活马医。 这等于是苏槿夕最后的希望了。 到底有没有用???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自食其果 此时的苏槿夕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麒麟神兽的血喝下之后也是双眼紧紧地闭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月色如华,皎洁如水,静静地洒落在苏槿夕的身上。她娇小的身体在月光下是那样的渺小,是那样的脆弱。 此刻,夜幽尧、百草老鬼、慕容祁三个人的目光全都是苏槿夕一个人的身上。 时间过了良久,苏槿夕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啪!!!” 百草老鬼一巴掌脆亮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娘的,老子就不应该让她来。” 慕容祁那一向沉稳的脸上也是一脸的痛色和紧张,拽住了百草老鬼的手。 “老鬼,这不能怪你。是我!” 百草老鬼冲到苏槿夕的跟前:“小毒物,你醒醒,是尊哥哥错了,尊哥哥不该让你到这地方来;是尊哥哥的错,尊哥哥不要什么破药材种子了,尊哥哥只要你醒来。小毒物,你醒醒好不好?你不要吓尊哥哥。” “滚!” 百草老鬼正要伸手去抓苏槿夕的手,夜幽尧忽然一脚将百草老鬼踢出了很远,紧接着,夜幽尧气势威严,冰冷之极。如暗夜的神袛一般,带着一身的杀气,缓缓一步步朝着百草老鬼走了过去。 没错,如果不是百草老鬼,苏槿夕也不至于陷入此刻这般危险的境地,夜幽尧是绝对不会放过百草老鬼的。 难得的,百草老鬼这回竟然没有和夜幽尧抬杠,被夜幽尧打也没有还手的准备,他所有的目光都在苏槿夕一个人的身上。 夜幽尧化功于掌心,正要对百草老鬼出招,慕容祁忽然拦在了夜幽尧的面前。 “滚开!祁王,若你还敢拦着,本王不介意与你为敌。” “幽王,老鬼这样做,也有他的不得已。这件事你要怪,就算到本王的头上,与老鬼无关。” 此刻的夜幽尧还不至于失去理智,但是让苏槿夕身入险境的始作俑者百草老鬼,他一定不会放过。 夜幽尧对慕容祁出招,两人对了一掌,慕容祁略占下风,被夜幽尧打出了两步远。夜幽尧继续朝着百草老鬼出招。 “幽王!” 慕容祁拼死又挡在了夜幽尧的面前。 “幽王,你别忘了,你和老鬼之间还有约定,抑制噬情针的药你不要了吗?” 夜幽尧目光冰冷:“没了苏槿夕,本王解了噬情针又有何用?” 说着,夜幽尧飞速掀开慕容祁,将再次化于掌心的七成功力,朝着百草老鬼的头顶劈了下去。 但不知为何,明明夜幽尧在推开慕容祁的时候用了全力,但却没有将慕容祁推开多远,以至于慕容祁还有机会反扑过来,将百草老鬼护在了身下,替百草老鬼挨了夜幽尧一掌。 “靠!夜幽尧,老子不反抗,你还真以为老子是病猫了。” 百草老鬼将吐了血的慕容祁扶着在地上坐了下来,从腰间抽出一条血红色的长鞭,扬手甩出,和夜幽尧拉开了战式。 百草老鬼用的武器一直是长边,以前的鞭子是玄黑色的,在蒲柳镇与夜幽尧对战的时候被夜幽尧劈成了两瓣,这条血红色的鞭子是他后来又做的。血红如绸,却比红绸的颜色更加鲜亮,更加妖娆,更衬他邪魅的气质。 “唰!” 随风,劲力一声,百草老鬼朝着夜幽尧扬出一鞭。气势如虹的鞭力,其威猛、有力的架势一点都不输于宝剑的锋利。那一鞭挥过去,就算对面是金刚石垒也一定会被劈的散列,但是对面的人是夜幽尧。 夜幽尧目光冰冷,神情歃血,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多余地低皱一下。在百草老鬼手中长鞭袭过来的时候,竟然将鞭尾稳稳地握在了手中。 然后,稳如泰山地站着,满眼不屑地瞧着对面的百草老鬼。 不用多说,只一招,就能瞧出来功力之悬殊。 以前百草老鬼不用毒的时候,和夜幽尧的武功相差就不是很远,更何况夜幽尧修炼的青龙心经又跟进了一阶,就更打不过夜幽尧。 但是为了慕容祁替自己受的那一掌,他拼了。就算是不要命了,也要从夜幽尧的身上放出一滴血来。 百草老鬼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猛抽长鞭。对面的夜幽尧拽的狠狠的,就是动不了半分。 百草老鬼死拽几次无果之后竟然手掌一番,从指尖闪出一抹银白,顺着长鞭,朝夜幽尧而去。 原本按照夜幽尧正常的灵觉,这种招数夜幽尧不可能不防备,但是他竟然中了百草老鬼的招数,中针了。 紧接着,眉头一皱,吐出一口鲜血。 与此同时手下的力道也自然松懈了几分,百草老鬼再抽长鞭的时候,就容易了很多。 得手的百草老鬼得意之极,腾空而起,牟足了全身的劲儿,朝着夜幽尧挥出了手中长鞭 “老子看你还嚣张。” “不要,老鬼,住手!” “殿下!” 苏槿夕不知何时醒了,竟然从地上爬起来,和慕容祁同时喊出一声,拼尽周身全力朝着夜幽尧扑了过去。 当百草老鬼发现苏槿夕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手中鞭子就要打在苏槿夕的身上,若是会武功的人,或许还能承受,但是苏槿夕不懂武功,还中了毒,身子虚弱无力,这一鞭子挥下去,定然皮开肉绽。重者,或许还会致命。 百草老鬼那冰冷的面具下面狭长的桃花眼忽然一惊,几乎是在见到苏槿夕的同一时刻,丝毫没有犹豫地带着鞭子朝着身后的方向三百六十度几个筋斗。原本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的方向挥去的鞭子忽然如灵蛇碰到硫磺一般,猛然掉转头,带着双倍的威力,缠绕在了百草老鬼他自己的身上。 紧接着,苏槿夕情急之下打出的两枚银针虽然无力,但百草老鬼根本就没有时间躲,也打在了他的身上。 长鞭威力的反扑就已经让百草老鬼吐血,甚至差点要了他的半条命。再加上不知名的毒,当百草老鬼落在地上的时候,眼前一阵眩晕,差点晕了过去。 他回头,看着插在自己肩上的那两枚秀气银针,眼底几不可见地闪过一抹痛色。嘴角自嘲一笑,然后目光飞速朝着苏槿夕寻去。 明明自己一身的伤,但他无暇顾及。 “小毒物,你没事吧?”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食人药,情深不寿 而苏槿夕根本就没有听见百草老鬼的声音,甚至都没有时间顾及百草老鬼。 因为夜幽尧的情况似乎并不是很好。 在方才与百草老鬼对战的时候,夜幽尧吐了一口血,脸上就苍白之极。 苏槿夕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百草老鬼朝着受伤无力的夜幽尧挥鞭,于此同时,解毒系统提示夜幽尧又中毒了。 夜幽尧中毒的地方是在左手的手心。 “殿下,你怎么样?” 苏槿夕试图去看夜幽尧的左手。但是被夜幽尧给躲开了。 夜幽尧抽出手心的银针撂在地上,看苏槿夕:“你觉得如何?” 虽然全身嗜骨的疼痛,满身的内伤,让他很痛苦,但是眼底还是难掩见到苏槿夕醒来时的喜色。 几乎是在自己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解读系统就已经很称职地给她报告了自己体内的所有的毒素成分和数量,以及在自己昏迷时候的用药记录。 她喝过麒麟神兽的血,身上的毒素正在慢慢减少。 “我已经没事了,殿下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了。” “本王无甚大碍,你能否看出本王中的是什么毒?能否配置出解药?” 百草老鬼下毒虽然也并不是一般的毒,但是难不倒苏槿夕。 “能解!但是殿下能否让我先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将右手的手臂给了苏槿夕。 其实苏槿夕想看的是夜幽尧的做手,她是想知道中了毒针的地方有没有异变,需不需要处理。但是当夜幽尧伸出右手的时候她也没有多想,便给夜幽尧把脉了。 “哎,老祁,怎么回事啊?老子的鞭子方才似乎也没有伤到他吧?怎么看着跟中了内伤似的?” 百草老鬼捂着疼痛欲裂的胸口,瞧着面色不怎么好的夜幽尧,一步步走到慕容祁的身边。 慕容祁眼底有些担忧地瞧了一眼百草老鬼,不过,此刻他更担忧的似乎是夜幽尧。 声音刻意放低了一些,不让苏槿夕听见:“你瞧不出来?” 瞧? 百草老鬼又转眸仔细低去瞧夜幽尧。 发现夜幽尧的左手始终藏在宽大的袖子中,额头也有些发黑。 “靠,原来是噬情针又反噬了。幸亏老子那一鞭子收的及时,若不然真打在他身上,老子也是胜之不武了。” 慕容祁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转身朝着夜色明亮,下山的方向而去,缓缓摇头。 “老鬼,走吧!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什么跟什么?老子不明白。” 百草老鬼低道了一声,跟在慕容祁的身后。 其实此番让苏槿夕来苏家禁地,就是为了试探苏槿夕的身份,试探苏槿夕是否是苏家之人。若不是苏槿中毒,他们或许也不会现身。 此刻,慕容祁已然很确定苏槿夕就是他的亲妹妹,此后的很多事情都会按计划行事了。 苏槿夕给夜幽尧把脉,发现他的伤势很严重。有在山洞对付麒麟神兽的时候受的伤,还有一些旧伤。 旧伤似乎已经有些时日了。 “殿下的旧伤还没有好吗?” “既然是陈年旧伤,哪有那么容易就好利索的?许是这几日劳累又发作了。” 苏槿夕的眼眸中有一些疑虑。 “殿下,那只手。” 这次夜幽尧再没有遮掩,大方地将左手伸了出来,手心里那团黑云已经被上等的人皮遮掩,除非是精通易容术的高人,否则根本就看不出来那里的皮肤和正常的有异样。 苏槿夕把了左手的脉,心底已经有谱,然后再看夜幽尧左手的手心。 “咿……” “怎么?”夜幽尧轻皱眉头。 “殿下方才的银针就是从这个手心拔出来的,但是一点伤痕都没有。” 即便是银针,也会留下伤痕呢! “本王运功抵挡,射入的不是很深。” 夜幽尧不露痕迹地收回了手。 苏槿夕虽有疑虑,不过也没有多想。 手掌一番,从解读系统中拿出了一颗药丸递给夜幽尧:“殿下,这是解药。” 夜幽尧接过药丸服下,运功化解,半晌之后苏槿夕再检测,体内的毒素已经减少了不少,剩下的得药物慢慢起效化解。 苏槿夕又从解毒系统拿了一颗白色的药丸给夜幽尧。 “这颗药丸能暂时缓解殿下身上的内伤,不过若想彻底治愈,还是得回中宁之后让云太医或者华神医瞧瞧。” 夜幽尧点了点头,服下药丸。 苏槿夕扶着夜幽尧起身,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但是没走多久,两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眸眯了眯,凭着灵觉在周围听着什么。 苏槿夕也缓缓地将彼岸镯的频率开到了最大。 半晌之后,两人对看了眼,在彼此的双眸中都看到了警惕的信息。 夜幽尧反握住苏槿夕的手,将苏槿夕护在了自己的身边。 “等会无论看到什么,记住,一定要跟在本王身边。” “嗯,苏槿夕很认真地点头。” 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继续一步步往前走。 夜色如墨,万物沉寂。 似乎一下子周围所有的生灵都失去了呼吸一般。就连蝉鸣的声音也不在,安静的有些反常和可怕。 忽然二人身后“嗷呜”一声,夜幽尧都来不及回头,带着苏槿夕跃身而起,极速向前而去,身后不知是何物,但是那声音一直紧跟着他们二人。 夜幽尧和苏槿夕都没有空隙的时间回头去看。 “嗷呜……” 倏然,就在他们的正前方,一颗形状怪异的草药猛然壮大,花骨朵竟然如怪兽一般张大了嘴巴,朝着他们二人而来。 食人药!!! 二人都来不及细想苏家的禁地怎会有这种东西,极速调转方向,朝着左侧的药从滚了下去。 但是夜幽尧刚抱着苏槿夕着地,在地上滚了两个圈,身侧的药从里又跳出来一只食人药,差点吞掉了苏槿夕的脑袋。 当二人闪身避开的时候皆背上一阵寒凉。 苏槿夕利用解读系统飞速搜寻着关于食人药的数据资料。但是解毒系统只给出了食人药的名字,是一种人工培养出来的毒养植物,却没有给出对付的方案。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评区宋政颐、yeqin、秋夫的花儿、时光、laifangbo、平安、td101217924、yeqin等各位亲的打赏,么么哒。我在西北,新年的时候去了趟我们这边的州县,结果下了大雪,被困今日才回家,欠下各位亲们三天的更新,一日六千字,三天是一万八,也就是九章更新,这几日会加油码字,陆续补上。让大家久等了,还请亲们见谅。九十度鞠躬请求原谅……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曾经的誓言 夜幽尧身上带着伤,着地的时候都有些站立不稳,但他的身形却依旧稳如泰山,一手握着寒剑,一手紧紧地握着苏槿夕的手。 苏槿夕脸上的神情虽然毫无胆怯,但手心里却全都是冷汗。 若是和平时一样,苏槿夕若有对付这些食人药的办法,早就出手了,但是此刻却迟迟未动,夜幽尧便已明白苏槿夕也没有办法。 “怕不怕?” 夜幽尧侧眸,瞧着苏槿夕。 “不怕!”苏槿夕很坚定地回。 夜幽尧的眼底闪过一抹欣赏的神色:“放心,有本王在。”握剑朝着向他们袭来的一只食人药砍去。 食人药的头虽然被夜幽尧一剑斩下,但是当头落地之后,药茎的部分又飞速疯长出两个头来,攻势竟然比之前的还要凶猛。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植物竟然也能吃人。苏槿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夜幽尧握着剑砍砍砍,但是对那些食人药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紧接着,他化功于手中长剑,在长剑的周围形成了一个青色的光圈。用青龙心经的威力对付那些食人花。 当初在毒王峡谷的时候,青龙心经可是连密封的机关密室都推开了的,可见其威力之大。 当夜幽尧推出青龙心经之力的时候,周围的所有食人药都被扫去了头。甚至寒风乍作,劲风生起,沙尘漫天,四周一片混沌。 但是只瞬间的时间,那些被扫去头的食人药又开始疯狂生长出了两个、三个、四个,有的甚至长出了五个头。 此刻,他们的周围已经全都是张着血盆一样大的嘴巴的食人药,“嗷呜嗷呜”低叫着,缓缓向苏槿夕和夜幽尧移动。 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几乎宗家禁地所有的药材都变成了食人药,他们下山的路也被食人药堵的死死的,根本退无可退。 但是,夜幽尧和苏槿夕二人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怯色。 “让我来试试。” 苏槿夕眸光生寒,因为高度的警惕,因为认真的神情,和不卑不亢的身姿,看上去特霸气。双手握着两把银针,站在了夜幽尧的身前。 夜幽尧毫不犹豫地揽住苏槿夕腰,腾身跃起,在飞跃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夜幽尧单手抵在苏槿夕的背部,给苏槿夕输入功力。苏槿夕借着夜幽尧的功力洒出手中的银针。 银针如雨。食人药一遇到苏槿夕的银针,便变成了粉末,瞬间消失了。 夜幽尧和苏槿夕身处高空,两人对看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喜色。 但是就在苏槿夕和夜幽尧以为,苏槿夕的银针对那些食人药有用,试图再来一次大攻杀的时候,被苏槿夕的银针分散成无数个粉末的食人药,竟然又再次风速繁衍。 个头虽然没有之前的那些大,但是数量却很多,而且原本是绿色的,此刻却全都成了血红色。 “这东西竟然也能变异?”苏槿夕狠皱了一把眉头。 “什么?”夜幽尧似乎没太听懂。 “没什么。我的银针对它们也不起作用。得想其它的办法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就算我们不被他们吃了,也会被耗尽体力而死。”夜幽尧也是这个意思。 所以他抱着苏槿夕依旧在半空中,并没有着地的意思,而是在几个个头比较高的食人药上面借了力,用轻功直接朝着下山的方向而去。 原本按照夜幽尧的轻功,带着苏槿夕离开这里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身上有内伤,且还不是一般的伤,是被麒麟神兽的寒冰火焰和噬情针所反噬的伤。 这两种力量无论是哪一种,遇到平常人的身上,定死无疑,夜幽尧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运作轻功的时候难免受阻,影响了速度,再加上地面几只食人药再次疯长,竟然长到了比夜幽尧和苏槿夕还要高的高度,阻拦了他们的去路。 夜幽尧无力阻挡,只能带着苏槿夕向后退,被逼退到了麒麟神兽所在洞口的方向。 前路是食人药,后路是麒麟神兽,无论哪一个方向的危险,他们二人都没法轻易对付。 可谓是生死一线间。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寒眸在望着眼前危险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温度,但是苏槿夕的脸上却是豁然一笑。 她的手反握住了夜幽尧的胳膊。 “夜幽尧,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意说吗?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奇怪。明明连命都快没了,却还要执着着心中的执念,执着着心中的喜欢和爱;执着着自己在所爱之人心中的位置。 夜幽尧转眸,看向苏槿夕。 苏槿夕美丽的双目全都是执着和认真,一瞬不瞬低盯着夜幽尧的双眼,甚至都不敢眨眼,身怕自己一眨眼,就错过了夜幽尧眼中最关键的信息。 这一刻,四周的空气似乎又沉静了下来,万物无声,死寂默然。他们几乎都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夜幽尧的默然和深不可测,苏槿夕的坚定和逼问执着,成为了此刻黑夜中一道最美丽的风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就这样对视着,夜幽尧始终没有给予苏槿夕想要的答案。苏槿夕的坚定依旧,但再坚定的执着,也经不住时间的扼杀。 终于苏槿夕眼里期待的神情在夜幽尧的沉默中渐渐暗淡下来,抓在夜幽尧胳膊上的手也缓缓松懈,甚至最后成为了放手。 夜幽尧狠皱一下眉头,内心忽然一阵刺痛:“槿夕!”他正想去抓苏槿夕的手,身后却猛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呼救声音。 “姐夫,救我!姐夫……救救我,救命啊……姐夫!” 是南宫婉儿的声音。 夜幽尧转身之际,这才发现身后的食人花不知为何,都在离他们五丈远的距离,虽然依旧张着可怕的血盆大口,依旧可怕吓人,嗷嗷吃人的架势,却都不敢靠近。 莫非这些食人花是害怕麒麟神兽的? 此念一出,夜幽尧便确定苏槿夕站在这个位置是非常安全的。食人花不会靠近,麒麟神兽也不会出来。 “啊……姐夫,救命啊姐夫……好疼啊!姐夫救救我,姐夫……” 苏槿夕原本想再次去抓夜幽尧的手,阻拦夜幽尧,让他不要去涉险,但还没有碰到夜幽尧,他便头也不回地对苏槿夕道:“在这里,等本王回来。” 话音刚落,人已经朝着南宫婉儿呼救的方向跃身而去。 苏槿夕明亮美丽的双眸顿时一片黯淡,全都是吃惊和失落,甚至眼底难掩汩汩而生的痛色。 那个在最危险的时刻,始终都紧紧地护着她,握着她的手将她护在身边,再三叮嘱她不要远离的男人,竟然就这样离开她,将她置身于危险中不顾,去救另外一个女人了。 苏槿夕满心的痛处,难以置信地盯着夜幽尧离开的背影,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伸出去要抓夜幽尧的手还悬在半空中都忘了落下。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噬情针彻底反噬 彼岸镯在开到最大频率的情况下,四周全都是食人药“嗷呜嗷呜”的声音,眼里看到的全都是食人药张大的一个个血盆大口。 起初食人药忌惮苏槿夕身后山洞中的麒麟神兽,都不敢靠近。但是渐渐地,有几只胆子比较大的血红色食人药发现山洞中的麒麟神兽并没有动静之后,开始朝着苏槿夕攻击。 苏槿夕眸光寒冷,满脸的警惕,不断地在解毒系统中找寻着抵制食人药的药材,但是每找出来一种,虽然能够暂时对付眼前的食人药,但是很快,那些草药便会成为食人药的催化剂,衍生出更多的食人药来。 苏槿夕不懂武功,唯一的武器就是手上的药材,但是在如此危险的境地,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就起不了多少作用。 苏槿夕咬碎了一口的牙齿,在心头暗暗发誓,若是这次能活下来,并且以后能找到学习武艺的机会,她一定要学最上呈的武功,做武界最大的强者,以后绝不能让自己处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渐渐地,苏槿夕又被逼入了麒麟神兽所在的山洞中。 虽然人已经进了山洞,但是有一只个头足足有五丈高,脑袋有苏槿夕身子一半大的食人药似乎并不怕麒麟神兽,一直紧跟着苏槿夕不放,也跟着苏槿夕进了山洞。 苏槿夕只要一用毒药,药材就会成为食人药的催化剂,在瞬息的时间,就能衍生出无数个食人药。那些新生的食人药似乎也不怕麒麟神兽。 生死一刻,苏槿夕丝毫都不敢懈怠,也没有胆怯。 人只要不放弃,就有生的希望。胆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槿夕!”洞口忽然传来夜幽尧的声音。 是夜幽尧回来了!!! 夜幽尧将满身是血,已经昏迷的南宫婉儿放在地上,扬剑就朝着攻击苏槿夕的食人药砍了过去,但是一剑砍下去,食人药很快又开始衍生。狭窄的山洞通道被食人药堵的死死的,而且洞壁还很矮,有些食人药的个头甚至已经顶在了上壁之上,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跃过去。 夜幽尧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离开竟然会让苏槿夕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那如万年寒冰般一向冷漠的黝黑眼底竟然有一些自责。 砍砍砍砍…… 虽然知道这样一味地砍下去,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且只能加快食人药的衍生,但是夜幽尧还是挥剑拼命地砍着。 他在以自己挥剑的速度和食人药衍生的速度赛跑,试图为自己砍出一条能够接近苏槿夕的道路,但是根本就无济于事。 那暗夜的神袛疯狂一般的挥剑,永不停息。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的内心有多害怕,更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心底那此生从未有过的恐惧是如何的厚重。 似乎万物已化为虚无,他的内心只有三个字,苏槿夕……苏槿夕……苏槿夕…… 如果恐惧能让人疯魔,此刻他早已成魔。 苏槿夕…… “轰隆……” 忽然一阵天地崩塌般,沉重的声音传来,整个山洞都开始颤动摇晃。 这样的情形,夜幽尧再熟悉不过,是麒麟神兽的寒冰火焰。 “轰隆……”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颤动和震耳发聩的声音。 山石下坠,山洞的洞壁上不断有砂石落下,一片纷乱中,夜幽尧清晰地看到被食人药阻隔的对面,周身闪烁着冰蓝色火焰的麒麟神兽朝着苏槿夕奔去,在苏槿夕的奋死抵抗中,叼着苏槿夕进入了山洞的更深处。 “啊……” 夜幽尧仰头大吼一声,声音震天,入九霄,带着无与伦比的愤怒,集全身所有的功力。 山洞中的所有食人药,甚至洞外的大部分食人药都被夜幽尧的这一声怒吼而震的爆裂,一瞬间,夜幽尧的周围全都是绿色和红色的粉末,是属于食人药碎裂之后的粉末。 但是只片刻的时间,那些粉末落在地上之后,竟然又开始衍生了,衍生出了无数个食人药。 夜幽尧的长吼,在山洞中形成了厚重的回音,久久徘徊。 他虽仰头张大了嘴巴,但是已经无声。 半晌之后,夜幽尧缓缓回正了头,所有对他跃跃欲试的食人药竟然胆颤地向后退出了一丈远。 夜幽尧原本束着的长发已经散列,随着山洞中灌进来的寒风,随风肆意飞扬。他的身后应着从洞口照射进来的一轮清晰的明月,虽然是背光站着,但还是将他的周身和脸庞照射的清晰无比。 面若刀削,轮廓如天地鬼斧神功的匠心雕琢,如寒山远黛般亘古久远的浓眉,如悬崖峭壁长松般挺高耸的鼻梁,如折戟沉沙的剑鞘般冰冷却耐看美好的嘴唇。 明明冷峻依旧,人厮依旧,但那张让苏槿夕从来都看的痴傻愣怔的脸庞上,此刻却多了一种慑人心魄的魔性,是嗜血成杀的魔性。 那深邃的双眸更加深邃悠远的没有一丝温度,不是黝黑色的,而是变成了血红色。额头一点血红火焰,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虽为这张不似凡尘之物的脸庞增添了几分美感,却如带着诱人的魔性一般,看久了竟能吸走人的魂魄。 他握剑的是右手,左手自然地垂在身侧,掌心不断如灵蛇探寻一般,缓缓地冒出如烟雾一般缭绕的黑气,即便带着上等易容师制作的人皮,但也无法阻挡噬情针彻底反噬之后炫黑煞气的升腾和蔓延。 夜幽尧手中长剑微微侧翻,缓缓朝着眼前的食人药挑起,血红的双眸也扫视向了食人药。 原本嚣张至极,靠着快速衍生的本领肆无忌惮的食人药竟然也像是有着和人一样的通灵一般,怯生生地向后移动。 但是,此刻的夜幽尧怎可能再给他们逃生或者阻拦的机会? 为爱成魔,他的内心只有一个信念,就算是天地阻挡也要杀出一条康庄血路来,救苏槿夕。 砍砍砍砍砍…… 此时的夜幽尧虽然持剑虽然和之前一样快,但是比彼时更加狠绝,更加不留余地,更加杀气冲天。 洞外明亮的月光渐渐深入乌黑的云,天地昏暗,一片肃杀。 【作者题外话】:上一章有BUG,在麒麟宗家禁地呼救夜幽尧的是南宫婉儿,不是南宫洛云。南宫洛云在下一章才会出现,哈哈我手残了,请原谅。另外等不及的孩子别催了,正在加油写。一直认真读的亲应该能看出来又进入一个高超了。一般写高氵朝的时候都是我最抓狂的时候,很多坑都要填,所以速度会相对慢一些。为保质,请别催了……一看到书评区催更的留言我就紧张。等高氵朝写完速度就快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玄冰宫,噬情兽 天和大陆有中宁、南离、淮疆、西云、北翼、东辰六国,各国即便不是疆土辽阔,也或势力雄厚,或经济富裕。但天地浩大之间,终有一隅,不属于这六国的任何一国管辖,那就是位立于南离左翼,浩瀚东海之下的玄冰宫。 东海,海风呼啸,浩瀚的海面波涛汹涌,渔民们遇到这样的天气一般都不会出海,收了渔网,早早的回家。 怕过强的海风会引起海啸,周遭的渔民大多都不会在这样的天气接近海边,所以海滩上难免有些冷清。 但是,此时的海底却是异于海面的波涛汹涌,孤寂冷清,而是风平浪静,一片歌舞笙箫,酒香迷离,美姬水袖,秀色可餐。 因为今日是玄冰宫宫主冰姬夫人的寿辰。 玄冰宫是特用了墨家机关术,在海底建造的一处特大宫殿,四周以极地千年寒冰为材质,设置了机关,所以遇水而千年不化。 偌大个玄冰宫内,东西两列斛光交错,杯盏琉璃,菜色佳肴,坐着的都是玄冰宫中的重要人物,也是玄冰宫内有一定的地位,上得了台面的人。 中间有身着清丽舞衣,容颜娇好的舞姬水袖长舞,舞姿优美,姿色绝伦。 上位上坐着一位美妇。身穿玄黑色福字华服,披着一条雪白色翠水薄烟纱的披帛。乌黑如泉的三千发丝在头顶挽成了一个高雅的发髻,金钗玉簪,步摇珠饰,长长颤颤地垂下,在鬓间摇曳,宫殿内的斛光明亮,但这美妇却比席间烛光更明媚动人三分。 肤若凝脂,气若幽兰,眉不描而黛,唇不绛而嫣然。 她坐在此间最高的位置,身子斜斜地靠卧在八雀描金的锦榻上,手轻轻地拖着鬓间,微微闭着双眼。体态雍容婀娜,华贵而总有万种风情,纵然六国后宫的三千佳丽及尊高无上的皇后及太后,也不见得有这般的高贵典雅。 此人便是这玄冰宫的宫主冰姬夫人。 一名身穿冰蓝色长袖拽地衣衫的清丽女子手中恭敬地捧着一个盒子,一步步走上高高的台阶,来到了冰姬夫人的面前,俯身在冰姬夫人的耳边,声音刻意放低了一些。 “夫人,少主让人给您送了礼物来,他说,今日有要事要办,所以不回宫了。” 女子缓缓睁开双眼,虽然明艳的眼波平静无常,但眼底却闪过一抹失望的怒色。 “年年如此,有什么要事能让他过家门而不入?他这分明就是没将本宫主的事情放在心上。” 女子嘴角柔和一笑:“夫人您是多虑了,听说蓝玄眀的小女儿中了南疆的毒,配置解药的药材只有南疆的药王谷才有,少主这会儿怕是忙着在药王谷寻药呢!耽搁了夫人的寿宴也是在所难免的。这不……就算少主再忙,也在千里之外惦记着您呢!特意让人送了夫人您寻了许久都未能得的凤仪珠来。” 说着,打开了手中的盒子。 冰姬夫人在瞧见盒子里珠光明亮的珠子时难掩眼底的心动。这确实是她寻了很久却未能寻得的凤仪珠,有了此珠,不但可以助她修炼神功,而且还有常驻容颜之功效。 但是她脸上的心动喜色也只是一瞬间的时间,便倏然冷了下来,微怒地再没看一眼女子手中的盒子。 “哼,只怕他寻药是假,被她身边那女人迷惑了才是真。他是什么身份?只要一开口,什么样的药材不能让手下的能人异士去寻?何须他亲自去?” 女子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不过很快又挂上了那一贯的温和笑容。 “那苏槿夕不过是天宁皇帝硬塞给少主的女人,惊不起多少风波。再者,这些年来少主一心奔波大业,不近女色,怎可能垂涎于那毫不起眼的苏槿夕?更何况少主的身上还有噬情针,夫人,您就别多虑了,少主办事自有他的分寸。今日是您大寿的日子,应当享受当下才是,若您还为这些事情烦心,可就没多少空闲的时光享受了。” 女子的话冰姬夫人似听见去了一些,但似乎又没有全听,脸上的神情依旧不怎么好看。 “妙语啊!你这是在替本夫人宽心呢!幽尧这孩子,是本夫人看着长大的,他那冷傲的性子也是本夫人一手训练出来的。你以为本夫人不明白他心中所想?他是恨不得,进步得,离不得。” 妙语脸上的神情略微一僵,不说话了。 少顷,冰姬夫人美艳的双眸略带着一丝阴冷,缓缓地眯了眯。 “往年无论秦天这孩子有多忙,我这个做娘的寿辰之日他总会回宫,但今年……妙语,你派人去魂殿查查,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妙语默然应声。 临了,冰姬夫人思忖着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暗中去,派得力的人,别让幽尧发现。” “是!” 妙语眼底有些异色地应声,正要转身步下高高的台阶,忽然整个殿宇都开始颤抖起来,虽然动静不是很大,但是冰姬夫人身旁案几上的一只翡翠琉璃的杯盏却是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怎么回事?” 冰姬夫人倏然冷着脸站起身来。 歌舞顿停,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阵愣惊。 此时一名身穿冰蓝色短衣的侍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回报:“夫人,不好了,是噬情兽……是噬情兽有了异动。” 噬情兽有了异动? 噬情兽是和噬情针有关联的,彼此互相牵制,一旦噬情针有异样,噬情兽就能感应得到,狂躁不安。 “难道……是幽尧动情了?” 冰姬夫人缓缓眯了眯双眼。 不知为何,离冰姬夫人不远处的妙语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子轻微地一阵颤抖,脸色顿时煞白,朝着席间左侧一身白衣的女子南宫洛云瞧去。 南宫洛云的脸色也是惨白如纸,甚至眼底有一些慌张。 “妙语、妙音、妙圣,随本夫人去看看。” 冰姬夫人一甩长袖,步下台阶,朝着噬情兽所在的方向而去。 妙语和其余两名同样身穿玄冰色拽地衣衫的女子妙音和秒圣连忙跟上。 妙语在经过南宫洛云的时候略微顿了顿脚步,眼底全都是担忧的神情。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废去一身武功 噬情兽是玄冰宫圈养的一只灵兽,平时都是在玄冰宫的无情潭中。若噬情针没有异动,绝对不会出水潭。 当冰姬夫人赶到的时候,噬情兽已经伤了好几个在无情潭守护的宫人。 玄冰夫人费了不少的功力镇压,才让噬情兽的情绪稳定下来。 她黑着脸,满脸的不悦:“幽尧竟情深至此?” 噬情兽的情绪幅度也和噬情针的异动有很大的关联。体内植入噬情针者动情越深,噬情兽的情绪就会越大。 冰姬夫人身后一名长发散落,鹰眼猴腮,眸光犀利,手持羽扇,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忽然眸光有些奇怪地缓缓走上前,朝着噬情兽一挥手中羽扇,立刻就有一束紫红色的光芒罩住了噬情兽,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噬情兽更加乖顺地匍匐在了无情潭之上。 随即他猛然收了手中羽扇,转身沉着双眸对冰姬夫人道:“宫主,这噬情兽被人动过手脚。少主身上的噬情针应该不是今日才有了异动,少说也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噬情兽竟然被人动过手脚? 好大的胆子!!! “御玑,是何人所为?” 御玑垂着眼眸,左手掐指,忽然朝着上空一弹,上空的方向便出现了一个虚幻的画面。画面中再现了噬情兽被动手脚之时的场景。 而那个对噬情兽动过手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洛云。 “孽畜!” 冰姬夫人豁然转身,一挥手,一股强大的劲力便将身后的南宫洛云打飞在了五丈之外,南宫洛云当即吐血。 冰姬夫人手掌一翻,再次化攻于掌心,还要对南宫洛云出手,妙语张开双臂,连忙拦在了冰姬夫人的面前。 “夫人请手下留情,南宫姐姐一直效忠于夫人,是万万不敢忤逆夫人,更不敢背叛夫人的。南宫姐姐……南宫姐姐一定有她自己的苦衷。” “苦衷?她能有什么苦衷?” 斌姬夫人虽然是接了妙语的话,但冰冷的眸子却是扫向了南宫洛云,还是给了南宫洛云一个解释的机会。 南宫洛云吐了好几口血,脸色苍白,好半晌才抬起头来,望向了冰姬夫人。 见南宫洛云半晌都不开口解释,妙语心急之极,身怕再耽误一些,冰姬夫人就改变了主意,跳脚道:“南宫姐姐,你倒是说话啊!你不要命了?” 南宫洛云虚弱道:“夫人……是……是洛云让你失望了。一切……一切都是洛云自己的主意,是洛云不忍见少主忍受噬情针之苦,所以擅自做主。如今事情败露,洛云也无话可说,还请夫人……夫人责罚!” 一句坏话断断续续的说了半天,语毕之后南宫洛云依然如同一滩烂泥一样贴在了地面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妙语更加着急:“不是这样的,南宫姐姐,你怎么不说实话,事情不是这样的……” “哼,无话可说?好一个无话可说!”冰姬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的全身都在颤抖:“你真是……真是太让本宫主失望了。” 夜幽尧是玄冰宫的少主,冰姬夫人甚至将夜幽尧看的比自己的儿子秦天还要重要。她能将南宫洛云许给夜幽尧,可见对南宫洛云之看重。 却万万没有想到,南宫洛云竟然背着她做下此等事。 “来人,拉下去,废去功力,打入生死渊。” 众人顿时一惊,皆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南宫洛云。 南宫家虽然是身份尊贵,门第尊高的世家,但说白了,也不过是帝国的奴臣。 冰姬夫人能将南宫洛云许给夜幽尧,除了看重南宫家对帝国的衷心等原因之外,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南宫洛云自小在冰姬夫人身边长大,并且她一身的武功也是冰姬夫人授予的。 如今冰姬夫人竟要费去她一身的武功,可见对她的失望有多深。 已然全身无力,快要昏迷的南宫洛云听到冰姬夫人对她的处罚时,倏然瞪大了双眼,艰难地抬起头来,奋力地朝着冰姬夫人的身边爬去。 “夫人,求求你,如何处罚洛云都行,就是别废掉洛云的武功。求求你,不要……不要废掉我的武功,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就是不要废掉我的武功,不要……” 苦求着,不知不觉眼泪已经弥漫了南宫洛云的脸颊。 南宫洛云自知自己所练的武功,若是废去一身的武功,首先就要挑断她的手筋和脚筋。 这无异于让她去死。 她深爱着夜幽尧,哪怕知道夜幽尧心里没有她,她也愿意默默地在夜幽尧的身边等候,等他的心能对她敞开的那一天。 即便那一天终究不会到来,但无论为他做任何事,她都心甘情愿。 可是一个被废去武功,又挑断了手筋和脚筋的人,还如何替夜幽尧做事?如何站在他的身边。 一想到此后漫长的黑夜里,她都要苟延残喘度日,只觉得比杀了她还难受。 面对南宫洛云的苦苦哀求,冰姬夫人始终无动于衷。 望着被宫人拖下去的南宫洛云,望着南宫洛云那一脸的恐惧,妙语还想替南宫洛云求情,但是终究被冰姬夫人狠绝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谁若再敢替她求情一个字,就和她一并论处。” 听到此话,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一句话。 冰姬夫人转眸,又看了一眼无情潭上的噬情兽,媚眼缓缓眯起:“妙音、妙圣,你们去将那个女人给本宫主抓回来。” “是!”妙音和妙圣齐齐应声。 妙语脸色大变,连忙对冰姬夫人道:“夫人,要不……奴婢先去将少主请回来,看少主如何说?若宫主在这个时候贸然动少主身边的人,只怕……” “只怕什么?”冰姬夫人冰冷的媚眸缓缓转向了妙语,打断了妙语后面的话:“你倒是挺维护他!” 妙语连忙住口,颔首不敢再说一句话。 此时的夜幽尧在宗家禁地,嗜血成杀,浴杀成魔,正在疯狂地砍杀食人药。 他砍杀的愈加迅速,食人药繁殖的就愈加迅速,全然不知玄冰宫所发生的事。 而苏槿夕被麒麟神兽叼走之后就一直杳无音讯。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大怪物不见了 忽然,遮天蔽月的乌云轰然乍开,天边那一轮皎洁的明月重新再见天日。 “嗷呜嗷呜……”山洞内再次传来麒麟神兽的声音。 麒麟神兽这次的呼叫不同于之前的凶猛恶煞,而是带着几分温和的臣服。 嗜杀成魔的夜幽尧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扭头朝着麒麟神兽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竟惊见苏槿夕娇小的身影骑在麒麟神兽的背上,被麒麟神兽驮着从洞内出来。 麒麟神兽高大威猛,全身都充斥着冰蓝色神圣的光芒,苏槿夕虽然身形娇小,脸上还带着一些疲惫,但却一点都不显得柔弱。 那如玉般白皙细腻的脸庞被麒麟神兽身上的光芒照射的灿烂光辉,坚韧的目光,笔直的脊背,傲然的身形,无一不彰显着她才是麒麟神兽真正的主宰者,是女王。 所有的食人药在望见这一幕的时候,猛然收敛了恶煞之气,纷纷慌张地退出了山洞外。 此时洞内只剩下夜幽尧一人。 苏槿夕驾驭者麒麟神兽到了夜幽尧的身边,麒麟神兽自动匍匐在地上,放低了身态,让苏槿夕妥善地从自己的背上下来。 苏槿夕见到夜幽尧的状态,内心猛然一抽,连忙走上前去:“夜幽尧,你怎么了?” 夜幽尧双眸中的猩红渐渐退去%2C恢复了以往的黝黑深邃。乍现失而复得后的喜悦。 但长时间与食人药作战,已经耗尽了他原本就带着伤的体力。在苏槿夕唤醒他意识的那一刻,他身体的负荷也已经达到了极点,身体朝着苏槿夕的方向倾去,手狠狠地捏住了苏槿夕的肩膀。 “苏槿夕,本王不许你有事!” 苏槿夕内心一怔,连忙扶住了夜幽尧。 “夜幽尧,你放心,我没事!”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夜幽尧似是松懈了紧绷的神经,昏了过去。 但苏槿夕知道,夜幽尧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能放松警惕的人,哪怕是再危险的时刻。他这是真的太累了,身体已经负荷。 “麒麟兽!” 苏槿夕朝着身后的麒麟神兽喊了一声,麒麟神兽很顺从地缓缓走了过来,匍匐在了苏槿夕的身边,苏槿夕将夜幽尧扶到了麒麟神兽的背上。 然后她自己走在了前面,麒麟神兽尾随的她的身后,一主一兽带着昏迷的夜幽尧,一步步很霸气地出了山洞。 当苏槿夕走出山洞的那一刻,不仅仅是山间的所有食人药都在胆怯,就连天边皎洁的明月都收敛了几分光华。 苏槿夕眸光沉定寒冷,上前了一步,缓缓闭上了双眼。许多食人药似乎感受到了危险,想逃,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一瞬间的时间,那些食人药全都不见了。不仅仅是食人药,就连漫山遍野,属于宗家禁地的所有草药全都不见了。 其实它们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被苏槿夕给收进了解毒系统里。 没错!! 解毒系统终于升级了。 在山洞内,她无意间降服了麒麟神兽,在降服麒麟神兽的那一刻,解毒系统无意间吸收了麒麟神兽的血,竟然促使解毒系统又晋升了一级,升到了第二级。 以前解毒系统在第一级的时候,虽然运行的速度比初级的时候快了很多,能分析出毒素的成分和分量,但却不能补充解毒系统内的储存。 一直以来苏槿夕用的都是解毒系统初建时,唐门的那帮老头子们在里面装进去的已有药材,用的很掣肘,以至于很多次,苏槿夕都因为药材的不齐全而犯难。 这下好了,解毒系统升级到第二级,可以自主补充药材,将苏槿夕收纳到的一些得心的药材收藏进去。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药材稀缺了。 对于解毒系统晋升之后的功能,苏槿夕目前只发现了这一条,其余的,有待开发。 “嗷呜!” 麒麟神兽低喊了一声,似乎在提示苏槿夕什么。 苏槿夕虽然不懂麒麟神兽的兽语,但大致也能明白它的意思,似乎又是什么危险在靠近。 苏槿夕正踌躇间,麒麟神兽走到苏槿夕的身边,匍匐了下来。 苏槿夕会意,重新骑到了麒麟神兽的背上。 麒麟神兽如风一般,驮着苏槿夕和夜幽尧朝着山下而去。 到了山下,苏槿夕这才发现,危险到底是什么。 从惊动麒麟神兽到所有的药材消失不见,这里的动静不小,惊动宗家的人了。 宗家两派的家主正带着人朝着禁地赶来,但今日毕竟不是他们能进禁地的日子。所以虽能感觉到禁地的异样,却只能在禁地外面遥望。 苏槿夕遥遥看到宗家的人,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来蒙住了自己的脸。 然后她俯下身去,在抱住麒麟神兽颈部的同时,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夜幽尧的面容。 麒麟神兽奔跑的速度依旧快速如风,带起滚滚烟尘。 宗家之人只见到一团黑压压的东西从山顶上滚落下来,一路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但却始终看不清是什么。 “那是什么?” “是什么?” …… 当麒麟神兽近了一些,终于……两位曾见过麒麟神兽画像的宗家家主认了出来。 “不好……是麒麟神兽,麒麟神兽发怒了,快……快躲开!”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纷纷慌乱逃去,就连两位家主也将自己深深地埋藏在了一旁的磊石后面,不敢伸出头来看一眼。 就这样,麒麟神兽带着苏槿夕和夜幽尧,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了苏家禁地。 出了苏家禁地之后,到达了安全境地,苏槿夕将夜幽尧从麒麟神兽的背上扶了下来。 早就带着隐卫在苏家禁地外面守着的隐卫队长从黑暗中出现,飘然落在了二人的身边:“王妃,王爷受伤了?” “恩!”苏槿夕沉着脸点头:“情况不是很乐观,但幸好我用药压制住了。现在赶回中宁对殿下的伤势不利,就近有没有安静一点的地方,先给殿下疗伤。” “有,渝州城也有殿下名下的庄园。”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隐卫将马车驾了过来,苏槿夕扶着夜幽尧上了马车,辘辘而去。 黑夜里,一直躲在暗处的诸多暗影瞧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疑惑不已:方才殿下和王妃明明是被一只大怪物驮着出来的,但那只怪物却忽然不见了。 去哪儿了? 难道是他们看花眼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苏槿夕被逼视了 麒麟神兽不见了???? 是被苏槿夕收进彼岸镯了。 夜色沉黑,苏槿夕一行人带着受伤的夜幽尧来到渝州城庄园的时候是辰时,天已经亮了。 苏槿夕虽然已经替夜幽尧看过了伤,但她的医术毕竟有限,怕耽误了夜幽尧的病情,便让隐卫飞鸽传书到帝京,将华神医暗中请来。 但是夜幽尧的情况还是很危险。 幸好苏槿夕的身上带着一样东西,能够暂时替夜幽尧疗伤,撑到华神医来。 此药便是之前在毒王峡谷淮疆地宫中大战巨蟒之后,从巨蟒的身上取下来的蟒胆。苏槿夕用秘制的方法烘干,制成了药丸一直带在身上,没想到今日还真派上了用场。 于是用黄酒和着给夜幽尧服下。 果然,没过几个时辰,苏槿夕再给夜幽尧把脉的时候,发现夜幽尧的脉象较之之前已经强盛平稳了很多。 不过,夜幽尧依旧昏迷不醒。 苏槿夕一直陪在夜幽尧的身边,照顾了一天一夜,确定夜幽尧已经脱离危险之后在锦榻上盘腿坐了下来,启动彼岸镯,试着自动控制彼岸镯。 之前在苏家禁地麒麟神兽所在洞穴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彼岸镯有一些异样,但是却说不上来具体是何异样。 后来她被麒麟神兽叼走,在独自面对麒麟神兽的时候,彼岸镯忽然发出了一阵光芒,当时她的意识有短暂的模糊,似乎是进入了彼岸镯的空间。当她再次恢复神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流了很多血,麒麟神兽就匍匐在离那些血液的不远处,目光顺从臣服,瞧着她右手手腕上的彼岸镯的时候,更带着畏惧的目光。 当时她忽然想起来彼岸镯在第一次升级的时候里面多出来的那一只麒麟,便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试着用意念控制彼岸镯对付麒麟神兽,却没想到意外地将麒麟神兽收入了彼岸镯中。 此刻,苏槿夕渐渐控制彼岸镯,意识成功进入了彼岸镯的空间。 眼前依旧是那熟悉的绿竹,烟雾缭绕,如梦如幻的景象。与之前不同的是,碧湖的上方飘着两只血色的彼岸花,原本祭坛方向的一只麒麟变成了三只麒麟。 一只是之前就有的,一只是宗家禁地山洞的时候从破碎的麒麟阙阳阙中飞出,进入彼岸镯的,另外一只,当然就是麒麟神兽了。 当苏槿夕用意念看向它们的时候,三只麒麟神兽皆臣服地匍匐在了地上。 苏槿夕开始试图用意念控制两只血色彼岸花。血色彼岸花在半空中飞速旋转,皆透露着血红色耀眼的光芒,随即飞入了祭坛方向的水晶彼岸花中。 苏槿夕的意念跟随两朵彼岸花来到了祭坛,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样,血色彼岸花在融入水晶彼岸花之后其上便多了两个花瓣。 之前彼岸镯晋升到第二级,水晶彼岸花上少五个花瓣,此时其中两个花瓣的位置已经填满,只缺少三个花瓣。 根据之前的经验,苏槿夕知道彼岸镯的升级就是依靠寻找血色彼岸花,添补空间祭坛水晶彼岸花上的花瓣。 现在又添补了两个花瓣,说明彼岸镯又晋升了两级。 她竟然真的能用自己意念控制彼岸镯晋级了!!! 苏槿夕在内心一阵欢喜的同时,又发现了祭坛上三只麒麟的异样。随着彼岸花花瓣的补齐,从麒麟阙阴阙和阳阙中进入彼岸镯的两只麒麟竟然幻化成了两股碧蓝色的光芒,进入了麒麟神兽的身体。 “嗷呜……” 麒麟神兽扬天长吼了一声,原本黝黑色的双瞳竟然成为了碧蓝色。 然后,渐渐地,麒麟神兽缩小成了只有巴掌那么大。 难道……彼岸镯的修炼竟然也能助长麒麟神兽的修炼?? 可是它竟然变小了又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研究了半天,都没有从麒麟神兽的身上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便不再纠结。去看石碑上的碑文。 依照之前彼岸镯升级的规律,石碑上的碑文又能看清了两行,苏槿夕在心中默默地记下,意念退出了彼岸镯的空间。 苏槿夕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全身轻松至极,神清气爽。 又忽然想到什么,似乎在意念退出彼岸镯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变小的麒麟神兽似乎也跟着从彼岸镯中出来了。 苏槿夕四处寻找,觉得肩膀上痒痒的,被什么挠着。她侧头看去,果然见变小之后的麒麟神兽蹲在她的肩膀上。 苏槿夕伸出手掌,麒麟神兽大人大摇大摆地从苏槿夕的肩膀上顺着手臂缓缓走到了苏槿夕的手心,然后做出作揖的样子,朝着苏槿夕行礼,嗷嗷叫了两声。 变小之后的麒麟神兽没有之前的那样凶悍威猛,更多是精致可爱。苏槿夕不禁瞧着麒麟神兽眯起了眼睛。 不错呦! 她这趟穿越其实穿的也不亏嘛! 收货多多,现在竟然还能收复一只神兽来当小宠物玩。 苏槿夕特别稀罕地用手指戳了戳麒麟神兽的脑袋:“喂!你干嘛跟着我啊?离开苏家禁地,你就不怕苏家的人再找你?” 麒麟身手像是能听懂苏槿夕的话,用小蹄子在苏槿夕的手掌刨了两下,仰头又是一阵低声的吼叫。 苏槿夕虽然听不懂它在吼什么,但那样子甚是可爱,将苏槿夕给逗笑了。 “看你这样子,估计你也不会怕他们找。是他们怕你才对。这样,以后你就跟着我喽!” 麒麟神兽竟然乖顺地朝着苏槿夕点头。 “这么机灵?你竟然能听懂我说的话?” 麒麟神兽又点头。 苏槿夕眉眼一挑:“好吧!看在你这么乖顺的份上,赏你个东西吃!” 说着,苏槿夕随手从一旁的桌上抓起一个红红的大苹果,递到了麒麟神兽大人的嘴边。 但没想到竟然被麒麟神兽大人给逼视了,它用非常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苏槿夕手心的大苹果,转身将大屁股撅给苏槿夕。 “呵……你竟然还挑食???”苏槿夕皱着眉头,又拿了一根香蕉。 麒麟神兽看都不看一眼。 “赏你的东西你还不吃,知不知道穷人家的孩子连饭都没得吃,能吃上这些东西已经算是奢侈了?”苏槿夕狠戳麒麟神兽的屁股。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痴男怨女的举动 苏槿夕从小就是过着穷苦的日子过来的,那时候姑妈家楼下的一碗小混沌对她来说都是奢侈,很多时候都没饭吃,只能挨饿,就更别说能吃到水果了。 麒麟神兽对苏槿夕这个小色狼戳它的屁股更加抗议,回头还冲着苏槿夕怒吼了一声。 “呦呵!!竟然还是个有脾气的。让你吼!让你再冲我吼……”苏槿夕继续戳。 麒麟神兽还真没辙,她确实不能将苏槿夕怎么样,只能又回头,有些乞求地瞅着苏槿夕。 苏槿夕这才满意地住手。 “好吧!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上,姐我就饶了你。可是……你应该吃什么呢?” 苏槿夕皱着眉头想了半晌。 宗家禁地离麒麟神兽所在的地方最多的就是药材,山洞里有水潭,水潭上也有很多药材。 “莫非……你是吃药材的?” 不过药材都很贵的好吧!都是拿来治病救人的,可不能随随便便给宠物当了饲料。 不过……她苏槿夕的宠物吃得起。 苏槿夕手掌一番,手心里立刻就多了一味党参,递到了麒麟神兽的面前。麒麟神兽伸出脖子,闻了闻,竟然将脖子给缩了回去。 苏槿夕一脸的难色:“药材也不吃?” 麒麟神兽又顾盼地看了一眼苏槿夕手心里的党参,犹豫着,不过还是没吃。 这下苏槿夕便明白了。 这家伙并不是不吃药材,而是嫌这药材的级别低。 做宠物挑食能挑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党参可是有小人参之称,在药材里已经算很不错了。 苏槿夕一脸嫌弃地将麒麟神兽丢到锦榻上,将党参扔到它的面前。 “爱吃不吃,看在你带着我和殿下从苏家禁地出来的份上,能给你党参吃就已经很不错了。之前你伤我和殿下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麒麟神兽可怜吧唧地望着苏槿夕,又是双手作揖,这一次是请罪。 苏槿夕已经站起身来打算走了,听到身后麒麟神兽唧唧歪歪的声音,转过身见它那样子,又不忍心地丢了一颗比党参珍贵一点的药材过去。 “不能再高了,这没得商量!以后要自立更生,想改善伙食,得看你的表现。” 苏槿夕所说的表现,当然要看麒麟神兽在她身边发挥的作用。 肚子都吃不饱,过着苦日子过来的人,哪里有闲心样宠物? 瞧着苏槿夕决然朝夜幽尧走过去的背影,麒麟神兽那个恨呐!!! 当然,它是绝对不会恨苏槿夕的,它恨的是躺在床上夜幽尧。 之前苏槿夕开了方子让人去抓药,后来又从解毒系统里拿药材给夜幽尧吃,麒麟神兽在彼岸镯中都是感觉得到的。 那些可全都是好药材,随便拿一颗过来可比它现在吃的这两样药材名贵的多了。 瞧着苏槿夕对夜幽尧那么好,它顿时有种被虐、被夜幽尧抢了宠爱的感觉。 它妒爱…… 不过,就算它再抗议也没办法。 苏槿夕根本就不关注它,甚至在走到夜幽尧的床边之后所有的目光都在夜幽尧一个人的身上了。 于是,麒麟神兽只能默默地凑合着吃党参了。 这个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它是神兽啊??? 是神兽!!! 是吃丹药长大的。 炼制丹药,用的全都是药材中的上上品。就算没有丹药吃,也来点档次高点的嘛! 麒麟神兽吃着党参,越吃越觉得委屈。吃一口,眼泪汪汪地瞧一眼苏槿夕;吃一口,猛缩着脖子吞咽一下。比吃着糟糠还要难受。 苏槿夕又给夜幽尧把了一次脉,脉象还是很正常。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醒,是因为身上的伤确实太严重了。 庄园的侍从将煮好的药端了过来,苏槿夕喂给夜幽尧喝。但是他的牙关始终紧紧地闭着,喂进去的药很快便又回流了出来,昏迷的他根本就没有吞咽的能力。 苏槿夕反复喂了很多次,都是这样。 这可怎么办? 端药进来的是个老嬷嬷,没有离开,仍旧站在苏槿夕的身旁,见夜幽尧如此,不禁开口道:“王妃娘娘,殿下现在是昏迷状态,估计是意识太沉,没有咽东西的能力。老奴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老嬷嬷走到苏槿夕的身边,俯身在苏槿夕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苏槿夕还没有如何反应,远处在锦榻上正吃着党生的麒麟神兽猛然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嘴里叼着的党参因为动作太惊愕,而滚落在了地上。 渐渐地,它满脸怨念地看着老嬷嬷,甚至冲着老嬷嬷嗷嗷地叫着,极力地表示着自己的抗议。 丫的,这污老太婆竟然让它的主子用嘴对嘴的方式给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喂药。 这怎么可以??? 绝对不可以!!!它坚决抗议。 男女授受不清阿! 主人的宠爱已经被那个男人夺去很多了,怎么可以连吻都给他? 那它怎么办?? 可怜的麒麟神兽大人,在还分不清宠和爱是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如此自伤。若是让它知道我们威武神勇,霸道俊美的幽王殿下已经和它的小主人吻了很多次,甚至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它会怎么样? 是不是应该蹲在墙角去默默画圈圈,默默流泪了? 苏槿夕听完老嬷嬷的建议之后并没有说什么,神色有些怪异。 老嬷嬷见苏槿夕半晌都没有动作和反应,连忙退到了一边,颔首道:“王妃娘娘恕罪,是老奴胡说,是老奴僭越了。” 不得不说,老嬷嬷的方法确实是个好办法,也行得通。虽然现代的医学上不少用,但是在电视剧和小说中,苏槿夕没少看这样的狗血情节。 但是…… 一想起在宗家禁地的时候,夜幽尧丢下她去救南宫婉儿; 一想起她和南宫洛云之间还有婚约; 一想起曾近无数次她跟他要一个承诺,但他却漠视未曾许诺。 他的心她终究看不透,他的爱终究虚无缥缈。 苏槿夕就不想那样做。 虽然她是毒医,也是医者。病人面前不论那女,但那终究是痴男怨女的举动。 痴男怨女,她从来都不是。 “去拿一个勺子来。” 老嬷嬷有些愣,似乎没听明白,半晌没有动。 苏槿夕冷眼扭头:“去拿一个勺子,要长一点的,没有听到?”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意外相逢,是谁? 老嬷嬷不知道苏槿夕在这个时候要勺子做什么,连忙出门去找,没过多久便按照苏槿夕的要求找了一个长勺回来。 苏槿夕用热水将勺子冲洗了一遍,又从桌上拿了一个杯子。 “帮我将殿下扶起来。” 老嬷嬷连忙上前将夜幽尧扶了起来。 苏槿夕掰开夜幽尧的嘴巴,将勺尾的部分伸入夜幽尧的口中,估量着差不多到喉咙的位置,然后用小型的杯子分流碗中的药,小心地将药汁倒入勺子中。药汁便顺着勺子把的凹槽缓缓流入了夜幽尧的喉咙,没过多久便灌完了一整碗药。 没想到竟然还能用这样的方式,老嬷嬷的双眼中有一些佩服的光芒,而我们的麒麟神兽大人,脸上的神情全都是满满的崇拜和欣喜。 苏槿夕在老嬷嬷的协助下将夜幽尧扶着躺回了床上,替他捏好被子,出了门。 之前意念进入彼岸镯,没怎么留意,没想到竟已经到傍晚了。 苏槿夕站在院子中间,将彼岸镯的功能开到了最大频率,缓缓闭上了双眼。 除了耳边能听到彼岸镯频率范围的所有声音之外,苏槿夕还能闻到园外墙角冬梅的香味;隔壁院子里东坡肉的味道、肉沫竹笋、八宝蒸鸭、珍珠荟萃等菜肴的味道;还有不远处街上狗不理的包子味;离包子店不远处茶楼的各种茶香;胭脂铺的各种胭脂;貌似还有一家药堂,里面的药材都已经发霉了,老板竟然还拿出来在卖。 范围和声音能接收到的范围差不多。 苏槿夕缓缓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明,眉梢眼角都是满意的神态。 彼岸镯再次连升两级,增强了她的嗅觉。 耳聪,嗅强,目前彼岸镯的晋升都是在增强她的五识,是不是下一次晋升,能给她升出个千里眼或者火眼晶晶来??? 苏槿夕想着,不觉有些期待。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纷乱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被追杀,人数……似乎是三个人。 苏槿夕根据嗅觉能够判断出三个人的身上都带着药香味,其中两个人身上的味道和九容的有些相似,似乎是天医门的,一男一女。如果苏槿夕没有猜错,应该是南宫婉儿和她的师兄宗惊尘。 另外一个人,也就是被南宫婉儿和宗惊尘追杀的那个人……按照体香应该是个女子。身上的气味有些混乱,声音虽然也有些熟悉,但是苏槿夕还不是很确定是谁。 他们正朝着苏槿夕所在庄园的方向渐渐靠近。 “来人!” 苏槿夕扬声,两名隐卫飘然落在了苏槿夕的面前:“王妃有何吩咐?” 夜幽尧昏迷不醒,此时的隐卫自然暂时听苏槿夕指挥。 “去外面看看,出门左拐,第三个巷子,尽头右拐,三十步处有人正在被追杀,是个女子,给本妃救回来。” 苏槿夕这话一出,不禁站在她身边的两名暗隐顿时呆愣了,就连躲在暗处的,能听见苏槿夕声音的好几个暗卫听的也都是目瞪口呆。 要知道,他们做暗卫的人是专门练过灵觉的,武功越高的人,灵觉就越高。 连他们这些武功高强的暗卫都没有听见的声音,王妃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到底是如何听见的? 惊于此,大家都不禁朝着他们的隐卫队长看了过去。 能做到隐卫队队长的位置,武功当然是他们当中最高的。 隐卫队队长听了半晌,还是什么都没听见,不禁皱着眉头冲那些瞧着他的隐卫们道:“看什么看?我的脸上又没有发,还不听王妃的吩咐,赶紧去!” “是!” 一时间,差不多一半的隐卫都朝着苏槿夕所说的位置而去。 其中大多数人其实不是冲着救人的目的,而是为了一睹苏槿夕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被追杀。 没过多久,隐卫便将被南宫婉儿和宗惊尘追杀的人救了回来了。 见到那人,苏槿夕的眉头顿时一皱。 “皇后!” 没想到,竟然是在蒲柳镇一事之后她找了很久,一直都没有找见的皇后宗眉庄。 “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会被南宫婉儿和宗惊尘追杀?” “你知道是他们?” 宗眉庄一脸的风尘,发丝凌乱,有些落魄。听到苏槿夕的问话很是惊奇。她是被隐卫所救,按照她的判断,苏槿夕应该一直在此处,没有出门。她到底是如何知晓追杀她的人是南宫婉儿和宗惊尘的? 苏槿夕并没有为宗眉庄解惑。 “蒲柳镇那日之后你到底去了哪里?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其实苏槿夕更想从宗眉庄口中知道的是江陵一事的真相。但是此地毕竟不是问此话的地方。 “幽王妃,能否给我碗水喝?” “跟我来!” 苏槿夕转身,朝着屋内而去,宗眉庄跟在苏槿夕的身后进了屋。 隐卫们瞧着苏槿夕和宗眉庄的背阴,不禁目瞪口呆,好半晌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心情复杂极了。 王妃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她的灵觉真心好棒。若是以后王妃学会了武功,他们这些隐卫是不是就该下岗了? 想到此,一个个脸上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没精打采起来。 苏槿夕和宗眉庄进了屋,遣走了屋内屋外伺候的所有人,甚至连麒麟神兽都暗中收入了彼岸镯中,给宗眉庄倒了一杯水。 宗眉庄一路被追杀,一路逃命,是真的口渴了,连喝了三大杯。 苏槿夕添完第四杯之后,悠然地在宗眉庄的对面坐了下来:“皇后娘娘,喝好了吗?喝好了就该回答本妃的问题了。” “云歌呢?”宗眉庄反问道:“在没有见到云歌之前,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 “也包括蒲柳镇那日之后你的行踪,还有被南宫婉儿和宗惊尘追杀的原因?” 宗眉庄闭口不言,显然给出苏槿夕的答案是确定的。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笑:“本妃从不食言。当初答应你救出行痴和尚,自然便会救。当日带你去蒲柳镇,便是与他会合。只是当日事情突变,本妃被孤十三劫持,获救之后行痴和助我解救他的李嗣便不见了踪迹。皇后娘娘,你可要想好了,当日所发生的事情,所出现的人,很可能和行痴和尚的失踪有关。” 和慕容云歌的失踪有关??? 宗眉庄不禁朝着躺在床上的夜幽尧看了过去。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真相,到底有多残忍 “你……很爱夜幽尧?” 宗眉庄忽然冷不丁地问了苏槿夕这样一句话。 苏槿夕有些没反应过来宗眉庄到底是什么意思,愣怔地没有回答。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又或者他欺骗了你,你的爱是否还会在?” 苏槿夕更加疑惑,皱着眉头:“你到底什么意思?” 宗眉庄嘴角上扬,平静一笑。 “没什么,随便问问,做个比喻而已。” 苏槿夕的脸上依旧带着疑惑。 “槿夕,其实你不用喊我皇后娘娘,可以直接喊我姨母,喊眉庄姨母也行。” 苏槿夕的眼神中带着疑问,没开口,等待宗眉庄的下文。 “你母亲是宗惜姿,宗家医派,排行第三。我是出自宗家药派。虽然派别不同,但终究都是宗家的人,身上流的都是同一个祖宗的血脉。你母亲在世的时候,我们曾是非常好的好姐妹。” 一个是宗惜姿,一个是宗眉庄,都是宗家的人。 苏槿夕并没有因为得到这个答案而惊讶或者惊奇。对于宗眉庄和自己母亲身份的大致方向,苏槿夕早已猜到,不知道的,只是具体的身份而已。 “你们都是南离国人,当初为何会去了中宁?你为何会嫁入中宁皇宫,而我母亲为何又嫁入了宗家?苏仲临死之前说我非他的亲生女儿,那我的父亲又是谁?当年江陵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母亲到底是如何死的?” 这些问题,苏槿夕早就想跟宗眉庄问了,索性一口气全都问了出来。 宗眉庄似乎也不意外,眉头微微有些愁容。 “孩子,这些都是上辈子人的恩怨,你又何必执着?” 其实苏槿夕也不想执着,她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但这具身体里住着的思想却不单单她一个,而是两个人的思想,有时候,很多事情她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宗眉庄在苏槿夕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容置疑和更改的坚定。 “如果真相可能比现实还要残忍,你……还愿意知道吗?” “就算再残忍,至少……也该求一个明白。”苏槿夕的态度依然很坚定。 宗眉庄似乎对苏槿夕的回答有些意外,看了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夜幽尧,半晌才开口和苏槿夕说话。 “假如真相可能会让你和夜幽尧分崩离析,你还愿意知道吗?” 会让她和夜幽尧分崩离析? 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槿夕皱着眉头,更加不明白,但是她却在认真地思索宗眉庄所问的话。 “正如你所说,真相也许与我和他有关。那么至少也应该让我们知道是什么,让我们自己选择不是吗?” 宗眉庄对于苏槿夕的回答更加意外,半晌之后,忽然嘴角又是一阵笑。 “你真的和你母亲很像。” 苏槿夕对于自己和宗惜姿相似几分并没有兴趣。 “那么,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眉庄姨母?” 苏槿夕这句眉庄姨母喊的极有深意,不过,至少并不是带着真心实意,亲人相见的浓浓深情。 宗眉庄瞧着苏槿夕,深叹了一声。 “当年我们是受一人之命,远赴中宁去寻一样东西。我与云歌是因为身中剧毒,功法受到钳制,不得不听从于那人。而你的母亲,是因为你的父亲。” 宗眉庄说的影影绰绰,苏槿夕听的不是很明白。 “那人是谁?” 宗眉庄用手指沾着杯盏中的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 苏槿夕瞧着那几个字,双眼中的神情很平静。 “我的父亲又是谁?” 宗眉庄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既然与我母亲交好,怎会不知道我父亲的身份?” “我确实不知道。不仅我,只怕见过你父亲真正面目,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只有你母亲一人。那时候我也是曾远远地只见过他一面。当时你母亲未婚先有了你,被宗家人发现之后便打入宗祠。祖宗祠堂的人以你母亲不守贞洁为名,要烧死你的母亲。当时是黑夜,他带着面具出现,救走了你的母亲。” 宗眉庄说的并不像是假的,苏槿夕也不怀疑。 “把手给我!” 宗眉庄对于苏槿夕猛不丁的来这么一句,有些懵,不知道苏槿夕要做什么。 “把手给我,我帮你看看你身上的毒。” 宗眉庄将手臂给了苏槿夕。 苏槿夕掐住宗眉庄的腕脉,看似是在给宗眉庄把脉,却是凝聚精力,在用解毒系统彻底扫描宗眉庄身上的毒素。 之前她曾无数次靠近宗眉庄,之所以没有发现宗眉庄的身上带着毒是因为解毒系统的级别比较低,而在她的体内压制她武功的毒素又比较高,所以没能查出来。 没过多久,苏槿夕果然检测出了毒素的成分。 按照解毒系统现在的级别,一般的毒素也不用苏槿夕费这么大的周折,只要一靠近,解毒系统就能自动分析出毒素。 可见宗眉庄体内毒素之复杂。 苏槿夕放开宗眉庄的手臂:“这种毒素应该是用来控制你的,给你们下毒的人,应该定期会给你们送解药。” “确实如此,我体内的毒名为血蜇。除了抑制体内的功法之外,每年都会发作四次,若是不按时服用解药,就会如万蚁啃食,痛不欲生。” “既如此,你们的身边应该也有他的眼线。如今你二人已经离开中宁,日后的解药应该是不会送来了。” 这是事实,也很残忍。代表着宗眉庄和慕容云歌以后不但要忍受血蜇的折磨,而且很可能因此而丧命,他们的命数已经不多了。 但是宗眉庄在听到苏槿夕分析出事实之后,脸上的神情却很平静。 她的目光遥遥地望着远处:“富贵在天,人各有命。只可惜我与云歌现在才明白想要的是什么,该执着什么。不过也不晚,至少此生我们糊涂过,针扎过,拼搏过,也……终于清醒过。” 即便如此,但苏槿夕还是能听出来,宗眉庄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惆怅。 “当初你们来中宁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苏槿夕问。 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宗眉庄也不瞒着苏槿夕。 “是一种剧毒。” “剧毒?” 苏槿夕不明白,既然是剧毒,不应该去淮疆找吗?怎么会在中宁?而且一找便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 “是。”宗眉庄的目光渐渐变的很遥远:“传说解开它的谜底,就能找到西周时期锦衣候的墓,打开锦衣候墓中封藏着的统一天下的秘密。” 苏槿夕极力地掩饰住眼底的那一片惊讶:“是不是黯然销魂?”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踏平药王谷 “你也知道黯然销魂?” “只是碰巧……听说过而已。” 何其是听说过,黯然销魂现在就在苏槿夕的身上,就藏在她宽大的衣袖中。 但那毕竟是夜幽尧交给她的东西,天下多少人疯抢,夜幽尧唯独交给了她,足以证明夜幽尧对她的信任,所以她是不会告诉宗眉庄黯然销魂的下落。 一时间,宗眉庄的神情又变的极为暗淡:“那种不祥的东西,一辈子都不要出现为好。天下多少人为它争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它的出世还可能引起各国纷争,战乱不断。” 对于黯然销魂,苏槿夕所了解到的情况也只限于,夜幽尧和宗眉庄的口中得知的那些,毕竟信息量有限,无从评说。 “当年江陵一事到底怎么回事?我母亲的死到底和江陵一事有没有关系?” 苏槿夕依旧执着地想知道江陵一事的真相,自己母亲之死的真相。 宗眉庄的眼底一片暗沉,眸光悠远:“当年江陵……” 宗眉庄刚说了四个字,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王妃娘娘,华神医到了。” 苏槿夕的眼眸一蹙,华神医到的可真不是时候。但是此时还是夜幽尧的伤情更重要。 “我先让人安排你在这边住下。这里是殿下在渝州城的庄园,四周全都是殿下的人,南宫婉儿和宗惊尘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打到这边来。等华神医看过殿下的病情之后我再去找你。” “好。”宗眉庄点头。 苏槿夕喊了一名侍从进来,吩咐给宗眉庄安排住处,并带她下去休息。 宗眉庄刚走到门口,苏槿夕忽然又开口道:“我爱夜幽尧,不是因为他有多好,有多坏,而是因为他是夜幽尧,只是夜幽尧。哪怕他不完美,他有再多的缺点,我也会爱他。即便他罪孽深重,我也愿与他一同背负。他若欺骗我……我会以百倍千倍偿还。但至少我会给他一个解释的理由。” 苏槿夕算是回答了宗眉庄最起初的那个问题,她顿住脚步,满眼欣赏的望着苏槿夕,只是看了半晌,什么话都没有说,然后转身离去。 华神医被带了进来,给苏槿夕行礼。 “免礼吧!瞧瞧殿下的伤势如何?” “是!”华神医连忙起身去给夜幽尧检查伤势。 半晌后华神医皱着眉头转身。 “如何?”苏槿夕问。 “回王妃娘娘,殿下的伤势确实不是很乐观。不过幸好此前似乎吃了上好的疗伤药,算是护住了心脉和丹田,否则噬……否则殿下内伤加上新上,估计折损半条命之外,一身的武功怕是要全废了。” 这么严重? 苏槿夕都有些震惊了。 华神医所说的上等的疗伤药估计就是她之前给夜幽尧吃的蟒胆。幸好这次出门的时候她将蟒胆带在了身上,否则……她的身上确实找不到什么药材能比这蟒胆还上品的药来。 若真那样,后果……苏槿夕简直无法想象。 她只觉得自己的脊背一阵寒凉,心悸的只从头顶凉到了脚后跟。 “依照殿下现在这身子,何时能养好?” “少则三五月,多则也得半年。不过想彻底根治……只怕是没那么容易。” “怎么?很严重吗?”苏槿夕一脸愁容地皱着眉头。 噬情针已经彻底反噬,想根除噬情针确实没有那么容易。但华神医也知道夜幽尧不想让苏槿夕知道这件事情,恍觉是自己一时说漏了嘴,便改口。 “是殿下身上的旧伤,老奴已经替殿下调理了很多年。想这一时半会治好,确实没有那么容易。不过三五月之后殿下还是能恢复的和之前一样。只是……年前怕是回不了中宁了。” “回不了,就不回了。京里由蓝玄眀和六部的几位肱骨大臣顶着,也能撑一阵子,料一个宇文家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开方子吧!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 “是!” 于是,华神医开始根据夜幽尧的病情写方子。 将最终的药方送到苏槿夕的面前之后,苏槿夕仔细地分析了半晌,确实是疗伤的好方子。 幸好之前解毒系统吸收了宗家禁地的所有药材和药材种子,很多药材她的解毒系统里有,就算没有的药材,也有药材种子,苏槿夕能自己用解毒系统培育,还有两味药材,桦熊和川西,苏槿夕虽没有,但是在药王谷的时候见过,解毒系统有记录。” “最迟明日下午,这些药材全都备齐,不晚吧?”苏槿夕问。 华神医脸上的神情有些惊讶。 要知道,他开的这个方子可是不一般的方子,许多药材在一般的药铺可都是没有的,但介于夜幽尧的伤势比较严重,还非得用这些药材不可。 在开出这个方子的时候他还为是否能找齐药材而担心呢!没想到苏槿夕竟然只用一日一夜的时间,就能找齐药材。 他不禁有些怀疑地又跟苏槿夕确认了一遍:“王妃娘娘,这方子上的许多药材都不好找,你确定明天下午就能找齐?” 苏槿夕为华神医对她能力的怀疑有稍许不满:“怎么?有问题?” “没……没问题!” 华神医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苏槿夕又找了一张纸,只写了桦熊和川西的名字,转身出了屋。招来隐卫,默然在宽大衣袖的遮挡下,从解毒系统拿出之前百草老鬼所要的十二中药材的种子,和纸条一并给了隐卫。 “把这东西拿去交给药王谷谷主百草看老鬼,就说,他要的东西本妃已经找到了。但是本妃还急用这两种药材,让他务必尽快交出来。否则……他骗本妃和殿下深陷宗家禁地之仇,本妃一定用踏平药王谷来报。”苏槿夕说的是让百草老鬼交出药材来,而不是自己向药王谷求药。 踏平药王谷? 隐卫还是第一次从苏槿夕的口中听到如此霸气的话,有些不敢置信。但他还是不敢耽搁,接了苏槿夕给的东西,飞速而去。 不得不说,苏槿夕出马,还是很奏效的。 按照药王谷的规矩,想拿药王谷的药材原本是要替药王谷办一件事情才能拿到的。但是百草老鬼在听了苏槿夕让隐卫带的话之后,竟然亲自将两味药材给送来了。 而且速度还很快,当晚便送到。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疯子,尊哥哥的风骚 华神医给夜幽尧看诊过后,苏槿夕便让人安排他在庄园住下。苏槿夕原本想去找宗眉庄,但见宗眉庄屋子里的灯已经灭了,便没有去。决定明日再去找。 苏槿夕照顾夜幽尧直到深夜才回了自己的房间。让侍女准备热水,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从中宁到药王谷,再从药王谷到宗家禁地,除了在来时的路上,苏槿夕和夜幽尧在一路歇息的时候洗过澡之外,都算不清自己已经多少天没有洗澡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苏槿夕洗澡的时候都不习惯侍女伺候,所以将身边所有伺候的人全都遣了出去,自己一个人洗。 苏槿夕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浴桶里,耳边忽然传来了机杼的声音,苏槿夕连忙拽起一旁的衣服挡住了自己裸露在外的身体。 没过多久,一只熟悉的机械小猪便飞了进来,苏槿夕非常熟悉,这是属于百草老鬼的东西。 机械小猪在苏槿夕的头顶盘旋了半晌,苏槿夕伸开手掌,机械小猪便很人性化地飞进了苏槿夕的手心。 苏槿夕按动开关,机械小猪开始说话了: 亲亲小毒物,尊哥哥想你了喽,所以亲自给你送药材来了。先让小猪鸟来给你报个信,尊哥哥我马上就到。等我哟,么! 百草老鬼的声音不仅风骚,而且还配上了他风骚的那张脸,虽然画面中的百草老鬼依旧带着面具,但依旧能看出他的表情非常古怪。 苏槿夕一阵恶心,差点就将小猪鸟扔进了浴桶里。不过,最终苏槿夕还是没有那样做,什么都没有说,放开了小猪鸟。 小猪鸟闪动着翅膀,飞出窗户,没入沉积的黑夜。 此时的百草老鬼一身火红袍子,在明亮皎洁的月光下犹如一只美丽的蝴蝶,正往苏槿夕的方向赶着。 当小猪鸟再回转回去的时候,他已经离苏槿夕不远了。 远远地见小猪鸟飞了回来,他非常兴奋地停在了一处屋檐上,朝着小猪鸟张开手掌,小猪鸟便飞入了他的手心。 他满脸期待的按动小猪鸟的开关,急切地期盼着能听到苏槿夕会带给他什么,但是他等了好半晌,小猪鸟都没有声音。 苏槿夕什么话都没有回。 百草老鬼那冰冷的面具下面,邪魅的眼底闪过一抹轻微的失落,将小猪鸟收进了怀中,驾驭轻功加快步伐朝着苏槿夕的方向而去。 当百草老鬼见到苏槿夕的时候,苏槿夕已然穿好了衣服,正在烛火旁拿着本书静静地瞧着。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比任何时候都要邪魅,都要灿烂的笑容,从窗户飞入了苏槿夕的房间。 “亲亲小毒物,尊哥哥来了哦!” 百草老鬼一进屋子,便看到了屏风后面正冒着热气的浴桶,于是他脸上的笑容更加邪魅。 笑嘻嘻道:“这么好,亲亲小毒物,你正洗剥干净了等着尊哥哥我呢?” 苏槿夕狠皱眉头,手掌一翻,手心里便多了一枚银针,朝着百草老鬼的眉心射去。 苏槿夕不懂武功,射出的银针也只限于她曾经在国医局做军医的时候练过靶子的那点力度,所以轻而易举就被百草老鬼给躲开了。 百草老鬼接住了苏槿夕的银针,皱着眉头,看似一脸的痛心:“亲亲小毒物,你这是想谋杀尊哥哥我吗?尊哥哥我的心好痛呢!要不你给我瞧瞧!” 说着,捂着心口坐到了苏槿夕的旁边。 苏槿夕冷着脸,朝百草老鬼伸出手:“少废话,我要的药材呢?交出来!” 百草老鬼的脸上依旧灿烂地笑着:“别这么凶嘛!女孩子温柔点才可爱。亲亲小毒物要的东西,尊哥哥我这么可能不给呢?” 说着,从怀中拿出了苏槿夕要的桦熊和川西,放在了苏槿夕的手中。 不用仔细检验,百草老鬼刚到的时候苏槿夕就已经在他的身上检测到了桦熊和川西的成分,所以,假不了。 苏槿夕见百草老鬼的手中还拿着自己的银针,伸手去抢。 百老草鬼迅速躲开,皱眉对苏槿夕:“亲亲小毒物,这东西你已经给尊哥哥我了,尊哥哥就留着当个纪念了。” “还给我!谁送你了?”苏槿夕冷着脸,很凶。 “你用来射尊哥哥我的,怎么不算送我的?” “又没有射中,还给我!”苏槿夕继续抢。 百草老鬼索性将银针插在了自己的胸口:“瞧,射中了,所以你不能抢回去了!” 苏槿夕瞧着插在百草老鬼胸口那明晃晃的银针,眼底闪过一抹浅浅的惊讶,道了一声:“疯子!”眸光有些闪烁地站起身来,背着百草老鬼站着:“药材我已收到,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百草老鬼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苏槿夕的后一句话,笑嘻嘻地起身,迭迭地到了苏槿夕的身边:“小毒物,尊哥哥疯了,尊哥哥确实疯了。尊哥哥喜欢上你了,所以变成了一个疯子,但尊哥哥也很喜欢自己变成这样的疯子,更心甘情愿变成这样的疯子。” 这算不算百草老鬼正式向苏槿夕表白? 苏槿夕眼底有些惊讶地扭头去看百草老鬼,一个轻轻地吻便落在了苏槿夕的脸颊上。 苏槿夕的身子顿时一僵,瞪大了双眼,顿时一阵震惊。 然后…… 苏槿夕还没有从这突然的震惊和呆愣中回过神来,就看到百草老鬼缓缓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在看到那张脸时,苏槿夕震惊的狠狠向后退了两步。 窗菲敞开,淡雅如雾的月光和星光投射进了屋内,披了百草老鬼一身。微风清徐,他的发丝缭乱飞舞,丝丝屡屡如墨如画,遮挡着他的容颜若影若现。 白皙如桃花般细腻水嫩的瓷白肌肤。是的,苏槿夕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脑海中第一时间闪现的就是这一连串的词。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男人脸颊的肌肤竟然会有那样柔白靓丽的质地,百美的能让世间所有的女子羡慕妒忌,也包括苏槿夕。 长眉如柳,却比柳叶更宽广浓密一些;如杏的眼眸,却掬着三风狭长,更增添了几分邪魅;高挺的鼻梁,一路英挺到尽头的鼻尖,稍微勾勒着些许凛然,又不失俊美;殷虹的嘴唇,若似点了朱砂,形若桃,却比桃形更厚重一些,显得英气绝美。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整日以冰冷可怕的獠牙面具示人的百草老鬼,竟然会有如此绝美的容颜。她美的倾国倾城,美的风华绝代,美的更是雌雄难辨。 【作者题外话】:稍后还会有更新,请大家耐心等候。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入赘:王妃,求包养 说面若女子,但面部所有的部位都带着男子所有的英俊,眉宇间更是带着几分邪魅;但若说是男子,这世间哪个男子的容貌能美到这般摄人心魄? 苏槿夕敢保证,这绝对是天下间最绝美的一张容颜,哪怕是冷峻淡漠又英俊不凡的夜幽尧,哪怕是超凡脱俗,飘逸出尘,不似凡人的九容,他们同样都拥有让苏槿夕看的痴傻让世人震惊的容貌,但在百草老鬼的面前也不免会逊色三分。 不过,更特殊的是那一双星眸。明明眉宇间带着邪魅勾人心魄的气息,但那眸子里却带着灿若星辰,洁净如冰山融水的神情。 是的,干净!干净的如初生的婴儿的眸光般纯粹。但映在这张脸上,却怎么也让人找不出有什么不妥来。 “傻了?”百草老鬼邪魅一笑,伸出手掌在苏槿夕的眼前晃了晃。 苏槿夕敢发誓,她绝对不是贪恋美色,更不是为百草老鬼的容貌而花痴,而是震惊,绝对的震惊。不管是谁,突然看到这样一张面容,绝对会像她一般震惊。 “百草老鬼,你到底是男是女?”苏槿夕忽然皱着眉头问。 百草老鬼促狭着一双邪魅的眸子,将脸凑近了苏槿夕耳边一些:“怎么?你怀疑尊哥哥我不是男人?要不试试?” “滚!” 苏槿夕毫不犹豫地送了百草老鬼一个字,果断地向后退了一步,与百草老鬼拉开距离。 百草老鬼又像膏药一样往苏槿夕的身边靠,朝苏槿夕伸出手臂:“小毒物,尊哥哥中毒了,你给尊哥哥解毒吧!” 苏槿夕看都不看百草老鬼一眼:“这点毒也能难倒你?” 百草老鬼的脸上依旧笑嘻嘻的,将插在胸口的银针拔了下来,妥帖地塞进怀中。然后又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服下。 轻皱着眉头依旧往苏槿夕的身边靠:“小毒物,尊哥哥真的心口疼,你就帮尊哥哥瞧瞧呗。” 苏槿夕依旧不给百草老鬼好脸色,转身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拿起她之前看到一半的书,继续看:“出门左拐,第三条巷子,有家医馆,请便!” 百草老鬼又贴上去,将脑袋杵在了苏槿夕的面前:“让医馆的大夫看,尊哥哥我不就亏了?病能不能看好不知道,还要白搭上尊哥哥我的美色。亲亲小毒物你就帮尊哥哥瞧瞧呗!大不了你瞧完了尊哥哥吃点亏,贡献自己的美色免费让你多看上两眼。” 百草老鬼这是铁了心像狗屁膏药一样,粘着苏槿夕不放了。 苏槿夕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阴色,神情古怪地放下手中的书,嘴角灿烂一笑,朝着百草老鬼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好呀!我帮你看,手给我!” 若是此时,他二人的身边还有其他人,定会瞧出来苏槿夕这神情中一定透着蹊跷,只可惜,一心只向着苏槿夕的百草老鬼愣是没瞧出来,十分欢喜地将手臂伸出来,殷勤地放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的眼底闪过一抹阴冷,手指搭上百草老鬼的腕脉:“心口疼?多久了?” “不久,接到亲亲小毒物你让隐卫传的话,就开始疼了。” “哦?”苏槿夕皱眉。 百草老鬼倾国倾城的脸上露出些许委屈的表情:“亲亲小毒物你真是好狠的心,竟然扬言要灭了尊哥哥的药王谷,尊哥哥我能不心疼嘛!别说是一个药王谷了,就算十个药王谷,二十个药王谷,只要亲亲小毒物你想要,尊哥哥我定当双手奉上,何必要你狠心的亲自来灭?” 苏槿夕的双眸缓缓地眯起来,瞧着百草老鬼:“哦?你说的?” “我说的!”百草老鬼十分肯定。 “好,药王谷我要了。把地契拿来!” 百草老鬼似乎没想到苏槿夕竟然要的这么直接,但他答应的更是十分爽快:“绝对没问题,回头我就将药王谷的地契给你拿过来,不过……” “还有条件?” 百草老鬼笑嘻嘻地将那张绝美的容颜再次往苏槿夕的脸颊旁边靠:“不过那是尊哥哥的嫁妆。要不你就和夜幽尧和离了呗!尊哥哥嫁你,你也不吃亏。” “你嫁我?”苏槿夕的眼眸依旧缓缓地眯着。 但是,不知道百草老鬼是真没看出来苏槿夕眼底的那一份阴冷还是假没看出来,反正笑的一脸晕过头的样子:“当然!女嫁男,温柔乡;男嫁女,抱金砖。尊哥哥我入赘,就抱你。” “想的美!” 苏槿夕狠狠送了百草老鬼一句,眼底的阴冷在瞬间全迸射了出来。 “啊……嘶……” 百草老鬼大叫一声,但介于这是夜幽尧的庄园,怕惊动了夜幽尧的隐卫,连忙收住了声音。顿时站起身来原地打了几个转,退到了门口的墙壁上。靠着墙心疼地瞧着被苏槿夕“下了黑手”的手臂。 方才,苏槿夕看似不动声色地一边给百草老鬼把脉,一边很敢兴趣地和百草老鬼聊天。 其实她应和百草老鬼的话题,只不过是为了放松百草老鬼的注意力,好给百草老鬼下毒,而且,还是用寒冰神针下毒。 是百草老鬼绝对解不了的毒。 只一瞬间的时间,百草老鬼整只手臂全都成了青紫色。 他颤抖着手臂,一脸愁容地皱着眉头:“亲亲小毒物,你果真好狠的心呐!尊哥哥我入赘了你,这以后得吃多少亏啊!” 苏槿夕走上前去,拔下了百草老鬼手臂上的寒冰神针,而且还很嫌弃地在他那妖冶鲜红的袍子上擦了擦,收入银针包。 “滚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趁我还不打算现在就追究宗家禁地一事。” 苏槿夕冷着脸,重新回到了桌子旁边坐下,拾起了桌上的书。 百草老鬼脸上的笑容虽然没有之前那样灿烂,但还是冲苏槿夕极力地笑着:“亲亲小毒物,你干嘛对尊哥哥这么凶嘛!尊哥哥对你其实没有敌意的。” “没有敌意?”苏槿夕转眸,冷视着百草老鬼:“没有敌意你会引我和夜幽尧去宗家禁地?其实让我们去寻那十二种药材的种子并不是你最初的用意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回炉,忽然失踪 “还能有什么目的?亲亲小毒物,是你想多了呢!签是你自己抽的,条件也是签上写着的。当时竹筒里那么多签子,尊哥哥我怎么可能作弊嘛!不过,下次只要亲亲小毒物到药王谷求药,尊哥哥一律免费,不开条件哦!” 确实如百草老鬼说的这样,苏槿夕是找不出什么破绽。但是她总觉得这次宗家禁地之行并没有那么简单。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可就喊人了。”苏槿夕道。 百草老鬼脸上的表情稍微一愣,还没有做什么,苏槿夕忽然朝外喊了一声:“来人呐,有刺客。”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百草老鬼便一溜烟出了窗户,没了人影。 四名隐卫飘然落在了苏槿夕房间另一面的窗前:“王妃娘娘,什么刺客?” “没什么!”苏槿夕见百草老鬼已经离开,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一本正经:“本妃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是!” 四名隐卫齐齐离开。 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苏槿夕放下手中的书去关窗户,准备睡觉。她关了朝南面的窗户,又去关北面的窗户。刚走到窗户旁边,百草老鬼那张风华绝代,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忽然又出现在了苏槿夕的面前。在苏槿夕猝不及防之际,往她的脸颊上又印了一个吻。 “小毒物,尊哥哥是真心瞧上你了!先盖个章给你,以后夜幽尧若是不要你了,尊哥哥要你!凭着这个章,你便是尊哥哥我的人。记住了!尊哥哥这张脸只给你一个人看。” 说完也不等苏槿夕有何反应,冲着她邪魅一笑,转身飘然而去。 苏槿夕遥遥望着,百草老鬼一身妖冶鲜艳的红衣,即便是在黑夜里,也是格外的艳丽。他所去的方向,正好是硕大的明月所在的方向,所以更像是一抹红衣奔月,微微徐徐,画面美的让人流连。 此时,苏槿夕才开始认真地想起来,其实百草老鬼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吴尊。 次日一早,苏槿夕梳洗完毕,用完早膳之后先去看了夜幽尧。 夜幽尧依旧还没有醒,给夜幽尧擦洗完毕,喂完药之后,苏槿夕便去找宗眉庄了。 “她醒了吗?” 苏槿夕问宗眉庄屋外伺候的下人。 一名侍从连忙上前回话:“回王妃娘娘的话,宗夫人还没有醒。” 还没有醒? 苏槿夕的眉头忽然一皱:“昨晚上她是几时睡下的?” “宗夫人昨晚睡的早,用过晚膳,戌时的时候便睡下了。” 也就是现在晚上的七点多,时间刚好和苏槿夕所了解的对上,戌时过后苏槿夕来找过宗眉庄,那时候宗眉庄确实已经睡下了。 但现在的时辰已经是第二天的巳时了,宫里呆过的人,而且还是每日辰时就要接见嫔妃请安的皇后,一般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苏槿夕猛然想到了什么,大步步上门前的台阶,一把将房门掀开。 “人呢?”苏槿夕愤怒地问外面的侍从。 屋子里整洁纤尘不染,床上的被子也是叠的整整齐齐,宗眉庄根本就不在屋子里。 几名侍从和侍女连忙跪在地上。 “小的不知!” “奴婢也不知道。” “昨晚上我们确实是在戌时的时候就伺候宗夫人睡下了,今日一早房门一直没有开,也没听见屋内宗夫人喊人,以为宗夫人还睡着,不敢贸然进去,所以一直在外面待命。” “隐卫!” 苏槿夕冷然喊了一声,宗眉庄屋子周围的所有隐卫霎时间出现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每一处的隐卫都有一个领队的队长,宗眉庄屋子周围的也是。 隐卫队长作为代表站出来回话:“王妃娘娘,属下等人昨夜一直守在四周,并没有见宗夫人离开过,更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可是现在人不见了,你们作为隐卫,却没有任何察觉。难道是她一介女流,自己打了地洞不成?” 隐卫们纷纷惭愧地低下了头。 “本妃不管之前在殿下面前你们是如何办事的,但是现在王爷受了伤,昏迷不醒,你们便是暂时听本妃指挥。本妃的身边不需要废物,更不愿听任何借口。今日是宗眉庄被看丢了,若他日在这屋子里的是殿下,试问你们的脑袋还能否依旧长在脖子上?” 隐卫们哪里能想到这一层?纷纷一怔,然后连忙拱手对苏槿夕道:“是属下等人失职,我等甘愿领罚。” 苏槿夕的神情很威严:“回京之后自行按照魂殿的规矩去领罚吧!以后近身的任务也不用你们做了。从最底层重新学习,重新训练。” 苏槿夕一句话,直接换了人。 众人更是吃惊。 魂殿的隐卫分为七级,只有做到一级隐卫,才有资格近身跟随在夜幽尧的身边。可是,能成为一级隐卫,绝对一件容易的事情。 以前夜幽尧也惩罚过身边的近身隐卫,但从来都是只见血,还没有将一级隐卫打回七级的先例。 隐卫中从来都是谁比谁更强,没有谁比谁更弱。能一路青云的人,自然是风光无限,但若没落下衰,一定会被人瞧不起。 作为魂殿的隐卫,他们都是最骄傲的人。苏槿夕这样的惩罚对她们来说,可比砍了脑袋还要残忍。 苏槿夕看着那一个个惊愕地瞧着她的目光:“怎么?有疑义?” 众人连忙再次低下头:“属下不敢!” “不敢就去找人!找回来,皮肉之苦可暂且减免。若找不回来,一人再加二十鞭子。” “是!” 人人自危,众人的回答一声比一声响亮。 话音落后,隐卫队长做了分工,留下一部分人依旧守在原地,另一部分人去找宗眉庄了。 等隐卫离开之后,苏槿夕再次回到了宗眉庄的房间。 按理说,夜幽尧手下的人不可能弱到连一个女子离开都没能察觉到的地步,更何况昨日让人安排宗眉庄在庄园住下之后,她又特意吩咐加重了对这周围的守护,怕的就是再出什么事。但,宗眉庄竟然还是丢了。 她到底去了哪里? 是自己离开,还是被人挟持带走? 夜幽尧身边的隐卫为何没能发现?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赤玄冰蝉 屋内,夜幽尧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床上。 一名暗影如蝶翼一般,飘然从窗户进入屋内,落在了夜幽尧的床边。 “殿下!” 原本昏迷不醒的夜幽尧竟忽然睁开了双眼,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坐了起来。 “回禀殿下,事情已经办妥。近日王妃的嗅觉似乎变的很灵敏,怕人依旧在庄园会被王妃发现,所以属下已经安排人将宗眉庄送去了魂殿了。” “好!王妃可有怀疑什么?” 隐卫思忖了半晌,谨慎回答:“应该不曾怀疑什么。王妃处置了院子里的所有隐卫,并且让人去寻找宗眉庄的下落。之前药王谷百草老鬼来过庄园,属下等人故意放了水,误导了王妃,让她以为还是有人能避开属下等人进入庄园。所以,王妃现在应该怀疑宗眉庄是被身手高强之人带走了。” 夜幽尧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虽然身体依旧很虚弱,但是那双黝黑深邃的双眸之中的阴冷却始终没有减弱丝毫。 百草老鬼……他警告了他那么多次,他竟然还敢来! 所以,此人必诛。 “去告诉百草老鬼,期限已到,本王要的东西最迟此月月底前交过来,否则……到时候别说药王谷,就连唐门之人,一个也别想活。” “是!” “退下去!苏槿夕来了!” 隐卫瞬间消失不见,夜幽尧重新躺会床上,身边所有的东西摆设的跟之前一模一样,如同他从来都没有醒来,更没有起身过。 隐卫退下之后一直在屋外的暗处,等了许久,苏槿夕才缓缓进了院子。 他不禁有些纳闷,之前在救宗眉庄一事上,他们是见识过王妃听声音的本事的。但是按照王妃出现的时间推算,方才她应该在离这边很远的地方,那么远的距离,殿下竟然就已经听见了王妃的动向。 殿下和王妃在灵觉方面到底谁更厉害? 不过,隐卫更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两位主子的本事都如此惊人,以后他们在身边伺候,可得要更加谨慎小心了。不该说的话,不能议论;不该做的事情坚决杜绝。 否则,说不定哪天一个不小心,脑袋就要搬家了。 苏槿夕进屋,见夜幽尧的嘴唇有些干澈,倒了一杯水,耐心地给夜幽尧喂下,又细心地替夜幽尧整理面容,捏好被子。 一切动作都做的那样行云流水,就好像他们原本就是恩爱两不疑,举案齐眉相处了很多年的福气一般。 “王妃娘娘,门外忽然传来庄园管事儿的声音,苏槿夕打开门。 “什么事?” “回王妃娘娘,快要到年三十了,听华神医说今年过年殿下和王妃不回中宁要在这里过,属下是来问问王妃娘娘,年三十的时候如何操办?” 夜幽尧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苏槿夕哪里还有心情过年? “不用大办,简单操办一下就行。不过下人们该得的一律都按照往年的规矩来,一份都不能少。” 管事儿的也是介于夜幽尧的伤势,拿不定主意,所以特来问苏槿夕的意思。 得了苏槿夕的话,便应了一声,离开了。 苏槿夕又喊来华神医,将华神医医治夜幽尧所需的药材全都给了他。 是日,苏槿夕一直守在夜幽尧的身边,直到深夜的时候才离开。 苏槿夕回房之后梳洗了一番,屋子里的烛光就灭了,之后一抹欣长的身影进了夜幽尧所在的房间。 是华神医。 屋内并没有掌灯,华神医进门之后,夜幽尧便起身了。 “属下给王爷请安!” “起来吧!”夜幽尧淡淡一声。 华神医默然起身,站起身来走到夜幽尧的床边,在夜幽尧伸出的左手手心里,缓缓撕下了一片易容人皮来。 顿时,手心里因噬情针的反噬而生的黑迹乍现,一股细细的黑气顺着皲裂的伤口徐徐往外冒。 饶是华神医见过再惊悚的伤口,也不觉看的背上一阵寒凉。 “殿下,你就听属下一句劝吧!噬情针已经彻底反噬,用赤玄冰蝉吸食伤口反噬出来的毒气虽然能瞒得过王妃一时,但毕竟瞒不过一世啊!更何况,玄冰宫那边无情潭上的噬情兽定是已经有了动静,我们能暂时瞒得过王妃,又如何瞒得过冰姬夫人?” “别废话,动手吧!” 夜幽尧极力地忍受着噬情针反噬的痛苦,冷声道。 白天苏槿夕在身边,就算有再大的痛苦,他也隐忍的非常好。一直装作昏迷,没有表现出一丝来。但只在黑夜里,无人的时候他才会彻底“享受”那毁天灭地之痛。 噬情针反噬之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夜幽尧手臂和鬓间的青筋暴起,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全都是冷汗,甚至汗水已经将发丝和衣衫全都湿透。但他稳如泰山般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微微闭着双眼,默然坐在床上,脸上的神情丝毫不为所动。 华神医不禁抬头看了一眼,看到这样的夜幽尧,不禁有些震惊。噬情针反噬之痛,非一般人能够承受。 试问世间能有几人可以做到如殿下这般? 华神医震惊过后,从身上拿出一个青铜色的鼎来。打开鼎,顿时冒出一股彻骨的寒气。 他将鼎往夜幽尧左手的位置靠了一些,一只身体透明,全身冒着丝丝冰冷气体的冰蟾,随着身体的移动发出咔咔咔冰块摩擦般的声音,朝着夜幽尧的手心移去。 少顷之后,冰蟾移到了冒着黑气的伤口位置,从那伤口中冒出来的所有黑气竟然被冰蟾吸食。渐渐地冰蟾原本雪白透明的身体变成了一片乌黑,而夜幽尧左手伤口上的黑迹却全然不见,更没有黑气再从伤口处冒出来。 华神医收了冰蟾,将人皮妥帖地放回了夜幽尧的手心,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王爷,即便王爷再不喜欢,但是属下是在王爷的身边跟了很多年的人,还是要再唠叨上一句。赤玄冰蝉毕竟是淮疆五毒教之物,亦正亦邪,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虽能吸食噬情针反噬出来的毒气,瞒过王妃不能发现,但对殿下的身体却有着非同一般的伤害。尤其殿下如今身上还有内伤,这样做,无疑是雪上加霜。” “出去吧!本王自有分寸。” 华神医还想说啥什么,但见夜幽尧躺回床上又闭上了双眼,便摇了摇头,朝着门外走去。 华神医刚打开门,人还没有走出去,忽然一抹玄黑色的身影急速飞掠进了屋内,落在了夜幽尧的床边。 “殿下,出大事了,玄冰宫来人了,将王妃给带走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确实僭越 夜幽尧猛然坐起来。 “怎么不拦着?” “是妙音、妙圣两位圣使亲自来的,所以……” 不是隐卫们没敢拦着,只是妙音和妙圣都是冰姬夫人身边的人,隐卫们都不敢伤了他们,所以才没能挡住。 “给本王更衣。”夜幽尧挣扎着要下床。 华神医连忙上前拦着:“殿下,您不能动,千万不能动。赤玄冰蝉刚清理完您体内的毒素,您若这个时候下床,后果不堪设想啊!” “更衣!”夜幽尧的命令威严,根本不容任何人质疑。 华神医一脸的为难。不过隐卫可不敢耽搁,连忙将夜幽尧的衣服拿过来给他穿上。 起初夜幽尧的面色虽然憔悴,但硬撑着下床之后还能走两步,但是当整理好衣服运功,正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忽然“噗”吐了一口血。 华神医连忙上前扶住夜幽尧,给夜幽尧把脉,眉头皱的紧紧的,脸色更是暗沉的可怕。 华神医瞧见夜幽尧惨白的面色之时,都快要哭了:“殿下,再这样下去,你定会经脉尽断而死的。” 可是,他必须赶去玄冰宫救苏槿夕,不然苏槿夕落到冰姬夫人的手上,她一定会死。 冰姬夫人的脾性和手段,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夜幽尧不听华神医的阻拦,推开华神医继续往外走。但是只走了一步,脚下便踉跄的险些跌倒,他连门槛都跨不过去。 此时,或许还有一线希望,那就是青龙心经。 夜幽尧闭了闭双眼,极力地稳住心神和周身逆转的气息,试图动用青龙心经增加体力。 不过,他刚一用功,一抹玄冰色的身影忽然飘然落在了眼前,封住了他的穴道。 “少主,你不要命了?”妙语大惊。 华神医见到妙语,如见到了及时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欣喜道:“妙语姑娘,你来了就好了,快劝劝殿下吧!殿下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移动,更不适合运功。” “少主,得罪了!” 妙语隔着衣袖给夜幽尧把脉,眉头缓缓皱起。 “少主,属下知道你心急少夫人。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你若倒下,可就什么都没了。少主一向心思缜密,顾全大局,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糊涂。” 夜幽尧无力地闭上了双眼,脸上的神情冰冷的可怕。 “扶少主进去。”妙语明白,自己的话已经劝住了夜幽尧。 华神医连忙扶着夜幽尧进屋,妙语给夜幽尧疗伤。 妙语的武功虽然及不上夜幽尧的,但毕竟是冰姬夫人身边的人,比一般的高手却厉害的多。 半晌之后夜幽尧的脸色渐渐好了许多,内息总算平稳。妙语撤回掌,夜幽尧可自行调理。 又过了半晌,夜幽尧睁开双眼,深邃的眼眸中总算有了一些明亮的光芒。 “少主!”妙语对夜幽尧道:“噬情针反噬,无情潭上的噬情兽开始躁动不安,宫主很生气,已经让妙音和妙圣带走了少夫人。属下知道少主的情况一定不乐观,便赶来相助。” 夜幽尧点点头。 妙语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玄黑色的锦盒来。 华神医的眸光顿时一亮,就连夜幽尧也是微微抬起了始终低垂的眸。 “妙语姑娘,请问这可是龙回丹?”华神医问。 “正是龙回丹!”妙语打开了锦盒,递到了夜幽尧的面前:“属下知道少夫人被妙音和妙圣带回玄冰宫之后,定会带着伤冒死去救少夫人,所以特地将龙回丹拿来给少主。” 龙回丹可是玄冰宫最上呈的疗伤丹药。虽然不能彻底治愈噬情针反噬后的痛苦,但也能为夜幽尧增加不少体力。 华神医欣喜之极:“殿下,有了这颗龙回丹,您的功力至少能恢复七成。不过……” 华神医还担忧着什么,对妙语道:“妙语姑娘,这龙回丹可是宫主近身收藏的东西,你是如何拿到龙回丹的?若日后不让宫主知道,下场只怕……” “龙回丹并非我所拿到的,而是南宫姐姐。” “南宫姑娘?” “南宫姐姐自授了少主之意,压制住噬情兽,便知道迟早会有今日,所以早早的就从宫主的身边拿到了龙回丹交予我。嘱咐我若有一日噬情针反噬,宫主发现她对噬情兽做的手脚受罚无法脱身,一定要我拿着龙回丹来找少主。” 华神医的神情更加担忧:“不知宫主如何处置了南宫姑娘?” 妙语的目光缓缓瞧向了夜幽尧:“废去一身武功,打入生死渊。” 华神医脸上的神情顿时一阵惊愕,就连站在夜幽尧身后的隐卫,眼中的神情也带着微微的震惊。 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样的惩罚对于南宫洛云来说代表着什么。更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生死渊有多可怕。 华神医的神情非常复杂地看向了夜幽尧。 但夜幽尧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中依旧和平日一样,是让人看不透,猜不透的平静和冷峻。 “少主!” 妙语将龙回丹往夜幽尧的面前递了过去。 夜幽尧毫不犹豫地服下丹药,然后运功化解。半个时辰之后,药效通络全身,夜幽尧再次睁开双眼时,目光炯炯。 “带上所有人,随本王回玄冰宫。” 夜幽尧豁然起身,一甩炫黑的衣袖,气势凌然。吩咐身后的隐卫一声,朝着门外而去。 妙语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拦在了夜幽尧的面前。 “少主,妙语知道僭越,但还是想替南宫姐姐执着一句。南宫姐姐替少主做了那么多,甚至现在武功尽失,在生死渊深受折磨。等少主救出少夫人,您和南宫姐姐之间的婚约还算数的吧?” 夜幽尧的事情可从来没有哪个做下属的敢过问,更没有谁像妙语这般大胆的,华神医听在耳中,狠狠地替妙语捏了一把汗。 夜幽尧冷眸缓转,寒彻凛冽地看妙语,看的妙语脸色一白,身子清颤。 “确实僭越。” 夜幽尧冷冷一声,宽大的炫黑衣袂翻飞,朝着明亮的月色而去,四周的隐卫如黑夜的蝙蝠一般,全都跟在了夜幽尧的身后。 直到那些黑色的身影远去好久,妙语才觉得一阵后怕,脊背缓缓变得冰凉。她抿了抿唇,才反应过来,自己冒着生死之大不韪,根本什么都没有从夜幽尧的口中问出来。 她见华神医还站在原地:“华神医,你说,少主会娶南宫姐姐吗?” 【作者题外话】:亲们,新一轮投票又开始了,本次是征集我最喜欢的正派人物和我最讨厌的反派人物。两组投票。每组投票可以选三个人物。最终票数最多的角色会在以后的出场中加重剧情。此刻由你们来决定,为您心中最爱的角色投上一票吧!如果恨哪个角色,也在另外一组投票中踩上一票!投票需加入读者扣扣群:528213138,在公告栏投票处投票,也可直接在书评区留下你最喜爱的三个正派角色和最讨厌的三个反派角色的名字。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喂噬情兽 华神医长叹一声:“生死由命,姻缘在天!殿下的心思,只怕连老天爷都无法猜透。” “但是我听说少夫人的身份……若真是那样,她们此生终究是没法在一起的。” “妙语姑娘,听老夫一句劝。咱们都是做下人的,自己的主都做不了,被别图替主上做主。南宫姑娘的身份虽然尊贵,但说到底也是殿下的奴才。能得殿下宠爱,是做奴才的福分;若不得,也应当安守奴才的本分。殿下才是真正的皇族。” 说完,摇了摇头,出门而去。 妙语望着华神医离开,缓缓抬头望向了天空的那一轮明亮的孤月,静静地望了良久。 “诸天神佛,若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少主早日明白南宫姐姐对他的一网情谊。南宫姐姐对我有恩,妙语此生无以为报。若南宫姐姐能得少主一丝垂怜,妙语愿折寿二十年。” 说着,取下头上的发簪,毫不犹豫地在手心里划破了一道口子。顿时鲜红的血液如泉一般流了出来。 她伸手,朝着如盘明月的方向,将血洒在了地上。 歃血祭天,祈天为盟。 玄冰宫中,妙音和秒圣将昏迷的苏槿夕重重地扔在了冰冷的石阶上,高高的石阶上面,玄冰夫人雍容美艳的脸上一片肃然。 “夫人,人带来了。” 冰姬夫人不说话,谁都不敢说话。 半晌之后,苏槿夕渐渐转醒,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石阶上头的冰姬夫人脸上。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抓我来要做什么?” 冰姬夫人起身,缓缓步下了台阶,走到苏槿夕的面前,俯身勾起苏槿夕的下颚。 “果然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幽尧能看上。不过,再美的脸,也不过一副皮囊。”说着,狠狠将苏槿夕的脸颊甩到了一边。 苏槿夕只觉得脖子和脸颊全都在疼。 “你到底是什么人?和夜幽尧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抓我来?”苏槿夕气愤不已。 “这里,除了本夫人之外,还没有人敢直呼幽尧的名字。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呐!给我掌嘴。” 妙音上前按住了苏槿夕,秒圣正要打苏槿夕,但是,手竟忽然僵住了。 “怎么回事?”冰姬夫人皱眉,瞧着秒圣。 “不知道,属下的手不能动了。” 按住苏槿夕的妙音也是冷嘶一身,连忙收回了手。 只半晌的时间,两人的手臂全都成了黑色。 冰姬夫人冷视着苏槿夕。 苏槿夕仰起头,毫不示弱地和冰姬夫人对视。 “没错,是我下的毒。若是谁不怕死的,动我一下试试。” “大胆!”妙音厉声道:“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位是谁?” 苏槿夕一阵冷笑:“是你们把我抓来的,我又没见过你们,怎么会知道是谁?”语毕,苏槿夕又望着冰姬夫人:“这位夫人,看来你的自我良好感很高嘛!” 面对苏槿夕的嘲讽,冰姬夫人竟然也不生气:“看来,你不但是个硬骨头,嘴巴也是不饶人的。” “嘴不饶人,那也要分是谁。” “少夫人!”秒圣虽然中了苏槿夕的毒招,但还是好心提醒:“站在你面前的这位是玄冰宫的宫主冰姬夫人,就算是少主,也要在夫人面前尊称一声姨母。” 少主? 苏槿夕不用多想,指的肯定是夜幽尧了。 但是面前的这位……竟然是夜幽尧的姨母? 苏槿夕想起来,夜幽尧并不是辰太妃亲生的,又想起夜幽尧将黯然销魂交给她的时候说的那一番话,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冰姬夫人目光始终在苏槿夕的脸上,似乎期待着什么。 “怎么?怕了吧?”妙音藐视道。 “怕?”苏槿夕忽然嘴角一阵冷笑。 “怕”这个字,在苏槿夕的字典里,还不知道怎么写。 苏槿夕一脸无畏地带着嘲讽与冰姬夫人的目光对视:“你手下的人口口声声尊称殿下为少主,却背着他将他的王妃抓到此处来,想必你也不是什么善类。” 冰姬夫人的眼眸缓缓又眯了眯,苏槿夕依旧毫不示弱。 二人对视,眼神电光火石,半晌,冰姬夫人忽然扬声道:“御玑,带下去,喂噬情兽。” 妙语和妙音顿时一惊。 “是!”御玑应了一声,上前就要抓苏槿夕。 苏槿夕冷视着向她走近的打扮古怪的男子:“你就不怕我身上的毒吗?” 御玑冷笑一声,一扬手,苏槿夕便被一个透明的光圈包围起来。 他根本就不用碰苏槿夕,所以不用怕苏槿夕身上的毒。 苏槿夕不知道噬情兽是个什么怪物,但是她不会武功啊。当初收服麒麟神兽就差点要了她半条命。不懂武功的她,如何独自一人对付那个什么噬情兽? 苏槿夕的思绪飞快转动,忽然对冰姬夫人道:“你杀了我,就不怕夜幽尧知道后向你讨命吗?” “讨命?”冰姬夫人嘴角轻笑:“那也得他有那个本事才行。本夫人倒欢喜他有那个能耐。” 苏槿夕内心不禁一阵惊愕,难道此人的武功很厉害,连夜幽尧也打不过她? 苏槿夕根本就没办法挣扎,直接被御玑带到了无情潭边。 此时,冰姬夫人等人也赶到了无情潭。苏槿夕想说什么,却被御玑封住了口。 在御玑这样的人面前,苏槿夕渺小的如同沧海一粟,根本就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噬情兽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噬情兽,吞了她!” 随着御玑冷喝一声,噬情兽忽然威猛地长吼一声,张大的嘴巴就在苏槿夕的头顶,离苏槿夕越来越近。 忽然轰隆一声,紧接着,随着比噬情兽的叫声还要凶猛的一阵声音,四周轰然炸开一道闪亮的光芒。 一只个头比是噬情兽还要大一些的庞然大物不知从何处出现,挡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御玑、冰姬夫人以及她的随从,都被那道闪亮的光芒震慑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这是什么东西?”冰姬夫人用衣袖当着刺眼的光芒,问御玑。 御玑的脸色很难看:“好像……好像是麒麟神兽。” “麒麟神兽?”冰姬夫人也惊讶万分,麒麟神兽怎么会在这女人的身上? 御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见麒麟神兽一出现,噬情兽便收敛了锋芒,它虽然依旧想攻击麒麟神兽,但随着麒麟神兽的一声凶猛长吼,竟然胆怯地退回了无情潭中。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不能杀噬情兽 “怎么会这样?”冰姬夫人不解地问御玑。 御玑连忙给冰姬夫人解释:“这麒麟神兽是上古神物,是万兽至尊。噬情兽虽然凶猛,却只是无请潭中的一只妖物。所以噬情兽难敌麒麟神兽。” 御玑说的话,苏槿夕自然也有听到。 她掉落在地上,虽然被摔的很疼,但还是冲着冰姬夫人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怎么样?要不我先让麒麟神兽吞了你这破噬情兽?” 苏槿夕此话一出,不仅冰姬夫人和御玑的脸色一黑,就连无情潭上的噬情兽也似乎能听懂苏槿夕的话一般,胆怯地往潭中将身体缩了缩。 冰姬夫人瞧着得意的苏槿夕,恨的牙痒痒。 “拿紫郢剑来!” “是!” 御玑朝着苏槿夕露出一个阴冷的神情,应了冰姬夫人一声,亲自去请紫郢剑。 没过多久,御玑捧着一把全身都闪烁着瑰丽光芒的长剑回来。 苏槿夕明显地感觉到,麒麟神兽在看到那把紫郢剑的时候,身子竟然向后退了退。但它依旧凶猛地站在苏槿夕的面前,护着苏槿夕。 这紫郢剑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连麒麟神兽见到它都会胆怯。 御玑见苏槿夕的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冷笑一声。 “想必少夫人是不知道这紫郢剑的来头吧?那么属下就给少夫人解释解释。紫郢剑是上古时期魅族一名皇族女子用自己的精血铸造而成,结合了日月天地之精华,最后又溶入了女子自己的魂魄。上可诛杀神兽,下可斩妖除魔。” 难怪麒麟神兽会惧怕紫郢剑。 不过……魅族……苏槿夕觉得好熟悉啊,似乎在哪里听过。 说话间,御玑已经握着紫郢剑朝着麒麟神兽砍了下去。 麒麟神兽奋力抵抗,但却被紫郢剑的剑气所伤,落在了地上。 苏槿夕清晰地看到麒麟神兽的身上在流血。 此时,御玑已经握着紫郢剑,预备朝麒麟神兽砍出第二剑,只要除掉麒麟神兽,冰姬夫人想动苏槿夕就是轻而易举。 但是麒麟神兽依旧死死地护在苏槿夕面前,成为了保护苏槿夕最坚硬的屏障。 “麒麟兽,你退下!”苏槿夕冷冷道。 紫郢剑是专门斩杀神兽的,麒麟神兽根本抵挡不住,这样拼下去,只会白白送命。 麒麟神兽扭头,眸光中带着一股奇怪的神情望着苏槿夕。只是,御玑的第二剑已经砍下来。 麒麟神兽也随之吐出一朵冰蓝色的麒麟火焰,但是在紫郢剑的威力下,似乎根本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反弹了回来,重重地击中这了麒麟神兽自己的身上。 “麒麟兽,别再拼了,没用的,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没想到堂堂万兽至尊麒麟兽做了宠物,竟然还挺忠心的。”御玑冷嘲热讽的一句嘲笑,握着紫郢剑缓缓朝着苏槿夕和麒麟神兽走了过来。 麒麟神兽想毫不示弱地与御玑对抗,但奈何它伤的太重,轰然一声,倒在了苏槿夕的身边。 倒下的麒麟兽挣扎着想站起身来,继续保护苏槿夕,但是它根本就站不起来。就算站起来,也坚持不了多久,便又倒了下去,倒下的它依旧还想挣扎。 苏槿夕瞧着,眸光不不禁有些红润:“傻子,别动了,你是想送死吗?” 只是,麒麟神兽依旧眼神奇怪地看了一眼苏槿夕,继续挣扎。 “既然这么想送死,那我就送你们一块去死。” 御玑紧缩着阴冷的眸子,眼里带着浓浓的杀气,缓缓举起了紫郢剑。 苏槿夕启动彼岸镯,想将麒麟神兽收回彼岸镯中,忽然彼岸镯发出比血色彼岸花还要艳红的光芒,罩住了苏槿夕和麒麟神兽。 御玑砍下来的剑锋击中在了光芒罩上,不但没有砍到麒麟神兽,竟然反弹了回去%2C剑气重重地击在了御玑自己的身上,御玑持着紫郢剑,连退了好几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御玑还来不及惊讶,紫郢剑就已经不听他的使唤,带着一阵明亮的光芒,缓缓朝着苏槿夕飞过去。 苏槿夕仰头看着紫郢剑,紫郢剑就在她自己的头顶飘悬。 所有的人,包括苏槿夕自己在内,都惊讶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苏槿夕试着伸出手去召唤紫郢剑,紫郢剑竟然在空中一个极速旋转之后冲破光芒罩,落在了苏槿夕的手中。 御玑、冰姬夫人顿时大惊。 麒麟神兽的眼眸中很人性化地露出了一丝欣喜的光芒。 苏槿夕嘴角豁然一笑,用彼岸镯收了麒麟神兽,站起身来持着紫郢剑反指着御玑道:“你的剑都被我收了,你还有何话要说?” 说着,苏槿夕手中的剑又反指向无情潭上的噬情兽。 “想杀我的麒麟神兽?我先杀了这畜生,再想办法对付你们也不迟。” 说着,苏槿夕持着剑缓缓走近了无情潭,彼岸镯发出的光芒还在继续,御玑试图阻止苏槿夕,却被挡在了光芒罩的外面,根本就无法靠近。 “不要,苏槿夕,你不能!不能动噬情兽。”冰姬夫人惊慌失措地朝着苏槿夕大吼一声。 苏槿夕根本就不理会冰姬夫人,持着剑还在继续,就在苏槿夕手中的紫郢剑猛然朝着麒麟神兽刺去的时候,冰姬夫人大吼道:“苏槿夕,你不能杀了噬情兽,否则幽尧会死的。” 苏槿夕本就不会武功,刺出的剑也没带着多少力道,依照她的灵敏度,收捡很容易。虽然刺伤了麒麟神兽,但却没有刺中要害,并不能致命。 “杀了噬情兽夜幽尧会死?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见苏槿夕的神情有些紧张,似终于刺中了苏槿夕的弱点,有些得意道:“因为噬情针,噬情针和麒麟神兽是有感应的。所以噬情兽也和噬情针的承受者有感应。在没有拿出幽尧体内的噬情针之前贸然杀了噬情兽,幽尧只有死路一条。” 关于噬情针,苏槿夕是第一次听说。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和毒有关吗?为什么她一直和夜幽尧在一起,却始终没有察觉到? 他身上除了她一直解不了的汲血毒之外,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噬情针到底是什么东西?”苏槿夕冷着眸子问。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碧海潮生阁 “看来幽尧确实很宠你,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跟你瞒着噬情针的事。” 苏槿夕不明白冰姬夫人的意思。 人人都说,夜幽尧宠爱她,但是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他对她冰冷、冷漠、霸道,虽然好多次都说要一辈子留她在身边,但是她却连他的一句喜欢都得不到。 一位封建社会有权有势又有地位的王爷,身边佳丽三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对于像她这样的普通女子,能有多少爱? 他们之间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是完全相反的,即便苏槿夕再喜欢夜幽尧,但还没有到被美色昏迷了头,连这些都忘记的地步。 “既然你还不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噬情针是……” “啊……” 冰姬夫人刚说到一半,站在她身后的妙语和妙音忽然大呼一声。声音打断了冰姬夫人后面的话。 众人顿时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动手的是两名暗隐。 紧接着,一抹如暗夜神袛一般的玄黑色冷峻身影缓缓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夜幽尧!!! “夜幽尧……” 苏槿夕轻呼一声,美丽的双眸中闪现着欣喜、激动的光芒。 “少……少主!” 玄冰宫除冰姬夫人之外,包括御玑在内的所有人,都惊愕地向后退了两部,脸色有些惨白。 苏槿夕原本持着紫郢剑抵抗冰姬夫人等人的时候大胆勇敢,坚韧不拔。但是在见到苏槿夕的那一刻,忽然全身的精气如泄了气一般,无力地向后踉跄了两步。 只见一阵黑影闪过,夜幽尧转眼间便到了苏槿夕的眼前,彼岸镯发出的光芒罩似乎对夜幽尧选择性的没有阻力,迎刃而破。 “夜幽尧,你……你没事了?” 苏槿夕飞速打量着夜幽尧的全身,连忙握住夜幽尧的手,给夜幽尧把脉。 夜幽尧也是漠然不露声色地检验了一遍苏槿夕的全身,确定苏槿夕没有受皮肉之苦或者受内伤的时候,才将冰冷的眸子缓缓转向了冰姬夫人等人。 “有什么事情,冲本宫来,谁若敢动他一分,杀无赦。” 冰姬夫人雍容华贵的脸色忽然一阵漆黑,眉头颤动:“幽尧,你这话,也包括我吗?” 夜幽尧冰冷的眸子冷扫一眼冰姬夫人:“所有人。” “你……”冰姬夫人气极:“你好大的胆子,姨母以前是怎么教导你的,你全都忘了吗?” “槿夕,我们走。” 夜幽尧并不理会冰姬夫人,牵住苏槿夕的手,带着苏槿夕就要离开。 夜幽尧以前虽然冷漠,但是从来都没有如这般漠视过冰姬夫人,冰姬夫人哪里受得了? 忽然一扬手,隔空抓来两名夜幽尧的隐卫:“你们平日里就是如此伺候少主的?竟然将你们的少主伺候成了这般?” 说着,手下狠狠一用力,如同捏死两只羔羊一般,捏死了两名夜幽尧的高手暗影。 顿时,随着夜幽尧一起而来的其余几名暗影都是人人自危。 夜幽尧眸光嗜冷,全身都充斥着冰冷的迫人气息:“姨母若再阻拦,就休怪幽尧不孝。” “不孝?”冰姬夫人紧皱着的眉头忽然转为一阵冷笑:“你要如何对姨母不孝?就为了这个女人?幽尧,你是忘了你的母后和父皇如何死的,忘了姨母曾经对你的教诲,忘了帝国大业;忘了大秦帝国几十万铮铮铁血将士的期望了吗?” 大秦帝国? 苏槿夕缓缓转眸看向夜幽尧,冰姬夫人都已经将话说的如此明白,若苏槿夕还猜不明白夜幽尧的身份,那就是真的笨拙,真的傻了? 他是大秦帝国的皇族? 夜幽尧似感觉到了苏槿夕内心的震惊和疑虑,转眸给了苏槿夕一个安抚的眼神,握着苏槿夕的手也紧了紧。 然后冷眸一转,对冰姬夫人道:“苏槿夕是本宫的妃,今日本宫必须带她离开,若谁敢阻拦,一律按照大秦帝国的律**处。” 按照大秦帝国的律**处? 冰姬夫人的身子狠狠一颤。 若是按照大秦帝国的律法和宫闱等级,夜幽尧才是皇族,是尊,是主子。而冰姬夫人虽然是夜幽尧的姨母,但皇家自古无亲,严格算起来,她也不过是帝国皇族的奴才。 夜幽尧牵着苏槿夕走过冰姬夫人的身边,冰姬夫人忽然转身怒道:“幽尧,姨母养育了你这么多年,却没想到今日你为了一个女人,在姨母的面前搬出帝国皇族的身份。好!好!好!” 冰姬夫人连着说了三声好,屈膝按照大秦帝国的礼数给夜幽尧行礼:“妾身见过主上,妾身给主上行礼。” 夜幽尧只是顿了顿脚步,根本就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的冰姬夫人忽然道:“不过,殿下!既然你非要纳苏槿夕为妃,就要按照大秦帝国老祖尊定下的规矩来。若她能通过碧海潮生阁的考核,帝国众人自然心甘情愿尊她为女主子。但若她通不过碧海潮生阁的考核,如何能服众?如何让南宫家心服口服?” 让苏槿夕通过碧海潮声阁的考核? 一时间所有人都朝着苏槿夕看了过去。 苏槿夕也是一脸疑惑地询问夜幽尧。 碧海潮生阁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夜幽尧只看了苏槿夕一眼,根本没有让苏槿夕去闯碧海潮生阁的打算,直接拒绝了冰姬夫人。 “众人如何,与本王何干?” 没有人敢阻拦夜幽尧,夜幽尧带着苏槿夕都块离开玄冰宫了。 但是,夜幽尧不在乎这些,苏槿夕在乎啊! 按照冰姬夫人的意思,这个碧海潮声阁对于帝国的女主子来说似乎很重要,甚至关系着作为夜幽尧的女人,在效忠于帝国皇族之人心中的地位和威信。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能不在乎? 苏槿夕忽然拽住夜幽尧:“夜幽尧,告诉我碧海潮生阁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想试试!” 苏槿夕眸光深邃黝黑,幽怨地望不见底,看不见尽头,盯着苏槿夕美丽的眼睛半晌:“你真的想试试?” “嗯!” 苏槿夕非常坚定地点头回答。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楚河汉界 听到苏槿夕确定的回答,冰姬夫人的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神情。 夜幽尧紧紧握住苏槿夕的手:“好,本王和你一起去。” 夜幽尧要和苏槿夕一起去? 御玑自然明白冰姬夫人的用意,但是,殿下也去,有些事情就难办了。 “夫人……?”御玑凑近冰姬夫人一些,以眸光询问。 “到时候见机行事。”冰姬夫人道。 “是!”御玑应声。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来到了碧海潮生阁。 碧海潮生阁其实就在东海,和玄冰宫一样是建于水下的一处阁楼,它的出现,甚至比玄冰宫还要早。 阁内设下重重关卡,但谁都不知道里面的考验到底有几重,每一重是什么。只有大秦帝国历代进过碧海潮生阁的皇后才知道。 碧海潮声阁巍峨高笋,攀岩斗错,就在眼前。从外形上看,有六层,每一层的外形建造都相同,和外面普通的阁楼差不多,没多大区别。 夜幽尧和苏槿夕站在碧海潮生阁前,明明是在水下,四周被结界罩着,算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但是他们衣衫和发丝却在无风飞扬,气势凌然。 二人互相对看了一眼,很默契地同时伸出了手,牵着手一步步迈上楼阁前的台阶。 也是两人同时伸出手,推开阁楼门,门板摩擦着地面,发出常年没有活动而形成的沉重、沙哑的声音。 随即一股寒风从内呼啸而出,夜幽尧侧头,用另一只手连忙挡住了苏槿夕的眼睛。 等寒风过后,夜幽尧才退开了手。 奇怪的是,外面还有光亮,但是里面却漆黑一片。 苏槿夕已然将彼岸镯的频率打开到最大,但是她听不见任何声音,也闻不到任何异样的味道。 既然决定要闯关了,就不可能退缩。 二人牵着手,继续往里走。 一步,一步,沉寂中他们能清晰地听到鞋底碰撞在冰冷的青石砖上的声音,彼此的心跳声,更甚至呼吸的声音。 但声音越清晰,他们反而越加的冷静。 忽然从地面闪现出一道金灿灿的光芒,紧接着,以他们为中心,四周开始出现了许多红色的脉络,脉络之上又出现了许多灿烂的星辰。 当最后一切都沉静下来,那场景看上去颇有些现代科学上常见的宇宙。 这是他们进入碧海潮生阁的第一关。却不知道这第一关出现如此怪异的声音到底考的是什么。 “有人吗?”苏槿夕扬声喊道。 “……” “有人吗?”苏槿夕又喊了一声,但是始终都没有人回答。 “这里应该无人。”夜幽尧道。 苏槿夕又仔细研究起四周的景象。 “这应该还是阴阳五行阵法。”夜幽尧道。 半晌,苏槿夕神情严肃地摇头:“不,这不是阵法。但是有些奇怪,有金、木、水、火、土五行,有北斗七星,银河水系,这似乎是一个宇宙星迹图。但又似乎有些不像,你看地上那些红色的脉络,又似乎形成了楚河汉界,这又像是一幅象棋图。” 苏槿夕越说,夜幽尧的眼底的神情越迷茫:“你在说什么?” 宇宙图,楚河汉界,象棋图这样的字眼对于夜幽尧来说特别陌生。 苏槿夕才反映过看来,她所看到的这些东西都是属于三千年后那个时空的。 “北斗七星和银河你应该知道吧?”苏槿夕问。 夜幽尧点头。 “宇宙图大概和你们说的天象差不多,象棋是一种棋,两军交战有将、帅、相、马、車、炮、士、兵组成,和围棋差不多,但是又有不同。我所看到的就是这些,你呢?” 夜幽尧的神情有些奇怪,但还是给苏槿夕解释道:“天象,集合阴阳五行的天象,但是……本王并不善这些。你是否能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苏槿夕摇头:“自从靠近这碧海潮生阁之后我利用彼岸镯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也闻不到任何气味了。彼岸镯中这里应该是不起作用的。” 夜幽尧依旧神情冷肃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形,试图再找出些有用的信息来。 “夜幽尧,你信不信我?”苏槿夕忽然问。 夜幽尧有些不明白地看苏槿夕。 “碧海潮生阁是不是大秦帝国对于历代后妃的考验?” 夜幽尧微微点头。 对于这一点,苏槿夕不奇怪,也不质疑。 因为中国历史上,南北朝时期的北魏,就有以女子能否铸得了金人来定后位的先例。 “按照我的猜测,对于眼前的这些景象,你我所看到的应该不一样。既然这是对大秦帝国历代后妃的考验,那么就应该以女子的视觉所看到的为准,相信我,我有信心能破了这关。” 夜幽尧看着苏槿夕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赞赏之意。 “这应该是结合了星迹天文的一部珍珑棋局。天作棋盘星作子,气势布局非常精妙。” “棋局可否是你方才说的象棋?” “是!”苏槿夕点头:“你看,那边那颗星将,那颗是帅,那一颗是車,那一颗是炮……” 苏槿夕大概将象棋的行棋规则和夜幽尧讲了一遍。 “你我眼前看到的这条河,在天文星迹图中是银河系,但是在棋局上却是楚河汉界。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楚兵阵营。” 一说到楚兵阵营,苏槿夕的脸色忽然暗淡下来。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夜幽尧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苏槿夕的异样,问。 “夜幽尧,楚国和汉朝的战争其实是真实存在的……最后……我怕……” “最后汉赢了楚?” 苏槿夕点头,眼底全都是担忧:“楚国兵败,大汉坐拥天下,是天命所归,你我……” 你我一开始就站错了阵营,那么楚兵还能赢得了汉兵吗? 如果赢不了,就代表着这碧海潮生阁的第一关就过不了。过不了这第一关,就更别说后面的几关了。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与夜幽尧的后妃无缘? 她与夜幽尧的缘分到底如何? 虽然之前信誓旦旦地让夜幽尧相信她,她也不断地给自己打气,能过了这关。但是在给夜幽尧的讲解中渐渐看清棋局,看清两军阵营,看清他们此时的处境时,苏槿夕又不免担心害怕起来。 历史上的楚国项羽确实败给了刘邦,那么他们这一局的命运所归,又将如何?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策略是关键 “别怕,本王在。”夜幽尧握着苏槿夕的手道。 苏槿夕的神情依旧很严肃,点了点头。 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的手,站在了楚军主帅的位置。 刚站上去,就听到铿锵一声,对方阵营代表马的星出动了。 “按照规则,我们的速度不能比对方慢,所以也应该出马。”苏槿夕道。 夜幽尧点头。 “马八进七。”苏槿夕扬声喊道。 随即,他们所在阵营八位置代表马的星缓缓移动到了七位。 接着对方出了炮八进七。 苏槿夕喊車一平五。 对方炮七平五。 苏槿夕出相。 对方車一平二。 苏槿夕炮二平五。 …… 虽不是真正的战场,但一兵一卒生死攸关,更关系着他们二人的命运。风云变幻间,是金戈铁马的无声硝烟。 随着战事越往后,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不单单是苏槿夕一个人在迎战。夜幽尧经过苏槿夕对棋局规则的讲解和前半部分的观棋,已经熟络地掌握了象棋的出棋规则,所以和苏槿夕一起应战。 象棋刚开始的时候是分不出胜负的,虽然起初苏槿夕出棋的速度和对方的步伐一样快,但是到了后半部分,苏槿夕和夜幽尧明显落了下风。 这边被吃了一个炮,一个马,一个車,两个兵,但是对方的棋子却只折损了一个車,其余的完好无损。 苏槿夕紧张极了,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对方平四四,接着又来了一个平八方,苏槿夕刚用辅助两个士兵过河,吃了对方的一个炮,紧接着,对方就斩杀了苏槿夕仅剩下的一个炮。 苏槿夕顿时脸色大变。 这哪里是只落了下风,根本就是相差悬殊不是一般的大。 对方确实是一个下棋高,如果这是真正的战场,苏槿夕已经只剩下了残兵败将。 对方已经有一个士兵大摇大摆地过了河。苏槿夕阵脚有些乱,不知道应该出什么棋,只怕出了棋又露了什么缺口给对方,如刚刚失去的那一架炮台一样,再折损兵马。 “槿夕,真正的战场气势不在乎一兵一卒的得失,而是全局的把握。”夜幽尧依旧握着苏槿夕的手道。 苏槿夕缓缓抬头,紧张的双眸看向了夜幽尧,在看到夜幽尧眼底那一抹平静时,心悸和紧张忽然平复了不少。 夜幽尧的这段话让她忽然想起曾经的国医局的时候,她和自己上司下棋。 她的上司是一个象棋高手,苏槿夕的象棋也是由他带领入门,后来经过点拨,虽及不上她的上司那般出棋出神入化,点将神兵,但却在国医局内部的棋局比赛中连拿了两年的象棋冠军。 她记得,她的上司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下棋,要眼观大局,运筹帷幄。你不能只关心一卒一马的得失,而是要掌握棋局的胜利。其实将死对方,只要一个棋就够了,剩下的都是辅助。 那时候他们下棋,她的上司总会让她半壁江山,去掉一个车、一个马、一个炮不动,任她随便杀,但她仍然将不死对方。 当时她总是悟不透他上司所说的这些话,更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手上只有那么一丁点棋子,而她的手上有那么多兵马,还是赢不了他。 苏槿夕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放着,曾经许多次他们下棋的场景,和她的上司点拨她的那些话。 曾几何时,他们两军对垒的情形也是如现在这般。她如对方,手上的棋子无数,而她的上司如她一般,棋子还不到她的一半。 这一刻,苏槿夕忽然明白了一个下棋的道理,也可以说战场用兵的道理。 兵不在多,并不是谁的兵马多谁就能赢,而是战略,作为上位者的战略才是至胜的关键。 当苏槿夕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底一片智慧的清明,她坚定地看向夜幽尧。 “要不,让本王来。”夜幽尧道。 “夜幽尧,我想,我能赢,所以再让我试试。” 夜幽尧点头。 苏槿夕再次投入了“作战中”。 此后她的每一步出棋不是诱敌深入,便是必带凌厉的杀气。 到最后,对方的車、炮、马、兵不是被苏槿夕清杀,便是引诱到了无用武之地的犄角旮旯,而她仅剩的一車、一马以及已经过河的两个士兵,以少胜多,绝杀对方主帅。 霎时间,对方阵营棋盘的所有星辰如同一盘散沙一般,轰然倒塌,灰飞烟灭。 “夜幽尧,我们赢了。”苏槿夕激动地对夜幽尧道。 “嗯。”夜幽尧轻轻应了一声,眼里全都是意外的神情。 夜幽尧对苏槿夕方才的出棋方式满眼的惊讶。 其实此刻的他们全然不知道,今日苏槿夕对象棋出棋的感悟,不仅仅让她个人的棋艺水平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甚至直接关系到了日后大秦帝国征战天下之时,以少胜多的所有用兵策略。更甚至,直接将苏槿夕推到了权倾天下的位置。 忽然苏槿夕和夜幽尧眼前的所有景象全都不见,变为一片昏暗。当再次明亮之时,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恭喜两位顺利通过第一关,来到第二关。” “第二关考验的是什么?”苏槿夕扬声问 “碧海潮声阁是用以考验大秦历代皇后之用。根据个人的天赋和智慧,每个人进入碧海潮生阁后所遇到的关卡都会不一样。但总体上考验的全都是待选后妃女子的智慧、品德、胸怀以及人格。” “我们如何能破第二关?”苏槿夕又问。 但是不但没有人回答苏槿夕,而且就连方才那个苍老的声音也都消失了。 彼岸镯在中碧海潮声阁不起作用,苏槿夕无法判断生源的位置。 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溅起。 起初,低垂婉转,清幽舒缓,几度差点让苏槿夕睡着。 就在苏槿夕有些昏昏欲睡之时,忽然铿然一声,琴音变得奋力激昂,苏槿夕的精神猛然被提起,睁开了双眼。 苏槿夕顿时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高楼大厦,灯红酒绿的黑夜,汽车的鸣笛声和人们的欢声笑语混杂在耳边极为清晰。时尚的发饰,神秘的墨镜,一丝不苟的西装革履,半腰裙,高跟鞋…… 她竟然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一人站在纷纷扰扰的人群中,却不见夜幽尧去了哪里。 “槿夕!” 身后传来一个非常慈而又久违的声音。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世间万象,人心如魔 那声音虽然很温柔,很轻,但是在苏槿夕的心底却激起了千层浪,她顿时激动的心率加快,全身轻颤,眼含泪水,转身…… “妈妈!” 妈妈还是她小时候离去世时候的模样,美丽、温柔、善良,那熟悉的面容和身形一下子触动了坚强无畏的苏槿夕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飞速扑上去冲进了妈妈的怀中:“妈妈,你去哪里了?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我真的好想你!” “好孩子,妈妈也想你。”妈妈紧紧地将苏槿夕拥入怀中:“槿夕,我的好孩子,你长高了也长漂亮了。” 虽然知道这只是个梦,一个飘渺虚幻,不真实的黄粱一梦,但是妈妈这久违的温暖怀抱却让苏槿夕觉得是那样的真实,依恋,让她不舍。 久一点,久一点,让梦做的再久一点。 妈妈似乎能感应到苏槿夕内心的想法:“孩子,这不是梦,是现实。你只是睡着了,你之前所见到的那才是梦。”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一怔。 妈妈捧起苏槿夕的脸,非常温柔地看着她:“是的,我的好孩子,天和大陆、中宁、幽王、碧海潮声阁,那都是梦。” 夜幽尧是梦里中所遇?她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 那她和夜幽尧……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深深地一阵刺痛,痛的她有些无法呼吸。 “槿夕!”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冷峻冰冷又熟悉的声音。 苏槿夕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回头:“夜幽尧!” 眼前的景象竟然一分为二,她的身后竟然是漫天霞光的幽王府。夜幽尧穿着一身雪白的素衣,冷峻优雅,在云开阁的门前喝茶。 “回来,槿夕,回到本王身边来,那不是你的母亲,那只是一个梦。” 梦? 苏槿夕转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不,槿夕,妈妈是真实存在的,你脚下的这个世界也是真实存在的。幽王,他才是梦中的景象。” “槿夕,你是苏槿夕,真正的苏瑾曦已经死了。你看,他们才是你的亲人,你都不要了吗?” 苏槿夕朝着夜幽尧眼神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眼前出现了碧夫人,苏钰,绿篱,花嬷嬷,郑嬷嬷。 “槿夕姐姐,你不要钰儿了吗?你好狠的心,你要是不回来,我就给蓝月篱下毒,让她死了变成厉鬼去找你。” “王妃娘娘,你回来吧,回来!回来!苏家还等着你扶持,苏家的药堂还等着你经营呢!” 画面中的碧夫人虽喊着让苏槿夕回去,但苏槿夕清晰地看到她拢在袖子中的手里,握着一把闪着明晃晃寒光的匕首。 “王妃娘娘,你回来!” “王妃娘娘,你回来!” “王妃娘娘,你回来!” 绿篱、花嬷嬷、郑嬷嬷,虽一个个张开了双手,喊着让苏槿夕回去,但是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带着阴冷的杀气。 “槿夕,你看,她们都喊着让你回去,但一个个都想杀你,都想算计你,那是一个吃人的世界,人命如刍狗。只有妈妈爱你,妈妈是真心疼你的!” 说着,妈妈将苏槿夕又拥入了怀中。 “苏槿夕,那是梦,是梦!你回来!快回来,回到本王身边。苏槿夕,你听到没有?”身后依旧是夜幽尧肃冷的声音,甚至还带着一丝微怒。 一边是冷言冷语,各个面目狰狞,算计、杀戮,忍心如魔的可怕世界;另一边又是自己最思念,最想念的妈妈和温暖真实的怀抱。 苏槿夕应该如何抉择? “不!你不是我的妈妈!不是!不是!我妈妈已经死了,死了!她早就死了!”苏槿夕一把推开妈妈,摇着头缓缓向后退着。 顿时,她眼前的景象变为了一片漆黑,竟然出现了黑白无常,要将自己的妈妈带走。 “槿夕,救妈妈,妈妈不想死,妈妈真的不想死。” 这画面是何等的熟悉。记得小时候妈妈遇到了车祸,抢救无效,在即将离世的那一刻,妈妈也是这样朝着病房外的苏瑾曦无力地伸着手。 “槿夕,妈妈不想走,妈妈不想走,妈妈真的不想死,我的好孩子,妈妈真的好舍不得你……” “妈妈……” 苏槿夕顿时大喊一声,泪流满面地朝着黑暗而去,朝着被黑白无常带走的母亲追去。 “傻丫头!” 身后忽然出现了九容俊逸出尘的身影,一把拽住了苏槿夕行将踏入黑暗的身影。 “九容……” 苏槿夕轻唤一声,再回头看时眼前已经是一片烈火焚炎,只觉得一阵后怕,背上冰凉如水。 好险! 若方才她真的追着自己的母亲而去,岂不是要在这烈火中被烧成黑炭。 “九容,你怎么会……” 苏槿夕正要问九容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回头之时,却已不见九容的身影。 “槿夕,苏槿夕!苏槿夕!”耳边是夜幽尧肃冷的声音。 苏槿夕缓缓地从膝盖中抬起头来,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一片湿润。 眼前的场景依旧是陈旧古老的碧海潮生阁。 原来一切都是因琴声而起的幻想。 “你方才看到了什么?”夜幽尧问。 苏槿夕回想起那个纠结又残酷的梦幻,实在没办法对夜幽尧细说。 “看到了我的母亲。” “妈妈是谁?”夜幽尧问。 “我刚才还说了些什么?” 难道自己方才进入琴声幻境的时候嘴里还念叨了什么?苏槿夕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夜幽尧眼底的神情有些奇怪:“你只是一直喊着妈妈,别的……没什么。” “嗯。”苏槿夕也不知道如何向夜幽尧解释,便默然应了一声。 夜幽尧扶着苏槿夕起身。 正在苏槿夕有些疑惑,为何在幻境中最后是九容出现将他拉回现实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又开始发生变化了。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起:“恭喜两位顺利突破第二关,进入第三关。” 还没等苏槿夕和夜幽尧问什么,四周忽然传来“咔咔咔”石砖摩擦的声音。 苏槿夕和夜幽尧的四周,忽然掘地而起了四堵墙。 墙面上用五彩艳丽的色彩绘了四幅画。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本王不能做陪衬 “前两关是棋、琴,这一关是画,这三关全都是文。”苏槿夕道。 “所以,暂时还没有本王出手的必要,本王就仰仗爱妃的保护了。” 没想到夜幽尧竟然会和苏槿夕开这样的玩笑,苏槿夕眼神有些复杂地望着夜幽尧。 “这第三关是限时的,两位只有一炷香的时间。”那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又出现。 “我们如何才能过第三关?”毕竟到现在,这第三关还没有任何提醒或者变化,苏槿夕扬声问道。 “这四堵墙上分别有四幅画,两位只需按照画中的意思,做出四首诗来,若与既定的原诗相符,便算过了此关。” “先过去看看。”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的手。 两人走到第一堵墙,墙面上是一副简笔画,画中是还未到盛夏的景象。一处泉眼被人工修建成了池塘,池塘边上的树木在水面上形成了无比清晰的树荫,树荫下面一株仅有的荷叶上立着一只俏皮的蜻蜓。画面简朴自然,干净清新。 苏槿夕看了一眼夜幽尧。 “夜幽尧朝着四周瞧了瞧,见边上独立的一张桌子上放了笔和墨,走过去拿起笔。 “这一关依旧全看爱妃的,本王笔墨伺候。” 苏槿夕嘴角浅浅一笑:“你来写,我来说。” “好!” 这场景,无比熟悉,苏槿夕自己当然不会作诗,所以仪仗自己的文学功底,用了现成的。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苏槿夕说的不慢不快,夜幽尧挥洒入流,笔锋苍劲有力,将苏槿夕所说的诗句题在了笔画上。 “第一首确实不难,看第二首。”夜幽尧道。 于是两人看第二堵墙壁上的壁画。 第二幅画的是作战的场面,苏槿夕实在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便在保证不出错的情况下盗用了一首楚国屈原大人的《国殇》。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再看第三幅画,看到那幅画的时候苏槿夕不禁有些跳眉。她不禁看向了夜幽尧,在夜幽尧的眼底看到了一片迷茫。 其实也不怪我们冷峻神武,又高大如神袛一般的幽王殿下看不懂这副画,因为这副画上画的根本就不是属于这个现代的情景,画的而是……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毛爷爷。 只见毛爷爷满目欣然地站在万里长城之上,身形是他最经典的单手叉腰,指点江山的动作。眼前一片白茫茫千里冰封的雪原,远处大河涛涛,四宇茫茫,山河尽在他脚下。 夜幽尧见苏槿夕半晌没有出声,而且表情还有些古怪,问:“这幅画确实有难度,需不需要本王帮忙?” 让夜幽尧帮忙? 苏槿夕还真不知道这样现代化的画面,能被夜幽尧做成什么诗来,不过她十分肯定,绝对不会是毛爷爷的原诗。 这第三关可是有既定原诗答案的,不是正确答案不算过关。 “算了,不浪费殿下你高贵的脑细胞了,我自己来。” 脑细胞? 虽然夜幽尧大概能理解不让他费脑的意思,但还是一阵皱眉。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苏槿夕直接让夜幽尧挂了毛爷爷正宗版的原诗。 夜幽尧写完,转身之际看着苏槿夕的时候,眼里全都是欣赏的神情。 背完毛爷爷的诗词,苏槿夕感觉全身都带劲儿,骄傲地转身,往第四幅壁画的位置走。 夜幽尧大步上前,牵住了苏槿夕的手。 苏槿夕明显地感觉到夜幽尧这次牵她的手和以往很不一样,霸道、有力。 “怎么了?”苏槿夕转头问。 “苏槿夕,为什么你总能给本王带来惊喜?你到底有多少特别是本王不知道的?” 从第一次相遇的大胆,到后来渐渐显露出来的惊人毒术,再到每一次面对困难时,苏槿夕身上表现出来果断和勇敢。 她很渺小,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在这个强权为尊,高贵门第纷纭的乱世,可谓只是一株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草儿,只是沧海一粟。 但是她的身上却带着一种永不认输,无坚不摧的力量。 她的大胆,她的特别,她的才情,她和别的那些庸庸碌碌的女子不一样的气质和性格,无一不吸引着夜幽尧。 每一次,当夜幽尧认定了他所认识的苏槿夕就是眼前这个柔柔弱弱,需要他保护的样子时,她总能用一种惊人的力量给他心惊肉跳的惊喜。 有一个人,她叫苏槿夕。 给了孤冷的他太多太多的光芒,缓缓一寸寸走进了他心底最阴暗的地方。 忽然……夜幽尧一把将苏槿夕拽入了怀中,炙热的吻就那样猝不及防地落在了苏槿夕的唇上。 苏槿夕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但是并没有躲开,也没有挣扎,渐渐闭上双眼,享受着夜幽尧的吻。 夜幽尧吻的很温柔,很深情,很小心。 深怕自己再霸道一点会弄疼了苏槿夕,身怕再猛烈一点,会惊吓了苏槿夕。 很久很久,夜幽尧一直都没有要结束这个吻的意思。 一吻似能亘古天长,他似乎都忘了这里是碧海潮生阁,他们还在过关。 苏槿夕在唇齿的旖旎间不禁提醒夜幽尧:“夜幽尧,这一关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剩下的时间似乎已经不多了。” “爱妃这般厉害,一炷香对你来说绰绰有余。剩下的时间刚好留给本王,本王……也总不能做爱妃的陪衬,好歹也该做点什么。” 【作者题外话】:大家都知道屈原的《离骚》和《九歌》,可能很少有人知道《国殇》,《国殇》是专门描写战争场面,用词,场景、感情都很厚重,如隐第一次读到的时候是在高中,当时便深深地喜欢上了这首词,借以这一章节,刚好推荐给大家。感兴趣的亲可以专门了解一下,因为这首词比较久远,和《离骚》一样很多词句读起来很晦涩,但真正读懂它的意思之后,就能感觉到其中的感情不逊色于《离骚》。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太坑人了 苏槿夕有些微惊,羞涩地轻颤了颤身子。 夜幽尧顿时些许兴奋,箍着苏槿夕腰的手紧了紧。 半晌之后,夜幽尧放开了苏槿夕,苏槿夕都不敢抬头去看夜幽尧。夜幽尧的嘴角邪邪一笑,牵着苏槿夕的手,走向了第四堵墙。 在看到第四幅壁画的时候,苏槿夕的眸光忽然有些愣。 她嘴角一阵苦笑:“夜幽尧,这下好了,我们的时间可能确实不够了。” “有难度?” 岂止有难度! 作诗什么的,对于苏槿夕来说,根本就是小白,若不是借鉴前人的东西,前面的四关根本就过不了,但是眼下这一关…… 苏槿夕很想问一句,这碧海潮声阁第三关中的壁画到底是谁设置的? 真是太TM坑人了!!! 第四幅壁画上所画的画根本就没有什么章法,只画了几个金庸小说中的人物。 其实关于金大侠的十五部小说,苏槿夕根本就不熟悉,这壁画上的事物,她之所以能够认出来,是因为她好歹也认得最著名的那两部《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中的人物。 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苏槿夕顿时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要不,本王来?”夜幽尧瞧着苏槿夕道。 其实苏槿夕很不想承认自己做不出来,但是时间真心不够了。 “你心中已经有数了?”苏槿夕问。 “让本王出手帮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夜幽尧轻笑道。 苏槿夕内心苦涩一笑:“夜幽尧,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夜幽尧的眼眸斜斜地眯了眯:“想好,要如何补偿本王。”说着,执着笔走向了壁画。 苏槿夕瞧着夜幽尧的背影,满心的无奈。忽然,她脑海中一个激灵,似想到了什么。 “夜幽尧。” 夜幽尧回头。 苏槿夕嘴角轻盈一笑:“要不我写上阕,你来补下阕?” 写上阕确实不难,但是既要附和画面的内容,又要结合上阕的格式,想要补充下阕就非常难了。 而且严格的说,这画面上的内容可全都是属于现代的东西,苏槿夕还真的很好奇夜幽尧所补充的下阕是什么? “好!”夜幽尧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苏槿夕从夜幽尧的手中执过笔,在墙壁上比对着开始下手。 留香月,大漠飞雪,天涯明月夜,何人在舞飞仙情。 说真的,苏槿夕的毛笔字歪歪扭扭,还真心不怎么样。 夜幽尧瞧着如同苍蝇乱舞上去的字体,狠狠一阵皱眉,在苏槿夕将笔递给夜幽尧的时候,夜幽尧缓缓俯身,在苏槿夕的耳边道:“爱妃这字……真不敢恭维。” 苏槿夕顿时脸颊一红。 他们那个年代,毛笔这东西,根本就是老古董好不好? 人家用的都是硬笔,硬笔! 当苏槿夕抬头的时候,夜幽尧已经在苏槿夕上阕词的旁边落笔了。 寻欢日,江南烟雨,洗剑浣花露,谁家轻吟灵犀曲。 看着夜幽尧写下的词,苏槿夕轻盈含羞的脸上的表情渐渐变的有些愣,当夜幽尧转身的时候,她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惊奇。 怎么可能? 苏槿夕的上阕四句话,表达了金大侠的四部小说,而夜幽尧的下阕,不但平仄规整,而且也表达了金大侠的四部书。 金大侠的作品,那可是属于现代的东西,夜幽尧怎么可能对得上来? 他怎么可能知道? “夜幽尧,你能看懂壁画上的内容?” 苏槿夕问完,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在噗通噗通地乱跳,她紧张极了。 夜幽尧回头,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内容,缓缓摇头:“有些乱,不知道画的是什么。” “那为何你能对上下阕的内容?” 苏槿夕激动的一把握住了夜幽尧的手腕。 夜幽尧沉敛眼眸,看了一眼被苏槿夕抓在手中的手臂,她的手指紧张的指节都在发白。 “爱妃就一定能确定你我所对的内容是真确的?” “告诉我!”苏槿夕固执道。 “本王虽然不知道这第四幅画壁上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这幅画本王曾在一本书上看过,画的旁边提的正是这首词。本王还很好奇,爱妃是否也和本王一样看过那本书。” 在一本书上看过? 苏槿夕的好奇心渐渐熄落下来。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就如同这第三关中所遇到的前三幅壁画和诗一样,内容都是苏槿夕所在的那个时空轨迹的历史上所出现的,却出现在了这个截然相反的时空里。 如果非要用一种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苏槿夕只能认为,当初建造这个碧海潮生阁之人或许也和她一样,是从那个时空穿越而来。 可是这首诗…… 壁画的内容虽是那个时空的人所共知的,但是词阙的内容却是她个人私有的。 是上大学那会在一个兴趣爱好群里,一位网友诗兴大发,忽然发了“留香月,大漠飞雪,天涯明月夜,何人在舞飞仙情。”这样一个上阕,非要让他们对个下阕。 当时群里好多人都应和着对了下阕,苏槿夕也附和着对了一联,便是夜幽尧所写的那句:寻欢日,江南烟雨,洗剑浣花露,谁家轻吟灵犀曲。 苏槿夕不知道,自己和网友一时兴起,所对的拙作,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时空当中,而且还刚好被夜幽尧所知。 这应该如何解释?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本书? 一时间,苏槿夕的内心五味陈杂。 “苏槿夕,你……怎么了?”夜幽尧见苏槿夕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苏槿夕极力地想用笑容来掩饰复杂的心情,但怎么也笑不出来,最后嘴角硬撑着一个上扬,比哭的还要难看。 “没……没什么,我只是比较好奇,你是在什么书上看到的?” “是大秦帝国国过皇后芈氏所著的《芈氏杂谈》。” 对于苏槿夕来说,很陌生的人物和书名。 “你的手上可有这位芈皇后的画像和她所著的此书?” “有。”夜幽尧点头:“你若是感兴趣,出去之后本王让人给你找。” “好!” 苏槿夕刚应了一声,忽然眼前一黑一白,场景又转了。不用之前那个苍老的声音提醒,苏槿夕和夜幽尧便知道他们已经成功闯过了第三关,进入了第四关。 这下苏槿夕的内心就更疑惑了。 第三关中总共有四道题,前三堵墙壁上所提的诗词苏槿夕还算有点把握,她最没有把握的便是第四幅壁画关于金大侠小说的诗词,因为那是她自己的拙作。 但是没想到竟然答对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九幽地狱 苏槿夕正满心的疑惑,神思根本就不在眼下。 忽然,夜幽尧抽出长剑朝着苏槿夕的脚下砍了下去。 苏槿夕吓的脸色一阵惨白,顿时向后退了两步,才看清方才她的脚下不知道是什么,黑丫丫的一片,被夜幽尧的长剑砍完之后变为了一团黑气,随即四散。 苏槿夕再朝着四周看去,只见视线之内全都是白茫茫一片,像是云雾一般,什么都看不见。 夜幽尧握住了苏槿夕的手:“跟紧本王,这第四关有些古怪。” 苏槿夕点点头,夜幽尧又看了一眼苏槿夕手中的紫郢剑。 “你可以用紫郢剑。你虽没有武功,但紫郢剑却对你有感应,适当的时候可以保护你。” 苏槿夕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中还持着从御玑的手中抢过来的紫郢剑,便如夜幽尧所说,抽出了紫郢剑。 苏槿夕刚将紫郢剑拿在手中,他们二人的右上方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槿夕……” 声音厚重沉硬,带着阵阵回声,竟然是苏仲。 但是苏仲已经死了啊! 苏槿夕一阵皱眉,有了第二关的幻想,她便轻易地分辨出这是虚幻的,不是真的。 “槿夕,爹爹对不起你,爹爹亏待你颇多。你要好好照顾碧姨娘和钰儿,好好照顾他们……” 苏仲说着,缓缓张开了手,朝着苏槿夕走了过来,脸色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血色。 “用紫郢剑斩杀他,不能让他接近你。”夜幽尧道。 苏槿夕毫不犹豫地持着紫郢剑挥了下去,苏仲的幻象顿时化作一片灰飞。 “苏槿夕,你这个小贱人,好狠的心呐你,竟然连你自己的亲爹都杀。” 几乎是苏仲的幻想消失的同一时间,他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了霍氏的声音。 苏槿夕和夜幽尧猛然回头,便看到霍氏满脸是血,张牙舞爪地朝着他们走来。 霍氏生前是生吞钥匙而死,而且心肠歹毒,所以此时的幻象更是面目狰狞,苏槿夕瞧着那样子,胃里一阵翻滚,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小贱人,你竟然还敢嫌弃本夫人,本夫人掐死你。”霍氏伸着如鹰抓一般的五指,朝苏槿夕的脖子掐来。 夜幽尧冷着脸一挥剑,霍氏顿时消失不见。 “苏槿夕……我死的好冤枉啊!” “苏槿夕,夜幽尧,就算哀家死了,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绝对不会。” 是中宁太后和华荣郡主。 华荣郡主发丝凌乱,落魄不堪,一身金丝南雀的华服,沾染了满身的血丝;太后雍容华贵的脸上带着惊愕,两人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一丝血色。 苏槿夕和夜幽尧对看一眼,同时挥出手中的剑,太后和华容郡主顿时不见。 两人依旧持着手中的寒剑,提高了警惕,丝毫没有减少防备,等着接下来还会出现谁。 但是良久,四周一片寂静。 这第四关,考验的是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那些死去之人的幻想? 就在苏槿夕和幽尧以为第四关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云雾深处忽然传来一个痛苦的惊呼声。 “啊……” 这个声音对于苏槿夕来说,很陌生。但是夜幽尧的眼眸却是忽然一凝。 苏槿夕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夜幽尧的变化。 “是谁?”苏槿夕问。 夜幽尧看了一眼苏槿夕,握着苏槿夕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是你熟悉的人,对不对?”苏槿夕继续问。 “啊……,就算……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连累……不会连累殿下,不会!”那个声音又传来,似乎极力地承受着什么。 夜幽尧冷峻眼底的沉色更深。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或许这就是第四关所考验我们的,想破此关,有些不想面对的,我们总要面对。” 比如,第二关,苏槿夕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妈妈被烈火之炎焚烧,明明知道那不是真的,但在苏槿夕的心中,却始终是一个很高很高的坎儿。 夜幽尧没有要动的意思,苏槿夕握了握夜幽尧的手。 “无论如何,我也会在你身边。” 夜幽尧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槿夕,眼底是苏槿夕无论如何都看不懂的神情。 “好!”夜幽尧牵着苏槿夕朝着迷雾深处而去。 但不知为何,在看到夜幽尧眼底那深不可测的神情之时,苏槿夕的内心一阵莫名的一异样。 她忽然有些不想让夜幽尧去寻觅那声音了。 但是,她始终没有将心底的这一想法表现在脸上,更没有去阻止夜幽尧。 其实,后来的后来,无数个孤独的夜晚,苏槿夕回忆起此时自己心底莫名升起的异样时,都将它深深地归结为女人最常说的第六感。 其实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确的。 那时候,她也无数次的问自己,如果当时她阻止了夜幽尧,是不是碧海潮生阁的关卡他们就此闯到第四关,无缘此后的关卡,但是后来很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是不是,命运可以改写? 但是苏槿夕问了自己很多次,始终都没有答案。 苏槿夕和夜幽尧并肩携手,走了好半晌之后,眼前的迷雾开始变得稀薄,渐渐地,他们也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望眼之处,漆黑一片。 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暗,而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黑色的主色调,像极了九幽地狱。 天地不分,到处都是可怕的骷髅,到处都是垂死针扎的蝼蚁,远处离苏槿夕和夜幽尧不远处有一座玄铁的牢笼,牢笼之中似乎关着什么人。 苏槿夕正仔细地瞧着,想看清那牢笼之人是谁,那人似乎看到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眼神在夜幽尧的身上片刻停留之后便飞速转身了。 虽然只是片刻的时间,但还是让苏槿夕瞧清楚了那人是谁。 这世上的所有人之中,既然是化成灰尘,苏槿夕能忘了别人,也不会忘了她。 夜幽尧所谓的未婚妻,南宫洛云。 怎么会是她? 她怎么会出现在碧海潮生阁的第四关中? 她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和之前的苏仲、霍氏以及中宁太后和华荣郡主一样,是幻象? 苏槿夕转眸,不禁看向了身旁的夜幽尧。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苏槿夕的命格究竟如何? 夜幽尧脸上的神情不为所动,苏槿夕试图朝着南宫洛云走了两步。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南宫洛云忽然道,但她始终用宽敞的衣袖掩着自己的面容,不让苏槿夕和夜幽尧看。 “夜幽尧,她应该不是幻象。”苏槿夕道。 夜幽尧没有应声。 其实苏槿夕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是这一关中既然出现了南宫洛云,就说明若想闯关,必定和南宫洛云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所以她不能不管。 “她应该是受伤了,我们过去看看吧!”苏槿夕道。 夜幽尧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槿夕:“小心一些,这里是生死渊,看见下面那些黑血虫了没有?都是这个生死渊中用阴气豢养的魔物,一旦被它纠缠,后果不堪设想。” 苏槿夕这才朝着脚下看去,顿时被吓的猛然后退了一步。 只见眼前是一个弥漫着黑色雾气的深渊,深渊中不时有黑色如长蛇一般的东西翻滚,身形虚无,十分可怕。 而苏槿夕方才的两只脚刚好踩在深渊的边上,若她再往前走一步,可就要掉下去了。 再看生死渊中央铁牢中的南宫洛云,周身全都弥漫着那种黑色的血虫,显然已经被黑血虫侵蚀了身体。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若想救南宫洛云,她是没那个本事了。 “夜幽尧,要不要救南宫洛云,你自己决定吧!” 夜幽尧的神情依旧冷峻漠然,牵着苏槿夕的手转身。 “殿下……殿下,求求你,救救洛云,救救洛云。洛云不想死在这里……求求你……”身后忽然传来南宫洛云的求救声。 苏槿夕和夜幽尧顿住脚步回头,南宫洛云,虽然已经移动到了栏杆的位置,但是依旧用宽大的衣袖遮着面容。 “站在这里别动,等本王回来。”夜幽尧道了一声,还没等苏槿夕说什么,人已经朝着南宫洛云的方向跃身而去。 不知为何,瞧着那玄黑色的身影,与生死渊上空的黑色气息融为一体,为另一个女人而去,苏槿夕的内心莫名一阵空落落的。 没过多久,夜幽尧便抱着南宫洛云从生死渊出来。他将南宫洛云放在地上,再也没看她一眼,对苏槿夕道:“她筋脉尽断,武功尽失,又被生死渊的黑血虫所伤,伤势不轻。” 苏槿夕俯身,想给南宫洛云把脉,但是手还没触到南宫洛云的手腕,她全身忽然一阵哆嗦,身子像触电一般朝着身后退去。 “南宫小姐,别怕,我是苏槿夕。是否需要我替你瞧瞧你身上的伤?” 南宫洛云的身子有些颤抖,并没有朝着苏槿夕伸出手臂。 病人自己都讳疾忌医,苏槿夕也不可能上着杆子去给一个情敌瞧病,便起身,从解毒系统中拿了味药材给夜幽尧。 “这是治伤所用的药材,先给她服下去,等出了碧海潮生阁再找大夫给她看。” 夜幽尧接过苏槿夕手中的药材,递给南宫洛云,南宫洛云倒是没有像排斥苏槿夕那样排斥夜幽尧,接过药材,掩着袖子服下。 顿时,轰然一声,黑白光芒的闪烁间,场景又换了。 这次眼前的场景不同于前四关的场景,是一个广阔的空间,四周的墙壁全都用厚重的青石砖砌成,巍峨神秘,庄重瑰丽,四个角分别雕刻着四个展翅翱翔的飞鹰,飞鹰的脚下是四只神龟。 地面的青石砖上也雕刻着许多神秘的图案和符文。 从苏槿夕、夜幽尧、南宫洛云三人所在的位置一路向前,是一个长长的石阶,石阶之上是是用汉白玉石砌垒雕刻而成的龙凤石雕,两座石雕的中间用它们的身体托着一座巨大的青铜鼎。 “欢迎两位成功冲破前四关,来到碧海潮生阁的最后一关。同时也祝贺苏姑娘成功完成前四关对于智慧、胆识、才学以及胸怀的考验。” 这是碧海潮生阁考验的最后一关? 苏槿夕内心忽然一阵悸动。 “这一关考验的是什么?”苏槿夕扬声问。 那苍老的声音难得的回答了苏槿夕的问话:“考的是即将成为大秦后妃之女子的命格。” “命格?” 苏槿夕环视了一眼四周,前四关所考验的东西还算说得过去。但这命格……不是天定的吗? 天之所愿,如何考验? 想着,苏槿夕不禁看向了石阶之上的那个青铜鼎。 难道要用这个鼎来考验? 苏槿夕正想到此,那苍老的声音忽然道:“苏姑娘猜想的没错,这一关确实是用你眼前所见到这顶凤仪鼎来考验苏姑娘的命格。只有风格母仪天下的女子才能成为大秦帝妃,否则即便过了前面机关,命格与帝妃之位无缘,也终将做不了大秦帝妃。” 这个苏槿夕懂,但是面前这鼎,真能测出人的命格吗? 苏槿夕不禁朝着凤仪鼎望了过去,只觉得那鼎被高高供奉在上位,有一种厚重的神秘感和威仪感。 其实,自从夜幽尧和苏槿夕进入第四关之后,他们所有的动向都被冰姬夫人和御玑看的清清楚楚。 玄冰宫中,御玑用法力为冰姬夫人展现了碧海潮生阁中的景象。 冰姬夫人看到他们二人从生死渊的铁牢中救出了南宫洛云,顺利进入了第五关,即将接受凤仪鼎对苏槿夕命格的考验。 “没想到,这个苏槿夕竟然能顺利通过前四关,本夫人还真是小看了她。”冰姬夫人瞧着幻象中苏槿夕看似娇弱的身形,阴沉着脸道。 御玑的脸上也是带着阴冷的笑容:“夫人请放心,即便那苏槿夕顺利通过了碧海潮生阁前四关的考验,也不足为奇。这第四关凤仪鼎的考验,她不一定就能过得了。” “御玑,你确定凤仪鼎的确能测出帝后命格?” “这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属下怎敢胡言乱语?凤仪鼎测命,皇后命格,百年来也只有一人。即便那苏槿夕的命再好,这么小的几率,皇后命格的人也不可能是她。” 话虽如此说,但冰姬夫人的心中总觉得隐隐地有些不安。 她继续仰头朝着幻象看去。 只见苏槿夕已然提着裙摆,缓缓一步步走上台阶,朝着凤仪鼎走了过去。 这一刻,不仅以幻象监视碧海潮声阁内景象的冰姬夫人和御玑紧张之极,就连夜幽尧的眼底也带着些许担忧,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一直在苏槿夕的身上,始终没有离开。 就更别说一旁的南宫洛云了。 凤仪鼎测与帝妃之位有缘之人,苏槿夕的命格究竟如何?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南宫洛云紧张地去看苏槿夕,忘了用衣袖遮面,这才将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若是此时有人看她,定会被吓一跳。 那张原本清丽无双的脸上,此时竟被黑血虫腐蚀的血肉模糊,好几处都见白骨森森。 只可惜,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苏槿夕和凤仪鼎上,根本就没有人看她。 苏槿夕走到凤仪鼎前,正要将手放到凤仪鼎上,忽然夜幽尧一个纵身飞跃,到了苏槿夕的身边,牵住了苏槿夕的手。 “别怕,无论如何,本王都会在你身边。”夜幽尧给了苏槿夕无限的鼓励和力量。 苏槿夕看着夜幽尧点了点头。 夜幽尧牵住苏槿夕的手,缓缓放到了凤仪鼎上。 忽然轰隆一声,整个宽阔的殿宇都开始颤动起来,石柱和雕像碎裂了一地。 “这到底怎么回事?”玄冰宫中,冰姬夫人顿时起身,问御玑。 御玑的脸色大变,连忙掐指。但还没有算出什么,幻象忽然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了。 冰姬夫人透过幻象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夜幽尧抱着苏槿夕,急速从高台上飞掠下来,凤仪鼎倾倒,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这……这属下也不知……” 碧海潮生阁存在了上千年,凤仪鼎存在的历史甚至比碧海潮生阁还要久远,千年来测过多少女子的命格,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进入碧海潮生阁凤仪阁者,非生即死,要么测出命格,要么命格与后位无缘,死在碧海潮声阁的时光狎隙中。 方才发生的那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废物!”冰姬夫人怒声道:“碧海潮声阁不是由你御家人一直守护?竟然连你也不知道?” 御玑确实不知,身形一颤,连忙道:“属下这就去查,这就去查。”说着拔腿便朝着碧海潮声阁的方向而去。 只可惜,当御玑到达碧海潮生阁的时候,整个碧海潮声阁都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凤仪鼎……我的的凤仪鼎……”御玑的脸色顿时大变。 凤仪鼎是碧海潮生阁的镇阁之宝,也是整个碧海潮生阁的核心。碧海潮生阁之所以在这海底千年不倒,依靠的就是凤仪鼎的力量。 就算凤仪鼎有什么异样,只要鼎还在碧海潮生阁中,碧海潮生阁便会安然无恙。 但是现在碧海潮生阁倒了,竟然成为了一片废墟。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凤仪鼎已经不在碧海潮生阁了。 御玑连忙化功于手心,生成幻象想一看苏槿夕和夜幽尧现在到底如何,但是幻化了好几次,都没办法看到他们二人,不禁急的跳脚。 然后又凝集气神,想探究凤仪鼎的位置。 毕竟千百年来碧海潮生阁由他御家守护,凤仪鼎与他御家之人也有一定的通灵。但是,他竟然丝毫感觉不到凤仪鼎的气息。 这到底怎么回事? 御玑的面色越来越白,眸光也越来越沉…… 这世上,除了他御家人外,唯一能收服凤仪鼎,并且能掩盖凤仪鼎所有迹象者只有一种人……魅族之人。 难道魅族之人又出现了? 御玑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在无情潭边,苏槿夕降服紫郢剑,且麒麟神兽臣服于她的情形,便更加确定苏槿夕的身份定然和魅族脱不了干系。 魅族…… 若苏槿夕真的是魅族之人,那么她和殿下就绝不能在一起,更不能有任何牵扯。 不行! 他一定要尽快将此事告知于冰姬夫人。 东海往中宁,虽然中间横着一个南离,但康庄大道无数,路虽远,不过还算好走。 但是从碧海潮生阁出来之后,夜幽尧带着苏槿夕却选了一个极为难走的小路,为的就是躲避冰姬夫人的追赶。 马车里,夜幽尧的情况很不好,从碧海潮生阁出来之后便昏迷,已经一天一夜。 龙回丹只是暂时恢复了夜幽尧的体力,缓解了伤势,但并没有完全治愈他的伤,更不可能根治噬情针的反噬。他手心中的那团黑气已经无法掩饰,且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半个身体。 苏槿夕握着夜幽尧的手,一路上一直都沉静地盯着夜幽尧的掌心,不吃不喝,一句话也不说,隐卫们更不敢打扰,只能按照苏槿夕的吩咐,飞速赶往中宁。 夜幽尧……你真的,好狠的心呐! 这把宽大厚实的掌心,她曾经因为猜测和试探检查过很多遍。却不想,竟被夜幽尧掩饰的如此之深。 夜幽尧,是不是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便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苏槿夕恨,但是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在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抵达了中宁境内夜幽尧名下的一处庄园。 这座庄园在夜幽尧带着苏槿夕第一次去南离,也就是去百花谷求药的那次住过,但是苏槿夕全然无心回忆这些。 将夜幽尧安顿下来之后,他便出了门,一名玄衣隐卫飘然落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华神医呢?” “回禀王妃娘娘,华神医在昨日就已经到了。” “把人给我带过来。” “是!” 从碧海潮生阁出来,夜幽尧昏迷的当即,苏槿夕便让人去“请”华神医。华神医接到隐卫的通知,并且了解了夜幽尧现如今大致的情况后,丝毫都不敢耽搁,立马策马扬鞭,去了苏槿夕指定的地点。 只是,在上马前,目光悠远寒冷地看了一眼东海的方向,道了一声:起风了。 华神医随着隐卫去见苏槿夕的时候,苏槿夕正负手而立,站在夜幽尧屋子外面的凉亭里。 身形娇小,却坚韧如磐石,寒风猎猎,吹动她那薄如蝉翼的衣衫在空中漫天飞扬,但却丝毫吹不动她沉稳的身形。 华神医瞧着那身形,忽然有种刺痛双眼的错觉。 也不知是他想多了还是如何,他觉得,很多时候,王妃娘娘和殿下是相同的,身上带着相同的坚毅。 感觉到身后属于华神医的气息,苏槿夕缓缓转身,目光带着凌厉的刀锋,刺的华神医的身形微微一颤。 “华神医,如果不是如今噬情针反噬,殿下难以承受,生命垂危,你打算帮着殿下瞒着本妃到什么时候?”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沉重的真相 虽然早已清楚苏槿夕已然知道噬情针的事情,但是当苏槿夕问出这话的时候,华神医却有种恍然的错觉,还是不禁身子一怔。 但他还是对苏槿夕说了实话:“王妃娘娘,只要殿下愿意,或许可以是永远。” 永远? 苏槿夕的身子不禁微微踉跄。只觉得胸口气息沸腾,极力地想找个突破口发泄,温热的气流从心底直冲脑门,冲击的她的双眸有些刺痛。 但她最终还是极好地压制住了内心所有的情绪,双眸潋滟,嘴角苦涩地笑着:“华神医,你们……这样做,是将本妃当成了什么?” 以为只要夜幽尧不想让她知道的,她便可以掩住双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华神医似感觉到了苏槿夕的心痛,眉头一动,抬头看苏槿夕,但是当望见苏槿夕眼底痛处之外的浓浓担忧和无奈时,眉头又缓缓地皱了起来,深叹一声。 “王妃娘娘,殿下为你做到此般,他如何看待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 当然明白! 苏槿夕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内心的滞流涌动,闭上了双眼。但是她的身体却因为内心诸般复杂的情绪,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有徐徐清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无数次,面对夜幽尧的霸道,苏槿夕总是执着地问夜幽尧,只为从夜幽尧的口中得到一句喜欢,但是夜幽尧却从来都没有给过她答案。 这一刻,她不禁问自己,一句关于界定爱与否的承诺,真的就那般重要吗? 即便夜幽尧从来都不说,但他却做了许多,哪一件不是胜过千言万语? 往事一幕幕,如电影般在苏槿夕的脑海中回放。 遥记得当初查皇后中毒一事,一个月的期限之际,皇帝带着群臣在镇北门搭建露台,等着她回京给一个交代。当时因幸琉璃是苏梦瑶的身份被揭开,牵扯苏府一门。皇帝祸罪于她,要将她一并关押。 当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苏槿夕,夜幽尧于众人之中站出来,成为了苏槿夕最坚实的后盾,他对中宁皇帝说:想带走本王的爱妃,你问过本王同意了吗?她是本王的爱妃,动她便是动我。 清幽院她为他歌舞《新贵妃醉酒》,动情深处,他拦着她的腰说:苏槿夕,你记住,本王不会让你跟着我如此悲凉,更不会有你所唱的梦断红颜。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会让你享尽一生的荣耀。 毒王峡谷,苏槿夕被孤十三所挟持,要求夜幽尧用中宁的江山来换。他明明知道毒王峡谷毒瘴重重,自己又不会毒术,毒王峡谷之行定然是九死一生,但还是冒着身中剧毒的危险去救苏槿夕。当时孤十三嘲笑在夜幽尧的心中,江山和权利比苏槿夕重要,却没想到,他竟说:苏槿夕,江山不换。 …… 那些让她震惊的;那些让她哭笑不得的;那些伴随着她的无奈和坚强一路而来的,她以为自己的这一路如履薄冰,自己一人心惊胆战地走的很辛苦。 却原来伴随着欢声笑语,有一人始终站在她的身后,替她当去了太多的明刀暗箭,腥风血雨。 还有那些或霸道、或深情、或温柔的一个个吻。 想来依照夜幽尧冷漠的性格,即便是封建王爷,也绝对不是沉迷酒色之人。更相传他不近女色,还不懂怜香惜玉。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一次次的将她拥入怀中,一次次的吻过她。 像夜幽尧这样的人,即便是一个吻,也只会给自己心爱之人,绝不会肆意于哪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吧? 原来……最无知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她! 苏槿夕心痛的都有些无法呼吸,踉跄了两步,身子重重地跌在了凉亭中的石柱上。 那脊背与冰冷石柱相撞的声音,重如鼓锤,华神医担心地唤了一声神情失控的苏槿夕:“王妃娘娘!” 苏槿夕双眼潋滟,眸光迷蒙地看着华神医:“华神医,你告诉我,噬情针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妃娘娘,这里风大,小心伤了身子,要不……去屋内?” 苏槿夕摆摆手,神情有些恍然:“无碍!” 华神医的脸色一直暗沉,索性直接将噬情针的来头告诉了苏槿夕:“噬情针是一种用针法控制人七情六欲的法术。是在殿下七岁那年御玑授冰姬夫人之命在殿下的身上注入。原本噬情针是禁制人的贪、嗔、痴、恨、爱、恶、欲,但是当时冰姬夫人却让御玑改动了噬情针的禁制,所以在殿下身上注入的噬情针只禁制殿下的爱欲,而且能力比原本的噬情针强十倍不止。只要殿下动了情,全身就会如数万只蝼蚁啃噬一般,痛不欲生。” 之后,华神医便将夜幽尧一直用武功压制噬情针,又让南宫洛云在噬情兽身上动了手脚的事情也告诉了苏槿夕。 “我早该猜到的!早就该猜到了……”苏槿夕苦笑一声。 重阳节那日,她和夜幽尧在镇北门摆脱众人,后来一起吃了馄饨,他给她插茱萸,当时她还开玩笑问夜幽尧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当时夜幽尧忽然有些不对劲,似乎极力地忍受着什么痛苦,还让她不要跟着他,后来夜幽尧消失了很久之后才出现。 想来夜幽尧牵动身上的噬情针应该就是那日。 “夜幽尧身上的噬情针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异动?”苏槿夕压制着内心所有的情绪,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华神医。 华神医依旧如实告诉了苏槿夕:“严格算来,其实是在去年的七月十五那日。但是那日的异动却不是很大,殿下自己虽能感觉到异样,但不足以让噬情兽狂躁不安。真正牵动噬情针是在重阳节那日。” 七月十五那日苏槿夕刚好穿越,占据了原主苏槿夕的身体,被苏仙惠和夜珅灌了媚药,冲出院子之后在苏府后院的梅花树下遇到了身中受伤的夜幽尧。 重阳节那日,就更不用说。一直都是苏槿夕心中一个解不开的疑团。 今日终于得知真相,却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的沉重。 华神医瞧着苏槿夕的神情越加的担忧:“王妃娘娘……” “我没事!”苏槿夕摆手:“现在该怎么办?噬情针可有解法?”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万物相生相克 华神医的脸上顿现颓然之色,半晌,深深地叹息一声:“噬情针,无解。” 无解? 苏槿夕的脸色顿时一阵苍白。 但是少顷,她便笃定道:“不可能,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既然存在噬情针,就一定有解开它的办法。” 即便噬情针不算是毒,但苏槿夕是攻毒之人,按照毒术的原理,这天下间就没有解不了的毒,所以她不相信,没有办法能够解得了噬情针。 一定有办法! 一定有!! 华神医瞧着苏槿夕的样子,似乎犹豫着什么,想说又没有说。 这一细微的神情被苏槿夕很敏锐地捕捉到。 “华神医,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妃娘娘,其实之前殿下也不相信噬情针无解。之所以瞒着噬情针的事情没有告诉王妃娘娘,一来是怕王妃娘娘您知道之后徒劳担忧;二来也是在多方探查解开噬情针的办法。希望能在噬情针彻底反噬之前找到办法。” “是不是有结果?” 如果没有结果,华神医就没有必要提起这件事情。 华神医微微点头。 苏槿夕欣喜不已:“什么法子?” “是上古古书中记载的一种非常古老的法子。说在月圆之夜服下以丹砂、景天、红雪莲、海龙再加上神兽之血炼制而成的丹药,配合以九霄功法能解开天下间所有的禁制。” 听着似乎很玄乎,但是苏槿夕是专门研究解毒的,虽不同道,但多少也同气连枝,总觉得哪里不怎么靠谱。 “这个法子可经过了考究?景天和海龙是两种属性完全相反的药材,是绝对不能在同一个药药方中用的,更何况还要炼制成丹药。” 虽然苏槿夕的能力还没有达到炼丹的地步,但也知道想炼制出丹药可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还有,丹药要炼制成几品才有效?用什么丹炉炼?这些古书上都有详细的记载吗?” 被苏槿夕这样详细地一问,华神医忽然就懵逼了,愣怔了半晌,惭愧道:“王妃娘娘说的是,属下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本古书在什么地方?可否拿来给本妃瞧瞧?” “古书是当日因为在寻找噬情针解法的时候无意间找到的,后来一直由殿下保管。应该就在王府中。” 在王府,就不难找,应该就在扶云殿。 苏槿夕思忖了半晌,又问华神医:“红雪莲和景天是什么药材?已经派人去找了吗?” “是两味非常稀有的药材,殿下派了很多人寻访,一直都没有找见。好在后来找了药王谷专门种植药材的百草老鬼。殿下已经和百草老鬼达成协议,让百草老鬼种了。期限于此月的月底刚好到期,这几日应该就能送过来了。” 苏槿夕细细一想,忽然间便明白了很多事情。 怪不得之前百草老鬼一直大着胆子敢挑衅夜幽尧,而夜幽尧虽屡次警告百草老鬼,却一直没有动手杀他。且还多次扬言说是看在百草老鬼还有用的份上。原来,是这个原因。 华神医见苏槿夕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都没有说话,喊了一声:“王妃娘娘!” 苏槿夕回神,招来了隐卫队队长,吩咐安排翌日一早启程回中宁,另外,又安排人去了药王谷,带话向百草老鬼催药。 苏槿夕带着夜幽尧到幽王府的时候,绿篱、花嬷嬷等人已经在王府门口等候。但是苏槿夕并没有下马车,而是吩咐车夫直接驾着马车进了王府,驶入了清幽院之后才下马车让人将夜幽尧抬进了扶云殿,并且警告清幽院的所有护卫,不许透露半个字出去。 之前夜幽尧是好端端的从幽王府出去的,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竟然成了这样,直接被人抬着回来。 花嬷嬷急得都快要哭了,抓着管家的手一直在颤抖,眉头皱成了八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花嬷嬷伺候了夜幽尧一辈子,没少见夜幽尧受伤,却从来没见过受这么严重的伤。 以前无论受多重的伤,夜幽尧至少还是清醒的。 但是这回夜幽尧倒下了,花嬷嬷只觉得自己的天都快要塌了。 “没事的,殿下身份尊贵,无人能比,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管家虽然劝着花嬷嬷,但自己却依旧一脸的担忧。 一时间,整个清幽院都浮上了一层沉沉的阴霾。 除了苏槿夕和华神医之外,没有人能进得了扶云殿,更没有人知道扶云殿中此时是怎样一种情形。 好半晌之后,苏槿夕出了扶云殿,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投向了苏槿夕的身上,试图从苏槿夕细微的神情中了解到夜幽尧的情况。 但是苏槿夕是怎么样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脸上的神情轻易地就透露了她的内心让别人察觉? “绿篱!” 苏槿夕喊了一声,绿篱连忙跟着苏槿夕进了扶云殿,半晌,绿篱从扶云殿出来,所有人的神情又顿时投向了绿篱。 也不知道苏槿夕给绿篱吩咐了什么,绿篱神神秘秘地出了王府。 大约半分时辰之后,绿篱才回来,身后带着碧夫人和苏钰,径直进了扶云殿。 “小姐!”绿篱喊了一声。 苏槿夕刚替夜幽尧擦洗完手臂,回头见只有碧夫人和苏钰,问:“九容没在药堂?” “回禀王妃娘娘,自从之前九公子说天医门有急事要回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现在九容在不在天医门,若不在,想找到他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碧夫人,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找到九容,请她过来帮忙,夜幽尧的情况现在很不好。” 碧夫人朝着床上的夜幽尧看了一眼,眉头紧紧地皱起:“王妃娘娘,可否让妾身试试?” 苏槿夕没怎么见碧夫人施展过医术,也不知道碧夫人的医术到底如何。但是能教出苏钰这样医学天才的母亲,在医术方面的造诣应该不差。 苏槿夕了点头。 碧夫人净了手,谨慎上前,在夜幽尧的手臂上铺了绢子,给夜幽尧把脉。 半晌之后,拽过夜幽尧的左臂,查看了夜幽尧的左手手心。 就此一个动作,苏槿夕便知道,碧夫人的医术定然不在华神医之下。 “如何?”苏槿夕难掩神情中的紧张。 碧夫人收了绢子回身:“王妃娘娘,殿下身上除了内伤之外,应该是中了一种叫噬情针的法术。现在噬情针之力彻底反噬,只怕……想要治愈没那么容易。”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主人,赏口吃的吧 苏槿夕的眼底飞速掠过一抹欣赏,但她最担心的依旧是夜幽尧的伤势,也从碧夫人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几不可见的重点。 想治愈没那么容易,那就是还有救? “碧夫人可有法子治好殿下现在的伤?” “法子,倒是有一个,但从来都没有用过。不知道可不可行。” “什么法子?”苏槿夕和华神医顿时一阵激动。 “噬情针应该是由噬情兽控制,这法子妾身也是在一部古书残卷上看到的。以丹砂、景天、海龙、红雪莲,配以噬情兽的血和一种神兽的血炼成丹药,再配以得力的功法化解,据说能解开任何禁止。但是可不可行,似乎还从来没有人试过。” 苏槿夕和华神医原本明亮的神情渐渐暗淡下来。 碧夫人心思聪慧敏捷,从二人的神情中大概也猜到了一些:“这个法子想必华神医和王妃娘娘也已经知道了。只是这丹砂、景天、海龙和红雪莲生长条件十分苛刻,是极其稀有的药材,只怕很不好找。” 华神医瞧了一眼苏槿夕的神情,见苏槿夕眼底的神情中并没有要瞒着碧夫人的意思,便道:“碧夫人,实不相瞒,这法子老身和王妃娘娘确实已经知晓。不但老身和王妃娘娘,殿下也为此早已做了部署。但其中还有许多细枝末节却依旧棘手的很。比如这神兽之血应该用什么神兽的;炼丹的丹炉用什么炉;丹药炼成几品;由谁来炼?就算所有的条件都具备了,但这会炼丹的人却不容易找啊!会炼丹之术的人,百年千年来也就那么一人。我们在座这些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华神医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苏槿夕的眉头紧紧地皱着,恨不得将自己的解毒系统直接变成炼丹炉,但是她做不到啊! “王妃娘娘,您别担心,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殿下身份尊贵,定有天佑,一切水到自然渠成。只要是神兽的血即可,这没有太硬的要求;丹炉方面著名的丹炉九仪鼎、凤仪鼎、乾坤炉、逍遥炉皆可,妾身托人去找找,总能找到。至于炼丹之人……妾身亲自去一趟天医门,一来,请九公子出谷来替殿下瞧病;二来,天医门历来为医界之尊,广交天下医者,或许天医门能帮忙找到懂得炼丹之人。” 苏槿夕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明亮,并没有阻止碧夫人:“也好,无论如何,论医术,只怕没有人能比得上九容了。让九容来给殿下瞧瞧,本妃也放心。就有劳碧夫人走一趟了。” 碧夫人点头:“妾身这就去准备。” 碧夫人出了扶云殿,苏槿夕也跟着走了出去。 “碧夫人,你跟我来。” 苏槿夕带着碧夫人去了云开阁,从袖中拿出一小瓶血来,递给碧夫人。 “你看这些可否能用?” 碧夫人将血拿在手中,仔细地闻了闻,然后又打开用银针挑了一滴,滴在了盛有清水的茶杯中。血遇到清水,很快便溶解了,颜色鲜艳之极。 欣喜道:“王妃娘娘,这血虽然已经凉却,但并没有凝固,而且颜色依旧如此鲜艳,定然与普通的血不同。妾身敢问王妃娘娘一句,这可否是神兽的血。” 当然是了!!! 苏槿夕还没有说话,彼岸镯的空间中,变小的麒麟神兽四仰八叉地躺在碧湖边上,怀中抱着两棵上等的药材,眼泪汪汪地听着苏槿夕和碧夫人的谈话。 那可是它的血啊! 而且还是用两棵上等的药材换出去的,它容易吗? 当神兽当到它这个份上,也没谁了。就为了口吃的,竟然连卖血的事情也干了,悲催呀! 它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得委屈,啃了一口药材,“吧嗒”两滴眼泪滴进了碧湖中。 苏槿夕似是感受到了麒麟神兽内心的悲切一般,又暗中投了一颗上等的药材进去,以示安抚。 麒麟神兽捡到药材,像是捡到宝贝一般,眸光顿时一亮。 咿…… 掉一滴眼泪就能博得主人的宠爱,是不是它多掉两滴眼泪,主人就可以多爱它一些??? 想到此,麒麟神兽翻转过身,趴在碧湖边上,使劲儿挤眼泪,为了掉的多一点,它还特意狠狠地抓了自己一把,痛的顿时眼泪滚滚,只可惜眼泪如珠子一般不断地往碧湖里掉,再也没有药材被扔进去。 它直接被苏槿夕无视了。 努力了半天,毫无收获的麒麟神兽只能可怜吧唧地抱着自己仅剩下的三颗药材,啃啊啃啊啃…… 这回都不用抓自己,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主人,你就行行好,再赏口吃的吧!!! 面对碧夫人的询问,苏槿夕点了点头。 碧夫人顿时大喜:“有了这神兽之血,离治好殿下身上的伤又更近了一步。妾身这就托人去找炼丹的炉鼎,亲自去天医门一趟,无论如何都将九公子请过来。” 之前碧夫人所说的那几个著名的炉鼎中,凤仪鼎此刻就在苏槿夕的身上,但是苏槿夕并没有告诉碧夫人。 “鼎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由我来安排,眼下能请到九容,确实比什么都重要。” 碧夫人见苏槿夕这样说,就知道鼎的事情苏槿夕已经有了着落,也不多问,给苏槿夕请了辞,离开了幽王府。 晚一些的时候,碧夫人派人送来了两颗药丸,说是能暂时缓解夜幽尧的内伤,苏槿夕检测了成分,确定了药量之后给夜幽尧服下,又让花嬷嬷安排了华神医和苏钰暂时在幽王府住下。 夜幽尧一直未醒,苏槿夕照顾夜幽尧到深夜的时候才离开扶云殿。 一出门,便听到机杼的声音,苏槿夕在院子里停留了片刻,果然见百草老鬼的小猪鸟挥动着翅膀掠过屋檐,飞进了清幽院。 暗处的隐卫并不知道小猪鸟是来找苏槿夕的,看着这样的不明物体贸然进府,而且还闯入了清幽院,自然要拦下。 “退下!”苏槿夕冷然一声,正要出手的隐卫便退了下去。 苏槿夕伸出手掌,小猪鸟缓缓飞落到了苏槿夕的手上。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除了杀人放火 苏槿夕还是和往常一样,按动了小猪鸟的开关。 小猪鸟立刻显示出了百草老鬼那张雌雄难辨,倾国倾城的脸,和他及其邪魅的声音:“嗨……亲亲小毒物,尊哥哥又来看你了哦,等我!么么哒!” 苏槿夕听完百草老鬼的声音,缓缓地皱起了眉头。 以前在没有看到百草老鬼面具下那张让人震惊的脸面时,苏槿夕总觉得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一定不怎么正经。 但是现在已经见到百草老鬼的真面容了,苏槿夕就更加纠结了。 至于那张邪魅妖娆,雌雄难辨,美的足以倾国倾城的脸也就罢了,但是那双澄澈明亮又干净的眼睛……苏槿夕怎么也没办法将那双眼睛和百草老鬼说话的口吻联系起来。 根本就不搭调嘛! 这不禁让苏槿夕认真思考起百草老鬼那张可怕的獠牙面具下面其真正的内心来,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亲亲小毒物,尊哥哥到了!尊哥哥来看你了!亲亲小毒物,你出来……” 苏槿夕正思索着,外面忽然传来百草老鬼的声音和打斗声。 不用多想,苏槿夕便知道百草老鬼是直接闯入幽王府了,然后被府上的隐卫发现,双方动起了手。 这厮,胆子可真肥,竟然连幽王府都敢闯。 苏槿夕紧皱着眉头,眼底一片暗沉,出了清幽院,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正在和隐卫交手的百草老鬼见到苏槿夕的身影,也不顾隐卫正在向他使招,一脸欣喜地朝着苏槿夕飞了过来,落在了苏槿夕的身边。 “嘿嘿……亲亲小毒物,尊哥哥终于又见到你了。尊哥哥好想你了,这几日你想尊哥哥我了没有?” 苏槿夕也不回答百草老鬼的话,直接朝着百草老鬼伸出手:“拿来! 百草老鬼冰冷的面具下面,那双澄澈美丽的眸子滴溜溜一转,故意和苏槿夕卖了个关子:“嘿嘿,亲亲小毒物,拿什么啊?尊哥哥的心吗?尊哥哥的心早在你这里了啊!” 说着,还很形象地皱着眉头,捂着自己的心口。 “少装蒜,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拿过来!” “亲亲小毒物,你这几日是不是过的不好啊?你看你,脸色都不好,手都有些粗糙了。”百草老鬼又皱着眉头,去牵苏槿夕的手。 但是还没触到苏槿夕的手心,苏槿夕的手就已经猛然躲开了。 顿时,齐刷刷十几个暗影落在了百草老鬼和苏槿夕的面前,所有人手中长剑泛着白闪闪的光芒,齐齐指着百草老鬼。 “大胆狂徒,休得对我们王妃无礼。” 这么多人霎时间出现,让百草老鬼微微有些愣神,但很快他便一脸无谓的样子,那双澄澈狭长的眸子缓缓眯了起来,周身渐显冰冷的杀气。 不过,那股杀气也没持续多久,却又熄了下去:“靠,要不是跟你们这帮孙子动手,会耽误老子跟亲亲小毒物说话的时间,老子定会好好的跟你们打一场,打的你们屁滚尿流,以后十里之外见到老子都不敢靠近。”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锦袋来,高高举起:“听好了,老子是跟夜幽尧约好了,来送药的。若不是你们家王爷请我,而且这里还有亲亲小毒物在,老子除了杀人放火,才不屑来这里。” 送药的? 虽然隐卫们不知道原由,但隐卫中几个级别高一点的,却知道他们家王爷确实病了,而且病的还不清。 到底百草老鬼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们也拿不定主意,所以全都看向了苏槿夕。 “苏槿夕不看隐卫,却是看着百草老鬼再次伸出手:“把东西给我!” 百草老鬼皱着眉头,一脸委屈的样子:“亲亲小毒物,收到你的消息,尊哥哥一路连口气都没喘,飞速赶来了。这脚刚粘地儿,连口热茶都没喝上呢,你可不能这么快就过河拆桥啊!” 苏槿夕不说话,皱着眉头看百草老鬼。 百草老鬼又是嘻嘻一笑:“你先让他们全都退下,然后让尊哥哥喝口茶,等喝热乎了,尊哥哥就将这东西给你。” “王妃……” 苏槿夕还没说话,隐卫们就已经有意见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百草老鬼对苏槿夕有意思。 王爷受伤昏迷出不了扶云殿,他们得替他们家王爷将王妃看好,护好喽。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人“钻了空子”。 “退下!”苏槿夕道。 隐卫们有些犹豫,没有动。 苏槿夕冷冷一个眼神扫过去:“怎么?本妃是使不动你们了?” 王爷曾经下过令的,王府所有明、暗卫,听王妃令如他本人亲临。 他们哪儿敢忤逆啊! 虽然担忧,虽然犹豫,但还是在最快的速度内退下,隐在了暗处。 “嘿嘿,亲亲小毒物,你的话可真管用。这帮孙子就应该这么对付,等以后你跟了尊哥哥,尊哥哥也弄一帮这样的暗卫让你使唤。保管比夜幽尧的这些死狗听话又厉害。” 百草老鬼自顾自的说完,也不等苏槿夕有何回应,抬脚就朝着清幽院的方向走,苏槿夕猛然展开手臂,拦在了百草老鬼的面前。 百草老鬼差点就撞在了苏槿夕的身上。 “亲亲小毒物,你这是故意冲上来让尊哥哥我抱的吗?要不……来,让尊哥哥抱你一下!” 苏槿夕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冷着脸道:“那是夜幽尧的清幽院,隐卫如云,是整个幽王府中守卫最森严的地方。不要命的话,你可以去送死,我不拦着。” 百草老鬼脸上的神情顿时一僵,很快又挂上了那副嘻嘻哈哈哈,死皮赖脸的笑容:“嘿嘿,亲亲小毒物,你这是在担心尊哥哥我吗?是害怕尊哥哥我死吗?” “少自作多情,你死了不要紧,别脏了清幽院的地儿,毕竟……那是我和夜幽尧住的地方。” 说着,苏槿夕转身,朝着另一处院落走去,却没有看见,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听了她那句话的百草老鬼澄澈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极深极深的痛楚。 但是很快他便用一向面对苏槿夕时的嘻哈笑容代替了,几步走上前,跟上苏槿夕。 “亲亲小毒物,尊哥哥喝茶可是很挑剔的,要上好的茶,还要刚产下来的新茶,七分熟,水不能太烫。”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夜幽尧怎么了? 百草老鬼一路在苏槿夕的身边不停地唠叨着,等走入一座茶室的时候,管家刚好迎了上来。 “去拿府上最好的茶来。” “是!” 管家知道苏槿夕留了百草老鬼,所以是特意前来伺候,问有什么需求的。且对苏槿夕的吩咐也十分顺从,应了一声,就去吩咐人泡茶了。 百草老鬼其实就那么一说,却没想到苏槿夕真的让人去准备最好的茶,顿时喜上眉梢,此前内心的乌云片刻便云开雨霁。 “亲亲小毒物,你对尊哥哥可真好。” 苏槿夕也不搭理百草老鬼,进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百草老鬼虽说自己对茶很讲究,喝茶的要求很高,但是茶室中一屋子的茶叶、茶具、茶设都是整个中宁甚至在整个天和大陆都是数一数二的,可百草老鬼却瞧都没多瞧上一眼,甚至当管家让人将茶水送进去的时候,百草老鬼都没有仔细注意送的是什么茶,如饮水一般,随便喝了一口。 他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目光全都在苏槿夕的身上。 不知不觉,百草老鬼一壶茶喝完了,苏槿夕很准时地再次朝着百草老鬼伸出手。 百草老鬼嘻嘻一笑:“亲亲小毒物,尊哥哥饿了。” “别得寸进尺。” 百草老鬼皱着眉头,将锦袋给了苏槿夕。 景天、海龙、红雪莲,当百草老鬼出现的时候,解毒系统都已经分析出了药材的成分和分量,苏槿夕根本就不用打开检查,拿着药材起身便走。 “送客!” 百草老鬼的脸色顿时一僵,一口怄血差点没吐出来。 “小毒物,你果然心肠带毒啊!不带你这么过河查桥的!” 只可惜,苏槿夕根本就不搭理他,径直往清幽院的方向走。 百草老鬼想跟上去,但是刚一出门,暗处的十几名隐卫便落在了他的面前。 其中领头一名扬声道:“药王,请吧!别逼兄弟几个跟你动手!” 百草老鬼那冰冷的面具下面倾城倾国的脸上一脸的绝望,狠狠一跺脚,朝苏槿夕的背影吼道:“小毒物!早知道打死我也不将药材交给你!” 他打不过啊! 虽扬言说要将幽王府的隐卫打的屁滚尿流,但是他自己的实力,幽王府隐卫的实力,他还是有所估量的。 他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些“孙子”的对手。 无奈之下,百草老鬼只能转身悻悻而去。 “小毒物,尊哥哥还会回来看你的!” 苏槿夕离开后,刚好遇到了华神医和苏钰,便将药材给了华神医。 华神医仔细地瞧了一遍:“王妃娘娘,这些药材确实是景天、海龙、红雪莲几味药材。没错!” “既如此,就有劳华神医为保管了,到时候如何用,还望华神医提前做准备。” 华神医一脸的受宠若惊:“王妃娘娘,这可万万使不得。九宫公子还没到,炼丹之人还没有找到,炉鼎也还没有下落。老奴不敢担此重任,这几味药材关系着殿下的生死性命,还是由王妃娘娘您亲自保管实为妥当。” 华神医说的有道理,苏槿夕便将药材收回了。 期间华神医见苏槿夕的目光好几次都落在了苏钰的身上,便知道苏槿夕和苏钰肯定有话要说,便借口先离开了。 “槿夕姐姐,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这一关他一定能平安渡过去的,你不要太忧心了。” 苏槿夕嘴角温和一笑,依旧习惯性地捏了捏苏钰的脸颊。 “多日不见,你倒是成长了不少啊,都知道会安慰人了。” 其实苏钰一向都有着和他的年龄不符的懂事和沉稳。 “槿夕姐姐,都说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别碰我的脸。” 苏槿夕笑了笑,不禁捏苏钰的脸,还揉了揉苏钰的头发,将苏钰的发髻揉的如鸡窝一般,才停手,然后得意地瞧着他。 “不管长多大,在姐姐的心里,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苏钰一脸的无奈。 苏槿夕笑眯眯地弯着眼睛:“好了,说正事吧!我不在中宁的这几日,府上和药堂的事情怎么样?” “府上的事情依旧,由娘亲打理,将很多规矩都除陈立新,一切都很顺利。药堂那边,九公子虽然离开,但是临走的时候留下了几名天医门的弟子帮忙支撑,倒是那没出什么乱子。另外我们也已经开始培养自己的坐堂大夫了,虽然这种事不是眼下一两日就能完成的,但钰儿有信心将药堂打理好。” 说着,苏钰的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苏槿夕又捏了一把苏钰的脸:“好,姐姐相信你!还有,蓝府那边蓝月篱和蓝月心的伤势如何?” 一说到蓝月篱,苏钰忽然就不敢直视苏槿夕了,目光不禁有些闪烁,脸颊也有些微红。 “隐卫带回姐姐寻的药材之后钰儿就按照姐姐交代的方法给月篱小姐解毒了,现在毒素已经完全清理,正在调理身体。月心小姐的伤势虽然也不轻,好在没伤及根本,也用了药在调理。” 苏槿夕虽不知道苏钰对蓝月篱的心思,但却明白蓝月篱对苏钰的心意,知道通过这次给蓝月篱解毒,他们之间的关系定然又更近了一步,便不再多说什么。 “槿夕姐姐,近日你为殿下的事情劳心劳神,费了不少心神。其实这些事情你大可以不用操心的。” 苏府和苏家的药堂对于苏槿夕来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且她不回避对苏府和苏家药堂的私心。 身逢异域乱世,即便她的身份和地位再高,但是很多事情都是她无法掌控的,苏家是她最大的后盾,也是她未来许多计划的根据地,所以苏家的事情她不可能不操心。 至于蓝月篱…… 蓝月篱喜欢苏钰这是当初苏槿夕一眼就看出来的。 怎么说,苏钰今日都是苏家的家主,虽然年纪还小,但毕竟以后将会是她身后后盾的最核心人物,而且是苏家除碧夫人外,唯一一心一喜向着自己的人。 她能看得上蓝月篱,能为她们促成这桩美事,也未尝不可。 “小姐……小姐……” 二人正说着,绿篱忽然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一脸的紧张,从清幽院到这边也没多远的距离,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在这紧要关头上,这丫头能紧张成这样,一准没好事。 苏槿夕和苏钰都齐齐地皱起了没头。 “什么事情?” “小……小姐,你快去……快去看看,殿下……殿下他……” “绿篱,你倒是把舌头顺直了说清楚啊,殿下怎么了?”苏钰道。 但还没等绿篱将话补充完,苏槿夕就已经朝着清幽院的方向匆匆而去,没了人影。 夜幽尧怎么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苏槿夕,本王心悦你 苏槿夕一路匆忙,急速朝着清幽院而去。 身怕,夜幽尧的伤势有什么变化,身怕苏槿夕会出什么事。 但是在走到扶云殿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又不觉缓慢了下来,因为里面传来夜幽尧和华神医的声音。 “殿下,龙回丹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你的内伤,经碧海潮生阁一行,龙回丹失去药效,如今您的伤势又加重了。虽服了碧夫人送来的药,有所好转,但往后的日子,还需静养才行,否则……后果难以估量。” “本王终究还是没瞒住,她还是知道了。” “殿下这种事情本就天命难违,殿下一番深情厚意,王妃娘娘自会体谅殿下的用心。” “算了,你出去吧!” 华神医从扶云殿出来,刚好遇到苏槿夕,眸光微微震惊。 本想说什么,但看到苏槿夕复杂的神情,便将所有的话语全都咽了下去,无声地给苏槿夕行了一个礼,离开了。 月光如霜雪,华如绸缎,静静地披洒在扶云殿上,也洒落了苏槿夕一身,如镀上的一层绚烂华彩。 夜静的出奇,除了苏槿夕自己一声声沉重的心跳声和扶云殿内夜幽尧的呼吸声外,苏槿夕甚至听不到其余所有的声音。 此刻,她所有的心思,所有的注意力,甚至连彼岸镯功能的导向,全都在扶云殿内那一人的身上。 之前盼着,念着夜幽尧快点好起来,快点醒来。但是此刻他真的醒了,苏槿夕又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也越来越迟疑,但终究还是走到了夜幽尧的视线内。 此时,除了沉寂之外,还是沉寂。 夜幽尧已经起身,披着一件深黑色的外衣坐在床上,目光冰冷的看着苏槿夕。苏槿夕美丽的双眸也定定地注视着夜幽尧。 千般深情,万般纠葛,全然化作了此刻的寂静无声。 苏槿夕等着在夜幽尧醒来之后,有很多很多话想问夜幽尧,但是此刻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夜幽尧默然朝着苏槿夕伸出了手,苏槿夕站在原地没有动。 “苏槿夕,你还不过来!” 夜幽尧的声音虽是往日惯有的冷然和微怒,但却带了些许无奈和柔情。 苏槿夕的双眸顿时一阵酸涩,抿着唇:“我就是不过去!夜幽尧,凭什么?凭什么每次都是你说了算?” 夜幽尧的神情有些无奈地缓缓皱起了眉头:“你不过来?难道是让本王过去吗?” 说着,他竟然掀开了被子,欲要下床。 苏槿夕连忙大步走了上去,轻轻推了夜幽尧一把:“你这是要做什么?还嫌自己伤的不够重吗?” 夜幽尧一把将苏槿夕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苏槿夕。 他虽然受了伤,但力气总比苏槿夕大。 因为力道太强,苏槿夕都有些喘不上气来,但是耳边却传来他霸道而柔情的声音:“苏槿夕,本王心悦你!” 苏槿夕的身子猛然一怔僵愣。 目光难以置信地带呆着眼前,微微张开的唇瓣都有些忘了合上。 好半晌之后,苏槿夕才开口:“夜幽尧,你说什么?” “苏槿夕,本王心悦你!” 苏槿夕猛然掀开夜幽尧,抓着夜幽尧的手臂,目光紧紧地盯着夜幽尧的双眼,片刻都不敢眨眼,试图从那双她从来都没有看清过的眼中,看到夜幽尧的内心。 “夜幽尧,心悦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再说一遍。” 夜幽尧瞧着这样的苏槿夕,轻皱眉头,难得耐心很好地给苏槿夕解释:“苏槿夕,本王喜欢你。” 苏槿夕忽然死死地咬着嘴唇,脸色郁沉地盯着夜幽尧不说话。 夜幽尧有些紧张地反抓住苏槿夕的手臂:“苏槿夕,你怎么了?” 苏槿夕嘴角豁然一笑,忽然眼泪就顺着脸颊如珠子一般,喜极而泣地流了下来:“夜幽尧,我没有听到,你……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说着,苏槿夕默然缓缓地将彼岸镯的频率开到了最大。 夜幽尧依旧耐心很好地瞧着苏槿夕,重复一遍:“苏槿夕,本王喜欢你。” “夜幽尧,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苏槿夕,本王喜欢你,!” “夜幽尧,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苏槿夕,本王喜欢你。” …… 苏槿夕一遍遍地问着,夜幽尧竟然一改往日的高傲,一遍遍很有耐心地回答着苏槿夕。 在彼岸镯最高频率之下,那一句喜欢,不断地充斥着苏槿夕的耳膜,不断地冲撞着她的内心,冲击的她泪如雨下。 哭的像个孩子,执着地问的也更像个向大人索要糖果的孩子。 就如同,要将那漫长岁月中和夜幽尧往日无尽的喜怒无常下的等待、坚持、付出所应得的补偿全都索要回来。 她曾经无数次的执着,想要的不就是这一句承诺? 但在夜幽尧一次次的回避和漠视之下,她以为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幸福竟然来的如此突然。 让她……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苏槿夕执着地问到后面,都不知道已经问了多少遍,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沙哑。 夜幽尧抓住苏槿夕的手臂,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 明亮的月光和微醺闪烁的烛光中,他就这样静静地抱着苏槿夕,仿佛时间定格在长流的罅隙中一般,宁静而美好。 “苏槿夕,本王这次是真的决定,以后再也不放手了。你注定就算是死,也要留在本王身边。” “夜幽尧,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恃爱而勇?” 夜幽尧的身子明显微微有些僵愣。 苏槿夕接着道:“夜幽尧,除非你亲自赶我走,是你亲口告诉我,你不要我了。否则,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我苏槿夕也不绝不会离开你。” 夜幽尧抱着苏槿夕的手臂揽的更紧了一些,似要将苏槿夕的骨肉都要揉碎一般。 苏槿夕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忽然推开夜幽尧问:“夜幽尧,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以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你以前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南宫洛云?” PS:自从元旦出去一趟之后这个月貌似一直都不顺,更新也断的像破抹布一样。在这里,如隐诚挚地给大家道歉了。大家都是花钱看书的,更新更不出来,是我的问题,原本是不应该找理由,但是想了很久,我还是觉得应该给大家解释一下。最近年关了,大家都知道有很多事情要忙。父母快六十的人了,我总不能让他们做,所以只能晚上码字。可是最近腰椎病又犯了,就算拔了火罐,在电脑前面也连着坐不住多长时间、有时候电脑写一点,又转到平板写一点。坐着写,站着写,趴着写……再加上最近又在写本文中最大的一个高氵朝,很多坑都需要填,难度甚至比平时的章节大了好几倍。有时候写出来一章需要两个小时,但是可能要花整整一天的时间去查前面情节,查资料,构思。但无论如何,还是耽误大家看书了,最近书评区的怨声也很多,为此如隐表示深深的歉意。关于书的内容,关于更新问题,大家如何骂我都行,但是,能不骂娘,能不要诅咒吗?说真的,每次看到书评区某人的诅咒,真心挺心寒。我不知道那位亲是男生还是女生。如果是女生,每次留言都是诅咒那样的话,你的素质和修养也太差了点吧?如果是男生,那我还能说什么?女频写书的都是女的,也包括我……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她已被他染指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嘴角轻笑一声,不说话。 苏槿夕急道:“说呀!是不是?是不是?” 苏槿夕任性地连着问了两遍,夜幽尧一把将苏槿夕拽进自己的怀中,从身后抱着苏槿夕,头缓缓俯到了苏槿夕的耳边,吹发如丝地低声道:“苏槿夕,你这是在吃醋吗?” 苏槿夕的脸颊顿时一阵烧红,但还是抿了抿唇,大着胆子扭头与夜幽尧对视:“夜幽尧,到底是不是?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不是!” 夜幽尧将苏槿夕抱紧了一些,明确地给了答案。 苏槿夕不怀疑夜幽尧,但却依旧扭头看着夜幽尧。 夜幽尧继续解释:“婚约是父皇定下的,因为南宫家族对帝国有恩。但是,本王从来都没有承认过。” 苏槿夕依旧不说话,夜幽尧以为苏槿夕还是不信,缓缓皱起了眉头。 “苏槿夕,噬情针为谁而异动,难道还需要本王再解释一遍吗?” 一说起噬情针,苏槿夕的内心忽然一痛。 “既然不是喜欢南宫洛云,那又为何三番五次,都不愿说?” 苏槿夕和夜幽尧的眸光相对间,她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沉痛。 “是因为噬情针,对不对?” 夜幽尧抱着苏槿夕的手又紧了一些。苏槿夕第一次感觉到夜幽尧的内心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苏槿夕却已然明白了一切。 “夜幽尧,你是不是怕给了我承诺,却又解不了噬情针的禁止,误了……我一生?” “是!” “那又为何是现在?” 现在噬情针的禁制依旧没有解开。 “本王原本想,若噬情针的禁制真的没办法解开,本王就仁慈一回,放你离开。但是,现在本王改变主意了,就算噬情针永远都无法解开,本王也要将你困死在本王身边。” 苏槿夕永远都不会知道,听说她被冰姬夫人带走的那一刻,夜幽尧的内心有多害怕。 这一生,她已被他染指。 她的名字左右,注定一生要会带着他夜幽尧的名字。 但他的责任,他的身份,注定他们二人的这一生都不会平凡。 即便是离开他,她也会危险重重。所以,只有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他才肯放心。 “不会的!”苏槿夕非常坚定地道:“碧夫人已经去请九容了,而且我们已经有了景天、海龙、红雪莲等药材,以及凤仪鼎和麒麟神兽的血。解开你体内噬情针的禁制只是早晚的事情。” 苏槿夕自顾说着,鼓励着夜幽尧,却没有发现,原本听到这些应该喜悦的夜幽尧,眼底一片灰蒙。 接下来的几日,苏槿夕、苏钰、华神医等人专注调理夜幽尧的身体,原本至少需要半个月才能下床的夜幽尧,只用了不到十日的时间,便能下床行走了。 看着又有源源不断的信件送到扶云殿,苏槿夕不禁皱眉。但他知道那些是夜幽尧的责任,所以不再劝说,也不再阻拦。 半个月后,夜幽尧行动如常,但依旧不能强力运功。 于此同时,苏槿夕也收到了碧夫人寄来的飞鸽传书,说她已经请动了九容,二人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不日就能到达中宁。 这一日,苏槿夕去了趟苏府,傍晚的时候才从苏府出来,回幽王府。 在路过一条平时稍许寂静的街道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什么事情?” 马车旁边随行的绿篱回答:“小姐,前面有人拦着咱们的马车。” 苏槿夕掀开马车帘子,看到一名大约七八岁的孩童被随行的侍卫拦着,不断地挣扎着,眼神乞求地望着苏槿夕。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求求你救救我娘吧!求求你了……” “放开他。” 护卫得令放开了那小孩,小孩连忙跑到了苏槿夕的马车前面,拽着苏槿夕的衣袖道:“王妃娘娘,大家都说你是观世音菩萨转世,是仙女下凡,是神医,求求你了,你就救救我娘吧!” 小男孩年纪虽小,但挺会话说,看上去十分聪明伶俐。 苏槿夕的脸上露出了新奇的光满:“哦?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观世音菩萨转世,仙女下凡,神医,这样的称呼苏槿夕可担当不起。更何况,她从来都没有听百姓们这样议论过自己。 所以,眼前这个只有七八岁年纪的小孩,是绝对不可能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男孩双眼中闪着明亮期翼的光芒,摇晃着苏槿夕的衣袖乞求道:“仙女姐姐,没有人教我,真的没有人教我,大家都是这样喊你的,所以我也就跟着这样喊你了。爷爷说你医术很好,你就救救我娘吧!” “你娘怎么了?” “我娘生了很重很重的病,就快要不行了。” 苏槿夕的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但还是道:“好,我跟你去瞧瞧。” “恩!”小男孩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及其兴奋的笑容。 “小姐!”绿篱担忧地喊了一声苏槿夕,表示不妥:“天色已经很晚了,要不奴婢去请苏家药堂的大夫过去瞧瞧。再不济,让钰家主过去瞧瞧其实也是一样的啊!” 苏槿夕朝着那小男孩看了一眼:“无碍,让大家先回去吧!你跟着我去。” 绿篱还想劝说什么,但是苏槿夕已然下了轿子,跟着那小男孩走了,所以绿篱只能飞速跟上。” 大约走了一刻钟的路程,小男孩带着苏槿夕来到了城东一家极为破旧的陋屋中。 刚一推开门,苏槿夕就感觉到了一股冰冷潮湿的气息迎面而来,紧接着里面就传来极为沉重的咳嗽声。 小男孩将苏槿夕带到了内室,果然,床上躺着一名身体极其虚弱的妇人。 “阿七,是阿七回来了吗?” 妇人虽然不能动,但是闻声却朝着苏槿夕和小男孩伸出了手。 小男孩连忙飞奔过去,抓住了妇人的手:“娘,是阿七,是阿七!阿七找了王妃娘娘来给您治病。娘,您放心,您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王妃娘娘?”妇人艰难地挣扎着扭头朝苏槿夕看了过来,在见到苏槿夕的时候,脸色顿时大惊,又挣扎着想起床给苏槿夕行礼。 苏槿夕连忙上前拦住她:“你病成这样,就别起来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是否依然坚持 “王……王妃娘娘……”妇人也不知道是过于震惊还是如何,流着泪道:“贫妇何德何能,能得王妃娘娘大驾光临,亲自为贫富看诊。” 临了,又指责了阿七两句,对苏槿夕道:“王妃娘娘,阿七不懂事,冒犯了您,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几句话迎合下来,妇人的脸色已经惨白的犹如透明的白纸。 苏槿夕也不多说,命绿篱将妇人扶好,给她看诊把脉。 半晌,苏槿夕对一旁紧张之极的阿七道:“你放心,你娘会没事的。只是陈珂旧疾没有及时得到救治。稍后我就让人将药送过来,你每日按时煎药给你娘喝。半个月的时间,她就可以行动如往日一般了。” “真的吗?”阿七惊的张大了嘴巴。 妇人也是一阵震惊,但脸上又浮现了难色:“可是……可是……王妃娘娘,贫妇家中实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苏家药堂的药那么贵,贫妇……贫妇实在没有前抓药。” “你放心,这药不收钱。” “不收钱?”妇人又是一惊,连忙道:“这怎么成?王妃娘娘,这千万使不得,使不得啊!” “使得!”苏槿夕按住妇人欲要挣扎着起来的身子:“医者仁心,本就为了治病救人,药材的作用也是如此。若你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好好将身子养起来,等你身子好了,让阿七去苏家药堂给我那弟弟做个随从。帮忙打理一些药堂的事情。” 让自己的儿子去苏家药堂,给苏家钰家主当随从? 这对于妇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事情,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愣怔了好半晌之后忽然对阿七道:“阿七,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跪下给王妃娘娘磕头。” 阿七木愣着,连忙跪在地上给苏槿夕磕头。 一个接着一个,犹如捣蒜一般,脑门子磕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苏槿夕也不再多言,让绿篱将阿七扶了起来,又叮嘱了妇人几句平日需要注意的事情,离开了。 苏槿夕刚走出门口,眼前忽然多了一个人。 苏槿夕眼底的神情由意外渐渐转为平静。 “夜珅?怎么会是你?” 夜珅的眼底藏着苏槿夕所看不到的浓浓深情,语气也和苏槿夕一样平静。 “槿夕,好久不见了。” 之前阿七拦住苏槿夕的时候,苏槿夕便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确实如绿篱所说,可以找药堂的大夫来,也可以让苏钰来,但她还是自己来了。 之所以亲自跟着阿七过来,就是想看看等在这里的人到底是谁;是谁处心积虑地安排了这样一场戏引她过来。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夜珅。 “你引我来到底有何目的?你想干什么?”苏槿夕的神情十分警惕。 “槿夕,我们也算……也算同为中宁皇族,却从来都没有坐下来好好喝过茶。今日陪我喝一杯,如何?” 苏槿夕嘴角冷笑一声:“夜珅,你我之间还有何好说的?喝茶?用不找!” 苏槿夕说完,径直就要离开。 但是没走几步,身后又传来夜珅带着威胁之意的声音。 “真的不用?那么你看看这是什么?” 苏槿夕闻声停下脚步回头,见夜珅的手中竟然拿着一颗祖母绿的戒指。 这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戒指,平常人见到,定然不会觉得有何稀奇,但是苏槿夕的眉头却缓缓皱起来。 这只戒指是曾经她为了报复皇后,为了方便云瑾给皇后下毒而让绿篱特意找来的戒指。 后来给了云瑾,苏槿夕就一直没有收回来。 恶然瞪着夜珅:“你把云瑾怎么样了?” 之前带着重伤的夜幽尧回中宁之后,苏槿夕就让人去苏府请过云瑾,苏府的人说,云瑾已经很久没有回府了。 “槿夕,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说!” 夜珅和苏槿夕来到了一家茶楼,找了一间环境比较安静的雅室。 “夜珅,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说?你到底将云瑾怎么样了?” 夜珅的嘴角轻轻一笑:“关心则乱,槿夕,若有一日也有人拿着本宫的信物去找你,你会不会也像紧张云瑾这般紧张本宫。” 说着,将戒指递给了苏槿夕。 苏槿夕疑惑夜珅的话,接过戒指,检查之后发现这枚戒指虽然和之前自己给云瑾的那枚长的很像,却并非那枚。 苏槿夕的双眸猛然一凌:“夜珅,你竟然骗我。” 苏槿夕不想和夜珅有什么纠缠,更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夜珅忽然大步向前,拦在了苏槿夕的面前,眼底带着一丝痛涩地皱起了眉头:“槿夕,你如今竟是这般厌恶我?” 苏槿夕依旧没好气:“放手!” 夜珅没有动。 苏槿夕恶狠狠道:“你放不放手?” 夜珅执着地盯着苏槿夕,并没有放手。 “噌”然一丝细若蚊蝇的声音,苏槿夕的另一只手中便多了一枚银针,朝着夜珅的手背上插了下去。 夜珅竟然没有躲,明晃晃的银针就插在了夜珅的手臂上。 苏槿夕一阵皱眉。 夜珅嘴角自嘲地冷然一笑:“苏槿夕,若是早知道今日本宫会这般在乎你,当初无论如何,本宫也不会放弃你我之间的婚约,将你推给幽皇叔。” “夜珅,原来你还记得本妃是你的皇婶,你这般对本妃无礼,就不怕殿下治你的罪吗?” 如今的太子夜珅可不像是曾经那般了,朝廷中几乎大多数的势力全都是夜幽尧的。夜珅的处境可畏是如履薄冰。 却没想到,夜珅根本就不在意苏槿夕的话,依然皱着眉头看苏槿夕。 “槿夕,你我之间走到今日这般地步,本宫也无话可说。但是本宫想问你一句,若今日本宫带你走,你可愿跟着我?” 苏槿夕只觉得好笑之极,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角眉梢的神情都透着内心的可笑。 夜珅虽然早就料到了答案,但看见苏槿夕的表情时,心底还是浮上了一抹痛涩,嘴角掩饰不住地自嘲一笑。 “放手!” 苏槿夕恶狠狠地盯着夜珅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苏槿夕,若是当初本宫没有放弃你我之间的婚约,没有将你推给幽皇叔,你会不会依然坚持对本宫的爱?”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苏槿夕内心一阵恶心,差点就吐出来。 此刻,她只觉得跟夜珅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手掌一番,直接在夜珅的手臂上下了毒。 夜珅只觉得手臂猛然一震抽痛,反射性地放开了手。 几乎是夜珅放手的一瞬间,苏槿夕便推开门,飞速走了出去。 走了两步,她又停住脚步,并没有回头。 “夜珅,我不想和你之前再有任何牵扯。当初就算你不退婚,我也会退。” 说完,苏槿夕便径直走出了茶楼。 夜珅站在原地,脸色顿时大变,缓缓地他又是自嘲一笑。 曾经苏槿夕陌然对他,他还以为她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欲迎还拒,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却原来,她的心理,从来都没有过他。 天下间,只怕再没有比着还要可笑的事情。 一名护卫进门,看到夜珅那只被苏槿夕下毒的手臂上已渐渐便成了黑色,紧张地朝外吩咐道:“快去请大夫。” “不必!” 说着,他凝气于另一只手的掌心,提着气从肩膀慢慢将所有的毒素全都逼到了手心里。 侍卫大急:“殿下,不可,这样,你的这只手臂就算是废了。” 夜珅也不搭理侍卫,淡然笑道:“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护卫当然不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绿篱在跟着苏槿夕过来的时候,就被夜珅拦在了茶楼的门口,没让进去。 她站在门外,一直朝着茶楼内望着,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找她家小姐所谓何事。 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就这样等下去,还是回王府去搬救兵。 等的她心急火燎,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见苏槿夕出来,她连忙应了上去:“小姐,你可算出来了,急死奴婢了。”临了又凑到苏槿夕的身边,低声问:“太子殿下没将您怎么样吧?” “他能将本妃如何?” 绿篱畅然舒了一口气:“没有就好,小姐,我们赶紧回去吧!” 说着便拽着苏槿夕飞速往幽王府的方向走。 在绿篱看来,依照苏槿夕和夜珅现在的身份,他们单独见面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 堂堂幽王妃,去见曾经的未婚夫了,而且对方还是当朝的太子殿下,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她这个近身伺候的丫鬟,肯定会被打死。 “王妃娘娘!” 二人走了一段路,身后忽然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 苏槿夕回头,是夜珅的侍卫。 侍卫捧着一枚汉白玉纹龙玉佩上前,递到了苏槿夕的面前,道:“王妃娘娘,我家殿下说了,若日后幽王身边没有您的容身之地,您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去找他,殿下自会给王妃您一个安生之所。” 苏槿夕敛眸扫了一眼那枚玉佩,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侍卫大步上前,拦在了苏槿夕的面前:“王妃娘娘,请您务必要手下这玉佩,否则小的回去无法给殿下交差。” 苏槿夕冷眼扫过去:“你如何交差,与本妃何干?再说……依照你们家殿下如今的处境,还是自求多福吧!好狗不挡路,让开!” 侍卫没有动。 绿篱怕夜珅又亲自追上来,或者让人瞧见大晚上的苏槿夕和夜珅的侍卫在一起,传出什么闲话来,着急地上前,狠狠踢了那侍卫一脚。 “好狗不挡路,你没听见吗?” 侍卫无法,只能退开,绿篱拽着苏槿夕,飞速而去。 已经走出了夜珅所在的那条巷子很久,绿篱依旧拽着苏槿夕脚下如风。 苏槿夕瞧着绿篱的样子,只觉得好玩之极,便笑了出来。 绿篱扭头,瞧着苏槿夕,笑脸皱成了包子:“小姐,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我还能哭不成?” “小姐,若在咱们府上,今日这样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是要被填井的;就算不是咱们府上,平常的人家,也是要津猪笼的;都不知道殿下若是知晓这件事会如何处置。奴婢的心这回都还在跳呢!你就别逗奴婢了。” 浸猪笼?填井? 苏槿夕真想不出来夜幽尧若做对他做出那样的处置会是怎样一种情形,但他怎么也脑补不出来,幽王府上会有那样的出发规矩。 来到古代这么久,苏槿夕还从来都没有在晚上的时候出门逛过,便和绿篱主仆二人一路又说有笑地走回了府上。 刚到幽王府门口,便见到苏钰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槿夕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 苏钰左右看了两眼守护在幽王府门口的护卫,又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苏槿夕便知道一定是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 又见苏钰的肩上背着医疗箱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听说城中好多地方都出现了百姓中毒的现象,钰儿打算回苏府去,组织药堂的大夫去支援。” 城中有人中毒? 她和绿篱是一路走回来的,没听说有人中毒啊! “具体是哪里的百姓中毒了?” “听说最早发现是在南城,现在西城那边也发现了。” 帝京的分布是“东贫西贱,北贵南富”,如苏槿夕现在这样的身份,南城和西城一般都不会去。而且幽王府是在北面,没听说也在常理。 “当心一些,若棘手,派人来知会姐姐一声。” “恩。”苏钰点头。 又走近了苏槿夕一些,以手掩着唇形:“槿夕姐姐,殿下知道你去见太子的事情了,听花嬷嬷说脸色特别不好。” 苏钰的声音虽然刻意放低了一些,但是离苏槿夕站的很近的绿篱还是听到了,脸色顿时一阵煞白,缓缓扭头看向了遥遥扶云殿的方向,那目光如同看着九幽地狱一般。 苏槿夕进了幽王府,哪儿都没去,直接往清幽院的方向走,花嬷嬷早就候在了清幽院的门口。 见了苏槿夕也是忙迎了上来。 “王妃娘娘,殿下让您回来之后去一趟扶云殿。” 苏槿夕不禁皱眉瞧了一眼扶云殿的方向,内心思忖:小气吧啦的,又不是她自己找过去的,至于这样吗?竟然还让花嬷嬷在这里候着。 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按照花嬷嬷所说的,直接去了扶云殿。 苏槿夕倒是没什么,但是身后站着的花嬷嬷和绿篱的瞧着她的神情满满的都是担忧。 一直注视着苏槿夕进了扶云殿,花嬷嬷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绿篱啊!你说,嬷嬷我要不要去炖一锅老母鸡炖人参汤备着?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来日方长 绿篱狠皱眉头:“花嬷嬷,你可真没记性,竟然还敢提着四个字,你忘了之前我家小姐是如何警告你的?” “去,你懂什么?”花嬷嬷侧眼瞧着绿篱,如同瞧着阳春白雪的小百花一样:“按照嬷嬷我的经验,今儿个晚上,王妃娘娘进了这扶云殿,准是出不来了。殿下病了这么久,似乎好一阵日子没碰王妃娘娘了吧?小别还胜新婚呢!何况是摆在眼珠地下碰不着摸不着的这么长时间?再遇上今日王妃娘娘去见太子这件事刚好让殿下给知晓,殿下会正在气头上呢!免不了宠幸的时候不知轻重。” 花嬷嬷越说,绿篱的内心就更担忧,眼角眉梢全都紧紧地皱着,所有的心思全都显现在脸上。 若真是那样,小姐那柔弱的身板,怎么受得了啊? 苏槿夕进入扶云殿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长纱幔帐飘摇,灯影闪烁,却瞧不见夜幽尧的身影。 “夜幽尧?” “……” “夜幽尧?” “……” …… 苏槿夕喊了好几声,都不见夜幽尧回答,不禁皱起了眉头,又见夜幽尧的书桌上放着一本《魅族传说》,便好奇地走了故去。 魅族? 这段时间,苏槿夕没少听到这两个字。 就在苏槿夕伸手正要去拿那本书的时候,忽然身后一阵凛冽的冰凉,夜幽尧的手缓缓从身后箍到了她的身前。 突如其来的冰凉让苏槿夕的身子一阵轻颤。 “夜幽尧?” “恩?” 夜幽尧应了一声,轻柔冰凉又旖旎的鼻息便落在了苏槿夕的脖颈上。 苏槿夕的身子又是一阵轻颤,侧眸间瞥见夜幽尧一身雪白的浴袍和湿漉漉的发丝时,猛然警觉,转身轻推夜幽尧。 “夜幽尧,你……你的伤还没有好,而且……噬情针也还没有解。” 苏槿夕这一推间,放好转了个身,背对着书桌。 夜幽尧扶着苏槿夕的双肩,手缓缓下移,环住苏槿夕的腰肢时一只手不露痕迹地发功,整本书在瞬间便粉碎成了粉末。 “放心,本王有分寸,暂时……还不会。” 说着,冰凉的唇瓣便附上了苏槿夕的。 苏槿夕感受着轻柔的吻,总觉得此刻的夜幽尧有些不对劲,但转眼一想起在进府的时苏钰所提醒的,便也没有多想。 “夜幽尧!” “恩?” “夜幽尧?” “恩?” “夜幽尧?” “你若再如此唤本王,本王可真就忍不住了。” 苏槿夕的身子猛然一僵。 她都不知道,这种时她的一声声连名带姓的呼唤对于夜幽尧来说,有多诱惑,那简直就是活色生香的情丝绕。 好半晌之后,夜幽尧才放开苏槿夕,牵着苏槿夕的手,往床边走。 “今日就不要回云开阁了,留下来陪本王。” 苏槿夕原本还想提醒夜幽尧噬情针是事情,但是夜幽尧似是感觉到了她内心所想一般,转身盯着苏槿夕的双眼看了许久,都看的苏槿夕不敢直视他时,才按着苏槿夕的双肩问:“爱妃就这般等不及了?” 等……等不及? 苏槿夕的脸颊顿时一阵通红,但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心虚,刻意大着胆子直视夜幽尧。 “夜幽尧,我哪儿有?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夜幽尧却不再回答苏槿夕的话,嘴角饶有深意地一笑,转身牵着苏槿夕的手继续走。 瞧着那笔直傲然的高大背影,苏槿夕的内心猛然一阵抽痛。 他的身上,一直有噬情针,别说是圆房了,就连这样和他呆在一起,应该也是忍受着非同寻常的痛苦吧? 就更别说当初苏府后院梅花树下那一夜。 早知这一切,当初就算是死,她也不会…… 但是此时说什么,似乎都已经晚了。 “夜幽尧……” 苏槿夕猛然从背后抱住了夜幽尧。 夜幽尧没有说话,那黝黑深邃的眼底闪着徐徐明亮的光满,缓缓垂下头,望着苏槿夕死死扣在自己身前的手。 半晌之后,苏槿夕忽然问:“今日夜珅的事情,你就没什么想问我吗?” 苏槿夕问出话后,并没有立即得到夜幽尧的回答。少顷之后,夜幽尧才开口:“苏槿夕,你这是在问本王,是自信吗?” 苏槿夕苦笑不得。 夜幽尧就是夜幽尧。 只是……他没有看到,夜幽尧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底浮上的那一抹暗沉和杀气。 成王败寇,中宁能给他夜珅一隅安生之地就已经很不错了,竟然还敢觊觎他夜幽尧的女人,那就别怪他手下无情了。 “夜幽尧,我还是回去吧!毕竟噬情针还没有解,你我……来日方长。” 夜幽尧转身:“这点苦楚,本王还不至于……” 夜幽尧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槿夕就捂住了夜幽尧的嘴。 她知道,这点苦楚对于夜幽尧来说,不算什么。他能忍。 但是让她如何忍心? 当初不知道他的爱,不知道噬情针的事情也就罢了,但是如今知道了,她就万万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 “好!再陪本王一会,本王就放你回去。” 他恨不得随时都能见到苏槿夕,永远都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苏槿夕懂。 “夜幽尧,时间不早了。” 苏槿夕提醒,然后轻轻推开夜幽尧,轻盈一笑,朝着扶云殿外走去。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留恋的宠溺,不过,并没有再拦着苏槿夕。 “王妃娘娘!”苏槿夕刚推开扶云殿的门,清幽院的护卫队长便落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有事?” 苏槿夕皱眉瞧着护卫队长,按理这么晚了,不应该过来打扰。 护卫队长的目光绕过苏槿夕,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夜幽尧。 夜幽尧缓缓从内室走了出来:“何事?” “回禀王爷,蓝大将军来了,正在清幽院外等候。” 蓝玄眀,都这个时辰了,蓝玄眀怎么会过来?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槿夕的内心隐隐偷上一阵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让他进来!” 护卫队长应了一声,转身朝着清幽院外而去,半晌之后将蓝玄眀带了进来。 “殿下!” 蓝玄眀原本想说什么,但见到苏槿夕也在后便又鲠在了喉咙里。 “殿下和蓝大将军说话,本妃先回去了。”苏槿夕很识趣地要离开,却没想到手臂忽然被夜幽尧按住。 “王妃不是外人,什么事?说!” 蓝玄眀的眼底闪过一抹微惊,深意地看了一眼苏槿夕:“殿下,宇文家和太子反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带毒的血蜻蜓 太子和宇文家反了? 苏槿夕也微惊。 她可是刚见过太子夜珅。 难道…… 怪不得夜珅会忽然来见她,当时夜珅所说的那些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想来,便知是什么缘由了。 夜幽尧的眉头微皱,蓝玄眀接着道:“太子和淮疆勾结,淮疆在中宁残余的细作给南城和西城的百姓下了毒。城中一时混乱,太子便趁此机造反,实在是可恶至极。” 听到此处,苏槿夕的眉头也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夜珅竟然会和淮疆勾结,且为了自己的利益,给无辜的百姓下毒。 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作为上位者,这样做无异于自杀。 亏夜珅还是从小在皇家长大,难道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吗? “槿夕,给本王更衣!” 夜幽尧说着,转身进了扶云殿。 苏槿夕跟着夜珅进去,满脸的担忧:“夜幽尧,你身上的内伤刚刚好,而且噬情针还没有解,不易运功,要不,我跟着蓝大将军去。” “这是男人的事情,本王让你一个不懂武功的女人去像什么样子?” 说着,随手从衣架上抓了一件玄黑色的衣服自顾穿了起来,虽说让苏槿夕帮忙更衣,但夜幽尧压根就没有要让苏槿夕动手的意思。 “运兵的事情有蓝大将军,还有兵部尚书,其实你不去也可以的。我去给百姓解毒,而且我觉得这次夜珅既然敢勾结淮疆,说明根本就没打算继续留在中宁,他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想逃离中宁。 这么重要的事情,淮疆定会运用最大的兵力接应夜珅。淮疆尚毒,武功不是主力,我过去,其实能发挥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说话间,夜幽尧已经穿好了衣服,朝着喋喋不休的苏槿夕嘴角意味深明地一笑,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牵着苏槿夕的手就往外走。 苏槿夕劝说了半天,夜幽尧还是要去。她自知夜幽尧的脾性,知道多说也无用,便不再说什么了。 夜幽尧一出动,隐在清幽院暗处的部分隐卫也跟着和夜幽尧一起行动。 二人刚出了幽王府,脚下落叶纷飞,寒风扫地,随着“噌”然一声,忽然寒光一闪,一抹雪白的光影照亮了夜幽尧和苏槿夕的身影。 几乎是同一时间,夜幽尧一把将苏槿夕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宽大的玄黑色长袖如遮天蔽云一般一甩,迎上了从暗处而出的刺客。 电光火石见,夜幽尧已经和前来的十几名刺客混战在了一起,属于夜幽尧的暗卫也从暗处出现,将刺客全都包围在了中间,夜幽尧护着苏槿夕从混战中退了出来,站在了一边。 蓝玄眀立刻到了夜幽尧的身边,低声道:“殿下,这些都是属于宇文家的刺客,是专门训练出来的。能培养出这些刺客,看来宇文家还是有点实力的。却没想到一时糊涂,竟然跟了太子。” “杀无赦!” 夜幽尧冰冷深邃的寒眸一紧,冷然一声,没多说一个字,护着苏槿夕运用轻功朝着南城的方向而去。 苏槿夕穿越过来这么久,还从来没遇到过谁大着胆子敢派人来刺杀夜幽尧的,宇文家算是第一个。 苏槿夕不禁脊背一阵寒凉,心里默默地称赞了宇文家一把,这宇文翁其实也是个有种的。 大约半刻钟之后,夜幽尧便带着苏槿夕在南城最热闹繁华的一条街上落了下来。 四周充满了红色的浓雾,到处都是狼藉一片。 “嘀嘀嘀……”解毒系统接二连三地传来警报声。 苏槿夕面色暗沉,看着满大街哀嚎遍野,病态连连的百姓:“夜幽尧,他们中的全都是淮疆的毒。要小心。” 夜幽尧点了点头,苏槿夕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了一颗药丸给了夜幽尧:“先服下,这颗药丸可以御毒。“ 夜幽尧默然接过苏槿夕的药丸,服下。 “槿夕姐姐……槿夕姐姐。”远处传来苏钰的声音。 苏槿夕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故去,苏钰和苏家药堂的许大夫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情况如何?”苏槿夕问。 苏钰皱眉摇头:“情况不是很乐观,之前大家虽中毒,但是用了天医门几位大夫配置的解药之后缓解了不少。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又出现了许多血蜻蜓,致使百姓身上的毒素发生了变化,毒素太复杂了,我们至今还没有配制出解药。” 苏槿夕仔细环视了一圈四周,细看时确实有许多血蜻蜓不断在空中飞舞,有的还落在了已经中毒的百姓身上。 “好在王妃娘娘您来了,王妃娘娘,您专攻毒术,这倒是什么毒啊?你可有解法?” 苏槿夕不说话,默然将彼岸镯的频率调到了最大。 半晌之后道:“这些学血蜻蜓应该是用毒药豢养出来的,和淮疆的毒尸一样。不过,毒尸是用一种笛声控制,这些血蜻蜓应该是用琴音控制的。 这些血蜻蜓的体内虽然带着毒素,但是一般情况下毒素不会散发出来。通过琴声音律的变化,会刺激蜻蜓的情绪兴奋急躁,从而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体香,大家应该是闻了这种体香之后才中毒的。” “琴声?体香?王妃娘娘,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也没有闻到啊。”许大夫道。 苏槿夕朝着夜幽尧看了过去,夜幽尧的面色虽然和平时一样,冷峻依旧,但是他的眼神却告诉苏槿夕,他也没有听到。 “黄参,白柒、云杉桐、贵仁……”苏槿夕一口气说了十几个药材:“钰儿,许大夫,这些药材应该不难找,大多数在苏家的药堂就有,少量药堂没有的,苏家药楼有存货,你们尽快找到这些药材。我和殿下去对付弹琴控制这些血蜻蜓的人,配置解药,还需要融入弹琴之人的血液。” 虽然苏钰和苏大夫依然没有听到琴声,也没有闻到苏槿夕所说的血蜻蜓体香,但是对于苏槿夕所说的话,他们毫不怀疑。因为在解毒方面,苏槿夕毕竟比他们专业多了,当即应声,便各自去找药材了。 “琴声在什么地方,你用彼岸镯听,然后告诉本王方向,本王带着你过去。”夜幽尧道。 “夜幽尧,这里到处都是毒,就连精通医术的钰儿和许大夫也已经中了毒,你的身体现在还没有恢复,实在不适合呆在这里。要不你先回府吧!派得力的高手带着我去就可以。”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大材小用 夜幽尧默然不说话。 苏槿夕是真的担心夜幽尧的身体,身怕夜幽尧会不答应,拽起夜幽尧的手,声音刻意放温柔了一些:“夜幽尧,我一定能行的,你相信我,回去等我的好消息!”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夜幽尧便揽住的苏槿夕的腰:“苏槿夕,若是在王府,你撒娇诱惑,本王或许还能好好宠你一番。但是在这里……”说着,便俯下了身,在苏槿夕的耳边道:“先攒着,回去本王再收拾你,毕竟……现在百姓的性命和处置某些杂种更重要。” 苏槿夕的脸颊顿时一红,甚至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撒娇诱惑? 她哪儿有? 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污了? 而且污起来还不分场合。 苏槿夕自顾在内心捣鼓着,耳边忽然传来夜幽尧的魔音:“苏槿夕,还不走!” 走! 当然走!! 苏槿夕身怕夜幽尧再说出什么荤素不分的话来,便指着西南的方向:“琴声在那边!” 夜幽尧拦着苏槿夕的腰肢,跃身而起,飞上屋檐。 明亮皎洁的月光下一黑一粉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不断飞檐走壁,时起时落。 大约小半分时辰之后,二人在帝京城西南方向几乎靠近郊外的一座香坊门口停了下来。 此时的琴声已经很清晰,不但是苏槿夕,就连身上带伤,灵觉下降的夜幽尧也能清晰地听到琴声了。 夜幽尧正要带着苏槿夕进去,苏槿夕忽然拽住了夜幽尧的手。 “怎么了?”夜幽尧轻轻皱眉:“有何不妥?” “夜幽尧,你有没有想过,这种运毒的方式和毒素虽然都是淮疆的风格,但是这琴声却并非是淮疆的音律,而且上次我们在郊外和淮疆毒尸对战的时候,控制那些毒尸的笛声也并非淮疆的音律。” 说着,苏槿夕的脑海中渐渐闪现出之前在郊外的崖壁上看到的那个白衣身影来。 夜幽尧的眸光冷峻,却很平静,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先进去再说!” “恩!”苏槿夕点了点头:“当心,这里边另有乾坤。” 二人目光相对,即刻间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非常默契的神情。 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的手,眼神冰冷而戒备。 苏槿夕五指冰冷,手指尖夹着银针,掌心里也全都是克制毒药的药粉。 几乎是夜幽尧一脚踢开门的同一时刻,大量的血蜻蜓无声地从香坊中轰涌而出,夜幽尧用剑抵挡,苏槿夕洒出手中的银针和毒药粉。 遇到苏槿夕洒出的银针和药粉的血蜻蜓犹如飘然落下的红叶一样,纷纷掉在地上。 琴声忽然顿了一下,紧接着又铿然而起,铮铮然,气势宏伟。 随着越来越强的琴声,大量的血蜻蜓从香坊内,纷拥而出,随着琴声的节奏,攻击苏槿夕和夜幽尧,而且这些血蜻蜓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香味比之前的血蜻蜓浓烈几倍甚至几十倍。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看了一眼手持长剑,正在砍杀血蜻蜓的夜幽尧。 “夜幽尧,诛贼先诛王。” 夜幽尧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而且就算苏槿夕不说,夜幽尧也已经想好了要这样做。 便携着苏槿夕,身形跃起,在半空中一个长身翻滚,从窗户进入了香坊中琴声所传来的屋子。 蹬时,琴声戛然而止。 “孤十三?”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里用琴声控制那些血蜻蜓的,原来是孤十三。 苏槿夕还以为又会看到之前的那个吹笛的白衣人。 先是一愣,然后嘴角冷笑着看向了孤十三空荡荡的右臂。 “哈哈哈……孤十三,你自诩毒术高超,还淮疆国师呢!原来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孤十三的眼底闪过一抹阴冷,苏槿夕,阳光大道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日既然来了,就休想在离开。若不报这断臂之仇,本国师誓不为人。” 上次苏槿夕在孤十三手臂上下的毒一直没有解,后来虽然劫持了苏槿夕,但是苏槿夕压根就没想着要给孤十三解毒,而且还狠狠捉弄了他一番。后来当孤十三回到淮疆去找他师父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毒素已经深入骨髓,只能断臂方可保住性命。 所以,孤十三自然而然地将这断臂之仇算在了苏槿夕的头上。 不过,面对孤十三的挑衅,苏槿夕不但毫不畏惧,而且还朝孤十三很俏皮地挤了一下眼睛。 “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孤国师,你可要当心本妃的毒哦!别连另外一直胳膊都给折了。那样……就讨不到媳妇了。” 孤十三狠皱眉头:“都说中宁女子温柔淑良。不过,幽王妃似乎与别的女子不同,这脸皮……似乎比别的女子厚了一些。” 苏槿夕眼角眉梢都在笑,且笑的还十分狡诈:“温柔淑良?孤国师说的是良家妇女吧?可惜本妃不是!本妃是幽王的妃,当然要与众不同一点,才能配得上幽王让人闻风丧胆的盛名。” 孤十三微微有些惊讶地眯着了眼睛,看着苏槿夕。 站在苏槿夕身旁的夜幽尧,瞧着身边这个风华万千,姿态傲然的女子,眼底满满的都是欣赏的神情。 而就在夜幽尧的欣赏和孤十三的惊讶之间,苏槿夕豁然一扬手臂,“嗷呜”一声,麒麟神兽从彼岸镯中被放了出来。 巴掌大的麒麟小宠物,落在地上之后豁然涨成了一人高的巨型神兽。 孤十三顿时一阵惊愕,脸色大变地向后退了两步。 “麒……麒麟神兽?苏槿夕,麒麟神兽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问那么多做甚,虽然用麒麟神兽对付你有点大材小用,但是本妃急着速战速决,所以……今日就便宜你了。” 便宜? 苏槿夕说的真像是让孤十三见到麒麟神兽让他占了什么便宜一般,但是孤十三却是一点都不那么认为。 他脸色煞白,眸光警惕地瞧着凶神恶煞的麒麟神兽。 “麒麟神兽,放他的血……”苏槿夕凝聚眉头,冷声下令。 “嗷呜……” 麒麟神兽扬天长吼一声,豁然朝孤十三吐出了一个冰蓝色的麒麟火焰。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有软饭吃是一种福气 孤十三眸光大变,手中只有一把古琴,并没有别的武器,所以只能飞速躲开。 但是麒麟神兽听了苏槿夕的命令,哪里能给孤十三逃命的空隙? 几乎是在孤十三躲避开第一朵麒麟火焰的同时,便朝着孤十三逃跑的方向吐出了第二朵麒麟火焰。 孤十三避之不及,被两朵麒麟火焰夹在中间,虽然没有和麒麟火焰正面发生碰撞,但在两朵麒麟火焰发出的威力之下,飞速向着身后的墙面撞去,吐出了一口鲜血。 在麒麟神兽的摇头摆尾间,从孤十三口中吐出的血液并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形成了一股雪球,被麒麟神兽身上冰蓝色的光芒吸引着,缓缓朝着它移动了过去。 等那血球移到了麒麟神兽所在的上空,此时的麒麟神兽虽然因为身体太过庞大而无法做作揖状,但是摇头摆尾,样子十分虔诚地望着苏槿夕,将血球献给了苏槿夕,同时,血球又缓缓朝着苏槿夕移动了过去。 苏槿夕毫不犹豫地手掌一番,手心里忽然多了一个透明的琉璃瓶,将血球收入了琉璃瓶中。 然后长袖一挥,将麒麟神兽重新收入了彼岸镯。 麒麟神兽一进入彼岸镯,便又恢复了之前巴掌大小的萌宠样子,作为奖赏,苏槿夕扔了一颗上等的药材进去。 麒麟神兽都不用看,在药材刚进入彼岸镯的那一瞬间,便闻出来是圣药芣龙。 芣龙啊…… 多久没吃到品级如此高的药材了! 麒麟神兽抱着药材,眼泪王汪汪地望着头顶的碧蓝色天空。 果然,多劳者多得,不劳着不得。 她虔心呼唤亲爱的主人,以后多派它点任务,冒险没关系,只要能满足它的味蕾就成。 只可惜,此时的苏槿夕根本就没有心思搭理麒麟神兽。 她媚眼狡黠地瞧着被两朵麒麟火焰便轻易重伤的孤十三,而且眼底还有一份挑衅和轻蔑。 “夜幽尧,人就交给你了!怎么处置,你说了算。” 当然是带回魂殿。 淮疆国国师这样重要的人物,能伏诛何其不易?只要能撬开他的嘴巴,不知道能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夜幽尧怎么可能做错这么好的机会? 夜幽尧缓缓一步步朝着孤十三走了过去。 孤十三嘴角蔑视一笑:“夜幽尧,中宁幽王!自诩眼高于顶,尊高傲然,今日本国师看来,也不过如此。竟然让一个不懂武功的女人帮你冲锋陷阵,你可真会……吃软饭!” 没等夜幽尧如何,苏槿夕却早已火帽三丈。 “孤十三,把嘴巴放干净一点!”说着,手中一枚猝了剧毒的银针便朝着孤十三的身上打了过去。 孤十三重伤,无法移动,也没法躲避,只能用微弱的功力抵挡。 原本苏槿夕不懂武功的人打出的银针没有多少力道,孤十三虽然受伤,但是抵挡苏槿夕的银针还是不在话下,但是就在孤十三发力抵挡的那一瞬间,夜幽尧忽然凝力朝着苏槿夕的银针发力,直接毫无悬念地将银针打入了孤十三左臂。 “作为男人,能有软饭吃是一种福气,岂是你这等连软饭都没得吃的人能懂的?” 夜幽尧的声音很轻很悠然,虽然是这等侮辱又伤尊严的话语,但是却被他回的轻描淡写,不但让人感觉不出一丝违和感来,而且非常的霸气。 且在一句话之间便将孤十三的嘴巴堵的死死的。 孤十三忽然一怔,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回出来。 苏槿夕的眼底闪过一抹阴冷,走到了孤十三的身边,手中忽然多出了一个精致的小鼎来。 虽然还没有看到鼎内是何东西,但是孤十三原本就苍白之极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苏槿夕……你……你要做什么?” 苏槿夕的嘴角又是阴冷一笑:“原本这东西我是留着以后有大用处的,并没有想过要拿来对付你,但谁让你的嘴巴如此之贱呢!夜幽尧是本妃的夫,辱他,便是辱我!” 说着,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夜幽尧。 夜幽尧很默契地会意,隔空点了孤十三的穴道。 苏槿夕打开鼎盖,青铜色的小鼎里一条血红色的虫子身体透明,而且全身还散发着流光溢彩的光芒,两只乳白色的眼睛就像米粒一般看上去甚是可爱,但一张朱红的嘴巴却是不断地一张一合,虽然很小,却看上去让人不觉脊背一阵寒凉,有种狰狞之感。 就算孤十三再眼拙,也能瞧出来,这是蛊虫,是属于他们淮疆的蛊虫。 “苏槿夕,你……你手上怎么会有这东西?为什么你也能养蛊虫?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槿夕轻盈一笑:“本妃哪里会什么养蛊之术?告诉你也无妨,这是曾经在毒王峡谷的时候,你手下的毒师下到我那弟弟苏钰身上的蛊毒,后来被我从他身体里诱了出来,没舍得扔便留着了,顺便味了它点特殊的东西。” 信息量太大,孤十三一时间竟然疏忽了苏槿夕的最后一句话,而是将心思放在了无关紧要的前一句上。 “诱导?那小子竟然还没死?你竟然将他身上的蛊毒给解了?” 要知道,当初毒师下在苏钰身上的蛊毒可不比苏槿夕下在他身上的毒素轻。 他折了一条手臂,而苏钰竟然还毫发无伤的活着,这让他的内心如何平衡? “当然活着,而且还活的很好!”苏槿夕故意气孤十三:“本妃说过,你下的毒,本妃就算暂时解不了,也迟早能找到解毒的办法,但是本妃下的毒……你绝对解不了。” 说着,将小鼎缓缓移动到了孤十三脖颈的位置。 孤十三这才注意到苏槿夕之前所说的后半句话,虽不能移动分毫,但是双眼中却闪现着微惧的光芒。 “等等……苏槿夕,你给这蛊虫喂养了什么?” 孤十三的话音刚落,只听“嗖”一声,蛊虫从小鼎中弹了出来,黏在了孤十三的脖颈上,然后随着“嘶啦嘶啦”的声音,孤十三稍显黝黑的皮肉被蛊虫咬了一个雪洞,蛊虫缓缓深入了孤十三脖颈的血肉中。 在孤十三惊恐的眼神中,苏槿夕嘴角再次狡诈一笑,神秘掩饰了孤十三想知道的所有信息。 喂养这只蛊虫所用的食材便是她自己的血液。 虽然苏槿夕还不知道自己的血有何作用,但是经过之前无数次的验证,她已然清楚自己的血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他也很好奇,当这只用自己的血液喂养过的蛊虫被重新注入人的身体之后,到底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给你热热身 做完一切,苏槿夕和夜幽尧对看一眼。 夜幽尧一手如同拎着麻袋一样,拎着孤十三,一手箍着苏槿夕的腰肢,飞出了庄园。 外面依旧是红雾弥漫,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正在此时,忽然亮光一闪,一道明晃晃的剑光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刺了过来,拦住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去路。 夜幽尧飞速躲开,带着苏槿夕和被点了穴道的孤十三落在了地上。然后,目光凛冽之极地朝着那道剑光的主人看了过去。 那人没有理会夜幽尧,竟是对苏槿夕开了口:“槿夕,别来无恙?” “孙姨娘?”苏槿夕有些意外地一皱眉头,但很快脸上的表情却都转为了冷笑:“哦不!你不是孙姨娘。本妃倒是有些好奇,你是和幸琉璃一样,害死了府上之前的孙姨娘做了替身呢?还是为了打入中宁,甘愿嫁给苏仲做了妾?若是后者……你还蛮拼的呢!” 苏槿夕虽然嘴上说着好奇,但脸上的神情却一点都没有期待得到孙姨娘答案的样子。 孙姨娘自然也不会和苏槿夕说那么多:“本护法如何进入苏府不重要,重要的是……苏槿夕,孤国师本护法今日救定了。如今你和幽王都中了我中宁的毒,本护法劝你们还是少做挣扎。把孤国师交过来,本护法可以考虑,临走之前给你们留下解药。” “本护法??看来你在淮疆的地位还挺高嘛!”苏槿夕眉眼弯弯地一笑,语声及其讽刺:“孙护法,貌似你也是玩毒的,要不今日本妃陪你好好玩玩?你不远千里来中宁一趟,本妃也不能失了做主人的礼数不是?放心,本妃会好好伺候你!” 苏槿夕说着,始终笑意盈盈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阴冷,五指如魔爪一般朝着孙姨娘晃了晃。 孙姨娘虽从来都没有和苏槿夕正面交锋过,每次都是在暗处。但也深知苏槿夕在毒术方面的能耐,丝毫都不敢懈怠。 收起了剑,集中精力注意着苏槿夕的所有动作,毒师下毒都在无形间,自然不能错过每一个细节。 苏槿夕的脸上虽然已经没有了笑容,但看上去却是很随意的样子。 首先在气势上,苏槿夕就比孙姨娘占了上风。 “幽王妃,当心了!” 孙姨娘瞧着苏槿夕的样子,嘴角冷然一笑,举起左手的手腕飞速翻转,手腕处一串金色的铃铛发出仓啷啷清脆悦耳的声音。 霎时间,也不知道从何处而来,一群黑压压的气势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扑了过来。 苏槿夕轻皱眉头,不屑道:“又是毒蚁,老套路了!能不能玩个深点的?” 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夜幽尧,夜幽尧默然带着苏槿夕飞身而起,一把白色的药粉洒出,漫天而来的毒蚁如黑色的雪花一样,纷纷落在了地上。 之前在毒王峡谷和百花谷中多次遇到过这种毒蚁,苏槿夕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但是,就在夜幽尧带着苏槿夕解决完毒蚁,转身要返回原地的时候,苏槿夕的耳朵忽然很灵敏地动了两下,然后嘴角轻然一笑。 很快便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一团如霞彩一般,血红色的蜜蜂朝着他们二人飞了过来。 对付血蜜蜂和对付毒蚁自然不一样。 毒蚁本身是不带毒的,是养蚁人将毒液植入了蚂蚁的体内,所以蚂蚁的身上才带着毒。 但是蜜蜂却不同,这些蜜蜂本身是带毒的,再加上后天被养蜂人以毒驯养,所以才成了现在所看到的血红色。 其体内的毒素不可估量。 苏槿夕不知为何闭着双眼没有说话,夜幽尧不知苏槿夕想做什么,只好带着苏槿夕转身逃了两步,但忽然……苏槿夕猛然一个侧身卧倒,手中也不知道拿的是什么药材,扬手朝着那些追赶而来的血色毒蜂洒出,霎时间,冲锋在阵前的头一批毒蜂忽然成为了金色。 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飘然于空气中,那些变为金色的毒蜂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掉转过头,疯狂地蛰咬起了剩余那些血红色的毒蜂。 苏槿夕用的到底是什么? 孙姨娘和被点了穴道不能动的孤十三看了一眼那些红色和黄色相间,厮杀成一团的“同伴”,皱眉看着苏槿夕。 苏槿夕眯着眼眸,回以苏姨娘挑衅的目光。 孙姨娘的内心虽然有些抽搐,但看到眼前这一幕,更加不敢对苏槿夕懈怠,但脸上的神情依旧对苏槿夕不屑。 “略施小计,给幽王妃热热身。” “是吗?”苏槿夕脸上的笑容更加复杂,更让人看不透她的内心:“孙护法如此盛情,本妃怎能不回礼?” 说着五指又如魔抓一般朝着孙姨娘晃了晃,嘴角的笑容深不可测。 夜幽尧很默契地揽着苏槿夕,身形如鬼影一般,转眼便平移到了孙姨娘的身边。 孙姨娘极力闪躲,但她的轻功当然比不上夜幽尧的,避之不及,苏槿夕手掌借着夜幽尧默然向她发出的功力,夹着一把银针朝着孙姨娘的脸颊左刺右刺,但始终都没有刺入孙姨娘的皮肤。 好几次,银针都快要刺到孙姨娘的脸上,但是苏槿夕却又适时地收手。 如此,半晌之后,夜幽尧带着苏槿夕站到了一边。 苏槿夕脸上的神情得意又藐视,朝着孙姨娘晃了晃手中依旧完好无损,却带着剧毒的银针。 “苏槿夕,你戏弄我!”孙姨娘顿时大怒,气冲冲地瞪着苏槿夕。 苏槿夕嘴角嘲讽一笑。 “你我为敌,敌人作战,还想让本妃跟你保守什么君子之约不成?本妃这也是略施小计,给孙护法你热热身。” 孙姨娘说是给苏槿夕热身,但使出的全都是真招,虽说毒蚁和毒蜂对苏槿夕来说是小菜一碟,但孙姨娘的真正目的却是为了再次试探苏槿夕的能力。 而苏槿夕不一样! 方才孙姨娘几次都以为若自己快不过夜幽尧的速度,苏槿夕手中带着剧毒的银针刺入她脸颊之后,她可就要毁容了,所以几乎是毫不懈怠地在躲避。 但是……苏槿夕压根就没想着要伤她,她竟然是在戏弄她。 而此刻,竟然又如同反讽般地学着她之前的话,说什么给她热身。 如此戏弄,让孙姨娘丢尽了脸面,她哪里受得了? 目光顿时变得阴狠之极,垂在身侧的手暗自化攻,生出一团徐徐如云的黑气来。 【作者题外话】:虽然是迟来的祝福,不过还是要祝大家新年快乐,过年期间忙成狗了,所以一直断更。今日起恢复更新,这一章是熬夜码出来的,实在熬不住了,我先睡会。天亮之后还有团拜,还有另外两件大事要办,其中一件还是终身大事,不过如隐还是会抽时间码字哦!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不服,再来! 气愤之极的孙姨娘忽然跃身而起,扬起的衣袖中骤然探出一条吐着血红色信子的绿眼蛇。 苏槿夕一看那三角的蛇头,就知道是条毒蛇,而且毒性还不弱。只得拽着夜幽尧急急地向后退了两步。 夜幽尧是懂得武功之人,若他出手,虽不能解毒但是速度要比那毒蛇的速度快的多,对付那毒蛇自然也不在话下。 但是,他并没有那样做。 因为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且不说他很少对女人出手,即便介于尊重苏槿夕的角度,她也会让苏槿夕先施展能耐对付孙姨娘。 而他,则会在苏槿夕的身旁默然护着,绝对保证她的安全。 孙姨娘见苏槿夕和夜幽尧向后退着,并没有出招。以为他们是被自己的招数逼入了下风,无力迎战。 就在孙姨娘的脸上露出必胜的得意笑容之时,苏槿夕忽然打出一枚银针,那原本极速朝苏槿夕和夜幽尧攻击而来的绿眼毒蛇犹如触电一般一阵抽搐,落在地上,不动了。 孙姨娘的脸色顿时大变,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苏槿夕!” 苏槿夕在原地站定,很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瞥了一眼那地上已然死透的绿眼毒蛇,轻飘飘地道了一声:“哎呀,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它给弄死了!” 苏槿夕嘴上岁说着不好意思,但脸上丝毫没有致歉的诚意。 孙姨娘瞧着苏槿夕的样子更加生气。 “苏槿夕,这可是我精心培养了数年的宝贝,你竟然将它杀了。今日我若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苏槿夕眸光寒冷,轻笑道:“既然如此宝贝,就应该好好供养着,还拿出来折腾什么?浪费我一枚银针!孙姨娘,在毒术上你不是我的对手;论武功你更不是我夫君的对手,我奉劝你一句,知难而退吧,今日看在你我曾共在苏府的份上,我可以暂且饶你一命。” “哼,好大的口气,谁不饶谁的命,还说不一定呢!出手吧!你我本就是敌人。” 说着,孙姨娘化功于掌心,在身前形成了一团淡紫色的光圈,眸光凛冽地朝着苏槿夕攻了过来。 孙姨娘的招数中带着剧毒,苏槿夕和夜幽尧自然要夫妻双力合璧。 夜幽尧的眼底明显地闪过了一抹不耐,伸手轻轻揽住了苏槿夕的纤细的腰肢,在她的头顶道:“速战速决。” 夜幽尧根本就没将孙姨娘放在眼里,若不是苏槿夕和孙姨娘说了那么久的话,夜幽尧甚至都不记得还有孙姨娘这号人物,所以他不想和这种小角色废话太多。 “好!” 苏槿夕应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解毒系统已经检测出了孙姨娘所用毒素的成分,并且很快配出了解药。 夜幽尧带着苏槿夕跃身而起,轻而易举便攻破了孙姨娘的招数,并解了孙姨娘下的毒。 孙姨娘不服,再来…… 苏槿夕根据解毒系统的提示,应对如流。 不服,再来…… 不服,再来…… 如此几个回合,苏槿夕早已没有了和孙姨娘再斗下去的兴致。 她与夜幽尧对看一眼,很快便达成了很默契的协议。 苏槿夕眸光一寒,转守为攻,给孙姨娘下毒。起初孙姨娘还能解,但是后来便开始有些棘手了,更甚至到后来,她都不知道苏槿夕给她下的是什么毒。身中剧毒的她,无力地跪伏在了地上。 苏槿夕缓缓朝着孙姨娘走了过去。 孙姨娘的眼底显出了一抹惧色,竟然服软道:“苏槿夕,今日你若放过我,它日若再见,我也放你一马如何?” 苏槿夕的嘴角一阵冷笑:“哦?好生奇怪呢!本妃今日胜券在握,又有什么理由,放虎归山,给自己徒添麻烦?” 孙姨娘虽懂武功,但在毒术方面,确实不如苏槿夕,已然败阵,成为阶下囚,苏槿夕确实没有理由再放过她。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苏槿夕离孙姨娘只有两步之遥,并且缓缓举起手中一枚带毒的银针之时,孙姨娘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让苏槿夕和夜幽尧都十分震惊的话。 “苏槿夕,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江陵发生了什么吗?不想知道你母亲之死的真相了吗?” 原本已经决定要对孙姨娘下杀手的苏槿夕猛然顿住脚步,脸色微白,手中的银针也默然缓缓收入了袖中。 “当年江陵之事,你也清楚?” “哼,我当然知晓。当年你母亲去世之前,我便已然入了苏府,做了苏仲的妾。” 对啊! 孙姨娘既为淮疆细作,又在苏府呆了那么长时间,有些事情,他自然会比别人多出了一个心眼去留意。 苏槿夕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但留给孙姨娘的,却是一贯的冷静镇定,她盯着孙姨娘审视了良久,忽然一阵冷笑:“本妃凭什么相信你确实知晓当年的事?”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敢保证,若我死了,当年江陵一事的真相,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 孙姨娘说完,见苏槿夕的眼底明显地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意,又补充了一句。 “苏槿夕,你不会是指望着宗眉庄和慕容云歌能告诉你什么吧?”说着,孙姨娘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苏槿夕身后的夜幽尧:“不放实话告诉你,若这辈子你运气没那么好,宗眉庄和慕容云歌,这辈子你都见不到了。” 苏槿夕原本沉静如水的眼底再次浮上一抹复杂。 这个孙姨娘,淮疆四大护法之一的孙护法,到底对中宁之事知道多少?又对当年江陵之事知道多少? 为什么她会知道宗眉庄和慕容云歌的底细,且清楚她找宗眉庄和慕容云歌的用意? 她说如果她这辈子运气差一点,将永远都见不到宗眉庄和慕容云歌,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到底怎么了?又去了哪里? 她该不该信她? 就在苏槿夕犹豫之际,忽然平底升起一股冷风,四周混沌血红的毒瘴渐渐散了不少,空气也开始变得清明澄澈,远处飘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幽王妃的毒术果然超群!幽王,今日之事,实数一场误会,还请幽王多包涵,看在本教主的面子上,放我淮疆国师一马,如何?” 那声音清幽、遥远、悦耳,如清凌凌的河水在耳边荡漾,犹如群山峻林间漂浮于九天祥云之上的天籁。 虽远,但话音刚落,眼前便出现了一名身穿碧蓝色衣衫,容貌淸绝的女子。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胜算不大 “教主!” 孙姨娘先是一惊。接着,神态非常恭敬地朝着那女子道了一声。 淮疆五毒教教主蓝雨? 夜幽尧难得的冲那蓝雨掀了一下眼皮。 苏槿夕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来。 发现那女子的穿着有些像现代苗寨女子的打扮,却又比苗寨女子又多了几分清新和高贵。 头戴一顶银质材质编制的帽子,帽围雕刻着样式奇异的花纹和麋鹿图案,长长的流苏从帽檐上垂下,两侧的部分直达肩部,身后穿入发丝缠绕,眼前的却只达眉间,并没有遮住双眼。 这姑娘本就生的好看,再加上那一身碧色如水波一样的衣衫,更衬托的整个人清丽脱俗,淡雅又不失高贵。 毕竟,在这个年代,穿金戴银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供得起的。 蓝雨感觉到苏槿夕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一双炯炯硕大的黝黑双眼扑闪着,朝着苏槿夕看了过来,冲着苏槿夕嘴角清淡一笑。 苏槿夕面无表情,看向了夜幽尧。 “有问题?”夜幽尧用传音入密的方式暗中问苏槿夕。 苏槿夕低声道:“这姑娘全身上下都是毒,虽然还没有交手,但胜算不是很大。若真的与她动起手来,城中的百姓只怕等不起。” 夜幽尧眼底的眸光一暗。 苏槿夕算是如今中宁国毒术最强之人,对于蓝雨,连她都没有胜算,就更别说别人了,城中那些中毒的百姓确实等不起。 苏槿夕见夜幽尧有些不甘:“放心,孤十三中了用我的血养的蛊毒,就算蓝雨带走他,依旧还是要受我们牵制。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日后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夜幽尧的目光注视着苏槿夕的双眼,苏槿夕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蓝教主……蓝雨……”夜幽尧阴冷的目光缓缓移向了蓝雨,声音低沉而幽冷:“今日放过孤十三不是不可以,但是本王有一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 “拿焚炎烈火来换。” 焚炎烈火? 那是属于淮疆五毒神殿之上的一种圣火。 苏槿夕很有默契,瞬间便明白了夜幽尧要焚炎烈火的用意。 但是,蓝雨却不明白。 她轻蹙眉头问:“哦?焚炎烈火只有配上我淮疆大巫师的巫法才能使用,否则和普通的火种没什么两样,即便是在幽王你的手上,也显不出什么大作用来。蓝雨实在想不明白,幽王要我淮疆焚炎烈火有何用处?” 夜幽尧懒得和蓝雨解释那么的多,脸色冰冷,没有说话。 苏槿夕道:“据本妃所知,贵国五毒神殿的焚炎烈火也不是用了便不再生的东西。我们用的不多,只需持续燃烧七日便可。焚炎烈火对于蓝教主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但是我看孤国师的性命……” 说着,苏槿夕皱着眉头看向了蛊毒缠身,已经奄奄一息的孤十三,看似满脸可惜地摇了摇头。 孤十三之前之所以一直都没有说话,正是因为中了苏槿夕反养殖的蛊毒。蛊毒入身,后果难测,再加上还中了苏槿夕其余的毒,此刻面色紫黑,意识已经完全模糊。 蓝雨瞧着孤十三的样子,掩饰住满脸的担忧,不再犹豫,从怀中拿出一个材质有些像琉璃的瓶子来,毫不犹豫地扔了过来。 待夜幽尧接住后道:“这里面便是焚炎烈火,我此次出来带的不多,但这一瓶你们用上七日,足够!” 夜幽尧将那瓶子递给了苏槿夕,意思是让苏槿夕检查是否带毒。 虽说瓶子是类似琉璃的材质,里边装着火,但是苏槿夕握在手中,瓶体冰冰凉凉,丝毫都感觉不到灼热感。 解毒系统已经分析过瓶中的数据,内容并没有体现有毒素存在。但这烈火对于他们的用途却非同一般,所以苏槿夕还是按照流程打开解毒系统,再三仔细检测了很多遍之后才对夜幽尧点了点头。 蓝雨自然看出苏槿夕是在检测是否带毒,但对苏槿夕的检测方式却没看明白,也很疑惑。不过,此刻她更在意孤十三,所以并没有在苏槿夕的测毒方式上纠结太久,大步走到了孤十三的身边。 经过一番检测之后她清丽绝伦的脸上忽然浮上一层阴霾,扭头问苏槿夕:“你们对他下了蛊毒?” 苏槿夕并不否认。 蓝雨从怀中拿出一支巴掌大的短笛吹响,很快便有两名穿着和蓝雨有些相似,但远不及蓝雨清贵的女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帮她将孤十三扶了起来。 “幽王妃!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苏槿夕对着蓝雨一挑眉,看似有些感兴趣的样子。 “你替孤国师解毒,我替城中百姓解毒,今日这事就算扯平,揭过去了,如何?” 苏槿夕的嘴角忽然冷然一笑,及其讽刺,眼角撇了一眼被两名女子扶着的孤十三:“蓝大教主,就这么点毒,你堂堂淮疆五毒教的教主,别说解不了哦!” 蓝雨忽然一噎,蓝色顿白。 苏槿夕继续道:“再说,今日你淮疆在我中宁帝都使的这点小伎俩,本妃还没放在眼里,不过区区小毒,对本妃来说不在话下,何须还要与你来做交易?” 蓝雨的脸色更白。 说实在的,苏槿夕虽不知道蓝雨在毒术方面的造诣,但是她一出现解毒系统就已经分析出了她身上所带的所有毒素。 按照毒素的深浅、种类、以及毒素等条件,苏槿夕大致能分析出自己能和蓝雨打个平手。但是蓝雨却不知道苏槿夕道行的深浅。 所以,正因为这一点,苏槿夕占了上风,更掌握了一定的主动权。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蓝教主若识趣,还是尽早离开,设法替孤国师解毒吧!迟了……就休怪我家王爷改变主意。毕竟……利诱我中宁太子倒戈的账,我们还未曾与你们算呢!” 说着,主动牵了夜幽尧的手,二人转身要离开。 蓝雨清理绝伦的脸上忽然显出一抹阴冷的厉色,用短笛飞速吹了一段音色及其奇异的曲子。霎时间,大量的血蜻蜓飞到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面前,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两位,对不住了!幽王妃,今日你若不解了孤国师身上的蛊毒,就休想离开!” 夜幽尧的耐心已经耗到了极限,冷然转身,朝着蓝雨指剑,阴冷道:“动手吧!” 而苏槿夕的眉头,却渐渐浮上了一层忧色。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你便自裁吧 苏槿夕之所以担忧,是因为若真的和蓝雨动起手来,胜负什么时候能定就不一定,城中的百姓确实等不起。 一向不会轻易对女人动手的夜幽尧竟然主动向蓝雨挑衅,可想而知他已经有多不耐烦。 蓝雨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 而苏槿夕眼角的忧色渐平,转而是满脸的戒备。 夜幽尧负责动武,而她,则负责对抗毒术。 随着蓝雨长剑的抽出,四周忽然被剑光照的一片明亮。 于此同时,那些拦住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血蜻蜓,突然变得狂躁不安起来。身体也由原来稍显透明的血红色转成了碧蓝色。 虽然碧蓝色是显得清新的一种颜色,但毒素却比之前的血红色增强了双倍,纷纷开始猛烈攻击苏槿夕和夜幽尧。 夜幽尧眸光一紧,持剑砍杀血蜻蜓,苏槿夕连忙从解毒系统寻找药材,配置克服血蜻蜓的解药。 但是苏槿夕的药材终究只能克制血蜻蜓一时,不能完全消灭那些血蜻蜓。想将血蜻蜓完全消除,还需要几味药材,而那些药材正是苏钰带着人去苏家药材所找的药材,她的解毒系统的存货不全。 靠! 苏槿夕在内心深深地低骂了一声。 娘的,升级前药材不够,现在都升级到第二级了,关键时刻药材还是不够。 她都有些怀疑,解毒系统这东西,当初唐你们那帮老头子给她装的是不是山寨的。 不过,很快苏槿夕就没有时间纠结解毒系统的真伪,因为眼前发生了一幕熟悉而又致命的事情。 那些被夜幽尧砍杀的血蜻蜓竟然如宗家禁地的食人药一般,快速生长,快速繁衍了。 血蜻蜓的尸体落在地上,化成粉末,粉末又迅速繁衍成无数个,新的血蜻蜓开始飞速生长,个头有原来的血蜻蜓两个甚至三个大。 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槿夕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蓝雨的眉头闪过一抹得意,收了剑,开始吹响短笛,用短笛控制起那些血蜻蜓来。 听到笛声的血蜻蜓攻击起苏槿夕和夜幽尧,更加有秩序,更加猛烈。 “你和宗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苏槿夕非常肯定,宗家的那些食人药和眼前的这些血蜻蜓绝对是同根同源的东西。 “幽王妃,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今日的事情其实没那么复杂,只要你给孤国师解毒,一切都好说。本教主保证,只要孤国师依旧如先前一般完好无损,本教主便撤了中宁所有的毒,还你中宁帝都一片清明。” “蓝教主,你是从小吃蒜长大的吗?”苏槿夕忽然道。 蓝雨没明白苏槿夕是什么意思,一头雾水。 苏槿夕嘴角及其讽刺地一笑:“口气竟这么大!这里可是我中宁的地盘,侵我国者,无论远近,必诛!” 说着,苏槿夕的眉眼忽然变得及其狠绝,扬手一挥,麒麟神兽便从彼岸镯中唤了出来,由小极大,渐渐地以庞然大物的姿态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麒麟神兽?”蓝雨及其惊讶:“麒麟神兽怎么可能在你的身上?” 苏槿夕的嘴角又是一笑,看似很无辜地眨巴了两下双眼:“为什么不能在我的身上?” “你和宗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宗家……”苏槿夕声音悠长,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 说话间眉宇间闪过一抹狠厉,指着孤十三冷声下令:“麒麟神兽,撕了那人,赤芍一株,芸桂两颗。” 赤芍、芸桂可都是二阶的药材,麒麟神兽的眼底很人性化地闪过一抹激动,凶猛地朝着目标孤十三攻了过去。 “苏槿夕,你敢!” 蓝雨的脸上再不复之前的得意和骄傲,更无暇吹笛控制血蜻蜓,再次抽搐出腰间的软剑,抵挡麒麟神兽,保护孤十三。 麒麟神兽受到阻碍,愤怒地扬天长吼一声,吐出一朵麒麟火焰。 蓝雨的脸色顿时大变,急急后退,虽然最终躲过了麒麟火焰,但是被伤的不轻,吐了血。 而那些血蜻蜓,在麒麟神兽出现的那一刻,便和宗家禁地的食人药一般,惊愕万分,退出了几丈外。 虽依旧对苏槿夕和夜幽尧虎视眈眈,但却不敢轻易靠近。 见到凶猛无比的麒麟神兽,扶着孤十三的两名女子早已晕了过去。麒麟神兽扬起厚重宽大的爪子一挥,简单粗暴地将两名女子给挥了出去。接着,如拎着一件玩物一般,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孤十三给拎了起来。 麒麟神兽将孤十三抓在手中,并没有直接如苏槿夕的命令“撕了”孤十三,而是饶有兴致地瞅着他。接着,如猫抓住老鼠般“调皮”地朝着空中抛掷起来。 抛的不高,所以很快又掉入了麒麟神兽的魔抓。 孤十三受了伤又中了毒,哪里受得了麒麟神兽这般粗鲁的玩弄,没记下便吐了好几口血。 蓝雨紧张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麒麟神兽冲了过去:“住手!” 麒麟神兽甚至鄙夷地都不看蓝雨一眼,直接朝她吐了一口麒麟火焰,将她给挡了回去。 “幽王妃,你让它住手,住手!” 几乎是蓝雨掉落在地上的第一时间,便开始冲苏槿夕吼。 苏槿夕轻蹙眉头:“住手?凭什么?给本妃一个理由!别忘了,本妃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先挑衅的。” “我现在后悔了!幽王妃,住手,你快让麒麟神兽住手!本教主这就带着孤国师离开,并撤走中宁帝都所有的毒。” 呵…… 堂堂五毒教教主不但朝苏槿夕开求,而且还主动让步,撤走所有的毒,很大的橄榄枝嘛! 不过,苏槿夕不稀罕! “晚了!!!” “在撤走所有毒之前本教主亲自给中毒的所有人解毒,保证一丝毒素都不会残留!” 苏槿夕轻蹙眉头。 蓝雨见麒麟神兽已经将孤十三折磨的半死不活,但苏槿夕还是不松口,便更加紧张。 “苏槿夕,你想要什么?说啊!你到底想怎么样?只要能放过孤国师,本教主什么都能答应你!” “真的什么都能答应?” “当然!” “你说的?” “本教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那你便自裁吧!” 【作者题外话】:果然,断更是会上瘾的,都过完年了,我的状态竟然还没有恢复过来,所以打死我吧!但就算打死了,我还是要怕起来码字,这本书是签约作品,所以不会太监,写到交代完所有线索为止,亲们不用担心会弃坑。我今依旧码字……感谢断更这么久,依旧在等待更新的亲们,友爱也好,粗暴也罢,我都爱你们!!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小徒弟,给为师个面子 自裁? 蓝雨难以置信地盯着苏槿夕。 半晌,气愤的双眸都开始有些血红:“苏槿夕,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有吗?“苏槿夕看似很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其实你也可以不照做,本妃又没有逼迫你!” 蓝雨眸光复杂地望着被麒麟神兽“玩弄在鼓掌之中”的孤十三。 若没有麒麟神兽,或许她还能和苏槿夕好好较量一番,为孤十三的性命和自己身为五毒教教主的尊严争一争。 但是,如今有这个庞然大物在,她很清楚,哪怕自己跟它拼了性命,也不可能从麒麟神兽的手上救下孤十三来。 “好!” 蓝雨做了很坚定的决定,目光幽然地望着苏槿夕:“幽王妃,别忘了你说过的,只要本教主自裁,你便放过孤国师。幽王妃一言九鼎,驷马难追,若违背承诺,即便是蓝雨做了鬼,也觉得搅的你不得安宁。” 苏槿夕原本也不过是跟着五毒教的教主较较真,不过初次见面,只在各自能耐上见个分销而已,绝对没有真的要她性命的意思。却没想到蓝雨真的要自裁,内心忽然一怔。 “十三哥,以后……淮疆和五毒教就交给你了!虽然蓝雨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还有很多心愿没有达成,但是能为你而死……足矣!你我……来生再见!” 蓝雨望着孤十三,一番话说的凄然。举起剑还真的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夜幽尧,拦下她!” 苏槿夕皱着眉头刚刚出声,忽然“铿然”一声,一股强劲的气力弹了下来,打在了蓝雨手中的软剑上,软剑应声落地。 “傻丫头,你又调皮了。” 远处竟传来九容的声音,苏槿夕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九容踏鹤而来,身后的鹤尾上竟然还带着碧夫人。 九容每次的如九霄神仙一般的出现,让苏槿夕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但她很清楚,这世上是绝对没有仙人存在的,所以很快便回过神来,一阵皱眉。 就在苏槿夕失神又回神皱眉的这点功夫,九容已经从仙鹤上下来,轻轻在苏槿夕的眉头上一扣,声音温柔之极。 “傻了?” 苏槿夕还没有如何,夜幽尧周身凛冽的杀气顿生,扬手一挥,一股强劲的内力便朝着九容扫了过来。 九容单手负后,稳稳地接住了夜幽尧的掌力。 苏槿夕顿时觉得脑门子一阵生疼。这二人……眼下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完呢!竟然就这样打起来了。 不过苏槿夕腹诽是腹诽,并没有出言阻止。 半晌两人同时徹掌,九容笑容云淡风轻。 “幽王虽受伤,不过功力似乎大增,恭喜!” 夜幽尧可没有九容这般的好颜色,依旧漆黑着脸,杀气不减,牵着苏槿夕的手往自己身边一带。 “苏槿夕是本王的女人,若下次还敢这般随意动手,即便伤的再重,本王也绝不罢休。” “哈哈哈……” 九容仰头大笑两声。 上次蒲柳镇一事苏槿夕没在场,不知道九容真正的能耐。 虽方才没看出九容和夜幽尧之间谁输谁赢来,却依着之前请九容到幽王府给苏钰教习医术时被夜幽尧“打跑”一事断定,以为九容依旧不是夜幽尧的对手。 “好了,碧夫人好不容易将九容请来,而且这次接你身上的噬情针也非需要九容不可。左右我们都是要麻烦人家的,你就不能对人家客气点。” 苏槿夕很无奈地对夜幽尧道。 夜幽尧原本对于九容一见到苏槿夕便亲昵的举动怒气未减,但听到苏槿夕在这段话中无意间将她和自己放到了一起,是从未有过的亲近,所以内心舒心不少。 于是也没说什么,只将苏槿夕的手又握紧了一些。 “幽王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这样你才愿意放过孤国师?”蓝雨急道。 苏槿夕一直都没有忘记现场还有个蓝雨和孤十三,只是没有顾上而已。 苏槿夕还没有说话,九容便开口:“小徒弟,这五毒教蓝教主昔日曾有薄恩于为师,今日卖为师个面子,放过他们一马,如何?” 蓝雨曾有恩于九容? 苏槿夕怎么看着不像啊? 正犹豫思忖间,九容又道:“就当是此次为师给幽王看诊的诊金了。付金问诊,为师和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看诊的。” 小气!!! 又不是没给寻常人看诊过,昔日还在苏家药堂坐诊过呢!今日却说这样的话。 不过苏槿夕只在内心狠狠咒骂了一声,脸上却没怎么明显地表现出来。 再加上与蓝雨和孤十三已经计较了这么多,再计较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帝京东城百姓的毒害等着她拿孤十三的毒去解,便不再计较。 “你们走吧!” 说着挥手一扬,将麒麟神兽收进了彼岸镯中。 “十三哥!” 蓝雨冲上前,接住了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的孤十三,满脸的心疼和担忧。 苏槿夕不想再搭理他们,夜幽尧更不想,二人正要携手而去,身后蓝雨的声音忽然道:“苏槿夕,今日我虽受你不少侮辱,但我因十三哥掣肘,你有麒麟神兽。你虽赢了我,但其实赢的并不光彩。你我都是用毒之人,它日我们若有机会,在毒术上好好较量一番,如何?” “哦?”苏槿夕饶有兴致地回头:“输了便是输了,只要你按时到达终点,谁管你踏的是七彩祥云还是老骥。” 蓝雨的脸色忽然一白。 苏槿夕又道:“不过,跟你再打一架也不是不可,有机会再说。” 说着,与夜幽尧等人一起离开。 当苏槿夕到达之前和苏钰、许大夫等人约好的地点时,苏钰等人也已经找到了苏槿夕所需要的药材。 苏槿夕将装有孤十三血液的瓷瓶递给苏钰:“将它融水和入药材中,然后再将药材分为两份,一份熬成药汁给中毒的百姓喝,一份找个适当的位置点燃,让烟雾尽量大一点,覆盖整个东城才能解了这薨瘴毒雾。” “啊?” 苏钰的脸上一片难色。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之前姐姐没有说要如何解毒,所以只将药楼和药堂的药材寻了过来,若按照姐姐说的这样将药材分为两份,只怕不够啊!城中中毒的百姓太多了。” “要不,老夫再去别家药堂找找?如今是为救成中百姓,京中别家那几家药堂定欣然出手援助。” “来不及了!” 苏槿夕的脸上也露出了难色。 之前只想着这成中的毒雾和百姓身上的毒能解,另外找到药材即可,却万万没有想到药材的数量竟然会不够。 这下可怎么办? 现在若去找药材,是绝对来不及了。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圆房宠幸 “王妃娘娘,您看!”许大夫忽然道。 苏槿夕寻着许大夫所指的方向望去,竟见眼前那些血蜻蜓纷纷飞上了天空,集中起来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且空气中那些红茫茫的毒雾也在渐渐变得稀薄。 于此同时,解毒系统检测到空气中毒素的成分也在越来越少。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幽王妃……”远处忽然传来蓝雨的声音:“今日你放了我和孤国师一马,算是承你一个恩情,我便解了这些百姓的毒和城中之毒,算是还了你的人情。它日你我再见,便是两不相欠。” 看不见蓝雨其人,但是声音清粼,且又有些混沌,让人无法准确辨别出蓝雨所在的方向来。 不过,怎么也逃不过苏槿夕的耳朵,苏槿夕利用彼岸镯,很容易便分析出了蓝雨所在的方向。只是,她并没有多事,更没有回话。 “来人!” “王爷!”一名暗影落在了夜幽尧的面前。 “去,告诉蓝玄眀,将追杀夜珅的所有人马都撤回来。” 隐卫领命而去。 苏槿夕很是疑惑,这个时候淮疆定是正在撤退,也定然集中了所有的兵力护送夜珅和宇文家离开,若是在这个时候让蓝玄眀撤兵,无疑是纵虎入山,放过夜珅了。 夜珅和宇文家的兵力虽远远敌不上夜幽尧的,但夜珅身为中宁皇族储君的威望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在的。若纵容他与淮疆勾结,日后定然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苏槿夕虽然也读过一些兵法,但是对于夜幽尧的用意,却怎么也不明白。 夜幽尧似是能读懂苏槿夕的心思,很是宠溺地揉了揉苏槿夕的头发:“不将夜珅赶尽杀绝,本王留着他还有大用处。以后你便会明白!” 说着,牵着苏槿夕的手,欲往幽王府的方向走。 碧夫人迎了上来,问:“王妃娘娘,九公子如何安排?” 苏槿夕瞧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九容,又看夜幽尧。 夜幽尧不怎么喜欢九容,但却很难得的给了苏槿夕一个面子:“你来安排!” “先请他在原来所住的地方住下吧!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本妃亲自登门去拜访!” “是!” 苏槿夕本想安排九容直接入幽王府的,那样与华神医一道探讨给夜幽尧解噬情针的事情比较方便,但今日的夜幽尧如此好说话,她便又不敢了。 九容对她的心思,她多少还是明白一些的。她还真怕半夜夜幽尧会爬起来去找九容算账,二人再动起手来,那却是她万万不愿意看到的。 二人回了幽王府,苏槿夕并没有直接回云开阁,而是随着夜幽尧一起进了扶云殿。 刚进门,夜幽尧便狠狠一阵踉跄,嘴角滑出了一丝鲜血。 苏槿夕知道夜幽尧的情况不是很好,但却没想到竟然会严重到这等地步。 连忙扶住夜幽尧:“之前不让你去,你非要去!这下可好,动了真气,又不知道要浪费多少药材。” 这话虽听上去有些毒舌,但那带着一丝苍白的脸颊和微微皱着的眉头却是出卖了苏槿夕最柔软的内心。 夜幽尧宠溺地揉了揉苏槿夕的头发,嘴角上扬一笑:“扶本王过去。” 苏槿夕便将夜幽尧扶到了床上。 “我让人去将华神医找来!” 苏槿夕欲往门外走,手却被夜幽尧一把拽住。 苏槿夕疑惑地回头,却见夜幽尧苍白着脸色,宠溺地盯着苏槿夕:“不用,你来给本王开方子就行。” “别闹了。”苏槿夕无奈之极:“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擅长的是毒术,不是医术。人命关天的事情,若是有什么重要的病情被耽误了,该怎么办?” 说着她想挣脱开夜幽尧的手,但是夜幽尧的劲儿反而更大,用力一拽,苏槿夕重心不稳,刚好跌入了夜幽尧的怀中。 “夜幽尧……” 苏槿夕还没说什么,夜幽尧霸道的吻便狠狠地落了下来,旖旎冰凉的细致温柔间,带着一丝丝血腥的腥田,让满心担忧的苏槿夕既害怕会拖延了夜幽尧的病情,又不敢拒绝去推他,拒绝他。只得让他吻着。 渐渐地,苏槿夕的内心也柔软顺从下来,莫名地内心隐隐一阵刺痛。 夜幽尧适时收场,抬起头来望着苏槿夕的双眼。 苏槿夕柔软的内心遇上漆黑深邃的双目,被他盯的有些想躲,夜幽尧却伸出双手捧住了苏槿夕的脸,让苏槿夕不能移动丝毫。 “夜幽尧……你……你怎么了?” 苏槿夕的脸颊顿时一红,将目光撇到了一边。 夜幽尧的嘴角又是上扬一笑。 “槿夕,你竟然这般受不得本王宠爱,它日你我圆房之时,如何承受本王的宠幸?” 宠幸??? 对于苏槿夕一个现代女子来说,这个词再含蓄不过,但苏槿夕的内心却莫名的、很没出息的一怔,脸颊顿时火烧火燎,灼热的犹如被当头红日烤着一般。 双眼更加不敢去看夜幽尧了。 “夜幽尧……你……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 夜幽尧双手捧着苏槿夕的脸颊,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吻:“槿夕,你我既已是夫妻,那自然是理所当然之事。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本王受噬情针所困,让你……受委屈了。” 苏槿夕当然知道夜幽尧所说的“委屈”二字指的是什么。但是她一个女子,再加上属于现代的观念,一直觉得男女之事应该建立在双方感情恩爱的基础上,所以并没有如夜幽尧所想那般思量太多。 再加上夜幽尧当面这般说出来,让她更加羞涩之极,此刻的脑海中几乎是一片空白,便没头没脑的回了一句: “夜幽尧,你胡说什么?你我……你我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没有正式迎娶,没有拜过堂,没有父母、天地见证,怎算得上是夫妻?” 此话说完,头顶半晌都没有传来夜幽尧的声音。 苏槿夕这才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猛然回头,映入自己眼帘的是夜幽尧苍白而又一片黯淡的容颜。 “夜幽尧,你……你不要多想,其实……其实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没有……”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别有一番风情 “槿夕……” 夜幽尧一把握住苏槿夕略带着有些紧张,胡乱摇晃的手。 “确实是本王对不住你。相信本王,昔日亏欠你之事,他日本王定不会亏待你,定会还你一个盛世婚礼。” 盛世婚礼? 此时的苏槿夕,自然是想不到夜幽尧口中所谓的盛世婚礼,是日和的繁华盛大,直到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那样的婚礼,这天下间,唯有夜幽尧一人能办到,而她所享受的,也正是这天下间最无上的盛世荣宠。 “夜幽尧……其实我就是那样一说,你……不必当真的。”苏槿夕依旧在宽慰夜幽尧 “好了,给本王把脉吧!”夜幽尧又是宠溺地揉了揉苏槿夕的头发:“本王信你的医术。” 苏槿夕轻皱眉头:“我还是觉得找华神医比较保险一点。” 夜幽尧也是轻皱眉头,一脸的无奈:“槿夕,如若今日换做是其他人,你会如何?” “其它人?” “其它不相干的人?” “……” “在本王面前,你竟然这般不自信了吗?”说着,夜幽尧将手腕地道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并没有立即给夜幽尧把脉,而是恍然了半晌,当缓缓抬起头来之时,眼底的神情似一片沉静,又死惊涛拍岸。 是的,不自信了呢! 因为是你,夜幽尧!便让苏槿夕不敢冒一丁点的险。 “槿夕,毒医部分,自古一家,其实你的医术不比华神医差呢!” 苏槿夕的眼底渐渐升起一丝波澜。 今日若遇到的是别人,苏槿夕定然会毫不犹豫地看诊,然后开出房子。比如昔日为夜珅和曾是皇后的宗眉庄看诊,近日给毫不相干的阿七母亲看诊。 但眼前之人换位了夜幽尧,便让她不自觉地敛起了所有锋芒,总觉得自己专攻毒术,最擅长的是毒术,在医术方面,总不敢大胆出手。 夜幽尧以目光给了苏槿夕最大的鼓励,苏槿夕的手渐渐抬起,搭上了夜幽尧的腕脉。 半晌,苏槿夕的眸光渐渐暗沉,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微怒。 “夜幽尧,以后不惜你守着伤还出手运用功力!” 这样的苏槿夕,依稀让夜幽尧又看到曾经多少次认真于治病救人只时,因不喜欢被人打扰而凶他的目光。 他目光悠然盯着苏槿夕,轻轻淡淡地回了句:“好……” “从今日起,至少七天,都不许你踏出扶云殿半步。” “好……” “我给你开的药,你必须每日按时服用。” “好……” “还有……” 苏槿夕只顾着认真给夜幽尧把脉,只顾着因夜幽尧的伤势再次复发又加重而低头生闷气,没顾上夜幽尧的表情如何,猛然抬头之时,才发现夜幽尧那双一贯黝黑深邃而又冰冷无情的双眼,此刻望着她时是怎样的深情似海。 看似清幽沉静,眼底却似五指山的岩石一般,压制着的是随时都能迸射出来的惊涛骇浪。望着苏槿夕,似望着的是悠远无边无际的海,又似触手可及,却咫尺天涯的云。 苏槿夕对上那双眼,那张脸,内心莫名的轰然一声,脖子根连着白皙细腻的脸颊,再次红灼一片,蓦然撇开脸。 夜幽尧一把又将苏槿夕霸道地拦住怀中。 苏槿夕紧张之极,连忙推夜幽尧:“夜幽尧,天色已经不早了,我……我要回去了。” “陪我!” 苏槿夕的内心一怔。 “你有伤在身,还有,噬情针没有……” “本王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 “那也不行!”忙着拒绝,双手用力地推在夜幽尧的胸口。 夜幽尧气息沉重,声音底柔,缓缓靠近苏槿夕的耳边:“可是……本王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苏槿夕的身子猛然一震惊颤,脸颊灼烧的甚至能烤熟一只大虾来,窘迫之极,用力地推搡夜幽尧,试图从夜幽尧的身上起来。 但是夜幽尧哪里肯给苏槿夕挣脱的机会? 双手一用力,身子一个翻滚,便将苏槿夕拽上了床,连带着将她推入了床的内侧。 “啊……” 苏槿夕一阵惊呼,但声音刚喊到一半,便瞪大了双眼猛然闭紧了嘴巴。 因为此时的他和夜幽尧正是连对着脸,鼻对着鼻,长长的四对睫毛都在打架,嘴巴更是离的很近。若一个不留意,她就要主动亲上夜幽尧了。 原本就暧昧至极的距离和姿势,现在更加暧昧,苏槿夕哪里敢再放肆。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这样近距离的与夜幽尧相对过,更没有在此刻这般情意难耐的情况下这般亲密地看过夜幽尧,她的心跳的很快,快的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快的她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呼吸。 于是,索性骤然闭上了双眼。 夜幽尧瞧着这样的苏槿夕,嘴角微微上扬。 然后坐起身来,很小心地脱掉了苏槿夕的鞋子。 夜幽尧的手刚触到苏槿夕的脚,苏槿夕的身子一震轻颤之后便屏住了呼吸,整个身子如咸鱼一般,僵硬地不动了。 待鞋子被夜幽尧褪去,苏槿夕依旧没有动,更没有睁开双眼。以为接下来夜幽尧会有下一步动作,正暗自思量着应该如何应对,但是半晌并没有任何动作。 又过了半晌,她感觉到夜幽尧给她盖上了被子,并且在自己的身边躺了下来,她的身子又是不受控制的一阵轻颤。 耳边带着一阵低沉的轻笑,忽然传来夜幽尧有些无奈又宠溺的声音:“夕夕……你等待本王宠幸的样子……真的是……别有一番风情。” 什么? 苏槿夕骤然睁开了双眼,却见夜幽尧的嘴角带着一丝玩味,转了个姿势平躺着闭上了双眼,一副:别惹我,否则后果自负的模样。 苏槿夕眉头皱了又皱,皱紧了再皱,几乎将脸皱成了包子,不过最后还是很无奈地在心底暗叹了一声,默然背了“等待本王宠幸”的黑锅。 她很明白,此时的夜幽尧体内已然带着熊熊火焰,她若再做那非要浇到火上油,只怕后果真的是得自负了。 于是,苏槿夕很小心地向后挪了又挪,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贴到了身后的床逼上,尽量于夜幽尧保持着距离,闭上了双眼。 月明星稀,星辰漫天,殿内灯火摇曳中渐渐传开苏槿夕沉重的呼吸声。 半晌,夜幽尧睁开了双眼,小心翼翼地翻转过身,望着已然沉睡的苏槿夕,嘴角浅浅一笑。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与王共枕 次日一早,天刚微微亮。 “啊……” 扶云殿内忽然传来一阵杀猪一般惨烈的声音。 端着梳洗的事物刚到了门口的花嬷嬷和绿篱听着那声音,忽然脸色一阵惨白。 绿篱深深地望着扶云殿方才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满脸的忧色。 花嬷嬷愣怔了半晌,嘴角渐渐划过一层几不可见的笑,然后看似无奈地扶额摇了摇头。 “这殿下也真是,宠幸王妃娘娘这么久了,还是……这么不知道节制。” “啊?” 绿篱自然没往花嬷嬷所想的那方面想的,忽听花嬷嬷那话,脸色更加惨白地望着花嬷嬷,惊呼一声。 “嘿嘿!” 花嬷嬷冲着绿篱笑嘻嘻一声,然后轻轻拍了拍绿篱的肩膀:“小丫头,你还小呢!什么都不懂,等以后嫁人了,你就懂了。若是不懂,嬷嬷亲相授受……对,亲相授受!” 说着,转了方向,朝着云开阁而去。 苏槿夕望着花嬷嬷的背影,一张单纯无比的小脸渐渐皱成了包子。 忽然,花嬷嬷回头,带着些许无奈地对绿篱道:“丫头,还杵在那做什么?还不走?” “走?”绿篱恍然,瞧着手中端着的洗漱物品:“可是这些……” 花嬷嬷虽然极力地掩饰着,但怎么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别可是了,殿下和王妃娘娘暂时还用不到这些,别傻站在那儿了,碍着殿下和王妃娘娘的大事!” “大事?”绿篱的脸色更加复杂。 “还有你们几个,也别傻站着了,都站一晚上了,散了吧!散了吧!” 花嬷嬷顺便指挥了扶云殿门口守着的几个护卫。 花嬷嬷虽然是仆,但在夜幽尧心中和这清幽院的分量却不轻,说出来的指令,护卫们自然是要慎重掂量几分的。再加上方才从扶云殿传来那声音极为古怪,便不自然地和花嬷嬷想到一块去了。 一眨眼的功夫,全都没了人影。 花嬷嬷扶着嘴巴,又噗嗤噗嗤地笑了两声,脑补着此刻浮云殿内二人的情形,然后抬头望了望东方渐渐升起的那轮火红的日光,内心暗忖: “依着她在宫内伺候了那么多年的经验分析王妃娘娘方才那一声叫……只怕今日这晌午之前,王妃娘娘和殿下是起不了床了。” 想着,花嬷嬷怎么也掩饰不住内心的乐呵,连忙又转了个方向冲着小厨房而去。 她得给王妃娘娘炖补汤去!趁着现在殿下宠幸王妃娘娘正在盛头上,让王妃娘娘早点怀上子嗣才是正理。 待院子里只剩下绿篱一个人,她依旧呆愣地站在原地,面白心悸。 原本听到方才那声音,绿篱不过是被吓着,很快便能正心。 但让花嬷嬷说了那么多,心思单纯的绿篱便被吓了个不轻。 什么殿下宠幸王妃娘娘,什么等她以后成亲便会懂……此时再回想苏槿夕那一声尖叫,便开始毛骨悚然。 成亲??? 不要!!坚决不要!!! 被花嬷嬷说的她都开始恐惧成亲了。 其实,扶云殿内是这样的…… 当天边的那一抹带着清冷的红白渐渐透过薄如蝉翼的窗户纸照射在殿内二人的脸上,苏槿夕渐渐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夜幽尧一张离得自己近的不能再近的刚毅脸庞。 再细看二人身体,她自己整个人竟然如同八爪鱼一般全然趴在夜幽尧的身上,双手勒着夜幽尧的脖颈,双脚缠着夜幽尧的双腿,两具身体贴的毫无缝隙。 更死命的是,夜幽尧醒的比她早,此刻正睁着一双黝黑深邃的双眸盯着她看着。 当四目相对,苏槿夕的内心如雷击一般轰然一声。 沉静三秒,夜幽尧忽然开口:“爱妃……好身手!” “啊……” 苏槿夕如触电一般猛然从夜幽尧的身上弹了起来,以常人无法想象的姿势在空中一个一百八十度劈腿旋转,翻滚到了地上,接着又几个打滚,便滚到了殿内一棵粗大的柱子旁。 “爱妃这是做什么?” 夜幽尧清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宠溺,直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瞧着苏槿夕。 炫黑桑蚕丝而制的袍子,无论是手感,还是垂感,看上去都很好。一头黝黑如黛的长发如缎一般长长的垂在身后,柔顺之极。那一张刚毅冷峻的脸颊之俊美更是不必说。 苏槿夕呆愣三秒,忽然在内心“呸”一声,暗骂自己竟然还能在这个时候犯花痴。然后连忙慌乱地检查自己的衣着。 确定自己和夜幽尧二人都衣衫完整之时,才放心地看向了夜幽尧。 夜幽尧轻皱眉头:“爱妃,这是做什么?难道……是嫌本王的床太小了吗?” “嘿嘿!”苏槿夕裂开嘴,挤出了一个灿烂的笑:“没……没有。我只是……只是做了个噩梦!” “噩梦?好端端的跟本王睡在一起,爱妃怎么会做噩梦?要不……讲给本王听听,噩梦说出来,便不是噩梦了!” 说着,夜幽尧轻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意思很明显,是让苏槿夕重新睡过去。 苏槿夕的脸颊顿时一红,忽然瞥见窗外透进来的晨曦光芒:“夜幽尧,时候不早了,你该起床了。九容还在别院等着,得安排他给你看诊。” 但是,夜幽尧就像没有听到苏槿夕这话一般:“苏槿夕,你还不过来?” 过……过去?? 哪儿有赶着上男人榻的? 她才不要!! 苏槿夕瞧了一眼床榻边自己的绣鞋,正想着如何拿到它,如何应对夜幽尧,然后离开。却不想,夜幽尧竟然翻身下床,赤着脚朝着苏槿夕走了过来。 “你既不愿过来,本王过去便是!左右你我心中都装着彼此。槿夕,本王既已是你的人了,你还害羞与本王同床不成?”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夜幽尧刚好走到苏槿夕的面前,俯身蹲了下来。 那暧昧的话语,那清冷的气息,全都迎面在苏槿夕的眼前。 苏槿夕双颊及耳朵烧红,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竟很不争气地有些手足无措。 夜幽尧瞧着这样的苏槿夕,嘴角宠溺上扬。将苏槿夕打横抱起,朝着床榻走去。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打回解放前 “夜幽尧……” 苏槿夕还想说什么,夜幽尧清冷地一个眼神杀过去,苏槿夕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任由夜幽尧将他放到了床上了。 然后夜幽尧自己也躺在了苏槿夕的身边,将苏槿夕轻轻一拽,苏槿夕便如乖巧的猫儿一般,被拽进了夜幽尧的臂腕中。 这厮这是要做什么?都已经日上三竿了,难道还不想起床吗? 正在苏槿夕纠结万分之时,闭着双眼的夜幽尧忽然轻道:“若不想让院中众人误会你方才那一吼,便乖乖陪本王睡着。再说,本王伤势加重,今日越发觉得身体不爽,现在还不想起。” 误会? 会误会什么?苏槿夕都没有想到呢! 再说,若迟迟不肯起床,岂不是更会误会? 这厮到底是什么歪理? 但事实证明,就算苏槿夕再聪慧,在爱情面前的姑娘智商基本都会为零,即便是苏槿夕,也不会成为例外。 她竟然真没看出夜幽尧的故意说辞来:“你身体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你今日的药都还没吃呢!要不还是找华神医过来瞧瞧吧?” “……” “夜幽尧?” “……” “夜幽尧?” “……” “夜……” “你这般唤本王,是想本王做点什么吗?” 夜幽尧此话一出,对于苏槿夕来说果然奏效。苏槿夕便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这一回笼觉,夜幽尧拉着苏槿夕足足睡到了中午才醒。 这也是十几年来,夜幽尧第一次睡到这般迟才醒。 冬日的日光虽不烈,却也灼热。 正当午时,日正当头,扶云殿的门终于开了。夜幽尧唤了绿篱和花嬷嬷进去伺候,扶云殿外被花嬷嬷指挥到暗处守候的侍卫们这才归位。 有好几个人都不禁斜眼朝着扶云殿窗户的方向睨了几眼。 内心不禁深叹: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误早朝。 红颜祸水啊…… 当然,这话在他们在心头猛然升起时,也是把自己狠狠地吓了一跳。 连忙又在内心呸呸呸了好几声,那可是他们的女主子啊! 别说王爷为了她日上三竿才起,就算是血溅百尺,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提着刀与王一起奋战,哪里会多说一个不敬之字? 屋内,绿篱只顾默然侍奉着。而花嬷嬷也不知是欢喜见到夜幽尧宠爱苏槿夕,还是夜幽尧于苏槿夕二人此时才起,正应了方才她所猜测的那句话。在夜幽尧和苏槿夕都瞧不见的时候,一个劲儿地笑个不停。 那模样,竟然比瞧见自己的儿子娶妻生子还要欢喜乐呵。 夜幽尧和苏槿夕二人梳洗完毕,吃了午饭,又喝了午茶。 原本苏槿夕是想请示夜幽尧请九容到幽王府看诊的,却不想夜幽尧竟然亲自提出来要和苏槿夕一起去九容的住处。 这让苏槿夕倒是有些意外。 当幽王府的马车在九容别院外停下的时候,门扉中开,八名天医门白衣弟子相继迎了出来。 “见过幽王,幽王妃。” “请起吧!九容可在?” 苏槿夕知道夜幽尧懒于应付,便率先开口。 几名弟子微惊于苏槿夕直呼九容的名字而非师父,但碍于她幽王妃的身份,身旁又有夜幽尧,也没有多问什么。 带头一名白衣男子上前:“门主就在里面,幽王,幽王妃请。” 夜幽尧和苏槿夕便跟着那白衣弟子走了进去。 没想到苏钰也到了,且来的比夜幽尧和苏槿夕还早,正在屋内和九容下棋。 一见到苏槿夕,苏钰忙站了起来,给苏槿夕行礼:“槿夕姐姐。” 不过在看到苏槿夕身后的夜幽尧时,脸上的欣喜神色又收敛了几分,也给夜幽尧行了礼:“苏钰见过王爷。”便站到了一边。 九容见到夜幽尧和苏槿夕,倒是一点都不拘谨,更不客气。就跟在自己在天医门一般无二,转到一旁的茶座旁坐了下来,自顾倒了一杯清茶品着。 “我原本以为,为着给幽王看诊,你们今日一早会过来,便让院中弟子五更起,辰时不到就打开院门迎着。却不想直到此刻才见到你二人的影子,看来幽王的病情也并无大碍嘛!” 苏槿夕一想到自己是被夜幽尧拽着睡回笼觉所以才到了这个时候,脸颊便有些灼热,但被她极好地掩饰住了。 “九容,你就不要逗趣了,若伤的不重,也不会让碧夫人千里迢迢的去天医门专门找你来了。你既然已经知道是为夜幽尧看诊,便别耽误时间了,先给他把把脉吧!看这噬情针你可有办法根除不?” 九容面色平静地看了一眼夜幽尧。 夜幽尧面容依旧冷峻,上前在九容的对面坐了下来,伸出手臂给九容。 九容轻敛双目,把脉半晌,抬头之时看了夜幽尧半晌,嘴角忽然轻然一笑,收回手,端起手边的茶盏又轻呡起来。 众人都看不懂九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槿夕不禁有些着急道:“九容,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脉象如何?你可有办法根除这噬情针?” 九容的目光轻然在苏槿夕的脸上扫过,然后对夜幽尧道:“若我瞧的没错,这噬情针在幽王的身上应该已经有十几年的光景。十几年在幽王体内都是安分无虞,去年年头上被牵引过一次,不过问题不大。真正开始异动应该是在去年九月。” 关于噬情针的事情,苏槿夕之前也听华神医说过,噬情针在夜幽尧的体内异动的时间也和九容此刻说的一模一样。 苏槿夕在内心微惊于九容的传神,竟然单单把个脉就能知道噬情针被注入夜幽尧体内的时间和异动的时间,同时也有些小激动。 “九容你既然已经看出噬情针被注入夜幽尧体内的时间和异动的时间,是不是也看出了些别的?这噬情针你可有办法根除?快别卖关子了。” 苏槿夕正兴奋激动,几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九容的身上,却没想到九容冷然一句话,将心头雀跃的苏槿夕直接打回了解放前。 他眉头微蹙,呡了一口茶,冷然道:“没有!” 没有???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多此一举 “没有?” 怎么会? “若是一般的噬情针,倒是还有解的法子。可这噬情针在注入幽王体内之时便被更改过。再加上噬情针前后两次异动之时又被强制压制,如今是噬情针彻底反噬。别说我没办法,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难以根除。” 苏槿夕的脸色暗沉之极,不过,很快便抓住了九容这话中的重点。 “不能根除,并不代表不能医治。就算没办法彻底清除噬情针留下的隐患,哪怕只是改善现在的症状也是好的。” 九容瞧了一眼苏槿夕,目光又几不可见地在夜幽尧的脸上掠过。 “不根除,但能改善的法子是有一个,不过……” “是什么?” 苏槿夕内心激动之极,差一点就将之前华神医和碧夫人所想到的法子说了,但还是被她极力地给压制了下来。 “这法子,只是一个传说,记载于上古孤本,但是可不可行,谁也没有用过。” “……” “以丹砂、景天、红雪莲、海龙、神兽之血炼制成丹药服下,再配合九霄功法融合,相传能解开天下间所有禁制。” 苏槿夕激动的眸光有些微红,强力镇定下来,略微看了一眼身后的几名天医门弟子。 “你们先下去。”九容立即领会了苏槿夕的意思。 待屋内只剩下苏槿夕、夜幽尧、九容、苏钰四人,苏槿夕也不瞒着大家了,走到桌前,手在桌面上轻轻掠过,丹砂、景天、红雪莲、海龙几种药材便被苏槿夕从彼岸镯中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顺便还带着一个血红色的琉璃小瓶子。 苏槿夕将那小瓶子拿起来递给九容:“这法子我身边的华神医之前就给我说过,丹砂等四味药材你肯定认得,这是神兽之血。” “哦?你们也知道这法子?看来我来这一趟倒是多此一举了。” “怎么会?”苏槿夕连忙道:“你也知道这丹药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炼成的,就算我们胡乱炼得,需要练成几品,也是无法掌握。” “傻丫头,你倒是个聪明的。” 九容嘴角轻柔一笑,箍着手指正要习惯性地去扣苏槿夕的额头,但又猛然想起夜幽尧就在一边,便又转了个弯儿指了指苏槿夕的眉心。 “九容,听你这话的意思,这丹药你能炼对不对?” 九容嘴角依旧轻柔地笑着,不答苏槿夕的话,反问道:“既然早就知道了这法子,又让人请我来,想必这丹炉你也是有眉目了。” 苏槿夕面色沉稳,扬手一挥,一座炉鼎便从彼岸镯中飞了出来,落在了屋内的空地上。 那炉鼎的材质虽看上去有些像青铜,但比青铜的材质又略泛黄一些,四周各雕刻着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可不正是之前在碧海潮生阁用来测大秦帝妃所用的凤仪鼎? “用这鼎炼药如何?”苏槿夕问。 九容瞧着那炉鼎:“凤仪鼎,正阴之物。这噬情针虽然霸道,但根基也是阴柔之物,用凤仪鼎炼制克制噬情针的丹药,再好不过,只怕天下间没有炉鼎能再比得上它了。小徒弟,这凤仪鼎你是如何得到的,竟这般巧合?” 玄冰宫和碧海潮声阁的存在,估计没有几个人知道,苏槿夕自然是要替夜幽尧保密的。 便道:“是殿下命人寻的。” 九容也不再多问。 “药材、神兽之血和丹炉都齐全了,不过还缺一样东西。” 是缺一样东西,而且很关键的东西,但那东西很不好拿到手——噬情兽的血。 苏槿夕的目光渐渐变得沉然。 夜幽尧上前,默然握住了苏槿夕的手。 “放心,本王在。” 苏槿夕扭头,缓缓扬起头来,正好与夜幽尧四目相对。 他知道夜幽尧想做什么,但是,绝对不可以!! 若想得到噬情兽的血,非得回玄冰宫不可。 但是冰姬夫人的身手和玄冰宫的机关重重她是亲自见识过的。 即便是夜幽尧之前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去玄冰宫,也得费一凡周折才能出来,更何况是此刻? 她绝对不能让她去冒险。 想到此处,苏槿夕忽然反握住夜幽尧的手:“夜幽尧,你答应过我的,在你的伤没有好之前不可以运用功力。” 夜幽尧冰冷的嘴角微微上扬,宠溺地看着苏槿夕:“放心,本王还要与你享受百年好合,万寿无疆。所以,不会轻易丢下你。” 此刻苏槿夕哪里听得进去夜幽尧的话? 她将夜幽尧的手握的死死的,身怕松懈了半分,夜幽尧就会即刻离开奔向东海玄冰宫而去。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夜幽尧的隐卫队长晋南风的声音。 夜幽尧开门出去,半晌之后才回来。 “怎了?”苏槿夕问。 “先回去!” 苏槿夕不明所以,但见夜幽尧的神情非常镇定,也不多问什么。 “九容,那我们先回去,噬情兽之血的事情……稍后我们再议。你先在这里住下,若有什么需要,尽管与钰儿说。” 九容点点头,苏槿夕便不再逗留,与夜幽尧一起离开别院,回了幽王府。 幽王府门口,管家已经在迎候。 夜幽尧刚一下车便问:“人呢!” “回禀王爷,已经安排在府上住下,华神医看过,命算是保住了。” 夜幽尧点点头。 管家便不再耽搁,走在前面,进府后带着夜幽尧和苏槿夕去了府上的一处院子。 院中的屋内充满了血腥味,夜幽尧和苏槿夕刚进门,趟在床上身受重伤的女子便挣扎着下床给夜幽尧和苏槿夕行礼。 “妙音见过少主和少夫人。” “怎么回事?”夜幽尧冷然问。 妙音及其艰难地将手伸进了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一个琉璃瓶子递到了夜幽尧的面前。 解毒系统嘀嘀嘀发出几声警报声。 苏槿夕的眉头顿时一皱。 夜幽尧没有动,苏槿夕上前,接过那琉璃瓶子。 “这是噬情兽之血?” 妙音点点头。 夜幽尧也没有想到妙音带来的竟然是噬情兽之血,但是凭她的本事,是万万不可能接近噬情兽拿到噬情兽之血的,就更别说将噬情兽之血从玄冰宫带出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如何拿到噬情兽之血的?” 妙音伤的很重,脸色煞白如纸,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她依旧极力地撑着,回答夜幽尧的问题。 “回禀……回禀少主,这噬情兽之血并非……并非奴婢拿到手的,而是……而是南宫姑娘。” 南宫婉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南宫婉儿被冰姬夫人打入生死渊,夜幽尧和苏槿夕过碧海潮生阁关卡的时候才将她从生死渊救出来,后来便让隐卫带去了魂殿。 南宫婉儿被冰姬夫人费去了一身武功,周身多处经脉已断,再加上又被生死渊的血魔所伤,想离开魂殿都难,就更别说去魂殿拿噬情兽之血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你踩到本王的心了 “妙语,南宫婉儿之前被殿下的人带去了魂殿,她是如何离开了魂殿,又是如何回到玄冰宫,拿到神兽之血的?”苏槿夕问妙语。 妙语没有立即回答苏槿夕的话,而是看了一眼夜幽尧之后才道:“南宫姐姐是被秦大公子带回玄冰宫的。” 秦天将南宫婉儿带回了玄冰宫。 之前一直跟在夜幽尧身边,相传身份非常特殊的秦天,苏槿夕记得。 并且,苏槿夕从南宫婉儿的这句话中还嗅到了一些非常隐晦的信息。 她侧眸看了一眼,夜幽尧。 夜幽尧面色及其平静,显然是早就料到了这件事,便也不再说什么,上前替妙语把脉。 苏槿夕毕竟是主子,身为奴婢的妙语受宠若惊地望着苏槿夕,轻声喊了一声:“少夫人……” 苏槿夕沉稳地把完脉:“伤势虽然很重,但幸好之前华神医就给你用了效果极佳的好药,安心修养半个月就定会无碍。” “谢少夫人……”妙语恭敬地给苏槿夕行礼。 苏槿夕便不再说什么,和夜幽尧一起离开。 出了们之后一边是去清幽院的方向,一边则是出府的方向。 苏槿夕欲要往出府的方向走:“殿下先回去吧!妾身将这噬情兽之血拿去给九容。现在炼制解药的所有需材都已经齐全,尽早送过去,也好尽早炼出解药来,解了殿下身上的噬情针。” 夜幽尧嘴角几不可见地一笑,却是默然拉了苏槿夕的手往清幽院的方向走:“夕夕,本王竟不知道你是这般的着急解开本王身上噬情针的禁制!” 夜幽尧这话说的意味深明,苏槿夕脸颊顿时一红,揶揄道:“哪有啊!我是……我是不忍心你日夜受着噬情针的折磨。” “是吗?” 夜幽尧回眸,冲着苏槿夕意味深明地一笑。 明明如何想的,便如何说的,但不知为何,苏槿夕的脸颊更加烧红,心头说不上来的隐隐酸痛着,默然低下了头。 夕阳如火,霞光满天。 这幽王府中,扶云殿上空的朝霞和晚霞是最好看的。总是如同那九重天上的辉光,缭绕不去,红云彤密,福泽四方。 霞光之下,夜幽尧一身垂感极佳的玄衣,发丝披肩,尊贵无双,走在前面,牵着跟在身后,一身雪白的衣裙,清丽绝美的苏槿夕。 天地浩然,光影如洗,玄鸟绕梁,似只余下了她二人的身影独行于天地之间。 “夜幽尧……” 苏槿夕在身后轻唤。 夜幽尧似已然猜到苏槿夕要说什么一般:“先陪本王用膳,等用完了晚膳,本王和着焚炎烈火一并送过去。” 苏槿夕这才想起来焚炎烈火还在夜幽尧的身上,之前忘记将焚炎烈火给九容了。 用凤仪鼎炼丹,只怕普通的火也起不上什么作用,焚炎烈火配上凤仪鼎,再好不过。 不过让苏槿夕惊讶的是,夜幽尧竟然要亲自将焚炎烈火和噬情兽之血给九容送过去。 不过转眼一想,夜幽尧这样做或许也有他的道理。虽然夜幽尧的心思她猜不透,但是他们男人之间定然总有一些话要说,所以她也不搀和了。 夜幽尧办事,他总是很放心。 便将噬情兽之血给了夜幽尧。 夜幽尧接过,依然牵着苏槿夕的手,一前一后地往清幽院的方向走。 苏槿夕的身形略小一些,夸出的步子总不夜幽尧的小,所以总落后一小步,跟在夜幽尧的身上。 但那样子看上去丝毫没有什么不妥,反而相得益彰的很。 “夜幽尧,妙音方才唤秦天为秦大公子,他应该是冰姬夫人的儿子吧?” “恩!” “哦!冰姬夫人是你的亲姨母,这样算来,秦天应该是你的表弟。” “恩!” 苏槿夕一双明亮光彩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着,问着她憋了一路的话,夜幽尧淡淡地应着。 “还有……秦天……应该是喜欢南宫婉儿的吧?” 若不然怎么会瞒着夜幽尧将南宫婉儿带去玄冰宫? 定然是在南宫婉儿被送去魂殿之后,见到她武功被废,身体多处筋脉已断,又被生死渊的血魔所伤毁容,心生不忍,带着南宫婉儿会玄冰宫向冰姬夫人求救去了。 苏槿夕问出这话,特意侧着头,仔细观察着夜幽尧脸上的表情。 却没想到这厮竟然面不改色地又应了一声:“恩!” 苏槿夕瞬间便有中自己火眼金金,看见一顶硕大的绿帽子玄在夜幽尧的头顶,而且还被这厮戴的很欢快的感觉。 半晌沉静无语,苏槿夕暗自在内心嘀咕着什么,却没想到夜幽尧忽然停了下来,转身。 一直垂着头心思不定的苏槿夕就那样好不预兆地撞了上去,在夜幽尧的身上撞了个满怀。 苏槿夕回神,连忙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向后退了两步。 夜幽尧如同逮着猎物一般,一把拽住苏槿夕的手,轻皱着眉头,缓缓俯下身子问苏槿夕:“夕夕,你这是想做什么?” “没……没什么,嘻嘻,殿下你忽然停下来也不出个声,妾身……妾身没瞧见,踩着你的脚了。” “你岂止是踩着本王的脚了!” 恩?难道还踩到别的地方了? 虽然没有细看,但确定方才踩到软绵绵的东西是夜幽尧的脚啊! 为了再确认一番,苏槿夕还特意垂下头去看夜幽尧的鞋子,却不想,夜幽尧竟然用手指轻轻将苏槿夕的下颚给勾了起来,迫使苏槿夕和自己对视。 苏槿夕发现,虽然说不明确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今日的夜幽尧总觉得和往常的有些不对劲。 似乎……那双黯然无波,深邃让人无法捉摸的双眼中,多了一些小情绪,还多了一些从不属于他的,邪魅的东西。 苏槿夕从来都么有见过这样的夜幽尧,目光在被迫下与他的撞上之时,心头哄然一声。 不过,接下来夜幽尧邪肆轻柔的一句话,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砸在了苏槿夕的心头,差点将苏槿夕给砸晕过去。 就在苏槿夕毫无预备之时,夜幽尧忽然渐渐眯起了眼睛,盯着苏槿夕道:“夕夕……” “恩……” “你……踩到本王的……心了!” 噗…… 苏槿夕狠狠一个踉跄,向后连着退了三步,都没有换过劲儿来。 然后缓缓抬眸看向了夜幽尧,那神情,说不上来的复杂精彩。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南宫婉儿的悔悟 面对夜幽尧依旧平静无波的神情,苏槿夕故意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呵呵,殿下,别说是您的心依旧完好无损地装在你的胸口上,就算抛出来放在这路中央,谁敢往上踩,又有谁敢抛啊!” 夜幽尧的眸光依旧深邃,盯的苏槿夕又缓缓地垂下了头。 结果,夜幽尧只是嘴角浅浅一笑,牵着苏槿夕的手,进了清幽院。 如今天气开始渐渐暖和起来,虽然傍晚的时候会吹点小风,但也不会太冷,夜幽尧和苏槿夕便在院子里用了晚膳,然后又喝了晚茶,夜幽尧便带着焚炎烈火和噬情兽之血去别院找九容了。 苏槿夕则回了自己的云开阁。 似乎已经很久没在自己的这张小床上睡过觉了,如今一粘上去就觉得舒心之极,苏槿夕也没等夜幽尧回来,便自行睡下了,而且睡的还很沉。 别院中,月光皎洁如水,如瀑布一般倾洒了整个院落。 也不知九容用的是什么方法,如今明明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但偏偏院角的一株梅花却已经开了,而且开的落英缤纷,芬芳怡人。 九容则着一身雪白的衣衫,长发如墨,在院中吹笛,庭前他的坐骑白鹤闻声起舞,不是随着九容的笛声发出几声脆亮的鸣叫。 那场景,似天外之景,超凡脱俗,一点都不像人间应有的情形。 半晌,九容收了笛子,缓缓起身,衣衫依旧纤尘不染,甚至整洁的没有一丝褶皱。 他负手而立于庭前,忽然道:“幽王,既然来了,还不出现吗?” 话音刚落,随着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夜幽尧如寂静黑夜中的神袛一般,飘然落在了院中。 “阁下不愧是天医门九公子,果然……好功力。” 若这话是从苏槿夕的口中说出,九容定然会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但是此时的九容,却和平日在苏槿夕面前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面容冰冷,目光中甚至还带着一丝冷然。 毫无情绪道:“能劳烦幽王亲自来一趟,想必那噬情兽之血已经有着落了。” 夜幽尧没有多言,从袖中掏出噬情兽之血和焚炎烈火,以内功向九容退了过去。 九容接过两件东西,在看到那焚炎烈火之时,眼眸微微一动,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此次炼丹,算本王欠你一个人情,但你我之间依旧会有一战。” 夜幽尧语声冷然,非常坚决地和九容划清了界限。 他不可能忘记蒲柳镇一战,九容是如何的身手。 更何况,没有人知道九容真正的能耐,风没有人知道神秘莫测的天医门容公子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作为一名有野心的王者,抛开一切,他自然也想和九容斗上一斗。 于公于私,他二人之间的这一战,再所难免。 九容目光云淡风轻,并没有应夜幽尧,也没有拒绝夜幽尧。 夜幽尧当然也不会等着九容回答他什么。从来他决定的事情,都不会征求别人的意见。 夜幽尧走了两步,忽然似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 “这次炼完丹,所有的人情都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与苏槿夕无关。离她远一点。” 九容眉头微动,依旧没有说话。 当夜幽尧的身影即将出了别院的门时,九容忽然沉然喊住了夜幽尧:“幽王。” 夜幽尧停下脚步。 九容道:“幽王明知道噬情针在你体内经两次强行压制,如今彻底反噬,已经无解。就算这上古的法子,也不过一个幌子罢了。为何还要费尽周折找齐了炼丹的所有需材?” 夜幽尧眼波微动,扭头冷漠地看了一眼九容:“此时不劳九门主费心。” 说完便转身冷然而去。 九容站在原地,缓缓抬头望着天上的那一轮硕大月盘,手中长笛一下一下轻敲在另一只手中。 那面容风轻云淡,那神情悠长无波,竟比夜幽尧那双深邃的眸子还让人难以捉摸。 话说那日秦天违背夜幽尧的命令,暗中带着南宫婉儿离开魂殿去了玄冰宫。 当他抱着身受重伤的南宫婉儿站在冰姬夫人面前之事,冰姬夫人着实被气的不轻,一掌狠狠地打在了秦天的胸口。 冰姬夫人虽是秦天的生母,但冰姬夫人生性好强又严厉,秦天从小就怕自己的这位母亲,所以硬生生地受了冰姬夫人一掌,然后铿然跪在地上乞求着。 “母亲,孩儿从小就没有求不母亲什么,孩儿求求母亲,您就救救她吧!儿子求您了!” 说着,秦天一头重重绝强地磕在了冰姬夫人面前的冰冷台阶上。 冰姬夫人缓缓不下长长的高阶,走到了南宫婉儿的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南宫婉儿的下颚,目光逼视着南宫婉儿的双目。 “救她?她不是好好的活着吗?何来救她之说。” “夫人!” 南宫婉儿痛唤一声,想抱着冰姬夫人的腿哭求,但是冰姬夫人猛然起身,南宫婉儿便一头扑在了地上。 秦天心疼地去扶南宫婉儿,却被南宫婉儿推开。 然后她朝着冰姬夫人跪走了两步,和秦天一样,将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甚至比方才秦天磕下去的还要用力。 “夫人,婉儿知道错了,婉儿不应该违背你的命令,婉儿不应该忤逆你!不应该背着你做了那么多事。婉儿求求你,求你帮帮婉儿,帮婉儿恢功力,恢复容颜。只要能回到从前,和以前一样,婉儿什么都听夫人你的,什么都挺你的,婉儿求你了,夫人。” 说着,南宫婉儿磕头如捣蒜一般碰撞在地上。 很快她的额头便开始红肿、破碎、出血,那一声声脑门子和冰冷地板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尤为响亮清脆,既响在冰姬夫人的心中,如鼓锤一般敲打在秦天的心上。 秦天瞧着南宫婉儿的样子心疼之极,但又因南宫婉儿方才哭求冰姬夫人所说的后半话而顿生犹豫,内心复杂之极。 冰姬夫人瞧着南宫婉儿的样子,一步步走到了南宫婉儿的面前。 南宫婉儿一把抱着冰姬夫人的双腿,以南宫家大小姐从来都没有过的低微姿态乞求地望着冰姬夫人。 冰姬夫人高傲地睨着她:“怎么?尝到苦头了?是不是现在才顿悟,没了辅佐幽尧成就大业的功力和本事,没了美貌和容颜,你一辈子都比不过那苏槿夕,一辈子都无望走进幽尧的心里?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誓死不会 “夫人,婉儿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夫人帮我恢复容貌,帮我恢复武功。只要回到从前,婉儿真的什么都愿意。” “你真的做什么都愿意?” “夫人,婉儿真的做什么都愿意。婉儿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冰姬夫人缓缓蹲下身子,再次用手指挑起南宫婉儿那张被生死渊血魔毁的面目全非的脸。 “如果本夫人是让你去做对不起幽尧的事情呢?” 对不起夜幽尧? 她从小便爱夜幽尧,只想着一颗心倾心尽付于夜幽尧,为了夜幽尧她甘愿做任何事情。哪怕当初明明知道夜幽尧心中爱的人是苏槿夕,也甘愿为了夜幽尧瞒着冰姬夫人对噬情兽动手脚。 只要是对夜幽尧有用的,只要夜幽尧能多看他一眼,她是真的什么都愿意替夜幽尧做。 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对不起夜幽尧的事情。 南宫婉儿简直难以想象。 “怎么?不愿意?” 冰姬夫人的声音绝情之极。 此时,一边是夜幽尧,一边是作为女子能够有尊严地爱自己所爱之人,又被自己所爱之人倾心的筹码,南宫婉儿内心的挣扎无怨言以表。 “夫人……” 南宫婉儿的眼泪如同一汪清泉一样,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不过,冰姬夫人根本就不给她多言的机会。 她放开南宫婉儿的脸颊,站起身来,再次高傲之极地睨着她。 “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本夫人。本夫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容不得你在本夫人面前出尔反尔。” 南宫婉儿心痛之极,哭的泣不成声。 “婉儿……” 秦天试图劝阻南宫婉儿,但是唤了一声南宫婉儿的名字,又不知如何说好。 他和夜幽尧之间虽然只是表兄弟,但是从小到大,感情却比亲兄弟还要亲。平日里,也是他最维护夜幽尧,夜幽尧也最维护他。 当初知道苏槿夕在夜幽尧的身边会耽误大事,所以就想杀了苏槿夕。如今竟然有人要做对不起夜幽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容忍? 但是那个人是南宫婉儿啊! 该让他如何面对? 此时秦天内心的纠结和矛盾,不压于南宫婉儿。 见良久得不到南宫婉儿的应答,冰姬夫人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罢了!之前你既然从生死渊逃了,本夫人看在你父亲对帝国忠心耿耿的份上,也不追究什么。回去吧!回西云去!” 说着神情恹恹地便要离开。 南宫婉儿终于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顿时在心底下了最大的决心,忽然开口拦住冰姬夫人道:“夫人,婉儿……婉儿答应你!只要不让少主知道,婉儿……婉儿愿意!” 最后一个愿意,南宫婉儿说的极不情愿,四个字说出口,似费去了全身的精力,哭的再也出不了声。 却不想,冰姬夫人又看向了秦天。 “只你答应本夫人又何用?还有你,秦天,你身为本夫人的儿子,却从未替本夫人做过任何事,本夫人生你养你还有何用?” 秦天顿时脸色发白,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试探性地问冰姬夫人:“母亲……是想让孩儿做什么?” “其实也不算为本夫人,是为帝国。自古红颜多祸水,苏槿夕那个女人呆在幽尧的身边,终究是要坏了幽尧的大事,你去杀了苏槿夕。本夫人先恢复了南宫婉儿的容貌,等你提着苏槿夕的人头来见本夫人之时,便是本夫人恢复南宫婉儿武功之日。” “杀了苏槿夕?” 秦天早就料到冰姬夫人定然会让他去做违背心意的事情,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让他去杀苏槿夕。 “不愿意?” 冰姬夫人对秦天说话的神情,半点都没有母子之间应有的温情,甚至和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 秦天为难道:“母亲,孩儿之前答应过幽尧,再不对苏槿夕出手。答应过幽尧的事情,孩儿一定得办到。更何况……更何况在魂殿的时候孩儿听说幽尧为了那苏槿夕两次压制噬情针,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以龙回丹延续体力与苏槿夕一同闯碧海潮生阁,可见如今苏槿夕在幽尧心中的分量。若孩儿真的杀了苏槿夕,幽尧定不会原谅孩儿,而且这对幽尧来说,也定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哼,自古帝王专情便是祸。更何况幽尧如今还大业未成。你的意思是不愿意?既如此,南宫婉儿,你还是回西云去吧!” 秦天的目光满是为难地缓缓移向了南宫婉儿。 泣不成声的南宫婉儿无力地闭了闭双眼,似做了最大的决定,朝着秦天跪走了两步。 “秦天,我……我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帮帮我好不好?若无法恢复容颜和武功,我会死的,我会比死了还难受!婉儿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 秦天满心不忍地撇开头去。 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边是自己最好的兄弟所爱之人。他答应过夜幽尧,不会再对苏槿夕动手,就一定不会。被禁足魂殿的那段时日,其实他也已经想明白了很多。 情之一字,对于所有人都一样。他对南宫婉儿情根深种,心有不忍,夜幽尧对苏槿夕何尝不是一样?更甚至,很有可能比他对南宫婉儿的还要深。 就算抛开这些情爱之事不说,杀了苏槿夕,就等于完全断送了他和夜幽尧之间的兄弟之情,他又如何下得去手? 见秦天不作答,南宫婉儿跪走到了秦天的身边,抓着秦天的衣袖道:“秦天,你若不帮我,就没有人再愿意怜惜我,帮我了!婉儿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婉儿的一颗心此生早已给了少主,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若你帮了我这次,婉儿定会记住你的恩情。下辈子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婉儿也定会报答你的恩情。秦天……真的求你了,你就答应夫人吧!” 秦天紧紧地咬着牙关,被南宫婉儿拽着的衣袖下面,那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虽然很不忍,但还是很坚决地告诉南宫婉儿。 “就算死,我秦天此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幽尧的事情,绝对……不会!”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轮回刺 南宫婉儿满眼绝望地缓缓放开了秦天的衣袖,双颊的眼泪还是不住地往下流。 她长叹一口气,似对着人世的一切都心生无望。 “好!既然……连你也不肯帮我,我南宫婉儿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 说着,便拔下了头上的发簪,缓缓朝着自己的脖颈刺去。 发簪的端头虽不似刀剑锋利,但要了一个人的性命还是足矣。 很快,脖颈的皮肉便被刺破,鲜红刺眼的血液顺着白皙娇嫩的皮肤缓缓渗了出来。 秦天的双目被那灼热的血液刺的生疼,不忍去看,又撇开了眼。 南宫婉儿的嘴角绝望一笑,声音带着些许隐忍和虚弱。 “秦天哥哥……你可还记得小的时候你我一起在西云国长大,你对婉儿说过什么?” 秦天握紧拳头的手指扣进了手心的肉里,滴滴血液渐渐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当初我被家中主母和弟妹们欺负,没有人怜惜我,没有人向着我,只有你护着我。你说过,就算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疼我,你也会保护我,护我一生一世……秦天哥哥,难道……你忘了吗?” “够了!” 秦天一把打落南宫婉儿手中的发簪,豁然起身。 那双眼眸猩红灼热的几乎能喷出血来,无奈又愤怒地指着地上的发簪道:“只此一件,杀了苏槿夕帮你恢复武功和容貌,你我便如陌路。就当我秦天此生……从未……爱过你。” 南宫婉儿如抽去了周身的精魂一般,真个身子软绵绵地跌坐在地上,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秦天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冰姬夫人,那灼热的目光之下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绝望和恨意。 是一个儿子在从未得到应有的母爱之时,对母亲的绝望和恨。 但冰姬夫人却全然未觉,又或许已经觉察到了,却全然无视。 她看了一眼远处的御玑,御玑会意,走到了秦天的面前,手掌一翻,手心里便多了一个三棱状的东西,看上去有些像枪头,但东西的材质却又不像。 “这是什么?”秦天不解地问。 御玑对这秦天这位大公子该有的恭敬和礼数还是有的:“回大公子的话,这是轮回刺。” “轮回刺?” “不错,大公子只要将这轮回刺刺入那苏槿夕椎尾的位置,她便必死无疑。” 秦天很不喜欢御玑,藐视地看了他一眼,默然道:“本公子杀人用惯了剑,用不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御玑却也不恼,依旧恭敬之极:“大公子有所不知,杀那苏槿夕,非得这轮回刺不可.” “为何?” 秦天终于有了一些兴趣,皱眉问。 “因为那苏槿夕便是魅族后人,属下前些日子夜观天象,见那麒麟二圣已经归为,显然麒麟阙阴阳两阙已经认了苏槿夕为主。如今的苏槿夕已今非昔比,绝不是曾经那小小的苏家庶女可比。她有麒麟兽护体,单靠大公子手中的剑,是杀不了她的。” 苏槿夕是魅族之人,此前秦天也有所猜想。没想到麒麟阙的阴阳两阙这么快就出现了。 不过在冰姬夫人和御玑的面前,他还是有意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哦?苏槿夕竟然是魅族后人,你又如何确定?” 御玑笑的有些得意:“之前那苏槿夕便来过玄冰宫,当时与属下动手之时,她竟然收服了能斩杀神兽的紫郢剑,后来又移走了碧海潮生阁的凤仪鼎。试问这天下间能降服紫郢剑并且又能撼动凤仪鼎的人除了魅族之人,还会有何人?” 秦天沉默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再看向御玑之时,眸中的鄙夷之色更甚。 “如果本公子没记错,你学的应该是天赋异能之术,一身的能耐比正常学武之人高出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御玑身为冰姬夫人身边的红人,却从来都没有在这位大公子面前落着过什么好处,更别说让秦天对他夸上这样两句好话了,顿时满脸的笑意和得意。 “劳烦大公子记得属下的能耐,确如大公子所言。” 不过,正当御玑欢喜又得意之时,秦天却毫不留情地,生生泼了御玑一盆凉水。 “老匹夫,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对一个毫不懂摇武功的女人动手,竟然还能自诩能耐高强。真是……不知羞耻。” 御玑脸上的所有神情顿时僵硬之极,那模样比大清早的出门踩到狗屎还要难看。 “好了!” 冰姬夫人可没有心思听秦天和御玑斗嘴,恹恹地扬声。 “拿着轮回刺去吧!能解开黯然销魂之谜,非魅族人之血不可,原本杀了那苏槿夕也怪可惜。不过,你杀她之时用这轮回刺,她的血液便会被收入这轮回刺中。到时候别说是解开黯然销魂之谜,就算拿她的血当灵药救上上百人上千人也是够的。” 秦天再不愿和冰姬夫人还有御玑多说什么,更不愿留在这冰冷无情又残忍的玄冰宫中,豁然接过御玑手中的轮回刺,转身朝着玄冰宫外而去。 身后传来冰姬夫人警告的声音。 “记住了,惊蛰之前本夫人要见到苏槿夕那贱人的人头和轮回刺,否则……本夫人便杀了南宫婉儿。” 说着,又传来南宫婉儿痛苦的声音。 秦天停下脚步回头,便瞧见冰姬夫人如同拎着不断挣扎的小鸡一般,掐着南宫婉儿的脖颈,将她腾空拎了起来。 瞧着冰姬夫人和南宫婉儿那样子,秦天的另一只手再次渐渐握紧,不过很快又缓缓松开。眼底绝冷无波,冷冷道:“母亲放心,惊蛰之前,定会回来复命。” 待秦天的身影消失在冰姬夫人的眼前,冰姬夫人才松开了掐着南宫婉儿的手。 南宫婉儿得了空隙,捂住嘴巴和脖子不住地咳嗽又喘着气。 御玑略微有些担心地道:“夫人,大公子和少主的兄弟情谊打小就不错,属下只怕……” 虽然御玑后面的话没有说全,但是冰姬夫人却已然明了。 她侧眸睨视着南宫婉儿,眼底的神情非常坚定:“放心,本夫人的儿子,本夫人了解的很!道道险关不算关,这情关……终究是他最大的软肋。”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只做后妃 临了,冰姬夫人斜睨了一眼南宫婉儿,默然之极地转身。 “带下去!” “是!” 远处几个青衣女子领命上前,就要将南宫婉儿带下去。 南宫婉儿从小就在冰姬夫人的身边长大,心底最了解冰姬夫人的脾性。若是此时依着她的命令,自己被带下去,那么在秦天拿回苏槿夕的头颅之前,她是绝对不可能再见到冰姬夫人的,就更别说恢复自己的武功了。 便连忙上前,拽着冰姬夫人的衣裙拦住了她。 “夫人,夫人可是依旧不相信婉儿。婉儿这次回来,是真的知道错了,求夫人……求夫人依着之前答应过婉儿的,暂恢复了婉儿的武功吧。夫人,婉儿求你了。” 冰姬夫人的神情漠然之极,冷眼看了一眼南宫婉儿,显然已经对南宫婉儿厌恶之极,更不想和南宫婉儿多说一句话。 狠狠一拽,将自己的衣裙从南宫婉儿的手中拽了出来。 南宫婉儿顿时大慌,眼珠子飞速旋转,心思飞乱。 “夫人!”她苍白着脸色,忽然又喊住了冰姬夫人:“婉儿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知夫人。夫人……夫人一定会感兴趣的。” 冰姬夫人果然停下脚步,回头,示意南宫婉儿说下去。 南宫婉儿心头直冒冷汗,咽了口水:“其实,现在殿下对那苏槿夕的感情正在兴头上,若秦天哥哥杀了苏槿夕,殿下未必就能释怀。若是……若是有个万一,更会对帝国的大业不利。眼下婉儿有个法子,可以让苏槿夕自己离开殿下,甚至和殿下决裂。到那个时候秦天哥哥再下手……婉儿以为对咱们更有利一些。” 南宫婉儿分析的是没错,但冰姬夫人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南宫婉儿继续道:“夫人,你猜,在魂殿的时候,婉儿见到了什么人?” 冰姬夫人终于有了点兴趣,但也不过是轻轻抬了抬眼皮。 “少卖弯子,直接说。” “婉儿见到了中宁的皇后和她那个情郎行痴和尚。” 中宁的皇后和行痴都不是冰姬夫人所关心之人,她顿时大怒,冷哼一声。 “带下去!” 南宫婉儿顿时大慌:“夫人!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中宁的皇后和行痴和尚,正是很多年前南离国失踪的九皇叔慕容云歌和宗家小姐宗眉庄。” 冰姬夫人刚好行至门口,顿时停下脚步转身,一脸严肃地问南宫婉儿:“此话当真?” 南宫婉儿连忙道:“此事婉儿不敢有半句虚言,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原本慕容云歌和宗眉庄在魂殿被藏入了第十八层,那里平常人都不会去,婉儿是万不会见到他们的。但是他二人似乎得了一种怪病,生死垂危,无法之际才将他们从十八重带了上来,请了华神医去瞧病,所以婉儿才知道他们就在魂殿。” “你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绝对不会。”南宫婉儿非常肯定地道:“婉儿当时是亲耳听到他们互称彼此眉庄和云歌。” 作为玄冰宫公主,且玄冰宫是这天和大陆上唯一一个无人知晓的地下组织,当然掌握着不少大陆各国的消息。 当年南离摄政王心存野心,暗中派遣三名细作打入中宁国的事情,当然是知晓的。而且这三人还和黯然销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只是……自从他们进入中宁后却又忽然断了线索,不知道他们三人具体是进入了中宁哪座府邸。 都过了七年多,如今其中三人有两人忽然出现,冰姬夫人自然是有些好奇的。 不过细细想来,冰姬夫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二人和离间苏槿夕与夜幽尧到底有何关系,便又失去了兴趣。 人越是在生命垂危的时刻,越懂得察言观色,所以冰姬夫人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如穿针引线的丝丝缕缕,时刻牵引着南宫婉儿的心。 南宫婉儿连忙继续解释道:“夫人可知道,当初南离派入中宁的另外一人是谁?” 见冰姬夫人的神情又有了点兴趣,南宫婉儿忙又道:“那人便是中宁帝京苏府苏仲的妾室顾颜昔,且顾颜昔便是很多年前南离宗家带着麒麟阙忽然失踪的三小姐宗惜姿。 宗惜姿? 冰姬夫人沉着脸,示意南宫婉儿继续说下去。 “据婉儿所知,当年中宁与南离相邻边境一个名为江陵的小镇上发生了一场瘟疫。宗惜姿也就是当时苏仲的妾室顾颜昔因为医术高明,被中宁皇帝派去江陵赈灾,待瘟疫解决后不久,宗惜姿便莫名去世了。如今苏槿夕一直在查当年江陵赈灾一事的具体真相,怀疑自己母亲的死和那场瘟疫有关。” 话说到此处,聪明如冰姬夫人,便已然猜到了夜幽尧将宗眉庄和慕容云歌抓到魂殿的真相。 当年江陵瘟疫一事的真相定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十有八九还和夜幽尧脱不了干系。 夜幽尧之所以抓了宗眉庄和慕容云歌,就是因为他们也知道当年的真相,夜幽尧是想瞒着真相不让苏槿夕知道? 至于当年的真相,没有人比冰姬夫人更清楚。渐渐地,冰姬夫人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明的笑容。 南宫婉儿虽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都还没有将话说完,冰姬夫人显出那神情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多想,继续说下去。 “虽然婉儿不知道当年江陵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想,定然没有那么简单。只要想办法让苏槿夕知道她一直在寻找的宗眉庄和慕容云歌在殿下的手上。依照苏槿夕的脾气,定然不会原谅殿下甚至会主动离开殿下,此后再也不信她。” 冰姬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宫婉儿:“哼,本夫人将你从小拉扯大,竟然从不知道你的心思竟然会如此缜密深沉。那苏槿夕,你倒是了解的很!” 南宫婉儿连忙垂下了头:“婉儿,婉儿不敢。且那苏槿夕,婉儿也不曾深处过,只是曾去过中宁两次,听过不少中宁之人对她的传言而已。” 冰姬夫人是过来人,对于男女情事这方面,南宫婉儿想什么,怎么可能逃得过冰姬夫人的眼睛? “去过两次,只听了几句传言就了解苏槿夕的性子,看来平日里本夫人倒是小看你了,竟不知你有这般本事。” 以前南宫婉儿在冰姬夫人面前是很受宠的,甚至冰姬夫人拿南宫婉儿当自己的女儿看待。 如今,竟然被如此冷嘲热讽,前后差别太大,南宫婉儿的内心顿时升起一股说不出来委屈。顿时心头一阵酸楚,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你对那苏槿夕了解至此,可见你对幽尧的心意。但打小本夫人就告诉过你,本夫人将你许配给幽尧,不是让你只懂得情情爱爱的男女之事,是要你陪在幽尧的身边,只做我大秦的后妃。”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早就料到 南宫婉儿的眼泪一直在流。 “夫人从小的教诲,婉儿一丝一毫都不敢忘记,但是……但是婉儿……婉儿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一颗心。” 冰姬夫人冷然看着南宫婉儿,说出的话语更冷:“帝王专宠就是祸,更容不得有任何情爱之事。有了情便有了牵挂,有了牵挂便有了软肋。本夫人绝对不允许幽尧有任何软肋,所以苏槿夕必须死,如果那个人换做是你,也是一样。” 这是南宫婉儿长这么大,听过的最无情的话语,顿时觉得一阵冰冷从头顶直蹿到了脚后跟。 南宫婉儿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冰姬夫人缓缓走到了南宫婉儿的身边,用内力隔空抽起南宫婉儿的双臂,源源不断的内力便缓缓输入了南宫婉儿的体内。 南宫婉儿刚开始还有些震惊和不适应,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冰姬夫人这是在帮自己将已经断了的经脉重新接起来,替自己恢复武功。便放松了周身的精力,缓缓闭上了双眼,配合冰姬夫人。 半晌之后,冰姬夫人收力,南宫婉儿如一摊烂泥一样跌落在地上晕了过去。 “带下去好生照看。” “是!” 两名青衣侍女上前,将南宫婉儿带了下去。 待殿内只剩下冰姬夫人和御玑两个人。 御玑问:“夫人打算如何做?” 冰姬夫人缓缓步上高高的长阶。 “此事是该好好利用一番,且等本夫人好好谋划谋划。不过眼下本夫人还有另外一计。” 御玑伸长了脖子瞧着冰姬夫人,显然是在放宽了耳朵听。 “本夫人记得中宁的辰太妃膝下还有一个姑娘,一直心系幽尧。”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殿下一直都无心于他。夫人是想??” “……” 冰姬夫人什么都没说,但是眼底却有一抹阴冷一闪而过。 …… 玄冰宫中,一间陈设精美的屋内,南宫婉儿渐渐转醒。眼前渐渐放大的是妙语的脸颊。 “南宫姐姐,你醒了?” 妙语渐渐将南宫婉儿扶了起来。 刚刚转醒的南宫婉儿神思还有些恍惚,呆愣了好半晌,忽然凝聚气神,提力试探自己的功力。 当感觉到体内的气力绕着周身开始旋转,且丹田之内也有了力道之时,顿时喜极而泣,眼泪顺着脸颊渐渐流了下来。 妙语脸上的神情也是欢喜之极:“南宫姐姐,你的武功……终于恢复了。” “是呢!我恢复武功了。妙语,我的武功恢复了。”南宫婉儿欢喜地一把握住了妙语的双手。 不过转瞬间,南宫婉儿又似想到了什么,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珊瑚贝壳镶嵌的硕大贝镜前面,一头扑在了桌前的梳妆台上。 顿时,镜中自己那已然面目全非的容颜全都展现在了眼前。 南宫婉儿的手缓缓扶摸着自己脸颊上那些被生死渊血魔所伤,所留下的细细密密的伤疤,抽泣的全身都在颤抖。 妙语满脸的心疼,缓缓走到南宫婉儿的身后,扶住南宫婉儿险些跌倒的身子:“南宫姐姐,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了,当心身子。夫人那么疼你,迟早会帮你恢复容貌的。依着夫人的武功,她绝对能办到的。” 南宫婉儿从镜中望了一眼身后的妙语,深深地闭上了双眼。 “妙语,你不懂。就算我恢复了容貌,若是让少主知道真相……他一定……再也不会原谅我,再也不会。” 妙语并不知道冰姬夫人让秦天去杀苏槿夕的事情,所以并不怎么理解南宫婉儿这句话,只当是南宫婉儿对夜幽尧忧思成伤,更因为自己毁了容貌而伤感。 “南宫姐姐,少主怎么可能不会原谅你呢?你可是与少主有婚约的呢!就算你被悔了容貌,但你们之间的婚约是当年夫人在先帝爷面前发下誓言的,所以无论如何都是不容改变的。无论如何,等少主完成了大业,你便是大秦命定的皇后。” 是的! 妙语说的没错,婚约是当年夫人亲自在先帝爷的面前发下宏愿的。再加上南宫家在帝国的地位和势力,这段婚约确实不易改变。 想到此,南宫婉儿的内心又少许安慰了一些。 她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妙语,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妙语不知道南宫婉儿为何忽然问这个,但也没有多问,便顺口答了:“今天二月十三。” “二月十三……” 南宫婉儿在口中默念了一声,神情深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人可在宫中?” “夫人和御玑都出去了,听前殿侍候的婢子说是去了中宁,大概过几天才能回来。南宫姐姐,怎么了?” 南宫婉儿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欣喜,艰难地撑起身子便往外走。 妙语连忙拦住南宫婉儿:“南宫姐姐,你的武功刚恢复,如今身子还虚弱的很,应该在床上静养才是,你这是要去哪里?” 南宫婉儿也不听妙语的阻拦,甩开妙语的手,便朝着无情潭的方向而去。 短短的时间之内,噬情兽多次受到外界的打扰,非常狂躁不安。南宫婉儿一靠近,它便感应到了危险,从无情潭中探出头来。 南宫婉儿几乎凝聚了如今周身所有的力气去对付噬情兽,取噬情兽身上的血液。 紧跟在南宫婉儿身后而来的妙语看见眼前的这一幕,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协助南宫婉儿。 虽然凝聚了南宫婉儿与妙语二人的功力,但是噬情兽凶恶暴躁,二人几乎是九死一生,尤其是撤回功力之后为了将噬情兽重新逼入无情潭中,妙语为了维护南宫婉儿,挡在了南宫婉儿的身前,身受重伤。 “妙语,快!噬情兽有异动,御玑很快就会察觉到。我现在身体太弱,没办法离开,更没有体力长途跋涉去中宁。你尽快出宫去找幽尧,将这个交给她。姐姐求你了,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帮我办到。” 妙语这才觉然,南宫婉儿冒着生命危险取噬情兽之血是为了夜幽尧。 时间紧迫,来不及多问。 身怕再迟一些,这里的变动便会被御玑发现,妙语也不多问,接过噬情兽之血狠狠一咬牙便往外走。 “姐姐你一定要多加保重。” 其实,玄冰宫所发生的一切,冰姬夫人和御玑在离开之前早就预料到,并且此时通过幻境什么都看到了。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殿下脖子上的吻痕 “夫人,要不老夫去阻止她?”御玑收回幻境,沉然问冰姬夫人。 “不用!当初幽尧身上的噬情针是你注入的,如今也只有本夫人能解。就算他们得了噬情兽之血,也折腾不起什么风浪来。正好,借此,让幽尧收收心,知道谁才是她应该放在心上的,谁是这世间浮沉中的过眼云烟。毕竟……他还年轻。” “是!” …… 夜幽尧从九容的别院中回来,并没有直接回扶云殿,而是去了苏槿夕的云开阁。 阁楼底下守夜的是绿篱,正手撑着腮,坐在暖炉旁睡着,猛然一个打盹,被惊醒了些神思,迷迷糊糊间见夜幽尧走了进来,又顿时一个激灵站起身来。 “殿……” 夜幽尧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绿篱刚到了嘴边要请安的声音生生被咽了回去。 夜幽尧刻意放轻了脚步一些,缓缓上了阁楼。 阁楼上面,苏槿夕已经睡下了,而且睡姿还是如往常一般,不忍直视。 阁楼上下都烧着火炉,室内温度很高,所以苏槿夕睡觉的时候一般都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肚兜,梦呓间一个转身,所有春光顿时就乍现了。 夜幽尧狠狠一阵皱眉,走到床边轻手将苏槿夕的身子扶正了一些,褪下衣衫躺在了苏槿夕的床边。 他刚堂下去,苏槿夕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一个转身,竟如八爪鱼一般,半个身子都黏在了夜幽尧的身上。 夜幽尧嘴角宠溺一扬,替苏槿夕捏好被子,隔空用内力击灭了烛火。 次日一早,当苏槿夕醒来的时候,夜幽尧已然在楼下喝早茶了。 苏槿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当绿篱端着洗漱的东西上楼的时候,苏槿夕坐在床上正敏思苦想。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苏槿夕瞧了一眼绿篱,下床洗漱。 “没什么,只是……昨晚似乎做了一个梦。” 她好像梦见和夜幽尧睡在一起,而且自己还干了一些很羞涩的事情。 做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绿篱没有多问,苏槿夕也没有多说。洗漱完毕之后便下了楼,与夜幽尧一起吃早膳。 晨曦如辉,铺撒大地。 夜幽尧着一身雪白的衣衫,正坐在云开阁外饮茶,雪白与如黛的发丝间,一抹鲜红暧昧的痕迹格外鲜明。 苏槿夕刚走出门,遥遥望去,那痕迹便入了眼。 她狠狠一阵皱眉,脸上所有的笑容和好颜色全都瞬间退去,问身后跟着出门的花嬷嬷:“昨晚上殿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奴昨晚上没什么事情,所以歇下的比较早,并不清楚殿下是几十回的。” 夜幽尧见苏槿夕站在原地没有动,道:“夕夕,还不过来。” 苏槿夕见夜幽尧脖颈那痕迹,越看越觉得碍眼,越看心口越赌的慌,便转身又回了阁楼。 “不吃了,没胃口,我睡个回笼觉去。” 苏槿夕很快便没了人影,花嬷嬷做了一早上的早点,结果摆上桌之后桌前却只有夜幽尧一个人。 王妃娘娘明明是下楼来吃早膳的啊!怎么见了殿下又说不饿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脸懵逼地朝着夜幽尧瞧了过去,却正好遇上夜幽尧侧头,原本老辣的双眼应该看出端倪的他却什么都没有瞧见,所以更加懵逼了。 此时,绿篱也一脸疑惑地从云开阁出来,花嬷嬷靠近绿篱一些,低声问:“哎,小丫头,昨晚是你给王妃守的夜,睡的应该晚一些,你可瞧见殿下是几十回来的?” “殿下?大概将近子时回的,怎么了?” “刚才王妃娘娘问来着。” “小姐问了?不应该啊!昨晚上殿下回来之后是歇在咱们云开阁了啊,小姐应该知道的呀,怎么会问呢?” “歇在咱们云开阁了?” 这还是花嬷嬷印象里夜幽尧第一次住在自己寝殿以外的地方,也是第一次主动住在云开阁。 毕竟夜幽尧是有很严重的洁癖的,除了自己常住的寝殿外,很少在别的地方睡觉。 虽然知道夜幽尧对苏槿夕的宠爱,但还是有些惊讶地朝着夜幽尧看了过去。 这一回,瞧了个正着,刚好瞧见夜幽尧脖颈上的那一抹鲜艳的红痕。 “唔……” 花嬷嬷瞪大了双眼,不禁捂着嘴巴底呼一声。少顷,又裂开眉角眼梢,笑的喜不自胜。 “花嬷嬷,你这是怎么了?”绿篱完全什么都不知道,一头雾水地问花嬷嬷。 此时的花嬷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众。 瞧这殿下脖子上那痕迹,昨晚上殿下是没少宠爱王妃娘娘啊,但是王妃又怎么会问起殿下几时回的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 心头百转千回的花嬷嬷,猛然一个激灵,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脸上的笑容顿时更胜。 拽着绿篱问:“小丫头,刚才王妃娘娘说什么来着?” “说……”说什么绿篱哪儿知道啊? 方才她一直呆在屋内,苏槿夕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见。 不过,花嬷嬷也没指望绿篱的回答,她比谁都听的清楚,眉开眼笑道:“王妃说没胃口,回去睡个回笼觉。” 绿篱的眉头缓缓皱起。 她家小姐的性子她最熟悉不过,自从以前的痴傻病好了之后就是这样,一直都很随性。 不就是不想吃饭,去睡个回笼觉嘛,有啥稀奇的? 但花嬷嬷却不依不饶地又问:“王妃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嗜睡啊?” “嗜睡?”绿篱想起之前苏槿夕和夜幽尧在扶云殿睡到午时才起和昨日从傍晚睡到今日早上,又回去睡回笼觉的事情,便应道:“好像……是这样!” “那就对了!”花嬷嬷猛然一拍手道。 绿篱顿时被花嬷嬷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捂着砰砰砰直跳的心口道:“花嬷嬷,什么对了啊!你别神经兮兮一惊一乍的,会吓死人的。” 花嬷嬷却不搭理绿篱,一脸笑容地走到夜幽尧的面前:“嘿嘿,殿下,我看啊!王妃这段时间八成是身子重了,女人嘛身子重的时脾气大一些,性子不如往常平和一些很正常。你阿,就多担待一些,多忍让一些。毕竟咱们府上就这么一位女主子,您这么多年来身边也就添了这么一个人。等日后小王爷生下来,王妃的性子自然会沉稳不少。” 夜幽尧缓缓扭头,面色如常,平静地看着花嬷嬷。 花嬷嬷却只当是夜幽尧听明白了,笑的更加乐呵:“对了,殿下,要不老奴去请个大夫来给王妃瞧瞧?” “不用!” 夜幽尧站起身来,朝着云开阁内走去。 花嬷嬷忽然一拍大腿道:“哎呀,你看老奴这记性,咱们府上就有现成的神医,自然是不用往外面去请大夫的。老奴这就去请华神医来。” 说着,便往清幽院外走,去了华神医的住处。 若是往日里,心细如花嬷嬷,自然不会误解了夜幽尧这位冷面主子的心思。但是今日的花嬷嬷却误以为苏槿夕有喜了,喜出望外,心思就大意了一些。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你这个傻女人 夜幽尧上了云开阁。 原本坐在床沿上的苏槿夕却躺在了床上,背过身去,洋装睡觉。 夜幽尧顿了顿脚步,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握住苏槿夕搭在身前的手:“怎么?生气了?” 苏槿夕闭着双眼,不说话。 夜幽尧却是嘴角带着浅浅笑意,俯下身去,欲势要吻苏槿夕。 苏槿夕却依然紧闭着双眼,纹丝不动。 夜幽尧气息深沉的脸颊在离苏槿夕的薄唇还有一寸的距离顿了顿,忽然转了个方向,咬住了苏槿夕的脖颈。 苏槿夕猛然睁开双眼,吃痛低呼一声:“夜幽尧,你做什么?” 只转瞬间,夜幽尧已然坐直了身子,瞧着带着一丝怒意的苏槿夕,手缓缓抚上了自己脖颈的吻痕:“本王一向都是个精打细算的人,不喜欢欠着别人的,更不喜欢别人欠着本王的。所以……爱妃昨夜占过本王的便宜,本王自然要讨回来。” 苏槿夕顿时一怔,迷茫地看着夜幽尧。 夜幽尧一挑眉:“怎么?爱妃昨夜还落落豪放,今日一早这才过了几个时辰,穿起衣服便不承认了吗?” 落落豪放? 穿起衣服就不承认了? 苏槿夕眉头皱的跟面疙瘩一样,抿着唇上下打量了夜幽尧一番,又看了看自己。 “夜幽尧你……说什么?” 夜幽尧嘴角露出一抹浅笑,缓缓逼近苏槿夕,苏槿夕被逼的身子后仰。 就在苏槿夕的头即将要撞上身后床壁之时,夜幽尧猛然一把捞住苏槿夕的身子。 旖旎深沉的气息扫过苏槿夕莹润的耳垂:“爱妃,睡了本王两次,得负责!” “睡……睡……” 苏槿夕猛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夜幽尧的眼睛。 夜幽尧却已然将苏槿夕平放在了床上,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皱眉看着苏槿夕。 “本王已经是爱妃你的人了,爱妃你可不能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 苏槿夕皱眉愣了片刻,忽然一脸歉疚地起身下床,拽起夜幽尧的手臂把脉。 “夜幽尧,我……我不是故意的,昨晚是我睡的太沉了,不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噬情针有没有再被牵动?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苏槿夕把脉把了半晌,没瞧出什么异常来,又转身要往楼下去:“还是请华神医过来瞧瞧。” 苏槿夕刚念叨着华神医,刚好走到楼梯口,瞧见花嬷嬷带着华神医进了门,便招呼道:“华神医,你快来,给殿下瞧瞧。” “殿下?” 华神医疑惑地瞅着身旁的花嬷嬷,不是说给王妃诊喜脉吗?怎么又给殿下瞧了? 不过,还没等华神医应声,花嬷嬷与华神医的视线中,也就是在苏槿夕的身后,忽然出现了夜幽尧凉薄的身影。 一把将苏槿夕拥入了怀中。 华神医和花嬷嬷齐齐一怔,华神医略有些尴尬地低声对花嬷嬷:“这……” 花嬷嬷脸上的表情忽然间又贼兮兮的,朝着门外指了指。华神医意会,跟着花嬷嬷悄然出了门,然后又将门掩上,将整个云开阁的空间全都留给了夜幽尧和苏槿夕。 “夜幽尧!” “……” “夜幽尧!” “……” “夜幽尧!” “苏槿夕,你这个笨女人!” “……?” 苏槿夕明显地感觉到,夜幽尧抱着自己的力道很大,很用力,让她都有些透不过气来,但她却没有动,也没有推开夜幽尧。静静地,任由夜幽尧抱着。 半晌,空旷的阁楼上传来夜幽尧的声音。 “苏槿夕,本王是骗你的!” 好半晌之后苏槿夕才低低地应了一声:“恩。” “苏槿夕!” “恩!” “苏槿夕!” “恩!” “苏槿夕!” “恩!” ……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夜幽尧和苏槿夕才下楼去吃饭。期间,夜幽尧多次给苏槿夕夹菜,苏槿夕也没少给夜幽尧夹菜。 这一幕幕在花嬷嬷看来,二人如胶似漆,甜美之极,便更加欣喜。 用完膳之后,绿篱收拾碗筷,花嬷嬷笑嘻嘻地给夜幽尧和苏槿夕端了茶,柔声问苏槿夕:“王妃娘娘,您吃好了?” 苏槿夕也不知道花嬷嬷要做什么,随口应道:“吃好了!” “嘿嘿,吃好了就成,吃好了就成!” 苏槿夕总觉得花嬷嬷这样子,准是没什么好事,疑惑皱眉:“花嬷嬷,你到底想说什么?” “嘿嘿,王妃娘娘,您看,华神医都已经在这儿了,要不让华神医给你瞧瞧脉?” “瞧脉?给我?好端端的给我瞧什么脉?” “嘿嘿,那个……那个……” “花嬷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嘿嘿,既然王妃娘娘您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老奴我也就不别扭了。老奴请华神医来啊,是想给王妃娘娘您看个喜脉!” “噗……” 苏槿夕刚喝进口中的一口茶顿时全都吐了出来,若不是对面的夜幽尧躲的快,险些就喷了夜幽尧一身。 “花嬷嬷,你胡说八道什么?”苏槿夕顿时不悦。 花嬷嬷依然笑嘻嘻的:“王妃娘娘,您就让华神医给瞧瞧呗,说不准就有了呢!嬷嬷我是过来人,您要相信我,准没错!” 苏槿夕顿时就炸毛了,站起身来,摊开双手将自己的整个身形都展现给花嬷嬷瞧:“花嬷嬷,你的眼力劲是走水了吗?你瞧瞧,我哪儿像怀孕了?哪儿像了?再说……” 苏槿夕正要说自己和夜幽尧还没有圆房,怎么可能会有身孕的话,手却被夜幽尧忽然握住。 “爱妃,让华神医给你瞧瞧也无妨。” 苏槿夕一脸懵逼,但是夜幽尧却已经让华神医出动了:“瞧仔细一些。” “是!” 华神医走到苏槿夕的面前:“王妃娘娘,请!” 苏槿夕一脸的无奈,但见夜幽尧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只好伸出手臂来给了给了华神医。 “华神医,如何?” 华神医把脉半晌,神情很复杂。花嬷嬷及其紧张又激动地问。 华神医收回手,起身给苏槿夕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王妃娘娘的身体并无什么异样,健朗的很。” 这哪儿是花嬷嬷关心的事情,继续追问道:“哎呀,你说这些做什么?小王爷到底几个月了?” 华神医及其无奈。 若是平日里,华神医说这样话,花嬷嬷多少也能从中会意出点什么来。但是今日,这老婆子的智商愣是下跌了好几倍,没听出来。 如此,华神医只好说明了。 “小王爷?王妃娘娘并没有怀孕的迹象,哪儿来的小王爷?” 花嬷嬷顿时大吃一惊,愣怔了好半晌,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之极。 “嘿嘿,华神医,你……你没有诊错吧?”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本王还需努力 “笑话,老夫行医多年,怎么可能连喜脉都诊不出来?” 花嬷嬷的脸上顿时满脸的失落,瞧了瞧沉稳如常般默然的夜幽尧,又瞧了瞧平静的苏槿夕,再看向华神医那张及其认真又不忍的脸,张了张嘴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却没想到,此时竟然是夜幽尧惊为天人的一句话,直接打破了沉寂。 “看来,本王还需努力!” ??? 苏槿夕顿时惊讶地扭头,瞄了一眼夜幽尧的脸,霎时间脸颊一片通红。但是夜幽尧这厮却像个没事人似的,默然握住了苏槿夕的手。 原本他那句话,已经够让花嬷嬷和华神医浮想联翩,再加上这一握,意味就更加深明。 原本万分失落的花嬷嬷,也在顷刻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欢喜起来。 “对!嘿嘿,殿下,对的呢!嘿嘿……” “花嬷嬷!” 苏槿夕红着脸低喝一声。 花嬷嬷却依然傻傻地笑着。 华神医善于察言观色,自然知道苏槿夕的不自在和微怒,连忙拽着花嬷嬷往外走。 “王爷,王妃娘娘,老奴和花嬷嬷先告退了!” 花嬷嬷一边被华神医拽着往外走,一边却又着急地回头:“哎呀,华神医,你拽我做什么?我还有事要跟殿下说呢!还有很多事情没和王妃娘娘交代呢!你别拽,别拽!哎呀,你都拽疼我了,你放手,放手,快放手!” 华神医和花嬷嬷离开,绿篱最懂苏槿夕的心思,这种事情一般都不会搀和,所以躲在屋子里没有出来。院子里晨曦如辉,金粉光芒照耀的天地间只剩下夜幽尧与苏槿夕二人,空气格外宁静。 不知为何,此时的苏槿夕更加不如方才了,心跳的厉害,脸颊也红的厉害。欲要掩饰自己的窘态,起身要往云开阁走。 “我……我喝好了,先回去了!” 手却被夜幽尧再次拽住,猛然一拉,苏槿夕脚下失了重心,跌入了夜幽尧的怀中。 霎时间,苏槿夕那双清丽明媚的眸子对上了夜幽尧深邃黝黑的眸子,有什么暧昧的气息在电光火石间萦绕在了二人的中间。 苏槿夕连忙撇开眼眸。 “夜幽尧,你放手!” “不放!” “你……流氓!” 夜幽尧的嘴角浅浅一样,属于男性阳刚磁性的温热气息缓缓逼近苏槿夕的耳边。 “夕夕,本王不流氓一点,如何宠你?” 苏槿夕的头埋的更低。 “夕夕想不想要?” 苏槿夕死死地抿着唇,缓缓抬头皱眉看着夜幽尧,正要说什么,夜幽尧却抢先道:“想不想要个孩子?” 苏槿夕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 夜幽尧的嘴角却露出了一抹坏笑:“依照本王看,夕夕与本王彼此彼此。方才……你显然是想歪了。” 一看苏槿夕那不断闪烁的眼神和更加灼烧红彤的脸颊就知道,苏槿夕确实是想多了。 “本王想要个孩子,所以……夕夕,我们早点圆房吧!” 有什么温热的气息在苏槿夕的心间缓缓流淌而过,却让她的内心猛然一阵刺痛,连带着鼻头也是一阵酸涩,双眼潋滟晶莹。 霎时间,她只惊讶又深情地望着夜幽尧,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夜幽尧也是深情地望着苏槿夕,手缓缓抚着苏槿夕细腻光滑的脸颊。 “夜幽尧!” 苏槿夕抿着唇,深情悠然地轻唤了一声。 夜幽尧那双一贯冰冷默然的双眸中此刻满满的都是专属于苏槿夕一人的温柔情愫:“夕夕,你说好不好?” 苏槿夕眸光潋滟,深深地望进夜幽尧的双眸中。 那里幽深,深邃。 有他的内敛深沉,有他的宽广胸怀,有他心中的家国天下,有他不得不背负的责任和重担,更有他不可向外人道,深藏的隐忍和沉痛。 但这些都是苏槿夕瞧不见的,夜幽尧更不会让苏槿夕瞧明白。 她所能瞧见的,是此刻那深邃黝黑的眼眸中深情地只嵌着她一人倩丽的身影。 “夕夕……可愿意?” 夜幽尧又问了一句。 “夜幽尧,我……” 苏槿夕抿了抿唇,正要回答,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苏槿夕顿时一急,一阵炙热的血流直冲脑门,低唤了一声:“有人来了。”便从夜幽尧的怀中跳了起来。 来人是管家,撞见自家两位主子情意浓浓的这一幕,也着实有些尴尬,正很识趣地要往外走,却被苏槿夕喊住。 “管家何事?” 管家只好又折回去。 不过,他在夜幽尧的身边伺候了多年,最了解夜幽尧的脾性。此时这位冷面主子定然是很不高兴的,便恭着身子,悄然往夜幽尧的脸上瞧了一眼,果然,见夜幽尧漆黑着脸。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明来意。 “王爷,王妃娘娘,美佳小姐来了!” 卫美佳? 若不是管家此时提起,苏槿夕差点都忘记还有这号人物了。 夜幽尧内心所有的不高兴全都摆在脸上,没有说话。 苏槿夕问:“表妹子来了?她来做什么?” “回王妃娘娘的话,美佳小姐说要当面见了王爷才肯说。” “让她滚回去!” 管家的话音刚落,夜幽尧便凌厉道。 管家顿时被吓了一跳。但也知道自己主子此时正在气头上,便默然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清幽院。 被管家冲撞了好事,夜幽尧此时也没了兴致。虽然心有怒意,却绝不会如以前一般,出在苏槿夕的身上。 他起身,牵着苏槿夕要往扶云殿走。 苏槿夕却顿时一阵紧张。 “夜幽尧,我……我还有事。” “何事?” 苏槿夕思绪敏捷,眼珠子滴溜一转,便编了一个很稳当的理由。 “修炼解毒系统!对,修炼解毒系统,自从在苏家禁地解毒系统吸收了那些药材种子之后便升级了,现在解毒系统虽然已经能够自行种植药材,但我用着还是有些不顺手,之前在东城对抗淮疆毒素的时候竟然还是缺药材。所以我想好好修炼修炼,将解毒系统的内部结构整理一番。” “就这事?” 苏槿夕不知道夜幽尧的用意,谨慎琢磨了半晌之后才回答:“就这事。” 夜幽尧便牵着苏槿夕继续往扶云殿走。 “在本王的扶云殿修炼也是一样的。本王绝不打扰你。” 苏槿夕简直无语! 让苏槿夕有些意外的是,夜幽尧竟然真的没有打扰他。 进了扶云殿,他便在书桌前整理起文件来,将整个空旷的大殿都留给了苏槿夕。 方才苏槿夕说修炼解毒系统,其实并非只是一个幌子,解毒系统确实需要她好好整理一番,所以盘腿坐在锦榻上,神思进入解毒系统,开始整理起解毒系统来。 但是,苏槿夕的神思刚进入解毒系统,却被一件莫名飞来的不明物体差点砸晕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正文 第四百章 槿夕麻麻,宝宝心塞塞 “嗷呜……嗷呜……嗷呜……” 麒麟神兽的整个身子犹如八爪鱼一般黏在苏槿夕的身上,带着一丝丝愤怒,用自己的脸不断地蹭着苏槿夕的脸。 苏槿夕狠皱眉头,毫不留情地将麒麟神兽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来,火气比麒麟神兽的还大。 “丫丫的,造反了你!差点吓死老娘,滚犊子!” 说着,一把将麒麟神兽扔到了地上。 但麒麟神兽的身子刚粘上地面,却又像皮球一样弹了回来,扒在了苏槿夕的身上。 “嗷呜……嗷呜……”地乱叫。 “乱叫个什么鬼?老娘又没欠你东西,再叫魂就把你送出去。” 麒麟神兽顿时噤了声,虽然不再乱叫了,但那双很人性化地带着潋滟水雾光芒瞅着苏槿夕的双眼,却怎么瞧着都带着些委屈。 苏槿夕的内心顿时心生不忍,将麒麟神兽抱在怀中,用手轻柔地抚摸着麒麟神兽的脑袋。 “好了,听话,别闹了,我要开始修炼解毒系统了,你好好呆着,回头挑几颗好点的药材给你吃。” 听到赏药材吃,原本应该兴奋之极的麒麟神兽眼底却依旧一片灰暗,半点都提不起兴趣来。 苏槿夕皱着眉头,瞅着麒麟神兽。 “呵呵,长本事了,现在连药材都不感兴趣了,开始挑食了哈?说吧,你想怎么嘀?” “嗷呜……” 麒麟神兽声音低沉地喊了一声,带着满满的撒娇和委屈,脑袋竟然狠狠地在苏槿夕的胸口上蹭了一下。 一阵轻痒难耐,苏槿夕顿时就炸毛了,直接将麒麟神兽给抛了出去。 “娘的,连你也开始吃老娘豆腐了,小畜生!” 这次麒麟神兽却没有如之前般再弹起来重新趴回苏槿夕的身上,而是掉在地上之后,回眸,用及其幽怨的眼神瞅着苏槿夕。 “嗷呜……” “别跟着我,我很烦也很忙!”苏槿夕凶巴巴地指着麒麟神兽低吼了一声,转身欲走。 “嗷呜……” “嗷呜…… “嗷呜……” 身后麒麟神兽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幽怨,一声比一声委屈,最后一声竟然还带着一丝哭腔,叫的就跟个在大人的跟前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毕竟在苏槿夕的身边跟了有一段日子,再加上多次协助苏槿夕应战,主宠也处出了感情。苏槿夕内心不忍,实在不忍心就这样丢下麒麟神兽走掉,所以又折了回去,将麒麟神兽抱在了怀中。 “乖,带上你也可以,但你得听话,不许打扰我。” 麒麟神兽的眼神依旧幽怨。 今日的麒麟神兽似乎有些奇怪,但苏槿夕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可怜的麒麟神兽,都快要泪奔了。 它软硬兼施了那么久,但是苏槿夕这个女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她竟然给忘了,真的给忘了! 槿夕麻麻,答应本宝宝的芸桂和赤芍两味药材呢? 说好的,撕了孤十三就赏芸桂和赤芍两味药材吃。虽说最后也没撕了人家,但是是槿夕麻麻你自己说要放过人家的啊! 你可不能就这样说话不算数了啊,人家帮忙对敌可是没少出力气的啊! “啊呜……啊呜……” 麒麟神兽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心痛,竟然变声地低吼了两声之后真的流下了泪来。 苏槿夕低头瞅着麒麟神兽眼眶中如泉涌一般不断涌现的泪水,顿时一怔,停下脚步,一脸的懵逼。 半晌之后谨慎地问了一句。 “话说,你可觉得在我身边受委屈了?可觉得我待你不好?若真觉得这样,要不……我让人将你送回苏家禁地去?毕竟你在那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忽然间离开了,想家也是在所难免的。” 啊…… 苏槿夕你这个坏女人! 笨女人! 麒麟神兽原本就不怎么顺畅的小心肝越加堵塞,眼泪狂涌。 “哎呀,你别哭呀!” 苏槿夕着急了半晌,但依旧一点作用都没有。最后坐在一处石阶上,深深地叹了一声:“人兽果然不能正常相处,语言不通对牛弹琴什么的,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以前总听说美女与野兽的故事,今日我算是亲身体验了一番。事实证明陌生人的话不能随便乱信,美女和野兽是处不出感情的。” 你才是牛,你才是野兽!!! 麒麟神兽咬苏槿夕一口的心都有。 芸桂啊芸桂,赤芍啊赤芍!!! 苏槿夕,你怎么就不明白啊! 是的,苏槿夕依旧什么都不明白。 抱着麒麟神兽坐在冰凉的石阶上,那身影看上去无比的哀怨萧瑟,然后用更加哀怨的眼神望了一眼天空。 “学什么毒,学什么医啊!早知道大学的时候多修一门课程了。要是早知道会遇见你,我就专门去学一门兽语课。” 听到苏槿夕说这话,原本委屈亢奋又哭闹的麒麟神兽忽然没音了。麒麟神兽什么哀怨、愤怒、委屈又难过的眼神全都没了。眼眶里水珠子晶莹剔透,滴溜溜地打转,无比感动地望着苏槿夕。 “槿夕妈妈,你对宝宝可真好!” 苏槿夕自然发现了麒麟神兽的异样,低头朝着怀中的麒麟神兽看去。 愣怔半晌,忽然抚着麒麟神兽的额头。 “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噗…… 麒麟神兽险些吐血。 笨女人,你到底什么眼神啊! 人家明明是感动好不好? 感动!感动!感动!!! 和崇拜是有却别的。 麒麟神兽瞅着苏槿夕迷茫又带着心疼望着它的眼神,纠结了半晌,终于决定,还是妥协了。 算了,不就两株芸桂和一颗赤芍吗? 虽然这两味药材的品级确实高了一点,但是它可是神兽啊!什么样的药材没有见过? 既然槿夕麻麻忘了,那就算了吧! 想着,麒麟神兽便从苏槿夕的怀中跳了下来,准备将空间让给苏槿夕去整理解毒系统了,转身灰溜溜地卷着尾巴,无比萧瑟地一步步离开。 苏槿夕是真心瞧不懂麒麟神兽的心思,也没有阻拦。若是此时麒麟神兽回头,定然会比方才听见苏槿夕说因为它在大学的时候多休一门专业更感动。 因为此时它那笨笨小主子瞧着它的双眼中满满的都是歉疚。 “咕噜噜……” 忽然一阵如雷般的声音传来。 苏槿夕缓缓皱眉。 麒麟神兽停下脚步,用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回头之际瞧见苏槿夕脸上探究的神情,以为是被自己给吓着了,万分不好意思地搓着两只前抓。 嘻嘻……那个,槿夕麻麻,不好意思啦! 本宝宝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方才是肚子叫的声音,宝宝绝对没有排放有害气体,绝对没有! 见自己表示了半天,苏槿夕一点反应都没有,麒麟神兽这才想起来苏槿夕是听不懂自己说话的。便又转身,继续走。 “兽兽……” 身后忽然传来苏槿夕及其诱惑的声音。 麒麟神兽停下脚步,回头,霎时间,眼神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如见到金山一般,闪烁着绚烂的光芒,热泪盈眶地瞧着苏槿夕。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解毒系统,另有玄机 第四百零一章解毒系统,另有玄机 麒麟神兽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的手中竟然拿着它惦记了很久的赤芍和芸桂,正朝她招摇着。 嘻嘻,那个,槿夕麻麻,这多不好意思啊! 那个……你竟然没有忘记,嘿嘿! 那个……肚子好饿啊!槿夕麻麻,既然你这么慷慨地给了,宝宝我就却之不恭了哦! 麒麟神兽非常友好地摇晃着尾巴,差点高兴的没将尾巴翘到天上去。亦步亦趋地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接过苏槿夕手中的两味药材。 “吃啊!怎么不吃了啊?肚子都开始叫了呢,肯定是饿坏了!” 苏槿夕见麒麟神兽眼泪汪汪地抱着药材一直都没有下口,温柔地抚着它的脑袋道。 槿夕麻麻,你不知道,宝宝等着你的这两味药材等了有多久,差点等的花儿都谢了。 嘻嘻…… 苏槿夕裂开嘴灿烂地笑了一声。 麒麟神兽的眼中再次泛光,以为苏槿夕终于能听懂自己的话了。 却没想到苏槿夕竟然抚着它的脑袋道:“虽然不知道你多大岁数了,但瞧你这身板,也应该是大孩子了。以后可别再像方才那样闹了,有什么不开心不顺心的事情要学会自己排解,知道吗?要不然是会被别人笑话的!” 槿夕麻麻…… 这哪儿跟哪儿啊! “好了,你吃吧!我去整理解毒系统了,不然我一直不出去,夜幽尧在外边会等着急的。” 麒麟神兽望着苏槿夕渐渐离开的倩丽背影,虽然没有万丈光芒衬托,但却有一种她自身就能发光的感觉。 麒麟神兽的内心复杂极了。 槿夕麻麻也是大孩子了呢! 槿夕麻麻的心中是不是也藏了很多不开心不顺心的事情? 夜幽尧虽然凶了一点,冷漠了一点,但是对槿夕麻麻貌似很好的样子。 槿夕麻麻有不顺心和不开心的事情也不能和夜幽尧说吗? 那得有多孤单啊! 麒麟神兽自顾思忖了半晌,渐渐卧在方才苏槿夕坐过的台阶上,啃了一口手中的药材,然后神情幽怨地凝视着头顶。 宝宝会努力的,宝宝一定会努力的。 会尽快修炼,让自己晋级,到时候宝宝就可以说槿夕麻麻能听懂的话了。 到时候槿夕麻麻有什么不顺心,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和宝宝说。 解毒系统升级到第二级,空间比之前的大了好几倍。 其中除了原本就有的医疗运作系统之外,还有一个储药室,苏槿夕一一盘点了一番。 另外,系统内还新开发出来了一片药田。 只要往解毒系统内投进药材种子,行驶培植命令,解毒系统会自己将种子播种到药田中。 其实,解毒系统中的空间和外面的世界是一模一样的,也有屋舍俨然,蓝天白云,耕地水渠,小桥流水,鸟语花香。 更甚至,各种景致要比外面的世界美好的多。 苏槿夕来到药田。 一望无际的药海散发着各种药材淡淡的清香,碧绿脆嫩的叶子如海浪一般,随风飘扬。 在解毒系统种植药材要比在外面种植药材生长的快的多,这才种上去几天的时间,有些药材已经成熟,被解毒系统收进药材库了。看这生长速度,剩下的这些药材也会很快成熟。 照这个速度下去,只要收集到足够多的药材种子,她的解毒系统岂不是就能囊括天下药材数不胜数? 百花谷、药王谷什么的,到那个时候都是浮云了。 想着,苏槿夕的内心便有些小窃喜。 但同时,她的脑海中忽然闪现过另外一件事情,便忙又朝之前麒麟神兽所在地方匆匆而去。 但是麒麟神兽却已经不在原地了。 她茫然的环顾四周,神情有些复杂。 这里是解毒系统啊,麒麟神兽应该在彼岸镯才对,怎么可能来解毒系统呢? 解毒系统是没办法收入药材以外的东西的。 苏槿夕认真回忆了好半晌,非常肯定最后一次将麒麟神兽从彼岸镯中召唤出去是在帝京东城和孙姨娘还有五毒教教主蓝雨作战的时候,后来她也是准确无误地将麒麟神兽收入了彼岸镯中。 难道,这家伙能有在这两个空间中自行转换的本事,还是另有玄机? 苏槿夕百思不得其解。 试图将麒麟神兽再招回来,但是试了好几次都一直受空间限制,没办法在解毒系统中直接将彼岸镯中的麒麟神兽再招回来。 于是,苏槿夕只好先出了彼岸镯再召唤麒麟神兽。 但是,苏槿夕的意念刚进入彼岸镯,便瞧见麒麟神兽坐在祭坛的台阶上,无比幸福地抱着芸桂和赤芍两味药材,吭哧吭哧地啃着的样子。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硕大无比,凶猛又彪悍的麒麟神兽在变小之后竟然也有如此萌宠的模样,便又不忍心去打扰。 算了,就算问了,人语和兽语不通,她终究还是从麒麟神兽的口中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便又出了彼岸镯。 神思刚一归位,由于彼岸镯的功能在她的神思间开到了最大频率,耳边传来清幽院外尖锐又嘈杂的声音无比清晰。 “你们让开,让开,我有事情要跟表哥说,让开!” “表小姐,有什么事情,你告诉老奴其实也是一样的,老奴定会一字不落地转达给王爷。王爷的脾性你是知道的,这里是王爷的清幽院,没有他的命令,奴才们真的不敢放表小姐您进去!” “管家,现在你的眼里是越发的没有我这个表小姐了是不是?霍家势落,我虽被姑妈保了下来,但如今在帝京贵圈里的地位已经不如从前了,外面的那些人笑话我,不将我放在眼里,竟然连你们也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表小姐,奴才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更没有这个胆量。您若没什么大事,还是请回吧!王爷和王妃正在歇息。若是吵着他们了,奴才们也是为难。” 卫美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自管家说了这句话之后便半晌没有做声,忽然又带着哭腔,扯开了嗓子喊道:“表哥……表哥……姑妈病了,病的快不行了。你的心竟是这般硬吗?连她病了你都不去瞧一眼?” 辰太妃病了? 真的假的? 这姑侄俩不会又在算计什么幺蛾子吧?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 中途流产 苏槿夕不禁朝着夜幽尧书桌的方向看了过去,见夜幽尧依旧埋头在处理文件。 苏槿夕这才想起来,她之所以能够听到清幽院外的动静,是因为彼岸镯的功能。扶云殿内的隔音效果很好,正常情况下清幽院外的声音这里是听不到的。 苏槿夕正在犹豫要不要向夜幽尧转告外边的情况,门外忽然传来护卫队长晋南风的声音。 “王爷!” “进!” 晋南风进门:“王爷,美佳小姐在院外始终不愿走,说是太妃娘娘病了。” 夜幽尧处理文件,半晌不做声,好似没有听见晋南风说话一般。 而晋南风在夜幽尧的身边呆了也有些日子,自然明白夜幽尧的脾性,更明白夜幽尧半晌不做声的意思,便默然出了门,关上了厚重的殿门。 苏槿夕默然半晌,面色如常,也不知思忖着什么,朝着夜幽尧走了故去。 “整理完了?”夜幽尧抬头。 “恩!” 夜幽尧拽着苏槿夕的手在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竟然不避讳苏槿夕关于那些信件的内容,要知道,此时摆在苏槿夕面前的,可是属于整个前秦王朝最重要的机密。几乎所有文件的内容只有各点的负责人和夜幽尧两个人知道,甚至连冰姬夫人都不知道其内容。 不过,苏槿夕也很自觉地没有往上面多瞧,只随手在夜幽尧的书桌上拿了一本书来瞧着。 外面卫美佳的和管家以及护卫们争吵的声音还在继续。夜幽尧都不理会辰太妃,苏槿夕自然没心思管这些事情,便默然将彼岸镯的频率关到了最小点。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夜幽尧终于处理完了所有的信件,见苏槿夕手中瞧着的是一本兵书,微微皱眉。 “夕夕也对兵法感兴趣?” 苏槿夕放下手中的书:“算不上兴趣,只是你这里除了这些,实在没有对得上我胃口的书籍,所以只能将就着看了。” “看来是本王委屈夕夕了。夕夕喜欢看什么书?回头本王让晋南风备上几本。” 大学和研究生的时候,苏槿夕除了看关于专业方面的书,看的最多的就历史书籍和言情小说了。 而现在,那些关于专业方面的书籍看的早已经疲乏了,至于言情小说……虽然现在依旧还能看得进去,但是她很难想象夜幽尧的扶云殿如此庄严庄重的地方摆上那些言情小说的话本子是怎样一副模样。所以,还是算了吧! 便只浅浅地笑了笑:“什么都好,只要殿下喜欢的就成。” 夜幽尧面色如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去穿件衣服吧!陪本王去南苑!” 原来,夜幽尧不是不愿意去看辰太妃,而是没那么着急啊。 “恩!” 苏槿夕默然应了一声,出了扶云殿,去云开阁换衣服了。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苏槿夕在绿篱的服侍下换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裙出门。 夜幽尧已然坐在云开阁门前的石桌旁等候了,他穿了一身玄黑色的衣衫,在漫天如锦缎的霞光照耀下,依旧是那样的尊贵、冷峻,肃穆。 苏槿夕瞧的一怔,忽然想起第一次去南苑见辰太妃的时候。 那日她换完衣服出门的时候,夜幽尧也如今日一般,穿着一身玄黑色的衣衫等着她。 那时候夜幽尧冰冷、冷漠,苏槿夕都有些怕他.但如今与昔日完全不同了,他们之间虽依旧隔着不少距离,但是心与心的距离已经更近了。 “殿下……” 苏槿夕及其轻柔地喊了一声。 夜幽尧抬头,似乎也是怔了怔,然后眼角划过一抹柔和,嘴角扬起,朝着苏槿夕伸出手去:“苏槿夕,过来!” 苏槿夕有些恍然地提着裙摆,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了夜幽尧的面前,将手放在了夜幽尧的手心里。 夜幽尧牵着苏槿夕在前面走,苏槿夕一步一步踏着夜幽尧走过的步伐,跟在他的身后。 他的身躯高大,背影宽广,挡住的不仅仅是苏槿夕前面的路,更有空气中欲势要吹在她娇小身躯上的丝丝寒风。 苏槿夕越走,双眼的神情变得越加柔和起来。 “表哥!” 卫美佳一见到夜幽尧,便朝着夜幽尧冲了过来,欲要拽夜幽尧的手臂,手刚伸到离夜幽尧的身子还不到三寸的距离,夜幽尧的胳膊忽然一躲,卫美佳扑了个空,双眼顿时生起一股失落。 接着,夜幽尧和苏槿夕食指相扣的手乍然落入卫美佳的眼帘,她的身子忽然一顿,真个人如遭了雷劈一般,脸色震惊地僵愣在当场。 接着,在看清确实是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的手,而非苏槿夕上杆子时,脸色更加酸痛。 虽然原本就知道表哥对苏槿夕不同,若是平时看不见也就罢了,但是每次当亲眼看见夜幽尧对苏槿夕的特殊待遇时候,她的内心还是如万千把刀子割着一样。 怎么……怎么可以这样? 表哥对他一向冷漠疏离,但她喜欢他的心昭然。从来都是她一腔热血赋予他,却从来都没有换得过他多看一眼。苏槿夕,她到底有什么好,到底付出了什么?竟然能得表哥如此青睐。 “咳咳。” 卫美佳的双眼一直盯着夜幽尧和苏槿夕牵着的手上。苏槿夕倒是没什么不自在,不过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故意轻咳了一声提醒。 卫美佳猛然回神,也忽觉一向“识大体”的自己失了礼。脸上的神情几乎是在顷刻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满脸着急道:“表哥,表嫂子,美佳可算是见到你了。姑妈病的快不行了,你们快去瞧瞧吧!” 夜幽尧直接当卫美佳是空气,牵着苏槿夕绕过卫美佳往府外走。 卫美佳一把拽住苏槿夕的手臂,“乞求”道:“表嫂子,怎么说,姑妈也是你的婆婆啊!表哥整日忙里忙外的没有时间,顾不上也就算了。你可不能不管啊!此前来找你和表哥的时候,美佳已经请大夫瞧过了,大夫说八成是中毒了。表嫂子是解毒高手,美佳求求你,你就去瞧瞧姑妈吧!美佳给你跪下了。” 说着,卫美佳一脸深情切切的样子,竟然真的朝着地上跪去。 原本按照卫美佳身为辰太妃亲侄女的身份是和苏槿夕平辈的,绝对没有下跪的道理。 卫美佳这厢一跪,苏槿夕怎么着也应该看在幽王府上上下下明里暗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份上虚扶住,别让她跪在地上。 但是苏槿夕却随着夜幽尧的脚步退了一步,刚好正正当当地受了卫美佳一拜。 顿时,卫美佳只觉得有千万只眼睛盯着她,脑海里轰然一声,脸颊顿时红了。 但戏既然演到了这个份上,早已开弓没有回头箭,万万没有收尾就中途流产的道理,所以只能继续演下去。 “表嫂子……呜呜……” 送佛送到西,演戏演到真,卫美佳双目一挤,竟然飙出了两滴泪来。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碍手碍脚 苏槿夕狠狠地皱着眉头,故意抬高了声音:“表妹子,你这是做什么?你喊太妃娘娘一声姑妈,可我和殿下喊她老人家一声母妃呢!怎么着也比你亲,太妃娘娘病了,本妃和殿下怎有不去瞧的道理?你自个儿不自重也就罢了,但你这样一跪,倒显得我和殿下不孝了。这让我们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呢!” 卫美佳的脸色顿时一僵,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说话竟然这样直接。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一向最善于虚与委蛇的她连忙又站起身来。 笑嘻嘻道:“表嫂子,你瞧瞧美佳,着急姑妈的病情都着急糊涂了,竟将这茬子事情给忘了,表嫂子你和表哥千万不要怪我哦!那你和表哥……” “我们现在就是要去南苑看辰太妃的。” 苏槿夕淡淡地陈述了一遍。 夜幽尧早已很不耐烦,冷然牵着苏槿夕往外走。 不久,便到了南苑。 还是和往常一样,虽然一进门,解毒系统就已经分析出了辰太妃身上的毒素,但是苏槿夕依旧按照正常的流程,给辰太妃把脉,进行检查。 “表嫂子,怎么样啊?你能瞧出来姑妈身上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不?” “母妃确实中毒了,幸好中的毒不是很深,也没耽误解毒的最佳时机,所以解毒不难。”苏槿夕淡淡道。 “那就好,那就好!”卫美佳欣喜地笑着。 不过,苏槿夕依旧沉着脸,不知在思忖什么,少顷,问卫美佳:“太妃娘娘这段时间可出过南苑?” 卫美佳脸上的笑容顿时减半,瞧了一眼夜幽尧,嘴角的笑容有些干干地道:“表嫂子,你可真会开玩笑,表哥不让姑妈出南苑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姑妈别说出南苑了,就连佛堂都没怎么出过。” 那就奇怪了! 苏槿夕表情有些凝重,对夜幽尧道:“殿下,既然如此,母妃中毒这件事可要好好查查了,毕竟这是南苑,竟然有人敢大着胆子给太妃娘娘下毒,这件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确实如此,若说以前,宫里还有个和辰太妃不对头的太后和皇帝,若说太后和皇帝指使给辰太妃下毒也能说得过去。 但如今太后不在,老皇帝的势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夜幽尧在中宁可以算得上权倾朝野,还有谁能给辰太妃下毒? “依照你看,这毒可是南疆之人下的?” “和南疆的毒素风格截然相反。”苏槿夕非常肯定地道。 夜幽尧的眼底猛然一寒。 “表嫂子,快别纠结寻找下毒之人的事情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给姑妈解毒。这毒素在姑妈的体内多上一刻钟,姑妈就多一分危险。” “你去找一盆热水来,再找一个得力点的婢女做下手。” “表嫂子放心,美佳这就去!” 卫美佳应了一声,往外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对夜幽尧道:“表哥,表嫂子治病救人的时候最不喜欢别人在旁边打扰了,要不你也先出来,美佳让人给你沏一壶好茶?” 苏槿夕治病救人的时候确实有这个习惯,夜幽尧见苏槿夕已然进入了工作状态,便没多说什么,默然出了门。” 屋内只剩下苏槿夕和昏迷状态的辰太妃,苏槿夕找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将所需要的药材一一从解读系统中拿了出来,然后放入了杯子里将药材捣烂。 半晌之后,卫美佳端着一盆热水进门,见苏槿夕已经在摆弄药材。 “表嫂子,这些药材是给姑妈解毒用的吗?” “恩!” “表嫂子,你可真厉害,每次需要药材的时候你身上都有。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药材啊?” 苏槿夕心头猛然一怔,惊叹卫美佳的心思竟然这般细腻,眼力劲儿也强。这种一般人几乎都会忽略的细节竟然让她给注意到了。 不过,苏槿夕内心所想,自然不会过多地表现在脸上,表情依旧沉然。 “本妃专攻的本就是毒术,以防出门有用得找的地方,所以经常会备一些常用的药材。” “嘿嘿,表嫂子,你可真厉害。有机会,也教教美佳如何运毒呗,美佳也想学。” 卫美佳脸上依旧笑嘻嘻的。 苏槿夕伸手不打笑脸人,同样回以笑容:“好啊!” “表嫂子,这热水拿过来了,怎么用啊?可是厨房刚烧好的滚烫水,你小心烫着。” “我要的婢子呢?可选好了!” “表嫂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哪能让婢女来?美佳不放心,所以亲自给表嫂子打下手,表嫂子不会嫌美佳笨手笨脚的吧?” 苏槿夕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总觉得今日的卫美佳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奇怪在哪里。” 便默然应了一声:“不会!” “嘿嘿,表嫂子放心,美佳绝对不会给你添乱,你说怎么做,美佳就怎么做!” “先用热水给母妃擦擦身子。” 起初卫美佳还有些迟疑,不过,很快便非常欣喜地应了一声,扶起辰太妃,褪去身上的衣衫。撸起袖子就开始从滚烫的热水中淘毛巾。 苏槿夕瞧着卫美佳的样子,狠狠一阵皱眉。 那可是刚烧开的滚烫热水啊!没有搀凉水,可想而知温度之高,卫美佳的双手没有任何东西的阻挡,直接渗进了滚烫的热水中去淘毛巾,烫的原本白皙细嫩的两只小手红肿一片。 好几次,卫美佳从热水盆中抓起滚烫的毛巾又被烫的猛然丢了进去。 苏槿夕瞧着脸颊一片红彤,眉眼都开始迷上了一层潋滟水雾的卫美佳,眉头狠狠皱起。 这姑娘,话都还没有说完呢!她就开始抢着干了,其实可以稍微加一些凉水,不用这么拼的。 “那个,美佳……” 苏槿夕正想阻止卫美佳,卫美佳却率先抬起头来,笑嘻嘻的对苏槿夕:“表嫂子,你往边上站着点,这水烫的很,小心烫着你。” 苏槿夕眼底的神情渐渐浮上了一层灰蒙。 按理说,卫美佳好歹也是辰太妃的侄女,卫氏的小姐,从小娇身管养的,很爱惜自己才对,没必要亲自做这么粗的活。 今日的她如此反常,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 还是出了意外 半晌,卫美佳擦完了辰太妃的身体,问苏槿夕:“表嫂子,擦完了,接下来怎么做?” 苏槿夕正坐在桌子旁边,若有所思地喝茶。闻言,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走过去给辰太妃把脉。 感觉到辰太妃的脉象已经温和了不少:“差不多了,不过……还需要再擦擦身子,得让母妃的身体内外都热起来。” “表嫂子,既然这样,美佳觉得让姑妈直接泡温泉或者直接泡药浴比较合适呀!” 卫美佳的建议确实非常有建设性,而且效果要比用这样笨拙的方式好很多。 但是,“母妃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在水中泡太久。” “哦!”卫美佳依旧笑嘻嘻地应了一声:“嫂子,美佳这就去,再换一盆热水来。” 说着,端起一旁的盆就要往外走。 苏槿夕的目光落在卫美佳一双白皙细腻的双手上,一双原属于娇身管养闺阁小姐的柔胰,如今不仅红肿一片,而且多处已然蓄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 苏槿夕想到,卫美佳这个白莲花虽然会装了点,小心思多了一点,但终归她是辰太妃的女儿。 母女连心,或许是真的担心辰太妃的病情,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她并没有什么心思。 再加上,苏槿夕向来没有无缘无故便整人的习惯,便出言提醒道。 “其实水温没必要那么热,可以掺一些凉水,六七成热就足以。” “好的,表嫂子!”卫美佳嘴角带着一丝甜意,一笑出了门。 苏槿夕瞧着这样的卫美佳,原本稍加宽慰的心头又开始不安起来。 知道了原本可以加一些凉水,不用那么烫的水,卫美佳的内心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吗? 怎么还能露出那么甜的笑来? 所以,还是要多留意一些! 苏槿夕依旧在内心提高了戒备,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辰太妃身上几处必要的大穴扎了针,又放了血。摸着脉象差不多的时候将处理好的药膏给辰太妃服下。 进行完这一系列的流程,解毒工序算是进展了个九成,接下来只要不太大动静地挪动辰太妃,等辰太妃配合着用热毛巾不断擦洗身子吸收了药效便可。 “表嫂子,热水来了!” 身后传来卫美佳的声音,苏槿夕转身彻开,让出了床边的位置给卫美佳。 但看到她手中端着的水时,轻皱眉头道:“不是告诉你可以掺一些凉水的吗?怎么还用这么热的水?” 卫美佳依旧笑着:“嘿嘿表嫂子,掺不掺凉水没关系的,美佳是想着水温高一点,姑妈吸收药效就快一点。只要姑妈快点好起来就成,美佳受一点苦没关系的!” 苏槿夕轻皱眉头。 既然卫美佳自愿受罪,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就在苏槿夕转身,准备在一旁的锦榻上坐着歇息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卫美佳惊叫的声音。 苏槿夕猛然回头,顿见卫美佳端着一盆滚烫的热水,脚下一个打滑,不断向后退去。 她的身后就是辰太妃所在的床,等撞上床沿,整盆热水就要全然泼在辰太妃身上了。 苏槿夕和卫美佳离的不远,急速几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卫美佳,及时制止了。 卫美佳看看自己手中依旧完好无损的盆,又看了看躺在床上,安然无恙的辰太妃,劫后余惊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好还好,表嫂子你的动作快,要不然,就算美佳舍了这条性命,只怕也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了。” “哪有那么严重,小心着点,地上有水!”苏槿夕表情淡淡地道。 “恩。” 卫美佳应了一声,朝着桌子走去,将手中的盆放到桌上。 接下来都是卫美佳这个小助手的活,没她什么事,她正准备再次回到踏上小憩一会。 但是转身刚走了两步,猛然又想到了什么,眼眸一寒,转身一步步朝着卫美佳走了过去。 卫美佳看到这样的苏槿夕,眨巴着一双无辜明亮的双眼:“表嫂子,你干嘛这样瞧着美佳啊?美佳没有做错什么吧?还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说着,还特意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 苏槿夕一把拽住卫美佳的手臂,凛冽道:“你怎么知道用热水擦洗太妃的身子有助于她吸收药效,到底是谁告诉你的?还是你早就知道了解毒的法子?太妃到底是如何中毒的?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若不是方才苏槿夕的脑中灵光一闪,她险些没注意到方才卫美佳话语中的漏洞。 如何救治辰太妃,用热水擦洗辰太妃身子的用意,自打进门开始解毒起,卫美佳就从来没有问过苏槿夕,苏槿夕也什么都没有说过,她是如何知晓的?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卫美佳的身子被苏槿夕逼的一步步缓缓向后退着,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笑容,但是干涩之极:“表……表嫂子,你……你这是在怀疑美佳吗?美佳猜的啊!” “猜的?”苏槿夕的双眸紧紧地眯着,显然半点都不相信卫美佳所说的话:“你一个外行人,猜的可真准。” “这些年姑妈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进出南苑的医者也不少。美佳一直陪在姑妈身边,所以耳濡目染的,也就懂了一些。” 看似说的滴水不漏,但是可惜了,苏槿夕还是不信!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苏槿夕再次逼问。 “美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表嫂子,你是想让美佳说什么?” 卫美佳的眼底是少有的灰暗,话语刚落,脚下看似被凳子一绊,竟然朝着苏槿夕扑了过来。 苏槿夕一心逼问卫美佳,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状况。但幸好此前戒备着卫美佳,她的内心一直警惕着,于是朝着侧面一躲,给躲开了。 但又不知为何,一阵强力的劲风而过,苏槿夕像是被什么人从身后推了一把一般,原本已经躲开的她却奇怪地侧身朝着卫美佳的身下跌了一下去。 而此时正好,卫美佳在跌倒之时,手一拦身上桌上的水盘,整盆水便朝着苏槿夕的身上倾去。 苏槿夕正好被卫美佳压的死死的,根本没办法移动分毫,整盆滚烫的热水全都倒在了苏槿夕的背上。 “啊!” 苏槿夕吃痛地大呼一声。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殿下,不要放过她 几乎是苏槿夕痛呼的第一时间,“砰”然一声,门被人踢开,夜幽尧冲了进来,扶起趴在水渍中的苏槿夕,声音凛冽、冰冷、暴怒。 “怎么回事?” 卫美佳的身子猛然一颤,害怕的牙齿撞响,语声断断续续,连话都说不清楚。 “表……表哥,美佳,美佳不是故意的。美佳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了下来。 夜幽尧猛然一甩宽大的袖子,随着一阵劲风,卫美佳被拍了出去,撞在了桌沿上。 “痛,夜幽尧,我……我好痛!” 苏槿夕只觉得自己整个脊背都痛的失去了知觉,尤其是尾椎的位置,痛的如同要撕裂一般,死死地咬着嘴唇,紧紧攥着夜幽尧身前的衣领道。 “忍一忍,本王这就带你回去。” 夜幽尧那双漆黑深沉的双眼之中满满的都是心疼和沉痛,欲将苏槿夕抱起来。 苏槿夕忽然扯着夜幽尧的衣服,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一旁依然在吐血的卫美佳。 “夜幽尧,不要放过她,不要……不要放过她!” 闻言,卫美佳几乎都忘记了周身的沉痛,连忙爬起来,扯住苏槿夕的衣服乞求道:“表嫂子,美佳知道错了,美佳真的知道错了。但是美佳也不是故意的啊!方才……方才的一切表嫂子你都见到了,美佳是不小心摔倒的。更何况……更何况美佳也受伤了。” 卫美佳确实也被烫伤了,整个右臂都湿了好一大块,透着质地柔软透亮的衣衫,依稀可以见到袖子底下的手臂已经红肿了一大片。 恨! 苏槿夕真的好恨! 脊背和尾椎部分撕裂般的锥心疼痛让她更加刻骨铭心的恨。 她虽从不主动挑衅或者陷害别人,但也绝对不是个好人%2C可以懦弱的任由别人欺负。 苏槿夕艰难地忍着沉痛,手缓缓抚上发髻间的发簪,然后猛然朝着卫美佳扑了过去。 “啊!” 随着卫美佳一阵痛苦的呼叫,发簪准确无误地刺在了卫美佳的脸颊上。 “啊!” 随着又一声痛苦的呼叫,苏槿夕拔下发簪,转而刺在了卫美佳的后心。 苏槿夕除了运毒之外,银针刺血的手法也是一流的,这两簪子可不是随便乱刺的,是按照穴位刺下去。 脸部的那一簪子,可以让卫美佳的整个面部随着伤口渐渐扩大而腐烂;而脊椎部位的那一簪子,损害了卫美佳脊椎部分的重要穴道和筋脉,今后她再也别想站起来,即将成为一个废人。 身体的疼痛还在继续,苏槿夕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睫毛上也迷蒙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她死死地咬着牙关,缓缓跌入了夜幽尧宽大的怀抱中,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夜幽尧。 此刻,身体的疼痛让她一句话都不想说,甚至都不想睁开双眼。 医学界对疼痛的等级有一到十级的划分,其中被烧伤、烫伤的疼痛直接被划分到了八——九级。 方才那一盆刚端进来的滚烫热水全都倒在了苏槿夕的身上,可想而知,此刻的苏槿夕正忍受着多大的疼痛。 夜幽尧整张脸漆黑阴沉的可怕,周围的气息冰凉凛冽的让人窒息。 他什么都没有说,起身将苏槿夕抱了起来,正要往外走。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此时的卫美佳竟然还能大着胆子去阻拦,猛然一把拽住苏槿夕的衣服。 “表嫂子,美佳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你就原谅美佳吧!” 她这一拽,苏槿夕原本已然湿透的衣衫便刚好紧紧地贴在了肉上,原本衣衫就是质地上好的沙织,透亮无比。这样一贴,就更加清晰。 也不知道她见到了什么,忽然瞪圆了双眼,呆愣在了原地,竟连苏槿夕的一声呼痛都没有听到。 接着,还没回过神来之际,就被夜幽尧狠狠一脚踢了出去,一路撞倒了两个花瓶和三个摆件,直接迁进了厚厚的墙面中,晕了过去。 看那姿势,估计想将她扣出来都要费好大一番功夫。 夜幽尧抱着怀中簌簌颤抖的苏槿夕出门,一路上的侍女和侍从们都被苏槿夕周身凛冽可怕的气息震慑的纷纷跪在了地上。 见情况不妙,一直躲在暗处的晋南风飘然落在了夜幽尧的身边,皱着眉头。 “王爷,这……” “南苑一干人等,杀无赦!” 夜幽尧几乎是从牙缝中冰冷无情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晋南风顿时一怔,回过神来之极,夜幽尧已经抱着苏槿夕走出了老远,他又急速追上去,小心沉声地问:“殿下,是包括……太妃娘娘吗?” 夜幽尧没有出声,没有搭理晋南风,更没有为此而放慢半分脚步,甚至走的比方才还要快。 晋南风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朝着方才夜幽尧抱着苏槿夕出来的屋子看去。 这还用说吗? 他在夜幽尧的身边呆了那么多年,若还不懂夜幽尧的意思,就等于白呆了。 半晌,晋南风的目光变得寒冷无情,扬手一挥,顿时一排身穿黑衣的暗影飘然落在了晋南风的身边。 “殿下令,南苑所有人,杀无赦!” “是!” 影卫领命,开始执行任务,顿时整个南苑的上空充斥着一阵阵惨烈的呼叫声和逃命声。 但是隐卫们的手法很快,没过多久,南苑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老大!” 一名暗影落在晋南风的身边:“侍女侍从还有护卫都血洗干净,办的很利索,但是却少了一人。 “谁?” “太妃的侄女,卫美佳!” 卫美佳……方才他明明看到卫美佳端着一盆热水进屋的啊!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从她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怎么会少了她呢? 晋南风疑惑不已,忙朝着之前苏槿夕、卫美佳、辰太妃三人所在的屋子而去。 果然如那隐卫所说,卫美佳不在屋子里,只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辰太妃和墙上一个陷进去的人形凹状图案。 不用说,那杰作定然是他们殿下留下的无疑。 按照晋南风的经验推测,瞧那凹形图案的深度,殿下几乎是愤怒气极之间用了十成的功力。 虽然殿下现在身上有伤,功力受限,但是十成的功力力度也不轻,卫美佳一个不懂武功的柔弱女子,定然当场毙命无疑,怎么会忽然不见了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做幽王身边的男人真难 “老大!” 一名暗影担心地唤了晋南风一声。 “还不快去追!”晋南风沉声道:“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竟然让自己的地盘进了贼人都不知道。卫美佳可是殿下下令所杀范围之内的人,若回头让殿下知道她还喘着气儿,别说哥儿几个不用在魂殿混了,依着今日殿下这情形,脑袋还能不能拎在裤腰带上都难说。” “是!” 影卫猛然惊醒,招呼几个人去追了。 晋南风正要出门,目光忽然瞥见床上的辰太妃。见辰太妃虽然已经昏迷,但是身体却依旧完好无损,没有一丝伤口和血渍,忽然冷声道:“她怎么还活着?” 一名影卫的声音忽然有些嗫嚅道:“太妃……太妃可是殿下的亲生母亲,哥儿几个……哥儿几个都不敢动手。” “废物!” 晋南风冷声叱喝一声:“殿下亲口下的令,有什么不敢的?”说着哗啦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朝着躺在床上的辰太妃而去,欲要亲自动手。 就在晋南风的剑随即要朝着辰太妃砍下去的时候,一名影卫忽然拦住了晋南风。 “老大,你可确定好了,殿下所谓的杀无赦中也包括太妃?这可是殿下的亲母啊,殿下虽手腕铁血,但弑母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做?” 影卫如此一说,晋南风的心底又开始犹豫了。 方才他为了确认,追上去又问了殿下一遍,但是殿下却没有出声。 按照他在殿下身边的经验分析,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还用说了”! 但也有保不准他的分析和经验出错的时候啊! 想着晋南风不禁又朝着剑底下的辰太妃看了过去。 殿下到底什么意思啊?这辰太妃是杀还是不杀? 若杀了,杀错了怎么办? 杀了殿下的母亲,若以后殿下怪罪下来,别说他的小命了,今日这南苑中执行任务的几十名弟兄也都别想活了。 若不杀,若日后殿下瞧见他还喘着气儿,怪罪下来,他们的命还是保不住。 晋南风为难之极。 做人难,做男人难,做幽王身边办事的男人更难! 这主子的心思可真难猜。 “老大,兄弟倒是有一个主意!” “说!” “不如现将太妃带回魂殿去,反正近日殿下也很少去魂殿。等过几日殿下的气消的差不多了,老大再趁机试探试探殿下的心思,若今日下的命令中确实包括太妃,咱们再悄抹声息的杀了她也不迟。若是不杀,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好啊! 这还真不愧是个好办法。 晋南风的目光顿时一亮。 但又忽然狠狠一拍那影卫的脑袋道:“去TN的,殿下的心思也是你我等能随便试探的!” 虽然这样说,但是脸上却带着满意的笑容,往外走。 “叫上几个兄弟,将太妃抬走!” “哎!” 那影卫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心底里别说有多高兴了。 虽然他们的晋老大整日里也和兄弟们混在一起,但真正能在他面前长脸的机会却不多。 今日他可算是在晋老大最难办的时候帮了他一把,日后晋老大记着他今日的好,说不准哪天高兴,就提拔了他做个领队什么的。 啧啧啧…… 专属于殿下身边影卫队的领队啊,那可比魂殿别的影卫队的领队风光牛逼多了,别人见着他都要点头哈腰地走。 他正神思游荡在无比美好的幻影神殿,耳边忽然传来晋南风的声音:“你TN的想什么呢?还不快干活!” 影卫顿时回神!” “嘿嘿,老大,这就去,这就去!” 说着,招呼了几个人去抬辰太妃。 再说夜幽尧抱着苏槿夕从南苑出来,上了马车。 车夫半点都不敢耽搁,驾马车飞速朝着幽王府的方向而去。 到了幽王府门口,夜幽尧又抱着苏槿夕急速进了王府。 正在门房交代事情的管家见状都被吓了一跳,忙迎上去。 “殿下……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夜幽尧没有出声。 管家又见苏槿夕的身体不断地颤抖,身上还带着水泽,似乎是被烫伤的样子。 连忙吩咐一名下人:“快,去请个医女来。” 清幽院中,花嬷嬷和绿篱正在修剪苏槿夕的小药田。 见状,花嬷嬷直接吓的愣在了当场,她可是头一遭见到王妃如此狼狈,殿下如此……慌神失措的样子。 绿篱也是吓的愣怔了好半晌,顿时“哇”一声大哭起来,冲上前又不敢靠近夜幽尧,只能站在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担心又害怕地看着夜幽尧怀中的苏槿夕,眼泪如泉涌。 “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小姐?” “呜呜……小姐,你可不要吓唬绿篱啊!” “小姐,你能听到绿篱说话吗?” “……” 若不是害怕夜幽尧,一路跟着到了扶云殿门口,她就不会眼巴巴的站在外面只能无奈又害怕的大哭,而是跟着进去了。 “去请华神医来!”殿内忽然传来夜幽尧凛冽的声音。 “哎!” 花嬷嬷忙慌张地应了一声,飞速跑去了出去。 殿内,夜幽尧将苏槿夕放在了床上,又不敢直接让苏槿夕躺着,只能让她的身子趴在床上。 夜幽尧正要起身,苏槿夕忽然一把拽住夜幽尧的衣袖。 瞧着苏槿夕不断颤抖的身体%3B瞧着她额头细细密密的冷汗%3B瞧着她带着水雾不断颤抖的睫毛;瞧着拽着他的衣袖时因及其艰难地忍受着疼痛而泛白的手指关节,夜幽尧原本就满是心疼和沉痛的眼底又渐渐浮上了一层悔恨。 悔恨之前没有时刻陪在苏槿夕的身边,竟然让她独自一个人与卫美佳和辰太妃呆在一起。 夜幽尧握住苏槿夕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俯下身子,又用另外一只手温柔又怜惜地抚着苏槿夕的脸颊。 “夕夕,是不是很疼?本王在,本王就在你的身边,本王哪儿都不会去。华神医马上到了,你再坚持一会。” “苏槿夕及其艰难地睁开双眼,嘴唇都因为忍痛而被咬出了血。 “夜幽尧,好痛啊!按理说……烫伤就算再疼,我也能忍受,但是……但是我怎么会这么痛?怎么会这么痛?夜幽尧,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夜幽尧恨不得此时那痛是疼在自己身上,忙坐在床边,将苏槿夕扶起来抱在怀中。 接着,握着苏槿夕的手转而成掌,对上了苏槿夕的手掌,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苏槿夕的体内。 渐渐地,苏槿夕重新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夜幽尧心疼地抚着苏槿夕的额头,目光沉痛之极地望着怀中的苏槿夕,眉头蹙得揉成了一团。 “去瞧瞧,华神医怎么还不来?” 夜幽尧带着阴沉的愤怒扬声喊道。 “殿下,花嬷嬷已经去请了,华神医此时在苏家药堂,马上到!” “影卫,去将华神医带来!” “是!” 门外传来一名影卫的声音。 忽然…… 【作者题外话】:我保证,卫美佳绝对会死的很惨!主角一定亲手撕了她!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 云瑾和九容同时出场 忽然,苏槿夕尾椎的位置光芒大坐,灿烂光芒耀眼无比,原本那尾椎部位的两只脚踩彼岸花的麒麟图案不知怎的%2C开始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 夜幽尧的眸光紧紧眯起。 一般,这图案是不会发光的。 上一次发光,还是麒麟阙被打碎,这麒麟图案刚出现在苏槿夕脊背上的时候。 这到底怎么回事? “殿下,华神医到了。另外,碧夫人和苏家主也来了。” 华神医虽然曾经是他身边的人,但是苏槿夕身上带着麒麟图案的事情,关系着苏槿夕的身世。 那身世他并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所以,还是别让华神医瞧见为好。 而碧夫人…… 夜幽尧其实也不怎么信任。 “苏钰、绿篱进来!” 苏钰应了一声,连忙和绿篱进门。 绿篱眼中的泪水如泉涌一般,怎么流也流不停,见到苏槿夕就更加收拾不住。但又怕会招夜幽尧生气,便死死的咬着嘴唇又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苏钰虽然也被惊的不轻,但好在身为如今的一家之主,又有从医的职业习惯,比绿篱镇定多了。 敢刚进门,他便瞧见了苏槿夕脊背上透着轻薄的衣衫都能透着的发光麒麟图案,便瞬间明白了夜幽尧没让华神医和碧夫人进门,而唯独选了他的用意,目光就更没往图案上多停留。 给夜幽尧请了一个礼,上前蹲在床边给苏槿夕把脉。 半晌,又对夜幽尧道:“殿下,能否让我瞧瞧姐姐的伤?” 原本伤口在苏槿夕的脊背上,那地方隐晦,依着夜幽尧的霸道了劲儿,是绝对不会让一个男的瞧的,即便苏钰是苏槿夕的弟弟。 但此前瞧了苏槿夕那样痛苦的样子,且如今医术高明一点的也就那么几个,而且全都是男的,其余普通的医女他又信不过,所以只能让苏钰瞧了。 他虽没有出声,沉然看了一眼哭泣不止的绿篱。 绿篱忙会意,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泪水上前,放下床帏,遮住了苏钰的视线解开苏槿夕的衣衫。 当床帏被再次揭起时,别说是苏钰了,就连夜幽尧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槿夕那被被子遮挡之外,露在众人视线中的脊背上,此时全然已看不见一块完好无损的皮肤,几乎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水泡,甚至有的有巴掌那么大。 “哇!” 绿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夜幽尧周身凛冽可怕的气息何止能让人窒息,简直可以化成刀锋利剑直接杀人。 缓缓握起的拳头青筋暴起,骨节之声在空旷的大殿之内咔咔作响。 苏钰忍住满心的震惊和疼痛,上前检查苏槿夕的伤口,半晌,更加震惊地回头。 “殿下,姐姐这伤受的绝不一般。是有人早就预谋好的,水中被加了硫酸。” 硫酸? 苏钰面色沉然,犹豫半刻,还是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若这硫酸是早就加在水中的,依照姐姐对毒素的了解,不可能察觉不出来。除非……” “除非什么?”夜幽尧的声音依旧阴沉。 “除非,这硫酸是有人在水被泼向姐姐之际,下进去的。而这种下毒的方式,绝非一般人能做到。” 是的,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而且还得是武功决顶高强之人,既能悄无声息地将硫酸下在正倾向苏槿夕的水中,又能不被守在门外的他察觉到有高手的气息在附近。 这样的人,如今整个天和大陆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夜幽尧原本就黝黑深邃的瞳孔更加悠远阴沉的可怕起来。 苏钰不再多言,连忙预备着给苏槿夕处理伤口。 “绿篱,去找些冰块来!” 绿篱止住哭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抹着眼泪,抽泣着出了门。 等绿篱将冰块找来,苏钰打开药箱,拿出一卷干净的纱布剪开,包了冰块和一些药粉,轻手又小心地在苏槿夕的伤口上沾着。 其实这种法子在伤口还没有起泡的时候用最有效,此时再用,也只能让伤口先降温而已,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进行完第一道工序,苏钰又拿出一只银针来,可他站在苏槿夕的床边犹豫了半晌都没有行动。 忽然他下了最大的决定,咬唇对昏迷中的苏槿夕道:“姐姐,你忍着点,会有点疼,但是钰儿绝对会小心再小心的。” 夜幽尧冷声:“你要做什么?” “殿下,姐姐伤口上的这些水泡得用针刺破之后才能上药包扎,否则伤情不但不会不好转,而且还会化脓,到时候就更危险了。” 刺破水泡? 别说是大夫了,就连绿篱这个外行都知道,被烫伤的水泡被刺破之后贴在受伤的皮头上是如何钻心刺骨的疼痛。 她哭着,几乎是用乞求的声音对苏钰道:“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如果刺破水泡,她会疼死的!” 苏钰满脸的难色。 其实他也不想。如果哪怕有另外的办法,就算只有一成的把握,他也会弃此而选,绝不会让苏槿夕忍受这样的痛苦。 但是,没有! 苏钰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表情已经告诉了绿篱一切。 绿篱又捂着嘴巴开始哭了起来。 苏钰没有直接动手,而是以目光询问夜幽尧的意见。 夜幽尧目光复杂地凝视着苏槿夕的脸,根本就没往苏钰的脸上看。 半晌,夜幽尧朝外喊:“去找云瑾来。” 苏钰皱了皱眉头,建议道:“殿下,草民觉得,其实找九公子会比云太医更有用一些。毕竟九公子是天医门的门主,或许他能有出人意料的法子。” 天下医术,皆承自天医门,九容的医术出神入化,深不可测,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苏钰虽然知道夜幽尧明知道九容此时就在中宁帝京,却忽视不用的原因。但如今伤的是苏槿夕,他不得不冒韪提出意见。 夜幽尧扫了苏钰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然半晌,扬声:“将九容和云瑾都请来!” “是!”门外碧夫人和管家齐齐应声。 碧夫人去请九容,管家带着隐卫去请云瑾。 九容和云瑾同时出场?? 貌似还是头一遭!!!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 轩辕剑出世 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碧夫人回来了,面色却是一片暗沉,显然,此行不顺。 “碧夫人,如何了?九公子可请过来了?”花嬷嬷见到碧夫人,连忙迎了上去。 碧夫人还没有开口,夜幽尧便从扶云殿走了出来。碧夫人连忙将手中的一个册子交到了夜幽尧的面前。 “殿下,九公子正在闭关炼丹,他身边的侍童说此时炼丹正在最关键的时期,半点都脱不开身。在听说了侍童转述王妃的情况之后,让侍童将这册子递了出来,说按照这上头的方子让大夫替王妃治疗便可!” 花嬷嬷连忙接过册子传给了夜幽尧。 此时,清幽院外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正是管家和云瑾。 “下官见过王爷!”云瑾跑的满头大汗,连忙给夜幽尧行礼。 夜幽尧将手中册子给了云瑾,转身进了扶云殿,进来吧! 云瑾拭了拭额头的汗水,一边打开册子看,一边跟着夜幽尧进了扶云殿。 苏槿夕伤口的状况,着实也吓了云瑾一大跳。不过他比苏钰更处变不惊,更沉着冷静,丝毫都没有表现在脸上,更没有往苏槿夕脊背的麒麟图案上多看上一眼。 上前依着流程给苏槿夕把脉、检查伤口。 只是,那一向温润的脸颊之上,今日却难得的少了几许和煦的光芒,弥漫着谁都不曾注意的一抹阴沉气息。 待云瑾收手,苏钰连忙问:“云太医,你瞧的如何?可有法子让姐姐免受一些苦楚。” 虽然夜幽尧看似沉稳冷静,但是云瑾心中非常明白,此时夜幽尧才是最不冷静,最担心苏槿夕的那一个。 “殿下、钰小公子放心!九公子的这个册子给的及其秒,上面详细记载了给王妃治疗伤势的方案。下官的医术虽不及九公子高明,但是只要与钰小公子配合得当,我二人执行这个方案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着,将手中的册子递到了苏钰的手中。 苏钰打开来瞧,起初满是忧愁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些许欣喜的光芒,但是半晌又恢复了暗沉。 “这法子确实精妙,我虽不才,有些步骤无法执行,但相信依着云太医行医多年的经验和能力,自然不在话下。但这上面后期用到的一些药材,却是棘手的很,全然不是咱们中宁所产啊!” “是啊!” 云瑾也做难地看向了夜幽尧。 “什么药材?”夜幽尧问。 云瑾如实回答:“总共有五味药材,都是产自淮疆的。近年来因咱们中宁与淮疆不合,断了经济贸易上的来往,所以这些药材在中宁是绝对没有的。” 中宁没有,若想用,就只能去淮疆找了。 可那淮疆,善用毒术,几乎就是寸土寸毒的地方,一般人根本就去不得。 这可如何是好? “殿下,求求你,想想法子找到药材,救救小姐吧!”绿篱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绿篱,还不快起来!姐姐是王爷唯一的王妃,王爷自然会想法子,何用你一个奴婢在这里瞎操心!” 绿篱担心苏槿夕,一时失了分寸。怎么说她曾经也是苏府的奴才,苏钰自然有出言训斥的份。 绿篱连忙抹着眼泪站了起来,避到了一边。但怎么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害怕和担忧,眼泪依旧如泉涌。 “这药什么时候用?能撑几天?”夜幽尧问。 云瑾连忙拱手答:“药材是后期的时候才用,是因为伤口面积过大,怕后期会引起发烧,危急性命才用到。下官会先替王妃娘娘处理伤口,其间若用其它药材先代替,也能撑上四五日的时间。” 四五日的时间,刚好是派人去淮疆寻药的一个来回。 其实,这药材除了能防止伤口感染危机性命的作用之外,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作用,就是能防止伤口留下伤疤。 要知道,伤口的面积这么大,一般若想不留下疤痕,是绝对不可能的。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几乎是无法承受的残忍现实。 九容虽不能来,但用药的时候却很细心,出的药材虽难寻了一点,却能一举两得。 果然,不愧是天医门的门主,举世无双的医仙。 “不用那么久,能撑上三日即可!” 夜幽尧沉然一声,转身握起自己尘封扶云殿没用多年的一把绝世好剑,转身,决然出了门。 他竟然是要亲自带人去淮疆寻药。 “晋南风!”夜幽尧来到清幽院,沉声道。 在那凛冽逼人的气势之下,晋南风丝毫都不敢怠慢,几乎是秒速出现在了夜幽尧的面前。 “整顿人手,随本王去淮疆!” 去……去淮疆……?? 晋南风震惊之余,目光忽然瞥见了夜幽尧手中握着的宝剑。 轩……轩辕剑…… 殿下竟然启动了轩辕剑。 那把已经尘封多年,即便是当年殿下征战淮疆多次,都不曾开启封存剑鞘的轩辕剑,没想到今日竟然为了王妃而被再度拿出来见了光明。 晋南风的内心情绪是激动、是崇拜、是震惊……是极其复杂的。 顿时回神间,见夜幽尧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视线,便连忙起身,踏着轻功追了上去。 轩辕剑出世,这一行,必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扶云殿内,云瑾的目光也是极其复杂,望着之前放过轩辕剑的地方,凝视了良久。 “云太医!云太医!”在苏钰的呼唤中,云瑾才回过神来。 “钰小公子,下官出来的匆忙,忘了备上药材。你瞧瞧,上面其余的那些药材苏家药堂可有?” “除了淮疆的那五味药材,其余的药材都很普通,苏家药堂都要,在下这就派人去寻来。” “下官以为,还是钰小公子亲自走一趟比较妥当,毕竟这是给王妃娘娘用的,由你亲自经手比较放心,你说呢!” “云太医说的是,下官这就去!”说着,苏钰脚下带风,连忙出了门。 接着,云瑾又对依旧在拭面流泪的绿篱道。 “烦请绿篱姑娘去找一些干净的布和热水来!” “哦!”绿篱应了一声,抹着眼泪也出了门。 此时,整个豪华空旷,沉寂冰冷的扶云殿内只剩下苏槿夕与云瑾二人。 云瑾似乎再也不愿掩饰,被压抑在内心许久的沉痛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弥漫了那双温润的眼眸,渐渐朝着苏槿夕的床边走了过去。 若仔细看,那温润中又多了一些从未有过的凛冽刀锋和决然。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不该锁住你的内力 苏槿夕躺在床上,额头细细密密的全都是冷汗,嘴角依然干澈,死死地咬着嘴唇,极力地忍受着痛楚。 嘴角还隐隐地轻起轻阖,似乎迷迷糊糊在念叨着什么。 云瑾用心听来,才听明白,原来唤着的一直都是:“妈妈……妈妈……” “傻丫头!” 云瑾蹲下身来,手掌温柔地轻抚在苏槿夕的额头上,目光复杂地定定注视着苏槿夕的面颊,一直沉默着再没有说话。 又过了半晌,他忽然道:“疼在你的身上,疼在我的心上!” 谁会想到,一向温润如玉,守礼数,守规矩,知分寸的云瑾,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躺在床上的苏槿夕已然被沉痛折磨的神思恍惚,根本就听不到云瑾在说什么,更察觉不到云瑾说了什么。 接着,云瑾骨节分明的手掌一番,抵在了苏槿夕背心上空半寸的位置。一股如月华流水般清澈柔和的乳白色透明的光自他掌心渐渐流泻而出,被源源不断地输入了苏槿夕的身体。 起初,苏槿夕还有一些不适,沉睡昏迷中都在反抗挣扎。但是少顷,她的神情又开始变得安宁起来,顺从地接受着,眉头微微促和,似还有种在自动适应和消化云瑾给她输入的内力一般。 随着云瑾的内力输入的越来越多,苏槿夕脊背上的麒麟图案所发出的光芒也越来越明亮,最后喷然一股强烈的光门迸射而出,似一下子泄去了所有的光华,光芒收敛,转为沉寂。 “若早知道今日你会受这般苦楚,当初就不该收了你的内力。但是若你不是一丝武功都不懂,又如何近得了夜幽尧的身,如何近得了他的心?姻缘造化,这都是你的命,今日我便将你的内力重新还给你!” 云瑾的话音刚落,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他眉头一动,从容走到了桌边,不紧不慢地打开药箱整理起药材。 “云太医,热水和干净的布我都拿过来了!” “放在这边就好!” 云瑾的面容和神态又转为了一向持有的谦逊温和,指了指手边的桌子。 绿篱虽然已经不再流泪了,但双眸却依旧红肿一片。将布和热水放在了桌上,依旧不肯离去,转眸瞧了瞧床上躺着的苏槿夕,眼帘又开始颤动起来。 又过了半晌,苏钰寻来了需要的药材,依着九容给的册子上的说法,将药材打磨成粉又调成药膏,涂抹在了苏槿夕的伤口上。 接着,云瑾又给苏槿夕行了针。 一行人足足忙到了夜晚子时。 毕竟这里是夜幽尧的扶云殿,若不是今日情况特殊,是绝对不会让外人进入的。 确认苏槿夕已然脱离了危险期之后,管家安排苏钰和云瑾在客房住下,苏槿夕的床边则由花嬷嬷和绿篱二人守着,说好若有什么特殊情况,随时招呼苏钰和云瑾过去。 苏钰回到客房,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又转到了清幽院,向侍从要了一壶酒,在云开阁门前的石桌上喝了起来。 原本苏钰的酒量就不大,几盅酒下肚,脸颊微醺,目光开始迷离起来。 而他望着云开阁方向的眼神也越发变的悠远。 “槿夕姐姐,是不是……每日辰时,殿下也是坐在这个位置,品茶赏曦时云霞,待你云鬓梳妆而来?” 一句话断断续续的念叨完,他便一头栽在了石桌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丑时,月华明亮,星辰灿灿。 一抹比月华还要光亮如水的身影,如淡月清风一般,轻飘飘的落在了扶云殿门外的丹墀上,他的出现,如九重天的上仙念着咒决出现,没有一丝响动,不带起一阵微风。 整个戒备森严,明暗隐卫密不透风的清幽院,如守卫虚设一般,竟无一人察觉。 吱呀……暗夜里,扶云殿沉重的殿门被打开的声音也细若蚊蝇。洁白的身影,脚步如水,衣衫轻摆,一步步从容地踏入了扶云殿,来到了苏槿夕的床边。 “吱吱吱……吱吱吱……” 一只雪白的狐狸从那人的怀中探出了脑袋,带着愤怒和怜惜,冲着床上的苏槿夕交个不停。 一只修长葱郁的手掌忽然在小狐狸的脑袋上轻轻一拍,小狐狸瞬间头顶晶星乱冒,噤声猫了回去。想再爬出来,想再跳,却如同被施了咒法一般,怎么也动弹不了。 “唔……” 正在打着瞌睡盹儿的花嬷嬷和绿篱听见响动,迷迷糊糊丢扭头。但他们什么都没有瞧见,就已经被九容扬手一挥,衣袖待风,轻飘飘地扫落在了地上,之后便沉睡不起。 “傻丫头!” 九容走过去,在苏槿夕的床边坐了下来,轻柔地捋着苏槿夕鬓间的凌乱发丝,自己身上雪白的衣衫质地绝佳,就算这样没有事先摆弄坐姿的随意一坐,也如水一般顺溜地倾斜而下,没有一丝褶皱。 此时的苏槿夕,经过白天云瑾和苏钰细心地处理伤口,又施了止痛的针,已经没有白天那样痛苦,睡的很安稳,很甜。 九容一直静静地注视着苏槿夕,沉静如水,就连呼吸的声音也不曾有,如同他本就不存在一般。 忽然,熟睡中的苏槿夕如同被梦魇一般,脸上露出了及其痛苦的表情,睡梦中开始慌乱不安起来。 就如同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神思当中,急切地想迸射出来。 于此同时,九容怀中的小狐狸也开始不安,想从九容的怀中爬出来。 九容轻皱眉头,将小狐狸揪了出来,扔到了地上。 小狐狸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疯狂地朝苏槿夕的床扑着,幸好嘴巴被九容封住,它不断地张口,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若不然,一定会惊动外面的守卫。 九容眸光轻柔又安抚地在小狐狸的身上瞟过,然后聚神望着床上的苏槿夕。 修长白皙的手掌,渐渐抬起,带着一股淡蓝色的光芒,猛然一个翻转,对准了苏槿夕手腕上的彼岸镯。 随着那股淡蓝色的光芒与彼岸镯长久对峙,上面鲜红的彼岸花纹如被施展了精元一般,灿烂如花,开的如真的一般。 猛然,九容狠狠一扬手,朝着身旁的空地上一甩,竟将彼岸镯中收着的麒麟神兽给揪了出来。 麒麟神兽一落地,立刻便想恢复原身。云瑾目光冷冽,手掌再度一番,那股淡蓝色的光芒便拉长,如带着千钧之力一般,抵押住了麒麟神兽的头部。 原本狂躁不安的麒麟神兽渐渐变得温顺起来。九容徹掌,麒麟神兽看清眼前之人是九容,往九容的方向走了两步,竟然臣服一般地匍匐在了九容脚下。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带你回天医门 九容神态沉静,姿态优雅地坐在苏槿夕的床边,只静静地瞧着躺在床上的苏槿夕。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 中宁帝京京郊外一处僻静的别院中,原本经受了夜幽尧那一掌应该当场毙命的卫美佳竟然缓缓转型。 人虽然醒了,但却因为被苏槿夕伤了脊椎,根本无法移动分毫。脸上原本只有发簪簪柄粗细的伤口此时已经泛滥衍生的足足有鹅蛋大小,看上去血肉模糊,几乎可以瞧见里面的森森白骨,狰狞可怕。 “这……这是哪里?” 卫美佳试图坐起身来,但尝试了好几遍都无果之后终于绝望地放弃。忽然又瞧见桌边背着自己而坐的华丽身影,试探性地问。 那人缓缓转身,即便是深夜光线不佳的情况下,头上的发饰和衣衫上镶着的金丝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卫美佳顿时一震,足足呆愣了好半晌。四十来岁的妇人,此生她见过最美的就属辰太妃了。 辰太妃的模样,别说是在中宁,即便是在整个天和大陆,也应该是数一数二的。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过,这世间竟然有比辰太妃还要雍容华贵,还要美艳过人的妇人。 “你……你是谁?”卫美佳怎么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悸动:“是……是你救了我?” 她很清楚,夜幽尧出手的那一掌,她绝对九死一生,如今竟然还能醒过来,也绝对不会是偶然。 妇人扬袖朝着自己的脸上一挥,退开衣袖,再次将脸露出来之时,原本媚眼动人的面容竟然在瞬间布满了苍老的褶皱,俨然是六七十岁龙钟老太的模样。 “婆婆……” 卫美佳顿时认出眼前之人便是那晚遣入南苑的老婆婆。 卫美佳连忙激动地翻动着根本就无法移动分毫的身子,双眼因为太过兴奋而渐渐溢出了潋滟的泪光,变得一片红润。 “婆婆……你交代美佳的事情,美佳已经办妥了。美佳不但已经伤了苏槿夕,而且……而且瞧得清清楚楚,苏槿夕的背上确实有一个两只麒麟脚踩彼岸花的图案。那么%2C婆婆答应美佳的事情……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兑现了?” 妇人扬袖再次一挥,面容又恢复了之前年轻妇人的美艳模样。 “苏槿夕,你果然是魅族之人,这下本夫人就不用再怀疑什么了。而且……麒麟双阙受损,短暂时间内无法恢复,麒麟神兽在祭坛中无法生存,只能暂时离开。没有麒麟双阙护体,天儿得手……便容易的多了!真是天助我也!” 冰姬夫人神态几乎有些疯狂狰狞的念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大秘密,只可惜卫美佳一句也听不懂。她此时最关心的,依旧是自己内心最执着,也是此生最执着的事情。 但她一向聪慧,所以最明白,自己越是着急,越是要冷静沉住气,有些事情,急不得。 忍受着全身的疼痛,卫美佳的嘴角尽量平静地挤出一个灿烂可人的笑容来:“美佳此番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多亏有夫人神机妙算。夫人料定苏槿夕定会对我设防,所以只有美佳自己先受伤,不惜以苦肉计诱之,才能让她放松戒备。然后……夫人在旁协助,才能顺利成功!” 冰姬夫人的目光沉着而自信,遥望着窗外的明月:“哼!幽尧是本夫人一手带大的,本夫人最了解他的性子。能得幽尧青睐的女子,也绝非是这世间一般简单平庸之人。” 冰姬夫人虽不是有心赞美苏槿夕,却是说了句大实话。而这句大实话,却如同一把乳燕般掠过水面之后留下的波,轻然划过卫美佳的心间,不见明显伤痕,却伤的至深至痛。 但卫美佳却将一切掩埋在了内心,只眸中划过一抹淡淡的伤痛,便又恢复如常的可人笑容,注视着冰姬夫人。 “原来这才是婆婆的真容。哦,不!美佳应该唤您夫人。夫人您长的可真美,这天下间只怕没有人能比得上你的美貌了。” “长得美有什么用?不过是一副虚无缥缈的皮囊而已。即便拥有再美的容貌,即便受尽万人艳羡,但是这天下间还是会有一人,不愿多看你一眼……” 冰姬夫人的脸上划过一抹寂寥的忧伤,半晌,又回头瞧向了卫美佳:“不过,你这丫头,嘴巴倒是挺甜。” 卫美佳的嘴角依旧扬着一抹甜甜的笑,夫人……您答应美佳的事情……” “放心,本夫人既然已经答应过你,便不会食言。日后待幽尧的大业稳定下来,他的后宫自会有你一份。” “谢夫人,谢夫人!” 卫美佳连忙千恩万谢,眼角激动的滑下了一抹晶莹的泪来。 “不过你也别谢的太早,你如今这幅模样,能不能恢复如常都未可知,能留下一条命就已经是苍天庇佑了。更何况……幽尧将来是这天下的主,他的后宫正位也绝对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能坐得的。” 所以只能许以卫美佳低微的嫔妃之外。 卫美佳虽有不甘,却已经很满足,她的双眸中依旧泛着晶莹的光芒:“能陪在表哥的身边,能做表哥的女人,美佳此生已经足矣。即便不得他青睐,虚有空位,美佳也无怨无悔。” 冰姬夫人似轻叹一声,却细腻轻柔,划过趁机黑夜,飘得虚无,再没说什么,出门,吩咐人进门将卫美佳抬走。 当黑夜渐渐隐去,光芒缓缓爬上山头,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 “傻丫头,为师先走一了。你放心,终有一日,为师会将你带回天医门。你我只谈山间涧水潺流明月,再不理会人间万事纷扰。” “吱吱吱……” 小狐狸似有些不舍地朝着床上依旧沉睡不起的苏槿夕叫了两声,跳进九容的怀中,一头钻进了九容的衣袖。 九容的目光又看向自己脚下睡得迷迷糊糊,竟还没有醒来的麒麟神兽。 “此时你小主子的身边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你且先跟着我走吧!待他日再与你小主子重逢。” 说着,一扬袖,将麒麟神兽收入了自己的袖中。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怎么没见殿下 和来时一样,九容的离开依旧没有惊动幽王府一人一卒。 花嬷嬷迷迷糊糊地醒来,瞧清楚了周围的一切,猛然将自己给吓了一跳。 原本自己和绿篱是要守着王妃的,怎么会睡着了呢? 真是该死! 她自责地将苏槿夕瞧了个仔细,确定苏槿夕没事之后才放心。然后瞧见自己身旁的绿篱也睡着,连忙推了推绿篱。 “丫头,丫头,别睡了!快醒醒。” 绿篱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恍觉自己做了什么,也是被猛然吓的不轻。 忙从地上爬起来,满脸自责地道:“花嬷嬷,我……我怎么睡着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昨儿个睡着的也不止你一个,好在王妃没事。算了吧,你去准备些热汤来给王妃擦擦身子,待会云太医和钰小公子应该会过来瞧王妃。” “是,奴婢这就去!” 绿篱应声,连忙出了门。 花嬷嬷虽然年纪不轻了,但是记忆非常好,心思也格外细腻。 她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在重要的事情上绝不含糊,昨儿夜里又怎么会睡着呢?而且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真的是好奇怪…… 似乎……昨日夜里她听到了什么动静…… 花嬷嬷思忖半晌,将所有复杂的思绪都巧然掩藏在了心底,替苏槿夕捏了捏被角,然后去开窗户。 半晌,绿篱端来了热水,两人细心地给苏槿夕擦洗,很小心地避开了伤口的位置。 其实不止花嬷嬷,绿篱的心底也有疑惑,但是他们都各自掩藏在心中没有说出来。 花嬷嬷心思一向沉稳,在夜幽尧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轻易之人她是不会信的,这种疑惑,怕是只会跟夜幽尧一人说。 而绿篱,素来不跟别人来往,信任并依赖之人也就只有苏槿夕一人,所以她想着,等小姐醒了,并且伤好的差不多了,一定要将昨夜发生的一些奇怪的事情告诉小姐。 大约巳时十分,苏槿夕渐渐转醒。 此时,云瑾、苏钰都在苏槿夕的床边。 苏槿夕缓缓睁开双眼,霎时间眉头狠狠一皱,嘴角龇牙微扯。 苏钰忙担心道:“姐姐,你是不是很疼啊?这回你伤的不轻,虽然云太医给你施过止痛的针,又用过不少止痛的药,但你伤成这样,疼痛难免是钻心刺骨的。你要疼就喊出来。” 好半晌之后,苏槿夕才渐渐平复了脸上的神情,嘴角轻轻一笑。 “放心,这点疼,姐姐还承受得住!” 绿篱瞧着苏槿夕的样子,又开始抹泪。 苏槿夕环视了一圈四周,不见夜幽尧:“花嬷嬷,殿下呢?怎么没见殿下?” “王妃放心,殿下是最疼王妃您的,她去给您寻药了,想必这会子已经寻的差不多了,怕是正好在来时的路上。” “殿下亲自去寻药?用的是什么药?去哪儿寻的?” “去……” 花嬷嬷正要告诉苏槿夕实情,云瑾忽然拦住花嬷嬷:“王妃娘娘放心,殿下英勇神武,此行必将顺畅无阻。” 虽然这样说,但苏槿夕扔是有些不放心:“他身上还有伤,而且……” 而且噬情针的反噬留下的隐患还没有彻底解除。 不过,关于噬情针的事情,苏槿夕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云瑾提的。 此前就没有告诉他,所以现在更不能操之过急。 “王妃娘娘,您就不要太操心了,此时养好你身上的伤才是正理。您这一伤,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你想吃什么?嬷嬷给你去做!” 苏槿夕真的很担心夜幽尧,也很想念夜幽尧。但是再思念,再担心也是于事无补。 便浅浅地笑着:“清淡一点便好。” “哎,王妃娘娘您先歇着,嬷嬷这就替你去做。” 说着,连忙拽着绿篱出门去了小厨房。 云瑾和苏钰依旧留在扶云殿,原本还想和苏槿夕说点什么。 但是苏槿夕却半点头提不起精神来,浓密黝黑细长的睫毛上始终都粘着湿湿嗒嗒的水雾,有些干涸的嘴唇也是一张一阖的,瞧上去让人特别的揪心。 “槿夕姐姐,你是不是还是很难受?”苏钰心疼极了。 苏槿夕张了张嘴,半句话也不想说。 岂止是难受? 若只是身体上的疼痛,还好说。 最主要的是心里憋的慌,她长这么大,活了两世的人了,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吃过这样的亏? 没过多久,苏槿夕又睡了。 于是,当花嬷嬷端着一盅刚熬好的药膳进来的时候,苏槿夕依然沉沉的睡着。 “这……这该怎么办啊?” 花嬷嬷瞧着坐在桌子旁边一脸愁容的云瑾和苏钰,着急地问道。 “王妃娘娘可是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 云瑾和苏钰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花嬷嬷着急地又对一旁的绿篱:“绿篱丫头,要不,你去试试,将王妃娘娘唤醒?好歹也吃上一两口啊!” 绿篱一脸的为难,瞧向了苏钰。 她家小姐受伤昏迷了,她暂时只听钰主子的。 苏钰紧皱着眉头,深深叹息一声,起身道:“算了,还是别唤了。她若想吃,自然会再要。我在药里边加一些滋补的药材,等姐姐醒了,便让她喝下,好歹也能吊着精气神儿。等殿下回来,姐姐的精神和精气神定会好些。” “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云瑾道了一声,起身出了门。 苏钰也跟着出门,走到绿篱的身边,停下脚步:“好生照看着姐姐。若有什么异常,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是!” 此时,别说是绿篱了,就连花嬷嬷瞧着苏槿夕的样子,也不觉眼眶湿润酸涩起来。 下午的时候,苏槿夕醒过一回。 倒是吃了点花嬷嬷熬的药膳,又喝了药,傍晚的时候,瞧上去脸上的精神好了不少。 云瑾和苏钰瞧过苏槿夕的伤口,水泡都已经消下去了,但是伤口依旧湿润带血,始终不见干结。 苏钰什么话都没有说,脸色比之前更加深沉。一个人出门,继续到院子里去饮酒了。 云瑾又给苏槿夕上药,只说:“想让伤口好转,还是要等其余的五味药材,但是那药材确实不好寻。如今接下来的事情,只能看造化和幽王殿下的了。还望殿下能早日带着药材回来。” 虽然有云瑾和苏钰两名大夫照看着苏槿夕,但是……大家始终都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危急时刻 夜里子时的时候,苏槿夕竟然发烧了。 在一旁照料的花嬷嬷和绿篱有第一天晚上的经验,两个人轮流换班,谁都没有睡着。所以发现异常的时候,还是比较及时,第一时间便通知了苏钰和云瑾。 云瑾和苏钰连忙给苏槿夕退烧,但是用了大量的药材,依旧不见好转。 “这可怎么办啊!”花嬷嬷急得在一旁只跳脚,然后又双手合十,对着窗外的明月:“老天爷,求求你,你就开开眼吧!求你保佑王妃娘娘相安无事。若是王妃娘娘有个三长两短,殿下……殿下可怎么办啊?” 花嬷嬷活了大半辈子了,见过人生百态,最是了解,无情之人一旦动情,便是伤筋动骨。 如今王妃便是殿下的血、殿下的骨、殿下的肉。 若是王妃有个差池,她很难想象,殿下将来会如何面对,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半个时辰的时间,苏槿夕的全身如火烧一般,灼热得厉害。 苏钰几乎将苏家药堂和药楼最好的退烧药材都拿来了,但是依旧没有一点作用。云瑾也将珍藏多年的良药舍了出来,依旧不见效果。 “不行,再这样烧下去,就算事后退了烧,治好了伤,也一定会留下后遗症的。” 云瑾取下敷在苏槿夕额头上的毛巾,一脸沉郁地道。 那毛巾是前一刻才敷上去的,还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已经热气腾腾,如从热水中捞出来一般。 “只可惜姐姐的身上还带着伤,若不然这个时候用药浴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王妃娘娘这烧原本就是因为身上的伤才引起的,说那些有何用?” “云太医,你一向博学知远,你快想想,这天下间还有什么好的退烧药材?” 苏钰穷其所致,几乎用尽了自己知道的所有方法。 “好,我想想……” 云瑾尽量平复心绪,扶着桌沿缓缓坐了下来。 半晌,道:“我们方才所用到的,确实不是退烧药材中最好的,确实还有更好的退烧药材。“ “是什么?云太医,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还是一口气把话说完吧!” 云瑾虽还有更好的法子,但不知为何,脸上的神情依旧不见照转,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反而神情更加郁结。 “有两种药材,一种是牛膝耆,另一种的扶马草。” 这两种药材苏钰全都没有听说过。 “这些药材在哪里能找到?” 云瑾紧锁着眉头,瞅着苏钰不说话。 苏钰急道:“云太医,你瞧着我做什么?快说啊!这些药材在哪里能找到?” “牛膝耆在哪里能找到,下官也不知道。至于这扶马草,在南离药王谷或许能有。” 苏钰顿时不说话了,沉默半晌,颓然地走到云瑾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且不说药王谷能不能找到扶马草,就算能找到,在药王谷求药的条件一向都很苛刻,这扶马草能不能求得到都难说。就算百草老鬼愿意将扶马草拱手相让,南离药王谷与我中宁帝都相隔千里,即便殿下亲自去,一个来回少说也得四五天。槿夕姐姐如今这状况,如何能撑得了那么久?” 苏钰分析出了最残忍的现实,他和云瑾的脸色也随之郁沉的没有一丝气息。 找不到退烧的药材,就算苏槿夕不死,也会丢了半条命。 怎么办? 这该怎么办? 苏钰紧紧握着身旁的一个茶杯,指节被攥得泛白。 忽然“咔嚓”一声,杯子被苏钰生生捏碎了。 杯裂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寂。 绿篱“哇”一声,又开始大哭起来。 花嬷嬷如抽去了全身的精魂一般,软软地跌坐在地上,双眸空洞绝望地望着床上几乎奄奄一息的苏槿夕,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半晌,她忽然猛烈地朝着云瑾爬了过去,抱住了云瑾的双腿,跪身乞求道: “云太医,老身求求你了,求你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救救我们家王妃,救救我们家殿下。这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老身也会报答你。这辈子报答不完,下辈子,下下辈子,老身都会记得云太医你的恩情。我们家王妃不能有事,殿下也不能没有王妃啊!云太医,老身求你了!” 花嬷嬷身为夜幽尧身边的老人,就连之前宫里太后身边与她同岁的老嬷嬷见着了,也会礼让三分。何曾如此低声下气地求过谁? 不过,云瑾也是个知分寸的,连忙起身去扶花嬷嬷。 “嬷嬷你真是折煞下官了。治病救人,医者仁心是下官身为太医的本分。更何况下官与王妃娘娘还有一定的交情在,无乱如何下官都会尽力医治王妃娘娘的。” “云太医,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说,就算要用到老身和这清幽院所有人的命,只要能护住王妃,我等皆会心甘情愿。” 花嬷嬷说得真情亢奋,云瑾眸光深幽地忘了一眼窗外巍峨高耸的楼阁殿宇。 那里是属于肃然沉静的,也是神圣的。 那肃然、沉静、神圣的地方,掩藏着多少明暗隐卫? 是属于幽王最忠臣的明暗隐卫! 就连一个丝毫都不懂武功的老妇人,对幽王和她的王妃都如此衷心,更何况是那些跟着幽王这位战神一般的铁血男人,多次浴血疆场,抛过头颅,撒过热血的男儿郎们。 有这些衷心的属下护着,将心爱的女子交给幽王这样的男人,无论是谁,都应该将心安然地放在胸膛里。 云瑾暗自思忖了半晌,忽然渐渐回过头去,背着一身温热的阳光,瞧着寂静地躺在床上的苏槿夕,嘴角终于露出了那个始终专属于苏槿夕的,温柔和煦的笑容。 “云太医……” 花嬷嬷不懂云瑾在笑什么,抹着眼泪疑惑地问了一声。 云瑾回神,手下用了一些力道,将花嬷嬷扶了起来。 “云太医方才在笑什么?是不是想到替王妃娘娘退烧的药材了?” 云瑾方才在对着苏槿夕豁然一笑的时候,确实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药材。 只是…… “下官确实想到了还有一种奇药,这药材或许比牛膝耆和扶马草好找一些。而且若能得手,药效百倍,比其余退烧的药材更好用。” “是什么?” 苏钰和花嬷嬷几乎同时开口问云瑾。 就连哭成泪人的绿篱,也抹了把鼻涕和眼泪,竖起耳朵听着,朝着云瑾望了过去。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日日期盼 在众人的期盼中,云瑾道:“此药名为翼骨丸,是用羽族之人翼孔中的骨髓炼制而成的药丸。服用之后不仅有退烧的作用,而且若是练武者服用,对增强内力也有出奇的效果。” 翼骨丸,确实不难找,并且此药就在帝京。 如今迁入帝京的蓝大将军一家人便是羽族一族,而翼骨丸这种药苏钰也亲眼见过。 当时他在毒王峡谷的时候中了淮疆的蛊毒,蓝月篱闻讯,为了替他疗伤,特意送来了翼骨丸。 但是当时他身上的蛊毒已经被苏槿夕给引出来了,而且恢复的效果也很不错,所以推辞着不愿收那翼骨丸。 当时蓝月篱坚持,苏钰只好收下。本想送给苏槿夕的,但是后来又没有送,辗转间,苏钰便又让忌研将那要转送回去,又给了蓝月篱。 羽族能生出翼孔的人不多,而且翼孔中的骨髓能炼制药材的就更少。翼骨丸不仅对于世人,就算对于羽族来说,也是及其珍贵的。 说不定如今这世上,就只有那一颗翼骨丸了。 所以为了更快更便捷地替苏槿夕退烧,苏钰只能去找蓝月篱,再将那翼骨丸要回来。 “这翼骨丸虽然难寻了一些,但终究身为羽族的蓝大将军一门为幽王所用。让他们为救王妃而献出药来,想比不是什么难事。下官以为如今王爷不在府上,让管家陪下官亲自走一堂,向蓝大将军说明缘由比较妥当。” 苏钰的脸色有一些复杂。 “没有那么麻烦,我知道翼骨丸在什么地方,还是由我去寻吧!” “你知道?”云瑾神情有些奇怪地瞧着苏钰。 苏钰没有解释自己为何会知道翼骨丸所在之地的原由:“两个时辰。云太医,你再坚持两个时辰。最多两个时辰,我就将药材找回来。” 说完,也不等云瑾应声,脚步带风地离开了。 苏钰出门,随从忌研就在门口等着,他上了马车,吩咐忌研驾车,飞速去了药安堂。 此时,蓝月篱正在药安堂。 之前蓝月篱为了接近苏钰,特意打着跟九容学习医理的为由,入了苏家药安堂帮忙。 但是她自打入了药安堂之后就见了九容两次,后来不知为何,九容就一直没有来药安堂坐诊过。 她好几次跟药堂的人打听过,不是不知道原由,便是说九容因门中有事,暂回天医门了。 其实,蓝月篱打听九容没去药安堂的原因,以及什么时候去药安堂的时间,不过是觉得只要九容能去药安堂,或许苏钰也能跟着去。 毕竟……自打她去了药安堂帮忙之后,就一次也没有见苏钰去过。 今日,蓝月篱帮着整理完药堂的药材,又协助坐堂的大夫送走一大波趁早前来问诊的病人之后,便累得再也不想动弹。 正坐在后堂里,一边喝着茶,一边让小丫鬟揉着酸痛之极的胳膊和肩膀。 “我说小姐,你这又是何苦非要在这药安堂受这份苦呢?若是那钰小公子肯领小姐您的半点情谊,他还不眼巴巴一天一趟地往这药安堂跑?” 蓝月篱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捋着茶叶末喝茶,静默不语。 这样的话,她听得耳朵都快怀孕了。 小丫头不甘心,继续道:“小姐,你好歹也是咱们蓝府上的金枝玉叶,又深得幽王看中,日后什么样有权有势又有地位的男子寻不到?何苦非要在这么个不识趣的布衣郎中身上白白耗费了大好年华?小姐,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吧!差不多就行了,咱们还是早日回去吧!若不然,府上的大小姐他们又该说你了!” 小丫头平时虽然唠叨,但是后半句这些话,她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在蓝月篱面前说的。今日或许是瞧着蓝月篱心情不错,所以大着胆子劝了。 但蓝月篱哪里受得住? 顿时有些不高兴道:“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 小丫头顿时嗅到不妙的味道,连忙跪在蓝月篱的身边,往自己的脸上扇耳刮子。 “是奴婢多嘴,是奴婢多嘴,小姐你莫要生气,奴婢以后再也不说了。” 蓝月篱正要训斥小丫头,想趁机好好压压这小丫头的气势,此时一名药童忽然打开帘子,满脸欣喜地走了进来。 笑嘻嘻地对蓝月篱道:“月篱姑娘,你猜前厅里来谁了?” 蓝月篱瞧着那药童欢喜的样子,眉头也不觉带了一丝笑容:“瞧你这么高兴,莫非是九公子回来坐堂了?” 药童轻轻摇头:“月篱姑娘,你再猜!” 蓝月篱思忖着,忽然脸上所有的神情都变为了肃然的僵硬,豁然起身,脚步飞快,眼眶有些激热地出了门。 虽然早已猜到是苏钰终于来了,但是当那抹期盼已久的水蓝色身影终于映入眼帘的时候,还是如九天之上的猝火,深深地灼伤了她的眼。 她的脚步猛然顿住,双腿如灌了铅一般,再也没办法往前移动半步,眼眶有些热,有一些酸。 堂内的大夫和侍从来来往往,前来请诊的客人络绎不绝,苏钰于那众人之中缓缓转身,依旧是那少年老陈,温和谦恭的样子。 朝着蓝月离行礼:“月篱姑娘。” 不知为何,瞧见苏钰那刻意与自己疏离保持关系的样子,蓝月离原本激动万分的内心,如在热烈的火焰之上浇了一盆冷水一般,一下子就静了。 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朝着苏钰也走了两步,款款行礼:“钰家主,你过来了?” “恩,过来了!” 蓝月篱原本想再接话,但嘴唇动了动,却又觉得找不到合适的话头来,便静默着没有出声。 二人对立良久,一时尴尬之极,蓝月篱毕竟是个女子,便有了逃离的心思。 “钰家主先忙着,我去给许大夫搭把手!”说着,便往许大夫坐诊的方向走。 “月篱姑娘……” 身后忽然传来苏钰急切阻止的声音。 蓝月篱顿时停下脚步,心中顿时激起千层浪,豁然回头。但是在遇见苏钰那沉静的双眸时,却又渐渐转为平静。 她始终让自己的嘴角保持着一贯平和易近的笑容:“钰家主还有事?” “月篱姑娘,请借一步说话。”说着,便率先朝着内室而去。 蓝月篱不知道苏钰到底要跟他说什么。 但是她心里很明白,苏钰从来都没有主动找过他,这是第一次。虽然神情严肃了一点,表情淡漠了一点,但态度上,似乎比往日更亲近了不少。 这是好事! 说不定,他是渐渐发现了自己的好,正试着敞开心扉,接纳自己呢? 这样一想,蓝月篱的内心便顺畅了很多,心头渐渐浮上一抹期待的喜悦,正了正脸上的神情,抬步跟在苏钰的身后,进了内堂。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内堂中,苏钰背对着门站着,仰望着墙壁上挂着的人体穴位图 蓝月篱一进门便瞧见苏钰手底下无意间捂着的正是自己常看的那本医术,顿时原本就微微泛起波浪的心头更加的汹涌澎湃,激动得厉害。 不禁揣揣不安,他到底是自己无意间捂上去的,还是……因为自己? 想着,脸颊不觉开始红润起来。 苏钰回身:“月篱姑娘,苏某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蓝月篱更加羞涩地垂下了头:“钰家主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便是,还说什么求不求,月篱能帮得上忙的,自会尽量帮你!” 苏钰便直言道:“不知此前苏某让忌研送还给月篱姑娘的翼骨丸如今可还在月篱姑娘你的手上?苏某现在手上有一个病人,需要那药救命,还请月篱姑娘不吝赐药!” 蓝月篱微微一顿,有些意外苏钰找她,竟然是要翼骨丸的。 之前忌研将那翼骨丸送回来,她还以为苏钰怎么也不肯收,是想以此与她疏离距离。 如今,虽然是为了救别人,但好歹也是被自己一心倾心的心上人给用了去,无论如何,蓝月篱的内心还是很欢喜的。 “在月篱的手上,钰家主稍等,月篱这就给钰家主拿去!” 说着,便利索地出门,朝着自己的住处而去。 那日忌研将翼骨丸送回来之后,蓝月篱因为伤心,所以放在自己住处的柜子里一直没有动。再加上这药安堂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很守规矩,人也都很老实,因此她也放心,没有挪动的必要。 以此,此时翼骨丸就在药安堂。 没过多久,蓝月篱便捧着个盒子进了门,那盒子苏钰再熟悉不过,正和之前蓝月篱将翼骨丸亲手送到他手上时是一个盒子。 蓝月篱一边内心喜悦地将盒子往苏钰的手上送,一边随口问道:“不知苏家主拿着药是去救何人?” 苏钰想着这翼骨丸的价值特殊,便觉得没有隐瞒蓝月篱的必要,便说了实话:“是去救我槿夕姐姐!” 苏钰的话音刚落,蓝月篱顿时如瞬间冰化了一般僵冷住,手下一颤,那装有翼骨丸的盒子便直直地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苏钰眼疾手快,朝前一倾,一俯,接住了盒子。但是因为惯性,整个人继续匐倒,竟连蓝月篱一起都扑倒,压在了身下。 一时间,苏钰不偏不倚,不错不歪地全都压在蓝月篱的身上,嘴对着嘴,鼻对着鼻,眼对着眼,对了个正着。 蓝月篱看清眼前的一切,顿时全身跟烤熟的大虾一般,灼热红彤得厉害。 苏钰恍觉自己做了什么,如设了弹簧一般,瞬间弹了起来,连忙背过身去,声音有些干涩地道:“对……对不起,我……我只是为了接住盒子,却……却没想到……没想到……” “没关系!” 蓝月篱强抑制住噗通噗通乱跳的心,缓缓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钰家主,还是拿着药赶紧去救人吧!能得钰家主亲自来求药,想必王妃娘娘伤的一定不轻,怕是半刻也耽误不得!” 苏槿夕确实伤的不轻。 苏钰捧着药,不再多言,朝着蓝月篱一颔首,便朝门外走去。 走了两步,忽然又顿住脚步回头:“今日算我苏钰欠了月篱姑娘你一个人情,他日若有机会,定不会忘记今日的恩情。” 蓝月篱的内心忽然一痛。 非要撇得这么干净,这么清楚吗? 但是……似乎这才是苏钰的风格。 她强忍着内心复杂的情绪,嘴角却尽量地扯出了一个看上去不太那么失落的笑容来:“若钰家主非要还了今日的恩,就将你头上的发簪给月篱如何?” 将发簪给蓝月篱? 这不是更撇不清楚了? 苏钰几乎没有给自己一丝一毫犹豫的机会,正要开口拒绝,蓝月篱很敏锐地通过苏钰的神情,捕捉到了他的内心。 “钰家主放心,月篱绝对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这发簪,月篱留着作为日后让钰家主兑现今日诺言的凭证。毕竟……钰家主空口之言,时间久了能不能算得上数很难说,有个信物为证,你总是赖不掉的。”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就算敞开了所有的遮掩放在你的面前,你也不一定能瞧得明白。 这话,或许说的便是眼前的蓝月篱和苏钰了。 苏钰依旧是估量着自己手中翼骨丸的价值,以及蓝月篱说话时脸上的认真,便没有多想。 伸手扯下自己头上的发簪递给了蓝月篱。 蓝月篱瞧着那质地不算上等,却也不差的白玉发簪,只觉得无比的灼眼。 不过……这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求来的,也应该心甘情愿的受。 便上前一步,接下了苏钰的发簪,双手紧紧地握着,抬头瞧着苏钰的时候,依旧是那样坚强的笑。 “发簪月篱收下了,一定会妥帖地保存好。钰家主快去吧!王妃娘娘还等着你呢!” 苏钰正要抬步往外走,蓝月篱又道:“没了发簪,钰家主的发髻都乱了,要不……月篱找别的发簪或发带先束住钰家主的头发。” “不用!” 苏钰依旧是淡漠梳理的神情,淡淡地道了一声,抱着盒子出了门。 自己心心念念惦记的身影都已经消失在眼前许久,蓝月篱捧着手中的簪子放在心口,在原地站着始终没有挪动分毫位置。 半晌,她身边的小丫鬟进门,瞧着蓝月篱的样子,又瞧了一眼蓝月篱手中的发簪,深深地叹息一声。 “小姐,奴婢都不知道如何劝你好。有些鞋子虽然羡慕,但是真正穿在你的脚上,又未必合脚,你又何必非要执着呢?” “吧嗒……” 一滴泪水从蓝月篱的眼角流了下来,掉在了她手中的发簪上。 她连忙心疼地用手擦去。 “合不合脚只有我自己知道,别人的置喙又能算得了什么?” 良久,小丫头又无奈地叹息一声:“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府吧!你总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蓝月篱静默无声,回身走到锦榻边上坐下。 小丫头给蓝月篱沏了茶,死下瞧瞧,觉摸着周围都没有人,也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进来,便将身子前倾,靠近了蓝月篱的耳边一些。 “小姐,不是奴婢大嘴巴子。奴婢觉得,您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更难。近日奴婢听苏府上来的好几个下人都在私底下议论,说自从苏家主上位,前去苏府上提前说亲的媒人都快将苏府门槛给踏断了,但是钰家主愣是一个都没有接待,统统给随意应付了出来。他们都说……” 小丫头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又瞧向了门外。 说起给苏钰说媒,刚好说到了蓝月篱的心坎上。 “说什么?” “他们都说钰家主八成是对她的姐姐,也就是如今的幽王妃有意思。”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阴狠深意 “休要胡说!”蓝月篱豁然起身,沉着脸冷喝一声。 那小丫头吓的连忙跪在了地上。 “这些话,谁让你乱说的?若以后再敢说起,我就下令将你打死。” 小丫头连忙磕头如捣蒜:“小姐,奴婢不敢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蓝月篱没有直接质疑小丫头所说内容的真假,而是责令呵斥小丫头闭嘴。可见,关于苏钰的那些流言不仅仅她身边的小丫头听说了,就连她自己也听说过。 只是……她深埋在心底不愿承认罢了。 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苏钰回到了幽王府。 华神医和花嬷嬷、管家三人一直站在幽王府的门口,来来回回不停地转圈跺脚,翘首眺望着远处的巷口。 半晌,见苏钰的马车拐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钰小公子,如何了?” “成了!” 苏钰跳下马车,简单地给了三人一个讯息,脚下毫不迟疑,飞速进了清幽院。 自打苏钰进了扶云殿,花嬷嬷和绿篱便让云瑾给拦在了外面,没让进门,于是她们二人也只能和华神医等人候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扶云殿的门终于开了。 华神医、花嬷嬷、绿篱、管家,以及清幽院守护的明暗隐卫纷纷翘首朝着扶云殿的门口瞧了过去,一个个紧张的心都快要被揪到嗓子眼。 率先出来的是苏钰。 “钰小公子,如何了?” “钰家主……王妃娘娘怎么样了?” “钰家主,你倒是说句话呀!” …… 但是苏钰却始终面容灰尘,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这样,大家的心就更焦灼。 随后,云瑾跟在苏钰的身后也走了出来,在他的脸上,众人依旧瞧不见喜色。 有些人,几乎都已经绝望了。 花嬷嬷满脸的颓败,那个可怕的念头始终在心头打转,但她就是不敢让恐惧轻易地压倒自己,依旧执念着,告诉自己:可以的,王妃娘娘绝对可以的!她一定会挺过来的。 最终,倒是华神医终于急了:“云太医,钰家主,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倒是说句话呀!里面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大伙都快要急死了。” 云瑾的脸上这才渐渐浮上了一抹笑容,嘴角的肌肉颤动了两下,扶着额头道:“这几个时辰的时间,简直就是在和阎王爷抢人,我和钰家主都累坏了,倒是将大火给忘记了。真是对不住,下官在这里给大火赔个不是!大家都放心吧,幸亏钰家主的药拿来的及时,王妃娘娘服下之后已经过了危险期,无碍了!” 说着,拱手颔首,深深地给大家作了一个揖。 大多数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豁然的神色,却唯有花嬷嬷,愣怔了好半晌,像石化了一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及其僵硬。 “绿篱丫头,花嬷嬷,王妃娘娘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你们可以进去瞧瞧了!” 绿篱听到此言,拔腿就往扶云殿跑。 花嬷嬷真的是太紧张、太担心苏槿夕了,刚才也被吓坏了。以至于云瑾都已经告知苏槿夕脱离危险了,她却依旧没能缓过劲儿来。 呵呵地朝着云瑾笑了两声,抬腿往扶云殿的方向走,但是她的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样,似有千金重,想迈开腿,着实很费劲。 没走两步,便轰然朝着地上倒去。 “花嬷嬷!” 身旁的华神医连忙接住花嬷嬷,众人也紧张地簇拥了过来。 华神医给花嬷嬷把脉,半晌道:“无碍,花嬷嬷只是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好生歇息一阵子,再吃点药便会没事。” “快,过来将花嬷嬷扶进屋里去!” 管家连忙招呼两个侍从将花嬷嬷扶进了屋内。 众人一时散开,云瑾也因扶云殿只剩下绿篱一个人照料苏槿夕,怕忙不过来,疏忽了细微的事情,回扶云殿去守着了。 清幽院的庭院内就只剩下苏钰一人站在原地,眼神一直复杂地瞧着云开阁的方向没动。 良久,他撩起衣衫,抬步缓缓步上了云开阁前的台阶。 云开阁是属于清幽院女主人苏槿夕的地方,按理是绝对不许幽王以外的男子进入。苏钰这样贸然闯入,守在清幽院内的暗卫们不可能察觉不到,但不知为何,苏钰都已经走到丹墀之上开始去推门了,还是没有人出来阻止。 苏钰伸出去的手有些犹豫,但只是细微的停顿半刻,便豁然一用力,推开了门。 接着,他的前脚刚迈进去,嘴巴就被人猛然捂住,一把大手拽着他的手臂一用力,将他整个人都带了进去。 “砰”然一声,云开阁的门又被人关上。 这一切发生的及其悄然,除了守在暗处的,属于夜幽尧的暗影之外,根本没有人察觉。 苏钰在瞧清楚眼前之人时顿时被吓了一跳,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极力地挣扎着。 捂着苏钰嘴巴的手和身体的桎梏猛然松懈,他便大步朝前冲了两步,难以置信地呼出声来:“王爷,你回来了?” “小声点!” 身后方才还禁锢着他的晋南风狠狠地在他的头上怕了一巴掌,沉声道。 苏钰回头,瞧了一眼满身是血的晋南风,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又看向躺在血泊中的夜幽尧,眉头紧紧地皱着。 “殿下这是在淮疆受的伤吗?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殿下去的时候不是还带了鬼军的吗?” 满地都是血,夜幽尧整个人几乎是浸泡在血液里,辨不清身上到底哪一块是完好无损的,哪一块受着伤。苏钰身为大夫,也是有常识的人,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半截身子已经踏入鬼门关的人,到底是如何支撑着从南疆回来的。 半晌,夜幽尧的身子动了动,伸出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燃着血渍的布袋子,朝着苏钰递了过来,并没有多言。 苏钰打开袋子,在看清里面东西的时候,顿时愣怔当场。 “九容册子上所需的五种淮疆药材……王爷许诺三天带回,竟然只用了两天的时间……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夜幽尧会伤的这种。 晋南风实在站立不住,狠狠一巴掌盖在苏钰的肩膀上,同时也将身体的一半重量全都压在了苏钰娇小的身板上。 “小子,王爷已经回来,并且受伤的事情,只需你一个人知道。若不然……” 晋南风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眸光阴狠,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向下切的阴狠手势。 其中深意,再明显不过。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雪地开花 苏钰面无表情道:“晋护卫放心,你们在外面留下印记故意诱我到这里,便是王爷相信我。我自然也不会出卖王爷。” 至于别的,夜幽尧不说,苏钰也不会去问。 晋南风瞧着苏钰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个欣赏的笑容:“小子,看来你长大了。” 苏钰干干道:“我本来就是大孩子。” 晋南风一阵无奈:“好了,别废话了,这药材可是我和王爷折损了手底下几十名鬼军兄弟的性命从淮疆护送出来的,只要你能医治好王妃的性命,将来王爷自不会亏待了你!” 折损了十几名鬼军将士的性命? 苏钰虽然不了解运兵之道,但也了解幽王麾下的鬼军,是这整个天和大陆上最所向披靡的军队,可以一抵百。 幽王带去的十几名将士全都折损在了淮疆,可见淮疆势力之可怕。 幽王战绩卓越,让人闻风丧胆,列位诸国,将来必将臣服于他的脚下,但是这淮疆……只怕是他帝王之路上最难攻克的一道障碍。 苏钰盯着夜幽尧暗自腹诽思忖着,不觉间便出了神。 晋南风见他不动,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一拍:“你小子,瞎捉摸什么呢?还不快拿药材去救王妃?” 苏钰被拍的脚下一软,险些跪在地上。但他还是给强力支撑住了,有些反感地瞅了一眼晋南风,从怀中掏出一些药瓶来。 “药材既然已经到手了,就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再说,这几日我和云太医给姐姐用了不少药材,姐姐身体的承受能力也有限。服用太多太杂的药,反而对她的伤势无宜。这要留着明天早上用也不迟。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给殿下疗伤,殿下伤成这样,若再耽误一时半刻,怕是会性命堪忧!” 晋南风神情有些悻悻的:“早知道药材明日早上才能用,殿下何苦拼了命的去了又不要命的回?白白搭上了半条性命。” 苏钰的手顿了顿,神情探究地望了一眼微瞌着眼的夜幽尧的脸。手下毫不迟疑,检查夜幽尧身上伤口的位置。 在确定了夜幽尧的身上总共有三十多道刀伤,二十几个血洞,已严重缺血,还有一些不明原由的内力在身体里乱窜,此外不确定有没有中毒的时候,苏钰的手又停顿下来。 肃穆又敬畏地望着夜幽尧紧闭着的眼。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他冷漠绝情,天下所有人尽数不在他的眼中。 但他却又情根深种,只为那一人。 瞧这样子,这一趟淮疆之行,几乎是将自己当成了抵挡刀剑的盾墙。用命去搏击,去为苏槿夕拼搏、守护了。 都说绝情之人最怕的就是生情。 但遇到苏槿夕之前幽王是怎样的? 遇到苏槿夕之后,幽王又是怎样的? 是她,让他原本冰冻九天寒霜的生命里,开出了融化冰凌后,灿烂芬芳的花; 让他知道,这世间除了刀剑风霜、争霸血腥、冷漠无情之外,还有药草的清香、药花的芬芳,还有爱、还有哭、还有笑、还有计较和争吵。 让他知道,除了有攻略和占有之外,还有给予。 是她,打开了他冷漠鼻塞的心,让阳光一点一滴地透了进去,最终给予了他憧憬未来的满腔热血。 是她,让他的生命变得不一样。 但,此时瞧着眼前血肉模糊,在生死边缘艰难又努力地向生的方向挣扎的夜幽尧,再想想同样受尽万般苦楚,如今还昏迷躺在扶云殿内的苏槿夕,苏钰不禁有些怀疑,他们的相遇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小子,今日早上,花嬷嬷是没给你做早膳吃吗?救人还能发愣,想什么呢?” 晋南风又在苏钰的头上狠狠一拍,将苏钰拍醒。 苏钰默然看了一眼晋南风,不语。 扒开夜幽尧的衣服,将一些止血和预防感染的药粉洒在了夜幽尧身上的伤口上。 原本这些伤口应该清洗,但是云开阁因苏槿夕多日不曾入住,没有烧过热水。此时去小厨房找热水,难免惹人疑心,所以只能这样简单粗陋地处理一下。 又过了半晌,夜幽尧终于睁开了黝黑深邃的双眼。 瞧见苏钰,有些不悦道:“还不去给苏槿夕治伤。” 苏钰见到夜幽尧原本就有些害怕,如今被夜幽尧这低沉的声音一吓,说话就更加没了底气。 “槿夕姐姐已经服用过我和云太医开的药了,再服用这些药材,难免药性相冲,所以只能等到明天早上用。” 夜幽尧不再催促,似乎极力地忍受着什么,双手在周身画圆,将内息压入丹田,开始调整内息。 但还没有调理多久,忽然“噗”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站在苏钰身后的晋南风连忙一把推开苏钰,冲上前去扶住夜幽尧。 “王爷,你感觉如何?这……这可怎么办啊?” 紧张之下,晋南风就要给夜幽尧输入真气。 夜幽尧终于睁开双眼,冷喝一声:“少添乱。” 晋南风只能无奈地收手,堂堂一个大男人,此时紧张的手都有些颤抖。 苏钰犹豫了半晌,还是道:“殿下,我刚才给你把过脉,发现你体内有一股非常奇怪的真气一直在乱窜。我估计,八成是此行淮疆又牵动了内伤,你体内的真气压制不住噬情针反噬后的恶气,两股真气在你体内乱斗了。” “这还用你说!” 这些晋南风和夜幽尧早就知道,虽不是恶言,但被苏钰陈述出来,晋南风一时急上心头,便失分寸地吼了苏钰一声。 苏钰也不生气,劝道:“我虽已经给王爷处理过伤口,但也是只粗略地止血。要不……晋护卫还是护送王爷去一趟九公子的别院吧!算算日子,九公子给王爷炼制丹药,如今也该功德圆满。刚好顺便替王爷疗伤。” 这确实不为一个好法子。 晋南风的眼底顿时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但此事还是要看夜幽尧的意思。“王爷……” 此时的夜幽尧不能多说话,他一张口,血液便如打开了水阀一般从他的口中直往外冒。 他轻轻闭上了双眼,没有给出任何反对的信息,那便是同意了。 晋南风连忙道:“再过一个多时辰便到傍晚了,到时候我再找几个兄弟带殿下去找那个什么九容的。” 苏钰自然不会多言什么:“我在这里的时间越久,越容易惹人怀疑,就先出去了。晋护卫和王爷……保重。” 苏钰走到门口,晋南风又不放心地提醒一声:“小子,记住了,殿下受伤的事情,一定要保密,尤其是对那个云太医!” 苏钰没有多言,回头给了缓缓睁开双眼的夜幽尧一个安心的眼神。 观察到外面的院中没人,打开门悄然走了出去。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 苏钰先去了扶云殿,苏槿夕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花嬷嬷端来掺了药膳和补药,苏槿夕都吃了一点。 今日的精气神儿明显比昨日的好了许多。 “姐姐的烧已经退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你好生歇着。” 苏钰道了一声,与苏槿夕请了辞出门。 扶云殿这地方,毕竟是夜幽尧的地方,更是幽王府的禁地,云太医总是不好多呆的,也跟着苏钰一起出了门。 云瑾只以为之前苏钰一直没有进去,是去帮着华神医瞧花嬷嬷或者小解,也没有多问。 夜间将近子时的时候,苏钰拿着白天在云开阁夜幽尧亲手交到他手上的药材去找了云瑾。 当然,为了更逼真一点,苏钰连那个染血的布袋都没有换。 “云太医,你睡下了吗?云太医?” 苏钰敲云瑾的门,半晌,云瑾披着个衣衫,大着烛火开了门。 “这么晚了,钰家主还没有睡?” “你瞧,这是什么?” 苏钰将手中的布袋提到了云瑾的眼前。 作为大夫,虽然没有瞧见里边装的是什么,但是鼻子一向都很灵通,多少爷能闻到点药材的味道,便连忙转身,将手中的烛火搁在了桌上,接过苏钰手中的布袋。 打开来一看,顿时暗呼一声:“王爷回来了?” “王爷并没有回来,这是在方才,王爷身边的暗卫送到我房中的,瞧这布袋上的血,想必为了拿到这些药材,王爷和他的护卫们没少冒风险。” “确实如此。” 云瑾眸光沉静地瞧着那布袋上的血渍。 这套说辞,是苏钰一个人在房中想了很久了,也想了很多种应对的方式。最后还是觉得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云瑾药材已经拿到手了,觉得简单又可信,还不容易有漏洞。 就算云瑾怀疑,也不可能直接去问夜幽尧有没有让身边的隐卫送过药材给苏钰。 即便是试探,相信依着夜幽尧的心智,也定会应付得来。 在这,这些药材也只有前去淮疆寻药的夜幽尧和他的手下能拿得,如今出现在幽王府,不是夜幽尧让人送话来,还能是谁送的? 如此一向,苏钰更觉得云瑾没有怀疑的必要。 虽然,如今的他还不是很明白,王爷和晋护卫满身浴血的暗中回来,为何偏偏要瞒着众人,儿且晋护卫还再三强调,特别要瞒着云瑾。 有了药材到手,云瑾和苏钰更是激动的一夜没有合眼,次日一早估摸着花嬷嬷和绿篱已经替苏槿夕洗漱完毕,又吃了早膳,便去复查苏槿夕的身体,替苏槿夕研制药材。 再说夜幽尧这边。 傍晚十分,在幽王府各种目光最松懈的时候,晋南风便合着几个兄弟暗中将夜幽尧送出了府,一路飞奔去了九容的住处。 当然,这幽王府毕竟是夜幽尧的地盘,夜幽尧想做什么,就算有人瞧见,也不会什么,做什么。 只是……夜幽尧已经回中宁的事情,还是要瞒着。 守在门口的药童和侍从见几名黑衣人扶着一个血粼粼的人过来,顿时被吓了一跳。 但是,他们毕竟是九容身边的人,重要时刻,还是能沉得住起,惊得住下。 等那几人走近了,众人才看清被伤的不轻的人是当今中宁权倾朝野的幽王殿下。 “幽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TM的废话,九容呢?快让九容出来,人命关天的事情。” “门主此时正在炼药,如今正是紧要关头,怕是不能立刻前来给殿下疗伤。还请这位朋友稍安勿躁。” 一名稍微年长一些的药童恭敬有礼道。 “炼药……别说是炼药了,这会就算房顶起火了他也得出来,人呢?人呢?快让九容出来!” 那药童实在无奈:“门主此时所炼制的丹药,正是给幽王所用的。同样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这位兄弟觉得哪个是头等重要的。” 晋南风这才恍然觉醒,九容此时所炼制的药材确实也是给夜幽尧用的,他都给急糊涂了。 “但是,我们家殿下如今都伤成这样,你们说,该怎么办啊?” “呵……好生奇怪!开药堂缺了坐诊大夫,来找们门主;有个小灾小病的也来找我们家门主;如今幽王伤了,又来找我们家门主。感情你们将我们堂堂天医门的门主当什么人了?你们幽王府上专用的私人大夫啊?” 一名年纪稍轻一点的药童很不福气地道。 “小崽子,你说什么呢?” 一名隐卫顿时怒火冲天,抽起腰间的佩剑就要朝着那药童砍过去,幸好被那年长一些的药童及时拦住。 “这位兄台,有话好好说!” “这小崽子,污蔑别的事情也就算了,竟然对我们家王爷都出现不逊,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那药童的一番话,确实对夜幽尧躲有冒犯之意,但即便被人刀剑相向,他依旧不服。 “怎么了?不服气了?我说的也是事实,若不是看在你们家王妃曾和我们天医门也有一些渊源的份上,我们才不屑搭理你们。” 天医门是什么地方? 别说只是中宁一个王爷身边的几名隐卫,就算诸国君候齐聚天医谷外,九容也让人闭门谢客,天门众人更是腰杆挺直,其实凌云,浩然震天,不屑一顾。 那隐卫依旧怒气未减,不肯罢休。 药童又道:“有本事你动手啊?干提着个剑恨着要下雨,却只打雷是什么本事?有种的你今天杀了我!杀了我,你们家王爷的伤也别想我们门主治。” 别看那小药童年纪小,但这一句话,却是很巧妙地掐住了晋南风等人的咽喉。 确实,他们此行最重要的是给他们的主子幽王治伤,并非是来找人挑衅的。 晋南风深知此事的轻重,顿时沉着脸冷喝那隐卫一声:“还不罢手?是嫌给王爷丢人丢的不够吗?” 头儿都发话了,那隐卫不得不熄了气焰。但心头依旧藏着怒火。 那药童虽占了上风,但对于那隐卫更是不屑,冷哼一声,朝着那年长一些的药童道:“师兄,我懒得和这些人计较,先替门主收拾药材去了。” 说完也不等他师兄回应,便先行离开。 那年长的药童虽然没有开口阻止自己师弟与那隐卫的一场口舌之争,但面上却也客气的很。 “在下的医术虽不及门主的万分之一,但在医理方面也稍通透一些。瞧着幽王的气色,应该在来的时候就已经用过药了。不如先扶进屋去,让我瞧瞧。门主炼药已经接近未末,相比再有两个时辰就能出来了。” 晋南风等人也无别的法子,眼下只能先听那药童的,将夜幽尧给扶了进去。 但是夜幽尧的伤势到底如何,伤的重不重?能不能等得了两个时辰的时间?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 第四百一十八章 晋南风等人将夜幽尧扶了进去,那药童给夜幽尧仔细检查了一边,然后用热水清理伤口,又上了属于天医门的药。 晋南风等人也是确定夜幽尧确实没有性命危险的时候才罢休。 果然,大约过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功夫,九容出关了。见到夜幽尧的伤势,眉头紧紧地皱着。 在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夜幽尧的伤口之后道:“幸好提处理过伤口,所以伤口没有感染,性命算是保住了。但这幽王的命也确实一波三折,此前的内伤还没有完全好,如今又添了新伤,只怕没有个三五年间的功夫,这身体是阳不回来了。” 晋南风等人都有些颓败地垂下了头,心情也十分沉重。 好歹,殿下的本命年已经过了,但这一年却比本命年还不顺,接二连三的大事小事不断不说,还经常受伤。 哎…… 晋南风等几名安隐不禁在内心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你们几个先出去吧!幽王身上的内伤加重,需要及时输入内力疗伤,再者,他身上还中了毒,需要及时解毒,否则即便是这外伤和内伤要不了他的命,毒素蔓延全身,他也不似无疑。” 还中毒了? 晋南风等人顿时一惊。 但仔细一想,也不觉得惊讶,淮疆本来就是个赌窝,在赌窝里转了一圈回来,而且殿下始终都冲在最前面,不中毒才怪。 但是殿下之前经手苏钰和药童两人救治,都未曾发现他中毒,最后到了九容这里才被发现,可见殿下所中的,绝非是一般的毒素。 这样一想,晋南风就更加愁容不展,为了不打扰九容给他们殿下疗伤解毒,连忙出了门。 大约又过了连个时辰的时间,九容才除开门出来。 一直候在门外的晋南风等人不敢多问,眼巴巴地冲了上去,站在九容的面前朝屋子里望着。 九容依旧白衣纤尘不染,姿态高雅如仙。 “放心,幽王身上的伤势已经不碍了,毒也解了。但前前后后多次受伤不断,已经伤及了身体根本,至少需要好生将养上一个月才能下床。” “那就好,那就好!” 晋南风等人顿时欢喜,嘿嘿地笑着。脸上的笑容欢喜单纯的像个孩子。 “快进去瞧瞧你们殿下吧!”九容瞧上去非常平易近人地道。 “哎……”晋南风傻傻地应了一声,连忙往里头冲。 但是走到门口,又忽然折了回来,朝着九容抱拳鞠躬:“多谢九公子给我家殿下治伤解毒,我等在这里谢过九公子了!” 身后其余影卫也跟着晋南风抱拳行礼。 九容也不谦恭客气,正了正衣衫,面色从容淡定,受了晋南风等人的礼。 原本九容预料,夜幽尧虽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若要醒来,至少也得要七日的时间。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只三日的时间,夜幽尧便醒了,而且第一时间便要下床。 一旁陪护的晋南风和药童连忙惊了,拦住夜幽尧。 “殿下,九公子说了,你不能下床,少说也得养上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 那么长时间会耽误多少事情。 更何况,眼下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着夜幽尧,他哪里能安心在这里呆上一个月的时间。 遂没有多言,沉声道:“更衣!” “殿下!” 晋南风着急又无奈地喊了一声。 “更衣!” 夜幽尧的态度很坚决,根本不允许别人辩驳半句。 晋南风无法,只能一咬牙,帮夜幽尧更衣。 夜幽尧穿好衣服,疾步出了门,晋南风满脸担忧地追在身后,但是夜幽尧虽受了上,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 晋南风刚出门,一阵马儿嘶鸣的声音传来,夜幽尧已经骑着马离开了。 “殿下,你都不能下床,还哪里能骑得得了马?哎,这真是……不要命了。” 晋南风无奈地深叹一声,眼下没有马能骑,就只能以轻功去追夜幽尧了,其余几名暗影也跟在晋南风的身后。 被九容安排到屋内和晋南风一起照料夜幽尧的药童一脸无奈地皱着眉头,从屋内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夜幽尧、晋南风等人的身影。 他有些惭愧地走到正坐在院中,悠闲地喝着茶,自己和自己对弈的九容面前。 “门主,你瞧……这……” “随他们去!” 九容淡淡道了一声,“啪”手中一枚云子落在了期盼上。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夜幽尧从九容的住处出来,便一路飞奔朝幽王府而去。 管家正在门房交代事情,见到夜幽尧,面色顿时一惊,连忙迎了上去。 “殿下回来了?” 不过,他根本就没有得到夜幽尧的回应,话音刚落,行完礼再抬头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夜幽尧的身影。 若不是又见到了随后而来的晋南风等人,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瞧错了。 殿下怎会如此着急? “晋护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此行还算顺利吧?” 管家又担心地拦住晋南风问。 见晋南风一脸的愁容不展,又追问:“前几日殿下派人送来的药材钰小公子和云太医已经给王妃娘娘用过了,眼瞎王妃娘娘已无大碍。殿下中间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啊?” 晋南风一听管家的话,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有拆穿苏钰。 但关于夜幽尧为何耽搁到这个时候才回来,他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能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管家,办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好,其余的事情就别操心了哈!至于殿下……怕是王妃已无大碍,他的磨难又来了。” 说完,也不等管家消化完他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便朝着清幽院的方向而去。 管家站在原地,思忖了半晌都没明白过来晋南风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但有一点很明白:估计殿下又有事了。 不过,就算他再操碎了心,也是瞎操心。 是使不上什么劲儿的。 便一脸无奈地摇头,苦着脸进了门房。 还真别说,九容的法子果然效果不错。 只用过要三日的时间,苏槿夕就已经能下床,而且起色很不错,背上的伤也已经渐渐结痂了。 云瑾和苏钰说过,只要将那药坚持用下去,等痂落了再用上一段时间,那伤口的皮肤便会恢复的和从前一样,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扶云殿内,花嬷嬷和绿篱正陪着苏槿夕在用早膳。 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 王妃,欠收拾呢! 扶云殿内,花嬷嬷和绿篱正陪着苏槿夕在用早膳。 夜幽尧缓步进入的时候,苏槿夕刚好背对着门口,苏槿夕没有瞧见。但是花嬷嬷和绿篱却瞧了个清楚。 两人正要向夜幽尧请安,夜幽尧以手势阻止,并示意她二人出去。 花嬷嬷脸上笑嘻嘻的,瞧了一眼苏槿夕,拽着绿篱出了门。 苏槿夕感觉到异样,转身之际便看到身形冷酷,一身玄衣,如暗夜神袛一般朝着她缓步走来的夜幽尧、 苏槿夕还没有分清楚眼前所见到的是否真实,夜幽尧就已经将她缓缓揽入了怀中。 “夜幽尧……”苏槿夕缓缓开口。 “别说话!” 夜幽尧将苏槿夕抱的更紧了一些,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苏槿夕的颈窝,感受着属于苏槿夕的,熟悉的气息。 这一刻,似乎只有这样紧紧的抱着苏槿夕,他的世界才是安全的;只有闻到属于苏槿夕的,熟悉的淡淡体香,世界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谁也不知道,这次的淮疆之行,他有多害怕。 他不怕如虎狼一般的敌人,不怕刀剑风霜,更不怕死。 他怕的是迟一步将药材送到这扶云殿,苏槿夕便多一分危险。他怕的是没有了苏槿夕,他以后的人生将怎么过。 良久,夜幽尧都不肯放手,窗口晨曦之光投射进来的光影都已经从窗户口向内移动了好半截。 苏槿夕站的身体有些僵硬,胳膊都已经被夜幽尧箍麻了。 她轻推夜幽尧,却不想,刚好推在了夜幽尧的伤口上。 夜幽尧疼的眉头狠狠一皱,额头瞬间冒出了一排冷汗,但她丝毫未让苏槿夕察觉,更没有过多地表现在脸上。 待渐渐换过劲儿来,放开苏槿夕,拂了拂苏槿夕鬓角的发丝。 苏槿夕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夜幽尧眼底的风尘和疲惫。 “殿下是不是累了?” “恩!” 夜幽尧轻轻点头。 “要不臣妾伺候殿下歇着?” 夜幽尧顿时起了逗槿夕的心思,俯下身,在苏槿夕的耳畔呼着温热的气息:“爱妃要如何伺候?” 苏槿夕顿时脸颊一红,撇开头去,一拳头砸在夜幽尧的胸口:“你……好美正经!” 那一拳刚好砸在了夜幽尧胸口一条又深又长的刀口上,顿时刀口裂开,血液瞬间冒了出来。虽染在选黑色的衣衫上让人不易发现,但却染在了苏槿夕的手上。 苏槿夕只顾着羞怯地别开眼,并没有瞧见。 夜幽尧抓住苏槿夕的手,猛然将苏槿夕往自己的怀中狠狠一拽,不漏声色地擦去了苏槿夕手上的血渍。 轻笑道:“爱妃自己说的,要伺候本王歇息。怎么?这是要翻悔吗?” 其实苏槿夕也不傻,这淮疆离中宁千里。千里之行,夜幽尧来去一趟,只用了这几日的时间,定是一路上马未退鞍,不曾歇息片刻。 她也便顺着夜幽尧的话头:“哪儿有的事情?”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样子,内心越加的欢喜。但却有心无力,身体确实支撑不住,便拽着苏槿夕的手,朝着大床走了过去。 夜幽尧躺在里侧,身边留了位置给苏槿夕。 苏槿夕也不做扭捏姿态,堂了上去。 没过多久,耳边便传来夜幽尧沉重的呼吸声,苏槿夕却丝毫没有睡意,缓缓睁开双眼,那双原本明媚清丽的双眼之中此刻却一片沉痛, 她不敢惊动夜幽尧,小心地、轻轻转身,面朝着夜幽尧的身子,仔细看时,夜幽尧那玄黑色的衣衫之上果然全都是湿润的血痕。 夜幽尧,你当我苏槿夕是傻子吗? 医毒同理,解毒系统能检测出靠近她的速度,自然也能检测出靠近她的药材来。 虽然此刻她身上还带着上,伤口上也用了药,但好歹解毒系统也能分清楚那些药素是属于她自己身上的,那些药材是属于夜幽尧身上的。 那么多名贵的药材,那么周密高妙的用药方法,这天下间出了会出自九容之手,还有谁? 夜幽尧,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这一趟淮疆之行,你到底把自己伤成了什么样子? 若不然,怎会带着药材回来的你,去偏偏将药材给了苏钰来瞒着大家,自己却独自去了九容处疗伤? 此刻,苏槿夕真相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直接扒开夜幽尧的衣服瞧个清楚。但她却死死地攥着拳头,狠狠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抽搐出声来惊扰了夜幽尧。 但最终,苏槿夕还是没能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在瞬间爆发,骤然坐起身来,不管不顾,猛然扯开夜幽尧胸膛的衣服。 霎时间,苏槿夕惊愕地呆愣在了当场,眼泪如泉水一般不住地流了下来,手无力地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夜幽尧被苏槿夕的动作惊醒,才恍觉发生了什么。 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知道再也瞒不住苏槿夕,他面色倒是平静,坐起身来,握住苏槿夕的另一只手缓缓摩挲着。 “槿夕,本王不是有意骗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苏槿夕不想听,不想再听夜幽尧说一句话。他带着心疼和愤怒甩开夜幽尧的手,疯狂地撕扯着夜幽尧的衣服。 夜幽尧不动不避,也不阻止,任由苏槿夕撕扯着。 待夜幽尧的所有伤口全都展现在苏槿夕的眼前,苏槿夕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如说自己此前被卫美佳伤的凄惨,此刻的夜幽尧简直应该用体无完肤来形容。 她的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缓缓伸出去要触摸夜幽尧身上的伤口,但手指距离夜幽尧的肌肤只有半寸的距离,她又迟疑着停了下来,退下床,转身奔向了扶云殿外。 她都觉得,若再待下去,看下去,自己的心都快要被撕裂了。 苏槿夕出了扶云殿,直奔向云开阁。 门轰然被打开,苏槿夕顿时再次呆愣住了。 在扶云殿中正匆忙打扫着地上血渍的花嬷嬷和绿篱也猛然转过身来,瞧见苏槿夕,脸色一阵煞白。 “王妃娘娘!” “小……小姐!” 不用多说,苏槿夕只瞧了一眼,便知道那些血渍是怎么回事。 “王妃娘娘,你听我说!” 花嬷嬷放下手中的抹布,连忙迎了上来,欲要给苏槿夕解释。 绿篱自打跟了苏槿夕,就没有在什么事情上瞒着苏槿夕过,这次是被花嬷嬷硬拉下了水,也是第一次,听都不知道苏槿夕会如何对她。 只双手揪着手中的抹布,似要揉烂一般,怯生生地瞧着苏槿夕。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 小怨妇,嚣张跋扈 但花嬷嬷和绿篱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冲上了阁楼。 不过,就在花嬷嬷和绿篱侥幸的以为什么事都不会有的时候,阁楼上又传来苏槿夕凛冽愤怒的声音。 “绿篱,去将苏钰给我找来!” “钰……钰小公子?” 绿篱有些迟钝,都没反应过来苏槿夕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处置她和花嬷嬷的欺瞒之罪,却偏偏让她去找苏钰来是要做什么。 只傻傻地应了一声,出门去喊苏钰了。 花嬷嬷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副担忧的神情,瞅了一眼云开阁的方向,蹲下身子继续处理地上的血渍。 其实,此时的花嬷嬷更多的是自责和后悔。 都怪她。 王妃娘娘受伤住进扶云殿的那些时日,她偷了点懒,没有打扫云开阁,绿篱一心担心主子,只顾着害怕和难过,更没有顾上这里。 若是她们早点发现,这些血渍其实早就给处理了,还哪儿那么多事情? 其实花嬷嬷不知道,引起苏槿夕这么大怒火的直接导火线是夜幽尧身上的伤。 这会是花嬷嬷还不知道夜幽尧被伤成了什么样子,若让她这个又当奴才又当“妈”的人给知道了夜幽尧被伤的体无完肤,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花嬷嬷利索地收拾完出了门,也不敢去劝苏槿夕。 没过多久,夜幽尧竟然换了件衣服,进了云开阁,上阁楼上主动找苏槿夕去了。 苏槿夕坐在床上,背对着墙壁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幽尧坐在床边,轻轻拽过苏槿夕的手,见她满脸是泪,又帮苏槿夕擦去。 “别难过,是本王不好,本王不该瞒着你!不该怕你担心,就该早点告诉你,让你替本王操碎了心!” 苏槿夕听出来是夜幽尧故意在逗她,但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转过身,一头扑进夜幽尧的怀中,环住夜幽尧的腰身。 “夜幽尧,我不是生气,是难过。你总是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什么事情都护着我。我觉得……自己好无用。” 夜幽尧身子轻轻一顿,猛然察觉,自己只顾着护着她,却忘了她其实也是一个很要强的人。 夜幽尧这一思忖间,苏槿夕又道:“夜幽尧,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你可以瞒着有些事情不让我知道,但是你不能骗我!若你骗了我,我定当十倍百倍来对待。” 这话,苏槿夕不止说过一次,也不止提醒了夜幽尧一次。之前的每一次夜幽尧答得都很干脆,但不知为何,这次他却莫名的有些害怕,对答也没有那么顺畅了。 不知过了多久,夜幽尧才低声答了一声:“本王记得。” 苏槿夕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坐起身来,很认真地望着夜幽尧的双眼。 “夜幽尧,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和你并肩而立,强大到足够配得上‘幽王妃’这个名号。” 夜幽尧眸光深情地望着苏槿夕的双眼,宠溺地帮苏槿夕擦着脸颊的泪渍。 苏槿夕,其实你不知道,如今的你就已经很强大了呢! 已经足够配得上“幽王妃”这个名号! 苏槿夕,其实你不知道,本王所求不多,更不想你变得如何强大。本王恨不得你如乳燕一般,永远都不会展现自己的才能和才华,只求你一生生存在本王的羽翼之下,与本王携手共老,恩爱百年。 但事实上,万事很难皆如人愿。 夜幽尧所求的,和苏槿夕所愿的,皆抵不过命运的盘算。 当有一日,苏槿夕真的如她所愿一般强大到足以让世人敬畏,足以与夜幽尧并肩指点江山的时候,他们已经无奈地站在了对立的两边,不得不对昔日刻骨铭心的爱人刀剑相向。 当那时,苏槿夕瞧着自己眼前依旧冷峻无双,尊贵不凡的男人之时,再想起自己今日的誓言,早已浮生若梦,无爱无恨。 “夜幽尧,你回来的时候九容有没有给你日后服用的药方或者药材?” “没有!”夜幽尧淡淡道。 “那有没有告诉你应该注意什么,怎么疗伤,要休息多长时间才能恢复?” 这种事情骗不过苏槿夕,夜幽尧道:“九容说本王的身子骨原本就硬朗,所受的伤也不过是一些皮外伤,不用过分担心,修养上七八日便可恢复。” “我才不信!”苏槿夕道:“回头我还是亲自去问问九容比较好。”苏槿夕满脸不信的样子。 但她的话音刚落,便又觉得夜幽尧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轻轻皱着眉头正要和夜幽尧说话。 却没想到夜幽尧猛然扣住了她的头发,一个霸道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几乎是惩罚式的,丝毫不容苏槿夕拒绝和逃避。 半晌直吻得苏槿夕呼吸有些紊乱,脸被憋的彤红一片的时候,夜幽尧才放开手。 苏槿夕狠狠擦了一把夜幽尧留在自己嘴角的口水。 “夜幽尧,你这是干嘛啊?受伤了还这么色,真是呛死了,多少天没漱口了?” 在九容的别院昏迷三天,一醒来就不顾一切的赶回了幽王府看她,哪有功夫漱口? 三天没漱口了呢! 但夜幽尧此时丝毫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更不解释。 缓缓将苏槿夕带入了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着。 “苏槿夕,以后离九容远点!” “恩?”苏槿夕顿时皱眉。 “离九容远点!听到了没有?” “噗嗤……”苏槿夕没忍住,直接笑出来了声。 夜幽尧狠狠皱眉,勾起苏槿夕的下颚迫使他瞧着自己。 “怎么?你以为本王在说戏言。” 苏槿夕憋着不敢再笑,只双颊依旧有些泛红,费劲地忍着。 半晌,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睨着眼睛有些小邪恶地瞧着夜幽尧,竟然伸出手指缓缓反勾起了夜幽尧的下颚。 “殿下,如果我没有瞧错的话,你这一脸小怨妇的模样,是吃醋了吧?”夜幽尧的眼底顿时一片暗沉,黑着脸对苏槿夕:“苏槿夕,如果本王没瞧错的话,你这幅嚣张跋扈,不知死活的样子,应该是欠收拾了。” 苏槿夕顿时嗅到了危险的味道,猛然收手,想逃。 但是……来不及了!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九容送噬情针解药 夜幽尧拽住苏槿夕的手腕,猛然一拽,苏槿夕的身子便又重新跌入了床上。 紧接着,一只宽大厚重的手掌箍住了苏槿夕的腰肢让她不能移动分毫,随即,夜幽尧带着浓厚雄性气息的身体便缓缓压了下来。 “夜幽尧!” 苏槿夕紧紧皱着眉头,一把捂住了夜幽尧的嘴巴。 夜幽尧的眼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用手去掰苏槿夕的手。 苏槿夕的力气再大,怎么会大得过夜幽尧的? 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夜幽尧一个一个一个地掰开自己的手指。 最后,夜幽尧两只手掐着苏槿夕的中指在苏槿夕的眼前晃了晃,眼角竟还浮上了一抹得胜的笑容。 “你耍赖!” “本王耍赖!” “你无耻!” “本王无耻!” “夜幽尧,你还能不能更无耻一点!” “恩?”夜幽尧的眉角一挑,中指的指背缓缓摩挲在苏槿夕的脸颊上:“更无耻一点?爱妃是想本王如何更无耻一点?” “这样?” “这样??” “还是……这样???” 夜幽尧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缓缓下移,如带着魔性一般,缓缓滑过苏槿夕白皙柔嫩的脖颈,再一路下移,竟然去解苏槿夕腰间的衣带。” 苏槿夕大急,连忙去阻止夜幽尧,但是她的手还没有触到夜幽尧的手臂,双手已经被夜幽尧死死地箍住,禁锢在了头顶。 紧接着,凶猛而强烈的吻便落在了苏槿夕的脖颈上,温热的气流,触电一般的感觉,苏苏麻麻的异感让苏槿夕的身子不住地轻颤。 “夜……夜幽尧,你放手……你……你放手。” “你……你不能这样……我们……我们不能这样。” “夜幽尧,你放手,你身上的噬情针还没有彻底处理干净。我们……我们不能这样……” 夜幽尧有些迷乱的声音自苏槿夕的脖颈间旖旎而来。 “放手?本王何曾怕过?更何况本王还是个男人,爱妃终日在侧,只能抱,不能用,如何让本王屈就?” “夜……夜幽尧……”苏槿夕着急的都快要哭了。 夜幽尧的声音再次传来:“夕夕可怕?” “怕……”苏槿夕嘴唇轻启,一个“怕”字在唇齿间打转,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夜幽尧似瞧见了苏槿夕的唇语一般,竟道:“如果夕夕真的怕,可以试着求求本王,或许……本王还能真的饶过了你呢!” “求……” 让苏槿夕低头去求别人? 那比让她死还难,更何况是这种事情上,更是难以启齿。 但是正当苏槿夕要开口要否定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瞧见了夜幽尧身上的血渍。猛然间,苏槿夕又想起方才瞧见的,夜幽尧那一身为他而受的伤。 让她一个激灵。 渐渐地苏槿夕的眸光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他都为她做了那么多,如今,让她去求他又有何妨? 终归,她求的是她自己的夫君,又不是别人。 想到此,苏槿夕酝酿了半晌之后,声音竟变得更加温柔了几分:“夜……夜幽尧,我……我求你!” 夜幽尧动作忽然停顿下来。 苏槿夕趁机起身,连忙去整理自己的衣衫。 忽然她的手也顿住了。 夜幽尧方才挑逗她,竟让她以为他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腰带。但是此刻,她的腰带却依旧完好如初。 夜幽尧,方才……其实,并没有真的要将她怎样。 苏槿夕内心有些复杂地去看夜幽尧,也正好与夜幽尧缓缓抬起头来,印着复杂神情的目光对视。 “夜幽尧……” 苏槿夕自唇齿间喊了一声。 夜幽尧伸手,摩挲着苏槿夕的脸:“苏槿夕,你是本王的妻,这一生,你都不用求别人。” “夜幽尧……方才……” 夜幽尧的眼底划过一抹柔情。 “本王自小只知道刀剑血腥,家国天下,纵横捭阖。终究少了些许儿女柔情。本王不知道别人如何,但能给你的闺房之乐,本王会一样一样学,一样一样地给你。” 忽然之间,苏槿夕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 只觉得自己的双眸和心底一样,很痛很痛,张了张嘴,总觉得这样的时光说什么都比不上一个温柔的拥抱。 便往夜幽尧的身边挪了挪,伸出手去抱住了夜幽尧,将自己整个人都如同猫儿一样,窝在了夜幽尧的怀中。 为了不触碰到夜幽尧身上的伤,苏槿夕还特意将动作放轻柔了一些。这样以来,当苏槿夕的身体贴在夜幽尧身上的时候,就更柔软之极。 “夕夕……” “恩?” “将云开阁的东西都搬到扶云殿来,和本王一起住吧!” 让她和他一起住在扶云殿? 苏槿夕的眉头有些紧,迟疑着没有作答。 夜幽尧补充道:“本王想时时刻刻都见到你,半刻也不想分开。夕夕放心,本王还想与你百年琴瑟呢!所以在噬情针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之前,扶云殿的大床本王都让给你!” “……” “这段时间,本王会一直睡在小书房!” 于是,这件事情便这样,在苏槿夕的沉默中,愉快地决定了。 夜幽尧的确是半刻也不想与苏槿夕分开,更不想让苏槿夕再独自住在云开阁这个染满自己鲜血的地方。所以连纳吉都省了,当日便下令府上的人将苏槿夕的所有东西都搬去了扶云殿。 更在扶云殿内专门腾出了一间屋子来,放置苏槿夕研制毒药所用的那些瓶瓶罐罐。 夕阳余晖,当苏槿夕和夜幽尧在院子里吃饭的时候,管家带着府上的人还在往扶云殿搬云开阁的东西。 一名门房的下人走到管家的身边,说了些什么,管家连忙走到夜幽尧身边,微微俯身,沉声道:“殿下,九公子那边派人来给您送药了。” 算算时间,九容炼的丹药估计也差不多了。 苏槿夕放下手中的碗筷,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快请进来!” 管家连忙应了一声,去外面接人了。 九容派人来送药,送的定是解噬情针的丹药。但是,夜幽尧虽和苏槿夕一样,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但却依旧面色如常,没有任何异样。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 没有九霄功法 半晌之后,管家带着一名白衣药童进来。 药童走到苏槿夕和夜幽尧的面前,礼数周到,不卑不亢地将手中一个盒子递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王妃娘娘,这是我家门主让我来交给你的!” 苏槿夕的解毒系统虽已经检测到了盒中药材的成分,也根据药材的配置方式等因素大概猜到了药材的品级,但还是打开盒子来仔细地瞧了一遍。 亲眼见到药材,苏槿夕的内心更是激动不已。 此时,依旧住在幽王府还没有离开的苏钰和华神医也闻讯而来。 见苏槿夕眼中激动的光芒,华神医低声道:“王妃娘娘,这丹药虽是练成了,但还要在月圆之夜配上九霄功法才能服下,否则……依照殿下现在的身体,定然无法承受这丹药的药力。” 月圆之夜……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是十四%2C过了子时便是十五,而且天气晴朗,晚上的时候定然明月如盘无疑了。 可是这九霄功法…… 苏槿夕不禁缓缓皱起了眉头。 之前在刚知道苏槿夕身中噬情针,并且又知道这个古老解法的时候,苏槿夕就已经暗中了解过九霄功法。 虽然她不懂武功,但也知道这九霄功法是极其刚烈,而且还是非常难练的一种功法。 之所以说刚烈,是因为九霄功法分为九级,前面的三级每练成一级,定会自伤三分,练成第二级%2C自伤六分%3B练成第三级,便是自伤九分。 而且练成的速度及其慢,有些资质差一点的人想练成一级,几乎要用二三十年的时间。更甚至有些人练了一辈子都突破不了第三级。 再者,如果突不破第三级,就算练了前面两级也没什么用处。功力甚至都比不上普通剑法的一招半式。 不过,如果有人的武功天赋够卓越,再加上勤奋又能吃苦,熬过了前三级,进入后面几级阶段,那基本就是打开外挂了。 每修炼成一级,功力便增强十倍,练到第五级便是二十倍,练到第六级,便是三十倍……以此类推。 所以这种强悍霸道,但前期又比较鸡肋刚烈的武功,很多人都羡慕,但也只能望而却步。 史上曾出过一名神童,听说在其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突破了第二级,即便如此,他也是在四十岁的时候才突破第三级,七十岁年终,参透九霄功法第五重,武功独步天下。 想到这些,不禁苏槿夕,苏钰和华神医也开始皱紧了眉头。 九霄功法,当今武林没听过有谁在修炼啊! 即便有一人的武功已经突破了第三级,也会在江湖上传得人尽皆知。 但是要化解这丹药,必须得已经突破了第三级的九霄功法不可。 这该如何是好? 华神医的眉头皱成了曲形的八字。 “这段时间,老夫也依着江湖上的一些势力打听过了,没听说有些谁练这九霄功法。不过,或许遗漏了也说不一定,我们再找找,要不……这丹药殿下您下个月再服用?界时也是来得及的。” 下个月? 也就是说,夜幽尧想和苏槿夕圆房,还得等上一个月了? 苏槿夕的眉头轻轻地皱了皱眉。 半晌,忽然道:“就今晚吧!” 今晚? 那怎么行? 华神医连忙劝阻:“殿下,万万不可啊!就算殿下当初没有受伤,也不可能承受得住这丹药的药力,更何况如今遭受了噬情针反噬,留下了内伤。” 夜幽尧眸光冰冷,根本不容别人劝阻。 冷冷道:“你是在怀疑本王的能力?” 华神医被夜幽尧周身变冷的气息压迫得猛然跪在了地上,连忙颤颤道:“殿下……老奴……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其实不仅华神医,苏槿夕也觉得如果在今夜就贸然服药,实为不妥。 但她正要开口劝阻,手却被夜幽尧按住,一侧眸,又刚好撞上夜幽尧安抚的目光:“相信本王!” 那神情,是属于丈夫征求妻子信任的目光,是一个强大的王者需要身边所爱之人支持的目光。 苏槿夕有什么理由拒绝%3F 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夜幽尧? 更何况,夜幽尧从来都没有让她失望过。 一时间,苏槿夕也不知怎么了,竟然冲着夜幽尧点了点头。 然后对苏钰道:“钰儿,你和华神医去准备一下,殿下今晚就服药。” 苏钰自然是相信苏槿夕的,更不会质疑苏槿夕,便应了一声,将颤颤巍巍的华神医扶了起来,二人一同去准备了。 用功法化解丹药,最讲究的就是气流通畅,所以地点没变,还是在清幽院的院子里。 管家撤离了清幽院的一部分人,晋南风也撤走了清幽院的一部分守卫。 华神医和苏钰准备了一些辅助的药材和处理过的清水。 其实华神医为了以防万一,暗中还准备了一些药材,以免夜幽尧强行化解丹药,服下之后没有九霄功法而再次被药力反噬,应对后果。 当然这件事情,华神医是绝对不敢在夜幽尧的面前提的,更不会让夜幽尧发现。 酉时、戌时、亥时、子时…… 当月盘在头顶一点一点变为正圆的时候,所有人的心几乎都揪了起来,更甚至,华神医都觉得自己紧张的有些不能呼吸了。 因为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而且那条命还是属于这天下间最尊贵的男子。 苏槿夕反握着夜幽尧的手,握得越来越紧,而且手心里还有一些潮湿。 “放心,本王会一直在你身边。”夜幽尧道。 苏槿夕静静地望着夜幽尧,听到这句话,嘴角浅浅上扬,眉眼的光芒灿烂明亮。 “殿下放心,苏槿夕也会一直在殿下身边。” 夜幽尧似乎没有料到苏槿夕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霸道而深情。 果然和别的女子行事风格有些不同。 微微顿了顿,然后嘴角上扬。 苏槿夕瞧了一眼苏钰,苏钰将放置着丹药的盒子端到了夜幽尧的面前。 此时,所有人都退开在了一丈之外,包括苏槿夕。 夜幽尧从盒子中拿起丹药,苏钰立即退开。 紧张、紧张、还是紧张…… 或许作为当事人的夜幽尧不觉得,更或者他的镇定因为他沉稳内敛的性格。 但是,除夜幽尧之外的所有人,此时都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只以免妨碍到夜幽尧,大家都不敢用力呼吸。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夜幽尧将丹药放入了口中,然后盘膝坐在地上,闭上了双眼。 忽然……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九霄功法??竟然这样!! 忽然……夜幽尧的身上开始光芒大作。 耀眼的光芒在瞬间照亮了整个清幽院,比月光还要明亮,照射的人都有些睁不开双眼。 紧接着,那光芒渐渐变得平和内敛起来,只缭绕在夜幽尧的周身。 苏槿夕、华神医、苏钰等人脸上的神情由刚开始的担忧渐渐变成了震惊。 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槿夕的目光慢慢看向了华神医,以示询问。 华神医走到苏槿夕的身边,为了不打扰夜幽尧,声音依旧放低了一些。 “回禀王妃娘娘,如果老奴没有瞧错,方才殿下周身所散发出的那一瞬光芒应该是运作九霄功法所发出的。而且……级别还不低。” “九霄功法?华神医,你确定?” 苏槿夕这样一问,华神医竟泄了几分底气:“这……老奴也不敢确定,不过,书上的描述倒是和方才的场面极为相似。” 华神医没有底气,不过苏槿夕倒是及其相信夜幽尧。 没错,应该就是九霄功法。 他说,让她信他。 这个男人,他从来都没有看错,更是从来都没有让她失望过。 如果不是自身就身怀九霄功法,如果不是十足的把握能够化解解开噬情针的丹药,夜幽尧怎么可能去冒险? 想到此,苏槿夕的眼角眉梢以及嘴角渐渐浮上了一抹豁然的笑容。 她站在那里,就站在离夜幽尧不足三丈的距离。 但即便如此近的距离,苏槿夕此刻瞧着夜幽尧的目光也带着一种古老而温存的悠远。 好似……还带着几分贪婪。 用现代的话来说,这个男人,不仅长得俊美异常,办事能力也是相当的有水准。 苏槿夕瞧多久都瞧不够呢! 只是,夜幽尧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九霄功法的? 怎么会连他自己身边的人都不知道。 想到此,苏槿夕又想起来练习九霄功法要承受的那些苦楚,眉角的喜色又渐渐消退了不少,心疼地瞧着温敛光芒中的夜幽尧。 半晌,夜幽尧周身的那些光芒都被吸入了夜幽尧的身体。夜幽尧原本因为内伤而有些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不少。 他双手一个周天化圆,渐渐睁开双眼。 “恭喜殿下习得九霄功法,并成功化解噬情针解药。”华神医朝着夜幽尧远远作揖恭贺。 苏槿夕连忙朝着夜幽尧的方向而去,二话没说,拽起夜幽尧的手臂就开始给夜幽尧把脉。 半晌,她轻皱着眉头问夜幽尧:“你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虽然知道夜幽尧方才所运行的就是九霄功法,但是苏槿夕依旧有些不放心。 夜幽尧目光沉静地瞅着苏槿夕没有说话。 苏槿夕急道:“你盯着我看什么?说话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夜幽尧反握住苏槿夕的手,平静道:“本王的身体很好,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夕夕不用担心。” 苏槿夕依旧不放心,瞧了一眼苏钰,苏钰连忙上前,给夜幽尧把脉。 半晌:“殿下方才运功的时候丹田有没有觉得不适?” 苏槿夕摇头。 “那此刻呢?可举得顺畅?” 夜幽尧点头。 苏钰放开夜幽尧的手臂,站起身来,对一直盯着他面部神情的苏槿夕道:“姐姐放心,殿下无碍,之前因噬情针阻碍经脉的那一股力道也没有了,应该是九公子的丹药起了作用,解开了噬情针。不仅如此,殿下体内原有的内伤也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渐渐恢复,依照我的推断,应该过个两三天的样子,殿下就能恢复如常了。” 这些,其实在苏槿夕给夜幽尧把脉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但是,这一切来得都太过顺畅,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恭喜殿下,恭喜王妃娘娘!” “恭喜殿下,恭喜王妃娘娘!” “恭喜殿下,恭喜王妃娘娘! …… 一时间,清幽院的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山呼恭喜夜幽尧和苏槿夕。 苏槿夕还有些愣,但夜幽尧已经起身,并且牵起了苏槿夕的手往扶云殿走。 “管家,晋南风,准备一下,本王要和王妃圆房!” 圆房??? 正在喜出望外的花嬷嬷听到这两个字,忽然惊愕瞪大了双眼,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殿下不是一直都宠幸王妃娘娘的吗? 这个时候,圆的是哪门子的房? “是!” 晋南风和管家齐齐应了一声,各自去忙活了。 没缓过劲儿来的花嬷嬷连忙追上管家,一个劲儿地在身后问:“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殿下和王妃这个时候圆的是哪门子的房?” “你倒是说话呀!” …… 花嬷嬷平日里一直盼着王妃能给殿下怀个小王爷的事情管家一直都是知道的,但是:“这事情是殿下交代的,老夫做下人的哪儿敢多问啊?这不……这是殿下昨日给的单子,让老夫和晋南风准备张罗。原本以为这事还得推几天,没想到今日就用上了。花嬷嬷,你也别闲着了,快来帮帮忙!” 管家说着,塞了一个册子给花嬷嬷。 花嬷嬷打开一瞧,顿时被震了一大跳。 上面的很多东西都是按照皇家正常的嫁娶该有的配备要求的,而且很多都不是中宁皇家所用的%2C要求高很多。虽然很多流程和礼数被免去了,但是物什的奢贵可不是一般的皇亲能用得起的,可见夜幽尧之手笔。 此外,上面的字迹全都是夜幽尧亲笔所书,也就是说,这上面所要求的东西都是夜幽尧亲自一个个去盘点,一个一个写出来的。 花嬷嬷不禁朝着扶云殿的方向看了一眼,殿下对王妃,可真用心呐! 其实震惊“圆房”二字的,不仅仅只有花嬷嬷一个人,还有苏槿夕。 苏槿夕都有些错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直用很奇怪的目光瞧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夜幽尧。 她想逃,但是手却被夜幽尧死死地拽着,逃无可逃,只能任由夜幽尧拽着自己,推开扶云殿的门,撩开殿内一重一重一重的叠叠纱帐,朝着扶云殿的卧室走去。 圆房!!!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最美的喜堂 “那个……夜幽尧……你等等!” “夜幽尧……你……你等等!” 苏槿夕放慢了脚步,使劲儿地拽着夜幽尧。 夜幽尧回头,皱着眉头问苏槿夕:“等什么?” 苏槿夕的脸颊灼烧红热的厉害,轻轻垂着脑袋:“那个……夜幽尧,圆房的事情,我们……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 “那个……比如说;我……还没有准备好;再比如说,你身上虽然没有了噬情针阻碍筋脉的现象,但是是否真的解开了噬情针的禁制,还有待考究;再比如说……夜幽尧%2C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突然?” 夜幽尧猛然朝着苏槿夕走了一步,吓得苏槿夕飞速向后退了一步。 “夕夕不用准备,本王已经替你安排了一切,而且也不突然,夕夕应该知道本王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这是本王早就在你我成亲那日便该行使的权利,却一拖再拖,拖到了此时。夕夕,你欠本王良多呢!所以以后得卖力一些补偿。再说……” 苏槿夕见夜幽尧靠近,便不住地躲他。一腿再退,夜幽尧一逼再逼,竟在说话间将苏槿夕逼到了床边。 苏槿夕被身后的床沿绊了一下,猛然跌入了床内,夜幽尧顺势欺身而下,压着苏槿夕的身子,双手在也苏槿夕身子的双侧箍成了界限,让苏槿夕无处可逃。 “再说……夕夕要考究什么?与其夕夕一个人考究,不如与本王一同,本王会让你用一生的时间考究……本王的长短!” “唰”一下,几乎超过了光的速度,苏槿夕的脸颊连带着脖子根红成了一把火焰,火红的颜色在她的后身猛烈的燃烧。 而她的内心却不住地跳动着两个字:长短……长短……长短…… 心也跟着这两个字的节奏,不要命地不断跳动。 但,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道:“瞧夕夕这样子,本王便知道,夕夕你又想多了。本王所说的长短……是保护夕夕的能力……” 苏槿夕咬着嘴唇,有种自挂东南枝,猛撞南墙的强烈想法。 她死命地一咬嘴唇,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夜幽尧……” 夜幽尧的嘴角竟然玩味一笑:“本王很想知道,方才……夕夕是将那长短想做了什么?” 苏槿夕索性闭上了双眼,装死一般地趟在床上不动了。 人是要有记性的!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和夜幽尧玩这种文字游戏,真的是……太费脑细胞了。 苏槿夕原本以为夜幽尧还会说什么,但是夜幽尧竟然什么都没说,直起身来,退去了苏槿夕的鞋子,抱着苏槿夕正躺在了床上,然后帮苏槿夕盖上了被子。 苏槿夕疑惑地睁开双眼,正好与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眸光对视。 夜幽尧深情地望着苏槿夕,手掌宠溺地拂过苏槿夕的脸颊。 “夕夕放心,本王答应过你,圆房之前这张床属于你,便一直会属于你。对于妻子的承诺,本王绝不违背。” 苏槿夕不知道说什么好,死命地咬着嘴唇,内心却满满的都是疑惑。 夜幽尧的嘴角轻扬,又轻皱眉:“夕夕是不是等不及圆房了?可是……管家和晋南风他们应该还没有准备好。不过,夕夕若是肯将就,本王不等那些繁缛过场,今晚便与你同房,也不是不可……” 去你丫的!!! 我脸上哪儿有写着“等不及”三个字了? 而且在这种事情上如此说一个女子,是不是……也太污了一点? 苏槿夕猛然将被子盖在头上,索性直接不搭理夜幽尧。 夜幽尧的嘴角始终带着笑,起身,帮苏槿夕吹灭了火烛,去了自己的小书房。 半晌,沉寂、黑暗! 苏槿夕渐渐取下头顶的被子,最后一眼瞧见的,便是夜幽尧那消失在重重幔帐后面,在黑夜里更加漆黑的玄黑色衣角。 这一夜,除了忙碌的管家和晋南风和轮班站岗的守卫之外,其余人都睡得很沉,尤其是苏槿夕,睡的从未有过的安心。 但是,扶云殿的小书房内,一股柔敛的光芒却忽亮忽暗了一夜。 夜幽尧一直在用九霄功法调理内息。 次日一早,夜幽尧竟破天荒地主动说要陪苏槿夕去逛街,买一些胭脂、水分、首饰之类的东西。 理由是,以前从来都没有陪过她。 这些日子以来,苏槿夕一直为夜幽尧的伤而紧绷着的神经好不容易松懈下来,难得如此舒心又轻闲,便和夜幽尧去了。 堂堂中宁幽王陪着幽王妃逛街,可是头一遭的事情。 于是,许多吃瓜群众都被狠狠味了一口狗粮。 花痴一般艳羡苏槿夕的姑娘们一路跟着二人的马车,直从幽王府门前的长安大街到了西城,又从西城排到了东城。 于是,一日之间,平静了很久的幽王和幽王妃又在帝京城里爆红了一把。 据说,这日之后,苏家药堂里连续几日都接到不少得怪病的姑娘。 姑娘们的症状都是清一色惊奇的相似,双目无神,脸颊泛红,嘴角口水不断,对外界一应事物都无反应。 堂内许多大夫都为难得很,瞧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病。最后却是被苏家家主苏钰给瞧出来了,但也不能在明面上去下诊断,只能在暗地里悄然称,那是:相思病。 直到傍晚落霞十分,夜幽尧和苏槿夕的马车才回了府,因幽王府的门口被围观的群众围了个水泄不通,晋南风只得动用侍卫强行为夜幽尧和苏槿夕开了一条安全通道,这才将二人以及夜幽尧为苏槿夕购买的五车东西接进了府内。 进了幽王府的门,苏槿夕倒也没觉得如何,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和以前一样,但是,前脚刚跨进清幽院的门,后脚还没有跨进去,苏槿夕便猛然呆愣在了当场,如灌了铅一般僵硬住了。 天边的霞光如锦缎一般披染在了清幽院的上空,往日为这清幽院增添耀眼光彩的晚霞今日却似特意敛去了几分光芒,只因今日这清幽院的装饰太过奢侈华美。 苏槿夕发誓,这是她这一生中,见过最美的喜堂。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视死如归的圆房 院内屋檐下的廊柱之间全都挂上了七色的彩练,外面又包裹了一层大红的绸子,店面铺上了火红的地毯,就连云开阁前苏槿夕所种的那些药材,也被特意装点过,缀上了红色的装饰。 扶云殿和云开阁的所有窗户上都贴上了大红的喜字。 花嬷嬷和绿篱以及侍卫等人的腰间都绑着红绸子。 那些一片一片的红色,色彩艳丽,光彩明亮,比那天边火红的霞云还要美。 苏槿夕瞧着,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一时有些迈不开脚。 忽然一双凉薄而又宽大的手掌紧紧包裹住了苏槿夕的手,牵着苏槿夕往里走。 苏槿夕瞧不见夜幽尧脸上的神情,但走在他的身后,却能清晰地将他尊贵的气质和高雅的身姿瞧个清楚。 这是他的丈夫呢! 今日的这一场盛宴是他为她准备的呢! 那些从火红彩练之上折射出来的光芒照耀着苏槿夕都有些睁不开眼。 忽然“刺啦”一声,紧接着那声音不断,好似冰凌碰撞发出的声音,及其悦耳。 火树银花…… 那光芒乳白华美,晶莹璀璨耀眼,一瞬间将傍晚略微有些昏暗的院子照射得犹如白昼一般。 苏槿夕的双眼顿时有些灼热,身子怔怔地站在原地,又不走了。 走在前面的夜幽尧自然也感觉到了苏槿夕的异样,停步、转身,往苏槿夕的面前走了一步。 “本王这布置,夕夕可喜欢?” 苏槿夕的双眸灼热得更加厉害,但她依旧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让异样的液体从双眼中流出来,抬眸瞧着夜幽尧的双眼。 她记得刚入幽王府不久,管家带着她走遍幽王府每一个角落的时候就说过,夜幽尧只喜欢两种颜色,黑与白,大多数时候喜欢黑色多一点,所以整个幽王府建筑物的色彩基本上都是沉重的黑色。 管家还说,夜幽尧不喜欢花花草草,不喜欢热闹,最不喜欢的就是红色。 但是今日…… 他却打破了曾经他的那么多不喜欢和喜欢,撤掉了他那么严谨让人不可触犯的底线。 身为无上尊贵的王,竟要给予她平常夫妻都能拥有的东西。 这是如何厚重的一份爱。 就在眼中的热忽然破碎了最后一道防线,即将要冲破眼眶的时候,苏槿夕忽然闭上双眼,脚尖一点,毫不犹豫地主动吻上了夜幽尧微微凉薄的唇。 然后,手一寸寸从夜幽尧的腰间窜到了他的身后,将夜幽尧的身子紧紧地箍到了自己的身前。 夜幽尧似没有料到苏槿夕这个突如其来的主动,身子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之后,他那一向沉寂如潭的双眼之中渐渐浮上一抹浓浓的宠溺,只是没有动,也没有回应苏槿夕。而是一直望着苏槿夕紧闭着的眼,一直望着。 那双明媚无双的眸子虽然紧紧地闭着,但怎么也遮挡不住眸子里充斥着的深情。 “哇哦……” 暗处不知是谁忽然喊了一声,惊醒了被苏槿夕的主动震惊了的所有人。 “兄弟几个,再加把劲儿!” 屋顶上的晋南风扬手喊了一声,暗处几名身穿玄衣的隐卫高声呼应,各个手中拿着一把烟火,由高处点燃之后向下扔去。 不过片刻的时间,拥吻在一起的苏槿夕和夜幽尧便被璀璨耀眼的火树银花包围了起来、 烟花灿烂,美人无双,情深几许…… 那画面美得犹如一幅绝美的花卷。 就在苏槿夕要放开夜幽尧的唇的时候,夜幽尧忽然狠狠一捏苏槿夕纤细的腰肢,将苏槿夕捞了起来,打横抱起,朝着扶云殿的方向走去。 “嗷呜……” “啊呜……” “嘘……” 口哨声,怪叫声,清幽院的上空到处都是明暗隐卫们起哄的声音。 苏槿夕微微抬头,刚好将夜幽尧棱角分明的下颚和好看的侧脸瞧了个清楚,夜幽尧身上那原本就自带的属于男性的厚重气息就足以让人想入菲菲,再加上众人起哄的怪异声音,苏槿夕的脸颊又开始灼热起来。 她索性一侧头,将自己的整个脸颊都埋进了夜幽尧的怀中。 夜幽尧面色沉静,嘴角浅笑,一步步踏入了扶云殿。 夜幽尧都已经将苏槿夕放在了大床上,外面起哄的声音依旧不断。 夜幽尧一扬袖,“砰然”一声,扶云殿所有的门窗都被关上,隔绝了外面一切早操的声音。 但是这般沉静下来,苏槿夕的心跳声就更加清晰明显。 别说是她自己能感觉到了,就连夜幽尧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且因为紧张,胸口不断上下起伏着。 “夕夕,本王在!” 苏槿夕微微别开了头,尽量让夜幽尧的目光不要对上自己的。 “我……我知道……” 夜幽尧的嘴角宠溺一笑,竟霸道地勾住了苏槿夕的下颚,迫使她望着他。 “虽然你我并非第一次,但是还是会有一些疼,本王会小心,尽量不让你疼!” 苏槿夕的脸颊已经烧红得不能再红,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索性闭上了双眼,不说话。 夜幽尧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然后她感觉到夜幽尧褪去了身上的衣衫,也上了床。 虽然彼岸镯的频率已经完全关闭,但是衣衫摩挲的声音,幔帐被放下的声音,苏槿夕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接着,原本紧致的腰间忽然一松,夜幽尧解开了苏槿夕的腰带。 苏槿夕顿时呼吸一窒,都不知道如何去运作气息,身子僵硬得如木杆一样。 夜幽尧缓缓俯下身去,原本是要吻苏槿夕的唇,但是瞧见苏槿夕的样子,却忽然转到了苏槿夕的耳侧,吐纳了两次温热的气息。 “夕夕……” “恩……” “其实……你不用表现得如此……视死如归。这是你我圆房,并非战场。” 鬼知道此时的苏槿夕到底有多紧张。 若是平时,虽然羞涩,一向毒舌的苏槿夕听到夜幽尧说这样的话,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怎么着也会对上几句辣嘴的话,但是此时的苏槿夕,竟然只轻轻地回了一声“恩!” 身子依旧僵硬得跟个咸鱼没什么两样。 但这样的苏槿夕,更加吸引此时的夜幽尧。 夜幽尧漆黑的双眸早已弥漫着一层浓烈的欲火。 再不怜惜,扬手一挥,竟直接撕裂了苏槿夕身上的衣衫。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夜幽尧,为什么会是这样 苏槿夕被惊得猛然睁开双眼,但只看到一顶大红的被子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将她眼前的整个世界都盖成了一片漆黑。 夜幽尧的大手犹如游龙一般探进了她的里衣,冰凉的唇瓣热烈地吻着她的眉眼,鼻梁,唇瓣……一路向下…… 苏槿夕的眼前只有一片黑,看不见身上的夜幽尧是怎样的神情。但那一路的吻和一路的触碰却让她的身子渐渐飘然起来,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嗯……额……” 苏槿夕不由自主地由鼻息间轻忽一声,夜幽尧的动作因这声音在一瞬间更加猛烈。 原本,夜幽尧和苏槿夕都以为今日的事情是水到渠成,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殿下……殿下,魂殿出大事儿了!殿下……” 夜幽尧狠狠一阵皱眉,媚眼间尽显烦躁。周身原本旖旎温情的气息瞬变得凛冽。 但是他并没有停下动作,去理会外面的声音。反而动作更加狂野起来。 苏槿夕都有些受不了。 “殿下,夫人撤走了魂殿一部分势力,南离祁王和药王谷谷主百草老鬼忽然带人闯入魂殿,情况危急啊!殿下……” 门外之人是晋南风。 虽然知道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夜幽尧一定捞不到好处。 但魂殿可是夜幽尧所有势力的根据地,如今情况危急,魂殿的弟兄们是真心挡不住了。所以他不得不貌死来喊夜幽尧。 喊了好半晌,里边都没有反应,晋南风急得满头大汗。 “砰然”一声,门开了,夜幽尧面色漆黑如墨而来。晋南风都没有瞧清楚夜幽尧的样子,就已经被夜幽尧一脚给踢了出去,直接飞出了清幽院外。 “殿下……” 门外前来传达消息的两名魂殿护卫连忙跪在了地上。 夜幽尧没有出声,拎着轩辕剑往外走。 魂殿几名重要领卫连忙带着自己的部分属下跟上。 扶云殿内,前一刻还一片温热激情的场面瞬间沉静下来,但一点都不显得寂寥。 因为这里和外面一样,都被布置得及其温馨。 苏槿夕披着衣服准备下床。正要蹬鞋子的时候却忽然瞧见满地的花瓣,密密麻麻铺了一地,没有遗漏扶云殿的任何一个角落,再细看红烛,百子千孙果……右手靠近浴池方向的位置还挂着两套喜服。 这应该是夜幽尧事先准备了等他们圆房沐浴之后再穿的。 原本方才事情被晋南风搅合,夜幽尧虽及其不高兴,但苏槿夕也没觉得如何,便让夜幽尧先去处理魂殿的事情了。 但如今瞧见眼前这两一切的布置,一时间内心却觉得空落落的有些遗憾。 也不知道接下来夜幽尧还安排了什么事。 这一场圆房虽来得迟了些,但终究是夜幽尧精心准备的,只是……似乎还是没有那么顺畅。 只怕到时候等夜幽尧处理完魂殿的事情回来再补上,也不见得他们二人之间能再有夜幽尧事先所设想的感觉。 这……怎么不让人遗憾? 想到此,苏槿夕也不想再动了,于是又回到床上,脱去衣服重新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听见门外传来花嬷嬷的声音。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您在吗?” 苏槿夕睁开眼,细听,确实是花嬷嬷在敲门。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殿内的喜烛已经燃尽了,光线有些漆黑。 苏槿夕披上衣服下床,摸着黑开了门。 “花嬷嬷,什么事?” 花嬷嬷的脸色及其不好看,甚至眼角还挂着泪滴。 “王妃娘娘,不好了,魂殿派了人过来,说殿下在对敌的时候中了剧毒,情况十分危急。请王妃娘赶紧过去一趟。” 中了剧毒? 又??? “去将我衣服拿来!”苏槿夕沉声道了一声。 花嬷嬷连忙进门去找苏槿夕的外衣。 管家是第一个接到消息的,所以早早的就安排人准备了马车。 苏槿夕换完衣服,管家亲自驾着马车带着苏槿夕去了魂殿。 一下马车,苏槿夕就将彼岸镯和解毒系统的功能全都打开,然后飞奔向前。 但是,没走几步,她的步子忽然又慢了下来,甚至最后直停在了原地不动。 “慕容云歌,南离九王,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本王什么。既然今日是你们二人爽约,就休怪本王不给你半点面子。只要有本王在,你们二人休想再见天日。” 没错! 是夜幽尧的声音。 声音洪亮雄厚,丝毫不像中毒的样子。 “我呸!夜幽尧,你她娘的可真不要脸。你以为你藏着慕容云歌和宗眉庄,小毒物就不会知道当年江陵所发生的事情了吗?你她娘的还没断奶吧?想法这么单纯。” “啪” 是掌风隔空搭在皮肉上的声音。 接着,有人吐血。 虽然没有瞧见真实场面,只是听见了声音而已,但是苏槿夕根据这声音也能判断出来,是百草老鬼嘴巴上占了夜幽尧的上风,但半点都没讨到便宜,反而被夜幽尧给教训了。 “幽王,当日是你亲口答应,只要我告诉你当年江陵之事的真相,你便寻回眉庄,放我和眉庄离开。如今是你违约在先,如何能称得上我们先爽约?”是慕容云歌的声音。 “本王是答应过你,但本王也曾说过,只要你们二人瞒着苏槿夕江陵之事的真相,本王会给你们夫妻二人一个安生之所,让你们逍遥一世。” “安生之所?哼!幽王,你所言的安生之所,就是这永不见天日的幽冥之地吗?若是早知道你是打算将我与眉庄在这里囚禁一辈子,当初我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你,更不会让你替我去寻眉庄。” 让真相永远埋藏于黑暗之下,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命运才最保险的。 这的确是夜幽尧做事的风格。 怪不得当初蒲柳镇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行痴和尚也就是慕容云歌的消息。 怪不得当初与夜幽尧从碧海潮生阁出来之后明明偶遇了宗眉庄,明明江陵之事扑朔迷离的真相近在咫尺,但宗眉庄却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全都是夜幽尧在暗中操控。 原来…… 曾经她以为自己瞧不见黑暗,是因为有人站在了黑暗之处,替她挡住了所有的刀剑风霜。 但是谁曾想,那人竟然连她的双耳也一起遮了去。 夜幽尧…… 为什么……会是这样? 霎时间,苏槿夕只觉得自己心口窒闷疼痛的有些无法呼吸。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真相,血洗江陵 她捂着窒闷的胸口缓缓向后退着。 “表嫂子” 身后忽然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苏槿夕竟被那声音吓了一跳,猛然转身,见一女子坐在轮椅上,催动轮椅缓缓朝她而来。 “卫美佳?”苏槿夕紧紧皱起了眉头。 虽然脸颊被面纱遮着,看不清容颜。但是仅凭着那身段和声音,苏槿夕便坚定,眼前之人就是卫美佳。 “咯咯咯,表嫂子,心思可真是通透,美佳如今成了这样,表嫂子你竟然也能认得出来。” 卫美佳轻轻捂了捂嘴唇,如铜铃一般声音清脆地笑了起来。 苏槿夕的眼眸一眯再眯,眸光如刀,似要将卫美佳撕裂。 让她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她。 “不过,表嫂子,美佳如今这样,都是拜你所赐呢!您说,美佳应该如何报答您你呢?” 卫美佳的笑声忽然停住。 就知道,卫美佳在这个时候出现,准没有什么好事。 苏槿夕原本就凌厉的眸光更加锋利起来。 卫美佳这样的人,原本就最善察言观色,自然也从苏槿夕神情的变化中多少猜到了她内心的戒备。 “表嫂子放心,美佳绝对不会把表嫂子怎么样。就算美佳想做什么,您瞧美佳如今这幅模样,也什么都做不了啊不是?” 谅你也不敢!!! 苏槿夕眸中凛冽的光芒缓和了一些。 就算你想做什么,丫丫的,还没出手,一把毒药先毒死你! 苏槿夕思忖着,也顺便在解毒系统里翻找了一下,看哪种药材的毒性最烈,用在卫美佳的身上最合适。 卫美佳见苏槿夕脸上的神情平易近人了一些,便催动着轮椅又向苏槿夕的身边靠近了一些。 虽然身体已经被废,只能依靠轮椅,但这姑娘依旧如同小强一样,眼角竟还挂着如从前一般灿烂的笑容。 “表嫂子,美佳来找你,是想和你谈心的呢!” 苏槿夕环视了一圈四周,四宇茫茫,除了冰冷石柱和拴系在石柱上的冰冷的铁链,就是冲天熊熊燃烧的焚炎烈火。 这哪儿是聊天的地方? 她的脸上露出了及其讽刺的笑容。 “聊天?在这样的地方?再说,你和我……有什么好聊的?” “呵呵,表嫂子,先别忙着拒绝嘛!美佳虽只是您的表姑,但姑妈可就我这么一个亲侄女,你我之间还是有很多话题可聊的呢!比如说,表哥从小的玩伴是哪家的公子;曾经喜欢过哪家的小姐;在表嫂子你还没有入门之前媒婆给她说过几房亲事,他略微入心的有几个……” 苏槿夕知道,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有,也绝对不会从卫美佳的口中这么轻易地被说出来。 这些都是卫美佳故意说来想气苏槿夕的,事实上,苏槿夕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卫美佳竟然接着道:“再比如说,聊聊表嫂子你最感兴趣的,也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的,关于许多年前江陵瘟疫一事的真相。” 江陵之事? 苏槿夕的眼眸霎时一眯。 “当年江陵之事?你怎么知道?到底是谁告诉你我对此事感兴趣的?” 卫美佳平日里是讨厌了一些,但也仅限于在感情之事,也就是关于夜幽尧的事情上是个心急婊,但在别的方面,她不见得能动心思。 苏槿夕的第一反应就是,卫美佳的背后,绝对有人在操控。 “表搜啊子,你先别急着质问美佳谁告诉我的,重点在于美佳能告诉表嫂子,你想知道的一切。” 不可否认,当年江陵一事的真相,确实是苏槿夕一直所系心的。那件事不但牵扯了她的身世,而且牵扯着她母亲之死的真相。 一直以来,她总觉得那件事背后的真相,一定非同寻常。 一直寻找了那么久,总是扑朔迷离的真相如今就在眼前,但苏槿夕却没有了应有的激动,反而很平静。 她眯了眯双眸,审视着卫美佳:“开门见山吧!少拐弯抹角,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卫美佳嘴角一抹得逞的笑容被轻薄的面纱遮着,直接道来。 “当年江陵之事,其实还是要从一种剧毒说起,表嫂子你是专门玩毒的,想必黯然销魂这种毒你定然不陌生。” 黯然销魂? 苏槿夕的内心一阵悸动,但她却没有过多地将内心的情绪反应到脸上,神态很平静地听卫美佳继续说下去。 “江陵地处中宁与淮疆国境的交界处,曾经住着的是一种与世隔绝的族人,白族。白族曾受命于上古之神,隐居江陵镇,守护黯然销魂。相传,西周时期的锦衣候墓中封藏着一统天下的秘密,而这黯然销魂正是打开锦衣候墓的钥匙,一时间诸国各路之人纷纷争夺黯然销魂。陛下曾派手下得力战将赴江陵夺回黯然销魂。黯然销魂丢失,白族受到诅咒,得了一种类似瘟疫的怪病。陛下明着放出话说派人到江陵赈灾瘟疫,实则暗中派了一路兵马血洗江陵。” 血洗江陵?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一怔。 卫美佳仔细地观察着苏槿夕神情的变化,缓缓道:“听说,当年江陵所有人中,除了因受惊吓而失忆被安然送回皇宫的眉妃,也就是曾经的皇后之外,无一幸免,全都死于陛下派去血洗降临之人的刀刃之下。表嫂子,你猜,当年陛下派出的那支军队是哪支?领军人又是谁?” 真相云遮雾罩,但影影绰绰,清晰度越来越高。 但不知为何,越走近,苏槿夕的内心竟被揪着一阵阵的疼,她甚至有了想逃避的想法。 但眼下的情形,苏槿夕已甘愿入了卫美佳的套,卫美佳又哪里肯让苏槿夕逃? 苏槿夕只觉得眼前恍恍惚惚,卫美佳眉角喜色更加灿烂,耳边是卫美佳真实而又如刀锋一般的声音。 她盈盈笑道:“表嫂子如果猜不到,美佳直接告诉表嫂子也无妨。当年陛下派出的正是表哥手底下的鬼军,至于带领鬼军的将领是谁,表嫂子,还用美佳说吗?” 怎么…… 怎么会是这样??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殿下说什么,奴家就信什么 但苏槿夕也不是等闲之人,内心虽然震惊,也绝不会过多地表现在脸上让卫美佳察觉,以致猜透她的心思。 她眼眸眯了眯,反而表现出一幅不屑又不信的样子。 “呵,当年你也不过才五六七岁,就连辰太妃也未必知晓的事情,你又如何知道?卫美佳,你的段位未免也太低了点吧?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挑拨我和夜幽尧的关系。” 卫美佳竟然也表现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表搜子,反正美佳所知道的,今日都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就算表嫂子再怀疑,可当年苏府的医术无双的顾姨娘入名江陵赈灾队伍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江陵朝廷所有派去赈灾的大夫全都被表哥所带领的鬼军血洗于江陵镇上,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卫美佳及其残忍地,将苏槿夕极力不想去深思的真相血淋淋地撕裂在苏槿夕的面前,给苏槿夕看。 “卫美佳,你TM的,也真够贱,去死吧!” 苏槿夕低骂一声,反手一扬,手指尖一枚闪着明晃晃白光的银针飞掠了出去,直击卫美佳的面门。 苏槿夕虽不懂武功,但好歹前世的时候在国医局也练过两下,对付卫美佳这么个小白花的准头还是有的。 但,就在银针离卫美佳的面门只有三寸的时候,卫美佳竟然扳动了轮椅上一个特制的扮扣。霎时间,轮椅飞速旋转,竟然躲开了苏槿夕的银针。 “表嫂子……” 卫美佳内心窃喜,正要用言语打压卫美佳,但她刚出口,就觉得眼前一抹黄衫一闪,面部顿时一凉。 没有想到,银针不过是苏槿夕的障眼法,而她真正的目的是要揭开卫美佳脸上的面纱。 自从下了马车,彼岸镯一直被开到了最大的频率。她能清晰地听见遥远处夜幽尧与慕容云歌等人的谈话,又怎么可能听不到,离她这么近的卫美佳身下的轮椅中机关发出的机杼声? 苏槿夕成功揭下卫美佳脸上的面纱,身形轻巧如飞燕一般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扬着手中的纱帕瞧着卫美佳。 卫美佳没了面纱,脸上皮肉翻卷,森然白骨与恶心血肉相间的血洞清晰可见,更甚至还有不断蠕动着的蛆虫,简直恶心之极。 卫美佳顿时惊慌失措,连忙用衣袖遮着面容。 怒道:“苏槿夕,你……你还给我!还给我……你卑鄙!” 苏槿夕冷眸看着卫美佳,似正期待着什么一般。 忽然…… “啊……” 卫美佳顿时捧着脸颊大叫一声。 叫声刚落,她原本就布满血洞的脸颊上剩余的肌肤竟然一点一点地开始化成血水,那样子比之前恐怖十倍甚至百倍。 苏槿夕的眸光更加冷漠寒冷,不屑地将手中纱帕扔到了卫美佳的脚下。 拍拍手:“姓卫的,一点小意思,算你在老娘这儿学教训的学费。记住了,你眼中的赢未必就是真正的赢,你眼中的输未必就是真正的输。在你没有一招就能要了一个人命的时候,永远都不要想碾死你得罪了很久的那个人。若不然,在你没碾死她的时候,你绝对会先死的很惨。” 苏槿夕说完,转身,朝着烈火焚炎的深处而去。 “啊……苏槿夕,就算是死,我卫美佳也会拉着你给我陪葬。” 卫美佳忽然垂死挣扎地大喊一声,猛然一拍身下的轮椅,也不知道又扳动了哪里的机关。竟从轮椅的两只扶手处“嗖嗖嗖”飙出十几枚短小的弩箭。 轮椅内竟然装了弓弩!!! 弓弩的力道刚劲有力,就算懂武功之人,想要躲开弓弩射出的弩箭也有些费力。更何况此刻不懂武功的苏槿夕要躲开被改良装入机关中的弩箭。 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些弩箭一个个苗头极准地朝着苏槿夕的后脑勺飞去。 彼岸镯自然听到了异样的声音,苏槿夕猛然一握拳头,正要转身。 “小毒物……” 远处忽然传来百草老鬼的声音。 但比百草老鬼的声音更快的,是一抹玄黑色,带着凛冽气势的身影。 夜幽尧!!! 苏槿夕被夜幽尧揽腰抱起,腾跃而上。于此同时他衣衫翩然飞转,如坚硬的盾牌,竟然将那些飞来的弩箭全都挡了回去。 弩箭如带着弹性一般,在撞到夜幽尧衣衫的时候竟又反射回去,在卫美佳的惊慌失措和难以置信中,全数射在了卫美佳的身上。 半空中,夜幽尧抱着苏槿夕缓缓表然而下。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刀削面容,熟悉的怀抱和气息。但是,有什么已然不同往昔,竟在一夜之间,让她和他之间变得如此陌生。 二人稳稳落地。 没有人多看一眼已然被弩箭扎成刺猬气绝的卫美佳。只是彼此对望着,似要忘穿沧海桑田,望见圣洁冰凌下的枯竭垢泥。 良久,苏槿夕嘴角浅浅一笑,率先开口:“殿下,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眸子沉静如水:“有一会了。” 也就是说,卫美佳与她所说的一切,他都听了个七七八八? 苏槿夕嘴角的笑容更加明媚灿烂。 “那么,殿下,还有什么想和槿夕说吗?” 夜幽尧平静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刺痛,没有开口。 苏槿夕笑得依旧灿烂,伸出细腻纤细的手指,抚平了夜幽尧胸前衣衫上的褶皱,换了一个问法:“那么,殿下能否告诉我,当年江陵到底发生过什么?卫美佳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夜幽尧眼底的沉痛更深,握着苏槿夕手臂的力道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加深了几分,轻唤了一声:“夕夕……” 苏槿夕竟如不知痛一般,笑容依旧,补充道:“殿下说什么,槿夕就信什么。” 此时的苏槿夕明明笑着,而且那笑容是从未有过的平易近人又灿烂,但却让人心痛又怜惜。 夜幽尧一把将苏槿夕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一点一点地将苏槿夕的身体与自己的身日揉得更近,似要揉进自己的血肉里一般。 没有人比苏槿夕更明白,一向所想披靡从未向世人展现过自己脆弱一面的王者夜幽这是在害怕。 他到底在怕什么? 苏槿夕嘴角的笑容不变,双眸却失望地缓缓闭上。 耳边传来夜幽尧深埋在她颈窝中,小心而谨慎地发出的声音。 “当年,本王是带领过一支鬼军去过江陵,也曾血洗过一些人。但是,夕夕……” 真相,总是那么残忍。 苏槿夕不想再听下去,几乎运用了全身的力道,一把推开夜幽尧。 “夜幽尧,你不要说了……”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你还是不是我的女人 “夕夕,你听我说!” 夜幽尧不容苏槿夕逃脱,一把拽住苏槿夕的手臂。 苏槿夕垂眸,瞧了一眼紧紧拽着自己手臂的,那只依稀还在颤抖的手,强忍住内心的绝望和眼眸的酸痛。 一台眸,笑容依旧布满面容。 “殿下可知道,当年江陵的那些人中,还有我的母亲,顾颜昔?” 苏槿夕一寸不离地盯着夜幽尧的双眸。此时,她多么希望夜幽尧能否认。 但是事实怎可能皆如愿。 “本王……知道!” 苏槿夕再也伪装不住脸上的笑容,无力地仰起头%2C闭上了双眼。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原来他真的骗了她。 他的心,为何会如此痛…… “哈,夜幽尧,原来你这么不要脸。小毒物,夜幽尧这孙子都这么伤你了,你还跟着他干嘛?你把他踹了跟尊哥哥走,尊哥哥一定会好好疼你!” 一直站在远处的百草老鬼终于看不下去,一个纵跃到了苏槿夕的身边,拽着苏槿夕的另一只手臂,试图带苏槿夕离开。 夜幽尧忽然眸光一凛,扬手便朝着百草老鬼挥了过去。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急速一倾身,挡在了百草老鬼的身前。 距离太近,夜幽尧来不及收手,只能急速撤回带着九成功力的掌峰。 但发出去的功力想要撤回哪儿有那么容易?几乎九成中有五成的功力全都转化为反噬之力,侵入了他的体内。 夜幽尧被自伤,“噗”吐了一口鲜血。 苏槿夕的心底狠狠一怔,眼底的光芒渐渐变冷。 “眉庄,你怎么样了眉庄?眉庄……幽王妃,眉庄中毒快不行了,你快来看看啊%2C幽王妃!” 远处传来慕容云歌的声音。 算起来,宗眉庄还是苏槿夕的姨母,苏槿夕不可能不管她的生死。 苏槿夕正要开口让夜幽尧放手,身后的百草老鬼忽然猛然一掌,劈在了夜幽尧和苏槿夕拽在一起的手上。 “夜幽尧,老子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小毒物,你俩走到今日这地步,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就休怪老子乘人之危了。今日小毒物必须跟老子走。” 说着,拽着苏槿夕就要走。 “苏槿夕……” 夜幽尧拽住苏槿夕的另一只手,沉声道:“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夜幽尧的女人?” 苏槿夕回眸,嘴角灿烂的笑容虽然已经不再,但眼底的神情却清明一片,半点都不像被伤痛过心的样子。 渐渐地,她的嘴角缓缓上扬。 “夜幽尧,你可还是我苏槿夕的男人?” 夜幽尧的眼底有微微的震惊。 半晌%2C他正要开口,远处慕容云歌急促的声音再次传来:“眉庄……眉庄……坚持一下,眉庄……”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解毒系统已然检测到了毒素的成分,是很快便要人命的剧毒,宗眉庄再耽搁不得。 苏槿夕心下一急,连忙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于此同时,夜幽尧伸出去正要抓苏槿夕的手扑了个空,久久持续的半空不曾放下。 有什么“砰”然一声,在他和她之间碎裂。 他无力地看着那个绝望又清瘦的娇小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似乎那一步步是踏碎在他被温柔了又冰凉的心田,似乎踏碎在他被沸腾了又凝结的热血,更似乎是踏步在他的命里。 苏槿夕,如果没有你,夜幽尧的余生该怎么过? 该怎么过? 该怎么过? 一声声绝望的声音在心底呼唤,如同被桎梏在牢笼中的幽魔,被揭去了压制的封印,急切地要冲破逃脱%2C获得自由。 更如两种截然相反对立的力量,从不同的方向撕扯着他的心,他的身,他的命,他的元神。 “啊……” 夜幽尧忽然扬天大吼一声,周遭红光万丈,灿若云天,胜似那石柱下的烈火焚炎。 正在给宗眉庄配置解药的苏槿夕听到声音豁然转身,便瞧见身后夜幽尧所在的地方红光已经烧红了半边天。 那里具体是什么情况,她半点都瞧不清楚,更静不下心来,只觉得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于是她凝聚心神,以最快的速度配置出解药塞入慕容云歌的手中,起身便要朝着那一片红光而去。 百草老鬼一把拽住苏槿夕的手臂。 “小毒物,夜幽尧那孙子疯了,你也疯了?他都那样对你,你还回去?” 苏槿夕回头,非常坚定道:“无论夜幽尧如何,此生他都是我的夫,我不可能不管他,你放手!” “不放!” “放手!” 百草老鬼神情更加坚定倔强,就是不放手。 苏槿夕另一只手一个翻转,发出三枚透明乳白的银针。 百草老鬼见那针,顿时大急,抵挡不过,只能松开苏槿夕的手躲避。 当她接住三枚毒针回身的时候,苏槿夕已然不见了身影。 “寒冰神针?”百草老鬼瞧着手中的毒针狠狠一阵挑眉,无奈低吟:“为了夜幽尧那孙子,竟然拿寒冰神针来对付尊哥哥我,小毒物,你丫的也真舍得!” 苏槿夕重新回去,夜幽尧单膝跪在地上,周围的红光都是从他身上散发而出,他的双眸也是一片血红。 周围全都是艳红的鲜血,苏槿夕瞧见夜幽尧嘴角的一片血渍,心头猛然一怔。 那些艳红的鲜血竟然全都是夜幽尧吐出来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槿夕大急,连忙朝夜幽尧冲去。但是他还没有接近夜幽尧,忽然一股急劲的烈风卷地一扫,将她扫退了好几丈远。 苏槿夕再次站定,朝着夜幽尧的方向看去,竟见红光中,气质尊贵高雅的冰姬夫人飘然而下,缓缓落在了夜幽尧的身边。 “夜幽尧。” 苏槿夕再次朝夜幽尧奔去,但是在离夜幽尧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她忽然又停下脚步。 之前的内伤都已经恢复了,即便是方才内力的反噬,夜幽尧也不应该是此刻这般状况,难道…… 苏槿夕猛然上前,一把拽起夜幽尧的手臂,握住了他的腕脉。 渐渐地,她的神情变得震惊,眉头紧皱着,如瞧着远山云雾一般瞧着夜幽尧。 “夜幽尧,你到底……到底想做什么?九容的丹药根本就没有解开你身上的噬情针,你竟然没有告诉我。”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离开夜幽尧 “哼,噬情针是何等禁术,岂能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开的?” 冰姬夫人冷哼一声,手指一个翻转,催动内力,指向了苏槿夕。 随即苏槿夕的身体缓缓漂浮了起来,如浮萍一般,悬在了半空中。 苏槿夕讨厌极了这种生死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狠狠一阵皱眉,催动意念,一枚猝了毒的银针便顺着衣袖飞出,直飞向了冰姬夫人钳制她的手心。 冰姬夫人满脸的不屑,加重了几分内力,那银针还没触碰到冰姬夫人的掌心,便在瞬间化为了一阵齑粉。 “哼,小伎俩,也敢在本夫人面前显摆。” 但冰姬夫人的话音刚落,她的面色却在瞬间发生了变化。 苏槿夕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即便是蝼蚁,也能倾象。夫人,你太轻敌,太小看我了。” 冰姬夫人瞬间收力,脸色早已一片惨白,嫉急速后两步,连忙点了手臂两处的大穴。 怒道:“小妮子,原来也还有两下子,将解药交出来。” 苏槿夕落地,刚好跌落到了夜幽尧的身边。 此时,她哪儿有心思再去理会别人,一心只想着夜幽尧身上的噬情针其实仍没有完全解除,此次发作,一定比前几次都要严重,些许还会致命。 她连忙爬到夜幽尧的身边,去瞧夜幽尧的情况。 “臭丫头,听见没有,把解药交出来!” 夜幽尧的情况似乎很严重,双眸依旧猩红,面容没有一丝血色。苏槿夕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脉象,发现比之前噬情针彻底反噬之时更加糟糕。 她内心烦躁之极。 “臭老太婆,你那么有本事,这点小毒还能难倒你吗?” 低骂一声,也没有抬头去看冰姬夫人如何,暗中从解毒系统中拿出一些药丸来给夜幽尧服下。 冰姬夫人自诩中宁第一美妇人,心高气傲,哪里有人这样骂过她? 顿时火冒三丈,提力便要去劈苏槿夕。 “臭丫头,你竟然敢骂本夫人。” 但她的手刚抬起来,还没有提起丹田的内力,只觉得全身各路经脉一阵翻转,双目昏暗,险些晕倒,便在瞬间收了手,扶额退后两步。 “你……你给本夫人下的是什么毒?” 苏槿夕一心只在夜幽尧的身上,根本就不理会冰姬夫人。 冰姬夫人武功虽高,但受苏槿夕毒药控制,阻碍内力,一时也不敢将苏槿夕怎么样。 见苏槿夕不出声,又在不停地摆弄药材给夜幽尧服药。 冰姬夫人索性也不跟苏槿夕计较了,这点毒,她自己虽没办法,但是她手底下有的是能解毒的高手。 “臭丫头,本夫人劝你还是别浪费精力了,就算你将这世间所有最好的解毒药材找出来,也不见得能治好噬情针留下的祸根。” 手忙搅乱的苏槿夕顿时停住手下的动作,神情有些奇怪,缓缓扭头看向了冰姬夫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冰姬夫人的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这世间能玩得过本夫人的还没有几个,臭丫头,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点。以为会点毒术,有幽尧的宠爱就能为所欲为,岂不知天外有天,人外还有人。” 有什么在苏槿夕的内心如冰凌瞬间融化一般,清凌凌豁然开朗,她缓缓眯起了眼睛。 “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我们要用上古炼丹之法解噬情针,更知道噬情针其实无解对不对?” 冰姬夫人正了正衣衫,神情傲然。虽没有说话,但那副轻蔑的态度却说明了一切。 苏槿夕便更加确定了内心的想法。 “之前南宫洛云从玄冰宫托那婢女送出来的噬情兽之血其实是你默许的。你明明站在暗处掌握着一切,却任由我们为之,你到底图的是什么目的?冰姬夫人,今日你既然出现,便说明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说吧!你想我苏槿夕做什么?” 冰姬夫人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有些欣赏地缓缓看向了苏槿夕,半晌又渐渐眯起。 “臭丫头,果然有几分玲珑剔透的心思,若不是你的身份……”说到此,冰姬夫人瞬间又将到了嘴边的话语生生地咽了下去:“即便你再与众不同,聪慧过人,但你终究与幽尧的后位无缘,本夫人劝你,还是趁早离开吧!算是成全了幽尧,也放过了你自己。” 苏槿夕了然:“离开?这才是夫人你精心谋划这么久目的吧!” 苏槿夕说着,转眸瞧了一眼夜幽尧,眼底划过浓密的深情:“我苏槿夕此生既然已经做了夜幽尧的妻,便是他一辈子的妻。想要我离开,除非……死!” 苏槿夕将最后一个“死”字说得狠绝而又坚定,不容置疑。 但冰姬夫人却一脸的不屑。 “什么情呀爱呀的,终究还是你们这些人太年轻,臭丫头,等你到了本夫人这个年纪,等幽尧大业已成,运筹天下。到那时,权利和地位代替了往日的情深意切,你便会觉得往事多少执着不过过眼云烟而已。” 苏槿夕以更加不屑的神情回以冰姬夫人:“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这是缺爱综合症,绝症,没得治。” 苏槿夕虽用了很多都是现代词,冰姬夫人只听懂了个七七八八,但也能听得出来这是在骂她。 神思情网的神情瞬间消失,脸色霎时一黑:“臭丫头,你说什么?” 苏槿夕没有心思再理会冰姬夫人,神色忧然地扶住夜幽尧,思忖着应该怎么办。 见此,冰姬夫人的脸上又显出了得意之色。 “臭丫头,不妨直接告诉你吧!本夫人不仅知道你们用上古法子炼制丹药解噬情针无果,而且今日这魂殿所发生的一切也是本夫人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要你彻底离开幽尧。” 让她彻底离开夜幽尧? 吃大蒜了吧? 哪儿来这么大的口气。 苏槿夕的嘴角正浮上了一抹不屑的笑容,便听冰姬夫人又道:“本夫人既然运筹帷幄,便有你一定会离开幽尧的十足把握和筹码。” 这个筹码是什么,冰姬夫人虽没有说明,但苏槿夕的脸上却渐渐浮上了一抹半忧半喜的神色。 半晌深情不舍地忘了一眼神志不清的也幽尧,对冰姬夫人道。 “你确定,只要我离开夜幽尧,你便能彻底解了他身上的噬情针?” 冰姬夫人的眼底再次闪过一抹欣赏的神情,没想到她还什么都没说,苏槿夕便已猜到她的筹码是什么。 微惊过后,坚定地答道:“当然!”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 没有夜幽尧的未来 冰姬夫人见苏槿夕半晌没再说话:“苏槿夕,你也是懂毒之人,应该知道幽尧多爱你一分,噬情针对他的伤害便加重一分;你在他身边多一天,他便多一分危险。其实你才是他最烈的毒药。” 是最烈的毒药,也是能解噬情针最好的解药。 苏槿夕怎么可能不知道%3F 她望了一眼夜幽尧,仰头深深地闭上了双眼,没有说话。 半晌低沉而忧伤道:“既然我与夜幽尧彼此相爱,岂是你一番精心策谋或者噬情针便能将我们分开的?我能因他解噬情针而离开,也能等他解了噬情针之后再回到他身边。你……又如何敢赌?” 冰姬夫人在嘴角自信一笑,说出了对于苏槿夕来说,此生最残忍的话语。 “当初噬情针植入幽尧的身体,是用东海海底九龙头神兽之刺,融合昆仑山万年冰刺一根根打入筋骨血脉之内,又经御玑改造,专门禁制他的情欲。如今要解开噬情针,便是要用我玄冰宫绝门功法结合昆仑剑派玉阳神功将原先打入他体内的九龙头神兽之刺和万年冰刺一根根拔出体外,这无异于是重新换了血脉和筋骨。如今他对你的执念有多深,届时他对你忘的就会有多彻底。” 夜幽尧……竟然……会忘了她…… 一瞬间,苏槿夕只觉得脑海中轰然一声,瞬间天地开始旋转。 她曾经设想过自己与夜幽尧之间千万种未来,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夜幽尧竟然会忘了她。 眼前时暗时明,放大的,是吴尊不断接近的脸,如时光倒流般远离的,是冰姬夫人让人抬走的,夜幽尧高大冷峻的身体。 苏槿夕想上前去阻止,但是她的双腿却如灌了铅,身体有千斤重一般,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她想呼唤夜幽尧的名字,但张了张嘴,那个她曾经喊了无数遍,在心底呼唤了无数遍的姓名却被生生地咔在了喉咙里,被生生地吞下腹中,被一股股反流的血腥掩埋。 “小毒物,你说句话啊!你别这样,别吓尊哥哥!” “小毒物,你要是难过,你就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小毒物,你要是难受,你就咬尊哥哥一口,咬我,快咬我!” “小毒物,走,尊哥哥带你去把夜幽尧抢回来……” 吴尊拽着面色吓人,神情可怕,身体僵硬的苏槿夕要去追冰姬夫人等人。 苏槿夕恍然回神,一个“不”字还没有说出口,“噗”一口腥涩鲜红的血液便如泄一般吐了出来。 一向没心没肺,没正形的吴尊顿时被苏槿夕的样子吓了一跳,手忙搅乱间连忙用自己的衣袖替苏槿夕擦嘴角和身上的血。 但苏槿夕却裂开嘴,笑了…… 那笑容竟比她嘴角艳红的血液还要艳丽妖娆三分,比身后的烈火焚炎还能灼伤人的眼。 吴尊哪里见过这样的苏槿夕,顿时被吓得脸色煞白,连帮苏槿夕把脉都忘了。 “小毒物,你……你别吓尊哥哥我,尊哥哥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要不……要不你打尊哥哥吧!你打我吧!把你心里的怨气都发出来会好受一些。” 说着,拽着苏槿夕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拍。 苏槿夕如万里云雾般飘渺悠远的目光渐渐被拉到了眼前,执力阻止吴尊,又见自己满手都是血。 神情茫然地往吴尊的身上扫视:“老鬼,你……受伤了?” 吴尊见苏槿夕终于开口,嘴角豁然一喜,忙道:“没有没有,尊哥哥没有受伤,小毒物,你想开点,就算夜幽尧不在了,不还有尊哥哥我吗?啊我呸……”吴尊作势往自己的连上扇了一巴掌:“刚说了不胡说八道,你瞧尊哥哥我又给忘了。就算夜幽尧被那老太婆带走了,尊哥哥也陪你去把他抢回来好不好?” 苏槿夕微微垂眸,又瞧见自己一身的血,意识渐渐回神,只举得口中腥甜泛恶,顺手往自己的嘴角抹了一把,又抹到一手的血。 原来,这血是她自己的。 原来……夜幽尧在她的心中已经重要到了如此地步。 可是……一切似乎已经太迟了,都太迟了。 “老鬼,夜幽尧会忘了我,以后我就不再是幽王妃了,幽王府也不能回了。老鬼,苏槿夕没有家了……” 苏槿夕的声音有些飘渺地道。 一向自诩没心没肺的吴尊听到这话,内心竟猛然揪了一下。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颗如石头般冷硬的心,多久没有如此刻般被触动过了。 让他觉得……很不习惯。 他抬头望天,收住了眼底一片闪烁晶莹的光芒,“嘘”看似轻松无谓地吹了一声口哨。 再低头看着苏槿夕的时候,面部的所有神情又被他那一贯嬉笑的神情所替代。 “小毒物,尊哥哥我也没有家呢!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跟着尊哥哥我吧!尊哥哥会努力,给你一个家。” “跟着你……” 苏槿夕在嘴边轻念一声,神情悠远,似望着的是吴尊的脸,又似不是。 吴尊没听出苏槿夕念这三个字的语气是疑问还是肯定。不过他还是满怀希望地等待着苏槿夕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是苏槿夕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冲着他嘴角渐渐上扬,扯开一个无比灿烂明媚的笑容。 然后绕过吴尊,缓缓步上了他身上高高的石台。 属于魂殿外这块幽冷之地最高的石台。 寒风飒飒,吹得她衣袂不断翻飞飘扬。 她身形虽娇小,但却不柔弱。从下而上地看去,竟如疾风中的劲草,坚韧,刚强,不折不催。 更甚至,有种让人望而生怯的气势。 她神情淡然,眸光悠远。 望着冰姬夫人带着夜幽尧离开的方向,那里是东海。 再转身,是截然相反的方向,西边。那里是中宁帝都,是幽王府的方向。 而今两处都不是她应该去的地方。 天地之大,四宇茫茫。 第一次,她觉得人在这世间是如此的孤独迷茫,犹豫飘零沉浮。 如果没有夜幽尧,苏槿夕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她应该去往何方? 【作者题外话】:亲们,前文有严重bug,被打入生死渊的是南宫洛云,后背秦天带回玄冰宫请求冰姬夫人救治的也是南宫洛云。前文有人物姓名大量错乱的情况,现在已经改过来了。不好意思啊,还请大家原谅。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 让我再看一眼中宁 “小毒物……” “让我再看一眼中宁……” 或许,这将是最后看到中宁的机会了。 等夜幽尧身上的噬情针解了,他便会忘了自己。 这四宇诸国终究将被夜幽尧收入麾下,到时候皇图霸业已成,四海归一,中宁将在何方? 谁,又会记得曾经那个犹如沧海一粟的小地方——幽王府内的清幽院。 苏槿夕静静地站在高高的岩石之上,犹如一尊沉静的雕塑,百草老鬼站在下方,静静地陪着,没有去打扰。 良久,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苏槿夕缓缓收回目光,朝着下方望去,见是慕容云歌和宗眉庄走了过来。 慕容云歌朝着高高站在上方的女子一拱手:“多谢幽王妃救命之恩。” 苏槿夕嘴角自嘲一笑,一边朝着岩石下方走,一边道:“以后再没有幽王妃。”说完,觉得不对,又改口:“或许会有,但终究不会再是我。” “世事无常,幽王妃不必过于放在心上。世间之事皆有定数,若无缘,对面想见不相识;若有缘,即便隔着天涯海角,也终有再想见的一日。” 苏槿夕不懂佛理,只当是慕容云歌宽慰的一句,嘴角浅淡一笑。 在内心思忖了半晌对于宗眉庄的合适称呼,道:“夫人无碍吧?” “服了幽王妃的解药,毒素已经基本清理干净,将养上几日便会无碍。” 佛医本相同,慕容云歌既曾潜心礼佛,医术自然也是懂一些的,苏槿夕便不再多问。 一名月白色衣衫,气质尊贵的男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虽然曾经只见过数面,但远远的,苏槿夕便认出来那人是慕容祁。 慕容祁走近,朝着苏槿夕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慕容祁一直在暗处,之前苏槿夕与冰姬夫人所说的,他自然听得清楚。也知道,苏槿夕既然已经答应冰姬夫人要离开夜幽尧,便不会再回中宁。 “不知苏姑娘以后有何打算。” 苏槿夕的目光有些寒:“天大地大,总该有我一人的容身之处。” 慕容祁看了一眼被慕容云歌扶着的宗眉庄:“关于姑娘的身世,想必姑娘也有所耳闻。姑娘若无去处,南离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只要姑娘愿意,南离慕容一族将为姑娘永远敞开南离的国门。” 去南离? 东海就在南离的东面,那样岂不是离夜幽尧更近了一步。 既然答应了要离开,便要走的彻底、潇洒。 顾盼不舍,终究不是苏槿夕的风格。 但是面上的礼数,苏槿夕依旧不会少。 嘴角浅浅笑着:“多谢!” 慕容云歌等人默然,正要离开,走了两步,慕容云歌回头,有些思虑道:“当年江陵镇之事……” 慕容云歌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槿夕便打断道:“当年如何,如今已不再重要。当初我一心纠结,只为查清七岁那年我母亲忽然惨死的真相。但如今……活着的人终究比死去的人重要。” 或许在苏槿夕的身体里不止有原主的记忆,还有来自未来,苏瑾曦的记忆的缘故。两种记忆纠结冲突着,两种现实摆在眼前也更加纠结。 一面是自己的生母,一面又是自己倾心所爱之人。 对于苏槿夕来说,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慕容云歌对于苏槿夕的言语有些意外,同时也替宗眉庄为死去的宗惜姿感到愤怒和不值,沉默半晌有些激动道:“即便当年血洗江陵镇一事属实,难道你也觉得,死去之人已无法比肩活者的人吗?那可是你的生母!” 苏槿夕的神情淡然,但那沉默着的眉,分明深深地烙印着无比的坚定和执着。 “无论当年如何,若还有机会,我只想听夜幽尧亲口告诉我真相。” 一时间,慕容云歌瞧着眼前身姿绰约,气质非凡的少女,有些愣神。 他恍然间,如当头棒喝般明白,此时站在他眼前的,是苏槿夕,不是当年的宗惜姿,更不是那个懵懂稚嫩又带着几分痴傻的苏家傻小姐。 如今她已经神智清明,娉婷玉立。有自己的独道见解和刚烈决断,有着足以让许多人敬畏的能力。 同时,她的决定也无人能更改。 慕容云歌等人不再多言,只默然点了点头,再不耽搁,扶着昏迷中的宗眉离开。 临走前,慕容祁神情有些异样地瞧了苏槿夕一眼。 那一眼虽然轻微如乳燕掠过秋水般轻巧,不留下一丝痕迹,也未曾让任何人发现。 但那眼神中却浓浓地充斥着一种无以言表的,异样的光芒。同时,还带着一丝丝长远的期翼。 众人人一走,只剩下苏槿夕与百草老鬼二人,四周又开始显得有些沉静和寂寥。 百草老鬼努力缓和气氛,试图不让苏槿夕想起那些心痛的事情。 “小毒物,不如跟着尊哥哥去药王谷吧!那里有数不尽的药材供你用。” 见苏槿夕没反应,他有道:“如果你不想去药王谷,去别的哪里都行,天涯海角,刀山火海,只要你想到,尊哥哥便陪你去!” 苏槿夕猛然想到了什么:“刀山火海……眼下便有一个,老鬼,魂殿十八层,你敢不敢陪我一起去闯?” 闯夜幽尧的地盘? 百草老鬼当然乐意,双手赞成:“没问题!” 苏槿夕朝着魂殿的入口而去,百草老鬼欣然跟在身后,扬手一挥,抽出了腰间的火红长鞭,给苏槿夕开路。 “小毒物,其实尊哥哥不叫百草老鬼,这个名字只是用来吓唬那些贼孙子的。在建立药王谷之前尊哥哥是有名字的,很帅气的名字,叫吴尊。以后你就喊尊哥哥的本名,温柔!” “小毒物,你叫一个,让尊哥哥听听……” “叫一个,快叫一个!” “你若现在不想叫也没关系,以后等你心情好了再叫,尊哥哥也是欢喜的……” 今日的百草老鬼,哦,不,吴尊,似乎比往日话更多。 手持着红绫长鞭,在苏槿夕的周身转悠个不停,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他不是不懂人情事故,不懂得尊重苏槿夕此时内心深深的心伤。 她只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安慰苏槿夕才好,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极力地想逗苏槿夕笑,让苏槿夕暂时忘掉方才所发生的那些不愉快。 但他却不知道,他越是这样,那一黄一红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映衬着周身林立的冰冷石柱和森凉铁链,以及那似乎永远都无法燃尽烈火焚炎,显得更加凄凉哀决。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 可怕,地狱的鬼魅 魂殿内,从地面通往第十八层幽狱的通道是一条长长的台阶,冰冷幽森且又狭长。 吴尊手持着长鞭,护在苏槿夕的身前,形成了一夫开道,万夫难阻的形式。 那冰冷的獠牙面具在夹道两边昏暗烛光的照耀下,似乎比往日更狰狞了几分。虽看不清獠牙面具之下那张干净纯洁的脸颊此时如何,但是澄澈的双眼之中却深深地镌刻着让人不敢轻易忽略的森冷。 苏槿夕娇小却坚韧的身影就跟在吴尊的身后。身形虽单薄,却骄傲得让人不敢忽视。 她双手微垂,清丽的面容沉静,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凛冽和杀气。 魂殿的守卫们倒不是被吴尊的气势给震慑住,只是他们都认得苏槿夕这位王妃,她也算是他们的半个主子,都不敢轻易上前触犯。 只能谨慎地提着手中寒光烁烁的长剑,小心提防着,拥挤在狭长的石梯下方,缓缓向后退着。 大约在走到第十六层的时候,一道如从地底下的九幽之魂发出悠长而又可怕的声音不断传来。 那声音虽被某种难忍的痛处扭曲了音色,但苏槿夕依旧辨别得清楚,是属于辰太妃的声音。 而此次苏槿夕来魂殿十八层,要找的,便是辰太妃。 “你们都让开,我无意与你们为敌,只想找辰太妃。若你们执意阻拦,本妃也不介意赏你们几把毒药。” 虽长期在魂殿待命,未曾多见过这位王妃,但也常常从夜幽尧身边跟随的近身侍卫口中听说过这位王妃运毒的超神能力和逆天的威名。 听到此言,他们就更加不敢放肆。 有清楚夜幽尧曾下令清杀辰太妃,并且也了解苏槿夕和辰太妃之间过节的侍卫统领斟酌半晌,忽然扬手喊了一声:“退下!” 那持剑提防着,一直阻碍着苏槿夕和吴尊,形成一道水涌的魂殿侍卫们纷纷肃然站立,“唰……唰……”两声,整齐排列,又在瞬间侧移一步,在中间为苏槿夕和吴尊让开一条道来,敬然迎接苏槿夕和吴尊同行。 “王妃娘娘,太妃就在下面,请!” 苏槿夕连眼皮都没有多余地闪烁一下,双手缓缓负后,缓缓步下了台阶,走上由魂殿侍卫夹道的长梯,朝着那不断传来的,悠长悲鸣的声音而去。 吴尊瞧着瞬间转变了态度的魂殿护卫,眉头一挑,走到那护卫统领身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哎,算你识趣,倒是省了老子动手的力气。若不然,老子有段时日没活动身子骨儿了,正好拿你们来练练手。” 那护卫曾经跟着夜幽尧去过南离,正好认得吴尊。 “哼,在下又不是没见识过阁下的身手,若谷主实心想活动活动筋骨,兄弟几个倒是乐意陪你玩玩。如何,要不咱们换换场子到外面去?这里地儿小,又是兄弟们熟知的地盘,免得到时候你输了又说兄弟几个在地里位置上占了优势,欺负了药王谷谷主。” 说实在的,若真和魂殿这些护卫打起来,吴尊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且近日刚为救慕容云歌和宗眉庄,和他们打了衣架,耗费了不少功力,就更占不上什么便宜。 明摆着必输的架,吴尊才不会那么笨去拼。 他冰冷的面具下裂开嘴,嘿嘿一笑:“老子才不上你们的当呢!骗老子出去打架,谁知道你们会对小毒物怎么样!今日老子是小毒物的保镖,离不得他,所以不陪你们玩了!” 说着,故意朝着那统领的方向倾了一些身子,狠狠撞着他的身体走过去,追着苏槿夕已经走远的身影,敢去了魂殿的第十八层。 一间干净整洁,光线却非常闭塞的石室内,辰太妃扒在森冷的铁窗上,极力踮着脚尖探出脑袋来朝外喊着。 “夜幽尧,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你不得好死……你竟然连本宫都不放过。杀母逆天,你必遭天谴……” “来人呐,我要见苏槿夕,你们……你们给我把苏槿夕找来……苏槿夕……苏槿夕……” 那声音沙哑,犹如破旧的门缝中一开一合间挤出来的,艰难而拥挤的声音。透着时光陈旧古老的年华,透着无线拥塞的,难平的,让人胸口不断窒闷闭塞的音调。 听久了,再加上这周围幽暗无光的环境,像极了地府之下不断挣扎着要突破牢笼,冲向外面寻找光明的鬼魂的嘶吼。 那石室虽然和其余关押重犯的牢房挨得很近,但由于辰太妃特殊的身份,门上没有上锁,不过门外还是有两名手持长剑的护卫把守着。 辰太妃一个不懂武功的人,想逃走,根本就不可能。 能平安到达这里,说明已经通过了前十七层守卫的允许,守在门边的护卫也不阻拦,等苏槿夕一走近,便恭敬地行了礼,打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唤醒了辰太妃几乎已经疯狂的精神。 她飞速朝着门的方向冲来:“放本宫出去,放本宫出去,本宫要见苏槿夕,本宫要见苏槿夕……” 两名护卫怕疯狂的辰太妃伤到苏槿夕,连忙伸手形成一条阻隔,拦住了辰太妃。 辰太妃冲得太猛,没有刹住脚,一头栽倒在了苏槿夕的脚下。 瞧见那华丽熟悉的绣鞋和衣衫,辰太妃的思绪又清晰了一些,视线顺着那鹅黄的衣角缓缓上移。最后正好与睥睨着她的,明媚的双眼碰撞。 她的内心顿时一惊,体内激动疯狂的因子又开始活跃起来,猛然起身,要扑向苏槿夕。 “苏槿夕,你之前给我吃的是什么?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把解药给我,把解药给我!” 两名护卫连忙将辰太妃架到了一边,对于苏槿夕来说,相对安全的地方。 苏槿夕望着疯狂的辰太妃,那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渐渐浮上了一层冷漠和决然。 此时的辰太妃,已经再也没有了那属于中宁第一美妇人的风韵和属于太妃身份的雍容和高贵。 她发丝凌乱,发髻无形,脸部、脖颈、手臂、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已经溃烂,整个面部已经辨不清鼻子和嘴巴,只有两只黑黝黝的黑眼珠子,在那糜烂血淋淋的烂肉里不断滴溜溜地转着。 若不是她自称“哀家”,若不是那熟悉的声音,没有人能辨别出来眼前之人便是曾经高高在上,尊贵得足以和当朝太后比肩而立的辰太妃。 正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 生死之间,如何抉择 苏槿夕一弹衣服上被辰太妃扑过来时带起的劲风扬起的褶皱,走进去在幽冷却干净的桌子旁坐下,睥睨着辰太妃。 辰太妃依旧疯了似地朝着苏槿夕扑着,口中不住地喊着:“苏槿夕,你……你这个贱人,快把解药给本宫,你给本宫吃的到底是什么?” 苏槿夕眸光冷漠,姿态依旧高傲。 “当初你授太后之意迁入扶云殿偷到夜幽尧虎符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只要你安生地在南苑呆着,扮演好你辰太妃的角色,我自会按时派人给你送去解药。保你一生都不会毒发,享尽一生的荣华富贵。但是如今……辰太妃,你是活腻歪了,自己找死!” 辰太妃疯狂的声音顿时停住,渐渐地,眼眸变得悠远充满后悔。 半晌,她乞求地望着苏槿夕的双眸:“苏槿夕,本宫错了,本宫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看在本宫未曾做过什么不可挽回之事的份上,给本宫解药,救救本宫。” 未曾做过不可挽回之事? 呵…… 苏槿夕仰头冷然一笑,双眸之中有不明的液体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那神情无比凄凉。 若不是辰太妃和卫美佳设计,在水中搀了硫酸使她受伤,夜幽尧又何必远赴淮疆去替她寻找药材%3F 若不然,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虽然那些被及时寻来的药材治好了她身上的皮肉伤,同时也未曾留下一丝疤痕。 但是,夜幽尧身上那几十道纵横沟壑的伤痕却永远流在了他的身上,同时也如深深地烙印一般,永久地镌刻在了她的心底。 这,怎能说是未曾做过不可挽回之事? 辰太妃见苏槿夕半晌默然无语,声音变得更加低和,姿态也低沉了一些:“槿夕,母妃……母妃求你了……” 苏槿夕的笑容及其嘲讽:“母妃?辰太妃,你也配?” 虽然,夜幽尧从未正面告诉过苏槿夕关于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但这些日子以来,从冰姬夫人等人的言谈之间,苏槿夕也大概猜到,夜幽尧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帝国……那只有已灭的前秦,大秦帝国才能媲称。 大秦帝国后裔,那是何等高贵无上的身份,那是何等尊贵的血统%3F 岂是辰太妃这等身份的人能自诩“母妃”的%3F 一瞬间,辰太妃的双眼之中便蒙上了一层灰蒙。 “槿夕,算……算我求你……” “当初我便告诉过你,芙蓉引的毒性一旦发作,便是全身溃烂,直到所有的血肉化成血水,只剩一副白骨而死。无解。” “不……” 辰太妃难以置信地长吼一声,不顾两名护卫的阻拦,再次疯狂地朝着苏槿夕扑着。 “苏槿夕,本宫求求你,你是运毒高手,一定有办法,你一定有办法配置出解药,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只要你能帮本宫解毒,无论你想要什么,本宫都能成全你,本宫一定竭尽所能成全你。苏槿夕,本宫求求你!” 苏槿夕的眼神变得更加凄凉,在这幽冷昏暗的空间里,那原本应该清丽明媚的眼眸竟如一潭静谧的死水一般,没有一丝生气。 她活了两世的人,已经看透许多世事,此生所求,不过和夜幽尧一生并行,白首偕老而已。 但如今,已恍然如梦,前尘难料。 就连她自己和夜幽尧也无法的事情,辰太妃又能成全她什么? “辰太妃,你听着,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也只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若你敢耍什么花样,这芙蓉引将折磨你一生一世。” 辰太妃闻言,顿时抓到了生的机会,连忙点头如捣蒜。 “是是是,槿夕%2C你问!只要本宫所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绝对知无不言。” 苏槿夕睥睨着手辰太妃:“当初在南苑,背后指使你和卫美佳设计我之人到底是谁?” 苏槿夕很清楚,若不是背后还有人,辰太妃和卫美佳绝对不会有那个本事。 辰太妃几乎没有半刻的犹豫,立即道:“是,是一名身穿黑衣斗篷的老妇人。” “老妇人?姓甚名谁?” “当时是在夜里,她的脸埋在斗篷之中,本宫看得不是很清楚。具体叫什么,本宫也不知道,在那之前本宫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老妇人……黑衣斗篷? 苏槿夕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样的人。 “哦,对了,当时他身边还跟着一名特别奇怪的男子。喊她为夫人。” 奇怪的男子? 夫人? 苏槿夕的眸光渐渐眯起,眼神悠远。 半晌:“那男子是不是长得尖嘴猴腮,雷眼,发丝未曾束起,身材不高且很瘦?” 辰太妃确实丝毫也不敢欺骗苏槿夕,更不敢说话间有丝毫的差错引起苏槿夕的误会,谨慎地思忖着道:“似乎……是的。” “到底是还是不是?”苏槿夕只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冰姬夫人连忙坚定道:“是!是如你描述的这般。” 冰姬夫人和御玑!! 无疑! 苏槿夕原本就眯起的眼眸眯得更紧,眼底划过一抹从未有过的杀气。 片刻,她又缓缓地闭上双眼,有什么坚定的信念在心底更加坚定,更加的根深蒂固。 天不容我,若无遮身之地,可破天。 地不容我,若无处容身,可碎地。 人不容我,若忍无可忍,伐人!!! 辰太妃一直都不敢打扰苏槿夕。好半晌之后,语声小心谨慎地问:“槿夕……母妃……哦,不,我的……我的解药……” 苏槿夕宽大的衣袖底下手掌一翻,手心里便多了一个乳白色的瓷瓶。 起身,放在了桌上,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而去。 辰太妃如饿极了的野兽见到血肉一般,挣开两名护卫,猩红着双眼,疯了似地朝着那药瓶扑过去,攥在了手中。 刚走到门口的苏槿夕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到辰太妃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和轻蔑。 “哦,对了,忘了提醒你。这芙蓉引的解药虽能解毒,但也是一种毒药。若服下解药,确实可以让你恢复从前的容貌,但解药中霸道的毒素会在你体内迅速蔓延,再无药可治。因此,你只能活两个时辰的时间,等两个时辰之后,身体会渐渐化为齑粉,其痛苦比你如今身受芙蓉引毒药之痛还要惨烈几倍%2C甚至几十倍。如何抉择,你自己拿主意吧!” 辰太妃的身体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又如雷击一般,定定地呆愣在了当场。 不服用解药,是死;服用解药,还是死。 一边是忍受着如今血肉模糊,如魔鬼一般的身躯活着,却能活得长久一些。 一边是恢复如初的容貌,却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之后便要承受更加惨烈的痛苦,步入生命的终结,甚至不会在这世上留下任何生存过的痕迹。 这让她如何抉择? 她又会如何抉择?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 给你种一片槿夕花 辰太妃举着手中的瓷瓶,始终无法决定。 此时,对于她来说,如今这种两难的境地,其实要比当初期待见到苏槿夕%3B期待得知苏槿夕给自己下的是什么毒%3B期待拿到解药更加痛苦。 良久之后,苏槿夕和吴尊的身影都已经彻底消失在魂殿第十八层牢狱了,狭长的石梯中忽然传来属于辰太妃的%2C一声无比惨烈悲鸣的长吼。 “苏槿夕,你害我至此,就算是死,本宫也绝对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只可惜,辰太妃扯烂了嗓子吼出来的诅咒和愤怒,已经抵达魂殿上方的苏槿夕,什么也没有听见。 离开了气息窒闷,幽冷黑暗的魂殿,站在殿外,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更加幽冷的地狱。除了一幢幢矗立向高空的冰冷石柱外,便是纵横交错的森冷铁链,和似乎永远都不会燃尽的,冲天的烈火焚炎。 那被烈火焚炎烧红的天边,像极了清幽院上空如锦缎一般,华美的朝霞和晚霞。 苏槿夕的脑海中%2C一段段地不断闪现出那些她与夜幽尧坐在在清幽院的霞光之下,或喜、或悲、或触心缠绵,或暧昧尴尬的场面。 那些往日细水长流的,未曾潜心放在心上过的细碎画面,此刻竟成了她内心怎么也无法遮掩,不断涌现到脑海的,刻骨铭心的回忆。 夜幽尧,你我,永别了…… 苏槿夕在内心默念一声,寒风卷地一吹,沉寂的气流中有什么“吧嗒”一声,细声地掉落在地上。 感觉到脸颊上如刀一般有凛冽的寒风扫过,苏槿夕伸手一触,却触到了一手湿润的液体。 竟不知在何时,泪水已经弥漫了她的脸颊。 一向只要站在苏槿夕的身边都会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吴尊,此时却异常的沉默。他张了张嘴,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安慰苏槿夕。 半晌,依旧还是由他打破了沉默。 仰头望天,“嘘”看似轻松地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跃身跳到了苏槿夕的身边。 “小毒物,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尊哥哥陪你。” 苏槿夕缓缓转身,望着吴尊。 身为一抹异世的灵魂,在这里终究只不过是侵占了一具无论如何都不属于自己的身躯而已。 身为身负和这个世界截然相反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的她,终究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同时也少了志同道合之人。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千帆过尽,当一切归于沉寂,陪在她身边的竟然只有吴尊一人。那个他平日里未曾有一刻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一丝丝讨厌和反感之人。 想到此,苏槿夕的嘴角忽然自嘲一笑,那笑一瞬即逝,顷刻间又化为了一抹温柔的明媚笑容。 她用从未对吴尊有过的和善态度道:“既然答应了冰姬夫人,只要他能彻底解除夜幽尧身上的噬情针,我便离开他,再不见他。那么,幽王府绝对是不能回了。更何况……” 更何况,等夜幽尧解了身上的噬情针,便不会再记得她了,从此在夜幽尧的记忆中,便没了关于苏槿夕的任何记忆。若回了幽王府,她也不知道届时要如何面对与夜幽尧再见,却陌然如初尴尬。 苏槿夕后半句话没有说全,也不知道吴尊有没有读懂她的心思。但在听到苏槿夕不回幽王府的时候,他的眉角眼梢都透着无比灿烂的欣喜。 “小毒物,既然你不回幽王府了,那就跟着尊哥哥去南离吧!尊哥哥将整个药王谷都送给你做迎接礼好不好?” 南离…… 此前,苏槿夕已经默然拒绝过慕容祁他们不会去南离。 但此时,感受过这番迷茫和飘零,她忽然又觉得,其实南离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而且,当初她被辰太妃和卫美佳设计受伤,醒来之后便不见了麒麟神兽。后来她试着用彼岸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见。如今都有些想麒麟神兽了。 当初她得到麒麟神兽便是在南离的宗家禁地,说不定去了那里能得到一些关于麒麟神兽下落的线索。 再加上他的母亲宗惜姿也是南离宗家之人,她的内心深底总有一个声音,代替着她的母亲,不断地呼唤着她:去南离……去南离……槿夕,去南离,娘亲在南离等你。 “要不,就去南离吧!” 苏槿夕看似轻松地长舒了一口气,道。 吴尊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 “小毒物要和尊哥哥去南离喽,以后就和尊哥哥住在药王谷喽,尊哥哥再也不用担心一个人在药王谷没人说话没人陪喽……” 说着,他竟然兴奋得忘了形,要去抱苏槿夕。 苏槿夕猛然向后退了一步,吴尊伸在半空中的手忽然干干地停住,然后渐渐转为一个交叉的姿势,神情尽量不让气氛变得尴尬道。 “那个……尊哥哥是不是太高兴的得意忘形了一点?” 苏槿夕很残忍地给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有点!”然后转身,朝着夕阳尽处的方向而去。 但再残忍的话语,只要出自苏槿夕之口,在吴尊这边,似乎永远都能转为期待已久的甜蜜饯儿。 他嘿嘿一笑,快速跟上苏槿夕:“那尊哥哥就改,小毒物你喜欢尊哥哥是什么样子,尊哥哥以后就为了你将自己改变成什么样子。” 苏槿夕默然,一个人在前面迎着夕阳一步步走,吴尊一身耀眼的红衣飞扬,跟在苏槿夕的身后,始终说,始终说,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 “小毒物,尊哥哥给你在药王谷专门盖一排屋子怎样?就建在之前你见过的,种连翘的位置。尊哥哥已经想好了,西边的山涧有一条水渠,改过去刚好形成一片湖泊,然后在湖泊的边上种上你喜欢的药材和花。 对了,你喜欢什么花啊?解语花怎么样?或者无忧花?” “……” “小毒物,其实你不知道,药王谷一直往北走,正好是和北翼接壤的边境,那里有一处悬崖,冰雪常年不化,风景美不胜数。到时候尊哥哥陪你去看好不好?” “……” “那悬崖上面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虫子和野花,想你的那些日子,尊哥哥都会一个人去那处悬崖,一个人在上面呆好几天,有时候甚至会呆月余。有一种花,像极了尊哥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衣裙上所绣的图案,所以尊哥哥给那花取了名字,叫做槿夕花。” “……” “哈哈,你不出声,是不是觉得尊哥哥取的这个名字没什么新意?其实尊哥哥想了很久,罗列了很多名字之后才选的这个。亲切!没有比这个更贴切的了。” “老鬼……” 在前面走着的苏槿夕忽然转身。 跟在苏槿夕身后的吴尊走得太近,没有料到苏槿夕会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没有刹住脚,猛然撞了上去,竟然和苏槿夕撞了个满怀。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 撸起袖子好好表现 苏槿夕猛然向后退了一步。 吴尊平日里在嘴巴上虽然没个正形,但是他从未和哪个女子走得如此近过,顿时脸上现出了异样尴尬的神情,也猛然朝后退了一步。 “那个……小毒物,尊哥哥说了,尊哥哥是有名字的,叫吴尊。你瞧你,怎么总是改不过来呢!来,叫一声尊哥哥让我听听……“ 吴尊努力掩饰着两人之间的尴尬道。 不过,苏槿夕倒是没觉得如何,在略微的不适之后,脸上的神情很快转为了淡然。 她在嗓子眼酝酿了半晌,终于改变了对百草老鬼的称呼。 “吴尊,我此次去南离,不是要跟着你去药王谷的,我是想去找麒麟神兽的下落,顺便接近南离宗家,确定自己的身世。” 吴尊那双清澈明媚的眼底忽然划过一抹失落,但是转瞬即逝,没让苏槿夕捕捉到半分。 他嘴角扬长一笑,看似毫不在意道:“那有什么?小毒物你想去哪儿,尊哥哥就陪着你去哪儿。至于药王谷,以后有的是机会。” 反正只要自己活一世,便会追逐小毒物一世。 这是他在自己的心底早已笃定了的。 苏槿夕不再多言,转身继续走。吴尊站在原地没有动,瞧着苏槿夕那鹅黄色的身影越走越远,目光也跟着悠远拉长。 直到苏槿夕的身影快要走出自己视线的时候,他忽然一扬艳丽妖娆的宽敞红衣,如一片轻轻飘飘美丽绝伦的枫叶一般,运用轻功追着苏槿夕的身影而去。 此次苏槿夕去南离,没有如前几次一般赶得紧,所以也不必太在意行程。走走停停,一路欣赏美景,感受沿途各个地区的风土人情,时间都已经过了十几天,苏槿夕和吴尊才进入了南离的境内。 当然,这一路上,欣赏山川美景和感受风土人情的人始终是吴尊。 苏槿夕看似没什么异样,每日按时吃饭,睡觉,有时候也会对着吴尊露出灿烂的笑容,但是她那笑怎么看都未达眼底。 她的心底,始终有一个地方是阴暗湿润,下着雨的,始终无法雨过天晴,无法敞开心怀。 这些日子,除了白天天赶路,偶尔和吴尊聚在一起喝喝茶之外,剩下的时间,苏槿夕都是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但是,每当四周沉静的时候,那些过往与夜幽尧之间的点点滴滴,和千丝万缕般纠结不清的恩恩怨怨,便如毒蛇魔鬼一般,渐渐地爬出来,疯狂地啃噬着她的心,让她逃无可逃。 为了尽量不让自己总是沉浸在那些伤痛之中,每当关上门的时候,苏槿夕都会闭目养神,修炼解毒系统和彼岸镯。 只是,几天下来,彼岸镯和解毒系统始终没有什么进展,更没有丝毫将要升级的征兆。 当然,苏槿夕也明白,炼器这种东西,得靠时机和缘分,不是主人自己想什么时候升级,就什么时候升级的。 只是……还有一件事,苏槿夕始终觉得很奇怪。 是她的身体,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小毒物,你醒了吗?小毒物,今日尊哥哥下厨,亲自为了做了几样小菜,你下楼来尝尝呗!” 外面传来吴尊的敲门声,苏槿夕的意念出了解毒系统,睁开双眼,下床去开门。 “小毒物,在屋子里呆了一整天,一定饿了吧?走,尊哥哥带你吃好吃的去!”说着便拽着苏槿夕的衣袖,要往楼下走。 苏槿夕站着没动,眼神瞅着吴尊揪在自己衣袖的手上。 吴尊拽不动苏槿夕,扭头,顺着苏槿夕的眼神看下去,嘿嘿笑了一声,连忙放开苏槿夕的手。 “嘻嘻,小毒物,你瞧尊哥哥我总是记不住,以后绝对听你的,不碰你,绝对不碰你!” 苏槿夕神情漠然,率先走在了前面。 吴尊脸上的神情始终是欣喜的,跟在苏槿夕的身后下了楼。 果然,楼下隔着珠帘的雅间之中,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彩色丰富。虽然用的都是常见的鸡鸭鱼肉、瓜果蔬菜,但是做法却奇特的很,就连苏槿夕这个在幽王府吃过不少珍馐佳品之人,都觉得眼前忽然一亮。 吴尊粗中有细,一眼便从苏槿夕的眼神中瞧出来,自己的付出终于让她动容,便乘胜追击。 “嘿嘿,小毒物,这些菜肴可都是尊哥哥我独创的哦!别说做法是独门秘术,就连菜肴的名字也是尊哥哥我自创的。” 苏槿夕不禁望着吴尊扯了扯眉,一脸不信的样子。 “嘻嘻,你可别小看尊哥哥哦!尊哥哥我会的可多着呢!绝对不比你们家夜幽尧差。” 一说到夜幽尧,苏槿夕的眼底顿时划过一抹异样。 吴尊忽觉口误,作势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连忙改口:“呸!你瞧尊哥哥这张鸭子嘴,这么好的气氛,提那个人干嘛?你瞧着,尊哥哥一样一样的告诉你。” 说着,便从桌子的东头往西一碟一碟地指着给苏槿夕报菜名。 “这叫谁家玉笛听落梅;这叫一行白鹭上青天;这叫窗含西岭千秋雪;这叫麻衣长带几坊尘;这叫宝山南麓凤左翅……这叫曾经沧海难为水。” 菜名都用上诗了,没想到吴尊平日里看着没什么正经,竟然还有这本事,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了呢! 不过,苏槿夕内心想什么,始终没有过多地表现在脸上,她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麻衣长带几坊尘”来吃。 吴尊的目光顿时一亮,眼神期待地望着苏槿夕,见她放在最中慢慢咀嚼,似在品味着,问:“小毒物,怎么样?尊哥哥的手艺还不错吧?” 确实很不错,比她曾经吃过的哪一次都好吃,但是面对吴尊那张脸,苏槿夕已经习惯了一贯的打击口吻,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不过是一盘普通的麻婆豆腐,却非叫个这么酸不拉几的名字,俗不俗?” “麻婆豆腐??”吴尊顿时一脸的黑线。 苏槿夕也缓缓皱起了眉头。 不会在这个年代,还不知道麻婆豆腐是什么吧? 见苏槿夕不说,吴尊又笑嘻嘻道:“算了,麻婆豆腐就麻婆豆腐吧!只要小毒物你喜欢就好。尊哥哥决定了,以后就叫它麻婆豆腐。” 苏槿夕一脸的无语。 不想再在这些弯弯绕费脑筋的文字游戏上浪费太多时间。 今日却实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此时肚子确实有点饿,便在桌子旁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 吴尊连忙坐在苏槿夕的旁边,殷勤地给苏槿夕盛饭又夹菜,吃饭还不忘说个不停。 当然了,小毒物决定要离开夜幽尧了,无论以后他们之间将会如何,现在可是他出场表现的最好机会。 说不定哪天小毒物瞧着他的好,确实胜过夜幽尧,便转而对他倾心了呢! 所以,他得撸起袖子好好表现。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评区td103724120、td99982169、如意、YY悦悦、噬蝶舞、蓝梅陈、td108348245、堆糖_9889、杨梓、爱塔读、夜影冥、123小不点等诸位亲的打赏。虽然由于字数限制,还有很多打赏亲的名字不能在这里一一列出来,但是你们的每一条打赏和留言我都有仔细地看,情谊也记在心中,感谢大家的支持了!另外,这几日的情节有些虐,但小虐怡情,这不过是个小插曲,结局还是好的,请大家放心追更。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 脱衣服,让爷瞧瞧 两人正在雅间吃饭,渐渐地,外面开始传来一阵纷乱的嘈杂声。 有女子哭泣求饶的声音,有人体撞击在桌椅上的声音,还有人嚣张跋扈的声音。 “大公子,求求你放过小女吧!我们都是可怜人家,出来卖艺赚口饭吃不容易,求大公子发发慈悲,就放过小女吧。小老头在这里给大公子陪不是了,给大公子陪不是了。” “你赔不是顶个屁用?” 语声刚落,像是有什么人被一脚踢了出去,顿时乒乒乓乓什么东西倒了一地。 “小妮子,爷我今儿个瞧上你了,是你的福气。瞧你这可怜见的,爷我就喜欢你这口。只要你跟着爷,爷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是一名男子的声音,语声洪厚,应该是练过武功的。 接着,又传来女子哽咽哭泣的声音:“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宗家大公子,我求求你了,你就放过我和爹爹吧!你门第出生好,身份高贵,何必……何必非要我呢!” “哈哈哈……瞧你这小人儿,嘴巴甜的都这么会说话,说的爷心里痒痒的,怎么让爷不喜欢你呢!” 光天白日之下强抢民女? 苏槿夕眉头狠狠一紧。 这种桥段在她以前所在那个法制和平社会虽然发生的没有如这个时代般那样多而频繁,但是在电视剧和小说总苏槿夕也看了不少。 凡是恶霸当街强抢民女,背后家室身份必定不简单;被抢之人若是出生贫寒的姑娘,身后必定还跟着一个身残病弱的老头或者老太太。 若事件发生在光天白日之下,必有侠士出手相助,英雄救美,不惜得罪恶霸背后强硬势力;然后被救那女子必定以身相许,一生相随。 这都是电视剧和小说编烂了,让观众和读者看得快恶心的桥段。 苏槿夕没有那个多闲事的习惯,再加上她很有自知之明地觉得自己并不是侠士,便默然吃着饭,没有出声。 且坐在旁边的吴尊也像是压根就没有听见外面的声音一样,眉眼笑嘻嘻地,一心只想着讨好苏槿夕,不断地往苏槿夕的碗里夹菜。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有时候你不去主动招惹一些祸事,有些祸事却偏偏从天而降,刚好会不偏不倚地砸在你的头上。 这不,一心只顾自家门前雪,哪管他人屋顶霜的苏槿夕和吴尊只顾抱紧自己的头吃饭。那原本他们所在的雅间就离外面的祸乱现场偏远,就算再怎么闹腾,也不可能闹腾到他们头上。 但是,“轰然”一声震天巨响,一人破门而入,撞了进来%2C虽没撞到苏槿夕和吴尊,却端端地落在了苏槿夕和吴尊面前的饭桌上。 顿时杯盘狼藉,一着子的饭菜全给毁了。 苏槿夕正要去夹菜的手顿在了半空,吴尊清澈干净的双眼中渐渐浮上一抹凛冽之气,周身的气息从未有过的可怕,缓缓站起身来。 “她娘的,是哪个孙子坏了老子吃饭的雅兴?给老子站出来!” 霎时间,众人都循声朝着苏槿夕和吴尊的方向看了过去。 吴尊那倾国倾城的容颜虽被冰冷可怕的獠牙面具遮着,但是卓越俊朗的风姿趁着一身妖娆鲜艳的红衣,却显得更加的丰神俊朗和神秘。 “哇哦……好俊的男子呀……” “是呢是呢!” “如此俊朗的男子,不知道那面具下面的容颜长得如何,真的好想看看,一睹风采呢!” 人群中,有不怕吴尊脸上的獠牙面具,且被他卓越的风姿所迷惑的女子,不禁低呼出声,有的,甚至都忘了此时此地还是危险的祸场,为了能进一步看清吴尊,不禁朝着吴尊和苏槿夕的方向走了两步,刚好将苏槿夕和吴尊与那强抢民女的恶霸阻隔开。 “爷我!” 一声低沉嚣张的声音传来,随即有人拨开人群,站在了众人的前面,扬眉肆无忌惮地瞧着苏槿夕和吴尊。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槿夕和夜幽尧,目光忽然有些异样地停在了苏槿夕的身上。 苏槿夕内心一反感,宽大的衣袖底下手掌一番。“嗖”,一枚银针瞬间夹在了两指之间。 吴尊扬袖一甩,站在了苏槿夕的面前,稳稳当当地挡住了那男子的视线。 男子依旧嚣张地眯着眼睛。 “你们方才骂爷我什么来着?瞧你们这一脸不知死活的样子,应该不是邺临本地人吧!南离天子脚下,也不打听打听,爷我是什么人,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吴尊那冰冷的面具下面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先是回身对苏槿夕温柔道:“亲亲小毒物,乖!往边上站着点,尊哥哥很快的,解决了这个孙子就带你走。回头再给你补一桌更好吃的!” 苏槿夕默然,往边上走,寻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坐了下来,准备看好戏。 她自己不懂武功,这些动手动脚的粗活当然要交给能者去做。 接着,吴尊再次回眸,瞧着那恶霸之时,清澈明媚的眸底已经浮上了一层浓密的杀气。 “老子管你是什么人,今日搅了老子和小毒物吃饭的雅兴,老子就非得卸了你不可!” 说着,连随身携带的兵器红菱长鞭都不屑拿出,扬起宽大的袖子,就朝着那恶霸扑了过去。 那恶霸的武功也不赖,一个起手式,身形灵巧,飞速转移,躲开了吴尊的第一招。 接着,第二招……第三招。 吴尊一个回转,翻身借势稳稳站在了梁顶上。 “呦呵,竟然还有两下子,身手不赖嘛!看来是老子我小看你了!” 说着扬手一挥,“刷拉”一声,随着一阵龙吟般响亮震天的声音,一道美丽的红鞭自吴尊的腰间被抽了出来,瞬间在半空中划开了一道美丽的弧度。 紧接着,没有给那恶霸丝毫缓转的余地,扬鞭飞速朝着恶霸甩了过去。 虽然吴尊招招都用的是杀招,但没想到那恶霸也不赖。几招下来,平日里都能和夜幽尧过上几招的吴尊竟然在那恶霸的手中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至此,那恶霸就更加嚣张。 “哈哈……”他忽然大笑两声,接着趁着吴尊不备之极,竟然朝着坐在一边的苏槿夕扑了过去。 “别以为穿了一身爷们的衣服,爷就瞧不出来你是个娘们。瞧这身段似乎也不赖,脱了衣服让爷瞧瞧是你的味道好,还是那小妞的味道好!” 此时,吴尊所在的地势完全处于不利的位置,而在与对手能力相当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来不及阻止飞速朝着苏槿夕扑过去的恶霸。 眼看着那恶霸的一只猪手就要抓到苏槿夕身前的衣服了,吴尊惊愕、自责、紧张地瞪大了双眼。 “小毒物,小心!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 死了?苏槿夕杀的 就在众人侧眸,吴尊震惊和紧张之中,忽然“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发出了一阵杀猪一般惨烈的惊呼声。 随即,又是“咚咚咚”几声,那恶霸的身子竟然飞了出去,一路撞飞了不少桌椅和看好戏的观众,最后身子被稳稳当当地撞进了对面的墙壁之中。 这……到底怎么回事? 侧眸的观众一声惊呼,顿时,瞧着苏槿夕的神情像是瞧着什么异世鬼魅一般。 震惊担忧的吴尊更加震惊,身子忽然停在了半空,保持着要往苏槿夕的方向冲的姿势。 苏槿夕瞧着自己的手心,一脸的疑惑。 这到底怎么回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方才那恶霸冲过来的时候,她内心烦躁厌恶之极。不过她还算镇定冷静,挥出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猝毒银针。 但不知怎么的,周身忽然涌了一股莫名的气流,瞬间集中方向朝着握着银针的那只手聚集而去,接着那恶霸的身子就飞了出去。 “啊……死了,死人了……” 人群中忽然有人惊呼一声,接着,围观的众人齐刷刷地向后退了一步,瞧着苏槿夕的目光比方才的神情还要可怕。 可是,苏槿夕在他们的眼神之中,分明读到了一种“你完了”的信息。 “两位公子!”苏槿夕正疑惑不解,之前被那恶霸欺凌的老汉忽然道:“你们快逃吧!快逃命去吧!小老二和闺女对你们二位的大恩大德感激不尽,但是你们杀了宗家药派的大公子,宗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快逃命去吧!” 死了? 苏槿夕更加疑惑,甚至还有一些震惊,难以置信地朝着那恶霸的方向瞧了过去。 只见他不胖不瘦的身体嵌在墙壁之中,发丝凌乱,衣衫被震得散碎,嘴角流血不止。 按照地上那血渍的分量,作为毒医,苏槿夕完全能够判定,他绝对是死了。 可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学过武功,又怎么会轻易杀了吴尊都难以对付的高手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朝着吴尊瞧了过去,此时的吴尊,已经从震惊中回神,并且走到了苏槿夕的身边。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难耐的惊喜:“小毒物,你试着提提丹田,看你丹田的位置是否有一股炙热的气流在不断涌动?” 苏槿夕按照吴尊所教的方式去运用丹田,确实发现丹田的地方有一股强烈炙热的气流在涌动,便点了点头。 吴尊顿时大喜,一把拽住苏槿夕的手腕,同时也抓上了苏槿夕的腕脉。 只瞬间的确定,他便差点跳了起来:“小毒物,原来你的身体里竟藏着内力,而且还是这么厉害的内力,真是太神奇了。” 内力? 她的身体里? 苏槿夕利用短暂的时间飞速扫寻了一遍自己两世的记忆,没有发现任何她和原主曾经学过什么武功,练过什么内力的痕迹。 便更加懵逼。 这到底怎么回事? 但此时,他们似乎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考究这个问题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门外顿时传来在一阵霹雳啪啦的响声,紧接着,一队井然有序的人马冲了进来,将整个客栈围了个水榭不通。 一名身材微胖,头戴乌纱帽,身穿官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苏槿夕以前为了让自己更快地融入天和大陆这个新环境,特意了解过各国的资料。 按照眼前这人官服的颜色和衣服上的文案,应该算是南离帝都邺临的京兆尹了。 可是天子脚下不可小觑的厉害官。 那京兆尹进门,目光在纷乱的大堂中扫视了一圈,忽然定在了被苏槿夕打得嵌入墙壁的恶霸身上,顿时大惊失色。 “宗……宗大公子……” 说着,便朝着那恶霸的方向冲了两步,然后忙挥手指挥身后之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宗大公子抬出来!” 衙役们连忙上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宗大公子从墙壁之中扣了出来。 京兆尹连忙上前检查,只可惜,那宗大公子已经完全死透了,半点气息都没有。 他顿时又惊又怕:“这到底谁干的?” 霎时间,看热闹的众人齐刷刷地又向后退了好几步,单单将苏槿夕和吴尊凸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然后各个眼中都露着“是他们,和我们半点关系有没有”的信息。 京兆尹冷冽地眯着双眼,不待质问,身怕再晚一步,苏槿夕和吴尊就要跑了,挥手下令:“来呀,给我将这两个为非作歹的杀人犯抓起来。” 衙役们领命,上前就要用铁链捆绑苏槿夕和吴尊。 吴尊正要动手反抗,苏槿夕忽然拦在他的面前,对那京兆尹道:“人是我杀的,和我的同伴半点关系都没有,放了他。” 那京兆尹眯着的眼睛细成了一跳缝儿,将苏槿夕足足上下打量了三遍。 自从离开魂殿之后苏槿夕便易容,换了男装,虽然此时她与吴尊看上去都是男子,但她的身板实在太娇小了,反而看起来一旁身材略显高大一些的吴尊更有杀人的能力。 吴尊自是看明白了京兆尹的疑惑,眉眼一笑,拽过苏槿夕的手臂,将她藏在了自己的身后:“嘿嘿,谁让你长的这么小,人家不相信你呢!” 说着,又对京兆尹“坦白”:“人是我杀的,抓我” 顺便还朝着衙役伸出了手。 京兆尹瞧瞧吴尊,又瞧瞧他身后的苏槿夕,再瞧一眼躺在地上气绝的宗大公子。 “来呀,将他们两个都给本官抓起来,谁是凶手,过了堂,交给大将军再说。” 吴尊见那带着铁链要捆绑苏槿夕的衙役,顿时急了,一脚将衙役踢飞,冲京兆尹道:“狗官,老子说了人是老子杀的,便是老子杀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老子拧了你的脑袋!” 说着,便真的要去拧那京兆尹的脑袋,吓得京兆尹面色顿时大变,退后两步。 苏槿夕忽然觉得,死的人既然是宗家的人,或许眼下这种情形不失为接近宗家,进一步查明自己身份的好机会,便连忙出手阻止了吴尊,冲着吴尊缓缓摇头。 吴尊读懂了苏槿夕眼中的信息,放弃反抗。 “来呀,抓起来,快抓起来!” 京兆尹正了正歪斜的乌纱帽,连忙下令衙役将苏槿夕和吴尊捆绑了起来。 方才京兆尹在吴尊的手上没讨到什么便宜,此刻捆绑着的吴尊犹如他砧板上的肉一样,让他忽然嚣张得意起来。 他拍了拍吴尊的胸口,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道:“小子哎,知道你杀的人是谁吗?” 没等吴尊开口,他便补充道:“此人可是我南离国堂堂宗家药派的大公子,当朝宗大将军的嫡长子,贵妃娘娘的亲侄子。这下,你死定了!” 苏槿夕顿时狠狠一阵皱眉。 情况似乎比她想象的复杂多了。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飞来横祸 苏槿夕和吴尊所在的客栈地处南离邺临最繁华的大街,他们二人刚被京兆尹手底下的衙役绑出了客栈的门,门外便“唰啦啦”未满了围观的众人。 那宗大公子虽身份尊贵,但却是邺临这天子脚下有名的恶霸。平日里仗着自己的家族在皇室面前受宠,父亲是大将军,姑姑又是当朝贵妃的身份,强抢民女,欺凌弱小的事情没少干。 今日苏槿夕和吴尊杀了宗大公子,其实是为百姓们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只是,众人始终都忌惮着宗大公子背后的势力,不敢轻易将内心的激动和喜悦表现在脸上。 京兆尹今日也不是转成来那家客栈抓凶手的,只是带着手底下的衙役们巡视京地,刚好路过,所以也没有带囚车站笼,所以只能带着苏槿夕和吴尊步行回京兆衙门。 一众人走过好几条街,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忽然被前方围了个水泄不通的人群给挡了去路。 这条十字路口有一个专门张贴官府公文的展板,平时官府实行什么政策或者昭示什么公告,都会张贴出来。 如今这地方围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官府又贴了什么公告。 京兆尹忌惮苏槿夕和吴尊都是身怀武功的人,怕趁乱弄出什么幺蛾子,便下令衙役们去清路。 但是,今日围着的人确实太多了,在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疏散人群,于是众人只好绕道。 但,转了方向还没走几步,忽然一阵烈风卷地刮过,原本张贴在展板上的公告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扬天飞起,朝着苏槿夕等人的方向飞了过去,人群也如洪水一般,哗啦啦朝着苏槿夕等人的方向拥了过来。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还不快去追!” 守护在展板旁边的护卫队长下令手底下的护卫连忙去追那告示。 围观的人群和追告示的护卫们顿时混在了一起,场面一时混乱之极。 吴尊怕慌乱的人群踩踏到苏槿夕,连忙将苏槿夕护在了身后。 但是,半空中,那张飘飘扬扬的公告却如长了眼睛一般,直直此朝着苏槿夕的方向移了过来。 就在众人直视的目光中,那公告不偏不倚,刚好落到了苏槿夕的怀中。 “哗啦”一声,纷乱的人群霎时间安静下来,众人皆用诡异的目光瞅着苏槿夕。 这又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顶着忽然间又成为众人焦点的不适,正要低头去看手中告示上的内容,一只大手忽然伸了过来,“哗啦”一声,扯走了苏槿夕手中的公告。 “大胆刁民,竟然私揭皇榜,该当何罪!” 娘的! 苏槿夕在内心狠狠咒骂一声。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竟然接二连三地遇到飞来横祸。早知道,上路的时候就看看黄历了。 “这位官爷,你可看清楚了?那张纸分明就是从天上飞过来,掉进我怀中的,又怎么能说是我揭的呢?从头到尾,我可是没有碰它一下!” 抓走皇榜的是一名身穿铿锵兵服的护卫,看那一身打扮,应该是隶属于南离皇家的护卫队长。 他目光有些阴阴地瞧着苏槿夕,掂了掂手中的皇榜。 “哼,不是你揭的,也是你揭的。若不然皇榜好端端的贴在墙上,又怎么会忽然飞入你的怀中?肯定是你用了什么妖法!” 放屁!!! 苏槿夕脸颊的肌肉跳了跳,这是什么歪理。 看来,又是个胡搅蛮缠不讲理的。 都说南离的民风是在天和大陆诸国中最好的,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依照官爷这话,是不是我可以这样认为?官爷的身上带着浓厚的脂粉味道,而这种味道官爷的夫人是绝对不会用的,是属于天香楼的姑娘们所用。官爷,我似乎记得南离的律法有明确的规定,朝廷上下,大到皇亲国戚,小到衙门的一个小跟班,是一律不允许出入青楼的。您顶着这一身浓厚的香粉味,是昨晚上刚留宿了天香楼,今儿个又一大清早的上岗任职,没来得急洗吧?” 那护卫顿时变了脸色,也不管旁边还站着多少人,连忙抬起胳膊使劲儿闻了闻,却什么都没有闻到。 他顿时皱着眉头:“你胡说,本护卫身上根本什么味道都没有。” 那味道浅淡的很,若不是苏槿夕一直开着彼岸镯,是绝对闻不到的。 通常人的鼻子,能闻到才怪。 不过瞧那护卫队长一脸紧张的样子,昨晚上确实如苏槿夕所说,夜宿青楼倒是真的。 顿时,周围群众又将诡异的目光投向了那护卫队长。 护卫队长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着了苏槿夕的道。一时心头气愤之极,在如此多的目光之下,更要为自己挣得一份颜面来。 便哗啦一下,将手中的皇榜塞回了苏槿夕的怀中,下令身后的属下:“皇榜已揭,将此人带回宫中。” “唰啦啦”,三四名护卫围上来,欲要将苏槿夕带走。 吴尊紧紧地护着苏槿夕,那澄澈清明的眸子,此时瞪得和鹰隼没什么两样。 “老子看谁敢动她一下?谁若敢动她一根汗毛,老子废了他。” 说着,哗啦啦一声巨响,束缚在他身上的铁链顿时被内力震碎,吓得身旁的众人霎时间退后了好几步。 接着,拽起束缚在苏槿夕身上的铁链,双手执着各一端猛烈一扯,扯断铁链狠狠摔在了地上。 拽起苏槿夕的手:“小毒物,我们走,你想查自己的身份有的是办法,咱们不跟这帮孙子绕弯子。” “铿然”一声,那护卫队长抽出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拦住了苏槿夕和吴尊的去路。 “揭了皇榜,就得乖乖跟着我去宫里给贵妃治病。若是敢反抗或者治不好贵妃娘娘的病,就是亵渎皇威,杀头的死罪。我看你们谁敢擅自离开!” 给贵妃治病??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跳。 “哼,什么贵不贵妃的,老子不认识,好狗不挡路,滚开!” 吴尊说着,宽大的艳红长袖一扬,与那护卫对队长纠缠打了起来。 苏槿夕捡起地上的皇榜仔细地瞧了一遍。 内容大概讲:宫里的宗贵妃生了一种怪病,宫中上下御医皆束手无策,就连宗家几位德高望众,医术高明之人也瞧不出来贵妃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所以特张贴皇榜,向民间寻找神医,替贵妃治病。若能治好贵妃娘娘的病,必有重赏。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评区堆糖_9889、开心、风雨走过等几位亲的打赏!么么哒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 没有脉象,怎么诊病 “吴尊,别打了,我们去一趟皇宫便是。”苏槿夕扬声道。 吴尊和那护卫双双停住了手。 “好,小毒物,尊哥哥听你的,你说什么%2C我们便做什么。” 那护卫队长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趾高气扬地下令:“带走!” 这回倒是没有用铁链绑着,但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众人挤到一边的京兆尹一直在暗处观察着情形。见此,连忙拨开人群爬了出来,对那护卫队长道:“冷护卫,冷护卫,这两个小子杀了宗大将军的大公子,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杀了宗大公子?” 那护卫队长狠狠一阵皱眉,朝着京兆尹身后被一众衙役抬着的担架走去,掀开尸体上的白练一看,见确实是宗大公子,脸上露出了更加狠厉的神情。 转身一扬手:“带走,等瞧过了贵妃的病,再交给大将军处置。” 他身为勤政殿的护卫队长,竟然被派出来看守皇榜。不过,屈尊让他看守皇榜也就罢了,他在这里守了整整三日,竟然连一个揭皇榜的人都没有。 宗大将军说了,若再找不到名医给贵妃治病,便砍了她给贵妃陪葬。 他正愁将脑袋拎在裤腰带上,一肚子的火气没出使呢!这二人便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还有那红衣小子,竟不知死活地触犯他的怒鳞。 瞧他们那样子,也不像是会医术的人。就算会医术,贵妃得了那种病,八成是治不好了。 等他们给贵妃治病无力,便刚好拉出午门外砍了。 一举两得的事情,他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妄动怒火和干戈? 苏槿夕和吴尊被那冷护卫带进皇宫,丢在了勤政殿外的丹陛之下,自顾进勤政殿去禀报里面的上位者。 半晌,冷护卫从勤政殿出来。 “摄政王有令,带揭皇榜之人直接去贵妃寝宫。” “得令!” 看守苏槿夕和吴尊的两名护卫应了一声,押着苏槿夕和吴尊便朝着后宫的方向而去。 苏槿夕很不适这种简单粗暴的待遇,眉头始终紧紧地皱着。 “别TN的随便动手动脚。” 吴尊一边一掌,劈掉了押着苏槿夕的两名护卫的手。 “我们会走!” 不久,便到了贵妃的寝宫。 寝宫外,齐唰唰地跪着不少宫女、太监,以及御医。 各个战战兢兢,神色如履薄冰。 那冷护卫给守在门口的管事太监说了一声,那太监便让宫女打开了寝殿的门,让苏槿夕和吴尊进了门。 殿内光线昏暗,门窗都被封着,并且还挂上了不透光的、厚重的幔帐。 苏槿夕和吴尊刚走进去,“吱呀”一声,殿门便让人从外面关上了,眼前开始伸手不见五指。 一名手捧烛火的宫女盈盈走来,对苏槿夕和吴尊道:“两位,请跟我来。” 那宫女手中虽捧着烛火,但那烛火的光亮比平时正常用的烛火昏暗了许多,也仅仅能照见三人脚下的路而已。 苏槿夕见此,满心的疑惑,这贵妃到底得了什么病? 是见不得光吗? 宫女带着苏槿夕和吴尊穿过重重幔帐,不久便到了贵妃就寝的地方。 按照规矩,后宫是不允许男子随便进入的,但是如今要给贵妃诊病,也无法子的事情。 但是,有些规矩还是不能少的。 苏槿夕和吴尊刚到,便有宫女端来了洒满花瓣的净手盆,让二人净了手。又递来了两件青蓝色宽大的披风,让他们二人穿上。 披风一上身,顿时二人被裹了个严实,再带上帽子,就更加密不透风,只有半张脸和手臂露在外面。 苏槿夕不禁腹诽:这是哪门子的怪异规矩,这么变态? 等二人穿戴好,便由三四个宫女上前,打开面前的一条厚重帘子,露出了里边一片富贵奢华的空间来。 苏槿夕环视四周,根据这布置确定这里应该就是贵妃就寝的地方了。 “两位请!”宫女请苏槿夕和吴尊进去。 里面虽然也点了火烛,但是所有的烛火之上都罩着灯罩,光线的亮度也仅限于能看清眼前的人影。 正对着入口的方向摆放着一张奢华的大床,大床之上同样拉着厚重的帘子。 “贵妃娘娘,大夫来了!” 一名宫女上前,低声谨慎地在帘子旁边喊了一声。 不久,一双煞白纤细的手边从帘子里露了出来。 是的,见到那双手,苏槿夕在脑海里跳过的第一个词便是“煞白”。 是属于长时间处在不见光的地方,日久形成的,不健康的惨白。 苏槿夕和吴尊对看一眼,彼此征求谁先去给贵妃诊脉。 吴尊撇了撇眼,示意自己仅仅是陪着苏槿夕来的,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他一律不管。 苏槿夕只能上前给贵妃把脉。 刚开始的时候,苏槿夕脸上还是探究的神情,但是渐渐地,她的神情又变得凝重起来,良久都没有舒展。 吴尊瞧着苏槿夕的表情,内心也不禁紧张起来。 揭皇榜给堂堂贵妃治病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治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一路的幺蛾子这么多,不会这贵妃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又过了半晌,苏槿夕的手指始终在那双如薄纸般纤细惨白的手腕上摩挲旋转着,凝重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的缓和。 吴尊心忧,不禁问道:“小毒物,瞧出什么没有?” 苏槿夕敛眸起身:“一个眼神示意让吴尊瞧瞧。” 吴尊上前,握住了贵妃的腕脉,只是片刻,眼神便和苏槿夕的一样,凝重起来,手指在那臂弯上不断摸索半晌,低骂一声:“靠,不会已经死了吧?竟然没有脉象。” “大胆,休得对贵妃无礼!” 一名样貌看上去老陈一些的宫女顿时对吴尊呵斥道。 “无碍,退下!” 帘内忽然传来一阵女子细腻温柔的声音。 “是!” 那宫女应了一声,退到一边,垂首没再多言。 “两位瞧得没错,本宫确实没有脉象。但本宫却并非死人。除了见不得光和没有脉象这两种症状之外,没有其它的异样。不知二位可瞧出本宫得的是什么病没有?有没有法子治?” 那声音温柔,高贵中透着几分淡然的沉稳。 丝毫都不像久病缠身之人的声音和心态,可见这贵妃也绝不是一般简单的人物。 吴尊是头一次见这种症状,一头雾水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也头痛的很:“具体细节,还需在下和友人细细斟酌一番,还请贵妃娘娘勿怪。”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 吸血鬼症 “无碍,你们需要什么东西或者药材,就给外面的总管和太医院院首交代。本宫知道这种病不好治,若有什么需要本宫配合的地方,两位尽管直言。” “医诊,所谓望闻问切,在下摸不着贵妃娘娘的脉象,无法具体诊断病因和病情,能否让宫女打开帘子,让在下瞧瞧贵妃娘娘的面色和舌苔?” “打开帘子!” 宫女们将靠近床幔的烛火往远处挪了一些,原本就光线不足的床周围顿时更加漆黑。 接着,才掀开了里里外外挂了三层的床帏幔帐。 霎时间,苏槿夕和吴尊都愣在了当场。 那是一张惨白如雪的脸,白得慎人,像极了前世苏槿夕在很多鬼片和恐怖电影中看过的,被特意装扮过的鬼脸。 若不是那双漆黑明亮的眉眼带着一丝神情,滴溜溜地转得真实,苏槿夕和吴尊还真会以为眼前之人是那从地底下爬出来的鬼魅。 “本宫是不是吓着两位医者了?” 苏槿夕回神,嘴角露出了平易近人的笑容,微微低头:“娘娘身份何等尊贵?能见着娘娘的贵容是草民二人的福分,草民是因为从未见过如娘娘这般的的高贵之人,一时间……有些惶恐。” 那贵妃听着苏槿夕的话,久病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浅笑:“你嘴巴甜,倒是个会哄人的。” 她这样一笑,再看去,那张惨白的脸竟没有那么可怕了。 且还能看出来在生病之前姿色绝佳,容貌妩媚,是个难得的美人。 苏槿夕不再多言,上前仔细地替贵妃检查了一遍,眼珠、颈脉、舌苔等。 “敢问贵妃娘娘这种病持续已经多长时间了?” “本宫是前年的腊月开始发现自己受不得光的,但那时候也仅限于是强烈的光线,一般不是很强的光线倒是无碍。后来便渐渐严重,直到去年的盛夏,就完全开始无法承受光线的刺激了。” 苏槿夕了然地点了点头。 “除了见不得光线之外,贵妃娘娘平日里身子可觉得还有别的不适?比如说恶心、呕吐、腹部痉挛等。” “刚开始的时候有一些,近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些症状了,只是见不得油腻的东西。” 见不得油腻的东西? 苏槿夕眉头微微一跳。 随即默然拱手道:“贵妃娘娘的病情确实有些复杂,但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总有能治病的法子,还请贵妃娘娘宽心。待我与友人仔细斟酌一番,再给贵妃娘娘出方子。” 贵妃对于苏槿夕的表现似乎很满意。 “就依你,瞧着你倒是个稳妥的,不像外面那些御医,尽会说些阿谀奉承的话,可真到了开方子拿病的地步,却又开始畏手畏脚。” 苏槿夕的嘴角一直浅浅地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没有多言。请了辞,退了出来。 贵妃的寝殿是在寝宫的最内层,宫女将苏槿夕和吴尊带到了耳房,这里的光线充足,人的心情和思路也开始变得舒展宽广起来。 “小毒物,我看这贵妃就是个怪物,说不定八成就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治不好的。要不尊哥哥带你逃出去吧,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咱们别管这些破事了。” 苏槿夕抬眼看了一眼吴尊:“怎么说,你也是懂医术的,竟然相信这些压胜之法。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魅之事,你我还不清楚?” “嘿嘿,尊哥哥这不是担心你嘛!我瞧着这破事棘手的很,万一到时候治不好贵妃的病,反而惹了一身骚,岂不是更麻烦?” “之前种种迹象表明,我的身世十有八九就是和宗家有关,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宗家的药派还是医派。但医药两派说来总归也是同气连枝。贵妃是宗家之人,既然已经来了,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一说起苏槿夕的身世,不知为何,吴尊竟默然了。眼神微闪,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自顾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喝,只是摩挲着杯盏的边缘。 “关于贵妃的病症,你可瞧出什么来了没有?” 吴尊的眉眼间扯开一个笑:“小毒物,尊哥哥是专门搞药材的,虽然医理也懂一些,但治病救人并非尊哥哥我的长处。连你也没瞧出来的病症,尊哥哥怎么可能瞧得明白?” 苏槿夕知道吴尊说的这是较为委婉谦逊的话。 他是药王谷谷主,掌握着天下间最齐全的药材。手中要囊括那么多稀有丰富的药材,不懂药理怎么行? 若想懂药理,就必定懂医理,无论从哪方面说,他的医术是绝对不会差的。 不过,眼下贵妃这病,吴尊没瞧出来是什么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贵妃得的病确实稀奇的很。 苏槿夕也只是曾经在上研究生刷病例的时候刷到过,所以才略微地了解一些。 用现代医学的说法来讲,这种怪病叫做“卟咻症”,也被人称为“吸血鬼症”。 得了这种怪异病症的人之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只要一见光,就会发病,全身瞬间红肿,疼痛如刀割一般。 她记得在古籍上有关于这种病症的记载,但由于古时候的医学不发达,还没有找出关于这种病症具体的治疗方案。 但在西医上,一些医学家却做了深入的研究。 认为这种病是由于患者无法产生一种帮助血红蛋白生成的关键蛋白质——亚铁血红素,进一步感染了皮肤和神经系统所致。 18世纪的英国,曾有一位“疯子国王”冶三世也曾深受这种怪病的困扰。那时候由于医学界对这种病症一无所知,患者尝尝被无知的民众认为是昼伏夜出的吸血鬼。 这些生涩的说法都是属于现代的言辞,苏槿夕没办法说来解释给贵妃和吴尊听。 再加上这种病症苏槿夕也仅限于曾经了解过,并没有实质的临床经验,很难保证能否彻底治好,所以就更加不会轻易言表。 此外,苏槿夕在那贵妃的身上还发现了一些别的异样,只是她之间还未摸到贵妃的脉象,具体如何,还不敢轻易下定论。 苏槿夕真潜心捉摸着治疗贵妃怪症的方案,吴尊坐在桌子旁,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太监扬长尖细的声音:“宗大将军到……” 宗大将军?? 之前被苏槿夕误杀的宗大公子的父亲,也就是贵妃的哥哥宗聂,曾为南朝立下赫赫战功,封骠骑大将军。 可即便他的权势再大,这后宫内院终究是禁制外臣随意出入的。 他来做什么? 难道是来抓苏槿夕的?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 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拜见大将军” 外面传来整齐划一的参拜声,随即是众人哗啦啦跪了一地的声音。 苏槿夕开着彼岸镯,这些声音听得都非常真切清晰。 “不知大将军此来所谓何事?” 贵妃宫里的管事太监上前殷勤地对宗聂道。 凭着声音,苏槿夕能听出来宗聂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今日接了皇榜进宫给贵妃诊病的那两名庸医呢?” “庸……医……??”总管似乎有些舌结:“正……正在内宫给贵妃娘娘诊病。” 耳房离前殿有些远,这些声音吴尊自然是听不到的,他见苏槿夕的神情有些异样,道:“小毒物,怎么了?” 苏槿夕瞧了一眼吴尊,神态更加异常:“我们……应该是有麻烦了。” “麻烦?” “宗聂来了!” 对于南离皇朝的人物关系,吴尊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靠,老子就说这事棘手的很,没那么容易。走,宗哥哥这就带你离开。” 说着,大步跳到了苏槿夕的身边,拽着苏槿夕就要破窗而出。 苏槿夕拦住吴尊。 “算了,该来的总是要来。再说……我正想会会这南离国不可一世的大将军呢!” 现在,关于宗家之人,无论是谁,苏槿夕都非常感兴趣。 因为无论如何,她若想查明自己具体的身份,这些人,迟早是要面对的。 既然如此,早一刻遇面和晚一刻遇面又有何区别? 宗聂带着一行人,匆匆朝着耳房的方向赶来,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槿夕“霍”然一声开了门。 众人顿时停在了门外。 那宗聂手持着一把长剑,眸光阴狠地瞧着苏槿夕,眼神在苏槿夕的脸上定了半刻,忽然眼眸一眯,扬手道:“给我带走!” 身后七八个侍卫齐齐上前,得令就要将苏槿夕和吴尊带走。 苏槿夕的气势也毫不示弱,她将双后负在身后,娇小坚韧的身子挺拔笔直,甚至带着几分傲然,眸光竟是睥睨着宗聂。 “宗大将军,咱们做比交易如何?” 宗聂的眼眸如鹰隼一般猛然一紧,眼底的杀气无可阻挡。 冷哼一声:“笑话,你与本将能有何交易要做?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人带走?” 宗聂带着人冲过来的时候周身就已经杀气腾腾,此时杀气更烈。 若不是这里是后宫内院,宫内容不得他随意动刀流血,方才见到第一眼的时候,他就已经动手了却了苏槿夕和吴尊的性命,给自己的儿子报仇了。 不过,宗聂的态度越是凌厉暴怒,苏槿夕的神情就更加沉稳淡定。 她的嘴角浅淡一笑:“在下了解大将军丧子之痛的心情,也明白杀子之痛不共戴天。但对于大将军戎马一生,如今威名赫赫来说,总有比子嗣更重要的东西,不是?” 说着,她似乎早已料定了自己与宗聂的这笔交易绝对能和平达成一般,转身率先进了屋。 身后的宗聂目光如刀锋,一直盯着苏槿夕的背影,似时刻都能将苏槿夕刺穿一般。 其实,苏槿夕这一转身,内心也并非十足的坦荡和淡定。 他是在赌,赌宗聂属于上位者的野心。 如今南离的朝堂说白了就是摄政王慕容风、祁王慕容祁、大将军宗聂三足鼎力。 作为一名外臣,能与皇室两位王爷形成彼此钳制的局面,宗聂此人绝非一般简单的人物。 另外,苏槿夕在转身之后,便一直从耳房西侧花雕桌上放着的一面铜镜中,观察着宗聂的神情变化。 永远都不要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任何人,尤其是你的敌人和比你更厉害的强者。 这一点,苏槿夕还是明白的。 半晌之后,当苏槿夕从那铜镜中瞧见宗聂眸光一紧,招手示意随他而来的众人都退下,独他一人一扬袍,跨步进门的时候,嘴角渐渐浮上了一抹得逞且满意的笑容。 她赌赢了。 人,其实还是有劣根性的呢! “大将军爽快!”苏槿夕豁然转身。 宗聂的神情依旧凌烈,看了一眼一旁的吴尊。 吴尊一个优雅轻巧的转身,翘着二郎腿又坐回了桌子旁。 “老子是专门保护小毒物的。你可以当老子不存在。” 宗聂眯了眯双眼,瞧向了苏槿夕,意思很明显,是想苏槿夕让吴尊退开。 苏槿夕一脸的坦荡。 “大将军身怀绝技,在下手无缚鸡之力之力。与大将军这样武功高强之人谈条件,多少身边也应该带一些安全保障不是?若不然大将军一气之下提剑将我给杀了,在下可就冤死了” 宗聂闻言,忽然踏步上前两步,一把捏住了苏槿夕的手腕。 吴尊顿时大急,豁然起身,正要阻止宗聂,却被苏槿夕一个眼神给拦住了。 宗聂探析半晌,确定苏槿夕的身上确实没有内力,才猛然放开了苏槿夕的手。 冷哼一声道:“谅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其实苏槿夕早就防着宗聂这个老匹夫会有这么一手,所以在方才转身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用银针封住了穴道,压制住了丹田的内力。 虽然现在她还不懂武功,不知道如何随意掌控自己的这股内力,但是结合医术封住内力这种事情还是做得到的。 “说吧,你小子想和本将军做什么交易?”宗聂冷然道。 苏槿夕的嘴角划过一抹浅笑,抬头之时,脸上的神情又在瞬间转为一脸的委屈。 “令公子绝非死于在下之手,还请大将军明察。” 宗聂豁然一个转身,周身劲风横扫,扬起了苏槿夕黝黑的发丝和青色的衣带。 “当时所有客栈的人都瞧着,亲眼瞧见你小子杀了我儿。怎么,你还想抵赖吗?” 苏槿夕苦着脸哭喊一声。 “大将军冤枉啊!当时……当时在下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二人因被大公子搅了吃饭的雅兴,确实和大公子产生了一些不愉快。当时大公子向我出手,我实在是被吓坏了,都不敢睁眼去瞧他。等我再此睁开眼的时候,大公子就已经飞了出去。后来京兆尹便说是在下杀了大公子。 大将军,在下实在冤枉啊!你也瞧见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不懂武功的人,如何能杀了大公子那么厉害的高手。冤枉啊,在下实在冤枉的紧,还请大将军明察!” 没想到苏槿夕竟然会来这么一手,在一旁看好戏的吴尊眉头顿时一挑。 宗聂漆黑的面色虽没有丝毫的缓和,但眼底却划过一抹犹豫和微动。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 如履薄冰的心理战 其实这也是他在内心一直迷惑不解的,也是迟迟没有对苏槿夕下手,且还能答应苏槿夕进来跟她谈交易的原因之一。 儿子的武功是他亲自传授的,有多少功底和能耐他最清楚不过。 一般的高手根本不可能赢得了他,眼前这个干瘪枯瘦的小子虽然嚣张了那么一点,但是也绝对不可能如京兆尹和客栈百姓所说的那般,一招就要了他的命。 但是,宗聂是何等老谋深算之人,这等心思又怎可能轻易表现在脸上让人去察觉? 可即便是再老谋深算之人,苏槿夕有意算计,也总能从他眼中捕捉到的细微变化推测到他内心的想法。 见宗聂神情迟定久久不语,苏槿夕道:“在下深知大将军的丧子之痛,也明白大将军急切想找到凶手,替大公子报仇的心,也明白在下如今是重点的嫌疑人。但大将军能否听在下一言?” 见宗聂朝着她看了过来,苏槿夕接着道:“在下是懂医理之人,瞧着当时大公子那样子,八成是被人下了毒,以致走火入魔无法自控所以才自伤毙命。” “一派胡言!” 宗聂顿时大怒,认为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苏槿夕默然不语,只是微微垂着眸。 渐渐地,宗聂盛怒的气势渐渐收敛,眼底再次浮上了一抹神思。 方才在苏槿夕说出自己的儿子是因为被人下了毒以致走火入魔自伤毙命的时候,他即刻否定大怒,是因为他最了解自家的武功。 每招每式承的都是五行自然运行的练法,再加上他曾一再叮嘱过子女们练习功法应该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所以走火入魔的可能性极小。 但是细细想来,若是在被人下了毒的情况下发生这种意外也不是不可能。 并且……他来时已经见过儿子的尸体,尸体虽没有明显的变化,但依稀可见眼窝和颈部有发青的状况。 当时他只以为是人死后的正常现象,但如今再细想,却像极了中毒的模样。 难道……真的如这小子所言,天翼确实是被人下了毒? 那么……下毒之人又是谁呢? 他为官多年,作为外戚,靠着家族在南离的地位和侄、妹在宫中的裙带关系扶摇直上,到了如今与皇族两王三足鼎力的势力,一路确实得罪了不少人。 若说有人趁机报复,下毒害自己的儿子,也不是不可能。 可这下毒之人背后主使者又是谁? 是摄政王? 还是……祁王??? 苏槿夕见宗聂的神思已经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中,知道自己的一番言语已经成功误导了他的心思,心底暗暗自喜,脸上的神情却依旧一片沉然,乖顺地低着头,垂着脸,站在一边。 吴尊瞧着苏槿夕的眼中,满满的都是佩服之意。 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本事,三句两句就将杀死那宗天意的罪责给撇了个干净,而且成功误导了宗聂,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顺便挑拨了一把南离三大王之间原本就紧张的关系。 厉害,真是厉害。 内心暗赞,朝着苏槿夕挤了挤眼睛。 “想想当时的宗大公子,若不是与我二人发生矛盾,对我们出手,牵动了毒性急速发作,说不定,还能有挽救的法子。说到底,这件事情也和我们撇不了干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在下如今想起这件事,内心还是愧疚的很。 所以,我二人愿竭尽所能你,尽全力治好贵妃娘娘的奇症。还望大将军能以此饶过我二人的罪责。” 苏槿夕一番言语,说的慷慨哀婉,甚至在说到宗天翼之死的时候,语调中带着一丝哭腔。 宗聂扭头,探究地瞧着苏槿夕:“这就是你要与本将军要谈的交易?” 苏槿夕脚下一软,跌在了地上:“在下……在下只想保住自己一条小命,还请……还请大将军饶命!” 宗聂眼底被那一脸威严掩盖着的神情一时变幻莫测。 这样的交易说起来,虽与自己期限猜想的相差甚远,但细想起来,最得利的,终究还是他。 正如苏槿夕起初所说,眼下确实还有比丧子之痛让他忧心的,便是贵妃的病症。 若贵妃的奇症真的无药可治,不久便去了,他便失去了在朝廷自足的最大依傍,届时还拿什么再和摄政王、祁王抗衡? 如此看来,眼前这小子倒时个心思聪慧精明的。 不过再精明又如何?终究是个贪生怕死的低贱之人。 宗聂瞧着瘫坐在地上,一脸怯生生,极力攀结求生的苏槿夕,眼里露出了深深的鄙夷之色。 沉声道:“尽力救治贵妃的病,若治得好,除了皇榜的赏赐之外,本将军另外再给你们一份厚赏。若治不好……” 后面的话宗聂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狠厉的语气之中带着阵阵杀气,溢于言表。 待宗聂开门离开,吴尊猛然跳到了苏槿夕的身边,正要开口问话,苏槿夕忽然一把捂住了吴尊的嘴巴,朝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等通过彼岸镯听到宗聂的脚步在门外停顿半晌之后又渐渐走远,苏槿夕才放开了手。 “这宗大将军着实是个心思深沉之人,方才出门,他并未直接离开。” 一句说完,苏槿夕已经彻底摊在了地上。 可以说,方才她与宗聂之间打了一场很不简单的心里丈。 时时如履薄冰,字字句句都是经飞速又谨慎的斟酌之后才出口。 要知道,若她方才所说的话语之中错了一句,或者偏差了半句引起宗聂的怀疑,接下来等着他们的,估计就是一场血战。 不过,吴尊此刻的心思却并不在这些事儿上。 他抚了抚被苏槿夕刚刚捂过的嘴唇,眼角露出了一抹贪心的笑容。 “可惜了,方才是小毒物的手,若是你的嘴巴就好了,尊哥哥我一定高兴的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小毒物,要不,你亲尊哥哥一个试试?” 苏槿夕嫌弃鄙夷地瞧了一眼吴尊,使劲儿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朝着锦榻走了过去。 吴尊一脸死皮赖脸的模样,跟着苏槿夕又坐到了锦榻上。 “对了,方才你给宗聂那老匹夫说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宗聂那种人可不是轻易能骗过去的,若不是宗天翼真的中了毒,他岂是轻易就相信苏槿夕话的人? 苏槿夕没有开口回答吴尊的话,但是手掌一番,两指间带着一枚银针便急速朝着吴尊的眉心刺了过去。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 夜幽尧,你在哪里 吴尊的身子忽然腾空跃起,在半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转,倒立着,捏住的苏槿夕的手腕。 “小毒物,你这是要谋害尊哥哥我嘛!竟然还猝了毒,好毒辣的心思。” 苏槿夕猛然一抽手:“我累了,想歇会。” “好好好,尊哥哥不打扰你。尊哥哥就在一旁坐着陪你。” 吴尊跃身而下,站定道。 虽然苏槿夕没有明说关于宗天翼中毒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那枚明晃晃白光中闪着一抹淡紫色光芒的银针,已经替苏槿夕说明了一切。 毒,不是别人下的,正是当时宗天翼出手,苏槿夕抵抗的时候,被苏槿夕下的。 如今被偷梁换柱。 一来,长途奔波一路到南离,苏槿夕的身子还没有缓过劲儿来;二来,在与宗聂一场心里抗战之后损耗了大量的心力,苏槿夕只觉得精疲力尽,脑袋一粘上锦榻便睡着了。 这一觉足足睡到了子时,贵妃那一直没有得到苏槿夕与吴尊斟酌病情的结果,竟然也没有派人来催。 期间贵妃寝宫的总管派人送来了晚膳,并且询问是否需要换个歇息的地儿,被吴尊给拒绝了,之后便没有人再来打扰。 子时十分,也不知怎的,好端端在锦榻上睡着的苏槿夕忽然如鬼魅缠身一般,不断扭动着身子,不安分起来。周身还闪着一团诡异的红光。只瞬间的时间,额头渗出的冷汗浸透了鬓角的发丝。 嘴里不住地喊着:“夜幽尧……你……你要去哪里?夜幽尧……你……你别丢下我,别丢下槿夕,夜幽尧……你在哪里!” 脑袋枕着双手,一直躺在椅子上躺着没有睡着的吴尊猛然跳到了苏槿夕的锦榻边。 见苏槿夕的状况,狠狠一阵皱眉,连忙点了苏槿夕身上几处穴道,将她拽了起来,双手抵住了苏槿夕的后背。 随着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苏槿夕的体内,苏槿夕的情绪开始镇定下来,额头上的细汗也减少了很多,不久便缓缓睁开了双眼。 “小毒物,你觉得如何?” 苏槿夕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我……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内息紊乱,你方才险些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 这次对于苏槿夕这个不懂武功的人来说,熟悉而陌生。 吴尊拽起苏槿夕的手腕,把脉确认苏槿夕的内息已经平稳,不会再有危险之后才道:“也不知道你以前练的是什么鬼内力,睡着了竟然还能自行运行。这种东西虽然好,但对于你一个女孩子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 以前…… 苏槿夕不记得自己练过什么武功,就连如今体内的这股内力是怎么来的,她都不知道。 见苏槿夕的神情有些恹恹,吴尊忽然起了兴致:“小毒物,想不想学武功?尊哥哥教你武功好不好?” 学武功? 苏槿夕做梦都想。 见苏槿夕的眼中涌现出期翼的神情,盘腿坐在锦榻上。 “尊哥哥先教你如何运行内力,等你能将内力运行的入汇贯通了,尊哥哥再教你武功招式。” 苏槿夕点点头,正了正衣衫,学着吴尊的样子也在锦榻上坐了下来。 后半夜,苏槿夕和吴尊都没有睡觉,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学习如何运行内力直到辰时。 当晨曦的第一缕光线照射进屋内,吴尊和苏槿夕双双睁开眼睛。 苏槿夕起身下床,忽然脚下一阵虚软,险些跌倒在地上。 吴尊连忙伸手扶住苏槿夕。 “小毒物,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没什么,好像……身子比往日轻了不少,有些不适应。” “嘿嘿,这是很正常的呢!往后只要你每日练习,等像尊哥哥教你的那样能自行将你体内的内力融汇贯通的时候,就会觉得身轻如燕。” 苏槿夕点点头。 吴尊在屋内环视了一圈,走到桌子旁,拿起茶壶,又觉得有些大,犹豫一帆之后选了一个茶杯递给了苏槿夕。 “凝聚气神,运行丹田之力,试试能不能碎了这个杯子。” 苏槿夕接过杯子,神情凝聚,只听“咔嚓”一声,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竟被她生生给捏碎了。 苏槿夕的眼底闪过一抹微微的惊异,吴尊的脸上顿显喜色。 “哈哈哈,小毒物,你真是太厉害了。依着你体内那股内力的火候,等以后你学会了运用武功招式,尊哥哥我可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说着,扬长地伸了伸双臂,去开门。 只听身后又是“咔嚓”一声。 吴尊正要开门的手顿住,猛然回头,只见苏槿夕的手中正捏着一个碎裂的茶壶。 那茶壶正是之前吴尊要给苏槿夕练手的。 原本他以为依着苏槿夕现在的能力,那茶壶对于她来说,怎么着都有些太大,但没想到苏槿夕竟然轻而易举就捏碎了。 他正有些惊的瞠目结舌,苏槿夕撂下手中的瓷片渣滓,拍了拍手,擦着他的肩膀而过,出了门。 “武功可是你给我教的,如果以后打不过我,可不要后悔哦!” 吴尊的脸上顿时喜色飞扬,跟上苏槿夕的脚步:“怎么会?尊哥哥的亲亲小毒物终于能练武了,以后再也不用怕别人欺负你了。尊哥哥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后悔?只要你愿意,尊哥哥乐意教你一辈子武功。” 其实就算苏槿夕不懂武功,现在等闲之人也不可能欺负到她。 苏槿夕和吴尊洗漱一番,吃了早膳,便去了贵妃的寝殿。 正好,宫女们也侍候贵妃用完了早膳。 按照往常诊病的惯例,苏槿夕又检查了一番贵妃的身体。 “小郎中,如何了?斟酌了一夜,可斟酌出什么头绪没有?”贵妃问。 “贵妃娘娘病情虽然复杂,但是,在下或许可以一试。” “哦?”贵妃惨白却美艳的脸上忽然一亮。 苏槿夕嘴角含笑道:“只是治疗的周期会有些长,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请贵妃娘娘莫要着急。” “无妨……无妨,只要能治就好。”贵妃的脸上漫布着浓浓的喜色。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 药浴不能用了, 为什么? 苏槿夕大概将治疗的方案说了一遍,同时也自编了一套适合这个时代的,而且是属于她自己的病例。 毕竟,卟咻症那种对于这个时代之人来说完全陌生的西医说法,是说不通理的。就算苏槿夕说得明白,他们也未必能听得懂。 “娘娘此症,首先是因体内血脉淤阻而致。由于长期血脉无法上通下达,以致气血两亏,身子虚弱。起初见不得光,是因为受了谋刺激,以致皮肤脆弱,后来又未曾及时得到诊治,两者病重,便越来越严重,以致如今积病过重,完全见不得光。” 说简单一点,苏槿夕的这套说辞就是说,贵妃这病是一种皮肤病,再加上血脉淤阻而致。 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依据,完全是为了按照自己的正常医理去医治的时候堵住别人的口,能说通就行。 贵妃也是听懂了个七七八八。 “那依着小郎中的说法,这病得如何治?” 苏槿夕垂眸,从袖中拿出一包银针来。 “既然是血脉淤阻,就免不了要行针通血。在下先给贵妃娘娘针疗三日,等血脉开始顺畅,再用药浴的法子治疗皮肤之症。” “药浴……” 贵妃的嘴角清淡地念叨了一声,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犹豫。 苏槿夕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微的变化:“娘娘可觉得有什么不便的地方?” “没……没什么……既然如此,小郎中,咱们就开始吧!” 苏槿夕点了点头,吩咐宫女去御药房拿了一些艾草来。 随着一枚枚银白如雪的银针按照有致的规律扎在贵妃的身上,苏槿夕在银针的旁边又点了一些艾草。 这是针灸的一种疗法,从古至今流传,是中医中的精髓,也是苏槿夕最拿手的医术。 听说揭了皇榜的小郎中今日开始要给贵妃诊病,太医院那些曾经负责给贵妃看诊,却一无所获的御医借着辅助治疗的由头全都围到了贵妃寝殿的外面,想探究个清楚,那瘦弱干瘪的小子到底要用什么招数给贵妃诊病? 治得好还是治不好。 几名太医从宫女们的口中得知,苏槿夕仅用了一包银针和一包艾草,并没有准备其余药材的时候,纷纷露出来鄙夷轻蔑的神色。 “笑话,贵妃的病岂是用一包银针和一包艾草就能治好的,若这样也能治好这种奇症,老夫早就治好贵妃娘娘的病了。” “荒唐,荒唐,简直就是荒唐至极。贵妃娘娘是何等尊哥的身份,怎能用这等简单粗陋的法子治疗,真是荒唐至极。” “我看这小郎中也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罢了!我等皆是通过层层考核才进了太医院的,又在太医院任职多年,可以说医术全都是出类拔萃的。连我们都治不好的病,一个江湖郎中又怎么可能治得好?” “就是,老夫早就说过,什么昭示皇榜,重赏从民间广寻名医的法子本就行不通,摄政王和祁王以及大将军就是不信。” “这等话休要胡说!摄政王、祁王、大将军的决策岂是我等能随意置喙的?” …… 苏槿夕行了三天的针灸,用的都是同一个法子,御医们也跟着在殿外围观了三天。虽然里边是什么样的情形,他们半点都瞧不见,但各种各样的议论之声却从未间断过。 直到第三天,苏槿夕神情有些凝重地从贵妃的寝殿出来。御医们的脸上纷纷露出了欣喜甚至幸灾乐祸的神情。 “呵,我就说嘛,江湖骗子就是江湖骗子,瞧那神情,定是治疗受阻了。他若是能治好贵妃娘娘的病,我等岂不各个都是神医了?” “就是!只可惜没有人信我等之言,却任由这等骗子在这里横行妄为。” “哼,急什么?且看着吧!硬撑出来的,是撑不了多场时间的。等到时他原形毕露了,看大将军如何收拾他。” “就是,我等就等着看好戏吧!” “就是,就是!” 苏槿夕从贵妃的寝殿中出来,暗沉的脸色就一直没有舒展过,一直默然回了二房。 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躺在锦榻上捧着一盘子葡萄吃着的吴尊见此,连忙起身。 “小毒物,怎么了?瞧你脸色这么不好看,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苏槿夕神色凝沉,在桌边坐了下来,自顾倒了一杯水,若有所思地摇头:“不好说,这事情……不好说。” “什么事情不好说,你说出来,尊哥哥帮你一起分析分析,是不是那贵妃的病又有了新的发现?” 吴尊揪了一颗葡萄递到了苏槿夕的嘴边。苏槿夕看了一眼,接过,放入了口中。 半晌,声音沉然道:“吴尊,说不定,你我这次真的遇上大麻烦了。” 听到这话,吴尊的神情也不禁凝重起来。 “小毒物,没那么严重吧?这贵妃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你还没有跟尊哥哥我说呢!到现在为止,尊哥哥我都还没有搞明白。” 这事,让她如何跟吴尊说? 之前说给贵妃的那一套说辞苏槿夕懒得再重复一遍,卟咻症的那套说法,苏槿夕就更不能说。 她神情有些恹恹的:“我去歇会,接下来药浴的法子是不能用了,所以我得再想想别的法子。” 药浴的法子不能用了? 药浴在医学方面可是很普遍的治疗方法,无论什么病症,都可以一试,很少有不能用药浴的说法。 苏槿夕治疗贵妃的奇症,到底遇到了什么难题? 苏槿夕躺在床上,整整一夜,一直睁着双眼未曾睡着。 次日一早,苏槿夕还是和往常一样,去了贵妃的寝殿。 但是,在走到离贵妃寝殿门口不远处的一个回廊口上的时候,苏槿夕的脚步猛然顿住,诧异地瞧着前方。 往日里也有不少御医前来围观她给贵妃诊病的,但今日的人似乎比往日多了很多倍,而且打头的几个人瞧上去身份还及其尊贵不一般。 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槿夕微微迟疑,大步继续往前走,刚走了两步,吴尊从回廊顶上跳了下来,拦住了苏槿夕。 “小毒物,你不能再去了,快跟尊哥哥走。” “这到底怎么回事?”苏槿夕沉声问。 “你昨日回来之后我便觉得这件事有异常,今日一早起了个早,潜入那贵妃的寝殿提前帮你查探。却没想到,这贵妃真TN的不是个东西。只是可惜了慕容祁那小子,希望他这次有惊无险,能顺利脱身。” 苏槿夕满头雾水。 “快跟尊哥哥走,尊哥哥带你离开这里。” “你说慕容祁?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离开之后我再跟你详说。快走!” 吴尊拽着苏槿夕要离开,但苏槿夕却稳着身形,没有挪动半步。 摇头道:“不行,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这件事绝非一般,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贵妃寝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带我去瞧瞧。”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 慕容祁的孩子? 吴尊无法,拗不过苏槿夕,只得带着苏槿夕掠上了贵妃寝殿的顶部,一瞧殿内情形。 漆黑的寝殿内,呜呜咽咽不断传来女子哭泣的声音。 苏槿夕在贵妃寝殿行走也有几日的时间,一听那哭泣的声音,便辨别出来是属于贵妃的。 今日寝殿的外室虽比往常多了几盏烛火,但是烛火上面依旧罩着灯罩,光线仍旧不是很明亮。 内室与外室的隔断之间增添了几道隔光的帘幕,因此%2C里面比往常更加漆黑。 苏槿夕小心谨慎地揭开半块瓦片,朝着下方望去,瞧见一身月白色衣衫,长风若柳的慕容祁端端地坐在她视线的下方。 今日的慕容祁,瞧上去比平日多了几分凛冽和霸气。室内虽还有几人,但是,他往那儿一坐,别人的神情瞧上去就胆怯怯懦了几分,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半晌,内室之中贵妃哭泣的声音忽然尖锐了几分。 “本宫虽曾是陛下的女人,但这腹中的孩子确实是祁王的。好歹……好歹本宫与王爷也曾有过一段情分,如今到了这个地步,祁王若不承认本宫腹中孩子的血脉,本宫也无颜再活在这个世上。还不如……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接着,便传来内室之中贵妃要死要活和婢女阻拦的声音。 “娘娘,不可啊娘娘!” “娘娘,当心您的身子!” 贵妃腹中的孩子是慕容祁的?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 苏槿夕满脸的黑线。 按照辈分算起来,那贵妃可是慕容祁老爹的女人。虽然南离皇帝失踪了很久,后宫女人时间长了难免耐不住寂寞,但是,苏槿夕怎么看都不觉得慕容祁是能干出这种事儿的人。 “哼,祁王,今日这事情,你非得给我宗氏兄妹二人一个交代不可,否则,本将和祁王你没完!” 坐在一旁的宗聂忽然豁然起身。 而慕容祁依旧淡然地坐在椅子上,身子微斜,目光深远,面色微沉,根本辨不清他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摄政王到!”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太监扬长尖细的声音。 宗聂等人连忙出门相迎,门外的御医、婢女、侍从纷纷匍匐了一地。 但慕容祁却依旧如万年不化,岿然不动的寒冰一样,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半晌,一名紫衣华服,气质尊贵高雅的男子双后负后缓缓走了进来。 此人,便是如今南离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慕容风。 虽然按照辈分,他是慕容祁的叔叔,按照年龄,足足比慕容祁大上一轮,但他似乎集得上天所有的垂怜和爱慕,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和身上留下太多时间和年轮的痕迹。 他有着宽厚粗重的眉,高挺的鼻梁,似已看尽天下万物般幽深莫测的眼。刀削般棱角分明,刚烈俊逸的面颊。 浓密黝黑的长发用一只紫金冠高高束着,显得整个人精神之极。身穿锦绣月色内衫,腰间束着玄黑色绣黄云纹图案,外面罩着一件紫色长衫。走起路来双后负后,脑袋抬的高傲如骄傲的孔雀一样。 但没有人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妥,反而更彰显出了一种绝无仅有的王者霸气,和不容任何人触犯的威严。 苏槿夕瞧着,内心不禁默然划过一阵敬畏的凉气。就算苏槿夕身旁那一向都没有害怕过谁,不曾轻易将一个人放在眼中的吴尊,都不觉愣怔了半晌。 慕容风进门,见慕容祁端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也不气,在身后一群人呼啦啦搬进来的金紫檀木锦绣高坐上坐了下来,正了正衣衫,从袖子里掏出个鼻烟瓶来,很享受地嗅了嗅。 才悠悠道:“祁儿,你又让皇叔我不省心了。” 一直未有任何动静的慕容祁这才微微抬了抬眉:“哦?侄儿又何曾让皇叔省心过?” 慕容风面色岿然,瞧着贵妃内室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又道:“家丑不可外扬,这毕竟是皇家的事情,更容不得外人置喙。还是……早决断的好。” 慕容祁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嘲讽:“这件事,就不劳皇叔操心了。” 似乎无论慕容祁如何不将慕容风这位皇叔摄政王放在眼里,如何挑衅他不容触犯的威严,他的耐心都很好,都不会动怒。 “此事自然不用皇叔我多操心,但是我南离律法却不可不过问。” 慕容风的话音刚落,几名身穿朝服,头戴乌纱的官员便缓缓走了进来,出现在了眼前。 意欲很明显,无论此事最终如何决断,都逃不过南离律法的惩戒。 慕容祁虽少年便立下赫赫功勋,封了一字王,享受着无与伦比的尊贵待遇和权利。 但是,他染指了自己父皇的女人,依旧得按照南离的律法严加惩戒。 若按照律法,慕容祁的罪名落实,可是要从皇家中除名,废黜王位,贬为庶民的。 好狠的招数。 苏槿夕缓缓握紧了拳头,眼底划过一抹浓密的狠厉。 吴尊见此,连忙将苏槿夕拽到了一边,以免苏槿夕激动之下气息不稳,让下面的人觉察到。 “小毒物,这件事情说白了就是皇家的事情,跟咱们没关系,尊哥哥还是带着你快点离开吧!走!” 说着,便拽着苏槿夕要离开。 苏槿夕岿然不动:“好歹你和慕容祁也是兄弟一场,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下面一群人栽赃陷害不管了?” 吴尊脸色一沉,一个屁股蹲儿蹲了下来道:“被人栽赃陷害也是他自作自受,老子哪儿管得了。” 自作自受? 这话怎么说? 吴尊抬头,见苏槿夕一脸的疑惑,道:“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说那孩子是老祁的,也不冤枉他。” 苏槿夕就更加不解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吴尊似乎有些不好开口,但还是道:“那宗贵妃在没有进宫之前和老祁有过一段,两人闹的都快要成亲来着,但后来不知道怎的,宗贵妃便进宫嫁给了老皇帝。这些年来,老祁对那宗贵妃似乎一直念念不忘,说不定,宗贵妃肚子里那种八成就是老祁的。”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 贵妃的孩子是谁的 苏槿夕整整懵圈了三秒,但她有种直觉,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虽然她与慕容祁认识和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按照她这段时间来对慕容祁的了解,觉得若那贵妃腹中的孩子真的是慕容祁的,那么他便不会是方才那种神情。 另外……贵妃腹中的孩子,实在蹊跷的很。 “若贵妃腹中的孩子真的是慕容祁的,依照南离的律法,会如何处置慕容祁?”苏槿夕问。 “若老皇帝还在,念在父子一场的情分上,将贵妃赐给老祁也是有可能的。但如今老皇帝不在,朝中多少人巴不得打破他与摄政王以及宗聂三足鼎立的局面,还不趁此机会整死他?所以,事情很难说。” 苏槿夕眸光幽深,朝着那被揭开的瓦片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在思忖着什么,半晌,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可知道五个月前慕容祁在什么地方?” “五个月前?”吴尊也没有多问,直接答道:“五个月前他跟老子一直在中宁。怎么了?” 苏槿夕的眼底忽然划过一抹欣喜,追问:“你确定没有记错,五个月前也就是去年的腊月。” 吴尊眉角的神情簇成一道委曲的线条:“亲亲小毒物,你也太不相信尊哥哥我的能力了,我和老祁虽然不同姓,但从小也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连这点事情都能记错?去年腊月,整整三个月,尊哥哥我与他一直在中宁。” 苏槿夕眼底的神情了然而坚定,又在沉思着什么。 吴尊心痒痒的很,又走到那被解开的瓦片旁瞧了一眼。 这一瞧,他大叫不好,正要躲,但已经来不及了,一股强烈的内力忽然由下而上直冲上来,苏槿夕与吴尊脚下的屋檐顿时如废墟一般碎裂坍塌,两人直直落下,掉入了内室众人的视线之中。 以内力震碎屋顶的摄政王慕容风缓缓收手,脖子依旧高傲地扬着,神情默然,根本就没有朝着苏槿夕和吴尊二人瞧上一眼。 自打苏槿夕进了南离境内,便易容成了男子的模样,容颜与之前截然相。慕容祁虽没有瞧出来苏槿夕,但他一眼便认得了吴尊,眉头狠狠一皱。 “唰啦啦”一簇护卫进门,持着兵器将苏槿夕和吴尊围在了中间。 “大胆狂徒,胆敢偷听两位王爷和大将军讲话,该当何罪?” 贵妃寝殿的总管大人带着一群人进门,也将苏槿夕和吴尊围在了中间。 “靠!” 吴尊低骂一声,将苏槿夕扶了起来:“小毒物,看来,尊哥哥今日非得要大开杀戒不可了。不过正好,借此机会,尊哥哥教你几招有用的招式。” 小毒物? 慕容祁不禁朝着苏槿夕仔细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一股温亮的光芒。 见一众护卫正要动手擒拿吴尊和苏槿夕,连忙阻止:“慢着!”然后转眸问贵妃寝殿的总管大人:“这到底怎么回事?内宫禁地,怎会有陌生男子随意出入?你这个总管到底是怎么当的?” 那总管太监身子狠狠一震,连忙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颤声道:“回……回禀祁王殿下,这……这两位是之前皇榜在民间广招名医,替贵妃招来的两名郎中。这段时日一直住在偏殿替贵妃娘娘治病。至于……至于今日为何会在屋顶,奴才……奴才也不清楚,还请祁王殿下明察啊!” 慕容祁抬眸,又朝着大将军宗聂瞧了过去。 在民间广招民医虽然用的是皇榜,但这件事情一直都是由宗聂负责的。他这一瞧,质问之意再明显不过。 之前在偏殿,苏槿夕与宗聂之间可以说已经暂时达成了某种协议。此时,宗聂自然会护着苏槿夕与吴尊二人。 他脸色黑沉,扬声道:“这二人确实是之前从民间招来的名医。不过……你二人也太过放肆,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便随意走动?真是太不懂规矩!贵妃的病斟酌的有头绪了?用药的法子可想出来了?便在这里瞎转悠,还不快下去。” 苏槿夕心底顿时明了,连忙拽着吴尊要离开。 “慢着……”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霸道、悠长而不容质疑的声音。苏槿夕和吴尊的脚步犹如被施展了魔法一般,顿时定在了原地。 慕容风冷蔑地朝着苏槿夕和吴尊瞟了一眼:“大将军这‘不懂规矩’说的可真是轻巧,不过……本王倒不这样认为。普通的民间郎中也有这等好身手?竟然能躲开宫中的护卫上得了贵妃的寝殿?” 宗聂一时语噎。 “来人呐,还不给本王将这两名刺客拿下!”摄政王慕容风扬声,随即一众护卫上前,就要将苏槿夕和吴尊押下。 慕容祁一急,忽然站起身来:“慢着!” 摄政王眯着一双锋利的双眼,看向了慕容祁:“哦?祁儿与大将军难得如今日这般意见相投的时候。怎么?莫非这两位民医祁儿你认识?” 慕容祁并没有理会摄政王的话,而是走到了吴尊的身边,狠狠一拍吴尊的肩膀:“好小子,进宫都不知道知会本王一声,是还惦记着之前本王偷喝了你的桃花酒吗?” 慕容祁哪里曾偷喝过吴尊的桃花酒? 听闻此言,吴尊便瞬间会意,慕容祁这是在打圆场了,便连忙做势给慕容祁行礼道。 “草民确实还惦记着王爷上次喝了草民桃花酒的事情,所以此次进宫,未曾与王爷打招呼,着实是草民心胸狭窄了,还望王爷赎罪。” “哈哈哈……”慕容祁仰头大笑两声,坐回了椅子上:“无妨无妨,瞧在你此次进宫是替贵妃瞧病的份上,本王便不与你在此多做计较。不过这礼还是要陪的,至于赔什么,等稍后去了本王的府上,本王再与你详说。” 瞧见吴尊和慕容祁熟络至此,宗聂和慕容风齐齐一阵皱眉。 “祁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祁轻皱眉头:“吴尊,还不拜见摄政王。” 不过是走个过场,吴尊顺着慕容祁的意思给慕容风行礼:“草民药王谷谷主吴尊,见过摄政王。” 药王谷谷主? 虽然没有见过其人,但这等名号慕容风和宗聂还是挺说过的。 慕容风的眼底闪过一抹暗沉。 轻飘飘地道了一句:“原来是祁儿的旧友。” 而宗聂,目光却是骤然一愣,带着浓厚的杀气瞧向了吴尊身后的苏槿夕。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反应过来,之前在偏殿的时候,自己着实被眼前这个干瘪枯瘦的小子给骗了。 他虽不懂武功,但是他身旁这人竟然是药王谷谷主吴尊。 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子没有杀他儿子的能力,难道连吴尊都没有吗?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王爷成全 宗聂越想越按捺不住心底沸腾愤怒气流,竟不顾慕容风和慕容祁还在场,便提着手中的刀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吴尊警觉,连忙将苏槿夕护在了身后。 慕容祁也是眼疾手快,大步上前,按住了宗聂手中的刀。 “大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宗聂眸光如炬,冷哼一声:“哼,祁王,如今,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本将军的事情,你还是莫要插手的为好。” 慕容祁丝毫不退让,以同样锋利的目光对以宗聂:“大将军提刀要杀的人是本王的友人,这事情,本王管定了。” 这边掎角之势,正对的火热。那头的慕容风扬着头满满地往身后椅子上一靠,用手撑着头,姿态带着几分沉然的邪魅,竟端起了看好戏的架势。 慕容祁丝毫都不肯退让,宗聂气极之下没刹住手,竟然朝着慕容祁提了一掌,慕容祁稳稳地接住,退后两步,脸色顿时漆黑如墨。 “宗聂,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与本王动手,是嫌这个大将军做得不耐烦了吗?” 宗聂虽手握兵权,权势滔天,但在官职上确实比慕容祁这个祁王差了一些,便只能从权,低眉拱手。 “末将不敢!不过,祁王!今日的事情,末将非得要个公道不可,前几日犬子在东大街被人所杀,便是这两个小子所为。今日无论如何,本将都要手刃仇人,替我儿报仇雪恨。祁王若执意阻拦,便是有意偏袒,就算末将今日能委屈从权,我宗家在邺临外的四十万大军也是不会答应的。” 宗家的四十万大军…… 宗聂区区一个大将军,之所以能在朝中与摄政王慕容风、祁王慕容祁形成三足鼎力局面,靠的便是手中这四十万大军。 不过慕容祁依旧丝毫都不退让,且目光中的凛冽气势更加的浓厚。 “宗聂,你这是在拿宗家的四十万大军要挟本王吗?” “末将不敢。” 宗聂连忙作势垂首,但那低垂的眼眸之中却丝毫没有胆怯的意味,反而更加愤怒嚣张。 “末将怎敢威胁王爷?末将只是为犬子讨回个公道,只是为我宗家替南离奋战沙场的四十万大军谋不平而已。还请祁王和摄政王还我宗家一个公道。” 一边嗑着瓜子看好戏的慕容风这才微微抬眸,坐起身来,正了正衣衫。 “瞧把宗大将军委屈的!祁儿,你也不能太偏私了,好歹先问清楚喽,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祁不禁朝着吴尊身后的苏槿夕瞧了过去。 吴尊依旧将苏槿夕紧紧地护在身后,欲势正要出头替苏槿夕抗下罪名,苏槿夕却猛然拽了吴尊一把,上前一步道,迎上慕容祁的目光,恭敬垂首。 “回祁王殿下的话,宗大公子死的时候我家主子与小的二人确实在场。当时宗大公子当街强抢民女,搅了我家主子与小的吃饭的雅兴,并且对小的出手。但不知为何,当时宗大公子还没触碰到小的,他的身体便飞了出去,气绝了。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小的也不清楚。不过依着小的猜测,宗大公子八成是早就被人给下了毒,当时贸然运用内力,牵动毒性引起内力走火入魔。是自伤而死。” 苏槿夕自敛光芒,将自己委身说成了吴尊的小跟班,说的依旧是之前给宗聂编的那套话。 她话音刚落,宗聂便狠狠“呸”了一声:“胡说八道,你休要再蒙骗本将,之前本将被你巧言令色给蒙骗了,只以为你不懂武功,便打消了怀疑你的念头。但如今,你们是药王谷的人,这件事情就要另当别论了。说不定我儿身上的毒便是你下的。” 说着便大步上前,又要对苏槿夕动手。 慕容祁挪动脚步,气势凛然,四平八稳地挡在了宗聂的身前,眸光黑得吓人。 “宗聂,你果真拥兵自重,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你了吗?” 却没想到,宗聂好不怯弱,怒气依然。 “祁王,别忘了,贵妃的事情你还没有给本将和满朝文物一个交代呢!如今连你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末将好心劝阻,这件事情,祁王你还是莫要插手,袖手旁观为好!” “哼,是吗?不过本王就喜欢做明知不可为之事,所以今日这事,本王管定了。” 说着,内力聚掌,狠狠朝着宗聂击出,宗聂也毫不退让横出手中刀,对上了慕容祁。 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却没想到一旁的摄政王慕容风竟然依旧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苏槿夕瞧着,不禁扯了扯眉角。 这件事情,再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她的脑海中飞速旋转,思忖着什么。 南离朝廷势力三足鼎力,虽看上去是专权的摄政王略微独大一些。但,平衡起见,无论慕容祁和宗聂二人哪方的势力衰退下去,对于慕容风来说,都不是有利的优势。 所以,他不会偏袒谁,更不会有意争对踩压谁,因此才摆出这幅看戏的姿态。 不过,也正因为此,眼下之势对于一身祸事的慕容祁来说,是一种好的事态。 苏槿夕脑海中念头飞速旋转,半晌她朝着慕容风的方向坚定地踏出了一步,拱手道:“王爷,祁王殿下与大将军如今皆是朝廷肱骨之臣,无论他们彼此伤了谁,想必都不是王爷您愿意看到的。所以,这件事情还得王爷您出面主持公道为好。还请王爷您……早下决断。” 慕容风似乎没想到吴尊手底下一个小跟班竟然也有这等胆量,抬眼朝着苏槿夕看了一眼。 不过也只是如羽毛般轻微而轻蔑的一眼,并没什么多大兴致。 “哦?是吗?那么,依你觉得,本王应该如何?” 苏槿夕并没有因此而受挫退缩,这样的局面,是她在开口与慕容风说话之前便已经料想会遇到的。 接着道:“眼下之事看着错综复杂,其实无外乎只为两件事情。一来,是关于贵妃娘娘腹中胎儿之事;二来,便是宗大公子在东大街暴死之事。而恰恰这两件事情皆与草民有关。草民胆敢,愿为摄政王分忧,替摄政王查明这两事,还望摄政王成全。” 好大的口气!!! 一直眼高于顶定,万物都无法入眼的慕容风终于抬起眼来,正面端看起了苏槿夕。 那双精锐鹰隼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凛冽可怕气息。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评区fkgu、哈哈哈12581、绕云间、yeqin、唐家笑奶奶、开心、风雨走过等几位亲的打赏。另外,书评区最近几日的小广告比较猖狂,为了各位读者利益安全起见,大家最好都不要相信。 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 赌注,押上整个药王谷 吴尊感觉到危险,拽着苏槿夕的手,将苏槿夕往自己的身后带了带,提高警惕:“小毒物,小心。” 慕容风眼底的凛冽气息一闪不见,忽然又恢复了往常平和的肃穆威严,又是一副高傲的样子。 “哦,你倒是说说,本王凭什么信你?” “凭草民这条命!草民押上这条命,愿保证一定让两件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 慕容风的眼底略微闪过一抹欣赏,不过很快便一闪而逝。 “不过一条贱命,本王想要多少人命不可寻?非要你的?” 靠!! 你才是贱命!! 苏槿夕在心底狠狠咒骂一声,强压着怒气,略微思忖半晌,道:“押上整个药王谷如何?如果在下不能查出这两件事情的真相,那么药王谷便是摄政王你的!” 囊括天下无数稀世药材的药王谷,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得到的。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橄榄枝。 但吴尊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就这样轻飘飘地替他做了主,将他的药王谷给抵押出去做赌注了。 他狠狠扯了扯嘴角,无奈地瞧向了苏槿夕。 却没想到正好对上了苏槿夕的目光,并且还冲着他很俏皮的一眨眼睛。 吴尊只觉得心头一颤,一颗心瞬间被融化了。 连忙很霸气地给苏槿夕撑场子:“只要小毒物喜欢,尊哥哥让你押上药王谷又何妨?押了!” 苏槿夕扬眉朝着慕容风瞧了过去。 “王爷,如何?” 慕容风瞧着苏槿夕,缓缓眯起了眼睛,没有立即出声。半晌,才悠悠地道了一声:“好!” 苏槿夕嘴角获胜般地轻盈一笑。 “既然说了是押赌,我家主子又押了药王谷这么大个筹码,摄政王你也不好一毛不拔,什么都不押不是?若是输了我们赔上药王谷,不过若是望我们赢了,草民胆敢向王爷您要一样东西,还请王爷您成全!” 好大的胆子,竟然算计到了堂堂南离摄政王的头上。 就连一旁正打的火热的慕容祁和宗聂听到此言,也不觉心头猛然一颤。 尤其是深知慕容风生性的慕容祁,替苏槿夕狠狠捏了一把冷汗。 要知道,慕容风性格难定,息怒无常,又深不可测,从来都是他在算计别人,很少有人敢算计或者能算计到他。 一时间,只觉得整个大殿之内的气息都低沉凛冽了几分,深知慕容风秉性的人纷纷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槿夕,却一直笔直地坚挺着脊背,微微低敛垂眸,毫不怯懦地等待着慕容风给一个结果。 半晌,慕容风似对这个首次触犯他逆鳞的“平凡小子”起了兴致,眯着的眼眸微微平和了一些,周身凛冽的气息也渐渐消退了一些。 一扬衣袖,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坐着,悠悠扬声道:“好一个成全又成全,瞧着你一腔赤胆,左右都在替本王着想算计,本王不成全你倒显得本王小气。不过全了你也无妨,你倒是说说,若赢了,你想要什么?” 明明事情才刚刚开始,但苏槿夕的眼底却划过一抹好似胜利的笑意,她将自己的眉眼垂的更低了一些,看上去更加低眉顺眼,却丝毫都不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贬低了她自己的身价。 “这……草民一时心直口快,还没有想好,还请王爷恕罪。能否等事情完了,小的想好再告诉王爷。” “也好!”慕容风撇一眼苏槿夕,端起一旁的茶盏品茶:“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输赢都还没定,如今言此尚早。等你赢了再说吧!” “谢王爷!” 苏槿夕语声扬长,高高地朝着慕容风道了一声谢。 当她渐渐站直了身子,再次抬眼的时候,眼底却是一片明亮的精明和坚定的沉着。 此时,慕容祁和宗聂也已经停下了手,朝着苏槿夕的方向看了过来。 苏槿夕的嘴角噙着一抹笑,对宗聂道:“大将军,事有轻重缓急,令公子的事情,先缓缓,咱们先说贵妃娘娘的病情,如何?” 这事情,宗聂还能说不吗? 他冷哼一声,不言语,便是应了。 慕容祁瞧着苏槿夕的目光中始终带着一抹疑惑和不解,苏槿夕给了慕容祁一个安抚的神情,从袖子中拿了一瓶药出来给了侍候在一旁的宫女。 “烦请将这药给贵妃娘娘服下。” 宫女有些犹豫地朝着慕容风瞧了一眼,见慕容风默许,才接过药,拿进了贵妃所在的内室。 接着,苏槿夕略有思忖地在室内巡视了一圈,然后对慕容风道:“小的还有一事想劳烦王爷,王爷能够派一名武功高强的高手给在下用用?” 慕容风也不知道苏槿夕要内功高手做什么,随意道:“在场的祁王和宗大将军皆是我南朝内功高手,你就在他们二人之中选一个吧!” 苏槿夕的脸上现出了难色:“回禀王爷,这内功高手,小的另有用处。祁王与大将军身份尴尬,有些……不妥!” “哦?”慕容风挑眉,一扬手,一名身穿黑衣劲装的男子便出现在了慕容风的身边,然后对苏槿夕一拱手。 依着那穿着打扮和出场的方式,苏槿夕断定,此人应该是慕容风身边的得力隐卫了,便道:“此人甚好,小的谢过王爷。” 半晌,那接了苏槿夕药的宫女从内室出来,对慕容风道:“回禀王爷,贵妃娘娘已经服过药了。” 慕容风敛眸,看向了苏槿夕,以示询问。 苏槿夕带着浅笑,对那婢女道:“还请这位姑娘计个时,点上一注香。” 宫女又用目光询问慕容风的意思,慕容风默然,宫女便点上了专门计时的香。 这一来二去,没有人明白苏槿夕是想做什么,尤其是宗聂,都有些不耐烦了。 “哼,这到底是想做什么?小郎中,不是说要说贵妃娘娘腹中胎儿之事吗?你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计时又是怎么回事?是想让我们等吗?要等到什么时候?” 苏槿夕嘴角的笑容依然:“烦请大将军和两位王爷稍安勿躁,等上一炷香的时间,事情如何,一炷香之后自有分晓。” 宗聂本想说等不了,但是他见慕容风满满地靠在了椅背上,一副安心等待的样子;慕容祁坐回椅子上,也是悠闲地喝起了茶。 他二人什么都没说,自己一个人计较那么多,倒显得失了风度,便冷哼一声,也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哼,本将便依你等上一炷香的时间,若到时候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将定不轻饶你!” 一炷香的时间? 苏槿夕是想等什么? 正文 第五百五十章 孩子到底几个月了 时间渐渐流逝,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当香炉中最后一抹灰烬悄然折落,慕容风睁开了双眼,慕容祁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宗聂目光冷然扫向了苏槿夕。 苏槿夕嘴角的笑容依然,不卑不亢,毫无畏惧地站在众目之间,对一旁侍候的宫女道:“烦请各位,将贵妃娘娘请出来!” 什么? 宫女们顿时一愣,各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以询问的目光瞧向了苏槿夕。 苏槿夕双手负在身前,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烦请各位,将贵妃娘娘请出来!” “哼!”宗聂怒了,第一个不同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庸医!你小子是不想活了是吗?明知道贵妃娘娘有奇症在身,见不得光,如何能将贵妃娘娘请出来?你是想让贵妃死吗?” 苏槿夕依旧好脾气地解释:“贵妃娘娘的奇症经在下调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见不得室外太过强烈的日光,但是在这室内活动还是可以的。” 众人纷纷有些意外,宗聂依旧不相信:“胡说八道,今日早上,贵妃还见不得烛光,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在室内随意走动了?” 苏槿夕的面色虽瞧上去温和,但是语气却坚定得不容质疑:“在下是主治贵妃奇症的大夫,在下说能走动,便是能走动。” 宫女拿不定主意,询问慕容风的意思,慕容风点了点头,几名宫女便进内室去请贵妃了。 半晌,里面传来一阵愤怒尖锐的声音。 “本宫不出去,本宫见不得光,如何能出去?你们……你们是在诓骗本宫,走开,你们走开!” 顿时,众人纷纷朝着苏槿夕瞧了过去,向她投去了质疑的目光。 苏槿夕依旧毫无畏惧,上前两步,靠近了内室一些,扬声道:“贵妃娘娘,在下是这些日子给您瞧病的郎中。贵妃娘娘相信在下,您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带上遮光的斗篷,便能试着出来了。要不……您试试。” 半晌,里边出来了微微有些激动,却迟疑的声音:“我……真的……可以吗?” 虽然里边的贵妃瞧不见苏槿夕脸上的神情,但是苏槿夕的嘴角依旧浅笑着,给了贵妃最大的鼓励和最坚定的答案:“可以!” 又等了半晌,一重重厚重暗沉的幔帐被一一掀开,一身玄黑色斗篷遮身的宗贵妃被两名宫女扶着,缓缓从内室走了出来。 “贵妃娘娘,请!” 苏槿夕将贵妃请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待贵妃坐定之后,苏槿夕恭敬地问道:“敢问贵妃娘娘,是哪位太医给您请的喜脉?太医可曾说明贵妃娘娘您腹中的胎儿几个月了?” 贵妃瞧了一眼身旁的宫女,宫女默然出了门,少顷带着一名太医进门。 贵妃对苏槿夕的态度还算客气,指着苏槿夕对那太医道:“刘太医,这位是近日给本宫瞧病的苏郎中。”然后又对苏槿夕道:“苏郎中,有什么话,你直接问刘太医便是。” 苏槿夕点头,将之前问贵妃的话又问了刘太医一遍。 刘太医道:“本官是今日一早给贵妃娘娘请的脉,发现贵妃娘娘已经有了足足两个月的喜脉。” 苏槿夕的双眸沉定:“刘太医,你可确定?” 刘太医毕竟是太医院的太医,对苏槿夕这等民间医者本就轻视几分。 他冷哼一声:“哼,你未免也太小瞧本官了,本馆在太医院任职多年,怎会连喜脉都诊错?” 苏槿夕默然,点了点头。 然后扬手招来之前慕容风派给她的那名内功高手,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贵妃娘娘,得罪了。” 那人朝着贵妃一拱手,上前双手推掌,便开始往贵妃的体内输送内力。 贵妃顿时脸色大变。 “你……你要做什么?放肆,你……你要对本宫做了什么?” 但是,即便她再挣扎,都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贵妃原本平坦的小腹渐渐隆了起来,那隐卫徹掌,贵妃惊愕地瞧着自己的小腹,面色大变。 “你……你对本宫做了什么?”然后又指着苏槿夕道:“你放肆……你是想戕害本宫吗?” 苏槿夕嘴角带着一抹浅笑,没有理会贵妃,而是对着慕容风道:“王爷,能否再请一位御医过来,给贵妃娘娘把把脉?” 慕容风一扬手:“请孙太医来!” 语毕,有宫女连忙出了门,去请孙太医。 孙太医的医术是太医院内医术最高超的,而且一直负责贵妃的病情,是宗贵妃和宗聂最信得过的人。 半晌,孙太医进门,按照顺序给众人请了礼。 苏槿夕拱手道:“烦请孙太医给贵妃娘娘请脉,瞧瞧贵妃娘娘腹中的胎儿是几个月了。” 那孙太医瞧见贵妃隆得高高的腹部,顿时一惊。又朝着慕容风瞧了一眼,见慕容风默许,便上前要给贵妃把脉。 贵妃的情绪顿时激动之极,站起身来便往内室跑:“本宫不要请脉,本宫不要请脉,你们是想加害本宫,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们是想加害本宫,本宫不要请脉。” “王爷!”苏槿夕朝着慕容风一拱手。 慕容风扬手,立刻便有两名护卫上前,将贵妃按在了椅子上。 宗聂本想阻止,但是被慕容风一个阴鹜的眼神压过去,顿时语噎,没有出声,更没有任何动作。 苏槿夕瞧了一眼孙太医。 孙太医上前,按住了贵妃的腕脉。 半晌,孙太医的眉头渐渐皱起,瞧了瞧情绪激动的贵妃,又瞧了瞧众人,沟壑纵横的额头上渐渐浮出了许多细细密密的冷汗。 “孙太医,如何了?一个喜脉,难道也要请这么长的时间?”苏槿夕扬声道。 孙太医的神情有些为难。 苏槿夕继续逼问:“你只告诉大家,贵妃娘娘腹中的胎儿已经几个月了?” 孙太医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在瞧见宗贵妃以及宗聂的神情之时,打了一个转又给咽了回去,还是不好说。 慕容风语声阴鹜:“孙太医,到底如何?” 孙太医放开贵妃的腕脉,几步便到了慕容风的面前,垂手惶恐道:“回禀……回禀摄政王,贵妃娘娘腹中的胎儿已经有五……五个月了……” “荒唐!” 宗聂怒斥一声,转眼便到了孙太医身边,一脚将孙太医踢飞,然后“铿然”一声,抽出腰间的大刀,便朝着苏槿夕砍了过去。 口中骂道:“你这个庸医,你到底对贵妃做了什么?本将杀了你!”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一章 竹马还在,她却…… “小毒物……” 吴尊大惊,朝着宗聂扑了过去,欲要阻止宗聂。 但是,此刻比吴尊还快的是慕容祁。 只见眼前白影一闪,“轰”然一阵强烈的内力袭来,以千钧一发之际,震断了宗聂手中那即将砍到苏槿夕脖颈上的大刀。 “哐当”一声,断裂的刀柄掉落在了地上。 经过这等生死边缘危机时刻,若是一般的女子,早就被吓的失了颜色。 但是,苏槿夕的脊背却挺的依旧笔直,娇小的身形看上去更加坚韧,坚不可摧。 强烈的劲风带起她鬓角的发丝不断飞扬,而她只是轻轻一张一阖浓密黝黑的眉眼,嘴角原本就恬淡的笑容淡然,显得整个人更加淡定。 似乎那宗聂手中杀气重重的大刀砍向的根本就不是她,似乎方才那凛冽的肃杀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慕容风和宗聂势力相当的两个人又对成了掎角之势。 慕容风语声悠悠,又是一副乐得看好戏的样子。 “宗大将军,事情还没有分晓呢!你便如此激动,难道这其中确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急着遮掩不成?” 宗聂冷哼一声,撤回和慕容祁对在一起的掌,退开一步,没有说话。 苏槿夕的姿态依旧不卑不亢,问慕容祁:“敢问祁王殿下,五月前您身在何处?” 虽然是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但苏槿夕还是当着众人的面问了慕容祁一遍。 慕容祁瞧着苏槿夕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五月前也就是去年的腊月,本王一直的中宁。” “不知祁王殿下去中宁所为何事?” 慕容祁没有立即回答苏槿夕,那眼底复杂的神情更加云遮雾罩得让人捉摸不透,半晌,才道:“本王去中宁,是查一些私事。” 私事,苏槿夕自然不便再问。 苏槿夕豁然回身,那娇小清丽的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属于胜利者的喜悦。 对慕容风道:“王爷,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想比已经不用在下进一步说明了吧?祁王殿下着实是被冤枉的,五月前,祁王殿下遥在中宁,与贵妃娘娘相隔千里,无论如何,那胎儿与祁王殿下都是扯不上半点关系的。” “胡说八道!”贵妃死命挣扎着大吼一声:“你这个庸医,枉本宫那么相信你,你到底对本宫做了什么?本宫腹中胎儿明明只有两月,为何会成了五月?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苏槿夕转身,瞧着那宗贵妃的时候,原本清明的目光转瞬之间划过一抹阴沉。 她眯了眯双眼:“贵妃娘娘,你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得要我彻底撕开了你的遮羞布,你才甘心吗?” 宗贵妃顿时语噎,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神情几乎狰狞扭曲。 苏槿夕瞧了一眼慕容祁,浅笑道:“这其实也是在下的疏忽,想必此事不单单贵妃娘娘愤愤不平,更是在场诸位心中难解的疑虑,都想知道方才我让王爷的隐卫对贵妃做了什么?为何贵妃只有两月的胎儿瞬间便成了五月大。” 说着,他瞧向了那隐卫:“烦请这位大哥向诸位解释解释,方才在下都让你做了些什么?” 那隐卫神情默然道:“苏郎中方才是让在下用内力疏通贵妃娘娘的任督、玄空、赤柔三处血脉。” 在场不乏武功高强之人,都明白阻塞了任督、玄空、赤柔三处血脉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而疏通了这三处血脉,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一时间众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瞧着宗贵妃。 就连宗聂,也是面色黑沉又尴尬。 “不……你们说的是什么,本宫不明白,本宫听不明白。”宗贵妃还想狡辩。 苏槿夕脸上的神情淡然,但此时的语声残忍得却像个命运的执掌着。 “贵妃既然听不明白,那么在下就给贵妃娘娘解释个明白。你腹中原本足足有五个月的胎儿之所以显示出了两月的孕脉,是因为有人用内力阻隔了您身上任督、玄空、赤柔三处穴位以致改变了身体阴阳所致。” “靠,真TN的太阴了”吴尊低骂一声,一拍慕容祁的肩膀:“老祁,这女人真的是太阴的,差点就让你背了黑锅。” 慕容祁神情淡然,从他的脸上根本瞧不出他此刻内心在想什么。 “不……不可能……这……这绝对不可能。”宗贵妃脸上的泪水顿时如雨而下,他不住地摇头,不住地否认。冲到宗聂的身边,拽着宗聂的衣袖道:“哥哥,哥哥……我是被冤枉的,你替我说句话,你替我说句话呀!我是被冤枉的。”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笑,冷漠地瞧着宗贵妃:“贵妃娘娘,您也是懂武功之人,不会有人改变了你身体的阴阳秩序,封住了你这么重要的三个穴道你都不知道吧?”说着,嘴角的笑容更深:“若真如此,你这一身的武功,也算是白练了。” 苏槿夕将话已经说得如此明了,至于是谁封住了宗贵妃体内的三处大穴,改变了她的脉象,还用多说吗? 宗聂张了张嘴,半晌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替自己的妹妹辩解。 事情已经显而易见,即便他再权倾朝野,左右还有一个慕容风和慕容祁在,他总不能将黑的说成是白的。 宗贵妃又冲到了慕容祁的脚下,拽着慕容祁的衣袖道:“祁哥哥,你……替紫嫣说句话,你替紫嫣说句话。紫嫣是被冤枉的,紫嫣真的是被冤枉的。祁哥哥,你最了解紫嫣了,你替紫嫣说句话。” 慕容祁默然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脚下的宗紫嫣,神情淡漠,情绪平静。 半晌,在宗紫嫣期翼的目光中,慕容祁淡淡道:“如今的宗紫嫣,终究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宗紫嫣。本王也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慕容祁。” 宗紫嫣双眸之中熊熊燃烧的期翼神情瞬间如被淋了一盆凉水一般熄灭,她缓缓放开揪着慕容祁衣衫的手,颓然坐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如泉涌一般不断地流了下来,神情绝望之极。 苏槿夕只为了说出自己所知道的,还慕容祁一个清白。至于宗贵妃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不是她所关心的范围。 其实,当苏槿夕第一次给宗贵妃把脉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宗贵妃的身体有异样。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二章 豺狼虎豹,找死 卟咻症虽然见不得光,但这无脉象绝非卟咻症的症状,而且当时宗贵妃的气息有一些紊乱,再加上她在无意间说漏自己见不得油腻东西的事,苏槿夕便觉得此事定有蹊跷。 后来她打着替宗贵妃治疗奇症的由头,用针灸的方式不露声色地渐渐打通宗贵妃身上的各处血脉,恢复了她的脉象。 第一时间,苏槿夕便发现了宗贵妃的孕脉,而且已经是五个月的孕脉。 五个月的孕脉,却迟迟不见腹部凸起,再加上她体内苏槿夕始终无法用针灸疏通的任督、玄空、赤柔三处穴道。她便怀疑宗贵妃怀孕一事一定不简单。 所以苏槿夕取消了用药浴的方式替宗贵妃治疗卟咻症的想法,打算改用其它的法子。 却没想到,只一夜的时间,宗贵妃便发现了自己脉象被恢复的事情,料定照此下去,自己怀孕的事情便瞒不住。所以在狗急跳墙之际,竟将此事赖在了慕容祁的身上。 不管怎么说,好歹慕容祁也是她曾经爱过的人,却没想到,时过境迁,沧海之后她竟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昔日的爱人。 苏槿夕已不愿再多说什么。 至于卟咻症,之前苏槿夕让宫女给宗贵妃吃的也不过是缓解的药物,所以她才能如此刻般安然无恙的地坐在这里。等药效一过,还是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她只能活在黑暗中,永不见天日。 “祁儿,此事既然与你有关,便交予你处置。”慕容风将对于宗贵妃的裁决权交给了慕容祁。 慕容祁神情依旧淡漠:“贵妃毕竟是父皇的妃子,如今父皇不在,由皇叔监国,朝中大小事务自然也由皇叔裁决。此事做儿臣的不好插手,还请皇叔做决定。” 慕容风也不客气,一扬手:“传本王令,即日起,封锁赤霞宫,没有本王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踏入赤霞宫半步。” “是!” 在贵妃殿内侍候的众人连忙跪在地上领命。 宗聂想说什么,但始终找不到开口的由头和身份。 “此外今日赤霞宫所发生之事,不许向外人透露半个字。若有人敢妄论此事,斩!” “是” 虽然只是轻飘飘的几个字,但那轻和中却透着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轻视的威严和果决。 众人纷纷将头埋得更低,敛了气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不……”宗贵妃忽然疯了似地长吼一声,爬起身来便朝着门外冲去:“本宫是陛下的妃子,是陛下最宠爱的贵妃,本宫倒是要看看,如今陛下不在,没有他的命令,你们谁敢禁足本宫,谁敢禁足赤霞宫?” 宗贵妃刚冲到了门口,脚还没有踏出去,一遇到门外热烈刺激的日光,犹如触电一般猛然缩了回来。 霎时间,原本雪白如玉的脸上,如被炙烤一般成了红肿一片,严重的地方甚至还渗着丝丝血液。 但她犹如不知疼痛一般,遮身疯狂地又要往外冲去。 “紫嫣,你不要命了!” 宗聂连忙上前,拦住宗贵妃,平日在宗贵妃身旁侍候的宫女也忙上前阻拦。 宗贵妃无法挣脱桎梏出门,只能又退回来,在大殿内疯狂地仰头大笑两声,如念着魔咒一般指着慕容风:“你这个血统不正的窃国贼!你这个弑兄杀父的切国贼!慕容氏的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呢!一直在天上看着呢!总有一天,你欠下慕容氏的,欠下陛下和祁哥哥的,他们一一都会向你讨回来。你不得好死……” 说着,宗贵妃竟一头撞过去,撞在了宗聂手中的大刀上。 霎时间艳红的献血横飞,如灿烂美好的烟花一般在空中散开,撒了宗聂一身。 离宗聂和宗贵妃最近的慕容祁眼底的神情微震,他原本欲要阻止,但终究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 那从宗贵妃雪白的玉颈喷出的血渍,溅在他月白的衣衫上,像极了那年南离冬季溱水河畔开得如火如荼的妖艳梅花。 他瞧着宗紫嫣躺在宗聂的怀中,如解脱又如不甘般渐渐阖上的眼眸,修长的手指在宽大的衣袖底下微微颤动,想要伸出,但终究还是渐渐握成了坚定的拳头,没有越雷池一步。 半晌,慕容风瞧了一眼一旁赤霞宫的总管太监,总管太监会意,出门扬长了脖子长喊了一声:“贵妃病重,不治归天……” 霎时间,殿内殿外传来阵阵衣衫簌簌跪地之声和低低垂泣哀婉之声。 没想到,都已经到了这等时候,慕容风依旧还是那副瞧好戏,悠悠然的样子。 他目光悠长,瞧着苏槿夕:“苏郎中,宗贵妃和祁王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说宗大公子之事了?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可快着点,本王还要回去遛我那云雀呢!” 苏槿夕微微皱眉,瞧了一眼沉浸在哀痛之中的宗聂,斟酌道:“原本在下也只是想证明祁王殿下的清白,却没想到……贵妃娘娘竟然如此想不开,去了。大将军如今悲痛万分,此时再提大公子的事情,只怕有些不妥。王爷您看,此事能否推延上几日?等贵妃娘娘的丧事办完了再说?”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忽然传来宗聂坚定的铿然的声音:“不用!” 他放下宗贵妃,目光如炬,怒火冲天地望着苏槿夕,似如虎狼,欲将苏槿夕吞灭。 “本将还承受得住,若我儿之事你今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将定会卸下你的人头,祭他的在天之灵。” 明明宗聂说的是苏槿夕,但那凛冽的气势却冲得跪在一旁的众人,不禁勃颈上深深一寒。 苏槿夕身形依旧无谓,神情淡然,嘴角意味深明地缓缓上扬:“好,既然如此,大将军,那咱们就速战速决,麻利着点。现在就去大将军府。” “去大将军府?”吴尊的嘴角狠狠一抽:“小毒物,去大将军府做什么?” 此事若在宫内说,有慕容祁在,有慕容风在中间制衡,宗聂就算再记恨苏槿夕,都不会明着将苏槿夕如何。 但若去了大将军府,那可是宗聂的地盘,他想做什么,到时候就由不得别人做主了。 但是,这些事情,苏槿夕怎可能想不明白? 他用安抚的神情看了一眼吴尊和同样一脸质疑、担忧的慕容祁。 “宗大公子的身子如今在大将军府,如要验尸,自然得去大将军府了。” 说完,苏槿夕眸光温热地瞧向了慕容风。 慕容风神情有些慵懒地站起身来朝外走:“去大将军府!” “是!” 随他而来的众人连忙侍候着,替摄政王移驾大将军府。 慕容风都已经出动了,慕容祁等人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一并跟着往大将军府而去。 宗聂眼底的神情更加凛冽,杀气如风,如刀剜一般盯着苏槿夕,眼底浓厚的肃杀之气怎么也遮挡不住。 即便是吴尊,瞧着宗聂那神情,也替苏槿夕狠狠地捏了一把冷汗。 宗聂如今如虎狼豺豹,大将军府自然是虎狼窝,是有去无回的地方。 这小毒物是怎么想的? 怎么还一意孤行要去大将军府? 这不是去找死吗?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三章 爷只为看好戏 在去宗大将军府的路上,苏槿夕让慕容风找了一名南离最好的仵作。 吴尊跟在苏槿夕的身后,一个劲儿地问苏槿夕打算如何处理,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为他再清楚不过,就算把黑的说成是白的,把白的说成是黑的,那宗天翼就是苏槿夕杀的,毋庸置疑。 现在她竟然还找了仵作要去验尸,这不就等同于自杀吗? 到时候仵作一验,什么都验出来了。 但无论吴尊如何问,苏槿夕始终都是带着意味深长的笑,什么都没有说。 大将军府上,宗天翼的尸体就停在正堂之中,府上的下人们正在准备着丧事。 众人进门刚坐定,吴尊和慕容祁便感觉到短短的时间内,周身多了不少凛冽的气息。 是宗聂增强了将军府上的护卫,无论今日结果如何,只怕苏槿夕想出这将军府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苏槿夕却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即便彼岸镯的功能开到了最大,她比吴尊和慕容祁提前感觉到那些异样气息的存在,但她脸上的神情也是镇定淡然,毫无畏惧。 “哼,小子,开始吧!本将倒要看看,今日你如何替自己辩解!”宗聂冷哼一声。 但谁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嘴角浅笑,扬声对仵作道:“开始吧!” 然后自己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顺手接过婢女端上来的茶水,悠闲地喝了起来。 无论苏槿夕做什么,慕容风的神情始终悠然自得,就好像今日他跟着众人转悠了一天,只为看一场场的好戏,这些事情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慕容祁和吴尊更加瞧不明白苏槿夕到底想做什么。 仵作带领着手下开始开棺,验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渐渐地四周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吴尊都想站出来承认那宗天翼便是他自己杀的。但仔细斟酌之后又觉得或许小毒物有她自己的主张,便强压下了内心冲动的情绪。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仵作验尸完毕,开始整理工具,四周的气氛就更加紧张。 宗聂如胜券在握一般,扬声问那仵作:“结果如何了?” 仵作忙收了东西,上前给宗聂、慕容风、慕容祁行礼,不紧不慢道:“经查验,发现宗大公子额骨青黑有浴血,颈部多处青紫,嘴唇发暗,手脚有明显浮肿等现象。另外,腹部肿胀,按照硬度和肿胀的高度推断,应该是在死亡之后的四五个时辰之内渐渐凸起。” 这些都是专业性的术语在场很少有人能听明白。 “直接说到底是什么结果,我儿到底是不是被人用内力所杀?” 仵作微微皱了皱眉头:“回大将军的话,小人方才说很明白了。宗大公子尸体有大量青紫发黑的痕迹,说明在生前中了一种慢性毒药。腹部在死亡四到五个时辰之后渐渐凸起,这明显就是练功走火入魔,以致内息暴躁紊乱的现象。所以小人断定,宗大公子应该是由于体内毒性引起内息错乱,走火入魔自伤而死。绝非他杀。” “胡说!我儿明明就是被他杀死的,你竟然胡言乱语,替凶手辨解,好大的胆子。到底是谁给你的胆量?”宗聂指着苏槿夕大怒道。 那仵作顿时吓得脸色一阵惨白,连忙跪在地上:“请大将军明察,小的……小的绝对不敢说谎,小的说的句句属实,求大将军明察。若被人用内力所伤,十二个时辰之后身体受伤部位会有明显的伤痕,但是小的并未在宗大公子的身上找到任何外伤痕迹啊!” 宗聂忽然上前,一把将那仵作给揪了起来,狠厉道:“真相到底如何,你再说一遍!” 那仵作瞧了一眼苏槿夕,满脸的为难,正要开口,慕容祁忽然道:“大将军,你这是想威逼仵作改口吗?你是想他如何改口?” “哼!” 宗聂一把将仵作丢在了地上,指着苏槿夕和吴尊扬声下令:“来人呐,将这两个贼人给本将军拿下!” 铿然几声,几名身穿铠甲的士兵进门,将苏槿夕和吴尊围在了中间。 接着,又是“唰唰唰”几声,四周的光线暗淡了几分,身穿玄衣,手持长弓的弓箭手如云般密布在了门外的围墙上,将苏槿夕和吴尊所在的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靠!” 吴尊猛然抽出腰间的红菱长鞭,护住了苏槿夕:“老子就说这里是龙潭虎穴,来了想走没那么容易,果然这姓宗的就不是个好东西。” 慕容祁的眉头狠狠地皱了皱,冷声道:“宗聂,你布置这么多人手做什么?是想连我和皇叔一并射杀在你的将军府吗?” 宗聂眸光杀气如云,死死地盯着吴尊和苏槿夕:“今日本将只为替我儿报仇,替贵妃一解心头之恨,和祁王及摄政王没有半点关系。摄政王与祁王请便,他日末将入宫,定为今日之事向摄政王与祁王请罪。” 全场所有人的心都被这紧张的气氛给揪着,尤其是吴尊和慕容祁,眉头紧锁成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但唯有苏槿夕和慕容风,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神情一片淡然。 慕容风斜卧在椅子上,表情慵懒,目光悠悠,仍旧是那副天塌了和他没关系,他只为看好戏的模样。 而苏槿夕,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悠闲地在一旁品茶。 等半盏茶被她喝得差不多了,她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似此时才发现持着刀剑指着自己和吴尊的宗家护卫,以及院外围墙上乌云密布般的弓箭手一般,眉角微微一台。 “好多人呐!”然后朝着对面的摄政王慕容风挑眉:“瞧着眼前这么多的人,小的倒是好奇的很,是摄政王您手底下的人手多呢?还是宗大将军手底下的人手多呢?” “哦?” 慕容风朝着苏槿夕也是一挑眉,意有询问。 苏槿夕嘴角浅淡一笑:“其实无论王爷与宗大将军谁手底下的人手多,这都没什么。不过……小的只是觉得,若是宗大将军这个做臣子的手底下的人都多过了王爷的,那可不是件什么好事。” 再明显不过的事情,宗聂执掌军权,一个小小的将军府,一下子便可调动出这么多的弓箭手和护卫来,这可不是在摄政王府上能做到的。 另外,这也是慕容风心头的一根刺。 正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 金羽令,就是这么嚣张 若不是宗聂手中掌有兵权,南离朝堂哪儿还有他的容身在之地? 苏槿夕在此刻如此浅淡地提出来,看似临危不乱地与慕容风闲谈,其实是暗示并提醒了慕容风,同时也是有意触碰了慕容风心头的这根刺。 危机重重,生死一线,没想到苏槿夕竟然还有闲心如此悠闲地与人闲谈,吴尊急得都快要火烧眉毛了。 但忽然,他听见苏槿夕语声悠悠,对慕容风道:“王爷可还记得之前小的跟王爷提过的赌注?若小的输了,便将药王谷拱手于王爷;若小的赢了,王爷您也有赏赐。” “记得!” 慕容风语声悠长。 苏槿夕嘴角始终淡笑:“那么眼下,对于小人刨出的结果,王爷可还满意?” 慕容风的目光精锐,盯着苏槿夕瞧了半晌,道:“你是想与本王求什么?” 苏槿夕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放下手中的杯盏站起身来,朝慕容风拱手道:“小的孑然一身,别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也没什么好求的,只想活得更长久一些。活过了今日还有明日。” 慕容风的眼底忽然划过一抹凛冽的气息,双眸渐渐眯起,盯着苏槿夕瞧着。 只瞧的四周的气息随之压抑暗沉下来,吴尊和慕容祁都开始担心起苏槿夕,正要替苏槿夕解围的时候,他忽然仰头:“哈哈……”大笑了两声,起身,道了一声:“你道是个聪明的!”便朝门外而去。 随他而来的侍从和护卫连忙跟着一并往外走。 苏槿夕忙拱手行礼:“小的谢过王爷!” 慕容祁和吴尊只觉得一头的雾水,都没有听明白苏槿夕和慕容风到底说了些什么,更没有看明白苏槿夕到底在谢慕容风什么。 半晌,直到慕容风一行人的身影出了大将军府,忽然一名身穿铠甲,属于摄政王府的护卫捧着一个红漆盒子走了进来,给了苏槿夕。 “苏郎中,这是我家王爷赏给你的!” 苏槿夕接过盒子,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隙瞧了瞧,脸上的笑容顿时更深。 “小的谢过王爷大恩,王爷的恩情,小的定会铭记在心,一生难忘。” 待那护卫离开,吴尊走到苏槿夕的身边,好奇地瞅着苏槿夕手中的盒子:“小毒物,给尊哥哥瞧瞧,那慕容风到底赏了你什么?” 苏槿夕只是淡淡地笑着,没有说话,也没给吴尊瞧。 宗聂冷哼一声:“都是快要去见阎王的人了,赏了什么好东西你也无福消受。来呀,绑了!” 那些手持刀剑的护卫目光凛冽,再次逼近,吴尊手中长鞭豁然挥出,和他们纠缠打斗在了一起。 “慢着!”苏槿夕扬长一声,忽然打开那盒子,从盒子中拿出一枚金碧辉煌的令牌来,高高举起:“宗聂,你戎马一生,宗家军浴血沙场出生入死,这东西你们总记得吧?” 宗聂瞧着苏槿夕手中的令牌,脸色顿时大变,呆愣的当场,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和吴尊纠缠打斗在一起的护卫,以及外面围墙上的弓箭手,瞧见苏槿夕手中的令牌,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臣服地跪倒在了地上。 慕容祁瞧见苏槿夕手中的令牌,嘴角忽然缓缓扬起一抹赞赏的笑容,一撩袍子,跪地,道:“见金羽令如见先皇亲临,孙儿见过皇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祁的声音犹如一道噩梦一般,忽然劈醒了愣怔在原地的宗聂,宗聂眯了眯双眼,但就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是真的。 苏槿夕将手中的令牌朝着宗聂的眼前晃了晃:“大将军权势滔天,不会位高昏聩得连先皇的金羽令牌都不认得了吧?” 宗聂一咬牙,满眼的不甘,但还是跪在了地上:“先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离国的金羽令,相传承自大秦帝国,一直在南离第一任皇帝的手上。 当年开国皇帝在建国的时候曾和手下的各方势力一同深陷南岭三天三夜,受北方族人围攻险些全军覆没,就在生死一线之极,是当年年仅九岁的慕容风重新鼓舞士气,带领众将领杀出重围,并且救了开国皇帝的命,所以开国皇帝才将那金羽令赐给慕容风。 见金羽令如见先皇亲临,犹如生死令牌,免生死;可决断一切除影响南离国脉之外的事。 这是当年重获新生之后,开过皇帝当着所有众将领的面将金羽令赐给慕容风的时候所许下的承诺。 也因此,这些年宗聂虽手握重拳,虽有野心,却迟迟不敢有异动的原因。 那不仅仅是一枚普通的令牌,那是当年跟随先皇一起出生入死的南离国诸位将领心中永远都无法代替的,崇高的信仰。 在他们心中,金羽令便代表着已逝的先皇。 这些年来,金羽令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宗聂几度怀疑慕容风是不是将金羽令给丢了,却没想到今日它竟然就这样突如其来,毫无预兆地又出现了,而且慕容风还是将金羽令交到了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子手上。 他是想做什么? 这意味着什么? 宗聂思绪纷乱,正暗自腹诽着,苏槿夕已然高高举着手中的金羽令,与吴尊和慕容祁大摇大摆地出了大将军府。 一路上所遇护卫和士兵,皆被那金光闪闪的光芒震慑的低垂着头,都不敢抬起头来多看一眼,就更别说提起手中兵器阻拦他们了。 待苏槿夕众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将军府门口,宗聂才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更加阴冷。 “啪”一声,身旁一张上等的檀木雕花红漆桌被他一掌生生劈断。 “慕容风,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半晌,一名护卫队长走到宗聂的身边,殷勤道:“大将军,要不属下带几个人去,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悄莫声息地将那两个小子给……” 说着,做了一个手掌向下切的方式。 宗聂的神情更加阴鹜。 “哼,你以为你的这点小伎俩本将想不到吗?那小子手中无尽有金羽令,是众人所有目共赌的。慕容风既给了他金羽令,便定然会散步消息出去,金羽令在那小子的手上。不到半日的时间,那小子便会成为众人的焦点。如今谁不知道我与他有仇?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即便不是本将命人做的,别人也会怀疑到本将的头上。” 那护卫这才恍然,愁眉道:“是是是!是属下愚笨,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那么大将军,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宗聂的眉头皱的更深。 半晌:“如今就是无法捉摸慕容风将那金羽令给了那小子到底意欲何为。”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 吴谷主,不要自荐枕席 离开大将军府之后,苏槿夕也没有别的去处,在慕容祁的建议下便去了慕容祁的祁王府。 慕容祁让管家给苏槿夕和吴尊安排了住处,并且亲自挑了伺候的人。 午饭过后,苏槿夕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便独自一人在屋中琢磨身体里的那一股内力,并练习吴尊所教的一些简单的招式。 祁王府后院的荷塘是整个邺临出了名的盛景。 才过初夏,便已荷叶田田,硕大的荷叶之间矗立着一株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欲开未开的模样在明媚的阳光之下瞧上去竟比盛开的芙蓉更加夺目美丽。 偶尔有几只蜻蜓立在上头,静谧悄然,为这一池的景色增添了光彩。 荷塘边上,一身月白色衣衫,眉目如画的慕容祁静坐在一座假山旁边,与自己对弈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 假山顶上,吴尊枕着双手仰躺着,脸上盖着一本书,睡得沉静。 半晌,一只蜻蜓飞掠到吴尊鬓角啄了啄,吴尊的身形一颤,脸上的书从假山上滑落下来,砸进了静谧的荷塘中,荡起一波波涟漪。 “靠,睡个觉都不让人睡安生。” 说着,便一咕噜翻身起来,原本是想大张旗鼓地让慕容祁去捉了那一池的蜻蜓,但见慕容祁沉静的身影和肃穆的面容,便又神情恹恹下来。 别人或许瞧不明白,但他却是清楚的很。 自打回了祁王府,慕容祁面儿上虽瞧着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但是心底却是截然相反。 遂瞅着慕容祁眯了眯眼睛,一个纵跃跳到了慕容祁的身边,随手抓了一颗棋子往棋盘上一丢:“靠,还下呢?自己和自己打架有什么好玩的?要不老子陪你来场真的?刚好练练身手,看看这么长时间,是你的身手长进了,还是老子的身手长进了?” “别闹!” 慕容祁淡然,随手执起吴尊放到棋盘上的那枚棋子,丢到了一边。 吴尊也不生气,索性懒散地往慕容祁的对面一坐。 “话说,老祁,那宗贵妃肚子里的种到底是不是你的?” 慕容祁正要往棋盘上落子的手忽然一顿,抬眸瞧了吴尊一眼,然后才将棋子落下,并没有说话。 “不说话,那就是承认了?”吴尊脸上的神情一副贼兮兮的样子:“话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又搞到一起的?” 吴尊的话音刚落,慕容祁忽然一扬手,一枚云子便朝着吴尊的脸上飞了过去。 “嘴巴放干净一点。” 吴尊的身形猛然掠起,一扬宽大的衣袖,稳稳地接住了那枚棋子,然后身形轻巧如雨燕一般缓缓地从半空中飘落下来,又懒散地仰躺在了原地。 脸上又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不说便不说嘛,这么生气干嘛?老子只是好奇而已,毕竟这么多年了,别人不知道,老子还不知道吗?你压根就没有放下过那么女人。” 慕容祁抬眼看了一眼吴尊,一脸的肃然:“放下放不下是一回事,如何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无论如何,她都已是父皇的女人,本王又岂会做那等非人之事?” 说到最后,慕容祁的语气甚至都有些生气,一把丢掉手中的棋子,豁然起身。 吴尊见慕容祁是真的生气,连忙起身拦在了慕容祁的身前:“瞧你小气的,老子也不过是随口说说,你犯得着吗?” 慕容祁依旧一脸严肃地瞧着吴尊:“是本王交友不慎,你若嫌这祁王府住得不舒服,大可以回你的药王谷去。我祁王府潭小水浅,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说着,一把掀开吴尊,豁然要走。 “靠,这是逐客令啊!”吴尊狠狠一阵皱眉想了想又改口:“不对,丫的这分明就是卸磨杀驴。当初要老子留在中宁保护小毒物的时候,你丫的怎么不说这话。” 只可惜,慕容祁已经走远了,压根就没有搭理吴尊。 吴尊气得跺脚,愿地转了三个圈。 “靠,用完了老子就想赶老子走,门儿都没有!老子就是不走,老子就是不走!老子就是要留在小毒物的身边,你以为老子稀罕留在你这破祁王府?若不是看在小毒物的面子上,老子才懒得留在这破地方!” 说着,一踢脚下的棋盘,纵身飞起,朝着苏槿夕住处的方向而去。 远远侍候着的祁王府下人瞧见这一幕,皆眉头微微皱起。 这吴谷主和王爷又吵架了,真是一对活冤家啊! 但他们也清楚得很,吴谷主和祁王殿下吵架,看着架势大得很,但也不过是一阵风的事情。 过不了几个时辰,吴谷主在这府上还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横行的还是横行,该祸害的还是接着祸害。 殿下却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果然,这不,都还没过几个时辰,吴尊和慕容祁又凑到一起了。 夜幕降临,用过晚膳之后,慕容祁回到自己的寝殿内,持着本书,静静地瞧着。 吴尊闲来无事,在府上瞎转悠,转悠来转悠去,也不知道怎的,就转悠到了慕容祁的寝殿内。 闻声,慕容祁狠狠一阵蹙眉,转了个方向,继续看书,不搭理吴尊。 吴尊嘿嘿的一笑,好看的眉眼蹙成了一朵明媚的花,一跃身,竟然直接从窗户而入,纵入了慕容祁的寝殿内。 以一种极其魅惑又妖娆的姿态斜卧在寝殿内的大床上。 若不是本身就知道吴尊是位男子,那姿势,那身段,那模样,那一身明艳动人的红衣,任谁都会以为是一名我见尤怜的姑娘。 “老祁,瞧什么呢?咱俩聊聊呗!” 慕容祁微微抬眸,只瞧了吴尊一眼,原本蹙着的眉头便皱得更深了。 他又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吴尊,继续看书。 语声轻飘飘道:“本王取向正常,吴谷主不用如此降低身份,自荐枕席!” 霎时间,吴尊的身子如一条咸鱼一般僵硬在了原地。那冰冷的面具下面骨感的肌肉狠狠的抽了抽,豁然起身,便朝外走。 “靠,你把老子当什么人了?” 走了两步,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猛然转了回来,渐渐移到了慕容祁的身边,往他手中的书上一瞅,用身子轻轻撞了慕容祁一下。 “话说,老祁,老子都憋了一天了,你就让老子问问呗!” 慕容祁继续看书,没有抬头。 “长话短问,短话挑着问,不该问的不要问!” 吴尊又是嘻嘻一笑:“老子就是想问问,关于小毒物的身世,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说?”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 祁王之心 慕容祁依旧没有抬头。 “这事跟你有关系?” “当然跟老子有关系!” 吴尊往慕容祁的身边一靠,讨好地道:“小毒物和夜幽尧那孙子算是完了,等你告诉了小毒物她的身份,便做主让他们和离了呗!” 慕容祁悠悠地瞧了吴尊一眼:“然后再将她许配给你?” 吴尊的眉眼顿时欣喜:“嘿嘿,还是你最了解老子!” “想得美!” 吴尊的话音刚落,慕容祁便狠狠朝着他泼了一盆冷水。 “槿夕的身份虽与我慕容一族有关,但这些年来她未曾有一日生活在南离过,除了因缘血脉,她与我慕容一族更未曾有过半点牵扯。告诉她身份,无非是想了却父皇的遗愿,让她认祖归宗,又如何能成为她的桎梏?所以她的婚姻大事还是由她自己做主。” “不愿意便不愿意,干嘛说这些有的没的?” 吴尊的神情恹恹的,往边上一坐,一脸的颓然。 慕容祁瞧着吴尊的样子,终究还是不忍伤他,拍着他的肩膀,思忖道:“吴尊,你我这些年的兄弟了,难道本王还不了解你的心思和为人吗?如果我们早一步找到槿夕,你早一步遇到她,本王何曾不乐意将她的终身大事托负于你?但是现在……她与夜幽尧之间的缘分是天注定。本王站在兄弟的角度劝你,你还是收收心思吧!本王怕你到时候覆水难收,真心虚掷!” “不用等到时候,如今已经是覆水难收了。”吴尊豁然起身,坚定道:“老子的这颗心既然已经给了小毒物。这一生这一世,老子的人,老子的心,老子的命都是小毒物的。已经收不回来了,就算能收回来,老子也不愿意再收回来。” 说着便要往外走。 慕容祁一把拽住吴尊的手臂,仍旧想劝阻:“你这又是何必?明知不可能有结果,何必为之?” 慕容祁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宗紫嫣呢?老祁,你明知道宗紫嫣已经嫁给你老子了,就算你再将她放在心上,她都不可能成为你的女人,那么你又是因何原因心心念念惦记了她那么多年,至今都未曾放下?” 慕容祁的眼眸微跳,只觉得吴尊是顽固不化:“你又不是本王,更不是本王肚子里的蛔虫,又如何知道本王未曾放下?” “放下了吗?” 吴尊绝美的眼角划过一抹讽刺,猛然拽子慕容祁宽大右手,在慕容祁微惊的神情中从他袖子里掏出一支“彩凤双飞”的簪子来,神情嘲讽地执在慕容祁的眼前晃了晃。 “若你早已放下,那么,这是什么?” 当初与宗紫嫣初见时她掉落的簪子,虽然后来宗紫嫣悔婚嫁给了慕容祁的父亲,但是这些年,慕容祁始终如初般将这簪子放在身边。 面对吴尊的质问,慕容祁的目光渐渐暗淡下来,忽然自嘲一笑,放开了吴尊的手臂。 吴尊一把将簪子丢尽慕容祁的怀中:“连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来劝老子。老子不是圣人,更做不到!” 说完便豁然一扬宽大艳红的衣袖,朝外而去。 慕容祁瞧着自己手中的簪子,脸上渐渐浮上一抹痛色。踉跄两步,跌坐在了椅子上。 天色渐暗,没有掌灯的室内一片黯淡。昏暗中,更显得他的身影一片寂寞。 良久,只听慕容祁自嘲的笑声萧瑟更胜。 “执着什么?本王到底在执着什么?紫嫣,你能否告诉本王,这些年,本王到底在执着什么?” 语声刚落,寂静宽广的大殿之内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代表往昔那初见美好,这许多年被他宝贝得不曾离身,更不曾让旁人触碰过的簪子,生生被他捏碎成了两瓣。 吴尊离开慕容祁的屋子之后出门在他常去的那家酒楼喝了一个时辰的酒才回去。 慕容祁给吴尊和苏槿夕安排的住处在祁王府比较幽静的地方。吴尊为了避免见到慕容祁,没有走正门,直接翻墙而入。 猛酒喝得有点上头,吴尊晕晕乎乎落入了院中,踉踉跄跄。 “小……小毒物,尊哥哥回来了,尊哥哥一回来就来瞧你。嘿嘿……小毒物,你真好,知道尊哥哥要喝了酒回来,大晚上的走路不方便,将烛火点得如此亮。小毒物,你可真会体贴人,真会……真会体贴人……” 断断续续几句话刚出口,抬头之时,猛然一个激灵,酒意醒了三分。 这哪里是点了烛火?而是从苏槿夕的屋子里发出来的怪异的光芒!那光芒异常明亮,竟将整个院落照的犹如白昼一般。 “不好……” 吴尊脸色顿时大变,第一反应就是苏槿夕练功走火入魔了,飞身便朝着苏槿夕的屋子奔去。 一脚踹开门,便见静坐在床上正在运功的苏槿夕周身光芒万丈,将她的脸颊照得惨白惨白的。 那光芒刺痛了吴尊的眼,他嘴角的肌肉跳了跳,飞身便朝着苏槿夕掠去,想解救苏槿夕。 “小毒物,别怕,尊哥哥回来了!尊哥哥来救你!” 按照武学的正常行法,若是有人走火入魔,必须要先封住丹田周身各处大穴,然后强行阻止体内乱窜的内息。 吴尊飞身掠起之时正是朝着苏槿夕丹田周围的几处血脉点去。但是他刚接近苏槿夕的身体,还没触碰到苏槿夕身上穴道,忽然身子被定格在了半空。 吴尊原本就煞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满脸的担忧和疑惑。 苏槿夕的周身犹如存在着一个强大的磁场,竟然在排斥着他接近的同时不断吸噬着他身上的内力。 吴尊没有多想,第一反应就是苏槿夕误练了什么邪功。 她这样排斥他接近,便没有人能够帮得了她,她一定很危险。 “小毒物,你怎么样?你能不能听见尊哥哥说话?” “小毒物,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 吴尊紧张地大喊了几声,但是光圈之内的苏槿夕依旧紧闭着双眼,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吴尊更急,手不断地敲击着罩在苏槿夕的光圈之上,根本不顾正被苏槿夕渐渐吸去的功力。 “小毒物,你醒醒啊!” “小毒物,危险……你醒醒……小毒物……” “你能不能听见尊哥哥说话?” “……” 但是,苏槿夕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随着苏槿夕周身散发出来的光芒越来越烈,吸噬吴尊功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随着身体的内力和功力越来越少,渐渐地吴尊的脸色转为了一种病态的惨白,身体也渐渐虚弱下来。但是,他的手还是不断敲击在那光芒之上,声音羸弱的细若蚊蝇。 “小毒物,危险,你醒醒,快醒醒……快……快醒醒……”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七章 意外的峰回路转 直到吴尊体内的内力被吸噬干净,那股光芒犹如彻底得到到了满足,瞬间收敛,周身也在瞬间由明亮转为了一片漆黑。 “砰”然一生,吴尊的身子重重地掉落在了地上。 于此同时,苏槿夕忽然睁开了双眼,翻身下床,飞速朝着吴尊奔了过去。 “吴尊,你怎么样?吴尊?” 之前吴尊在光圈外的呼喊声苏槿夕全都听到了,并且也能感觉到周身发生的一切,但她的意志被体内那股强大的力道控制着,就是没办法回应吴尊,没办法睁开双眼。 光圈消失,她恢复了意志,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吴尊。 飞速把脉之后,苏槿夕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愧疚,甚至无措的慌张。 吴尊多年的功力几乎全都被废,如今他体内一点内力都没有,不但跟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而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苏槿夕的第一反应便是从解毒系统内拿出一颗药丸来给吴尊服下。 接着,用银针封住了他的风池穴。 但这些也不过是暂时为他保命,他受的是内伤,若想进一步治疗,就必须要配合武功高强之人用内力替他疗伤,修复受损的丹田。 否则,就算日后吴尊被治好了,也很有可能再也无法恢复功力。 苏槿夕脑海中思绪飞速旋转,犹豫片刻,第一次学着运用内力替吴尊疗伤。 毕竟,她体内的那股内力也不弱。 但是她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随意掌控内力,将自己体内的内力成功地输送到吴尊的体内。 怎么办? 怎么办?? 苏槿夕一脸的着急,死死地咬着嘴唇。 现在的吴尊很危险,如果多耽误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情急之下,苏槿夕的眸光一定,艰难地将吴尊扶起来,拖到了床上,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而去。 他是想找人去请慕容祁来。 这整个祁王府算起来,如今也只有慕容祁的武功最高了。 但是,出门奔了许久,苏槿夕都没有见到一个人。于是她只好自己去寻慕容祁。 回廊窄巷,亭台楼阁,花园水榭,苏槿夕绕了半天,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好像迷路了…… 白天是慕容祁带着他和吴尊从正门进,绕过正堂,然后去了她的住处。她记得当时一路上经过了两个回廊,一个花园,并没有遇到假山水榭什么的。但她一来绕去,已经在眼前这座水榭旁走了三回了。 而且死呀的,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她绕了祁王府走了这么久,竟然连一个下人和护卫都没有遇到,今晚这祁王府的人都去哪儿了? 侍从们都不用服侍,护卫们都不用守卫巡逻吗? 苏槿夕一想到此刻生命垂危,还在生死边缘挣扎,需要救治的吴尊时,内心的焦灼就更甚,她一脸的苦闷,不停地在来回打转。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如果再遇不到一个人,再走不出去,再寻不到慕容祁,吴尊那厮便真的完了。 正着急之时,苏槿夕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一片竹林上。她记得白天慕容祁带着他们去住处的时候便路过了一片竹林。按照那竹林的大概方向和周围的景物,苏槿夕大概推测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便飞速朝着那竹林的而去。 天已接近盛夏,夜晚的的寒风里带着一股温热,吹得苏槿夕原本就焦躁之极的内心更加烦躁。也因此,不觉间她脚下带风,走得就更快了起来。 但是走了半晌,苏槿夕又觉得开始不对劲。 之前是在祁王府迷路,此时她又在这片竹林中迷路了。 靠! 人生真TM处处存在着意外和风险。 苏槿夕在内心低骂一声,眉头紧紧地皱起。 半晌,他眼底焦灼的神情渐渐转为一片沉然和淡定,然后又渐渐闭上了双眼,手触上彼岸镯,缓缓将彼岸镯的频率开到了最大。 随着周围不同的声音渐渐入耳,苏槿夕嘴角狠狠一抽。 虽然没有完全听明白,但是从依稀听到的那些声音中,苏槿夕大概也能辨别出来,风声,竹叶碰撞的声音,以及周围虫鸣鸟叫的声音都不是正常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祁王府处处充满了阵法,她之所以迷路也是因为进入了阵法之中。 怪不得大晚上的,她在祁王府转悠了一大圈,都没瞧见一个人,更没有瞧见巡逻的护卫。 有了这阵法,大晚上的谁还敢出来瞎转?还需要护卫巡逻做什么? 想到这些,苏槿夕内心的第一反应便是两个字:完了! 这下吴尊是彻底完了。 也不知道慕容祁手底下的人什么时候能察觉到她进入了阵法之中,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走出去。但是吴尊绝对等不了太长的时间。 这大晚上的,估计府上的大部分人都在休息,若明日一早她才被人发现,那么吴尊可就真的彻底没救了。 越想心底的担忧越深,越想心底对于吴尊的愧疚就越甚。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吴尊有事,绝对不能。 虽然眼下遇到的这是五行阵法中最难的阵法。所布迷阵皆利用了自然现象,没有用到任何机械装饰,所以用彼岸镯辨别声音的方式根本就找不到金木水火土所在的方向,更找不到阵眼的具体位置,但苏槿夕还是想尽力一试。 于是她将彼岸镯的频率一开再开,确定自己掌握周围能掌握的所有动静,然后依着之前多次破阵之时夜幽尧所教的关于五行阵法的知识,辨别方向和位置,缓缓转移。 大概过了半刻钟之后,也不知道苏槿夕走到了什么位置,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寒剑龙吟的声音,和剑锋不断碰撞在树木上的声音。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一阵激动,沉下心来继续听取,竟发现那是有人练剑的声音。 太好了,终于见到个活物了。 苏槿夕连忙睁开双眼,扔掉手中用来标识的树枝,飞速朝着那练剑之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随着声音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近,苏槿夕瞧见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慕容祁!! 他丫丫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 没想到峰回路转,他寻的人此刻就在眼前。 苏槿夕激动不已,正要喊慕容祁的名字,但嘴唇刚张开,到了嗓子眼的声音还没有传出来,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如天雷般震天动地的声音。 “嘀嘀嘀……” 苏槿夕霎时间顿住脚步,脸色瞬变。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八章 荧蛊 那是解毒系统提示周围有大量毒素靠近的声音。 苏槿夕正要出口提醒,便见正在运剑的慕容祁在半空中一个漂亮的急速翻转,怀中掉出一截断裂的簪子来。 在那簪子还没有落地之时,慕容祁又是一个平沙落雁的姿势,恰好接住了那簪子,稳稳落在一片沙沙作响的翠竹之下。神情黯然神伤,握着簪子的手狠狠一用力,泛白的指节间渗出了淡淡血渍。 原来,慕容祁是真的放不下宗紫嫣,以致在这大半夜的时候,一个人在这里疯狂运剑,独自伤神。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应该给当事人最大的独立空间,如果贸然打扰,是件很不好的事情。 但是眼下吴尊的事情紧急,刻不容缓,苏槿夕内心飞速思忖着,以怎样妥当却不显得冒昧打扰慕容祁,更不伤慕容祁自尊的情况下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解毒系统提示的声音又疯狂地叫了起来。 “嘀嘀嘀……” 霎时间,苏槿夕便瞧见一大群璀璨美丽的萤火虫朝着慕容祁的方向移了过去。 于此同时,慕容祁也瞧见了那群萤火虫。 若是平日里,如此成群结队的萤火虫忽然出现在眼前,慕容祁就算瞧不出那是萤蛊,也能察觉到些异样来。 但是,今日的他却被内心的伤痕迷蒙了心眼,愣是什么都没有瞧出来。不但如此,而且在瞧见萤火虫的那一瞬间,也不知勾起了心底什么样的回忆,眼底的神情竟然变得更加沉郁。 “慕容祁,小心……” 苏槿夕脸色大变,连忙出声阻止,并且拔腿飞速朝着慕容祁的方向奔去。 但是,根本就来不及。 距离太远,而成群结队的萤火虫移动的速度甚至超过了光速。 慕容祁只听到了声音,没有反应过来要小心什么,竟朝着提示声音传出的方向,也就是苏槿夕所在的方向瞧了过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成群结队的,瞧上去美丽得没有任何杀伤力的萤火虫,如一团好看的魔物一般,吞咽了一身月白色衣衫的慕容祁。 苏槿夕震惊的眼底的神情都开始有些血红,人还没有接近能够对抗那些萤火虫的距离,手掌一番,手心里顿时多了一把药粉,反射性地撒了出去。 若是平时,离着如此远的距离,苏槿夕定没有力道将轻飘如尘的药粉洒出那么远,但他在情急之下无意识地牵动了身体的内力,那些被撒出去的药粉不偏不倚,正好按照她的意愿全都落在了那些萤火虫上。 只片刻的时间,那些美丽璀璨的萤火虫失去了光芒,如陨落的雪花一般,渐渐飘落下来,撒落了一地。同时,也将幸存的那一抹月白色衣衫显露了出来。 苏槿夕内心豁然一阵欣喜,飞速朝着慕容祁而去。 那是一种极有杀伤力的蛊毒,名为荧蛊,毒性甚至超过了之前在中宁出现过的,血蜻蜓。 苏槿夕的解毒系统内没有完整的,关于荧蛊的记录,所以解毒系统暂时还提供不了这方面的解药或者解毒方案。 苏槿夕飞快确认了慕容祁的脉象之后脑海中思绪飞速旋转,寻找给慕容祁解毒抢救的办法。也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曾经自己的血缓解过夜幽尧体内汲血毒的事情来,便想都没有多想,拔下自己头上挽发的玉簪,割破了手腕,将伤口放到了慕容祁的嘴边。 她的血特殊,曾经救过夜幽尧也救过中宁的太后,或许对这荧蛊的毒素也有作用。 就算不能彻底解除毒素,只要能够起到缓解的作用,就能替她争取到更多解毒的时间。 腥甜的血液入口,昏迷中的慕容祁有些不适地想排斥。苏槿夕用另一只手将慕容祁抱了起来,扶着他的脖颈,强行将手腕放到他的嘴边。 “慕容祁,喝下去!” “慕容祁,你听到没有?只有喝下去,你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这是能救你命的血,慕容祁,喝下去……” 慕容祁的意识似乎并没有完全消失,他的双眼微微睁了睁,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眼前之人是苏槿夕,竟然“很听话”地吸允了起来。 苏槿夕嘴角幸然一喜,快速将手握了两下,尽量让血液出得快一些。 但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裂的清脆响声。 因为苏槿夕开着彼岸镯,那声音传到她的耳中,异常的大而清晰。 这时候,谁还能在这里出现? 苏槿夕狠狠皱了皱眉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明亮的月光从竹枝间斑驳地洒落下来,翠绿的竹枝摇曳与月影的交融间,站着一名身穿浅紫色华美衣衫的女子。 女子梳着漂亮的双股发髻,面容白皙清秀,浓眉大眼,瞧上去跟苏槿夕的年纪差不多。 身边落食盒和盘子洒落了一地。 那方才忽然传来的清脆声音应该就是那一堆碎裂的东西发出的。 女子见苏槿夕朝着她望了过去,震惊呆愣的目光忽然回了神,飞速朝着苏槿夕和慕容祁奔了过来。 “祁哥哥,你怎么了?祁哥哥……” 女子冲过来,一把将慕容祁从苏槿夕的怀中抱了过去。 苏槿夕的眼眸微皱,按照这女子的打扮和对于慕容祁的称呼,大概猜测到这女子在南离皇的身份一定不底,便没有出声,抽回了自己的手,悄莫声息地将那深深的伤痕掩盖在了宽大的衣袖底下。 女子又喊了慕容祁两声,见慕容祁没有反应,瞪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向苏槿夕瞧了过来:“你是什么人?你把祁哥哥怎么了?” 苏槿夕瞬间便明白,这姑娘八成是误会她了。 便站起身来,朝着那姑娘颔首拱手道:“在下是祁王殿下的朋友。祁王殿下是中了荧蛊,所以才昏迷不醒。不过还请姑娘放心,殿下虽中毒,在下却已经给祁王殿下服了药,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等找到解药给祁王殿下服下,殿下便会安然无虞。” 那女子眼底担忧和紧张的神情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似乎还是不敢轻易相信苏槿夕,甚至瞧着苏槿夕的神情之中还带着一丝敌意:“本郡主凭什么相信你?” 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 火烧眉毛,你是男的还是女 苏槿夕的眼皮微微跳了跳。 依着之前他对南离皇室和宗室的了解,没听说过南离贵圈之中有什么公主郡主的啊。 南离皇帝失踪多年,膝下就只有慕容祁一个儿子,没有女儿。 宗室之中也就慕容风一个王爷,未婚,膝下无子。 眼前这姑娘,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郡主? 苏槿夕心思飞速旋转,见那姑娘瞧着自己的神情中敌意的火光越来越深,便又拱手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贵上是郡主殿下,多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赎罪。” 那女子没有应声,目光依旧灼灼地盯着苏槿夕。 苏槿夕继续拱手,嘴角浮上了一抹平易的笑:“殿下尽管相信小的,小的虽不是祁王殿下的挚友,但也曾承蒙过殿下的恩情。如今更是蒙殿下恩义,给了小人一席安生之地,容小的住在祁王府上。这些恩情小的找机会报答祁王殿下还来不及,怎敢随意拿祁王殿下的性命开玩笑?” 那女子眼底敌意灼灼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一些,上下打量了苏槿夕一番:“你是大夫?” “小的不才,略懂一些医术!” “你如今住在祁王府上?” “承蒙祁王殿下恩义!” “你姓苏?” “小的正是姓苏,名云开。” 苏云开,这是苏槿夕进入南离境内,女扮男装之时早就想好的化名。 那女子目光又在苏槿夕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苏槿夕的脸上。 那去了簪子的发,似挽非挽地垂在脑后,从身后瞧去,像极了是一名女子。但从正面看去,身形虽娇小,面色却是姜黄中带着一抹黝黑,特意修饰过的面容也带足了属于男子的刚毅。 “你把头发挽起来!” 苏槿夕按照女子的意思,双手将头发束了起来。女子的目光落在了苏槿夕的耳垂上。 幸好之前苏槿夕在易容的时候没有遗漏这个细微的要点,早就将耳洞给堵了起来。 女子没从苏槿夕的耳垂上瞧出什么端倪,又道:“你转一圈。” 苏槿夕按照女子的意思转了一圈,回正之时,女子的目光又和善了几番。 “你是名男子?” 虽早就瞧出来这姑娘的怀疑和猜测,以及折腾她这么半晌的目的,但苏槿夕的脸上依旧故意露出了一抹微惊的神情:“难道……郡主以为小的是个女子?” 那姑娘的眼底瞬间带了一抹歉意:“方才瞧着你抱祁哥哥的样子,以及你的发丝半撒着落在身后的模样,像极了是女子,本郡主倒是眼拙的认错了。方才……抱歉了小苏大夫!” 小苏大夫…… 这称呼倒是新奇的很。 不过瞧这姑娘的面容和模样,以及这说话的口气和方才略微的接触,苏槿夕也能瞧出来她是个没有心机,心思单纯的姑娘。 也因此,苏槿夕在内心之中没有过多地计较。 嘴角温和地笑了笑。 “郡主真是折煞小人了,小人身份低微哪儿敢承殿下给小的道歉!不过,祁王殿下身中剧毒,这竹林夜露深重,他如今的身子受不得寒,还是尽快将殿下带出去的好。” “小苏大夫说的是!我这就叫人来将祁哥哥带出去。” 说着,那姑娘从怀中掏出一个竹哨来,放在嘴边吹了三下,又拿出一只信号烟火来,朝着北面的方向弹了出去。 烟火在竹林深处散开,片刻的时间,便有几名统一捉祁王府护卫服装的人出现了在了眼前。 苏槿夕瞧着那姑娘将哨子收入怀中,再瞧了瞧那些护卫,瞧向那姑娘的眼神便更深了几分。 这姑娘的身份果然不一般,看来在这祁王府的地位也一定不简单,否则慕容祁怎么可能连走出府上阵法,联系暗处护卫这么重要的方法交给这姑娘? 护卫们将慕容祁抬了出去,苏槿夕也跟着一并去了慕容祁的住处,但她的内心一直担忧着吴尊的伤势,可慕容祁这边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她暂时还无法脱身。 吴尊需要武功高强之人疗伤,如今连慕容祁都中了毒,苏槿夕不知道还能去找谁,还能有谁可以信任。 她人表面虽瞧上去没什么,但是内心却焦灼之极。一边替慕容祁找寻解毒的方法,一边还担心着吴尊的伤势。 好在,解毒系统虽没有给出明确的解毒方案和解药,但是苏槿夕却依着自己的专业能力,和解毒系统给出的细枝末节的提示,很快便推敲出了一个解毒的方子来。 一些药材她的解毒系统中有,可以直接提供,但是还有一些药材却需要临时去找。 苏槿夕将需要寻找的几味药材重新誊写出来给了那姑娘。 “这些是给祁王殿下解毒需要的药材,烦请郡主派人尽快找回来。” 那姑娘接过,大致瞧了一眼。 “这些药材在宗家药堂应该有,我这就去找。” 说着,便安排了人照看慕容祁,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苏槿夕的心底始终担心着吴尊,便想着在那姑娘离开之后回住处去瞧瞧吴尊的情况。 因为眼下慕容祁与吴尊的情况算起来,吴尊比慕容祁严重多了,随时都可能有性命危险。相比之下,慕容祁要幸运的的多,毕竟他还有可以等待配置解药的时间。 但是,苏槿夕前脚刚踏出门槛,便见那姑娘又折了回来。 “小苏大夫,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宗家药堂吧!宗家药堂也有不少实力相当的大夫,正巧让他们也推敲推敲小苏大夫你的这个方子。毕竟祁哥哥身份尊贵,给他解毒这种事情马虎不得,多一个人,多一分保障,你说是不?” 苏槿夕的脚步忽然顿住,微微垂敛的眼眸眯了眯。 丫的,谁说这姑娘简单单纯了? 她这分明是不相信苏槿夕啊!想逮着苏槿夕去宗家药堂寻药的同时顺便求证药方。 宗家…… 这姑娘和宗家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觉得身为南离最有权威,甚至在整个天和大陆都名声响当当的宗家药房能听她的,随随便便就能替她求证药方? 难道就因为她郡主的身份? 不可能的吧! 那姑娘半晌没有得到苏槿夕的回答,再次询问:“小苏大夫,你觉得如何?” 这作为郡主的都开口了,苏槿夕能不去吗? 更何况如今她是寄人篱下,权贵面前敢不低头,敢说不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郡主,眼下小的还有一件火烧眉毛,必须马上去办的事。恐怕要让郡主殿下暂时先等等小人了。只是……小人只怕祁王殿下等不起。” “瞧你说的,什么重要的事情,连火烧眉毛都用上了?” 【作者题外话】:亲们,这段时间的情节男女主角暂时分离,我知道,大家和我一样,期盼男主早日出现。但是为了情节的节奏性和紧凑性,关于男主的情节暂时还没办法出入正文中。因此我会以番外的形式写出来,在公众号发布,供大家免费阅读。还没有加公众号的亲们,微信搜索“凌如隐”公众号,关注添加。不仅关于男主的番外,以后关于九容等人的番外也有可能放到公众号让大家免费阅读。 正文 第四百六十章 吴尊不见了,去哪儿了? “是在下的一位朋友,他也受伤了。原本小人去找祁王殿下,就是想让祁王给我那位朋友疗伤的。但是祁王殿下如今……人命关天的事情,小的此刻必须先回去。” 那姑娘的眉毛瞬间皱了起来。 “这么严重?你怎么不早说?你那朋友现在何处?本郡主陪你一同去看他。刚好,你把给他医治的方子也写出来,咱们一并拿到宗家药堂去抓药。” 这姑娘,好耿直。 苏槿夕的眉毛狠狠地抽了抽、 “我那朋友如今就在祁王府,和小的住在一处。” “原来就住在祁王府啊!那走吧!咱们一并去!” 那姑娘说完,见苏槿夕迟迟没有动:“前边带路啊!还愣着做什么?不是说你那朋友伤的很重,快不行了吗?” 苏槿夕略微迟疑,朝着慕容祁所在的屋内指了指:“殿下,祁王殿下……” 苏槿夕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姑娘便打断苏槿夕道:“本郡主也是懂些医术的,虽然医术不怎么样,但也能瞧出来祁哥哥暂时没事。至少……十二个时辰内没事。你写的这些药材本郡主心里大概有数,宗家药堂估计都齐全着呢!只要找到药材,你尽快配出解药给祁哥哥服下就行。” 这下,苏槿夕不仅是抽搐眉角了,连她的心底都是狠狠一抽。 这姑娘竟然是懂医术的,而且还能瞧出来慕容祁在十二个时辰内安然无虞…… 之前在竹林的时候她怎么没说? 苏槿夕思绪飞速旋转,那姑娘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小苏大夫,你还愣着做什么?莫不是需要本郡主找人抬你?” 苏槿夕恍然回神,朝着那姑娘瞧了过去,见她嘴角带着一抹天真烂漫的笑容,一时内心思绪复杂。但面上却没有多余地体现出来.连忙抬步,和那姑娘一并去找吴尊了。 苏槿夕担心吴尊,脚下步履飞快。进了院子,也不顾身后还跟着尊贵的郡主殿下,连忙进屋去瞧吴尊。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吴尊竟然不在屋内。 苏槿夕一直保持着推门的姿势,愣怔在当场,面容沉然,内心复杂。 吴尊身受重伤,依着所伤的程度,短时间内根本没有恢复意识的可能,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可能自己醒来离开屋子。 但此刻他确确实实不在屋中。 人呢? 去哪儿了? 苏槿夕心急万分,进门找遍了各个能藏人的角落。 “吴尊,你在哪儿,出来!吴尊……” 但是,根本就没有吴尊的影子。 “小苏大夫,你朋友呢?”那郡主也跟着苏槿夕进了门,问。 苏槿夕神情失落,心情复杂。她很想对着那郡主的时候尽量挤出一个笑容来,但是她做不到。 “郡主,我那友人伤得很重,根本就不可能自己离开这间屋子,但是如今他竟然不见了。我担心他遇到了什么危险,你能不能派府上的护卫找找?他现在真的很危险……” 如今慕容祁中毒昏迷,苏槿夕只能暂时求助眼前这位郡主了。 那郡主闻言,连忙下令护卫全府搜查吴尊的下落。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护卫们几乎将整个祁王府搜了个遍,甚至连一些地下机关和暗道都找了,就是没有吴尊的下落。 这厮,到底跑哪儿去了?? 苏槿夕的脸色始终不见舒展。 苏槿夕担心吴尊,那郡主也担心慕容祁。 半晌,她劝苏槿夕道:“小苏大夫,依着本郡主看,你也不必太过着急。若是真有歹徒闯入祁王府劫走了你那朋友,府上的护卫一定会有所察觉。但是护卫们至今未发现有人私闯祁王府的痕迹。这说明,很有可能你那朋友是在你离开之后自己醒了,离开的。既然他能自己离开,就说明身上的伤其实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你不是说他也会医术的吗?说不定他是自己离开,找寻救治的办法去了呢!” 吴尊的伤势如何,苏槿夕最清楚.郡主这一番好心劝解,对于苏槿夕来说根本就没有用。 至于吴尊的医术…… 连吴尊他自己都说了,他擅长的是药材,不是医术。在医学方面,他估计连苏槿夕一半技能都比不上,又怎么可能自己去找寻办法%3F 见苏槿夕的神情一直未曾舒展,那郡主又劝道。 “又或许被他熟识的朋友给带走了也说不一定,而那位朋友的武功确实高强,府上的侍卫们没有察觉道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本郡主觉得一定不是对你朋友有敌意的人。若是想伤害你的朋友,直接在府上将人杀了或者在他身受重伤的时候再补上一刀不就行了?还费那么大的劲儿将他掳走做什么?” 苏槿夕暗沉的眼眸之中终于有了一些亮光。 这郡主说得确实也有道理。 天和大陆的有些事情真的太过奇妙。 比如麒麟神兽,比如说彼岸镯,再比如说她曾见过的,跟在九容身边的那只小狐狸。 似乎很有灵性,和九容之间是心灵相通的。 或许吴尊身边也有什么能与他心灵相通的东西,感受到了他的危险,将他给带走了也说不一定。 比如,之前吴尊拿来与他互通消息的那只小猪鸟。 这是此刻苏槿夕能想到的唯一好的方向了。 但愿正如那郡主所说,也如他所想,吴尊能转危为安。 “小苏大夫,本郡主再派人去府外找找%2C一有关于你朋友的消息,便在第一时间来通知你。眼下咱们先去宗家药房给祁哥哥抓药如何?咱们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祁哥哥的性命也很危险。” 苏槿夕真的很不想去,但是需要药材的人是慕容祁,她已经丢了一个吴尊了,万不能再让慕容祁出什么事情,便答应了郡主,暂时先去苏家药堂给慕容祁抓药。 为了随时能掌握周围的一切消息,搜寻关于吴尊的线索,一路上,苏槿夕都将彼岸镯的功能开到了最大了。 但是……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 小苏大夫,牛逼是什么? 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纷乱嘈杂的声音无数,始终都没有关于吴尊的下落。 苏槿夕与郡主一行人刚到了尊家药堂,掌柜的连忙迎了上来:“小人见过凌潇郡主,郡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凌潇郡主? 苏槿夕这才知道原来这位郡主的封号为凌潇。 凌潇郡主将苏槿夕的方子递给了那掌柜的。 “这方子是我身边这位小苏大夫写的,是用来给祁王殿下解毒的方子。你让堂内的几名大夫瞧瞧,若方子没有什么差错,便按照这方子抓药,本郡主等着急用。” “是,郡主!郡主、苏大夫,这便请!” 那掌柜的将凌潇郡主和苏槿夕引到了后堂,然后连忙去找大夫瞧方子了。 苏槿夕瞧着凌潇郡主使唤那掌柜的的模样,以及那掌柜的招待她二人时殷勤的样子,只觉得实地见了这宗家药堂的人,好似和传说中的差别很大。 传说宗家之人和宗家药堂之人对待外人的不卑不亢,骄傲和高傲呢? 传说中,宗家药堂之人的牛逼哄哄,连皇家之人都不放在眼里呢? 如今她怎么一样都没瞧见? 那掌柜的招待她二人的目光,怎么倒显得卑微之极? 而凌潇郡主使唤那掌柜的的姿态,怎么就跟使唤自家人似的。 自家人? 苏槿夕眉角一挑,神情有些异样地瞧向了身边的凌潇郡主。 该不会…… 苏槿夕思忖半晌,琢磨着合适的言语开始试探起凌潇郡主来。 “小人这是第一次来邺临,也是第一次来宗家药堂。之前听人说宗家药堂是整个南离规模最大,药材最全、医术最为高超、内设最为气派辉煌的药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果然,苏槿夕的话音刚落,那头的凌潇郡主脸上便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那可不!别说是整个南离了,就算整个天和大陆,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宗家药堂敢说自己是第二,就没有哪家药堂敢称一。即便是中宁的苏家药堂,也不过只有七家,而我们宗家药堂,可是遍布整个南离,遍布天下。” “我们”?? 苏槿夕很敏锐地抓住了这一关键词。 眼眸骤然一紧,接着继续试探。 “听说宗家是传自天医门一脉,宗家先祖也曾拜在天医门门下,不知……可是真的?” 凌潇郡主那双清明的眸子里闪烁着更加得意、神气的神情。 “这还用问?那当然是真的!当年先祖慧根超群,悟性了得,在习承天医门医术的基础上又独辟蹊径,建立了宗家。就连当年的天医门门主九公子,也亲口称赞过先祖才思敏捷,聪慧过人。想收先祖为徒来着,只可惜九公子早就发下誓言,一生只收一个徒弟。而他当时已经收过徒弟了,就不能再收先祖为徒。若不然,先祖便是九公子唯一的弟子了。” 原来,当初九容说他一生只收一个徒弟并不是说笑的,而是真的。 苏槿夕的有心试探,勾起了凌潇郡主的话头子,一说起关于宗家的声名,她好似有一箩筐的话说不完似的。 “小苏大夫,再给你说件事儿。这事儿我宗家人可是从来都不会轻易给外人说的。” 见苏槿夕很感兴趣地向她投来了目光,凌潇郡主清明澄澈的眼眸眨巴了两下,将身子往苏槿夕的身边靠了靠:“你可知道,当年先祖在天医门的时候,是拜入了谁的门下?” 苏槿夕哪儿知道这些? 虽然九容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是他的徒弟,绿篱也曾说过自己跟着九容学过医术。 但关于天医门,原主的记忆就如同被人洗劫了一半,没有半点痕迹。 后来她也查过一些资料,世人关于天医门的记载也只有一知半解的寥寥数笔。就连天医门所在的具体位置都没有说,就更别说会记录关于天医门的内部信息了。 所以说,关于天医门的人,苏槿夕就认识一个九容,其余的根本就不知道。她又怎么知道当年宗家先祖拜入了天医门谁的门下? 苏槿夕内心虽思绪万千,但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及其好奇的小白花模样。 她也将自己的身子朝着凌潇郡主的身边靠了靠:“谁啊?是不是天医门九公子的门下。” 凌潇郡主忽然捂着嘴巴“噗嗤”一笑。 “小苏大夫,你可真笨!都说了九公子已经发下誓言,一生只收一个徒弟,而且在先祖入天医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收徒了,先祖又怎么可能拜入门主九公子的门下?” “嘿嘿!”苏槿夕看似憨厚羞怯地挠了挠头:“果然是小人愚笨了。” 苏槿夕越显得愚笨无知,那凌潇郡主便更加得意忘形,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全都抖露出来。 她将嘴巴凑到了苏槿夕的耳边:“小苏大夫,我给你说,你可千万别出去乱说给别人听。当年先祖入天医门的时候拜入的是无极老人的门下。你可知道无极老人在天医门立派收徒之前是干什么的?” 无极老人…… 好牛逼的名字!! 还真别说,听着这么牛逼的名字,苏槿夕都不由得有些好奇了。 “是干什么的?” “是在九公子的寝殿无极殿负责管理九公子的衣帽鞋履的。后来因参透重要医经,被九公子赐名无极,准他立派收徒。先祖可是无极老人的关门弟子,也是在众弟子中医术最了得的。” 原来……是给九容提鞋的!! 噗…… 苏槿夕强忍着没笑出来,嘴角狠狠抽了抽,眉头被憋的紧紧皱起。脸上的神情别提有多怪异了。 但凌潇郡主那头却自娱自乐,越说兴头越大。以为苏槿夕那表情是被自己透露的秘密给震惊到了。 “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很厉害?听说九公子的无极殿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入了的。整个天医门,除了他那位亲传弟子之外就只有服侍他的人进入过。负责衣帽鞋履的人耶!可是近过九公子身的人,真是太崇拜他了!” 说着,双手做护交状放在身前,微微仰头,满目殷勤崇拜郁郁闪烁。 苏槿夕脸上干干地笑了两声:“呵……厉害,是很厉害!牛逼,果然你牛逼……” 但内心却想,厉害个屁,一个给人家提鞋的都能崇拜成这样,要是哪天知道老娘就是九容那唯一的亲传弟子,你还不得跑过来跪在老娘脚下给老娘**趾头? 苏槿夕内心的小思绪不断乱飞,那头的凌潇郡主听了苏槿夕的话,忽然轻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看着苏槿夕。 “小苏大夫,什么是牛逼啊?牛逼是什么?”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 试探,苏母的具体身份 苏槿夕的思绪瞬间被拉回,无语望天。 “郡主,牛逼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那得有多厉害啊?” “反正就是很厉害,比厉害还要厉害。” “那是当然,我宗家先祖的师门,能不厉害吗?能不牛逼吗?” 凌潇郡主学着苏槿夕说话的样子,有模有样道。 一时间,扯得有些远了,两人都扯到了天医门内部消息,苏槿夕内心的小算盘和小试探还没有结束呢! 根据凌潇郡主所言,苏槿夕基本可以肯定这凌潇郡主就是宗家人。 宗家分为医派和药派。 近年来医派由于人丁单薄,日渐凋零。而药派却凭着和南离皇族的关系,日益壮大,名声鹊起。 人们平日所说的宗家,其实说的就是宗家药派。他们更甚至都已经忘了宗家还有个医派和药派之分,更忘了医派的存在。 所以,这凌潇郡主八成就是宗家药派的人,也就是说,跟之前被自己误杀的宗天翼和后来得罪了个彻底的宗大将军尊聂出自一脉。 依着这姑娘对自己的态度,八成是还不知道她跟宗家的愁怨。 苏槿夕的眼眸又眯了眯。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但纸终究包不住火,未来总有一天,迟早她会知道一切。 这丫头心思说单纯也不单纯,说不单纯吧,其实比起有些人来却简单得很。 难免到时候她不会为了给宗天翼报仇,被宗聂挑拨,彻底恨上自己。 而现在……趁着她俩的关系还算不错,而这丫头心思还算简单,有些能问的,还是趁早问出来的比较好。 苏槿夕又在内心琢磨了半天,接着之前的话题,笑嘻嘻,一脸无害道:“嘿嘿……郡主殿下,既然宗家承自天医门,那么宗家子弟的医术定然相当了得了?” “那可不!”凌潇郡主的下巴一扬。 “小的地位低微,此生想拜入天医门是做梦也不可能了,但若是能拜一位宗家子弟为师,此生便是死而无憾了。” 凌潇郡主眯着眼睛,用手指着苏槿夕:“小苏大夫,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苏槿夕嘿嘿一笑。 凌潇郡主果决道:“那还不简单!就凭你和祁哥哥的关系,再加上这次你又救了祁哥哥一命,这件事情本郡主替你做主了,回头回宗家的时候我就跟爷爷提,让他挑个医术了得点的师父给你,你便正式拜入我宗家。” “嘿嘿,小的先谢过郡主了。不过……小的还有个不情之请。” “小苏大夫,你就别跟本郡主客气了。什么事情,你直说吧!” 苏槿夕看似有点不好意思道:“小的在幼时曾蒙一位姓宗女子救过一命,那女子也是宗家之人。若能拜入恩人门下,小的既能报恩,也能再见恩人一面,此事便是一举两得,再完美不过了。”说着神情显得更加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所以……这事儿,小的是想巴结巴结郡主。郡主,你看,能不能……” “小苏大夫,原来你已经有想拜的师父了啊!”说着,眯着的眼睛更加细成了一条缝:“既然如此,你就直说吧!你想拜的那位师父叫什么名字?” “具体叫什么名字,小的也不敢确定。只依稀记得当年在昏迷之中有人称她做惜姿。” “宗惜姿?” “正是!” “原来是惜姿姑姑!” 苏槿夕的心底顿时一喜:“郡主你知道她?她现在在何处?” 苏槿夕绕了这么久才将宗惜姿这个名字绕出来,可不是要确定她的行踪的。 宗惜姿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那是苏槿夕亲眼所见的,也是她心底永远都抹不去的一抹伤痛。 她之所以如此问,目的其实始终就只有一个——为了确定宗惜姿,也就是她母亲的身份。 凌潇郡主眉眼深深地蹙着,一脸的为难:“小苏大夫,你若想拜入惜姿姑姑门下,这件事情可就难办了。” “怎么难办了?就算不拜入她的门下,在她手底下打杂也行啊!郡主,既然你称她一声姑姑,这件事情应该……不会太为难的吧!难道……这其中另有什么隐情吗?” 凌潇郡主的眉眼闪烁,犹豫了半晌,再抬头看苏槿夕时眼底的神情已经是一片坚定。 “小苏大夫,你寻找恩人,为报恩情想拜入恩人门下,甚至甘愿打杂的事情本郡主真的很感动,也真的很想帮你。但是,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没有人知道惜姿姑姑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已经失踪很久很久了。” “失踪了?怎么会这样?” 惊讶、吃惊的神情都是苏槿夕装出来的。其实她心底跟明镜似的,比凌潇郡主还清楚宗惜姿的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她继续试探:“那她还有什么特别亲近的家人没有?就算不拜入惜姿大师的门下,拜入她亲人的门下也是可以的。惜姿大师既然不在,小的便代替她照顾她的亲人,也算是还了恩情。” 凌潇郡主瞧着苏槿夕,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小苏大夫,你怎么就一根筋呢!报恩是一回事,拜师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想报恩,等以后找到了惜姿姑姑,有的是机会。但是学艺这种事情如果拜错了师门,可是一辈子的事,会走很多弯路的。” 苏槿夕故意露出了一脸的疑惑,瞧着凌潇郡主没有说话。 “你可知道,我宗家其实分为医派和药派。医派门第凋零,多少年已经很少有人问津了。惜姿姑姑便是出自医派,如今医派之中剩下的那些人也是医术泛泛,甚至连普通药堂的大夫都比不上,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若想拜师,药派之中有的是医术了得之人。只要本郡主开口,你若想拜入我宗家药派家主门下,都是可以的。” 离苏槿夕想知道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眼前朦朦胧胧,扑朔迷离,只要扯开那层云遮雾罩的面纱,真相便就在眼前。 苏槿夕强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和喜悦,面上依旧显露着她最该表露,也最不容易引起凌潇郡主怀疑的神情。 迟疑半晌,苏槿夕忽然没有任何情绪地浅浅念叨了一句:“原来惜姿大师的身世如此凋零。” 凌潇郡主的情绪一时被苏槿夕感染%2C也没有了喜色。 默然半晌,她忽然道:“其实惜姿姑姑的身世也不算太凋零,怎么说,好歹她也是宗家药派的三小姐。虽然如今医派没有药派那般名声显赫,但也算同属宗家一脉,还是挺受外人敬重的。” 宗家医派的三小姐…… 苏槿夕面上、眼底越发的没有了任何情绪。 她忽然扭头看向了阳光明媚,花香鸟语蝶燕纷飞的窗外。 原来,这就是自己母亲的具体身份。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 挑拨关系 凌潇郡主见苏槿夕目光悠远,愣怔半晌都没有说话,不禁皱眉。 “小苏大夫……小苏大夫……” 凌潇郡主喊了好半天,苏槿夕都没有出声,然后她扯开了嗓子凑到苏槿夕的耳边大吼了一声:“小苏大夫……” 苏槿夕这才回神,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郡主!” 凌潇郡主细长的眉毛都皱成了小八字:“小苏大夫,你想什么呢?本郡主喊了你半天你都没反应。” “是小人一时出神,还请郡主殿下恕罪。” 凌潇郡主深叹一声:“哎,本郡主知道你一定是想惜姿姑姑了。不过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本郡主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惜姿姑姑,但也听族里不少人提过,当年惜姿姑姑出生的时候天边曾有七彩祥云出现,而且有几十只彩鸟绕梁盘旋了好几日。都说惜姿姑姑是天上的神女转世,这一生也定有神灵保佑。即便她失踪了那么久,也定会安然无虞的。” 苏槿夕的眼眸又悠悠地看向了窗外,这些她本就不信,更何况她的母亲宗惜姿早已离开了人世。若真如凌潇郡主所言,那可真是大笑话了。 “小苏大夫……” 凌潇郡主凑到苏槿夕的耳边又大吼了一声。 苏槿夕连忙扭头。 “小苏大夫,你这一愣一愣的发什么呆呢!” 苏槿夕的眉头浅浅皱起:“郡主方才说什么?” “本郡主是跟你说,让你好好想想,要不我给我爷爷说一声,让你拜入她的门下如何?” 宗家药派的家主? 名气虽是大得很,但是苏槿夕却从来都没有想过真的要拜什么师父。便委婉地拒绝了。 “小的谢过郡主一番美意,只是小的曾发下宏愿,此生只想拜在惜姿大师的门下。如今惜姿大师虽不知去向,但小的也不愿轻易违背誓言。” “若是惜姿姑姑这辈子都不出现了呢?小苏大夫,难道你想要眼巴巴的等一辈子吗?” 苏槿夕嘴角浅浅一笑,目光悠悠地望着窗外阳光明媚的景色,娇小的身影挺直,瞧上去柔韧不可摧。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没有人知道苏槿夕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更没有人知道,此刻她的内心在想什么。 更何况凌潇郡主。 凌潇郡主眉头紧紧地皱着,眸光迷惑。 “小苏大夫,你和祁哥哥一样,就爱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我听不明白你们这些弯弯绕在绕什么,也不想明白。算了吧,你不想拜我爷爷为师,就不拜吧!不过,你这么好个人,瞧着医术方面的天分也不错,真是可惜了。” 苏槿夕嘴角又是浅淡一笑,没再说话。 半晌,宗家药堂的管事回来,手里拿着之前拿出去的方子。 “回禀郡主,这方子在下已经让堂内的几个大夫们瞧过了,方子没问题,且依着殿下描述过的关于祁王殿下的症状,用这方子也再恰当不过。” “可瞧仔细了?” “郡主放心,郡主交代的事情,在下半点都不敢怠慢,更何况这方子是要给祁王用的,就更不敢有任何疏漏。前前后后让好几个大夫都分析过了,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按照这方子抓药吧!快着点!” “是!” 那管事儿的应了一声,却并没有立即出门,而是抬眸朝着苏槿夕的方向瞧了过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眸中带着一些探究,瞧着苏槿夕的时间有些长。 “还有何事?”凌潇郡主问。 “没……没什么!” 管事儿的眸光有些闪烁,欲说不说的样子,正要转身出门,凌潇郡主似乎察觉到了些异样来。有些不悦道:“有什么事,你直说便是,难道连本郡主面前也要藏着掖着?” 那管事儿的踌躇了一下,不遮不掩地用惊艳和欣赏的眸光瞧着苏槿夕。 “敢问苏大夫,这方子可是你出的?” 苏槿夕面无表情道:“是在下出的。管事儿的不是让人验证过了吗?不是说这方子没问题吗?怎么?还有什么事?” 那管事的连忙笑嘻嘻道:“苏大夫不要误会,这方子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不仅如此,而且……而且堂内的几个大夫都确认过了,依着祁王殿下的症状,这方子出得实在精妙。尤其这里面丹桂、云芝、拂雪、天麻子、龙须子等几味药材的搭配。” 管事儿的此言一出,凌潇郡主顿时用惊讶的神情瞧向了苏槿夕。 但是,苏槿夕的脸上依旧一片沉静,荣辱不惊的样子。 管事的犹豫一番,试探性地问:“只是……只是如此精妙的方子,不知苏大夫打算如何配置解药?” 这是想跟苏槿夕打听技术性的问题了。 苏槿夕嘴角一咧,浮上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 “管事的真想知道?” 那管事的眸光顿时亮了:“若能得苏大夫指点一二,在下三生有幸。” “嘿嘿!”苏槿夕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用手指朝着那管事的勾了勾。 管事的连忙朝着苏槿夕走了几步,将耳朵凑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也将脑袋俯了下去,在那管事的耳边语声悠悠:“独门绝技,恕不奉告!” 管事的身子顿时一震,脸色绿了。 但是那厢苏槿夕的身子早已直起,脸上依旧是一副深不可测的笑容。 “管事的,这法子,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哦!” 管事的扯扯嘴角,下巴上的小山羊胡子抖得厉害。 明知道是被苏槿夕给戏弄了,但是依着苏槿夕的话和神情,再加上身边还有凌潇郡主在,怎么也不敢发作。 凌潇郡主拽着苏槿夕过来,原本是不怎么相信苏槿夕开方子的能力,想让宗家药堂的大夫验证药方的。 却没想到管事的竟当着她的面赞美起苏槿夕的药方来,而且让她有些吃惊的是,苏槿夕开方子的能力和医术真的如此高强。 再加上明明屋内就三个人,苏槿夕却偏偏要凑到管事的耳边去说,这分明就是避着她嘛。 瞧着都碍眼。 便狠狠瞪了管事儿的一眼,没好气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还不快去抓药。” 管事的连忙点头,步履带风地往外走:“是是是,在下这就去!” 一时间两人静待着药方,苏槿夕不说话,凌潇郡主也没有主动找话题和苏槿夕说。 其实,方才苏槿夕本就是有意戏弄那管事儿,挑拨他和凌潇郡主之间的关系的。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夜幽尧要大婚了 如果之前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宗家医派之人也就罢了。 如果之前不知道宗家药派和医派之间的天壤只差,也就不会计较那么多。 但是现在知道了,苏槿夕就不可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计较。 药派壮大,如日中天。而医派人丁单薄,日渐掉落。这医派和药派之间迟早是要有一战的。 无论到时候谁输谁赢,她与面前这位凌潇郡主都不可能有什么友善的关系。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打上一针预防针。 又过了半晌,管事的将药拿了过来,苏槿夕和凌潇郡主拿着药材出门。 刚一出门,凌潇郡主瞧着迎面走进来的二人,眼眸忽然亮了:“大哥,你回来了?” 说着便快步朝着那二人奔了过去。 苏槿夕也瞧见了那二人,心头忽然一震,脚下不觉慢了下来,且怕自己被对方认出来,有意无疑地垂下了头。 世界真TM的小,没想到他都到南离了,竟然还能遇到他们两个。 来人便是之前在吴尊的药王谷遇到过的天医门弟子,南宫婉儿和宗惊尘。 那凌潇郡主口中所喊的“大哥”,自然就是宗惊尘了。 宗惊尘似乎有些没认出凌潇郡主来,眼中带着迷惑。 凌潇郡主有些不悦地道:“大哥,我是梦媛,你不会连我都认出不来了吧?” 宗惊尘这才微微有些惊讶地扶着凌潇郡主的头发,宠溺道:“原来是梦媛啊,多年不见,竟长得这般亭亭玉立,大哥险些都没认出来。”然后又用手比划着:“记得,大哥当年上天医门的时候,你就这么丁点大。” 凌潇郡主更加不悦地撅着嘴巴:“忘了就忘了,你竟然还嘲笑人家,说人家小时候干嘛?你忘了人家,人家倒是记得你呢!方才见着你,一眼便认出了你!该罚!” 宗惊尘闻言,作势拱手给凌潇郡主赔起了礼来:“郡主殿下说的是,臣下该罚,确实该罚。”但面上瞧着凌潇郡主的那神情却更加宠溺亲切。 凌潇郡主又朝着宗惊尘身旁的南宫婉儿瞧了过去,仔细打量了半晌,然后眸光忽然一亮:“这位应该就是婉儿姐姐吧?” 南宫婉儿礼数周全,倒是少了几分在药王谷所见之时的傲慢无礼,也朝着凌潇郡主行礼:“在下西云南宫婉儿,见过凌潇郡主。” 南宫婉儿报的是自己在西云国的身份。 凌潇郡主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受了南宫婉儿的礼,对南宫婉儿也更加客气:“虽然没见过婉儿姐姐,但是大哥在之前的家书中提过。今日一见,南宫婉儿的气宇果然非同一般。”说着,斜着眼朝着宗惊尘瞧了一眼。 宗惊尘顿时脖子根一红。 远远站在凌潇郡主身后的苏槿夕猫着身子,正琢磨着怎么找个借口先溜回祁王府去,避免和宗惊尘与南宫婉儿正面交锋,这厢眼尖的宗惊尘却已经瞧见了苏槿夕。 指着苏槿夕问凌潇郡主:“这是你新招的小斯?瞧着气宇也是非凡的紧。” 凌潇郡主皱着眉头,小拳拳一垂宗惊尘的胸口:“大哥你就知道拿人家打趣。这是祁哥哥的朋友,此番跟着我来药堂是给祁哥哥抓药的。” 宗惊尘面色一紧:“哦?祁王生病了?” 也不知道凌潇郡主怎么想的,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大实话转了个弯儿,忽然被咽了回去。转而道:“前几日出去狩猎的时候淋了雨,受了一些风寒,也没什么大碍,小苏大夫医术高明着呢,都已经给祁哥哥瞧过了,吃几服药便会好!对吧,小苏大夫!” 苏槿夕一愣,连忙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是!” 宗惊尘瞧着凌潇郡主的样子,眉头深深地皱起,似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横着心道:“梦媛,也不是大哥我说你,我宗家和祁王府的关系你心里是有数的,所以别有事没事总往祁王府跑。” 凌潇郡主咧开嘴笑:“大哥,我心里有数!” 宗惊尘还是不放心,一拍凌潇郡主的肩膀:“若是有数,大哥在信里都劝了你拿么多回,你也多少能听进去一些了。大哥只怕你到了最后真心错付,被他给伤着!” 凌潇郡主又是嘿嘿一笑,不想再揪着这个问题说下去,转移了话题:“大哥不是说等腊月的时候才能回来吗?这才刚开春怎么就回来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原本是打算腊月的时候回来,和父亲还有爷爷一起过年的。但是中宁的幽王要大婚了,娶的是西云南宫家的大小姐,也就是婉儿的亲姐姐,大哥特意跟师门提前告了假,陪婉儿一同去南离贺喜。刚好途中路过邺临,便回来家里瞧瞧,顺便在咱家的药堂找些名贵的药材带过去,做贺礼。” 夜幽尧要大婚了??? 和西云南宫家的大小姐…… 那南宫家的大小姐不就是南宫洛云吗? 苏槿夕内心忽然一震,如同被雷击了一般,重重地朝身后踉跄了两步。霎时间只觉得天地都开始崩塌了,至于宗惊尘后面说了些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听到。 有什么在胸口翻滚,窒闷的阻塞了她的气流,阻塞在嗓子眼上,让她喘不过起来。 有什么迷蒙着她的双眼,眼前来来去去去人潮涌动,像极了地狱的鬼魂在漂浮。 隔着她几步距离的地方,凌潇郡主和宗惊尘依旧有说有笑,但是苏槿夕就如同失聪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见。 只觉宗惊尘与南宫婉儿的笑容无比丑陋,裂开的嘴巴如同是大张着的黑洞,吞噬着她的心和她的意志。 “小苏大夫……小苏大夫……” 凌潇郡主的面容在苏槿夕的眼前渐渐放大,她用手不断在苏槿夕的眼前晃悠着,呼唤着苏槿夕的名字,但是苏槿夕就是听不见。 “小苏大夫……” 最后一声如急速穿梭在时空隧道的回音,随着一道一道时空轨道的盘旋,落入苏槿夕的耳。苏槿夕如被什么猛然拉回了意识,神情有些呆滞地朝着凌潇郡主瞧了过去。 “小苏大夫,你怎么了?你还能听见本郡主说话吗?” 苏槿夕晃了晃脑袋,神情有些干干地道:“郡主说什么?”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 你们,不忍直视 凌潇郡主深深地叹息一声:“哎,你也真是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了,总是出神的一愣一愣的。估计你那朋友失踪,再加上惜姿姑姑的事情,心里藏的事儿太多了。等回去给祁哥哥配了药就让你歇歇吧!” 苏槿夕点点头:“谢郡主体谅!” 凌潇郡主不再多言,转身朝外走:“咱们回去吧!祁哥哥还等着咱们的解药呢!” 苏槿夕连忙跟上,在路过宗惊尘和南宫婉儿身旁的时候,苏槿夕也没有停驻,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待凌潇郡主和苏槿夕的身影上了马车,渐行渐远,南宫婉儿始终扭头盯着那马车离开的方向。 宗惊尘瞧了一眼南宫婉儿,顺着南宫婉儿的方向瞧去,疑惑道:“师妹,你瞧什么呢?” 南宫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思索,悠长道:“宗师兄,你有没有觉得你妹妹身边的那个小苏大夫似乎很眼熟。” “眼熟吗?”宗惊尘又朝着根本就瞧不见凌潇郡主和苏槿夕的方向瞧了一眼:“我怎么没觉得?” 南宫婉儿收回目光,怪异地瞧了宗惊尘一眼:“算了,也许是我想多了。” 回祁王府的路上,苏槿夕一路都没有说话,凌潇郡主瞧着苏槿夕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只以为苏槿夕依旧陈怀于对宗惜姿的伤怀之中,且又担心他那位身受重伤的朋友才这样,所以并没有过多地打扰苏槿夕。 回到祁王府,苏槿夕简单地给慕容祁又检查了一番,慕容祁的症状和她们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若要给慕容祁配置解药,还需要从解毒系统中拿一些辅助性的药材。且苏槿夕此时心情不佳,更不喜欢别人在旁打扰吵闹,所对凌潇郡主道: “郡主殿下,烦请您和下人们都在外面等候,小人这就给祁王殿下配置解药。” 凌潇郡主并不知道苏槿夕治病救人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一旁打扰的习惯。 “小苏大夫,不就是给祁哥哥配置个解药吗?干嘛非要我们出去啊!本郡主也很担心祁哥哥的病情。我们在一旁不说话,不打扰你还不行吗?” 苏槿夕心情沉重,真的不想解释太多,便面无表情道:“请郡主在门外等候!” “好吧!本郡主就在外面等着,小苏大夫,无论祁哥哥的的症状有什么变化,你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苏槿夕点了点头。 凌潇郡主带着屋内侍候的众人出了门,顺便将门带上。 待屋内只剩下苏槿夕一个人,四周寂静,她原本就沉重之极的内心便更加沉重起来。 但床上还躺着等她救命的慕容祁。 无论她的内心有多少伤痛,有多少疲惫,她都得站完最后一班岗,救完等她救治的病人。 苏槿夕缓步走到慕容祁的床边,那短短的几步距离,用尽了她一生的精力,好似走了一个世纪。 她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来,封住了慕容祁身上的几处大穴,然后又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一些药片来给慕容祁服下。 接着又将从宗家药堂带回来的那些药材捣碎碾末,放入杯中,制成药膏和药丸。 将药膏涂抹在慕容祁的外身,将药丸给慕容祁服下。 做完这一系列的流程,算是进行完了给慕容祁解毒的所有过程。 天已入暮,夜已降临。 床边到桌边只有几步的距离,苏槿夕只觉得身心俱疲,连走到桌边的力气都没有。 结束了心中所牵绊的事情,在这漫无边无际的沉静之中,那些潜藏在心底,一直被苏槿夕压制着;从宗家药堂到祁王府,又在救治慕容祁的这段时间,都被她潜藏着没有完全释放出来的伤痛和纠结,犹如忽然开泄的阀、犹如洪水猛兽一般,瞬间淹没并吞噬了她的心。 夜幽尧,要成亲了呢! 夜幽尧要和南宫洛云成亲了呢! 那个曾经说着只此一生,至此一世,将只拥有她一个女人的男人,她要娶别的你女人了呢! 苏槿夕一松手,手中端着的药杯掉落在慕容祁的被子上,声音不大,外面的人没有听见。沉湎在伤痛之中的苏槿夕更不会发觉。 她扶着床沿,身子缓缓滑落在地上。如同一个孤独的,满身伤痕的小鹿一般,蜷缩着身子,抱着膝盖紧紧缩在慕容祁床边的床脚踏上。 她不敢哭出声来,身怕外面的凌潇郡主和众人听见,更不敢显露出自己内心的柔弱和卑微。 她只敢一个人默默地流泪,将哭泣和哽咽的声音放浪在内心深底——那谁都瞧不见的地方。 夜色沉寂,星光满天,月色稀疏,浅浅淡淡地摄入屋内,薄薄地在地上撒了一层,也盖上了苏槿夕越发娇小的身子。 但是那浅淡的月光,怎么可能遮得住她一身的伤痕和孤寂? 反而越发地显得她的身影无比的孤独和寂寥。 半晌,服过苏槿夕解药的慕容祁缓缓睁开双眼。但她的目光有些迷蒙,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状况,只瞧见眼前朦朦胧胧的身影,便又闭上了双眼。 又过了半晌,也不知道他在睡梦中梦见了谁,更不知道中毒身体虚弱的他,忽然之间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猛然坐骑身来,一把将床脚踏上的苏槿夕拽起来揽入了自己怀中,紧紧抱着。 “紫嫣……你终于回来了紫嫣……你终于回到本王身边了,终于回到本王边了。本王不会再让你走,不会再让你离开本王身边半步……” “慕容祁,你做什么?慕容祁,你不放开我,我不是宗紫嫣,我是苏槿夕,我是苏槿夕,你放开我!放开我!你放开我!” 回过神来的苏槿夕极力地挣扎,极力地挣扎,但是慕容祁却如同梦游一般,口中不断念叨着宗紫嫣的名字,将苏槿夕死死地禁锢在怀着,就是不肯松懈半分。 苏槿夕手下用了几分力道,猛然一推,慕容祁,飞速站起身来。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挪动脚步,慕容祁又一把拽在了她的衣袖上,两方各自一用力,忽然“嘶啦”一声,苏槿夕外面的外衫和着里面的内衣全都被撕裂。 苏槿夕顿时大惊,想躲。但是慕容祁再一用力,刚好踩在床脚踏边缘上的苏槿夕脚下一个重心不稳,便被慕容祁拽上了床,刚好跌进了慕容祁的怀中。 “祁哥哥,你怎么了……” 忽然,随着一阵急切的声音传来,“砰”一声,房门被打开。随即进门的凌潇郡瞧着床上二人和不忍直视的一片光景,脸色顿时煞白,身子如被雷劈了一般僵愣在了原地。 “祁哥哥,你们……你们……”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评区td100925781、安秀、小孩纸lxt、豆豆、Cccccccc1、遇见清新、fkgu、哈哈哈12581等几位好友的打赏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六章 骗子,他竟然是女子 苏槿夕之前给慕容祁的外身上药的时候解开了他的衣服,涂抹的药膏还没有干,所以衣服还没有合上。 而苏槿夕和慕容祁的撕扯推搡间又被撕破了衣服。 此刻她被拽进了慕容祁的怀中,斜卧的身子妖娆之极。此外,胸前被撕裂的衣服间透露出来的一抹丰盈的雪白,引人无限瞎想,浮想联翩。 那一抹白,透进凌潇郡主的眸子里,犹如锋利的麦芒,犹如猛然卡在喉咙上的鱼刺。 苏槿夕猛然大力一把推开慕容祁,连忙整理衣服,逃也似地往外走,连给凌潇郡主行礼都省了,出了门便直奔后院,朝着自己的住处而去。 她走的着急,却没有瞧见,凌潇郡主惊讶之极之时,手指指着的方向正是她胸前的那一抹白,更没有瞧见,凌潇郡主眸子里的刹那异样。 苏槿夕那猛然一推,将慕容祁推过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那么大的力道,慕容祁竟然还没有醒,反而如同被撞晕了一般,重重跌落在床上,继续昏迷着。 跟在凌潇郡主身后的侍女正好是平日里在凌潇郡主身边伺候的亲信,眸子里的神情和凌潇郡主一样,惊讶之极。 “郡主!” 那侍女率先回过神来,强力克制着内心的震惊,凑到凌潇郡主的身边想说神么,却被凌潇郡主一扬手,给阻止了。 接着,凌潇郡主走到床边,给慕容祁把脉,确定慕容祁身上的毒素正在渐渐缓解,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不会出现反常或者什么大碍之后,才转身出了门。, 吩咐门口守护的侍从和侍女:“好生照料殿下!” “是!” 若是往日,依着慕容祁现在的状况,凌潇郡主定然会暂时住在祁王府上,以便随时照料慕容祁。待慕容祁转醒,并且身体基本恢复的时候才会回郡主府。甚至,慕容祁想赶她走都不行。 但是今日,她从慕容祁的屋子里出来之后便匆匆出了门,吩咐人备了马车,当即便下令回了郡主府。 一回到郡主府,凌潇郡主猛然一把扫落了桌上的茶具。 觉得不解气,又砸了一只骨瓷花瓶。 还是觉得不解气,抽起放在屏风后面的鞭子,抽得院子里的侍从和侍女纷纷跪在了地上,才狠狠将鞭子往地上一扔,重重跺脚。 “骗子,骗子,全都是骗子!枉本郡主那么相信她,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她竟然存心骗本郡主,真是气死本郡主了!” 那之前随着凌潇郡主从祁王府回来的侍女走运些,并没有被凌潇郡主的鞭子抽到,但也不敢心存侥幸,多少依旧有些胆怯,小心谨慎地上前,走到凌潇郡主的身边。 “郡主,方才奴婢瞧得清楚,那小苏大夫分明就是个女子。依着奴婢看,她就是从心女伴男装混到祁王殿下的身边,想勾引祁王殿下的。” “这话还用你说?本郡主又不是瞎子,你瞧见的,本郡主也瞧见了!” 凌潇郡主怒斥一声,那侍女便被吓得猛然朝着身后缩了一步。 接着,凌潇郡主又想起第一次见苏槿夕时候的场景来,眼眸缓缓眯成了一条缝隙。 “原来,那个时候本郡主就没有瞧错。只是……被她的一番花言巧语给骗了。就是不知道祁哥哥如清不清楚她是女子的事情,若是知道……” 那侍女犹豫了一番,为了能讨好凌潇郡主,顶着很可能又要挨骂的风险往前挪了一小步。 “郡主,奴婢觉得,祁王殿下八成是不知道的。奴婢曾听祁王府的下人说过,当初那苏大夫入祁王府的时候就是被祁王殿下亲自带进去的,而且祁王殿下还亲自安排了住处给她。依着祁王对贵妃娘娘的心思,若真知道那苏大夫是个女子,避嫌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对她那么好?” 那侍女提谁不好,偏偏提起了宗紫嫣。 宗紫嫣原本就是凌潇郡主多年来心头的一根刺。这个时候被提起,就如同在凌潇郡主冒着星火的头上临头浇了一盆油,顿时让她火冒三丈。 凌潇郡主猛然又将仍在地上的鞭子拾了起来,狠狠抽了那侍女两鞭子。 “让你说!让你说!让你再提宗惜姿那个贱人,让你再提她!打死你,本郡主打死你这个贱人,打死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侍女被打得爬在了地上,没多少工夫,身上便伤痕累累,腥血淋漓。但是凌潇郡主却依旧不肯罢休,手下底下的鞭子挥得一次比一次用力,一下比一下狠,竟生生地将那侍女打得奄奄一息。 其余的侍从和侍女们人人自危,跪在上将头埋得深深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她几乎将今日从祁王府憋回来的气全都撒在了那婢女的身上,然后扔掉手中的鞭子,往外走,是想直接去找苏槿夕。 但走了两步,又猛然停下脚步,也不知道思忖着什么,半晌,又折了回来。 眼底划过一抹从未有过的,丝毫都不符合她单纯形象的阴冷。 “不……不行,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对,从长计议!一定要想一个万全的法子……我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苏槿夕回到自己住处之后一连好几日都没有出门。 那日她匆匆忙忙的回来,院子里侍候的下人们也没有瞧见。后来见她的门紧闭着,只以为她还没有回去,便没有在意。 慕容祁经苏槿夕解毒,日渐好转,又听了下人们说起他身上的毒是苏槿夕解的,在能下床走动之后,便去了苏槿夕的院子,找苏槿夕。 慕容祁进门,院子里负责洒扫的侍从见了,便连忙行礼。 “苏大夫可在?” “回王爷的话,自打前几日苏大夫跟着凌潇郡主去宗家药堂给王爷抓药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没回来? 慕容祁的目光暗了暗,环顾了一圈院子,见下人们将院子打扫的还算不错。 “尽心服侍着苏大夫。” “是!” “这几日苏大夫不在,她的屋子可收拾了?” “苏大夫之前交代过,她不在的时候让我们不要随意进出她的房间,所以小的和侍女门只在她在的时候才进去打扫。这几日苏大夫不在,小的们不敢擅自进入,所以一直搁浅着。除了苏大夫所住的屋子外,其余的屋子每日一扫,不曾耽搁过。” 慕容祁点了点头:“尽心服侍着便是,苏大夫如何要求,你们便如何做。” “是!” 慕容祁不再多言,转身正要离开。 但是刚走了两步,也不知道猛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大变,道了一声:“不好!”倏然转身,朝着苏槿夕的屋子奔去。 这是怎么了???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 废了宗惊尘 慕容祁的身影如闪电一般,飞速到了门边,推门,发现门从里边反扣着。然后狠狠一脚将门踹开。 只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影便从门口消失了。 少顷,里边忽然传来慕容祁急切的声音。 “槿夕,你怎么了槿夕?苏槿夕,你能不能听见本王说话,苏槿夕!来人……” 院子里侍候的侍从和侍女们顿时一愣。 他们在祁王府侍候的时间也不算短,自打见过祁王以来,就从来都没有见过祁王有如此急切的时候,连忙应声,朝着苏槿夕的屋子围了过去。 只见,慕容祁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蹲在地上,一脸急切地抱着昏迷不醒的苏槿夕。 这是怎么了? 苏大夫不是一直没有回来吗? 怎么会在屋子里晕倒的了?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是!” 为首的一名小斯应了一声,连忙朝着院子外奔去。 但还没出院子,便又听身后传来慕容祁厉色的声音:“回来!” 小斯又连忙折了回去。 “去请宗瑞安来,快!” “是!” 那小厮再次应声,出门而去。 慕容祁亲自将苏槿夕抱到了床上,喊了苏槿夕好几遍,但是苏槿夕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但如此,而且全身忽冷忽热。冷的时候犹如冰块一般,热的时候滚烫如火。 半晌,出去请大夫的那名小厮带着一名老者进门。 老者背着一个医药箱,一身青蓝色的衣衫虽然洗得发白陈旧了一些,但是干净整洁。身后还跟着一名大约七八九岁的孩童。 老者和孩童一进门,就给慕容祁请安:“草民宗瑞安,见过祁王殿下。” 身后的小孩童也跟着那宗瑞安给慕容祁请安,声音稚嫩青涩:“草民宗天佑,见过祁王殿下。” 慕容祁起身,摆手:“免了免了,这些虚礼全都免了。总瑞安,你快来瞧瞧,她这是怎么了?” 总瑞安连忙上前,给苏槿夕把脉。 手刚浮上苏槿夕的腕脉,眸光便忽然一沉:“不好,这姑娘思虑太深,伤及心脉,有性命危险,天佑,将银针给爹爹拿过来。” “是!” 宗天佑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包银针来,递给了宗瑞安。 宗瑞安正要解开苏槿夕的衣服行针,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住了手。 “草民要给他行针,还请祁王殿下回避。” 慕容祁虽然担心苏槿夕,但也只能暂时出了门。 房门紧闭,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宗瑞安和宗天佑才开门出来。 “宗瑞安,他怎么样了?” “那位姑……小郎君是忧思过多,伤及了心脉,再加上感染了风寒,所以才一时昏迷不醒。草民已经给她施过针护住了心脉,再开上几幅治风寒的方子,连续喝上几日便回无碍。” “那便好,赶紧开方子吧!” “是!” 宗瑞安走到桌边铺了纸,正要落笔,又想到什么,提醒慕容祁道:“小郎君近日似乎受了些累,身子有些虚弱,万不能再有诸多思虑了。若不然,折损了身子底儿,只怕再想恢复,就没那么容易了。” 慕容祁虽然没有应声,但是眉头却紧紧地皱起,眼角划过浓稠的暗沉,不禁朝着静静躺在床上的苏槿夕瞧了过去。 思虑过多? 她都在思虑些什么? 之前在魂殿与夜幽尧分离的时候也没听吴尊说他因心结过重出现过不妥的情况,怎那事情过了这么久,她就因思虑过重而成了这个样子? 她的内心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心结? 难道……? 慕容祁想着,忽然满脸疑惑地朝门外而去。一招手,一名身穿祁王府暗影服装的黑衣隐卫便落在了慕容祁的身边。 “之前苏姑娘都去过什么地方?可是有人将夜幽尧要大婚的事情告诉了她?” 暗影恭敬拱手。 “苏姑娘除了之前和凌潇郡主去过宗家药堂之外,就没有出过府,更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在宗家药堂的时候苏姑娘遇到了从天医门回来的宗家惊尘公子和南宫婉儿。当时属下等人暗中护着苏姑娘,并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依着属下的推断,幽王要大婚的事情八成就是惊尘公子和南宫婉儿说漏了消息。因为,属下查过,他们此次出天医谷,便是去中宁参加幽王婚礼的,来邺临只是路过。” 慕容祁了然,双眸缓缓眯起,眼底一片暗沉。 好一个宗惊尘,好一个南宫婉儿…… 半晌他的眼底忽然划过一抹阴沉:“本王记得九天楼四大杀手之一的风雷近日进了邺临,可有此事?” “属下前几日刚派人确认过,确有此事。” “花重金雇下风雷,上门挑战宗惊尘。不用灭口,打得他以后不能再练武即可。” 暗影眼底的神情忽然一惊。 主子这是要找人废了宗惊尘啊! 惊讶之余,不禁朝着苏槿夕所在的屋子瞧了过去。 除了宫里的那位贵妃之外,他可从来都没有见过主子对其余哪位女子如此上心过。这位苏姑娘,可真是不简单。 慕容祁见影卫良久没有应声,有些不悦道:“怎么?反应如此慢,是嫌在本王身边伺候得不耐烦了吗?” 隐卫闻言,直从头顶凉到了脚底,连忙应声道:“没,没有!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去办!” 话音刚落,人便如同崛地而起的雄鹰一般,飞掠而去,不见了身影。 慕容祁再次回到屋中,宗瑞安将药方呈了上来。 慕容祁瞧了一遍方子,又递给了他:“这几日让你儿子留在祁王府,负责给苏郎君诊病熬药。等苏郎君好转之后本王再许他离开。” “是!” 宗瑞安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又将方子递给了自己的儿子宗天佑。 宗天佑接过方子,没有多问,转身出门去抓药了。 慕容祁见宗瑞安的眼神一直朝着苏槿夕所在的内室瞧着,脸上的神情似有话要说,但是一直犹豫着没有开口,便道:“有什么话,问便是!” 宗瑞安犹豫了一番,谨慎道:“祁王殿下,草民斗胆问一句,不知这苏小郎君是哪里人士?家住何方?家里还有什么亲人没有?” 慕容祁神情悠悠眸光一挑:“哦?” 宗瑞安似强力地隐忍着内心的某种激动,手指有些颤抖地伸入了自己的袖中,拿出一块质地上好,色泽温润的玉佩来,递到了慕容祁的面前。 “这是方才给苏小郎君施针的时候从他衣服里掉出来的。草民就算眼再拙,也能认得出来这是我们宗家的玉佩。而且这只玉佩对于我宗家人来说,意义非同凡响。还请祁王殿下如实相告,这苏小郎君到底是何身份?”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八章 槿夕身份,还君明珠 慕容祁朝着宗瑞安托在手心里的玉佩瞧去。 那苍老的手因为内心的激动和企盼,一直微微颤抖着。 而玉佩上一个赫然雕琢的“宗字”苍劲有力,以特有的风格彰显着玉佩主人身份的特殊。 宗瑞安见慕容祁的目光瞧在自己手中的玉佩上一直都未曾移开,也不曾伸手来接玉佩,便又将玉佩翻转了过来。 正面是一个苍劲有力的“宗”字,玉佩的背面那特殊的花纹之上“惜姿”二字虽然雕刻得没有那个“宗”字大,但是明显之极,就算再眼拙的人,也不可能忽视。 宗惜姿这三个字,天和大陆其余国家的人或许不清楚,但是南离邺临的人却是妇孺皆知,熟悉得犹如熟知天上的九天玄女一般。 宗瑞安眼底的神情更加热烈。 他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声音几乎是带着乞求的腔调:“祁王殿下,还请您如实相告。若能找到惜姿的踪迹,我宗家医派一脉,生生世世,代代相传,定为祁王一脉效犬马之劳。” 慕容祁忽然将眸光从那玉佩移到了宗瑞安的身上,双眸紧了紧,声音带着几分阴沉道。 “宗瑞安,你好大的胆子。本王让你来,是给友人瞧病的,你却入室行窃,谁让你将此玉佩拿出来的?还不快给本王放回去。” 宗瑞安的身子虽然一震,连忙跪在了地上,但是脸上丝毫都没有惧怕的神色。他用双手将那玉佩举得高高的,举过了自己的头顶,用更加期盼真诚的目光看着慕容祁。 “祁王殿下,就算今日宗瑞安死在祁王府,也是死不足惜。但是惜姿的身份……她对于我宗家来说,实在特殊。若是祁王殿下不肯说出苏小郎君和这玉佩的来历,宗瑞安今日便跪死在这里。” 这是直接拿自己的性命要挟慕容祁了。 慕容祁的眸子又紧了紧,没有说话,却一直盯着宗瑞安脸上的神情瞧着。 宗瑞安虽然跪着,但是腰板笔挺,丝毫都不会让人觉得卑微。 不仅如此,而且双眸中的神情认真、执着、真诚,甚至还带着几分绝强,哪怕面对的人是南离堂堂祁王慕容祁,哪怕慕容祁施压给他的神情再沉重,都不曾将他的腰板压垮,更没有减弱他的坚持。 半晌,慕容祁收敛了自己厉色的目光,忽然道:“好!好一个宗瑞安!好一个宗家医派,本王果然没有瞧错。” 就在宗瑞安眼底的神情渐渐浮上了一抹疑惑之时,慕容祁忽然从袖中掏出一颗璀璨明亮的珍珠来,递到了宗瑞安的面前。 宗瑞安神情更加疑惑地望着慕容祁。 慕容祁一挑眉:“这还不明白?” 宗瑞安思忖半晌,确实不明白慕容祁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容祁朝着内室中的苏槿夕瞧了一眼。 隔着一道门,隔着薄薄的幔帐,内室床上的倩影比宗瑞安跪着的身子还要笔挺,眼角眉梢的神情比宗瑞安的还要倔强。 她平日里虽身形娇小,但性子却坚韧、坚强、大胆、勇敢、睿智……像极了宗家医派之人的风骨,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慕容祁收回目光,认真地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宗瑞安,用更加认真的语气道:“还君明珠!” 宗瑞安骤然一愣,眼底的神情晦明晦暗。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慕容祁的双眼。 慕容祁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来,再次给了宗瑞安一个确定的眼神。 宗瑞安眼底的神情渐渐转为热切,嘴角忽然一笑,瞬间潸然泪下,双手接过慕容祁手中的明珠,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慕容祁脚下的冰冷石砖上,直磕得“咚”然一声,额头出了血。 然后,抬眸缓缓朝着内室的门瞧了过去。 室内,隔着轻薄的帷幔,苏槿夕的倩影依旧沉静地躺在那里,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宗瑞安望着她,好似望着等待了千年,寻找了千年的期盼,眼眶中的热泪滚滚如雨。 慕容祁也朝着苏槿夕望了一眼,眼中神情悠长而复杂,转身缓缓出了门。 吩咐门口时候的侍从和侍女:“好生照料苏大夫,若再有什么差池,本王定不轻饶。” “是!”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宗天佑带着药回来,交给了院子里的侍女去熬药。 宗瑞安脸上的激动依然,叮嘱了宗天佑几句,让他好生照顾苏槿夕,便背着药箱,匆匆出了齐王府,回宗家去了。 宗天佑虽懂事的一句话都没有多问,但是内心却是疑惑不已。从小到大,父亲办事从来都不紧不慢,沉稳之极,从未见他如今日这般激动紧张过。 宗天佑想着,不禁朝着内室那轻薄帷幔后面的倩丽身影忘了过去。 他不过出去抓药而已,只一会儿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宗瑞安回了宗家医派,连医药箱都未曾放下,便步履如风地朝着后院的佛堂而去。 脚步刚迈进佛堂的门,便激动扬声喊道:“母亲,母亲大人……你猜猜孩儿今日见到谁了?” 神圣的佛香袅袅,木鱼声叮咚不断。 宗家医派的老夫人虔诚地跪在静谧的佛堂里,手中不断地捻动着一串佛珠,双眼轻轻地闭着。 闻言,有些不悦道:“别大呼小叫的,惊了佛祖。” 宗瑞安正走到门口,怎么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但声音却放低了一些,满脸喜色地跪到了老夫人的身边,手臂有些颤抖地缓缓伸了出去,递到了老夫人的面前,然后又缓缓张开。 “母亲大人,你瞧,这是什么?” 起初老夫人并没有过多地在意,只将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些,垂首朝着儿子的手心里望去,但只瞧了一眼,她的双眼便倏然睁开,然后……眼底的神情渐渐变为震惊。 足足呆愣了好半晌之后,老夫人才用颤抖的手拿起宗瑞安手心里的玉佩,激动地将目光转到了自己儿子的脸上:“瑞安,快……快告诉母亲,这玉佩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宗瑞安脸上的喜色依旧,怎么也掩饰不住,笑着将老夫人扶了起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母亲大人千万莫要太过激动,这玉佩儿子是从祁王府一名小郎君身上找到的。” “小郎君……老夫人的目光狭长又悠远,思索着什么,然后骤然一亮:“难道……当年你妹妹惜姿生的是个儿子?” 宗瑞安笑着摇头:“不,是个女儿!” “女儿?” 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 那女人,该罚 “祁王召儿子去,就是给那小郎君瞧病的。虽然那小郎君穿着一身男儿的服装,但儿子在给那小郎君把脉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脉象微沉细腻,分明就是女子的脉象。所以儿子断定,那小郎君是女扮男装的。” 老夫人好不容易强力压制下去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握着手中的玉佩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好!好!好!女儿好!女儿长大了一定如你妹妹惜姿一般,聪明睿智。” 宗瑞安笑道:“她虽昏迷着,但儿子仔细瞧过她的眉眼,像极了妹妹惜姿。想来她醒着的时候性子也跟妹妹一般,聪明伶俐。” 老夫人紧紧地抿着唇,不住地点头,不住地点头,口中念道:“聪明伶俐好,聪明伶俐好!聪明伶俐的姑娘无论如何都不会懦弱,性子定会勇敢坚强,遇事无惧无畏。这才是我宗家医派之人的风骨。” 老夫人说着,忽然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样,虽这些年她们母女二人不在老身身边,老身也就放心了。只要身上还带着我宗家之人的风骨,便定然承袭了我宗家之人的精神。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瑞安,你说说,母亲说的可对?” 宗瑞安见母亲流泪,一时内心的各种情绪复杂,只觉得双目酸涩,虽是男儿,但也控制不住地再次落泪。 点头应道:“母亲说的是,母亲说的是!” 老夫人的嘴角浮上一抹温和的笑。 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握住宗瑞安的手道:“对了,你方才说祁王召你是去给她瞧病,她怎么了?是生病了吗?重不重?如今如何了?” 宗瑞安见母亲一脸的担忧,恍然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枉让老母亲担心了,便扶着老夫人的手安慰道:“母亲大人放心,惜姿的女儿没事,只是内心似乎藏着什么心事,思虑过多了一些,再加上染了风寒,身子一时没受住。儿子已经开过药方了,且祁王殿下将天佑留在府上照看她,过两天便会恢复。”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这才放心。 然后又道:“老身收着的小人参、玉桂等名贵药材还有一些,你去拿来,然后再带一些治风寒的药过去,给拿丫头好好补补身子,别落下什么病根子。“老夫人想了想,又站起身来道:“不行,老身得亲自过去瞧瞧,别人去,老身总觉不放心!” 宗瑞安温和地笑着,扶住老夫人道:“母亲大人多虑了!您忘了?那丫头如今可是在祁王府上,是祁王府的客。祁王府上什么珍贵的药材没有?比人参名贵的药材一大堆呢!怎么着也不会亏了她,更何况身边还有天佑在,定不会让她落下什么病根的!” 老夫人顿时拉下脸来,有些不悦道:“祁王怎么能跟咱们比?对她再好,也只会止于友人之礼,咱们是她的亲人,就算东西没有祁王府上的好,但疼她的心总是比别人重的。” 宗瑞安连忙点头:“是是是,是儿子糊涂,母亲大人,您就别去了,儿子将东西送过去,您看如何?毕竟那是祁王府,没有祁王的召见,依着咱们宗家医派如今的身份,擅自过去总是不好的!” 老夫人虽然急切地想见到苏槿夕,但宗瑞安说的确实也在理,只能就此作罢。 神情有些失落地深叹一声:“罢了罢了!你给送过去吧!哎……咱们宗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本事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医派和药派本应同气连枝,但如今医不医,药不药,这哪里还是宗家?这哪里还是宗家!” 说着便起身走到了佛前,跪了下去。 口中默默念:“感谢佛祖保佑,我儿出走多年,如今终于有了她的消息,感谢佛祖保佑!” 宗瑞安依着老夫人的意思,又准备了大量的补品和药材送去了祁王府,并且多次给苏槿夕看诊,与宗天佑一起留下来照顾苏槿夕。 只不过,宗瑞安和宗家医派的这份心思和关怀,苏槿夕暂时还什么都不知道。 原本在转醒之后她就已经按照自己的状况吃过解毒系统开的药,并且也好的差不多了,跟宗瑞安和宗天佑说了好几次,让他们不必在身旁伺候,也不用再熬药,但是宗瑞安父子依旧按照惯例,直到照顾苏槿夕吃完第七天的药才离开了祁王府。 宗瑞安开的方子苏槿夕看过,大多都是温热的药材,就算是在没病的情况下服用,对身体也是有大补的作用,没什么坏处。 而她如今的身体状况确实不怎么乐观,补补也好。只以为这是慕容祁的意思,便坦然接受了。 期间慕容祁每日都会抽一个时辰的时间去瞧苏槿夕,除了关心苏槿夕的病情之外,还会带一些不同花样的东西给苏槿夕。 比如南离江淮地区新产的茶叶,一些关于医术和毒术方面的知名巨著,又或者邺临城近日新出的新鲜玩意。反正就是为了让苏槿夕散心开怀的,以免她又憋着内心的事情多想,将自己的身体想出毛病来。 苏槿夕当然也瞧得出来慕容祁的心意,感激之极。 在苏槿夕生病期间,其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来瞧过她。只因为那是一个月光如华,静谧无声的夜晚,再加上那人踪影缥缈,犹如仙人降世一般,来去都没有留下任痕迹。以此,苏槿夕和祁王府的所有人都未曾察觉。 能做到这般行踪轻巧,且不留痕迹地步的人,这世间只怕没有人能比得上天医门门主九容,九公子了。 是的! 那晚夜深人静之时去瞧苏槿夕的,确实是九容和他的那只萌宠小狐狸。 这,依旧是一个夜色浓稠的夜晚,天空挂着一轮硕大如盘的月,月色皎洁,静谧地倾泻在大地上,华美、沉静。 起初,那月光之中如嵌上了一条同色却稍浓一些的薄丝。 淡淡的,与月盘的底色几乎是同色。若不细瞧,根本就瞧不出来。 渐渐地,那条薄丝缓缓放大,缓缓加深了颜色凸显出来,等变得比月盘还大的时候,才完全彰显出形状来。 原来,那是一个人影。 那人影,风华无双,飘逸如仙,姿态优雅传神,轻巧稳妥地落在了祁王府内苏槿夕住着的屋檐上。 雪白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袂比天边的白云还要光滑柔软,随风翻飞飘扬。但他的发丝却如同玄黑色的瀑布一般,静静地垂在身后,没有一丝凌乱。 “吱吱……” 一直和他的衣衫同色的,雪白的小狐狸从他那宽大、质地柔软的衣袖中探出了脑袋来,眸光汩汩,攀着袖口望着苏槿夕屋子的方向,“吱吱”又喊了一声。 九容手掌一番,小狐狸一个纵身,跳到了九容的肩膀上。 “吱吱……” 小狐狸又喊了一声,这一声,似乎带着某种怪异的、激动的、甚至带着一些责备的情绪。 九容的嘴角浅浅上扬,那笑容比这午夜的月色还要柔和、华美、传神。 他用修长、纤细、绝美的手指缓缓抚摸着小狐狸身上雪白柔顺的长毛,眸光温柔之极。 “那女人,又把自己弄伤了呢!但这一次和往日不同,他竟然是为了别的男人!你也觉得他该罚对不对?” “吱吱……” 【作者题外话】:今日四章,补齐昨天落下的一章。另外微信公众号发布了一张关于天和大陆的地图,觉得需要按照地图对照看文的亲可以去看下。 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 公子的心思,谁懂? 九容嘴角浅淡的笑容比月光还要皎洁。也没见他身子如何动,只如月光下一抹飘然而下的浮光掠影一般轻然到了地面,不带起一丝微尘,不惊起任何声响。 然后他走到苏槿夕屋子的门前,那门竟然如被施了魔法一般,自动为他打开。 一人一宠,轻然进了苏槿夕的屋子。 如此大张旗鼓的出现,如此大张旗鼓的闯入,院中那些被慕容祁安排过来,在暗中守护苏槿夕的明卫和暗卫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更如什么都没有瞧见一般。 “吱吱……吱吱……” 九容靠近苏槿夕,在苏槿夕的床边坐了下来,嘴角浅浅带着一抹宠溺的笑容,瞧着沉静地躺在床上的女子。 手轻轻抚摸着苏槿夕黝黑、浓密的秀发。 半晌,用比那神情还要温柔宠溺的声音道:“傻丫头!” “吱吱……吱吱……” 萌宠小狐狸再次从九容的衣袖中攀了出来,冲着床上的苏槿夕激动地一阵乱吼。 睡梦中的苏槿夕似感觉到了身旁的异样一般,翻转了个身,嘴角一阵鼓囊。 吓得萌宠小狐狸连忙闭上了嘴巴,缩回了九容的袖中。 半晌……直到苏槿夕再次睡得安稳,小狐狸这才小心地又将脑袋探了出来,眸光汩汩,无比激动又期盼地瞧着苏槿夕。 “嗷呜……嗷呜……” 寂静的黑夜里,忽然传来麒麟神兽的声音。 正瞅着苏槿夕的小狐狸的神情顿时很人性化地一皱眉头,头顶三根长长的狐毛蹙在了一起。 “吱吱……” 冲着九容的另一只衣袖恶狠狠地叫了一声。 面对小狐狸的霸道和压制,麒麟神兽毫不示弱:“嗷呜……嗷呜……”用比小狐狸还要凶恶的声音回应了两声。 九容面色不改,另一只手一扬,麒麟神兽顿时从他的衣袖中被甩了出来,掉在地上。 于此同时,萌宠小狐狸飞身跃出九容的衣袖,在半空中一个潇洒美丽的三百六十度大翻转,跳到了麒麟神兽的头上,两只爪子紧紧地揪着麒麟神兽的两只犄角,不住“吱吱……吱吱……吱吱乱叫着。” 让你丫的再跟本宝宝争公子的爱! 让你丫的再跟本宝宝争公子给的零食! 让你丫的再跟本宝宝争公子的衣袖。 公子的衣袖是我的,我的,我的! 我小狐狸的! 之前麒麟神兽正在九容的衣袖中呼呼大睡,忽然鼻子一抽,竟然闻到了它小主人的气味,顿时一个激灵被惊醒。 再抽抽鼻子,仔细闻闻,确实是小主子的气味。 麒麟神兽顿时激动不已,扒拉着九容的衣袖,急切地想请求九容将自己放出去,没想耳边竟然传来了那只死狐狸、骚狐狸可恶的声音。 想挑衅自己? 门儿都没有! 于是,麒麟神兽用更加恶劣的态度和声音吼了回去。 哼,人家可是神兽! 神兽知道吗? 知道什么是神兽吗? 神兽可是一种很高端的动物,岂是你这种小萌宠能比得上的。 敢压制我?敢排挤我? 丫的,看我麒麟吼,一嗓门吼死你! 麒麟神兽正和萌宠小狐狸比谁的嗓门大,谁的分贝高,眼前豁然一亮,再一摔,竟然就被九容从袖子里甩了出来。 在半空中的时候,麒麟神兽就瞧见了自己那霸气的小主子,刚一落地,麒麟神兽就想着翻身朝着自己主子冲过去,亲亲她,抱抱她。 但眼前忽然一黑,那只该死的风骚小狐狸竟然就冲了过来,落在了它的头上,拽着他的两只犄角一阵乱飞乱撞。 麒麟神兽虽然很气愤萌宠小狐狸,但是那是公子的爱宠,是公子很宝贝的东东。 所以它强忍着没有动粗,用期盼殷勤的目光朝着自己的小主子瞅了过去,希望小主子能够施以援助之手。 但它瞧了很久,自己的两只犄角都快要被那死狐狸给拽下来了,小主子就是躺在床上,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它瞅着小主子微微苍白的脸色,和失去血色的唇瓣,还有紧闭着的双眼,内心顿时一抽,双眼瞬间闪烁着煜煜晶莹亮光。 小主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嗷呜……” 麒麟神兽顿时大吼一声,想吼走那只该死的臭狐狸死狐狸。 她想去看看小主子到底怎么了。 但是萌宠小狐狸却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依旧肆无忌惮地蹲在麒麟神兽的脑袋上,揪着它的犄角发疯地“施暴!” “嗷呜……” 麒麟伸手又是大吼一声,情急、紧张、愤怒之下正要恢复真身,对萌宠小狐狸速战速决。忽然一片清淡的,雪白的衣袖盖下来,头顶骤然一轻,小狐狸被公子宽大的衣袖给卷了进去。 麒麟神兽用感激的目光瞧了九容一眼,扭头,眸光再次迷蒙上了一层湿湿浓浓的东西,一步步朝着苏槿夕的床边走了过去。 苏槿夕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微微瞌着。麒麟神兽瞧得内心一抽,缓缓俯下自己的脑袋轻柔地在苏槿夕的脖子上蹭着。但又怕自己的皮肤太凉,冰着苏槿夕,不怎么敢用力。 那模样瞧上去特人性化,特走心。 半晌,麒麟神兽抬起头来,瞅了一眼苏槿夕。前爪狠狠一用力,爪心里被长长的指甲抠出一个血口来,正要将自己的爪子放到自己的嘴边给苏槿夕味血。 身后的九容忽然一扬手阻止了它。 九容声音温柔:“她现在的身子还很虚弱,而且刚恢复内力,运功的时候太过心急,有些伤及了心脉,受不得你的血。” 那怎么办? 顿时停住爪子的麒麟神兽一脸担忧地朝着九容忘了过去。 九容嘴角的笑容依旧温和:“放心,慕容祁他们将她照顾的很好。她近日思虑过多,再加上受了恶寒,所以才会昏迷,等修养上两日便会没事。” 麒麟神兽这才放心,在苏槿夕床边的床脚踏上卧了下来,缩着身子和脑袋静静地瞅着苏槿夕。” 前半夜的时候,九容还在照顾苏槿夕,给苏槿夕输送内力,疏理经脉。后半夜便开始整理起文件来。 这段时间跟着公子,麒麟神兽已经习惯了九容的这种作息。 公子虽然看上去潇洒如仙,随意闲散。 但是他很忙,真的很忙,甚至比夜幽尧还忙。 而且……公子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麒麟神兽想着,不禁缓缓爬起身来,将自己的脑袋放到了床沿上瞧着苏槿夕沉静的脸。 小主子,公子的秘密那么多,那么多,其中大多数都是关于你。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该有多好? 如果你知道了公子的那些秘密,这世上便有一个人能和公子一起分担了。 麒麟瞧着公子一个人藏着那么多秘密,真的好心疼他,好心疼他。 但是,有一天,你若真的知道了,会不会怪公子?会不会不知道如何抉择? 毕竟……幽王殿下对小主子你也很好……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 小畜生,好色 小狐狸又从九容的衣袖中探出了头来,跳到地面,亦步亦趋地朝着麒麟神兽的身边走了过去。 情绪似乎也受到了麒麟神兽的感染,“吱……”低婉扬长地叫了一声,缓缓俯下身去,在麒麟神兽的身边卧了下来。 就这样,一只尊贵无上的麒麟神兽和一直可爱风骚的萌宠小狐狸守在苏槿夕的床边,整整守了一夜。 远处的锦榻上坐着身姿卓越,气质如仙的九公子,一份一份地处理着竹简。 当天边渐渐开始泛起白肚鱼,沉寂浓稠的黑夜也渐渐退去,窗外的天色徐徐转明,九容一扬手,桌上高高一摞的竹简瞬间消失。 然后起身朝着还在睡梦中的一主两宠走了过去。 萌宠小狐狸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气息:“吱……”撒娇般地嘤咛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九容嘴角的笑容依旧绝美温和,朝着小狐狸伸出手去:“咱们该走了!” 小狐狸扭头瞧了一眼外边的天色,然后再瞧瞧床上沉睡者的苏槿夕,以及自己身边的麒麟神兽,狐眼中露出了依依不舍的神情。 “走了,以后等她回了天医门,你有的是和她相处的机会。” “吱……” 小狐狸朝着沉睡中的麒麟神兽喊了一声。 麒麟神兽也睁开双眼,瞧着九容和小狐狸的样子,似乎是要离开了,顿时惺忪迷蒙的双眼之中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舍不得啊舍不得! 这么快天就亮了,如果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个黑夜多好? 麒麟就能永远和小主子在一起了,公子也能时时刻刻陪在小主子身边了。 不要……不要分别。 麒麟神兽趴在苏槿夕的床沿上,用脑袋不住地蹭着苏槿夕的被子。 走啦! 不要再磨蹭了! 主子都说了,苏槿夕这个女人迟早会回到天医门的。到时候我们就能长长久久的和她在一起了。 眼光放长远一点,不要只纠结这一刻。 “吱吱……吱吱……” 小狐狸鄙夷又潇洒地冲着麒麟神兽叫,还咬着麒麟神兽的尾巴使劲儿拽着。 虽然身形变小之后的麒麟神兽个头比它小,但是分量却不轻。无论萌宠小狐狸如何拽,就是拽不动麒麟神兽。 “吱吱……” 你走不走? 萌宠小狐狸怒了,忽然松了嘴巴,身形往后一蹦,两脚独立,瞧着尾巴瞪麒麟神兽。 “嗷呜……” 麒麟神兽神情潋滟,可怜吧唧地瞅向了九容。 一会会……再一会会好不好? 让我再看一眼小主子,再陪她一会。 今日分别,下次再见她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九容似乎能看懂麒麟神兽的神情,且还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懂得他的心思。 嘴角温和的笑容依旧。 “如今她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身体也能承受得住你的威力。而且日后他若想恢复神功,还需你的协助,你便留下来陪她吧!不用跟我们回去了。” 哇哦,真的吗? 麒麟神兽的目光顿时一亮,霎时兴奋之极地在原地蹦跶了两圈,然后又跳到苏槿夕的被子上,不住地用脑袋蹭着苏槿夕的身子。 哦耶! 不走了,不走了! 不用再走了! 终于可以每时每刻陪在小主子身边了! 麒麟又要回到小主子身边了。 麒麟神兽这厢因为自己又可以回到苏槿夕身边而欣喜不已,那厢的萌宠小狐狸却不知为何,顿时满脸的失落,甚至还带着一丝气怒。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拽着九容的衣袖抗议般地乱叫了两声,又跳上床,冲着麒麟神兽大叫,还用两只拽子比划着什么。 “不要吵,她还在睡觉!” 九容温和一声,一扬手,将萌宠小狐狸收入了袖中。 然后俯身,用纤细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捋了捋苏槿夕鬓角的碎发,冲着睡梦中的苏槿夕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转身朝着门外而去。 一直在九容的袖中及其不安分的萌宠小狐狸好不容易冲开阻制扒了出来,跳上九容的肩膀,瞪着眼睛不住地朝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麒麟神兽乱叫。 麒麟神兽回首。 见状,忽然亦步亦趋地走下了床,原地转了三圈,扭了扭屁股,伸出一只爪子来朝着萌宠小狐狸挥挥。 不要留恋哥,哥是神兽,是传说,是属于我家小主子的!拜拜…… “吱吱……吱吱吱……吱吱……” 你这只臭麒麟、坏麒麟,笨麒麟。 小狐狸瞧着麒麟神兽嘚瑟的模样,越瞧越来气,连拽皱了公子的衣服都没有察觉。 九容眉头狠狠一皱,伸手一把将萌宠小狐狸从自己的肩膀上拽了下来,塞进了衣袖中。 虽然你们是同种,都是禽兽,但物种不同。 所以别留恋了,收收小心思吧! 一个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神兽,一个是狐狸。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天亮后不久,苏槿夕便醒了。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了九容,梦见了九容身边那只可爱调皮的小狐狸,还梦见了麒麟神兽。 苏槿夕晃了晃脑袋,无奈地笑了笑。 她肯定是又想多了。 人在孤独的时候很容易想多,很容易不断梦到一些古旧的人和事。 今日的身体似乎没有昨日那样沉重了,全身的酸痛也消失了。 但是……按照她给自己服的药,药效并没有这样快啊…… 苏槿夕略微沉思了半晌,最后将原因全都归结在了“中西医结合”上。 宗瑞安父子给自己服用的是中药,而自己私自吃了一些西药片。 中西医结合的药力谁也说不准,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呢! 算了,不纠结这个问题了。 苏槿夕瞧着窗外的天气似乎还不错,准备趁着身子好转全身有劲儿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但是她刚一动,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凝聚气神再一琢磨,便瞬间一喜。 扬手一挥,麒麟神兽便从彼岸镯中掉了出来,落在了他的被子上。 麒麟神兽这小畜生回来了?? “嗷呜……嗷呜……” 麒麟神兽爬起来,连忙冲入苏槿夕的怀中,撒娇一般地不住用脑袋滚着苏槿夕的胸口。 小主子,宝宝回来了,宝宝回来了呢! 宝宝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宝宝嘛! 苏槿夕被麒麟神兽冲得身子向后一倾,嫌弃地将麒麟神兽从自己的胸口拽下来,扔到了被子上。 “别闹!” 但是麒麟神兽哪儿管得了那么多? 竟然爬起来又往苏槿夕胸口扒,蹭来蹭去的,挠得苏槿夕全身发痒。 苏槿夕一把揪起麒麟神兽,恶狠狠地举到了自己的眼前。 “小畜生,几天没见,胆儿肥了吭?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和谁鬼混去了?回来竟然变得这么色,老娘的豆腐你也敢吃。”然后她指着自己胸口那团白扑扑的靓丽风景,嘴角抽搐了两下:“这地方,是你能胡乱扒拉的吗?”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二章 带你去把夜幽尧抢回来 麒麟神兽被苏槿夕的目光逼视得有些心虚。 “嗷呜!” 求饶般地低声叫了一声,耷拉着耳朵缩脑袋,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 小主子,麒麟错了还不行吗? 那地方不能蹭,你看蹭什么地方合适,咱们换个地儿呗! 干嘛对人家这么胸嘛! 苏槿夕皱着眉头瞅着麒麟神兽,瞅了半天,也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翻来覆去的在麒麟神兽的身上找了半天,然后一脸的郁卒。 麒麟神兽被折腾得满头大汗。 “嗷呜……” 小主子,你这是干嘛? 苏槿夕顺着声音,一脸疑惑地朝着麒麟神兽望去,用手撑着脑袋:“丫的,你到底是公的母的,怎么身上一点标识都没有?” 麒麟神兽无语望天。 原来被小主子折腾了半天,是想探究这个问题啊? 麒麟神兽想着,不禁垂头也在自己的身上一阵乱找。 公的应该有什么标志,母的又应该有什么标志嘛? 说实在的,连它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公的母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它这个问题。 好纠结哦! 麒麟神兽抬头,感觉自我良好地用很萌宠,很萌宠的眼神望着苏槿夕。 苏槿夕很凶、很粗暴,直接一把揪起麒麟神兽来扔到了地上。 “丫的,在没搞清楚性别之前不许再靠近老娘,免得悔了老娘的清白!” “嗷呜……” 小主子,人家好委屈! 你肿么可以这样? 苏槿夕的身体渐渐好转,某日傍晚过后,星辰开始渐渐升起,仍旧是一个天朗气清,月明星稀的夜晚。 按照日常的惯例修炼完了彼岸镯和解毒系统,苏槿夕难得很有雅兴地坐在院子里赏月。 一身月白色衣衫的慕容祁拎着两坛子酒走了进来。 “瞧你面色红润,雅兴如此好,身体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苏槿夕连忙起身。 “祁王!” 慕容祁朝着苏槿夕扬了扬手中的酒坛子:“不必拘礼,本王来找你,是想和找你喝酒的。” 苏槿夕瞧了瞧那两个坛子,嘴角无奈地笑了笑:“在下的酒量似乎不是很好,只怕难承祁王的盛情。” “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差不多就好,你若想多喝,本王还不一定让你喝呢!” 苏槿夕浅浅一笑。 其实慕容祁已经在院子外面站了很久,只是瞧着苏槿夕望着天空的星际出神,没有进来打扰。 她朝着苏槿夕之前瞧着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南离的星空如何?可比得上中宁的?” 苏槿夕也是平易近人的笑:“祁王是想听实话还是听假话?” 慕容祁的眉毛一挑:“本王既然问了,当然是想听真话。更何况,槿夕,你似乎也没有学着那些阿谀奉之人,在本王面前说好话来讨本王话的必要。” “确实没有必要。”苏槿夕朝着晴朗的星空望了一眼:“海上生明月,千里共婵娟。同一片星空,同一轮明月,中宁和南离的,又有什么区别?” “哦?”慕容祁的眉毛一挑,瞧着苏槿夕的眼底再次露出了一抹惊艳:“槿夕,你这话说得倒是新鲜的很,本王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 苏槿夕脸上的神情依旧:“不过,若论天下美景,即便我踏遍千山万水,看遍天下再多的景色。只怕没有一处能比得上中宁清幽院上空的朝霞和晚霞的。” “看来方才槿夕你是在睹物思人了。不过,天下之大,美景万千,本王倒觉得你说这话,言之尚早了些。本王虽未曾见过清幽院上空的朝霞与晚霞如何,但这世间的山川美景确实不少。大自然鬼斧神工,雕琢的可不止清幽院一处。” 苏槿夕只是嘴角笑笑,没再说话,更没有辩解。 很多时候,我们觉得某处的景色绝美,其实并非真的是那景色有多美,更多时候是因为当你站在美景前的那一刻,身边陪你看风景的人是谁。 当初在清幽院中陪她下棋、喝茶、吃饭的是夜幽尧;听她歌舞的是夜幽尧;陪她看天边红霞的也是夜幽尧。 无乱清幽院上空的朝霞和晚霞是否真的有那么美,但是在她的心中,那就是这世间,最美的景色。也是此生她心目中最美的景色。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即便日后她踏遍千山万水,看遍天下美景,却始终少了一个如夜幽尧那般在她心中占据重要位置的人。 所以,此后即便再美的景色,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一碗少了盐的饭菜而已。 吃与不吃,都没什么区别。 慕容祁见苏槿夕又陷入了沉思,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以免又勾起苏槿夕心中的伤痛。 “其实在屋顶上看星空,看得会更清晰。而且微风徐徐,也适合谈心饮酒。要不,咱们去屋顶?” “好啊!”苏槿夕浅浅一笑。 慕容祁原本是想着带苏槿夕上屋顶的,但是他还没有任何动作,苏槿夕身形一跃,人竟然已经到了屋顶上。 眼底闪过一抹惊诧,慕容祁也跃上了屋顶,在苏槿夕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竟然会武功。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本王记得以前在中宁的时候,你确实一点武功和内力都没有。” “也就这些日子来南离之后的事情。以前在中宁的时候确实不会。” “吴尊教的?” “算是,也算不是!” “哦?” 对于自己身体里莫名出现的那股内力,苏槿夕也说不明白。不想解释那么多,便转移了话题。 “看来我是上了祁王的当了。祁王骗我上来,是存心想询问八卦的,而非真的想请我喝酒。你这酒是用来欣赏观摩的吧?” 慕容祁无奈地摇了摇头,打开了一坛酒,递给苏槿夕。 苏槿夕正要伸手去接,慕容祁又想到什么,没有直接给苏槿夕,而是将坛中的酒倒了一些,才给了苏槿夕。 “怕等会你喝上了头把持不住给喝多了,所以提前倒掉一些。小酌怡情。” 没想到这慕容祁还真是个细心的。 苏槿夕也无奈摇头,接过坛子,将坛子朝着慕容祁一举:“小酌怡情!” “请!” 慕容祁打开另外一坛酒,与苏槿夕的坛子轻轻碰了一下,两人仰头各自喝了一口。 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慕容祁仰头望着远处的星空。 “槿夕!” “恩?” “本王听说你在嫁给夜幽尧之前是苏府的七小姐,苏府的人对你……可好?” 苏槿夕的心底忽然一痛,抬头之时正好与慕容祁投来的目光对视。 也不知为何,莫名的,苏槿夕对眼前这位说不上熟悉,也说不上陌生的祁王竟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翻转,心底的委屈和生活的辛酸冲击着她的心身。 从不对外人显露软弱和凄苦的苏槿夕在这一刻竟然对慕容祁生起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她嘴角豁然一扬,神情悠然地扭头撇开了慕容祁的目光。 “庶女出生,生母早逝。而且天生痴傻,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医学废柴。生在苏府那样以医为尊的名门之家,能在主母的手底下讨得生机已经不错了,还能指望有什么好?” 慕容祁瞧着苏槿夕后脑勺的眼底豁然升起一抹痛色,还有深深的心疼、自责、愧疚…… 他伸出手,手指有些颤抖地想去抚苏槿夕的肩膀,但是手伸到一般,见苏槿夕的身体动了动,又豁然抽回了手,对上苏槿夕坦然转回来的脸,神情有些不自然地扭开头。 “对……对不起。本王……不该问你这些。” “苦练七十二变,笑看八十一难,没什么的。来,祁王!敬往日一杯酒,让它们都成为过眼云烟,我先干为敬!” 苏槿夕嘴角带着笑,坚强得让人心疼,爽朗的声音如叮咚作响的脆铃,传到慕容祁的心底却如刀割。 他也仰头,喝了一口猛酒。 “槿夕,对不起。” “恩?”苏槿夕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对不起什么?” 慕容祁深深地望着苏槿夕的眼,半晌,避开目光,依旧没有说出心底的真心话来:“是本王将你带回祁王府的,却让你……吃了那么多苦。” 最后的六个字,一语双关。 但苏槿夕不可能听出其中的深意来。 她一脸无谓:“离开中宁、离开幽王府之后的苏槿夕四海为家。祁王能给我一席安生之地,已经是大恩大德了。不过是一些小磨小难而已,现在我吃得好,睡得好,还有酒喝,怎么能说苦呢?” 苏槿夕面上瞧上去霍达开朗,将一切不如意之事都看得通透,也想得开。 但她越是这样,慕容祁看在眼中,越觉得双目灼热之极。 他仰头,又喝了一口猛酒,然后遥遥望着中宁的方向。 “中宁传神一般的人物幽王,他现在在做什么?” 苏槿夕的心底猛然一痛,不约而同地与慕容祁瞧向了一个方向。 “应该是准备大婚之事吧?他娶的人是西云世家望族的大小姐,这是也算是两国和亲,礼数一定繁杂之极。这会……应该忙的连吃饭都顾不上吃吧?” “槿夕?” “恩?” “本王带着你,去将夜幽尧抢回来,如何??” 苏槿夕回头,神情有些复杂地望着慕容祁。半晌,她的嘴角再次浮上一抹浅浅的笑容。 “好!”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三章 被雷劈坏了脑袋 “本王是说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 苏槿夕和慕容祁对望着,彼此确实在对方的眼中望见了“认真”的神情。 但是半晌,他们都豁然一笑,很有默契地再次举起手中的坛子,轻轻相撞之后共饮。 他们的内心都很明白,去抢夜幽尧,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莫说夜幽尧那等不简单的人,仅凭着他们二人能否抢出来还是一回事。 就算能抢出来,如今完全解开噬情针的夜幽尧已经彻底忘了苏槿夕,人虽回来了,心却已经丢了。只留一具躯壳而已,能做什么? 一时间二人都各怀心思。 慕容祁微微逼着双眼,看似感受着微风徐面的感觉,却是在默默回味着知道苏槿夕这些年来在中宁过得不好之后,内心深深的苦涩。 苏槿夕埋头,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坛子,微风扬起她的秀发,至于此刻的心情,自然不言而喻。 半晌,苏槿夕听到一阵熟悉的机杼声,抬头之时,竟然瞧见吴尊的那只小猪鸟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她伸出手去,小猪鸟挥动着翅膀停在了她的手心里。 苏槿夕眉头的不悦一扫而尽,顿时有些激动道:“这是吴尊的小猪鸟。” 慕容祁眼底的哀思不知何时也已经褪去:“快瞧瞧老鬼都说了些什么?” 苏槿夕按照记忆打开了小猪鸟的机关,里面顿时传来了吴尊风骚的声音。 “亲亲小毒物,么!这段时间是不是很担心尊哥哥我啊?你一定也自责坏了吧?放心,尊哥哥没事!真的没事,现在吃的好,睡得香,而且还有美人陪,日子过得别说有多潇洒了。乖乖得哦!不许再自责,也不许担心尊哥哥我!不过要记得想我哦!过段时间尊哥哥就去看你!么……” “啪” 小猪鸟随着吴尊最后一个说话的音符结束,合上了屏幕。 “老鬼受伤的事情本王也听说了一些。如今能收到小猪鸟,说明他真的没事,你也别太过担心。至于她的内力,你更无须自责。她自己是种药的,而且医药方面人脉广阔,一定能找到恢复功力的方法。” 没事才怪! 苏槿夕的医术也不差,难道她还听不出来吗? 吴尊最然强力克制着身体的不适,努力平和着自己的声音,但因为身体受伤严重,气息很不平稳。 他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好。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吃得好,睡得好,还有美女陪伴,为什么不录制个视频在小猪鸟上面? 他不是一向都很喜欢在苏槿夕的面前显摆招摇吗?怎么现在又不招摇了? 苏槿夕越想,越觉得心头酸涩。 此时的吴尊一定是一个人躲在哪个角落里忍受着身体的疼痛和难受。 苏槿夕十分肯定,之前忽然在祁王府消失,就是他自己离开的。是为了不让她因他的伤势担心自责。 但是他知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苏槿夕的心底就越愧疚,越觉得不安。 苏槿夕几乎想都没有想,再次打开了小猪鸟的开关,将自己的声音愤怒地录了进去。 “吴尊,我告诉你,你给我听着,限你一个时辰的时间,立刻,马上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以后你再也别出现了,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你爱死哪儿死哪儿去吧!” 嘴上对吴尊虽然很不善,但是在心底,苏槿夕还是很担心吴尊的。 “祁王,能不能派一队人给我?” “你是想去找吴尊?” 苏槿夕点头。 “槿夕,其实他离开,就是为了避开你。你相信我,也相信他,吴尊是不会有事的。等他身体好转,就一定会来找你。” 苏槿夕的眼神十分坚定。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作为朋友,我又如何能安心抛下他不管?更何况他失了全部的内力都是因为我,我就更不能按照你们说的做。” 慕容祁知道自己拗不过苏槿夕,便答应了他:“好,本王亲自带人和你一起去找他。” 待慕容祁准备好了人马,苏槿夕才将小猪鸟抛掷了出去,小猪鸟挥动着翅膀飞入了深远浓稠的黑夜。 整装肃然的人马随着苏槿夕与慕容祁二人,跟随在小猪鸟的后面。一路上,苏槿夕都将彼岸镯开到了最大。 小猪鸟出了邺临城,进入了城外的一处山谷,飞入了谷中的一个山洞。 洞内升了高高的火堆,柴火添得很旺,火星噼里啪啦地作响。 一身火红衣衫的吴尊静静地躺在火堆旁,脸色煞白,气息虚脱。 听到小猪鸟的声音,吴尊连忙起身,伸出手去,小猪鸟驻足在了他的手上。 他打开小猪鸟,听完苏槿夕的声音,又打开按钮,再听了一遍,听完继续接着听。 一遍一遍,都听了五六遍了,他在意的不是苏槿夕录制在里面的内容,而是一遍一遍只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录在里面的面容。 “嘿嘿,这丫头,脾气还是这么倔。不过她生气的样子倒还是那么好看。嘿嘿,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厌。” “唐宝玉,你还有完没完了?” 一只葱白如玉的手伸过来,一把抢走了吴尊手上的小猪鸟,扬手便要朝着火堆扔过去。 吴尊顿时跳起身来:“你敢,你要敢把它烧了,我就连你一块烧了。” “唐宝玉!”女子重重一跺脚,死死咬着嘴唇:“那个苏槿夕有什么好?她除了一遍一遍地伤害你,还能为你做什么?你瞧瞧你如今的模样,都是拜她所赐,你竟然还惦记着她。” “哼!”吴尊一把将小猪鸟从女子的手上抢了过来:“就是惦记她,惦记她,老子死都要记着他!” 说着,又在火堆旁坐了下来,心疼地打开小猪鸟,按下按钮。小猪鸟里面顿时传来了苏槿夕愤怒的声音。 “唐宝玉!” 女子几步到了吴尊的身边,狠狠一脚踹在吴尊的身上:“我都找了你那么久,怎么没见你惦记着我呀?” 吴尊吃痛地狠狠一阵皱眉,仰头瞅着女子娇小任性的小脸:“长得那么丑,都没小毒物好看,老子干嘛惦记你!” 女子顿时气得直呼气,两只手叉着腰,不住地在原地打转。忽然猛然停下来,将自己的脸豁然凑到了吴尊的面前。 “唐宝玉,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是瞎了眼了还是出门被雷劈坏了脑袋?你瞧瞧,我唐雪哪里丑了?哪里丑了?” 是的,女子便是南离百花谷蝶梦夫人的女儿唐雪。 正文 第四百七十四章 破碎的丹田如何恢复 唐雪两手叉腰,蛮横地等着吴尊。 火光照亮了她的身影,也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遮住了吴尊在火光下煜煜发光的脸颊,也遮住了他瞧向洞口的视线。 所以,他没有瞧见,有人正从洞口进来,朝着他走了过来。 他翻了个身继续瞧着手中的小猪鸟,里边苏槿夕的声音一遍一遍地传来。 “老子的眼睛没瞎,脑袋也没被雷劈。不过老子就是喜欢小毒物,就是觉得她长的好看。别人就算长成了花,在老子眼里也不过是坨屎。” 唐雪内心委屈之极,脸上的表情憋得都快要哭了。 她嘴角颤抖了两下,忍着内心的憋屈,强力地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懦弱:“唐宝玉,你说谁是屎?” 吴尊抬眼瞧了一眼唐雪,眼底的神情略微有些暗沉。知道是自己说话没轻没重的伤了唐雪,但他不肯承认,更不愿低头。 “老子又没说你!” 唐雪死死地咬着嘴唇:“你都忘了谁把你伤成这样的?谁将半死不活的你从祁王府拖出来的?要不是我唐雪,唐宝玉你早死了。” “老子没忘,但这是两码事。” “原来是你将吴尊从祁王府带出去的。”身后忽然传来苏槿夕声音。 吴尊的身子忽然一怔,激动地朝着唐雪的身后瞧了过去:“小毒物……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苏槿夕的身影缓缓从唐雪的身后显现了出来,完完全全地显露在了吴尊的面前。 吴尊“嘿嘿”一笑。 “能来,能来!当然能来。你是不是想尊哥哥我了啊?你瞧,尊哥哥我不是好好的吗?你还操这份心干吗?等过几日尊哥哥好了就去瞧你了!” 苏槿夕还没有说什么,唐雪在瞧了一眼苏槿夕之后便耷拉着眉头狠狠对吴尊道:“好什么好?你哪儿好了啊?你看你全身上下哪儿有一点好!” “嘿嘿!小毒物,你别听这丫头胡说,这丫头刚才出门给尊哥哥找吃的时候脑袋被雷劈了。” 唐雪手插着腰,又狠狠地朝着吴尊的腰上踢了一脚:“你脑袋才被雷劈了,被劈的是你!” 吴尊一阵吃痛,皱着眉头半晌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苏槿夕蹲下身子,拽起吴尊的手臂,手指直接搭上了吴尊的腕脉。 吴尊连忙想抽回手:“小毒物,尊哥哥真的没事!” “别动!” 苏槿夕很凶很凶,吴尊连忙闭上了嘴巴,就连一旁的唐雪和慕容祁都不敢说话。 半晌,苏槿夕死死地咬着嘴唇,但就是没有起身,没有说话,眼底的神情一片暗沉。 “嘿嘿!把个脉都要这么久,小毒物你的技术越来越退步了呢!是不是这段时间想尊哥哥我想得都没有练习啊?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哦,得改!” 吴尊的声音清脆响亮地在空旷寂静的山洞中想起,虽然在极力地想缓和沉重的气氛,但是反而显得更加不合时宜,更加尴尬。 好半晌,谁都没有出声,只有吴尊断断续续的笑。 他想将自己的手从苏槿夕的手底下抽出来,但是刚一动,手腕就被苏槿夕的手狠狠地掐住。 然后,苏槿夕缓缓地抬起了眼睛,目光带着一丝湿润的潋滟,灼灼地望着吴尊的眼,甚至身子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都快要将自己的嘴唇给咬出血了。 “经脉多处尽断,血脉淤阻,丹田破碎。吴尊,这就是你说的好?你对‘好’这个子还有没有底线和概念?这就是你说的吃得好,睡得好,有美女陪?” 吴尊瞧见苏槿夕眼底闪烁的潋滟水光,忽然就慌了神,手足无措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毒物,你不要哭啊!是尊哥哥不好,尊哥哥不改这么笨,骗个人都骗不好。” 接着,他四下一阵寻找,忽然一把将唐雪拽过去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你瞧,尊哥哥真的没有骗你,这里虽然潮湿简陋了一些,但尊哥哥确实是有美人陪的啊!” 唐雪一把推开唐宝玉,站起身来啐了口:“谁是美人了,你不是说我长得不好看吗?你不是说除了苏槿夕以外的人,别人在你眼里都是屎吗?” “嘿嘿,傻丫头,那都是尊哥哥我骗你的,你也信?” 唐雪转而指着苏槿夕道:“唐宝玉,左右所有的话都是你说的,好话坏话都被你说尽了。你问问苏槿夕,她信不信?” 吴尊一脸的讨好,瞧向了苏槿夕。 “小毒物,尊哥哥真的很好!” 苏槿夕眼底的神情一狠,一把丢掉了吴尊的手腕,站起身来:“吴尊,给你两条路。一条,现在就跟我和祁王回去,想办法给你治伤恢复你的内力;另一条……”苏槿夕环视了一圈简陋潮湿的山洞:“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好好享受你所谓的好吃好睡,还有你这我见犹怜的小美人。等死了给我和祁王捎句话,我们来给你收尸!” 说完,也不等吴尊回话,转身便朝外走。 慕容祁自始至终什么话都没有说,也跟着苏槿夕往外走。 吴尊一愣,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苏槿夕的话,便见苏槿夕和慕容祁已经走到了门口,连忙朝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喊。 “小毒物,尊哥哥选第一条,尊哥哥跟你们回去,跟你们回去!” “喂!老祁,抬我一把啊!让你的人抬我一把啊!” “喂,你们就这样丢下老子不管了?” …… 身后吴尊的声音不断传来,还有唐雪天真无邪,不住地抱怨声和对吴尊的谩骂声。 苏槿夕出了山洞,确定洞内的吴尊瞧不见之后才停下来,等待慕容祁。 慕容祁跟上苏槿夕,朝着苏槿夕竖起了大拇指:“你这一招对他可真管用。他那牛气的人,连我这个做了快二十年兄弟的人都没办法,没想到被你一招就制住了。” 苏槿夕嘴角浅淡一笑,朝着吴尊所在的山洞瞧了一眼之后嘴角的笑容忽然渐渐退了下去。 “这回是我欠了他一个大人情。这个人情只怕这一生都还不完了。” “怎么?恢复他的内力会很麻烦吗?” 岂止是麻烦? 苏槿夕几乎一点头绪都没有。谁不知道,对于练武之人来说丹田很重要?但是吴尊的丹田已经破碎了。 破碎的丹田又怎么可能恢复? 但是这些,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解释给慕容祁听。只能强压着内心复杂的情绪,点了点头。 慕容祁的眉头也缓缓皱起,一扬手,远处几名护卫上前。 “去,将吴谷主抬回王府!” “是!” “小心着些,他身上有伤。” “是!”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考试,刚考完试风风火火的就来跟新了。先去上课,剩下一章还没码出来,晚上回来之后写,十二点之前绝对更出。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五章 云瑾,也在南离 唐雪两手叉腰,蛮横地等着吴尊。 火光着亮了她的身影,也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遮住了,吴尊在火光下煜煜发光的脸颊,也遮住了他瞧向洞口的视线。 所以,他没有瞧见,有人正从洞口进来,朝着她走了过来。 他翻了个身继续瞧着手中的小猪鸟,里边苏槿夕的声音一遍一遍地传来。 “老子的眼睛没瞎,脑袋也没被雷劈。不过老子就是喜欢小毒物,就是觉得她长的好看。别人就算长成了花,在老子眼里也不过是坨屎。” 唐雪内心委屈之极,脸上的表情憋得都快要哭了。 她嘴角颤抖了两下,忍着内心的憋屈,强力地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懦弱:“唐宝玉,你说水是屎?” 吴尊抬眼瞧了一眼唐雪,眼底的神情略微有些暗沉。知道是自己说话没轻没重的伤了唐雪,但他不肯承认,更不愿低头。 “老子又没说你!” 唐雪死死地咬着嘴唇:“你都忘了谁把你伤城这样,谁将半死不活的你从祁王府拖出来的?要不是我唐雪,唐宝玉你早死了。” “老子没忘,但这是两码事。” “原来是你将吴尊从祁王府带出去的。”身后忽然传来苏槿夕声音。 吴尊的身子忽然一怔,激动地朝着唐雪的身后瞧了过去:“小毒物……你……你怎么老了?” “我怎么不能来?”苏槿夕的身影缓缓从唐雪的身后显现了出来,完完全全地显露在了吴尊的面前。 吴尊“嘿嘿”一笑。 “能来,能来!当然能来。你是不是想尊哥哥我了了啊?你瞧,尊哥哥我不是好好的吗?你还操这份心干吗?等过几日尊哥哥好了就去瞧你了!” 苏槿夕还没有说什么,唐雪在瞧了一眼苏槿夕之后便耷拉着眉头狠狠对吴尊道:“好什么好?你哪儿好了啊?你看你全身上下哪儿有一点好。” “嘿嘿!小毒物,你别听着丫头胡说,这丫头刚才出门给尊哥哥找吃的时候脑袋被雷劈了。” 唐雪手插着腰,又狠狠地朝着吴尊的腰上踢了一脚:“你脑袋才被雷劈了,被劈的是你!” 吴尊一阵吃痛,皱着眉头半晌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苏槿夕蹲下身子,拽起吴尊的手臂,手指直接搭上了吴尊的腕脉。 吴尊连忙想抽回手:“小毒物,尊哥哥真的没事!” “别动!” 苏槿夕很凶很凶,吴尊连忙闭上了嘴巴,就连一旁的唐雪和慕容祁都不敢说话。 半晌,苏槿夕死死地咬着嘴唇,但就是没有起身,没有说话,眼底的神情一片暗沉。 “嘿嘿!把个脉都要这么九,小毒物你的技术越来越退步了呢!是不是这段时间想尊哥哥我想的都没有练习啊?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哦,得该!” 吴尊的声音清脆响亮地在空旷寂静的山洞中想起,虽然在极力地想缓和沉重的气氛,但是反而显得更加不合时宜,更加尴尬。 好半晌,谁都没有出声,只有吴尊断断续续的笑。 他想将自己的手从苏槿夕的手底下抽出来,但是刚一动,手腕就被苏槿夕的手狠狠地掐住。 然后,苏槿夕缓缓地抬起了眼睛,目光带着一丝湿润的潋滟,灼灼地望着吴尊的眼,甚至身子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都快要将自己的嘴唇给咬出血了。 “经脉多处尽断,血脉淤阻,丹田破碎。吴尊,这就是你说的好?你对‘好’这个子还有没有底线和概念?这就是你说的吃得好,睡得好,有美女陪?” 吴尊瞧见苏槿夕眼底闪烁的潋滟水光,忽然就慌了神,手足无措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毒物,你不要哭啊!是尊哥哥不好,尊哥哥不该这么笨,骗个人都骗不好。” 捉着,他撕下一阵寻找,忽然一把将唐雪拽过去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你瞧,尊哥哥真的没有骗你,这里虽然潮湿简陋了一些,但尊哥哥确实是有美人陪的啊!” 唐雪一把推开唐宝玉,站起身来啐了口:“谁是美人了,你不是说我长的不好看吗?你不是说除了苏槿夕意外的人,别人在你眼里都是狗屎吗?” “嘿嘿,傻丫头,那都是尊哥哥我骗你的,你也信?” 唐雪转而指着苏槿夕道:“唐宝玉,左右所有的话都是你说的,好话坏话都被你说尽了。你问问苏槿夕,她信不信?” 吴尊一脸的讨好,瞧向了苏槿夕。 “小毒物,尊哥哥真的很好!” 苏槿夕眼底的神情一狠,一把丢掉了吴尊的手腕,站起身来对吴尊道:“吴尊,给你两条路。一条,现在就跟我和祁王回去,想办法给你治伤恢复你的内力;另一条……”苏槿夕环视了一圈简陋潮湿的山洞:“你就在这里好好带着,好好享受那你所以的好吃好睡,还有你这我见犹怜的小美人。等死了给我和祁王捎句话,我们来给你收尸!” 说完,也不等吴尊回话,转身便朝外走。 慕容祁自始至终什么话都没有说,也跟着苏槿夕往外走。 吴尊一愣,好不容易才笑话了苏槿夕的话,便见苏槿夕和慕容祁已经走到了门口,连忙朝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喊。 “小毒物,尊哥哥选第一条,尊哥哥跟你们回去,跟你们回去!” “味老祁,抬我一把啊!让你的人抬我一把啊!” “味,老子你们就这样丢下老子不管了?” …… 身后吴尊的声音不断传来,还有唐雪天真无邪,不住地抱怨声和对吴尊的谩骂声。 苏槿夕出了山洞,确定洞内的吴尊瞧不见之后才停下来,等待慕容祁。 慕容祁跟上苏槿夕,朝着苏槿夕竖起了大拇指:“你这一招对他可真管用。他那牛逼器,连我这个做了快二十年兄弟的人都没办法。没想到被你一招就制住了。” 苏槿夕嘴角浅淡一笑,朝着吴尊所在的山洞瞧了一眼之后嘴角的笑容忽然渐渐退了下去。 “这回是我欠了他一个大人情。这个人情只怕这一生都换还不完了。” “怎么?恢复他的内力会很麻烦吗?” 岂止是麻烦? 苏槿夕几乎一点头绪都没有。谁不知道,对于练武之人来说丹田有多重要,但是吴尊的丹田已经破碎了。 破碎的丹田又怎么可能恢复? 但是这些,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解释给慕容祁听。只能强压着内心复杂的情绪,点了点头。 慕容祁的眉头也缓缓皱起,一扬手,远处几名护卫上前。 “去,将吴谷主抬回王府!” “是!” “小心着些,他身上有伤。” “是!”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六章 有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瞧见吴尊脸上的笑容,苏槿夕的内心沉重而复杂,她越笑,苏槿夕就越难受,索性转身出了门。 慕容祁上前,拍了拍吴尊的肩膀,以示鼓励。 “放心,一定有办法的!”然后也没等吴尊说什么,也转身出了门。 “哇……” 唐雪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上前一把抱住了吴尊。 “尊哥哥,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修复你的丹田,恢复你的功力。我带你去找我母亲,我带你回百花谷,她一定会有办法的。大不了……大不了我们回唐门……对……唐门……唐门一定会有办法……” 吴尊的脸色在听到吴尊连个字的时候忽然难看之极,一把推开了唐雪。 “老子这辈子都不会回唐门。” “可是……可是你的伤……” “就算是死,老子也不会回去。” 唐雪深知吴尊和唐门的恩怨。 吴尊说了死都不回去,那就是真的不回去,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她一脸苦涩,眼泪就是忍不住地往下流,往下流。 吴尊瞧见唐雪的眼泪,内心莫名的一阵心烦。 “哭丧个什么鬼?老子又没有死,等老子哪天死了你再哭也不迟。” “尊哥哥……” 唐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半晌,云瑾忽然开口道:“唐姑娘莫要灰心,世间之事,变幻万千,很多事情都说不准的。或许……吴谷主的丹田还有救也说不一定。下官潜心研究医术多年,且还有王妃娘娘和宗家医派,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都会想办法修复吴谷主的丹田,帮他恢复功力。” 唐雪眸光汩汩地瞧着云瑾:“云太医,你说的是真的吗?” 云瑾的表情十分认真:“是真的。” “云太医,你们一定要想办法帮帮尊哥哥,需要什么药材,只管给我说,如果药王谷没有,我可以去百花谷找,百花谷没有,我可以回唐门,让我爹爹找。” 云瑾的表情沉着点了点头。 吴尊瞧着唐雪,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臭丫头,反思了,婆婆妈妈的说那么多做什么?尊哥哥我要睡了,出去出去,别打扰我。” 唐雪想说什么,但见吴尊的眼底浓浓的都是倦色,知道之前在山洞的时候他一直都没有休息好,便不再打扰他。 “尊哥哥,唐雪就在外面,我们不打扰你,你想要什么喊我一声,我马上进来。” 吴尊的神情依旧不耐烦:“滚滚滚!” 唐雪神情凄然,瞧了一眼云太医,出了门。 云瑾和宗瑞安父子也跟上唐雪,一并出去。 待寂静的内室内只上下吴尊一个人,他脸上的神情渐渐变为一片暗沉,幽幽地瞧了一眼天花板,忽然“嘘”扬长吹了一声口哨,看似轻松地将双手枕在脑袋底下闭上了双眼。 云瑾给吴尊开了一些药,都是帮他调理身体的。之后苏槿夕、云瑾、宗瑞安父子便一直呆在一间屋子里,查阅医术典籍,寻找为吴尊恢复丹田的法子。 整整七天七夜,四人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那间屋子。 医学方面的事情慕容祁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配合苏槿夕他们,若需要什么,他便会带人全力去帮他们找回来。 虽然没有了武功,但吴尊还是喜欢呆在屋顶上。 祁王府内最高的一处屋顶之上,刚好将苏槿夕他们所在的那间屋子瞧得轻轻处处。 没有了武功,不能用轻功飞上去,吴尊便让慕容祁专门替他找了一块梯子来,他爬上去。 依然是那一身火红的衣衫,身姿灼灼如华,胜过世间的所有景色。 他双手枕在脑袋底下,随意慵懒地躺在屋檐上,瞧着远处的窗户里苏槿夕的身影来来回回地忙碌着,那双干净澄澈的双眼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嘿嘿,这一刻的小毒物,心里头一定只装着尊哥哥我一个人吧?若真是这样,就算废了这一身的武功又有何妨?只要小毒物心里能装着尊哥哥,哪怕只装着一点点,别说是废了这一身的武功,就算断手断脚,老子也愿意。” 日落日出,时间又过了一天,但是,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苏槿夕满脸的困倦,手撑着脑袋靠在桌子上打着盹儿,云瑾和宗瑞安父子也是满脸的疲惫,手中虽拿着医书瞧着,但目光涣散,始终瞧不进去。 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云瑾放下手中的书,取了一块毯子来想给苏槿夕盖上。 但是毯子刚贴上苏槿夕的身体,苏槿夕便被猛然惊醒。 云瑾连忙推开了一步:“王妃娘娘,您醒了?” 苏槿夕打了打哈欠:“我怎么睡着了,现在及时了?” “王妃娘娘,您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再这样下去,身子怎能守得住?这里就交给下官等人吧!你先去歇歇。” 苏槿夕瞧向了宗瑞安父子。 父子俩的手中虽然拿着医术,但脑袋不停地晃悠着,都快要杵到地板上了。 “大家都去歇着吧!这事情先缓缓。破碎的丹田想要恢复确实很难,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事情。记不得,还需从长计议。” “是!” 苏槿夕说完,便起身出了门。 云瑾叫醒了宗瑞安父子,父子俩也去歇着了。 云瑾的眼底虽然也带着浓浓的倦意,但是,他却仍旧留在了那些医术典籍之中,继续奋斗着。 苏槿夕这宗瑞安父子这一睡,便真正睡了一天一夜。 苏槿夕的全身酸痛得如同被人痛打了一般,身体刚沾上床,便沉睡得人事不省。 次日一早,苏槿夕起床开门的时候,便见云瑾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 苏槿夕的眉头轻轻一皱,走了过去:“云太医这么早,可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虽然心里的事情确实挺着急,且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等着了,整整等了苏槿夕一个时辰。 但是,在见到苏槿夕的第一眼,他便依旧先给了苏槿夕一个春风和煦的笑容。 “王妃娘娘,早!” 苏槿夕也对着云太医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云瑾这才道:“王妃娘娘,恢复吴谷主丹田的事情,确实有了新的进展。” “哦?”苏槿夕顿时一喜。 云瑾接着道:“按照常理,破碎的丹田确实不可能再恢复。但是昨夜下官在翻阅一本祁王殿下新送过来的医学典籍的时候,却忽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苏槿夕脸上的喜色更甚:“云太医,什么法子,你快说!”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 少了一个人的存在 “典籍上记载了一种药材,名为花妖。是一种草本药材,相传曾是上古时期百花仙子魂归混沌之时遗留的时间的一抹精魂凝聚而成。后又经过佛祖点化,便入了药。不过这种药材十分罕见的很,七七四十九年才长成一株,长成之后又犹如昙花一现,只存活一夜的时间。过了那一夜,花蕊便会成为紫黑色。只有没有转变前的鲜红色花蕊是能入药的,转变后在紫红色药材却是有毒的,是天下剧毒。” 四十九年,这时间可比之前九九八十一年才能长成一株的紫珠好多了。 当初那紫珠那么难找,都让她给找见了,所以,苏槿夕觉得,只要有心,找到这花妖也不会太难。 只是…… “云太医,你在翻阅典籍的时候可有了解到上一次花妖出现是在什么时候?这下一株花妖出现又是什么时候?如果中间的时间刚好需要我们再等上四十九年,只怕吴尊是万万等不住的。” 云瑾的脸上依旧温和地笑着:“王妃娘娘放心,下官在想到这个法子的时候便在第一时间查过了,上一株花妖出现是在四十九年之前的事情,算算时间,这下一株花妖的出现刚好就是在今年。” 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苏槿夕有些不敢相信:“你可查自习了?确定不会有错?” “王妃娘娘放心,下官再三确认过了,绝对不会有错。 “那就好!只是四宇茫茫,天和大陆这么大,也不知道这天地间唯一出现的那一株花妖要降生在哪里。而且到时候不仅仅是我们,只怕还会有很多人前来争夺。所以,找到花妖给吴尊修复丹田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云瑾的脸上也显出了一丝难色。 半晌:“下官在也有一些人脉,不如先托人找找,然后继续翻阅一些典籍资料。既然已经找出了能替吴谷主恢复丹田的药材花妖,且劲儿确认了花妖在今年便会出现,想必进一步确认花妖出现的地点也不是件难事。” 苏槿夕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如此了。云太医,本妃寻这些药材没什么路子,手上唯一一个医学世家苏家,估计也使不上什么力,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届时找到花妖,算本妃欠你一个人情。” 云瑾脸上温和的笑容依旧:“王妃娘娘说这话,就言重了。王妃娘娘难道忘了?之前在中宁的时候王妃娘娘曾因为皇后的事情来过下官的府上,当时下官曾说过的话?” 苏槿夕的眼眸渐渐眯起,眸光悠长。 那件事情,苏槿夕怎么可能忘记? 当初她还怀疑过云瑾很有可能是和自己一样,从未来的那个世界穿越过来的,所以他一再试探。 云瑾虽然没有恼,且还表明心迹,愿意与她达成同盟。 如今云瑾再提起这件事情,其中心思就更不言而喻了。 “王妃娘娘,无论曾经在中宁也好,如今在哪里也罢,即便是将来你我的足迹在这天和大陆的任何一片土地,当初对王妃娘娘说过的话,许下的承诺,这一生都不会违背。王妃娘娘的事,便是我云瑾的事。” 苏槿夕的眼底再次闪过一抹深深的感动,且还家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谢谢!” 云瑾脸上温和的笑容更甚,甚至盖过了春风的和煦。 “再加上我一个!” 远处忽然传来宗瑞安的声音。 苏槿夕扭头,见宗瑞安父子正朝着他二人走了过来。 苏槿夕的内心顿时一震,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那里多久? 之前她和云瑾说的话他们听到了多少? 她现在可是一身的男装,在南离也是以苏云开的身份示人,但云瑾却一声一个王妃娘娘地叫着,若是真的被他给听到了,那还了得。 但是宗瑞安走近,脸上除了坚定和温和之外没有多余的表情。 “苏大夫,云太医,算上我宗瑞安一个,再算上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一个。无论那花妖有多难找,我们也一定齐心协力,攻坚克难地找到。” 有了宗瑞安这句话,苏槿夕对于之前的纠结便没有那么深了。 不管宗瑞安是什么时候到的,她和云瑾之间的话听到了多少,但就凭他此刻的这份心意,再加上慕容祁对宗家医派的信任,以及她母亲和宗家医派的血缘,即便真得让他们知道了,那又如何? 想到此,苏槿夕的内心就更加坦然了。 “那就有劳各位了!” 接下来的几日,云瑾、宗瑞安父子一直都忙于寻找花妖,且各自都动用了能动用的所有实力。 也因此,苏槿夕看见宗家医派如今虽然凋零没落,但也有它闪光并且坚韧不屈的一面。 当然,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瞒着吴尊和慕容祁。 慕容祁、吴尊还有唐雪在知道此事之后也在第一时间想方设法确认花妖有可能出现的地点。 自从苏槿夕穿越到天和大陆之后,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次这般,他身边所有亲近和信任之人的心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凝聚到一起,大家都为了一个目标奔波、努力着。 这让她感动之极。 只是,有的时候,苏槿夕也会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似乎……少了一个人的存在! 是的,少了夜幽尧的存在。 每当心头闪过这个念头,苏槿夕都会遥遥朝着东海的方向望去。 随着时间一一天一天过去,似乎已经淡漠了她心底曾经那些难舍难割的伤痛。 似乎,那个人在与不在,已经没那么重要。只要他过的好,便是晴天,便是安然。 这一日,祁王府忽然来了一个人。 众人都为了吴尊的事情忙的手忙脚乱,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凌潇郡主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而且还拎了许多珍贵的补品和名贵的药材。 “小苏大夫,听说你前段时间生病了,现在如何了呀?好点了吗?这些东西都是本郡主亲自在苏家药堂精挑细选的。你留着,好好补补身子。” 苏槿夕瞧着那些东西,再瞧瞧凌潇郡主那张瞧上去单纯无害的脸,眼底深深地划过一抹暗沉。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八章 凌潇郡主的计 “典籍上记载了一种药材,名为花妖。是一种草本药材,相传曾是上古时期百花仙子魂归混沌之时遗留的时间的一抹精魂凝聚而成。后又经过佛祖点化,便入了药。不过这种药材十分罕见的很,七七四十九年才长成一株,长成之后又犹如昙花一现,只存活一夜的时间。过了那一夜,花蕊便会成为紫黑色。只有没有转变前的鲜红色花蕊是能入药的,转变后在紫红色药材却是有毒的,是天下剧毒。” 四十九年,这时间可比之前九九八十一年才能长成一株的紫珠好多了。 当初那紫珠那么难找,都让她给找见了,所以,苏槿夕觉得,只要有心,找到这花妖也不会太难。 只是…… “云太医,你在翻阅典籍的时候可有了解到上一次花妖出现是在什么时候?这下一株花妖出现又是什么时候?如果中间的时间刚好需要我们再等上四十九年,只怕吴尊是万万等不住的。” 云瑾的脸上依旧温和地笑着:“王妃娘娘放心,下官在想到这个法子的时候便在第一时间查过了,上一株花妖出现是在四十九年之前的事情,算算时间,这下一株花妖的出现刚好就是在今年。” 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苏槿夕有些不敢相信:“你可查自习了?确定不会有错?” “王妃娘娘放心,下官再三确认过了,绝对不会有错。 “那就好!只是四宇茫茫,天和大陆这么大,也不知道这天地间唯一出现的那一株花妖要降生在哪里。而且到时候不仅仅是我们,只怕还会有很多人前来争夺。所以,找到花妖给吴尊修复丹田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云瑾的脸上也显出了一丝难色。 半晌:“下官在也有一些人脉,不如先托人找找,然后继续翻阅一些典籍资料。既然已经找出了能替吴谷主恢复丹田的药材花妖,且劲儿确认了花妖在今年便会出现,想必进一步确认花妖出现的地点也不是件难事。” 苏槿夕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如此了。云太医,本妃寻这些药材没什么路子,手上唯一一个医学世家苏家,估计也使不上什么力,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届时找到花妖,算本妃欠你一个人情。” 云瑾脸上温和的笑容依旧:“王妃娘娘说这话,就言重了。王妃娘娘难道忘了?之前在中宁的时候王妃娘娘曾因为皇后的事情来过下官的府上,当时下官曾说过的话?” 苏槿夕的眼眸渐渐眯起,眸光悠长。 那件事情,苏槿夕怎么可能忘记? 当初她还怀疑过云瑾很有可能是和自己一样,从未来的那个世界穿越过来的,所以他一再试探。 云瑾虽然没有恼,且还表明心迹,愿意与她达成同盟。 如今云瑾再提起这件事情,其中心思就更不言而喻了。 “王妃娘娘,无论曾经在中宁也好,如今在哪里也罢,即便是将来你我的足迹在这天和大陆的任何一片土地,当初对王妃娘娘说过的话,许下的承诺,这一生都不会违背。王妃娘娘的事,便是我云瑾的事。” 苏槿夕的眼底再次闪过一抹深深的感动,且还家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谢谢!” 云瑾脸上温和的笑容更甚,甚至盖过了春风的和煦。 “再加上我一个!” 远处忽然传来宗瑞安的声音。 苏槿夕扭头,见宗瑞安父子正朝着他二人走了过来。 苏槿夕的内心顿时一震,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那里多久? 之前她和云瑾说的话他们听到了多少? 她现在可是一身的男装,在南离也是以苏云开的身份示人,但云瑾却一声一个王妃娘娘地叫着,若是真的被他给听到了,那还了得。 但是宗瑞安走近,脸上除了坚定和温和之外没有多余的表情。 “苏大夫,云太医,算上我宗瑞安一个,再算上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一个。无论那花妖有多难找,我们也一定齐心协力,攻坚克难地找到。” 有了宗瑞安这句话,苏槿夕对于之前的纠结便没有那么深了。 不管宗瑞安是什么时候到的,她和云瑾之间的话听到了多少,但就凭他此刻的这份心意,再加上慕容祁对宗家医派的信任,以及她母亲和宗家医派的血缘,即便真得让他们知道了,那又如何? 想到此,苏槿夕的内心就更加坦然了。 “那就有劳各位了!” 接下来的几日,云瑾、宗瑞安父子一直都忙于寻找花妖,且各自都动用了能动用的所有实力。 也因此,苏槿夕看见宗家医派如今虽然凋零没落,但也有它闪光并且坚韧不屈的一面。 当然,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瞒着吴尊和慕容祁。 慕容祁、吴尊还有唐雪在知道此事之后也在第一时间想方设法确认花妖有可能出现的地点。 自从苏槿夕穿越到天和大陆之后,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次这般,他身边所有亲近和信任之人的心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凝聚到一起,大家都为了一个目标奔波、努力着。 这让她感动之极。 只是,有的时候,苏槿夕也会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似乎……少了一个人的存在! 是的,少了夜幽尧的存在。 每当心头闪过这个念头,苏槿夕都会遥遥朝着东海的方向望去。 随着时间一一天一天过去,似乎已经淡漠了她心底曾经那些难舍难割的伤痛。 似乎,那个人在与不在,已经没那么重要。只要他过的好,便是晴天,便是安然。 这一日,祁王府忽然来了一个人。 众人都为了吴尊的事情忙的手忙脚乱,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凌潇郡主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而且还拎了许多珍贵的补品和名贵的药材。 “小苏大夫,听说你前段时间生病了,现在如何了呀?好点了吗?这些东西都是本郡主亲自在苏家药堂精挑细选的。你留着,好好补补身子。” 苏槿夕瞧着那些东西,再瞧瞧凌潇郡主那张瞧上去单纯无害的脸,眼底深深地划过一抹暗沉。 【作者题外话】:亲们,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的最后一更章节串了,已经改过来了,大家可以重新去看,问过编辑了,是不收费的。 正文 第四百七十九章 马车里的人,是不是他 百花节很快到来,所有人都按照原计划就位。 苏槿夕和云瑾一组,为了以免惹人怀疑,早早地就在城外找了一间客栈,装扮成使臣的模样,在一队西云国使臣入城的时候混入使臣队伍中进了城。 南离朝中几名重要的官员在城门口迎接,两队人难免有一些台面上的客套话要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说,所以暂时停了下来。 苏槿夕和云瑾就在一众人的最后,视野宽阔。 就在此时,一辆通体裹着上等锦缎,颜色暗沉,低调华贵的马车遥遥从城外的官道上驶来,从容地进入了城中。 那马车是贵圈所用的装备,原本这样一辆马车出现在城门口如此人员密集的地方,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人忽视的。 但是,那马车入城的时候刚好又遇上了西云使臣的到来,引走了众人的注意力,所以那马车以更加低调的姿态入城之后,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可是,却怎么也没有逃过人群背后苏槿夕的目光。 苏槿夕在瞧见那马车时,原本正暗叹着那马车独具一格的轻奢装潢。但是,在马车行驶过苏槿夕身边的时候,忽然一阵清风吹过,撩起了马车帘子,车内的一切物景顿时尽收苏槿夕的眼底。 苏槿夕若如同被雷击了一般,霎时间僵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神情复杂之极,双目灼灼,如猝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目光一路随着那马车离开的方向移动。 等那马车都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中了,她的目光还没有收回来。 身旁的云瑾发现了她的异样,担心道:“王妃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苏槿夕顿时回神,如瞬间失去了禁制一般,身子连连向后踉跄了两步。 云瑾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苏槿夕。同时,也瞧见了苏槿夕手心里,那被指甲抠出的深深裂痕。 云瑾对着苏槿夕的时候,第一次皱起了眉头:“王妃娘娘,要不你先回祁王府,这里交给下官,下官一定不会让王妃娘娘失望。” 苏槿夕恍若未闻:“云瑾,你瞧见方才那辆马车了没有?” “马车?” “就是方才从城外驶进的那辆马车,车体裹着暗沉锦缎的马车!” “瞧见了,但是,那马车有什么不妥吗?南离皇家之人虽不多,但用得了那等马车的人却不少,依着下官瞧,那不过是普通宗亲的马车而已。许是哪位常住朝外的亲王回京给摄政王祝寿的。” 苏槿夕仰起头,深深闭了闭眼双眼,将内心那些汹涌澎湃的所有情绪都努力压在了心底。同时也狠狠地逼回了眼中灼热的某种液体。 “或许……是我想多了。这里是南离,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怎么可能……” 云瑾听出了苏槿夕口中的“他”指的是夜幽尧。 “王妃娘娘,世事无常,你与殿下彼此真心,天地定不负你们二人,迟早都会让你们再想见的。” 苏槿夕睁开双眼,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明。她的嘴角轻然一笑:“世事无常,谁都如此说。但如今,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 说着,跟着前行的使臣队伍继续往前走。 云瑾知道苏槿夕有她自己的主张和想法,便不再多劝,也跟着苏槿夕继续走。但临着抬步前却又朝着那马车离开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使臣先去宫外的露台拜见摄政王,后在驿馆歇息,午时之后才由专门陪同的朝臣和陪护的护卫迎接,去城中欣赏百花。 苏槿夕和云瑾未曾离开,一路跟着。 月季、玫瑰、紫藤、琼花、金雀、芍药、含笑、木棉,邺临为了迎接百花节,布置了不少花。 有原本就在城中栽种的,也有搬过来的养殖盆景,种类多样,百花盛开,争相斗艳。 苏槿夕和云瑾的目光虽然一直在那些花卉上未曾转移,但他们绝对不是来欣赏花的,是为了在其中找出花妖来。 为了方便寻找,苏槿夕之前也在解毒系统中录入过关于花妖的一些信息。虽然信息不是很齐全,但只要她身边有花妖的出现,解毒系统就会在第一时间做出提醒。 但是,街道转了一条又一条,始终没有花妖的痕迹。 就在众人进入一条深巷的时候,忽然平地起了一阵冷风,吹得众人衣衫翻飞,发丝飞扬,被风沙迷了眼,不得不用手去挡住眼睛。 当大风过后再睁开眼,眼前长街的尽头,街道两边的屋檐上,顿时多了许多手持弓弩的黑衣人。 那黑压压的气势如暴风雨到来之前漫布在空中的乌云,将所有的光线都遮了个干净。 四周的气息也顿时肃冷一片。 “大胆子贼,你们到底是何许人也?可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些是什么人?” 一名大胆的官员站了出来,扬声怒斥着。 但是他的话音刚落,“咻”一声,一枚细长的箭飞速射来,射穿了他的胸膛,那人顿时倒地,再也没有爬起来,甚至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苗头好准的箭法!! 苏槿夕在内心深深惊叹一声。 使臣和朝廷的官员们顿时一阵惊慌,调转了头想逃,但是后路也堵着黑衣劲装的弓箭手,根本无路可逃。 紧接着,连让众人反应的余地都没有,天空忽然如被盖上了锅盖一样,一阵黑压压的沉,漫天倾盆而下的箭如雨而来。 “王妃娘娘,这边!” 云瑾一把抓住苏槿夕的手,转入廊檐底下的一处矮墙后面。 再抬头看时,就见站在外围的人都来不及惊慌,直接被冲下来的箭射成了筛子。 好狠的杀气! 苏槿夕和云瑾齐齐一震皱眉。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对这些人下如此狠的杀手。派了这么多弓箭手来,显然是下了重大筹码,是下了决心定要他们人头的。 但很快,苏槿夕便发现,那些弓箭手并非冲着那些使臣或者朝廷的官员来的,而是冲着他和云瑾来的。 因为那些街道两旁,屋檐之上的弓箭手门忽然齐齐转了个方向,在苏槿夕和云瑾对面的屋檐和街道上并排成了两排,将手中的弓箭齐齐对准了苏槿夕和云瑾的方向。 正文 第四百八十章 他是地狱的杀神 只一眨眼的功夫,如雨的箭便朝着苏槿夕和云瑾而来。 眼看着细长的箭缓缓在苏槿夕的瞳孔之中放大……放大……再放大,纷纷朝着苏槿夕的眉心而来。 “云太医,小心。” 苏槿夕将身旁云瑾狠狠向后一推,顺手抡起一条立在手边的棍子冲上前去,阻挡那些飞驰而来的箭。 苏槿夕虽刚学会内力,招式学得也不多,但是她娇小的身影却无坚不摧地迎接着那些充满血腥和杀气的剑雨,无畏无惧。替自己防卫,也以柔弱的肩膀,保护着身后手无缚鸡之力,丝毫都不懂武功的云瑾。 当云瑾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便见苏槿夕娇小的身影已经完全埋没在了那些黑压压的箭雨之中。 好几次,杀气凛冽的肃箭擦着她身体致命的部位呼啸而过;好几次,她回身之时,截住了被她漏掉的、正射向云瑾的箭;好几次,她救云瑾于生死一线,却来不及躲避朝她射来的箭,在身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那些血痕、那个娇小的身影映射进云瑾温和的双眼之中,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如潭般深邃。 终于,云瑾雪白的身影飞跃而起,飞入那如烟滚滚的,如浪而来的箭雨之中,飞到苏槿夕的身边,握着苏槿夕的手将他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用一双弥漫着灼灼杀气的眼睛扫视着对面的弓箭手,用手中衣袖不断扫落向他们射来的箭。 苏槿夕瞧见那些掉落在地上的长箭,内心忽然涌上一股疑惑:“云瑾是懂武功的?” 但是,眼下的情形根本容不得她思虑那么多。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不断而来,云瑾带着苏槿夕翻转身形,躲避了第一波疾驰而来的箭,然后懒腰托起苏槿夕的身子,将苏槿夕朝着长街一侧的缺口抛了出去。 “王妃娘娘快走!” 苏槿夕的身形越飞越远,于此同时,云瑾抵挡那些箭雨的雪白身影也离自己越来越远。 就在苏槿夕的身影快要掉落在屋檐之上时,一波原本要朝着云瑾射出箭的弓箭手忽然转了个方向,将手中已经搭在弦上的长箭朝着苏槿夕射了过来。 苏槿夕的身形在半空中,根本就使不上什么力道,而那些长箭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正在地面抵挡着箭雨的云瑾根本就没有瞧见。 苏槿夕的生死,此刻就在一线之间。 但就在此时,忽然另外一拨黑衣人出现,其中一人忽然接住了苏槿夕,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屋檐上。 “苏姑娘!祁王殿下让我等来接应你!” 来的可真是时候! 苏槿夕来不及多想,连忙指着云瑾的方向:“快救他!” 话音刚落,那人一扬手,其余的黑衣人便朝着云瑾的方向而去。 “苏姑娘,此地危险,不宜久留,祁王殿下在宫门口等候苏姑娘会和。我带你离开。” 话音落,也没等苏槿夕开口,那黑衣人道了一声“得罪!”托起苏槿夕的身子,便朝着夜光浓密,却万花斑斓绽放的黑夜而去。 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苏槿夕惊愕地瞧见,弓箭手之中有人换了特大型号的攻和箭,一箭五发,朝着云瑾射了过去。 云瑾的身形,在箭雨中不断飞转,不可能有分身乏术,躲避得了那五只致命的箭。 “云瑾。” 苏槿夕忽然长吼一声,对黑衣人道:“快,快去救云瑾,快,我们回去!” 黑衣人的身形不断朝前,没有减缓速度,更没有听苏槿夕的,调转方向。 “苏姑娘,云太医自由兄弟们相助,他绝对不会有危险,你放心。祁王殿下下了死命令,让属下一定带你回去。” 苏槿夕的眼神惊愕,望着的,始终是云瑾所在的方向。 那五箭,云瑾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躲过。 他,怎么可能没事? 但是,苏槿夕怎么也不可能想到。 就在她被黑衣人带着消失在黑夜之中后,一身雪白衣衫,一向温润如玉的云瑾眼底忽然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浓烈杀气。眼底的肃杀之气灼烈火热得吓人。 他就如同从地狱之中忽然出现的杀神一样,转身扬手一挥,那五只带着必杀之气的长剑,包括其余如雨而来的箭,瞬间定格在了半空之中。 然后随着他一挑眉毛,一翻掌心,那些箭齐齐无声碎裂成了齑粉,随着一阵寒风卷地而过,随风飞扬而去。 弓箭手们,还有那些来救援的黑衣人,见此齐齐脸色大变。 有些被眼前的这一幕吓破胆的弓箭手撂下手中的弓正要逃命。 云瑾垂在身侧的双手忽然凝聚起一个冰蓝色的结界来,随着他的手掌从身侧缓缓拖向身前,那两个结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融为一体。 他的手再一番,如控制着人间生死的死神一般,将那个硕大的结界挥出。 在一张张惊愕之极的脸中,那冰蓝色的结界“砰”然碎裂,瞬间便要了所有人的命。 是的,瞬间! 那些弓箭手连带着来救援的黑衣人,除了死前的那一脸惊愕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疼痛,瞬间毙命。 即便天下武功再强的高手,对付眼前那么多人,多少还是得费上一番功夫。 但是,云瑾竟然只用了两招。 两招收手,云瑾甚至都没有用余光多看一眼那些纷纷倒地的尸体,温润如玉的身姿在这一刻忽然多了几分飘然如仙的气质,肃杀的眼神退去,眸光变得悠然,带着一种与身俱来的,睥睨天下万物,但天下万物具不在他眼中的超然之气。 远处忽然“吱吱”一声,一直跟随在九容身边的那只萌宠小狐狸由远及近而来。 云瑾伸出手去,萌宠小狐狸跳入了云瑾的怀中。 云瑾的眸光在低头看向萌宠小狐狸的时候又转为一片温柔,用修长葱郁的手指缓缓抚摸着萌宠小狐狸身上雪白修长的毛。 “吱吱”小狐狸撒娇般地叫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云瑾的身体。 云瑾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在小狐狸的一只腿上隔空轻轻一划,滑出一道血口来。 然后他的手轻轻一挥,那从血口上缓缓渗出来的血液被挥了出去,在半空中又四散开来,成为一道血红的薄雾。血雾所经之地,所有的尸体如被撒了化尸粉一般,变为血水。渐渐地,连血水也没有了,不留下一丝生存的痕迹。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一章 好戏马上上场 待所有的尸体都消失,云瑾雪白的衣角飘然轻柔,雪白的鞋子不染一丝纤尘,踩着那些前一刻还布满杀机和血痕,承载过无数生与死的冰冷的青石砖,缓缓朝着浓密沉寂的黑夜而去,他的身姿和气质是从未有过的飘然如仙。 苏槿夕被黑衣人带到了宫门口,果然,慕容祁的车马就在宫门口等候。 一路上苏槿夕都在担心云瑾,即便此刻,还没有安定下来。 “祁王殿下,这到底怎么回事?方才那些人似乎都是冲我来的,他们到底是谁的人?” 慕容祁面色暗沉:“是摄政王的人!” “摄政王慕容风?他要杀我?为什么?” “你可还记得之前在宗大将军的府上,他给过你的金羽令?”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地皱了皱眉。 当时接那金羽令的时候,她早就想到,南离的堂堂摄政王慕容风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算计的;金羽令那么重要的东西更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拿出来给别人的,所以必有今日这一幕。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风竟然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云太医被那些弓箭手围攻了,祁王殿下,他现在很危险,我们得去救他。” “你放心,本王派去接应你们的,都是训练有素,武功一等一的高手,绝对不会出问题。一定能将云太医平安带回。” 苏槿夕似思忖着什么没有说话。 慕容祁斟酌着又道:“槿夕,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花妖很可能会在宫里出现,如果消息是真的,本王一个人很可能应付不过来。” 两者并重,苏槿夕有些为难。但是她还是很清醒的。 花妖要七七四十九年才能出现一次,错过了今日,要想再找到,就得再等四十九年。 四十九年,那绝对不是一个人的一生能承载得了的漫长时光。 而云瑾,苏槿夕此前已经见过他出手,而且武功还不弱。再加上慕容祁派去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 思虑之下,苏槿夕便点头答应了慕容祁,和她一起进宫。 毕竟,花妖是如今唯一能恢复吴尊功力的希望,更为重要。 宫里和宫外一样,也栽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即便是没有栽种花的地方,也摆满了盆景。 当然了,宫内的所有布置要比宫外的奢华、高档很多。 宫内的露台搭在了御花园中,所以百花节加摄政王慕容风的宫宴在御花园举行。 苏槿夕和慕容风到的时候很多大臣和使臣都已经到了。 斛光交错,美酒佳肴,舞姬长袖歌舞,丝竹管弦,百花争奇斗艳,好一派奢贵繁华的景象。 毕竟是南离三足鼎力之势中的其一,为摄政王祝寿,但也不能得罪了祁王。 慕容祁刚进了御花园,便有不少大臣端着酒杯上前,给慕容祁敬酒。 “恭迎祁王殿下!” “祁王殿下安!” “祁王殿下近来可好?” “祁王殿下的风姿越来越卓越了,气质非凡,照耀的我等更睁不开眼了。” …… 白马屁的人直接从御花园门口排到了御花园中间的宴席上。 慕容祁含笑一一应付,谁的酒都没有接,谁脸面都没有过多地抬,带着苏槿夕穿过人群,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刚坐定,远远地,凌潇郡主和他的侍女便走了过来。 走到御花园的门口,凌潇郡主的脚步忽然停住,遥遥地望着远处坐在慕容祁的身边,面容含笑,目光却不住地往四周花卉上打转的苏槿夕。 问身边的侍女:“你瞧瞧那女扮男装的小苏大夫,她的模样是不是很像一个人?” 侍女扬长了脖子朝着苏槿夕看了过去,瞧了半晌,愣是什么都没有瞧出来。 “郡主,奴婢眼拙,没瞧出小苏大夫像谁来。” 凌潇郡主也不生气,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本郡主的医术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易容术还是懂得一些。易容,一般都会用上薄蜡、姜汁。她的脸应该是用姜汁涂过的,瞧着那脸型,如果去掉垫高的鼻梁和额头,洗掉脸上泛黄的姜汁,是不是和本郡主的脸有几分神似?” 被凌潇郡主这样刻意地一点拨,那婢女便有意地按照凌潇郡主的说法朝着苏槿夕仔细瞧去。 这一瞧,忽然被吓了一大跳,猛然回头瞧着凌潇郡主的脸:“郡主,奴婢也觉得与您有几分神似。如果她易容下面的模样长得真和你一般无二,岂不是……岂不是……” 奴婢不敢将后面的话说全,那是这南离皇宫中禁止议论的东西,提起,可是要掉脑袋的。 但是,凌潇郡主却不怕:“没错,如果她与本郡主长得一般无二,便和勤政殿中陛下挂着的那副画上,被他日思夜想的女子也长得神似。” 宫里暗中相传,那女子不禁和陛下有染,还和摄政王慕容风关系千丝万缕。是慕容风之命的软肋。 凌潇郡主想着,眼底忽然划过一抹阴沉,将遥遥望着勤政殿方向的目光徐徐转到了上位上,那留给慕容风坐的高位上。 “本郡主想到如何整治那个姓苏的贱人了。这次一定要让她深深地后悔到我南离来。” “郡主,你打算用什么法子?”那婢女朝着凌潇郡主身边凑了凑。 凌潇郡主的嘴角划过一抹阴冷的笑:“你且瞧着吧!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说着,将脸上所有异样的表情掩盖在了一抹如常的笑容之下,抬步进入了御花园,朝着慕容祁和苏槿夕的方向走了过去。 “祁哥哥,小苏大夫,你们来的这么早?” “你来得也不晚!”慕容祁道:“坐吧!都是自家人,摄政还没到,大家不必拘礼,可以随意一些。” 苏槿夕浅浅地对着凌潇郡主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凌潇郡主也冲着苏槿夕天真一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凌潇郡主刚坐定,南离贵圈中的贵女们便纷纷上前给凌潇郡主问安敬酒。 凌潇郡主的位置上瞬间便热闹了起来。 慕容祁正襟危坐,偶尔有大臣前来敬酒,他会酌情喝一杯,但大多数时候都会回绝。 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可不能让酒误了事情。 苏槿夕手中捏着个酒杯,不断地转动摩挲着,眼神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一名带着祁王府标示的护卫进了御花园,走到慕容祁的身边,俯身说了一些什么。 慕容祁的身子忽然一怔,垂在桌子底下的手缓缓握紧,眼底的神情一片暗沉。 他朝着苏槿夕看了一眼,见苏槿夕没有注意到这边,便将身子转了个方向,没让苏槿夕听见。 “可瞧清楚了是什么人做的?” “去的兄弟们都消失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连那些弓箭手都没了,就跟那条街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再去找,一定要将云瑾找回来。” “是!”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二章 幽王归来 那护卫应了一声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 侍卫瞧了一眼苏槿夕,然后塞给慕容祁一个纸条。 也不知道那纸条上写着什么,慕容祁只瞧了一眼,霎时间,原本暗沉的目光顿时一惊一亮。 “此事可真?” “千真万确,是咱们在城门口的兄弟们亲眼瞧见的,之后从城门口通往宫内各个关卡上的兄弟们也有瞧见。属下再三确认之后才敢来禀报王爷的。” 慕容祁的目光复杂之极,瞧不出悲喜,半晌挥了挥手,示意那护卫退下。 接着,慕容祁的目光转到了苏槿夕的身上。 苏槿夕的眼神依旧不住地在御花园中各色花卉上打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慕容祁这边的动静。 慕容祁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喊了一声:“槿夕!” 苏槿夕含笑转身,目光明亮地望着慕容祁。 对上苏槿夕那明光闪烁的眸子,慕容祁憋在心口的话忽然又被生生地咽了下去,不想说了。 自从离开中宁来到南离,她似乎很久没有打心眼里高兴过了呢! 有时候虽然也在笑,但她的笑容从来都未达眼底过。 所以,那件事他忽然就不想说了,想给苏槿夕一个惊喜。 一个……或许此生难忘的惊喜。 苏槿夕见慕容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愣怔着半晌不说话,微微皱了皱眉头:“祁王殿下是有什么心事吗?怎的说到一半的话又不说了?” 慕容祁回神,温和一笑:“没什么!” 然后端起桌上的酒杯,朝着苏槿夕举起。 苏槿夕眸光一敛,并没有如慕容祁所想,端起酒杯与他对饮,而是蹙着眉头:“祁王殿下,云太医不见了对不对?” 慕容祁的眸光顿时一惊,瞧着苏槿夕的目光有些难以置信。 方才为了不让苏槿夕听见,他和那护卫的说话已经够小心,够低声了,怎么……还是被她给猜到了? 苏槿夕嘴角缓缓扬起,自打进入宫内之后彼岸镯就一直开着。 虽然因为周围的声音太过嘈杂,频率没有开太大,但是按照他和慕容祁的距离,听见慕容祁和那侍卫的声音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方才那护卫似乎报了两件事情,这第一件事情是关于云瑾的,她听得清楚,但是第二件事情……却听的云里雾里的,没怎么听明白。 见慕容祁目光震惊,半晌都没有说话,苏槿夕的嘴角扬起一抹平淡的笑:“祁王殿下若真拿我当朋友,这样的事情就不该瞒着我。云瑾虽尊称我一声‘王妃娘娘’,但在我的心中他和祁王殿下一样,都是我的朋友。且……她曾经还是和我生死与共过的人。” 慕容祁敛眸半晌,觉得苏槿夕说的确实有道理。 她与云瑾之间认识的本就比他早,估计在苏槿夕的心中,云瑾的位置比他这个后来者重要的多,便将方才那侍卫禀报的事情一字不落全都告诉了苏槿夕。 苏槿夕眼底的光满渐渐消失,手缓缓抚上桌上的酒杯,但并没有举起,而是骨节泛白地紧紧握住了酒樽。 “槿夕,你也莫要太过担心,依着云太医的聪明睿智,他一定不会有事。” 苏槿夕眸光认真地盯着慕容祁的:“但是那几百名弓箭手和你派去接应我们的高手全都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又如何说?” 苏槿夕一句话,将慕容祁堵得死死的。渐渐地,他的眸光也开始有些垂敛。 苏槿夕说的没错,且这也是他心中的顾虑所在。 他能这样轻描淡写地安慰苏槿夕,并不代表他的内心没有顾虑和担心。 此时,他和苏槿夕一样,最担心的就是云瑾会和那些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弓箭手和护卫们一起失踪了。 若不然,依着云太医的谨慎和心思,他早该想办法给他们报个平安了。 半晌,苏槿夕仰头,一口饮下手中的酒。 “祁王殿下,对不住了。此事……槿夕不该给你发那么大的火。” 慕容祁嘴角一扬:“无碍,这件事本王做得确实欠考虑,确实……不该瞒着你。” 慕容祁的话音刚落,苏槿夕有些复杂的目光又渐渐转了过来,再一次逼视着慕容祁。 都瞧得慕容祁目光有些微闪了,苏槿夕才道:“既然祁王殿下也觉得不该瞒着我,那么另一件事呢?祁王殿下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 虽然没有将事情听完整,但苏槿夕直觉,这件事对她来说很重要。 慕容祁瞧着苏槿夕认真坚定的眼神,虽不知道他已经那么小心谨慎了,苏槿夕为何会知道。但他明白,此事已经瞒不住苏槿夕了。 再三斟酌下,慕容祁最终决定,以尽量平稳的口气;以尽量不让苏槿夕太过震惊的方式;以最平和的态度,将那件事告诉苏槿夕。 “槿夕,其实此事本王没有想着有意瞒着你,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 苏槿夕的眉头微微蹙起。 “槿夕,你可知道谁来了邺临?” 也不知为何,听到慕容祁问这句话,苏槿夕的双眸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她的嗓子眼上,不上不下,堵得她有些难受。 半晌,才有些沙哑地蹦出一个字来。 “谁?” 慕容祁瞧着苏槿夕逼视且认真的神情,心头被什么忽然一堵:“是……”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慕容祁只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时间便成为了千钧一发,御花园外有小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摄政王到……中宁幽王殿下到……” 慕容祁的身子忽然一怔。 是的,之前那护卫报于他的纸条上所写的,便是中宁幽王夜幽尧已经抵达邺临的消息。方才他要与苏槿夕说的,也是这个消息。 他想过很多种夜幽尧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方式,也想过很多种他带给苏槿夕惊喜的样子。 但是,从来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会以如此突然、如此让人措手不及,但又如此……平常的方式出现。 慕容祁都没有来得及朝御花园外的方向看一眼,眼神一直盯在苏槿夕的身上。 刚开始的时候,苏槿夕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那小太监所报的,目光有些迟钝地缓缓移向了御花园外的方向。 但只一眼,苏槿夕娇小的身子就开始震惊地颤抖起来,她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原本要去扶身旁的桌子,却一把握在了一只乳白瓷的酒壶上,然后身子顺着座椅缓缓地站了起来。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三章 本王的男宠 远处一身紫衫,身子慵懒却尊贵无双的慕容风在一群人的拥簇下缓缓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一时间,原本坐定在御花园中的众人全都站起身来,举着酒杯迎了上去。 虽然众人敬的是慕容风,但是比慕容风身姿更卓越,气质更尊贵无双的,是随他而来,站在他身侧的,一身玄黑色龙纹衣衫,长发飘逸飞扬,冷峻、腹黑身形高大的王者。 夜幽尧!!! 是的,确实是夜幽尧!! 苏槿夕再三确认,甚至飞速将彼岸镯开到最大频率,去感受他熟悉的气息。 确定是夜幽尧无疑之后,她的身形忽然踉跄了两步,扶着酒壶的手一颤,原本就在桌沿上的酒壶便落了空,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幸亏身旁的慕容祁手快,在那酒壶即将落地的时候用脚一挡,酒壶稳稳地掉在地上,没有被摔碎,也没有发出任何引人注意的声响。 于此同时,慕容祁的手无声地握住了苏槿夕的手,低声给了她最大的鼓励。 “槿夕,镇定一些,这里是南离皇宫。” 苏槿夕当然知道这里是南离皇宫。 她看了一眼慕容祁,强压下内心所有的悸动,随着慕容祁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夜幽尧不应该是在中宁或者西云忙着准备和南宫洛云大婚的事宜吗? 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他来南离,到底是做什么的? 只短暂的时间,苏槿夕的心底已经浮掠过无数的想法,但所有的想法,都在她的目光与夜幽尧的目光无意相撞,以最陌生,最平常的方式交错之后,全都化为泡影。 慕容祁似乎看穿了苏槿夕的心思,握着苏槿夕的手紧了一些,在苏槿夕耳边道:“不要灰心,你现在是苏云开,就算幽王见到你,也不一定就能认出你来。” 苏槿夕扭头,冲着慕容祁嘴角轻轻一扬。那一笑,带着无数坚强,却莫名得让人心痛。 瞧夜幽尧现在的样子,想必身上的噬情针已经彻底解开了吧? 即便她不是苏云开,如今的夜幽尧也未必能认出她来。 苏槿夕想了半晌,嘴角自嘲一笑,端起桌上的酒杯,朝着慕容祁举起:“祁王殿下,方才是我失礼了,今日最重要的事情是为吴尊寻妖花妖,其余之事……皆是浮云。” 一时间,苏槿夕的神情看上去轻松至极,但是慕容祁明白的很,她的心底未必真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松。 只是,在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镇定起来。 毕竟,今晚确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慕容祁也举起酒杯,与苏槿夕的酒杯相撞,然后仰头,一起饮下。 但是,谁都没有瞧见,方才他们一切的异样,全都望进了凌潇郡主的眼中。 虽然凌潇郡主的身旁始终有不少贵妇和贵女围着,但是,她的目光没有一刻不在苏槿夕和慕容祁的身上。 她的目光如火一般瞧在慕容祁和苏槿夕相握在一起的手上,被宽大的衣袖遮着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身旁的贵女和贵妇们不知道凌潇郡主这是怎么了。 “郡主,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啊!瞧你的脸色有些苍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要不要传御医?” 凌潇郡主回神,恍然明白过来自己一时间只顾着慕容祁和苏槿夕,竟忘了自己的身边还有别人,便洋装虚弱地靠在了桌沿上,用手撑着额头:“无碍的,本郡主歇息一会便会没事。” 她身旁的侍女会意,恭敬道:“各位夫人,小姐,我家郡主不胜酒力,且近日又感染了风寒,实在不便多饮,还请各位夫人和小姐海涵。” “郡主既然身子不适,千万莫要多喝,那我等就先退下了。待它日郡主的身子爽利一些了,我们在府上摆宴,届时郡主一定要赏脸来啊!” 众贵妇和贵女连忙起身,纷纷离开。 凌潇郡主撑起“虚软”的身子,摆手:“一定一定!” 待众人都退下,那侍女恭敬地俯身凌潇郡主的身边:“郡主,莫要生气,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不划算。” 凌潇郡主狠狠一咬牙:“哼,且让姓苏的那小贱人再嚣张一会,反正像今日这样的日子,她也享受不了几日了。” 侍女眸光有些闪烁地偷偷朝着远处夜幽尧的方向瞧了一眼,身子俯得更低:“郡主……奴婢觉得,那姓苏的贱人跟那中宁的幽王殿下关系似乎并非一般呢!” “你也瞧出来了是吧?”凌潇郡主咬牙切齿地一声,仰头一口喝下桌上一杯酒,将酒杯捏得骨节泛白:“狐媚子,她就是狐媚子,见着谁都想勾搭。她……真的配不上祁哥哥。也不知道祁哥哥是怎么想的。” 侍女犹豫了一番:“郡主,奴婢倒觉得那苏贱人方才的样子并不像为了勾搭中宁的幽王,而是……”侍女说着,将身子再次贴近凌潇郡主的身边,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依奴婢觉得,那苏贱人跟幽王八成早就认识了。” 凌潇郡主目光带着些许思索地望着那侍女。 侍女对着凌潇郡主坚定地点了点头。 “呵!” 凌潇的嘴角豁然一笑,仰头又喝下一杯酒,眼底划过一抹阴冷,瞧了一眼苏槿夕。 “看来今日这场戏,是越来越好玩了。”她摩挲着手中的杯子,思索了半晌:“若是本郡主没记错,这苏云开应该是从中宁来的。” “是呢,郡主!”侍女连忙附和。 “让我好好想想……”凌潇郡主神情更加阴冷得意道。半晌她一扬手,侍女连忙将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 “你听本郡主说……我们得见机行事……等会……” 既然凌潇郡主能注意到苏槿夕和慕容祁,别人当然也能注意到。 其实,自打进了御花园,慕容风的余光就在苏槿夕和慕容祁的身上瞟过。虽没有瞧见苏槿夕见到夜幽尧时激动的神情,但慕容祁为了鼓励苏槿夕,握着苏槿夕手的样子,却正正落进了慕容风的眼中。 慕容风打发了前来敬酒的众臣,扬声对慕容祁:“祁儿,近日皇叔听说你又得了新宠,本是不信的。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倒是让皇叔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了。” 传言,慕容风有断袖之癖,不好女,专好男,府上养了一个男宠。 众人说的就是苏槿夕了。 听慕容风这话,八成是误会慕容祁和苏槿夕了。 但是,这话怎能在这个时候当众说出来?现场可还有夜幽尧呢! 苏槿夕眼神不禁谨慎地朝着夜幽尧的方向看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亲们,实在对不住,说好的23号考完试就恢复更新,结果整个小区停电三天,今天下午才来电。本来想去咖啡厅或者网吧码字,但最近的章节太重要,外面的环境又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雕琢重要文字,就没去,实在抱歉了!。貌似欠下大家的章节好多好多,都不好意思说补齐什么的话了,我尽量多更吧!尽量让大家看得爽。幽粑粑回来了,是的呢!你们没看错! 正文 第四百八十四章 金羽令能干多大的事儿 但是,苏槿夕却在夜幽尧的脸上看到了一脸的默然。 顿是,像什么深深地卡在了心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渐渐的,苏槿夕的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如今的夜幽尧已经不记得她了呢! 她还指望他能有什么反应? 浮生如此,还有何求?不如敬往昔一杯酒,随风如烟。 苏槿夕自顾斟了一杯酒,仰头徐徐喝下。 “苏大夫的医术超群,没想到,酒量也是如此了得。今日倒叫本王对你再次刮目相看了!来,苏大夫,本王敬你和祁王一杯!” 慕容风扬声,朝着苏槿夕和慕容祁遥遥举起了酒杯。 苏槿夕给自己斟了酒,也给慕容祁斟满,正要举杯,慕容祁忽然按住了苏槿夕的手。 “皇叔,苏大夫不胜酒力,这杯酒本王替苏大夫干了。” 慕容祁原本是见苏槿夕自饮自酌地喝了好多酒,再喝下去恐怕会误事,想替了她,却没想到再一次被慕容风给误会了。 “祁儿,可没有像你这般宠人的,这可是皇叔我的酒!再说……依着本王看,这苏大夫的酒量也不差,你若再阻拦,皇叔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了。” 慕容风言语犀利,倒叫慕容祁不好再阻拦。 苏槿夕主动起身,举起酒杯。 “应该是小的敬王爷一杯酒,倒是让王爷您主动了,是小的失礼。上次金羽令的事情,小的还没有当面谢过王爷呢!” 苏槿夕心思飞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金羽令这块烫手的山芋再给慕容风退回去。 但是,慕容风似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既然那金羽令已经赏了苏大夫你,你便收着吧,也不用还给本王了。今日本王当着诸位大臣的面也将话撩在这里,当初高祖爷将那令牌赐给本王时候的承诺,在苏大夫身上依然奏效。” 慕容风此话一出,御花园里顿时热闹起来,议论嘈杂之声不断。 “前几日听说摄政王将金羽令赐给了一名小大夫,没想到这事还是真的。” “是啊,不过,更没想到的是,那小大夫还真的和祁王殿下有关。这祁王和摄政王不是一向貌合心离吗?摄政王此番将如此重要的东西赐给祁王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思啊!” “摄政王的心思,哪儿是我等能揣摩得到的?且看着吧!你见过谁从摄政王手上拿了东西还能安然无恙的?更何况那还是金羽令!” “是是是!确实是这个理儿!” …… 众人的议论声虽不大,但开着彼岸镯的苏槿夕却听了个清楚。 慕容风、慕容祁都是身怀武功之人,想必依照他们的灵觉,也不可能漏掉众人议论声中的重要信息。 慕容风嘴角含着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朝着苏槿夕遥遥举杯。 苏槿夕也遥遥举起自己的杯子,浅浅喝下。 当面部的所有表情被酒杯和衣袖妥帖地遮着的时候,苏槿夕特意朝着宗大将军宗聂的方向瞧了一眼,发现宗聂的表情是意料中的漆黑一片。 苏槿夕不禁在内心深深地叹息一番。 这番南离来得可真是亏,好事没遇上几件,树大招风的敌人倒是树了不少。 一下子得罪了南离最强悍的三大势力之二,是生是死,以后就看她自求多福了。 尤其是那慕容风,前脚还在宫外的巷口派了大量的杀手堵杀她,招招狠毒,这会儿倒是一脸的温善,装的就跟没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可真是个厉害的角。 不过……别以为这样,堵杀的事情她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等日后一有机会,这仇,她必须报。 别人不是和善的,她苏槿夕也不会是什么善茬。 苏槿夕正自顾腹诽着,那头慕容风却如敏锐的鹰一般开了口,让苏槿夕的内心狠狠一怔。 “苏大夫,一小杯酒,你这是想喝上小半个时辰吗!琢磨什么呢?琢磨的如此入神?” 苏槿夕猛然回神,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酒杯,见所有人目光都朝着自己瞧了过来,渐渐疏松了握紧酒杯的手。嘿嘿一笑,脸上的神情及其平和。 “小的就这么点心思,倒是全让摄政王你给瞧出来了。小的方才在是琢磨,王爷您这金羽令能有多大作用啊?能调动多大的官儿啊?能办成多大的事儿啊?” 慕容风眯了眯双眼,往身后的椅子上慵懒地一靠,懒散地瞧着苏槿夕:“哦?苏大夫是想用这金羽令调动我南离多大的官?要在我南离办多大的事儿?要在我南离让它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慕容风看似神情慵懒,但威严丝毫都不消减。连着三个“我南离”扣的及其重,句句凸显了苏槿夕是个外人,是别国人。 一个别国之人,手持着南离的重要令牌,却问南离权倾朝野的霸主手中的令牌有多大的作用。这不让人怀疑她的用心和企图都不行了。 如此一琢磨,慕容风的那三局“我南离”中句句都透露着怀疑苏槿夕“是奸细”的意思。 这若是遇到别人,早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或者满脸惶恐了,因为就连离得苏槿夕很近的慕容祁都替苏槿夕狠狠地捏了一把冷汗。 但是,两方僵持,苏槿夕半晌没有开口,目光却无惧无畏地与慕容风的目光相对。 就在慕容祁正要开口替苏槿夕解围的时候,苏槿夕嘴角渐渐扬起一抹笑,目光瞧上去及其澄澈明亮。 “王爷如此问,倒叫小的我不知如何回答了。不如小的把心思说明亮了,让王爷您替小的琢磨琢磨?” 慕容风轻轻一扬手,示意苏槿夕开口。 此时,不禁是慕容风,就连在场不少的众臣都不禁暗自唏嘘。 好大的胆子,这苏大夫抹不是真的让祁王给宠坏了?不知道天高低厚,不知道摄政王的威严是何物了? 这话小声点说,他毕竟是祁王殿下的人。 祁王殿下的人又怎么了?就算是祁王殿下,不还要尊摄政王一声皇叔吗? 且看着吧!依着摄政王的心性,这姓苏的死定了,今日八成是走不出这皇宫了。 就是,且让她再嚣张几个时辰吧!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五章 我给江山易个主,成不? 众人的议论声苏槿夕没有漏掉半句。 他们越说越夸张,苏槿夕只是嘴角淡然一笑,然后目光徐徐转向了夜幽尧的方向。 夜幽尧坐在慕容风的下手,正襟危坐,似乎很有兴致地品着手中的酒,对在场发生的事情丝毫都不关心。 但苏槿夕也只是略微地瞧了一眼,目光也没有在夜幽尧的身上多逗留,转而对慕容风。 “回禀摄政王殿下,今夜小的在街上赏花的时候不幸遇刺了。” 苏槿夕说了第一句话,故意停顿了一下,仔细地观察着在场众人的表情和反应。 有人唏嘘一声:“遇刺?什么人敢刺杀祁王殿下的人呐!” 慕容风也是眉毛一挑:“哦?什么人连苏大夫你也敢刺杀?就算不识得你,瞧在祁王殿下的面上也该收敛几分啊!” “谁知道呢!” 苏槿夕端起桌上的酒杯,将一脸心思全数埋入酒盅之中。思忖着,这慕容风可真会装,明明就是你自己派的人,还装的跟没事儿人似的。 喝完一杯酒,苏槿夕继续开口:“刺杀小的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弓箭手,手法专业,苗头很准,瞧那装扮和出手的准头,在南离应该不是一般的平民或者贵族能训练得出来的。所以……王爷,你帮小的分析分析呗,若是到时候查出凶手是谁来,这金羽令可制得了他不?” 霎时间,在坐的众人身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地雷或者被怀疑到他们的身上,各个将头埋得低低的,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苏槿夕说完,又举起酒杯,轻轻地抿着。尽量不让自己在慕容风的面前展露出太多破绽来。 丫的,就不信你不颤抖。 但是,慕容风脸上的神情还真没有多少变化。他目光精锐,随意一样手,一名黑衣护卫便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那护卫似乎知道些什么,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俯身在慕容风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渐渐地,慕容风的眉头轻轻一簇。 待那护卫说完,慕容风继续吩咐:“再查查细枝末节,查仔细了。” 苏槿夕瞧着那主仆二人的样子,眉头狠狠一跳。 虽然那护卫报告给慕容风的内容他全都听见了,但是瞧着慕容风的反应,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啊! 难道堵杀她和云瑾的事情真不是慕容风派人干的? 苏槿夕不禁朝着身旁的慕容祁瞧了一眼。毕竟这消息是慕容祁提供给她的。 慕容祁缓缓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苏大夫!”慕容风忽然开口:“既然这金羽令在你的手上了,想必关于它的来历你也了解过一番。那可是我朝先祖留下的东西。可管生死,可管兵权,只要不涉及南朝的江山命脉。” 苏槿夕嘿嘿一笑:“摄政王你只管告诉小的能办多大事,能治多大官就成。小的读书少,你说这些弯弯绕的,小的听不明白。” 慕容风也不气:“我南离上至君王,下至县衙的衙役,皆可受金羽令调令。至于能办多大的事,那要看持金羽令者想做多大事儿了!” “这样说来,这令牌也能治得了王爷您喽!” 苏槿夕看似无意的一句玩笑话,她似乎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在场的众人再次被她的大胆给吓出了一身冷汗。甚至有人吓得连桌上的酒杯都揽在了地上。 明眼人都能瞧见,慕容风的眼底划过了一抹深深的阴冷,如刀锋,吓得好多人都缩回了脖子。 但是唯有苏槿夕,依旧一脸的无畏无惧,脸上的神情更带着几分天真烂漫的样子。 “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啊?王爷,是不是小的说错什么话了?” 苏槿夕声音清脆,转而对身旁的慕容祁道。 慕容祁的手心里始终都替苏槿夕深深地捏着一把冷寒。闻言,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头的慕容风倒是先开了口。 “是说错话了。” 慕容风的声音不冷不热,不愠不怒,好些人的身子都再次一颤。甚至有人用瞧着死人的目光瞧着苏槿夕。 如此不知死活,大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他们的眼里,其实跟已经死了没什么两眼。 反正迟早都是一个死字。只是……可怜要连累祁王喽。 苏槿夕面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但思绪却在飞速旋转着,捉摸着慕容风的心思。 “王爷,你可别吓唬小的,小的胆子小,像王爷这般位高尊贵之人说什么,小的便会信什么。这满桌子色香俱全的山珍海味小的可是一筷子都没有动,指望着等会王爷您准了,多吃上两口呢!若是被吓坏了,可是一口都吃不上喽!” 苏槿夕说完,眼角眉梢依旧在笑,在场几十号人,加上护卫、宫女、太监百来号人也只有她一个人笑。 整个御花园也只有她一个人清脆的笑声,笑的不夸张,但也不揶揄,比那四周的百花还要绚烂几分。 慕容风良久没有开口,苏槿夕就跟唱独角戏一样。众人额头的汗水徐徐地往下掉,这回可是不仅仅是用瞧死人的目光瞧着苏槿夕了,而是一个个小心谨慎地将余光瞥向了慕容风,等待着他如何王威盛怒大作,处置苏槿夕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半晌之后,慕容风也笑了。 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威严却爽朗,笑完之后用手指着苏槿夕道:“你小子,心思可不轻,竟然敢捉摸着治起本王来了!” 苏槿夕依旧是一副憨厚的样子:“嘿嘿,王爷,你在南离可是最大的官了啊!若是能制住你,别人我也就不担心了,你说是这个理儿不?” “哈哈哈!” 慕容风没有说话,却是端起桌上的酒杯,朝着在场正兢兢战战的众人举杯:“列位使臣、臣工,本王敬大家一杯。今日不仅是百花节,也是本王的寿辰,感谢各位使臣远道而来,与列位臣工一道与本王庆贺。本王高兴!确实高兴!来,诸位,干了这杯酒!” 众人再次唏嘘一声,瞧着慕容风脸上淡然的神情,深深地替苏槿夕和慕容祁、也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幸好祁王和这不知死活的苏大夫都没事,幸好摄政王今日心情好,没有借机发作殃及池鱼。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慕容风和众人一口酒刚灌入口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时候,苏槿夕不知死活的话又开始了。 “嘿嘿,能制住王爷小的就放心了。不过王爷,若是小的拿这令牌清君侧,给南离的江山易个主的话,成不?” “噗……” 众位大臣刚噙到口中的酒被苏槿夕的话惊的猛然喷了出来,然后连忙纷纷跪在地上,身形颤抖,惶恐之极,就跟说那大逆不道的话是他们自己一般。 “臣等惶恐,求摄政王息怒……” “臣等惶恐,求摄政王息怒啊!”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六章 小妞,跟了本王如何? 慕容祁连忙拽起苏槿夕,将苏槿夕“押”出了座位。 “皇叔息怒,都是侄儿管教不严。苏大夫虽口无遮拦,但绝对没有那等心思,还请皇叔明察!” 祁王亲自替苏大夫求情了呢! 看来这苏大夫在祁王心中的分量确实不低。 但就算再重要又能如何,敢说出那等大逆不道的话,就算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众人暗自思忖着。 苏槿夕缓缓垂下了头,慕容祁一直保持着请罪的姿势。 丝竹管弦乐停,原本一个热闹繁华的百花节,如今沉寂无声,人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有人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皆如履薄冰地等待着,摄政王大作发怒,处置苏槿夕。 就连苏槿夕自己,心头也开始有些揣揣了。 她是想在老虎的下巴上拔毛,趁机试探慕容没错。但并不代表所有的上位者都能听得了这种逆天的话。 江山改主,即便是明君也不见得能听得进去,更何况,眼前之人是慕容风。 苏槿夕正思忖着让自己解困的法子,头顶豁然传来一阵冷肃、威严的声音:“好!” 这一声,冷峻、威严、肃然而又……熟悉,像是什么重重地砸在了苏槿夕的心头。 苏槿夕竟如鬼使神差一般,缓缓抬头,对上了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 “好!好!” 夜幽尧拍着手,又叫了两声好。然后起身,缓缓朝着苏槿夕的方向走了过来。 四目相对,苏槿夕被沉静无波的目光掩盖着的眼底,深深地藏着怎么也无法遮掩的激动。丝毫都不肯懈怠、又大胆地盯着夜幽尧那双熟悉且深邃黝黑的眸子,只为瞧出哪怕片刻的异样来,能够证明此刻的夜幽尧是否还记得自己。 而夜幽尧的目光,是苏槿夕一向都不陌生的深邃、冷峻、淡漠、傲然、高傲。虽然对着苏槿夕的眸子,却带着一种天生王者气息的睥睨,比慕容风的还不将天下万物看在眼里。 那黝黑冷峻的身影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近,尊贵奢华的靴子踩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分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但却如重锤一般,一下……一下……一下地砸在苏槿夕的心口。 随着夜幽尧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近,让他越发地喘不过起来。 夜幽尧走到苏槿夕身边,竟然俯下高傲的身子,用手指勾起了苏槿夕的下颚来,让苏槿夕的目光离自己的更加近了一些。 “好一个大胆的佞臣贼子。依着本王的经验,南离是怎么也容不得你了,要不……跟了本王如何?” 让他跟了夜幽尧? 这一刻,苏槿夕紧张的甚至都已经忘了自己此刻正是一身男装。 她因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复杂情绪,眼角有些灼热。被死死咬紧的嘴唇轻轻地颤抖着,胸口也不断忽上忽下地起伏。 “殿下,小的……还不是南离的臣,又怎么能称得上佞臣贼子?” “岂不正好?” 夜幽尧冰冷的嘴角竟然一扬,放开了钳制苏槿夕下颚的手,转身对慕容风道:“一个平头百姓,胆儿是大了一点,反正落在你慕容风的手上,迟早都是个死,不如送了本王如何?” 这天下,除了苏槿夕之外,只怕也只有夜幽尧能如此跟慕容风说话了。 这俩人,还真是……绝配。 慕容祁瞧着苏槿夕和夜幽尧,心头不禁划过这样的念头。 慕容风倒是没有和夜幽尧计较太多:“哦?幽王要个奴才竟然要到我南离来了,难道中宁还缺了幽王的奴才不成?” “奴才倒是不少,但本王中意的却不多。” “哈哈哈……难得让幽王瞧上了眼,也是这苏大夫的福分。不过此事本王只怕做不了主,幽王你要跟祁王商量了。这苏大夫可是祁王的爱宠。” “哦?原来南离也有摄政王你做了不主的事情。”说着,夜幽尧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举起酒杯,对慕容祁:“祁王,你看……意下如何?” 说白了,这就是苏槿夕和夜幽尧之间的事情。无论最终慕容祁如何抉择,都要问过苏槿夕的意思。 于是,慕容祁朝着苏槿夕看了过去。 然而,苏槿夕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夜幽尧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瞧见慕容祁的目光。 一时间,慕容祁心头焦急之极,但夜幽尧举着酒杯的手一直都在半空中,也不好让他等太久,思忖着便道:“此时……还要问过苏大夫的意思。” “哦?”夜幽尧放下了酒杯,饶有兴致地瞧着苏槿夕:“有意思,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儿。没想到南离的两位王都做不了你的主。本王倒是好奇的很,你是个怎样的人!” 苏槿夕恍然回神,才发觉自己一时间失了礼数。但打圆场这种事情,从来都难不倒她。 她的目光依旧灼灼地盯着夜幽尧的:“小的其实也是中宁人士。” “哦?” “从中宁帝都而来,四海为家,幸得祁王殿下收留,给了小的一隅安生之地。俗话说,人要知恩图报,小的不能跟了幽王殿下你离开,还请殿下恕罪。” “哦?” 夜幽尧目光探寻地瞧向了慕容祁。 苏槿夕始终留意着夜幽尧神情的变化,见此,身子稍微往慕容祁的方向挪了一点。 “王爷可还曾记得,您曾经说过,江山不换我?” 此话一语双关,看似虽是在问慕容祁,但那个“王爷”二字指的是谁,只怕只有当局者才清楚。 苏槿夕的目光虽是盯着慕容祁,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在夜幽尧的身上。 只可惜,夜幽尧的神情再一次让苏槿夕失望了,他那黝黑深邃的眼底,除了一贯的冷峻和默然之外,没有多余的表情。 倒是在坐的众人,又因苏槿夕这句话而再次掀起了一场沸沸扬扬的议论。 “天呐,原来传言祁王有断袖龙阳之癖,是真的!” “是啊,祁王竟然对苏大夫一个男子说这样的话!” “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幽王!” “幽王怎么了?” “不是说中宁的幽王不好女色,最不懂得怜香惜玉吗?这事儿八成就是真的!”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中宁是有这样的传言。” “是啊!依着眼下看来,说不定这幽王八成也是个龙阳断袖。他是不好女色,因为他和祁王殿下一样,好男色!” “可之前不还有个被传得四海尽知的幽王妃吗?这怎么说?” “这还不简单?障眼法呗!” “小声点,这话可千万别传到幽王和祁王的耳朵里去。” 这一份轰轰烈烈的议论不可畏不精彩。 夜幽尧和慕容祁听没听见不知道,但是苏槿夕却听了个清楚,一句都没有落下。 她的目光直直盯着慕容祁,但余光却灼灼地在夜幽尧的脸上。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神情之中甚至还带着一些执着的倔强,愣是要从夜幽尧的身上探究出了个所以然来。 夜幽尧,你……到底还记不记得幽王府云开阁中的那个苏槿夕? 你到底记不记得?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七章 好奇害死猫 也不知夜幽尧有没有感觉到苏槿夕的执意,神情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样的状态僵持的长了,难免惹人尴尬怀疑,苏槿夕适时地收了目光和心思。 慕容祁也很适宜地替苏槿夕打圆场,拍了拍苏槿夕的肩膀。 “本王当然记得。” 苏槿夕嘴角淡然一笑。 夜幽尧眉毛轻挑:“既如此,本王若再执意,便是夺人所爱了。” “我南离别的没有,但聪慧机灵的奴才倒是不少。回头本王让人送几名到幽王的住处去,任由幽王挑选带回中宁,如何?” “甚好!” 一时间,众人也没有继续再此话题上纠结太多。 礼乐再起,歌舞继续,丝竹管弦之声悦耳。 接下来的节目都是按照往常皇家宴会的流程安排。 无非就是使臣与大臣们各自向慕容风献上贺礼;贵女贵公子们献上才艺,各展才华。 其中也有不少使臣故意出题刁难南离皇室的。 比如解开九连环、驯服汗血宝马等,这种事情自会由南离朝臣们去应对,就算没人应付得来,也和苏槿夕没有半点关系。 她如今最关心的就是花妖。 但是,自打进了这御花园,苏槿夕已经将御花园的各类花卉用彼岸镯和解毒系统翻了个遍,半点花妖的影子都没有。 “祁王殿下,您的消息可靠吗?会不会有误?这花妖似乎根本就不在御花园。” “放心,本王得到的消息绝对可靠,无论如何,今日这花妖必定会在宫中出现。” “会不会在别的地方?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 慕容祁环视了一圈四周,无论是使臣还是在坐的大臣及皇亲贵族,还有护卫。虽瞧上去表面没有异样,但也有不少人的神情和目光游移在四周,漫无目的却不放过一处可疑之地。 看来今日这御花园中奔着花妖而来的人还真不少,若是被他们趁了先机,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慕容祁点点头:“也好,等会见机行事,别弄出太大动静,别惹人怀疑。” “明白!” 于是,苏槿夕在借着侍女添酒的时候,故意“一个不小心”将酒洒在了衣服上。 那侍女连忙要跪地请罪求饶,苏槿夕适时地拖住了她。 “无碍,今日摄政王爷和朝臣们都高兴,别坏了众人的雅兴。送我去换件衣服吧!“ 侍女深深地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连忙感激地对苏槿夕颔首:“苏大夫请跟我来!” 于是苏槿夕和慕容祁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跟着那侍女往后堂的方向走。 但是,苏槿夕还没有走两步,解毒系统忽然发出了“嘀嘀嘀”的声音,提示竟然是花妖出现了。 苏槿夕的脚步猛然顿住,目光不停地在四处飞速寻找,竟然见两名侍女抬着一个硕大的,遮着黑色描金锦绣绸缎的盘子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而来。身后还有八名带刀护卫护送。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槿夕瞧着那被人缓缓送到御花园的大物什,轻轻皱了皱眉头。 侍女见苏槿夕停在原地半晌没有移动,又折了回来:“苏大夫,这边请,奴婢带您去换衣服。” 苏槿夕嘴角浮上一抹浅浅的笑:“这位姐姐真不好意思,我这才想起来,我们家王爷稍后便要回府了。我怕这一换衣服,等会他临走的时候找不见我又得着急了。所以这衣服不换了。” 侍女的脸上顿时显出了担忧的难色。 苏槿夕连忙解释道:“姐姐放心,这酒杯是在下无意间打翻的,等会若有人问起来,我也如此说。” 侍女连忙庆幸一喜,向苏槿夕行礼:“如此,奴婢就谢过苏大夫了,谢过苏大夫!” 苏槿夕嘴角浅淡一笑,重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慕容祁见苏槿夕去而又反,知道定有反常。 “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苏槿夕没有说话,瞧着那被八名护卫和两名侍女护送进御花园的硕大盘子,示意慕容祁瞧。 慕容祁只瞧了一眼,便惊道:“找见了?” 苏槿夕点点头。 慕容祁眼底的喜色顿时喜不自胜,不过还是被他强制镇定,给压了下来。 那八名护卫和两名侍女将盖着锦绣描金绸缎的盘子护送到御花园中。慕容风忽然一扬手,丝竹管弦,礼乐歌舞和众人杯盏交错的声音忽然听了下来。 “今日的酒宴吃的也差不多了,本王有个提议,咱们来玩个小游戏如何?” 难得,今日的摄政王如此有兴致,那些平日里奉承着溜须拍马的人当然要附和;且和苏槿夕与慕容祁一样,注意到那被送进御花园硕大物什的人就更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纷纷表示赞同。 慕容风对大家的反应似乎很满意,一扬手,便有人掀开了盘子上的锦绣描金绸缎。 顿时显露出盘内绝非寻常的神秘东西来,光芒四射,花香袭人。 那是一朵形似牡丹的花,但却比牡丹的花朵要大上三倍甚至四倍。花蕊是鹅黄色,大概二十来个花瓣,颜色是淡粉色。在阳光下散发着奇异的金黄色光芒,香气异常袭人。 自打解毒系统提示,苏槿夕就用解毒系统前前后后检查确认了好几遍,花妖无疑。 看来慕容祁的消息的确是没错了。 只是它以如此“高调”的方式出现,且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倒让人不好下手了。 不过,在场还有比苏槿夕和慕容祁更着急的。 “摄政王,这花长的好生特别,不知是什么花呀?” “是啊!下官活了大半辈子,这么奇怪的花倒是第一次见。跟着摄政王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花蕊是鹅黄色,淡红色的花瓣总共有二十六瓣,再加上这奇特的香气,莫不是传说中的花妖吧?” 有人一语点破了重点,也点出了此刻众人心中的疑惑,一时间现场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不少人双眸光芒煜煜如火,盯着那盘子如虎狼一般,就等着慕容风开口了。 慕容风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掠过,也不知为何,忽然在瞧见苏槿夕的时候停了下来。 “苏大夫,人人好奇这物什是什么,瞧你悠闲自得的样子,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喝得下酒,你就不好奇吗?” 苏槿夕放下手中的酒杯,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轻蹙着眉头:“好奇啊,当然好奇!王爷您搬出这么大个物什来,落在谁的眼中都好奇。” “哦?” 慕容风正要说什么,苏槿夕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接着道:“但是,王爷,好奇害死猫,小的也没有九条命啊!得悠着点,你说是不?”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八章 比文还是比武 “哈哈哈!”慕容风忽然意味不明地仰头大笑两声,就在笑得众人皆脊背寒凉的时候,豁然开口:“没错,这就是传说中七七四十九年才长出一株的花妖。” 虽然好些人都已经猜到了,但是被慕容风这样当众宣布出来,还是有些震惊。 少许的震惊过后,纷纷将各自复杂的心思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朝着慕容风拱手。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今日不但双喜临门,且还得了花妖这等宝贝,真可谓是喜事连连,祥瑞之兆啊!” “是啊!喜事连连,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慕容风依旧意味深明地笑着。 “既然是好东西,本王又怎能独享?” 慕容风这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听到这话,那些对花妖虎视眈眈的人霎时间眸光又明亮起来。 “莫非王爷所说的玩游戏就和这花妖有关。” “当然”慕容风道。 “哈哈哈,那感情好啊!也让我等沾沾王爷的福气,大开一把眼界啊!大伙说是不是啊!” “是啊!” “是啊!” “王爷,怎么个玩法啊?” 慕容风的目光又环视了一圈四周,不过这次却并没有在苏槿夕的脸上多逗留。 “车轮战如何?最终获胜者,本王便将这花妖赐予谁?” 这感情好啊! 凭本事拿到花妖,可比私底下争到手软%2C还要打得头破血流要好的多。 “好啊!” “好!” 许多人纷纷赞同,但也有一些人犯难有意见了。 “王爷,你说的车轮战是比武吧?那是武将擅长的事情,可我们这些文臣怎么办啊?我们可是也想沾沾王爷您的福气啊!” “对啊!总不能让我们也拿着刀剑去和武将们拼吧?我们可拼不过!” “是啊!” “是啊王爷,这不公平啊!” 慕容风瞧见大伙争执不下,似乎更有了兴致,满满地靠在椅子上,神情慵懒:“那你们说应该怎么办?这比赛的规则应该如何定?” “比武的!” “比文的!” “比武的!” “比文的!” 文物双方各有己见,相持不下。 半晌御史台的一名大臣站了出来。 “王爷,要不……听下官说上几句。” 慕容风眯着眼:“张大人,平日里就数你最圆滑,其实一肚子的坏水,鬼主意最多。行吧!你来说说吧!这比赛应该怎么玩?” 那张大人颔首笑了笑:“今日是百花节,也是王爷的寿辰。王爷拿出花妖提议让大伙比赛,其实也是以助兴为主。不但大伙要玩得高兴,更重要的是王爷您瞧着要高兴。大伙说说,下官说的可正理不?”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慕容风指着那张大人不住地笑,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但眉角眼梢皆是赞同之意。 张大人继续:“既如此,下官觉得为了平衡起见,咱们来个文武双赛如何?” “如何个文武双赛法啊?” 谁不明白?若是文武两场比赛都举行了,那么这比赛最终的胜负就很难评定了。 “是啊!若是举办双赛,最终是不是要评出文武两名获胜者来?可是花妖只有一个啊,莫不是要一切两瓣?” “那怎么成?”其中不乏也有内行了解花妖属性的,连忙开口反对:“这花妖可珍贵的很,若是一切两瓣,可就什么药效都没有了,跟个普通的花差不多。岂不可惜?” 众人各执一词,张大人扬手:“大家稍安勿躁,下官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既然最终的奖赏只有一个,自然是要评定出一个获胜着来。” “那是什么比法?张大人,你快说啊,真是急死人了!” 张大人含笑:“下官的意思是,在比赛的时候文、武环节都设定,最后评定出一名文武双全的全才来。” “切,这是什么比法?” “就是,本来能参加比赛的人就没有多少,这样一来,岂不是又被筛掉了一部分?我们这些能文没武,会武不会文的人岂不是就不能参加了?参加,获胜的几率也不大啊。” “就是啊,张大人,你出的这是什么主意啊?你这是从存心的吧?” 不过,无论众人如何质问,那张大人始终和善地笑着,笑得就跟一尊活佛一样,可想而知,日里他在朝堂上是何等的滑不留手。 众人见张大人没有要改口的意思,纷纷朝着慕容风诉苦。 “王爷,张大人的建议绝对不能采纳!” “是啊!绝对不能采纳,一点都不公平,这如何让我等心服口服啊?” “就是啊!王爷,这样一来,我们这些人中很多人就不能参加了!” 但是,慕容风的回答却更不如人愿。他身姿依旧慵懒:“本王倒觉得张大人的这个提议甚好。” 啊? 好多人惊得都长大了嘴巴,然后渐渐的,转为了一脸的失落。 “咱们南离的朝堂上少说也有百来号人吧?再加上使臣,人头可不少,若是谁都能参加,今日这宴会就别想散了,比赛个三四天都不一定能比赛得完。张爱卿这提议,刚好解了本王心中的顾虑。” 那些提出反对之人的脸色一时间更苦。 “本王也觉得这提议甚好!” 一直没有说话,看似对这边的事情漠不关心的夜幽尧忽然也开口了:“朝廷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但最缺的也是人才,是文武双全的人才。正好借此机会让慕容风你瞧瞧你们南离朝堂上哪些默默无闻的人才是被你漏掉的。” “哈哈哈!”慕容风大笑,举起酒杯朝着夜幽尧遥遥举起,两人举杯对饮。 有人还想提议,但被慕容风一扬手给阻止了:“行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按照张爱卿的提议来,全场比赛也由张爱卿你来负责。若再争执下去,这天可就要黑了。” “是!”那张大人连忙应声。 在场的众人虽然还有异议,但全都碍于慕容风的威严,不敢提,于是一场临时性争夺药界至宝花妖的比赛,便在临时性的准备下,正式拉开了帷幕。 其实,那张大人提出这样的比赛规则也是有一定私心的。因为他的侄子虽在礼部供职,但却是个文武全才,又一直被礼部的那些老家伙压着,没有展露才华的机会。 今日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施展施展文采和拳脚功夫,说不定两王和大将军其中一人瞧上了,纳入麾下被重用,从此也能平步青云了。 所以,他在比赛的第一关便设置了车轮武战。 一方面如了摄政王慕容风的愿,筛掉了大部分不会武、没机会赢的人。同时也让自己那在礼部被埋没多年的侄子快速崭露头角,凸显出了本事来。 正文 第四百八十九章 祁王遭人暗算,槿夕发飙了 武战的擂台是临时搭建的,虽然时间仓促了一些,但毕竟是皇家所用,也差不到哪里去。 慕容风让张大人全权负责,这比赛的规则自然也由张大人来定。 张大人刚宣布完比赛的规则,便有人上了台,第一个挑战。接着,陆陆续续有人上台,都是兵部之人。 上的快,刷的也快,一个时辰之后已经刷下来了七八个人,幸好比赛之前就有规定——点到为止。 索性没有人受伤。 在第十二个人被刷下来之后,大将军宗聂上了台,下面顿时一片欢呼。 宗聂的武功在南离是公认的高手,虽然知道不可能赢得过大将军,但还是有人愿意上台一试。 当然,全都被宗聂给清理了下来。 张大人原本想让自己的侄子崭露头角,但这宗聂一上台,什么戏都没有了,一脸的惆怅。 有些悻悻地扬声:“大将军威武,还有人愿意上台一试吗?” 原本他那侄子想上台,却被他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上台,可不是什么好事。本事没显露不出来不说,定然在宗聂的手上吃亏丢人才是真的。 见半晌都没有人上台,张大人再次扬声:“若是再没有人愿意上台挑战,那么第一轮就是宗大将军胜利了。” 台下依旧一片沉寂,没有人敢上台。 “好!本官数到三声,若依旧没有人上台,那么第一轮就这么定了!” “一……” “二……” “三……” “本王来!” 张大人一个“三”字刚出了口,还没有喊全,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优雅沉稳的声音。 众人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慕容祁。 一身月白色锦袍的慕容祁起身一个纵跃,跃上了擂台。 慕容风的身子满满地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致地望着慕容风:“祁儿对这花妖也敢兴趣?” “算不上感兴趣,只是有段时日没有活动筋骨了,借此机会和大将军切磋切磋,给皇叔助助兴!” “好!” 慕容风一个“好”字,说的意味深明,却愣是没有人能够听出其中深意来。 他的身姿更加慵懒,眉目浅浅地眯着,望着台上的二人,一脸的看好戏。 “大将军,请!” 慕容祁摆出一个“请”的姿势,紧接着又是起手式,姿势标准连贯。 宗聂手握着兵器,渐渐划开腿,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丝毫都不退让。 慕容祁和宗聂一向都是斗智,从来都没有在人前公然动过武,这算是第一次,可畏是让众人大开了眼界。 随着台上的比赛越来越紧张,台下众人的反应也越来越激烈。 “大将军赢!” “大将军神威!” “大将军威武!” …… “祁王殿下赢!” “祁王殿下神武!” “祁王殿下文物双全!” …… 一时间台下双方各有拥护者,差点就打起来了,比台上的比赛还要精彩。 一直站在人群的最后方,始终注视着台上比赛变化的苏槿夕,神情更是一片肃然,丝毫都不敢懈怠。 比赛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慕容祁与宗聂之间已经过了几百招。 目前表面看来双方实力均衡,谁都没有占上风,但是内行一些的人还是能看出来,好几次宗聂都使了阴招,和慕容祁打成平手打的并不光彩。 这种高手过招的比赛,懂行的人都知道,前半场比赛消耗的是体力,比的也是体力。等到后半场才见真招,才见真本事。 这上半场宗聂就已经使上阴招了,难保下半场不会故技重施,她得想个办法帮慕容祁一把才行。 但是,她在这一头正琢磨着,擂台上的宗聂就已经开始放阴招了。 “嘀嘀嘀!” 解毒系统传来急切的警报声。 苏槿夕眉头狠狠一皱,瞧见台上的慕容风扬起手中的长剑,一个翻转之后腾空而上,借力打力,手中长剑的锋刃险险地划过宗聂的脖颈。 这一招,若严格评定下来,已经可以算是慕容祁获胜了。 但是,就在众人一阵紧张的唏嘘之间,宗聂的身子向后一扬,眉头紧蹙间看似落了下风的一招躲避之后,趁着慕容祁的身体惯性前冲的空当,以退为进,洒出了一把飞镖来。 但若那真是一把普通的飞镖也就罢了,对此时的慕容祁来说,虽然有些困难,但接住招式或者躲开还是没有问题的。但问题是,那飞镖之后还有后招。 慕容祁灵觉高超,感知到身后的异样,借着擂台的围栏飞速转身,扬手一挥,一剑斩断了正向他的后心飞驰而来的飞镖。顿时,那断裂的飞镖之中扬起一股浓厚的白色灰尘来。 正常情况下,运武之人都会有戒备,都会以为那白雾中有毒。事实上对于慕容祁来说也是如此,那白雾成功地吸引了慕容祁的注意力,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宗聂扬手一挥间朝他撒来的一颗豆粒般大小,漆黑如墨的东西。 “嘀嘀嘀……” 解毒系统不断发出警报,同时飞速罗列出了毒素的成分。 那可是致命的东西。 “慕容祁小心!” 苏槿夕想到都没有想,飞身跃起,掠上了擂台。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东西在刚碰触到慕容祁身体的时候,就已经带着侵蚀性飞速地往慕容祁的身体里钻。 慕容祁的周身虽没有什么异样,但他的手脚已经开始发软,使不上什么力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台下众人当然不可能有苏槿夕那等未卜先知毒素靠近的本事,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又开始沸腾起。 苏槿夕飞速找见了伤口,那伤口只有豆粒大小,若不细看,一般很容易被忽略。 而且那黑色的东西已经进入慕容祁的体内,且还在越陷越深,若不尽快把它弄出来,很难想象后果会如何。 苏槿夕几乎想都没有想,抽起随身携带的匕首,便往慕容祁的伤口上划。 一旁的宗聂紧皱眉头,叱喝一声:“大胆妖人,你想做什么?是想谋害祁王吗?” 说着一扬手,招呼台下的护卫:“来呀,把这个妖人给本王拿下!” 时间不容苏槿夕多耽搁:“忍着点!”她轻然一声,手中匕首已经在慕容祁的身上划开了一道口子。而眸光却如带着凛冽的刀锋一般,豁然扫向了宗聂和冲上台来要扣押她的护卫门。 “祁王殿下造人暗算,命垂一线,我看谁敢靠近阻拦本大夫救人!” 祁王遭人暗算了? 不可能吧? 看着不像啊? 众人只愣怔了半晌,宗聂忽然双眸一热,指着苏槿夕:“别听这个妖人胡说八道,她是在为自己谋杀祁王找借口,来人呐给本将军拿下,快拿下她!” 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 苏槿夕竟然打了宗聂 豁然之间,刚刚被苏槿夕凛冽的眸光逼得停住脚步的护卫们又开始跃跃欲试地上前,缓缓靠近苏槿夕。 苏槿夕手底下的操作飞速且又熟练,丝毫都没有停顿。 眸光如刀射向慕容风:“到底是不是我这个妖人在这里胡说八道,宗大将军你心里明白的很。滚开!别妨碍我救人。” 宗聂身为南离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可从来都没有被人如此当众羞辱过。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恍然明白苏槿夕骂了他什么,顿时怒火冲天,连脖子跟都被气红了。 怒喝护卫们:“拿下,拿下,还愣着做什么?是想找死吗?” 此时一直钟情于慕容祁的凌潇郡主也冲上了擂台,脸色苍白地看了看苏槿夕又看了看慕容祁。 指着苏槿夕道:“苏云开,你在胡说八道是什么?祁哥哥好端端的,怎么可能遭人算计?” “祁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倒是开口说句话啊!你这是怎么了?苏云开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凌潇郡主是真担心慕容祁,紧张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但是她刚靠近慕容祁和苏槿夕,就被苏槿夕狠狠一个眼神给逼停了。 “郡主,你若再往前走一步,你的祁哥哥可真就没了。” 凌潇郡主是真的怕,腿一软忽然就瘫倒在了地上,乞求地望着苏槿夕。 “苏云开,本郡主求求你了,你就放了祁哥哥吧!你要什么本郡主都答应你,全都答应你,求你别伤害祁哥哥。本郡主求你了!” 凌潇郡主这是跟着众人误会苏槿夕了,但是时间刻不容缓,救人要紧。这样的紧急关头,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解释。 更何况,此时的宗聂已经握着手中的大刀,亲自上阵了。 别人或许会怕苏槿夕,会被苏槿夕一个“斗鸡”般的眼神给吓着,但是宗聂这个浴血过沙场的大将军可不会。 他大步上前,将手中大刀搭在了苏槿夕的脖颈上。 “姓苏的,本将军警告你,放了祁王。若不然,本将军手中这把刀可不认人,管你是谁的宠,砍了再说。” 苏槿夕救人要紧,根本就不搭理宗聂。 宗聂见此,眉头一皱,手中大刀又往前送了半分。霎时间,冰冷锋利的刀锋在苏槿夕白皙细嫩的脖颈上划开了一道惊艳的口子,艳红的献血顺着修长的脖颈徐徐流了下来,很快便染红了她淡蓝的衣领。 慕容风依旧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半点都没有要阻止或者参与的意思。 而夜幽尧…… 只可惜此时的苏槿夕太专注于为慕容祁解毒了,根本就顾不上往夜幽尧的方向看。 若她能瞧上一眼,只一眼。 便会发现此时的夜幽尧那黝黑深邃的目光完完全全地只锁定在她一个人的身上,眼中只她一人。 若细看,那深不可测的眼底似乎还有些欣赏和担忧的神情。 宗聂手中的大刀依旧在往前送,苏槿夕脖颈上血液流得如泉涌一般,若再没有人出面阻止,苏槿夕可真就没命了。 而慕容祁虽然意识还是清醒的,但中毒的全身柔软之极,别说是开口说话了,就算转动一个眼神都难。 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 慕容祁仅有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苏槿夕,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苏槿夕这个傻女人能自私一点,能多为自己考虑一点。 瞧着苏槿夕脖颈上流下来的那些鲜红的血液,他的心比谁都疼。 槿夕,不要傻了! 槿夕,你不知道,你的命要比慕容祁的尊贵的多。 槿夕你若不在了,就算救活了慕容祁,又有何用? 槿夕,自私一点。 就在宗聂手中的大刀已经见了苏槿夕脖颈处的骨;就在慕容祁为苏槿夕万般担忧下终于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苏槿夕忽然一把推开了宗聂手中的大刀,豁然起身,将手中那个从慕容祁的身上抛出来的,黝黑色豆粒大小,还带着淋淋鲜血的东西一把甩在了宗聂的脸上。 是的,毫不犹豫,毫无预兆,毫不客气的,正正当当地甩在了南离权倾朝野的宗大将军宗聂的脸上。 “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且用的还是淮疆的蛊毒,宗大将军,作为医家正派之人,你就不觉得可耻,不觉得替我医家名门正派丢人吗?” 宗聂被苏槿夕砸的一个愣神,待反应过来之后,擦了擦脸上的血渍正要发火,苏槿夕双目怒视,娇小的身影就已经逼到了他的眼前。 “就算你自己不觉得可耻,作为同行,我也为你的不耻行为感到恶心。” 说着,苏槿夕狠狠地朝着地上呸了一口。 宗聂怒视着苏槿夕,指着苏槿夕的鼻梁:“你……你在话说八道什么?什么下毒,什么淮疆?你这个妖人,休要在这里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苏槿夕嘴角讽刺性地一扬,一把拍掉宗聂的手:“别用手指着我,就算再指也掩饰不了你内心的心虚和紧张;就算再指,你捋不顺的舌头还是捋不顺。” 苏槿夕这是攻心。 宗聂竟然被她噎得一时说不上一句话来。 不过,别以为苏槿夕就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宗聂了事了。 她可是连“血”本都陪上了。 都见血了,差点就没命了。这笔账,一定要跟宗聂讨回来。 还有,慕容祁虽然折了一半,下边的比赛是没法接着进行了,但是今日这花妖他们势在必得,必须要拿到手。所以,比赛得继续,她必须替慕容祁将比赛继续下去。 苏槿夕扯下身上衣带,在自己脖颈的伤口上撒了一些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 一连串的动作做的熟练大气,顺畅如行云流水,丝毫都没有让人觉得她落魄。 然后捡起地上那带着血渍的黑色豆粒大小的东西,对慕容风。 “方才小的从祁王殿下的身体里掏出这东西的时候大伙都瞧见了。至于这东西是不是有毒,是不是淮疆的毒,是不是宗大将军做的手脚,仅凭小的一人之言确实有些单薄,还请摄政王查个水落石出。” 慕容风懒散的目光之中这才有了一丝光芒,示意身旁之人接下。 “此事当然要查,谋害我朝堂堂王爷可不是件小事,无论凶手是谁,定不轻饶。” 慕容风这话当中似乎还有深意,可惜苏槿夕没有那么好的兴致去猜。 有些事情,是由你的身份而定。 就算你说烂了嘴皮子,但你低微的身份放在那里,根本不可能有几个人信,比如她。 但有些人却把黑的说成是白的,白的说成是黑的,他有尊高的身份摆在那里,别人不仅附和,且还会补充上一句:你说的对,豆子是方的,糖是甜的。比如宗聂、慕容风等人。 所以这个时候用实力捍卫尊严,用实力证明一切才是王道。 苏槿夕俯身捡起了慕容祁的长剑,缓缓直起身来,剑尖直指对面一脸怒火的宗聂。 “大将军,提起你手中的刀吧!有些事情你既然做了,那么后果,你必须承担。”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一章 废去你一身武功 慕容祁已经被人抬了下去,悲戚伤痛的凌潇郡主也跟着慕容祁一起下了擂台。 那些之前对苏槿夕虎视眈眈的护卫们,在这个时候自然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苏槿夕手中的剑始终指着宗聂的眉心,虽然身形娇小,看上去柔弱的弱不禁风,但丝毫不显得怯懦,双眸之中的锋利和坚定更无法让人忽视。 宗聂瞧着这样的苏槿夕,内心竟然有那么一刻的怯怔。但也只是片刻而已,他便冷扫了一眼苏槿夕。 “本将军不和不懂武功的人动手。” 苏槿夕是不懂武功,但那是在从前。 且因她刚找回内力,运用的还不是很自如,没有融汇到身形之中,所以动作和脚步依旧和平常人一样轻盈,让宗聂没有察觉出来,这很正常。 “是吗?”苏槿夕嘴角轻盈一笑,指着长剑,率先飞身而起,第一招便是杀招,直冲宗聂的面门。 在场的许多人,也包括宗聂在内,顿时大惊。 这姓苏的,怎么可能会武功? 看着那柔柔弱弱的身板,怎么也不像懂武功的样子。 更何况,苏槿夕的骨骼是宗聂他自己亲自试探过的,却定一点内力都没有,所以才排除了是苏槿夕杀死他儿子的可能。 如今,这……到底怎么回事。 宗聂霎时有些愣怔,再加上满腹思忖耽误了不少时间,于是再提起手中的刀应对苏槿夕招数的时候便迟了几分,被苏槿夕强劲的内力逼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大将军,承让了!” 苏槿夕“唰唰唰”一个漂亮的转动,将手中的长剑负在了身后,身形高傲地徐徐落了下来,稳稳地站在了宗聂的面前。 宗聂嘴角的肌肉狠狠一阵抽搐,双眸暴血,眉目涨红,强忍着内心的怒气。 “客气,本将军只用了五成的功力而已。” 苏槿夕轻盈的眉毛一挑:“是吗?那大将军还真是客气了。其实你没必要让着小的,大可以用你十成的功力来挡。因为……方才那一招,小的我也就用了三成的功力而已。” 宗聂气得差点没吐出血来,嘴角狠狠一抽,猛然提起手中的大刀朝着苏槿夕攻了过来。 苏槿夕再也不敢轻慢或者懈怠,集中全部的精力抵挡。 谁也不知道苏槿夕体内的那股内力有多强悍,即便苏槿夕她自己也难以预料。 但即便如此,苏槿夕在招数和实战经验上还是欠缺不少的。这是她的弱点,战事拉的越长,越容易暴露出来,也越危险,所以必须想个法子速战速决才行。 十几招下来,虽没有打赢宗聂,但宗聂在苏槿夕的身上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宗聂一个飞身,在擂台南侧的围栏上立了下来,冷哼一声:“总是学着用本将军用过的招数,你师父是只教了你内力,没教你招式吗?” 苏槿夕一个飞身,刚好落在了宗聂的对面,眸光清丽,徐徐用手指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如欣赏着一道美丽的风景,神情曼妙悠然。 “对付大将军你这样的货色,怎敢用家师所教的招数,毁了他老人家的威名?陪大将军你玩玩而已,用几招你常用的,对付你足矣。” “哼!好大的口气……” 宗聂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槿夕锋利的长剑和变幻莫测的招式便已经追了过来。 宗聂不得不提气抵挡。 还真别说,苏槿夕出招虽学的都是宗聂的招式,但却在他的招式上做了迅速的修改和折中,且出招的顺序还诡异莫测的很,让人招架起来不免有些费劲。 大约一刻钟之后,苏槿夕竟然和宗聂这位南朝富有盛名的大将军打了个平手。 宗聂狠狠皱眉:“小子,你师父到底是谁?若再不用你师门的招数,这比赛可就没法进行了。” 苏槿夕虽出招诡异,但出的招式宗聂都能解能拆,这样下去谁都占不上什么便宜,谁都赢不了,确实难打的很。 苏槿夕嘴角又是轻盈一笑,朝着宗聂很俏皮地一挤眼睛:“大将军瞧好了,家师的招式这就奉上,你可要接好了哦!” 话音刚落,苏槿夕忽然跃身而起,身影如剑,与剑合二为一,如螺旋一般不断旋转,飞速朝着宗聂攻去。 宗聂本应迎上苏槿夕的招式,但奈何从她周身散发着的内力实在是太强大了,根本就无法招架,所以只能躲。 可是,他的身后还哪儿有地方可躲? 再躲可就要躲出擂台了。 情急之下,宗聂只能占取空间的优势,腾升而上。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刚好落入了苏槿夕的“陷阱”。 苏槿夕嘴角得逞一笑,身子虽没有变化,握着剑的手却转了一个方向之后,忽然一松,那剑便如长着眼睛一般追着宗大将军的椎尾而去。 宗聂本来就在躲,正处下风,再加上起空势的状态下要借力本就很难,所以应对苏槿夕那剑的时候就有些吃力,就更无暇留意自苏槿夕手指尖飞出来的某个奇怪的东西。 “啊!”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正在应对苏槿夕长剑的宗聂忽然奇怪地长吼一声,血溅当场,身子如飘叶一般缓缓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于此同时,从苏槿夕手中飞出的长剑再也没有了阻挡,以穿透云霄之势,飞速地,插入了宗聂的尾椎。 苏槿夕不断以螺旋式旋转的身姿已经停了下来,并且轻巧稳妥地高高落在了擂台的边沿上,冷眼望着宗聂不断下坠的身子。 这……怎么会这样? 一向战无不胜,武功了得,在南离如神话一般存在的宗大将军宗聂竟然败了,败在了一个无名小儿的身上。 而且看那伤势,伤的还不轻。谁不知道椎尾是练武之人的要害,那一剑正中宗大将军的椎尾,只怕这一身铮铮绝世武功再也无法施展了。 就连始终一副“看好戏”模样的慕容风,眉头也是狠狠一皱,豁然起身。 “快,还不快将大将军抬下来!” 护卫连忙上前,接住宗聂,将宗聂往擂台下面抬,备用的太医如水一般蜂拥而上,连忙替宗聂查看伤势。 宗聂眸光如火,满眼不甘地指着苏槿夕:“你……你竟然使诈。” 苏槿夕的嘴角依旧是轻盈一笑:“小的哪儿使诈了?愿赌服输,大将军不会连这点比赛的规矩都不懂吧?” 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个仇,苏槿夕早就想报了,从宗聂第一次为难她开始,就想报,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已。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二章 凌潇郡主竟然也会武功 宗聂疼得满头大汗,虽有捏了苏槿夕的心思,但奈何此时有心无力,只能任由护卫们抬着下了擂台。 “王爷您看,这……” 宗大将军都受伤了,好好的一个百花节,而且还是摄政王的寿宴,竟然见了血光,张大人有些为难地请示慕容风的意思。 慕容风的眸光深沉,沉默半晌,忽然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苏大夫说的没错,愿赌服输。既然宗大将军赌了,便明白这个道理。比赛继续!” 就这样放过这姓苏的狂徒小子了? 张大人有些不可思议地瞧了瞧苏槿夕,眉宇之间还是有一些为难。 “如何?张大人,本王的话没有宗大将军的管用是吗?” 张大人哪儿敢有这等心思?连忙解释:“臣下绝对没有这等心思,臣下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慕容风这才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扬声对擂台上的苏槿夕:“想必今日伤着的是苏大夫,苏大夫也定不会有任何怨言,愿赌服输,对吗?” 苏槿夕瞧不明白慕容风到底是何心思,所以没有出声,只是附和性地一笑。 张大人走上擂台,首先安抚了众人,稳住了现场。 “大家稍安勿躁,苏大夫和宗大将军这一局,是苏大夫胜。王爷说了,咱们比赛继续。接下来可还有人愿意上台一试啊?” 谁敢啊! 连宗大将军都受伤了,且宗大将军受伤的时候苏槿夕所用的招式大家都有目共睹,可畏是出神入化。 那样的招式,谁还能抵挡得了? 若此时还去挑战,不等于是去送死吗? 一时间,台下又开始陷入了沉寂。 “既然没有人上台挑战,那么第一局的赢者就是苏大夫了。” 说着,张大人又开始数起了数。 “一……” “二……” “三……” 本来这一局苏槿夕赢定了比赛,是势在必得。但是,又是在张大人刚喊出一个三的时候,下面有人再次出面阻止了。 一头担心着慕容祁,一头照顾着宗大将军这个亲哥哥的凌潇郡主忽然站起身来,扬声道:“本郡主来!” 什么? 凌潇郡主也要参加擂台武赛?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且不说凌潇郡主会不会武功,人家那可是金枝玉叶啊! 是当初陛下和摄政王亲自中意,选中了接入宫中封为郡主的。陛下膝下没有女儿,待凌潇郡主犹如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人可是整个南离国最尊贵的郡主,也是最尊贵的女人。若是被伤着或者碰着了,可如何了得啊? 惊讶之余,张大人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到了凌潇郡主的身边:“郡主,你瞧,今儿个这比赛可是真刀真枪的比,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可是要见血的。您若也敢兴趣,改明儿下官找几个人陪公主去打猎,好好施展施展手脚。” 张大人为了掩护凌潇郡主的面子,故意将声音放得很低。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凌潇郡主竟然一把推开了张大人。 扬声道:“谁要你安排人陪本郡主打猎了。姓苏的谋害祁哥哥,还伤了我哥哥,今日这仇本郡主若是不报,以后还如何在皇室中立足?我宗家又如何邺临立足?你闪开!” 说着,竟然腾身而起,跃上了擂台。且刚一落地,便捡起了宗聂掉在地上的大刀,指着苏槿夕的鼻梁。 “姓苏的,来吧!让本郡主也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凌潇郡主竟然也是会武功的? 这下,别说是在场的众人了,就连苏槿夕,更甚至是还没有陷入昏迷状态的宗大将军宗聂,都狠狠震惊了一把。 且瞧着凌潇郡主那轻功,身手肯定也低不到哪儿去。 自己的亲妹妹身怀绝世武功,竟然连他这个亲哥哥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苏槿夕微微眯了眯眼睛,瞧着凌潇郡主气势凌人的样子,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凉意。 就知道这丫头不简单,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锋芒这么快就露出来了。 本来她可以再装一段时间的,这么快露出了底牌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这个不好,指的自然是凌潇郡主。 苏槿夕心中如何想,从来都不会轻易地显露在脸上。 “郡主,其实你我之间大可没必要搞得这么僵。前段时间你我不还好好的吗?我们一起去宗家药堂给祁王殿下抓药来着。” 凌潇郡主持着剑往苏槿夕的眉心狠狠一送。 “少说以前,以前本郡主那是识人不明,没有瞧出你的狼心狗肺来。当初本郡主瞧着你好,也是看在你救过祁哥哥,和祁哥哥关系还不错的份上。但是今日,本郡主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敢当众挟持祁哥哥,对祁哥哥下手。姓苏的,祁哥哥当初对你那么好,给你吃,给你住,你的良心都到哪儿去了?是被狗吃了吗?” 好说歹说的都让这丫头给说完了,明明真相就放在哪里。明眼人只要稍微用点心思,不可能瞧不出来。依着这丫头的聪慧,也不可能瞧不明白。 但人家就是不愿意,你还能把她怎么着? 苏槿夕嘴角嘲讽一笑,缓缓举起手中的剑:“来吧郡主!若要报仇,尽管来,别磨蹭。再磨嘴皮子,天可就要黑了。” 凌潇郡主也再不迟疑,执着大刀与苏槿夕纠缠在了一起。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别看凌潇郡主这小丫头年纪小,但招数却着实不简单。 不像宗聂的招数,每一招实打实的出,实打实的打,正派的很。而凌潇郡主的招数……苏槿夕也说不上。 说邪吧,有的时候使的还挺正;说正吧,偶尔就给你来一招防不胜防的阴招。十几招下来,她俩谁都没有在对方的手上占到什么便宜。 最后两厢对立,凌潇郡主的眼底划过一抹阴冷。 “姓苏的,其实你根本就不会什么招数,虚有一身的内力而已。之前我哥之所以会败在你的手上,是被你的招数和花言巧语给迷惑,轻敌了。我可不是他,今日你输定了。” 没想到这丫头的心思竟然如此通透,几招就看出了苏槿夕的破绽。 不过苏槿夕也不落下风,用更加轻蔑的笑容回以凌潇郡主。 “鹿死谁手还说不一定呢!郡主,拆招吧!” 又小半个时辰过去,苏槿夕和凌潇郡主之间胜负依旧难定。 这种持久性作战对于苏槿夕这个武林新手来说,真心不是一件有益的事情。 渐渐地,苏槿夕的出招开始凌乱虚浮起来,但凌潇郡主的招式却依旧有章法,有力度,也渐渐地站住了上风。 苏槿夕内心不禁一阵揣揣,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速战速决。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评区噬蝶舞、泪开花、活着、熙汐girl、td106380423、td101147815、秋夫的花儿、td104309445、晓拥萍踪、姚利娟、td109250771、像你爱我一样爱你、漫天零星、td106691332等诸位亲的打赏。么么哒!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三章 被打回原型,想变丑都难 正在此时,凌潇郡主使着凛冽的刀锋%2C大刀阔斧地朝着苏槿夕而来。但近了苏槿夕的身边,却没有对苏槿夕使杀招,而是将刀刃转了个方向,脑袋逼近苏槿夕。 “姓苏的,咱俩来做笔交易。今日这比赛你让本郡主赢了,本郡主也卖你一个人情,某件事上放过你一马,如何?” 苏槿夕一阵冷笑:“郡主不是来替你的祁哥哥和亲哥哥报仇的吗?怎么?这仇又不报了?” 凌潇郡主没有直接回答苏槿夕的话,而是眉角一阵阴冷的笑,竟然自腰间抽出了一个玉佩来。 “姓苏的,你瞧瞧这是什么?” 苏槿夕只瞧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那不是自己那块带着“宗”字的玉佩吗?什么时候落到凌潇郡主的手上的? 苏槿夕在自己的腰间一阵乱摸,凌潇郡主得意地冷笑:“别找了,再找也找不见,这玉佩是方才你与我哥哥打斗的时候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让本郡主捡了个正着。” 那玉佩虽值几个钱,但苏槿夕在乎的倒不是那价值。而是这玉佩的作用。 她是宗家之人的身份现在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宗家医派的人。 凌潇郡主的眉眼忽然一凌:“姓苏的,这玉佩是惜姿姑姑的,你身上明明带着惜姿姑姑的玉佩,却在宗家药房的时候套本郡主的话,问惜姿姑姑的身份和宗家的情况。到底是何居心?你到底是什么人?惜姿姑姑现在在什么地方?她的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 凌潇郡主逼问了一连串的话,虽然声音放得很低,但难保等会她不会将这玉佩公之于众。 苏槿夕思忖着,还是从了权。 “请郡主先将这玉佩还给我,至于具体情况,等今日的事情了了,苏谋一定给郡主一个满意的交代和答复。” “好,姓苏的,这话是你说的!” 苏槿夕坚定地点头:“是苏某说的!” “那今日这比赛你得让我赢。” 苏槿夕思忖着轻重缓急,便答应了凌潇郡主:“让你赢。” 凌潇郡主的眉角划过一抹满意的笑容,将手中的玉佩缓缓递了过来。 苏槿夕伸手去接,但是当她的手刚触碰到那玉佩的时候,却倏然瞧见凌潇郡主的眼底划过一抹及其阴冷的笑。 直觉告诉她不好,危险! 但是早已来不及了。 凌潇郡主反手一把捏住苏槿夕手腕的命脉,同时也扣住了苏槿夕手腕的大穴,让苏槿夕没法运力,更无法运用内力。 接着,苏槿夕的身子随着凌潇郡主的身体,直直地朝着擂台下面的碧湖坠落了下去。 在半空中不能用力,但苏槿夕的水性可不差,几乎在刚落入湖中的一瞬间,苏槿夕便狠狠踹出一脚,踹在了凌潇郡主的腹部。 但是凌潇郡主依旧将苏槿夕的手腕扣的死死的,一点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整个御花园中的众人在苏槿夕和凌潇郡主坠入湖中的那一瞬间,倏然沸腾了起来,护卫们连忙纷纷跳下水,很快苏槿夕和凌潇郡主便被救了上来。 苏槿夕的水性是在国医局专门练过的,除了刚落入水中的时候因为猛烈的冲击灌了几口水,并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凌潇郡主却被淹的不轻,腔入了一肚子的湖水,还都是喂过鱼虾的。被救上来之后脸色煞白如纸,太医抢救了好半天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自己不会水就罢了,还要带着人一起赴死,真是个疯子,无药可救的疯子! 苏槿夕在内心狠狠低骂一声,站起身来不断擦拭着身上、脸上的水渍,试图找个空旷人稀的地方,将自己衣服上的水渍拧干。 虽然在阳春四月的天气不是很冷,但穿着这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一点都不舒服。 但是,苏槿夕站起身来还没有走两步,就发现周围人瞧着她的目光很是奇怪。 她连忙顿住脚步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没什么奇怪的啊! 但是这些人分明是一副看猴的表情,他们到底在看什么呢? 苏槿夕琢磨了半晌都没有琢磨出来,于是决定不管了,先。找个地方处理了自己的衣服再说。 于是,苏槿夕继续顶着众人奇怪的目光往前走。 但是,她还没有走出去几步,便似猛然想到了什么,倏然停住脚步,从脚到脖子,将自己能瞧见的地方再一次打量了一遍,然后飞速从身上摸出一个小镜子来,一照! 这一下照不要紧,但是可把苏槿夕自己给瞎了一大跳。 她就说嘛,穿越什么的技术都落后的很,就连易容的东西都跟假冒伪劣的差不多,一点防水性都没有。 她脸上被石膏垫起的额头、鼻梁在遇水之后掉的掉,变形的变形,已经完全不成样子。 原本被故意涂抹上去的泛黄姜汁也已经完全洗干净,露出了原本白皙吹弹可破的肌肤来。明眸皓齿,浓眉大眼,鹅蛋脸,樱桃唇,她竟然又被打回原型了。 靠,这年头想变丑都这么难! 苏槿夕狠狠在内心将罪魁祸首凌潇郡主给诅咒了好几遍。 但是,更重要的是,她身上原本就很单薄的淡蓝色衣衫在沾了水之后就没有了一丝质感和挡光性,此刻正紧紧地贴在她凸凹有致的身体上,将她身体的所有曲线全都无懈可击地暴露了出来。 站在光线充足的众人面前,她就如不着一缕一般,成了众人欣赏的“美丽风景”。 怪不得众人都用“那种”目光瞧着她。 靠,苏槿夕在内心狠狠低骂一声,双手抱紧胸前,连忙往人群后面挪。 “让个道,借个光。别瞧了,都别瞧了,有这个功夫都去瞧瞧凌潇郡主吧!被水淹的是她,不是我!” 但是,无论苏槿夕如何躲,那些奇异的目光始终跟着她挥之不去,甚至有些武将的眼神更直接,更大胆起来。 随之,人群中的议论之声也渐渐肆起。 “原来这苏大夫是位女子啊!” “哟,还是位姿色不错的女子呐!” “可不是嘛!若不然祁王殿下怎么可能当成男子一般养在府上?这是怕别人瞧了这姿色,产生觊觎之心呢!” “就是嘛,怎么都不觉得祁王殿下是那等龙阳断袖之人。原来他才是真正会金屋藏娇之人呐!” “啧啧啧……这姿色,这身段……这等美色……祁王殿下可消受得了?” 虽然是尊贵的祁王殿下,但也有不乏低劣之人,开始口无遮拦。 别说是别人了,就连苏槿夕自己,听得都有些面红耳赤。 俗话说,两事相重择其轻。 如今的状况对于她来说怎么着也是落下风的,她不想自己再摆在这里任人供赏,便只顾埋着头往人群外面冲。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正在此时,一件玄黑云纹的衣衫,如及时雨一般从天而降,落了下来,正正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遮了她一身羞涩,也遮了她一身落魄。 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 说出来,就不打死你 苏槿夕首先瞧见的,是那熟悉的,玄黑暗沉的云纹衣角,绝美如清幽院上空的朝霞和晚霞一般,狠狠地触痛了她的心底。 苏槿夕都不忍心多去看上一眼,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缓缓地抬起头来,正巧与夜幽尧的目光对视。 那黝黑深邃的眸子依旧,冷峻依旧,但苏槿夕从来都看不透,这次也是一样。 她内心不住地颤抖,目光灼灼地望着夜幽尧,嘴角轻轻有些颤。她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但是夜幽尧却已经撇开了眼,看向了别的地方。 “你若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绝不会让你受此耻辱。” 说完,便扬长朝着自己的座位而去,留给苏槿夕一个熟悉而又深不可测的背影。 苏槿夕的身子狠狠一怔,愣怔半晌,嘴角渐渐浮上一抹痛涩的笑。 她用灼灼的目光,大胆地盯着苏槿夕的后脑勺,声音扬长脆亮。 “夜幽尧,这话,是你说的!” 那声音很大,大得足以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众人不禁唏嘘一声。 这苏大夫真心好大的胆子,敢在祁王的面前傲娇,敢刺伤宗大将军,敢和摄政王对着干。 如今,竟然都敢直呼中宁幽王的名讳了。 中宁的幽王殿下,那是什么人啊? 那是在整个天和大陆“威名远扬”之人;夜提幽王名讳,可止小儿啼哭;是地狱里走出来的杀神;是手段残忍,冷血之极,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即便是摄政王,在这位幽王的面前也要忌讳三分。 这姓苏的,是胆儿太肥了,还是真不要命了。 但是,此时的苏槿夕,哪里顾及得上众人的心思和目光? 就算能顾及上,她也没有心思去管那么多。 她的双眸,她的整颗心都在夜幽尧一人的身上,只待夜幽尧给她一个答案。 而夜幽尧,在听到苏槿夕这句话的时候,身子几不可见地微微一阵轻颤,随即转过身来之后,眼底却依旧是一马平川的淡然和冷漠。甚至,还带着一些苏槿夕从未见过的疏离。 “是本王说的,那又如何?” 苏槿夕强压下内心的刺痛,嘴角尽量扬起一抹轻盈的笑:“好,王爷记得便好!” 说完,再不看夜幽尧,豁然转身:“有服侍的侍女吗?带苏某去换件衣服!” 嚣张,嚣张至极! 绢狂,简直绢狂的不知死活! 众人对苏槿夕的态度简直已经无以言表,唯有深深的叹息和深切无奈的摇头。 不过,众人如何想,可不关苏槿夕的事情。 她只知道,今日的比赛还没有结束,而自己又弄得一身狼狈,还是尽早将这一身污秽的衣服给换了,接着回来继续下半场比赛,继续争夺花妖才是正理。 怎么说,苏槿夕也是祁王慕容祁身边的人,御花园侍候的下人无论如何都不敢怠慢,连忙跟在苏槿夕的身后去侍候。 正在此时,人群之中一个最不起眼,最容易被人忽视的角落里,之前一直在凌潇郡主身旁伺候的那名侍女也毛手毛脚地探出了头来,瞧了一眼凌潇郡主的方向,又瞧瞧苏槿夕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阴冷,快走两步,跟上苏槿夕一众人出了御花园,也去伺候苏槿夕了。 苏槿夕被那几个侍女带着,七拐八拐地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其中一名个头高一些,看着成熟激灵一些的侍女将苏槿夕引了进去。 “苏大夫,请!” 苏槿夕抬脚,正要往左边的屋子走,那侍女连忙阻止苏槿夕,指着右边的方向。 “苏大夫这边才是女子更衣的地方。” 苏槿夕轻轻一阵皱眉。听都忘了,自己已经原形毕露,在众人面前是女子了。 便没有多说什么,应着那侍女的意思,进了女子更衣室。 那些侍女们手底下倒是勤快,不但收了苏槿夕的脏衣服,且还给苏槿夕准备了热水,让苏槿夕快速洗了个热水澡。 只是,在更衣的时候,却让苏槿夕犯难了。她们找来的竟然都是女子的衣服。 “没有男装吗?去找一套男装来!” 那个头比较大的侍女连忙恭敬道:“回苏姑娘的话,男装是有不少,对门就有。但是奴婢们都已经找遍了,没有一件是适合苏姑娘您的。” 苏槿夕之前穿的男装都是专门在裁缝铺量身定做的。她原本就是女子,再加上身形本就比一般的女子娇小一些,想找一身合适的男装确实不好找。 但也不能穿着女装出去啊! 之前还一身男装呢,这就一身的女装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岂不是太乍眼了? 见苏槿夕半晌都决定不下,那侍女低声道:“苏姑娘,外头王爷和大伙可都等着呢!王爷特地交代,祁王殿下受了伤不能参加比赛,你便替了祁王。您不出去,比赛便不开始。您瞧这日头,都快要天黑了。” 苏槿夕皱眉往窗外瞧了瞧,日头确实不早了。 若是过了今晚子时还拿不到花妖,这花妖可就由药变为剧毒,不能用了。 斟酌之下,苏槿夕道:“算了,女装女装吧!找一套素净不乍眼的来!” “是!” 侍女应了一声,连忙从诸多衣服之中挑了两件素净花色的衣服拿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也不知道是苏槿夕多疑还是怎的,正当她要挑选衣服的时候,却发现一旁其中一名侍女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总共两件衣服,苏槿夕动了左边的,她的脸色连忙变得特别慌张;苏槿夕动了右边那件淡蓝色带着小碎花的,她的神情又在顺间便变得及其欣喜。 索性,苏槿夕直接撕破了她的脸,指着右边的衣服。 “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本姑娘穿这件衣服?” 那侍女太过紧张,没反应过来苏槿夕为何忽然如此问,竟然直接点了头。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又摇头。 苏槿夕眸光凛冽,狠狠一拍桌子。 “说,你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人?” 那侍女吓得身子一颤,连忙跪在地上:“苏大夫,没……没有,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就饶了奴婢吧!” 苏槿夕眸光阴鹜,缓缓靠近了那侍女一些,用手指轻轻勾起侍女的下颚来,迫使她的目光与自己的对视。 “说吧,谁派你来的。来搀和本姑娘换衣服到底图的是什么目的?只要你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本姑娘保证,今日绝对不打死你。” 打死? 也就是杖毙! 在这宫里可不是少见的事情。 那侍女吓得眼珠子一阵泛白,险些晕了过去。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五章 处理麻烦的证据 不过,即便再害怕,那侍女也是死死地咬着嘴唇,就是不肯多说一个字。 除了求饶的话,别的什么都不说。 时间紧急,苏槿夕的耐心总是有限的。 她狠狠一捏侍女的下颚:“求饶可不是这么求的。就算我想饶了你,但你也得给我个饶你的理由不是?” 那侍女的下颚骨几乎要被苏槿夕给捏碎了,眼泪不住地往下流,但就是摇着头,一句话都不肯说。 一旁个头大些的那个侍女忽然瞧着苏槿夕右侧那件淡蓝色碎花的衣服,浅浅地蹙起了眉头,对身旁的另外一名侍女开口。 “秋月,你瞧瞧,是不是我给瞧错了?这件衣服瞧着怎么如此的眼熟呢?” 那名唤秋月的侍女也轻蹙着眉头,将那衣服给拽了起来,仔细地瞧了一遍。 “琉璃姐,我瞧着也有些眼熟,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要知道,宫里的女人都喜欢争奇斗艳,巴不得把自己穿得花枝招展的跟个蹁跹飞舞的蝴蝶一样。谁闲着没事干,会穿这样素净的衣服? 所以偶尔有谁穿了,便成了“另类”,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那琉璃和秋月轻蹙着眉头努力地思索着,半晌,琉璃的眸光忽然一亮。 “我想起来了!秋月,你瞧瞧,这衣服的花色是不是和勤政殿中那副画上的一模一样?” 秋月被琉璃如此一点拨,也猛然想起来。 “是一模一样,没错!” 勤政殿中的画? 又是那副画! 苏槿夕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也没少听人提起过。 “你们确定?” 苏槿夕的神情有些狐疑。 那叫秋月的侍女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摆手否认。 “没……没有,苏大夫,我们什么都没有说。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苏槿夕轻蹙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以示询问。 秋月连忙解释:“苏大夫,求求你了,你人好,心也好,就放过我们二人吧!当我们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这事儿就这样过去算了。这种事情是宫闱禁言,提起来可是要杀头的。我和琉璃还有两年就可以放出宫去了,可不能在这个当口上出事。苏大夫,你就行行好吧!” 苏槿夕转眸,又看向了琉璃。 起初听着秋月的话,琉璃也有一些担忧,不过被苏槿夕如此一瞧,被壮了胆儿。便拽起了苏槿夕的手。 “多大点事啊!就算是宫闱禁言,不还是有人在暗地里提嘛!更何况如今还有人利用这件事,想害苏姑娘您来着。没事,姑娘您也别在意,别放在心上。” 秋月害怕得手都在颤抖,小脸皱成了包子,一把捂住琉璃的嘴巴。 “琉璃姐,你不要命了?长顺还在宫外等着你呢!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替长顺想想,他可是一门心思的只等着你一人,等了你那么多年。” 话已说到这般,还用苏槿夕多说什么? 该明白的,苏槿夕也应该明白了。 她顺手一把打晕了跪在地上的那名侍女。 “此事我心里有数,两位放心,今日的话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你们也什么都没有说。去重新找件衣服来吧!别让王爷和众人等着急了。” 至于那位被打晕的侍女,急切地想让苏槿夕穿上那件和勤政殿画上女子所穿一模一样的衣服,图的是什么心思,苏槿夕已经不想再过多地追究。 不过既然已经有人对她暗中下手了,她还是得多点心思,小心防范为上。 秋月和琉璃很快便找来了一见素色的衣服,苏槿夕换上衣服,由秋月和琉璃陪着出了门,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临走前还给那被打晕的侍女喂了一颗药。 是属于选择性消减记忆的药。 但是,苏槿夕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她出了门,三人的身影拐出门外尽头回廊之后,一直跟随在凌潇郡主身旁的那名侍女进入了女宾更衣室,将那名被打晕的女子扶了起来。 她重重地拍了两下那侍女的背部,刚服下去的药丸没有完全咽下去,刚好被卡在嗓子眼上,竟然被她给拍了出来。 侍女见来人是凌潇郡主身边的人,连忙起身恭敬行礼:“奴婢彩月,见过凌姑姑。” 凌潇郡主统一为自己身边的侍女赐了姓,用的是自己封号的首字。 凌姑姑一扬手,眸光冷淡:“你们办的很好,回头郡主一律有赏。” 那彩月的嘴角顿时扬一抹喜色,激动地连连行礼。 “谢郡主,谢凌姑姑!谢郡主,谢凌姑姑。” 那凌姑姑始终都没有拿正眼瞧过彩月一眼,甚至眼角的余光中还带着一丝轻蔑。 “得了得了,之前郡主赏你的那支簪子呢?” 彩月微微有些愣,但怎么也想不出来这凌姑姑忽然提郡主早就赐给她的一只簪子有什么用。 “收着呢!郡主赐的东西奴婢不敢用,也不敢私自拿出去卖了钱,所以一只妥帖地收着。” “去拿过来。郡主临时想起来那簪子还有大用处,便让我来用银子跟你换。”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定明光闪闪的银锭子来。 彩月瞧见,眸光顿时一亮,这东西可比不能吃,不能穿,还不能拿去换钱的簪子有用多了。 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奴婢这就去拿!” 说着,一边往自己的住处走,去拿簪子,一边扬声浅笑。 “还是姑姑你的心思稳妥,知道那姓苏的不是个轻易会上当的人,便先用我削减了她的注意力,然后又让秋月和琉璃演着双簧故意接近她,让她彻底对秋月和琉璃放松了警惕,才让她穿上了那件广寒衣。” 原来,这彩月不过是个障眼法,真正下狠招的是看似面善,实则毒蝎心肠的秋月和琉璃。 亏那秋月的和琉璃的演技那么好,一个扮作胆小如鼠,一个扮作大义凌然,演的就跟真的似的。 这宫里女人的心思可真复杂,也不知道苏槿夕瞧出什么来没有。 若是没瞧出来,还穿着她们所谓的广寒衣去了御花园,指不定就有大麻烦了。 那彩月本就是在这更衣室当值的人,住处离更衣室也不远,没过多久,便将凌姑姑要的簪子给找了过来,恭敬地递上。 簪子出了手,彩月正要抬头,眼前却忽然一黑,被人给打晕了。 始作俑者凌姑姑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阴冷,扶着彩月的身子缓缓放在了地上,然后将一颗黝黑的药丸塞入了彩月的口中。 这颗药丸虽和之前苏槿夕塞入彩月口中的药丸长得差不多,但药性却截然相反。 苏槿夕的药丸只是选择性消除彩月的记忆,却不会伤人性命。而凌姑姑的这颗药丸却是实打实的毒药。 只可怜那彩月,临死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睡便再也不可能醒来。 而凌姑姑此前之所以大费周折地折回来又救醒彩月和她废话那么多,就是来拿走凌潇郡主的那支簪子的。 有些人,用过了就得彻底处理干净,包括某些遗留下来的证据,否则留下来可是个大麻烦。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六章 吃人的虎狼之地 苏槿夕回到御花园中,前脚刚踏进去,人还没有完全出现在众人面前,忽然,御花园中纷乱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突入其来的变化,让苏槿夕很不适应。 她停住脚步,确认了一番自己的装扮,雪白绣着浅淡梨花的衣衫,是最素净的花色和颜色,已经够低调了。发丝没有挽复杂的发髻,只用一直翠绿的簪子松松地在身后束着,脸上只擦了一点点粉,更没有多余的点缀。 这样的打扮,在这蝶燕纷飞的宴会上来说,已经够低调,够朴素了。 排除了是自己装扮的问题,苏槿夕扬起头,大大方方地迈入了御花园。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正襟危坐于两侧的众人瞧着苏槿夕的神情就是有些复杂和异样。 甚至有些人难以置信地拿手指着苏槿夕,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愕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疑惑不解地缓步走到了一脸愣怔的张大人身边。 “张大人,瞧什么呢?本姑娘的脸上是有花还是有字呀?” 张大人猛然踉跄两步,险些跌倒,额头瞬间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半晌,颤抖着身子缓缓抬起头来,指着苏槿夕的鼻梁。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槿夕轻蹙眉头:“苏云开。前脚你还主持武赛,让我侥幸赢了一场来着,只是方才和凌潇郡主比武的时候不慎落了水,暴露了我女儿家的身份。既然众人都瞧见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索性没有合适的男装穿,便换了这一身女装。” 说着,苏槿夕张开双臂,大大方方的将自己展露在了长大人的面前。 但是,那张大人在瞧了一眼苏槿夕之后,却忽然转开了眸,朝着慕容风望去,再也没敢看苏槿夕一眼。 这到底是怎么了? 苏槿夕抚了抚自己的脸颊,顺着张大人的目光也瞧了过去,竟惊见一向态度懒散,身姿慵懒的慕容风此刻也不知怎的,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双眸之中甚至还有一些猩红,脸色带着一丝苍白。手中的酒杯似乎撒了酒,他自己恍然未觉,身旁的侍从却慌张地替他擦拭着。 连慕容风都这种反应? 自己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一时间,她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凌潇郡主时候的情形来。 虽然凌潇郡主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但所幸当时自己是一身男装,很难让人瞧出来,再加上天下之大,遇到和自己长得脸型相似的人,也不足为奇,苏槿夕便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 难道,问题就出在这张脸上? 一时间,苏槿夕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于是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朝着自己的座位缓缓而去。 耳边隐隐传来众人纷纷扰扰的议论之声。 “你们瞧,这苏大夫的长相怎么和凌潇郡主长得那么相似?” “是啊?岂止是相似?简直就是神似!” “这苏大夫不会和宗家也有什么关系吧?” “说不准还真是!若不然,天下哪儿有长得如此相似模样的人?” “也不知这祁王到底是何心思,竟然放了一个和凌潇郡主如此相似的人在自己身边。难道是……” 那人后面的话故意隐藏着没有说出来,但身旁听着的人却明白的很。 “依着我看,这倒不见得。明眼人谁不知道凌潇郡主对祁王的心思不单纯?若是祁王真对凌潇郡主有心,索性也不是自己的亲妹妹,纳入府上便是,何必要舍近求远找了个和凌潇郡主模样一般无二的人放在身边?且还用男装的样子掩盖着。”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那么点味道。那你说这祁王到底图的是啥心思?” 几个人攒动在一起越说越起劲,声音也越来越大。 “依着我看啊!这祁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八成就是冲着摄政王来的。” “冲着摄政王?这话如何说?” 那说话的人倒是激灵,声音故意又压低了几分,但也扛不住苏槿夕缓缓将频率开到最大的彼岸镯。 “听说过没有?咱们南朝那么多贵族女子,当初陛下和祁王为何偏偏选中了宗家的宗梦媛,也就是如今的凌潇郡主入宫册封了郡主,而且还给了她和宗家医派那么大的殊荣?” 这事儿虽很少在明面上提,但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因为凌潇郡主模样和陛下与摄政共同的心上人,也就是勤政殿挂着的那副画上的女子,几乎一模一样。 点到此处,那人便不再多说,众人心中皆明了的很,也不点破,各自深深埋着头,小心谨慎地观察着慕容风的神情。 慕容风的神情依旧灼灼如火,自打苏槿夕进了御花园,就半刻都没有从苏槿夕的身上挪开过。 这样的神态落入众人的眼中,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 苏槿夕稳稳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将彼岸镯的频率调低了一些。面上的神情虽没有什么变化,但心底的思绪却是翻江倒海。 又是勤政殿的那副画,那副画上到底画着什么? 而且依着如今的情形看来,她指定是被秋月和琉璃那两个侍女给算计了。 之前第一个侍女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且她故意热心的那件淡蓝色碎花的衣服也是拿来故意迷惑她的,而那秋月和琉璃才是后招。 都说这宫里的女人心计深沉,宫里的算计让人防不胜防。 岂止啊! 这里简直就是虎狼之地,步步为营,步步算计,步步陷阱。 苏槿夕的目光在御花园扫视了一圈,此刻哪里还有秋月和琉璃的影子? 尴尬的气氛维持太久,总需要有个人站出来打破这种僵局。 而此时能打破这种僵局,敢站出来打破僵局的,也只有夜幽尧了。 夜幽尧神情有些不耐烦道:“慕容风,今日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这争夺花妖的下半场文赛就别进行了。你把这劳什子的什么破花随便赏个什么人算了。” 七七四十九年才出一次的药中极品,花中之王花妖,在夜幽尧的口中竟然就成了劳什子的破花。 好些人闻言,纷纷皱着眉头,扯了扯嘴角。 慕容风恍然回神,神情依旧有些恍然,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槿夕。 “既然说了要以双赛定输赢,今日这比赛无论如何都要举办完的。张大人,下半场文赛开始吧!” “是!”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七章 看在祁王的面上让你赢 张大人连忙应声,张罗人拆掉了武赛的擂台,留出了足够的空间来举办文赛。 虽然僵局被打破,没有人敢再提苏槿夕和凌潇郡主长得相似的事情,也没有人敢再提起勤政殿的那副画,更没有人敢肆意揣测摄政王慕容风的心思。 但是,人人心中却跟揣着一面明镜似的,心知肚明。 今日这御花园中、南离朝堂上的某些局面,因着这位姓苏女子的出现,已经变得很不一样了。 且心思聪明清透的人稍微一考量便会明白,摄政王心中那一汪很久没有人触碰,万年不动的死水已经渐渐浮起了涟漪。 就算别人不做什么,摄政王,迟早都会对这姓苏的女子出手。 无论文赛如何举办,每次也都是那些惯例的节目,举办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且,此次参加比赛的大多数都是男子,女子就参加了苏槿夕和凌潇郡主两个人。 且凌潇郡主因为溺水此刻已经离开御花园。算是退出了比赛,剩下的女子就只有苏槿夕一个人。 所谓君子动口,男子参加比赛,就更单一枯燥乏味。除了吟诗作对,还是吟诗作对。如果好一点,还能遇到个会填词做画的,也算是丰富了品类,增添了趣味。 张大人从列位大臣以及使臣中选出了三名文学深厚之人来作为评委,后来众人提议让慕容风也做评委,慕容风便拽着夜幽尧一起做了评委。 待拟定好比赛的流程和规矩,比赛便正式开始。 文赛总共分为三场。 第一场是给定立意做对子,首刷一批人。 苏槿夕在现代的时候好歹也是个高材生,作对子这种事情就算不会,古人的现成作品积累下来的也不少。 张大人出的立意是:赤胆衷心。 她便直接接盗用了古人的对联。 横批:赤胆忠心 上联:衷心皆日月同明 下联:义气占河山并古 虽然不是很出彩,但也避免了首轮就被刷下去,成功进入了第二轮比赛。 第二轮的题目是几位评委经过密切商量之后折中出的。 题目据说是当年大周时期长孙皇后封入神瑛铁卷之中,以供后世在骊山书院考取无双国士所用的题目。 后来文帝谢皇后答过那题,且直接答的正卷,三道题全都答对。 而副卷的题就一直被人给忽略了,多少年来一直封在史部从来都没有人打开过。 几位大人建议,这正是一个让神瑛铁卷副卷面世的好机会。慕容风也准了,便派人去史部将神瑛铁卷的副卷给请了出来。 副卷也是三道题,规定只要答对一道题,便能进入最后的决赛。 刚好,经过前面的武赛和第一轮的作对比赛,剩下的人本就没多少。 正好速战速决,苏槿夕拿了花妖趁着子时之前赶紧去救吴尊。 但是,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当神瑛铁卷的第一道题目被打开的时候,竟然让她大跌眼镜,下颚骨差点就掉在了地上。 这传说中西周时期的长孙皇后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不会和她一样,都是从那个世界穿越过来的吧? 怎么会出这样的题? 她竟然问:我的床头被褥下面总是放着四双不同的袜子,有Anda的,有adisas的,有阿迪王的,每次穿的时候,我就从里边随手摸一只袜子出来,然后看看有没有成双的。请问我至少要从里边拿出几只袜子来,才能保证拿出的袜子至少有一双? 变态啊? 谁闲着没事干会出这样的题? 更何况堂堂一国的开国皇后,竟然出了一道这样的题目放在神圣而又高贵的神瑛铁卷之中,作为一个国家考量无双国士的标准,这岂不是在和天下人开莫大的玩笑吗? 苏槿夕狠狠皱了皱眉头,再往那题目的下面看,后缀部分而且还加了一个及其搞笑的搞怪图案。 这位皇后……可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物啊! 其实震惊的不止是苏槿夕一个人,就连几位评委,在看完题目之后,脸上纷纷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众人的议论声更是不断。 “哎呀……这……这题目怎么这样啊?是不是被人掉包了啊?” “不会,绝对不会,神瑛铁卷的正卷虽然已经不在,但是副卷一直都是上了锁,严密收藏在吏部的。要打开锁必须要吏部尚书和两位侍郎同时拿出各自的钥匙才行。绝对不可能掉包?” “那……会不会是当年长孙皇后封入题目的时候出了问题?” “这都已经是过了千年的事情,我们哪儿知道啊!” “但是……这……这也太不符合场合和身份了啊!还有这里边这些,这些,还有这些,这都是什么字啊?老夫研究学问研究了大半辈子,从来都没有见过。” 当然没见过,就算再研究上大半辈子,甚至两辈子,三辈子都不可能认识。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属于这个年代的文字。 想到这里,苏槿夕就更加确定,那位所谓的长孙皇后,她的身份肯定大有来头。 但无论题目如何奇特,既然已经拿当众拿出来了,就不可能再收回去,更不可能丢了南离朝廷和上位者的颜面。 张大人朝着慕容风的脸上瞧了一眼,见慕容风没有什么异议,便扬声。 “各位参赛的选手,这第二关的第一题诸位可有什么眉目了没有啊?谁来答第一题?” 参加第二轮比赛的加上苏槿夕,总共有七人。 张大人的目光在七人的脸上一一掠过,其余六人纷纷惭愧地垂下了头。到苏槿夕的时候,见苏槿夕一脸成竹在胸地抬着头。 “苏大……苏姑娘,你可有什么眉目了没有?” 苏槿夕眉角一挑:“眉目嘛……有倒是有一些,不过敢问张大人,这题目最终的答案是如何评定的?” “当年长孙皇后在封入题目的时候一并将答案卷也封入了铁卷之中,所以答案是早就拟定好了的。是按照长孙皇后所设定的正确答案来评定正误。” 这样,苏槿夕就放心了! 毕竟,这题目一看就是现代人做的手脚,却让一个古代人评定最终答案的对错,苏槿夕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既然有正确答案,那就不必过多担心了。 一听说苏槿夕能作答,在坐的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苏槿夕。 而苏槿夕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并没有立即开口。 见苏槿夕磨蹭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众人又开始质疑了。 “苏姑娘,这题目你到底会不会答啊!” “你不会是诈胡,故意逗我们的吧?” “就是啊,上面的好多符号和字就连史部的大臣们都不认识,你铁定也不认识吧?” “就是,不认识就别装了,提早承认了吧!又没有人故意笑话你!” “就是啊!说不定瞧在你和那凌潇郡主长得有九分相似的份上,你们的摄政王还能重新考量,这一轮判你赢了呢!” 这最后一句话,就算借出十个胆子,南离的众臣也是万万不敢说的。说这话的人是北翼的一名使臣。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三千年的代沟呢,不解释! 此话一出,其余国家跟着看笑话的使臣也随之哈哈大笑了起来。 苏槿夕的余光朝着慕容风的方向瞧了一眼,却瞧见慕容风一脸的淡然。 沉默着,举着个酒杯缓缓地抿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对那使臣的刻意挑衅似乎漠不关心。 别人或许可以容忍,可以不在乎,但是,这种事情,苏槿夕却忍不了。 她冷眼扫过去,扫得那使臣身子顿时一怔。 “这位大人,我看你今日来,不是来参加我朝摄政王寿宴的,而是来拉仇恨的吧!” 那使臣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精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故意挑拨我北翼和南离的关系吗?谁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南离人,而是中宁人?有何资格替南离说话?” 苏槿夕的眸光依旧寒冷。 “我是从中宁来的没错,但好歹如今我也是祁王殿下的人。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祁王殿下未曾亏待过我,我当然有资格替他的朝廷说话。” 那使臣一噎,忽然就不说话了。 “苏姑娘,别岔开话题啊,大伙都等了你半天了,这题你到底会不会解啊!” “就是啊!别磨蹭了半天,你就是存心岔开我们的注意力吧?这题你到底会不会解?” “要是不会解就说一声,看着其他几位参赛选手的反应,估计也不会解。既然大家都不会解,那就下一题吧!这天儿确实不早了。” “就是啊,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啊!” 苏槿夕镇定自如地听着众人的纷乱声,无论那些声音如何嘈杂,争对的意味如何明显,丝毫都不影响苏槿夕的心态。 她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然后转身,对着张大人。 “答案是五次,张大人,你瞧瞧,可和长孙皇后留下的答案相同?” 那张大人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就跟听曲儿一样,半晌才反应过来苏槿夕已经作答了,连忙去瞧神瑛铁卷副卷上的答案。 答案是封了上前年的,千年来没人挪动过,放的有点实,一时半会拿不出来。几位评委给张大人帮忙,好半晌才将那答案卷给拿出来。 呵,千年的老古董啊!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 但是,还没等张大人打开答案卷,底下的议论声又开始了。 “怎么会是五只?我看,少说也要拿六只才才行!” “六只怎么行,至少得要八只!” “八只?你可真蠢,需要拿么多只?按照我来说,拿两只就够了?” “两只?依着你的答案是如何做到的?你倒是给大伙说说啊!竟然比那姓苏的答案还要少,指不定你的就是正确的。刚好,好好打打那姓苏的脸,省得她整日仗着自己是祁王殿下的人,在我南离横行无阻,嚣张跋扈。”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她什么时候仗着自己是慕容祁的人,在南离横行无阻,嚣张跋扈了? 她有吗? 但也不乏公正公平的声音。 “都别瞎嚷嚷了,张大人都已经将答案卷拿出来了,还是听长孙皇后的答案如何说吧!” “就是,你们再吵下去也没有用,长孙皇后的心思气是我等能够轻而易举就猜到的?” 无论底下的人如何说,苏槿夕的腰板始终挺得直直的,风吹不摇,雨打不断。 随着那张大人缓缓打开了答案卷,底下的议论声霎时间便停了,皆瞪大了双眼,竖起了耳朵,等待张大人公布正确答案。 但那张大人瞧了瞧答案卷,又瞧了瞧苏槿夕,眉头微微皱起,又缓缓舒展,好半晌都放不出一个屁来。 这是要急死大家啊! “张大人,说话啊,答案卷上怎么说?” “就是啊,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说话啊,正确答案是什么?苏姑娘的答案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张大人的眉头又皱了皱。 虽然众人的逼问迫在眉睫,但他却缓缓合上了答案卷,谁的问题都没有回答。 “苏姑娘,你倒是说说,你这需要拿五只的答案是如何来的?如何个说法?” 苏槿夕眉头轻挑。 这古代人的智商都差到这个地步了吗? 竟然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那传说中曹植七步作诗;曹冲七岁称象;曹丕少年杀兄夺嫡;司马光砸缸之类的传奇故事都是怎么吹出来的? 思忖半晌,苏槿夕还是很有耐心地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这是一个鸽巢原理。” “鸽巢原理?那是个什么玩意?” 苏槿夕嘴角狠狠抽了抽。 三千年的代沟,不解释,掠过! “假设先从中拿到四只袜子,大家想想,最差的结果是什么?” “当然四只袜子都不一样呗!” 一名大约七八九岁的稚童忽然开口道。 看来这年代的聪明人还是有的嘛。 古人确实没有欺骗大家,聪明人确实有,而且也只限于孩童时代。貌似随着人的年龄越来越大,智商反而越来越缩水了。 比如,在场瞪大了双眼,等待着苏槿夕下文的诸位。 瞧着一个个身高体胖的,竟然连个小孩都比不上。 苏槿夕冲着那稚童甜甜一笑。 “没错,最差的结果便是五只都不一样。如果我拿袜子的时候刚好运气比较差,连续摸了四次都摸到不一样的。那么我摸到第五只的时候,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会是这四只中其中一只的另一对啊?” 众人的脸上顿显恍然大悟的神情。 但也有人就是想钻牛角尖,就是想装睡,就是想让自己不明白。而且,你还拿人家真没有办法。 这不,就有人豁然从人群中站起身来,指着苏槿夕的鼻梁。 “你说的不对,如果我摸到第五只,还是没摸到一样的怎么办?” 苏槿夕眉头紧蹙,嘴角狠狠一阵抽搐。 半晌,她裂开嘴一笑。 “张大人,烦请您将第一道题目的内容再给这位帅气无比的小哥哥读一遍。” 张大人也没反应过来那小子豁然站起来到底想说明个什么,所以只好按照苏槿夕的意思,将题目的内容又扬声读了一遍。 “我的床头被褥下面总是放着四双不同的袜子,有Anda的,有adisas的,有阿迪王的,每次穿的时候,我就从里边随手摸一只袜子出来,然后看看有没有成双的。请问我至少要从里边拿出几只袜子来,才能保证拿出的袜子至少有一双?” 苏槿夕轻蹙眉头,将目光缓缓移到了那小哥的脸上,一脸同情地望着他。 “你不明白没关系,说明你的智商还不够。不过,题目还是要好好审的。若还是不明白,回家找几只袜子放在枕头底下多摸摸,摸的次数多了就明白了。” 【作者题外话】:是的,这个神瑛铁卷就是《御宠国色》中的那个神瑛铁卷,这段情节跟《国色》中的那段情节刚好承接,谢芙蓉被擢选无双国士的时候答的是正卷,现在情节中答的是副卷。看过《御宠国色》那本书的亲们应该不陌生。 正文 第四百九十九章 比蜗牛还笨,气死你 第二道题,又是一道搞怪题。 她问:一只蜗牛掉进井底,井深七尺。某日早上它拼命开始往上爬,白天能爬三尺,晚上由于休息,又往下掉两尺,问这只蜗牛几天能爬到进口。 “七天!” 张大人读题的声音刚落,便有一名年轻的武将扬着脖子高喊了一声。 见众人惊讶佩服、羡慕的目光纷纷朝着他望了过去,他的脸上还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好快啊,郑将军,为什么是七天啊,你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啊?” “就是啊!你说说呗,这种题太饶,我等都还没有理解题意呢!” “就是啊,说说呗!” 那郑将军得意洋洋地开始解释。 “这只蜗牛白天往上爬三尺,夜晚的时候又向下掉一尺,那么它每天向上爬的高度是不是只有一尺?” “是!” “井深是多高?” “七尺?” “那不就是七天喽?” “是这个理儿,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啊!” “就是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题目可是长孙皇后封在神瑛铁卷里用来做考量无双国士的标准,按理说第二题应该比第一题复杂才对,怎么会越来越简单了呢?” 那郑将军眉毛一竖:“就算简单你们也答不出来啊!所以,这种题目还得需要我们这种高智商的人来作答,才能显出水平来。你们啊,都不懂!” “呵!”有人冷笑一声:“我们都不懂,我们的智商都不够。只有你郑大公子的智商够。你智商那么高,第一题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开口啊?当时那脖子都快要缩到脚底下的人是谁啊?还不是苏姑娘一人答出来了?” 那郑将军被众人攻击得面色忽然一红,冷哼了一声。 “苏姑娘是厉害,厉害你倒是放个屁啊!这题你是什么意见?” 有慕容祁**的大臣顿时就不依了,豁然站起身来,指着那郑将军的鼻子。 “你怎么跟苏姑娘说话呢?苏姑娘好歹也是祁王殿下的人。你这分明就是没将祁王殿下放在眼里。” 慕容祁可是南离三头龙之一,就算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祁王啊! 那郑将军被如此一呵斥,嚣张的气焰便消减了不少,面色有些干干的,但瞧着苏槿夕的目光却依旧充满了不服和挑衅的味道。 “苏姑娘,这第二题你有眉目了没有?若是你还没有眉目,那可就要算我郑某人赢了。” 夏虫不可语冰,苏槿夕就当没听见那人的话,压根就不鸟他。 直接对张大人开口:“我的答案是,五天!” 苏槿夕的声音一出,众人顿时一阵唏嘘。 郑将军说要七天,而这苏姑娘却说只要五天,其中相差两天呢! 那蜗牛是有天大的本事吗? 许多人皆在内心暗自思忖着。 蜗牛的速度很慢,不是一般的慢,这样算来,还是郑将军的答案靠谱一些。 “各位,还有别的答案吗?” 张大人的目光一一在其余五人的脸上扫过。 在瞧到最后一名的时候,那人忽然眸光一闪:“我答案和苏姑娘的一样,也是五天。” 此人也是军部之人,姓汪,也是个将军。 “好,本轮有三人作答。苏姑娘和汪将军的答案都是五天,郑将军的答案是七天。汪将军,你来说说,为何是五天?”张大人扬声。 那汪将军的眸光有些闪烁,不过反应倒是很快,飞速推给了苏槿夕。 “女子优先,还是由苏姑娘先来说吧!” 好一身君子做派,就算是瞎子也能瞧出来,这汪将军完全就是跟风了苏槿夕的答案,想孟获过关的,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苏槿夕也不揭穿他,沉默了半晌。 见苏槿夕半晌不开口,那郑将军顿时得意了。 “连自己都说不通吧?说不通就别说了,听听答案卷怎么说,至少败的不会太难看。” 有人跟那郑将军是一伙的,也跟着起哄。 “就是,五天根本就不可能。苏姑娘,第一题算你过了,是你的运气好。看来这第二题你的运气未必如旧了呢!” “苏姑娘,你倒是开口啊,你怎么想的啊?别浪费时间啊!” 苏槿夕冲着那郑将军嘴角豁然一笑。 那笑容竟然让郑将军的身体莫名的猛然一颤,脸上的得意神情顿时消减了不少。 他指着苏槿夕:“你……你瞎笑什么?张大人让你解释自己的答案,你没有听见吗?” “听见了呢!”苏槿夕的嘴角依旧笑着:“不过,本姑娘方才还在琢磨另外一件事情。” “你……你琢磨什么?” “琢磨以什么样的方式打你郑大将军的脸会更爽!” “你……你放肆!” 那郑将军顿时盛怒,指着苏槿夕的鼻梁就要冲过去对苏槿夕不客气,却被苏槿夕率先了一步,飞速到了他的面前。 苏槿夕的个头虽然比他的矮,但即便不用踮着脚尖,也能彰显出凌然的气势来。 “郑大将军,你真是笨得连那只蜗牛都不如?” 郑将军虽然盛怒,但其实压根就不敢真将苏槿夕如何。毕竟苏槿夕还是祁王的人。 只能咬碎了一口牙齿,多少怒气都往肚子里咽,差点没气得吐血。 而苏槿夕,分明就是个气死人不打算偿命的家伙。 她嘴角带着一抹深深的轻蔑和嘲讽。 “蜗牛都知道自己第五天的时候已经到达井口了,得找个安全的地儿免得再掉下去,你却偏偏要呆在井口上,存心地往下掉。你说你这不是笨是什么?” 之前那开口的稚童忽然明白过来,脆生生的声音忽然道:“咦,是呀,第五天的时候蜗牛其实就已经到达井口了,干嘛还要再让自己掉下去啊?那其余的两天不就白忙活了吗?” 小孩子一分析,好些人也反应过来了。 “是啊,只要五天就可以了呢!” “对啊,苏姑娘的答案是正确的,确实只需要五天。” “看来这一轮苏姑娘又赢了。” “连赢两场,今晚这花妖非苏姑娘莫属了。” 那郑将军惭愧得缓缓垂下了头,腰板也随之弯弓,都不敢挺得太直。高大的身影,此时在苏槿夕的面前竟然显得是那么的矮小。 其实不是他的身形小,而是心小。 竟然连个小孩都比不上。 苏槿夕再不愿和他多费口舌,豁然转身,很骄傲地、很霸气地对张大人开口。 “张大人,开答案卷,宣读第二题答案!” 正文 第五百章 无字天书,怎么答? 此时,张大人的目光有些复杂。 瞧不出到底是佩服苏槿夕还是欣赏苏槿夕,不过,绝对不敢轻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回评委大人们早早的就将答案卷从神瑛铁卷中拿了出来。 张大人接到手中,徐徐展开,只瞧了一眼,眸中便泛起了煜煜闪烁的光芒。 他依旧没有立即宣布答案,而是再一次徐徐合上了答案卷。 就在众人以为这张大人又要卖什么关子的时候,他忽然一拍手,叫了一声好。 “恭喜苏姑娘和汪将军二人成功进入下一题比赛。这一题二位和长孙皇后的答案一模一样。恭喜二位。” 答案,是苏槿夕预料中的,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带着一抹招牌式的,浅浅地淡笑着。 内心却是深深地,替这古人的智商捉急,为长孙皇后的玩心感到深深的敬佩。 而那位汪将军,完完全全就是靠着厚脸皮,跟风苏槿夕混入第三题比赛的。 索性他还算是个老实人,一般老实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心中多少都会有些惭愧。 没敢抬头去看众人的目光,微微颔首,不断抚摸着脖颈掩饰着内心的心虚,脸颊还带着一抹羞涩的红。 苏槿夕走上前,鼓励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不错,加油哦!” 汪将军抬头,脸色更加羞红:“苏……苏姑娘,你不……你不拆穿我?” “拆穿你干嘛?你又没在我困难的时候踩我一脚。没必要。” 汪将军的眼底顿时浮上一抹深深的感激。 “谢苏姑娘,谢苏姑娘!” 苏槿夕依旧淡笑:“第三关要自己加油哦!不过这一关我可不能让着你!” 那汪将军连忙憨厚地点头。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就算我汪某人有再大的本事,也答不出长孙皇后神瑛铁卷上的题目来,更不可能赢得了苏姑娘你!” 苏槿夕的笑容依旧浅淡,再次拍了拍汪将军的肩膀。 “这话夸张了!不过……我喜欢。” “嘿嘿……” 汪将军的笑容更加憨厚灿烂,苏槿夕瞧着,心底的阳光瞬间又多了几分。 其实这世上,不全都是心机深沉的阴暗之人。 比赛徐徐前行,张大人又无比尊崇地请出了神瑛铁卷的第三题来。 但是,当那第三题在万众瞩目之下、在众人深切的期盼之下、在无数双眼睛半刻都不曾转移的注视之下,被打开的时候,却比前两题还要让人吃惊,还要让人大跌眼镜。 张大人手持着题目卷,是第一个发现异样的。 他的脸色顿时一变,翻来覆去将那题目卷翻了好几遍,愣是没从上面找到一个字来。 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众人也一阵唏嘘,纷乱的议论声又开始肆起。 张大人满脸疑惑带着为难地将那题目卷请到了慕容风的面前。 “摄政王,您瞧,这……这可怎么办啊?” 慕容风将卷宗接入手中,随意翻转了两下,也没找到有什么字,没有说话。 “怎么会是一片空白啊?” “是不是长孙皇后弄错了?” “就是啊?长孙皇后也不是圣人,弄错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大家都不要惊慌,都不要着急!”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长孙皇后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弄错?我看啊,这其中一定另有深意!” “一张白纸而已,能有什么深意啊?”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高,有些人都快要打起来了,张大人的脸色更加为难。 “摄政王,这……这该如何是好啊?要不,第二关的就进行到此吧!反正剩下的人中也是二选一,咱们直接进行第三关如何?” 慕容风的眉毛一挑,将卷宗扔给了张大人。 “按照长孙皇后的懿旨答题。” 张大人连忙捧住卷宗没让掉在地上,额头上却是被逼出了一头的冷汗。 长孙皇后的懿旨? 长孙皇后什么时候下了懿旨啊? 她老人家都仙逝千年了,下过什么懿旨啊? 她一生中下的懿旨那么多,他怎么知道? 不过,能在官场上混成不倒翁的,多少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张大人没明白长孙皇后卷宗的意思,更没明白慕容风的意思,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有一颗好脑子和一张巧嘴,能完完全全一字不落地,将慕容风的意思转达给苏槿夕和汪将军两名仅剩的参赛者。 他将卷宗捧到了苏槿夕和汪将军的面前。 “苏姑娘,汪将军,这就是第三题的题目,摄政王说了,让二位按照长孙皇后的懿旨答题。两位,开始吧!” 苏槿夕瞧着那比雪花还要白的白纸,眉头狠狠一阵抽搐。 霎时间离苏槿夕和汪将军最近的众人如水般拥了上来,瞧见那半个字都没有的白纸,狠狠地替苏槿夕和汪将军捏了一把冷汗。 “一个字没有啊,确实没有字啊!这怎么答题啊?” “这不是存心为难人吗?”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是圣人也没办法作答无字天书啊!” 这世上,什么都是两面性的,有人同情你,就会有人幸灾乐祸踩踏你。 比如在第二轮的时候很嚣张,却答错了题的郑将军,和几名在第一关和第二关的前两轮被刷下去的几名参赛选手。 皆用一种冷漠而又幸灾乐祸的眼神瞧着苏槿夕和汪将军。 虽然他们二人迄今什么都还没有说,但他们好似已经看到苏槿夕和汪将军已然输了比赛,一脸沮丧模样一般。 半晌,汪将军的额头上已经憋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她很谦和地对苏槿夕道:“苏姑娘,这一轮在下确实不是你的对手,这题我答不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加油!” 说着,还握紧了拳头,很形象地,很憨厚地给了苏槿夕一个助威的手势。 苏槿夕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一笑。 “没关系,输赢是生命的常态。一个比赛而已不用过多地放在心上!” 那汪将军点了点头,示意认输,退了下去。 一时间,下面的众人又开始起哄。 “这汪将军都已经主动认输了,苏姑娘要不你也放弃吧!反正无论你答不答得出来,这一关都算你赢了,场上就只剩下你一个人比赛了。” “是啊,低个头呗!大伙又不会笑话你。左右你不过是个女子,答不出来也没关系!” 尤其是那郑将军,口气更加嚣张。 “瞧你那小脸被憋的,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吧?一个女子,干嘛这么拼啊?和着我们一群大老爷们跟前逞能。其实只要你服个软,撒个娇,嗲个声儿,兄弟几个都不会太为难你的。说不定,还能瞧上你,将你带回府上你呢!指不定下半生你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哈哈哈……” 那郑大将军的话,再一次成功地将众人给逗笑了。 正文 第五百零一章 把姓郑的拉出去砍了 在一阵哄笑声中,苏槿夕缓缓抬起头来,冷扫了一眼忠将军。 “郑将军,你未免也太自负,太嚣张,太不将南离的尊卑放在眼里了。” 郑大将军似乎没有料到苏槿夕竟然会如此直接,脸上的调笑渐渐开始消退。 但是,此时若是后悔,早已经来不及了。 “苏某愚昧,敢问在坐的诸位,今日苏某是随着祁王殿下来的,且头上还盯着祁王府之人的名分。这郑大将军如此不将苏某放在眼中,是不是等同于藐视祁王的王威;这郑大将军羞辱我苏某人,是否等同于羞辱祁王?” 在坐的众人皆不说话了,有些是觉得苏槿夕说得有理,无话反驳%3B有些则跟那郑大将军是同路人,自然也知道若苏槿夕的这两句话被证论了,那郑大将军是何等的罪过,自然闭口不言。 “怎么了?都哑巴了?方才不还一个个你争我言,说得很带劲儿吗?这会怎么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了?” 有人想替郑大将军说话,但碍于苏槿夕和慕容祁的身份,不敢说。 有人想替苏槿夕说话,但碍于那郑大将军是宗大将军麾下的得力干将,更不敢多言。 苏槿夕自然知道,到了关键时刻,眼前的这些人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便转身,问遥遥高台之上的慕容风。 “摄政王,别人不敢说,你应该不会偏袒吧?” 慕容风一挑眉:“哦?瞧你方才大放异彩,出尽了风头,本王还以为你风生得意的都将本王等人给忘了。怎么?这会倒想起本王来了?” 苏槿夕的嘴巴也不饶人:“王爷您身坐高位,瞧着置身其中,却处处想着将自己置身事外。苏某哪儿敢劳驾王爷您呢!方才的事情您也瞧见了,苏某是受尽了各种委屈,你若再不替苏某做主,苏某可就要被冤死了!” 苏槿夕一席话,说得是深情感慨,委实将自己扮成了一个屈人儿。 若是之前,慕容风或许还会和苏槿夕继续调侃说两句,但是此时也不知怎的,瞧见苏槿夕那受尽千般委屈的模样,眼底忽然划过一抹复杂的异样。 竟然扬手一挥,肃冷道:“来呀,将姓郑的拉下去给本王砍了!” 砍了? 众人顿时一惊,半晌才反应过来摄政王下的命令确实是将郑将军拉下去砍了,顿时人人自危,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那郑将军吓得当场瘫软在地上,武将出生的他,跟着宗聂半生戎马,风生水起,日子过得顺溜的很,所以才没将苏槿夕放在眼中。 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 半晌之后,猛然跪爬到了宗聂的身边,拽着宗聂的军袍,哭求:“宗大将军,你……你救救末将啊,救救末将!末将不能死啊,你救救末将,替末将跟摄政王求个情啊!” 按说,这郑大将军是宗聂的人,按照如今南离朝堂的局势,就算郑大将军犯了再大的错误,慕容风也不可能将手伸到宗聂的手底下,公然处置宗聂的人。 无论如何,都该给宗聂一个面子。 慕容风如此当众下令砍杀宗聂的人,委实有些过分了。 宗聂冷哼一声,竟然艰难地撑起受伤的身体站了起来:“摄政王,末将倒不知这郑将军犯的是何罪?摄政王竟要亲自下令斩杀他?”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也跟着宗聂瞧向了慕容风,等待慕容风给宗聂一个答案。 但慕容风脸上的神情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压根就没将宗聂放在眼里。 时间等的有些长,宗聂身上有伤,而且伤的还是尾椎的部分,站立有些困难。但慕容风却悠悠地自顾斟了一杯酒,徐徐饮下之后才微微一台眼皮。 “本王动谁,何时也需要跟你宗聂汇报理由了?更何况,本王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宗聂的身形微微一怔,不过很便反应过来:“摄政王动谁,自然不需要理由。不过,我南离律法还在,摄政王你总不能藐视我朝律法?” “啪!” 慕容风手中的酒杯竟然被他生生捏成了碎片。 那清脆的一阵声响,如暗夜里的鸣警。如某种特意的宣告,宣告着南离最可怕,性子复杂难料的摄政王终于发怒了。 南离满朝文武豁然跪在了地上,将身子和脑袋匍匐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连多余的呼吸都不敢有。 慕容风的目光犹如鹰隼一般,将手中酒杯的瓷器碎片捏成了一缕齑粉,然后手一松,雪白的齑粉随风飘扬。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在这惊人的寂静中,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和压力。 “宗聂,什么是律法?若你活不明白,今日本王便告诉你,本王便是南离的律法!” 说着,眼眸眯了眯,冷冽得如鹰隼一般。 原本还有一些底气的宗聂,在遇到慕容风这般眸光之后,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什么事也不敢做了,缓缓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由于长时间的站立牵动了伤口,宗聂早已疼得满头大汗。 南离的势力三足鼎力,三条龙并齐是没错。但只有慕容风和慕容祁才是正统的王者。而他宗大将军,说好听点是个手握重兵的外臣,仰仗着自己手底下的四十万兵马和妹妹侄女在朝廷的裙带关系,与二王并驾齐驱;若说得丑一点,宗家,不过也就是慕容家的奴才,是一条走狗。 不过,直到今日,一向在朝堂横行无阻的宗大将军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才明白,他手底下的那点兵,能威胁得了慕容风和慕容祁叔侄一时,却威胁不了一世。 郑将军早已被吓得失了禁。 见宗聂放弃了求情,放弃了和慕容祁抗争,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 “宗大将军,将军,你可不能不管属下啊!” “属下对你可是一片赤胆衷心啊! “若不是为了你,属下也不可能藐视祁王的威严,去挑衅祁王的人。” “宗大将军,属下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临死还要拉上个垫背的,依着慕容风现在的心思,若这郑大将军再说下去,难保不会连他宗聂一起也给连累了。 宗聂狠狠一咬牙,艰难地撑起手掌,狠狠一用力,一把将郑大将军给拍晕了。 随着慕容风的护卫将郑大将军越拖越远,宗聂的双手紧紧地扶着座椅的桌沿,仰起头,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半晌,护卫捧着个血淋淋的人头进来复命,宗聂都不忍心睁开双眼去瞧自己的兄弟一眼。 慕容风脸上的神情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竟然问苏槿夕:“苏大夫,这是本王给你的答复,也是给你的一份礼物,你可满意?” 正文 第五百零二章 感觉很不好的宠溺 简直变态! 谁会以如此血腥的东西做礼物? 又有谁能面对这样残忍的“礼物”说出“满意”二字? 苏槿夕不过是想借着慕容风的手压制压制那郑将军,没想到慕容风竟然直接将那郑大将军拉出去给砍了。 看来传言这慕容风生性残暴,喜怒无常,确实是真的。这种危险的人物,以后还是少接近的为好。 于是,苏槿夕只是嘴角扬起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没有说话。 南离那些跪在地上的满朝文武都被慕容风给吓破了胆儿,不过也有脑袋稍微清醒一点的。 愣是不明白今日的摄政王怎会忽然生出这么大的怒气。 按照常理,三龙虽然不合,但摄政王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和宗大将军直接撕破脸。 摄政王虽然喜怒无常了些,有时候手段残忍了一些。但今日这作为,却是非他做事的常理和风格啊! 难道……是和这苏姑娘有关? 朝臣虽然内心有所思量,但怎么也不敢在嘴皮子上说出来,更不会凸显在脸上。 这可是要命的事情,说不准,下一个郑大将军就是自己。 现场沉寂半晌之后,慕容风忽然问苏槿夕:“苏大夫,这第三题,你可有解了?” 苏槿夕神情淡然,早已经笑不出来了,便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慕容风似乎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过多地在表现出来。 “既然能解,那便尽快解题吧!时候不早了!” 苏槿夕也是这么想的,此时已经接近傍晚,离子时也就四五个时辰的时间。若是再磨蹭,就算到时候拿到花妖也救不了吴尊了。” “烦请张大人给我找一些黄酒来!” 此时的张大人,绝对不敢怠慢苏槿夕,连忙应声,让人去找黄酒。 黄酒很快找来。 众人虽疑惑这第三题明明就是镜花水月,苏槿夕会如何解题,但都不敢抬头去看,只能闻着声音。 苏槿夕将那卷宗缓缓铺开,又请了张大人扶着。然后将黄酒仔细地涂抹在了卷宗上。 没过多久,一马平川,雪白光亮的卷宗之上渐渐显出了一些墨色的痕迹来。张大人离那卷宗和苏槿夕很近,是第一个瞧见变化的,随即惊讶地“咦”了一声。 随之,大胆一点的人,纷纷被张大人的声音吸引,陆陆续续抬起头来,朝着卷宗望去。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卷宗之上的墨迹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彰显出了一副图案来。 只是,那图案的水平和画工委实不怎么样,而且图案的内容…… 虽然有些尴尬,但张大人还是将卷宗捧起来,请到了慕容风的面前。 慕容风瞧见那图,眉眼微微一跳,将卷宗随意地甩在了桌案上。 “都说大周长孙皇后为人疯癫,果然名不虚传,她的话也能信?” 离慕容风最近的张大人尴尬地将脑袋垂得低低的,身怕慕容风再次震怒,殃及池鱼。 长孙皇后如何他不知道,只知道大周百年,将长孙皇后供奉得跟天人一般。就连后来的大秦帝国,也不敢怠慢长孙皇后的遗言。 所以,当初南朝先祖建国之时无意间得了神瑛铁卷,便命后人将这神瑛铁卷供奉在了史部,以供后世瞻仰或者应用。 这些都是在座的众人全都知晓的,张大人自己可不敢乱说,更不敢乱揣摩。 夜幽尧离慕容风坐得较劲一些,那卷宗被扔到桌上之后,他只微微斜了斜眼,便瞧见了上面的内容。 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慕容风,看来南朝跟大周一样,要多一个无双国国士了。” 慕容风冷哼一声,仰头喝下一杯酒,没有说话。 夜幽尧伸出修长葱郁的尊贵手指,将那卷宗挑了起来。 “这长孙皇后的卷宗上都写明白了:正副两本,皆供擢选无双国士所用,后辈无论谁者,若揭卷宗而违背此言,犹如此图!摄政王不出声,难道真的是要做王八吗?” 没错,那涂了黄酒之后凸显出来的图案画的正是一副王八图,一旁还题着一行字。 虽然众人没瞧见那行字写的是什么,但那副王八图却是瞧得清清楚楚。 但就算他们瞧清楚了也没用啊,不敢说啊。 不过,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让中宁的幽王将那字和图案都解读了出来,而且还读得如此大声。 都是揣度人心,钻营官场的老手,估摸着摄政王大概又要发火了,一个个连忙又将身子伏了下去。 慕容风将眸光徐徐转到了苏槿夕的身上,凝视苏槿夕良久。 “你怎会知这空白的卷宗是有字有图的,且还能用黄酒将它凸显出来?” 苏槿夕毫不怯懦:“小的是个懂医术的,这一点王爷您本就知道,小的也不用多解释。起初张大人打开这空白卷宗的时候,小的就觉得有些奇怪,便仔细琢磨了一番,竟然发现这卷宗上有一股陈年的药味。 小的曾在古书上见过一种隐藏墨迹的手法,先用乌贼的墨和上小醋将字写到纸上,等墨迹干了之后字迹便会消失。若想让之前的墨迹再显示出来,便可用黄酒涂抹写过字的地方。” 慕容风的目光丝毫都没有从苏槿夕的脸上移开过,那样直接的凝视,让苏槿夕有些不自在,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这些,小的也只是在曾经那么一瞧,并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方才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苏槿夕不傻,这种方式是记载在古书上的没错,但古往今来这种手法在军事上可没少用。 慕容风善王道,善兵道,善诡道。 不可能轻而易举就信了她的话,难免对她起疑。所以有些该解释的话,她可千万不能嫌麻烦,该说的时候还是要说。 也不知苏槿夕的话慕容风听了多少,又怀疑了多少,眉眼豁然一扬。 “好一个曾经那么一瞧,倒让你给瞧准了。怎不见别的医者有你这般灵通的鼻子?本王瞧着,你这鼻子跟狗鼻子一般灵呢!” 张大人和几位胆儿大的大臣见慕容风笑了,也跟着笑,但是苏槿夕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是她多心,更不是她自恋。 方才慕容风在说她鼻子跟狗鼻子一样灵的时候,语声中竟然带着一种莫名的宠溺,那种宠溺……可不是君臣之间的宠溺,而是…… 反正,给苏槿夕的感觉很不好,一点都不好。 正文 第五百零三章 夜幽尧,我们之间的距离如何 苏槿夕脸上干干地笑着,心头正揣揣的,头顶却忽然再次传来慕容风的声音。 “吏部,照神瑛铁卷副卷的意思,擢苏云开为我朝无双国士,择日拟旨,不可有误。” 无双国士? 别说是众人了,就连苏槿夕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感觉自己的身子飘飘然的。 不就答了几道题嘛,她怎么忽然就成了无双国士了? 虽然没瞧见卷宗那王八的旁边写的是什么,但那长孙皇后也不可能昏庸到这等地步吧? 拿那种题目,随随便便出个那种脑残一样的题目就来糊弄人,敲定什么无双国士的职位? 虽然苏槿夕不明白这无双国士到底是个多大的官。 苏槿夕这头心思复杂,不断腹诽着,另一头南离的众臣们已经朝着她拜倒了一片。 “恭喜无双国士,贺喜无双国师!” “恭喜无双国士,贺喜无双国师!” “恭喜无双国士,贺喜无双国师!”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一阵抽搐,还是觉得有些晕,还是觉得不怎么现实,便顶着头皮朝着慕容风瞧了过去。 “摄政王,这……这不是在开玩笑吗?小的怎么一下子就成了无双国士了?这国士我大概了解一些,不过这无双国师到底是个多大的官啊?” 慕容风又是一笑:“你瞧本王和众位大臣这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无双国士以神瑛铁卷选定是在大周时期长孙皇后定下的。相传,长孙皇后是天之神女,曾奉上天使命下到凡尘助大周建立百年江山。离开的时候便留下了这卷神瑛铁卷,并留下训言,后世若能擢神瑛铁卷选出一名无双国士来,便可保国祚昌盛,江山基业百年不衰。” 胡扯,凡是穿越之后牛逼轰轰的人都会这么说,都会给自己留个这样的借口,这是套路,深深的套路。 不过,就算苏槿夕现在说了,也不见得有人肯信啊! 再说,大周的长孙皇后人家留下神瑛铁卷是要为人家大周擢选无双国士的,跟如今的南离又有什么关系啊? 这分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嘛! 慕容风见苏槿夕一双澄澈明亮的眸子不断滴溜溜地乱转着,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苏云开,神瑛铁卷副卷的三道题目你确实全都答对了,且本王依着这铁卷上最后一道题的要求,也欲封你为我朝无双国士。这无双国士你到底坐还是不坐?若你不坐,本王和这铁卷便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苏槿夕眸光忽然一亮,并没有直接回答慕容风的问题。 “摄政王,让我再瞧一眼那卷宗可以不?” 慕容风扬手,张大人便将卷宗请到了苏槿夕的眼前。 苏槿夕拿在手中一瞧,忽然“噗嗤”一声笑了,笑得半天都直不起腰来。 半晌捂着笑容不止的嘴巴:“摄政王,你这般急匆匆的要封我做无双国士,是不是怕如这卷宗上说的,成了不守信的王八啊?” 哪儿有人敢这样和摄政王说话的? 众位大臣还是不习惯苏槿夕“少根筋”的说话方式,狠狠地一阵皱眉。 慕容风竟然不生气,且带着一抹浅笑,还带着一抹宠溺,指着苏槿夕。 “你呀!又开始调皮了不是?” 调皮? 苏槿夕脸上的笑容忽然有些干。 心头又浮上了那抹不好的感觉,没敢抬头去瞧慕容风,一本正经地拱手。 “既然这无双国师是小的依着自己的本事争来的,小的便接了这个任,谢摄政王,谢长孙皇后!” 苏槿夕思忖了半晌,虽然觉得此时再跟慕容风张口有些不妥,但还是问了。 “摄政王,你还没有跟下臣说呢!这无双国师到底是个多大的官啊?” 既然莫名其妙地捞了个官,可不能白坐,该让它起到作用的时候绝不含糊,所以得事先问好了权责。 “可与本王平起平坐。” “哦!” 苏槿夕应了一声,倩丽的眸子又在滴溜溜转着,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恭喜无双国士,贺喜无双国士!” “无双国士,您在南离也住了有段时间了,这水土可还习惯啊?吃的习惯啊?喝的习惯啊?用的习惯啊?若是不习惯,尽管和我等说,不必客气!” 见慕容风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好多胆儿肥点的大臣们也不害怕了,端起酒杯来给苏槿夕这位新上任的无双国士道喜敬酒。 苏槿夕一一应付,毫不含糊。 “不谢不谢!” “习惯,都习惯,一律吃穿用度都是祁王殿下给的,什么都好,什么都好!” “哟,无双国士还惦记着祁王呢?对祁王可真不客气!” 苏槿夕呵呵地笑着,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但面上却依旧装傻充愣。 宗聂本来就看不舒坦苏槿夕。 今日不但没在苏槿夕的身上占到什么便宜,反而让她得逞,还更加风生水起,成了南离的无双国士。 一时间,宗大将军眼底浓烈的怒火和杀气腾腾腾地往上冒。 且还随着众人给苏槿夕溜须拍马的声音,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收都收不住。 不过,就算他再怒,此时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尾椎的部分受了重伤,能在这里坚持到这个时辰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再呆下去,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且还要受气,只怕没被伤疼死,就已经被气死了。 宗大将军早已不愿多留,便趁着机会,让护卫和御医们将他抬回了将军府。 在与众人应付的同时,苏槿夕始终没有忘记在这繁华阡陌,杯盏交错,灯红酒绿之中,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就坐在她的身后。 所以,苏槿夕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始终朝着那份方向瞧着,始终瞧着那个一身玄黑色衣衫,似乎已经与浓稠漆黑的夜色重合的,冷峻的、凉薄的身影,夜幽尧。 夜幽尧,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苏槿夕? 苏槿夕何曾贪恋过权势地位?何曾贪恋过富贵云天? 之所以能答应慕容风坐了这南离的无双国士,不过是想一瞧你的反应罢了! 可是,你为什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为什么不出来阻止或者哪怕是说上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也可以。 但是,为什么苏槿夕在你的眼中什么都瞧不见? 往日如烟,去散终人寰。 夜幽尧,往日种种,你到底还记得多少? 苏槿夕望着高台上那个尊贵高傲的身影,忽然想起曾几何时,夜幽尧也是如今日这般尊高不可攀地高高坐在某处,而当时的她虽顶着一个幽王妃的名分,却有名无实,卑贱如泥。 那时的他对于她来说,简直遥远得如天边的云彩,他们之间的距离,简直就是云和泥的区别。 但即便如此,那时的她心中却一直执着着一个信念,从来都不肯放弃。 因为她坚定,如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一百步,只要夜幽尧愿意朝着她走上一步,她也心甘情愿走完剩下的一百步。 可是,现在,他们的那一百步中,还剩下多少步? 如今这种情况,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该如何算? 谁能告诉她? 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 惊艳四座,耀眼夺目 苏槿夕大胆直接地望着夜幽尧的目光持续得时间有些长,但是夜幽尧始终没有瞧苏槿夕一眼。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不是说文赛有三场吗?这才第二场,便刷得只剩下了无双国士一人,接下来得第三场应该改如何比啊?” “就是啊!一个人怎么比啊?” “要不直接算无双国士赢了算了。” “那怎么成?这可是关于花妖的比赛。” 花妖? 苏槿夕忽然回神,抬头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星空。 星辰都开始出现了,按照这天色,离子时应该没多少时辰了。 于是,她朝着放置花妖的地方瞧了一眼,那花妖还在,但是花身的金黄色光芒却已经减淡了不少。 越接近子时,花妖的药性就越单薄,而毒性越来越大。 直到过了子时,毒性完全侵占药性,这花妖便会成为天下致毒,可就没办法恢复吴尊的内力了。 被众人如此一议论,张大人也毫不耽搁,请示慕容风的意思。 慕容风难得的没有拿出“瞧戏”的姿态,不过也没有拿什么主意。 “就按照之前的规定来吧!就算一个人,也得走完过场。”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苏槿夕在内心狠狠咒骂一声。 但是如今主动权在人家手上,花妖也在人家手上,苏槿夕自己说了不算啊! 所以,还是得按照人家的意思来。 “张大人,第三场怎么比啊?” “就是啊!” “第三场就只剩下无双国士一人了,怎么比啊?” 张大人依旧是一副万能笑:“依着之前的规定,这第三场是参赛选手自由发挥才艺环节。既然如今只剩下了无双国士一人,下官倒是有个提议,不如就由无双国士给大伙展示个才艺表演吧!也不算是比赛了,算是今日百花节和摄政王寿宴的压轴戏,大家说好不好?” “这感情好!” “好!” “绝对好!” “大家还真别说,无双国士穿着女装的样子可真好看,身姿曼妙,容貌绝美,我南离可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这跳起舞来肯定也很不错。无双国士,要不,你来给大伙跳支舞吧!” “对,跳支舞吧!我们好些个官员也是懂音律的,一起来给无双国士你奏乐如何?” 百官奏乐? 这可是莫大的殊荣,相比历朝历代,还没有哪个女子能有如此高的待遇。 但是,让她跳舞? 这不是博众人的笑,要供认玩乐嘛? 原本,苏槿夕的内心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但是,一说起跳舞,她便想起曾经在清幽院的时候,自己多次给夜幽尧跳舞的事情来。 似乎……自己曾经还说过,她的舞姿这一生只会给某人一个人看。 想到此处,苏槿夕的内心忽然便生出一个刺激夜幽尧的方法来。 悻悻地答应了众人:“好呀!” 丫的,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苏槿夕不由得又深深地朝着夜幽尧望了一眼。 夜幽尧,若是你真的将苏槿夕忘了也就罢了! 不知者无罪,苏槿夕大人有大量,也不跟你多做计较。 若你没忘…… “无双国士,不知你要跳的是哪支舞啊?” “要不要事先排练一番?” “对啊,如果需要的话,那么我等就要尽快准备了!” 好几名官职还不小的官员早已从司乐的手上要了乐器,准备给苏槿夕伴乐了。 南离民风开放,多才多艺的人不少,官员们更是身怀绝技,大多数人都善音律,随便伴个乐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也不在话下的。 苏槿夕飞速思忖了一番,将脑海中那个还未成型的想法渐渐勾勒出了一个轮廓来。 “几位大人,我要跳的这支舞的配乐并不是咱们南离的,对各位大人来说可能会有一些陌生,不知道几位大人在短时间内能不能学会?” 这可是个难得的讨好无双国士的机会,就算再难,削尖了脑袋,他们也要学。 “没问题,肯定没问题。无双国士,我们几个都是平日闲来无事,常聚在府上一起琢磨音乐的,默契绝对有。只要无双国士能将曲谱给我们写出来,我们练上几把就能学会。” 曲谱什么的,苏槿夕还真不会写。 “要不这样成不?我给大家唱一遍,看谁擅长音律,帮我写个谱子?” “成!” 于是,苏槿夕跟大伙借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去准备。 一来,苏槿夕唱曲让其中一名官员谱曲,搞定了音乐的问题。 另外一方面,苏槿夕还有另一手准备,至于要准备什么,估展现什么内容,暂时保密。 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苏槿夕和众人都回来了。虽然她穿得依旧是那件雪白的“广寒衣”,但衣服上却有了一些不同的点缀。 苏槿夕嫌白色太过素雅,做舞衣难以撑得住场面,便自己着笔,在上边点缀了一些和白色截然相反的颜色,以红色为主色的图案。这样以来,便衬得那件衣服更加得特别夺目。另外,为了跳舞的需要,还加了两条长长的水袖。 脸上的妆容也是特意修饰过的,额头点了艳红的花钿,眉毛、眼睛、腮红、嘴唇的色彩都要比之前浓厚,一一都是按照跳舞的需求来。 但苏槿夕怎么也不会想到,就这样一个简单改变,就足以让早已是万众瞩目的她在众人面前更加出彩,更加抢眼了。 她明亮的光彩;她身上散发着的独特光芒;她于众不同,怎么掩饰都没法遮盖的美艳,在这百花期齐放,百花争艳的现场,隆重而轰轰烈烈地拉开了一场震惊四座的帷幕。 即便是牡丹的高雅富贵,芍药的雍容华贵,梨花的清单优雅,杏花的悦然含笑,玫瑰的热情如火,海棠的泽润清淡,在她的面前竟全然失了色彩。 一时间,就连天边硕大明亮的月盘,也似含羞惭愧一般,剪辑爱你地缩进了灰蒙的乌云身后。 她不知道,这一刻未经过分雕琢,只是简单勾勒的她,是如何得光芒四射,耀眼夺目。 正文 第五百零五章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在坐的列位大臣和使臣们一个个愣了神,就如同被地狱出来的黑白无无常勾去了魂魄。 她一个甩袖,一个下腰间舞姿已经轻然启动。但早已将曲谱练得得心应手的列位奏乐大臣却生生地慢了半拍,只因目光在她的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一向身姿慵懒,不将世间万物放在眼中的慕容风,眸光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无法严明的精锐,满满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缓缓地直了起来。 他原本是要去拿桌上的酒杯,但是伸出的手在刚触碰到那酒杯的时候,却忽然一阵颤抖,清冽的酒水全都撒在了手心里。 但他却恍然未觉。 身旁的护卫连忙递上一方手帕,他没有拿那手帕去擦手,反而有些没有章法地擦起了桌子。 护卫瞧着慕容风及其反常的动作,不禁狠狠一阵皱眉。 王爷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哪里有过这等反常的时候?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自从那苏姑娘一身女装回来,王爷瞧见她的模样和勤政殿那副画相似的时候,屡屡就跟丢了魂魄似的。 难道……王爷的魂魄真被那苏姑娘给勾了去? 这苏姑娘到底是谁? 为何她的面容和她是如此的相似? 难道……她真的回来了? 只可惜,无论别人是如何反常的反应,都入不了苏槿夕的眼。 苏槿夕的每一次下腰,每一次戏色的抬眸,每一个转身,余光都离不开夜幽尧的方向。 但夜幽尧,也是永远让他最失望的一个。 他的目光虽偶尔有朝着苏槿夕的舞姿瞧上一眼,但大多数时候眼底的神情除了那一抹黝黑深邃,如死水一般没有一丝生气的潭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 而除了瞧向苏槿夕的,那几乎可怜的几眼之外,他大多数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杯盏上面。 似乎欣赏那杯盏,要比欣赏苏槿夕的舞姿更曼妙,更有趣,更生动,更能吸引她的目光。 苏槿夕再也不奢望什么,将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了舞蹈上面。 对于夜幽尧,她经过多方试探,已经完全肯定,他已经忘记她了,忘记苏槿夕了,将他与她之间曾经的纠缠和瓜葛忘了个干干静静。 无欲便无求。 人过不留影,雁过不留痕。 忘记,也好。 没有一丝丝防备,没有一丝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可是你偏又这样,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消失,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剩下的只是回忆。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还记得我们曾经肩并肩一起走过那段繁华巷口,尽管你我是陌生人,是过路人。 但彼此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心跳,一种意想不到的快乐,好像是一场梦境,命中注定。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古乐配上现代的歌曲,怎么听都有些古怪。但是那些业余的玩乐器的大臣们确实各个都是高手,不但将苏槿夕想要的曲调在很短的时间内谱了出来,且还弹奏得很标准,又被他们改良,听着另有一番味道。 苏槿夕的歌声和她的舞姿一样,都成了今晚最美丽,让人最难忘的风景。 舞罢歌停,回声却依旧回荡在众人之间,袅袅余音,绕梁久久不断,让众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好!” “好!” “太好了!” “太精妙了!实在是太精妙了!” 台下一片欢呼叫好,纷纷忘我地站起身来,试图将最大的赞美和鼓励全都给苏槿夕。 但是,就在众人以为苏槿夕的一曲歌舞已经到此为止的时候,礼乐又再次响起。 几名身穿舞服的舞女请着一面雪白幔帐加入了舞台,身后还跟着两名手持笔墨的女子。 苏槿夕轻盈的身形一跃,跃到那两名女子身旁执起笔墨,飞速再次回到了舞台上。 随着音调的浮动,那被舞女们执着的幔帐犹如一朵天边的云彩,在舞台上不断变换着位置和方向,不断起伏。 苏槿夕的轻盈的身子犹如穿梭在白云中的燕子,更如飞天而起的凤凰,不断穿行在那一抹雪白的云彩之间,手中执着的笔不断在那白云上划过,但由于墨是无色的,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在场的众人,不乏各国身处高位的皇亲国戚,更不乏如慕容风和夜幽尧那般手握苍生性命的掌权者。 他们什么样的舞蹈没有见过? 但在苏槿夕这样别出新裁的舞姿面前,皆不觉失了神色。 可是,有些事情注定依旧是那么的可惜。 此时对夜幽尧早已不报任何希望苏槿夕,终究还是错过了她想知道的,最重要的信息。 因为这一刻,夜幽尧眼底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专注和神往。 他的神态虽没有过多地表露内心的痕迹,但他的内心定然比慕容风更加的波涛汹涌。 因为他掩藏在宽大的衣袖中的手指即便握得再紧,即便都已经握出了血,但手腕依旧在不停地颤抖。 苏槿夕,你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随着轻扬的曲调渐渐收尾,苏槿夕的舞步跟着曲调也渐渐进入了尾声。 待她曼妙轻柔的身姿如仙一般随着长长的水袖从半空中缓缓落下,失神的众人之中忽然发出了一阵奇异的声音。 “什么东西?好香啊!” “这香味好特别!” “好像是从无双国士的身上散发出来!” “是,确定是从无双国士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无双国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香味啊?” “是啊,这是什么香啊?真的好奇特,好特别?” 众人纷纷问苏槿夕,苏槿夕并没有回答他们,而是身子再次腾升跃起,飞到了舞台的一边,将舞台完全交给那几名执着雪白幔帐的女子。 幔帐被徐徐铺开在舞台上,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又惊讶地喊了一声:“快看,好多萤火虫啊!” “还有好多蝴蝶!” “大晚上的,怎么会有这么多蝴蝶和萤火虫一起出现呢?” 夜晚的时候萤火虫确实不少见,但是出现蝴蝶,却是件新鲜的事情。 那些徐徐而来的萤火和蝴蝶,如灿烂的星辰一般,照亮了整个御花园,为原本就富丽堂皇的御花园更增添了一抹光彩。在众人的惊讶欢呼声中,竟纷纷落在了舞台上早已铺好的幔帐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 正文 第五百零六章 穿梭时空的惊鸿一瞥 随着越来越多的萤火虫和蝴蝶蜂拥而来,那幔帐被密密麻麻地铺的满满的。 不过,它们也不是漫无目的,毫无章法地落入。 似乎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排列在上面的时候,竟然形成了一副图案。 图中是中宁的景色,一座清净淡雅的院子,坐落于一座巍峨深沉、富丽堂皇的皇家大院之中,却丝毫不显得突兀或者不合时宜,反而让周围的景物相得益彰。 院落的正北是一座庄严肃立的豪华宫殿,宫殿的上方霞光满天,彤红如火,遥相辉映着正南方一座清雅的阁楼。 虽然宫殿和阁楼的上方都没有题字,但一北一南,一高一低,一阳一阴,正适应了这世间五行之常,阴阳之合。似乎暗中宣示着什么。 渐渐地,随着那些萤火虫和蝴蝶飞入得越来越多,落在了一殿一阁之间,那院落之中竟然缓缓凸显出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来。 男子身形略显高大,健硕俊朗。女子身形娇小一些,却坚韧不催,霍达开朗。 秒,真是绝妙之极。 大自然鬼斧神功,却没想到面前这位女子竟也能借大自然之神力,巧夺天工出如此精妙的图案来。 在这漆黑浓稠的夜晚,御花园中虽有烛光,但烛光略微有些暗淡。 那些萤火虫自身散发出的光芒不断在雪白的幔帐之上绽放着。它们不顾一切,视死而归地绽放的,不仅仅是它们的生命和那副天然绰画,而且同时还宣示着一个女子内心深深的隐忍和眷恋。 “感谢今日的百花盛宴,带给我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苏槿夕扬声:“这支舞,这幅画%2C我是想送给一位……一位很重要的人。”苏槿夕的目光始终望着那高台的方向:“我想,她的内心大底和我是一样的。虽在这世间只是沧海沉浮般的一粟,但却倾尽余力地%2C想让自己的生命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不肯向命运屈服,不肯向命运低头。” 苏槿夕说着,眼眶之中渐渐闪烁起了潋滟晶莹的光芒,但被她一仰头,给狠狠地逼退了回去。 当再次抬头望着那高台方向的时候,脸上却又是一副坚强无谓的笑。 “所以我想,他的生命虽辉煌高贵,但也不免寂寞如雪。今日拙作,不求能永远镌刻在他的生命之中,不求他常记于心,不求灿烂了谁的浮生,只求在他的生命里能留下惊鸿一瞥般的闪烁。是的,哪怕只是惊鸿一瞥,我也已心满意足。虽不能替他拂去此生所有孤独寂寞,只要他日在他的回忆之中增添上一笔浅淡的光芒,能博他在深夜重露,繁忙摄政之余眉头不要皱,眸光不再深,心思不再重,嘴角浅笑微扬,也不枉我在这时空走这一遭。” 萤火闪烁,彩蝶飞舞的舞台上,苏槿夕的面容被萤火之光照耀得格外明亮。但更明亮的,是她那双满含期翼的目光,直接的、大胆的、灼热的望着高台之上尊贵无双,身形冷峻,面色淡然沉静的男子。 半晌之后,台下被苏槿夕一波又一波精彩的表演震撼到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拍手叫好,络绎不绝。 夜幽尧,昔日霞光如旧,古人却已维新,这幅画你到底能看懂多少?到底能唤醒你多少记忆? 苏槿夕不相信未来,更不相信来生,只相信今生今世。 我不信正,不信邪,在这陌生的世界里,孤独一人,如飘零沉海中的浮游,经过时光的隧道和漫长的岁月来到你的身边,我今生注定的良人。我只相信你,只相信我自己。 所以,夜幽尧,对于苏槿夕,不管你记得多少也好,忘了多少也好,哪怕虚尽这一生的经历,我也不会放弃你,更不会放弃我自己。 哪怕沧海桑田,哪怕穷极一生,我都要……唤回你失去的记忆,亲耳听你再唤我一声……苏槿夕。 夜色静默,浓稠的夜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四周的斑斓世界。 众人的惊呼声和议论声还在继续,但是苏槿夕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再去听。 她无力地闭上了双眼,缓缓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双眼之时,眼底有什么早已深深地坚定。 她提起裙摆,缓缓朝着慕容风所在的位置走了两步。 “摄政王,今日的比赛应该可以告一段落了吧?下面是不是应该宣布比赛结果了?” 时间剩下的不多了,她要尽快将花妖拿到手,回去替吴尊恢复功力。 慕容风的神情之中早就没有了一贯的闲散和慵懒,而且瞧着苏槿夕的目光极其复杂。 他瞧了一眼张大人,张大人连忙会意上前,俯身在他的身边。 也不知道慕容风说了些什么,张大人的目光忽然一惊,朝着苏槿夕瞧了一眼,转而又浮上了一脸的喜色。 “摄政王,在下连胜文赛和武赛两场,按照之前的约定,摄政王应该将这花妖赐给在下的吧?” “那是当然!”慕容风扬声。 霎时间,人群中忽然多了许多凛冽的目光,如刀锋一般,射想了苏槿夕的脊背。 苏槿夕当然也能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的异样,脊背一阵寒凉。但是她的背影依旧笔直坚挺。 无论今日结果如何,无论今日有多少人跟她抢,这花妖她都要定了。 慕容风一扬手,张大人端着摆放花妖的盘子徐徐走下了高台,走到了苏槿夕的身边。 “无双国士,恭喜恭喜。无双国士文武双全,在今日的武赛和文赛中出类拔萃,拔得头筹,这是此次比赛的奖品花妖,请您收好了!” 苏槿夕内心阵阵欣喜,但面上依旧沉稳,正要伸手去接花妖,张大人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恭喜无双国士,贺喜无双国士。” 苏槿夕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伸出去的手忽然停顿了半晌。 “张大人,这恭喜二字你方才已经说过了。如今这喜,又是从何而来?” 张大人笑容深切,忽然将自己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故意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摄政王说了,这花妖可是天下间难得的珍贵药材,他不惜耗费大量心力和经历寻来,一来是为今日的百花节助兴的,二来……” 张大人故意将声音拉长了几分,待人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才继续。 “二来是要送给未来摄政王妃的礼物。无双国士,今日这彩头可是你赢得的,既得了这花妖,且又得了摄政王一番美意,岂不是双喜临门?下官在这里,再次恭喜无双国士。” 说着,端着盘子的手更恭敬了一些,将腰板压得也更低了一些。 慕容风这是什么意思? 正文 第五百零七章 成亲,今晚就把事儿办了 苏槿夕内心正在腹诽间,内侍监早已将拟好的摄政王懿旨拿了出来,开始当众宣读。 一连串的古代官方话语,苏槿夕虽然没有将每一句都听懂,但大概意思却是听清楚了。 慕容风这是要封她做摄政王妃呢! 靠,都到什么时候了,还出来瞎捣乱,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无双国士,哦,不,摄政王妃!接旨啊!” 内侍监扯着不阴不阳的声音,高高地喊了一声。 “恭喜摄政王妃,贺喜摄政王妃!” “恭喜摄政王妃,贺喜摄政王妃!” “恭喜摄政王妃,贺喜摄政王妃!” 满朝文物呼啦啦跪了一地,甚至连那些使臣也跟着瞎搀和起来。 苏槿夕的嘴角狠狠一阵抽搐,仰头,看向了高台之上的慕容风。 慕容风起身,身姿雍容尊贵地缓缓从高台上走了下来,走到了苏槿夕的身边,见苏槿夕微微垂了头,嘴角竟然扬起一抹笑。 “云开,今日本王很欣慰。” “恩?” 苏槿夕又是一头雾水。 正要抬头以目光询问,慕容风又开了口。 “欣慰你带给本王的舞姿,欣慰你那一番深情的……表白。没想到你对本王用情竟然已如此之深,本王深感愧疚明白的如此之晚,但也不悔。你我之间如此……刚刚好!” 说着,竟然要握住苏槿夕的手。 苏槿夕心中顿时一阵震惊,豁然抬起头,连连后退两步,避开慕容风。 “停停停!” “摄政王,你……你想多了吧?我跟你之间……我……你……他……它……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槿夕指了指慕容风和自己,又指了指依旧萤火闪烁,彩蝶纷飞的舞台和方才摄政王所在的高台,支支吾吾了半天,发现在这一连串的事情好黑,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慕容风的嘴角忽然宠溺一笑,靠近苏槿夕一步,苏槿夕立马又后退了一步。 离他们最近的张大人一脸殷勤的笑,含笑上前,俯身在苏槿夕的耳边。 “无双国士,其实你也不是个扭捏的人,咱们南离的民风本就开放,对于皇家之人来说就更没有什么拘束的限制,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你的心思下官明白,在场的众人都明白,摄政王更是清楚的很。” 苏槿夕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疑惑瞧着那张大人。 张大人一笑之后继续开口。 “无双国士,方才你那一袭深切的表白简直让我等肺腑升腾,下官这几十年没有活跃过的身身子骨似乎一下子都被你感染的年轻了好几十岁,你想想,作为当局者的摄政王,他的心底如今是什么想法?你啊,就别扭捏了!” 苏槿夕嘴角扯了扯,瞧着这张大人,瞬间觉得有种错觉,怀疑他是不是被清幽院的老污婆花嬷嬷给附身了。 她那一席话都是说给夜幽尧听的,和慕容风有什么关系? 想着,苏槿夕朝着高台的方向望了过去,想探究一番原因的同时,也想瞧瞧夜幽尧此时的反应。 但是,这一瞧,苏槿夕的内心忽然浮上一抹深深的失落。 夜幽尧的位置此时早已空空如也,他竟然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微风徐徐吹过,吹得苏槿夕有些冷,她的内心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似乎被谁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也难怪慕容风和众人会误会。 高台之上夜幽尧和慕容风的位置离得很近。苏槿夕在台下,离高台有些远,望着夜幽尧的时候,看在众人眼中和看着慕容风没有什么区别。 再加上今日是百花节加慕容风的寿宴,众人自然而然就将慕容风当成了主角。 苏槿夕内心狠狠一阵苦恼,特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 “嘿嘿”她嘴角裂开一个灿烂的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亲和一些。 “那个,摄政王,其实今天的事情有一些误会,要不你先将花妖给我,让我回去先救人。等明日我再跟你解释,你看如何?” 慕容风的脸色忽然一冷:“你这是想拒绝做本王王妃了?” 苏槿夕内心一怔,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慕容风,便特殷勤地补充了一句。 “下官瞻仰摄政王风采,日月可鉴;下官敬仰摄政王之心,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慕容风猛然上前一步,握住了苏槿夕的手:“今日你接了旨,便和本王将事情办了,趁着诸位大臣和使臣们都在,做个鉴证,也算喜事连连。你想对本王说的那些话,也不用等明日了,今晚便和本王说。” 把……把事情办了? 苏槿夕全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丫的,见过着急的,就没见过这么着急的。 她很想开口大骂慕容风,但是不能,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得罪慕容风。 便又姗姗地笑了笑。 “王爷,我还有个朋友等着我拿花妖回去救他呢!今天……绝对不行。再说,下官无才无德,你给我个王妃的位置坐,我也坐不来啊!你看……你行行好,就饶了我呗!” 说着,还表现出了一脸的殷切。 慕容风眉毛一挑,依旧不肯罢休:“你所说的那位朋友便是本王之前见过的药王谷谷主吴尊?本王早就了解了你所说的情况,他如今虽然内功尽失,但性命无虞。你留下来今晚就与本王将册封之事办了,本王亲自派人帮你将花妖护送去祁王府如何?” 说着,慕容风身子靠近了苏槿夕一些。 “如果由本王护送回去,可比你自己送的安全的多。云开,你说呢?” 慕容风这一袭话中的信息量有些大,苏槿夕一时间没能有捋顺。 什么吴尊的情况他早就了解过? 难道他对祁王府和他们一直都有监视? 还知道吴尊内功尽失,却没有性命之忧,他的监视到底做到了哪一步?为什么会了解得如此清楚? 一时间,苏槿夕深深地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位高权重的王爷,可不单单是深不可测难么简单。他绝对是个非常不简单、非常危险的人物。 见苏槿夕半晌不语,慕容风的脸忽然一凌,冷哼一声。 “苏云开,你当知道本王为何对你上心。如果你不识抬举,还想不明白,那就跟着本王去好好想,等想清楚了为止。” 正文 第五百零八章 本王要定你了 慕容风说完,冷眼看了一眼张大人。 张大人一脸肃然地将花妖收了起来,重新用锦布盖上,让人收了下去。 这是在威胁苏槿夕了? 若今日苏槿夕不答应做慕容风的摄政王妃,这花妖就不给她了? 而且此时已经将近戌时了,再过两个时辰,这花妖可就要变成毒了。 “来人呐,将摄政王妃请到紫宸殿去!” 慕容风一扬手,立刻便有五六名护卫一拥上前,将苏槿夕架了起来。 这哪里是请?分明就是绑,是强行! 慕容风狠狠一甩衣袖,周身带风,朝着御花园外走,护卫们押着苏槿夕连忙跟上。 众人虽然心中诸多疑虑和猜测,但都不敢多言。 张大人连忙殷勤地安抚大家。 “各位大人,各位使臣,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摄政王欲与无双国士在今晚大婚,各位今日都忙碌了一天,若还有精力,便留下来享用稍后的婚宴。若实在乏了,便可先行回去,婚宴明日补上。” 慕容风的心性谁不了解? 即便知道苏槿夕是被强的,谁敢多说半个字? 众人都是连连称好道贺。 苏槿夕早已被慕容风的人强行押出了御花园外,朝着紫宸宫的方向而去。 紫宸宫是慕容风在宫内的住所,他这样急匆匆的让人将自己从御花园押出来,连王府都不回,直接去宫内的住处是想做什么? 难道真是像他所说的,要在今晚将事情办了,让她做他的王妃? 苏槿夕原本想挣扎,想强行挣开护卫的钳制。 依着她现在的能力也确实能办到,但是,就算挣扎了,挣脱了,又能怎样? 这是深宫内院,谁知道在暗处还埋伏着多少高手? 她就算能挣脱眼前的束缚,也没本事冲出宫去啊! 就算能有本事冲出宫去,可是花妖呢? 看着到了手的熟鸭子就那么飞了,难道还要让她连吴尊都不管不顾了? 毕竟吴尊如今失去所有的内力都是因为她,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情,苏槿夕做不到。 诸多思虑之下,苏槿夕没有挣扎,也没有抗拒,任由护卫们押着自己,跟在慕容风的身后穿梭在一条条巍峨的深宫高强之中。 但是,她的思虑却没有一丝地停顿,始终都在飞速地运转着,飞速地想对付眼下境况的办法。 就在快要到紫宸殿的时候,苏槿夕忽然喊住了慕容风。 慕容风停住脚步,但并没有转头。 “慕容风,其实你并非真的瞧上了我,也并非真的要纳我为妃,更明白我心中的人不是你。既然如此,你这又是何必?放了我吧!让我拿着花妖出宫,去救我的朋友。我保证,只要吴尊的内功恢复,我便重新回来束手就擒,任你摆布。” 慕容风豁然转身,眼底一片肃冷,走近苏槿夕身边,一把捏住了苏槿夕的下颚。 “苏云开,你确实很聪明,很多事情也确实看得比别人通透。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确如你所说,本王是没瞧上你,本王更不是真心想纳你为妃,但是,现在本王改变主了。本王要定你了!” 说着,狠狠一把甩开苏槿夕的下颚,双手拢在宽大的袖中豁然转身,继续往前走。 护卫们毫不迟疑,丝毫都不敢懈怠,押着苏槿夕也继续往前走。 苏槿夕眸光光芒闪烁,思绪飞速旋转。 “慕容风,是因为我跟她长得很像对不对?但是长得像并不代表我就是她,在你心中,我只是她的一个影子而已。但你这样做,对得气她吗?你对得起她对你的付出吗?” 苏槿夕的话,再一次成功吸引了慕容风,慕容风停下脚步,又转了回来。 这次虽然没有对苏槿夕动手,但阴冷的双眸却紧紧地逼视着苏槿夕。 “你懂什么?懂什么是付出?她为本王付出过什么?” 没有付出,难道是背叛? 那个和她,和凌潇郡主长得很想,被珍藏在勤政殿画上的神秘女子到底是谁? 她跟慕容风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槿夕思绪虽飞速旋转着,但怎么也跟不上时下的变化。 慕容风不再多言,让人直接封住了苏槿夕的嘴巴,拖进了紫宸殿中。 身子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苏槿夕都不知道疼痛,心头所有的念想都在告诉她一个坚定的信息,她不能留在这里。不能做慕容风的王妃,更不能耽误用花妖给吴尊恢复内力的时间。否则,这一生她都不会原谅自己。于是,她连忙爬起来。 “慕容风,你疯了?你看清楚,我是苏云开,是和你等的人完全不同的女子。慕容风,你清醒一点。” 苏槿夕极尽全力地撕扯住慕容风的衣衫。 但是,慕容风转眸,只淡漠地瞧了苏槿夕一眼。 “你和她,又有什么区别?” 在苏槿夕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慕容风已经甩开了苏槿夕的手,甩门而去。 “伺候王妃换上喜服,如有差池,格杀勿论!” “是!” 殿外侍候的下人们小心谨慎地应声。 苏槿夕本想追出去再跟慕容风解释一番,但是刚追了两步,却又住了脚步。 今日的事情似乎很有蹊跷。 比如……凌潇郡主怎么会武功? 既然她将自己会武功的事情掩藏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在今日的这个当口上不惜暴露自己的底牌拖着她下水? 然后……还有女宾更衣室中那三名形迹可疑的侍女。即便她再三的防范,但还是没能防住她们精心策划的连环计。 最终她还是落入了她们的圈套,穿上了这件所谓和勤政殿中画上女子一模一样的衣服。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是有人在背后精心策划,策划着让她引起慕容风的注意,策划着让她显露出易容之下和那个人一般无二的面容来,吸引慕容风,甚至让慕容风陷入此刻般疯狂的境地。 如今看来,事态正如那人所料般发展,但是他精心策划这一切,到底为的是什么? 他,到底又是谁? 想到此处,苏槿夕的内心便没有那么急躁。 她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将身边的所有人一一罗列在了脑海里,仔细地分析了一遍。 这世上,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有时候,你不去得罪一个人,但还是会跟对方树敌。自从进入南离以来,苏槿夕实在树敌太多。 比如宗大将军宗聂,比如慕容风,再比如表面上看着跟她和和气气,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实则私底下关系安涛汹涌的凌潇郡主。 再比如……今日御花园中想争花妖的人不少。那些潜在的,没有正面交过锋的敌人,也可能成为精心策划这场剧的主谋。 这一切的背后指使者,到底是谁呢? 正文 第五百零九章 奈何桥边的形单影只 苏槿夕思忖良久,最后将目标定格在了一个最有嫌疑的人身上——凌潇郡主。 但她还是想不明白,凌潇郡主是如何知道她易容下的面容长得和她相似的? 很多事情,朦朦胧胧,看似凸显出了清晰的面容,却又云遮雾罩地隔着一面纱,总是瞧不清楚。 可是,现在又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得想个办法拿着花妖尽快出宫。 正思忖间,四名身穿宫装的侍女进了门,手中端着许多东西,有材质上等的服侍和各类首饰。 进了门,客气的很。 “王妃娘娘,日后娘娘您的日常起居便由奴婢等人侍候。这是摄政王命奴婢们给王妃娘娘您准备的衣服,是今晚你与摄政王大婚所用的,奴婢们侍候您穿上吧!” 来真的? 苏槿夕嘴角的肌肉再次狠狠一跳。 就算是逼婚,也没有这么着急的吧? 慕容风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不过,苏槿夕也明白,跟这些下人们费多大的口舌都没有用,在此处最有话语权的还是慕容风。 “你们摄政王呢?我要见他!” “回禀摄政王妃,摄政王此时正在前殿,也在准备婚礼的事宜。” “呵!” 苏槿夕冷笑一声:“堂堂摄政王,要大婚了,总不能举办的如此草率吧?不用三媒六聘,不用问吉,不用提前准备吗?竟然如此猴急?” 宫女们都是未出阁的女子,哪里知道这些?被苏槿夕这样一问,顿时脸颊有些红,垂着头,一个个地说不出话来。 倒是一名嬷嬷从她们的身后进来:“摄政王妃,老奴在这宫里当了大半辈子的差了,也算是最了解摄政王爷的人之一,老奴劝你,你还是收收心思,从了摄政王吧! 咱们王爷,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别说是没有三媒六聘,不问纳吉了,就算问了天,纳了吉,老天爷也管不着他老人家的事情啊!” 苏槿夕嘴角狠狠一阵抽搐。 那嬷嬷继续:“再说了,当咱们王爷的摄政王妃有什么不好?你别瞧着这南离的朝堂上还有个祁王和宗大将军,但关键时刻只要咱们王爷一句话,那祁王和宗大将军什么事儿都顶不了,还是我们家王爷说了算的。 再说了,摄政王府上也没有别的王妃或者妾室,你只要一嫁过来,便是府上的正宫王妃。依着摄政王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那就跟后宫的正宫皇后一般无二。所以啊!王妃娘娘,这人呐,还是得活明白喽!” 苏槿夕无语望天,论口舌,她绝对比不过宫里的这帮嬷嬷们。所以,她不跟她们争。 半晌没说话,眼珠子滴溜溜转着,苏槿夕的眸光忽然一亮,指着那嬷嬷。 “你也是来伺候我的吧?” 那嬷嬷笑脸如花:“老奴是在摄政王身边伺候的,紫宸殿主事嬷嬷。以后摄政王妃您的事情,老奴绝对当着摄政王的事情一般上心” “很好。”苏槿夕点点头,又指着另外几名侍女:“将你们端着的东西拿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还不快给摄政王妃端过去!” 那嬷嬷连忙指挥着侍女们将东西端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神色淡然,一只纤细的手指一一在那些织绣将就,针线严谨的衣衫和琳琅满目的手势上拂过,另一只手却在袖子底下暗度陈仓。 没过多久,随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那名嬷嬷和几名侍女全都无声倒在了地上。 苏槿夕得逞地拍了拍手,神情淡然,再不看倒地的众人一眼,扬长朝着门外而去。 但是,她刚夸出了门,几名身穿黑衣劲装的男子便从黑夜里飘然出现,落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摄政王妃,王爷交代过,您不能离开这间屋子。” 苏槿夕既然敢对慕容风派来的嬷嬷和侍女动手,自然也想到了紫宸殿外定有明暗卫守护,所以早就想好了招式。 “我不是离开,是想去……去趟茅房。” 几名暗卫有些尴尬,但领头的护卫却是精明的很。 “王妃娘娘,这紫宸殿外的茅房有些远,而且都是我等下人用的简易茅房。殿内有专门供主子们使用的恭桶,您还是用恭桶吧!” 苏槿夕的思绪飞速旋转。 “那恭桶我使得不顺手。” 护卫的眼底划过一抹精明,盯着苏槿夕的目光瞧着,半晌,一挥手,使唤身旁另一名暗影。 “去,给摄政王妃再找几个恭桶来。” “是!” 隐卫应声而去,苏槿夕在内心咒骂不断。 “摄政王妃,请回吧!别让属下等人为难。” 苏槿夕将牙齿咬得咯咯响,无声回头。 但是,就在她的脚步刚踏入殿门,也就是一众防范的隐卫刚好放松了警惕的时候,苏槿夕忽然回身,挥手一扬,洒出了一把毒粉来。 “赏你们丫丫的一人一口毒粉,让你们再拦着本姑娘的路!” 声音刚落,隐卫们纷纷倒在了地上。 那可不是一般的毒粉,是解毒系统中毒性算得上一等一的,名叫半步倒。 中毒着只要挪动半步,便会立即倒在地上。 若不然,苏槿夕也不可能拿出来对付慕容风的人啊! “哼,让你们再拦着本姑娘的路,让你们丫的合着伙来逼婚,让你们丫的逼我。猴急得想嫁,你们就自己去嫁吧!” 苏槿夕愤愤送了几名倒地的暗影一人一脚,然后拍拍手,从他们的身上跨过去,朝着灯火昏暗的宫殿外走。 一边走,苏槿夕一边打开了彼岸镯和解毒系统。 她可不能就这样出去,得带着花妖一起走。 如今离子时已经没多少时辰了,所以得尽快找到花妖。算算到时候回祁王府的时间和入药的时间,剩下能让她找花妖的时间真的没有多少了。 解毒系统中有关于花妖的基本信息,且那花妖就在慕容风的紫宸殿,所以对于苏槿夕来说,想找到它并不是一件难事。 很快,苏槿夕就将目标锁定在了紫宸殿的一间偏殿之中。眸光敏锐、犀利地缓缓靠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但是,正当她的脚步快要接近宫殿的门口之时,殿内却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那琴音低沉婉转,哀哀如诉如泣。偶尔有飞扬高歌的音调,但很快又被悲惨低沉的调子给代替。 如有人在痛苦的深渊里苦苦挣扎。 如有人在悠长的奈何桥边,望着两岸如火如荼的彼岸花寻找失散的恋人。 如有人在沧海沉浮中不断沉沦、沉沦,努力寻找着生的希望,却只剩形单影只,凄凉,生不可恋。 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 新婚夜,要送本王什么 这世间怎会有人弹奏出如此悲伤的曲子? 苏槿夕的脚步狠狠一怔,脑海中忽然闪过前世在充满苏打水的病房中与母亲生离死别的场面,顿时内心升腾起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她右手手腕上的彼岸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被琴声所感染,竟有些躁动起来。 苏槿夕连忙一把按住彼岸镯,以防它有什么不测的变化。 “吱呀”一声,面前的门忽然开了。没有人打开它,却无声的开了。 随着琴声停,屋内的烛火骤然亮气,将整个宫殿照耀得犹如白昼。 “苏云开,你终究还是来了,本王已经等你很久了。” 室内忽然传来慕容风扬长懒散的声音。 苏槿夕仰起头,吸了吸鼻子,扫尽了内心那些被琴声激荡起的,不该有的情绪,抬起脚,一步步进入了殿内。 不知什么时候,慕容风已经换上了一身尊贵高雅,雍容华贵的紫衣,站在摇曳的灿烂的烛火之下,烛光将他原本就高贵的身姿映射得更尊贵了几分。 她负手而立,背对着苏槿夕,身姿笔挺,脑袋微微扬起,依旧是苏槿夕初次见他时那副如孔雀般高傲的模样。 身旁,放着一把凤尾琴。 方才那琴声,应该就是慕容风用这把琴弹奏出来的。 “苏云开,你终究还是来了。” “王爷不是算准了我会来?” “本王倒是欣赏你这份过人的胆识和勇气。” “若我心甘情愿换上摄政王让人准备的喜服,安心在前殿待嫁,只怕这会会让摄政王你更加不安!” “若真那般,在你我新婚之夜,你准备送本王什么?匕首?毒药?银针?还是一杯带毒的合卺酒?” 慕容风忽然转身,扬着他高傲的头颅,一步步朝着苏槿夕走来。 苏槿夕的身子没有动,目光沉稳,无畏无惧地迎着慕容风带风的寒眸,看着他一步步逼近。 然后,就在慕容风的身子快要撞上苏槿夕身子的时候,苏槿夕适时地开了口。 “或许……全都会有!” 慕容风盯着苏槿夕明亮的双眼看了很久,忽然嘴角一扬。 “本王记得南离北疆有一种虫子,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及耐寒,生命力也很强。夏季不与百虫争锋,听说身体在土里生根发芽,能开出一种清雅的小花来。冬季百虫僵死,它却能化转成虫,在冰天雪地活得生机勃然。” 苏槿夕的眼底一抹淡然闪烁。 “哦?真有这样神奇的事情?我倒是耳目闭塞的很,没怎么听说过,若来日有机会,定见上一见。” “你不觉得这种虫子很像你?” “哦?”苏槿夕的眉毛一挑:“那我,是不是得谢过摄政王赞赏了?” 慕容风没有多言,眸光清淡地在苏槿夕的脸上一扫,转身走到锦榻旁边,一把掀开其上放置的托盘上的玄黑色锦布。 “你要的东西便在这里,能不能拿回去,今晚便要看你的本事。 花妖,苏槿夕进门的时候解毒系统就已经给出了提示。 她的嘴角轻轻一扬。 “看来今晚我注定要如那死而不僵的虫子一般,与摄政王殿斗上一斗了。” “苏云开,其实你不用那么拼,只要你肯安心做本王的王妃,本王所拥有的一切皆是你的,包括它!” “只可惜,慕容风,你认错人了。不过长得相似的一副皮囊而已,可我终究不是她。” “是吗?” 慕容风眉眼一挑,眼底划过一抹凛冽。 “看来本王的这位王妃有些烈,还需要本王在好好调教一番。” 说着,慕容风宽大的袍袖一扬,五指成爪,飞速朝着苏槿夕纤细的腰肢攻了过来。 苏槿夕早有防备,眸光一凌,腾空跃起,反手撒出一把银针。 慕容风步履顿停,扬起宽大的袖袍一扫,全数扫落。 “这等小伎俩,也敢在本王面前卖弄,找死!” 对于慕容风,苏槿夕自然不敢轻敌,见第一招不管用,立马换了第二招。 如此过了十招有余,苏槿夕都未能在慕容风的手上讨到什么便宜,但是慕容风早已不耐烦了。 “玩够了没有?若是玩够了就收手,本王没有心情再陪你玩下去。” 话音刚落,还未等苏槿夕有何反应,他的身影如鬼魅般飞速移动,竟在转眼间便到了苏槿夕的身后,一手钳制住苏槿夕的双手,一手从身后狠狠捏住的苏槿夕纤细的脖子。 苏槿夕的身子刚一动,慕容风凛冽的声音便警告。 “本王劝你,还是别轻举妄动为好。本王不是宗聂,更不是凌潇那个小丫头片子。别以为本王瞧不出你的功力有多少火候。若是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再玩什么花样,本王保证……绝对捏断你的脖子。” 话音刚落,苏槿夕还没有什么动作呢,慕容风便警告性地手下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苏槿夕几近窒气,脖子和脸颊憋得一阵彤红,再也不敢妄动分毫。 慕容风钳制着苏槿夕,用手狠狠一顶她的背心,示意苏槿夕往床的方向走。 苏槿夕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得按照慕容风的意思走,但是,她也从未有一刻放弃抗争过。 就在刚走到床脚踏的时候,苏槿夕的脚步一抬,忽然被床脚踏“绊了一下”,身子猛烈地向前冲去。身后慕容风的身体也惯性地跟着苏槿夕的身体前倾。 就在这个空档,苏槿夕猛然回头,殷虹的唇瓣微微一张,两枚闪着白晃晃光芒的银针竟如轻巧的灵蛇一般,从苏槿夕的口中吐了出来,朝着慕容风的颈部射去。 距离离得很短,慕容风的两只手刚好钳制着苏槿夕,根本就没有空暇阻挡。按理说,这次偷袭苏槿夕是胜券在握,但是,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风只是轻轻地一撇头,便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她的银针。 苏槿夕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失落。 慕容风一把翻转过苏槿夕的身子,狠狠捏着她的脖子。 “苏云开,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能容忍你一次两次,并不代表能继续容忍你。你这是在挑衅本王的底线。” 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苏槿夕已经完全认清了他与慕容风之间势力悬殊的差距。 就算她再费尽心机,也不可能斗得过慕容风,更不可能在慕容风的手底下讨得什么便宜。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委屈自己? 苏槿夕脸颊和脖颈都因快要窒息的缺氧而憋得一片彤红,眸光更如火烧一般,灼灼煜煜。 “慕容风,你这个疯子。你看清楚了,我是苏云开,不是她!” 慕容风的双眸紧紧一眯,忽然大手一挥,一把撕裂了苏槿夕的衣衫。 “是不是她,本王一验便知。”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一章 给本王一个解释的理由 衣衫碎裂,洁白的肌肤如雪,再也没有了遮挡,在昏暗的灯光下无懈可击地展露了出来。 苏槿夕大急,连忙死命地挣扎。 “慕容风,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慕容风一把将苏槿夕的双手钳制到了她的头顶,捏着苏槿夕的下颚。 “本王警告你,这是宫里,是本王的紫宸殿,就算你喊破了嗓子也不可能有人来救你。所以,求仁得仁,你最好放老实一点,兴许本王看你我见犹怜的份上,对你手软一些。” 苏槿夕的双眸爆裂着猩红,死死地咬着嘴唇,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她不想认命,不想! 但是,慕容风的大手已经再次挥了下来。 就在苏槿夕以为那掌如魔鬼一般恶心的大手要伸入她的衣衫之时,自己的身体竟然被慕容风如拎着小鸡一般拎了起来,翻转过身子。 “嘶啦” 随着一阵尖利的,布帛碎裂的声音,苏槿夕身上仅剩的一块遮羞的破碎衣衫被慕容风撕扯了下来,挥手一扬,碎裂的衣衫如飘舞的彩蝶般腾空飞出。 苏槿夕再也没办法镇定下来,紧张、害怕、愤怒、羞耻……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内心,充斥着她的头脑,此刻她的脑海中只有四个字:反抗、逃离。 她用尽了所有能用的力气,没有放过一丝可以逃离的机会。 就在慕容风的目光不知因何原因,忽然有些愣怔之时,苏槿夕飞速地爬起来,腾身便跳到了地上,拽起一片碎裂的衣衫遮住自己的身体,飞速朝着门外而去。 但是,她还没有跑出去几步,脑后的发丝便被慕容风狠狠一扯。 苏槿夕疼得冷嘶一声,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慕容风拎着苏槿夕,如同猎人拎着手中的猎物,将她扔到了床上。 苏槿夕趁机刚刚爬起的身子被迎上来的慕容风猛然一推、一压,狠狠地压在了身下。 “慕容风,你放过我吧!” 苏槿夕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和低哀。 前世今生,她发誓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她从来都没有用如此软弱的语声求饶过,从来没有。 但是,今日面对慕容风,她怕了,真的怕了。 “慕容风,你放了我吧!” 苏槿夕低哀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慕容风恍若未闻,将苏槿夕的身子一番,翻转过身来,让她的面部贴着床板,同时也将她那双不安分的双手紧紧地束缚在了身后。 就在苏槿夕以为慕容风要用什么变态的方式对付她的时候,身后竟然传来了慕容风有些激动,有些愤怒,甚至有些如鲠在吼的声音。 “你说你不是她,那么,这是什么?” 苏槿夕的身子一怔,感觉到慕容风有些异样,便不挣扎了,缓缓扭回头去看身后的慕容风。 果然,见慕容风的神情有些复杂,震惊、欣喜,甚至还带着一丝丝哀伤竟然还有一些几不可见的颤抖。 苏槿夕见此,狠用了几分力道,身子一个飞升的腾跃,挣开了慕容风的钳制,飞速滚落到床脚,用被子紧紧地裹住了自己的身子。 有些紧张,有些狼狈,苏槿夕都不敢抬头去看慕容风。 她真的很怕慕容风这个疯子会再次发疯。 如今的她在慕容风的面前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如砧板上的鱼肉。若是他发起狂来真想做点什么,那么,她就真的完蛋了。 但是,慕容风的冷眸还是扫了过来,他的身子朝着苏槿夕的方向倾了一些,一把拽住了苏槿夕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双目如火一般瞪着苏槿夕。 “惜姿,是你,是你回来了对不对?你告诉本王,是你,是你回来了对不对?” 苏槿夕猛然一怔。 惜姿? 原来,勤政殿中那副画上的神秘女子是她的母亲宗惜姿。 原来,与她和凌潇郡主有着一般无二面容的那个人是她的母亲宗惜姿。 苏槿夕都来不及想慕容风和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如被触电一般反射性地挣扎着慕容风的钳制。 “慕容风,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宗惜姿,我不是,你放手,放手!” 慕容风狠狠一拽,将苏槿夕拽倒在了床上,试图要掀开苏槿夕裹在身上的被子。 “你说你不是她,那么你尾椎部分的双麒图案又是如何来的?你告诉本王,给本王一个理由!” 双麒图案? 苏槿夕终于明白慕容风方才的神情为何会那般复杂。 原来他是在看到那个图案的时候将她当成了她的母亲。 “你说啊!” 慕容风将苏槿夕拽得逼近了自己一些,双目依旧死死地盯着苏槿夕。 苏槿夕不知如何解释,这个图案的来历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又如何能解释给慕容风听?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有人声音暗沉:“祁王殿下,你不能进去,摄政王在里边有要事要办。” “本王来找皇叔,就是有要事与他商量,让开!” “祁王殿下,紫宸殿的规矩你懂得,别逼属下跟您动手。” “挡本王路者,格杀勿论!” 慕容风威严的声音刚落,乒乒乓乓便想起了一阵打斗声。接着,宫殿的门被人狠狠一脚踹开,一身月白色衣衫的慕容祁手持寒剑,出现在了宫殿的门前。 “皇叔,好歹苏云开也是侄儿的人,这是整个邺临城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趁着侄儿有伤在身,公然与侄儿抢人,这恐怕不好吧?” “哼,本王做事,何曾在意过这些?既然你来了也好,正好趁此喝杯皇叔与你皇婶的喜酒。来人呐,请祁王殿下去。” 慕容风的声音刚落,院内几十名黑衣暗的身影一拥而上,将慕容风的周身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本见到慕容祁出现,苏槿夕灰暗已久的双眸之中终于有了一些期翼,以为是救星来了。 但看到如今这种状况,眼底那一份可怜之极的期望又渐渐地暗淡了下去。 此前御花园武赛的时候慕容祁便中了宗聂的阴招中了毒,虽然毒素已经被她清理干净,但是此时身体还没有缓过来。 他能出现在这里,已经是拼尽了身体所有的极限,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慕容风那么多杀手,带着她离开? 这不是来找死吗?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二章 幽王,她和本王圆过房 慕容风似乎看懂了苏槿夕内心的思虑。 用手指勾起了苏槿夕的下颚,眼角的余光瞧了一眼正在和隐卫纠缠的慕容祁。 “瞧见了吧?他连自己都自身难保,又如何救得了你?如果你对他还有一丝丝情意,便不应该连累他。” “呸!” 苏槿夕狠狠一口唾沫吐在了慕容风的脸上,嘴角划过一抹及其讽刺的笑容。 “慕容风,宗惜姿不爱你吧?” 这句话似如刀锋一般刺痛了慕容风的内心,几乎是苏槿夕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慕容风的脸色便在瞬间变了。 苏槿夕瞧着慕容风脸色的变化,内心一阵欣喜。 “像你这种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爱为何物。难怪宗惜姿不爱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慕容风强忍着愤怒,等待着苏槿夕的下文。 苏槿夕嘴角的讽刺笑容依旧。 “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你找死!” 慕容风将苏槿夕的下颚捏得咔咔响,再次将苏槿夕的身子拎了起来。 “苏云开,本王告诉你,无论你和宗惜姿之间是何等关系,她昔日欠下本王的,本王都要在你的身上一一讨回来。” 随着身体被慕容风的手拎得越来越高,那可怜的,唯一能遮挡住苏槿夕身子的被褥从她身上渐渐滑落。 “慕容风,你放开她!你不能这样对她,你会后悔的!” 耳边传来慕容祁几近疯狂的,拼命挣扎的嘶吼声,以及锋利的刀锋划过血肉的声音,鼻间是浓烈的,让人恶心的血腥味。 苏槿夕已经不想再挣扎,不想再放低尊严让别人踩踏,更不想让无谓的人再为了自己而牺牲。 她任命办地闭上了双眼,语声凄凉而绝望。 “慕容风,你杀了我吧!宗惜姿欠下你的,今日我替她一并偿还。杀了我吧!” “没有本王的允许,看谁敢让苏槿夕死。苏槿夕,本王还活着,谁允许你如此践踏自己?” 耳边忽然“轰”然一声,传来一个凌厉的、冰冷的、愤怒的、没有温度的熟悉的熟悉声音。 接着,是什么锋利的兵器飞速射来的声音。 随着一阵低沉的冷嘶声,空气中飞扬起一抹新鲜的血腥味。钳制着自己的那双手随之猛然一松,她被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苏槿夕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身子如筛糠一般不住地颤抖着,眼泪终于如决堤的河水一般没有骨气地流了下来。 她很想抬头去看一眼,证实方才自己听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但是她不敢,哪怕只是用眼角的余光轻然的一撇,都不敢。 她怕自己看了,就如同偷窥了上帝圈禁的禁区一般,留给她的是永久性的惩罚。 而那个惩罚若又是一场虚幻的泡影,一场痛苦的挣扎,一场难耐的失落,让她如何承受? 就在苏槿夕内心苦苦的挣扎之时,耳边再次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笨女人,连自己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吗?你如今如此软弱,是谁给你的权利?” 于此同时,一张熟悉的、玄黑色带着清冷淡香的衣衫带着凛冽的劲风从空中铺天盖地而来,遮盖了她一身的耻辱。 紧接着,她的身子落入了那个熟悉的宽大怀抱,又飞速地转入了狂野的厮杀当众。 耳边是一阵又一阵惨烈的惊呼声,和生命被收割,躯体倒地的声音,鼻尖是不断飞扬起的阵阵发恶的血腥味。 苏槿夕的手环在那人的勃颈上,一寸寸由松到紧,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往下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剑眉星目,眉目如画,棱角分明的脸颊,犹如刀裁一般。那深邃的,好看的眼,那高挺的鼻梁,熟悉的,凉薄的嘴唇。 似乎只有将自己的双手箍得紧了又紧才能证明此刻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笨女人,你是想勒死本王吗?” 夜幽尧一个冷冽的目光射过来,明明是在对苏槿夕凶,但语声中却透着浓浓的宠溺。 苏槿夕什么都不想说,只用一个清淡的,笨拙的吻封住了夜幽尧的唇。 此刻千言万语,都不及以吻封缄。 夜幽尧似乎没料到在这样重要的关头,苏槿夕竟然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身子轻微的一怔。 随即,大手一捏,紧紧扣住了苏槿夕腰肢,霸道地回吻起了苏槿夕。而他的另一只手,却丝毫不受这个吻的影响,依旧不断地收割着蜂拥而来的性命。 拼得有些精疲力尽的慕容祁瞧见这一幕,狠狠一阵蹙眉,然后又无奈摇头。 “都到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如此任性。” 此前夜幽尧在愤怒之下为了救苏槿夕,朝着慕容风挥出了一把长剑,那把长剑原本是朝着慕容风的背心而去的,正中要害,一招毙命。 幸好慕容风躲得及时,放手的也快,长剑只废去了他一直手臂,没能要了他的命。 不过,断了一只手臂可不是什么小事。慕容风好半晌才从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疼痛中缓过神来,撑起疼得有些发愣的脑袋,便见自己费尽心力抢来,欲要册封王妃的女人此刻竟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嚣张地撒着狗粮。 慕容风的内心腾冉升起一阵怒火,瞬间有种精心种了一地的瓜,却在即将瓜熟蒂落的时候被猪滚了的感觉。 他正要提起身旁的剑去对付夜幽尧,但是断裂的手臂间传来的撕裂的疼痛却在瞬间将他几近失控的情绪拉回了现实。 那夜幽尧刚出现的时候说了什么? 慕容风飞速地将夜幽尧此前对苏槿夕说的话回忆了一遍,双眸紧紧地眯了眯。 相传中宁一向不近女色,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杀神幽王娶了一位王妃,盛宠之极,闹得是满城风雨。 难道…… 慕容风仔细想来,很快便确定了苏槿夕的真实身份。 是苏云开也好,是幽王妃也罢,今日这闯宫之耻辱,这断臂之仇,他慕容风不可能轻而易举就咽下去。 想到此,忽然计上心头,慕容风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深阴冷。 他扶着断裂的双臂,遥遥欲坠地站起身来。 “夜幽尧,苏云开是已经和本王拜堂圆过房的王妃,你此举实在是欺人太甚。是在挑战我南离的国威吗?” 圆过房的? 苏槿夕的内心猛然一怔,忽然放开了夜幽尧,难以置信地朝着慕容风看了过去。 “慕容风……你在说什么?”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夜幽尧要杀她? 慕容风的眼底竟然浓浓的全都是深情和痛涩。 “云开,难道你忘了,你去中宁的时候是去做什么?你说过,只要完成了任务你便回来和本王成亲。如今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与本王的婚事也已了,为何还要忍辱再回到夜幽尧的身边?你是本王的此生唯一的女人,本王不许你如此轻贱自己。” 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慕容风这是在说之前苏槿夕出现在中宁,是他慕容风派去的细作。 哪儿有这档子事儿? 慕容风这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 但是,就算慕容风是挑拨离间,夜幽尧会信她吗?夜幽尧身后的那些鬼军会信她吗? 一时间,苏槿夕的身形有些愣怔,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望着夜幽尧的双眼。 “夜幽尧,你……你别听她胡说八道,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宗槿夕,这次的任务你完成的很漂亮。回来,只要你回到本王的身边,本王之前答应过你的一切,全都会兑现给你。” 宗槿夕? 苏槿夕忽然想起那个没有在夜幽尧的面前隐瞒过的,带着宗字的玉佩来。 有物证在,慕容风的这一袭话似乎忽然之间变得无懈可击。 苏槿夕身怕解释得慢了一分,夜幽尧便不会再信她,连忙拽着夜幽尧的衣角。 “夜幽尧都是假的,他说的都是假的,你不要信他。” 但是,夜幽尧还没有说什么,随着夜幽尧而来的那些鬼军早已蠢蠢欲动,不答应了。 “王爷,红颜祸水,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人。杀了她,杀了这个女人。” “就是,兄弟几个早就怀疑这个女人有问题。自从她出现,王爷你的祸事就连连不断。” “王爷,杀了她,杀了这个祸害,兄弟几个护你杀出南离。” 慕容风的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阴冷。 苏槿夕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些手舞足蹈,斥责她,蛊惑夜幽尧杀她的鬼军将士。最后将满含期翼的目光投向了夜幽尧。 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夜幽尧,重要的是你。是你如何想,是你的答案。 但是,良久,苏槿夕都没有从夜幽尧的脸上得到答案。 就在鬼军的将士们对她的喊杀声愈来愈烈的时候,夜幽尧缓缓地将苏槿夕放在了地上,将裹在苏槿夕身上的衣服紧了紧。 朝外扬声喊道:“秦天!” 正混在人群中杀得满身浴血的秦天飞速上前:“幽尧!” “带苏槿夕离开!” 苏槿夕难以置信地一把拽住夜幽尧的衣袖,眉头紧锁。 夜幽尧,苏槿夕不信命,更不信任何人,只想跟你要一个答案,只希望自己在最相信你的同时,你也能相信我。难道……这对于你来说,很为难吗? 但是,夜幽尧猩红的双眸只淡然看了一眼苏槿夕,便转开。 “苏槿夕,听话,与秦天在宫外等着本王,本王稍后便会与你会和。” “我不!夜幽尧,你是不是信了慕容风的话不肯信我?你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了对不对?” 但是,夜幽尧并没有给予苏槿夕她想要的答案,而是一寸寸掰开了苏槿夕拽着自己衣衫上的手指。 “秦天,还不快带王妃离开。” “是!” 秦天应了夜幽尧一声,拽着苏槿夕要往外走。苏槿夕不肯,但不知为何,眼前忽然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当苏槿夕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简陋却很干净的屋子里。 她挣扎着想要起床,但是全身酸痛得犹如被人暴打了一般。 无缘无故地,自己怎么可能晕倒呢? 苏槿夕利用解毒系统飞快地给自己检查了一遍,首先排除了被人下毒的可能,之后便将晕倒的原因归结于自己可能是因为太累了,长时间的心力交瘁,导致了暂时性的昏迷。 这样,她便放心了。 秦天笔直的身影就站在窗户旁边。 秦天在夜幽尧身边的身份很特殊,但是,苏槿夕对他了解的不多,接触的机会更不多。 感觉到身后苏槿夕已经转醒的动静,秦天缓缓转过身来,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之前在玄冰宫的时候,冰姬夫人给他,用来刺杀苏槿夕的轮回刺。 记得冰姬夫人说过,如今的苏槿夕有双麒护体,一般的人根本就杀不了他,而唯有轮回刺才是双麒的克星。 只要将轮回刺刺在苏槿夕尾椎的地方,她便必死无疑。 另外,秦天也十分肯定,依着苏槿夕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无力挣扎。只要他将轮回刺准确无误地刺在苏槿夕尾椎之上,便可拿着苏槿夕的人头回玄冰宫求母亲替洛云恢复容容貌。 洛云很快就要和幽尧成亲了,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想着,秦天握着轮回刺的手不禁又握紧了几分,缓缓一步步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苏槿夕很敏锐地察觉到了秦天神情中的异样,连忙提高了警惕。 “秦天,你……你想做什么?” 秦天的脸上闪过一抹阴冷的笑,双手缓缓将轮回刺举了起来。 “苏槿夕,这是你的命,所以你不能怪我。若你觉得委屈,你就怪你自己吧!怪你不应该出现在幽尧的生命里。” “这件事和夜幽尧有什么关系?” 秦天似乎没有料到苏槿夕会如此问,愣怔了一下,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 “是幽尧让我来杀你的!所以苏槿夕,等你下了阴曹地府,你可不能将这笔账算到我的头上。” 脑海中忽然轰隆一声,苏槿夕甚至有那么一刻的失聪。她双眼空洞,不住地摇头。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是真的,不会是真的,夜幽尧……夜幽尧他怎么可能杀我?” “怎么不可能?” 秦天的声音尖利而激动。 “破除噬情针禁制的他已经完全忘了你。现在的他只知道你是伤害她未婚妻,导致她未婚妻毁了容颜的仇人。且作为幽王妃,你卷走了中宁重要的情报,和情人私奔。你凭什么肯定他就不会杀你?” 这怎么可能? 苏槿夕简直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在他解除噬情针禁制醒来的时候,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是不是……是不是你们趁机对他灌入了这些卑劣的思想?” 都不用多想,绝对是这样。 苏槿夕甚至都没有等秦天回答,便咬牙切齿:“卑鄙,你们真卑鄙。难道就不怕有一日夜幽尧恢复了记忆,杀了你们报仇吗?” 正文 第五百一十四章 霸气,血洗紫宸殿 秦天的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 “杀了我们报仇?苏槿夕,你未免也太抬举自己了吧?我母亲是幽尧的亲姨母,我是他的亲表弟,而我的父亲也是为了他大秦帝国后裔而死。你说,就算日后他恢复记忆知道了真相,他忍心杀了我们吗?” 苏槿夕的心真的好乱好乱。 怪不得之前慕容风挑拨离间的时候,夜幽尧会是那样的表情,怪不得他不相信她。 原来,现在的他连相信她的理由都没有。 苏槿夕豁然一阵冷笑。 秦天手握着轮回刺缓缓逼近,依然在不断地刺激苏槿夕。 “实话告诉你吧!这次幽尧之所以在南离出现,就是专程来杀你的。杀了你,拿着你的人头回去给洛云做新婚的贺礼。” 用她的人头做南宫洛云新婚的贺礼? 有什么东西又在苏槿夕的喉咙里不上不下地转动着,她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憋闷得厉害,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曾经无数次,她问过自己,没有夜幽尧,苏槿夕的余生应该如何过? 但每一次,都没法给予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是这一刻,有一个沉甸甸的答案,却在内心深处以从未有过的姿态落定了下来。 作为一抹异世孤魂,她出现在了本就不属于她的这个空间里,已经是上天由衷的垂怜,而夜幽尧便是这份垂怜至余额外的恩赐。 如果,上天连这份额外的恩赐都不愿意给她,那么她苏槿夕孤身一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何用? 夜幽尧,你要拿苏槿夕人头给别的女人做新婚贺礼是吧? 苏槿夕内心狠狠一阵冷笑。 那么,我便成全你! 以我之血,祭你新婚燕尔。愿你余生夫妻白首难相聚,举案齐眉各异心。 终有一日,悔不当初。 她想着,便也不挣扎了,垂下双手,仰头缓缓闭上了双眼。 “来吧!给个利索的,手不要颤抖!” 秦天怎么也没有料到苏槿夕竟然会有此举,身形忽然一怔,握着轮回刺的手竟有一些微微的都斗。如鲠在吼,他咽了咽唾沫。 “苏槿夕,你也算个有种的。说吧,有什么话是想我带给夜幽尧的?” 苏槿夕没有睁开双眼,语声却带着一丝轻蔑。 “你是指现在的夜幽尧还是未来恢复记忆后的他?” 这个,秦天还真没有想过。 不过,苏槿夕也没有指望他能回答。 “如果是现在的夜幽尧,那就不必了。如果是未来的……替我转告一句,别忘了替我报仇!” 秦天的手忽然狠狠的一阵颤抖,脸色顿时一白,轮回刺差点就掉在了地上。 苏槿夕不用看,只用耳朵听也能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嘴角那么讽刺的笑容更深,补充了一句:“毕竟夫妻一场,如果他夜幽尧连这点都做不到,他还真不配做我苏槿夕的男人,送了别人也罢!” 说完,她睁开一只眼睛,瞧了一眼脸色有些白的秦天。 “动手啊,还愣着做什么?” 秦天瞧着苏槿夕的时间有点长。半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垂下了握着轮回刺的手。 “你走吧!屋外就有马车,出门往左走,小半个时辰之后就能出城,出城一直往北走,去北翼。走了就别再回来。” “你不杀我了?” 苏槿夕眉眼一挑。 秦天故意将自己装得很凶。 “再不走,我可就真动手了!” 苏槿夕嘴角扬起一抹笑,连忙起身穿上鞋子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回头。 “秦天,你也算是条汉子。若你真想杀我,之前在我晕倒的时候,你手中的刺早已将我的身体刺穿了,根本就不用等到我醒来。所以,我记住你了!” 说完,俏皮地朝着秦天一挤眼睛,消失在了门口。 门外传来驾车的声音和马蹄哒哒的声音,秦天缓缓走到了窗前,注视着窗外的马车随着很有节奏的辘辘车辕声越来越远,将握紧轮回刺的手缓缓收入了宽大的袖中。 暗中伺机了那么久,他很明白,这是唯一的,也是很难得的一次杀苏槿夕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今日,他若再想杀苏槿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但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南离皇宫紫宸殿中,他奉夜幽尧之命将苏槿夕带出来之前的那一幕。 气势凌云的夜幽尧双眸之中是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凌云的杀气,他扬剑冲天,剑气逼人。但更逼人的是他那残忍的命令。 他说:“鬼军将领,听本王令,紫宸殿一干人等,格杀勿论。若漏掉一人,本王唯尔等试问。” 幽尧,他竟然要血洗紫宸殿,且他真的也那样做了。 而当时夜幽尧之所以让他将苏槿夕带离南离皇宫,并不是不相信苏槿夕,而是不愿让苏槿夕看见那残忍血腥的一幕。 试问,这世间哪个手握重权的男人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亵渎? 所以那一刻,在紫宸殿中侵犯过苏槿夕的人,看过苏槿夕不着一缕之人,夜幽尧一个都不会放过。 夜幽尧,他秦天此生唯一的兄弟待苏槿夕如此,试问他还如何能对苏槿夕下得了杀手? 他如何还能杀她? 半晌之后,唯有沉静的月光,唯有窗外稀稀落落的虫鸣,更衬得秦天的身影有些孤寂。 宽大的袍袖之中不断有鲜红的血液顺着袖管滴落下来,在地上形成了一跳细长的溪流。但是,秦天似乎恍然不知道疼痛。 又过了半晌,他睁开了浅浅逼着的双眼,声声微微有些凄凉,似乎是在说给那沉寂的孤月听,又似乎是在说给他自己。 “洛云,对不起了,我秦天即便负尽天下人,也不想负你。但是,幽尧是我此生最好的兄弟,我不能背信弃义,不能恩将仇报。所以……我只能对不起你。不管你此生做什么,对也好,错也罢,秦天愿与你一同背负。” 苏槿夕出了屋子,上了马车,原本也没想着按照秦天所说的要去北翼。 但她又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去往何方。 天色已经过了子时,就算将那花妖找回来,也已经是一朵含有剧毒的毒花,恢复不了吴尊内力。 没有找到恢复吴尊内力的方法,她也没有脸再回祁王府去见吴尊。 便心情沉重地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地思索着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却没想到那马儿带着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真的出了城。 当苏槿夕发现自己出城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地动山摇,就跟地震了一般。 苏槿夕身形不稳地扶着马车车壁,拂开马车帘子朝着身后望去。 忽然在渐渐瞧清楚那沉没在如烟滚滚马蹄扬尘中的冷峻身影时,身子如被点了穴道一般,猛然一阵僵愣。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五章 圆房·刨心为证 身带鬼军标志的将士们身骑骏马而来,一路卷起地上的尘土,犹如滚滚烟尘一般。 在那滚滚烟尘的最前端,是那个熟悉的、冷峻的尊贵的身影。 他骑在马上,身后百余名鬼军的将士和那气吞如虎的阵势全都成了他的陪衬,衬托得身形更加的尊贵高大,更如杀伐果断的天之神袛一般。 苏槿夕遥遥望着那个身影,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但是,夜幽尧带领着他的鬼军却及其真实地向她而来,那哒哒有力的马蹄声是真实的,扬天而起的滚滚烟尘是真实的,还有那个熟悉的冷峻身影,也是真实的。 苏槿夕双目灼灼,死死地咬着嘴唇,手紧紧地握着马车的车辕,几乎能将手指的指甲深深地扣进车辕的木缝之中。 “苏槿夕,你这是想逃吗?有本王在,你想往哪里逃?” 夜幽尧纵马到苏槿夕的马车边上,与马车并驾齐驱。 声音虽然带着冷冷的微怒和凛冽,但是,那双黝黑深邃的眼底却怎么也抑制不住浓浓的深情,且在开口的同时,他就已经将一只宽大厚实的手掌伸向了苏槿夕。 苏槿夕将目光从夜幽尧冷峻的脸上缓缓移到了那只手上,双眼灼热得滚烫。 今晚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曲折纠结,到现在她还弄不明白夜幽尧到底记不记得自己。 但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只要有夜幽尧在,哪怕是下地狱,她也甘之如饴。 苏槿夕的嘴角缓缓噙着一抹笑,将自己葱郁的柔胰伸入了那只宽大的手中。 夜幽尧用力一拽,将苏槿夕拽上了马,拽入了自己的怀中。 几乎是落入夜幽尧怀中的那一刻,苏槿夕滚烫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又一次流了下来,她死死地抱着夜幽尧的脖颈,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夜幽尧的怀中。 马儿驮着两人朝着浓密深稠的夜色飞奔而去。 苏槿夕身上还披着夜幽尧之前裹在他身上的那间玄黑色衣衫。在疾驰的飞奔下,衣衫随风吹起,吹离了苏槿夕的身子,陷入了深深的黑夜之中。露出她身下浅薄柔滑的雪白色衣衫来,与夜幽尧一身深黑色的大氅在明亮的月光下交织在一起。 乌云攒动,露出似乎有些不安分的月光,将整个大地照耀得更加明亮犹如白昼。 身后一路跟随而来的鬼军在追随了一段时间之后,由鬼军的队长下令,停下了马蹄,原地待命。 但前方骁勇的马儿带着夜幽尧与苏槿夕依旧飞奔,飞奔,飞奔。并且夜幽尧丝毫都没有让马儿停下来的意思,手中的长鞭依旧一下一下地抽在的马屁上,似乎在宣泄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似乎只有这样不停地、疯狂地飞奔下去,才会暂时地忘记那些分离的、相思的、害怕的苦痛,才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此刻的他们就在彼此的身边。 也不知道两人以这样的方式飞奔了多久,苏槿夕才缓缓地将自己的头从夜幽尧的怀中抬了起来,仰望着夜幽尧的双眸,伸出手缓缓抚摸着那熟悉的眉眼和脸颊。 “夜幽尧,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夜幽尧眉头轻轻一簇,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儿。 寒风呼啸,吹起他们的衣衫不断在风中飘扬。苏槿夕身上的衣衫本就很少,被风这样一吹,带起衣袂蹁跹,洁白如雪的大片大片肌肤全露在了外面。而她眸含水雾仰望他的姿势犹如被衬托在黑白底色上的西方印象派大胆绝美油画,对于每一个男子来说,可是十足的诱惑。 但是,苏槿夕似乎丝毫都没有感觉到这一点,眸光更加深切地望着夜幽尧。 夜幽尧的眉头皱得更深。 “苏槿夕,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肯说,还不肯说出真相。 他到底知不知道,与他分别的这几个月来,她的内心有多焦灼,她有多忐忑,有多害怕? 害怕每一日的天明和天黑,害怕时光运转,终有一日他们会有重逢的那一天。但是那一天,残酷的现实会告诉她,她一心深情爱着的人,夜幽尧,会忘了她。 她这是要将自己逼疯吗? 苏槿夕眼底灼热的泪水再次泫然而下,忽然他伸出手,开始疯狂地撕扯着夜幽尧胸前的衣服,疯狂地大喊。 “不说是吗?不说就拿证据来证明,将你的心刨出来给我看,上面是否还印着苏槿夕三个字,是不是还有?刨出来给我看!” 说着,还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往夜幽尧的胸口扎。 但是,手中的簪子刚接触到夜幽尧古铜色的肌肤,她又不忍心地停下了手,再也不敢向前一步。满眼的痛苦和纠结,手指轻轻地颤抖着。 忽然,“噌”一声,夜幽尧宽大厚重的手握住了苏槿夕轻颤的手,将簪子猛然往前一送。 苏槿夕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惊见手中簪子已经深深地插入了夜幽尧的胸口,鲜红刺目的血液顺着雪白的簪柄和夜幽尧古铜色的肌肤缓缓渗了出来。 “夜幽尧,你……” 苏槿夕的嘴唇难以置信地颤抖着,仰头望着夜幽尧的眸子。 夜幽尧的深眸依旧轻蹙着,灼烈地俯视着苏槿夕,似乎丝毫感觉不到胸口的疼痛。 “苏槿夕,你还是那么笨。既然非要亲眼看到才能证明什么,本王便将心刨出来让你瞧个明白。” 苏槿夕的身子狠狠一怔,整个人犹如被电击一般傻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手指忽然一松,手中的簪子朝着地上摔了下去,苏槿夕的第一反应便是去抓簪子,却没想到侧身的时候修长的指甲勾到了马腹上,马儿忽然前蹄仰天,一阵惊慌张的嘶吼,苏槿夕身子不稳,险险地以倒栽葱的方式朝着地上摔去。 就在苏槿夕的头顶快要着地的时候,一只宽大厚重的手掌深入了苏槿夕单薄的衣衫,密不可分地紧贴上了苏槿夕有些冰凉的纤细腰肢,一把将她拽起,扶正在了马背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惊险。苏槿夕的脑袋有些懵,眼前有些晃,还没有回转过来受惊的思绪,附在她腰肢上的那把手狠狠一用力,将她的身子往前一带,一张冰凉的嘴唇便突入起来地附了下来,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 苏槿夕惊愕地再次瞪大了双眼,惊愕中,看见夜幽尧那张冷峻非凡的脸颊在自己的面前放得很大很大。 头顶是他们交织在一起的,不断飞扬的发丝,似乎在诉说着永远都无法脱离,却要深深纠缠的命运。命运被明亮的月光衬托着,在这寂静而疯狂的黑夜里,形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六章 圆房·草长萤飞 夜幽尧的吻几近疯狂,噙着苏槿夕薄薄的嘴唇,很快便撬开了她的贝齿,撅起了她的丁香小舌,不断地纠缠着,宣泄着想要更多。 苏槿夕斜坐在马背上,姿势本来就不稳,随着马儿的狂奔不断地颠簸着,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摔得很惨,她只能紧紧地环着夜幽尧的脖颈,半寸也不敢松手,于是整个身体以及夜幽尧压下来的重量全都支撑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 她原本支撑得很难受,但瞧见夜幽尧灼灼双眸中霸道的深情和认真,感受着这份重逢之后彼此之间难得的拥吻和缠绵,她又不忍心打断夜幽尧。 但是,夜幽尧是何等细心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苏槿夕的艰难,让她一个人承担? 就在苏槿夕腰肢支撑得快要麻木的时候,原本骑在马上的夜幽尧忽然带着苏槿夕旋转了个姿势,让苏槿夕仰躺在了马背上。苏槿夕完全沉浸在深情的缠绵之中,还没待反应过来将他们的位置到底变化了多少,便忽然感觉到一只大手深入了她轻薄的衣衫之中,紧接着,便见夜幽尧的整个身子完完全全地倾覆了下来。 忽然的触碰和侵犯让苏槿夕的身子狠狠一阵颤抖,这种几乎颠覆三观的姿势和大胆的动作更让苏槿夕大惊失色。但此刻的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为了不让自己摔下马去,只能更加用力地抱住夜幽尧的身子.于是,这种本能的求生迎着这样的光景和场合,看在夜幽尧的眼中,却成了温柔而欢喜的迎合。 夜幽尧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探寻在苏槿夕衣衫底下的手掌加速用力了几分。苏槿夕的身子在寒风中不停地轻颤着,抱着夜幽尧的脖颈。 “夜……夜……夜……” 苏槿夕的声音本就有些细柔,带着情乱的旖旎,夹杂在这不断飞扬的风中,别有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 飞入夜幽尧的耳中,更让他的眼底在瞬间腾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欲火。 夜幽尧猛然俯下身去,一口噙住了苏槿夕敏感的耳垂,用舌头不断地拨弄着。 苏槿夕的身子本就有些受不住,这样以来便更加颤抖得厉害,没多久额头和鼻尖已经弥漫上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而夜幽尧的缠绵仍在继续,不断撩拨着,感觉苏槿夕的反应越加强烈,他便越加的兴奋,带着纯阳刚男子磁性的声音在苏槿夕的耳边声音低沉。 “槿夕,本王在,本王一直都在。” 苏槿夕根本就没有空暇理会夜幽尧,只要她一开口,也不知道是自己身体的反应太敏感,还是马儿飞奔的太快,只觉得心都快要被颠出嗓子眼了。 夜幽尧伸出手指来及其温柔又怜惜地轻轻将苏槿鬓间的发丝拨到了耳后,然后又轻轻擦去苏槿夕鼻尖上的汗水,瞧着苏槿夕脸颊上深深的红潮,眸光深情。 “槿夕,本王要你做本王真正的女人。” 没有了夜幽尧故意的撩拨,苏槿夕还能稳下心神,与他理智地说话。 她脸颊的羞红更深,紧紧地抿着嘴唇,深深地皱着眉头,半晌不说话。 夜幽尧瞧见她这个样子,眉目轻蹙:“如何?都到了这般,你还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苏槿夕将唇抿得更紧了一些,瞧着两旁随飞奔的马儿不断向后移动的树木,傻不兮兮地冒出来一句:“什么时候?在哪儿?” 见夜幽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她又怕夜幽尧不明白,补充了一句:“可是……现在我们是在马上。” 一时间,看着这样的苏槿夕,夜幽尧的眼底深深地嵌着浓厚的宠溺,苏槿夕傻傻地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再也不会给苏槿夕犯傻的机会,故意将身子压重了几分,再次攫住了苏槿夕的唇。在苏槿夕还来不及揭竿守城的时候,就已经攻城略地,将灵活的舌探入了苏槿夕的口中,狠狠地噙住了她的舌。 “嗯,唔……” 苏槿夕柔柔地嘤咛了一声,索性也不多问了,将环在夜幽尧脖颈上的手臂小心地,缓缓地移动到了他的背部,在回应着夜幽尧的同时,开始不安分地摩挲起来。 夜幕如一张硕大的毯子,毯子上点缀着一轮硕大的,明亮的玉盘,玉盘的周围无数灿烂的宝石不停地闪烁着眼睛,似拼命地想为人间疯狂缠绵的二人照亮前行的道路。 道路的两旁是不断鸣叫的着欢腾的夏虫,他们似在高歌,用高歌为这久别重逢的二人庆贺。 飞奔的马儿依旧不断前行,夏夜里的寒风微凉,浅浅地吹动着他们的衣衫和发丝仍旧在风中不断翻飞。 那翻飞中的前行里,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几近疯狂的索取和给予。 渐渐地,一路的空气中开始充斥着浓浓的旖旎芳香。苏槿夕的声音越发得细腻轻柔,嘤嘤咛咛,夜幽尧的呼吸越发地沉重粗矿,诱惑压抑。二人的身上早已是香汗淋漓。 半晌,也不知道马儿带着他们飞奔到了哪里,夜幽尧从苏槿夕香汗淋漓的颈窝中留恋地抬起头来,瞧了一眼夜色下芬芳烂漫,花香弥漫的辽阔原野,将苏槿夕柔软得犹如云雾一般的身子揽入怀中,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道:“抱紧本王!” 苏槿夕将原本就紧扶在夜幽尧身上的手又抱紧了一些。 紧接着,苏槿夕只觉得一阵突如其来的,颠覆天地的旋转。 夜幽尧竟抱着她从马背上滚落了下去,落入一条长长的倾斜的山坡。 二人的身体在落地之后并没有立即停下来,而是随着山坡的斜度,依旧惯性地不断往山坡下面而去。 一路上惊起了草从中无数的萤火虫和飞蛾,不断地在两人身子之上的高空中盘旋,徘徊。为华美的月光沐浴下的夜色增添了几分灿烂的光彩,也为人间二人缠绵浪漫的气氛着上了一抹浓厚的梦幻色彩。 每一次的翻转,那些犹天地自然勾勒得如梦幻般的景色在眼前一闪而过,然后由暗为明,又一闪出现。 身子在夜幽尧的怀中不断向下,不断向下,让苏槿夕有种深深的不真实感。但当野草锋利的草芒不断地划过她的肌肤,又唤醒了她最敏感的知觉,清清楚楚地告诉她,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七章 圆房·山涧温泉 最后,他们的身影深深地没入了山坡之下肥沃厚实的草丛之中。 这里水分充足,草生长得有一人之高,刚好遮盖了两人的身子,那些不断飞舞闪烁的萤火虫和飞蛾依旧不断在他们的上空沸腾欢呼着。 刚没入深厚的草丛,夜幽尧便一个翻身,将苏槿夕娇小的身子压在了身下。 苏槿夕身上的衣衫单薄,没有多余赘肉的光滑脊背搁在身下一块凸起的石子上,疼得她狠狠一阵皱眉。 一时间,苏槿夕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道,不由分说地手下一用力,竟然逆天地起身而上,将她和夜幽尧的身子翻转了个个儿。 正沉溺于品尝苏槿夕香艳盛食中的夜幽尧被一惊,抬起头来,在苏槿夕一脸的错愕中狠狠皱眉。 “苏槿夕,你确定这个时候要跟本王争论谁在上,谁在下的问题吗?” 苏槿夕原本就尴尬至极的媚眼揉搓得几近狰狞,飞速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撇开了头不去看夜幽尧。 真是羞死了,她哪儿有……哪儿有那么想? 夜幽尧瞧见苏槿夕的模样,眼底的宠溺和情意更深,嘴角带着几分玩味地一笑,轻轻地掰开了苏槿夕捂在脸颊上的手。 苏槿夕不敢去瞧夜幽尧,但色心不改的她还是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轻轻地撇了夜幽尧一眼。 竟瞧见夜幽尧身上的衣衫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褪去了,古铜色及其有质感的肌肤无懈可击地暴露在她的眼前,在如洗般明亮的月光下,透着一种曾亮的光芒。 虽然只是轻轻的,偷偷的一眼。但那一眼犹如带着魔性的吸引力一般紧紧地吸住了苏槿夕的目光,再也没办法移动分毫。 渐渐地,她的脑袋竟然不受控制地回正过来,痴痴地将“大胆”的目光从夜幽尧标准的八块腹肌之上,渐渐地移动到了他那张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冷峻非凡的脸上。 与夜幽尧的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苏槿夕竟如被施了魔法一般,忘记了羞涩,忘记躲避,忘记了这一刻他们正不着村缕地相对在月色之下。 因为她在那双黝黑深邃的双眼之中,除了看见溢满的深情和宠溺之外,还瞧见了自己倩丽的影子。 微风徐徐吹过,吹起身上夜幽尧的发丝不断在空中乱舞,也吹醒了苏槿夕有些迷蒙的思绪。 此刻,她终于清醒自己在做着什么,接下来即会发生什么。但是,那人是夜幽尧,即便来日要面对的是烈火焚炎的地狱,是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她也无悔。 夜幽尧望见了苏槿夕眼底的坚定,布满深情的眼底划过一抹清淡的欣喜,身怕错过一丝信息般盯着苏槿夕的双眸。 “槿夕,你确定,余生交到本王的手上不悔?” 苏槿夕轻轻地抿了明唇,声音轻柔坚定:“无悔!” 夜幽尧眼底深情和欲火更深了几分,嘴角忽然一扬:“就算要悔,现在也来不及了!更何况,本王根本不会给你机会!” 说着,竟然将苏槿夕的双手束缚在了头顶,俯身吻住了苏槿夕胸前刚好迎上来的绝美春色。 “嗯……” 苏槿夕不由得带着一丝轻颤的嘤咛,瞬间赤红了全身。 半晌,随着男子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和女子越来越旖旎的声音,苏槿夕忽然一扬手,也不知道撒出了什么,原本盘旋在他们头顶的萤火虫和飞蛾竟然如训练有素般地在他们周身四五丈远的地方,密密麻麻地排列成了四堵灿烂的“墙壁”,刚好将苏槿夕和夜幽尧圈在了中间。 月华如水,柔美地倾斜而下,这一刻却成了人间最华美的春色,最华美的红罗幔帐。 红罗幔帐里不断传来女子娇柔呼吟的声音和男子粗重失控的喘息声。 瀚海情天,无尽缠绵。 苏槿夕的身子在夜幽尧一波一波不断的索取中渐渐犹如漂浮在天边的云彩,腾然漂浮,虚幻飘渺的没有了知觉。 等她再次有了一些意识的时候,依旧是在夜幽尧的怀中。 身上依然穿着那间轻薄的雪白衣衫,被夜幽尧抱着,缓步行走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之中。 月光依旧华美,头顶、身后都是不断闪烁飞舞,跟随着他们的萤火虫和飞蛾。远处是如海浪一般,不断随风翻滚的,带着淡淡泥土清香的各色鲜花和碧绿的青草。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只看到最遥远的地方,依旧是鲜花、青草、萤火虫、飞蛾与天接壤,画面绝美,胜似人间仙境。 但无论眼前的景色再美,此刻在苏槿夕的心中,也美不过爱人的那张脸。 苏槿夕缓缓抬头,仰望着夜幽尧绝美的脸颊和如日月般明亮的眸。 夜幽尧感觉到了苏槿夕的目光,微微敛眸:“醒了?” 苏槿夕的脸颊依旧还带着一抹未曾退去的潮红。闭上双眼,如猫儿撒娇般地将脑袋往夜幽尧的胸口蹭了蹭。 “夜幽尧,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夜幽尧的嘴角带着宠溺的轻笑,并没有告诉苏槿夕答案。 “如果还有些累便睡一会。” “恩!” 苏槿夕将脑袋又蹭了蹭,寻了个自认为比较舒适的角度,没再睁开双眼。 夜幽尧似乎怕扰到苏槿夕的清梦,前行的脚步也轻柔缓慢了下来。 这一刻,谁又能想到,当初那个人人忌惮被相传不近女色,不懂怜香惜玉,冷漠、残忍、无情得犹如恶魔一般的幽王殿下,有一日竟然也会露出如此深情温柔的表情来,竟然在面对一个女子的时候也会如此细心、仔细、小心,就连前行的步伐也不敢太快。 这若是传出去,传到曾经那些虽忌惮幽王的恶名,但在背地里也为幽王揉碎了芳心的女子耳中,又不知会引来多少嫉妒的目光? 这一觉,苏槿夕睡得很踏实。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在一处温泉之中,四周桃花烂漫,云雾腾升,还有穿着和桃花同色轻衣淡纱的女子不断地往温泉中加着花瓣,飘飘然,犹如人间仙境。 夜幽尧穿一身轻薄的黑纱,发丝松散地披在身后,赤脚踏着长了青苔的湿漉石板上,缓缓地朝着他走了过来。 到了近前,俯身蹲在苏槿夕的身边,瞧着苏槿夕有些傻愣的目光。 “醒了?” 但苏槿夕的眸光却缓缓地,由夜幽尧带着薄薄水雾的眉眼移到了夜幽尧的胸前,竟然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八章 圆房·自作自受 那古铜色的光亮的肌肤上沾染了点点水珠,本就已经是十足的诱惑。而且该死的竟然还穿了一件诱惑性十足的玄黑色的轻纱衣衫。那纱衣胸口及腰部的位置是特意被裁减成了束腰形的,于是穿在夜幽尧的身上,便成了“裹胸”一般,紧紧地束缚在身上,不但没有达到衣服原有的遮体的效果,反而将夜幽尧标准的八块腹肌和坚实的身板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苏槿夕瞧着,脑海中忽然不断地闪现出昨夜月色下夜幽尧不着一缕的情形来。说真的,当时她有些小紧张,没怎么看清楚,即便是脑海中的那些画面,也都是零零碎碎没有完整性的。 可惜哟! 丫的,穿那么紧干嘛? 一时间,苏槿夕真有种扒了再看一眼的冲动。 但是,忽然她又隐隐地感觉到夜幽尧瞧着他的目光有些异样,便又抿着唇,特傻帽地朝着夜幽尧的脸上看了过去。 这一瞧,刚好对上夜幽尧的双眸,还没等苏槿夕瞧清楚,夜幽尧眉角便带着一抹邪笑,缓缓地、缓缓地将脑袋连带着身子一起朝着苏槿夕压了下来。 “你……你要做什么?” 苏槿夕连忙朝着四周那些不断地采摘花瓣,不断地往温泉中添加花瓣的轻纱女子忘了一眼。 丫丫的,不会是想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吧,这周围还有人看着呢! 苏槿夕边瞧,边想,身子一边缓缓地往后倾。 但是她的脑袋后仰得都已经快触碰到水面了,丫的夜幽尧的身子依旧在继续往下压,压根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夜……夜幽尧,你干嘛?边上还有人呢!” 苏槿夕狠狠皱着眉头,用手抵在夜幽尧的胸前,试图阻止夜幽尧。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垂眸朝着胸前那只手上看了一眼,竟毫不避讳道:“本王瞧着夕夕嘴馋的样子,昨夜似乎没吃饱。要不……本王勉为其难,再让你吃一次?” 这话,夜幽尧虽然是用平常的声音说出来,但是他的声音原本就很有穿透力,而且在这空旷的山间就更显得声音很大。 霎时间,苏槿夕的脸颊浮上了一抹灼热的红彤,猛然扭头朝着四周瞧去。 这一看不要紧,四周那些侍女们眼观鼻,鼻观心,压根就不会过多注意主子们的事情和言谈。就算偶尔听到了什么也会将自己当成是聋子,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但是,苏槿夕的脚底下却是一滑,原本就仰着腰的她根本就没处借力,“嗙”一声,掉入了水中。 水柱溅起一掌多高,眼看着就要浇了夜幽尧一身,夜幽尧忽然扬手一挥,一袖子扫罗了水柱,嘴角正浅笑着瞧着水中的苏槿夕,却见苏槿夕的身子竟然在水中挣扎了两下,无声地朝着水底渐渐沉落了下去。 夜幽尧脸色大变,一个纵身跳入了水中,连忙去救苏槿夕。但是,就在他的手刚要触碰到苏槿夕身子的时候,苏槿夕竟忽然动了,身子犹如一条滑美的鱼一般,朝着温泉池子的另一边游了过去。 夜幽尧狠狠一阵皱眉。 方才瞧着苏槿夕的身子无声地往下沉,他还以为苏槿夕不会水,给吓得不轻,却没想到苏槿夕竟然是骗他的。 “苏槿夕,好大的胆子!” 夜幽尧眉头皱得更紧了,眼底划过一抹邪邪的气息,飞速朝着苏槿夕游了过去。 苏槿夕在现代的时候游泳的技术就很不错,飞速游到了岸边,又飞速朝着岸上爬去。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她刚攀着岸边一块凸起的石头爬上去的时候,脚踝处被人狠狠一拽,“噗通”一声,便又掉进了水中。 不过,就算掉入了水中,苏槿夕也是不怕的,因为她对自己的泳技很有信心。于是,刚落入水中的她很快便如翻身的鱿鱼一般,飞速探准了方向,飞速朝着自认为安全的位置游了过去。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的速度竟然比她还快,一把便捏住了她的腰肢,紧接着,就在她大惊失色,还未及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 形式完全超出了苏槿夕所料的范围,苏槿夕大惊之下被狠狠灌了好几口水。就在她呛得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夜幽尧凉薄的嘴唇竟覆了下来,吻住了她的唇。 原本苏槿夕还以为这是夜幽尧的好心施助,但是,事实证明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因为本能的求生意识,当夜幽尧冰凉的唇附着下来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甚至坦然地接受了夜幽尧渡给她的气息。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正在此时,夜幽尧忽然大手一挥,一把扯去了她身上的衣衫,紧接着宽大的手掌在她的身上很不老实地游走了起来。 苏槿夕大吃一惊,将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水底瞪得跟鱼眼一样大,奋力地挣扎着,试图逃开夜幽尧的“魔抓”,但是,夜幽尧怎可能让苏槿夕再次轻易地逃脱? 他将身子猛然一个翻转,用腿死死地夹住了苏槿夕很不安分地在水中乱踢的双脚,携着苏槿夕的身体缓缓地朝着水底沉了下去。 于是,经过昨夜一番激烈的云雨,还未曾缓过劲儿来的苏槿夕,再一次落入了夜幽尧的魔抓,任由夜幽尧各种“处置”在水底狠狠地折腾了一番。 苏槿夕本还想死命地挣扎,为自己争取一线逃离的生机。但是,就在她各种不安分之时,夜幽尧在旖旎缠绵间用传音入密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槿夕,你若再动,上边的那些人可就什么都瞧见了?” 苏槿夕狠狠一阵蹙眉,在水光与月光的光影交错间,从斑斓花瓣的缝隙里瞧见岸上不断走动的轻纱女子之时,身子猛然一阵滚烫,如被定格一般,再也不敢乱动了。 夜幽尧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大手一挥,扯去自己身上的衣衫,携着苏槿夕的身子没入了泉中更深处。 苏槿夕瞬间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真想丫的删自己一巴掌。 但瞧见夜幽尧眼底那一抹邪笑之时,又深深地有一种被夜幽尧算计得逞的感觉。狠狠一簇眉头,竟然“报复”性地,一口咬在了夜幽尧的肩膀上。 夜幽尧一阵吃痛,目光落在苏槿夕那张如愤怒的小兽一般的的脸上,却又转为了深深的宠溺。拖着苏槿夕的身体翻了个个儿,进入了苏槿夕的身体。 最后,当苏槿夕累得精疲力尽,根本不可能再抵抗夜幽尧的时候,她索性也不动了,如咸鱼一般任由夜幽尧为所欲为。 正文 第五百一十九章 圆房·一夜七次 水下忽然翻滚起一股强大的内力,原本悬挂在温泉池边衣架上的衣衫忽然扬天飞起,落入了池中。 侍候在池便的侍女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别开眼,转过身去,背对着水池。 “豁”然一声,池子中腾然升起了冲天的水柱,水柱在半空中久久不落,形成了天然的屏障,紧密地阻挡了侍女们偷窥向水中的视线。 “退下去!” 夜幽尧抱着苏槿夕出了水,冷声下令。 “是! 侍女们连忙垂着头,应了一声,退下。 不知何时,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上已经裹上了各自的衣衫。苏槿夕已经累得精疲力尽,沉睡着,夜幽尧抱着她,走向了水池的西侧。 温泉池西侧的水底是一张宽大的暖玉床,人坐在床上,泉水的高度刚好抵达胸口上方的位置,再加上水面漂浮着艳红斑斓的花瓣,刚好遮住了想瞧尽水下光景的视线。 夜幽尧将苏槿夕放在暖玉床上,让她的身子靠着玉枕。手刚松开苏槿夕,沉睡中的苏槿夕眉头忽然不安地一蹙,一双玉臂便紧紧地环住了夜幽尧的脖颈。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眉眼,嘴角带着一抹宠溺的笑,也在暖玉床上坐了下来,将苏槿夕的身子又扶进了自己的怀中。 又见苏槿夕眉眼之间的那一抹深深的疲惫,终究不忍,手轻轻抵在了苏槿夕的背上,随着一股淡月色的光芒流入苏槿夕的身体,源源不断的内力被输入苏槿夕的体内。 半晌,苏槿夕轻蹙着的眉头开始舒展,眉眼之间的那一缕疲惫之色也渐渐消失,开始缓缓睁开了双眼,黝黑明亮的眼底一片清明。 忽见自己在夜幽尧的怀里,脑海中猛然闪过在过去短暂的几个时辰内,被夜幽尧“欺负”得惨烈场面,苏槿夕本能的想躲,头顶忽然传来夜幽尧温柔暗沉的声音。 “别动!” 然后,头被夜幽尧深深地按入了他的怀中。 感受到那份真切的温柔,似乎没那么危险,苏槿夕便乖巧地不动了。 月光沉静,如水、如乳、如幕、如瀑,沉静地披散下来,洒满了两人一身。 池边的四周全都是灼灼盛开的桃花,微风轻摇,成熟的花瓣随着清风漫天飞扬。 泉底有上百个大大小小的泉眼,水面虽撒上了不少密密密麻麻的花瓣,但是沸珠不断滚动,随着濯濯潺潺的流水,热气蒸腾,犹如云雾一般形成了一层层犹如薄纱一般的幔帐。 如此盛景,犹如胜似人间仙境,胜过了瑶池美景。但再美,也美不过温泉之中,白色暖玉床上的绝美二人。 苏槿夕和夜幽尧原本就是人间绝色,此时的水雾弥蒙和四周的光影,更为二人平添了几分春色,让夜幽尧原本就黝黑深邃的目光更加的光亮深邃,让刀削般的面容看上去更加棱角分明。 苏槿夕的眉眼之间始终带着一抹微微的嫣红,肌肤如雪,更如凝脂,黛眉浓墨,双目如画晶莹,嘴唇鲜艳如樱。 一朵刚离了指头的桃花飞飞扬扬飘落下来,刚好落在了苏槿夕的额间,犹如鲜红的花钿一般,点缀得苏槿夕娇俏的脸颊更加得诱人。 苏槿夕瞧见夜幽尧微微一窒的神情,正要伸手往额头上去拂,夜幽尧忽然开口:“别动。” 苏槿夕的手忽然停住没动。 夜幽尧宽大厚重的手微微轻抚着苏槿夕的额头,忽然两指夹起那朵桃花来,插入了苏槿夕的发鬓之间。 “是什么?”苏槿夕淡问。 夜幽尧没有开口,苏槿夕便侧身拨开水面的花瓣,朝着水中看去。 瞧清楚夜幽尧插在自己发髻上的是一朵艳丽的桃花,忽然撇着嘴巴一脸嫌弃:“丑死了!” 夜幽尧正要伸手去拿岸上的酒,手忽然顿住,眸光微微一沉:“本王赏赐的东西,你也敢嫌弃!” 苏槿夕口不对心:“本来就很丑!” 夜幽尧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挑起苏槿夕的下颚来:“苏槿夕,你是不是又欠收拾了?” 瞧见夜幽尧眉眼之间的那一抹危险,苏槿夕的身子猛然胆怯地一颤,连忙往身后缩,但缩了一半,似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脸质疑地望着夜幽尧。 “自从昨夜到现在,已经十几次了。幽王殿下,你确定你还能收拾得了我吗?” 夜幽尧的眉头微微跳了跳,勾着苏槿夕下颚的手指变为了轻捏,一双冷峻好看的脸颊缓缓贴近了苏槿夕的脸,深深地望着那双满是怀疑的眼眸。 “苏槿夕,你这是在怀疑本王的能力吗?” 苏槿夕眉头狠狠一跳,内心在害怕的颤抖,但直觉却告诉她:得有勇气,得敢赌,说不定丫的已经到极限了呢! 不过,也不能把夜幽尧给得罪狠喽。 毕竟这厮凶起来的样子,她是亲身体验过的。 于是,苏槿夕的嘴角刻意带上了一抹讨好的,看上去很老实的笑,身子却本能地往后面躲。 “嘿嘿,不是质疑啦!您是谁啊!您可是殿下!谁敢质疑您啊?只是……” 苏槿夕两根手指不断地搅动着手底下的衣角,微微赤红着脸颊,半晌才不好意思地将剩下的另一半话说完整。 “只是,有些事情得讲科学啊!那个……殿下,你也是凡人,不是神,对吧!”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夜幽尧捏在苏槿夕下颚上的手忽然一转,竟神速地落在了苏槿夕的腰上,一把将欲要再次跌入水中的苏槿夕捞了上来,眉眼之间带着邪邪的、深深的危险。 “落水?又是这一招,爱妃觉得已经失败的法子再用一次,有几分胜算的把握?” 见苏槿夕的脸上闪过一抹恼怒,夜幽尧的笑容里闪过一抹满意的神情。 “夕夕,几个月不见,你的智商似乎低了不少。是不是需要本王给你好好补补?” “补?补什么?怎么补?” 介于夜幽尧这厮丫的有兽性无限量,可信度很低,苏槿夕很本能地想歪了。猛然拽起了胸前的衣衫,满眼防备地盯着夜幽尧的眼眸。 不过,夜幽尧什么都没有做。 那双深邃黝黑的眸子在瞧见苏槿夕眼底真切的防备,然后又缓缓下移,在看清楚苏槿夕轻薄的衣衫之下斑斑点点的暧昧痕迹之时,眼底闪过一抹疼惜。一把将吊在暖玉床边上的苏槿夕捞了进去,揽入了自己的怀中。随手抓起岸边小几上的一杯酒,仰头一口饮下。 同时也将某种欲火深深地强压了下去,转为了隐忍。 “苏槿夕,你还欠本王五百二十万两银子。一次算你三十五两,一夜七次,一年可还八万八千两百两,还六十年应该差不多。” “五百二十万两?” 陈芝麻烂谷子,苏槿夕已经完全抛在脑后,几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夜幽尧竟然还记得。 不对,等等! “七次?什么一夜七次?” 苏槿夕忽然一怔,惊讶地望着夜幽尧。 正文 第五百二十章 圆房·等你一个答案 夜幽尧盯着苏槿夕的眼眸,目光有些暗沉,没有说话。 苏槿夕猛然反应过来,倏然从夜幽尧的怀中跳起来,紧紧拽着胸前的衣服又往身后退。 等完全退到靠岸,已经退无可退的时候,她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缩在一起,尽量和夜幽尧保持最大的距离,尽量让自己处在安全的位置。 嘴角狠狠地扯了扯,双眼之中满是怀疑。 “一夜七次,要六十年……你……你行那?” 夜幽尧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执着酒杯,酒壶缓缓倾斜,清凉透明的酒液徐徐倒入酒杯之中。 “行或不行,夕夕今日不是已经尝试过?” 说话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住手下的动作,微微一挑眉,瞧着苏槿夕的脸。 “或者……你是在怀疑本王宠不了你六十年?” 这话,怎么听着危险性那么强呢? 苏槿夕可不敢轻易挑战夜幽尧的底线,连忙摇手跟拨浪鼓似的。 “没,没有,绝对没有。” 夜幽尧将手中的酒杯举到了唇边,轻轻地抿着,语声悠然。 “如果你嫌弃六十年太长,本王可以跟你另算。还是一次三十五两,一夜十次,一年十二万六千次,需要还四十二年零三个月。” 一夜十次? 苏槿夕身子狠狠一颤,脚底下一滑,一个屁股蹲儿狠狠地摔了下去。 幸好屁股底下垫着玉石枕头,没有没入水中。 但是,好疼啊! 疼得骨头都要裂了,但是苏槿夕又不好意思用手去抹。 夜幽尧瞧了一眼苏槿夕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眉眼皱得更深。 “用苦肉计也没用,这已经是本王打过折之后的算法,不能再少了。” 苏槿夕无语望天,满眼潋滟水珠晶莹闪烁地望着天空的那一轮明月。 人生真是处处有奇迹,处处有凄凉。 少顷,夜幽尧又执起另外一只杯子,倒了一杯酒朝着苏槿夕递了过来。 “如果还想嫌长,本王可以夜夜如今夜般宠你,只是……本王是怕你身子受不了。” 苏槿夕的心那个痛啊! 人生路漫漫,知我者,你丫的在哪里? 苏槿夕忽然转眸,瞧着眼前酒杯清洌的酒液,眼泪汪汪地望着夜幽尧,差一点一个没忍住,眼泪便掉入了酒杯里。 “那个……夜幽尧……” 苏槿夕刚开口,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夜幽尧又开口了。 “还完了债,剩下日子里该宠的还得宠,该侍寝的还得侍寝。” 苏槿夕死死地咬着嘴唇,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半晌猛然伸开,一把抓起夜幽尧递到她面前的酒杯,仰头一口喝下。 一脸坚定,一脸视死如归:“夜幽尧,那个,咱俩能不能商量个事儿?” “说!” 夜幽尧从苏槿夕的手中将杯子拿过来,自顾倒了一杯清洌的酒,慢慢品着。 苏槿夕狠抹了一把本就什么都没有的鼻子,让自己瞧上去特豪迈,特霸气一些,双手往岸边凸起的石头上一抓,身子猛然扑到了夜幽尧的面前。 “他丫的,老娘后悔了行不行?老娘能不能休夫?能不能和你和离?现在,立刻,马上?” 夜幽尧微蹙着眉头,瞧着如愤怒的小老虎一般的苏槿夕。 苏槿夕两眼瞪得就跟斗鸡一样。她在夜幽尧面前凶起来原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再加上脸颊上还带着两坨暧昧过后的潮红,那模样瞧上去不但不怎么吓人,反而还生出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模样。 见夜幽尧半晌不出声,苏槿夕龇牙咧嘴:“夜幽尧,你丫丫的,是禽兽吗?” 苏槿夕从来都没怀疑过夜幽尧的话,更没有怀疑过夜幽尧的能力。 在这厮的面前,很多事情根本就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和什么所谓的科学去论证,对于他来说,一切的不可能都会变为有可能。 所以,可怜的苏槿夕,是多麽的纠结,多麽的痛苦。这还没活到六十年以后呢,她便早早的就已经预料到未来的六十年,她即将在如何的痛苦里接受非人的摧残和折磨。 似乎无论苏槿夕如何将自己扮作很生气、很愤怒的样子,夜幽尧都不为所动。 他微微一仰头,一把揽在苏槿夕纤细的腰肢上,将苏槿夕往自己的怀中揽。 苏槿夕本能得想躲,夜幽尧用了几分力道,揪着苏槿夕的衣衫猛然一拽,将苏槿夕揪到了自己的怀中。 然后,仰望着璀璨星空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玩味的、得逞的笑容来。 苏槿夕这傻女人,怎么就这么傻呢? 怎么他说什么都信? 而且大多数时候,该信得不信,不该信得,偏偏她就信了,还信得那么认真,那么傻。 腹诽着,夜幽尧的脑海中忽然想起曾经苏槿夕表情很坚定,很认真地跟他说过的话: 夜幽尧,我相信你,无论何时,我都信你。你可以有事情瞒着我,但你不能骗我。如果你骗我一次,我便当十倍百倍奉还。 然后,又想起几月前在魂殿之外,江陵一事的真相被揭开,苏槿夕望着他时震惊、绝望的神情来。 还有昨日百花节,苏槿夕在见到他时复杂的神情和各种的试探。 还有,之前他们共乘一骑,马蹄飞扬里,她非要抛开他的心,问个清楚,看个明白的痛苦和认真。 所以,他真切地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不仅他活在深深的痛苦和无尽的相思之中。这个总是口不对心的女人也和他一样,从未脱离过半刻的苦海和思念,从未脱离过半刻的等待、煎熬和焦灼。 想到此,夜幽尧拦着苏槿夕的手臂便紧了紧。 微风徐徐,满目花红,如火般在滚滚沸珠和蒸腾云雾间燃烧,绝色倾城。 苏槿夕似感觉到了夜幽尧内心的深沉,伸出双手,缓缓地环在了夜幽尧的腰间,将头柔柔地往夜幽尧的胸口蹭了蹭。 “夜幽尧……” “恩?” “当初冰姬夫人带你走的时候告诉我,你身上的噬情针是由东海海底九龙头神兽之刺融合了昆仑山万年寒冰刺,一根根打入筋骨血脉之中。若想彻底解开禁制,就要用寒冰宫独门功法,结合昆仑剑派的九阳神功将原本打入你体内的两种东西一根根拔出来,这样以来,你便会忘了我,忘了我们之间的曾经。如今又怎么会?” “怎会还记得你?” “恩!” 苏槿夕抬起头来,认真地望着夜幽尧的双眸,期盼着得到这个答案。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一章 圆房·禽兽的本性 “她说的确实没错。” 夜幽尧并没有看苏槿夕,一时间,那双冷峻的眸子又恢复了如前的深邃,悠悠地望着眼前水雾弥蒙的长夜。 虽只听了一句,但是苏槿夕的心头忽然一颤,眉头缓缓蹙起。 夜幽尧似乎感觉到了苏槿夕的担忧和紧张,扶在苏槿夕肩膀上的手再次紧了一些。 “当初本王连番受噬情针反噬,彻底昏迷。回到玄冰宫之后冰姬夫人也确实找了昆仑剑派的玉阳真人去了玄冰宫。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解开噬情针禁制的时候,玉阳真人的玉阳神功反而助本王冲破了九霄神功的第五重。” “所以你用冲破到第五重的九霄神功抵制,不但彻底解除了体内的噬情针,而且还提升了功力?” “恩!” 苏槿夕默然长吐了一口浊气,忽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默默地望着天空的那一轮明月,满心的感激。 幸好夜幽尧的体内有九霄神功%3B幸好在玉阳真人和冰姬夫人剔除夜幽尧体内九龙头神兽之刺和昆仑山万年冰凌之刺的时候,助长了他体内九霄神功之力,无意间助他冲关。 否则,苏槿夕真的难以预料,那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长夜漫漫,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 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很有默契地享受着这一刻的繁花美景,安宁静谧,劫后万幸。 渐渐地,苏槿夕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指看似无意地搭上了夜幽尧的腕脉。 摸脉半晌,确定夜幽尧的体内确实没有了任何问题,脉象一切正常,却没有之前噬情针在体内之时的阻隔,才放心地又将手指移到了夜幽尧的身后,再次环住夜幽尧的腰。 “夜幽尧,你体内的汲血似乎很久没有发作了。” 夜幽尧想想,似乎确实很久没有发作了,便点头。 “有一段时日了,或许是你之前给本王的血起了作用。” “恩。”苏槿夕点头:“有这方面的关系,算算时间,应该是彻底解毒了,以后都不会发作了。” “恩!” 苏槿夕思忖着什么,忽然抬头望着夜幽尧的双眸,特殷勤道:“殿下,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说!” “你都喝了人家那么多血,要不……那五百二十万两白银抵了呗!”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夜幽尧忽然狠狠皱了皱眉头,眼底再次闪过一抹危险。 苏槿夕瞧着情况不妙,立马翻身就逃。 禽兽就是禽兽,不肯就不肯呗,干嘛总露出那副禽兽的本性来? 真是……嫁夫不淑啊! 苏槿夕还没有逃出多远,夜幽尧一把拽住苏槿夕的脚踝,轻巧地一拽。轻而易举地将苏槿夕抓回了自己的怀中。 瞧着自己怀中某个很不安分的,一脸受惊的,一脸戒备的家伙,夜幽尧眉头一直皱着,手指轻轻捏住了苏槿夕的下颚。 “苏槿夕,你可真不知好歹,这笔账你也敢根本本王玩心眼。” 苏槿夕“嘿嘿”一笑,一脸无辜地摆手:“哪儿敢啊!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夜幽尧依旧捏着苏槿夕的下颚没有松手,眉眼之间竟然露出了一抹可惜。 “世间之大,唯有你正合本王心意,也唯有你,最不识抬举。” 原本一脸憋屈的苏槿夕忽然眸光一亮,闪烁着某种明亮的晶莹。 老崇拜地望着夜幽尧的脸颊。 夜幽尧,方才,是不是又说了谋句情话? 似乎还挺有诗意,挺押韵,是什么来着?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夜幽尧半壶酒下肚,反正只要苏槿夕一句话不对头他便会兽性大发,苏槿夕真是招架不住。所以尽量地,委婉地,小心地说话,不过每次夜幽尧也只是吓唬吓唬苏槿夕而已,瞧着苏槿夕的时候眼底总闪烁着一抹深深的怜惜,没有真的将她怎么样。 月过柳梢头,算算时间从苏槿夕转醒之后泡在温泉中的时间也有两个多时辰了,夜幽尧本想让苏槿夕在温泉中解解乏,但又怕她泡得时间久了反而对身体不好,便出了水,在温泉东侧一块凸起的饕餮状的石头上转动了两下,温泉后面的山石间忽然传来一阵石壁转动的声音。 没过多久,便传来了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似是什么人走近。 接着,是有人给他们请安的声音、 “殿下,王妃!” “伺候王妃回去!” “是!” 苏槿夕怕有人进来尴尬,身子一直缩在水底下,也没有抬头,更没有瞧见进来的人是谁。 半晌,随着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靠近,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小姐!” 苏槿夕连忙回头,瞧见蹲在自己身旁水岸上的人果然是绿篱,惊讶道:“绿篱,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王爷接我和花嬷嬷过来的!” “夜幽尧?花嬷嬷也来了?” “是啊!”绿篱一脸的认真:“半个月前殿下就已经接我和花嬷嬷过来了,而且殿下说了,我们这次来南离,就是专程来接你的。”说着,绿篱又将脑袋凑近了苏槿夕耳边一些:“小姐,王爷可真厉害,竟然在南离买了这么大个庄园,差不多占了大本个城呢!” 庄园?大半个城? 苏槿夕的心底隐隐浮上了某些念头来,一时没有说话。 不过,绿篱说夜幽尧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将她和花嬷嬷接过来了,这个消息让她有些意外和惊喜。 夜幽尧应是早就知道她在南离邺临了,他是专程来接她回家的吗? 想到此,苏槿夕便朝着远处仰卧在榻上,轻酌着酒的夜幽尧瞧了过去。 此时的夜幽尧已经换上了另外一身很有质感的衣衫,且颜色依旧是玄黑色的。眼角有些疲惫地坐在那里,苏槿夕瞧着,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很多时候,虽然他什么都不跟她说,但这个男人却总在背地里无声无息地替她做了很多事情,无声无息地替她承担了很多,也从来都未曾让她失望过。 想着这些,苏槿夕便站起身来出了水面。 顿时,轻薄的衣衫之下隐隐绰绰的身形毫无遗漏地暴露在了外面。 也包括那些被衣衫没有遮盖的,或者遮盖着但也没能遮住的暧昧的痕迹。 身旁的绿篱只瞧了一眼,便顿时灼红了脸颊,瞪大了双眼,连忙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衣衫披在了苏槿夕的身上。 “小姐……你……你不知羞!” “恩?”苏槿夕轻皱眉头。 绿篱连忙捂着眼睛,朝着苏槿夕轻薄的衣衫下面那些清晰可见的,斑斑点点的痕迹指了指。 苏槿夕垂眸往自己的身上瞧了一眼,眯着眼睛笑。 “傻帽丫头,又不是在你的身上,你瞎脸红什么?” 然后转身朝着夜幽尧的方向走了过去。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二章 圆房·给你金卡随便花 苏槿夕在夜幽尧的身边坐了下来。夜幽尧刚好喝完了壶中的酒,起身牵着苏槿夕的手要走。 苏槿夕却往身后一趟,没有动。 夜幽尧轻皱着眉头转身。 苏槿夕一双清丽的眸子笑得纯如桃花,身子有些慵懒,有些妖娆地半倚在榻上,手柔柔地伸向夜幽尧,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撒娇的嗲。 “殿下,抱抱!” 夜幽尧似乎从来都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身子轻微地一怔,眼底闪过某种强力压抑着的火,上前,一把将苏槿夕打横抱起。 “嗷……” 绿篱惊愕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槿夕,伸出的手一直跟随被夜幽尧抱着的苏槿夕移动着,但长大的嘴巴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方才,苏槿夕走到夜幽尧的身边,所做的、所说的,甚至脸上、眼角眉梢每一丝神情她都瞧得清楚、听的清楚。 小姐……小姐她这岂止是不知羞?她简直……简直…… 简直了! 她可是名门出生的小姐,而且如今还是堂堂的王妃,她怎么……怎么竟然跟着妖女似的勾引起了王爷? 绿篱都不好意思想,不好意思说。 羞死了……羞死了。 绿篱这头脸颊和脖子根甚至全身赤红的犹如大虾一样。 夜幽尧怀中的苏槿夕朝着绿篱一挤眼睛,做了一个俏皮的动作,然后将环在夜幽尧脖子上的手箍紧了几分,将头轻柔地靠在了夜幽尧的脖颈上。 绿篱这小丫头片子,她懂什么? 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什么是夫妻? 古人只以为有才有德,相貌淑容,便是好女子。君子好逑便是情,宜且宜家便是爱,举案齐眉便是一生的夫妻。 若女子行为妖娆,或者举止不矜持,便不是受男子欢迎的好女子。甚至在中国的宋代程朱理学繁盛时期,这样的女子是被认为没有妇德,要被浸猪笼的。 天和大陆虽民风比中国古代要开放,但毕竟还是很传统,绿篱就更是其中典范。 但她哪里又能懂得苏槿夕一个现代人的思想? 夜幽尧身上的重担实在是太大,他的心更大。 苏槿夕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刚认识夜幽尧时期的那个他。 他虽表面看上去是无比尊上高贵,中宁皇叔幽王的身份、大秦帝国后裔的身份,更给了她无以伦比的高贵血统。但同时,人站得越高,越是高处不胜寒。他也是这世上最孤独、最寂寞、最可怜之人。 他不想夜幽尧的生命里只有永远透不见光明的玄黑色,不想永远只有冷漠和让人压抑害怕的的冰冷,不想他只被一身的尊贵和双肩承担的重负束缚,压得她满身的孤独和冷漠。 她想,让他的生命里透进更多的色彩,让他懂得哭,懂得笑,懂得与她计较和争吵。懂得这人世间除了舍不掉的那一身富贵繁花和权利江山,还有更多的美好。 她想让他的生命里不仅只透进去阳光,更想描绘出更多的斑斓色彩。 她想与他并肩前行的同时,也能做他身边的向阳花。 夜幽尧抱着苏槿夕从温泉中出来,一路上瞧着四周的境况,震惊不已。问了夜幽尧之后才知道,这地方还真的如绿篱所说,是他买下的一处庄园。 而方才那桃花漫天,灼灼妖娆的温泉也只不过是这个庄园中的冰山一角,还有之前他们缠绵悱恻过的那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场。 因为这个庄园坐落于一座人烟罕见的深山之中,且一个庄园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山头。 怪不得绿篱说庄园有半个城那么大。 苏槿夕听完夜幽尧简单的解释之后在内心不禁深深地感叹:哎,不管是什么年代,有钱就是任性。 半晌,她跟夜幽尧问出了一个深藏在内心,一直都压着没有问出来过的问题。 “夜幽尧,你到底有多少钱啊!” 如果苏槿夕没有记错的话,加上现在这个,再加上瑶城的紫蔕梅园,光夜幽尧名下的庄园她知道的就有四个了。而且这四个庄园还都是有幸被他临幸过的,谁知道整个天和大陆,没被他临幸过的庄园还有多少。 此外指不定还有别的什么产业。 夜幽尧低头,瞧了怀中的苏槿夕一眼,竟然一本正经地没有回答苏槿夕。 苏槿夕嘴角抽了抽,不过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夜幽尧,也不跟他计较。 “既然你不说,那就让我来猜猜。你应该富可敌国,大秦的先祖们应该给你留下了很多财富,且这些财富买下一个中宁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电视剧中的富二代、官二代什么的都是这样演。 夜幽尧半晌没有说话,就在苏槿夕又要出口的时候,忽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苏槿夕,你未免,也太小看本王了!” 小看? 苏槿夕眉眼微跳,富可敌国还小看? 丫的这厮到底多有钱啊? 都被他睡了,作为他的老婆,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有多少金库。这怎么跟人家结婚了工资卡、外块卡、福利卡什么的一律没收让老婆管一点都不一样? 这也太吃亏了。 夜幽尧微微敛眸,见苏槿夕微微撅着的嘴巴和缓缓皱着的眉头,好似看懂了苏槿夕内心所想一般,略微思虑了一下。 “如果觉得吃亏,回头本王让人给你准备两张金卡,以后你想买什么,出门随便刷!” 金卡? 见苏槿夕又皱眉,夜幽尧补充了一句:“本王倒是有心将自己的所有财产都归到你的名下,让你想用的时候随便取,但毕竟没有金卡来的方便。” 苏槿夕的头窝在夜幽尧的脖颈上,有些窃喜,傍大款的感觉真好。 但是,会不会有点太市侩,会不会瞧着有点……有点看上去似乎不是冲着爱情来的,而是冲着他的钱来的,会不会让他误会? 想到此,苏槿夕便有意地谦虚了一句:“那个,殿下,不必呢!你之前给过我两张金卡,我还没有花呢!” “给过两张?” “是啊,在中宁的时候就给过,你忘了啊?” 夜幽尧皱着眉头思忖了半晌之后似乎才想起来一些:“你不说,本王倒是给忘了。” “嘿嘿” 苏槿夕扬着嘴角正笑得傲娇得意,却没想到夜幽尧竟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那点钱,似乎没多少,你确定够?” 没多少? 但是他好像记得管家曾说过,那两张金卡可是可以无限制随便刷的啊! “少?有多少?”苏槿夕轻蹙眉头。 夜幽尧面无表情,一本正经:“也就爱妃所说的,足够富可敌国,刚好买下一个中宁而已。” 苏槿夕箍在夜幽尧脖颈上的手狠狠一滑,若不是夜幽尧抱着她的手够紧,差点就闪断老腰了。 哎呀妈呀,原来她手上还存着一个中宁国呢! 原来她也是有钱淫啊!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三章 圆房·送你一只蝎子 夜幽尧不看苏槿夕,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浅笑。 忽然,苏槿夕又想到了什么,扯着夜幽尧的脖颈迫不及待地问:“对了,那个,殿下,你现在要给我的那两章金卡中有多少钱啊?” 夜幽尧的眼眸缓缓垂了下来,瞧着怀中的苏槿夕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但是,苏槿夕怎么就觉得那越来越深的笑容是如此的阴呢? 就在苏槿夕脸上的表情在夜幽尧的笑容之下渐渐有些干的时候,夜幽尧的眼眸忽渐渐地眯了起来。 “苏槿夕,拿本王的东西,可是要还的!” 还? 娘的,就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就在苏槿夕内心抽搐间,夜幽尧冷不丁地又补充了一句。 “要不……本王给你再算算,一个中宁,你得还多少年才能还完?” 苏槿夕的嘴角狠狠一跳,一脸怨念地瞧着夜幽尧。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表情,嘴角的笑容扬得更深。 “勾引本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槿夕一脸的黑线,无语望天。 “嫁错老公,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夜幽尧虽然不知道“老公”二字是什么,但也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可惜,你没有后悔的机会。” 庄园的后院其实涵盖了很多地方,包括草场和温泉池,庄园内的屋舍殿宇全都坐落于一处峡谷之中。 夜幽尧抱着苏槿夕刚进入前殿,花嬷嬷便端着一个时盅跟了进来。 “嘿嘿,王妃娘娘,你可算是回来了,奴婢可算是见到你了。这段时间,你可真是让奴婢好想,也吓死奴婢了!” 说着,竟然还抹起了眼泪。 听说苏槿夕答应冰姬夫人要离开夜幽尧,并且以后都不会回幽王府了,花嬷嬷确实被吓得不轻,以为苏槿夕真的不会回来了。 夜幽尧将苏槿夕放在床上,苏槿夕拽过一边的枕头靠着。 “嬷嬷别难过,你这不是又见着我了吗?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2C哭个啥!我最害怕别人在我面前哭了!” 花妈妈一把擦掉眼泪,连忙笑了起来。 “就是,那你瞧我这都老糊涂了,大喜的日子,哭个啥!” “嬷嬷,你端的是啥?” 还真别说,昨日一天虽参加了百花宴,但是在宴会上一心只寻着花妖了,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她都开始有些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瞧见花嬷嬷手中的食盅,肚子就更不安分起来。 花嬷嬷见苏槿夕问,有些犹豫地瞧了一眼夜幽尧,见夜幽尧没有表情,便硬着头皮将手中的食盅端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那个……王妃娘娘,这是殿下让奴婢给您准备的。” “什么?” “人参……炖老母鸡汤!” 苏槿夕伸出去刚要揭开食盅的手忽然顿住,都还没见到里面的东西,脸色忽然一白,就开始不住地干呕起来。 夜幽尧见状,眉头一皱,连忙冲上前去扶住苏槿夕。 花嬷嬷见此眉头也是狠狠一皱,脸色复杂地琢磨了半晌,然后又瞧了瞧自己手上的食盅。虽然有些害怕苏槿夕,有些担心,但还是开了口。 “王妃娘娘,您是不是闻不得这鸡汤的味道?” 苏槿夕呕的差点连胃都吐出来了,扶着胸口,瞪花嬷嬷:“怎么哪儿都有这东西?说多少遍了?不许提老母鸡炖鸡汤几个字,你竟然还敢将这东西拿到我面前来!” 花妈妈确实没忘啊,但是这是夜幽尧让她炖的,她也不敢忤逆啊! 但是,此时花嬷嬷似乎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脸上的神情笑的贼兮兮的。 “嘿嘿,王妃娘娘,您别急啊!您要是不喜欢喝这个人参炖老母鸡汤,老奴以后给你换个别的,你想吃什么,老奴就是给你做什么。不过……不过……” 说着花嬷嬷贼兮兮的眼睛朝着苏槿夕的小腹上瞧了过去。 苏槿夕皱眉:“花嬷嬷你又想说什么?” 苏槿夕有种直觉,瞧着这污老太婆的神情准没什么好事。 果然,下一秒花嬷嬷便道:“嘿嘿,王妃娘娘,老奴瞧着你这闻不得鸡汤的情况以及你小腹的样子,八成这回是真的怀上了,要不……老奴给你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地跳了跳,夜幽尧扶着苏槿夕的手也是微微地那么一僵,接着便将目光移到了苏槿夕的脸上。 苏槿夕和夜幽尧都还没说什么,花嬷嬷忽然就冲着夜幽尧有些长辈对小辈般的埋怨道。 “殿下,你也真是的,都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留意着点。听说昨晚上你把王妃娘娘给折腾的不轻,这要是王妃娘娘真的已经有了小殿下,你这个当爹的岂不是要伤了小殿下?” 这老污婆又开始污了。 而且以往就算再污,有些用词方面多少也会避讳着点,但是现在,竟然这么直接。 苏槿夕眉头皱得更紧,嘴角抽搐得更加厉害,甚至还能明显地感觉到头顶上方那双灼灼的目光,带着某种意味深明的味道。 可是这花嬷嬷啊,有的时候眼力劲儿就是这么渣。多精明的一个人,咋就瞧不出来苏槿夕神情中的异样来呢? 她竟然伸出手,缓缓上前就朝着苏槿夕的肚子摸了过去。 “其实不用大夫瞧,让嬷嬷我摸摸也能摸出个名头来的。嬷嬷我是过来人,宫里这娘娘啊,贵人啊,只要一怀上,嬷嬷我一眼就能瞧出来,且用手这样一摸,就能摸出是几个月大小来。” 最后一个字刚落,手就已经放在了苏槿夕的肚子上。 原本龇牙咧嘴,想对花嬷嬷动粗的苏槿夕竟然强忍下心中的愤怒,不动了。 花嬷嬷左摸摸,右摸摸,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忽然脸上的神情一僵,缓缓扬起头来,脸色有些白地望着苏槿夕。 苏槿夕的表情特阴:“花嬷嬷,摸出什么名堂来没有啊?” 花嬷嬷还没说话,嘴角就开始颤抖起来,且额头还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渐渐地嘴角竟然开始发青。 在苏槿夕一脸阴情的笑容里,忽然“啊!”大喊了一声,跳了起来,抱着手原地打转。 夜幽尧瞧着花嬷嬷,眉头皱得紧紧的。 花嬷嬷转了半晌,原地站定,缓缓将摸过苏槿夕的那只手抬起来放到了眼前,顿时再次被吓了一身冷汗。 花嬷嬷人其实很瘦,老年人一瘦手就不会很胖,但是此时的花嬷嬷手肿得有平时的三四个大,且从手指到袖子底下的手臂全都是发青的。 在花嬷嬷的一脸痛苦中,苏槿夕缓缓从怀中揪起一只蝎子来,好似很有兴致地欣赏着,分明龇着牙,但是双眼却带着一股阴阴的悠然。 “花嬷嬷,若以后你还记不住,在本妃面前如此口无遮拦,本妃可就不是送你一只蝎子那么简单!” 正文 第五百二十四章 圆房·自食恶果 花嬷嬷一脸的痛苦,连忙抱着手往外走:“是是是!” 苏槿夕朝着花嬷嬷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 刚走到门口的花嬷嬷忽然又转了回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槿夕朝着花嬷嬷挥了挥手中的蝎子,花嬷嬷的身子连忙往后缩了缩。 “不敢了,王妃娘娘,奴婢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奴婢是想问你,您想吃点什么啊?” 苏槿夕这才将蝎子收了起来。 “记得之前在幽王府的时候你煮的莲子羹不错,好久没吃了,想吃。” 花嬷嬷犹豫了一番,其实挺想说莲子羹性寒,不易于备孕。但话到了嘴边猛然想起那只蝎子来,便连忙转为了:“王妃娘娘您刚泡完温泉,而且这天已经是早上了,吃莲子羹对您的身子不好!” 苏槿夕轻皱着眉头有些犹豫。 “前几日来南离的时候老奴刚跟宫里的几个嬷嬷学了个新粥,要不老奴做来给您尝尝?再配上一点点心?” 苏槿夕原本想说成的,但眼眸一转,瞧见花嬷嬷抱在怀里肿起来的手臂,便转而问:“华神医来了吗?” 花嬷嬷愣了一下:“来了呢!” “算了,让绿篱随便做点什么就行,你去找华神医解毒吧!解完毒别沾水,好好养上几日。” 花嬷嬷的身子又愣了一下,半晌忽然眼泪汪汪的,原来王妃娘娘还是惦记着她,对她挺好的。 于是抹了一把眼泪:“无碍的王妃娘娘,这毒不是你下的吗?你就赏奴婢点解药把毒解了呗,解完毒奴婢就给您熬粥去,用一只手也不耽误。” 苏槿夕有些凶:“让你去你就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花嬷嬷见苏槿夕又怒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连忙往外跑:“老奴这就去,老奴这就去!” 真是,连吃个饭都这么让人不安心。 苏槿夕一脸的疲惫,无奈地扶着额头正想躺下去,却忽然觉得身旁夜幽尧瞧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缓缓抬头望去,刚好与夜幽尧复杂的目光对上。 嘶…… 殿下这神情,瞧着怎么这么纠结呢? 她瞅着探究了半晌,忽然伸手在夜幽尧的眼前晃了晃:“殿下,你想什么呢?” 夜幽尧的眼眸缓缓眯起,用手指缓缓将苏槿夕的下额勾了起来。 “本王是在想,爱妃用毒如此出神入化,以后本王行事倒是应当留着几分心眼才是。若是一个不小心,被爱妃给算计了,爱妃你说,本王得去找谁解毒?” 苏槿夕微微有些愣。 是啊,可以给夜幽尧下毒啊! 这招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对,以后若是再敢兽性大发,丫的就送你一把毒药,看你还敢折腾老娘! 夜幽尧见苏槿夕一脸贼兮兮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将她的脸颊又往自己的面前勾了几分,脸几乎要贴到苏槿夕的鼻子上。 “瞧爱妃这满腹心思的样子,琢磨什么呢?不会真想着也送本王一把毒药吧!” 这话竟然与苏槿夕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苏槿夕内心忽然一怔。丫的这厮是有读心术吗? 不过心思飞速旋转,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连忙排除了内心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眯着一只眼睛冲着夜幽尧嘿嘿一笑,一脸单纯无害的样子。 “殿下,妾身哪儿敢啊?就算你借妾身一万个胆子,妾身也不敢把心思动到你的头上啊!” “如此甚好!”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摸狭长的光芒,将勾在苏槿夕下颚上的手缓缓移到了苏槿夕的腰肢上,凉薄的嘴唇在苏槿夕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啄。 “想那绿篱做膳食也不会太快,爱妃定是饥饿难耐,本王只好委身屈就,伺候爱妃,让爱妃先充饥。” 话音刚落,另一只手便附了上来,掀去了苏槿夕身上的外衫,然后又滑落苏槿夕那件可怜的单薄轻纱。 苏槿夕被夜幽尧的身子压得一边往身后仰,一边笑脸嘻嘻讨好的样子。 “那个……殿下,臣妾还不饿,还能忍得住,所以……就不劳殿下您屈尊了。” “是吗?” 夜幽尧狭长目光中又闪过一抹冷邪:“但是本王饿。” 苏槿夕的身子微微一怔,忽然伸手抵在了夜幽尧的胸前:“殿下,饿了就更该养精蓄锐,保存体力。” 夜幽尧根本就不理会苏槿夕,身子继续往下倾,冷峻无双的脸颊继续往下靠,且附在苏槿夕身后的手还不断地在苏槿夕的腰肢上摩挲着,撩拨得苏槿夕身子一阵阵的酥麻。 “本王一向身子强,体魄好,无须养精蓄如。爱妃只需让本王解解渴便可!” 解你个大头鬼! 苏槿夕脸上虽然依旧无害地笑着,但是眼底却忽然划过一抹阴阴的算计。就在夜幽尧附在她的肩上,缠绵旖旎的时候,她抵在床上的那一只手忽然一番,手心里多了一枚闪着淡粉色光芒和淡蓝色光芒的银针。 “殿下……” 苏槿夕看似动情地唤了一声,手一翻,手里的银针便要朝着夜幽尧的身上扎去。 但是,正在此时,苏槿夕身上的夜幽尧双眸之中却闪过一抹比苏槿夕还要阴邪的光芒。箍在苏槿夕腰肢上的手忽然飞速转了个位置抓住了苏槿夕握着银针的那只手。在苏槿夕脸色忽然一变的时候,猛然将那只手往苏槿夕的背后一推。 苏槿夕原本由一只手支撑着,半腾空在半空中的身子,忽然失去了支撑,猛然朝着身后跌了下去。 “噌”随着苏槿夕豁然躺在床上,有冰凌的东西刺入皮肤的细微声传来。 苏槿夕原本要刺在夜幽尧身上的毒针竟然自食恶果地插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苏槿夕双眸之中、脸上,所有的神情瞬间转为惊愕,然后又转为绝望,然后……渐渐地又复杂起来,痛苦的、愤怒的、纠结的,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动。 因为她根本就动不了。 那银针上原本就涂抹了让人身子僵硬不能动弹的药物,且原本想着是要用在夜幽尧身上的,为了保险起见,她用的还是寒冰神针。 这下好,药效加倍的毒针刺在了她自己的身上,而且那针在从系统里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破天荒的出了点问题,竟然被人又加了另外一种药。 是催情药中至圣的药物锁情引。 丫的,到底是谁干的?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五章 圆房·被大姨妈们集体攻击 苏槿夕第一反应就是意念进入解毒系统中去瞧. 竟然瞧见原本应该在彼岸镯中的麒麟神兽一副来了大姨又吃多了春药的样子,悠闲地在解毒系统中转悠啊转悠。 手心竟然还捧着几瓶苏槿夕存放在储药间的药材,那其中一瓶闪着淡粉色光芒的琉璃瓶里装着的,不正是锁情引吗? 靠! 原来是这个小畜生! 苏槿夕恶狠狠地在内心咒骂一声,正想将麒麟神兽抓过来好好教训一番,忽然意念就出了解毒系统。 被寒冰神针带着刺入她体内的药物发作了。 只一瞬的时间,锁情引渐渐起了作用的苏槿夕全身如火烧一般灼热起来,心烦意乱,脸颊晕红。 夜幽尧的手已经解开了苏槿夕腰间的衣带,且将苏槿夕压在身下的那只手拽了出来,和另外一只手举到了苏槿夕的头顶,接着,手指一弹,苏槿夕握在手中的寒冰神针便无声地飞了出去,刚好割断了窗幔上的锦带。 苏槿夕很想骂人,但这事儿终究是她自己自食恶果,只能默默地当哑巴亏咽在肚子里。 一双明亮的双眼如鱼眼一般无奈地望着头顶的窗幔,一脸无辜,又一脸委屈,一脸纠结地死死咬着嘴唇,半晌极力忍着的动情之声还是从鼻子里发了出来。 夜幽尧的嘴角划过一抹浅笑,顺手拽过锦被盖在两人的身上,将鼻息缓缓移到了苏槿夕的耳边,咬了一口苏槿夕如玛瑙一般的耳垂。 “本王知道爱妃心怯,其实爱妃不用如此的……一脸视死如归。” 调笑的话语,属于男性纯阳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苏槿夕的耳朵上,如一片轻柔的羽毛一般,猛然撩到了苏槿夕的心底。 身中锁情引的苏槿夕忽然双眸一热,浮上了满满的情意。 夜幽尧瞧见那一抹红,满是欲火的眼底火焰更甚,浓浓的深情里带着一抹痛色,忽然就不动了,盯着苏槿夕瞧了半晌。 发现夜幽尧明显的异样,苏槿夕抿了抿唇,声音带着一丝忍耐和颤抖:“殿下你……你怎么了?” “苏槿夕,本王还是喜欢你喊本王的名字!” 苏槿夕依旧抿着唇,全身的炙热、心地的烦躁、身体的聒噪和叫嚣一阵一阵的充斥着她的意识,但她还是极力地让自己沉静下来,脸颊和周身一片彤红地望着夜幽尧的眼。 “夜幽尧!” 夜幽尧微微闭了闭黝黑深邃的眼眸,亲吻着苏槿夕的额头:“苏槿夕,本王一向自诩最善运筹帷幄,诸事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但是你,却一次次地成了本王的列外。” 虽然锁情引的药性几乎已经吞噬了她的意识,但是夜幽尧的一番话还是入了苏槿夕的耳,她的心底狠狠一颤。 耳边继续传来夜幽尧缠绵厮磨在她身上的声音:“苏槿夕,本王好像中毒了,中了一种名叫苏槿夕的毒。” “苏槿夕,本王知道你累了,但是……这二十年来,本王从未有一日如今日这般失控过,本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苏槿夕瞪大了双眼望着夜幽尧,眼底一片惊愕。死死地咬着的嘴唇不断地颤抖着。 心底也不知为何,隐隐地作痛。 明明中了锁情引的是她自己,但是夜幽尧竟然说这样一番话。 瞧着在动情与隐忍间苦苦挣扎的夜幽尧,苏槿夕猩红的双眸之中渐渐闪烁起了一抹明亮的光芒。 这一刻,她很想做点什么,很想抱住夜幽尧,但是她动了不,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地躺着 半晌,她的嘴角浅浅扬起一抹笑:“夜幽尧,你中的这种毒解毒系统已经分析过毒性和毒素了。” 夜幽尧微皱着眉头望着苏槿夕的眼。 苏槿夕忍着锁情引的解药,忍得很辛苦,但眉角却始终挂着一抹浅笑:“解药苏槿夕。” 夜幽尧似乎没有料到苏槿夕会这样说,身子有那么一刻的僵硬。眼底浓浓的欲火在也一瞬间如忽然别加了一把油一般,熊熊燃烧得厉害。 但是,渐渐地那股强烈的欲火被夜幽尧逼退了下去,强制转为了一片沉然的静宁。 他从苏槿夕的身上退了下来。帮苏槿夕捏好了被子,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怜惜地缓缓滑过苏槿夕的额头。 “睡吧!本王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等绿篱做好了膳食,本王便喊你。” 说完也不等苏槿夕开口,起身掀开床幔走了出去,徒留下苏槿夕一人瞪着眼睛如死鱼一般瞧着床顶。 夜幽尧知道那寒冰神针上有毒,但却不知道涂的是什么毒啊,更不知道此刻的苏槿夕中了锁情引。 只以为苏槿夕那一脸的燥红和满眼的猩红欲火是被自己挑逗的。且挑逗完了,还一脸高风亮节地离开,自认为苏槿夕和自己一样,只要降降火便会没事。 天呐! 苏槿夕简直绝望了。 随着体内锁情引的毒药发作越来越盛,她身体里那股被灼灼燃烧的欲念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狂野。 苏槿夕无力地闭上了双眼,一脸被大姨妈们集体攻击的模样,死死地拽住了身下的床单。 豁然,苏槿夕的意念终于撞进了解毒系统中。 正在药田里左溜溜,又转转,一副春心荡漾,被小情人拐骗模样的麒麟神兽似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眼神有些迷茫地回头,在瞧见身后一脸阴沉的主子之时猛然一阵冷飕飕的寒毛直竖。 主子这是怎么了? 麒麟神兽正要凑上去给小主子殷勤一番,身子就被飞速到了身前的苏槿夕给揪了起来。 “小畜生,你呀的胆儿肥了哈,竟然学会串门了。我还没审问过你呢,你这已经是第二次串门串到解毒空间了,呀的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还有,谁让你动我的药来着啊?谁让你动这些动东西来着?” 苏槿夕很凶地一把将挂在麒麟神兽身上的东西没收。 麒麟神兽身子受惊地猛然一缩。 冤枉啊! 它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串到这里的,从彼岸镯的碧湖边溜达着溜达着便到了这里。 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的药材,长的真是太好看,太肥美了。他好久没有这么满足的享受过美餐了。 一脸委屈的麒麟神兽想到自己今日终于美美地吃了一顿饱,“嗝”,不由得一伸脖子打了个嗝。 苏槿夕凶恶的脸上那两道黛青色的眉毛猛然皱起。 “丫的,你到底吃了我多少东西?还有,这些你都吃过了?” 苏槿夕拎起从麒麟神兽身上没收下来的瓶瓶罐罐挥了挥手。 刚一晃荡,苏槿夕的脸色顿时又变了。 空的? “都被吃完了?包括锁情引?呀的你知不知道锁情引是春药!” 怪不得麒麟神兽一脸春心荡漾,被小情人拐骗的样子。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六章 俯首郎膝上 咿,小主子这是怎么了? 怎么脸颊红红的,脖子也红红的,而且模样还比平时更好看了呢! 麒麟神兽一双圆鼓鼓的双眸闪着奇异的光芒,一脸春花怒放的模样,不停地挣扎着,不停地往苏槿夕的身上靠。 苏槿夕简直无语。 猛然才反应过来,她跟这只畜生计较什么? 就算问了也是白问,还能让它将吃下去的那些东西全都吐出来不成? 就算它能吐得出来,那还能用吗? 毕竟也是自己的宠,吃就吃了吧!就当自己慷慨了一回。 想到这些,苏槿夕也不纠结太多了,扬手一挥,直接将仍旧还沉浸在春波里的麒麟神兽送回了彼岸镯,顺便扔了一瓶锁情引的解药过去。 “别忘把这也吃了,虽然不同物种的麒麟神兽和萌宠狐狸之间是不会又什么爱情的好结果,但你要是春情发作祸害了别的什么畜生,那小狐狸也挺可怜的!” 收拾完麒麟神兽,苏槿夕顺带也给自己带了一份解药。 虽然不能动,但苏槿夕可以用熏香类的解药,先让自己四肢恢复知觉,然后再解锁情引的解药。 完全解毒之后的苏槿夕将彼岸镯的频率缓缓开到了最大。 纸张被翻动的声音、夜幽尧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清晰入耳,知道此刻的夜幽尧已经消除了欲火,并且专心于手中的一封封信件,苏槿夕没有出声,也没有惊扰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渐渐的,苏槿夕的呼吸声开始匀称起来。 这一睡,苏槿夕整整睡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才醒。 绿篱准备好膳食的时候夜幽尧想喊苏槿夕起床,但是瞧见苏槿夕眼角深深的疲惫,瞧见她睡梦中那张沉静的、满足的脸,夜幽尧便不忍心打扰,回到桌案上继续处理一封一封的信件。 苏槿夕醒来的时候帘外雨声清脆,窗户般掩着,凛冽的寒风透过窗户缝吹进来,吹起趴在桌案边上沉睡的夜幽尧的发丝不断飞扬,吹起纸张不断沙沙作响。 她穿上鞋子下床去关了窗户。 室内的光线有些暗淡,苏槿夕怕惊扰到夜幽尧,没有掌灯,脚步轻柔地朝着夜幽尧身边走了过去。 苏槿夕是第一次瞧见夜幽尧如此安然沉睡的模样,眉头没有蹙,眉眼没有皱,且嘴角竟然还噙着一抹笑。 他知道,像夜幽尧这样的人,哪怕平日里身边带着无数绝顶的高手,也会随时提防着,警惕着,哪怕是一丝轻微的风声,也能立刻感觉得到。 又怎么可能风吹起了自己的发,吹乱了他的纸张都未曾察觉,且还睡得那么安然,神情就像个孩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她在身边吧?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努力吧?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一寸寸透进她生命里的那些阳光,那些欢乐和温暖吧? 这一切,足以说明这些日子以来她那些拼命用心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瞧他那贪婪的模样,想必这二十多年来,从未有一日睡得如此安然过吧? 苏槿夕想着,伸出手指轻柔地,一寸寸划过夜幽尧如剑的黛眉,高挺的鼻梁,单薄冰凉的嘴唇,还有棱角分明的脸颊,嘴角渐渐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然后,她的身子缓缓就地坐了下来,将头轻轻地靠在了夜幽尧的腿上。 如瀑布般黝黑明亮的发丝没有一丝打结,直直地垂落下来盖住了夜幽尧的双膝,也盖住了苏槿夕娇小的身影。 漆黑的室内,轻纱幔帐层层叠叠,飘摇轻扬。 帘外雨声潺潺。 昔宿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苏槿夕听着那细细碎碎的语声,细数着穿越而来之后的那些日子,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又躺回了床上。 睁开眼,一室的灯火摇曳。 床帏外面的人似乎感觉到了苏槿夕起身的身影,率先打开了床幔,不过这个听力灵敏的人不是夜幽尧,而是绿篱。 “小姐,你醒了?” “几时了?” “快二更天了!” 苏槿夕的目光在室内环视了一圈。 “夜幽尧呢?” “秦天秦护卫过来了,王爷去了书房,应该是有要事相商。王爷让奴婢给小姐您做了宵夜,在这边一直守着您,说等你醒了便拿给您吃!” 原来一直在床边守着呢!怪不得耳朵忽然变得那么灵敏了。 一说起吃的,苏槿夕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便下床由绿篱服侍着洗漱了一翻,吃了绿篱准备的夜幽尧。 刚吃完东西,绿篱正收拾着碗筷,夜幽尧便回来了。 国家大事和魂殿的事情苏槿夕从来都不过问。夜幽尧不说,苏槿夕也没有问,两人说了一会话,苏槿夕又举得有些困了,想睡觉,但又没好意思提。 以前在幽王府的时候,苏槿夕和夜幽尧都分开住,一个人住在扶云殿,一个人住在云开阁,睡觉这种事情都是分开各睡各的。 即便后来她被搬进了扶云殿,夜幽尧也是很守信诺地睡书房,将大床让给了她。 但是如今却有些尴尬了,她总不能再提让夜幽尧睡书房,更不能让夜幽尧去别的地方睡。 纠结了半天,苏槿夕都没想明白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理。 不过,夜幽尧似瞧出了苏槿夕内心的想法一般竟然道:“夕夕,本王困了!” 苏槿夕的心头微微一怔,还没想明白夜幽尧这句话中是否又有深意的时候,夜幽尧已然起身,吹灭了身旁的烛火,挽着苏槿夕的手缓缓朝着床榻走了过去。 走到床边,刚好是苏槿夕走在靠床边的方向,便很自觉地率先上了床。 一上床,苏槿夕便紧紧地贴着内墙睡,连衣服都没有脱。 夜幽尧瞧见这样的苏槿夕,嘴角浅淡一笑,很有耐心地,一一褪去了身上衣衫,然后躺在了苏槿夕的身边。 身后细细碎碎衣衫摩擦的声音和夜幽尧来回走动挂衣服的声音清晰入耳,最后在听见夜幽尧躺在自己身后的声音之时,苏槿夕竟忽然闭上了双眼,且还发出了细微的呼噜声。 夜幽尧的嘴角笑意更深,缓缓朝着苏槿夕伸出了手去。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七章 从今夜还起 就在手快要触碰到苏槿夕的肩膀时,已然“沉睡”的苏槿夕身子竟然微微的、几不可见的一阵轻颤。 不过,夜幽尧的手并没有落在苏槿夕的肩膀上,而是转而抓起了苏槿夕身旁的锦被,盖住了两人的身子。 渐渐的,苏槿夕有些紧张、有些尴尬、有些纠结的心开始平静下来,虽然呼吸依旧匀称,但是故意发出来的呼噜声没了。 就这样,两个人静静地躺了很久,什么都没有做,气氛也渐渐变得融洽起来。 时间又过了很久,就在苏槿夕不知道身后的夜幽尧是不是睡了,而自己已经有一些睡意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夜幽尧的声音。 “槿夕!” “恩?” “明日和本王一同去西云吧!” 迷迷糊糊的苏槿夕忽然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苏槿夕虽然没有了睡意,但是没有说话。 半晌,夜幽尧继续:“方才秦天来了,西云和中宁的状况不怎么乐观。” 夜幽尧虽说得很轻然,但一句轻飘飘的不乐观背后,一定是及其艰难的。状况甚至难以想象,若不然,国家大事和官场上的事情,夜幽尧也不可能给她说。 但是,这个时候她还不能离开。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给夜幽尧说,便转身,主动抱住了夜幽尧的身子,将头缓缓地靠在了夜幽尧的胸口上。 没有说话,但只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早已说明了一切。 夜幽尧似强力压抑着内心的某种情绪,胸口不断地起伏着。 半晌:“苏槿夕,中宁的事情真的那般重要?” 很重要! “夜幽尧,昨日你也瞧见了,宗聂伤在了我的手上,这笔账他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我忽然不见了,这笔账他定会算到慕容祁的头上。事情是我惹下的,我不能让慕容祁替我去承担。” “就算你不消失,这笔账,他照样还是会算到慕容祁的头上。” “但是那不一样!” 夜幽尧紧闭着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苏槿夕思忖了半晌,觉得还是不能瞒着夜幽尧。 “还有吴尊,他是因我失去了一身的内功,没有了花妖,得寻别的法子帮他恢复功力。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在南离不管?” 苏槿夕说完,又是半晌静默。 静默之后,夜幽尧忽然睁开了双眼,翻身将苏槿夕压在了身下,紧紧地捏着苏槿夕的下颚。 “苏槿夕,作为我夜幽尧的女人,你不觉得在本王面前提另外一个男人是在挑战本王的耐心和底线?” 苏槿夕死死地咬着嘴唇:“除此之外,还有有关我娘的死因,我必须亲自去查明。勤政殿里为何会挂着我娘的画像;为何南离皇和摄政王慕容风会封了一个和我娘长的一般无二的女子为郡主;我娘与南离皇和慕容风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这一切的答案都在南离,且眼看着谜底扑朔迷离,渐渐要浮出水面了,我不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让之前的付出都功亏于溃。” 关于苏槿夕的身份,之前她查找宗惜姿身份的时候夜幽尧就有意有所隐瞒。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的内心终究还是有愧与苏槿夕的。 “苏槿夕,说到底你还是不愿跟本王离开。” 苏槿夕双目灼灼,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愧疚。 “夜幽尧,我保证,会尽快解决眼前的这些事情,到时候一定第一时间去找你。” 夜幽尧的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沉痛,但是很快便被他飞速地掩盖了下去,转为一抹阴冷,不容任何人忤逆地将阴冷的眸光又逼近了苏槿夕的眼前一分。 “苏槿夕,如果本王妃要你跟着我一起离开呢!” 苏槿夕死死的咬着嘴唇。 她的内心很明白,夜幽尧如此的霸道和固执是为了什么。 不是自私,而是因为他担心她,害怕她一个人留在南离这个虎狼窝里会有危险。 在心痛的同时,苏槿夕也感觉到了那份浓浓的,沉痛的爱。 “夜幽尧,你放心,如今的苏槿夕,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懂武功,随时可能有性命危险,随时都需要人保护的苏槿夕了。我会照顾好自己。” 正因为如此,夜幽尧才不放心。 这世上所有的危险都是相对于仍由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鹰。飞得越高,危险性就越强,而那些呆在笼子里的飞鸟,即便一生都没有展翅高飞的机会,却能保证一生的平安。 他宁愿让苏槿夕做他笼子里的鸟,一生安然于他的羽翼之下。 但这只不听话的鸟却从来都没有受他控制过,且愈发的不安分,随时都想着要逃离他的掌心,哪怕前途弥漫着无尽的剑雨风霜。 两人争执了半天,谁都不肯退让。 夜幽尧的眸光是久违的凛冽,试图再一次用自己的威严逼迫苏槿夕妥协。 但夜幽尧越是这样,苏槿夕的内心不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愈发得觉得心痛,愈发的觉得对夜幽尧满心的愧疚。 但她依旧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肯退让一步。 就这样,两个人僵持了很久,直到“噼啪”一声,最后一丝烛火爆裂,残存的烛光渐渐暗淡下来。夜幽尧无力地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俯身在苏槿夕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苏槿夕,本王限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如果你还没有解决南离的事情,本王便举兵攻打南离,用武力给你打出个真相来。” 苏槿夕的内心狠狠一怔。 为夜幽尧最终的妥协,为他内心苦苦的挣扎,还有……他最后的这句话。 是怎样深沉的爱,才能说出要用武力为他打出个真相来这样的话? 两国交战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即便淮疆侵犯了中宁那么多年,夜幽尧也从来都没有说过要用武力解决,攻打淮疆的话。 更何况,南离岂是那么容易随随便便说打就能打得下来的? 南离看似是整个天和大陆国土面积最小的国家,但每个国家国主的心理都很明白,这个表面看似弱小的国家却是整个天和大陆最强大的。 至于为何如此说,那些都是后话。 夜幽尧死死地咬着苏槿夕的肩膀,苏槿夕疼得眉头深深地皱着,但瞧见他胸口口上被簪子戳出的那个血痕,便生生地忍住了,一声都没有吭,伸出手轻柔地抱住了夜幽尧的脖子。 渐渐地,夜幽尧放开了苏槿夕,但原本的咬却转为了吻,厮磨在苏槿夕的脖颈上渐渐亲吻起来。 苏槿夕的身子很敏感地轻颤,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娇声的沉吟,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夜幽尧的吻扭动起来。 随即,夜幽尧的吻渐渐地一路下滑,落在了苏槿夕下颚之下如碎玉琵琶一般的锁骨上。 那是苏槿夕比脖颈还要敏感的地方,夜幽尧的吻刚落上去,苏槿夕的身子便越加地颤抖着得厉害,扶在夜幽尧脖颈上的手猛然抓住了他的双肩,反射性地将夜幽尧的身子向后一推。 夜幽尧不但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将手狠狠地探进了苏槿夕的衣衫之下,惩罚性地一阵撩拨。 直让苏槿夕的身子如筛糠一般颤抖起来,脸颊盛开起一抹樱花般的娇红和莹润,他的嘴角这才满意地微微一笑。但眼角眉梢却带着一抹深深的沉痛和无奈,俯身在苏槿夕的耳边。 “一个月,每日七次,一次三十五两,苏槿夕,你又欠了本王不少。届时一定无暇奉还,不如卖力一点,便从今夜还起。” 沉浸在旖旎中的苏槿夕猛然睁开了双眼。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八章 下不了床了 夜幽尧的吻已经一路辗转下滑,攫住了苏槿夕身上最美的景色。苏槿夕忽然一仰头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目光有些迷蒙,带着浓浓的猩红色,手死死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又是一夜激情缠绵的辗转。 这一夜,夜幽尧似乎在奋力的宣泄着内心妥协之后的愤怒和委屈;更似在宣泄着即将别理的沉痛和不忍。一次一次的将苏槿夕推向了浪尖,一次一次地将苏槿夕推向了缠绵的海浪。似乎像个贪婪不知满足的征服者,在苏槿夕的身上不停地驰骋者。 苏槿夕一次一地在夜幽尧的冲击中沉沉地睡去,一次又一次地在无尽的缠绵中醒来。 原本她的身子早已受不住了,但瞧着这样的夜幽尧,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夜幽尧内心的复杂情绪,便又一次一次地任由着他,配合着他。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苏槿夕的身子再也受不住,在夜幽尧的怀中如一团虚无的白云一般柔柔地垂落,紧闭着双眼陷入沉睡之中。 夜幽尧这才满眼疼惜地紧紧抱住了苏槿夕,将头深深地埋入了她的劲窝之中,良久都没有起来。 这一刻,没有人能明白他一个强大男人心中那深深的、无尽的、关于重别又即将分离的痛。 更没有人能够明白,一个男人作为强者,更为丈夫的角色,在家国与自己的女人之间抉择有多么的难。 那一句轻巧的担心背后,更是无尽的,难以言说的沉重。即便苏槿夕明白他的心,但也不可能彻底看得透他的心底。 对于有些人来说有些东西如果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便也罢了;但既然已经得到了,入了眼,入了心,便是连心都一起交出去了,连自己的命也一起交出去了。哪怕他的地位再高;哪怕他的身份再尊贵;哪怕他身上的重担和责任再沉重。 亦如,夜幽尧…… 恐怕只有此刻,他才终于真正的明白,苏槿夕这个女人在他的心底里到底里有多么重要。 花嬷嬷和绿篱原本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东西和早膳在门口候着,但是殿门一直都没有开,两人也不敢擅自敲门,便带着一众侍女和侍从在门守到了午时。 门终于开了,花嬷嬷一脸的笑颜如花。 宠着好,宠着好! 殿下就该如此宠着王妃娘娘,好早点生个小殿下出来。 一想起昨夜夜幽尧整整宠了苏槿夕一夜,两个人睡到午时才醒,花嬷嬷便满心的欢喜。 不过介于昨日里苏槿夕已经拿蝎子警告过她了,她也不敢将内心的欢喜雀跃太多地表现在脸上,便假装一本正经地端着洗漱的东西进了门。 夜幽尧的衣服虽已经穿好,但苏槿夕却还睡着。 绿篱带着侍女们进了门,将床帘打起。苏槿夕起身披了件衣服下床,但是人刚挪到床边上;脚刚伸出去踩到地上;身子刚站起来,还没有站稳当,双脚忽然如踩到了一团棉花,一软,给摔在了地上。 绿篱顿时大惊,连忙去扶苏槿夕。 “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 正在洗脸的夜幽尧连忙撂下手中的毛巾,飞速奔了过来,将苏槿夕抱到了床上呵斥身后的一众侍女。 “都是怎么伺候王妃的,怎么会让王妃摔倒?” 绿篱被吓得身子忽然一抖,连忙跪在了地上。 “奴婢该死,是奴婢没有服侍好小姐!” “奴婢们该死!”侍女们呼啦啦跪了一地。 苏槿夕脸颊有些微红,拽着夜幽尧的衣袖,声音也有些低:“不怪他们,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夜幽尧的内心本来就窝着火,苏槿夕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那股火气便更甚。 “拉下去,每人重打三十!” 三十大板? 为了主子们的安全起见,这庄园中用的可都是没有武功的下人,一人三十大板,岂不是要要了他们的半条命? 绿篱被吓得一脸苍白,连忙跪着挪到了床边,拽着苏槿夕的衣袖:“小姐,你就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是有意让你摔倒的,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奴婢下次一定注意。” 绿篱毕竟是跟着苏槿夕从苏府过来的丫头,这一打可是要失掉半条命的,苏槿夕怎么可能忍心? 便拽着夜幽尧的衣袖晃了晃:“殿下,真的和他们没有关系,你就放了他们吧!” 夜幽尧垂眸看了一眼苏槿夕的脸,原本内心已经不忍了,不过几名侍从和侍女罢了,既然苏槿夕求情,放过也没什么。但不知为何,却随口问了一句:“既然说和她们没关系,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摔倒的?” “唰”一下,苏槿夕的脸颊就更红了。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探究,缓缓地眯了眯。 苏槿夕好半晌都没有说话,忽然就怒了:“我说了是自己摔倒的,就是自己摔倒的,跟她们没关系就跟她们没关系。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真烦!” 王妃动怒了? 跟王爷发脾气了? 这个庄园里的下人们可是第一次见有人竟然跟夜幽尧发脾气,便更加不敢多言,一个个地将脑袋埋得更低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眯着双眼,瞧了半晌苏槿夕的脸,苏槿夕依旧扬着脖子一副不肯退让的模样。 “腾然”,夜幽尧内心被强制压下去的那一股火苗猛然又着了。 苏槿夕,你……好样的…… 夜幽尧狠狠一甩袖,便朝着门外走。 苏槿夕瞧着夜幽尧这幅模样,只是耍耍小脾气的她竟然真的来气了,望着夜幽尧离开的背影,故意抬高了声音:“绿篱,起来!” 绿篱瞧着苏槿夕的眼神就知道,小姐这是在跟王爷赌气,还哪里敢真的起身? 苏槿夕见绿篱未动,声音就更大:“起来,你没有听见吗?” 刚走到门口的夜幽尧忽然停下了脚步,掩藏在袖子底下的双手狠狠地握了握,猛然回身,飞速到了床边,俯身一把将苏槿夕的脑袋揽到了自己的面前,狠狠地吻住了苏槿夕的唇。 这一切来的太快,苏槿夕几乎没有任何的时间反应,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挣扎着想躲。但目光一瞧见夜幽尧眼中的愤怒和浓浓的威胁之意,便不动了,任由他霸道地强吻着。 眼下还有这么多人呢! 对于一个封建王爷来说,由侍从和侍女们伺候着主子洞房什么的可不是件稀奇的事情,这一点苏槿夕很明白。她可不想自己被夜幽尧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儿再一次吃干抹净。更何况……她现在的身子实在是没法受得住啊! 侍女们瞧见这一幕,连忙将头垂得更低了一些,她们哪儿敢窥视主子们的好事?有些青涩一些的侍女甚至红了脸颊。 不过花嬷嬷这老污婆却是半寸目光都没有移开,直勾勾地瞧着,还瞧的很带劲儿。 半晌之后瞧见夜幽尧竟然用舌头狠狠地撬开了苏槿夕的贝齿,吻得苏槿夕一脸红霞乱飞,身子如筛糠一般颤抖,但夜幽尧还是没放开她,大有一进步攻城略地,纵马驰骋的架势,便掩着面颊猛然扭开了头。 “哎呦喂,不行了不行了,嬷嬷我瞧不下去了。王妃娘娘,您多保重,我们先退了。” 说着,便招呼着侍女们往外走。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嬷嬷我退下去!” 侍女们纷纷起身,连忙跟着花嬷嬷往外走。 夜幽尧这才猛然放开了苏槿夕。 “回来!” 花嬷嬷的脚步顿住,脸上忽然浮上了一抹贼兮兮的笑容,转身对一脸愤怒的夜幽尧笑:“嘿嘿,吃够了?” 夜幽尧冷峻的眉头狠狠地跳了跳。 花嬷嬷虽是个奴才,但夜幽尧可没拿她当奴才看,更多的时候还很敬重她。 花嬷嬷又是一脸长辈对孩子的模样,笑嘻嘻地往夜幽尧的身边凑。凑到夜幽尧的身边,也没有说什么,却拿着鼻子在夜幽尧的身上嗅了嗅,一脸的飞花迷蒙。 “恩……闻着这味道,嬷嬷我就知道殿下你还没吃饱呢!要不奴婢们退下去,你接着吃?” 夜幽尧的脸黑了黑,扭开头,不说话。 花嬷嬷一脸贼兮兮的笑。 “让你吃没关系,不过嬷嬷是怕啊,等你足足的吃饱了,王妃娘娘可就不是站不稳摔倒那么简单了。嬷嬷我瞧着她这娇柔的身子板儿,八成就得在床上躺着养个十天半个月了。” 夜幽尧眼底的灰尘忽然一弹,猛然扭头看向了苏槿夕。 苏槿夕脸颊的赤霞更深,叱喝一声:“花嬷嬷!” 花嬷嬷依旧笑嘻嘻的。 “嘿嘿,王妃娘娘,嬷嬷我可是一片好心哦!这回嬷嬷我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一句瞎话都没有说!” 原来,王妃娘娘是因为被殿下宠得太甚,所以才摔倒的啊? 这直接就是被宠得下不了床的节奏啊! 俯着头的侍女们原本就红彤的脸颊顿时更甚,一时间就连门口听到风声的侍从们也都一个个地垂下了头。 造孽啊…… 花嬷嬷对上一脸赤怒的苏槿夕,依旧笑嘻嘻的。连忙一边往外退,一边招呼着侍女们往外走。 苏槿夕将怒色的目光缓缓从花嬷嬷等人的背影上移了回来,对上了夜幽尧的目光。 夜幽尧眼底的神情有一些懊悔,有一些怜惜,还有一些懊恼。缓步走了过去,什么都没说,在苏槿夕的身边坐了下来,将苏槿夕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胸前。 耳边一听到夜幽尧的心跳声,鼻间一闻到夜幽尧身上熟悉的味道,苏槿夕的内心就涌上了一股深深的委屈,鼻头酸,狠狠一推夜幽尧。 “不要,走开,别碰我!” 夜幽尧一把又将苏槿夕的头按了回来,声音霸道:“要不要?” “不要!” “本王再问你一遍,要还是不要!”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 苏槿夕用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夜幽尧的胸口。 夜幽尧眸光一痛,另一只手伸过来,一把拽着了苏槿夕漫空乱舞的两只手,死死地禁锢住。按在苏槿夕头上的手更用力了几分,让苏槿夕的身子密不可分地贴在自己的身上。 “本王的雨露,容不得你不要!”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一怔,霎时间脸颊又是一红。 原来他说的要不要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正文 第五百二十九章 候宠无望,等待心切 苏槿夕红着脸颊没有说话,夜幽尧抱着苏槿夕在床边坐了半晌,然后将苏槿夕抱到了床上,亲自给苏槿夕洗漱,苏槿夕的脸颊、手臂、手指,每一寸肌肤夜幽尧擦得都很用心,很仔细。 然后又让绿篱将早膳端进了殿内。 苏槿夕原本是想下床自己吃,但是刚一挪动,就被夜幽尧给按了回去。 就在苏槿夕一脸的疑惑当中,夜幽尧亲自盛了饭,要给苏槿夕喂饭。 说实在的,自己有手有脚,苏槿夕真的不习惯这样。 “夜幽尧,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的手又没有断,自己可以的。” 夜幽尧没有说话,固执的将一勺子粥递到了苏槿夕的嘴边,等苏槿夕实在执拗不过吃了之后,夜幽尧才开口。 但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槿夕,对不起!” 苏槿夕微微有些愣,让夜幽尧如此尊贵骄傲的人道歉的机会可不是很多。忽然之间心底的那些怨气和怒气一拍而散了,扬起嘴角冲着夜幽尧微微一笑。 夜幽尧的第二勺粥又送到了苏槿夕的嘴边。 “本王曾经说过,要给你平常人一般的幸福和温暖,哪怕本王不会,也会一点点的学着做给你。但是槿夕,这一次本王似乎又要食言了,又要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刀剑风霜位置的险境,却不能陪在你的身边。”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一阵隐隐的抽痛的疼,张开嘴吃了勺子里的粥,嘴角却依旧是浅淡的笑。 “若想做展翅高飞的雄鹰,就得有面对风霜刀尖的勇气。所以夜幽尧,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用自责,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夜幽尧没再多言,沉默着一勺一勺碗中粥喂给苏槿夕吃,动作高贵又行云流水,熟练得就跟练习了很多遍一般。 苏槿夕虽然依旧觉得有些不习惯,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很别扭地一口一口吃下。 原本苏槿夕已经做好了与夜幽尧分离的打算,因为昨日秦天已经来过,若不是西云和中宁的情况已经紧急到了一定的地步,夜幽尧也不可能昨夜便跟她提。 但是,吃完饭之后苏槿夕一直没有等来夜幽尧道别的话语,而是强行让苏槿夕呆在床上,说是让她好好养着身体。 而他自己,则是依旧埋头在案边处理文件。 今日的信件似乎比往日的多了很多倍,夜幽尧刚处理完厚厚的一塌子,接着便有另外一塌子送了进来。 窗外,秦天焦灼的身影已经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回,且还有好几个陌生的身影。应该是夜幽尧身边重要的负责人,但夜幽尧依旧一直呆在屋子里,一边处理着信件,一边陪着苏槿夕,没有理会。 连夜幽尧自己都不愿搭理,苏槿夕当然不会多管闲事。 不过也觉得实在无聊的很,想要下床,夜幽尧又不让,便只好又开始折腾起解毒空间和彼岸镯来。 苏槿夕将解毒空间里的药材和毒药全都整理了一遍,发现药材竟被麒麟神兽吃了上百多种。 这小畜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在彼岸镯里,又怎么可能进入解毒系统中,还悄莫声息地吃了她那么多药材,竟然没让她发现? 要知道,解毒系统可是属于三千年之后的高科技东西,而彼岸镯则是属于天和大陆的法宝,虽然从结构和形状上来看,彼岸镯也算是个空间,但是两个东西之间可是相差三千年呢! 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麒麟神兽有什么特殊的异能或者这彼岸镯出了什么问题? 于是苏槿夕将麒麟神兽从解毒系统里揪了出来,软磨硬施地整整审问了一个时辰,但最终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麒麟神兽压根什么都不知道,比苏槿夕还糊涂,整整浪费了苏槿夕一个时辰的时间,连个屁都没有放出来。 苏槿夕一脸的无奈,很粗鲁地将麒麟神兽揪起来,扔进了彼岸镯中。 麒麟神兽被重重地拽在祭坛上,“嗷嗷”悲惨地喊了两声,好半晌才爬起来,一脸怨念、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碧蓝的天空。 还学着苏槿夕说过的话叨咕着:小主子这是怎么了?难道又被吃错春药了?又或者……被大姨妈们一起攻击了? 在彼岸镯空间外面的苏槿夕压根就不会知道麒麟神兽乱叨咕的这些,若不然,指不定又会将它揪出去再狠狠磋磨上几个时辰。 此时的苏槿夕又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众。 因为天又黑了,又到了要睡觉的时间,而且夜幽尧那厮已经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正朝着她走来。 苏槿夕的内心狠狠一颤,被子底下的腿狠狠一阵抖,正想着自己要找个什么借口逃过被夜幽尧再一次非人的摧残和欺负。 装死?好假! 说肚子疼?好像不切实际! 今日夜幽尧特地嘱咐过绿篱,三餐都要做大补的,而且还不能用凉性的食材。 说自己被补过头了? 可看着这细胳膊细腿儿,一脸苍白明显阴气过盛,阳气不足的样子,也不像啊! 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 夜幽尧走过来了,走过来了,没剩下多少时间了,怎么办? 苏槿夕一颗心砰砰砰的乱跳,手心里满满的都是冷汗,满脑子闪过的都是昨夜、昨日、前夜、前日被夜幽尧摧残过的悲惨画面。 可最终,夜幽尧高大尊贵的身影都已经站在床边了,苏槿夕依旧什么卵办法都没有想出来。 瞧着苏槿夕的模样,夜幽尧的眉头轻轻地皱起,缓缓将身子俯了下去,盯着苏槿夕的双眸:“爱妃这是怎么了?” 苏槿夕瞧见夜幽尧压下来的身子,反射性地狠狠一阵颤抖,一脸戒备地缓缓往身后挪,脸上却是笑嘻嘻的。 “没……没什么?” 夜幽尧的身子随着苏槿夕又往前挪了一分。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我这都养了一天了,能有什么事情啊?” “没有就好!” 夜幽尧直起身来,一脸平静地开始缓缓脱衣服,脱鞋子。 苏槿夕见此,虽然内心还是有些紧张,但好歹暂时安全了,于是深深地长吐了一口。 却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夜幽尧有些悠悠的声音再次传来。 “瞧着爱妃一脸候宠无望的样子,本王还以为爱妃是等待心切!” “噗通!” 苏槿夕支撑在身子底下的手狠狠一滑,重重地跌在了床板上,一脸无辜地望着夜幽尧的背影,狠狠地磨牙。 你丫的才是候宠无望! 谁等待心切了? 【作者题外话】:感谢美丽河畔、如意、慕容钥、冷千瑶、叮叮、1191223、熙汐girl、td104309445、绕云间、玲儿、白雪灵、安秀等各位亲的打赏。昨天才看到邪王这本书被各位亲送上了全站女频打赏榜第三,对于如隐和《邪王》来说,都是最大的殊荣,真的感谢大家了。千言万语,都无以表达内心真切的感激之情。打赏是情分,是恩情各位的情谊如隐都铭记心中。各位宝贝大多都是学生,订阅就好,打赏省下来的钱可以拿来看别的书。 正文 第五百三十章 一个月期限 苏槿夕原本以为,今夜又是一夜难耐的风雨。但是,她怎么也没有到,这一夜,夜幽尧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抱着她,静静的睡了一夜。 次日一早天刚一亮,鬼军的将士和护卫们就已经整装待发,在山谷外等候了。 苏槿夕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 原本昨夜就应该离开南离前往西云的夜幽尧整整拖了一天,拖到了今日才走,这已经是极限了。 虽然行军的主负责人已经准备了好了众人在一路上所用的东西,且花嬷嬷也另外给夜幽尧准备了衣物和吃食,但苏槿夕还是亲自检查了一遍他们给夜幽尧准备的东西,又添加了几件。 临走前,亲自服侍夜幽尧穿戴。 苏槿夕刚给夜幽尧将身前披风上的锦带系上,夜幽尧便握住了苏槿夕的手。 “槿夕,此行南离,本王将之前赐给你的那四名隐卫也带来了,另外本王再给你留一部分鬼军。一个月的时间,本王只给你一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若你还未解决完,本王便亲自率军攻打南离,接你回家。” 这已经是夜幽尧第二次强调了。 苏槿夕强压下内心各种复杂的情绪,嘴角一抹淡笑。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 然后又想了想:“既然你将JX他们带来了,那就再好不过。不过鬼军的将士就算你留着,估计我也用不上。你还是带回去吧!” JX他们是苏槿夕亲自带出来的,会各种刺杀、暗刺、偷袭、狙杀、袭击等各种特工技能,以一当十。 苏槿夕对他们有足够的信心,兵在精,不在多。有时候人多反而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但是夜幽尧却根本不容苏槿夕拒绝。 冷冷地盯着苏槿夕没有说话。 半晌,苏槿夕还是妥协了:“既然你决意留下,那便留下吧,说不上还真有用得上的时候。” “另外,本王还有另外一个东西要交给你!” 说着,夜幽尧牵着苏槿夕来到了桌案边,将一个册子交给了苏槿夕。 苏槿夕打开一看,眼前顿时一亮。 册子里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南离各路势力的详细情况,可比之前苏槿夕查阅的那些资料有用多了,每一条都是干货。 此外还有关于这段时间南离各方势力的动向。 苏槿夕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最后当看到最后一页很重要的信息时,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寒意。 夜幽尧见此,再次握紧了苏槿夕的手。 “苏槿夕,本王警告你,一个月之后,你必须将完整的自己交到本王的面前。若少了一根汗毛,本王定不会轻饶了你。” 苏槿夕眉头狠狠地跳了跳。 这厮,连说句贴心的话也如此霸道,也真是……够够的了。 不过,她的心里倒是暖暖的,浅浅地笑着没有说话,算是默默地答应了。 “另外,本王倒还有个惊喜给你。不过,苏槿夕,你得拿份礼来答谢本王。” 一向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夜幽尧,今日的话似乎特别的多。甚至竟还有惊喜给苏槿夕,这让苏槿夕确实有些意外。 她浅笑:“那倒要看看殿下给妾身准备的是什么惊喜。” “苏槿夕,你得先告诉本王,要用什么来答谢本王。” 空手条白狼啊? 哪儿有连东西都没有见到,就先搭上本钱的!这么不划算的买卖,苏槿夕能做吗? 绝对不可能! 她朝着夜幽尧伸出手,脸上的笑容一脸的精明。 “殿下先将惊喜拿出来,妾身得先见到货真价实的东西才能拿谢礼。哪儿有没赚到先赔本的道理。”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关于花妖,在百花节那日,本王便派人将其送到了祁王府。” 苏槿夕顿时一喜,眸光忽然就亮了,甚至兴奋的差点没有跳起来。 本以为寻找花妖已经无望了,却没想到夜幽尧竟然已经将它送到了祁王府。 有慕容祁在,定不会让那花妖平白地变成毒药,定会想尽办法为吴尊恢复功力。 此事对于苏槿夕来说,果然是个惊喜。 只是…… 也不知道花妖到底有没有起到总用,宗瑞安他们到底有没有发挥花妖的作用为吴尊恢复功力。若是云瑾在祁王府就好了。 云瑾…… 苏槿夕的脑海中忽然闪过那晚僻静的深巷中,五箭齐发同时朝着无暇顾及的云瑾射去的那一幕,一时间内心五味陈杂。 瞧着苏槿夕竟然又走了神,夜幽尧忽然伸出手勾起了苏槿夕的下颚,眼底闪过一抹警告:“本王顺手将花妖送到祁王府,不过是因为本王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还欠着别的男人人情。所以,此事一了,便和那吴尊撇清关系。苏槿夕,你听到了没有?” 苏槿夕瞧着夜幽尧的模样,真的很想憋着不笑。 但夜幽尧那一脸的冷意和警告,愣是被她瞧出了一脸“小怨妇”的模样。 “噗……”苏槿夕指着夜幽尧:“夜幽尧,绿篱今儿个早上的早膳中没有放醋啊!可我闻着怎么有股醋溜白菜的味道啊?” 这女人! 如此严肃的问题,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夜幽尧的眉头狠狠一跳,一脸的阴鹜,忽然毫无预兆地俯下身去,狠狠地咬住了苏槿夕的唇。 苏槿夕的笑声戛然而止,瞪大了双眼,忽然很老实的,很乖地不动了。 夜幽尧惩罚试地用了几分力道,虽然没有咬出血,但却让苏槿夕狠狠长了点记性,然后又用力地在苏槿夕的嘴唇上猛烈辗转一番,才放开了苏槿夕的唇。 苏槿夕虽然不笑了,但是脸颊一片飞霞红晕,撇开头去,嘴角噙着一抹笑,不说话。 “苏槿夕,本王真的要走了!” “恩!” “期限一个月!”夜幽尧再次强调。 “恩!” 然后,手掌一空,夜幽尧放开苏槿夕,转身朝着门外而去。 明明是在屋子里,没有风,但苏槿夕却明显地感觉到那豁然的一转身间,他飘扬而且的衣衫带起一阵凛冽的寒风,袭得她的心波忽然一皱,嘴角噙着的,那一抹仅有的笑容渐渐地消失,眼眸也变得酸涩起来。 夜幽尧出了门,秦天等人和几十名近身护卫就已经在门口等候,鬼军的将士们全都整装待发在山谷外。 秦天将马鞭交给夜幽尧,夜幽尧正要上马,身后忽然传来苏槿夕的声音。 “夜幽尧!” 声音刚落,苏槿夕娇小倩丽的身影就已经扑了上来,扑进了夜幽尧的怀里,脚尖一惦,在夜幽尧刚好回头的时候,将樱红莹润的嘴唇送到了夜幽尧的唇边。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一章 通缉令 苏槿夕莹润的唇瓣附上夜幽尧的唇,开始羞涩地轻吻起来。 夜幽尧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一双黝黑深邃的双眸之中满满的都是诧异。 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宽大的大手狠狠一捏,将苏槿夕娇小的身姿朝着自己的怀中揉了几分,热烈地回应起了苏槿夕。 秦天和一众护卫面露尴尬,连忙转过去。 刚跟着苏槿夕出来的花嬷嬷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贼兮兮的笑容,笑得比谁都开心,也转过身去。 这一吻,吻的特别特别的长。 刚开始是离别不舍的热烈,后来便成了晨曦下深情如羽毛般的轻吻。明明是苏槿夕先吻夜幽尧的,但是到了最后,她却有种在夜幽尧那轻柔的亲吻之下如云彩一般飘起来的感觉。 半晌,夜幽尧才放开了苏槿夕的唇,双手捧着苏槿夕的脸颊,用自己的额头抵着苏槿夕的额头。 这样的位置,苏槿夕瞧不见夜幽尧的脸,更瞧不见夜幽尧此时脸上的神情。 半晌,待苏槿夕平复了一番心虚才带着一抹灿烂的笑容。 “夜幽尧,这是给你的谢礼!” 谢礼? 夜幽尧的嘴角又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原本说谢礼,只是跟苏槿夕说笑的,也没想着真的和苏槿夕要什么谢礼,却没想到她还真的放在了心上,且还是如此特别的礼。 夜幽尧宠溺地揉了揉苏槿夕的头发,俯身下去,在苏槿夕的耳边轻声道。 “这份礼,本王喜欢!” 说完,忽然仰头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见过夜幽尧笑得如此爽朗过,但是那句“喜欢”却怎么都觉得有股别样的感觉,苏槿夕的内心揣揣的,脸上羞涩的潮红飞霞一直都没有退下去。 就算再不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夜幽尧再一次放开苏槿夕的手,要翻身上马,苏槿夕却忽然又拽住了夜幽尧的手,踮起脚尖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道:“还有一份礼,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放在了后面的马车里,记得查看!” 苏槿夕竟然还有一份礼给他? 是什么礼物? 还真别说,苏槿夕送的礼物,还是如此振重其事地告诉他,夜幽尧还真有些好奇。 若不是要赶路,若不是那身后的马车是用来中途休息用的,他这会就想去乘坐马车,看看苏槿夕所谓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但,夜幽尧最终还是忍住了。 送别了夜幽尧,苏槿夕回到殿内。 虽然答应了夜幽尧在此多休养上几日,等身体养得好一点再回邺临。但是目前邺临城里有那么多的不确定,苏槿夕根本一刻钟都呆不了。 在夜幽尧离开后的第一时间便将JX他们喊了过来,安排了事情。 另外,夜幽尧还将花嬷嬷和绿篱也留给了她,但是苏槿夕嫌随身带着花嬷嬷和绿篱不方便,便将他们留在了庄园没有带。 傍晚过后,星辰渐起时分,穿了便装的JX1、JX2、JX3、JX4四人随着夜幽尧一起出了庄园朝着邺临的方向而去。 也是在傍晚时分,整整一天的行程之后的夜幽尧他们此时已经抵达了南离和中宁的边境,队伍暂时在一处山林之中歇息。 夜幽尧下了马,将马交给了护卫,便朝着后面的马车而去。 虽然和属下同行,但是夜幽尧的身份毕竟特殊,且一日三餐都很讲究,全都是在马车里。 他之所以骑马,便是为了赶路加快西去的脚步。 此时,专门负责夜幽尧饮食的护卫已经将吃食全都摆放在了车内的小几上。 虽然赶了一天的路程,夜幽尧也已经很饿了,但是他一上马车,根本就没有瞧一眼那一桌子琳琅满目的吃食,而是将第一目光放在了车内的一个包袱上。 夜幽尧落座之时随手便将那包袱拿过来放在了面前的桌上,沉甸甸的,但是他却没有打开去看,而是静静地望了很久。 久得连他自己也没有估算时间到底过了过久。 宁静的余光照射进来,静静地落在那张冷峻的面容之上,沉静而华美,塑造了这天下间最鬼斧神功的绝美景色。 又过了半晌,夜幽尧的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笑容,伸开手去,才打开了那个包袱。 包袱里静静地躺着的竟然是一盆绿植,花盆是乳白色的瓷器,只有平时用的汤碗那么大,看上去玲珑精致,花盆里种着三株绿植,都是独枝的,叶子只有小指大小,碧绿清脆。 夜幽尧一向都不喜欢这种花花草草的东西,不知道种的是什么。 花盆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夜幽尧打开来,上边是苏槿夕留给他的一段话。 为君采颉合欢花,星斗迢迢共千里。夜幽尧,合欢花开,槿夕便来与你相见。 原来,这花叫合欢花。 夜幽尧又朝着那绿植看了一眼,一双黝黑深邃的眼底带着一抹明亮的星光。 后面,苏槿夕还详细地附上了一段关于合欢花照料需注意的细节,包括浇水的频率、光照的需求、施肥的多少,夜幽尧看完,缓缓收入了袖中。 然后拿出笔和纸来,写了一封信,交给了一名隐卫,命送去给苏槿夕。 今日的夜幽尧似乎不但话多了很多,且做事也不嫌麻烦,在收到的礼物之后竟然又写了一封信给苏槿夕。 信上说了什么? 此时,原本应该按照夜幽尧的要求呆在庄园之中好好养伤的苏槿夕却已然在去邺临城的路上了,这份信件,她又能收得到吗? 夜幽尧带着穿了变装,扮作普通老百姓的JX等人连夜进入邺临城,但是,几人到达邺临城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原本这个时候应该行人稀少的城门口却是排了两条长长的人龙。 都不用多问,瞧着城门口张贴了画像,还安排了那么多官兵,进出的百姓都要一一排查,按照城门口墙壁上的画像对比之后才会放行,便能瞧出来这是封锁了城门查行呢,有人被通缉令。 大晚上的派出这么多兵,好像排头很大的样子,这是在通缉谁呢? 苏槿夕不禁绕过长长的人龙,和JX等人绕到队伍的前面去看。这一看,苏槿夕等人的内心便狠狠的一跳,那画上画着的不正是自己吗?还有旁边那个男子,竟然是夜幽尧。 靠,谁画的,水平这么差,竟然将她和夜幽尧画的这么丑? 虽然内心暗骂着通缉告示的画风太丑,但瞧那城门口罗列成排的官兵,苏槿夕内心清楚的很,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进城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便连忙带着JX等人转身往队伍的后面走。 但还没有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一个冰冷的锋利的声音:“站住!” 苏槿夕猛然站住脚步,内心却是噗噗噗地跳了几下。 这个声音……好熟悉。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二章 弱的掉渣渣 好熟悉的声音。 宗惊尘! 宗惊尘不是跟着南宫婉儿去西云参加夜幽尧和南宫洛云的婚礼了吗?怎么可能忽然出现在这里? 就算夜幽尧和南宫洛云的婚礼没有成功举办,但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南离啊! 一步……一步……一步。 宗惊尘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到苏槿夕的跟前了,苏槿夕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力拳头,早就做好了要大打一场的打算。 但是,就在宗惊尘的手正要落在苏槿夕肩膀上的时候,JX3忽然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JX4的脸上,刚好撞过去,将苏槿夕给撞飞了。 口中骂道:“靠,瞎了你的狗眼,敢挤老子!” JX3的话音刚落,JX1、JX2、两人猛然跳起来,将JX3打翻在地。 “敢打我兄弟,你也不瞧瞧是谁,靠!打死他,打死他!” 转眼的功夫,四人便在宗惊尘的眼前扭打了起来,将苏槿夕远远地挤入了人群之中。 在场的众人见此,虽然各个都害怕殃及池鱼,却没有躲远,只略微退后了几步,留出JX等人足够掐架的地方,看起了好戏。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至极。 苏槿夕当然明白,JX等人这是在帮衬自己,连忙趁着混乱的场面猫到了人群的最后面,飞速地琢磨了一番,顺手在地上抡起一把土抹在了脸上,便冲着城门口的方向走。 此时若是与城门口背道而驰,当然是最安全的选择,但如果能趁着混乱进城,便再好不过。 “站住!” 城门口的士兵按例将苏槿夕拦了下来。 “什么人,出城做什么去了!” “小的是祁王府上的下人,家里头老母亲病了,告了假,回了老家一趟。” 此时的苏槿夕正是一身男装装扮,和之前装扮成苏云开的模样差不多。 “祁王府上的下人……” 那官兵上下打量了苏槿夕一番,然后又照着城墙上的画像一番对比,扬手放了行。 “谢官爷,谢官爷!” 苏槿夕内心一阵窃喜,连谢了两声,忙脚下带风地朝着城内而去。 本以为进城怎么着也得费上一番功夫,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她给混进来了。 这邺临城的守城官兵也太弱了。 守城的官兵弱那倒是其次。 透过现象能看到本质。本质是什么?本质便是反应了掌管这些官兵的上位者简直弱爆了。 是的,什么慕容风,什么宗聂,简直弱的掉渣渣了。 跟夜幽尧那厮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苏槿夕一边朝前走,一边内心将南离的上位者慕容风等人奚落了个遍。不断地啧啧着,不断地摇头。 但事实证明,过于嘚瑟什么的,就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这不,苏槿夕刚过了城门口的关卡,还没朝着前面走上几步,祸事又来了。 “站住!” 身后,宗惊尘的声音再次传来,而且这次不像之前那么凛冽,音尾竟然被他拉得长长的,且还带着一抹阴冷。 苏槿夕的脊背上没来由地一阵寒凉,猛然顿住了脚步。 靠! 真是没有最坏的,只有更坏的。 这次可是她一人要独挡一面,没有JX等人,谁也救不了她。 一步……一步……一步。 身后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一步步再次朝着她走来,每一步如同重重的鼓锤一般,砸在苏槿夕的心头上。 渐渐的,苏槿夕的额头上、手心里蓄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猛然,就在宗惊尘离苏槿夕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苏槿夕猛然抬步,飞快朝着前面而去。 溜之…… 能逃便逃,若是不能逃,再想其他的办法。 傻子也能想明白,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苏槿夕怎么可能还逃得了? 她没跑出多远,便被飞速追上来的宗惊尘狠狠按住了肩膀。 也不知道宗惊尘一个学医的,不过会了点功夫而已,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竟差点一巴掌将苏槿夕娇小的身板拍趴在地上。 苏槿夕心头猛然一阵羞恼,衣袖底下的手掌猛烈一番,聚足了内力正要朝着宗惊尘的面门攻去。但是在豁然转身,瞧见宗惊尘那双探究的淹没之时却又悄莫声息地收住了手。眼底原本凌厉的神情也渐渐转为了胆怯。 宗惊尘微微眯着眼,思忖了半晌才道:“你是什么人?本公子是否在哪里见过你?” 苏槿夕心头飞速旋转,计上心头,连忙道:“小的见过惊尘公子!惊尘公子,小的不才,确实曾和惊尘公子见过一面。”说着,指着宗家药堂的方向:“就在前不久,惊尘公子刚从天医门回来,小的就跟在郡主的后头。” 宗惊尘眯着眼睛瞧了苏槿夕半晌,眼底凛冽的神情渐渐便得温和,放开了按在苏槿夕肩膀上的手,双手负后站着,模样高冷之极。 “我说呢!原来是凌潇新招的那个奴才。” 苏槿夕脸上故意带着殷勤的笑容,姿态放的低低的。连忙对宗惊尘点头哈腰:“唉唉唉!是呢,是呢!是小的。” 宗惊尘的眼底闪过一抹鄙夷,用眼角的余光瞧了一眼苏槿夕,满脸的嫌恶。 “瞧着倒是人模狗样的,竟是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这凌潇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 靠,你才是人模狗样! 苏槿夕气得咬牙,恨不得狠狠踹宗惊尘两脚,但脸上依旧陪着殷勤的笑。 “出城干嘛去了?”宗惊尘冷冷问。 “郡主惦记着城外镇上的酒酿圆子,小的便出城给郡主买去了。但今儿个老板出远门走亲戚去了,没买着。” 虽然自己整天跟在南宫婉儿的屁股后面转悠,但宗惊尘却更瞧不上此时的苏槿夕了,眼底鄙夷的神情更深。又用眼角瞧了苏槿夕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便朝着城外走,继续守城抓人去了。 苏槿夕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的光芒,但面上依旧陪着殷勤的笑:“惊尘公子,没什么事儿小的便告退了,郡主在府上还等着小的呢!” 见宗惊尘没出声,苏槿夕转身,脚下带着劲风,麻溜闪人。 宗惊尘与苏槿夕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谁,声音如常,离他们不远的守城官兵也听得清楚。 他刚走到关卡的位置,一名官兵一脸疑惑地摸着后脑勺。 “咿,那小子不是说自己是祁王府的下人,告假回去瞧生病的老母亲了吗?公子问的时候怎么就成了郡主府上的人了?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三章 韩老夫人是谁? 那人的声音刚落,宗惊尘的脸色猛然一黑,豁然转身,苏槿夕飞速逃离的身影还在视线当中。 “将那人给我抓起来!” 官兵们得令,飞速朝着苏槿夕而去。 宗惊尘一个纵跃,速度快得惊人,落地之时便到了苏槿夕的眼前,拦住了苏槿夕的去路。长剑指着苏槿夕的眉心,眸光阴冷。 “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槿夕的眼底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阴冷,藏在袖子底下的五指之间早就准备好了一把涂抹了剧毒的银针。 但面上却依旧陪着殷勤的笑。 “二公子之前不是问过了吗?小的是郡主府上的人呀,姓苏!” “既然是郡主府上的人,为何方才过关卡的时候却说自己是祁王府的人?” “官兵大哥听错了吧?小的一直说自己是郡主府上的人,何时说过自己是祁王府上的人了?” 苏槿夕面上不漏声色,故意狡辩岔开众人的注意力,手中银针缓缓举起,瞄准的是宗惊尘身上的几处死穴。 宗家药派留不得,医派和药派之间迟早会有一战。所以,苏槿夕准备提前解决掉宗惊尘这个祸害,反正这小子跟着南宫婉儿那种货色,心术不正,是干不出什么好事来。 并且,方才宗惊尘骂苏槿夕的那几句话,苏槿夕可是一句都没忘地记在心上,清清楚楚地记着这笔仇呢! 但是,就在苏槿夕正要动手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慌乱嘈杂的声音。 一辆马车从城外以闪电一般的速度飞驰而来,一路撞飞了不少人,连城门口的关卡都没有拦住它,直接踩着关卡和阻拦官兵的身体而过。并且还以只增不减的速度飞速朝着宗惊尘和苏槿夕的方向而来。 驾车的马似乎是受惊了,车夫并不在马车上。 车内一位头发灰白的老太面色惊慌,不住地将手伸出车外求救着,但又不住地被甩了回去。 车内老太的情况已经够危机了,但偏偏这个时候当街又跑出来一名只有两三岁大小的小孩。 眼看着那马蹄飞快前去正要踩着小孩的身体而过,一路众人齐齐惊呼一声,惊愕的几乎要断气了。可偏偏就是没有一个人能上前拦着那马或者救那小孩。 就在众人一阵阵的惊愕声中,马蹄朝天扬起,正正地朝着那孩童的头顶落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剑光闪过,马儿仰头朝天嘶鸣一声,鲜血飞扬,翻身倒在了地上。 接着那剑光的主人飞速掠入马车之内,在车身翻倒之前,及时地将车内的老太给救了出来。 于此同时,一名惊魂未定的妇人从街旁冲出来,一把抱起了那孩子。 “孩子,你有没有事,还子,你可吓死为娘了!” 孩子一见到娘亲,猛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妇人面色惨白,一面抱着孩子感谢那剑光的主人,一面朝着街旁而去。 只是,那剑光的主人不是苏槿夕,而是宗惊尘。 宗惊尘带着那妇人落在了地上,正要去追早已没入人群之中的苏槿夕,那妇人一脸惊愕地瞧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马,猛然一把拽住了宗惊尘的衣领。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了火耳,你赔老身的宝马,你赔老身的宝马!” 宗惊尘想挣脱开那妇人的手,但是夫人却将他给拽的死死的,跟本就挣脱不开。面对一个八九十旬的老妇人,宗惊尘又不能太过用力,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苏槿夕的身影越来越远,狠狠一咬牙。 “老恶妇,你放手,本公子还有要事要办!” 那老夫人一听,顿时火了:“你……你竟敢骂老身!好!好!好!老身今日跟你没完!” 宗惊尘的眼底划过一抹阴冷:“老恶妇,你别不识抬举,若不是本公子,你方才早死了。” 宗惊尘怎么也没有想到,好心救了这妇人,竟然还惹了一身骚,一肚子的火比那老妇人还要盛。 想着,手下在不留情,用力了几分,狠狠将那妇人给推了出去。 八九十岁的老妇人被宗惊尘推到在地上,好半晌都没有爬起来,围观的众人见此不由得围了过去,各个一脸的担心。 “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给摔坏了吧!” “难说,瞧着年纪都这么大了,哪里能经得起摔?” “哎呦,不会是真给摔怀了吧!赶紧着往药堂送啊,别给耽误了时间,没命了!” 宗惊尘见此,眉头狠狠一皱。不过想着已经逃远的苏槿夕,便心下狠了几分,再不看那老夫人一眼,转身便要去追苏槿夕。 但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瞧着似乎已经快要断气的老妇人竟猛然又爬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宗惊尘的腿。 “大伙都给评评理,这厮当街对我这老妇人动手也就罢了,竟然还杀死了御赐的宝马,这可是要被杀头的大罪。若是让他给逃了,老身一门可怎么活啊!” 顿时一听那死的是御赐的宝马,纷纷一惊,朝着那地上已经死透的马瞧了过去。 御赐的东西那可了不得,别说是被人给杀了,就算是老死了,也得在官府详细备案,且中间手续还及其复杂。 一个弄不好,可是要被满门抄斩的大罪。 一时间,人群嘈杂,众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有的指责宗惊尘对老妇人无礼,但也有人指责那老妇人同情宗惊尘的,觉得这宗惊尘救人救的实在是冤枉。 此外,人群中也不乏有心思细腻的。 御赐的马? 这老妇人是谁啊? 瞧着这一身打扮,虽然比普通穷苦的老百姓富裕了那么一点,但也不见得是个有身份的人啊,手上怎么还有御赐的宝马? 想及此那人便凑近了那老妇人仔细地瞧了几眼。 这一瞧,顿时眸光一亮:“哟,这不是宗家医派的韩老夫人吗?” 宗家医派? 好遥远的名字,遥远的几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若不是那人忽然提起,众人都快忘了南离的宗家还有个医派和药派之分。 至于“韩老夫人”这几个字,在众人的印象中虽然和“宗家医派”同样的遥远,那是这几个字留在记忆和岁月里的光芒却远远胜过了“宗家医派”的门楣,甚至比“宗家医派”还要辉煌。 是的,宗家医派的韩老夫人,当年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号响当当的风云人物。 听到“韩老夫人”几个字,众人的脑海中纷纷闪现出很多年前那个年轻美貌,风华绝代的身影,不由得拥着韩老夫人仔细瞧。 虽然岁月是把杀猪的刀,但岁月也从来不败美人。 即便在韩老夫人的脸上留下了时光的足迹,但也丝毫不减当年的风韵。 “哟,真是韩老夫人!” 正文 第五百三十四章 过而知之,苏槿夕在哪里 “是啊,确实是韩老夫人!” “韩老夫人,您没摔坏吧!” “韩老夫人您快起身!” 当年,药派的名头还没有如日中天,医派还没有败落的时候,邺临城的人可没少受这位韩老夫人的恩惠。 记着韩老夫人情分的人连忙上前将韩老夫人给扶了起来。 韩老夫人站起身来,依旧死死地拽着宗惊尘的衣服,苍老却黝黑美丽的双眸眯了眯,瞧着宗惊尘眼底神情的时候,带着一抹狡黠。 此时,宗惊尘也不由得打量起韩老夫人来。 虽然同是宗家之人,但宗惊尘打小就被送到了天医门,所以从未见过韩老夫人。 不过,韩老夫人的名号他倒是听过的。也知道韩老夫人不简单。 是的,韩老夫人确实不简单。 之前不知道她名号的时候也就罢了,但听了他的名号,再瞧着其人,便觉得她的身上带着一种莫名的气场。 虽然一身的长衫不是非常奢贵的那种,气质里却带着十足的贵态,且还带着一种逼人的气场。她往那儿一站,宗惊尘这个堂堂宗家药派二公子的心底却莫名的一颤。 “你……你真的是韩老夫人?” 韩老夫人冷哼一声,正了正衣衫,端着架子:“哼,宗书易便是如此教导子孙的?” 一来,毕竟是同族的长辈;二来,旁边还有那么多人围观。宗惊尘一向爱惜自己的名声,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失了对韩老夫人的礼数,便恭恭敬敬地朝着韩老夫人行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礼。 “孙儿惊尘,见过婶奶奶!” 韩老夫人根本就不吃宗惊尘这一套,眼里瞧着宗惊尘的神情更加的冷漠。 “别以为喊老身声婶奶奶,这御赐的宝马就可以不用赔了。该承担的罪名还是要承担,该赔偿的,还是要赔偿!” 宗惊尘一愣,背上忽然一阵寒凉。 宫里曾赐过医派一匹宝马,那是陛下少时曾用过的,赐给了医派的三姑姑宗惜姿,这是宗惊尘听过的。 却没想到浸提阴差阳错,这马却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若按照南离的律例,杀死了御赐的宝马定然是个死罪。 想到此,眉头便狠狠地皱了起来。 不过心思飞转,转眼便想到:如今,陛下不在宫中,父亲虽受了伤,但在朝中的势力还在,而还有摄政王……宫里定不能在这个时候定了他的死罪。 想到此,宗惊尘的内心也不那么担心了,便态度恭然地承下了罪:“婶奶奶教训的是,今儿确实是孙儿鲁莽了。稍后孙儿便到刑部去请罪,该承担的罪责,该承担的赔偿,孙儿一律承担。” 韩夫人是何等精明睿智的人,怎么可能瞧不出来宗惊尘这是在跟他耍滑头? 不过,她此行的目的可不是跟宗惊尘在这里争口舌,而且此刻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便不再跟宗惊尘多做计较。 “既然清楚便好!到时候到了刑部,可别忘了替我医派说上一句,那御赐的宝马之死跟我医派没有任何关系!” 没想到韩老夫人计较的如此清楚,宗惊尘的身形微微有些愣,不过很快便恭敬地应了一声:“那是自然!” 此时,韩老夫人的车夫也从城外跑了进来,跑的是气喘吁吁,面色惨白如纸。 “老夫人,您没事儿吧老夫人?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老奴不该丢下老夫人一个人在车上离开,老奴知错了,求老夫人责罚。” “无碍,老身没事,去将马车拾掇好,回去再说!” “是!” 车夫应了一声,连忙去拾掇车马。 一旁敬重老夫人的众人也自发地加入其中,很快便将车子收拾好,重新换上了一匹马。 老夫人再不搭理宗惊尘,上了马车,马车辘辘而去。 那死透了躺在血泊中的御赐宝马自然是留给了宗惊尘。 无论内心如何,但自始至终宗惊尘脸上的神情都是一派恭然。 不过,瞧着那马车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宗惊尘眸光忽然一变,似猛然想起了什么,朝着那躺在血泊中死透了的御赐宝马瞧了过去,渐渐地眼底闪过一抹豁然之后的阴冷。 既然是御赐的宝马,又怎么可能用来驾车? 他这是上了医派这老太婆的当了啊! 这老婆子故意用“御赐宝马”的幌子拖住他,就是为了给那苏云开争取逃脱的时间。 不过,宗惊尘此时才想起来,确实已经晚了,苏槿夕已经成功摆脱了官兵的追捕,连影子都没有。 过而知之的宗惊尘狠狠握紧了拳头,气得眼底一片血红。 刚好此时去追捕苏槿夕的官兵回来了,朝着他拱手。 “二公子!” 朝着那些人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宗惊尘便知道定是什么结果,人……已经溜之大吉了。 他握着的拳头更紧了几分,双眼之中的猩红也深得可怕吓人。 “去给本公子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回来!” “是!” 众人丝毫都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一声,按照吩咐去找人,但还没有走出去几步,便又让宗惊尘给喊了回去。, “回来!” 众人连忙停下脚步,等待宗惊尘的吩咐。 “给我密切监视祁王府!” 领头的一名官兵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 “可是……二公子,祁王府已经派人监视了。” “再派人,给我把宗家剩余的人手全都派过去,即便是从祁王府进出的一直苍蝇都不要放过!” “是!” 宗惊尘如此上心地想找到苏槿夕,并非单单她是通缉告示上的人。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她忽然觉得她很眼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到底在哪里见过……他自己是绝对说不上来的。 不过这一意识却如同一直羽毛一样,一直挠着他的心窝子,让他急切地想将那女子抓过来,找个确切的答案出来。 不过,即便宗惊尘将祁王府盯得再紧也是半点用都没有,因为此时的苏槿夕根本就没有回祁王府。 因为她前脚刚摆脱追捕自己的官兵,后脚就被另一波人给带走了。 带走她的是什么人呢? 现在的她又在什么地方?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五章 云太医,那晚发生了什么 在一条僻静的窄巷之中,苏槿夕终于摆脱了追捕她的官兵,精明一笑,正要朝着祁王府的方向而去,忽然有人一把按住了苏槿夕的肩膀。 苏槿夕周身气息一凌,全身戒备看,正要出手,扭头见到那人面容之时,眼底的神情忽然一惊。 “吴尊?” 吴尊裂开嘴,朝着苏槿夕“嘿嘿”一笑,露在獠牙面具外面的眉眼好看的好似一朵盛开的桃花。 “亲亲小毒物,尊哥哥我想你了呢!你想尊哥哥了没有啊?”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一皱。 “苏姑娘!” 此时,一身月白色衣衫的慕容祁双手负后,也从窄巷的一处拐角走了出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慕容祁还没有出声,吴尊先开了口:“当然是来接你的啊!老祁在城门口有人,你一到城门口,我们便知道了!” 苏槿夕顾不了太多,第一反应便是拽起吴尊的手,去检查吴尊的内力有没有恢复。 吴尊有些惊诧苏槿夕猛然伸过来的手,但见苏槿夕脸上焦灼紧张的神情,眉角桃花一般的绝美笑容又盛开了。 “嘿嘿,亲亲小毒物,你是不是很担心尊哥哥我啊!” “尊哥哥我很喜欢你的担心呢!” “这是不是代表你心里头很在乎尊哥哥我啊!” “嘿嘿,亲亲小毒物,你担心尊哥哥的样子可真好看!” 吴尊的声音在头顶唧唧歪歪个不停,苏槿夕掐着吴尊的脉搏始终没有出声,在确定吴尊的内力确实恢复之后便放开了手。 虽然面对吴尊的时候依旧板着脸,一副淡漠的神情,但眼角一抹心悦的神情却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恢复了好,恢复了就好! 苏槿夕内心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 问慕容祁:“花妖到手的时候是谁入的药?” 那日夜幽尧闯入紫宸殿的时候慕容祁就在场,且夜幽尧说他已经将花妖送入了齐王府,所以这件事上,她和慕容祁是心照不宣的。 “此地不便久留,我们先去宗家医派再说!” 宗家医派? 见了城门口的通缉令,苏槿夕就已经明白,祁王府她是没有那么容易进去了。 慕容祁和宗家医派的关系似乎很不错,这一点苏槿夕也是早就知道的。 宗家医派,她迟早都是要回去的。此番也正是个契机,便点亮点头。 三人朝着宗家医派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吴尊唧唧歪歪地跟苏槿夕说个不停。只几日不见,他似乎存了一辈子的话要跟苏槿夕说。 苏槿夕虽然很烦,但也不知为何,却没有与他过多地计较。 刚踏进宗家医派的门,苏槿夕就见到了一个让她很意外的,也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出现的人。 云瑾。 宗家药派虽然没落,但是院落却不小,前厅门前的院子里种了许多花,其中最多的便是海棠花,云瑾就站在怒放的海棠花前面冲着苏槿夕笑,笑容比花还要灿烂,比头顶的阳光还要和煦。 “下官见过王妃娘娘。” 苏槿夕觉得那笑容不仅如春风般能抚平一个人心底所有的愁,却也能狠狠地刺痛人心。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的,是那个星辰明亮的夜晚,五只致命的寒箭朝着云瑾呼啸而去的场面。 这几日,虽然一直忙于别的事情,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忘记云瑾的事,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云瑾的担心。 直到这一刻,瞧见云瑾安然无恙的站在那海棠树下冲着她笑,她心中的一颗大石头才终于落了下来。 但是,也不知为何,内心深处却浮上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刺痛。 “云太医,你没事?” 云瑾的笑容依旧,礼数也依旧周全,朝着苏槿夕恭敬行礼:“下官无碍,让王妃娘娘忧心了,谢王妃娘娘!”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槿夕浅浅地笑了两声,问出了内心深处自进门起便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云太医,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天晚上我被慕容祁的人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 在场就慕容祁、吴尊、云瑾三人。 吴尊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出声。 但慕容祁却是清楚的很,那晚不但刺杀苏槿夕和云瑾的那些黑衣人全都消失了,就连云瑾和他派去的隐卫也全都消失了。 这也是慕容祁一直想问云瑾的问题,虽然他比苏槿夕还要早见到云瑾。 现场的气氛沉静之极,谁都没有出声,静待着云瑾给出一个答案。 云瑾脸上和煦的笑容始终依旧,虽然只是个太医的身份,但一身雪白的身影长截而立,却丝毫不显得卑微,也不显得过于煞人。是那种平静的,如海棠花一般的温润沉静。 “王妃娘娘,其实那天晚上……” 云瑾的话刚说到一半,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声音:“老身的孙女儿呢?老身的孙女在哪儿里?槿夕呢?槿夕在哪里?” “母亲大人,您慢着点,慢着点,小心脚下!您孙女就在厅堂内,丢不了,您慢着点。天佑扶着你奶奶,扶好喽!” 三人闻声,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了过去。转眼之间,便瞧见宗瑞安父子前后扶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苏槿夕瞧了一眼已然止声的云瑾,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却也暂时将所有的思绪收入了腹中,毕竟依着此刻的情况,并不是过多考虑那些事情的时候。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城门口被宗惊尘“救下”的韩老夫人,也是这宗家医派的家主。 韩老夫人原本一脸激动地朝着这边奔来,但是,在见到苏槿夕的时候,却忽然在长街之下停了下来,双眸含情地瞧着苏槿夕。 渐渐地,韩老夫人眼底激动、亲切、期盼的神情越来越浓,且眼角也开始湿润起来,嘴角微微有些颤抖。 苏槿夕身体里毕竟带着两个人的记忆,除了21世纪那个苏瑾曦的,还有原主的。此时终于见到自己找寻已久的亲人,心底怎可能如平常一般无波无澜? 在听见韩老夫人急切、激动的声音之时,她的心早就被那声音给揪了起来。此时瞧见韩老夫人那一脸的激动,心揪得就更紧。 但是,她站在那里,却忽然之间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场景。 前世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寄人篱下,从来都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温暖。这一世更是在名门争斗的夹缝中险求生存。这样的场面,她和原主都是第一次遇到。 虽然内心见到亲人的激动是真切的,但是身体上确是僵硬的、手足无措的。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六章 宝玉哥哥,我们回家吧 两人僵持了很久,老夫人忽然朝着苏槿夕伸出手,一瞬间眼泪便流了下来。“孩子,来!”苏槿夕想抬脚,但是双脚却似灌了铅一样特别的僵硬,一时间似乎都忘了应该如何走路了。最后还是老夫人迈着年迈的步伐,一步步踏上了台阶,一步步走到了苏槿夕的面前,将苏槿夕轻轻地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孩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前世今生,在记忆中,从来都没有亲人如韩老夫人这般抱过她。在听到韩老夫人那句话的时候,苏槿夕的内心忽然一阵揪痛,身子僵硬。半晌,才缓过神来,缓缓地伸出手去,扶在了韩老夫人的背上。嘴唇张了张,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到了嘴边的话竟让她又转为:“韩老夫人,当心……身子。”韩老夫人这才缓缓放开了苏槿夕,眼底闪过一抹欣慰的笑:“哎。”应了一声,转而又道:“傻孩子,还喊我韩老夫人呢!”苏槿夕的身子有些怔,目光从韩老夫人苍老的美颜上渐渐转到了她身后宗瑞安和宗天佑的身上。想改口,但是也不知为何,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喊不出来。倒是一向懂事的宗天佑冲着苏槿夕跑了过来,拽住了苏槿夕的手,“槿夕姐姐,这些年父亲和奶奶一直都在找你,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你。”这些年?难道宗家医派的人早就知道有她的存在?既然知道,按理说也应该知道她母亲的行踪才对。既如此,为何还会找了那么多年?苏槿夕的心底飞速闪过一个莫名的念头。但此时的情形根本容不得她去想那么多。宗天佑拽着苏槿夕的手,放到了韩老夫人的手心里,一双稚嫩的小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期盼地望着苏槿夕:“槿夕姐姐,快喊奶奶啊!奶奶等你喊这一声‘奶奶’已经等了很多年了。”苏槿夕望着韩老夫人老泪纵横的脸,鼓足了勇气正要张口,韩老夫人却忽然开口:“喊外婆!”韩老夫人的脸上虽然有泪,却带着笑。瞧见那笑容,苏槿夕心中那无措的感觉莫名的减少了几分。“外……外婆!”“哎……”韩老夫重重地应了一声,一把又将苏槿夕揽入了怀中。虽然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但出生医学世家的韩老夫人却将自己的身子保养的非常好。身子硬朗,力气也大的很。苏槿夕被韩老夫人紧紧的抱着,甚至都有些被掬得喘不上气来的感觉。但是她的心却是满满的,幸福的,是前世今生,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过的幸福感和温暖感。宗天佑瞧着韩老夫人和苏槿夕抱在一起的这一幕,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以后,他就多了一个姐姐呢!并且在内心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站在阶下的宗瑞安虽一直都没有说话,但那双沉默的眸子里却一直带着晶莹的泪光。渐渐地扬起头,望着头顶缓缓移动的蓝天和白云,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惜姿……这孩子终于回来了,你在天有灵,也应该安息了。屋内有慕容祁和吴尊。慕容祁一直双手负后,站在苏槿夕的身后。脸上虽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内心是真切地替苏槿夕高兴。吴尊瞧着苏槿夕喊了韩老夫人一声“外婆”起初脸上也带着笑。但不知为何,看久了,脸上的笑容竟渐渐地消退了,将目光瞥向了一边。那身影看上去有些凄凉和落寞。半晌,韩老夫人才放开了苏槿夕。一直站在苏槿夕身旁的宗天佑扬着稚嫩的笑脸瞧着苏槿夕,脆脆地喊了一声:“槿夕姐姐。”这一声“槿夕姐姐”让苏槿夕的身子忽然有些愣怔,猛然让她想起了如今还在中宁的苏钰来。苏钰小小的年纪便是医学天才,如今也不过十岁的年纪,却在碧夫人的协助下撑起了整个苏家,还有苏家的那几家药堂。眼前的这个宗天佑和苏钰的年纪差不多。虽瞧上去没有苏钰的精明,但那黝黑明亮的眸子却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论起沉稳来,丝毫不差于苏钰。且再加上医学世家出声的身份,想必在医术方面的天赋也是绝不输于苏钰的。“哎!”苏槿夕真切地应了一声,嘴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韩老夫人的手一直握着苏槿夕的手,指着宗瑞安:“槿夕,这是你舅舅!”苏槿夕的眸光刚落到宗瑞安的身上,还没有开口,宗瑞安便率先给苏槿夕行了一个礼。“王妃娘娘!”苏槿夕连忙道:“王妃是我在中宁的身份,这里是南离,舅舅不用过多放在心上。”虽然苏槿夕如此说,但宗瑞安还是朝着苏槿夕完完整整地行完了那礼。苏槿夕内心不禁赞叹:这样沉稳的性子,宗家医派的门风一定不会差的。虽然苏槿夕内心还藏着很多很多事情,还有很多很多话想与慕容祁说,想与云瑾说。比如跟慕容祁了解邺临城此时的情况,讨论她接下来的计划。听云瑾说完关于那晚她离开之后的事情。但是韩老夫人刚认了苏槿夕,非常开心,心情也十激动,命厨房做了一桌子的菜招待众人。且吃完饭之后还不肯放过苏槿夕,拽着苏槿夕又说了很多,一直聊到日落西山,聊到月上梢头、漫天星辰都还不肯让苏槿夕走。此时,漫天星辰之下的屋顶上,落着一抹如曼陀罗花般鲜红妖娆的身姿,不知比下面院子里那一片片盛开的海棠花艳丽夺目上多少。吴尊一身大红的袍子,翘着二郎腿仰躺在屋顶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席,一脸没心没肺地欣赏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明月如盘,硕大无比,刚好盖在他的上空。从院子里看上去,那一抹墨色瓦片上的红色似乎要镶入月盘中一样,好看的如诗意一般。他躺在那里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从饭后的夕阳余晖一直躺到了如今的月辰相依。忽然一抹鹅黄色的身影从院子中的海棠树下飞跃了上来,落在了吴尊的身边。唐雪双手撑着下颚,在吴尊的身旁坐了下来,和吴尊一样,瞧着头顶的那一轮明月。两个人静静地瞧着,谁都没有说话。吴尊更像是当唐雪不存在一般,始终都没有往唐雪是身上瞧一眼。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并不一定有很多话题可聊,能聊到一起才算得上是知心人。很多时候呆在一起很久,即便不说话,彼此也不会觉得尴尬,那才算得上是适合在一起的人。从小到大,唐雪都不知道这样静静地陪在吴尊的身边陪了多少次。“宝玉哥哥,你是不是想家了啊?想唐门了啊?如果你想家了,想唐门了,你就和唐雪回去吧!家里人……一直在等你!”好半晌之后,唐雪忽然开口了,如铜铃一般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悠悠的,听上去十分悦耳。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七章 云瑾,小师叔 闻声,吴尊忽然吐掉口中的草芥,朝唐雪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老子说了不会回去,这辈子都不会回去。要再敢在老子面提唐门,你就给我滚回去!”唐雪也不生气,那双如铜铃一般大,如蝶翼一般明亮好看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烁着萤火一般的光芒。“宝玉哥哥,你不要骗人了,唐雪知道你想家了!今天苏槿夕和韩老夫人相认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你的眼睛都红了。”吴尊忽然就炸毛了,豁然起身,很凶很凶地指着唐雪的鼻子道:“滚,你给老子滚!谁的眼睛红了?老子那是眼里进沙子了!”唐雪身子虽然狠狠一怔,但脸色丝毫都没有变。如早就习惯了吴尊的这种态度一般,很快便回过神来。但是正当她要说什么的时候,吴尊的身影却已经飞掠而去,没入了沉静的黑夜。唐雪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目光缓缓朝着遥远的东面望去,满眼的期翼,满眼的渴盼。良久,她那如铜铃一般清脆又好听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其实唐雪也想家了呢!唐雪也想回去。但是宝玉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停下来,什么时候能不跑,什么时候能让唐雪追上你的脚步呢?”话音落,她收回了悠远的目光,点着轻功朝着那一点红色的身影追了过去。这一夜,苏槿夕被韩老夫人拽着聊到将近三更时分才离开。韩老夫人跟她聊南离、聊中宁、聊邺临城、聊宗家药派和医派曾经的和睦,如今的分离、聊宗家医学的传承。甚至还聊到了宗瑞安和宗天佑,聊到了韩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但就是没有聊苏槿夕的母亲宗惜姿。那个如传奇一般被众人追捧过的女子;那个在中宁和南离如神话一般存在的神秘女子;那个在中宁和南离的存在盘根错节,在死去后的很多年又掀起一波一波风浪的女子,韩老夫人一句都没有提起。似乎“宗惜姿”这三个字一时之间又成了禁言,韩老夫人不提,苏槿夕也不想破坏韩老夫人此刻的心情,也暂时没有提示。不过,这样一来,有一点在苏槿夕心中是越加明了的——韩老夫人早就知道她的母亲宗惜姿已经死了。宗惜姿虽然确实已经死了,但在中宁许多人的意识中,她是忽然消失的,是生死未卜的。韩老夫人又是如何知晓宗惜姿已经死了的呢?很多事情的真相如黑夜里的一盏残灯,迎着风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闪烁,时暗时明,扑朔迷离。此外,还有关于麒麟双佩的事情,还有黯然销魂的事情。苏槿夕有种直觉,这一切的答案都在南离,都在宗家。但是她却强压着内心各种的猜疑,暂时什么都没有问韩老夫人。白天的时候韩老夫人便拽着苏槿夕给她在府上安排了住处。苏槿夕出了韩老夫人的门,便径直朝着自己的住处而去。但是刚到院子里,便见那宁静而华美的月光下站着一个比月光还要宁静的人。云瑾。云瑾是面对着苏槿夕来的方向,苏槿夕的身影刚落入他的视线中,脸上便带上了那抹专属于苏槿夕的和煦笑容。苏槿夕走近,微微有些蹙眉。“云瑾!”云瑾的礼数依旧周全,朝着苏槿夕作揖:“王妃娘娘,下官一直在这里等你。”虽然心底已经大致明白云瑾站在这里的目的,但苏槿夕还是问:“云太医,你等我做什么?”“王妃娘娘!”云瑾朝着苏槿夕走了两步:“下官知道王妃娘娘的心一直有疑惑,所以是来给王妃娘娘解释的。”目的却是和苏槿夕心中所想的一样。不过,苏槿夕却没有直接跟云瑾问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而是转身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哦?云太医倒是说说,本妃的心中到底有何疑惑。”苏槿夕用了“本妃”二字,便是端起了自己幽王妃的身份,以主的身份对待云瑾了。不过,云瑾瞧上去一点都不显得低微,身影依旧是那样的温润如玉,甚至比之前还沉敛了许多。他走到苏槿夕的身边站了下来。“王妃娘娘一定很疑惑下官为何会忽然出现在宗家医派。”苏槿夕的手扶在身旁的石桌上,中指一下一下地扣在桌子上,挑着眉毛没有说话,静待云瑾的下文。云瑾瞧着苏槿夕,虽然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但态度却十分认真。“王妃娘娘可还记得上次您在祁王府病重的时候下官便是跟着宗瑞安父子一起进祁王府,给王妃娘娘您瞧病的。“记得!”“王妃娘娘,下官不是有意要瞒着王妃娘娘您。只是这件事下官一直都没有跟别人提起过,也没有人问起,便一直没有宣扬。其实下官的师门就是医派,已逝的医派“鬼医”老先生是下官的恩师,韩老夫人是下官的师母。”不得不说,这个消息对于苏槿夕来说,是十分震惊的。之前在中宁的时候她也曾听说过云瑾的师门在南离,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云瑾的师父竟然就是自己的外公。当年医派还没有凋零,他的外公还在世的时候确实有“鬼医”之称。这是今晚上跟韩老夫人聊的时候,韩老夫人提过的。不过,苏槿夕在震惊之余很快便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她的外公是云瑾的师父,那么按照辈分算下来,她的母亲就是云瑾的师妹,而她……岂不是要喊云瑾一声师伯?想到此,苏槿夕便狠狠地皱了皱眉头。云瑾似乎看懂了苏槿夕眉宇间的信息,脸上和煦的笑容依旧:“王妃娘娘不必过多地在意这些。下官依旧是中宁的那个云瑾,云瑾依旧是中宁朝廷命官。只要王妃娘娘您的身份一日不变,云瑾的身份也会不变。”言下之意,当初在云府上的那一番话依旧作数,无论事态如何,云瑾依旧是苏槿夕的人,依旧效命于苏槿夕。”不过,忽然多出来一个小师伯也没什么,苏槿夕虽然觉得怪怪的,也没过多地在意这一点。虽然关于云瑾忽然出现在宗家的疑问弄清楚了,但是苏槿夕的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便是关于那王苏槿夕离开之后窄巷中发生的事情。苏槿夕并没有直接地问,而是起身拽起了云瑾的手臂,手指搭上了云瑾的腕脉。她要做什么?苏槿夕的手,刚一触碰到云瑾,云瑾的身子便忽然一阵僵硬。不过,很快便放松下来。苏槿夕把脉半晌,渐渐蹙起了眉头:“那晚你受伤了?来宗家是养伤的?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慕容祁派去的人和那些黑衣人还有你全都消失了?”苏槿夕一连串问出了内心所有的疑问。关于那晚的真相,云瑾的内心再清楚不过。那些人的消失和云瑾有着直接的关系。但是面对苏槿夕如此直接的逼问,他又会如何回答呢?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八章 除掉药派 云瑾说:“王妃娘娘,那晚您走了之后不久,祁王殿下派来的人和那些弓箭手就混战在了一起。后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群神秘人,用了一种很奇怪的毒药,竟然顷刻间便化掉了所有人的身体。”说着,云瑾那眉目俊朗的脸上还显出了一抹十分惊讶的神色,似乎此刻才想起当时那画面来,依旧余惊未了。“神秘人?化掉了所有人?”苏槿夕震惊。“是的王妃娘娘。当时下官亲眼看着一抹白色的雾气渐渐扩大成了血雾,笼罩了整条街。那些人的身体陷入血雾之中,一点点的在下官的眼前消失。”苏槿夕眉头紧紧地皱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云瑾。半晌,云瑾又说:“王妃娘娘,依着下官这些年来行医的经验猜测,那绝对是一种毒,且还是产自南疆的毒。”其实,苏槿夕是信了云瑾的话的,并且方才就已经将这件事和淮疆联系到了一起。或许别人想不明白,但她是运毒的人,很清楚有一种毒确实可以将人化掉。别说是当时那条窄巷中的那些人,就算是化掉整个邺临城的人,也是能办到的。并且这种毒现在她的手上就有。而这种毒的根源其实就是来自淮疆,按照三千年后的那个时代来说,就是贵州苗寨的巫蛊。巫蛊是蛊毒中的一部分,用巫术蓄养蛊毒,等蛊成熟之后便带有蓄养人身上所持有的巫术。其威力的可怕比一般的蛊毒要高出很多倍。苏槿夕想着,漆黑清丽的眼眸之中渐渐地迷蒙上了一抹暗沉。半晌她忽然又问云瑾:“既然别人都被那毒给化掉了,云太医,你怎么还好好的?”说白了,苏槿夕还不是完全相信云瑾。不过,云瑾依旧是那样的从容淡定,甚至无论苏槿夕如何怀疑,嘴角依旧带着那抹和煦的笑容。“原本下官也是在劫难逃,幸亏当时九公子出现,救了下官,下官才捡了一条命回来。”“九容?”苏槿夕的眼底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惊讶,眉头微微蹙了蹙。“是的,王妃娘娘,是九公子九容救了下官。”不得不说,其实云瑾的这一招说辞编排的还是很高明。如果他直接说不知道,或者自己当时受伤昏迷,被别人救了,苏槿夕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他先说自己见到了那些人如何被别人用毒术化去了身体消失,然后又被九容救了。苏槿夕就会考虑向九容求证这件事的真伪,根本不会再怀疑她。不过,这是在此刻苏槿夕没有怀疑云瑾身份的前提下。苏槿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一直微微地蹙着,右手的中指一下……一下……一下,不断扣在身旁的石桌上。那指甲敲打在石头上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沉寂的黑夜里却十分的响亮。半晌之后苏槿夕的眸光忽然射在了云瑾的脸上:“云太医,你没有骗本妃吧?”云瑾的身子看似微微怔了一下,连忙恭敬道:“王妃娘娘,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下官……下官怎敢骗王妃娘娘。”“没有就最好!”苏槿夕起身:“云太医,若是你敢骗本妃,本妃定不会轻饶了你。”云瑾脸上和煦的笑容依旧:“是,王妃娘娘,下官记下了。”“记下了就早点回去歇着吧!时候也不早了,明日一早咱们还有要事要办!”“是!”苏槿夕说完便进了屋子,云瑾应了一声却在苏槿夕关上屋门之后才离开。那一抹洁白的身影如流水一般缓缓地在院子里移动。夜风微扬,吹起淡粉色的海棠花落在了云瑾的肩上,更为其增添了一抹出尘的韵味。“吱吱!”小狐狸从一旁的海棠树下窜了出来,跳到了云瑾的脚下。云瑾如画的眉间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微微弓下身去,朝着小狐狸伸出了手。小狐狸纵身一跳,跳入了云瑾的怀中。云瑾用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抚着小狐狸身上的长毛:“你怎么来了?彼岸镯已经修到了四重,她现在的嗅觉可灵了,会发现你的。”“吱吱!”小狐狸望着云瑾的双眼又喊了一声。云瑾嘴角裂开了一抹比海棠花还要好看的笑。“你是问她有没有信我?”小狐狸很人性化地点了点头。云瑾扭头,瞧着苏槿夕屋子的灯火阑珊,“信了吧!其实,我也没有瞧出来。她的心思……”云瑾的声音顿了一下,抱着好小狐狸继续往前走,好半晌之后才又接上:“她已经不是曾经天医谷的那个她了。”“吱……”小狐狸声音长长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抹哀婉,将头埋进了云瑾的怀中。次日一早,吃过晚饭之后,慕容祁、吴尊、云瑾三人便来到了苏槿夕的院子里。慕容祁分析了如今邺临城的现状。“自从那夜幽王血洗紫宸殿之后皇叔便下令封锁了邺临城四门,全国通缉你和幽王。在这个风头上你还是少出门为妙。”吴尊狠狠地犯了一个白眼:“老子若是夜幽尧那孙子,就宰了慕容风那个王八蛋。”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当晚慕容风欺负苏槿夕的场景,但是他早就听慕容祁描述过了,内心一直窝着一把火。“其实幽王当时早已对皇叔起了杀心,但是皇叔的武功也不低,杀他并没有那么容易。”苏槿夕心里很明白,当时夜幽尧一定惦记着要与自己会和才放弃了杀慕容风的机会。若不然按照夜幽尧的性格,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会放了慕容风的血。虽然几人再没有提这件事,但是吴尊的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只要一有机会,他必要慕容风为那晚的事情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知道,他慕容风虽权倾南离,但有些人,是他惦记不起的。“如今南离朝廷的形式如何?”经过紫宸殿一事,慕容风会连带着慕容祁也一起惦记上。再加上宗聂残在了苏槿夕的手上,也必定将这笔账算到慕容祁的头上。所谓共同的敌人就是最好的联盟。苏槿夕最怕,慕容风和宗聂会因此勾结在一起。“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那晚和幽王一战,皇叔伤的不轻。宗聂也在百花节的排位战上伤了脊椎,听说已经残了。这种节骨眼上他们应该还翻不起什么大浪来。”慕容祁明白苏槿夕的意思。苏槿夕眸光沉然,沉思半晌:“反正无论如何我都已经与宗家药派接下了天大的梁子,日后我宗家之人的身份传扬出去,药派定会将所有的账划到医派的头上。既如此,先下手为强,现在我们就想法子先除掉药派。”【作者题外话】:书评区设置了一个经典语录楼,亲们可以把自己觉得本文中最经典的语录留下来,大家一起分享。另外,感谢楼楼里第一个分享经典语录的_愿你一生欢喜免流离,三条语录都很经典,谢谢亲! 正文 第五百三十九章 苏槿夕吃惊的事情,是什么 “这个主意好,老子早就看不惯药派那帮人了!”吴尊立刻赞成。但慕容祁的脸上却显出了难色:“只怕想除掉药派并不是一件易事。宗聂虽受了重伤,但他在军中的威信还在,手上还有四十万兵马。而且……药派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宗书易。”慕容祁是怕将宗家给逼急了,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起兵造反。如果是以前,慕容风会和慕容祁联手对抗。但依着现在的情形,慕容风不与宗家联手就是好的。这一点,苏槿夕也有考虑到。“得想一个又折中,又万全的法子。”“还想什么?”吴尊一说要整治医派,就兴奋的不得了。见慕容祁和苏槿夕饶来绕去,说了一大堆的弯弯绕,都是他不上心的,就更急。“小毒物,你的毒术那么厉害,直接下毒全都毒死算了。再不成,尊哥哥给你找一批淮疆用的那种毒尸来,保证将那帮孙子碾压得一干二净。”慕容祁瞧着吴尊无奈地摇头。苏槿夕更是无奈地扶额,都有些后悔让吴尊参与这件事了。若真把他给逼急了,给医派那帮人下一把毒药,那可真就惨了。她作为慕容祁府上的人,刚与宗家结下梁子,下一刻宗家满门上下莫名其妙地就被人给毒死了,这件事情邺临城的老百姓不怀疑到慕容祁的头上,还能怀疑到谁的头上?可是一根筋的吴尊愣是想不到这一点。他瞧着苏槿夕和慕容祁双双露出了无奈的表情,那冰冷的面具下面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跳到苏槿夕的面前。“小毒物,尊哥哥说的不对吗?只要你吭一声,尊哥哥立马就替你去办这件事情,保证办得漂漂亮亮,蛛丝马迹都不会漏下。”正因为不漏下蛛丝马迹,所以那才叫惨!苏槿夕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与吴尊解释这件事情。有些事情,得智商在一个水平线上的人才能懂。见苏槿夕眉头皱得更加厉害,吴尊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不过他皱眉是因为更加疑惑。吴尊正要继续询问苏槿夕,苏槿夕抢先开了口:“我准备今夜就先走一趟医派,探探虚实再说。”“去宗家?小毒物,尊哥哥也去!”吴尊立刻道。“不行。”苏槿夕立刻反驳,人多反而会误事。“尊哥哥能保护你,怎么会误事?”“我现在不用你保护。”吴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没再反驳苏槿夕,跳到一边的石桌上坐了下来:“不去就不去,哼!”瞧着吴尊的样子,慕容祁哈哈笑了两声:“槿夕,你还是与吴尊一起去吧!就算你不带他,等你前脚到了宗家,后脚他就能跟过去。谁知道到时候没有你的约束,他能干出什么事情来。”慕容祁刚说完,吴尊便又跳到了慕容祁的身边,拍了一把慕容祁的肩膀。“老祁,还是你最了解老子!”苏槿夕又无奈地扶额,最终还是答应带上吴尊:“跟我一道去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许再有毒杀医派的心思。”吴尊立马保证:“小毒物放心,只要你不松口,尊哥哥绝对不下毒,不给你找麻烦!”“王妃娘娘,既然吴谷主也去,想必多下官一个也不会太多吧?”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云瑾开了口。都已经答应让吴尊去了,云瑾想去,苏槿夕还能拒绝吗?便也应了。医派的府上有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向祁王府。为了免得惹人怀疑,夜晚的时候慕容祁会从密道回到祁王府,所有没有与苏槿夕他们去药派。夜晚的时候,苏槿夕、云瑾、吴尊三人便夜访宗家,去了宗府。虽然宗府的守卫森严,但还是让他们三人给混了进去。三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宗家后院的屋顶上,揭开瓦片来朝着下面望去。让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因为他们在下面看到了慕容风。是的,南离三龙中的摄政王和宗家虽不是死对头,但一直都保持着对峙,互不干涉,所以才有了三足鼎立的局面。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时在这深更半夜的,慕容风竟然出现在了宗府。慕容风和宗家联手了吗?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会不会加快速度除掉慕容祁?屋子里,不禁有慕容风,还有宗聂和凌潇郡主。另外还有一位大约八十多岁的老人,发丝灰白,精神矍铄,正在给趴在床上的慕容风施针。瞧着那老人的模样和打扮,众人大概也能猜得出来他的身份,应该是宗家的家主,也就是宗聂的父亲宗书易。但是,苏槿夕却瞧着宗书易给宗聂施针的模样,缓缓地皱起了眉头。一来,苏槿夕虽是毒医,但这段时间独自一人在这个异世时空独挡一面,医术方面没少学。此外针法是她的长处。但是,她竟然看不懂宗书易所用的针法来。二来,原本依着宗聂受伤的位置和伤势,整个一条脊椎基本上已经废了,下半辈子宗聂定然瘫痪在床,南离战神大将军宗聂此后定然不复存在了。这样以来,无论对于慕容风,还是对于中宁,都少了一个厉害的对手。但是,瞧着那宗书易施针的手法,以及下针的位置,竟让苏槿夕的内心隐隐不安起来。她有种直觉,这宗书易的医术绝对不简单,说不定他还真的能治好宗聂,让宗聂站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果然,就在宗书易施完针,一枚一枚地拔完宗聂背上的银针之后,对宗聂说:“聂儿,你试试看,现在脊椎还能不能用上力!”就在众人的注视中,宗聂竟然缓缓地移动了身子。虽然行动非常的艰难缓慢,但是原本趴着的他,竟然翻过身去躺在了床上。这样的动作,对于一个脊椎受损之人来说,是绝对做不到的。但是,经过宗书易施针之后,宗聂竟然做到了。若按照这个效果下去,再施针几次,宗聂完全就可以康复了。别说是苏槿夕,就连苏槿夕身旁的吴尊,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靠,这老东西是怎么做到的?”苏槿夕猛然朝着吴尊瞧了过去,缓缓地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下面还有高手慕容风,另外宗聂虽然受了上,但灵觉没有受影响。这样的高手,很容易就能察觉到别人的气息,就更别说她们还要说话了。苏槿夕阻止完吴尊,又扭头朝着下面看去。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宗书易竟然做了一件让她更吃惊的事情。这件事情,绝对不亚于他为宗聂施针。是什么? 正文 第五百四十章 对某些人破例 宗书易给宗聂施完针之后走到了慕容祁的身边。在紫宸殿大战之中,慕容祁的一只手被夜幽尧一剑砍去,那只手上此时正绑着干净的白布。宗书易缓缓解开慕容祁手上的白布,苏槿夕瞧见那一幕,惊愕地瞪大了双眼。那只连骨头带肉一起砍下来的手此时竟然被接上了,且用的还是现在外科缝针截肢的法子。有那么一刻,苏槿夕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瞧错了,揉了一把眼睛,又仔细地瞧。没错,确实是用缝针的法子接上的。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位置有着细细密密如同蚂蚁一般的针脚,绝对没错。这个时空的医术已经达到如此高的境地了吗?虽然在中国的古代,也有外科缝针的技术,但那只限于缝制伤口,绝对没有达到能将已经砍下来的肢体再接上去的水平。那是后来西医被引入国内之后才渐渐发展成熟起来的医学技能。但即便是在三千年之后的那个时代,缝针接肢的这种技术对于一般的大夫来说还是很难。技术落后一点的医院根本就做不到。且其中操作过程中消炎、杀菌等程序繁琐复杂。如果稍微有一点差池,非但接肢失败,且很有可能连原有的肢体都感染,甚至危及病人的生命。但是,在这个与那高科技时代相差三千年的古代,这个医学还没有那么发达成熟的古代,眼前的这个人他竟然做到了。苏槿夕的目光不由得朝着宗书易的双目看了过去。那双矍铄的双眼平静、沉稳、甚至还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苏槿夕的内心有什么在不断地汩汩流淌,流淌的开始炙热。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有些怀疑宗书易是不是跟她一样,也是从那个时代穿越过来的。但是很快,她就没有机会去想这些。因为她看到宗书易的耳朵竟然在不断地颤动,一种不好的预感猛然浮上心头,苏槿夕的脸色顿时大变:“不好,被发现了,彻!”几乎在喊出声的同时,苏槿夕的身子就已经跳了起来,飞速朝着屋檐下而去。吴尊和云瑾虽然慢了一步,但也跟上了苏槿夕的脚步。但还是晚了!屋内的宗书易眸光忽然一凌,扬手一挥,桌上的一把银针便如长了眼睛一般,带着凌烈的气势朝着屋顶飞去,拦住了苏槿夕等人的路。那些从屋内扬起的银针带着白晃晃的光芒,犹如崛地而起。虽然细如牛毛,但每一枚都能毙命。苏槿夕、吴尊、云瑾三人顿时脸色大变。苏槿夕的手中没有兵器,无法阻挡银针,只能连连后退。云瑾抽出腰间的佩剑,第一个冲出去护在了苏槿夕的面前。吴尊甚至抽出了很久都没有用过的红绫长鞭去抵挡。可那些银针都还没有抵挡完,忽然“砰”然一声,脚下的瓦片一片片卷地而起,和着那些银针一同朝着苏槿夕、云瑾、吴尊三人攻去。三人虽有些应接不暇,但丝毫都不敢小觑,凝聚气神抵挡。紧接着,又是“砰”然一声,屋顶被戳了个窟窿,宗书易和慕容风从那窟窿中飞身而出,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不说别的,就凭眼前这两招,苏槿夕就很清楚,宗书易不仅医术了得,且武功也是绝顶高超。且还有一个慕容风。慕容风的一只手虽然废了,但是武功却没有废。虽然只能用一只手,但很显然,对于这样的高手来说,影响不了多少。双方对立之下,苏槿夕这边虽然多了一个人,但和对方比起来,势力却很悬殊。很明显,苏槿夕、吴尊、云瑾三个人加起来都不是慕容风和宗书易的对手。三人速战速决,飞速解决了那些不断扬天飞起的银针和瓦片,持着手中的剑稳稳地站在了宗书易和慕容风的对面。虽然三人的内心都很清楚自己和对方的实力之悬殊,但是在气势上却丝毫不输给敌方。宗书易矍铄的眼眸眯了眯,目光在苏槿夕、云瑾、吴尊三人的身上一一掠过。“哪里来的三个小毛贼,竟然擅闯我宗府!”苏槿夕和吴尊都还没有开口,吴尊就已经扬声道:“宗老匹夫,你不知道老子没关系,但是老子清楚你啊!你死了老婆娶了一房平妻四房小妾。二姨娘和你府上的管家关系暧昧,三姨娘虽然温纯善良,但床事需求热烈,依着老匹夫你现在的身子,还满足得了吗?还有……上个月你的四姨娘刚进门,就已经瞧上了你的宝贝儿子,虽然至今都没做什么越轨的事情,却没少和你那宝贝儿子眉来眼去,只怕爬到你那宝贝儿子床上也是迟早的事情。宗老匹夫,你瞧瞧,你头上的帽子绿的都开始冒晶光了。”也不知吴尊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竟将宗书易府上内宅的事情打听的一清二楚。宗书易越听脸色越不好看,起初还有些白,渐渐地就开始气得涨红,接着便成了紫红,甚至在吴尊说完之后已经是漆黑一片。扬手一挥,一道带着凛冽气势的气光卷地而起,惊天动地地朝着吴尊奔腾而去,一路再次卷起屋顶的瓦片,将整个天地遮盖成了一片黑暗。那样的掌力,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见过,吴尊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抵挡,就已经被那气势给打飞了出去。“吴尊!”“吴谷主!”苏槿夕和云瑾同时大喊一声。但是那速度快得惊人,转眼之间便没有吴尊的身影。苏槿夕的眸光忽然一凌,弥漫着浓浓的杀气,缓缓握紧了拳头瞧向了宗书易。云瑾拽着手中软剑的剑柄一掰,“咔嚓”一声,剑柄中烈,里边竟然还藏着一把软剑。他将那剑缓缓地抽了出来,给了苏槿夕。“王妃娘娘!”苏槿夕眸光依旧在宗书易的身上,伸手接过云瑾递来的软剑,缓缓指向了对面的宗书易。宗书易瞧着苏槿夕,矍铄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轻蔑。他双手负在身后,甚至都没有瞧一眼苏槿夕。“哼,老夫一生从不与女子动手。来人,将这两个小毛贼给老夫拿下!”话音刚落,几十名护卫从院子里跃身飞上屋顶,将苏槿夕和云瑾围在了中间。苏槿夕凛冽的目光依旧在宗书易的身上,甚至眼底的杀气更甚了几分。嘴角轻扬一声:“老娘一生也从未与老人动过手,不过……那要看对方是谁。对于有些比豺狼虎豹还要恶心的人来说,老娘不介意破了这个例。”宗书易眉头忽然一皱,这才转眸,朝着苏槿夕瞧了过去。只瞧了一眼,便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宗惜姿?”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一章 若你有事,夜幽尧怎么办 黑夜的光线沉暗,再加上宗书易一瞧见夜闯宗府的是三个比自己三分之一的年纪还要小的矛头小子,便没有将三人放在眼中。此时才正眼瞧了一眼苏槿夕,却没想到那张脸……不过很快宗书易便反应过来,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并不是宗惜姿。首先年龄就对不上。再者,宗惜姿的身上不可能有这种凛冽的杀气。这世间除了她的孙女凌潇之外,竟然还有人和宗惜姿长的如此相似。“你到底是什么人?”苏槿夕没打算这么早就将自己的身份公布于众。依旧握着手中有力的剑:“宗家主这是怕输在我的手上,所以才提前问好了姓名,留着日后追踪报复吗?”说着,嘴角再次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宗书易嘴角的胡须微微一颤:“年纪小,好大的口气。既如此,老夫今日也不妨破个例,好好教教你这没人教养的小辈。”说着,负在身后的一只手忽然到了身前,扬手几分翻转,手臂和手掌之间瞬间腾升起了一股透明的凛冽气势,张着五只手指如同鹰抓一般,朝着苏槿夕的脖子掐了过来。宗聂出手,速度定然快得惊人,但苏槿夕的反应也不慢。腾升而起,身子便悬在了半空中。没想到宗聂的反应比他的速度更快,从苏槿夕跃身的那一瞬起,便飞速改便了方向,朝着苏槿夕追去。苏槿夕的身子犹如鱿鱼一般不断在半空中飞旋着改变方向,宗书易的始终及其危险地追逐的苏槿夕的后面。忽然,宗书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那五只如鹰抓一般的手指猛然并拢,手臂之间的所有内力在瞬间凝聚到了手掌,猛然朝着苏槿夕的背心飞去。苏槿夕豁然回首,早已经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瞧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索命掌力,脸色一阵惨白。云瑾的脸色也顿时一变,朝着苏槿夕而去。就连站在宗书易身后的慕容风,脸色也是忽然一阵煞白。但是,就在那道锋利的掌力逼近了苏槿夕的眉间,都已经卷起苏槿夕三千青丝飞扬在半空,下一刻就能落苏槿夕眉间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条如火一般血红的长鞭从黑暗中飞了出来,缠在了苏槿夕的腰间,猛然将苏槿夕的身子带入了更深的黑夜里。飞速朝着苏槿夕而去的云瑾也追着苏槿夕的身影和那一抹红色而去,深入了黑夜之后。宗书易掌风落了空,脸色猛然一黑,冷声下令:“追!”站在宗书易身后的慕容风劫后余惊般地缓缓握了握拳头,手心里竟然全都是冷汗。那条红绫长鞭卷着苏槿夕的身子在宗府后院的碧湖边落下,比那红绫更妖娆的吴尊一身红衣,从假山后面绕了出来,冲着苏槿夕皱眉:“小毒物,你傻呀,明明知道打不过还不跑!”“你没事?”苏槿夕也皱眉。“尊哥哥我当然没事!小毒物,你方才是不是以为尊哥哥被那宗老匹夫打死了,所以才跟他动手啊?你是不是紧张尊哥哥我呀?”跟着在苏槿夕和吴尊身后落地的云瑾虽然始终没有说话,但瞧见安然无恙的苏槿夕,眼底也闪过一抹劫后余惊的神情。不过那抹神情很快便被一脸的温润掩盖,快的没有人能够瞧见。苏槿夕朝着吴尊翻了一个白眼:“谁紧张你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不过是想试试宗书易的内功,探探虚实罢了。”说着,苏槿夕的眼眸缓缓眯了起来,眼底的神情一时间竟然有些悠远和深邃:“却没想到……他的内功竟然那么高。”是的,刚才那致命的掌风逼近的那一瞬间,她甚至都有些后悔了。那么高的内力,别说是他们三个了,只怕让慕容风倒戈,再加上夜幽尧都不是宗书易的对手。看来,这宗家医派,还真是一块很难啃的骨头。吴尊忽然拽起苏槿夕的手臂,冰冷的面具下面的目光认真道:“小毒物,尊哥哥不许你以后再拿着自己的性命冒险。若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跟尊哥哥说一声便是,尊哥哥替你去做。若是方才,尊哥哥真被老匹夫打伤了,后果……”说着吴尊的眸子眯了眯,脸上的神情更加认真:“反正尊哥哥不许你以后再冒这样的险。”苏槿夕本想挣开吴尊的手,但垂眸的一瞬间却瞧见吴尊手中被冷汗浸湿的半截红绫长鞭时,又没有挣脱。她知道自己方才的涉险确实吓到他了,于是嘴角冲着他轻微地一笑,用另一只手推开了吴尊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放心,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以后若运气不好遇上了,就让你先往前冲。”苏槿夕带着几分玩笑。但吴尊却彻底忽略了苏槿夕的这一番话,而在瞧见苏槿夕嘴角那抹清淡的笑容之时,眸光忽然一喜。“小毒物,你笑了,你又对着宗哥哥笑了。宗哥哥若是有个法宝就好了,将你每次对宗哥哥的笑容收集下来,以后瞧不见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让尊哥哥我看个够。”苏槿夕的眉头狠狠一跳。此时,一直静默地站在苏槿夕身后的云瑾也走了上来,语气平静,态度恭和:“王妃娘娘,下官也觉得吴谷主说的有理。以后你万不可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幽王该怎么办?”苏槿夕的内心忽然咯噔一声,心底的某个地方竟被云瑾的这句话扯的生疼。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此前庄园之中夜幽尧在知道她不能随他一同去西云,而是要来邺临涉险时,那一次次痛苦、担忧、害怕,却隐忍的表情。沉默了好半晌,她都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事,夜幽尧会如何。半晌之后,她朝着云瑾看了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嘴角一抹浅淡的笑容却已经说明了一切。云瑾心思清明,玲珑透彻,也能会意一切。“在那里,快!快围起来。别让他们给跑了!”此时远处的长廊处忽然传来一阵纷乱的声音,火红的火把将大半个院子照得清明光亮,犹如白昼一般。明亮的火光里,宗府的护卫黑压压地挤成了一片,朝着他们三人蜂拥而来。苏槿夕、云瑾、吴尊三人狠狠一阵皱眉。正要朝着火光冲天相反的方向逃去,却没想到身后的屋顶上也围着护卫,且手中还拿着巨网。前路有豺狼虎豹,后路逃脱无门。宗书易和慕容风这是要活捉苏槿夕等三人,势在必得的架势啊!【作者题外话】:[今日经典语录分享]愿你一生欢喜免流离提供:世间之大,唯有你正合本王心意,也唯有你,最不识抬举。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二章 这就带你回去 转眼间,宗书易和慕容风便追了上来。 “给本王活捉那个女的,其余人……生死不论。”慕容风冷声下令。 护卫正要上前,却被宗书易给拦了下来,他竟要亲自动手。 此前已经见识过宗书易的身手,苏槿夕心底明白,今日一场血战在所难免了,且很可能在劫难逃,他们很有可能要落到宗书易的手上。 此时苏槿夕都有些后悔,这一趟医派走的太草率,不应该没有摸清医派的底细就如此仓促地过来。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宗书易眸光凛冽,亲自动手,狠厉的掌风很快就到了眼前。 苏槿夕提起手中的软剑正要抵挡,却被吴尊一把拽到了身后:“小毒物,有尊哥哥在,哪儿轮得到你亲自动手。” 说着,扬手一甩手中的红绫长鞭迎上了慕容风的招式。云瑾也很有默契地与吴尊配合,双双应战。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一皱,这厮这是什么话,本来三个人同时上就已经很吃力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想逞能。 但是,眼下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时间想这些,因为一直站在一旁的没有出手的慕容风忽然朝着苏槿夕攻了过来。 在紫宸殿的时候,苏槿夕就已经见识过慕容风的身手,她打不过,所以更不敢掉以轻心。 她连忙挥剑应对。 一连在慕容风的手底下过了几十招,苏槿夕应对的有些吃力,但慕容风的嘴角却忽然划过一抹阴冷的笑。 “云开,你不是本王的对手,本王不忍心伤你,所以不过才用了五成的功力而已。你乖乖随本王回去,本王保证,只要有本王在,整个南离没有人敢为难你。” 才用了五成的功力?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 她的内功虽然还不错,但是招式不够啊! 才用了五成的功力就让她应对的如此艰难,如果慕容风用了全部的内功,岂不是分分钟就能将她碾死? 虽然心底很明白自己和慕容风之间实力之悬殊,但是有些亏,苏槿夕从来都不吃。 她面不改色地冷然一笑:“是吗?本妃不过也用了五成的功力而已。” 慕容风似乎忽略了苏槿夕此话中的正意,却将“本妃”二字放在了心上。 脸上一喜:“都自称本妃,其实你的心中还是愿意的,只是本王没有给你一个顺势的台阶而已。云开,别闹了,跟本王回去,你想如何,本王全都答应你。” 苏槿夕恶心的差点就没吐出来。 “我呸!慕容风,你可真不要脸。我自称本妃,那是想警告你我已经是夜幽尧的王妃了,却没想到你如此恶心,这种事情竟然还能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方才,慕容风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脸色顿时一黑。 此时,在一旁与宗书易作战的吴尊竟然还能抽出身来骂慕容风:“姓慕容的,老子要是你,这会就找个墙一头撞死。你tn的也不自己撒泡尿瞧瞧,都多大年纪了。小毒物的父亲若是在,你都跟他差不多年纪了吧?还妄想着老牛吃嫩草,你岂止是不要脸,老子瞧你tn的简直就是没脸。” 吴尊丝毫都不给慕容风留情面,骂的慕容风狗血淋头。 按理说,这个时候,慕容风应该暴怒了对,但是他脸上的怒色忽然锐减了几分,手底下猛然加快了速度,也不知用了几成的功力,猛然朝着苏槿夕飞速而来。 那么快的速度,苏槿夕根本无暇抵挡。她手中的剑凌厉地挥了出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锋利的长剑在慕容风的手中一寸寸断裂,一寸寸转化齑粉。 而他的手掌就如同钢铁一般,丝毫都没有留下一道伤痕。 接着,在苏槿夕满脸惊愕中,一把扣住了苏槿夕的脖子,眸光陡然凛冽。 “告诉本王,你和宗惜姿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槿夕被慕容风掐得脸色瞬间通红,险些窒息,根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毒物!” “王妃娘娘!” 吴尊和云瑾同时转身,双双一脸焦灼地朝着慕容风而来,甚至都已经忘了自己还在和宗书易作战。此举刚好给了宗书易可趁之机,且将自己最危险的后方留给了敌人。 宗书易毫不犹豫地凝聚所有的内力朝着吴尊和云瑾的后背挥去,巨大的内力如同一张巨网,将吴尊和云瑾包围,然后“砰”然碎裂。 吴尊和云瑾只是刚转了个身,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救苏槿夕,就已经被宗书易一招解决,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苏槿夕无力地闭上了双眼,痛心地暗骂了一声:傻瓜! 云瑾的状况还好一些,虽然和吴尊一样“分心”,但毕竟还是留了一招,且他的内功原本就不弱,掉在地上的时候只吐了一口血。 但是吴尊瞧着苏槿夕落入慕容风的手中,几乎瞬间失去了对宗书易的所有防备,撤掉了所有应对的内功,一心只想着救苏槿夕,哪里能受得了宗书易全力发出的掌力? 再加上他的内功刚恢复,原本就不是很稳定。 掉在地上的时候连连吐血,血液犹如开了闸的流水一般从他的口中流出来。 苏槿夕的目光瞬间惊愕,但是她被慕容风钳制的死死的,别说是动了,就连说话都困难。 云瑾翻身爬起来,飞速到了吴尊身边,给吴尊止血。 但是药丸塞到吴尊的口中,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咽下去,很快就被血给冲了出来。 药物不成,云瑾用针灸的法子。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见过云瑾用那样快的针法,转眼的时间,十几枚银针全都插在了吴尊身上的重要穴位。 但,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血依旧不断地从吴尊的口中流出来,且越来越多。 很快流得吴尊满身都是血,且他周身的血液都快成了小溪。 再这样下去,吴尊定会流血而死。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被慕容风掐得快要窒息的苏槿夕甚至都顾不上自己还处在危险之中。他努力让自己清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绪飞速旋转,想着应对之策。 可眼下的情形根本就不允许她思考太久。 宗书易垂在身侧的手掌缓缓运转,再次凝聚了十成的内力缓缓朝着吴尊和云瑾走去。 慕容风瞧着苏槿夕紧张吴尊的样子,怒气更甚,竟然大手一挥,一把掐在了苏槿夕的腰上,凛冽的语声中带着几分邪魅。 “无论你是苏云开也好,是苏槿夕也罢!既然你长了这张脸,今生注定是本王的人,也只能是本王的人。本王这就带你回去,你我完成还未完成的洞房!”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三章 禁地,潜在的更多危险 慕容风说了什么,苏槿夕根本什么都没有听见,更没有入心,她的所有心思全都在吴尊的身上。 但是,慕容风却已经带着她飞身跃起,朝着宗府外而去。 云瑾瞧着这一幕,一向温润如玉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寒彻的阴冷,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凝出一股光芒渐渐举起。 周身溅起的凌烈光芒,丝毫不亚于那晚在窄巷中的寒彻。 但就在云瑾正要动手的时候,“嗷呜”一声,随着苏槿夕扬手一挥,麒麟神兽被她从彼岸镯中挥了出来。 麒麟神兽似在彼岸镯中就已经感觉到危险,几乎是在被挥出彼岸镯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幻化成了原形,在半空中前爪一扬,将武功高强的慕容风给拍飞了出去。 慕容风一门心思地带着苏槿夕走,几乎胜券在握,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直到身子飞出去老远,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已经晕了过去。 麒麟神兽的身子在半空中飞速冲去,接住了缓缓飘落向地面的苏槿夕。 云瑾瞧见这一幕,凝聚在手心里的掌力缓缓收回,眼底的凛冽气息也被悄无声息地掩藏了起来。 “啊,那……那是什么?” “啊……” “好像……好像是麒麟神兽。” “是麒麟神兽!” “真的是麒麟神兽!” “麒麟神兽怎么会在她的手上?” 院子里的众人顿时惊愕、恐慌,不停地向后退着,甚至有胆小的早已经撂下了手中的兵器,落荒而逃。 “回来,都给我回来!” 宗书易大喝一声,黑着脸再次朝着麒麟神兽的方向看去。当看着骑在麒麟神兽身上的娇小身影时,原本就眯着的眼睛更眯成了一条缝隙。 麒麟神兽,那是在宗家禁地被供奉了上百年的上古神兽。 宗家历代潜心侍奉麒麟神兽,甚至将麒麟神兽看得比祖宗还要重要,却没想到,麒麟神兽竟然被人给偷了。 瞧着这一幕,宗书易忽然想起那个寒风飞扬,灯火昏暗的夜晚来。 那个骑坐在麒麟神兽的背上,从宗家禁地奔腾而来,冲出去的身影,和眼前这个娇小的身影是何等的相似? 人虽瞧上去弱小了一些,但嚣张跋扈、张扬得目中无人的样子,却是一般无二的。 此时的苏槿夕早已缓过劲儿来。确实如宗书易内心所想,傲然地骑在麒麟神兽的身上,脊背挺直,高傲地扬着头,目光凛冽傲然地俯视着院子里的众人。就如同从天而降的九天玄女,俯视着众生一般。 宗聂瞧着苏槿夕的样子,脊背忽然一阵微凉,甚至心底有那么一瞬间的微憷。不过这异样的感觉很快被他一扫而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凛冽。 不过,苏槿夕有麒麟神兽,他已经不再轻视她而已。 “丫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要知道,麒麟神兽可不是一般什么人都能降服的。 “来收拾医派的人!” 宗书易的眸光再次眯了眯,脸上凛冽的气息竟然锐减了几分。转而矍铄的眸光里浮上了一抹他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慈和,朝着苏槿夕伸出了手。 “丫头,你先下来。” 苏槿夕没有说话,依旧是那副傲然睥睨的神情。 宗书易继续:“这麒麟神兽是我宗家的瑞兽。丫头你能降服麒麟神兽,定然和我宗家有着莫大的关系。你下来,和爷爷好好说说,这麒麟神兽你到底是如何降服的!” 苏槿夕又不是傻子! 这满院子的护卫之所以惊慌,胆怯;宗书易之所以不敢轻视她,还不是因为她屁股底下坐着麒麟神兽? 若真如宗书易所说,下去好好谈,还能有她说话的份儿? 又有谁敢保证宗书易这个老东西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 思忖着,苏槿夕的嘴角闪过一抹讽刺的笑意。 宗书易是何等之人?瞧见苏槿夕那一笑,便知道这丫头心思多,没那么容易对付。 他还想继续劝降苏槿夕,只可惜此刻的苏槿夕压根就不想听他废话太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麒麟神兽,上!” 苏槿夕了冷声下令。 “嗷呜!!” 麒麟神兽仰头长吼了一声,忽然朝着院子下面的众人吐出一朵冰蓝色的麒麟火焰来。 麒麟火焰所过之处,众人惊慌逃窜。 可那是麒麟火焰啊! 当初在宗家禁地的时候,就连夜幽尧对付的时候都险些丢了半条命,更何况他们只不过是宗家的护卫,哪里能逃得了? 不是被火焰的力量撞击出去当场毙命,就是被火焰的力量撕碎成了碎片,连完整的肢体都不复存在。 很快,偌大个院子便成为了血海,一排排屋檐倒下,一排排回廊被掀翻,一群群护卫毙命。 别说是那些身受其中的众人了,就连苏槿夕也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这杀伤力,真是……太大了。 此时的宗书易也被麒麟火焰的威力给震飞了出去,落在远处的高墙下面,吐了一口血。 一来吴尊和云瑾都受了伤,且吴尊性命垂危,耽搁不得;二来,麒麟神兽出手威力太大,苏槿夕不想看到人间炼狱的修罗场,便指挥麒麟神兽落地,带了吴尊和云瑾踏着麒麟神兽而去。 宗书易从高墙处走出来,扶着震伤的胸口吐了一口血,眸光凛冽地瞧着苏槿夕等人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意。 能降服麒麟神兽,并且还能指挥麒麟神兽为她所用之人,一定来头不小。 不过,无论这丫头是什么人,有麒麟神兽在手,终究是个大麻烦,留不得。 刚一脱身,苏槿夕就开始给吴尊止血,根本就顾不上指挥麒麟神兽,只能任由它带着众人离开。却没想到,麒麟神兽竟然带着他们朝着宗家后山的方向而去。 宗家后山,那可是宗家的禁地。 且不说,宗书易他们还会不会追过来,更何况这里很可能还潜在着更大的危险。 宗家禁地苏槿夕已经来过一回了,上次对付那些食人药就已经够她头疼,虽然那些食人药已经被她给收入解毒系统了,但是苏槿夕总觉得这地方很不简单,潜藏着的危险肯定很多。说不定比那食人药还要可怕。 怎么办? 他们是进还是不进? 正文 第五百四十四章 云太医,你的武功是什么时 此时他们就在宗家禁地的石碑旁。 “追,在那里,抓活的”身后宗家的护卫又追了上来。 “王妃娘娘。”云瑾蹙眉看苏槿夕。 苏槿夕抬头朝着苏家禁地瞧了一眼。 身后有宗家的护卫,虽然用麒麟神兽对付他们也能冲出去,但麒麟神兽的杀伤力太大,苏槿夕不想看到那么多人流血。 更何况此时的吴尊虽然已经止住了血,伤势却很严重,经不起任何折腾。 “先进去,宗家人对禁地敬畏,护卫们不会追过来。” 说着,便和云瑾将吴尊扶起来,朝着宗家禁地而去。 寒风呼啸,就连这里的风似乎也要比外面的寒冷上几分。 脚下是伶仃白骨,耳边呼啸的寒风中不断家杂着悲戚的夜枭声和各种诡异的虫鸣声。 就连草丛和树木被吹动的声音也阴森之极。 这宗家禁地简直比坟地地还要可怕。 若是一般人进来,肯定会被吓个半死。 这里苏槿夕已经来过一回,也算上是熟门熟路,带着吴尊和云瑾一直朝着禁地深处而去。 但是还没有走多远,吴尊竟然又开始吐血,所以他们只能原地先停下来。 “王妃娘娘,吴谷主伤得实在是太重了。银针刺血的法子也只能缓解一时,看这样子还是得用止血的药材,但是这里……” 云瑾说着,站起身来朝着漆黑浓稠的四周看了一眼。 “这里是苏家禁地,听说苏家禁地的后山上有许多珍贵的药材,下官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止血效果好的药材来。” “别去了!” 苏槿夕没有抬头,手下依旧不停地将一枚枚银针刺在吴尊的身上。 宗家后山上已经没有药材了。 后山很大,别的地方不知道,但是他们周围方圆之内已经没有一株有用的药材了。那些药材早被苏槿夕收入了解毒系统之中,就连所有药材的种子也收了。 所以有没有上好的止血药材,苏槿夕比谁都清楚。 施完针,苏槿夕手掌一番,手心里便多了几枚药丸,给吴尊服下。 云瑾瞧着苏槿夕手心里诡异地凭空出现的药材,目光十分平静。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苏槿夕如此拿药了。 银针配合着药材,效果果然好了很多,吴尊已经不吐血了,但这并不代表已经脱离了危险。 他伤得很严重,五脏六腑几乎全都受到了损伤。能撑到现在,其实已经是个奇迹了。 苏槿夕把了好半晌脉,脸色一直灰尘,一句话都没有说。 其实一路上她和云瑾轮流已经给吴尊把过很多次脉了,情况很不好。 如果是病症,对苏槿夕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这是内伤啊!跟病症完全不一样。苏槿夕一点头绪都没有,表面看上去镇定的很,但是内心一点都不平静,甚至有些烦躁。 苏槿夕一放开吴尊的腕脉,就起身站到了一边,甚至都不敢去看吴尊一眼。 他不该让他来的。 当初他要随她一起来的时候她就应该阻止。他的内功刚恢复,气血还不稳定,就不应该跟着她来冒险。 甚至她又将这一切全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开始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当初若不是自己梳理内功走火入魔,害得他内功全失,他也不至于在和宗书易对抗的时候掣肘。 更甚至她都开始自责自己的能力太弱,不够强大。若是有足够强大的内力,也不至于落到慕容风的手上,更不至于害得吴尊受了这么重的伤。 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怪她,全都怪她。 云瑾瞧着苏槿夕那凄凉的背影,温柔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疼惜,那疼惜的光芒犹如黏在了苏槿夕的身上一般,缠绵、长久。似乎只要苏槿夕不转身,那光芒就会亘古存在,不会流逝。 不过,半晌之后,云瑾还是收回了那抹眸光,将内心所有复杂的情绪全都压了下去,转为一贯的沉静温和。 他一直都是那样,只要看一眼苏槿夕的身影,就能看懂苏槿夕内心在想什么。 “王妃娘娘,下官想,吴谷主替王妃娘娘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即便当初王妃娘娘不让吴谷主来,吴谷主也会暗中跟着王妃娘娘来。所以,王妃娘娘你无须太过自责。吴谷主福大命大,一定能挺过来的。” 这些,苏槿夕怎么不知道? 但是那句“心甘情愿”却猛然戳痛了苏槿夕的心。 吴尊三番两次为自己涉嫌,三番两次连性命都不要。虽然嘴巴上始终没个正经,但是很多时候她能瞧出来他眼底的认真,也能从那认真中看到他的真心。 可是,命运中有些事情是早已注定好的。有些人注定没有缘分,也注定有些情愫就应该提早被扼杀在摇篮里。 即便苏槿夕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摇篮期,但是该做的,她还是会做。 她的眸光忽然一冷,转身盯着云瑾的目光:“云太医,你不要忘了自己还是中宁的臣子,中宁的王者如今是幽王。” 她是中宁王者的妃。 他是中宁王者的臣。 但他竟然在替另一个男人陈清对这位妃子不该有的情愫,这是不要命了吗? 不过面对苏槿夕忽然凌厉下来的态度,云瑾依旧是那样的沉稳,犹如月光下一泊平静的湖面,风吹过,不带起一片涟漪。 甚至嘴角依旧带着专属于苏槿夕的和煦笑容:“王妃娘娘,下官是指吴谷主对王妃娘娘您的知遇情谊,毕竟如吴谷主这般不顾一切能为朋友牺牲的人没有几个。” 苏槿夕眼底的凌厉消退了几分,不过神情依旧有些复杂地望着云瑾。 忽然觉得,云瑾这个人其实才是这世上最让人看不透的那个人。 他有一颗总能看透人心的玲珑心,有一双洞察世间一切的平静目光。无论遇到什么事、什么人,永远是那样的沉静无波,永远如阳光下盛开的最美的花。 她看见的他总是那样的圣洁如天山之巅的白雪,如春风和煦阳光。但是,她看不见的时候,他又是怎样的呢? “云太医,你的武功是什么时候学的?为何在中宁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展示过?” 苏槿夕忽然问。 云瑾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微波,不过那速度快得根本就没有人察觉。即使苏槿夕一直注视着云瑾的双眼,也未曾察觉出任何异样来。 “王妃娘娘,下官的武功是……” 云瑾的话刚说到重点的部分,身后吴尊忽然开始重烈地咳嗽起来,且咳出的唾液中还有血丝。 那声音震重如雷,一声声砸在苏槿夕的心头,让她再也没有心思顾及其它,连忙冲到吴尊的身边,拽起了吴尊的腕脉。 云瑾转身,目光落在云瑾和吴尊的身上,面色平静无波。但垂在身侧的纤长手指,却将一股刚刚用过的强劲内力收了起来。 “不好,他的情况很不好!”苏槿夕的脸色再次大变。 【作者题外话】:【今日经典语录分享】音月提供:耳边寒风呼啸,夹杂着夜幽尧凛冽的声音:“苏槿夕,除非本王不要你。这一生,想与本王和离,你想都不要想。”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五章 铭记于心,绝不忘记 云瑾不露声色,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冲上去握住了吴尊的另一只腕脉。 只一瞬间,脸上的神情也变了,立刻又将手指放到了吴尊的颈脉上。 “王妃娘娘,吴谷主的脉象很微弱,照这样下去,只怕没几个时辰了。” 虽然苏槿夕早就瞧出来了,但还是被震惊的不轻。 怎么办? 现在应该怎么办? 该死的解毒系统只是用来解毒的,却不是用来分析病理的。 此刻她多么希望自己身体里拥有的是一部医生系统,而不是解毒系统。 但是,就算设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啊! 吴尊性命垂危就在眼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而她解毒系统中有那么多药材,却拿不出一个能救吴尊命的药方来。 真是没用死了! 苏槿夕第一次如此气馁地责怪自己。 “云太医,缓解吴尊的情况你有什么办法?” 云瑾的眉头深深地皱着,没有立即回答苏槿夕的话,好半晌之后才似押了一个很大的赌注一般开口。 “王妃娘娘,下官也不敢保证,只能赌一把。而且这个办法也只能缓解一时,若想彻底将吴谷主从鬼门关上拉回来,还得想其它的法子。” 有一线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好。 “是什么法子?” 云瑾正要说,但是话到了嘴边,神情又有些失落:“王妃娘娘,下官的这个法子还是不行。“ 苏槿夕狠皱眉头:“怎么不行?” “要用到很多药材,这些药材或许全都在宗家禁地的这个山上,但是若想去找,估计一时半会找不全。等找全了,只怕吴谷主的命早就没了。” 有法子怕找不到药材? 早说啊! 她有的是药材,只要不是和以前一样,是那种稀缺的奇葩型的就成。 苏槿夕脑海中思绪飞转,很快下了决定:“云太医,需要什么药材你只管说,本妃给你找!” 云瑾的眼底看似闪过一抹微惊,将需要的那些药材一一说了出来:“川穹、丹参、桂枝、苏木、桃仁……” 也不知恰巧还是为何,云瑾说的那些药材全都是平常最常见的,刚好苏槿夕的解毒系统中全都有,且都是从宗家后山上收集了药材种子之后在解毒系统的药田里种出来的。 如此恰巧的事情,也难怪苏槿夕会怀疑。 “云太医,你这法子方子是怎么来的?如此平常,靠谱吗?” 云瑾平静的脸上眉头微微皱了皱:“下官是在以前翻医书的时候翻出来的,也是在方才猛然才想起来。至于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下官也不敢保证。毕竟这些全都是最普通的药材,没有什么名贵的好药。” 后半句正好也是苏槿夕内心所怀疑的事情之一。 “哦?”苏槿夕的眉毛一挑:“是什么书,回头也借我看看。” “是一本专门治疗内伤的书。下官在太医院任职,平时遇到最多的都是各种疑难杂症,很少遇到身受内伤之人,所以那本书看过一遍之后便放在府上的书房没有动过。若王妃娘娘感兴趣,等回了中宁,下官便将书给王妃娘娘送去。” “甚好!”苏槿夕一脸的认真:“云太医,这事儿我记着呢!你可别忘了!” “是!下官铭记于心,绝不会忘。” 云太医这方子原本是用来熬煮的,但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只能将药材碾成粉末,给吴尊服下。 但是没有水,药粉也不能服用太多,否则吴尊没因内伤而死,就早已被药粉给噎死了。 “只服少量的部分起不到多大作用,还是得找到水才行。”云瑾道。 但是宗家禁地这么大,且一看就是荒废了很多年的地方,到哪里去找水源啊? 就算找到了井什么的,也一定枯竭不能用了。 苏槿夕思忖着什么,眸光一亮,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来。 麒麟身神兽之前呆的那个山洞啊。 她记得那个山洞里有一个碧湖来着,当时遇到麒麟神兽的时候,麒麟神兽就在那碧湖边上。 一般山洞里都不会有湖,那湖之所以出现在山洞中,很有可能是一个山涧山泉。找到那山洞,很有可能就能找到干净能喝的水来。 但是那山洞在山顶上,依着吴尊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上不去。若是她和云瑾中间的一个人去找水,一个来回还是会耽误时间。 于是,苏槿夕将麒麟神兽再次招了出来,踩着麒麟神兽上了山。 宗家禁地其实就等于是麒麟神兽的地盘,有麒麟神兽在,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山洞。 果然如苏槿夕所想,下面是一个泉眼。 云瑾采来干净的水将剩下的药粉给吴尊服下,再配以苏槿夕的针法。没过多久,吴尊的情况便好转了不少。 不过吴尊依旧没有脱离危险,危机生命的状况随时都可能发生,得尽快找到稳妥的医治法子才行。 但是这里是宗家禁地啊! 外边还有那么多护卫拦着。若是一个人,或许还能冲出去,但是还有一个受伤严重的吴尊。想冲出去何其容易? 其实用麒麟神兽对付那些人也能出去,但是那么大的杀伤力简直太残忍了。苏槿夕不忍心。 其实她也不是圣母心,只是做人最起码得有原则。对于有些可恨的敌人可以毫不犹豫地还击,甚至不惜用残忍的手段。但对于有些无辜的人,就算做不到悲悯之心,也不应该将他们牵涉其中。 云瑾出了一趟山洞,找来一些干柴进来,升了一个火堆。 山间的夜晚其实很冷,火堆升起来,山洞中立刻温暖了许多。 苏槿夕一直注意着吴尊伤势的变化,很怕危险随时而来。同时也在努力想着医治的办法,与时间争锋多秒。 希望能在吴尊情况恶化之前想出个医治的法子来。 云瑾不断将干柴折碎扔进火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柴火爆裂声。 苏槿夕坐在火堆旁,有些出神。 半晌,苏槿夕忽然问:“云瑾,你能否瞧出来,宗书易练的是什么武功。?” 原本只是单纯地问云瑾宗书易练的是什么武功,好从内功上推断如何为吴尊医治。 但话刚问出来,苏槿夕又猛然想起之前问过云瑾关于他武功师出何门,且他还没有回答的事情来。 两人都是一愣。 她从云瑾的表情中也瞧出来其实云瑾也猛然想到了这一点。 事情又回到了这个话题上。 云瑾会如何回答呢? 【作者题外话】:【今日经典语录分享】音月提供:苏槿夕接着道:“夜幽尧,除非你亲自赶我走,是你亲口告诉我,你不要我了。否则,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我苏槿夕也不绝不会离开你。”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六章 气宗和剑宗 原本云瑾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只要苏槿夕不再问起,他就可以一直回避这个问题。但是他并没有那样做,并且主动提起了此事。 “王妃娘娘下官的武功是一个神秘人教的。” “神秘人?” 一般不想告诉对方真实情况或者无法解释真实情况的时候,都会用这种说法来应付,骗小孩子的把戏,苏槿夕显然不信。 但云瑾却极其认真地解释:“下官小的时候就在宗家医派长大,十岁之后才去了中宁。在宗家医派的那段时日体弱多病,身体一直不好。忽然有一日出现了一位神秘人,说学武功可以强身健体,并且愿意教我武功,但是要让下官答应他不许将这件事告诉外人。” 苏槿夕一直静默着没有说话。 “从下官五岁起,那位神秘人每月都会出现两次,教下官武功,教了三年。直到八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说的详细清楚,甚至连具体的时间都有,根本无法让人怀疑。 但苏槿夕有疑问:“你身体为何不好?” “下官也不知,从小体弱多病,许是从娘胎里落下的毛病。” 苏槿夕有听过云瑾是个孤儿,能入宗家拜她外公为师,估计也是外公收留了他。这一点苏槿夕没有怀疑。 “依着外公的医术,若是连他都治不好,想来你小的时候身体确实不好。但是按照外公的能力,他不可能想不出用练武来增强体质这种发子,为何他不送你去一个武学世家或者武学名门练武呢?而且那神秘人教了你三年的武功,你原本羸弱的身子忽然强硬了,外公和外祖母就没有怀疑过吗?” 不得不说,苏槿夕问的很严谨,将云瑾当时很可能遇到的情况全都分析出来了。 其实说白了,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怀疑云瑾的说辞。 毕竟……最近这段时期,云瑾给她的感觉很不好,让她不得不怀疑。 不过无论苏槿夕如何问,云瑾依旧是那样的淡然自若,神色不变,处变不惊,只是沉默了半晌。 半晌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苏槿夕的双目上,只盯得苏槿夕有些疑惑,正要开口的时候忽然说:“王妃娘娘,其实这些年来下官都有一个疑惑。” “什么疑惑?” “当年教下官武功的那个人其实很有可能就是师父。” 不得不说,云瑾的这句话让苏槿夕特别震惊。 她的神情愣怔了半晌:“如果当年教你武功的人是我外公,他又为何会以神秘人的身份出现呢?为何不直接教你武功?他都已经是你的师父了,直接教你武功不是更方便吗?” 但是话刚问完,苏槿夕的内心便豁然明白了什么。 云瑾说的这种情况不可能没有。 若真的有这种情况,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她的外公,也就是宗家医派的家主,其实是一个武功特别高强的人,却从来都不让外人知道。 且在明确了自己的母亲宗惜姿是宗家医派之人后苏槿夕也暗中了解过一些医派的情况。 其中了解到的信息中,当年的医派家主确实不会武功。其实这些也是后来宗家药派不断繁盛,而医派日渐凋零的原因之一。 但是,她的外公明明身怀一身绝世武功,为何要藏拙于人前呢? 苏槿夕开始疑惑这一点的时候,其实在内心深处已经相信云瑾所说的话了。 思忖半晌,苏槿夕觉得此事属于后事,得出了宗家禁地之后慢慢查,不是此事应该过多纠结的事情。于是话题还是回到了原来的那个问题上。 “云太医,你能否瞧出来宗书易练的是什么武功?” “其实宗家祖上不单单承袭医术,为了让子孙有好的体魄将医学传承下去,每一代的家主都会鼓励后人和门中弟子学习武术,且宗家也有属于自己的武功传承下来。如果按照这一点,宗书易练的应该是宗家承袭的武功<无极功法>。” 云瑾说完眉头又微微地皱了皱。 “有什么不妥吗?”苏槿夕问。 “其实<无极功法>是一套剑法。下官虽没有练过无极功法,也未曾见药派的弟子练过,但小的时候曾见过药派的弟子使用过。那只是供学医的弟子们强身健体所用,万万没有如宗书易使出来那么强大的威力。” 苏槿夕会意:“你怀疑宗书易还练了别的武功?” “恩!”云瑾很坚定地点头:“且练的应该是气功。” 苏槿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云太医,关于宗书易练的是哪家的气功,其实你心中已经有数了对不对?” 云瑾一直紧绷着的脸上再次扬起那抹温和的笑容:“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王妃娘娘您的眼睛,下官的心中确实有一些大胆的猜想,只是不敢确定,毕竟此事关系重大。” 苏槿夕的嘴角也扬起一抹笑:“不是怀疑,你是确定,而且十分确定。没事,云太医,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大胆的说出来吧!宗书易练的是哪家的功法?” 云瑾温和的目光特别明亮,就如同能够发光的玻璃球一样盯着苏槿夕的双眼:“昆仑剑派!” 昆仑剑派? 这个名字对于苏槿夕来说并不陌生,早期的时候她就已经从花嬷嬷的口中听说过。夜幽尧的武功就是学自昆仑剑派。 但是“昆仑剑派不是关于剑法的门派吗?怎么会有练气的功法呢?” 虽然对武学了解得不是很深,但是这种常识性的东西苏槿夕还是知道一些的。 云瑾依旧温和地笑着,耐心特别好地解释:“昆仑剑派确实是以剑术而发扬光大。但她早期的内部却分为剑宗和气宗。虽然后来剑宗的名头渐渐强圣,让世人只以为昆仑剑派只是传承剑法的门派。但是没落的气宗门派至今仍然还有流传。” 云瑾见苏槿夕的眉头一直微微地蹙着,且兴致很好,听的特别入神,便笑了笑:“王妃娘娘,关于昆仑剑派的事情,还有剑宗和气宗的事情,非常复杂。其实下官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因为曾经收集过各类奇闻异事,才了解了一些而已。” 苏槿夕点了点头,且也清楚,现在不是听故事的时候。 “云太医,那么依着宗书易所学昆仑剑派气宗的功法来讲,她那一掌下去,如今吴尊的伤势被伤到了什么程度?” 虽然从脉象上能摸到吴尊的五脏六腑都受了伤,但具体伤势严重的程度还是要按照功法来分析。 被苏槿夕这样一问,云瑾那一贯温和的眼底竟然浮上了一抹暗沉。 “王妃娘娘,到了这个时候,下官也不能再瞒着王妃娘娘您了。其实……吴谷主他伤的很重很重,是命不久矣,根本没法子可救了。” 没救了? 怎么会这样?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评区:遥远的地方、美丽河畔、凛尢、明月及时有、td78948201、像你爱我一样爱你、如意等亲们的打赏。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七章 九公子,许久不见 苏槿夕的心底狠狠一抽,朝着一边静静地躺着的吴尊瞧了一眼,没有说话。 自从被宗书易所伤,吐了许多血之后吴尊就当场昏迷了,虽然还有气息,但是至今都没有再醒来过。 云瑾的法子虽然有效,也暂时稳住了吴尊的气息,但是危险时刻陪伴。 这种感觉就如同将你身边之人扔到了漫无边际的荒野之中,任由其自生自灭。而你却只能作为旁观者在一边看着,也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良久,苏槿夕深深地叹息一声,晃晃仰起头闭上了双眼。 沉寂的山洞内非常安静,寂静得就连火堆里柴火爆裂的声音和头顶石缝里滴落下来的水滴声都能在人的心底砸出一声震动来。 此时的云瑾也沉默着,往火堆里加了一把柴火,什么话都没有说。 其实,此时闭着眼睛的苏槿夕没有瞧见,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座大石头后面,有一抹漆黑的影子渐渐地隐退而去。 那黑影到底是什么? 按理说它离苏槿夕也不是很远,就算彼岸镯没有开到最大频率的情况下苏槿夕也不可能察觉不到。 但是为什么苏槿夕什么都没有发现,而是让九容给发现了? 九容眼底的余光朝着那黑影掠了一眼,余光里忽然划过一抹暗沉。 好半晌之后,传来苏槿夕沉重且悠长的声音:“我觉得,还是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 医学博大精深,绵延亘古,无穷无尽。 她相信,只要不断努力,不放弃,一定能救下吴尊的性命。 但是心底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却在不断告诉她:就算有办法,通过不放弃、不断努力的执着找到了医救的法子,吴尊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一想到这些,苏槿夕就觉得脑袋就要炸裂一般地开始疼痛。她紧紧地皱着眉头,不断用拇指和中指揉捏着额头。 云瑾瞧着苏槿夕,眼底闪过一抹疼惜。 明亮的火光之下,他纤细修长的手指渐渐抬起,一股柔和绵长的气息从手指间发出,缓缓飘扬到了苏槿夕的身上。 沉静的苏槿夕身子轻微地晃了晃,朝着一旁跌去。 云瑾雪白的身影闪过光的速度,眨眼便到了苏槿夕的身旁,刚好接住了苏槿夕的身子。 瞧着苏槿夕闭着双眼,依旧还微微蹙着的额头,云瑾眼底的那抹疼惜更深。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将它抚平。声音不知比他的手指温柔上多少倍:“傻丫头,这一生,为师终究是迟了一步。但这一步的距离到底有多长,如今连为师也无法衡量。” 说着,云瑾悠长的目光转而看向了一边通向洞口狭长的通道。通道内有明亮的月光投射进来,照亮了半个山洞,带着几分沉静的凄凉。 他的手再一次温柔又缠绵地拂过苏槿夕的脸颊:“为师许诺你,等那件事一了,为师便带你回去。届时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云瑾的话音刚落,渐渐地,那充斥着明亮月光的通道内渐渐传来一阵沉重且有节奏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一步步接近,在这沉寂的山洞内显得格外的清晰。 等声音更近了,那脚步声的主人完全出现在山洞内。 他的着装不是南离的打扮,也不是中宁的打扮,而是淮疆的装扮。头发被梳成了很多小辫子,头顶带着两只犄角一样的配饰,鼻子上扎了一个鼻环。肤色有些黝黑,且还残了一条手臂,只是个独臂。 竟赫然是许久未曾在苏槿夕等人面前出现过的淮疆国师孤十三。 云瑾的手虽依旧及其温和地放在苏槿夕的脸上,但温的眼底却陡然升起一抹凛冽的寒光。 “吧嗒”一声,火堆里的火苗似乎都受了这凛冽气息的惊扰,发出了一声更大的爆裂声。 孤十三嘴角微扬:“九公子,许久……不见!” …… 此时原本应该去西云国的夜幽尧却在中宁和西云的边境上。 冰姬夫人除了坐镇玄冰宫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一重身份——西云国的太后。 早在很多年前,夜幽尧的父母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她就已经潜入了西云国,这些年来一步步爬到西云太后的位置,早已是权倾整个西云,将西云的诸多权利全都控制在手上。 另外,西云最大的将门世家南宫家曾是大秦帝国的得力战将,一直效忠于大秦帝国皇室。 在大秦帝国刚分裂,西云国初建的时候,南宫家就已经倒戈。暗中替大秦帝国的后裔,也就是夜幽尧的父亲校命。 大秦帝国复国主力的主宰虽然是夜幽尧,但南宫家当初对大秦后裔许下的诺言依旧没有变。 这次夜幽尧之所以匆匆赶往西云,就是因为南宫家的身份暴露,西云各大军系以及朝廷文物百官群起申讨南宫家。 一向被南离太后,也就是冰姬夫人拿捏在手中的小皇帝竟然长硬了翅膀,不但联合大臣们申讨南宫家,且还要对付冰姬夫人,试图废掉冰姬夫人这个太后。 原本这点事情,对于侵淫朝政多年的冰姬夫人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原本应当与西云和亲,与南宫家联姻,迎娶南宫家大小姐南宫洛云的夜幽尧却远赴南离,没有在和亲宴上出现。 南宫军以为,这是皇族对他们莫大的羞辱,也是对南宫家莫大的羞辱,竟然在西云内部斗争中表露出了消极的态度。 这样一来,身受皇族、大臣、军方,三方申讨的西云太后,也就是冰姬夫人,成了孤军奋战。 若接下来西云小皇帝抛出的橄榄枝够大,南宫家倒戈开始向着西云皇族阳氏。那么大秦皇族这么多年来在西云的苦心经营和谋划就等于彻底土崩瓦解了。 在这种情况下,冰姬夫人才写了一封火漆急书送到夜幽尧的手上,希望夜幽尧能尽快赶去西云,评判这种僵局。 西云是大秦皇族后裔苦心经营多年的结果,也是整个天和大陆中,大秦皇族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的国渡。 如果南宫家真的倒戈,那么这种局势即将飞速逆转,最容易拿下的过渡很有可能成为他未来统一诸国,复国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因为南宫家有着异于常人的势力…… 所以一收到冰姬夫人的信件和秦天带来的消息,夜幽尧便高度重视西云内部的情况。在尽可能能够抽出多的时间陪伴苏槿夕的情况下,尽早赶往西云国。 但是,在进入中宁,即将抵达西云的时候,夜幽尧却忽然改变了注意。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八章 好喜欢王妃啊 依着眼下的局面,如果他真的抵到了西云,情况很有可能更不好掌握。 因为西云目前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全都在南宫家和冰姬夫人的手上,而他反而会更加被动。 事到最后,唯一能平复乱象的方式很有可能还是要让他娶南宫洛云。 他可是曾经亲口向苏槿夕许下过诺言,此生只有她一个女人的,怎么可能再娶南宫洛云呢? 于是在半道上,夜幽尧便忽然改变了主意,不去西云了,而是在中宁和西云边境的岳阳城停了下来。 且即刻让秦天带着虎符去调动离岳阳城最近的西部军系,又让隐卫带着令牌赶往帝都通知蓝家军。 西云发展的到现在,其实已经长成了一块恶性毒瘤。与其整日供养着这块毒瘤让自己难受,不如提早割下来,来的痛快。 夜幽尧如今要做的,就是调动中宁的军队和蓝家军攻打西云国。他要拿下西云国。 他连蛰伏在自己身边,从未动运过的蓝家军都启用了,可想而知这一次夜幽尧的决心有多大。 只一日的时间,周围能调动过来的西部军系全都抵达了岳阳城,还有一部分由于路途遥远,暂时不能抵达的,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 下午的时候,夜幽尧也收到了蓝玄眀的来信。 蓝家军,也就是羽族的军队已经在路上了。羽族的军队最大的优势就是速度,不到三日的时间,定会在岳阳城会和。 秦天此时就站在岳阳城的城墙上,望着城外灯火阑珊的军营,摇了摇头,嘴角无奈一笑。 “自古红颜多祸水,这话说的果然没错。若不是为了苏槿夕,幽尧娶了那南宫洛云便是。西云内乱定能迎刃而解,西云国也能唾手可得,何必费这么大的干戈?” 秦天的话音刚落,一抹黑影忽然落在了秦天的身边。 是夜幽尧身边的贴身护卫晋南风。 “头儿,你不会还惦记着要杀王妃的事情吧?” 秦天见到晋南风有些诧异。 “你小子不是在帝京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头儿和殿下有事,属下怎么能呆在帝京呢?就算呆着,属下也呆不住啊!” “可以啊!什么时候到的!”秦天很哥们地拍了一把晋南风的肩膀。 晋南风嘿嘿一笑:“刚到!” 说完,又问起了方才那个话题:“头儿,你对王妃娘娘……” 秦天的脸色有些沉然:“依着幽尧殿下的状况,你说我还能杀得了苏槿夕吗?还能杀吗?” 晋南风脸上的笑容反倒更深,且还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的也是,咱们殿下以前可是从来都不近女色。他对王妃……那可是用心良苦啊!” 秦天翻了个白眼:“岂止是用心良苦?” 他简直就跟着了魔一样。 想着,秦天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那些苏槿夕还没有出现的日子,那些充满着血腥、残忍、黑暗、算计、危险的日子。 他都不知道,那样的日子,夜幽尧是怎么过来的。 现在的夜幽尧虽然还远远没有达到和那时的他判若两人的地步,但是比那个时候来说,已经好很多了呢! 而且,他心底也明白,夜幽尧之所以能有如今的改变,全都要归功于苏槿夕的出现。 生命中的有些相遇,其实就是命中注定。 没有人比夜幽尧的这个好兄弟秦天更了解他。他从小和夜幽尧长大,陪着夜幽尧经历过很多事情,同时也了解大秦皇族之人。 其实大秦的每一代皇族都是一样,性格中都带着冷淡。他们不会轻易将一个女子放在心中,但是若一旦放在心上了,那便是一生一世的许诺和守候,只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真不知道夜幽尧遇到苏槿夕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但他明白,只怕这一生,夜幽尧都没法将苏槿夕的影子从他心底抹去了,更没办法将苏槿夕这个人从他的生命中出去了。 他们之间注定要有这一生一世的纠缠。 半晌,秦天望着遥远的夜际,忽然说:“其实咱们的王妃,也是个很不错的女子!” 是呢! 其实秦天早就这么觉得了。 秦天的手又在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有句话其实一直想问了,但他就是不好意思问出来。此时终于鼓起了勇气跟秦天开了口。 “嘿嘿,头儿,殿下此行去南离,不是说去接王妃的吗?王妃怎么没有来啊?” 许久都没有见到王妃了,其实他们也有些想王妃了呢! 秦天瞧着晋南风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深深的笑意,一拍晋南风的肩膀,转过身去又瞧着灯火阑珊的军营,什么都没有说。 晋南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头儿,你笑什么啊?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秦天嘴角的笑意更深,让晋南风瞧得都有些毛的时候,终于道:“晋南风,敢惦记咱们殿下东西的人可从来都没有好下场,更何况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你可要当心了,小心自己的脑袋。” 晋南风的脸色霎时一阵惨白,吓坏了:“头儿,属下……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属下绝对没有……” “哈哈哈。”秦天仰头大笑了一声,哥俩好的搭上了晋南风的肩膀。 “这有什么,咱们兄弟都是男人,男人喜欢女人那是天经地义。” 更何况是如苏槿夕那般优秀的女人。 “但是有些喜欢却和男女之爱不一样。” 是和男女之爱不一样。 晋南风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嘿嘿地笑了,且脸颊还有些红。 不仅他喜欢王妃,想王妃了呢! 府上的护卫还有明、暗影卫们都喜欢王妃,都想王妃了呢! 但却是如秦老大所说,不是男女之爱的那种喜欢。 他们之所以喜欢王妃,是因为王妃让殿下变得不一样了,也让王府变得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和“忠诚”有关的喜欢,无关乎男女之爱。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胆怯。 这事儿若是让王爷误会,那他们可就惨了。 所以无论如何,这种喜欢都要默默地放在心上,不能表现得太过了,更不能让殿下察觉。 若是让殿下知道了那可就惨了。 天真的晋南风啊,简直太可爱了…… 都在夜幽尧的身边呆了那么长时间了,他怎么忘了呢? 他们的殿下是什么样的人,岂是他们这些人能欺瞒得住的。 但是,晋南风此时哪里能想到这些? 且他还只顾着和秦天叙旧唠嗑,忘了此行来找秦天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等猛然想起来的时候他都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正文 第五百四十九章 苏槿夕,你竟敢骗本王 “头儿,我差点就给忘了,蓝大将军已经到了,殿下让属下喊你过去一趟。” “蓝家军已经到了?” “没有,是蓝大将军自己先过来了,蓝家军由蓝大公子带领,随后就到。” 秦天深深地朝着西云的方向看了一眼。 等蓝家军到了,估计就有一场硬仗要打。怎么说如今驻守西云的都是自家兄弟,如果能兵不血刃就更好,但如果非得要动了刀子流了血才能解决,他秦天也绝不手软,定会第一个冲上去给幽尧当先锋。 此时的夜幽尧正在岳阳城的一坐庄园内,批阅信件。 原本夜幽尧刚到的时候岳阳城的城主就已经给他在府上准备了住处接待,但是夜幽尧嫌城主府上太吵,且府上的人用着也不顺手,便让秦天在城内临时找了一个干净又安静的院子。 蓝玄眀军到的时候,夜幽尧将手上的一封信件给他看。 蓝玄眀打开一看,眉头狠狠地皱了皱,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将信件原封折好放到了夜幽尧的案边。 “殿下,其实冰姬夫人这信中说的没错,只要殿下您肯迎娶南宫大小姐,西云的问题定能迎刃而解。何必又……” 蓝玄眀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幽尧便狠狠一个凛冽的眼神瞪了过去,吓得蓝玄眀连忙闭上了嘴巴。 夜幽尧的目光如同刀锋一般:“蓝玄眀,你的意思是这场仗你不肯打了?” 蓝玄眀哪儿有那个胆子啊? 脸色顿时一阵煞白,连忙跪在了地上。 “殿下,老臣不敢,老臣绝对不敢。老臣哪儿敢有这等心思啊?” “没有便好!”说着,夜幽尧又将那封信拿了起来。冷峻的脸庞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越发的沉冷:“这到底是南宫军的意思,还是南宫家的意思?” 那声音悠然,竟让蓝玄眀莫名的脊背一阵寒凉。 他恍然才明白殿下为何忽然给他看冰姬夫人远道从西云送来的这份信件。 殿下这是在警告他蓝玄眀啊! 警告他不要和南宫家一样痴心妄想,更不要佣兵自重,以为自己手上有了一定的兵权就能做得了主上的主。 夜幽尧那一句是“南宫军的意思,还是南宫家的意思”说的是极有深意,蓝玄眀怎么可能嗅不出来? 如果是南宫军的意思,还说得过去。毕竟南宫家的军队跟了南宫家那么多年,怎么着也不可能眼睁睁瞧着和自己浴奋战了多年的主上受辱。 但如果是南宫家的意思…… 那么这南宫家也太不知轻重了。换句话说,如今的南宫家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自己的身份,被大秦帝国给宠坏了。 如今大秦的江山还没有恢复,南宫家就敢如此威胁皇族,威胁自己的主上。等以后协助皇族恢复了大秦帝国,成为了大秦的功臣,那还了得? 显然,眼下的这种情形看来,南宫家的心思属于第二种。 同为忠于大秦帝国将门世家,且也是大秦帝国最大的两个世家。其中一个出了事,作为上位者肯定要敲打另外一家,这是必然的。 蓝玄眀越想,脊背上越寒凉,猛然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殿下,无论如何,蓝家军对帝国的忠心不会变,对殿下和大秦皇族的衷心不会变。绝对不会做出类似之事。” 夜幽尧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太多,而是转而道:“本宫此生只会有苏槿夕一个女人,大秦帝国也只有这样一位女主子。” 夜幽尧都已经自称“本宫”了,端的当然是大秦帝国皇族太子的身份。 其中警告的意味就更浓了。 “是,微臣记住了!蓝家的将士们也将铭记于心。” 说着,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幽尧!” 秦天忽然进门,瞧了跪在地上的蓝玄眀一眼,一脸的疑惑。 夜幽尧朝着蓝玄眀看了一眼,蓝玄眀连忙会意:“殿下,微臣……微臣先告退了!” 夜幽尧没有出声,蓝玄眀便退了出去。 待出了门,被寒风一吹,脊背就更加寒凉,但蓝玄眀也更加清醒了。 真是太险了。 他之所以先于蓝家军到了岳阳城,其实就是想跟夜幽尧提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夜幽尧的事情。 要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提,为了能激励蓝家军,也为了能顺利拿下西云国,无论是哪个上位者都会答应。 所以他要趁机为蓝家的未来,也为自己的儿女谋一把。 却没想到这位主子竟然早就洞察了一切。 蓝玄眀站在寒风之中,想想都觉得后怕。 幸好这位主子是借着南宫家的事情旁敲侧击的警告和提醒,没有明确地撕破他内心所想。若不然按照主子的心性,还不知道今日等待他的是什么! 屋内,蓝玄眀离开之后,秦天笑着走到了夜幽尧的案前,指了指蓝玄眀离开的背影。 “又一个为儿女自荐枕席的?” 夜幽尧埋头于手中的信件,什么话都没有说。 秦天微微蹙着眉头:“幽尧,你可不能这样啊!你这样得碎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啊!要知道,这整个天和大陆想要嫁给你的姑娘都能从东海边上排队一直拍到大陆的西面了。要不……你就给他们个机会呗!” 秦天的话音刚落,眼前忽然飞过来一把镇尺,幸好秦天躲得快,且准确无误地将那镇尺接在了手中,否则他的头肯定被砸得头破血流。 秦天拿着镇尺站在一边,眼珠子都瞪圆了:“幽尧,你可真够很心的,还真敢砸?这要是真砸到了怎么办?” 夜幽尧真的很忙,就连警告蓝玄眀也是边批阅着急件,此时哪里有时间跟秦天废话那么多? “少废话,让你手底下的人送去给庄园的信件怎么样了?送到她手上了没有?” 秦天将镇尺放到了案上,在夜幽尧的对面坐了下来。 “送信的人是到庄园了,但是咱们这位王妃娘娘不在庄园啊!幽尧,你前脚刚离开庄园,咱们这位王妃娘娘后脚就收拾东西进邺临城了。邺临城那是什么地方?如今可是虎狼窝,你还真舍得将她一个人丢在那个地方?” 秦天的话刚说完,一直忙于手中急件的夜幽尧猛然抬头,眼底一片灰暗。 声音阴沉之极:“苏槿夕!” 这个女人……真是太胆大了。 他走的时候再三叮嘱等养好了身体才可以去邺临城。她也答应的好好的,却没想到…… 不过他早该想到的,苏槿夕岂是那种随意就能听从于人的人? 苏槿夕你竟然敢骗本王…… 【作者题外话】:【今日经典语录分享】槿莘提供:夜幽尧拽住苏槿夕的另一只手,沉声道:“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夜幽尧的女人?”苏槿夕回眸,嘴角灿烂的笑容虽然已经不再,但眼底的神情却清明一片,半点都不像被伤痛过心的样子。渐渐地,她的嘴角缓缓上扬。“夜幽尧,你可还是我苏槿夕的男人?” 正文 第五百五十章 苏槿夕,你必须好好活着 “那就进邺临城去找,去祁王府找。” 秦天的眉头皱了皱眉,眼底的神情带着一丝愧疚,用舌头抵着嘴里内侧好半晌之后才开口:“幽尧,其实……邺临城内已经安排人找过了,但是……没有找到。就连她身边的那四个隐卫也找不到她。” “什么?此事为何不早告诉本王?”夜幽尧豁然站起身来。 秦天看着夜幽尧眼底一片震惊。 他知道夜幽尧在乎苏槿夕,也担心苏槿夕的安危,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因此事而如此失态。 他真的……在乎苏槿夕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吗? 但面对夜幽尧冷然直视的目光,秦天的内心多少有些微微的怯。 “幽尧,其实不是我不早告诉你,我也是刚收到苏槿夕失联的消息。在庄园没有找到她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去邺临城找了,但是……” “他身边的那几个护卫最后见到她是在什么地方?” “是在邺临城的城门口。慕容风全城通缉你和她。四名护卫为了掩护她进城所以才分散了。之后便没了她的消息。”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底闪着幽冷的光芒,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昏暗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面部的神情映衬得更加幽冷可怕。 秦天似乎好久没有看到夜幽尧这样的神情了。 他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劝他:“幽尧,你也别过于太担心,毕竟眼下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苏槿夕那边……有祁王在,一定不会让她有事。你也知道祁王……” 秦天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幽尧冷然一个目光扫过来,他便猛然住了口,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以前夜幽尧也有对他很凶的时候,但从来都没有如今日这般凶过,也从来都没有拿那么可怕的眼神看过他。 他说:“天大地大,诸事都没有苏槿夕大。” 秦天震惊的都有些说不出话来,目光愣怔,好半晌都未曾从夜幽尧的这句话中回过神来。 以前他也曾听魂殿的兄弟们议论夜幽尧曾说过:江山不换苏槿夕之类的话。 但是此刻亲耳听到夜幽尧说这句话,他还是被震惊的不轻。甚至连心跳都要停止了。 幽尧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如今这是在为大秦帝国拼江山啊! 他的意思是江山都没有苏槿夕重要吗?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半晌,夜幽尧的声音再次传来:“谁在本王都不放心,只有本王亲自护着,才能安心。” 说着,便收拾起桌上的信件来。 秦天顿时回神,再次被吓了一跳,脸色都有些苍白,连忙阻止夜幽尧。 “幽尧,你这是要做什么?西部军系的大部分军队已经驻扎在城外了,且剩下的那部分和蓝家军马上就要到。此时西云那边也定然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你这是要弃三军不顾,要去邺临城找苏槿夕吗?” 还真别说,刚才的那一瞬间,夜幽尧还真是这么想的。 他想去邺临城找苏槿夕,他想现在就见到苏槿夕,想现在就确定她是安全的。 但是被秦天这样一分析,他便立马醒悟了过来。眼下的时局根本不允许他做出这样冲动的决定。 他这是怎么了? 从来无论如何紧急的事情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最冷静、最准确判断的他,今日竟然会如此冲动。 他这是着魔了吗? 想着这些,夜幽尧的心忽然跳的很快。十几年快二十年了,他那颗冰凉的心从来都没有跳的如此快过。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眼前不断摇曳闪烁的烛光,挥了挥手,示意秦天出去。 秦天有一些犹豫,没有立即离开。 “幽尧,你……要冷静一些。如今兵临城下,等待你指挥三军作战,如果你逃了,那咱们就完了。若南宫家真的倒戈,依着南宫家的实力,以后若想再攻下西云,我们就得付上十倍、百倍,甚至更惨痛的代价。” 秦天说的这些不是在夸大说辞,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他的目光热切而认真。 夜幽尧一句话都没有说,依旧挥着手让秦天离开。 秦天起身出了门,屋内只剩下夜幽尧一个人。 他一直盯着那摇曳烛火的双目忽然缩了缩,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了自己那依旧在飞速跳动的胸口。 他活了十几年,将近二十年了,这颗心确实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般跳得这样快过。 曾经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个冰冷的人,是个不正常的人,或许这一生都不会知道心跳加速是什么感觉。 且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和思想、他肩膀上承担的责任、身体里流淌的特殊血液,统统都不允许他有不冷静的时刻,更不允许他的心有不冷静,飞速跳动的时刻。 因为他是夜幽尧! 是大秦的皇族,是皇族的太子。 但是……直到遇到了苏槿夕。 从母亲被父亲逼死,从父亲因黯然销魂而死,他的姨母冰姬夫人将“噬情针”注入他体内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他的余生永远是冰冷的、寂寞的、孤独的。 但是,噬情针曾夺走了他生命里很多东西,也曾将他与苏槿夕无情地隔开,但是也他让让他清楚地明白了自己对苏槿夕的心意。 噬情针只能用一次,且这人世间的噬情针也只有那么几枚,曾经全都倾注在了他的身上。所以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比他更了解噬情针的反噬是什么滋味。 爱得越深,反噬之后的苦痛就越痛。 那一个个因噬情针彻底反噬而徘徊于生死边缘的时刻,那一个个阴噬情针的反噬而意识迷蒙的时刻…… 直到在魂殿外因噬情针再一次彻底反噬而昏迷,便注定这一生他的血液里除了流淌着大秦皇族的高贵血脉之外还有一个永远都无法抹去的名字——苏槿夕。 曾经想推开她,想杀她,想与她靠近却因噬情针而不得。如今得到了,他又害怕失去,甚至竟让他失去了理智…… 夜幽尧一个人在昏暗摇曳的烛光下想着这些,那深邃的眸光深邃的已经不能再深邃。 忽然,也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第一次与苏槿夕相遇时,在苏府后花园梅花树下的那一幕来,黝黑深邃的眼底竟然闪烁起了一抹异样的光芒。 他放置在桌案上的手缓缓地虚握起来。 “苏槿夕,是你先招惹本王的,这是债,你得还。所以在没有还清你对本王的债孽之前你得给本王好好活着,必须好好活着。”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一章 云瑾,去了哪里 此时的苏槿夕依旧在宗家禁地山上的山洞之中。 也不知道是感应到有人在念叨她还是怎么回事,睡梦中竟然还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不过她还是没有醒来,转了个身竟然又沉沉地睡去。 睡梦中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回到了清幽院,漫天的彩霞将整个清幽院镀上了一抹红彤的光芒,好看极了。 但是他找不到夜幽尧,怎么着也找不到。 她急了,不停地穿梭在扶云殿和云开阁之间,但就是走不出清幽院去。 忽然头顶传来夜幽尧有些虚幻的声音:苏槿夕,是你先招惹本王的,这是债,你得还。所以在没有还清对本王的债孽之前你得给本王好好活着,必须好好活着。 “夜幽尧,你在哪里……夜幽尧你出来……” 虽然能听到声音,但苏槿夕却怎么也找不将他的人。 猛然脚下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她骤然跌落了下去,却是跌入了万丈深渊。 “啊……夜幽尧……”苏槿夕猛然大喊了一声,被惊醒了。 她往自己的额头上抹了一把,竟摸到了一把冷汗。 忽然有人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苏槿夕警惕性地回头,竟然瞧见吴尊一脸苍白,脸上毫无血色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顿时大喜:“吴尊,你醒了?” “咳咳!”吴尊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虚弱道:“你鬼喊的声音那么大,尊哥哥我能不醒来吗?”说着,眼底还闪过一抹“嫉妒”的光芒:“睡觉都能梦到夜幽尧,尊哥哥我都伤成了这样,怎么也没见你梦到尊哥哥我啊!” 苏槿夕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连忙上前给吴尊把脉。 直到确定吴尊的脉象已经平稳下来,暂时没有什么危险的时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吴尊,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吴尊深深地皱着眉头:“哪儿都不舒服,全身的骨头和肉都在疼。”说完,苍白的嘴角竟又挤出一个笑容来:“不过尊哥哥我见到你就不疼了,哪儿都不疼了。小毒物,你就是尊哥哥我的良药。” 苏槿夕狠狠地推了一把吴尊:“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能贫嘴,看来暂时是死不了了。” 说着,起身坐到了一边。 吴尊依旧扯着笑容对苏槿夕笑着:“嘿嘿,小毒物,你是不是很担心尊哥哥我啊?其实你不用担心,尊哥哥我没事的。尊哥哥我死不了!” 嘴上虽这样说着,但是眉头却被疼得狠狠地皱着。 苏槿夕是毒医,也算是半个大夫,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吴尊这是在忍着疼痛安慰他? 她蹙了蹙眉,明明心是软的,但嘴巴上去也不饶人:“都伤城这样了还不死。早死早脱身,也不用连累我和云瑾拖了你一路。”说着,顺手从解系统里拿了一颗药丸来递给了吴尊。 吴尊当然知道苏槿夕刀子嘴豆腐心,笑着接过药丸,明明早已闻出来药丸的成分,是止痛的,却故意问:“嘿嘿,小毒物,这是什么啊,你不会给尊哥哥我吃毒药吧?” 苏槿夕嘴上依旧毒辣:“还真被你给猜对了,是毒药,能穿肠肚烂的毒药。毒死你!” 吴尊脸上的笑容更深,毫不犹豫地将药丸放入了口中:”嘿嘿,小毒物你给的,别说是穿肠肚烂的毒药,就算是鹤顶红,是砒霜,是让人粉身碎骨的毒药,尊哥哥也能把它给当糖给吃了。” 但是药丸刚下了肚,他就猛然咳嗽了起来,咳得脸色涨红,双眼一片血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子瑟瑟颤抖着蜷缩在地上。 苏槿夕脸色一暗,连忙冲过去查看吴尊的脉象。 前一刻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吴尊的嘴角都已经咳得溢出血了,但一瞧苏槿夕那紧张的神情,他又舍不得苏槿夕为他蹙眉,为他担心,愣是将那口血噙在口中没有吐出来。 噙着血,还要憋着咳嗽,脸色被憋得都开始发紫了。 苏槿夕是大夫啊!怎么可能瞧不出来吴尊在干什么。 她眉头狠狠一皱,手下猛然一用力,拍在在了吴尊背部的一处大血上:“忍不住就吐出来,你这是想把自己憋死吗?” “噗!”吴尊口中的血液如漫天洒落而下的花语一般喷向了火堆。 吐完血他便猛然跌倒在了地上。 意识还清醒,思绪还清醒,但他就是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只想静静地瞧着苏槿夕紧张地为自己施针,为自己焦急忙碌碌。 只是静静地看着。 因为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他可是药师啊! 药师也是半个医。俗话说医不自医却自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但是他好舍不得他的小毒物啊,真的好舍不得。 苏槿夕神情专注,手下不停地忙碌着。没过多久,额头上便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那汗珠在白皙柔嫩的肌肤上,闪着诱人的光芒,说不上的美好。 吴尊瞧着,那澄澈明亮的眸子不由得亮了,嘴角带着一抹浅淡的笑容,缓缓伸出手去,想替苏槿夕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昏暗的火光之下,吴尊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悠远、缠绵、依恋。 但是,正当那手快要触碰到苏槿夕肌肤的时候,一抹鲜艳的大红色映入了他的眼帘。 瞧见自己手指上沾染的血痕,他又如同触电一般猛然收回了手,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流连和失落。 他多想替为他忙碌的小毒物擦去额头的汗水,他舍不得她忙碌奔波,舍不得她流汗,见不得她流汗。但是,他更舍不得自己手上的血痕脏了小毒物的脸颊。 半晌,苏槿夕拔下吴尊身上的毒针,眉头紧紧地皱着。 “这次,算是又逃过了一劫。但是你的一只脚始终跨在鬼门关上,随时都有危险。” 这个随时,到底是什么时候,苏槿夕真的没法预料。 说着,她便扭头朝着明亮的月光射进来的狭长洞口瞧了一眼。 “你的身上之前似乎被人输入过真气,应该是云瑾做的。这会儿他到底去哪儿了呢?应该是出去帮你找药材了吧!” 吴尊仰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眸光有些慵懒地瞧着苏槿夕。不是他不愿说话,只是他真的没有体力再说一句话。 他只想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留着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多看一眼苏槿夕。 苏槿夕往火堆里又加了一点柴火。每隔一刻钟都会给吴尊把一次脉。她想,等云瑾回来之后就带着吴尊下山去想办法。总是呆在这山上也不是回事儿。或许下山之后能找到更好的法子救治吴尊。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三更、四更,时间差不多要到五更天了。 过了五更天,天色差不多就亮了,届时若想出去在山上找药材或者下山都不会太方便。 但是云锦还是没有回来。 且吴尊的伤势又开始恶化了,这一次的情况……特别糟糕。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二章 三生石,难定天下姻缘 吴尊再一次陷入了昏迷状态,且还发烧了。全身滚烫的就如烙在火热的铁板上一样,但四肢却异常的冰冷。脸色煞白得吓人,嘴唇毫无一丝血色。 苏槿夕着急地走到了洞口,环视四周,除了寂静的夜色和随风摇摆的各种草之外,就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山石,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影。 她甚至将彼岸镯的频率开到了最大,将山洞周围彼岸镯频率能够接受到的范围都寻找过了,就是没有云瑾的影子。 彼岸镯现在已经升级到了四级,有两个功能,除了能帮助苏槿夕提升听力之外,还能提升五识。 就算云瑾的状态是沉静的,苏槿夕无法用声音来判别云瑾是否在周围,但是可以根据气味来辨别云瑾所在的位置。但是,彼岸镯的频率能接收到的方圆之内跟本就没有云瑾身上的气味。 也就是说,云瑾可能是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依着这样的距离,就算云瑾找到药材回来了,只怕吴尊也没有命等到那个时候。 此外,云瑾根本就不知道吴尊现在的状况,他什么时候能回来都是个未知。 苏槿夕不敢拿未知的事情去赌吴尊的性命,她赌不起。 思索至此,苏槿夕豁然回身,进了山洞,将火堆旁奄奄一息的吴尊给扶了起来,重新给吴尊把脉。 然后坐在地上,闭目凝聚气神,手掌缓缓举起到了胸前,手心里豁然出现了一个针管和一些小罐西药药粉、药液、盐水。 药粉是多巴胺,是强心剂的一种。苏槿夕按照一定比例将多巴胺和盐水、药液配好,入射进了吴尊的身体里。 这一针也就是现在常说的强心剂,有增强血液循环、收缩血管床,让血液重新分布至肾、心、脑的作用。 由于副作用比较大,在临床上一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且解毒系统中备用的量也不多,又不是再生的。用完了,就没有了,所以苏槿夕用这类的药材也很谨慎。这是穿越以来第一次用。也是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拿了出来。 打完强心针,苏槿夕又用银针刺穴的法子给吴尊降温,甚至苏槿夕都拿出了很少用的寒冰神针。 施完针,苏槿夕将寒冰神针一枚枚从吴尊的身上拔下来收入盒中,吴尊也刚好缓缓睁开了双眼。 不得不说,现代的西药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前一刻还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吴尊此刻的双眼之中完全没有了迷蒙的神情,甚至一片澄澈清明。除了脸色还有稍微的泛白,嘴唇缺了点血色之外,丝毫没有生病的迹象,根本就不像个病人。 但苏槿夕的心里却明白的很,这根本就是表象,也如昙花一现般是暂时的,根本保持不了多长时间。 甚至犹如人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一样。如果这种看似良好的表象稍纵即逝,吴尊的生命也如花的陨落一般凋零,再无回还的可能。 所以,救吴尊性命的法子还是要找,且还要快,一定要在强心针失效之前找到。 “嘿嘿,小毒物,你用的什么法子治的尊哥哥我啊?尊哥哥好像已经好了!” 吴尊瞧着苏槿夕,目光明亮有神,挣扎着想起身。没费多少力气便坐起身来。 这样的动作对于没有打强心针之前的吴尊,是很难做到的。 苏槿夕连忙上前扶住吴尊。 吴尊嘴角的笑容妖冶好看:“嘿嘿,小毒物,有没有吃的啊?尊哥哥我饿了!” 苏槿夕不想欺骗吴尊。 “吴尊,你听我说,我方才所用的也不是什么救命的药,是一种和定心丸差不多的药,不过效果比定心丸好了一点。” 所以,吴尊很快便明白了,危险还是并存的。 不过,面对苏槿夕的时候,就算有再大的困难,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好看的笑:“小毒物,没关系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更何况,尊哥哥我的命大着呢!哪儿有那么容易死?” 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命又不是九尾狐,割了一条还有一条,怎么可能死不了? 苏槿夕很想砸吴尊一拳头或者狠狠掐他一把,但是看着眼前这样的吴尊,她做不到。 她将吴尊扶了起来:“你快起来,我们现在就下山去,去找我外祖母。宗家和天医门有渊源,一定有法子找到九容。听说九容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一定能医治好你。” 吴尊的身子很重很重,却硬生生地被苏槿夕给拽了起来。苏槿夕正要拖着吴尊朝洞外走,却被吴尊按住了手:“丫头,别费劲儿了,天医门是什么地方?九容是什么人?岂是说找就那么容易能找到的?” 苏槿夕的双眸忽然之间有些灼热。 苏槿夕裂开嘴,嘴角盛开了一朵灿烂妖冶的花。 “别瞎折腾了,尊哥哥哪儿都不去,尊哥哥就呆在这里。让尊哥哥再好好看看你!” 既然即将抵达生命的终结,既然要离开这个世界,那么在离开的前一刻,多看看她的小毒物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但是,苏槿夕哪里由得吴尊随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继续将吴尊往外拽,什么都不说。 吴尊瞧着这样执着倔强的苏槿夕,眼底忽然闪过一抹痛色,缓缓伸出了手,帮苏槿夕将耳边一缕被汗水沾湿的发丝捋到了耳后。 苏槿夕的动作猛然停顿了下来,不过没有抬头,也没有瞧吴尊一眼。 “小毒物,别这样了,听话。尊哥哥真的好累!” 苏槿夕还是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吴尊神情悠然地瞧着苏槿夕,那伸出去的手始终不敢越界,也只限于触碰苏槿夕的发丝,甚至都不敢让自己的指尖触碰到苏槿夕脸颊的肌肤。 她的目光悠长悠长,始终在苏槿夕的脸上。 “如果有下辈子,尊哥哥我一定在轮回前就等着你,在三生石旁就等着你,亲手刻下我们来生的缘分。来生……一定第一个遇到你。” 那声音是那样的轻柔,绵长,流连,且还带着无尽的无奈和忧伤。 苏槿夕自从遇到吴尊以来,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这样忧伤和无奈的话语。 但是他不知道,有些缘分并不是刻在了三生世上就能相遇的。 三生石是能定天下姻缘,但也不是能定天下所有人的姻缘。 比如……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三章 花嬷嬷,殿下呢 苏槿夕猛然抬起头来,望着吴尊:“吴尊,跟我打一个赌如何?” 苏槿夕的神情很认真很认真,让吴尊猛然一怔,随即才回过神来:“小毒物,你要跟尊哥哥打什么赌?” “跟我打个赌,我若能救了你的命,你这条命以后就是我的,生死都由我苏槿夕说了算。” 吴尊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小毒物,尊哥哥的命是你的,尊哥哥拥有的一切全都是你的。” 话音落,苏槿夕什么都没说,拽着吴尊朝着洞外而去。 她原本是想召唤出麒麟神兽,让麒麟神兽带着他们二人下山的。但是刚走到洞口,她却狠狠一怔,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原本树木绿荫,草长花绒的宗家禁地竟然变为了层峦叠嶂的雪山! 苏槿夕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闭了闭眼双眼,再睁开,眼前的景色还是一望无际的雪山。 苏槿夕愣了好半晌都没有反应,直到耳边传来吴尊沉重的咳嗽声,她才反应过来。 “吴尊,好像有人给我们设幻境了。” 回过神来之后的第一反应,苏槿夕就觉得眼前的这一切是幻境。 之前在毒王峡谷的时候也遇到过幻境,但是那个时候夜幽尧在身旁,且还能瞧出就是根据阳阴五行八卦设置的幻境,还能找到应对的法子。 但是眼下…… 苏槿夕根据之前夜幽尧教她的,关于五行八卦的知识判断,似乎和五行八卦沾不上边。但幻境这方面苏槿夕根本就不了解,想不到应对的法子。 再看身旁的吴尊……若是吴尊有法子应对,应该早就开口了。 一时间,苏槿夕几乎绝望了。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啊?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无论在这幻境中呆上多久都没有关系,但是身旁还有一个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吴尊啊! 此刻,对于她来说,每一分每一秒的逝去,流逝的不光是时间,还有吴尊的性命。 半晌,耳边再次传来吴尊的声音:“小毒物,听话,生死由命,这就是尊哥哥我的命!” “闭嘴!”吴尊的话音刚落,苏槿夕声音凛冽,很凶很凶道:“吴尊,在赌局开始的那一刻,你的命就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所以,你给我闭嘴!” 说完,也不看吴尊,环顾了一圈眼前的景色,拽着吴尊踏入白茫茫的的雪地。 她记得之前夜幽尧曾说过,幻境中的景象会因为陷入幻境内的人移动而发生改变。所以她想试试,或许按照眼下的情形看不出什么头绪来,或许当幻想改变之后能瞧出来也说不一定。 果然,当苏槿夕和吴尊踏上雪地之后眼前的景象确实发生了变化,由之前层峦叠嶂的雪山幻化为了一望无际的草原。 草长莺飞,百草凄凄。且远处的草长的非常肥沃,风吹草动,能隐隐显现出草丛之中的点点牛羊来。 这一切似乎有些熟悉,苏槿夕仔细瞧去,才瞧清楚和邺临城外夜幽尧名下庄园中的草场有些相似。 这相似的景象忽然让苏槿夕想起那个萤火与蝶儿漫天飞舞,久别重逢之后充满着深情与激情的夜晚来。 “小毒物,你怎么?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吴尊瞧着苏槿夕,一脸的疑惑。 苏槿夕轻皱着眉头朝着吴尊望去。 吴尊那冰冷的面具下面的双眼中满是疑惑和心疼地瞧着苏槿夕:“瞧你的脸如此红,若是哪儿不舒服我们就先停下来。反正……尊哥哥我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脸红了? 苏槿夕连忙朝着自己的脸上摸了一把,却是滚烫之极,声音有些故意的躲闪:“没……没事什么。或许刚才太冷了,这一下子热起来,有些不适应,等会就好了。” 冷吗? 吴尊更加疑惑。 方才的幻境中虽然是层峦叠嶂的雪山,但那是幻境啊,和正常的温度差不多,他丝毫都不觉得冷啊! 不过,苏槿夕并不知道吴尊所想。更没有时间如吴尊这般去想那么多,因为她的心思全都在幻境上。想着如何和时局争夺时间和机会,早点带着吴尊离开这里。 很快,她便发现眼前的这片草场虽然和夜幽尧名下那处庄园的很像,但也有差别。 比如……夜幽尧名下的那处庄园之中没有牛羊;且眼下这处草场之中的草似乎长得也要比庄园中的高一些;另外,庄园是坐落在这处山上,草场的北面有一座高山,眼前的这片草场的北面虽然也有山,但是远远没有庄园中的高。 幻境中为何会出现这样一幅景象呢? 苏槿夕百思不得其解。 另外,这幻境原本就是设置在宗家禁地之中的,还是此刻有人为了故意困住他们而设置的? 若是原本就设置在宗家禁地中的,那么之前他们见到的那些景象很有可能也不是真的。到底哪一副才是宗家禁地中的真实画面呢? 若此刻有人正设置幻境困住他们,那么这个人是谁? 苏槿夕思来想去,疑点真的是太多了。 她扶着吴尊继续往前走,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在幽王府的清幽院中。 这一次没有朝霞也没有晚霞,是一个阳光明媚,天朗气清日子。 花嬷嬷从小厨房出来,手中端着个盘子,盘子里盛着的是夜幽尧平日里常用的茶具。花嬷嬷将其端到了院中的凉亭里。 这套茶具一直都是由花嬷嬷收着的,平时没有夜幽尧的吩咐,是不会轻易拿出来。 难道……夜幽尧也在? “花嬷嬷,殿下呢?”明明知道是幻境,但苏槿夕还是不由得问了花嬷嬷。 但花嬷嬷似乎根本就瞧不见苏槿夕,径直从苏槿夕的身旁走过,并没有回答苏槿夕的话。 半晌,绿篱又从云开阁走了出来,手中拿着的是苏槿夕的一件鹅黄色绣着梨花文案的衣衫。 这件衣衫是苏槿夕嫁入幽王府后第一次进宫面见皇后时穿的,对苏槿夕来说特别有意义,所以苏槿夕让绿篱专门找了个箱子收着一直都没有动过。没有苏槿夕的意思,绿篱绝对不敢擅自动它。但是眼下……绿篱这是要做什么? 苏槿夕眼睁睁瞧着绿篱又找了一把剪刀来,她是要将那衣服给剪了吗? 苏槿夕的内心猛然一揪,连忙上前阻止绿篱,试图从绿篱的手中将那衣服给抢过来。 但是伸出去的手在触碰到绿篱手臂的时候竟然直直地从绿篱的身体上穿过,恍如一摊烟雾凝结的虚幻一般抓了个空。 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槿夕错愕地瞧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 正文 第五百五十四章 苏槿夕,敢质疑本王? “小毒物,这都不是真的,是幻想,是假象!”吴尊艰难地走到苏槿夕的身边。 苏槿夕抬头瞧了一眼吴尊,眼底复杂的神情一扫而逝,换上了一抹释然的浅笑。 “是啊,都是幻象,我这是怎么了?”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耳边忽然传来花嬷嬷的声音:“王妃娘娘,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幻象不幻象的?” 苏槿夕豁然抬头,看向了花嬷嬷。 花嬷嬷的脸上依旧是一贯贼兮兮的笑,朝着苏槿夕缓缓伸出了手:“王妃娘娘,来……来……” 一旁的绿篱也朝着苏槿夕伸出了手:“小姐,你过来……过来……” 到底什么是真是的,什么是假象? 一时间,苏槿夕的神思开始有些迷蒙,头顶的阳光特别得灿烂,照射在光亮的琉璃瓦上再折射到地面,形成七彩的光芒。那七彩的光芒里,花嬷嬷贼兮兮的笑脸和绿篱单纯的神情不断地闪烁。似乎猛然之间,四周全都是花嬷嬷和绿篱的笑脸。 “吱呀……”随着一阵沉重雕花金丝楠木门被缓缓推开的声音,苏槿夕的思绪全都被那声音所吸引,反射性地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那是扶云殿的方向。 随着两扇沉重的木门被缓缓打开,半截黝黑深沉的衣角蹭着门槛显现在了她的眼前。 顺着那半截衣角缓缓往上看去。 一身玄黑的衣衫,冷峻优美的脸颊,深邃悠远的目光,棱角分明的五官,一头黝黑修长的柔发…… 他缓缓转过脸来瞧向了苏槿夕,那双万年寒冰般,从来都没有动容过的寒眸之中,此刻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神情。 夜幽尧!!! 他也朝着苏槿夕缓缓伸出了手:“苏槿夕,还不过来!” 苏槿夕的心头猛然一怔! 眼前七彩的光芒有些晃,思绪更加迷蒙,脚下不由得朝着夜幽尧的方向走去。 但她刚迈出去一步,却又忽然顿住脚步。 “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苏槿夕,还不过来!” 夜幽尧再次道。 眼底的温柔和神情减少了几分,甚至还带着一丝微怒。 虽然心底一遍遍地在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是幻象。但双脚却不受控制地想朝着夜幽尧的方向移动,就如同那个方向有什么极致的诱惑在吸引着她一般。 “不!” “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苏槿夕,你要克制自己,这都是幻象,是幻象。” “那是陷阱,如果走过去你就完了!” 苏槿夕一遍一遍地在内心告诉自己,试图控制自己,抵制幻象中的诱惑。 事实上她也做到了,双腿虽不受控制,但是双脚却被她控制得死死的,就如定格在了原地一般,没有挪动分毫。 不过,即便苏槿夕再冷静,再坚强,自制力再强,这一切都在她的目光骤然落在七彩光芒之下的那一抹红色之时,瞬间崩塌。 是的,红色! 是那种及其梦幻的红,静静地盛开在阳光里,宁静得犹如时光的骤停。 是合欢花! 夜幽尧,合欢花开,槿夕便来与你相见。 这是在邺临城外的庄园之中,苏槿夕与夜幽尧离别之时,送他的礼物中留下的字条。 那日苏槿夕送给夜幽尧的礼物是一盆合欢花。但是此刻,那合欢花就放置在浮云殿内靠窗的书案上。 虽然隔着一座窗户,但依旧能瞧清楚那合欢花已经开了,且开得十分美好。 合欢花开,重逢再见。 这么快,合欢花就开了吗? “苏槿夕,你还不过来!” 耳边再次传来夜幽尧的声音。 这一声再也没有之前的温柔和深情,而是被满满的愤怒和冰冷代替。 “苏槿夕,说好的,合欢花开,你便来找本王。说好的一个月的期限,你为什么爽约?” 爽约?她哪儿有?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爽约。 苏槿夕的内心狠狠一怔,脚步猛然朝着身后踉跄了两步。 “苏槿夕,你好大的胆子!还不过来?本王的话你都敢不听了吗?” 夜幽尧的手依旧朝着苏槿夕伸着,眼里的怒色和冰冷似乎让时光骤然回到了她刚入幽王府的时候。好似一瞬间,头顶那轮火热的太阳成了摆设,四周的空气骤然冰冷了几分。 苏槿夕的目光从那鲜红的合欢花上渐渐转移到了夜幽尧的脸上。那双黝黑深邃,寒彻冰冷,如梭般的眸子好似带着某种特有的引力,吸引得苏槿夕的双眸不由得缓缓地朝着他靠近,靠近,再靠近…… 此刻的苏槿夕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一直定格在原地被她努力克制着不曾朝前迈出半步的双脚,此时正缓缓朝前,一步……一步……一步移动着。 站在她身后的吴尊一脸的着急,不断伸出手要去抓苏槿夕的手臂,但是当她的手在触碰到苏槿夕身体的时候,竟然穿过了苏槿夕的身体,手心里只抓了一把的虚空。 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毒物,你醒醒!” “小毒物,你停下!” “小毒物,你听到尊哥哥的声音了没有?” “小毒物,醒醒……” 吴尊脸上的着急越来越盛,焦急的双眸都有些血红。 不断扯着嗓子喊苏槿夕;不断地伸手想抓苏槿夕;手不断地横着苏槿夕的身体穿过;不断地,只抓到一手的虚空。 但他却毫不停歇,从未放弃,甚至嗓子都喊得有些嘶哑了。 眼看着苏槿夕都已经走到扶云殿前的台阶上了,只要迈上台阶就能走到夜幽尧的身边了,抬起要跨上台阶的一只脚都已经悬在了半空中。但,苏槿夕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迷蒙的双目中一片清明,灼灼地仰望着石阶之上的熟悉身影。 “不,你不是夜幽尧,你不是!” “苏槿夕,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是谁给你的权利敢质疑本王?” 夜幽尧的眼底竟闪过一抹杀气,是从未有过的凶残。 苏槿夕依旧摇头,脚步缓缓地向后退去。 “不,不是!夜幽尧身上的噬情针已经解了,汲血毒也已经渐渐消失了。但你的身上依旧还带着汲血毒的毒素,噬情针反噬后的内伤还在。你不是夜幽尧,不是!” 苏槿夕的语气坚定之极。 “噗” 几乎是苏槿夕话音刚落的同时,一口艳红的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射而出,在七彩的光芒下显得更加妖冶鲜红,落在洁白的汉白玉石阶上,刺眼又夺目。 PS:本来已经做好了放弃的打算,今天是出去散心,准备周一就和编辑商量。但是,回来之后却在书评区和群里,看到了那么多维护我的话语,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好自私,也忽然意识到,《邪王》这本书走到今天,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成就了,是各位亲们共同努力的结果,《邪王》的结局也是大家共同的期待。而我……竟然自私的想着要扼杀它。这跟骂我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甚至比那些骂我的人还可恶。真的对不起大家,书评区、读者群、微信和扣扣的私信,每一位读者或维护、或鼓励、或安慰的话语我都有认真的看,也深深的记在了心底。真的谢谢大家,同时也郑重的跟大家说一声抱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那样自私的话。只要大家还喜欢,只要我的脑力和体力还能支撑得住,《邪王》这本书就不会放弃。恃爱而勇,我觉不辜负大家的支持和期待,让《邪王》这本书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关于抄袭一事,我在这里也做出正面的解释:现在的网文同质化严重,情节、人设、背景设置等方面雷同的文比比皆是,但《邪王》这本书绝对没有达到抄袭的地步。抄袭、借鉴、相似,是有区别的。想必能追跟到现在的读者心里都有一杆秤。编辑的心里也有一杆秤,他们不是傻子,如果真的涉嫌抄袭,当初审核的时候网站就不可能通过,不可能和我签约,更不可能让我写文到现在。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五章 背后操控的神秘高手 豁然之间,眼前的景象又变了,没有了七彩的光芒,没有了清幽院里的扶云殿和云开阁,没有了夜幽尧和花嬷嬷以及绿篱。画面竟又回到了宗家禁地的山洞口上。 是的,宗家禁地的山洞口上! 眼前是一座座熟悉的宗家禁地的山头。在黑夜里,四周沉寂无声,微风掠过,吹起眼前的草头不断摇摆,还夹加杂着寒风在山野中掠过之时的呼啸声。 遥远的山下是宗家彻夜未眠的灯火阑珊。 一切又回归到原点了,这一切原本是值得高兴的,但是苏槿夕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确切的说,应该是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思索眼前景象的变化。 大口大口的鲜血不断从她的口中涌出,解毒系统疯狂地提示着中毒的声音,她的意识不断地操控着解毒系统试图分析出毒素的成分和解毒的方案,但是分析了好几次解毒系统都无果。 中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槿夕自己。 作为身带现代高科技产品解毒系统的毒医天才苏槿夕,竟然中毒了!!! 且还分析不出自己中的是什么毒素,就更别说找到解毒的方案了! 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自从身体里携带了解毒系统,这还是苏槿夕第二次中毒。 第一次是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时候原主的身上原本就携带者媚药,这是她自己也没办法的事情。 但是这一次…… 毒素是如何靠近她的身体的?为何连解毒系统都没有提前预测到?一般如果有毒素接近苏槿夕,解毒系统都会做出提示的,这也是苏槿夕很难被人下毒的原因。但是这一次解毒系统竟然根本就没有预测到。 下毒手段能做到如此高超之人到底是谁? 苏槿夕一脸的难以置信,思绪飞速旋转着。 一旁的吴尊也是一脸的苍白,好半晌才艰难地挪到了苏槿夕的身旁,一脸担忧和心疼:“小毒物,你……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被什么伤了?” 苏槿夕擦掉嘴角的血渍:“无碍,只是……中毒了。” “中毒?”吴尊愣怔了好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是哪个孙子能给你下的毒?你可是玩毒的老祖宗!” 苏槿夕默然从解毒系统中拿出了两颗药丸,一颗自己服下,一颗给了吴尊。 “不知道!吴尊,我觉得我们是被人盯上了,且暗中操控的人还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吴尊眼底的神情一闪,似想说什么,又被咽了下去,转而道:“查出来中的是什么毒没有?能不能解?” 苏槿夕缓缓摇头,轻皱着眉头,半晌又问吴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吴尊的目光又是一闪。 苏槿夕又问:“天和大陆虽然很大,但你也算得上是整个天和大陆数一数二的药师。毒医界能称得上高手之人应该不多,你不可能没听说过。” 吴尊心一横:“其实尊哥哥我也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只是有些不确定。” 苏槿夕猜得没错,吴尊果然知道些什么。她没有说话,静待着吴尊的下文。 “整个天和大陆会医术的人很多,但是玩毒的就只有淮疆。” 淮疆? 淮疆能称得上高手的,苏槿夕都已经见过了。 苏槿夕的目光深沉,缓缓摇头:“听说淮疆的国师孤十三和五毒教教主蓝雨是毒界的高手,也是整个淮疆运毒最厉害的。但是……依着他们的能力,绝对达不到方才的那种程度。应该不是他们。” 不是苏槿夕自负,而是她相信现代的高科技,相信解毒系统。 却没想到吴尊竟然道:“不是孤十三和蓝雨。” 苏槿夕的目光忽然一惊。 不是孤十三和蓝雨? 难道淮疆还有其他运毒的高手? 见苏槿夕投来询问的目光,吴尊继续道:“这个人,我也不是很确定到底是否真的存在。” 苏槿夕的眉头轻皱:“为何?是什么人?” “孤十三的师父,淮疆真正的国师。” 此时,苏槿夕的眉头皱得就更紧了。 吴尊仔细地解释了一番之后,苏槿夕才知道,此事是属于淮疆的秘辛。是很多年前吴尊暗中走过一遍淮疆之后无意间探查到的,但是其中信息的准确与否,还有待进一步查证。 原本淮疆的国师是孤十三,淮疆无论是五毒教还是朝堂,都以孤十三为号令,也以他为最高行政长官。但事实上,孤十三出台的所有政策和执行的所有行动都听取着孤十三背后一位神秘人物的安排。 这位神秘人物也只有孤十三、蓝雨等为数不多的上位者才知晓并见过,甚至就连淮疆的皇帝都没有见过这位神秘人物。 而这位神秘人物就是孤十三背地里的师父。 吴尊在说到这位神秘人物的时候,甚至连四周的空气都骤然降温了许多。 若这样一位神秘的人物真的存在,且已经盯上他们了,无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不说别的,只论他能避开解毒系统将毒药下到苏槿夕的身上,就足见其手段的高明之处。 吴尊说完,也不知道在思忖什么,半晌忽然一把拽住了苏槿夕的手臂。 “小毒物,现在尊哥哥十分确定,孤十三那孙子的师父确实是存在的。那老怪物简直就是个变态,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如今小心还有什么用?都已经中毒了! 但苏槿夕的嘴角却依旧带着笑,安慰吴尊:“若此时我们遇到的真是那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吴尊一脸的疑惑。 苏槿夕继续道:“如果他真的想要了你我的性命,直接下毒将我们毒死不就行了,干嘛还跟猫捉老鼠似的跟我们玩了这么久?” 他又不是给苏槿夕下不了毒。 “我想,她应该还有其他的目的,想利用我们做什么事情。在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之间,是不会让我们死的。” 吴尊妖冶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欣赏的笑:“小毒物,你真是太厉害了。应该如你所说,那孙子确实不会这么早给我们下黑手。” 苏槿夕瞧着那抹笑,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暗沉。 其实方才她说的时候还是藏了一些信息,没有完全说出来。 此时掌控在她们背后的高手确实不会这么快给她们下黑手。 但是那人想利用、想暂时留住命的是她,而不是吴尊。 至于吴尊…… 其实根本就不用那人动手,强心剂的作用起不了多长时间,等药效一过,吴尊的生命也算走到尽头了。 【作者题外话】:【今日经典语录分享】cyy1990提供:如果有下辈子,尊哥哥我一定在轮回前就等着你,在三生石旁就等着你,亲手刻下我们来生的缘分。来生……一定第一个遇到你。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六章 生死一线,谁赢 但是,苏槿夕是跟吴尊打过赌的,要赌吴尊的性命,她又怎能这么轻易地就让吴尊死去? 想到此,苏槿夕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坚定,扶住了吴尊的手臂。 “走,我们不能站在这里待毙。即便是能力再强的高手,也一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我们一起去找找,想办法尽早离开这里。” 不拽,苏槿夕还不觉得什么。但是这一拽,却忽然发现吴尊的身体竟然变得很重很重,比之前重了很多很多。 一般人在将近生命最后一刻的时候,身子都会变得异常的沉重。 有什么忽然触动了苏槿夕的内心,像是一团棉花一样猛然卡在了嗓子眼上,不上不下。让她胸口堵得慌,双眸也有些酸涩。 但是苏槿夕只是片刻的沉默和停顿,随即很快便回过神来,拽着吴尊继续往前走。连接顺畅,掩饰极好,甚至都没有让吴尊察觉到任何异样。 但是,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刚踏出去几步,都还没有离开洞口呢,眼前的景象又变了。 这一回是一个绝对陌生的画面。 四周密不透风,没有光线能够透进这里,唯有墙壁上昏暗的长明灯的烛光依稀可以照亮一些洞内的景致。 这里在一处溶洞,四周怪石嶙峋,漆黑一片。耳边不时传来水滴落在石头上发出的脆响声,以及一些复杂的声音。比如蛇、鼠、虫、蚁,蝙蝠等。 若是一般的女子,遇到这样的状况,早就被吓得丢了半条命,但是苏槿夕却镇定的很。 其实,苏槿夕也是很怕的,因为这里有她最怕的老鼠,不过她没有太明显地表现在脸上。 更何况时下的情形不容许她懦弱,促使她必须冷静、坚强起来。 不过,站在她身旁的吴尊还是观察到了她细微的异样。 他瞧见苏槿夕垂在身侧攥紧的五指,那五指的骨节早已泛白,且指缝中还有一些细微的冷汗。 “小毒物,怎么了?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听到吴尊的声音,苏槿夕心底的紧张豁然减少了许多。她侧眸看了一眼吴尊。 “这里的情况很复杂,我们小心一些。” 说完也不等吴尊应声,扶着他踏步朝前走去。 越走,身旁那些蛇鼠虫蚁的声音就越大,也越来越近,苏槿夕的五指也攥得越来越紧,甚至还有一些细微的颤抖。 吴尊忽然想起来在赌王峡谷的时候苏槿夕很害怕那些老鼠,心下便了然苏槿夕紧张的原因。 他握住苏槿夕的手臂:“小毒物,别怕,尊哥哥在!” 苏槿夕的内心猛然一怔,忽然想起夜幽尧曾在她耳边常说:苏槿夕,别怕,本王在! 手臂忽然一缩,从吴尊的中抽了出来。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吴尊本想缓解气氛说些什么,苏槿夕率先问:“能不能自己走?” 其实苏槿夕也没等吴尊回答,便率先在前面走。 “如果能走,就自己走。” 吴尊瞧着苏槿夕那娇小,但坚定又笔直的身影,脸上尴尬的神情渐渐转为了一抹妖冶的笑,然后迈开步伐,缓慢地跟在苏槿夕的身后。 其实苏槿夕不是柔弱,她是真的害怕老鼠,甚至到了恐惧的地步。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那老鼠,瞧着那软绵绵的身体,全身的汗毛都会在一瞬间一根根地竖起来。 但是别的东西她从来都没有怕过。尤其比老鼠的身体大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巨蟒,蝙蝠,豺狼虎豹等,她都没有怕过。 此时的苏槿夕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和吴尊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下去是要去往何方。 她的彼岸镯和解毒系统全都开到了最大频率,全都在最高的戒备状态。 她想,与其漫无目的地在原地坐以待毙,还不如四处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突破重围的方法。 渐渐地,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溶洞的深处,彼岸镯接受到的声音除了那些蛇鼠虫蚁的,似乎还有另外一种声音。 只是这种声音…… 苏槿夕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集中所有的意念去听。 那声音一声比一声绵长,一声比一声悠远。在这黑沉寂静的溶洞之中,还能隐约听到声音扩散到四周之后传来的回声。犹如地狱幽魂的呻吟和呼唤。 时而似乎离他们很远,时而又似乎离他们很近。 忽然“仓啷”一声,有铁链带着凛冽气势穿透沉静空间的声音传来,苏槿夕脸色顿时一变,骤然睁开双眼,随手一把将身后的吴尊朝着一旁躲去。 几乎是苏槿夕拽着吴尊让开道的一瞬间,一条有手臂粗细,带着陈年黝黑时光的玄黑色铁链犹如灵蛇一般,飞速从深邃的岩洞之内探了出来,穿过苏槿夕和吴尊方才站着的地方,向相反方向的更深处而去。 呼…… 好险!! 真的好险!!! 幸亏苏槿夕身带彼岸镯,也幸亏彼岸镯被修炼到了第四重,可以提高主人的五识,让苏槿夕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若不然,方才他们二人就要被那条铁链穿胸而过,当场毙命了。 良久之后,空旷的岩洞之内传来铁链豁然穿透岩石的声音,以及铁链被两端猛扯,链体紧绷时发出的“嗡嗡”声。 苏槿夕和吴尊瞧着从眼前那条漆黑粗狂的铁链之上发出的陈旧黝黑的光芒,脊背齐齐一阵劫后余惊的寒凉,额头上徐徐沁出了不少冷汗。 他们双双对望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庆幸的光芒。 但就在这一刻,那铁链似乎受到了什么强大的力量一般,“噌”然一声,竟然从中间断裂了。 断裂之后的一端沉重地掉在地上,砸得整个岩洞地动山摇,愣是将地面砸出了一跳深深的沟壑。 另一端竟又开始延伸,且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朝着苏槿夕和吴尊而来。 吴尊的第一反应就是冲到苏槿夕的面前,替苏槿夕抵挡。 但是,此刻的吴尊可是重伤在身,怎么可能抵挡得了? 几乎是吴尊冲出去的一瞬间,苏槿夕的手就已经扣在了吴尊的肩膀上,一个巧妙的旋转,挡在了吴尊的身前,一把拽住那带着强大气势的铁链。 寂静的岩洞之中再次传来铁链的两端被用力扯着之后,从链体上传来的“嗡嗡”声。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七章 更深处,诡异的老人 那是怎样一种倔强又强硬的姿态啊? 吴尊瞧得都有些震惊了。 那黝黑冰冷的铁链甚至比苏槿夕的手臂还要粗,苏槿夕娇小的身影站在那里,与铁链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由得深深唏嘘一声,担心一下刻那带着强烈气势的铁链就要将苏槿夕的手臂生生地从她的身体上扯下来一般。 但事实上,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那娇小的身影,在那铁链面前不但没有怯弱或者退缩,甚至以几乎惊人的逆天力量缓缓地将铁链一圈,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了她的手上。 由于过度的用力,苏槿夕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泛白,很快额头豆大的汗水就开始不住地往地上滴落,脚下也很快湿了一大片,不过苏槿夕的脚步却丝毫没有移动,甚至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脚下的泥土之中。 吴尊由于太过担心苏槿夕,又开始不住地咳嗽起来。 她冲上前去,试图想帮助苏槿夕,却被苏槿夕给叱喝了回去。 “退回去!” 其实吴尊的内心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不但帮不上苏槿夕任何的忙,更甚至会给她添乱。 他的脚步猛然顿在了原地,双目有些猩红地灼灼望着苏槿夕娇小的声音。 他从来不知道,小毒物那娇小的身子竟然也能抵挡住如此强大的力量。 他从来不知道,小毒物体内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他从来不知道,小毒物竟然会如此的美。那娇小的身影在巨大的力量面前不退缩,不怯弱的美甚至胜过了任何金银首饰和脂粉的装饰。 “噌”然一声,铁链又断裂了。 从深邃的岩洞内部延伸出来的那一端,重重地砸在地上,整个岩洞再次被震得一阵地洞山摇,链体掉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苏槿夕在铁链断裂的那一瞬间猛然收力,甚至转变力量镇定身形,但还是来不及。 她娇小的身子被铁链和她自身两种强大的力量带着惯性猛烈地冲击着,向着身后连连退了好几步。手中拽着的铁链的另一端在掉落在地上之后也砸出了一跳深深的沟壑,且被她拽着拖在地上划出了一条更深的深渊。那链体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岩洞之中比地狱幽灵的呼唤还要揪心。 “碰”然一声,苏槿夕的身子被重重地撞击在了一块岩石之上,吐了好大一口鲜血。 好半晌,苏槿夕都没有缓过劲竟来,只觉得眼前忽明忽暗,全身的骨头都在疼,只由得身子犹如飘零的树叶一般,顺着岩石缓缓地滑落在地上。 全身的骨头都有种碎裂的感觉,全身的皮头都有种裂开的感觉。周身一片湿濡,身体里有什么在以飞快的速度往外倾泻着。 在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那一刻,苏槿夕的眼前是一片不断扩张蔓延的,比曼陀罗花还要艳冶鲜红的红,和一脸惊慌失措飞速靠近的吴尊。 吴尊脸上的冰冷面具在奔跑中豁然掉落,露出那张清澈清明的眸子和倾国倾城的面容来。 真好看…… 那样的美,胜过了人世间所有的美景。 …… 躺在血泊之中的苏槿夕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解读系统一声比一声响亮的提示声吵醒的。 除了神识中一声声解读系统提示的声音之外,还有耳边不断传来的,水滴滴落在岩石之上发出的清脆的响声。 苏槿夕缓缓睁开双眼,眼前依旧是一片昏暗。长明灯的火摇曳闪烁,将岩洞之中各种矗立的岩石倒影拉长在地面上,犹如鬼魅的倒影,给这原本沉寂得几近可怕的岩洞增添了几分诡异的凄凉。 “仓啷啷”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苏槿夕艰难地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狠狠一阵皱眉。 远处的高台之上全都是手臂粗细的黝黑色铁链,铁链纵横交错,密密麻麻交织得犹如蜘蛛网一般。 “蜘蛛网”的中间缠绕着一个形状特别奇怪的物体。 苏槿夕瞧了好半晌,才瞧清楚原来那是个人。 那人身上衣衫破碎得不成样子,碎裂的衣衫勉强能遮住不该暴露的。发丝凌乱得比他四周的铁链还要错综复杂。一张神秘诡异的脸庞深深地埋在凌乱的发丝之中,什么都瞧不清楚,唯有半截手臂高高地悬在外面。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澡了,在昏暗的烛火下面竟散发着漆黑曾亮的光芒。 不过,比那漆黑光芒更耀眼的是挂在他手指上的,一条乳白的玉佩。 苏槿夕一眼便瞧出来,那是属于她的东西。是正面刻着“宗”字,背面刻着她的母亲名字,“惜姿”二字的玉佩。 苏槿夕望着那个方向,还没来得及出声,寂静之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丫头,告诉老夫,这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话音落,那人缓缓地转过身来。 在瞧见那张脸的时候,苏槿夕的心头豁然狠狠一怔。 其实那是一种极其说不清的感觉。 肤色虽然漆黑暗沉了一些,眼窝深邃了一些,嘴角的周围甚至还带着一些病态的青紫,猛然看上去确实很吓人。 但仔细看来,那却是一张棱角分明,面部各个器官分配都很均匀的一张脸。 额头微高,眉毛浓黑犹如远黛。眼眸深邃光亮,鼻梁很高。腮骨微隆,唇线鲜明。 可以瞧得出来这男人的底子其实还很不错。 只可惜,此刻的苏槿夕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 不过,就算有时间,苏槿夕也不可能去关注一个比自己年龄的两倍还要大的男人。 虽然身受重伤,全身都是血,看上去及其凄惨。但苏槿夕的气势却丝毫不减。甚至目光在瞧见那玉佩的时候闪过一抹阴冷的光芒。 “把玉佩还给我!” 那人的眼底闪过一抹不耐,声音更阴沉了几分:“丫头,老夫再问你一遍,这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苏槿夕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随意拿自己的东西,且还是不认识的陌生人。更讨厌除夜幽尧以外的人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其实夜幽尧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也很讨厌,不过她能忍。但是她能忍夜幽尧,不见得也能忍别人。 “我再说一遍,把玉佩还给我!” “仓啷啷”一声,一条粗壮的铁链猛然从那人的身下探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巧妙地探了过来,缠绕在了苏槿夕的手腕上。接着,铁链骤然缩紧。 此刻的苏槿夕根本就无力抵抗,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她就被铁链捆绑到了那人的眼前。 那双如陨石一般镶嵌在深邃眼眶之中的眸子,紧扣着苏槿夕的眼,可怕得犹如要吃人一般。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八章 显摆,干掉主人 那人竟耐着性子又问了苏槿夕一遍:“丫头,老夫再问你一遍,这玉佩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靠,真是恶心到家了! 苏槿夕很想骂人,很想一巴掌拍死正在虐待她的这个家伙。 但是她的双手犹如被灌铅了一般,有千斤重。且意识已经渐渐变得模糊。脑袋里一片迷蒙,除了周身传来的撕裂的疼痛感和从那人身上发出的难闻的恶臭之外,她什么都感觉不道,也没有心思和意识去想别的。 “你……你是谁?给老子放开小毒物!” “你……你放开小毒物!” 半晌,耳边又传来吴尊的声音。 苏槿夕之前醒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吴尊。 他和苏槿夕一样,昏迷了,此刻才醒。 一睁眼,便瞧见娇小的苏槿夕如鹅一般被人拎在了手中。他什么都没有醒,几乎是反射性地爬起来,朝着那些纵横交错的铁链飞去。 但还没有靠近苏槿夕,便被豁然探出的一根铁链击中,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落地的他又爬起来,再次朝着苏槿夕冲去,又被豁然探出的铁链击中,掉在地上。 爬起来,再冲。 冲过去又被击落在地。 落地之后爬起来,再冲。 明明已经身受重伤,明明旧伤添新伤,已经没有多少命可以为苏槿夕去拼搏,但他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疯狂地朝着苏槿夕冲过去,掉下来又冲过去。 似乎只要还剩下一口气,他就不会放弃。 小毒物! 小毒物! 小毒物! 此刻,他的眼里,心里全都是小毒物。 终于,那交织在蜘蛛网一般的铁链之中的老怪物缓缓抬起了眼眸,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之中还想继续疯狂的吴尊,挥手将苏槿夕扔了出去。 “看来这小子对你用情挺深,是小情郎吗?” 几乎是苏槿夕落地的一瞬间,他一扬手,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功法,竟将吴尊的身子给吸了过去。 此刻换做吴尊被他如鹅一般捏在手中。 那老怪物一脸威胁地望着苏槿夕。 “丫头,若再不说,老夫就杀了他!” 靠,老娘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又虐又威胁! 苏槿夕无力地趴在地上,微微抬了抬有千斤重的眼皮,然后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老怪物瞧着这样的苏槿夕,目光更冷了几分,将吴尊的脖子捏得咔咔响。 “你说还是不说?” 苏槿夕的身子依旧未动。半晌,动了动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 “想……想杀就杀,废话那么多话……跟个娘们似的!” 苏槿夕不是圣母,做不到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救别人。 她没有那么伟大。 更何况,此刻她的状况比吴尊的状况好不了多少。 她已经很确定,自己的脊椎绝对已经断裂了,且五脏六腑也一定出了问题。还有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劳什子,连解毒系统都检测不出来的毒。 按照这样的状况,她绝对比吴尊还要早死。 反正横竖都是个死,她想给自己留个全尸。 所以吴尊,想活下去就要靠你自己了。 就在意识即将再次陷入昏迷的前一刻,苏槿夕右臂上的彼岸镯忽然发出了一阵耀眼的光满,麒麟神兽豁然从彼岸镯中出来,落地的时候立刻显出了圆形。 麒麟神兽瞧着苏槿夕,目光很人性化地掠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也不知道如何操作的,前爪忽然一扬,小腿的部分便裂开了一道血口。 它亦步亦趋地缓步上前走到了苏槿夕的身边,将血口中流出来的血液滴入了苏槿夕的口中。 麒麟神兽的血液本就有疗伤的作用,这不是第一次用,只是,之间苏槿夕一直没有想起来。 随着愈来愈多的血液流入苏槿夕的口中,苏槿夕的意识渐渐恢复了清醒,且周身也充满了力量。 瞧着苏槿夕恢复了精神,麒麟神兽又变回了小萌宠的样子,窜到苏槿夕的怀中,用脑袋不断地蹭着苏槿夕的胸口,蹭得苏槿夕周身一阵奇痒。 苏槿夕嘴角轻然地笑着,将麒麟神兽揪到了一旁。 “没这么撒娇邀功的,站一旁去,别趁机吃老娘的豆腐。” “嗷呜!” 麒麟神兽低叫一声,竟又“厚颜无耻”地窜入了苏槿夕的怀中,继续用脑袋蹭苏槿夕的胸口。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一皱,继续揪起麒麟神兽丢出去。 “别以为老娘受伤了就收拾不了你。滚边上去!” “嗷呜!”麒麟神兽爬起来,虽不敢再靠近苏槿夕,却一脸幽怨地瞅着她。 没这样虐待宠的! 好歹今日它也立功了好不好? 哪儿有这么差劲的主人? “嗷呜……嗷呜……” 麒麟神兽的血虽然不错,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苏槿夕的神识,但她手上的脊椎不可能被这么快接上啊! 只要身子一动,便疼的要命。苏槿夕忍着疼痛狠狠一阵咬牙,瞧了一眼仍旧揪着吴尊,因麒麟神兽的豁然出现而有些震惊出神的老怪物,指挥起了麒麟神兽。 “麒麟,上!干掉那个老家伙救下吴尊,老娘就给你记上一攻,赏二品药材两株!” 麒麟神兽的双眼顿时就亮了。 它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吃到二级的药材了。 虽然之前也有进入解毒系统偷吃过主子的药材,但是没找到好药材,吃的全都是极品不怎么高的。 起且自从那次之后主子就将解毒系统管得很严,想吃药材没有,想吃春药却一大堆。 “嗷呜……” 麒麟神兽丝毫都不浪费时间,低吼一声便冲着纵横交错的铁链而去。 在腾身而起的那一瞬间,麒麟神兽便转化为了原形。 瞧着那样一个庞然大物冲过来,即便老怪物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不动容。他一把甩出手中的吴尊便出招抵挡麒麟神兽。 麒麟神兽左扑右扑,始终被老怪物的铁链抵挡着无法接近。 半晌之后,麒麟神兽顿时恼羞成怒,猛然后退落在了地上。再次豁然转身之时,猛然朝着那老怪物吐了一口麒麟火焰。 岩洞之内的空间就那么点,麒麟火焰被喷出之后的冲击力没有被削弱,几乎是凝聚了所有的力量落在了老怪物的和他周围的铁链之上。 霎时间,整个岩洞被冰蓝色的光芒照射得透亮犹如白昼一般。老怪物和漆黑铁链的位置完全被麒麟火焰包围。 整个岩洞开始地洞山摇,不断有碎石从顶部落下,碎石都有坍塌的趋势。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一皱,朝着一脸傲娇,正朝着她邀功显摆的麒麟神兽瞪去。 显摆个毛线团团! 这是连她这个主人也要一起干掉的趋势啊! 她和吴尊都受了伤,根本没办法逃出去。依着眼下碎石坠落的趋势,这个岩洞很快就会坍塌。到时候他们肯定全都要葬身于此。 【作者题外话】:【今日经典语录分享】小安雅提供:苏槿夕,是你先招惹本王的,这是债,你得还。所以在没有还清你对本王的债孽之前你得给本王好好活着,必须好好活着。 正文 第五百五十九章 殿下,槿夕等不到你了 苏槿夕虽然受伤身体虚弱,但是眸光却锋利的很。 麒麟神兽被吓得狠狠一阵瑟瑟颤抖,“嗷……”低叫一声,瞬间躲入了彼岸镯中。 苏槿夕无力地闭了闭眼双眼。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追究这只小畜生还有什么用?索性它也不是有意的。 当再次睁开双眼之时,眼前跌落的碎石越来越多,整个岩洞摇动得也越来越厉害。 吴尊身上的强心针已经不起作用了。他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着,胸口起伏得厉害。 “吴尊,快起来,这里危险!” “吴尊,起来,我们还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吴尊,你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快起来!” 苏槿夕疯狂地朝吴尊大吼着,但是吴尊却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槿夕试图爬到吴尊的身边,但是方才在与老怪物对抗的时候她身上的好几处肋骨都被震断了,只要一挪动,全身都在撕裂地疼,就更别说腰部能用力,爬到好几丈远的吴尊身边了。 “吴尊……” “吴尊……” “吴尊……” 苏槿夕焦急得满脸都是细汗,双眼都开始有些血红。 岩洞依旧在摇摆;碎石依旧不断落下;吴尊依旧没有声音,苏槿夕趴在地上,依旧没法移动多少距离。 好几次碎石差点跌落在苏槿夕和吴尊的身上都被苏槿夕艰难地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震飞了出去,但是她的力气终究有限,岩洞的坍塌迫在眉睫,随时都能将他们掩埋。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谁来救救他们? “咚”然一声,洞顶发出一阵岩石碎裂的声音,随即一块足足有三四米长的岩石从顶端掉落下来,直直地朝着吴尊的身上坠落了下去。 苏槿夕脸色大变,几乎是拼劲了体内所有的力量朝着那岩石发功。 岩石在离吴尊身体不到一米高的地方被震碎,然后四分五裂朝着四周散开。苏槿夕几乎已经透支,如干瘪的皮球一般趴在的地上,口中刺目的血液不断涌出,鼻子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作为医生的她再清楚不过,自己的这条命算是走到尽头了。 她望着躺在地上依旧没有反应的吴尊,瞧着眼前依旧不断坠落的碎石,心想: 靠,老娘虽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但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没想到临了临了,竟然还做了一回董存瑞。 虽然没有董存瑞那么伟大,救的只是自己一位不知是生是死的朋友。 但刚才拼尽全力的那掌,却是发自自己本能的出手。 本能这东西,真他娘的可怕又要命。 苏槿夕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迷离,睫毛上已经迷蒙上了一层细汗。那细汗明明没有多大,却如有千斤重一般,压得她的双眼好沉重,好疲惫,好想就这样闭上双眼沉沉地睡去。 但是她好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或许只要睡去,在醒来的时候时光穿梭,她就能回到三千年后那个属于她的时代。但不甘心的她努力地想睁开双眼,努力地想继续留在这个时空之中。 因为这个时空里有她最重要的人。 吴尊、云瑾、九容、慕容祁、苏钰、碧夫人、花嬷嬷、绿篱……他们的容颜犹如排放电影一般不断地在她的眼前闪烁,甚至还有刚相认的外婆韩老夫人,以及她的舅舅宗瑞安,表弟宗天佑的画面。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一个冷峻伟岸的背影上,那背影的主人着一身炫黑的衣衫,发丝高高盘起,带着尊贵矜奢的紫金冠。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能瞧出他是位如天神一般无上尊贵的存在。 见到那个背影,苏槿夕不断渗血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迷蒙的双眼努力地睁得大大的,伸出手极力地朝着那个背影够着。 那身影似乎感觉到了苏槿夕的急切一般,缓缓地转过身来。 夜幽尧!!! 那万年寒冰般对千万人只有冷漠一种表情的嘴角,竟冲着苏槿夕缓缓盛开了一朵温柔的笑,满含深情。 他说:“槿夕,你怎么了?” 听到那声音,苏槿夕的眼泪豁然很没出息地流了下来。 “殿下,槿夕等不到你了!” 夜幽尧依旧对苏槿夕笑着:“等不到,你可以来找本王。我们说好的,一个月为期。” 苏槿夕死死地咬着嘴唇,血和泪凝聚在一起,心真的好痛好痛。 她的手依旧努力地朝着夜幽尧的方向够着,拼尽了身体的全力。 “殿下,你朝着槿夕走一步好不好?就一步!槿夕就可以抓着你的手了,就一步好不好?槿夕真的不想走,不想走!殿下……” “好!”夜幽尧笑着,朝着苏槿夕走了一步。 但是苏槿夕依旧够不着。 她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已经暴起了青筋,沾着血的指尖不断地颤抖着,努力睁大的双眼盯着夜幽尧深邃的双眸,满是期翼。 “殿下还是够不着……” 夜幽尧继续往前走。 但是苏槿夕还是够不着。 他再走。 还是够不着。 再走。 还是! 他都走一百步了,但苏槿夕还是触不到她的手。她的牙齿都已经咬碎嘴唇了,另一只扶在地上的手指深深地扣进泥土里,血肉模糊。 她忽然急了,猩红的双眸带着愤怒地瞪着依旧含笑的夜幽尧:“夜幽尧,如果苏槿夕走了,你怎么办?” “轰隆”一声,岩洞内的半堵墙壁坍塌。 再次“轰隆”一声,半截洞顶塌陷,将大半个岩洞掩埋。 接着,又是“轰隆”一声,剩下的另一半洞顶黑压压地朝着苏槿夕压了下来。 …… 岳阳城内,正在和蓝玄眀以及几位西部军系大将讨论军情的夜幽尧也不知怎的,伸出去的手原本是要拿桌上的图纸,却将茶盏触到了地上,摔成了粉碎。 那瓷片碎裂的声音,在此刻如此严肃的场合里显得格外突兀,异常刺耳。 但夜幽尧却恍若未闻,竟神情有些愣怔地盯着自己那只将茶盏触碰在地的手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各位大将虽满心疑惑,都不敢开口询问。 偌大个书房内顿时寂静一片,针落在地上都能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半晌,蓝玄眀一脸疑惑地恭敬上前,小声喊了一声:“殿下!” 夜幽尧豁然回神,瞧了一眼众人,便飞速朝着门外而去,一路撞翻了两把椅子和一个古瓷花瓶,一名大将。 众人瞧着夜幽尧顿时愣怔在当场。 他们的这位主子从来都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天下间再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的沉稳。他们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主子有如此慌张的时候,这是怎么了? 正文 第五百六十章 军政大忌,害了她 夜幽尧出了书房的门,隐卫不知道夜幽尧有什么急事,骤然落在了他的面前。 “殿下!” “秦天呢?” “秦护卫……属下也不知晓!” 夜幽尧再不说什么,玄黑的身影一闪,瞬间消失不见了。 其实是亲自去了马厩,骑了一匹马,飞速出了院子,朝着东面而去。 此时刚好回来的秦天虽然错过了夜幽尧,但是却与慌忙冲出来的蓝玄眀正面撞上。 “蓝大将军,你这风风火火的干什么呢?没听说西云那边动兵啊,赶着干嘛去呢?” 蓝玄眀连被撞歪的帽子都没有来得及扶,面色一片苍白:“秦护卫,快……快……殿下……殿下……” 秦天的脸色顿时大变:“我哥怎么了?” 蓝玄眀一路跑出来,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好半晌才将话说完整。 “殿下……殿下也不知怎的,跟军部议事的时候忽然冲了出去。也不知去了哪里。老臣瞧着殿下那样子,定有什么大事。秦护卫你快和老臣一起去找殿下。” 能让夜幽尧着急的,能不是什么大事嘛? 秦天脸色顿时一沉,一扬手,一名隐卫如飘落的树叶一般轻然落在了他的面前。 “头儿!殿下去东面了,骑的是天龙驹,你到的前一刻刚走。” “去东面?他去东面做什么?蓝家和西部军系的兵马都驻扎在西南,探查西云的军情也应该去南面啊!” 秦天还在不明所以地琢磨着,蓝玄眀早已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大变。 “不好,殿下很可能是要去南离找王妃。这个时候两军的兵马都已经到了边境,开战在即,西云的兵马随时都会打过来。殿下怎么能离开?” 听了蓝玄眀的话,秦天的脸色也是顿时大变,吩咐隐卫:“去将百里驹和青骢马牵过来。” “是!”影卫应了一声,连忙去牵马。 蓝玄眀的脸是从未有过的焦急和暗沉。 “秦护卫,殿下骑的可是天龙驹,你我骑百里驹和青骢马能追上吗?” “能也得追,不能也得追。蓝大将军,你还能找出比天龙驹更还快的马吗?” 蓝玄眀顿时一脸的苦涩。 天龙驹传说可是上古神驹飞龙马的后代,日行几千里,天下怎么可能还有比天龙驹速度更快的马? 殿下那样的神人骑着天龙驹,可畏是相得益彰。这会儿的功夫,早已出城行上好几里了。就算将军营里最好的马百里驹和青骢马跑死了,也不可能追上啊! 说话间,隐卫已经将马牵了过来,秦天二话不说,翻身上马便朝东面追去。 蓝玄明也不再耽搁,骑着另一匹马跟在秦天的身后。 二人飞速出了城,都行了五六里的道,还是没见夜幽尧的影子,按照这个速度,只怕追到南里的边境都不一定能够追上夜幽尧。 秦天心下一急,索性弃了马,踏着轻功追夜幽尧。 蓝玄眀虽然是得力的战将,武功不弱,但是他的一身本事都是用来上阵杀敌的。论轻功,还是差得很远,还不及自己屁股下面的这匹马来得快,所以只能安安生生地骑着马追。 这样以来,秦天和蓝玄眀之间又拉开了距离。 终于在追了两个多时辰之后,秦天瞧见了夜幽尧的身影。 虽然已经看到了夜幽尧,但是想追上他还是不容易,随时都有可能被夜幽尧甩的连影子都不剩。 秦天喊了好几声,夜幽尧都没有听见,所以只能用传音入秘的方式。 终于夜幽尧发现了身后的秦天,停了下来。 秦天在追到夜幽尧的时候都已经趴在地上站不起来了,好半晌之后才缓过劲儿来,勉强能开口说话。 “哥,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想去南离找苏槿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啊!岳阳城四十多万的将士们还等着你呢!战事随时将起,你要丢下不管吗?” 夜幽尧身姿伟岸冷峻,如暗夜里的天神一般高高地坐于马上,面色沉寂,好半晌之后才开口。 “苏槿夕可有消息了?” 秦天微微有些愣,随即反应过来:“哥,你不会就因为这个,要抛下四十万大军亲自去南离找她吧?兄弟我不是没有将苏槿夕的事情放在心上,我真的是用尽各种方式在找。哥你相信我,这件事情还没有到你亲自出马的时候。” 他不是不相信秦天,只是……感觉不对。 那种感觉很揪心,揪得几乎要让人窒息。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比如,方才在和诸位大将议事的时候,也不知怎的,他似乎听到了苏槿夕的声音: 殿下,槿夕等不到你了! 殿下你朝着槿夕走一步好不好?就一步! 再走一步好不好?槿夕够不着你! 再走一步好不好?还是够不到! 夜幽尧,如果苏槿夕走了,你怎么办? 那声音是那样的虚弱,那样的无力…… 夜幽尧半晌没有说话,沉思着什么。 不知道为何,秦天瞧着这样的夜幽尧,忽然内心有些害怕。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夜幽尧的身边。 “哥,你跟我回去吧!我保证一定倾尽所有的力量去找苏槿夕。不,我自己去找苏槿夕,我亲自去找好不好?现在兵临城下,就等着你坐镇后方指挥三军,你若走了,那些等着替你浴血沙场,开辟疆土的将士们怎么办?” 夜幽尧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越是沉默,秦天就越害怕。 第一次,秦天用乞求的语气跟夜幽尧说话:“哥,我求你了!” 夜幽尧冷峻深邃的眼眸缓缓看向了秦天,目光之中有什么及其坚定。 “秦天,从小到大你都是最了解我的,我做的决定,绝不会更改。这趟南离之行我必须去!” 秦天简直要奔溃了,他的双眸都开始有些血色的猩红。 “哥,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去南离亲自找到了苏槿夕,但是岳阳城出了事情怎么办?” 若是夜幽尧不在后方的消息传入三军,更甚至传入西云。不但中宁军的军心会乱,而且西云军定会如虎狼一般攻杀中宁大军。 若岳阳城一旦失守,西云大军长驱直入,就等于打开了西云通往中宁的大门,中宁整个南部都要失守于西云啊! 这是多么严峻的一个问题? “所以,本王离开军营的事情一定不能传出去,若谁敢泄露半个字,无论谁,杀无赦!” 夜幽尧在秦天面前的自称又转为了“本王”,这是以上位者的姿态在命令了。也是在警告秦天。 他的态度很坚定,做出的决定不容别人质疑。 秦天都开始有些慌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劝夜幽尧。 “哥,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这个时候去找苏槿夕是害了她。她的身份……本就不应该与你在一起。若日后四十万大军知道你今日因苏槿夕而弃他们于不顾,就算苏槿夕的身份不暴露,他们也不可能接受苏槿夕,甚至会仇视她。” 作为上位者,尤其是领军的上位者,在临阵之前丢下给自己冲锋陷阵的将士是军中大忌。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一章 他们要谋害朕 秦天再一次用恳求的语气劝夜幽尧:“哥,求你了回去吧!我这就去找苏槿夕,我保证,找不到苏槿夕,我就将自己的人头带回来给你!你回去吧!” 夜幽尧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天,眼底的那份坚定依旧没有动摇,也不可能动摇。 还是那句话,不是他不相信秦天,是感觉不对。 没有人知道苏槿夕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他可以拿任何东西去赌,但是苏槿夕……他不敢,永远不敢。 “告诉蓝玄眀,三日的时间,岳阳城交到他的手上,必须给本王守住。” 说完,夜幽尧调转马头飞速而去。 秦天的双眼之中满是惊愕,几乎是反射性地追在夜幽尧的身后。 “哥,若是南宫家真的倒戈了怎么办?南宫家也到边境了怎能办?他们可是会召唤术的,能召唤百兽。我们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 夜幽尧的速度丝毫都没有停歇。 黑夜里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霸气的穿透力。 “挡不住也要挡,这是命令!” 秦天终于无力地停了下来,无力地深深闭上了双眼,缓缓地抬起头来。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此刻他内心的无力是因为什么。 他根本就不可能劝得下夜幽尧,也不可能有人劝得下夜幽尧。 不是红颜多祸水,而是大秦帝国皇族的男子一旦动情,真的……太可怕。 此时的南离某处岩洞之中,原本应该被坍塌的岩洞废墟永远掩埋在尘埃之中的苏槿夕,竟然万幸地幸存了下来。 幸存下来的不单单她,还有吴尊。 麒麟神兽用麒麟火焰对付交织纠缠在铁链之中的老怪物,整个麒麟火焰将老怪物包围在了最核心,也是力量最强大的中心。若是平常人早已粉身碎骨,连残渣都不剩了。 就算那是夜幽尧,估计也早已不在人世了。 但是,老怪物不但逆天地活了下来,且只是受了一点轻微的伤。 他的功力该有多逆天啊? 不过,此时的苏槿夕和吴尊根本就没有精力想这些。 此前,就在洞顶坍塌下来的千钧一发之际,老怪物自己逃得生天的同时,也将苏槿夕和吴尊救了出来。 此刻,老怪物正在替吴尊和苏槿夕疗伤。 也不知道老怪物练的是什么功法,苏槿夕和吴尊明明都醒着,但是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半晌之后,老怪物收力,苏槿夕和吴尊这才能动。 发现自己可以动的第一时间,苏槿夕便豁然站起身来,站到了老怪物的对面,与老怪物保持绝对对立的状态。 此前这老东西可是要杀她的,谁知道他给他们疗伤安的是什么心思? 老怪物的武功那么厉害,不得不妨。 却没想到,老怪物收力之后,神情竟然变得和之前完全相反,且怪异之极地瞧着苏槿夕。 “惜姿……惜姿!你终于回到朕的身边了!” “朕?” 苏槿夕眉头狠皱,很敏锐地扑捉到了最关键的词。 她瞧了一眼吴尊,发现吴尊也是一脸的疑惑。 老怪物的动作、表情皆诡异之极,且还有些滑稽,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个被束缚在铁链网中的凶残怪物能表现出来的,反而更像个孩子。 他的目光一直在苏槿夕的身上,缓缓朝着苏槿夕靠近。 “惜姿,你终于回来了。他们……他们想窃国,想谋害朕。朕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一定不会!” 说着,孩子气的脸上又闪过一抹杀气。 对于老怪物所说的这些,苏槿夕可能还会放在心上疑惑、揣测、琢磨。但是吴尊根本就不会在意。 他最担心的、最放在心上的,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苏槿夕。 所以在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有所恢复,能站起身,行走自如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飞速到了苏槿夕身边。 “小毒物,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因为之前在岩洞之中,他虽然不能动,意识有些迷蒙,但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小毒物受伤了,且还吐了很多血。 苏槿夕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发现自己紊乱的内息顺畅了,断掉的肋骨也被解上了。 虽有惊讶和疑惑,但苏槿夕并没有过多地表现在脸上,而是拽起吴尊的手臂给吴尊把脉。 却定吴尊的身体虽没有完全恢复,但也和自己一样,已经好得有七七八八的时候才放心。 “我没事!” 转而看着已经到了自己面前老怪物。 “嘿嘿,惜姿……惜姿……朕好想你,惜姿!” 老怪物小孩子一般地伸出手想抚摸苏槿夕的脸。 吴尊一把拍掉老怪物的手:“拿开你的脏手,敢对小毒物无礼,老子对你绝对不客气。” 说着,吴尊还抡起了拳头,要跟老怪物拼命。 老怪似乎受了惊,一脸的胆怯,往身后退了一步。接着,又像小孩子一样躲到了苏槿夕的身后,一脸的害怕。 “惜姿,他……他们要谋害朕!杀了他,杀了他们!” 吴尊的眉毛狠狠一跳,挽起袖子豁然拽住了老怪物的手往自己面前拖。 “老牛想啃嫩草呵?装什么装?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装,不知道害臊。给老子出来!” “惜姿,惜姿!他们要谋害朕,他们要杀朕,惜姿你不能离开朕,惜姿……” 老怪物躲在苏槿夕的身后,一只手死死地拽着苏槿夕的手臂就是不肯放手。满脸的胆怯和害怕,眼眶里还如小孩子一般闪着泪光,双腿甚至还在颤抖。 这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那个很牛逼的老怪物呢? 能从麒麟火焰之下逃得生天的老怪物呢? 吴尊虽依旧拽着老怪物很凶,但心底却很疑惑。 也不知道苏槿夕想到了什么,忽然按住了吴尊的手:“别跟他计较那么多,他应该疯了?” 说着,手指迅速滑到老怪物的手臂上,掐住了他的腕脉。 吴尊瞧见苏槿夕的手指掐在老怪物的手腕上,脸色顿时一变:“小毒物,谁知道这孙子是不是装的,小心有诈。” 苏槿夕没有应声,随着掐着老怪物腕脉的时间越来越长,眉头缓缓地皱了起来。 “不会,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是南离国失踪已久的皇帝慕容云海。” “慕容云海?” 吴尊顿时大吃一惊,朝着老怪物被凌乱的发丝遮着的脸上,投去了探寻的目光。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二章 孩子心智 吴尊瞧了好半晌之后才道:“小毒物,你还别说,这孙子和老祁还真有几分相似。” 说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扭头瞧向了苏槿夕的脸。 苏槿夕垂着眸一直给慕容云海把脉,什么都没说,但吴尊却自顾改了口:“尊哥哥是说,这位老前辈!老前辈和老祁长的很像。” 对于吴尊这一细微的变化,苏槿夕并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 如果眼前这人真的是南离失踪已久的皇帝慕容云海,那么这其中深藏的秘密可真的是太多了。 很多年前,南离的皇帝慕容云海忽然消失,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有人说,他是忽然薨逝,朝中的人怕影响朝政没有透露出来;有人说,是因为看透了高位之上的尔虞我诈,看透人世出了家;也有人说,皇帝有一位非常喜爱的女子,因喜爱的女子不喜欢皇宫的勾心斗角而不愿进宫,皇帝便追随心爱的女子离去。 但事实到底如何,谁也不清楚。 不过即便再不清楚,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想到,至尊无上的皇帝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方,成了这副模样,且心智偶尔还跟个孩子差不多。 吴尊瞧着苏槿夕一脸的认真,没有打扰。 半晌之后不由得问:“小毒物,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苏槿夕放开慕容云海的手臂,一脸的暗沉,缓缓摇着头:“我也说不上,他的脉象很乱。好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你是说他这种状况是人为的?” “恩!”苏槿夕点头。 吴尊满眼的防备,神情有些诡异地瞧着四周:“也就是说这里还有别人。” 此时的他们其实还在岩洞之中。 只是之前的那个岩洞坍塌了,慕容云海救出他们之后来到了另外一个岩洞。 苏槿夕仔细观察着慕容云海。 “应该是。他应该是被人关在这里的,关着他的人估计料定他没有逃出去的可能,所以没有就近看守。” “靠,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咱们到底是怎么进到这个鬼地方的?” “不知道!”苏槿夕缓缓摇头:“不过左右也逃不过宗家禁地。” 毕竟他们之前就在宗家禁地,遇到幻境之后便到了这里。 “不会咱们现在见到的这些都是幻境吧?” 苏槿夕目光有些怪异地看了一眼吴尊,没有说话。 吴尊“嘿嘿”一笑:“小毒物,别用这种目光看尊哥哥,尊哥哥我是真的不知道。幻境这种东西尊哥哥真的不在行。” 苏槿夕更不在行啊! 不过,吃一见长一智。自从之前在毒王峡谷遇到幻境之后她还是下了一番功夫,不过学到的不多。 “应该不是。如果是幻境,慕容云海应该只是一抹虚幻,触碰不到他真实的身体,但是此刻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人不但有真实的身体,而且还有脉搏。” “惜姿……惜姿……” 慕容云海依旧跟个孩子一样呼唤着苏槿夕。 苏槿夕环顾了一圈四周。 “这地方应该很大。之前的那个岩洞坍塌肯定惊动了看守这里的人。很快他们应该就能找过来。我们得想办法尽早离开这里。” “尊哥哥也是这么想的,你有没有办法恢复他的神智。尊哥哥想,他的痴傻应该是间断性的。” 在之前那个山洞之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在那样危急的时刻还能想着将苏槿夕和吴尊救出来,说明那时候的心智还是清明的。现在之所以这样,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 苏槿夕的神情很严肃:“暂时保持正常的神智还是能做到的,但是想要根治……还没想到用什么法子。” “那就暂时先恢复他的神智。他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关于其他的,等出去之后再说。” “恩!”苏槿夕点头,从怀中取出寒冰神针来:“你搭把手!” 不得不说,孩子心智的慕容云海可比之前那个凶神恶煞的他难对付多了。 时而幼稚单纯的像个孩子,时而又粗暴的很,动不动就喊杀喊打。受罪的可都是吴尊。不过吴尊的性子执拗起来也像个孩子。 两个孩子一般的人物凑合到一块,真可谓是毁天灭地一般的灾难。 若不是还有苏槿夕在一旁“震慑”着吴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慕容云海之所以会出现疯癫的状况,是因为身体几处关键性的血脉或阻、或颠倒混乱。虽然不能完全治好这桩病症,但是苏槿夕可以暂时将其中几处血脉疏通。这样便可以达到他暂时恢复清明的目的。 再加上苏槿夕用的是寒冰神针,作用翻倍。 没过多久苏槿夕便给慕容云海施完了针。 当苏槿夕拔下百汇穴和睛明穴两处穴位上的寒冰神针之时,慕容云海缓缓睁开了双眼。 眼底再也没有了此前疯癫状态的迷蒙和混沌,转而是一片清透明亮。 他瞧见苏槿夕手中的寒冰神针,忽然问:“你跟天医门是什么关系?” 苏槿夕当然知道慕容云海是因为寒冰神针起疑。 “我跟天医门没什么关系,只是此前和天医门门主九容有一些交情。这寒冰神针是九容馈赠的。” 毕竟中宁幽王妃和天医门门主九容交情不错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苏槿夕想瞒也瞒不住。 吴尊仔细地瞧着慕容云海,手在慕容云海的眼前晃了晃:“不傻了?” 慕容云海一个凶残狠厉的眼神瞪过去,吴尊的手立刻缩回,不过丝毫都没有害怕或者胆怯的神情。 “不傻了就好,可算是清醒了,折腾死老子了。” 说着,一个美妙的转身,跳到了一旁一块石头上,双手枕着后脑勺趟了下来。 “小毒物,后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问清楚了咱们就尽快出去。那帮孙子肯定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们没有多长时间了。” 这些,苏槿夕都明白。 毕竟是南离的一国之君,且还是长辈,又救了吴尊一命,于是苏槿夕没有过多地计较之前在他手上吃的亏,态度十分恭敬。 “前辈,敢问你可是南离国军慕容云海?”她直接切入主题。 慕容云海眼底的神情有一些吃惊。 “你是如何知晓的?” 苏槿夕的嘴角带着一抹浅笑。 “是陛下刚才失控的时候自称了朕!” 慕容云海的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陛下可否告知我们,你为何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因为之前的那个岩洞坍塌,动静不小,看守这里的人一定已经发现了。若他们发现你没有被掩埋在那些废墟之中,定然会四处寻找,很快便会寻找到这里。我们得尽快出去。”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三章 老子喜欢你 慕容云海的眼底闪过一抹赞赏,不过那神情很快,快得根本不会有人察觉。 能瞧得出他是被人抓到这里,并且还能在他什么都没有说的情况下,将眼下的时局如此清晰地分析出来的人不一般,更何况这人还是个女子。 不过,慕容云海吝于赞赏。 在慕容云海的口中,苏槿夕得知这里确实是宗家禁地,但在禁地的具体什么位置就不得而知。当初他被人抓进来的时候是蒙着面,所以更不知道出去的路。 关于抓他来的人和看守他的人,则是淮疆人。 虽然苏槿夕的内心已经很确定这里是宗家禁地,但她做事一都很谨慎,有些怀疑之处不得不问。 “既然是被蒙着面,陛下又如何能确定这里是在宗家禁地?” 慕容云海哪里容得了苏槿夕如此质疑? 他冷哼一声,没好气道:“朕当初是被人蒙住了面,但没有堵住双耳和鼻子,从宗家到宗家禁地一路都是药材的味道,朕怎么可能闻不出来?” 习武之人的灵觉都很灵敏,能闻到药材的味道,确实不稀奇。 不过,苏槿夕想,慕容云海之所以对药材有着如此高的敏感度,更多的,是因为勤政殿里那副画上的女子吧? 宗惜姿! 她是一名医者,是懂药之人。 不过,这些念头只是在苏槿夕的心底一闪而过,很快便回到了正轨上。 “陛下又如何能够确定抓你来的人和在这里看守你的人是淮疆人?” 只要有淮疆人在的地方毕定有毒药,且如果慕容云海若被淮疆人关押,定难逃被施毒的命运。 但是,苏槿夕并没有在慕容云海的身上发现任何毒素,解毒系统也没有在周围发现任何毒素。 这整个宗家禁地,除了之前在幻境中她自己中了毒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与毒素。 虽然她也曾有怀疑,但很多疑点得先弄清楚。 显然,慕容云海对苏槿夕的一连质疑已经开始不耐烦,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苏槿夕的话。 苏槿夕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搭理慕容云海,开始用彼岸镯探测周围的情况,寻找出路。 慕容云海跏跌而坐,给自己疗伤。 半晌之后他将周身的内力收入丹田,睁开了双眼,从怀中拿出了苏槿夕母亲的那块宗氏玉佩。 “丫头,这玉佩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和这玉佩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苏槿夕还没有说什么,吴尊就已经起身。 “小毒物,别告诉他。方才他还没回答你问题呢!” 苏槿夕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吴尊这厮,有时候还真有些小孩子气。 见苏槿夕瞧着吴尊嘴角带着浅笑,慕容云海竟道:“这小子是你相好的?” 苏槿夕的眉头顿时狠狠一皱。 这慕容云海,怎么说好歹也是个皇帝,说话怎么这么粗鲁? 不过那头的吴尊脸上却乐开了花,估计是觉得慕容云海说的话正中了他的心思。 “慕容皇帝老儿,老子就喜欢你!” 吴尊喜欢慕容云海? 苏槿夕的眉头再次狠狠一抽。 不过,咱们的吴尊哥哥可是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口误。 在石头上就跟个孙猴子一般,兴奋的坐也不是,站也是,躺着更不是。 若不是苏槿夕原本就知道吴尊的性子,还真会以为吴尊对慕容云海有什么“基情”。 但是,慕容云海不了解吴尊啊! 他冷哼一声,脸色漆黑之极。 “陛下,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你告诉我何以确定关押你的人是淮疆之人,我便告诉你这玉佩的来历。” 慕容云海的眼底闪过一抹亮光,显然是同意了。 “我被关押在这里很多年,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我施针,用药材。虽然来施针和用药的人穿着都是南离之人的打扮,但是朕能从他们的身上闻到一股长期浸淫在毒药中的味道来,且那种味道绝对是淮疆才有的味道。” 话已至此,已经不用多问什么。 更不必问慕容云海一个毫不懂药理和医理的人怎么能闻得到药材和毒药的味道,并且能分辨出是淮疆之毒来。 这一切皆和“宗惜姿”这位女子有关。 所谓爱屋及乌。 爱上了一个人,就是爱上了她的一切。 她的好,她的坏,她的喜好和喜怒哀乐,有时候甚至连她的呼吸都会觉得是一种美妙的节奏。 此事无关风与月,无关其它,只因爱的真切,爱得……铭心刻骨。 苏槿夕沉默半晌,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这玉佩是从我母亲的遗物中得来的。” “你的……母亲?” “是的!”苏槿夕点头:“我的母亲便是宗家医派的三小姐宗惜姿。” 很难描述慕容云海在听到苏槿夕这句话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那神情中有喜悦、有欣喜、有哀伤、有挣扎,不过……更多的是绝望。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想到,一个人的表情竟然会如此复杂。 半晌之后,慕容云海才正眼瞧向了苏槿夕。 那种眼神烙印在苏槿夕的心底,让她一生都不会忘记。 目光分明是平淡的,但她却能从其中读出了比利刃还要锋利,还要刺痛人心底的东西来。 他瞧着苏槿夕,说:“如果,你真是惜姿的孩子,朕就是你的生父。” 生父? 苏槿夕从来都不知道“父亲”是怎样的一种概念,但今日却让她刻骨铭心地读懂了一回。 都说父爱如山。 确实如山! 因为他站在哪那里,分明是初识,却让你瞬间有种后悔与他相遇的想法;分明骨肉分离又重逢,应当是动人的、欢喜的,生命里忽然多了一个亲人,更是值得激动的,但是他却能让你的心瞬间从云端跌落到布满冰川的深谷里。 他就在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只一个眼神,就能瞬间如锋利的刀剑一般,刺痛你心。 因为他的神情中分明显露着怎么也无法掩饰的冷漠、嫌弃和疏离。 因为嫌弃你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所以才冷漠,才梳理。 这一切都已经够明显了,但他却非要残忍地补充一句:“你……还是出生了!” 好似要戳穿你的心底,将“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这几字深深地烙印在你的心上一般。 平生第一次,苏槿夕的内心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刺痛和窒息感。 她强力地忍着各种难忍的情绪:“我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云海竟然道:“朕知道。” 那种疏离,那种嫌弃和冷漠,竟然带着一种让人说不清的责怪,似乎宗惜姿的死和苏槿夕有着莫大的联系一般。 她的母亲宗惜姿到底是怎么死的? 正文 第五百六十四章 无法收回的内力,苏槿夕的 慕容云海对于苏槿夕的冷漠,更让她坚定了要查清自己的母亲的死因。 此外,对于慕容云海,苏槿夕也不抱多大希望了。 因为从来都没有拥有过,所以才不抱任何希望你。 无论是二十一世纪的那个苏瑾曦,还是原主,都是从小失去双亲的孤儿。对于父母的概念很单薄。 如果慕容云海真要与苏槿夕来个抱头痛哭的深情相认,苏槿夕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所以,这样很好!除了内心有些小小的失落之外。 苏槿夕不想再想这些,心底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继续寻找出去的路。 如果她猜想的没错,这里应该是在宗家禁地药山的山腹之中。 之前她们在山上所遇到的幻境,并非有人刻意在对付他们,而是他们误入的。那幻境应该是用来掩藏这里的。 所以想出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此外,既然在这里看守慕容云海的人是淮疆之人,那么在出口的位置一定会有毒素做防守,在洞内核心的位置也一定有毒。 苏槿夕可以先找到毒素,然后利用毒素分布的位置和数量判断哪个方向是出口所在的方向。 此外,利用彼岸镯分析洞内的湿度和温度,以及空气的流向也能给她提供不少的帮助。 苏槿夕正专注地利用彼岸镯和解毒系统寻找出口可能所在的方向,身后的慕容云海盘膝在地上坐了下来,语声非常严肃道:“丫头,你过来!” 苏槿夕捏着泥土的手忽然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 “过来!”慕容云海再次出声,这一声比之前的那一声更加严厉。 苏槿夕回头,神情淡然,语声中也带着刻意的疏离:“陛下何事?” 慕容云海似乎没有料到苏槿夕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神情微微有些愣怔。不过很快便转为了平常,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过来,朕教你一套功法。” 他竟然要教苏槿夕武功? 这一点,苏槿夕还是比较意外的。不过,她拒绝。 “萍水相逢而已,实在不敢劳陛下费力。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出口离开这里。时间紧急,没必要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说完,苏槿夕继续找出口的位置。 慕容云海脸色一沉,有些不悦:“我慕容云海的女儿,武功怎能差到你这种程度?过来!” 这算是承认苏槿夕这个女儿了吗? 但是,苏槿夕的内心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的神情依旧很淡,不但没有回头,更没有应声,继续寻找出口。 慕容云海的眉头狠狠一皱,忽然出手,也不知用的是什么功法,明明离苏槿夕很远,却用功力直接将苏槿夕吸到了她的面前。 苏槿夕脸色大变,想要挣扎,但双手却被慕容云海的内功束缚得死死的。 “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传出去还不丢了朕的脸面?” 苏槿夕眉头紧皱,真的很不喜欢这种完全被人掌控的感觉。 “此事只有我和陛下还有吴尊三人知道,只要我们不说,谁会知道你我之间的血缘关系?再说,不过是血缘而已,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想必陛下也是如此。所以就更不用在怀。” 慕容云海嘴角的胡子狠狠一颤:“你以为有些血缘是你想摆脱就能摆脱得了的?哼!” 说罢,不容苏槿夕再说什么,直接将苏槿夕举到了半空中。 一股乳白灿烂的光芒自慕容云海的双手之中如流水一般不断泻出,缓缓倒流进了苏槿夕的身体里。 苏槿夕的身子悬在半空中,能感觉到那股流光流入自己体内之后渐渐形成了一股力量,与自己的血脉以及原来的力量融合,顺着奇经八脉流淌过四肢,最终在丹田的位置汇集。 虽然对武功不是很在行,但作为大夫的她很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如果一旦乱动,影响了慕容云海输进来的内力与自己内力之间的融合,就会造成血脉倒流,经脉逆转,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更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传入苏槿夕的身体里,苏槿夕只觉得周身有力之余,丹田的位置也渐渐地有一种极其饱满的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但是,那股力量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都快要撑破她的身体了。让她的很难受,内心极其地烦躁。 她想出声阻止慕容云海,但却开不了口。张开的嘴巴明明想说话,但却发不出声音来。 她顿时大急。 这分明就是哑穴被阻的表现,内力已经影响到她的穴位了。 在这种状况下,一定要阻制慕容云海的内力继续输送进她的身体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槿夕焦急之极,不断地用各种眼神和表情示意慕容云海,但是慕容云海就是没有看她。 一旁的吴尊似乎发现了苏槿夕的异样,连忙上前阻止慕容云海。 “慕容皇帝老儿,不能再给小毒物输你的内力了。好像出问题了,快住手。” 吴尊刚冲过去,还没有触碰到慕容云海或者苏槿夕,就被二人周身强大的气势给弹了出去。 慕容云海终于发现了异样,眉头狠狠一皱,想收力,但不知为何,苏槿夕的体内似乎有一个更强大的力量在吸噬着他的内力,根本就没办法收手。 “快收手啊,还在等什么?” 吴尊焦急地大喊。 慕容云海用尽全力徹掌,但还是撤不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槿夕的面色有些惨白,体内的气流在不断乱窜,身体没办法移动分毫。 只觉得全身的气力在汇聚到丹田之后又凝聚到了脊椎的位置。 整个脊椎火热滚烫之极,几乎要断裂一般,煎熬得她及其难受,这……到底怎么回事? 吴尊站在苏槿夕的下方,虽然没办法靠近苏槿夕,但却能将苏槿夕的变化瞧得清清楚楚。 忽然他瞪圆了双眼,瞪着苏槿夕的背部。 “小毒物,你……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云海也瞧见了苏槿夕的异样。 苏槿夕的衣衫穿得不是很单薄,但那厚度还算不错的衣衫上,却印着两只麒麟形状的光芒。两只麒麟脚踩彼岸花,如同要从苏槿夕的体内迸射出来。 豁然间,那光芒忽然做大,光芒四射,将昏暗的岩洞照耀得犹如白昼。 紧接着,不但苏槿夕尾椎部分的麒麟状图案在发光,更甚至她的整个身体都在散发着光芒。 慕容云海被那光芒狠狠地震慑了出去。苏槿夕在光芒之中,犹如欲火的凤凰,被光圈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她周身的光芒也如熊熊燃烧的火焰,烧的越来越红火。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 龙凤相斗,屠龙之力 那光芒的温度越来越高,别说是在光芒之中的苏槿夕了,就连在一旁的吴尊和慕容云海,也能感觉到要被烤焦一般的热度。 很快,苏槿夕的脸颊、脖子,露在外面的双手全都红肿一片,额头上的汗水犹如流水一般往下滴落。 “不好,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这股光芒的热力烤死,她的心也会被内力焦灼枯萎。”慕容云海忽然道。 吴尊的脸色顿时大变,难以置信地望着光圈中心的苏槿夕。 “小毒物,你反抗啊,反抗啊!” 吴尊疯狂地朝着光圈中心的苏槿夕冲去。但是别说靠近苏槿夕了,只要一接近光芒稍浓一点的位置,他就会被光圈之中强大的气势冲落在地上。 但是他还是不甘心,爬起来再冲。 又被重落在地上,但又爬起来。 “小毒物,你能不能听到尊哥哥的声音?能不能听到?” “如果能听到,你给点提示啊!” “小毒物……” “小毒物……” 慕容云海双手负后,定定地站在原地。虽然瞧上去面色依旧冷漠肃然,但他的双眸却是一片深沉的大海。负在身后的双手也缓缓握成了拳头。 “慕容皇帝老儿,你到底对小毒物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吴尊抡起一掌,豁然朝着慕容云海击了过去。慕容云海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扬手一挥,便将吴尊给震了出去。” “靠!”吴尊顿时大怒,抽出腰间的红绫长鞭:“今日若救不了小毒物,你就跟老子一起给小毒物陪葬,我们谁都别想活。” 说着,长鞭便朝着慕容云海不断地挥出。 起初慕容云海神情很淡定地躲避着,根本就没有将吴尊的招式放在眼里。但是很快,随着吴尊挥鞭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招架得就有些吃力起来。 光芒之中的苏槿夕还在被灼烧着。渐渐的,那股光芒的中心,也就是苏槿夕心脏的位置开始发散出了一股金黄的光芒。 “嗬……” 忽然传来一阵及其尖锐的鸣叫声,那声音有些像鹤鸣,但比鹤的声音更加高昂尖锐一些。 “嗷……” 紧接着,又传来另外一个声音。 那声音犹如麒麟神兽的吼叫,但比麒麟神兽的声音更加的沉重、粗狂。 声音刚落,那光圈之中,也就是苏槿夕身体的上方,忽然显现出了一只凤凰的虚影和一条龙的虚影。 凤凰和龙不断争斗,实力相当,你追我逐,惊心动破。 从来都是龙凤和谐,龙凤呈祥,却从来都没有见过龙凤争斗的场面。就连这种说法,也从来都没有多。 怎么会这样? 吴尊和慕容云海看得都有些惊愕了。 起初龙与凤的争斗相持不下,谁都没有占上风。后来龙渐渐地占了上风,凤凰有些招架吃力。再后来凤凰绝地反击,连连击退龙。甚至,最后竟然一口咬在了龙的脖子上。 “咻……”一声,龙凤忽然转化为了一股光亮尖锐的光芒,猛然窜入了苏槿夕的心脏之中。 “啊……” 苏槿夕大叫一声,只听得她全身的骨头都在咔咔作响,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那股由龙凤幻化而成的光芒,在进入苏槿夕的身体之中后,又猛然转化为一股血红的力量,不断地往苏槿夕的体外涌出。 涌出来的光芒带着强大的气势,震慑得整个岩洞开始地洞山摇。 “小毒物,你怎么了?” 吴尊被吓坏了,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他能感觉到苏槿夕一定很痛苦,也很想替苏槿夕分担,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只能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鞭子,心如刀割。 那不断从苏槿夕身体里涌出的血红光芒在流完最后一丝之后,忽然转化成了金光色,渐渐地汇聚在了苏槿夕的背部,那汇聚成的形状看上去有些像翅膀。 再看凝聚在苏槿夕周围的其余光芒,她整个人竟然如同凤凰一般。 凤凰存在,那么龙呢? 方才的那场龙凤斗到底寓意着什么? “屠龙之力!” 慕容云海忽然惊愕地道。 “屠龙之力?”吴尊也是大吃一惊。 小毒物的身上怎么会有屠龙之力? 拥有屠龙之力可是件很了不得的事情,而且和大秦皇族…… 难道小毒物是…… 一时间,吴尊那冰冷的面具下面的脸色震惊得已经不能再震惊。 他连忙不顾一切地出手,试图再次发力,将苏槿夕从那股光圈之中解救出来。慕容云海也上前,发功协助吴尊。 “小毒物,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 但是,他们的力气在苏槿夕周身散发着的那股光芒前,犹如一枚针被摄入了大海之中,不但没有一点作用,反而再次将他们狠狠地震慑开。 紧接着,那股金光的凤凰状光芒渐渐收敛,直到所有的一切全都归于平静,岩洞内再次昏暗下来。苏槿夕的身体也如被荷叶轻拖着的莲花一般缓缓地落在了地上。 “小毒物!” 吴尊连忙上前,接住了苏槿夕的身体。 苏槿夕满脸都是汗水,湿哒哒的睫毛颤动着缓缓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明。 “这是怎么了?” 吴尊劫后余惊地笑:“小毒物,你感觉怎么样?吓死尊哥哥我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苏槿夕张了张嘴,半晌才道:“还好,只是……身体里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在不断乱窜,好像要迸出我的身体一样。” 此时的慕容云海刚好收掌,将周身气流运转一周圈之后起身,双手后负在身后,神情及其严肃地瞧着苏槿夕。 “应该是你的体内原本就携带屠龙之力,朕方才给你输入内力的时候恰好激发了你体内的屠龙之力爆发。你试着调理内息,将屠龙之力和你体内原本的力量融合,自会没事。” “屠龙之力?”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说法,更不了解。 不过此时的状况容不得她考虑那么多,还是先按照慕容云海的说法调理内息为好,不然她迟早要被身体里的那股热流折腾死。 吴尊原本是想骂慕容云海。但是听到这话,忽然就不说什么了,扶着苏槿夕坐起了身。 苏槿夕跏跌而坐,闭上双眼按照慕容云海的指示调整内息。 但是……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三生三世,地宫少君 随着那股强烈的气势与她体内原本的内力渐渐相融合,苏槿夕的神识却越来越模糊。 到最后意念却猛然冲进了彼岸镯的空间里。 麒麟神兽一见到苏槿夕,连忙冲了过来,往苏槿夕的怀里窜。苏槿夕真的很累,哪怕只是一个意念而已,但也累得根本就抱不动麒麟神兽。 麒麟神兽只有巴掌大小,趴在苏槿夕的胸口使劲儿地蹭啊蹭。 苏槿夕一把揪起麒麟神兽就甩到了一边。 “别闹了,好累!” 麒麟神兽似乎感觉到了苏槿夕真的很累,没有像往常一样再扑过来折腾苏槿夕,而是很人性化地走到了苏槿夕的脚下,用脑袋蹭了蹭苏槿夕的小腿,亦步亦趋地跟在苏槿夕的身后。 苏槿夕的意念忽然进到彼岸镯的空间里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苏槿夕找麒麟神兽的时候自己进来,第二种就是在彼岸镯升级的时候,被强迫进来。 显然,方才的情况绝对是第二种。 于是,苏槿夕在发现自己的意念进了彼岸镯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祭坛上看那个残缺了花瓣的水晶彼岸花。 果然彼岸镯的花瓣又多了。 不过,这次却只多了一只。 之前彼岸镯升级过两次,每次升级的时候都会多两只花瓣,残缺的花瓣已经被补上了四只。 而这次,竟然只补上了一只。 难道……这彼岸镯修炼到越往后,彼岸镯的花瓣补齐的速度就越慢? 不过对于这件事,苏槿夕想的还是很开的。 在宗家禁地,她都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两回了。这次能因慕容云海给他输送内力教习功法而促使彼岸镯升级,且还激发了她体内的那个什么屠龙之力,就已经是因祸得福了。 虽然她也很想知道彼岸镯在修炼到最后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这一点她也是挺明白,也挺知足的。 和之前一样,苏槿夕看完了彼岸镯再次升级之后,水晶彼岸花旁边的石碑上显现出来的文字,默默地记录在了心中。 彼岸镯此次升级之后提升的是苏槿夕的眼力。 苏槿夕按照文字示意的方法修炼,当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环视四周,果然看到的东西比之前远,且清晰,而且双眼也清明舒适了很多。 这只是在彼岸镯的空间内,还不知道在外面能发挥怎样大作用。 这已经不是苏槿夕第一次面对彼岸镯升级,所以比之前两次淡定沉稳得多了。 苏槿夕彻底了解了彼岸镯升级之后的功能,打算出彼岸镯。但,就在她正要控意念的时候,水晶彼岸镯忽然一阵颤抖,发出了一股奇怪的光芒,扩散到了整个彼岸镯空间里,眼前的景致忽然变了。 没有了碧湖蓝天,没有了祭坛和彼岸花,也没有了麒麟神兽。 而是水榭楼台,盘檐斗错、雕梁画栋的宫殿,还有阑珊灯火。 这里似乎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府邸,但却不是中宁或者南离的建筑风格。 这到底是哪里? 苏槿夕环顾四周的建筑,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耳边,忽然吹来一阵清单的凉风,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苏槿夕缓缓扭头,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 远处的照壁后面缓缓显现出一抹雪白的衣衫。衣衫的质地是上等的,垂感及好。即使被微风吹得有些摇摆,却丝毫没有一丝褶皱。 再顺着那雪白的衣衫往上看…… 气质如仙,容貌俊美非凡,犹如仙人下凡,不沾惹一丝尘世的俗气。 九容? 苏槿夕心头微喜,没想到在这样陌生的地方竟然能见到九容。她正要上前跟九容打招呼,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位婢女不知从何处出现,走到了九容的面前,给他行礼。 “少君!” 九容没有出声,朝着院中靠着西面的阁楼上瞧了一眼。 那婢女似立即会意:“少君,采薇姑娘还没有睡下,要不奴婢进去通报采薇姑娘一声?” 九容长久地望着那阁楼的方向,灯火摇曳,阁楼的窗户上映着一个倩丽的身影。 他的眼中分明带着期翼的目光,但他却道:“不用!”然后有些留恋地转身而去。 苏槿夕满心的疑惑。 少君? 西周时期锦衣候有一个地宫,专门研制药材和毒药。相传锦衣候有位义子,是专门替他掌管地宫,被称为少君。 “少君”这个称呼也只有西周锦衣候时期才有,是对那位少主独一无二的尊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难道……她瞧见的这一切是西周时期的景象。 苏槿夕没有时间细想自己为何会在彼岸镯中瞧见西周时期的这些景象。少君已经出了院子,她随即跟在身后,想看个究竟。 刚走出院子不久迎面走来了一位女子。 见到那女子的容貌,苏槿夕顿时被吓了一跳。 那不是自己吗? 苏槿夕呆愣半晌,走上前两步喊少君的名字,但这里的人似乎不但听不到她的声音,连她这个人也看不到。 那和苏槿夕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走到少君的面前,微微颔首,对少君是满眼的情愫:“少君。” 但少君却丝毫不看在眼中,甚至一脸的冷漠。 “神女不在地宫呆着,来这里做什么?侯爷要的丹药都炼出来了?长生药的方子有结果了?蛊人的研制方案琢磨出来了?” 原来这位和苏槿夕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是地宫的神女。 相传西周时期确实有一位魅族女子相助锦衣候,而这位女子正是魅族的神女。 神女眼中浓浓的情愫豁然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渐渐消退。内心分明是刺痛的,但是她却丝毫没有表现在脸上。 神情中带着一抹坚强,甚至嘴角还强力地带着一抹浅笑。 “这些似乎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少君你也有权责。既然少君能出地宫,能来这里,我为何不能来?” 少君眼底忽然腾升起一股浓浓的怒意,只见白影一闪,便到了神女的面前,一把掐住了神女的脖子。 “本少君提醒你,别打采薇的主意。她若少了一根毫毛,本少君绝对不会放过你。” 神女憋得双颊一片通红,双目猩红,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就在神女被少君掐得快要窒息的时候,她忽然一扬手,手指尖滑出一道碧蓝色的光芒将少君震了出去。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七章 三生三世:重阳节,谁的生 少君猛然松手,神女得了间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少君虽被神女的掌力给震出去,但在半空中就已镇定了身形,落地在时候那雪白的身影双手负后,犹如从天而降的仙人,姿态淡然。披散在身后的发丝和身上的衣衫甚至不带气一丝波纹和褶皱。 他神情淡然,瞧都没再瞧一眼神女,绕过神女就要离开。 神女忽然紧张地抚着胸口喊他:“师父!” 少君的脚步未停,神女追了两步:“师父,徒儿有办法救下采薇,免她明日进宫。” 少君这才停下脚步,不过并没有回头。 神女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胸口不断地起伏着,半晌才沉定下心神,眼神中有什么十分坚定,缓缓走到了少君的身边。 “明日……明日徒儿替采薇进宫,这样……这样师父就可以带采薇离开了。” 少君的目光这才缓缓地落在了神女的身上,但那目光却极其轻微,神情也十分淡漠。 “你可知道侯爷让采薇进宫的目的?” 神女点头:“知道,国君喜欢采薇。侯爷让采薇进宫是以色诱之国君,帮侯爷拿到麒麟阙。” 少君没有说话,淡然的目光只盯着神女的双眼,等待着神女的下文。 神女的神情依旧坚定:“师父,徒儿愿意代采薇进宫。而且徒儿会武功,且有着和采薇一模一样的脸,比不懂武功的采薇进宫更有胜算,不是吗?” 兴许是神女的话有几分道理,少君瞧着神女的眼神更深了一些,不过眼底的那抹冷淡依旧。 “既如此,今晚便做准备,明日一早进宫。” 说完,也不等神女应声,转身便要离开。 神女怎么也没有想到,少君竟答应得如此痛快,甚至没有一丝的留恋和犹豫,心头忽然一痛。 不过她还是强颜浅笑:“师父,既然徒儿能许下承诺,就定然能够办到,且定不辜负师父和侯爷的期望。但……”神女少顷犹豫,利索地说出所处了自己的条件:“但徒儿有一个条件,师父今晚得陪徒儿一夜。” 在一旁一直静静地瞧着这一切的苏槿夕忽然眉头狠狠一皱。 “傻丫头,值得吗?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即便你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了他,但也不能得到他的心啊!又用什么用呢?” 只可惜少君和神女根本就不可能听到她的声音。 少君的眼底闪过一抹寒彻的光芒,从他眼底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他很反感神女的请求,且还觉得神女有些不自量力。转身正要离开。 神女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慌张,连忙上前拦在了少君的前面,姿态放得低了一些,语声中甚至还带着一抹恳求的意味。 “师父,徒儿真的很想念曾经我们在天医门的时候。这一夜你就陪徒儿走一趟天医门好不好?就这一夜好不好?过了今夜,徒儿就和师父半点关系都没有。等帮侯爷拿到了麒麟阙,徒儿就离开大周,从此在师父和采薇的面前消失。我保证再也不会伤害采薇。” 虽然不知道神女曾经对那叫做采薇的女子做过什么,但少君的神情显然是不相信神女的,更不可能答应神女。 神女眼底的痛色更深,不过被她掩饰得极好,甚至嘴角依旧带着浅笑。 她缓步朝前踏出了一步,双手轻轻拽起少君垂落在身侧的衣袖,没有一丝褶皱的雪白衣袖,语声中带着从未有过的乞求和卑微。 “师父,就算徒儿求你了。就算不看在明日徒儿进宫生死未卜的份上,您也看看你我这几百年来的师徒情分上好不好?就看看你我的师徒情分!” 至少,那几百年来,在采薇不曾出现的日子里,她的这位师父待她还是极好的。他们师徒之间的情分也很深很深。 说完,在没有任何人瞧见的地方,神女微垂的眼底忽然滑落一抹晶莹的泪珠。 少君缓缓扬起了头,深吸了一口气,好半晌之后才道:“好!” 苏槿夕一直跟在少君和神女的身后,一路来到了天医门。 为了避免惊扰门中弟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神女和少君是在晚上到天医门的,且直接去了少君在天医门的寝殿仙林殿。 毕竟他们在这里只呆一个晚上,如果惊动了门中弟子或者长老们,定然又有诸多解释。 也不知道他们多少年没有回来了,沉重的殿门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神女推开沉重的殿门的时候,瑟簌的灰尘直往下掉,都落了她一身。 但神女却毫不在乎,只瞧着殿门上一道极深的印痕,双目开始变得灼热起来,且还带着潋滟的水珠。 “师父可还记得这印痕是师父第一次教徒儿剑法的时候留下的?” 少君的脚步忽然顿住,不过,没有回头。 只听神女悠长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再次响起。 “还记得那个时候徒儿天生就是练剑的废柴,丹田没有练剑的天赋,可却心智极高,入门一心想学剑术。但不管我有多大的毅力和决心,凌剑峰的首座就是不肯收我为徒,整个天医门也没有人肯相信我,甚至还想赶我出谷。当时恰好师父你回谷,说你信,且还收了我为徒。若不是那个时候师父你回来的及时,徒儿此生就跟天医门无缘了。” 少君的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不过很快被他用淡漠的神情掩盖。 “你的丹田不是没有天赋,而是显现的时间比别人要晚,所谓大器晚成。是凌剑峰的首座没有瞧出来。” 神女的嘴角再次扬起一抹浅笑,毫不掩饰眼中情愫地望着少君的背影。 “再好的千里马也得遇上有慧眼的伯乐。若不是遇上师父,就算我有再好的天赋又能如何?” “你最好的天赋不是在剑术,而是在医术”少君依旧没有回头。 神女没再出声,缓步走进了殿中。 目光在瞧见远处案上一个琉璃盒的时候,再次灼热起来,甚至紧闭着的嘴角有些颤抖,垂在身侧的双手也有些不自然。 费了好大的气力,她才稳住情绪,将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狠狠地逼回了眼眶中,攥紧了不知该往何处放的双手,缓缓朝着那琉璃盒走了过去。 神女打开琉璃盒,里边是一枚枚如冰雪一般透亮,闪烁着雪白光芒的针。 “这是师父五百年大寿之时南海琉璃宫宫主送给师父的寒冰神针。当时门中多少长老和首座惦念,师父却唯独将她赏赐给了我。” “重阳节是为师的生辰,也是你的生辰。”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三生三世,你可曾爱过我 神女的心头狠狠一颤,豁然捏住了酸涩之极的鼻梁,仰头,将险些掉落出来的潋滟泪光倒流进了眼眶之中。半晌松开手的时候脸上又浮上了一抹让人心疼的浅笑。 “可是,徒儿记得这寒冰神针在十万荒山与魔幻尊主打斗的时候不慎掉入千冰湖了。当时徒儿想下入千冰湖去找,师父您说千冰湖底危险重重,下不得。就算下得了,那么大个湖底,一盒针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了。但为何如今它又回到仙林殿了?是不是……是不是师父你将它找回来的?” 少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形狠狠一颤。不过并没有回答神女的话。 神女无力地闭了闭眼双眼,不再逼问。 “嗷呜……” 麒麟神兽忽然从内殿中奔了出来,不是原型,只有巴掌大小的样子。 它走到少君的脚下,蹭了蹭少君的衣角,没敢蹭乱少君的衣衫,便转而到了神女的身边。 对于神女,麒麟神兽毫不客气,直接跳到了她的怀中,不断地用脑袋蹭着神女的胸口。 那样子人性化极了,满脸的委屈,满脸的撒娇。 “吱吱……”一声,萌宠小狐狸也从内殿走了出来。 不过比起麒麟神兽,萌宠小狐狸的姿态可是优雅地多了。 它翘着尾巴,缓步走到少君的脚下,知道少君的心情不好,所以并没有过多的冒犯,只是安静地在少君的脚下趴了下来,“吱吱……”嘲讽地朝着神女怀中的麒麟神兽叫了一声。 麒麟神兽根本不搭理萌宠小狐狸,依旧不断地用脑袋蹭着神女的胸口,趁机吃着豆腐。 终于,神女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留了下来。 那年她被魔幻尊主暗算中毒灵力全失,师父带着她去蛮荒九界寻找救命的草药,草药在魔峡岭由九头上古魔兽看守,师父与那九头上古魔兽大战七天七夜。 虽然后来拿到草药,但师父却散尽了功力和灵力,即将灰飞烟灭。幸好当时遇到了麒麟神兽和小狐狸的父母。 它们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走出蛮荒九界,用自己的性命救了师父,让师父答应将他们的孩子带出蛮荒九界。 于是小狐狸和师父签下了主兽契约,麒麟神兽和她签下了主兽契约。 小狐狸和麒麟神兽在神女的心中其实不单单是主和宠那么简单,更深层次地,是代表了师父对她的心意。 如果师父的心中没有她,又怎么会拼上自己的性命替他去寻找救命的草药? 所以,在神女的心中,小狐狸和麒麟神兽一直都是她们之间爱情的见证。 虽然这段关系在世人的眼中是不伦,是不被认可的,甚至是被诟病的,但是只要眼前这人的心中有她,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终于神女鼓足了勇气,艰难地开口问道:“九容,在你的心中……可曾有过一丝一毫属于我的位置?你可曾心动于我?” 是的,九容! 无论他是师父也好,是锦衣候的义子也好,是地宫少君也罢,她的心底始终深深地烙印着他的名字,从未曾因时光的流逝和长久而改变或者消退过。反而更加的深刻鲜明。 九容! 一直站在一旁,始终寂静地瞧着这一切的苏槿夕心头狠狠一抽。 原来真的是九容,真的是他! 千万条疑惑的思绪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翻转,丝丝缕缕,盘根错节。她有太多的疑惑想问清楚,但是即便她开了口,眼前的九容和神女也不可能听到,更不可能回答她什么。 因为这只是一个幻影,而她只是个旁观者。 但是,她真的只是旁观者那么单纯吗? 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旁观者,为什么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神女内心的疼痛、挣扎、矛盾、委屈…… 清晰的就像那些情绪都是她自己的一样? 九容良久都没有出声。 那雪白的背影依旧挺直、平淡、不然惹一丝尘埃。 神女等不到他的回答,继续追问:“如果……如果不是采薇的出现,你会不会……会不会心里只有我?我们会在天医门住一辈子……对不对?” 她觉得,如果不是采薇的出现,他高贵如仙的师父也不可能纡尊降贵去做锦衣候的义子,更不会入仕途去为权贵效命。 九容是什么人? 天医谷是什么地方? 无论是九容还是天医门,可是从不问世事。 九容依旧没有出声,久未入人的大殿之内原本就沉静之极,此刻由于九容和神女的双双沉默,更加沉静的可怕。即便是小狐狸的一根毛掉在地上,估计也能发出不小的动静来。 好半晌之后,九容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的表情依旧淡然,脸上除了一贯的平静之外没有多余的任何表情。 但神女却紧张得几乎要窒息。 她都不敢呼吸或者吸气,她忽然有些害怕听到九容的回答,害怕他的答案会将自己所有的期望破灭成废墟般的不存在。她会被他判了死刑,就连最后的希望和期待都不会有。 因为爱,所以懂得。 她太懂采薇在他心中的分量和位置了。 因为爱,所以慈悲。 对自己的慈悲。 因为爱,所以卑微。 这是无论多麽强大的人,在爱与不爱面前都不可能躲过的劫。 九容的不爱就是她的劫。 所以,在九容轻启薄唇,正要开口的时候,她便抢先开口转移了话题。 “好久都没有弹琴了。师父,徒儿去拿凤凰琴,给你弹奏一曲吧!” 说着便脚步匆匆,逃跑一样地进了内殿,去拿凤凰琴。 好半晌之后,神女才将凤凰琴抱了出来。 瞧见那凤凰琴,苏槿夕不由得按住了自己右腕上的彼岸镯。 当初按照苏仲的指示,在苏家药楼里拿到了三件东西。 一件是麒麟阙的阳佩,一件是带着“宗”字的玉佩,另一件便是凤凰琴。 苏槿夕一直都不知道凤凰琴是做什么的,只以为那是她母亲的遗物,便没有过多地在意或者调查,一直收在彼岸镯中从未动过。 没想到它竟有这么大的出处,是九容的东西。 但是,九容的东西又怎么会在她母亲的遗物中? 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疑惑中又增加了一条。 她的母亲宗惜姿和九容、神女到底是什么关系? 正文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三生三世,神女之痛 正在苏槿夕疑惑之际,神女已经抱着凤凰琴走到了观星台上弹奏起来。 琴音悠婉转,深情满载。 在观星台上,可以俯瞰整个天医谷,放眼之处,五大山脉矗立在缥缈云端之中,及其壮观。 神女身上的衣衫被云端的微风吹起,不断在空中翻飞,犹如飞舞的彩蝶,与凤凰琴发出的美妙琴音是相得益彰的和谐。 但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时她竟在一向对神女冷漠淡然的九容眼中,瞧见了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深情。 那双满含深情和温柔的双目一直盯着神女的背影,其中还掺杂着一些难耐的纠结和痛苦。 苏槿夕这才恍然,原来九容内心深处真正爱着的是神女,而非那位叫采薇的姑娘。 但是,他又为何要在神女的面前表现出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样?且还要让神女误以为他爱着的是采薇?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难言的隐情? 苏槿夕正疑惑间,也不知为何,心头骤然一阵刺痛,紧接着眼前画面忽然一闪,她竟然瞧见了一副九容教神女练琴的画面。 那画面应该是很早以前的。 两人跪坐在观星崖上,九容在后,神女在前。前端放着凤凰琴。 九容一双修长美好的手抓着神女的,一边缓慢地在琴弦上拨弄着,一边很有耐心地给神女讲解弹琴的指法、注意事项、抚琴者该有的心境等。 能看得出来那个时候的神女还很青涩单纯。九容的个头比神女的相对高一些,跪坐下去之后,神女的耳朵刚好抵在九容的下颚间。九容在说话时气息不断吹起神女鬓间的发丝,同时也吹得神女双颊微红。 虽然九容一直很有耐心地讲解着,但是神女紧张得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多少,被九容抓着的双手也软得没使上多少力气。 半晌,等九容讲解完了之后瞧着神女的双目:“夕儿,师父刚才讲的,你可听懂了?记下了多少?” 与九容的目光对视,神女的脸颊就更红,支支吾吾地半天没有说全一句话来,猛然站起身来,垂着脑袋。 “师父,天色已经很晚了,夕儿先回去睡了,明日一早上早课的时候再跟师父汇报今日所学的知识。” 说完,还没等九容回话,便逃也似地跑开了。 九容瞧着神女离开的背影,严肃淡然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那笑,温柔得犹如天山上盛开的雪莲。 嘴角的笑容虽浅淡了一些,但他却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双手,也不知在想什么,瞧着那双手看了好半晌。 后来,九容就在观星台上弹了整整一夜的琴。 苏槿夕想,那个时候九容应该也是喜欢神女的吧!若不然也不会在神女羞涩地仓皇离开之后,冲着她的背影露出那样温柔又宠溺的笑容。 那笑容,可是只有在恋人之间才会有的。 画面又转到了眼前,九容早已在书案上坐了下来,手里捧着一本医术瞧着。 观星台上,神女的琴声依旧轻扬悠然。但那轻扬悠然的琴声,让人听着怎么都透着一丝悲凉的感觉。 这一夜,九容在书案旁看了整整一夜的医术,神女也在观星台上抚了一夜的琴。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度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国君派来接亲的队伍到达锦衣候府的时候九容和神女都已经回到了侯府,且神女按照昨夜对九容的诺言穿上了嫁衣,代替采薇上了皇家的花轿。 国君虽很喜欢采薇,但神女和采薇长得真的太像了,就连国君也没有认出来。 当晚,国君便封了神女为妃,想宠幸神女,却被神女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拒绝了。 后来国君多次驾临,神女怕引起国君怀疑,便给自己下了毒。国君总不能强行宠幸一个久病缠身的人。 果真,再后来国君虽依旧惦记着神女,也就是他刚封为妃的“采薇”,但毕竟再深的情感也经不起时间的消磨,驾临神女宫中的次数也少了。 神女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代替采薇进宫的目的是为了替锦衣候寻找麒麟双阙,便暗中在宫中打听麒麟双阙的下落。 后来神女给自己下毒,刻意排斥国君的事情还是被人给揭穿了。国君大怒,当夜便去了神女的寝宫,要宠幸神女。神女的身上还有自己下的药,事发突然一时难解,无力抵抗。 正在神女最无助之时,太子玄夜忽然出现,不惜违抗父命,救下了神女,并且带着神女逃出了皇宫。 再后来,不知是何原因,九容要带采薇离开锦衣候,被青眼毒蛇揭穿。就在锦衣候要处置九容和采薇之时,发现神女代替采薇进宫的国君,盛怒之下以欺君之罪包围了锦衣候府。 这一切,苏槿夕全都看在眼中,但她却看不明白,九容明明是喜欢神女的,为何要冷漠地将神女推入危险的境地。而他分明不喜欢采薇,却要在人前人后处处做出一副心系采薇的样子。 就在国君的神武军包围锦衣候府的时候,锦衣候忽然拿出了后羿箭,一箭射向了九容。 后羿箭是上古神剑,是当初后羿所用,连太阳都能射下来,就更别说是九容了。定是在劫难逃。 但是,就在那锋利的箭羽脱弓而出,即将射向九容胸口的时候,被护卫压着的采薇奋力挣脱了钳制,冲到了九容的身前,替九容挡下了箭。 后羿箭将采薇穿胸而过。 一向沉稳淡然,即便天塌下来也能从容淡定,不乱发丝和衣衫的九容忽然就慌了。 没有人见过他们的少君有那等慌张的神情。 他接住采薇飘然跌倒的身体,脱下雪白的衣衫,试图堵住采薇身上不断汩汩流血的伤口,甚至不顾一切地替采薇输送内力,运功疗伤。 他的双手,他的脸,他洁白如雪,从未沾染过一丝尘埃的衣衫,此刻全都被染上了采薇的鲜血。 当神女抵达的时候,采薇已经气绝身亡,满身是血的九容就坐在采薇的身旁,双眼是从未有过的空当和绝望。 那等绝望的神情,几百年来神女从来都没有在九容的身上瞧见过。所以深深地灼伤了她的眼,也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站在那里,远远地瞧着,也只能远远地瞧着。她心疼九容,也替自己委屈和难过。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做什么才能替九容分忧,抚平他内心的伤痛。但她却忘了,此刻她自己内心的伤痛并不比九容少。 正文 第五百七十章 三生三世,生祭阴灵 天空开始飞扬起鹅毛大雪,给原本就充满哀痛、杀戮、血腥和死亡气息的锦衣候府更增添了几分凄凉和萧索。 在这萧索的鹅毛大雪之下,采薇身上的血已经流干了,浸染个整个锦衣候府,满院的血红。九容就坐在她的身旁,那绝望和悲凉的神情让人胆怯心惊。锦衣候府的人再清楚不过他们这位少君的能了,所以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锦衣候也心惊于自己亲手杀死心爱之人的惊恐和悲痛之中,无力理会其它。 就这样,沉寂的悲痛的场面保持了很久很久。 久得许多人都快被冻成雪人了。 忽然,神女缓步走到了九容的身边,缓缓蹲下身去。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到了嘴边的话却被她给咽了回去,良久之后,才改口,喊了一声:“师父!” 九容的目光缓缓移到了神女的脸上。 神女与九容对视之时,手缓缓握住了九容的手。 难得的,九容没有推开。 神女借势将唇缓缓俯向了九容的耳畔。 所有人都以为神女这样的行为是要跟九容说什么耳语,也包括九容他自己。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神女的薄唇刚达到九容的耳畔还有半寸距离的时候,“噌”一枚闪着雪白光亮的寒冰神针从神女另一只手的指缝中探了出来,以飞快的速度刺在了九容脊背的要穴上,封住了他的穴道。 九容的神情顿时大变,双眸顿时一阵惊愕,且还带着一丝愤怒。 他想叱喝神女,但神女在封住他定穴的同时还封住了他的哑穴。 不过愤怒的神情没有保持多久,也不知道猛然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就慌了,极力地想重开穴道,甚至双眸之中还带着一丝恳求。 可是他平时在神女的面前太冷漠,太高傲的了,所以让神女以为此刻他表现出那种神情是在请求她不要伤害采薇的尸体,所以再一次阴差阳错地刺痛了神女的心。 神女将内心所有复杂的情绪全都深深地掩藏在了心底,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释然和解脱。 她的双眸大胆地、深情地望着九容,秀丽欣长的手指缓缓一寸寸抚摸在过九容的脸颊。 “师父,夕儿这条命是师父你给的,在蛮荒九界若不是师父拼了命替夕儿寻来了救命的仙草,夕儿这条命早就没了。今日夕儿便将这条命还给师父。” 九容的深情顿时慌张之极,拼命地想反抗,凝聚体内所有的力量试图冲开穴道,以各种眼神示意神女不要犯傻。 “师父不要再非力气了,夕儿银针刺穴的法子用的是魅族独有的手法。虽然在医术和武功上夕儿远不如师父,但是魅族功法……只有魅族人能破,师父你是绝对冲不开的。” 说着,又转眸,目光沉痛地忘了一眼躺在血泊之中的采薇。 “师父放心,夕儿绝对不会伤害采薇。” “只是……如果还有来生,夕儿还做你的徒儿好不好?来生我们一定长居天医谷,再不理这些凡尘之事,好不好?” 说着,神女猛然扬起了头,但是即便她再想让自己坚强,眼泪还是没能逼回眼眶,终究还是顺着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 她闭了闭双眼,缓缓张开双臂。一股如萤火之光一样的光芒缓缓从神女的体内散发出来,流入了血泊中采薇的身体里。 九容的目光越发得惊愕,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在一旁旁观的苏槿夕豁然明白了神女想做什么,也不知为何,心头忽然疼得厉害,且还能感觉到有什么从她的身体往外缓缓流逝。 就如同神女的那些疼痛和悲伤全都是自己的,从神女体内流出的那些萤火之光也是自己的一般。 她冲上前去想阻止神女,但是她的手根本就触碰不到神女的身体,挥出去的手竟横着神女的身体而过,就如同在宗家禁地遇到的幻境之中的假象一般。她朝着神女发功,但是发出的功力却一点作用都没有,根本就打不到神女的身上。 她大吼,但不管她的嗓子扯得有多大,他们依旧什么都听不到。 一切就发生在她的眼前,但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渐渐的,从神女体内流出的萤火一般的光芒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几乎将她和采薇的尸体全然包裹在了一股灿烂耀眼的光芒之中。 光芒内传来神女坚定高昂的声音,犹如在向天地立誓。 她说:“西王母在上,弟子以血肉奉为牺牲,愿以我之躯,祭九幽阴灵,死而无悔。” 声音落,那股光芒犹如开了闸一般,猛然强大起来,汹涌而出,全都灌入了采薇身体。 随着从神女体内流出的光芒越来越少,她的身体从腿部开始慢慢地变为了齑粉,流逝在漫天鹅毛大雪之中。 一寸,一寸……一寸……已经开始蔓延到双膝了,神女两只腿膝盖以下的部分已经不在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那些侯府中平常的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神女最近的九容双眼一片猩红,他已经恐慌、震惊、着急的不知如何反应。 身体虽然是僵硬的,但是全身都在颤抖着,犹如筛子一般,嘴唇一片青紫,舌头已经被他咬出了血,血液顺着嘴唇缓缓流了出来。 神女体内萤火一般的流光依旧在往采薇的身体里流,只是那光芒已经暗淡了许多。她的身体消逝得只剩下了腰部已上的部分,但是她却冲着面前的九容笑了。 “她说,九容,来生我一定还等你,一定要找到你。来生夕儿还要做你的徒弟。” “来生不要有采薇好不好?” “来生我们不要再离开天医谷好不好?” “仙林殿后山的那株海棠花是不是开了?只可惜夕儿再也看不到了。” “师父,夕儿真的好……” 神女最后的话只说了一半,还没有说完。 “噗……”九容狠狠吐了一大口艳红的鲜血。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冲开了穴道。那鲜血漫天飞洒犹如灿烂的烟花一般随着飘扬的雪花一起飞舞而下。 那血花与雪花的飞舞之中,九容张开双手用尽了全身仅剩的最后一丝力气,去抱神女残留的最后一部分身体,但是就在他扑过去的那一瞬间,神女身上所有的光芒已经完全流尽了,残留的最后一部分身体瞬间化为齑粉。 九容扑了个空,身体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一章 三生三世,千年传说 所有的一切再次归入了沉静之中。 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安静得,人们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雪花飞扬,漫天飞扬,肆意飞扬。似乎在宣泄着生命在这人世间最后的美丽。 这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面前一寸……一寸……一寸地消失,你却什么都做不了。 “夕儿……你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不是……不是……” 扑空之后落在地上的九容将身子缓缓蜷缩在了一起。 那茫茫血液之中。 锦衣候府的府兵和国君派来围剿锦衣候的神武军都在,在成千上万的士兵面前,他这个锦衣候坐下少君渐渐地发出低哀的哭泣声。那声音由小至大,悲痛万分,哭得就像个孩子。 嘴里不断地发出“不是……不是……不是”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指的的到底是什么。 在一旁旁观的苏槿夕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地发出一阵难耐的火热。好似有一股力量在渐渐地拽着她的身体离开。眼前的景象也如水波一般,渐渐地开始变得模糊。 锦衣候府的场景和彼岸镯空间的场景缓缓重叠,前者越来越淡,后者越来越浓。 就在锦衣候府的场景即将被彼岸镯空间的场景完全代替的时候,苏槿夕竟然看到了和夜幽尧长得完全相似的国君之子,也就是西周玄夜太子,出现在了锦衣候府。于此同时,已经逝去的采薇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切……重新恢复了彼岸镯空间中的阳光明媚,碧海蓝天。 眼前祭坛上的汉白玉石砖,在灿烂的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光芒中夹杂着水晶石彼岸花血红的颜色。 西周锦衣侯府,那个相隔千年的时代很遥远,遥远得犹如一个梦。但方才看到的一切却依旧在苏槿夕的眼前闪烁。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真实,让她久久回不了神来。 神女爱而不得的心痛;九容失去挚爱的恐慌;还有最后玄夜太子出现在锦衣候府时,犹如看见天崩地裂般的神情,依旧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漂浮。 但那种心痛和恐慌放佛是她自己的感情一般,让她的胸口发堵,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很想知道,神女用自己生命祭天地,救活了采薇之后发生了什么? 九容明明是爱着神女的,最后神女在他眼前以最残忍的方式逝去,几乎彻底将他摧毁,接下来他会如何。 还有和夜幽尧长的一模一样的玄夜太子。虽然在幻境中出现的次数不多,但是苏槿夕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对神女的爱并不比九容的少,接下来他又会做什么。 这一切和黯然销魂以及锦衣候墓千年来的传说到底有什么关系? 满载的诸多疑惑,让苏槿夕的心情十分沉静,好半晌之后,苏槿夕的神思才出了彼岸镯,回到了元身上。 此时屠龙之力和她体内原有的力量也融合得差不多了。她将内力在周身回旋了一周圈,最终汇聚到丹田之中,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苏槿夕这次的调理内息用了很长时间,且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底的神情及其暗沉,非常不对劲。 吴尊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但很细心地捕捉到了苏槿夕眼底的异样,忙上前询问。 “小毒物,你没事吧?怎么样?将两种内力融合了没有?没出什么问题吧?” 苏槿夕神情淡淡:“很顺利,没什么。”然后起身。 慕容云海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又转为其他:“既然没事,就尽快找出口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苏槿夕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岩洞,然后走到靠西位置的一块巨势旁。 “这块巨石后面是一个通道,先将这里砸开一个出口,沿着通道出去再说。” 说着,苏槿夕便凝聚了气神想要亲自动手,吴尊连忙上前拦在了苏槿夕的身前。 “如此粗鲁的事情,还是让尊哥哥来。小毒物,你往边上站。” 苏槿夕没有争论,退倒了一边。 吴尊双脚缓缓岔开,稳扎在地面上,双手缓缓托起两个荧光闪闪的内气,然后在身前的位置汇聚成一体,猛然朝着那巨石推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石应声碎裂,一条横在破裂缺口位置的狭长通道展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吴尊有些微怔,目光惊讶地瞧着苏槿夕。 “小毒物,厉害了呀!这都能被你发现,你到底是如何发现的?” 是用彼岸镯发现的。 彼岸镯再次升级之后不但增强了她的视力,且原有的耳力和嗅觉也更强了一倍。 她用耳力能够察觉到石壁后面有气流涌动的声音,比别的位置的强烈。 但是这些苏槿夕绝对不会耐着性子给吴尊解释。 她什么都没有说,神情淡然地从缺口的位置跨入了通道。 慕容云海紧随其后,也跟着出去。 吴尊站在原地,环抱着双手,暗自思忖腹诽着。 小毒物这是怎么了?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调理了个内息而已,难道……她想起了什么不该想起的事情? 三人顺着狭长的通道一直跟着苏槿夕所引的方向走。 但是越走,眼前的光线却越黑暗,地面也越来越潮湿。 “丫头,你不会指错路了吧?这条是出去的路吗?”慕容云海问。 苏槿夕没有说话。 对于她来说,慕容云海的身份很尴尬,她若回得重了,是不敬。如果回得轻了,是憋屈自己。索性还不如什么都别说。 不过,一旁的吴尊倒没有那么容易放过慕容云海。 “慕容皇帝老儿,如果你不信小毒物,可以不跟着呀!告诉你吧,这条路的尽头不但没有出口,而且还有许多毒蛇猛兽,蜈蚣蝎子什么的,全都有剧毒。” 这分明就是吓唬小孩子的语气,慕容云海面色难看之极,朝着吴尊冷哼了一声。 能噎住慕容云海,也算是替他的小毒物暂时解恨了,吴尊心情好得不得了,快步跟上了苏槿夕,得意极了。 却不想,苏槿夕竟道:“吴尊说的没错,前面确实有带毒的东西。小心为上。” 慕容云海的胡子一翘。 吴尊猛然抓住了苏槿夕的手臂:“真有毒蛇猛兽啊?小毒物,尊哥哥我好怕怕,你得保护尊哥哥!”说着,还一个劲儿地将身子往苏槿夕的身上贴。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毫不客气地送了吴尊一把银针,刺得将吴尊连忙松了手。 吴尊冰冷的面具下面眉头轻皱。 “小毒物,你好狠的心呐,尊哥哥没被毒蛇猛兽咬死,倒先要被你的银针扎死了。尊哥哥要是死了,谁疼你啊?” 苏槿夕不搭理吴尊,神情严肃地往前走。 想趁机吃她豆腐,门儿都没有。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二章 危险,踏着猫步而来 慕容云海的脸上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绕过吴尊,跟在了苏槿夕的身后。且在走过吴尊身边时用肩膀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吴尊的肩膀。 对于男人来说,这样的动作,是再明显不过的挑衅。 不过,吴尊倒也不是很气,他依旧在原地站着,冰冷的獠牙面具下面的清澈双眸缓缓,眯起,带着些许危险地瞧着慕容云海的背影。 不过那危险的气息也没有保持太久,便被他给收敛了起来。 他是瞧不过很多事情,不过看在慕容老儿你是小毒物的父亲,也是老祁父亲的份上,老子这次先忍着你。 这不是怯弱,不是怕你。是风度! 老子不跟你这快要年过半百的人一般见识。 想到此,冷哼一声,踏着轻巧的步伐,飞速跟上了苏槿夕。走在苏槿夕的身边,依旧嘻嘻哈哈地跟苏槿夕说个不停。即便苏槿夕不搭理他,他也能一个人自娱自乐般地说得及其带劲儿。 三人又走了半晌,在绕过一个直角拐弯的时候,苏槿夕忽然停了下来,神情极其严肃。 吴尊的脸上嘻哈的神情渐渐消退,转而也是一副及其严肃的神情。 方才是瞧着小毒物的心情不是很好,故意装出那副样子逗小毒物开心的。此刻别说是小毒物,就连他也感觉到了异样,根本嬉笑不起来。几乎是打开了全身所有戒备的毛孔。 慕容云海虽然没有苏槿夕和吴尊那等能嗅到毒素的本事,但也从两人的脸上瞧出了危险的气息,神情也及其肃然。 吴尊一步步走到了苏槿夕的身前,将苏槿夕护在身后。 “前面的毒素还不小。小毒物,剩下的路由尊哥哥带路,你想办法对付毒素。” 苏槿夕没有疑议,往后退了一步。 其实不管谁走在前面,对于她来说都没有区别。如果带毒的东西出现,解毒系统也会在第一时间做出提示,给出应对方案。她也能在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出手。 她从解毒系统中拿出一些药丸来,分给吴尊和慕容云海。 “前面有毒瘴,先服下这些药丸。” 吴尊很爽快地接过,毫不犹豫地服下了药丸。 但慕容云海却一直将药丸拿在手中,用复杂的目光瞧着苏槿夕。 吴尊朝着慕容云海翻了一个白眼。 “放心,没毒!就算想弄死你,小毒物也不会用这等下等的手段。” 如果真的想要慕容云海的命,何必自己动手?前方有的是能要他命的毒素。 他一个不懂毒的人,就算武功高强能有什么用?在那些毒素前其实跟手无缚鸡之力没什么区别。 苏槿夕只是淡然地看了一眼慕容云海,没有说话,继续朝前走。 慕容云海眼底复杂的神情转为平淡,服下药丸,也跟在了后面。 半晌,他问:“丫头,朕记得你娘的医术很不错,但是毒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你这一身辩毒的本领是谁教的?” 苏槿夕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不过她不觉得自己有替慕容云海解释的义务,所以没有出声。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吴尊“嘿嘿”一笑。 “小毒物的娘又不是嫁了你。怎么?她就不能嫁一个人会毒的老公啊?” 吴尊这是故意作慕容云海的。果然,慕容云海脸上的神情顿时一黑,有种要出手揍吴尊的趋势。 吴尊猛然回头,嘻嘻笑着凑到慕容云海的面前。 “嘿嘿,是不是特别想揍扁老子?老子给你揍,给你揍啊!看揍了老子,小毒物还会不会带你出去。” 慕容云海怒瞪着吴尊,一张老脸气得漆黑,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还是强力地将一身的怒气渐渐压下,张开了紧握着的双拳。 因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依着苏槿夕的性格,如果他真动了吴尊,她还真能做出丢下他,不带他出去的事儿来。 他自己武功虽高强,但不懂毒术啊!不懂毒术想离开淮疆人的地盘,根本就是难如登天。 吴尊见慕容云海收敛了气势,朝着他傲娇地一扬脖子。豁然转身,一朵红云办飘到了苏槿夕的身旁,继续与苏槿夕并肩前行。 其实他没有瞧见,此时的苏槿夕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淡笑,她笑了。 这比方才他费尽心思地想讨好苏槿夕,逗苏槿夕开心有用的多了。 三人缓步前行,差不多走了一刻钟的时间,苏槿夕猛然停下脚步,神情肃然地缓缓闭上了双眼,仔细地用耳朵听。 耳边不断传来“嘶嘶嘶”许多肉体摩擦在地面石头上的声音,且数量似乎还不少。 吴尊也闻到了一些异样,但却不是很确定。 “小毒物,前方是什么?” “是毒蜈蚣。” “靠,还真来了!”说着,吴尊又走到了苏槿夕的身前挡住了苏槿夕。 慕容云海的神情也及其严肃,几乎全身的每一根汗毛都竖着,成了最坚实的戒备。 苏槿夕推开吴尊:“不用!”然后扬手一挥出,从彼岸镯中将麒麟神兽召了出来。 麒麟神兽一落地,立即恢复了元身,硕大无比,威猛无双。且脚下还踩着两朵冰蓝色的火云,亦步亦趋地走到了三人的前面,替他们开路。 之前在禁地上面的时候,那些食人药就很害怕麒麟神兽,想必对付这些毒蜈蚣也不在话下。用麒麟神兽来打前锋,简直就是最睿智的选择。 可是,吴尊却环抱着双手站在原地不动了,且还用仇视的神情,瞧着踏着猫步很优雅地走在前面的麒麟神兽。 苏槿夕走了两步,感觉到身后的吴尊站着没动,转身问他:“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但是他有意见,且意见大着呢! 瞧着麒麟神兽那嘚瑟傲娇的家伙,恨不得直接一脚将它踢出去,扒光了送给那些毒蜈蚣做早餐吃。 没事儿瞎出来显摆什么?要不是他,此刻在前面显威风的就是他了。 大好的在小毒物面前展示身手的机会,就这样被这家伙给抢了,他能没意见吗?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三章 尽头的异常,反了? 不过面对苏槿夕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头,吴尊最终还是妥协了,上前走在苏槿夕的身边,与她并肩前行。慕容云海跟在他们的身后。 没走多远,果然有大量的毒蜈蚣朝着他们而来。 那些蜈蚣是专门用毒物喂养过的,成型之后的个头有正常蜈蚣的四五个大小。粗壮的肢体撒发着透明的光芒,行动的时候划在地面上,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刺耳又心惊。 明明知道有麒麟神兽在,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吴尊还是走在了苏槿夕的前面,将苏槿夕护在了身后。 苏槿夕依旧没有异议。 原本那些蜈蚣来势汹汹,场面汹涌壮观又心惊。应该是将苏槿夕等人当场了猎物,冲着他们的气味而来的。 但是,在还没有接近苏槿夕他们的时候,却被麒麟神兽的气势给深深地震慑住了。 个头小一些的,缓缓地往后退缩,个头大一些的,全都凑到了前面。 那些毒蜈蚣与麒麟神兽僵持半晌,身体僵直着全身戒备。 麒麟神兽站在原地,倒是没什么异常,也没怎么动。不过就算它什么都不做,单单站在哪里,就已经震慑全场了。 因为它的个头够大,且麒麟神兽的身份够有威慑力。 半晌,带头个头最大的一只武功缓缓地退了一步,它后面其余的蜈蚣也跟着缓缓向后退。不过没退几步,那蜈蚣的所有爪子狠狠地地面上一划,发出一阵及其刺耳的声音。紧接着,所有的蜈蚣犹如倾盆而下的豆子一般,呼啦啦全都朝着苏槿夕等人的方向攻了过来。 “嗷呜!” 麒麟神兽的前爪忽然扬起,狠狠往地上一震,扬起脖子大吼一声。那声音带着强烈的气势倾出,汹涌而来的毒蜈蚣犹如卷地而起的尘埃,被震慑了出去。 不过,带头那只最大的,依旧稳稳地趴在原地没有动。 苏槿夕轻轻皱了皱眉头。 看来这些镇守出口的毒蜈蚣还是有一些来头的,跟一般的蜈蚣不一样。 接着又是片刻的僵持,之后散乱的蜈蚣队形再次整齐排列,朝着苏槿夕所在的方向而来。 麒麟神兽再次长吼一声,一半的蜈蚣又飞了出去。 不过,这次麒麟神兽所用的威力比之前的强烈得多了很多。那些毒蜈蚣飞出去之后撞在后面的墙壁上,等落在地上的时候各个身体僵硬,再也没有爬起来。 为首的那只毒蜈蚣触须抖了抖,缓缓地向身后缩去,其余那些毒蜈蚣也跟着退缩。 这次是真的退。 不过,就在众人以为毒蜈蚣是真的怕了麒麟神兽,要彻底撤退的时候,那只为首的毒蜈蚣的头猛然朝着腹部一弓,随着一阵“咔咔咔”的响声,身体节支的部分竟然渐渐出现了一条条裂缝。 那裂缝犹如婴儿的嘴唇,缓缓地张开,直到张开到最大弧度的时候,竟然又从里边爬出了上百只小蜈蚣来。 那些蜈蚣的个头虽然很小,但身体全都是血红色的,且触须的位置还不断地散发着一缕浓浓的红色青烟。 紧接着,剩余其它的蜈蚣也和带头的那只蜈蚣一样,做了同样的动作,从它们的身体里也爬出了几百只蜈蚣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最然之前的那些蜈蚣全都死了,且重新衍生出来的这些毒蜈蚣个头比之前的那些小得很多,但它们似乎比之前的那些厉害得多。 苏槿夕的解毒系统“嘀嘀嘀”不断地发出强烈的警报声,那声音大得都快要震裂她的耳朵了。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吴尊冰冷面具下面的双目也是一片暗沉。慕容云海的面色甚至一片惨白。 这些武功可比之前遇到的那些食人药厉害得多了,也不知道麒麟神兽能不能对付。 就在苏槿夕内心有些揣揣的时候,麒麟神兽面对那些红色毒蜈蚣的强攻,竟然缓缓地向后退缩了。 退了,就说明麒麟神兽自己也没有把握。很可能它对付不了它们。 苏槿夕的眼底划过一抹狠厉,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如果等会麒麟神兽不行,她就亲自上。索性过程不过繁琐一些,不过依着她现在的能力,对付这些毒蜈蚣还是不在话下的。 不过,就在所有人以为麒麟神兽对付不了这些新生的毒蜈蚣的时候,不断后退的麒麟神兽四肢紧绷,猛然朝前一扑,“嗷呜”吐了一口麒麟火焰出去。 那些新生的毒蜈蚣虽然很厉害,但是没有机会施展身手啊! 遇到麒麟火焰,不断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血红艳丽的身子在麒麟火焰之中瞬间华为一缕青烟,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 苏槿夕轻轻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瞧着麒麟神兽的眼角露出了一抹赞赏的笑容。 吴尊也用欣赏的目光瞧着麒麟神兽。 这家伙……还瞒通人性的嘛!竟然还用上策略了。 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之前那只带头的毒蜈蚣也用了以退为进的方法,不过对于麒麟神兽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不但没有用,且麒麟神兽还以同样的法子还以对方,将对方给烧了个精光。 最重要的是,麒麟神兽这次使用麒麟火焰终于掌握住了火候和力道。 喷出去的麒麟火焰的威力,只限于对付阻碍在通道内的毒蜈蚣,对整个通道并没有造成破坏性的伤害。这样以来也不至于惊动潜在的敌人。 这对于苏槿夕这个主人来说,可是新的发现,且可挖掘的潜力还不少。 对付完毒蜈蚣,麒麟神兽立刻变成了小萌宠的样子,跳到了苏槿夕的怀中,邀功地望着苏槿夕。 介于此次麒麟神兽的表现确实不错,也很得苏槿夕的心,她便从解毒系统中拿出了两只二品药材来给麒麟神兽,然后将它重新扔进了彼岸镯中。 三人踩着毒蜈蚣被消灭之后化成的白色齑粉,继续前行。 一路上倒也没再遇到什么危险,或者带毒的东西,畅通无阻地走到了通道的尽头。 不过,通道的尽头是一座玄金门,门体光亮头透滑,闪闪发光,却是整体的,没有门缝,也没有门环。 想要从这道门出去,应该很难。 慕容云海有些怀疑。 “丫头,你确定这是离开的门?” 不是抵达淮疆窝点中心的门吗? 谁会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建造一座玄金的门在出口的位置? 这不太可能吧? 难道他们真的走反了? 正文 第五百七十四章 打架的家伙 吴尊朝着慕容云海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虽然他也不确定这道门是否真的是出去的门,但是,他是无条件相信小毒物的。排斥一切质疑小毒物的人。 即便那个人是小毒物的和他的挚友慕容祁的亲生父亲也不行。 苏槿夕难得的搭理了一回慕容云海,很有耐心地解释:“不会有错,这里的气流特别密集,出口确定就在这个位置。只是……” “只是什么?”慕容云海见苏槿夕缓缓皱起的眉头,直觉不是很好。 “只是对面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难道对面还有毒物?” 慕容云海是真的有些紧张。他常年被关在这里,是真的被关怕了。一刻没有离开这里,他的心一刻就不能安定下来。就怕再遇到什么阻隔耽误时间再被那些淮疆人发现之后追上来。 若是能对付得了他们顺利离开还好,若是再被抓回去…… 慕容云海真的很难想象自己如果再继续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会是什么后果。 苏槿夕似乎能看懂慕容云海的表情。 “放心,淮疆人没有那么快发现我们的行踪。这里应该很大,且他们对自己这个窝点的隐秘度也很自信,并没有安排太多的人看守。仅剩的那些人定会以为你被掩埋在那个岩洞之中了,等他们扒开废墟,发现你不再,再进行搜捕的时候我们估计已经离开这里了。” 再说,苏槿夕不觉得那些淮疆人会挖开废墟寻找慕容云海的尸身,更不会怀疑到什么。因为这样常年湿润的岩洞如果因为天灾的问题塌陷了一两个,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毒物,依你的猜测,这玄金门的对面是什么?” 应该是彼岸镯升级之后的功能起了作用,别的东西对于苏槿夕的视力来说阻碍很大,但是眼前的这块玄金门却没有多少阻碍。 她想,增强视力的功能隐约应该特指的是金属器材。也就是说,她的视力现在能穿透金属物质,看到金属物质对面的物体。 不过能力似乎不是很强。 因为她透过这堵玄金门看的时候,对面的东西还是有些模糊的,只能大概看清个影影绰绰的隆阔。 那隆阔有些像人影,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到人体呼吸的气流。且解毒系统还在不断地提示着,那种毒素在苏槿夕的解毒系统中再熟悉不过了。 “是毒尸!”苏槿夕很确定。 “毒尸?”吴尊的眉头狠狠皱了皱,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红绫长鞭。 如果真是毒尸,看来又得是一场恶战了。 毒尸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对付的。 “毒尸?”慕容云海的眼底一片惊愕:“他们……他们真的研制出毒尸了?” 苏槿夕瞧着慕容云海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没有说话。 之前苏槿夕不懂武功,遇到毒尸的时候只能用毒来对付,效果很弱。如今她不但会了武功,且还激发出了体内的屠龙之力,抵挡那些毒尸也能对付上一阵子。至少不用退缩。 苏槿夕将右手缓缓伸了出去,寒光一闪,手心里忽然多了一把锋利的寒剑。 是之前在玄冰宫对付噬情兽时从御玑的手上夺过来的紫郢剑。 玄冰宫的那场争斗吴尊并不在场,所以不知道苏槿夕收了紫郢剑。 瞧着那寒光夺目,气势逼人的紫郢剑,清澈的眸子闪着徐徐光芒:“小毒物,不错呀,连打架的家伙都已经准备好了,且还是紫郢剑呢!你这是什么时候准备上的呀?尊哥哥我还打算送你一把宝剑呢!” 苏槿夕嘴角浅浅一笑,没有说话。握着紫郢剑的手甩出一个好看的剑花,将剑收在了背后。接着左手又是一番,手心里又多了一个琉璃瓶。 瓶子里装的是一种特殊的液体。这种药之前在苏家的时候苏槿夕用过。当时他和苏钰去苏家药楼拿给碧姨娘救命的药材,但是药楼的钥匙被霍氏给生吞了,无奈之下苏槿夕就用了这种药材化掉了药楼的玄金门。 同样是玄金的材质,即便找不到机关,这道门对于苏槿夕来说,也不在话下。 吴尊见到苏槿夕手中的琉璃瓶,眸光一闪,赞了一声:“小毒物,好样的!”便退到了一边。 慕容云海虽不知道苏槿夕要做什么,但为了不妨碍苏槿夕,也退到了一边。 苏槿夕将琉璃瓶中的药材缓缓地涂抹在了玄金门上,渐渐地发出金属被融化的声音,沾染了药液的玄金被融化成了液体,缓缓地流在了地上。 果然有用! 苏槿夕和吴尊纷纷一喜。 慕容云海的眸光也是一亮。 苏槿夕继续将剩下的药液涂抹在玄金门上,直到硕大一块坚硬无比的玄金门被融化出一个人能通过的高度和宽度。 她站起身来,没有说话,只看了一眼吴尊,吴尊便明白了一切,握紧了手中的红绫长鞭,和苏槿夕站到来一起。 慕容云海也不敢轻视,站到了苏槿夕的另一边。 “小毒物,尊哥哥先过去!”说完,鲜红的衣衫一甩,率先跨过了门。 苏槿夕正要紧跟着吴尊过去,慕容云海却拦住了苏槿夕:“让朕先来!” 苏槿夕的眉头轻轻地皱了皱,没有说话。 慕容云海先过去,环视了一圈四周,,然后才回头对苏槿夕:“丫头,过来!” 苏槿夕心底一阵无奈。 这两人,是将她当成什么了? 真以为她弱到这等地步了吗? 如果真遇到什么突发性的危险,依着她现在的能力,其实也能应付得来的好不好? 不过眼下的情形根本不允许苏槿夕想太多。 自动进入了通道之中,解毒系统的警报一直就没有断过,吵得她都快要烦死了,反正利用彼岸镯,她也能用鼻子闻到毒素,索性将解毒系统给关了。 眼前是一个硕大的空间,其实和之前的那那些岩洞差不多,不过比那些岩洞大了很多而已,光线也及其暗淡。 暗淡的空间内,不时发出毒尸低吼的声音,随即,从幽暗之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个的毒尸来。 这些毒尸和之前苏槿夕在外面见到的略有不同。外面见过的那些毒尸至少是用人猝练而成的,还有人样。除了行为举止僵硬一些,反应机械一些,和正常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眼下这些毒尸的个头却比正常人高很多。目测大概各个都是比姚明还要高的海拔。身体呈石化状态,脸上和身体的肌肤是常年缺少光线的病态色,惨白如纸。眼窝深陷,如骷髅一般。一张嘴,嘴里喷射出一股带毒的淡绿色烟雾。 苏槿夕狠皱眉头,不得不打开解毒系统分析那些毒物的成分。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五章 毒尸再现 解毒系统的效率很高,很快便分析出毒素来,但是给出应对的方案却比较慢,数字一直在转动,就是没有具体的应对策略。 目前只能靠自己拼了。 慕容云海的掌力很厉害,但是能一掌击碎硬石,却击不碎那些毒尸。 雄厚的掌风落在毒尸的身上,击出强烈的气势,但那毒尸却只僵硬了半晌。接着,继续朝着苏槿夕等人靠近,口中的毒雾一直在吐。 苏槿夕和吴尊一个是懂毒,一个是药师,从小就服用各种药材,抵抗药性的能力也比一般人强,再加上之前就服用了苏槿夕的药丸,一时半会还能抵挡一阵子。 但是慕容云海不行啊! 他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呆的时间太长了,身体多少有所亏损,再加上之前和麒麟神兽过招,还是受了一些伤,对毒素的抵抗能力极差。和毒尸对战了一会便有些抗不住了。 吴尊那边应付的也不是很顺利,鞭子的力道有的时候能将一个人拦腰截断,但是那鞭子挥在毒尸的身上,和慕容云海的掌力没多少区别,对毒尸毫发不伤。 苏槿夕手中的紫郢剑在屠龙之力的威力下虽然能对付毒尸,也能将毒尸的身体砍断,但是砍断之后的毒尸从切口的位置散发出来的毒素比口中吐出来的还要多,还要快,反而得不偿失。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 吴尊和慕容云海也停了下来,回到了苏槿夕的身边。 瞧着离他们越近的毒尸,吴尊急道:“小毒物,还有什么好的法子没有?” 苏槿夕死死咬了咬嘴唇:“我做掩护,你们先用轻功穿到对面去。对面还有一个通道,沿着通道一直往前走,左拐,然后右拐,再顺前走一千多步就是出口。” “小毒物你呢?” “我留下来对付这些毒尸。” “靠,老子先走,丢下你个女人面对危险算什么?那不是老子办事的风格。你先走!” 苏槿夕挑眉:“我走了你能对付他们?” “对付不了老子可以跑啊!” 苏槿夕没有说话,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 他能跑,难道这些毒尸不能跑吗? 眼看着前面就是出口了,对付了这些毒尸就能安全离开了。 出口的位置那么小,如果将这些毒尸引到出口的位置,他们一个都走不了。 “反正小毒物你在哪里,尊哥哥我就在哪里。即便豁出尊哥哥这条性命,尊哥哥我也会护着你。不走不走,老子就是不走!” 说着,还死皮赖脸地在地上蹲了下来。 慕容云海瞧着吴尊的样子,仰头哈哈一笑:“好好!你小子的性格朕倒是喜欢。是不是很喜欢丫头?” 吴尊翻了一个白眼没有说话。 慕容云海也不生气:“你小子这性格,朕倒是喜欢的紧,虽然桀骜了一些,不过做个闲散的驸马倒是也不用沉浮太深,也算适合。”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 吴尊的目光倒是忽然一亮,原本蹲在地上的他,一个蛙跳便到了慕容云海的面前:“慕容老儿,你方才说什么?你说老子适合当驸马?什么驸马?” 慕容云海的面色又转为了平淡,一本正经道:“这丫头是朕的女儿,自然是我南离的公主。你说什么驸马?” “哈哈哈哈!”吴尊两手叉腰,笑得仰头,忽然哥俩好地搭上了慕容云海的肩膀:“慕容老儿,自从之前知道小毒物是你的女儿,你却一脸嫌弃她的样子时,老子瞧你就没有顺眼过。不过……这句话,倒也算是你说了句人话,很像样的人话。老子喜欢。” 慕容云海的胡子斗了斗,分明不太喜欢吴尊这样搭着他的肩膀和他说话,不过并没有躲开或者甩掉吴尊的手。 吴尊那冰冷的獠牙面具下面眉眼邪魅地一弯,凑到了慕容云海的面前:“慕容老儿,咱俩商量个事儿呗。” 慕容云海瞧着吴尊,示意询问。 吴尊邪魅的眼眸又往慕容云海的眼前凑了一分:“对小毒物好点,只要小毒物开心,老子就算不做驸马也行。” 慕容云海还以为吴尊要说让他做主,将苏槿夕许配给他的话,却没想到,一开口说的却是这样一番话。 他的目光不由得朝着苏槿夕瞧了过去。 不过苏槿夕的脸早已经转开了,根本就没有让他瞧见多余的神情。 毒尸逼近,大难在前,这一老一少竟然还有闲情说其它的,也真是难得的活宝了。 不过苏槿夕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心,更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关心慕容云海的事情。 穿越这东西,给予当事人最好的恩赐就是公平。 公平的对待每一个人。 敬我者,我敬之;恶我者,我恶之。 即便是慕容云海,也是一样。 此时解毒系统已经为毒尸口中喷射出来的毒雾给出了应对的方案。 苏槿夕腾身跃起,洒出一把药粉,空气中的那些毒烟便渐渐消散了。即便是毒尸后来吐出来的,也很快被毒粉溶解。 “快走!”苏槿夕冷声道。 “一起走!”吴尊还是坚持。 苏槿夕冷冷一个眼神瞪过去:“走不走?” “不走,要走一起走!” 苏槿夕无奈。 毒尸的身高很高,头顶离岩洞顶部的空间也只有到一米的距离,且从苏槿夕三人所在的位置到对面的距离有好几丈远,中间如果不借力,根本就到不了对面,所以必须留下一个人在原地,分散毒尸的注意。 如果三个人一起走,毒尸势必会阻拦,到时候他们就是毒尸的口中餐,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但吴尊坚持要和苏槿夕一起走,总不能将慕容云海留下,且瞧慕容云海那样子,也不是愿意留下的人。 无奈之下,苏槿夕只能决定三人一起离开。 幸好吴尊的红绫长鞭够长,苏槿夕甩过去,长鞭的另一头便稳稳地固定在了对面的石头上。 起初毒尸都没有反应过来那红色的东西横在他们的头顶是做什么的,并没有过多的注点。但是当苏槿夕三人借着红长鞭要越过他们头顶的时候,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张大了血盆大口,不断地攀咬红绫长鞭。 那真的是血盆大口,完全张开的时候有盆口那么大,将两只眼睛瞪得就跟灯笼一样,及其吓人。 如果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可就是直接掉进他们肚子里了。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六章 奇怪的出口,怎么破? 其实苏槿夕和吴尊已不是第一次对付毒尸了,虽然也有些心惊,倒也不至于胆怯,索性小心一些便好。 但是慕容云海的身体却有些发颤,且双手和脸上全都是冷汗,越往下看,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 在行至中间的时候,一只毒尸猛然跳起来,差点就要掉他一只脚了。吓得他差点就掉了下去,幸好在他前面的吴尊发现的比较及时,迅速拽住了他,算是救了他一命。 过程虽然惊险,但是最终三人终于抵达了对面。 那些毒尸又调转了攻击方向,再次朝着苏槿夕等人缓缓而来,且此时的他们似乎是被激怒了,吐出的毒雾更加浓稠,所含的毒素也更深。 “你们先进通道。我随后就来。”苏槿夕的表情十分严肃。 慕容云海听到苏槿夕的声音,几乎是反射性地往通道内跑,但是吴尊却站着没动。 苏槿夕倒也没放在心上。 一双清丽的双眸寒光满布,双手缓缓交叉的身前。指缝之间各夹着四个白色的药丸,他娇小的身子再次腾身跃起,凌空将八个药丸弹向了毒尸群中间的位置。 接着,在苏槿夕的身子稳稳落地之时,那些药丸“啪啪啪”纷纷碎裂,形成一簇簇淡粉色的药粉,那些药粉碎裂之后落在一部分毒尸的身上。 也不知道苏槿夕用的是什么药,那些没有沾染药粉的毒尸竟疯狂地撕咬起沾染了毒粉的毒尸,没过多久,毒尸群撕咬成了一团,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沾染了苏槿夕的毒药分的,哪些是没有沾染的,撕咬场面极其汹涌惨烈。 苏槿夕再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话,眼眸淡漠地转身,朝着通道深处而去。 吴尊瞧着苏槿夕,那冰冷的面具下面,清澈的双眼之中满满的都是替苏槿夕骄傲的神情。 不过已经走到通道深处的慕容云海却忽然停了下来,瞧了一眼那些互相撕咬的毒尸,再看向苏槿夕的时候目光及其深邃复杂。 那复杂之中带着一抹欣赏,不过更多的是惊讶、震惊,还有一丝懊悔。 这丫头,似乎跟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走在前面的苏槿夕感觉到了身后慕容云海的异样,停下脚步没有说话。 吴尊眉眼一皱,瞧着慕容云海,语声调笑:“慕容老儿,还不走吗,是要等着留下来陪那些毒尸过年吗?” 慕容云海回神,连忙跟上苏槿夕和吴尊的脚步。 终于,按照苏槿夕之前所说的通道尽头左拐,再右拐,直走之后到了出口的位置。 但是这出口…… 三人又是一阵皱眉。 这里又是一个空间,具体地说,应该是一个天坑。 天坑的空间还是很宽阔的,并没有什么毒蛇、蝎子、蜈蚣之类带毒的东西,也没有毒尸。 天坑的中间是一颗硕大的树,树干足足有十个人环抱那么大,有许多倒垂到地面之后扎根或者衍生到天坑四周的墙壁上扎根的树藤,枝繁叶茂遮云蔽日,树枝从洞内一直生长到了洞外,也不知道上面的部分长得有多高多繁盛,反正将硕大得个洞口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只有斑驳稀疏的光影顺着叶子和叶子之间的缝隙投射下来。 慕容云海因为长久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呆着,猛然看见那光线,直射得眼睛生疼,好半晌之后才缓过劲儿来。脸上、眼里全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太好了,终于出来了,朕终于可以出去了” 说着,兴奋地便要去爬树,却被苏槿夕给拦住了。 “不能就这样上去!” 慕容云海一脸的疑惑:“怎么?上面还有危险?” 苏槿夕的表情依旧严肃:“不是上面危险,是这个树!” “这树怎么了?” 很正常啊,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啊! 苏槿夕一脸无奈,和跨行的人交流真是费劲。 吴尊走到慕容云海的身边,又哥俩好地搭上慕容宇那会的肩膀:“你就没瞧出这树有什么奇怪来?” 慕容云海又仔细地瞧了一遍,确实没什么奇怪的啊! 吴尊难得的有耐心,指着那树分析:“这里的光线比较阴暗,按理说这么大个树,天坑之内一定有从外面飞来安设了窝的飞禽。但是你瞧瞧,这树上干净的什么都没有,别说是从外面进来的飞鸟,就连树上本身应该常生的树虫都没有。” 让吴尊这样一点拨,慕容云海便恍然明白了,确实没有。 但是,为什么呢?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吴尊真的很不想解释,因为她和小毒物都看出来了,解释一遍真的很费劲,但瞧在慕容云海是苏槿夕和慕容祁生父的份上,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讲解。 不过他的解释也很直观,捡起地上一块棱角比较锋利的石头,便朝着树干射了过去。 石头的棱角插入树干之中,“哗啦啦”竟然传来了流水的声音。 仔细一看,慕容云海顿时吓了一跳。 “怎么……怎么是血……” 对的,这树干破损了树皮之后不但会有液体出来,且流出来的液体还是血液。 “那血液是带毒的,所以你看到的这树上没有一只活物。” 但是这也不影响他们攀着这棵树出去啊!只要不弄破树皮、不沾染到上面的血液不就没事了? 难道树干内血液中的毒素已经蔓延到整棵树上了?连树枝和树叶散发出的气味也带毒了? 确实是这样,但是真若这样简单,也就不用苏槿夕和吴尊费这么大的劲儿了。 苏槿夕直接用解毒系统检测,再分析出应对的方案来,将那毒素给解了不就没事了? 重要的是…… 苏槿夕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一块金刚石来,举到了和自己眉目平行的位置,绕着那树干走了两步,顿时那斑驳的树叶之间散发出了一阵刺眼的光芒,像是用镜子将阳光反射在亮面金属上,再折射出来的光芒一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云海眼底的疑惑更深。 苏槿夕解释:“你方才瞧见的那些光芒是一种名为天蚕丝的丝线折射出来的。虽然名为天蚕丝,却是一种硬度很高的金属。细度比发丝还要细,是淮疆的一种带毒武器。” 虽然对毒术和淮疆不是很了解,但是这天蚕丝慕容云海却是听说过的,天蚕丝杀人于无形之间,削铁如泥。 想到此,慕容云海的脊背上一阵寒凉,冷汗瞬间湿透了衣服。 目光中带着一抹说不清的意味,看向了苏槿夕。 幸亏方才这丫头阻止的及时,若不然这会他不被那树干的毒毒死,也已经惨死在天蚕丝之下了。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七章 天底下最坚硬的东西是什么 “那……我们怎么出去?”慕容云海的胡须颤抖着,扭头满脸担忧地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若是再不出去,那些毒尸追来怎么办? “这得要看小毒物的喽!” 吴尊那冰冷的獠牙面具下面倾城倾国的面容笑得特别好看,环抱着双手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不骄不躁,伸出手,手心里便多了一样东西,犀牛角。 慕容云海的目光顿时又亮了。 “对啊,犀牛角!朕怎么没有想到?犀牛角是这世间最坚硬的东西,连金刚石都能碾成齑粉,对付金蚕丝也一定没有问题。” 吴尊又翻了一个白眼:“若是让你知道,还用我们带着你出来做什么?你也不用被那些淮疆人关押那么久,早就自己逃出来了。” 慕容云海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没在说什么,走到了苏槿夕的身旁。 苏槿夕道:“等会我走前面,你们两个走后面。我会用犀牛角将金蚕丝化开一条通往上方的路,你们踏着我走过的地方走就行。记住,千万不能走错了!” “嘿嘿,小毒物放心,尊哥哥还想多活两年呢!想多看你几眼,不会没事自己找死的。” 至于慕容云海……他的求生欲定然不比吴尊和苏槿夕的弱,所以更不用说。 苏槿夕在地上捡了许多石子,和之前夹着药丸的指法一样,夹在了十个手指之间,猛然腾身跃起,将八个石子打入树枝之间,然后闭上眼睛用听力分析天蚕丝大致分布的位置和趋势。 之间那些石子在打入树干之间之时就已经被缠绕在叶丛中的天蚕丝削成了好几瓣,击打在树枝之上,来回在树枝之间飞弹,又被削成了好几瓣。没过多久那些石头全都被削成了齑粉,飞飞扬扬地落了下来。 慕容云海看得都惊愕了,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吴尊眼底的神情也掠过一抹震惊。 不得不说,这淮疆人的手段可真是歹毒。 “跟紧了!” 苏槿夕再不耽搁,握着犀牛角攀上树干。 虽然知道,依着苏槿夕的能力,肯定没问题,但吴尊还是不由得提醒了一句:“小毒物当心一些!”紧跟在了苏槿夕的身后。 慕容云海跟在吴尊的身后。 苏槿夕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她自己的注意力,精力,解毒系统、彼岸镯全系戒备,仔细辨别金蚕丝的位置,仔细分析哪根金蚕丝是可以削断的,哪根是不能被削断的。 其实这活跟拆炸弹差不多,不是逮着哪根就能割断。 如果一个不小心割错了,上面盘旋在他们头顶的金蚕丝全都落下来,后果可比他们从下往上爬的时候直接被挂在天蚕丝上还要惨。 从天坑的底部到上面也就十几丈的距离,苏槿夕三人,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的功夫才抵达了顶部。 此时天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繁星闪烁,站在他们所在的位置能瞧见远处的宗家药派一片灯火阑珊。 慕容云海双手负在身后,立在悬崖边上瞧着那个方向,双手握得指节咔咔作响,满眼的隐忍和杀气。 苏槿夕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微风吹起她的发丝和衣衫不断在天空种飞扬,目光淡然,有件事却在她的内心很坚定。 他知道,宗家药派即将完了,南离众人只知宗家药派而不知还有医派的日子即将过去了。 而宗家医派落寞穷困的日子也将走到头了,未来的日子即将是一片似锦繁华,前途无量。 因为即便她不动手,眼前的这位被人暗暗关押了数年,隐忍了数年的九五之尊也会动手。 在下山之前,三人先去了麒麟神兽呆过的那个山洞。 苏槿夕是想看看云瑾有没有回去过。 但是山洞内丝毫没有云瑾回去之后留下的痕迹。 苏槿夕在那山洞内站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在洞内的石壁上留下一行字,是告诉云瑾他们先回宗家医派,让云瑾回来之后不用逗留,直接回宗家医派的。然后出了山洞,踏着一路月光和星光往山下走。 吴尊瞧着苏槿夕的背影,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血红的衣衫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着红光,犹如一朵好看的红云一般,跟在苏槿夕的身后往山下走。慕容云海也跟在他们的身后。 三人下山之后要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宗家医派,但是在宗家医派的门口苏槿夕却遇到了JX等人。 自从之前在城门口为了躲避宗惊尘走散之后她就一直没有和这四个人遇上,现在他们出现真可畏是及时雨。未来的日子里会有很多事情,用得着他们的事情还很多。 苏槿夕让吴尊和慕容云海先进去,自己留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给JX四人吩咐。 苏槿夕让JX1去盯着宗家药派,让JX2再去宗家禁地查探一番。其余两人留在暗处待命。 四人领命,JX1和JX2分别去做自己的事情,JX3和JX4立刻隐入了暗中。 苏槿夕正要往苏家医派的府邸走,也不知怎的,忽然觉得身后的动静有些不对劲儿。 她猛然停下脚步,朝着身后看去,却除了一片的沉寂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深深地扶额,或许是这段时间自己的神经绷得太紧了,有些太敏感了,若不然,她怎么会闻到夜幽尧身上的味道呢? 这个时候夜幽尧应该在西云吧? 虽然他和南宫洛云的婚事她一直都没有当面问过,但是她相信夜幽尧一定不会娶南宫洛云。所以后续应该有许多头疼的事情等着他处理。还有西云的军政和中宁的军政。 这个时候他一定没有时间来南离的。 想着,她便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明亮的硕大月盘,嘴角扬起一抹轻盈的笑,转身进了宗家医派的府邸。 合欢花开,槿夕便去与你相见。殿下,离一个月的时间不远了呢!槿夕一定尽快解决完南离的事情飞奔过去找你。 待苏槿夕进了宗家医派的府邸之后不久,一抹玄黑暗沉的身影如暗夜中的天神一般,缓缓地落在了地上。 他双手负后,神情淡然,落地之时周身骤然生起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起他披散在身后的发丝凌空飞扬,露出他那冷峻非凡的脸来。 刚隐入暗中的JX3和JX4见此,连忙现身:“殿……” 两人刚喊了一个字,那人便扬手制止,声音暗沉冷然。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八章 殿下,是你吗 当苏槿夕进入宗家医派的时候,医派府上的人已经大开中门、正堂、点燃了府上所有的灯火,将慕容云海迎了进去。 这是名门府邸迎接贵客所用的最尊贵的礼数。 其实严格要求下来,中间程序还很多,但是一来慕容云海出现得突然;二来……如今南离的形式不允许医派太过大张旗鼓地迎接慕容云海,所以很多程序都省略了。 正堂之中,老夫人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带着宗瑞安和宗天佑给慕容云海行礼。 虽不是南离朝堂的臣子,但毕竟是一国之主,且还失踪了那么久。如今终于平安回来,韩老夫人和宗瑞安几乎是老泪纵横。 吴尊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早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并不在正堂之内。 苏槿夕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所以没有去。 需要处理的事情虽然很多,天色已经很晚了,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等明日再处理也不迟。 于是苏槿夕回了自己的住处。 在宗家禁地的岩洞里呆了那么久,她身上都开始有味道了。回到住处的第一件事,苏槿夕就是跟婢女要洗澡水,放了一些提神的药材进去,泡澡。 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桶之中,苏槿夕的神识又进入了彼岸镯中。 和之前彼岸镯刚升级的时候不一样,苏槿夕现在不但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彼岸镯,以及彼岸镯每次升级之后带给她的技能。她还能自己主动调理彼岸镯,整理彼岸镯,争取在下次用的时候将彼岸镯的那些技能发挥到最大化。 整理完彼岸镯之后苏槿夕已经很确定,之前在彼岸镯内看到的那些西周时期的场景,应该是彼岸镯在升级了之后发挥了作用。 但是为什么会有九容?为什么神女和她长的那么相似,还有西周时期的玄夜太子,和如今的夜幽尧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这些到底是什么原因? 苏槿夕沉下心来,将她穿越过来之后遇到的所有事情前前后后捋了一遍。 九容带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很神秘的。九容、天医门有着太多秘密,似乎跟原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苏槿夕几乎可以很明确地确定,她在彼岸镯中看到的那些西周时期的场景,少君、神女、玄夜太子,很可能就是原主和夜幽尧以及九容的前世。 但是这些前世的场景为何又和彼岸镯的升级有关呢? 记得当初在黑市得到这支彼岸镯的时候,黑市的管事说过,这支彼岸镯是从大秦帝国的后宫流露出来的。 西周是在大秦帝国之前,相隔数百年。 百年辗转之间它又发生了怎样的故事?为何最终偏偏到了她的手上。 这其中似乎有种冥冥之中天意注定的感觉。 但是苏槿夕不相信天意,她更相信人为。 烛光摇曳,光线暗淡。淡淡的光线之中,苏槿夕懒懒地斜靠在浴桶壁上,弥漫在她白皙透亮的肌肤上的水珠犹如成色上等的珍珠,闪闪发光。不过,比珍珠般光亮的水珠更明亮的,是她那双黝黑清澈的眼眸。 那双眸子一直盯着微微举起的手臂上的血色彼岸镯。 彼岸镯、九容、天医门、西周锦衣候、大秦后宫、这些看似错综复杂,却似被一条微妙的线索串联在一起的讯息,犹如被遮盖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纱,影影绰绰。 若想知道它们之间的关系,知道前世里神女生祭阴灵,救活了采薇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怕是只能从九容和天医门着手了。 但是九容行踪不定,天医门又踪迹难觅,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解决南离宗家和皇室的这些事情。 不过,天医门……日后她必定还是要走一趟的,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有太多的问题,只有那里才能给予她答案。 关于彼岸镯的这些事情,想起来真的是太费脑子了,就算想太多也没有用,苏槿夕便搁浅了。 又用解毒系统检测了一遍她体内的毒素。 这毒是在宗家禁地中的,除了解毒系统一直给予她警报之外,没有任何异常。甚至没有毒发的迹象,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 苏槿夕仔仔细细地用解毒系统检测了好几遍,依旧没有什么结果,解毒系统也检测不出是什么毒素来。 既然检测不出来那便算了吧,走一步看一步。 苏槿夕什么都不想,两只手搭在浴桶边上,缓缓地朝着浴桶内滑了几分,将头枕在了桶沿上,闭上了双眼。 这样的动作,让她的精神和身体彻底地放松了下来,也让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疲惫。 没过多久,她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沉睡中的苏槿夕是被一阵窗户摆动的声音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迷蒙的月光之中瞧见不断摆动,相互撞击的窗户,窗户下方的沙漏显示的是二更的时辰。 水也凉得差不多了,苏槿夕起身出了浴桶,浴桶外的气温有些寒冷,她披上衣服去关窗户。 但手刚触碰到窗沿,却又忽然顿住了,一脸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大夏天的,屋外的天气都快要将人蒸熟了,屋内的温度却异常的寒冷。不应该啊!怎么会这么反常? 疑惑间苏槿夕忽然想到了什么,缓缓地将彼岸镯的功能开到了最大。 一股熟悉的冰冷气息流入鼻尖,还有熟悉的呼吸声,熟悉的龙涎香味。 一瞬间,苏槿夕水雾迷蒙的双眼顿时灼热起来,她猛然往屋子的中间走了两步,环顾四周。 “殿下……是你吗?殿下?” “……” 好半晌,屋内依旧是一片沉寂。 但是苏槿夕还是不死心,凭借着彼岸镯往床帏后面,屏风后面,柜子后面,还有梁顶,将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确实一个人都没有啊!但是为什么这屋子里到处都充斥着那个人的痕迹呢? 苏槿夕越想,都有些着急了。彼岸镯的频率分明都已经开到最大,已经不能再大了,但她却依旧不停地转动着上面的开关,试图找到这些痕迹来源的具体位置。 宗家禁地岩洞那么大的空间,出口都被他找到了,这小小的一个屋子里,她怎么就确定不出来那些熟悉痕迹的来源呢? 其实不是苏槿夕太弱或者彼岸镯出了问题,是那些痕迹分散的太均匀了。均匀的分布之下,苏槿夕还如何用彼岸镯寻找到蛛丝马迹? “殿下,是你吗?如果是你,你就出个声好不好?” 正文 第五百七十九章 俏妃戏邪王,殿下不许去 四周……依旧是一片沉寂。 半晌,苏槿夕豁然一阵自嘲的冷笑。 她这是怎么了? 一定是魔障了! 怎么可能会觉得是夜幽尧来了呢? 一定是她之前在浴桶里泡得太久了,猛然出来之后不适应水外的温度,再加上睡得有些迷糊,出现幻觉了。 想到这些,苏槿夕狠狠地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走到衣架后面,换了睡衣。 睡意刚穿好,外面刚被她关上的窗户又向了。 她的眉头再次皱起。 没风啊,窗户怎么自己开了? 难道……是有什么人靠近? 苏槿夕的第一反应就是提高了全身的戒备,手指间忽然多了一枚银针,走出屏风,缓缓朝着窗户靠近。 但是还没走出去几步,身后的气息骤然一愣,苏槿夕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豁然转身,将手中的银针射出。 在银针射出去的那一瞬间,苏槿夕猛然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和惊愕。 难以置信他所看到的;惊愕,是因为银针已经发出去了,无力收回,却是要射到那个人的身上。 那人就站在灯火阑珊里,一身玄黑色衣衫,披散的发丝飞扬,面具冷峻无双。 就在苏槿夕的惊愕间,在银针即将抵达他眉间的时候,他的身影轻微地往旁边一侧,便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苏槿夕的银针。 “咚”一声,银针插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接着发来针尾嗡嗡颤抖的声音。 那声音猛然惊醒了惊愕中的苏槿夕,让她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松懈,畅舒了一口气。 “苏槿夕,过来!”夜幽尧的声音有些微冷。 苏槿夕微微皱了皱眉头,原来真的不是自己魔障了,原来真的是夜幽尧来了。 “还不过来?”夜幽尧见苏槿夕站着没动,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怒。 苏槿夕此时才彻底地回过神来,不过她的眼底闪过一抹轻微的狡黠,站着依旧没动。 说让她过去,她就立马屁颠屁颠地过去,那得显得多没面子啊? 不去! 夜幽尧浓黑的眉毛轻微一挑,竟然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不知为何,苏槿夕竟在夜幽尧的眼中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直觉很不好。心头犹豫了一番,抿着唇缓缓地向后退去。 她退,夜幽尧便继续走,不过步子依旧很均匀,并没有追击的意思。 “咚”一声,苏槿夕退无可退,身子狠狠地撞击在了身后的衣架上。幸好衣架后面是一块巨大的玉石屏风。若不然她就将衣架给撞倒了。 但是衣架的横木刚好垫到了她的背心,真得她好疼,疼得她狠狠一阵皱眉,半晌都顺不过气来。 夜幽尧趁机将大长腿往前狠迈了一步,伸手抵在了苏槿夕脑袋后面的屏风上,将苏槿夕圈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缓缓逼近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本王的话在你面前是越来越不管用了,嗯?” 苏槿夕疼得眉头直抽抽,哪里还有精力搭理夜幽尧,皱着的眉头都将眼睛蹙到了一起,好半晌都没有睁开。 夜幽尧腾出一只手来,缓缓勾起了苏槿夕的下颚,嘴角带着一丝玩味地瞧着苏槿夕皱成包子的脸。 “还有,是谁允许你在本王不在的时候还穿这么少的?爱妃这是打算穿给谁看?” 苏槿夕狠狠一咬牙,忍着疼痛豁然睁开了双眼,怒瞪着夜幽尧。 “夜幽尧,你是瞎了吗?我都疼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管我穿的多还是少,你到底有没有带着良心过来啊?” 夜幽尧嘴角的笑容依旧,只是皱着的眉头更深了一些,依旧盯着苏槿夕的脸,没有说话。 苏槿夕瞧着那丫淡定的样子,忽然就有些心虚。 抿了抿唇:“再说了,大夏天的,都快要被热成狗了,难道你还要我穿着棉衣嘛?” 但是,夜幽尧还是那副表情,依旧不说话。 苏槿夕的心头就更虚,且眸光还有些闪烁。摆摆手就要推开夜幽尧。 “好了好了,以后不穿这么少就行了,回头老娘把这些穿了跟没穿一样的衣服全烧了,行了吧?” 但是,她刚推开夜幽尧掐在她下颚上的手,那只手便顺势下滑,扣在了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上。紧接着另一只手往她的肩部一扣,身体被夜幽尧带着几个旋转抵在了屏风侧面的墙壁上。 苏槿夕的心头猛然一跳,脸颊微微有些红:“夜幽尧,你……你要做什么?” 夜幽尧凉薄的嘴唇不由分说地落在了苏槿夕的脖颈上,狠狠一阵辗转才道:“这天儿都快到三更了,良夜春宵,爱妃你说本王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唇就落在了苏槿夕的殷唇上,吻得苏槿夕的身子都有些发颤。 但苏槿夕却狠狠一推夜幽尧,将其推开,皱着眉头脸有些微红道:“夜幽尧,今日……今日不行。” 夜幽尧眼底的亮光一暗,但那熊熊燃烧的欲火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手指再次勾起苏槿夕的下颚。 很认真地问:“告诉本王,如何不行?” 苏槿夕的眼底闪过一抹羞涩,头一侧,避开了夜幽尧的目光,及其不好意思道:“我……我来那个了。” 苏槿夕分明感觉到夜幽尧的身子有些微愣,好半晌之后他周身的欲火才开始渐渐退去,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失落划过,将苏槿夕打横抱了起来,往床边走。 苏槿夕环抱着夜幽尧的脖子,仰头之时瞧见夜幽尧眼底及其挣扎的隐忍,嘴角划过一抹俏皮的笑,将头埋入了夜幽尧的怀中。 夜幽尧将苏槿夕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道了一声:“你先睡。”便转身要走。 苏槿夕连忙坐起身来,拽住了夜幽尧的衣袖,眨巴着眼睛:“殿下你要去哪里?” 夜幽尧回头瞧见苏槿夕一副出水芙蓉且还俏皮的样子,眼底的欲火再次一阵狂烈的燃烧,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隐忍下去。 “本王有事出去一会,你先睡,本王等会就回来。” 是出去消火吗? 苏槿夕低垂着的眼底闪过一抹贼贼的笑。待再次抬起头来之时笑容已经不在。抿着唇,一脸的撒娇,拽着夜幽尧的衣袖摇了摇:“不许去!” 夜幽尧隐忍得更加艰难,眉头一阵狠皱,不说话。 苏槿夕抿着唇,一双清丽硕大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夜幽尧的眼:“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夜幽尧的喉咙有些干涩,喉结一阵滚动。 正文 第五百八十章 夕夕,本王想你了 不过任是体内的那股浴火燃烧得再狂野,依旧被他深深地隐忍了下去。 “槿夕听话,本王很快就会回来。” 苏槿夕做思忖状,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明亮的大眼睛里两颗黝黑的瞳孔犹如玛瑙一般滴溜溜地一转,朝夜幽尧淡笑着勾手指头:“殿下你过来,槿夕给你说个事儿就让你去。” 夜幽尧隐忍得真的太艰难,不过还是飞蛾扑火般地靠近苏槿夕,将耳朵凑到了苏槿夕的唇边。 苏槿夕实在憋不住的,真的很想笑,但被她极力地隐忍着。 嘴角俏皮的笑容更深了一分,唇靠近了夜幽尧的耳畔:“殿下,槿夕是骗你的呢!” 夜幽尧眉头狠狠一跳,猛然转眸瞪着苏槿夕。 苏槿夕的眼眸之中却是满满的浓烈深情,浅笑着缓缓用双臂环住了夜幽尧的脖子,就在夜幽尧还没回过味来她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身子往前一倾,将自己送到了夜幽尧的怀中。 樱唇主动吻住了夜幽尧冰凉的唇。 殿下,其实槿夕真的很想你呢! 真的很想你! 你知不知道,槿夕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夜幽尧眼底一直被隐忍着的欲火猛然喷射而出,霎时间双眸都有些猩红。他猛然闭上了双眼,狠狠将苏槿夕揉进了自己的怀中,惩罚试地狠狠回应着她。 苏槿夕伸出修长的手臂拽下了床帏上的挂扣,两瓣床帏摇曳落下,遮盖了一室的春色。 紧接着床幔内便传来一阵阵旖旎春芳的声音,气蒸雾泽,春宵几许,这注定又是一个深情激荡,缠绵不休的夜。 次日都日上三竿了,苏槿夕还没有起。 门外,韩老夫人身旁主事的婢女在苏槿夕的院子里转了好几圈,都不见苏槿夕开门出来,有些着急。犹豫了好半晌,终于决定去敲门。 “槿夕小姐,你起了吗?” “……” “槿夕小姐,你起了吗?祁王殿下来了府上,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 婢女一直听不到苏槿夕的声音,正要离开,但走了两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走了回去,正要推门。 门内,终于传来苏槿夕有些奇怪的声音。 “还……还没有起。你先回去禀告老夫人,我……我洗漱一番就过去。” 那声音似极力地隐忍着什么,带着一种克制的压抑。 “是!” 女婢应了一声,不过,并没有立即离开,眉头轻轻地皱着。 屋内,苏槿夕确实隐忍得艰难。 其实她早就听到婢女的声音了,且还是被女婢叫门的声音给惊醒的。 昨夜一场激烈的缠绵,如梦如幻,她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睁开眼瞧见抱着自己的夜幽尧时,才猛然回过神来昨夜发生了什么,惊得她愣怔了好半晌,整个身体也开始滚烫起来。 面对门外女婢的叫门声,她都不知道如何回应。 虽然她和夜幽尧是夫妻,但这里毕竟是宗家啊,若是被人瞧见了,或者传出去,真是会丢人死的。 幸好她听见外面女婢脚步声渐行渐远的声音,以为是女婢要离开了,终于畅舒了一口气。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婢女走了两步之后又折回来了,且还想推门。 苏槿夕恍然才想起来,昨夜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插门,很容易就会被婢女推开,吓得她连忙掀开窗幔,出声应了婢女。 但是她刚出声,该死的做昨夜折腾了她整整一夜的夜幽尧又缠了上来,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在故意撩拨,冰凉的嘴唇不断地在她的脖颈和背部间游走,拨弄得她的身子不住地颤抖,就连回应婢女的声音也变了味道。 没有立即离开的婢女思索了半晌,又问:“槿夕小姐,您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给您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苏槿夕心头一怔,脸颊更加通红,连忙道:“不……不用!” 话音刚落,夜幽尧便掰过苏槿夕的身子吻住了她的唇。 苏槿夕一阵惊愕,想推开夜幽尧看,但是她的身子被夜幽尧钳制得死死的,根本就推不动。 夜幽尧的唇瓣丝毫不肯放过苏槿夕的唇,有力厚实的手掌不断在苏槿夕的身上游走撩拨,挑逗得苏槿夕气息紊乱,不由得自鼻息间发出一阵嘤咛的语声。 苏槿夕心头再次一颤,身子紧绷得僵硬,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了。 那婢女还在外头站着没走呢!这夜幽尧也真是太坏了。 她瞪大了双眼,狠恶地瞪着夜幽尧,一脸幽怨。 只可惜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轻飘飘的扫过,根本就没有在意,且在苏槿夕瞧不见的地方,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的笑。 苏槿夕死死地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逃脱不开夜幽尧钳制的身躯不由得随着夜幽尧的抚弄不断摆动。 “槿夕小姐,奴婢先告退了!” “……” 夜幽尧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回应婢女,也不敢发出声音来。 最终婢女带着一脸的疑惑转身朝着院外而去。 屋内,夜幽尧再一次进入,苏槿夕虽死死地咬着嘴唇,但还是不由得娇呼出声。 那声音被极力地压抑之后发出,让人听着好似带着几分痛苦的意味。 临走到门口的婢女猛然停住脚步,回头朝着苏槿夕屋子的门瞧去。 这槿夕姑娘到底怎么了? 屋内的苏槿夕一直开着彼岸镯,听到女婢脚步停下的声音,心头又是骤然一抽,咬着嘴唇的力道也狠了几分,眸光更加幽怨地瞪夜幽尧。 入情中的夜幽尧难得的还能抽出精力来逗弄苏槿夕,他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噙住了苏槿夕如玉琵琶一般的耳垂。 “夕夕,本王……想你了!” 不知为何,苏槿夕的心头忽然一阵刺痛。感觉到外面婢女的脚步声又继续往外走了,眼底幽怨的神情减退了几分,轻咬着嘴唇闭上了双眼,伸出如玉一般修长白皙的手臂,环住了夜幽尧的脖颈。 说好的洗漱完了就去见韩老夫人,苏槿夕这一耽搁,竟直接耽搁到了午时才去。 不过期间韩老夫人倒是也没有派人来催。 正厅之中与韩老人坐在一起的除了慕容祁之外还有慕容云海。 慕容风坐在上位,慕容祁和韩老夫人对坐在慕容风的下手位置。 依着这个座次,看来慕容祁和慕容风已经相认了。 苏槿夕走进之后,先是朝着韩老人和慕容祁问好:“外婆、祁王!” 然后目光落在慕容云海的脸上,神情平淡,点了点头,算是过了个礼数。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慕容云海的声音竟然有些严厉道:“喊皇兄!” PS喜欢书的亲可加书友群:528213138 【作者题外话】:亲们,明天就是端午节了,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安康。先更两章,去和妈妈包粽子,晚一点的时候再更新两章哦。端午节给大家加更。不过能加更多少就不确定了,我尽量多更哦!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一章 智斗,划清双方利益 苏槿夕心头一怔。 慕容祁的声音有些震惊的喜悦:“父皇与槿夕姑娘已经相认了?” 其实他知道苏槿夕的身份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敢认苏槿夕而已。 不是他不想认,只是有些事情不知道应该如何与苏槿夕说。 慕容云海的神情及其严肃,没有回答慕容祁的话,却是一直瞧着站在门口的苏槿夕。 见此,慕容祁连忙改口,喊了苏槿夕一声:“皇妹!” 韩老夫人也连忙起身,给苏槿夕行礼:“老妇人给公主殿下请安!” 苏槿夕有些看不懂慕容云海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苏家禁地岩洞的时候,他得知她的身份时还是一脸的冷漠和梳理,似乎很嫌弃她的样子。眼下这又是什么意思?是承认了她的身份吗? 只可惜……她已经不需要了。 苏槿夕嘴角带上一抹浅淡的笑容,走过去将韩老夫人扶了起来。 “外婆,我不是什么公主,我是苏槿夕,是中宁医学世家苏家的庶女苏槿夕!” 韩老夫人脸上的神情有些为难,瞧了一眼慕容云海,握着苏槿夕的手道:“孩子,陛下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是我南离慕容皇家的女儿。方才陛下已经承认了你的身份,按理你应该是慕容槿夕!” 苏槿夕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多,所以并没有再回答韩老夫人的话。 她扶着韩老夫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自己也坐在了韩老夫人的身边,对慕容云海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口吻:“陛下,我们还是来说说南离眼下的情形吧!既然陛下九五之尊归来,卧榻之上定容不得他人酣睡,所以摄政王和宗家药派是一定要除掉的。而我宗家医派要的是重归正统,扶正门楣。所以在这一点上目标与陛下还算以致,我认为我们是可以合作的。” 苏槿夕分析得大胆直接,直接与慕容云海提利益,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和立场——除了共同的利益之外,她不想和慕容云海有太多的牵扯。 有些伤害犹如快到轻略地划过肌肤,虽然只留下了一个浅淡的伤口,上了药之后也很快就会好,但是真正的疼痛却是在后期。是看不到伤口的疼。 岩洞之中慕容云海在知道苏槿夕身份绝时流露出的冷漠、梳理和嫌弃,早已在他们之间划下了这样一道伤口。 这道伤疼在苏槿夕的身上,不是慕容云海想怎么解决就能怎么解决的。 慕容云海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会将自己的态度摆得如此泾渭分明,如此的坚决。眼底划过一抹意外的神情,于此同时瞧着苏槿夕的神情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得深了一些。 慕容祁也有些意外和震惊,皱着眉头:“皇妹,你的心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是不是在怪皇兄没有早点和你相认?其实皇兄一直想认你,但是……” 没等慕容祁把话说完,苏槿夕便道:“祁王殿下,你我私下里交情不错,我也很认可你这个朋友,但我们现在谈的是国事,是我宗家宗族之中的大事。如果你觉得我苏家庶女的身份与您堂堂王爷同席谈论这些事情身份过于低微,或许你可以换种称呼,喊我幽王妃。” 慕容祁原本就皱着的眉头一时间皱得更深。 苏槿夕的嘴角虽然一直带着浅笑,但是双眼之中的神情却一直淡漠,周身的气势霸气十足。 “好了祁王殿下,我们来说正事吧!如今南离三龙鼎力的局势已经不存在,摄政王与宗聂父子联手,势力如日中天,本妃听说祁王殿下如今在朝堂上的局面比较尴尬。” 苏槿夕一副已经进入状态的姿态,慕容祁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再说其它,便道:“确实处处掣肘。在槿夕你与吴谷主还有云太医未曾去宗家药派探查之前,局面还不至于如此紧张。这才短短几日,摄政王与宗聂父子已经换掉了本王在朝堂之中的三位文臣,斩杀了两名大将,六部之中只要与本王有牵扯的人员也被一一换掉。本王现在的处境确实不太乐观。” 这是在有意排挤慕容祁,明目张胆削弱慕容祁的势力了,只是摄政王慕容风与宗聂父子联手,势力是从未有过的强大,再加上慕容风在南离的形象本就霸道,人人敬畏,所以对于他们的做法很多人就算愤怒也不感言,更不敢与慕容祁站在一边。 苏槿夕端起一旁桌上的茶盏,捋了捋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抿了一口之后才开口。 “对于我宗家医派而言,最终的目的就是除掉药派,也就是除掉宗聂父子。再过几日便是我宗家每十年才举办一次的杏林大赛,此赛在整个天和大陆的声名很大,威望也很高,本妃打算在杏林大赛上出手,好好算算医派与药派的账,同时重振我医派在医学界的名威。不过在此之前,必须要斩掉宗家药派在朝廷的依仗,也就是卸掉宗家的朝权,这一点祁王殿下有何想法?” 对于目前的苏槿夕来说,想让医派重振威名并不是很难,最难的是将药派彻底连根拔起。而药派之所以能在南离有那么大的声名,能在南离的医学界根深蒂固,是因为她手中的权利,是他身后还依傍着的皇家,是宗聂父子手掌的四十万兵马。 想卸掉这三样东西,无论是苏槿夕幽王妃的身份,还是宗家医派外甥女的身份,又或者她没有承认的南离公主身份,都不可能办到。这是朝前的事情,是男人之间的事情,所以当然要抛给慕容祁和慕容风去解决。 慕容祁眉头深锁,半晌都没有说话。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只可惜到如今还没有想到个所以然来。 慕容云海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苏槿夕的身上,听她思路清晰地分析当下的局势,听她调理顺畅地理清她宗家与皇家双方的权责,再将斩除宗聂父子的责任顺利成章地抛到慕容祁的面前。 这份理智和睿智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有的,就算是朝堂上的男子,也不见得能做到她这般。 不过更可贵的,是他分析这些事情之时眼里所表现出来的镇定与周身散发着的一身凛冽气势。 这等霸气的气势别说是此刻在宗家正厅了,就算在朝堂上与诸位大臣智斗,也定能震慑住所有人。 一时间,他瞧着苏槿夕的目光又更深了几分。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二章 妖孽,你够了 慕容祁半晌没有说话,慕容云海忽然问:“朕记得之前封了宗聂的小女儿宗梦媛为凌潇郡主,她现在可还在宫中?” 苏槿夕隐约已经猜到了慕容云海想做什么,瞧着慕容云海的双眼轻微地眯了眯。 慕容祁似乎犹豫了一番,但还是回答:“摄政王似乎也很看中凌潇,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动过凌潇,如今她依旧是我南朝皇家唯一的郡主。” “朕记得她小的时候底子还不错,现在长相如何?” 慕容祁瞧了一眼苏槿夕才道:“凌潇如今依然婷婷玉立,十分标志,且……且和皇妹还有几分相似。” 慕容云海似乎很满意:“回宫之后,你便去宗家提亲吧!朕记得之前凌潇那丫头对你也有几分心意。女儿家的心思,越大越重,想必如今对你的情谊也很深。” 慕容云海这是想利用慕容祁和凌潇郡主的婚事铲除宗聂父子了?” 慕容祁豁然起身:“父皇,此事万万不可!” 慕容云海的目光忽然一凌,如锋利的刀锋一般瞧着慕容祁:“怎么?你还惦记着宗贵妃?” 慕容祁忽然一阵惊愕。 他和宗紫嫣之间的事情鲜少有人知道,且自从宗紫嫣进宫之后为了她的安全和前途,他更是专门做过清理,没有留下过任何蛛丝马迹,他的父皇又是如何知晓的? 见慕容祁半晌不应声,慕容云海瞧着慕容祁的目光更加寒冷了几分。 慕容祁立刻跪在地上:“父皇,儿子……儿子不敢,儿子……儿子着实不敢。” “不敢就好!”慕容云海的目光轻飘飘地在慕容祁的身上掠过,冷淡之极:“既然没有,明日就去宗家药派提亲。 虽然慕容风和宗家已经联手,但在这敏感时期,并不见得宗家父子能够完全信任慕容风,所以为了拉拢你,定会答应这门亲事。 除去宗聂父子一事,就在你与凌潇成亲之时动手吧。” 慕容云海毕竟是帝王,当年的宗家药派可是他一手提拔的,所谓帝王心思深如海,他太了解宗聂父子了。尤其是宗书易,虽然老谋深算,但他最大的缺点便是心思太深,胃口太大。 有时候人心不足蛇吞象。 苏槿夕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眼底的神情比慕容云海的还要冷淡,冷淡得似乎眼前的这些事情根本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一般。冷淡得,犹如她只是个旁观者。 她云淡风轻地举起一旁桌上的茶盏,优雅地捋开漂浮在杯盏水面上的茶叶,轻轻地抿着。 这就是无情帝王家,这就是帝王家的女儿和男儿。 不是被淡漠疏离,就是被拿来当做帝王之路上的垫脚石。 即便慕容祁有十万个不愿意,但眼下确实没有比慕容云海所指出的这条路更好的路子可走。 且上位者是他的父皇,根本无法反抗,且事关他慕容家的江山,他也不能反抗,便答应了。 事情一确定下来,苏槿夕便做了最后的敲定。 “祁王殿下,你与凌潇郡主的婚事越快越好,最好定在我宗家举行杏林大赛之时最妥当。” 慕容祁无声地点了点头。 “既然事情已经定了下来,那么我们就各自行动吧!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往外走。 韩老夫人有些担忧地轻皱眉头:“不舒服?槿夕是不是生病了?方才外祖母让婢女去喊你的时候她就觉得你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儿,要不外祖母给你瞧瞧。若是生病了,可耽搁不得。” 苏槿夕的脸颊顿时一红:“没……没什么……” 韩老夫人瞧着苏槿夕红着的脸颊,眉头皱得就更深了:“真的没事吗?” 好尴尬,苏槿夕都不知道如何回韩老夫人了。 “外祖母放心,槿夕真的没事。许是前几日太奔波劳累了,还没有缓过神来,槿夕回去再睡上一觉就会没事。” 不过这话倒是真的。 前几日在宗家禁地本就没怎么休息好,且昨晚还被夜幽尧整整折腾了一夜,现在她累的都快要死了。之所以还能坐在这里和慕容云海父子说那么久的话,全凭硬撑着。 苏槿夕正与韩老夫人说着话,忽然觉得一旁瞧着自己的慕容祁眼神有些不会劲儿。 她微微一扭头便撞上了慕容祁的目光,在明白慕容祁瞧着的方向时,猛然心头一怔,脸颊红得就更厉害了。 抚了抚脖颈旁的衣领,逃跑似地往外走:“现已无事,我就先回去了,午膳和晚膳都不用叫我,我没什么胃口。想吃的时候我再让婢女去做。” 韩老夫人都没弄清楚苏槿夕到底怎么回事,让她这样一跑,就更加担忧了。 怕她身上有什么隐疾,都不好意思说,藏着掖着时间久了会耽误病情。 而慕容祁却瞧着苏槿夕的背影,嘴角无声地一笑。 劝解韩老夫人:“韩老夫人不必过于担心,皇妹也是懂医理的人。她既然不愿说,想必自己的身子自个儿还是清楚的,一般的病情都难不倒她。” 韩老人夫人这才放心。 苏槿夕出了正厅,直奔自己的院子。 回到院子里,连门都懒得用手去开,直接一脚踹开,进屋冲向了梳妆台。 她站在梳妆台旁,微微一侧首,便瞧见镜子中自己脖颈右侧衣领下的一颗鲜红的草莓。 脑海中忽然闪过正厅里慕容祁瞧着她的眼神来,一脸苦涩地扶额,缓缓将一张俏丽的小脸埋进了双手之中。 此刻的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镜子是上算了。 真是羞死了! 这种东西她竟然没发现,且还让慕容祁给瞧见了,也不知道除了慕容祁之外还有别人瞧见了没有。 她虽是已经嫁了人的,但住在这里的可是只有她一个人啊!这让别人怎么想? 越想,苏槿夕越觉得糗,越想越觉得丢人,恨不得给自己下一把毒,选择性地将这段事情给忘了算了。 还真别说,这种事情虽然艰难了点,但苏槿夕还真能办到。 正在苏槿夕犹豫着要不要真这样做的时候,一双修长好看的手缓缓从她的背后伸了过来,温柔地圈住了她的腰肢,缓缓地将她禁锢在了一个宽大安全的怀抱之中。 紧接着,一张喷吐着某人独有的微冷磁性气息的脸便压在了她的肩膀上。 “苏槿夕,让本王等了这么久,你该如何赔偿本王?” 夜幽尧不出现还好,他一出现,苏槿夕内心被积压了好半晌的糗态瞬间化为了莫名的愤怒。 她微微闭了闭双眼:“夜幽尧你够了!”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夜幽尧的唇便开始在苏槿夕的脖颈上缓缓辗转了起来,撩拨得苏槿夕的身子狠狠一阵轻颤。 苏槿夕内心的那股微怒之气莫名得更甚,竟然冲开了夜幽尧的禁制,猛然转身。 “妖孽,你够了!”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三章 苏槿夕,你要谋杀亲夫吗 “不够。如此欠着,五百二十万两银子,槿夕你要还到什么时候?还债这种事,得勤奋!” 说着,一直手扣住了苏槿夕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环住了苏槿夕的腰肢,又深深地吻了下去。 夜幽尧,你是禽兽吗?动不动就各种咚?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极力地想推开夜幽尧。但是她越想推,夜幽尧禁锢得她越紧,打横将她抱起,缓缓朝着床上走去。 苏槿夕死死地抿着唇,一脸的幽怨。 这种事情,以前她就不是夜幽尧的对手,现在更不是。 经验告诉她,在这个时候越是反抗,吃亏的越多的还是她自己,于是苏槿夕索性也不挣扎了,任由夜幽尧为所欲为。 最后,苏槿夕是被累睡着的,只觉得迷迷糊糊中夜幽尧的动作极尽温柔,但苏槿夕实在累得扛不住了,再也没有力气和精力迎合他。 当苏槿夕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将近二更天了,一双带着点麦芽色的强劲有力的手臂环在她的胸前,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 入眼之处,是满地凌乱的衣衫。 也不知道苏槿夕的哪根筋抽了风,竟然推开那双手臂,猛然跳下了床。 夜幽尧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瞧了一眼站在床边上,怒瞪着他的苏槿夕,嘴角轻柔一扬,又闭上了双眼,朝着她伸出手:“夕夕,过来!” 苏槿夕抿着唇,眉目依旧,还是不说话。 夜幽尧依旧没有挣开双眼,往床边上挪了一点,拽着苏槿夕的手臂猛然一拉,苏槿夕一个漂亮的旋转,又被他拽上了床。 紧接着他修长好看的大手惩罚试地在苏槿夕的身上狠狠一阵游走,鼻息间发出了一阵享受的气息,将苏槿夕禁锢在怀中,头抵在苏槿夕的劲窝处。 “睡觉!” 苏槿夕嘴角狠狠一阵抽搐。 “夜幽尧,我们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恩!” 苏槿夕瞪着双眼。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有!” 苏槿夕咬牙,狠狠踹了夜幽尧一脚:“一天一夜了,你还睡!西云的事情不用管吗?中宁的政务不用操心吗?” 夜幽尧的双眼依旧没有挣开,唇瓣在苏槿夕的脖颈上一阵旖旎的辗转,抱着苏槿夕腰肢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良夜春宵,本王只操心你!” 苏槿夕抿唇,微微一侧眸,便瞧见夜幽尧好看的面部线条,如画如黛般刚毅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冰凉的嘴唇。 这张脸还是那么好看的要命,在这种灯光昏暗,床笫旖旎间,更带着几分挠人心田的诱惑。 都那么长时间了,苏槿夕直视夜幽尧脸的时候还是会看得有些愣,这次依然。 “哎,真是……红颜祸水!” 苏槿夕深叹一声,转了个身子,背对着夜幽尧。 夜幽尧唇瓣浅笑:“爱妃是在说你自己?” “我在说你!” 夜幽尧的唇开始在苏槿夕的背部辗转起来:“那爱妃和本王就彼此祸害。” 苏槿夕心头一惊,这样的情形,她再清楚不过,夜幽尧的兽性又发作了,连忙朝着床沿上,挪了挪。 却没想到夜幽尧又跟着挪了过来。 苏槿夕继续挪。 夜幽尧也跟着挪。 苏槿夕继续…… 忽然“咚”一声,苏槿夕的身子顺着床沿翻身下去,掉在了地上。 疼死了! 那床说高也不是很高,但苏槿夕被摔下去,着实摔得不轻,趴在地上连吃痛声都喊不出来,好半晌之后才缓过劲儿来。 捂着身子被摔痛的地方,眉眼和额头都蹙着了包子,眼睛紧紧地皱着。 此时夜幽尧已经睁开了双眼,嘴角的笑容有些玩味,有些幸灾乐祸…… 他掀开了被子,示意苏槿夕:“槿夕,过来!” 苏槿夕瞧见那笑容,满身的伤痛瞬间转化为了内心怎么也抑制不住的怒火。 过你个大头鬼! 苏槿夕在内心狠狠咒骂一声,翻身跳上了床,拽起被子蒙在了夜幽尧的头上,一顿拳打脚踢。 “夜幽尧,老娘都被摔成了这样,你丫的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让你笑,让你笑!让你笑!” 苏槿夕的小拳拳捶了半晌,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被子底下的夜幽尧竟然一直都没有动,更没有挣扎。 这……怎么回事? 不应该啊,反抗都不会? 被蒙死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苏槿夕想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夜幽尧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让自己被别人蒙死? 苏槿夕的第一想法,就是夜幽尧生气了。 她狠狠蹙眉,不是吧?这么经不起玩笑,这也……太没风度了吧? 苏槿夕都停下好半晌了,夜幽尧依旧没有声音,也没有动,苏槿夕的内心都有些抽抽了。 她抿了抿唇,也顾不上自己此刻骑在夜幽尧身上的姿势有多暧昧,伸出手缓缓去掀蒙在夜幽尧脸上的被子。 如果夜幽尧真的生气了,苏槿夕几乎都已经想象到夜幽尧生气时的那张脸有多可怕。 小气! 苏槿夕一边骂,手一边往前伸。 但是,就在苏槿夕的手指离夜幽尧脸上的被子还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夜幽尧猛然动了! 一股强烈有力的气势从被子底下豁然而出,将隔在苏槿夕和夜幽尧之间的被子震了个粉碎。霎时间,漫天飞扬着大块大块的棉絮,犹如放大版的雪花一般。 漫天飞絮之中,夜幽尧豁然坐起,一张冷峻的面容上瞧不出到底是什么表情来,顿时吓了苏槿夕一大跳。 苏槿夕的第一反应依旧是夜幽尧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几乎是反射性地朝着夜幽尧出掌,于此同时,身形离了夜幽尧的身,飘然而起。 夜幽尧眉头微皱,跟在苏槿夕的身后也起了身,伸手去拽苏槿夕的手臂。 苏槿夕以为夜幽尧是向她出招,手下猛然一个翻转,凝聚掌力朝着夜幽尧的手掌推出。 那凝聚的掌力是苏槿夕还没完全控制住的三成的屠龙之力,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屠龙之力是夜幽尧的克星。 三成的屠龙之力在袭向夜幽尧的时候,几乎能达到六成的功力了。 夜幽尧紧皱着的眼底忽然划过一抹凛冽,双手飞速凝聚掌力抵挡,几乎用了全部六级的九霄神功。 在夜幽尧抵挡的这个空档,苏槿夕的身形已经犹如飞燕一般飞出,在半空中一个好看的旋转之后拽起一旁衣架上的衣服披在身上,缓缓飘然落在了地上。 那模样,好看得犹如从天而降的九天玄女一般。 夜幽尧成功化解屠龙之力,稳稳地坐在床上,一只手支在床上,另一只手悠闲地搭在自己蜷起的膝盖上。面容一片漆黑地睥睨着苏槿夕,语声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苏槿夕,你长本事了?是要谋杀亲夫吗?” 正文 第五百八十四章 就地正法 苏槿夕扬着下颚,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一些,气势毫不输于夜幽尧。 “小气!幽王殿下,你这是打算和你的王妃打一架吗?”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夜幽尧眼底的眸光忽然一凌,身形如梭一般,猛然朝着苏槿夕而来,那速度飞快之极,转眼便能到苏槿夕的眼前。 苏槿夕丝毫不敢轻视,眉眼一皱,身子腾升跃起。在夜幽尧飞速到了眼前之时,身子猛然一个调转,旋转而下,双掌凝聚掌力,劈向夜幽尧的头顶。 夜幽尧的身子一个鬼魅的旋转,豁然直立,也凝聚掌力与双掌之间,对上苏槿夕的掌力。 双方体内源源不断地掌力被推出,相聚于两人对峙的双掌之间,渐渐地,凝聚成一股强大的气势。 那气势犹如玻璃金刚罩一般,渐渐地将苏槿夕和夜幽尧包围在了中间。 夜幽尧的眸光越来越冷,气势越来越凛冽;苏槿夕丝毫不退让,面部的神情也是冷冽得厉害,一双清丽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骄傲的神情。 忽然,两人同时徹掌。于此同时,罩在她们二人头顶的气势犹如被戳破的水球一般,“砰”然碎裂。 苏槿夕的身子被那气势震慑得向后退了两步,但夜幽尧却定定地站在原地没有的动。 苏槿夕站定身形,瞧了夜幽尧一眼,冷哼一声,便走到了衣架旁边,飞速穿衣服,穿完衣服抱了个枕头往外走。 夜幽尧眸光寒彻得厉害,在苏槿夕走到他身边时,猛然一把拽住了苏槿夕的手臂,狠狠一拉,将苏槿夕拽入了他的怀中。 冷峻的眼眸缓缓逼近苏槿夕的小脸。 “深更半夜的,爱妃你这是要去哪里?” 苏槿夕的眉头始终微蹙着:“打不过你,我躲你还不行吗?隔壁有书房,我去书房睡。” 夜幽尧眉头一皱,冷冽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笑容。那深邃黝黑的眸子犹如要将苏槿夕吸入一般。 “爱妃走了,你让本王一人如何睡?” “你爱如何睡如何睡,关我屁事!”苏槿夕将头瞥向了一边。 夜幽尧的眼底忽然划过一抹更冷的光芒。 “苏槿夕,你可知道你体内的屠龙之力是专属于魅族的力量。魅族之力天赋神授,是我大秦皇族的克星。如今你不过才练到了三成而已,如果修炼到五成以上,今日你就不是谋杀亲夫未遂了!” 而是直接将他给杀了! 苏槿夕猛然一怔。 夜幽尧的身上可是有六阶的九霄神功呢,难道这屠龙之力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 见苏槿夕一脸的疑惑,夜幽尧用修长的手指缓缓勾起了苏槿夕的下颚。 “方才本王可是受惊了,爱妃打算如何替本王压惊?” 压你个头啊! 苏槿夕这才反应过来,夜幽尧这是又想借机压榨她,真是可恶。 她猛然睁开夜幽尧的钳制,朝着夜幽尧挥了挥手中的枕头。 “压惊什么的,殿下你想都不要想。方才受惊的又不是你一个!” 说着,转身继续往外走。 但她刚走到门口,手还没有来得及打开门,一抹黝黑的身影忽然一闪,夜幽尧的身形以鬼魅般飞快的速度到了眼前,按住了苏槿夕的手。 “既如此,本王便替爱妃压压惊!” 话落,还没等苏槿夕有何反应,夜幽尧的双手就已经按着苏槿夕的肩膀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按在了门框上,紧接着冰凉的唇瓣及其霸道地倾覆了下来。 苏槿夕瞪大了双眼极力地挣扎,夜幽尧却用双手将苏槿夕的双手按得死死的,丝毫动不了半分。 苏槿夕气极之下不断地用脚踢夜幽尧,夜幽尧的眼底划过一抹狡黠,飞速用一只手按住苏槿夕的双手,腾出另外一只手来一把拽住了苏槿夕朝着他踢过来的一只腿。 本以为夜幽尧这是想钳制苏槿夕,不想让苏槿夕反抗乱动,却没想到夜幽尧修长好看的手指竟然顺着苏槿夕的脚踝缓缓上移。 那冰凉的手指紧贴着她白皙细嫩的肌肤一路游走,没有重一分,也没有轻一分,撩拨得苏槿夕的身子狠狠一阵轻颤。 苏槿夕隐忍得艰难,心下更气,猛然一跳,用另外一只脚去踢夜幽尧。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趁势携着苏槿夕的身子腾身跃起,在半空中抱着他一个旋转,以男上女下的姿势将苏槿夕压在了身下。 两人以及其优美的姿势缓缓飘落而下。最后抵达地面之时,也不知道夜幽尧是如何做到的,苏槿夕的脊背轻放在地板上,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这样的姿势,苏槿夕的双手和双脚都被夜幽尧钳制得死死的,根本就不可能移动,更不可能反抗。 身体不能反抗,思想反抗总可以吧? 苏槿夕一双清丽的眸子几乎瞪成了斗鸡眼,一脸愤怒地瞧着夜幽尧。 夜幽尧嘴角邪魅地一笑,狠狠吻向了苏槿夕的脖颈。 那样的力道,一定会留下痕迹,苏槿夕都慌了。 “夜幽尧,你是禽兽吗?你轻点,你……你这样让我明日如何去见人?” 意外的是,夜幽尧竟然停了下来,嘴角依旧带着邪魅笑容地瞧着苏槿夕,眉头缓缓皱起。 “爱妃,本王真的受惊了!” 苏槿夕轻抿着唇瞪他,不说话。 夜幽尧缓缓放开了苏槿夕的双手,看她。 见苏槿夕半晌没有动,眉头蹙得就更深了一些:“嗯?” 苏槿夕狠狠翻了一个白眼,无奈伸出双手,缓缓抱在了夜幽尧的身后,扭头瞥向一边,不看夜幽尧,但是紧抿着的唇下面,两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威逼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偏偏无论身形还是武功方面,她在夜幽尧的面前却一点优势都没有。 所以每次就算反抗千百次都没有用,还是得任由夜幽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夜幽尧瞧着这样的苏槿夕,嘴角的笑容根深了几分。 伸手捏住苏槿夕的下颚,迫使苏槿夕正过头来瞧着他,冰凉的唇自苏槿夕的眉间缓缓一路辗转而下。 和以往一样,苏槿夕再一次被夜幽尧就地正法。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五章 三千青丝之烦恼 事后夜幽尧将苏槿夕抱到了床上,刚替苏槿夕裹上被子,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苏槿夕的心头猛然一怔,脸色顿时变了。 苏槿夕还来不及说什么,夜幽尧忽然披上衣服放下了床幔,接着挥手一扬,门开了,JX3和JX4抬着浴桶和水走了进来。 苏槿夕缩在被子中藏在窗幔的后面都不敢出声,如同做贼一般,大一点的气息都不敢有。一双娇俏的脸颊又开始渐渐地红润起来。 夜幽尧这厮到底是什么时候吩咐JX3和JX4准备什么水的?她怎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察觉到? 其实苏槿夕早就想洗洗身子了,身上黏黏的一点都不舒服。 但是这个时候要水,婢女们一定会有所怀疑。这种名门府邸之中人云亦云什么的最快了,保证明天早上鸡还没有叫就能传到韩老夫人的耳朵里。 韩老夫人毕竟是过来人,白天的事情她或许还怀疑不到什么,但如果再加上晚上苏槿夕深更半夜要水什么的,难保她不会怀疑。 苏槿夕倒不是害怕韩老夫人,但是这种事情传出去惹人怀疑什么的,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想得竟然如此周到,让JX3和JX4去准备,真是太妥当不过了。 JX3和JX4将水倒入浴桶之后出了门. 夜幽尧退去身上的衣衫,进入浴桶之中,扶着桶沿缓缓滑入水中。 “槿夕,过来!” 苏槿夕心头一颤,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一些,缩在墙角里。 “殿下,你……你先洗吧!” “过来!”夜幽尧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语气霸道之极,容不得苏槿夕违抗。 “苏槿夕皱眉,不过还是没有动,索性直接裹着被子躺在了床上。 “好累,我要睡会,你先洗。” “过来!”夜幽尧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苏槿夕的内心都开始抽抽了。不过还是裹着被子没有动,索性闭上了双眼,装睡,装没有听见。 半晌,帘外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且还有夜幽尧赤着脚缓缓向她靠近的声音。 赤脚走在地板上,且还带着水,其实是很轻很轻的声音。但是那声音传入苏槿夕的耳中,却犹如千斤重一般,一声一声地砸在苏槿夕的心头上,砸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起来。 她都开始有些后悔了,真害怕夜幽尧又会对她做什么。 所以,就在夜幽尧猛然掀开床帘的那一瞬间,苏槿夕豁然坐起身来,猛然朝着墙壁的方向一缩,双眼带着些水蒙蒙地望着夜幽尧。 夜幽尧深邃黝黑的双眸之中的寒光收敛了几分,嘴角无声地笑了。 朝着苏槿夕伸出手:“过来!” 苏槿夕原本还是想拒绝的,但是在瞧见夜幽尧嘴角的笑容之时,竟伸出了手,将自己的手放入了夜幽尧的手掌之中。 夜幽尧轻轻一拽,就将苏槿夕拽入了他的怀中,打横抱起苏槿夕朝着浴桶而去。 洗完之后,苏槿夕穿着一身轻纱坐在梳妆台旁,拿毛巾拧着头发。 在这个科技不发达的古代可真是麻烦,苏槿夕擦了好半晌,头发都不见干,若是有吹风机就好了。想着,苏槿夕的手底下就更重了几分,搓揉得头发刺啦刺啦地响。 见此,夜幽尧轻轻地蹙了蹙眉头,缓步朝着苏槿夕而来,接过了苏槿夕手中的毛巾。 苏槿夕的心头忽然一颤。 夜幽尧这是要做什么?是要替她擦头发吗? 她可是堂堂王爷啊,不会真做这种伺候人的事情吧? 正想着,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真的拿着毛巾开始擦起了苏槿夕的头发。 修长的手指抓着毛巾一寸一寸地擦拭着苏槿夕的头发,等擦拭得水分干得差不多了,放下毛巾,瞧着桌上的三个齿缝大小不一的梳子、两个篦子问苏槿夕:“用哪个?” 苏槿夕将一个齿缝稍微大一些的拿给了夜幽尧。 夜幽尧竟又给苏槿夕梳起了头来。 苏槿夕从镜子中瞧着夜幽尧专注的眉宇和神情,看得都有些愣了。 只不过梳头这种事情,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得到的,尤其是刚洗完澡之后的头发,湿漉漉地盘根错节在了一起,若不用点技巧,根本就梳不开。 即便是无所不能的夜幽尧,也不免败下阵来。 折腾了好半晌,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让夜幽尧梳得更乱了,他原本就轻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半晌,无力地将梳子交给了苏槿夕。 “还是你自己来吧!” 苏槿夕不禁捂着嘴巴笑了。 没想到这天下间还真有能难道夜幽尧的事情。 不过这还真不能怪夜幽尧。 以前在清幽院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夜幽尧的头发都是贴身侍奉他的侍从给梳的,有时候花嬷嬷也会给他梳头。 他可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王爷,连自己的头发都不用梳,又怎么会学者去给人梳头呢? 夜幽尧退后几步,靠着枕头斜卧在床上,用手撑着头,悠闲地欣赏苏槿夕到底是怎么搞定这难缠的三千青丝的。 苏槿夕嘴角浅笑着也转过身去面对着夜幽尧,大大方方地让他瞧。 苏槿夕首先将长长的发丝分成了左右两股,拽着左边的那股开始梳。 一边梳头一边道:“人们都说,世间愁苦和烦恼犹如这三千青丝。其实确实是这样,无论是愁苦和烦恼也好,是三千青丝也好,急不得,越急越乱。要从小点着手,一点一点地慢慢顺利。” 说着,苏槿夕从发尾梳起,一寸一寸往上梳,果然没费多少工夫,凌乱的发丝便被她给疏开了,柔顺之极。 然后,苏槿夕又梳右边的那股发。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动作,黝黑深邃的眸光之中忽然闪过一抹光亮。渐渐地,那明亮的光芒便从苏槿夕梳头的手上渐渐移动到了她俏丽娇小的小脸上。 待苏槿夕将两边的发丝全都疏开了,然后合在一起放在身后梳在了一起,朝着苏槿夕伸出手。 “夕夕,过来!” 苏槿夕瞧了一眼夜幽尧伸出的手,嘴角浅笑着起身,缓步朝着夜幽尧身边走了过去。 待苏槿夕走到床边,夜幽尧拽着苏槿夕的手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手缓缓摩挲着苏槿夕娇小的小手。 半晌,他低沉却深情的声音传来。 “夕夕,红尘有乱,世俗多烦,无论多少艰难险阻,此生本王都会陪你一起,将它们一一理顺。犹如……这三千青丝一般。” 说着,执起了苏槿夕垂在身侧的发丝,放到了鼻尖,闭着双眼享受地闻着。 发丝虽然已经被擦过,但依旧还是潮湿的。潮湿的发丝带着淡淡的香气,格外好闻。 且苏槿夕用的本就是安神的香皂,那味道闻着,让人心神镇定。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六章 再提江陵一事 “殿下,妾身将你的头发也梳一梳吧!” 虽然之前在幽王府的时候,苏槿夕也曾给夜幽尧梳过头,但那个时候苏槿夕是没有办法,被强迫着不得不给夜幽尧梳头。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呢! 是苏槿夕主动提出来要给夜幽尧梳头的。 夜幽尧的眼底划过一模异样的光芒,放开苏槿夕的手起身,转过身去面对着床内,将背部交给了苏槿夕。 背部…… 苏槿夕握着梳子的手忽然顿住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瞧着夜幽尧背影的双眸有一些灼热,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本王的头发不好梳吗?” 夜幽尧见苏槿夕半晌不说话,忽然道。 “没……没有!”苏槿夕的神思被夜幽尧的声音扯回了现实,嘴角浮上一抹笑,连忙拽起夜幽尧的头发一寸一寸地梳了起来。 从来都没有哪个时候,让苏槿夕如此刻般觉得自己是幽王妃,是夜幽尧的女人,是他所信任的人。 夜幽尧是一个在血海中舔过刀刃,淌过无数危险重重的人;是踩着刀尖和钢丝绳过日子的人;是随时提防着被刺杀和偷袭的人。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将自己的背部交给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会习惯性地提防,不可能将自己最柔软、最脆弱的背部交给谁。 这是大忌。 但是此刻,他竟然毫无提防地将自己的背部交给了她。 苏槿夕纤细细嫩的手指轻抚着夜幽尧黝黑明亮发丝,缓缓地梳理着。 他的发质很好,虽然洗澡之后有些蓬乱,但稍微一梳便柔顺了,并没有费多大劲儿。 但是梳到最后的时候,苏槿夕的眸光却开始灼热起来。 她伸出双臂顺着夜幽尧强劲有力的腰肢缓缓抱住了夜幽尧的腰,将头缓缓抵在了夜幽尧的脊背上。 隔着有些湿润的发丝和薄薄的衣衫,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他呼吸的声音。 夜幽尧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会有这样的动作,身子有轻微的僵愣,不过很快便浅笑着抓住了苏槿夕的手,缓缓摩挲着。 “怎么了?” 那低沉深情的声音犹如一把轻柔的手,不露痕迹,没有力道地捏住了苏槿夕的心,竟将她捏出了一把泪来。 苏槿夕努力地眨了眨眼睛,不让泪水破框而出,但最终……眼泪还是顺着眼角缓缓流了下来,流到了夜幽尧的背上。 “夜幽尧,那么远的距离,能遇到你,到底是我几生几世修来的福气?” 是啊! 三千年的距离,真的好远! 这么远的距离,也能让他们相遇、相爱、相守,确实不易。 夜幽尧的身子似乎又僵硬了半晌,好久之后沉静无声的屋子里才想起夜幽尧带着磁性的,低沉的声音:“哪儿管前尘往事,本王只论今生和来世。苏槿夕,既然让本王遇到你了,此后的生生世世你都是本王的女人,别想逃脱。” 苏槿夕忽然想起彼岸镯中瞧见西周之时,出现的那个玄夜太子来,嘴角浅浅扬起一抹笑。 “至少……应该是千年以前的缘分了。” 西周距今少说也有一千年。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底一摸热烈的光芒熊熊燃起,抓着苏槿夕的手猛然一拽,于此同时豁然转身,苏槿夕的身子便跌入了他的怀中。 苏槿夕望着夜幽尧眼底再次燃起的欲火,猛然一惊,本能地想逃,但是夜幽尧早有先见之明地将苏槿夕的双手禁锢在了她的身下。 她的一只手缓缓地扶着苏槿夕白皙细嫩,犹如初生婴儿般柔滑光亮的脸颊,眸光深邃又深情。 “夕夕,本王的毒又发作了!” “恩?” 苏槿夕缓缓蹙眉。 夜幽尧中毒了? 可是解毒系统一直没有提示啊! 她连忙用解毒系统检测夜幽尧的身体,仔仔细细检测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毒素。 而此时,夜幽尧早已抱着她滚入了床内,掀开了她质地上等,光滑柔顺的衣衫,放下了长长的床幔。 深更露重,屋外不时传来夏夜里各种虫鸣鸟叫声,室内灯火摇曳,床幔翻飞,一片春光明媚。 “本王中的是名叫苏槿夕的毒,毒入骨髓,无药可医。夕夕,唯有你才能让本王稍做缓解。” “夜幽尧你无耻!” “……” “夜幽尧,你禽兽!” “……” “夜幽尧,你够了!” “不够,一生一世都不够!” …… “殿下,之前你走的时候不是说中宁和西云的朝政出现了很紧急的情况。这么快就解决完了吗?”事后苏槿夕问夜幽尧。 虽然朝堂上的很多事情她都不熟悉,但有一点她还是很明白的,两国之间的事情肯定是大事。夜幽尧离开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加上中间在路上耽搁的时间,真正解决两国矛盾的时间没有多少,所以不可能这么快就解决完。 夜幽尧没有直接回答苏槿夕,而是盯着苏槿夕的眉宇瞧了半晌。 “前几日你遇到了什么事?” 心灵感应这种事情,苏槿夕是绝对不可能想到的,所以也没有多想,便将去宗家禁地探查,被宗聂父子和慕容风发现,被逼入宗家禁地,而后在宗家禁地的岩洞中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夜幽尧。 虽然在说到危险之处时,苏槿夕刻意将当时的危险性降低了几分告诉夜幽尧,夜幽尧也一直沉默着,但那黝黑深邃的眼底却有着浓浓的心疼和担忧划过,抱着苏槿夕的手臂禁锢得更紧了一些。 直到苏槿夕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完之后,夜幽尧的眸光带着几分冷冽:“苏槿夕,谁允许你去冒险的?” 苏槿夕抿了抿唇。 “当时情况紧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再说……遇到宗家禁地的那些事情原本就是个意外。” 宗家禁地苏槿夕也不是第一次去了,之前和夜幽尧就去过一次,但是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啊! 夜幽尧不说话,只是目光有些冷,有些霸道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抿着唇,半晌:“夜幽尧,你还记得毒王峡谷吗?我有种直觉,宗家禁地并没有那么简单。” 夜幽尧沉默半晌,忽然道:“你可还记得江陵之事?” 江陵之事,苏槿夕怎么可能忘记? 但是,夜幽尧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江陵之事? 难道禁地的秘密和江陵一事有关系?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七章 惊涛海浪,没有余地 江陵一事和她母亲的死有关。 夜幽尧曾带兵血洗江陵,时间刚好与当年江陵发生瘟疫一事吻合。当初在魂殿外卫美佳揭晓此事真相之后,夜幽尧也亲口承认过。 虽然当时苏槿夕真的很难过很伤心,心底曾深深地恨过夜幽尧欺骗她。但苏槿夕曾经也说过,无论夜幽尧做过什么,她都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这无关乎其它,只因为他们是夫妻。 夫妻之间更应该给彼此更多的信任和机会不是吗? 江陵之事在魂殿外被卫美佳揭晓,之后夜幽尧便被冰姬夫人带回了玄冰宫,再后来他们重逢不久,夜幽尧又匆匆赶往了西云,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之间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地坐下来将此事说清楚。 现在刚好是一个机会。 想着这些,苏槿夕的神情便变得严肃认真起来,瞧着夜幽尧。 夜幽尧微蹙着眉头,神情也及其认真,伸出手楼主了苏槿夕的肩膀,让苏槿夕枕在自己的臂腕中。 “槿夕,本王当年是带着鬼军赶赴江陵屠杀过一些人,但那些都是该死之人。那件事上,本王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说着,夜幽尧的眼底划过一抹凌厉的的杀气和血腥。 苏槿夕始终盯着夜幽尧的面部表情,也明锐地察觉了夜幽尧眸光的变化。只是,她始终静静地听着夜幽尧陈述着,没有说话。 “此前本王也派人查过,当年江陵一事本王血洗的那些人中,并没有你的母亲,也就是当年苏家的顾姨娘。” 当年顾姨娘确实在赈灾江陵的名单中,但中途不知为何,提前回京了。” 苏槿夕抿了抿唇,想说什么,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没有开口。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忽然有些着急。 “苏槿夕,其实当初在知道江陵之事和本王当年屠杀的那些人有关的时候,本王真的很怕。毕竟当年本王确实还很年轻,怕真的错手杀了你的母亲……” 苏槿夕忽然伸出手捂住了夜幽尧的嘴,缓缓摇头,一双清丽明亮的眼睛很认真地盯着夜幽尧的:“殿下,槿夕信你。” 但是,夜幽尧的眉眼依旧紧紧地皱着,没有舒展。 苏槿夕稍作思忖:“殿下,即便当年的那些人中真的有我的母亲,我……我也不会怪你!” 夜幽尧紧皱着的眉头皱得更紧,黝黑深邃的眼底一片震惊。 如果那场久远的恩怨真得是一场悲剧,可是让苏槿夕如何抉择呢? 她的身体里有原主的记忆,也有二十一世纪那个穿越女苏瑾曦的记忆。 作为原主,固然会痛恨自己的杀母仇人,但是站在苏瑾曦的角度,夜幽尧是她在这个陌生的异世唯一的相伴和温暖啊! 说白了无论是苏家的顾姨娘顾颜昔也好,还是宗家医派的三小姐宗惜姿也好,对于苏瑾曦来说,都是完全陌生的。 难道真的要她为了心头那抹矛盾又挣扎的仇恨,放弃夜幽尧,与夜幽尧为敌吗?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如果真的那样,那么她呆在这个异世还有什么意义? 夜幽尧放在苏槿夕脖颈下面的手臂缓缓收紧,紧紧地将苏槿夕揽入了怀中,下颚抵在苏槿夕的头顶,几乎要将苏槿夕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甚至遥望着帘外摇曳烛光的双眸带着一丝隐忍的猩红,深深地唤了一声:“槿夕。” 苏槿夕内心那些矛盾的想法,夜幽尧是绝对不会知道的。更不知道苏槿夕穿越女的身份。 而对于他这个封建王爷来说,杀母之仇可是不共戴天的。可见苏槿夕那句:即便当年的那些人中真的有我的母亲,我也不会怪你!对于他来说是何其的震撼。 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不见得能做到苏槿夕这般。 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苏槿夕对他的深情。 其实苏槿夕也没有丝毫欺骗夜幽尧的成分在那句话中,那句话确实是她的真心话。 更何况:“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 “是什么?” “七岁那年,也几是江陵之事发生的那年。我亲眼看着苏仲将一把匕首插入了我母亲的心脏。当时母亲流了很多很多血,她就躺在血泊之中,苏仲也是满身的血渍。只是……我始终记不起来当时那事情发生在什么地方。且当时的我实在太小了,后来又因为受了那件事的刺激,智力的发育一直停留在七岁的那年,对很多事情的记忆就没有那么深刻了。” 夜幽尧的眼底闪过一抹怜惜,忽然问,“苏仲临死之前告诉了你什么?” 苏槿夕微惊,夜幽尧果然够睿智。 她什么都没有说,夜幽尧竟然就能想到她已经否定了她的母亲是死在苏仲的手上。 当然了,如果苏槿夕真的怀疑,就不会查江陵之事。而她之所以查了,定然是苏仲在临死前说过什么。 不过,夜幽尧这份镇定的敏锐和睿智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苏仲临死前告诉我,我的母亲并不是死在他的手上。原本当时他是想告诉我真相的,但是……后来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他根本就没有机会。 夜幽尧深深地将苏槿夕拦在怀中,原本就抱得够紧了,却还在用力,勒得苏槿夕都有些喘不上气了。 而苏槿夕却深深地感觉到了夜幽尧内心的害怕。 是夜幽尧这样的人鲜有的害怕。 他说:“槿夕,答应本王,此事到此为止好不好?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关于当年江陵一事,关于宗家禁地的事情,皆到此为止,好不好?” 说到最后,夜幽尧的语声当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恳求。 夜幽尧这样的反应,让苏槿夕及其震惊。 她沉默半晌之后,嘴角浮上一抹温柔的笑,淡淡应了一声:“好!” 接着又道:“关于重振宗家医派的事情和助慕容云海还朝的事情,还有对付淮疆的事情也都到此为止。那么等殿下以后一统天下,恢复大秦帝国,帝国的版图上永远都缺着淮疆和南离一隅。难道殿下就不觉得亏了嘛?” 虽然苏槿夕是用玩笑的口吻说出这话,但是他们都知道,那些事情已经不能收手了,更不能到此为止不管。 此刻的他们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上,那些事情是他们脚底下的惊涛骇浪。如果他们不主动抵抗,就会被它们拍打得万劫不复尸骨无存。 所以他们没有退路,更没有选择的余地。 【作者题外话】:亲们,不好意思,今天发得有点晚了。先发两章,还有一章没写完,明天补上哈。感冒了,而且状态还不好,不想面前写出连自己都看不上的东西。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八章 本王真学着更无耻 夜幽尧将抱着苏槿夕的手更用力了几分,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 寂静的屋内一时间沉寂之极,只听得烛光爆裂之后噼啪的声音,和他们彼此的呼吸生与心跳声。 半晌之后,也不知道夜幽尧是玩笑还是认真,忽然应了一声:“好!” 霎时间,苏槿夕的双眸就有些猩红了。 它扬起头深深地闭上了双眼,伸出双手抱着夜幽尧的头。 “媚君妖妃什么的,可是要载入史册的。即便殿下愿意,这样的骂名臣妾可担待不起。” 苏槿夕顿了半晌:“殿下,槿夕说过,无论前路是慈悲也好,是残酷也罢;是一片锦绣坦途也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也罢。槿夕都愿意与你一同背负。” 夜幽尧没有应声。 两人相拥,又是半晌的沉默。 好久之后,苏槿夕忽然打破了沉寂。“殿下,关于当年的江陵之事,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没有与槿夕说?” “……” 夜幽尧依旧沉默。 苏槿夕猛然放开手推了夜幽尧一把,捧着夜幽尧的脸迫使他瞧着自己。 “殿下,槿夕说过,我可以容忍你有事瞒着我,但不许你欺骗我。可是瞒着的事情多了,就成了欺骗。隐瞒和欺骗之间的差距并不遥远。” 夜幽尧浓密的黛眉紧皱,黝黑深邃的双眸沉静地望着苏槿夕的双眸。 苏槿夕忽然有些急了,狠狠推了一把夜幽尧:“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我对你都已经如此坦诚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还要有事瞒着我?既然如此,你走吧,现在就走!我们以后还是不要相见为好!” 如今的苏槿夕可不比从前了,开始学武了。她这一推,手底下用了几分力道,竟然将夜幽尧推出去狠狠撞在了墙壁上。 夜幽尧眉头一皱,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嘴角浮上了一抹浅笑。 可是这样的笑,却更带着一份危险的气息。他爬到苏槿夕的身边,先用腿将苏槿夕按得死死的,保证她不可能逃脱。然后用修长好看的手指缓缓勾起苏槿夕的下颚。 “爱妃这是做了南离的公主,要抛弃为夫了嘛?” 她哪儿有? 更何况,公主不公主的,她自己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 不过苏槿夕也没有躲,直直地望着夜幽尧的眼,很认真。 “夜幽尧,我们之间还能不能再坦诚一点,还能不能好好做夫妻?” “当然可以!” 说着,夜幽尧便俯下身去,冰凉的嘴唇在苏槿夕的脖颈的髓骨上一阵留恋辗转,勾着苏槿夕下颚的手也换了位置,转入苏槿夕的衣服下面。 挑逗得苏槿夕身子狠狠一阵情缠,只一招,苏槿夕便忍不住身体随着夜幽尧的手掌开始辗转,鼻息间隐隐发出一阵娇柔的旖旎声。 “本王这就和爱妃再坦诚一点,和爱妃好好做夫妻。” 若不是夜幽尧此前早就解释过,他此生从未有过别的女人,更没有过古代皇家男子在抵达一定年龄之后必备的侍妾什么的,苏槿夕都要怀疑夜幽尧是已经在别的女人身上练过手的老手了。 果然如花嬷嬷那个老污婆所说,夜幽尧这厮,很多事情都是无师自通的。 夜幽尧不安分的动作还在继续,苏槿夕都有些受不了,再这样下去,他们又得擦枪走火了。 苏槿夕及时按住夜幽尧的手,制止住他。 “殿下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当年江陵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 夜幽尧抬起头来,眼底是比隐忍更狂野的欲火。 “没让本王吃饱,本王如何说?” 苏槿夕咬牙,狠狠捶了一把夜幽尧的胸口。 “无耻!” “恩,本王无耻!” 苏槿夕皱眉:“殿下你还有没有正经?” 夜幽尧的唇在苏槿夕的耳边一阵辗转:“在爱妃面前,本王正试着不要正经。” 说着,挣开了苏槿夕手,手掌在苏槿夕的衣衫内带着炙热的火一路向下。 苏槿夕的脸颊和脖颈开始发红,全身炙热得厉害,努力不让自己失控发出声来,死死地抿着嘴唇。 夜幽尧早已失控,哪儿管得了那么多?唇瓣在辗转到苏槿夕右侧肩膀的时候,狠狠一咬。 苏槿夕吃痛,猛然张开嘴巴。但原本从嘴巴里传出的低呼声,却在夜幽尧的另一只手放到她胸前时,忽然转为了扭曲的旖旎娇声呼吟。 夜幽尧的嘴角浮上一抹骄傲的笑,动作更加狂野。 “夜幽尧,你够了!” “不够!” “不够!” 又是一阵的春色云雨。 …… “吃饱”后的夜幽尧才开始给苏槿夕解释江陵一事他所隐瞒的一些真相。 只可惜苏槿夕已经累得瘫软在他的怀中,半点力气都没有。 “当年江陵发生的瘟疫其实并非瘟疫,且守护黯然销魂的白族一直隐居江陵,也不是为了真的守护安然销魂,其实它们另有目的。” 苏槿夕伸出手攀着夜幽尧的脖子,努力地让自己提起精神,努力地不让自己睡过去,努力让自己清醒地听。 “其实当年所谓的瘟疫是一种毒,白族之所以隐居江陵,是为了研制毒药。当年江陵所谓的瘟疫是因为白族研制的毒药泄露,被江陵镇的百姓所感染。正好其病症和瘟疫差不多,所以人们都将其误认为了是瘟疫。” “毒?殿下当年可查到那是什么毒没有?”苏槿夕忽然问。 夜幽尧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怀中香汗淋漓的苏槿夕:“只可惜当年本王抵达江陵的时候百姓所中的毒都已经被你母亲给解了。且白族内部所研制的毒素也被人事先做了处理。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所以殿下当年血洗的人是研制毒药祸害了百姓的白族?” “恩!”夜幽尧点头:“且黯然销魂本王也不是在白族人的手中拿到的,当时白族人的手中根本就没有黯然销魂。” 所以当时卫美佳所说的,夜幽尧曾授命于中宁皇帝,从白族人的手中夺得安然销魂。 白族人因为失去黯然销魂,受到诅咒之类的话就更不可能是真的。 苏槿夕犹如小猫一般,头在夜幽尧的下颚上蹭了蹭,语声中带着一丝情事之后娇柔魅惑:“相传白族曾受命于上古之神,隐居江陵镇守护安然销魂,不会只是一个幌子吧?” 苏槿夕只是为自己寻一个更舒适的位置罢了,根本就没有想到,他这样无意的动作其实无异于又在夜幽尧的身上擦火。 【作者题外话】:【经典语录分享】Dear小糯米提供:夜幽尧的身子似乎又僵硬了半晌,好久之后沉静无声的屋子里才想起夜幽尧带着磁性的,低沉的声音:“哪儿管前尘往事,本王只论今生和来世。苏槿夕,既然让本王遇到你了,此后的生生世世你都是本王的女人,别想逃脱。” 正文 第五百八十九章 奸细,怎么会是她? 夜幽尧低头瞧了一眼自己怀中的苏槿夕,眼底闪过的一抹欲火被他深深地隐忍了下去,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应该不会是幌子。许是白族人丢了黯然销魂。” 苏槿夕仔细思忖来,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毕竟白族人受上古之神之命守护黯然销魂可不是这个年代的人瞎掰的,是传承了几千年的说法。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底忽然有一抹异样的光芒闪过。半晌,忽然道:“你可知当年与白族一起在江陵镇研制毒药的另一股势力是谁?” 苏槿夕的心底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依着夜幽尧的这种口吻,那股势力她定然是认识的,且还是熟知的。 她的眸光渐渐地暗沉下来,想到了些什么,也怀疑到了一些人,但还是不敢相信,只想听夜幽尧亲口揭开真相。 “是谁?” 夜幽尧的额头抵在苏槿夕的头顶上,用及其温柔又宠溺的方式蹭了蹭她的发丝,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低微暗沉的声音在寂静沉默的屋内被拉得很长很长。 “宗家药派,当年和白族首领在江陵镇一起主事的负责人便是药派的家主宗书易。当年本王原本可以斩杀了他,不过被他给逃了。” 虽然心底早就猜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亲耳听夜幽尧说来,还是有一些震惊。 如果说早在很多年前宗家药派就开始沾手毒药了,那么关于宗家禁地岩洞中的那些毒素,也就不足为奇了。 苏槿夕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和失落。 “严格算起来,宗家也算是天医门一脉。宗家如今虽分了医、药两派,但再往前追溯个百年,终究是同一个祖宗。且宗家在整个天和大陆也享又很高的声誉,名望甚高。却没想到,堂堂医学界的首脑,背地里竟然与淮疆勾结,暗地里竟做下了那么多令人不齿的苟且之事。” 宗家禁地的那些毒素解毒系统已经明确地给出了成分和数据,和淮疆的毒素同脉,且毒尸本就是淮疆人所研制出来的丧心病狂的东西。 想来,当年江陵镇宗书易带着宗家人和白族研制的毒药,定然也和淮疆脱不了干系。 两人又是半晌的沉默,苏槿夕忽然想到什么,犹豫着,但还是说了出来。 “殿下,我觉得你让我研究的那个黯然销魂定然也和淮疆有关。” 既如此,难道还要查吗? 拿到黯然销魂已经那么长时间了,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更别说查出什么结果了。如果真的要查下去,恐怕只能去淮疆了。 夜幽尧的声音依旧有些悠长:“先搁浅着吧!但是,迟早还是得查出个结果来。本王信你。” 虽然黯然销魂和锦衣候墓有关,和一统天下有关。 但是夜幽尧也曾说过,他若想要这天下,还用不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之所以如此执着于黯然销魂,让苏槿夕查出个结果来,无非是因为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死在了黯然销魂上。 这是上一辈人的执念,也和他父母的生死有关。所以无论如何,都该有个了解的结果。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也不知为何,苏槿夕忽然觉得夜幽尧还有什么话想跟他说,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既然如此坦诚了,苏槿夕也不介意在夜幽尧的面前再坦诚一点。 “殿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跟我说?” 夜幽尧将下颚转到了苏槿夕的勃颈上,深吸了一口气,好半晌之后才开口。 “当年江陵镇,白族和宗家药派所研制的毒素并非一般的毒素。那种毒素即便有人有那个能耐处理干净,也不可能在短期的时间抹去所有的痕迹。本王从帝京接到消息再带着鬼军抵达江陵镇,也不过短短数日的时间,但当本王到的时候那地方却干净的什么都没有。若不是本王提前让魂殿负责情报的部门查过,定会以为冤枉了那些人,那地方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说着,夜幽尧停顿了一下,抱着苏槿夕的双手又紧了一些。 “那种干净利索又快速的手段,没几个人能做到,即便是淮疆之中,也寥寥无几。更何况,当时的情况紧急,淮疆有那等能耐的人都是毒术了得的上层贵族,定然不会屈身在淮疆那等小地方。当时朝廷派去江陵赈灾的人员是在本王之前抵达江陵镇的。” 最后一句,夜幽尧说得很轻很轻,身怕惊到了苏槿夕。 但再轻悠的语声,也改变不了其内容的沉重。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猛然一揪,好半晌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夜幽尧那话的前半句已经说的很明确了,那些痕迹定然不可能是淮疆人抹去的。 宗家……苏槿夕最了解了,还没达到那个水平。 那么就只能是朝廷派去赈灾的人员当中出了“奸细”、 虽然“奸细”这个词说来有些难听,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真的出现了这样一号人物,在夜幽尧抵达之前协助白族和宗家提前抹去了所有痕迹,那么无疑就是“奸细”了。 而那批人员的名单如今依然在中宁的朝廷中放着,他们全都是朝廷或从太医院,或从民间征用来的御医和大夫。 他们的医术平平,能力也只限于治疗一般的病症,即便是“赈灾”也只限于控制“瘟疫”,或者协助医正处理一些杂物。 而当时那批人中,最有能耐的医正要数苏槿夕的母亲,也就是当时苏家的顾姨娘了。 要说最有可能是“奸细”的,也只能是她了。 因为,那场“瘟疫”是她平息的,如果要抹去所有的痕迹,也只有她的能力能办到。 苏槿夕身子僵硬,脊背笔挺,沉默了好半晌,还是想替自己的母亲辩解一二。 “会不会还有别人,或者那批人中还有别的医学高手,当时没有显露出来,没有被发现的。又或者是白族人?白族人是一群很神秘的人,祖宗传自上古,族中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术也说不一定。” 苏槿夕说完之后一直都很紧张,紧张地期待夜幽尧给予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但是,没有! 等了好久都没有。 夜幽尧一直都没有说话。 渐渐地,她开始直面了自己的自欺欺人。 夜幽尧是什么人? 他能在她的面前如此直白地点出,她的母亲在当年的那场灾难中,很有可能帮了敌人。定然不是性口雌黄,一时兴起胡说的。 在这种事情上,对于证据和依据的求证,他不知要比她严格多少倍。 所以在他开口前定然是查过的,不但查过,且还将当年所涉及的人的底细抹得一清二楚。 想着这些,苏槿夕的身子就更加僵硬了,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了。 夜幽尧似乎感觉到了苏槿夕的无措,有意开口缓解她的异样。 “如果当年白族真有那个能耐,就不会和宗家合作,更不会和淮疆勾结。” 一个传自上古之神的高贵种族,之所以能沦落到与一众不堪之人为伍,其中缘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的段位还不高。 【作者题外话】:我也是越来越出息了。哎……昨天的一更还没补上呢,今天就开始天公不作美,从早上六点多停电到晚上十点多才来。匆匆地写了一章,先发出来。 正文 第五百九十章 查殿下?谁敢啊! 宗惜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她的身上实在有着太多太多的谜团,且还是一个接着一一个。 很多时候,一个谜团解开了,另一个沙影重重的谜团又接踵而来。 这一夜的后半夜,苏槿夕和夜幽尧都没有再说话,但是他们彼此的心中都很明白,对方没有睡着。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苏槿夕只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暖暖的气流被灌入了她体内。当他反应过来是夜幽尧在用内力助她催眠的时候,双眼已经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陷入了沉睡之中。 当苏槿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午后。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醒来的时候内心忽然有些空落落的。猛然转身去看自己的身后,被褥整齐,内部冰凉,夜幽尧不在,显然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坐起身来,也不知道思忖些什么,好半晌都没有任何动作。大约沉寂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才起身穿上衣服出门。 刚推开门出去,JX3便捧着个食盒落在了她的面前。 “属下参见王妃!” 苏槿夕瞧见JX3手中的食盒,微微一震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王妃,这是……这是昨夜祁王殿下送来的。王妃您和王爷各一份!” 她和夜幽尧各一份? 一想到慕容祁不但瞧见了昨日她脖颈上的草莓,且还猜到夜幽尧来了,就在她房中,苏槿夕的脸颊和脖颈不由得一红。 接过食盒来打开一看,里边是一些点心和新鲜的水果。 “不是说本妃和殿下各有一份吗?另一份呢?” “回禀王妃,另一份已经给殿下了。且殿下已经用过了!” 这么快? 苏槿夕不禁蹙眉。 看来慕容祁的心思,夜幽尧也已经知道了。 “殿下呢?”苏槿夕又问。 “殿下今日一早天刚亮的时候已经离开回中宁和西云的边境了。” 回去了? 不过半刻的停顿之后,苏槿夕又捕捉到了JX3话语中很关键的一个问题。 “殿下去中宁和西云的边境?不是说去西云吗?中宁和西云开战了?” JX3的眼底不禁闪过一抹惊讶的钦佩。 王妃娘娘果真好厉害。 殿下什么都没有说,他们这些护卫也从来都没有向王妃娘娘透露过什么,却没想到王妃娘娘仅凭他的一句话就能猜到中宁和西云开战了。 “是的,王妃娘娘!”JX3如实回答。 苏槿夕的内心忽然一揪,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如一团棉絮一样,堵塞得她的胸口及其窒闷,好半晌都喘不过气来。 她站在原地愣怔了好半晌,甚至脸色开始有些发白,就连JX3都感觉到了她的异样。 “王妃娘娘,您没事吧?” 苏槿夕的目光有些恍惚,瞧了一眼JX3:“没事,JX1和JX2那边的进展如何了?” “他们还没有回来。” “等回来之后让他们第一时间来见本妃。” “是!” 苏槿夕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屋内走。 身后的JX3正要隐入暗处,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王妃娘娘,殿下临走前让属下转告王妃娘娘您一句话!” “什么?”苏槿夕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殿下说,王妃娘娘莫要忘了您和他之间的约定。” 合欢花开,槿夕便去与你想见。 说好的一个月为期,说好的,等合欢花开了她便解决完南离的事情去找他,又怎么会忘记? 殿下情深至此,槿夕又怎会辜负,又怎敢辜负? 苏槿夕没有应声,走进屋内关上了门,却靠在门框上好半晌都没有动。 胸口的那股窒闷之气依旧堵塞着。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懂得了夜幽尧的深意。 虽然她不了解中宁和西云两国之间的具体交涉如何,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如果夜幽尧娶了南宫洛云,中宁和西云之间就不会起烽烟了。 至少不会这么快起战争。 中宁太子夜珅起兵,带着一部分军队南下投靠淮疆,近来霍氏又开始蠢蠢欲动,虽然朝堂上的大多数人都支持夜幽尧,但是中宁帝还在,朝堂上的皇帝党还在,夜幽尧如今不过是挟天子令诸侯,在中宁在朝治并不顺畅。 此时,内忧还没有平息,绝不是开战外患的时候。 但是,最终战事还是起了。如果不开战,夜幽尧旧得的顺着西云的意思,与西云联姻,娶南宫洛云。 苏槿夕沉思半晌,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又开门走了出去。 “JX3!” JX3连忙又出现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关于中宁和西云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属下……”JX3犹犹豫豫地开口,开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苏槿夕便打断道:“不知道的就去查,然后将你们四人知道的,和你查到的写一分报告给我,要快!” 苏槿夕总觉得,夜幽尧所在的大秦后裔和西云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简单。 JX等四人怎么会说曾经是魂殿最高品的隐卫,且还是近身在夜幽尧身边呆过的人,对于西云的情况多少还是了解的。 让他们去查西云?查殿下? 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谁敢啊? 他们不怕死,但是他们怕殿下! JX3脸上的神情岂止是震惊,简直就是恐惧得有些狰狞。 苏槿夕皱眉,不悦道:“怎么?有问题吗?”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 但是:“属下这就去!属下四人如今已经是王妃的人,当然以王妃一人的命令为上。属下这就去。” 说着,腾身跃起,不见了踪影。 苏槿夕又是一阵皱眉。 这么快做什么?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回来!” 刚隐到暗处正要离开去办事的JX3猛然一个急刹车,落回了苏槿夕的面前,差点没站稳给跌倒:“王妃还有什么事?” “你先等等!” 说完便进了屋内。 她走到书案边上,研磨、摊纸、拿笔,是想写一封信给夜幽尧。 但是刚落笔写了一个字,觉得不合适,便揉成了一团扔出去,又换了新纸。 没写几个字,又觉得不合适,又重新写。 还是觉得不合适,又换纸。 还是觉得不合适,继续。 从JX3的位置,当然是瞧不见屋内的苏槿夕是在干什么的,只瞧见一团一团被揉成团团的纸被扔到了她的视线内。 都快半个时辰了呢,王妃这是在做什么? 说实在的,午后的阳光真的很烈。JX3被晒得满头大汗,都有些扛不住了。 苏槿夕都写了十几封信,皆觉得不合适。 她想给夜幽尧写一封信,想说点什么,但是无论写什么,都觉得表达不了她此刻的心意。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一章 老妖精和小妖精 在废掉了第九十九张纸之后,苏槿夕忽然撂下笔不打算写了。 她正要出门遣走JX3,但在望见屋内屏风的时候,忽然想起,那晚夜幽尧刚出现时,黝黑深邃的眼底除了浓浓的神情之余,还带着的那抹风尘扑扑的倦意来。 邺临城离中宁和西云的边境有千里远,且中宁和西云的战事正吃紧,在这个时候,他定然没有闲余的时间来邺临找她。 但是,他却来了。 时间如此紧迫,他来的时候肯定一路衣袋未解,马蹄未歇。 他的这份心意,她如何会不明白? 想到这些,苏槿夕又转回了书案旁,重新换上一张纸,提笔款款写到:“定不负,相思意!” 短短的六个字,却代表了千言万语。苏槿夕写完之后很小心地将纸张端了起来,用嘴吹干墨汁,叠入信封内拿出去给了JX3,让他遣人送去给夜幽尧。 傍晚的时候,韩老夫人便带来了慕容祁向宗家药派求亲,宗书易和慕容风皆已经同意此事的消息。 次日一早,JX1和JX2相继带来了暗中查探宗家禁地和宗家药派之后的结果。 且据探子来报,关于宗家杏林大赛一事的请帖也已经发出。由于祁王和凌潇郡主的婚礼与宗家的杏林大赛是同时举行的,所以这次的请帖散发到了各国的皇室,届时天和六国中宁、西云、北翼、东辰、淮疆各国之人都会来参加。 到时候场面一定非常宏大。 宗瑞安听到消息之后有一些担忧:“动静会不会闹得太大了一些?” 苏槿夕还没有说话,韩老夫人便道:“怕什么?就是要闹大,闹得越大越好,来的人越多,越有影响力,咱们的事情才好办!” 苏槿夕暗自抿着茶,瞧着韩老夫人的余光却掠过一抹惊讶和欣赏。 不愧是即便在宗家医派落魄之时也都能将这么大个家业撑起多年的老夫人,人老,心却不老,意志也不老,正合她的心意。 自从慕容祁和凌潇郡主的婚事和宗家杏林大赛的时间定下来之后,接连不断传来的都是好消息。 不但收到了各国皇族和贵族前来参加的回帖,还收到了不少江湖人士,及各国没有收到请帖,但却享有一定声誉的名门之士的拜帖,主动请求参加南离国即将举办的盛会。 场面比苏槿夕等人事先想象的更大了。 另一方面,云瑾在宗家禁地与苏槿夕他们走散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 苏槿夕像韩老夫人问过好几回,都没有云瑾的消息,且又让JX1和JX4多次迁入宗家禁地去找过,还是没有云瑾的消息。 这一日,JX4和JX1回来之后又说没有发现关于云瑾的任何蛛丝马迹。 “这云瑾到底去哪儿了?不会是被宗家禁地潜伏的淮疆之人抓去了吧?” 若是真那样,就麻烦了。 “王妃娘娘,要不属下带几名鬼军的将士再走一趟宗家禁地,将那地方挖地三尺,属下就不信了,找不到一个云太医。” 刚好,此前夜幽尧在邺临城外的庄园留下的那批鬼军将士能派上用场了。 且无论是鬼军的将士,还是JX等人,都及其有自信,他们相信,只要是他们想办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 苏槿夕沉思半晌,缓缓摇头:“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JX4和JX1走了几趟宗家禁地,苏槿夕都有些担心了,害怕被宗家药派的人察觉。如果鬼军的将士进入宗家禁地,目标是在是太大了。如果一旦让宗家药派的人发现,他们必定会警觉,如果一个弄不好,他们的全盘计划都有可能会泡汤。 韩老夫人犹豫了半晌,还是劝道:“槿夕丫头,你也别太过于担心。云瑾这孩子从小就福大命大,这一次也定能逢凶化吉。” 苏槿夕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点了点头,忽然说,“外祖母,要不你给我讲讲云瑾的事情吧!” “讲云瑾的事情?” “是啊,就从你和外祖父如何收留他,如何教导他,再到他如何离开你们身边,去了中宁,都讲讲吧,我想听。” 韩老夫人的神情微惊,眼底划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闪烁光芒,忽然捂着自己的额头,“你这泼皮丫头,云瑾的事情有什么好听的?都是些陈年旧事,外祖母年纪大了,也不怎么记得了。” 苏槿夕神情淡定,嘴角带着一抹浅笑:“谁说外祖母你年纪大了?我看你啊,老当益壮,等咱们宗家医派的门楣重振了,你还要带着宗家医派的子子孙孙光耀门楣呢!依着槿夕看,外祖母您再活个百岁都没有问题。” 苏槿夕这话,成功地将韩老夫人给逗笑了。 韩老夫人哈哈大笑了两声,笑得一双岁月沉老的眼角都开了花,指着苏槿夕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这丫头,倒是一点都没有承袭你母亲的端庄稳重,倒是油嘴滑舌的很,若是外祖母我真再活上个百岁,不就成老妖精了?” 苏槿夕走到韩老夫人的身边,蹲下身来握着韩老夫人的双手:“那孙儿就和外祖母一起做妖精。一个老妖精,一个小妖精。” 韩老夫人又笑得合不拢嘴。 苏槿夕等韩老夫人笑完了,握着韩老夫人的手:“外祖母,云瑾小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 韩老夫人的笑容忽然僵了几分,不过也只是片刻罢了。 过后她虽然依旧笑着,但那笑容却怎么也未达眼底和心底,甚至那双老陈却不显苍老的双眸之中,神情有些微微地闪烁,故意避开了苏槿夕的目光。 “你都已经嫁给幽王了,如此上心别的男子,就不怕幽王不高兴?” 老夫人的所有神情,即便是再细微,也不可能逃脱苏槿夕的双眼。苏槿夕看在眼中,藏在心底,未曾揭穿。 “外祖母也是在后宅周旋了一辈子的人,外祖父当年也是有几个妾室和姨娘的,想必比孙儿更明白如何抓住丈夫的心呢!这男人就应该让他吃点醋,有时候就应该让他不高兴。他不高兴了,才说明他的心里有你。” 苏槿夕说得有眉有眼,韩老夫人扣着手指在苏槿夕的鼻头上一刮:“小丫头,不知羞。” 苏槿夕顺着韩老夫人的手势脖子一缩,挤了挤眼睛:“就算再不知羞,也是外祖母你的孙女呢!外祖母你偏心,藏着云瑾师叔的事情就是不肯给孙女儿说。虽然咱们宗家培养出来在各国出了名头的人物不少,但是几百年来才出了像云瑾这样一个无双人才,你就不能满足满足孙女的好奇心嘛!” 这是苏槿夕第一地次喊云瑾师叔,心底里别扭极了。 可是无论苏槿夕如何磨,韩老夫人就是不肯说。 到了最后他竟然抚着额头一脸的伤心:“说起云瑾那孩子的事情,难免又要提起你的外祖父。故人已去,再议起往昔的那些旧事,又要伤怀,外祖母我年纪大了,真的折腾不起了。你若想知道,等云瑾回答之后,你亲自问他吧!” 如果云瑾能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她,她又何必在这里磨韩老夫人?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二章 祁王殿下的男宠 最终苏槿夕还是什么都没有从韩老夫人的口中磨出来,她瞧着韩老夫人被婢女扶着越走越远的背影,眼底的神情及其复杂。 这一日,苏槿夕又收到了两个重要的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天医门给宗家送来了拜别,说司医院的首座和司药院的首座要来参加宗家的杏林大会。 当然了,天医门的人,且还是两院的首座,前来参加宗家的杏林大赛当然不会是来参赛的。所以,理所当然的两位首座被众人推上了评委的位置。 另一个好消息,便是苏槿夕许久都没有见到的弟弟苏钰也前来参加宗家的杏林大赛了,且已经抵达邺临城了。 与苏钰一同前来的还有蓝大将军府上的小姐蓝月篱。 苏钰不知道苏槿夕在宗家住着,所以不可能来宗家看望苏槿夕。 但是苏槿夕着实想苏钰这个弟弟了,也想了解了解中宁的情况和苏家最近的情况,便让人送了一封信给了苏钰,约了苏钰在城中的永和茶楼相见。 苏槿夕现在可是整个邺临城通缉的头号重犯,所以为了掩人耳目,在出门的时候苏槿夕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男装。 苏槿夕到永和茶楼的时候苏钰已经到了,但由于苏槿夕穿着一身男装,没有认出她来。 苏槿夕也没有主动上前打招呼,在苏钰所在茶桌的旁边坐了下来。 让苏槿夕比较意外的是,和苏钰一起来的除了蓝月篱之外还有夜幽尧身边的护卫林枫。 林枫的身后还跟着四名男子,与林枫一样,全都打扮成了侍从的模样,但是瞧那筋骨,一眼便能瞧出来是练过武功的人。 苏槿夕立即明白,这是夜幽尧的意思。于是在心底又深深地感激了夜幽尧一番。 苏钰虽然是个医学天才,但他从来都是不骄不躁,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手中也捧着一本医术,很认真地瞧着。 身后的林枫和四名护卫时不时地朝着茶楼的门口和窗外瞧着,打花了眼睛寻找着苏槿夕。 蓝月篱一头的银发,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衫,姿态端庄,静静地坐在苏钰的对面,时不时地给苏钰舔着茶水,模样及其细心认真。 苏钰和蓝月篱瞧上去似乎又长身子了呢! 苏钰越发地沉稳内敛了,竟和云瑾一样,也开始喜欢穿起了白衣。 蓝月篱越发地端庄静雅了,身上的稚嫩之气退去了不少。 苏槿夕坐在隔壁的桌,将一切看在眼中,一壶一壶的茶见了底,始终没有向苏钰和蓝月篱透露身份。 这一坐两个时辰都过去了,快要日见西山,苏钰已经是第十八次抬头朝着茶楼门口的方向瞧了。 身后的林枫不禁开口道:“钰家主,估计王……估计主子是不会来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苏钰的眸光十分坚定,摇头继续看书。 “姐姐一向说话算话,定是遇到什么事情给耽误了,我们再等等。” “要不我再去门外瞧瞧。” “那就有劳林护卫了!” 林枫点头,朝着门外而去。 半晌,苏槿夕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正要起身与苏钰搭话的时候,茶楼里忽然走进来了几个人。 苏槿夕虽然特意乔装打扮过,可是她穿男装的样子却是始终一样。那为首之人一瞧见苏槿夕,便将苏槿夕给认了出来。 “小苏大夫,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槿夕瞧见那人,也是狠狠地一阵皱眉。世界真小,冤家路窄啊,怎么早不遇到,晚不遇到,偏偏在这个时候遇上了她? 凌潇郡主。 苏槿夕的眼底划过一抹厌恶的光芒,扶着桌子重新坐了下来。 此时,由于凌潇郡主的声音,茶馆里的好多人也朝着苏槿夕的方向瞧了过来,包括领桌的苏钰和蓝月篱。 之前没有细看,苏钰没太注意和自己领桌的这位客人,但此时仔细一瞧,便立刻认出来是苏槿夕。 苏钰激动得豁然起身,正要开口喊姐姐,却被苏槿夕及时一个眼神给逼退了回去。 苏钰只好压抑住内心的所有激动,安生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茶楼里不少人也认出了苏槿夕来。 “呦,这不是祁王殿下身边的小苏大夫嘛?” “什么小苏大夫啊?祁王殿下的男宠啊!你们忘了,之前祁王走到哪儿都带着他呢!” “低俗了吧你们?什么男宠啊?看来你们是还没听说啊,这小苏大夫分明就是个女子,听说之前在御花园参加百花宴的时候,都当场现形了呢!” “是吗?还有这样的事?” “真的假的?” 御花园中的事情可是皇家的事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老百姓给知道? 显然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的,一个一个惊愕的神情及其夸张,瞪大的眼睛就跟铜铃一般往苏槿夕的身上凑,恨不得将苏槿夕的衣服看穿了,分辨出到底是女的还是男的。 人群中说话那人算是给自己长脸了,瞧着众人一个个惊愕的跟个土包子的样子,更加得意:“不禁如此,还听说这小苏大夫和凌潇郡主的长相一模一样呢!” “一模一样?” “唰唰唰!”众人的眼神以更加夸张的方式投向了苏槿夕。 凌潇郡主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苏槿夕,原本气势正盛,想狠狠教训一番苏槿夕。却没想到那大嘴巴的人一通爆料,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了苏槿夕的身上,而她却被众人给视而不见了。 她这一路走过来,因为自己即将要嫁给慕容祁,不知引来了多少艳羡的目光,正傲娇着呢,怎么可能受得了此等冷落。 忽然冷眼扫向那人,语声如刀锋一般:“枉论皇家,你是不要命了嘛!” 那人正要继续开口,遇上凌潇郡主的目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吓得面色惨白。 “来人呐,将此人拉下去,割了他的舌头,本郡主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枉论皇家之事。” “噗通”一声,那人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郡主,草民指知错了,草民真的知错了,求郡主饶命啊,郡主饶命啊!” 凌潇郡主仰着头,一副高傲的样子,瞧都没瞧一眼那人。 他身后随之而来的护卫利索地将那人拉了出去,随后便传来一阵刺耳的惨叫声。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 之前和这凌潇郡主相处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心思,没想到这么快就黑化了。 这收拾人的手段,还真是……和慕容风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和慕容风…… 苏槿夕也不知道猛然想到了什么,仔仔细细地朝着凌潇郡主的脸上瞧了过去。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三章 饮你的血,吃你的肉 苏槿夕也不知道猛然想到了什么,仔仔细细地瞧朝着凌潇郡主的脸上瞧了过去。 也不知是他想多了还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觉得凌潇郡主清纯明亮的眼角忽然之间多了几分成熟的媚态。且原本就白皙细嫩的肌肤更加光亮柔润了。 肌肤的变化倒是没什么,但是那种媚态……可是只有成了婚的女子才有的。 凌潇郡主和慕容祁订婚这才没几天,不会就已经将自己往妇人的方向打扮了吧? 就算如何打扮,也不可能将那种神韵打扮得入目三分啊! 苏槿夕瞧得无声,轻轻地抿着唇没有说话。 护卫很快便将那人的舌头给带了进来,凌潇郡主冷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眼角的余光瞧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四名婢女。 他们今日出来是来采买东西的,四名婢女的手上都拎着今日采买所得的东西。 或精致、或奢贵,全都是要在婚礼上用的。 婢女是在凌潇郡主身边伺候惯了的人,当然明白凌潇郡主的心意,连忙上前将手中的东西在苏槿夕的面前放了下来。 凌潇郡主嘴角带着一抹浅笑,高傲无人,刻意炫耀的神情挡也挡不住,在苏槿夕的对面坐了下来。 开口第一句便是:“小苏大夫,实在对不住了,本郡主知道你的心里有祁王殿下,但是本郡主和祁王殿下已经订婚了,不久便要举行婚礼。你若实在放不下殿下,等本郡主和殿下成婚之后便劝殿下纳了你为妾。只要你不介意,本郡主是绝对不会介意的,且还会好好善待你。” 苏槿夕这头还没有说什么,站在苏钰身后的林枫便按耐不住了,怒瞪着凌潇郡主猛然按住手中的剑。幸好苏钰眼疾手快,及时按住了林枫的手。 苏槿夕不说话,凌潇郡主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以为自己的气势压住了苏槿夕,便更加得意了。 动作优雅地倒了一杯茶,递到苏槿夕的面前。 “小苏大夫,本郡主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反正咱俩的容貌长得也及其相似,若是你不嫌弃,今日咱俩结个金兰姐妹如何?” 苏槿夕敛眸瞧了一眼凌潇郡主手中的杯子,无声地举起了自己的杯子放到了唇边,还是没有说话。 茶馆里的人说多不多,但却很快将苏槿夕和凌潇郡主的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都瞧着凌潇一个堂堂郡主,给苏槿夕这么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大夫端了好久的杯子。 时间一长,有些人就看不过去了。 “这苏大夫也太过分了吧?人家堂堂的郡主不计你和祁王殿下的前嫌,亲自给你举杯,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是啊!若按照礼数,苏大夫你应该跪地举眉接了郡主的茶才对。” 不过也有瞧了凌潇郡主方才割人舌头的场面,替苏槿夕着想的,在苏槿夕的身后轻轻推了推苏槿夕,低声开口: “苏大夫,我们都知道你心理委屈,可谁让咱们都是没权没势的小老百姓呢!你若得罪了郡主,可是没什么好结果的。” 渐渐地,凌潇郡主的眼底浮上了一抹深深的委屈。 “苏大夫,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曾经救过殿下还有我哥哥的命,这份恩情凌潇是绝对不会忘记的。这杯茶你就接了吧!你我迟早都是要一同侍奉祁王殿下的人,可别让人觉得你我是轻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 苏槿夕一直不说话,其实只是想瞧瞧凌潇郡主这朵曾经让她以为是什么都不懂,心思清明单纯的小白花成功转型为心机婊之后,到底能将自己扮演到什么程度。 所以在关键的时候,她才会出手撕烂她的伪装。 “凌潇郡主,我曾经是救过祁王殿下和你的哥哥没错,可我也曾经亲手杀了你的另一位哥哥宗天翼呢!” 说着,苏槿夕的目光在茶楼环视了一圈,指着靠近门口的一面墙壁:“对,就是那里。当时你哥哥宗天翼就被我一掌打进那堵墙壁之中,当场毙命的。” 凌潇郡主举着茶杯的手狠狠一阵颤抖,所有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眼角的肌肉几番颤抖,那样子瞧上去及其扭曲。 苏槿夕瞧着凌潇郡主的神情,内心爽极了。她嘴角依旧带着一抹浅笑,姿态是说不出的从容高雅:“凌潇郡主,现在你还想跟我结义金兰吗?” 凌潇郡主的双眸猩红一片,有迷蒙的潋滟水雾不断地在眼底打转,死死地咬着嘴唇,都快要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了。 苏槿夕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寒光,身子缓缓朝着凌潇郡主的方向倾了一些,语声低沉:“凌潇,你知道我平生最讨厌的是什么人嘛?” 凌潇郡主的目光犹如一把锋利的寒刀一般,射向苏槿夕的眼。苏槿夕毫不退缩地对上她的目光,甚至气势更胜一筹。 “就是装模作样的人,就如同现在的你一般!” 说完,回身恢复了自己一身的凌然高傲,端起身旁的茶杯轻抿了起来。 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与此刻愤然如炸药包一般随时都能爆炸的凌潇郡主判若两然。 明明凌潇郡主的身后还跟着代表了她尊贵身份的婢女和护卫,苏槿夕孤身一人,身后一个人都没有;明明凌潇郡主一身上等的,在这个年代只有皇家的贵族才能穿得起的高昂补料的衣衫;价值不菲的朱钗插了门头,苏槿夕穿着中等人刚好用得起的补料制成的衣服,孑然一身。 但她周身的气势偏偏就比凌潇郡主高傲了几分。 不但高傲,且瞪成斗鸡眼的凌潇郡主在沉然稳重的苏槿夕面前更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原本按照逻辑,今日的凌潇郡主是绝对不会放过苏槿夕的,且苏槿夕也已经做好了继续迎战凌潇郡主的准备。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凌潇郡主竟然将自己满心的怒火全都压了下去,收起了“吃人”的想法,直起身来阴冷地瞧了一眼苏槿夕。 “苏大夫,既然今日你将话挑明了,本郡主也不跟你客气了。本郡主现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你,割下你的头,生饮你的血,以解本郡主的心头之恨。但是若真要那样,还真是太便宜你了。 你别忘了,不但我大哥宗天翼死在了你的手上,我二哥宗聂也差点折在你的手上。被你生生戳断了脊梁骨。若不是我爷爷医术高明,现在他都已经瘫痪在床了。 所以本郡主要慢慢的折磨你,慢慢的将你一点一点的弄死。不过在这之前,本郡主要让你亲眼看着我和祁王殿下大婚,看着你心爱的男人成为我凌潇的男人。” 说着,声音高扬了几分,更加凌然:“来人呐,把她给我绑了,带回郡主府去!” 正文 第五百九十四章 别让我再看到你 凌潇郡主的话音刚落,“唰唰唰”便有几名护卫上前,就要将苏槿夕拿下。 苏槿夕冷眼瞟了那几名护卫一眼,一脸的不屑。敛眸目光落在手中缓缓转动的杯子上,就如同欣赏着一件极其美好的工艺品。 “抓我,就凭这几个废物?” 依着苏槿夕现在的身手,那几个郡主府上的护卫还不够她练手的。 凌潇郡主脸色忽然一白。 忽然撸起了袖管:“他们不是你的对手,本郡主亲自来!怎么样?苏大夫,和本郡主再打一架吧!” 之前在御花园的百花盛宴上就已经展露过自己的身手了,这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凌潇郡主也不想再畏畏缩缩地遮掩什么。 却没想到,苏槿夕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那眼神比瞧见那几个护卫之时还要轻蔑。 不是都已经打过了嘛? 早就输在苏槿夕手上的人了,竟然还这么大的口气,真不知道这凌霄郡主到底哪里来的这么高的底气。 凌潇郡主见苏槿夕眼中的神情,更加盛怒,狠狠地咬着呀,几乎将牙根都咬断了。 “还不上,一个个的都愣着做什么?废物,废物!” 凌潇郡主在身后一名持着剑对苏槿夕虎视眈眈,但始终都没有敢上前的护卫道。 几名护卫连忙朝苏槿夕冲了过来。 但几人还没有靠近苏槿夕,苏槿夕表情不变,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是手中杯子忽然微微一倾,杯中茶水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倾泻而出,在半空中分解为一个个如珠大小的水珠,以极快的速度落在了那几名护卫的身上。 护卫顿时倒地,一个个捂着胸口痛吟不止。 凌潇郡主瞧着倒在地上的护卫,骂得更厉害了。 “废物,废物!郡主府真的是白养你们了,本郡主花了财力和物力,竟然养了你们这样一群废物。” 说着,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便朝着那几名护卫的身上刺了过去。 顿时,血溅当场。 为了不将事情闹得太大,苏槿夕出手,多少是留了一些余地的,并没有要那些人的命。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人没有死在苏槿夕的手上,竟然死在了自家主子的手上。 真是……可笑至极。 凌潇郡主以前留给大家的印象一向都是单纯可人的模样,且她还是这南离国最高贵的郡主,是整个皇室最尊贵的女人。一提起凌潇郡主,人人赞叹不已。 但是,今日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凌潇郡主竟然接连颠覆了他们以前的认知。 先是割掉了一名枉论她是非的百姓的舌头,此刻竟然接连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好几名护卫。 这凌潇郡主是怎么了? 怎么忽然就跟魔女附身一样黑化了? 不会是受什么打击或者刺激了吧? 又或者……她本身就是这个样子,以前都是装的? 但无论是什么,此刻围观的众人也只敢在内心暗暗腹诽一番,绝对不敢表现在脸上,更不敢枉论什么。 身怕自己重复之前那人和这些护卫的下场。 凌潇郡主杀完了人,内心的怒气还是未减,她目带杀气,将手中的长剑缓缓举了起来,指向了苏槿夕的眉心。 “小苏大夫,出手吧!今日你若赢了本郡主,本郡主便饶了你,放你一条生路。若你输在了本郡主的手上,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苏槿夕早已为自己又添上了一杯新茶,捋了捋杯盏上面的茶叶,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才挑眉看向了凌潇郡主。 不过那眼神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凌潇,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哪来这么大的底气,觉得自己能赢了我?是输是赢,你问过我的同意了吗?” 凌潇郡主一噎,眼中的凌烈气息忽然芒光一闪,手腕霎时一转,强大的内力震慑得剑锋“嗡嗡”一阵龙吟,猛然朝着苏槿夕攻了过去。 “少废话,动手吧!” 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苏钰猛然又站起身来。 他身旁的林枫和四名乔装打扮的隐卫也霎时抽出了手中的宝剑。 但是,苏槿夕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更甚至,聪颖修长的手指依旧缓缓地转动着茶盏。 这样一静一动的反差,反而更衬托得凌潇郡主像个笑话。 但是,即便她在嚣张得意,也没有接近苏槿夕的机会。 就在她手中的长剑离苏槿夕的眉心还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忽然“咚”一声,长剑应声飞了出去。 于此同时,一名黑衣暗影徐徐落在了凌潇郡主和苏槿夕的中间。 凌潇郡主扶着被剑气回转震伤的手臂,怒声道:“大胆,敢与本郡主动手,你是不要命了吗?” 黑衣人连忙垂首,“属下见过郡主!” 说着又朝着凌潇郡主的身边走了两步,低声道:“郡主,祁王殿下在外面等你,祁王殿下说前几日你瞧上的那套南羽白珠点缀的首饰他给您买了,让你过去瞧瞧。” 凌潇郡主眼中的杀气顿时退去,难掩眼底的喜色,不过很快便明白了什么,寒光一闪:“他这是想让本郡主放了姓苏的吗?门儿都没有,今日我非要杀了她不可。” 说着竟然凝聚了掌力直接朝着苏槿夕的面门劈了过来。 苏槿夕淡定依然,沉静的就跟个局外人,犹如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然,凌潇郡主再次被黑衣隐卫给拦了下来。 “郡主,王爷对你如何,你是再清楚不过。你这样,是在逼王爷亲自跟你动手。” 凌潇郡主怒瞪着黑衣隐卫。 只可惜黑衣隐卫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说话之时更没有任何一丝的情绪,完全就是隐卫最标准的机械式姿态。 半晌,凌潇郡主眼中的怒意和杀气缓缓收敛了起来,一把推开了黑衣隐卫,眸光冷冷瞧向了苏槿夕。 “姓苏的,今日看在祁哥哥的面子上,本郡主就先饶了。别让本郡主在邺临城再看到你,日后本郡主看到你一次,就打你一次。让你知道这邺临城姓谁!” 说完傲然转身,朝着茶馆外而去。 随之而来的一种婢女和剩余的几名护卫连忙跟着。 围观的一众众人虽然好奇,但也不敢跟着凌潇郡主太近,等她走出了门才一拥而上,拥出了门外。 瞧着凌潇郡主上了祁王府上的马车,才纷纷散去。 当然又一场纷乱的指点和评说当然是免不了的。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五章 古怪的毒,好可怕! 众人退去,相比与外面繁华热闹的大街,茶馆里是死寂一般的沉静。 茶楼的老板和伙计吓得躲在桌子底下都不敢出来。 苏钰一阵余惊之后才朝着苏槿夕走了过来,虽然见到苏槿夕十分欣喜,但在苏槿夕面前却不敢越界。 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姐姐!” 苏槿夕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揉了一把苏钰的头发:“不过啊,几个月没见,都长高了呢!” 岂止是几个月啊,都快一年了。 以前苏槿夕习惯性地揉苏钰头发的时候,苏钰都很反感,每次都会提出抗议,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但是苏钰这次竟然没有开口,嘴角只是浅浅的一抹淡笑,弄得苏槿夕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苏槿夕又看向了站在苏钰身后的蓝月篱。 蓝月篱上前,朝着苏槿夕一福身,只是碍于身后还有茶楼的老板和伙计在,没有喊她王妃。 “姐姐,这里乱成这样,不如我们换个位置吧!”苏钰道。 “不必,这里的茶水还不错,楼上还有地方,我们到楼上去吧!” “也好!” 苏槿夕吩咐林枫带着领命护卫帮老板和伙计将地上的尸体处理了送去官府,带着苏钰和蓝月篱上了楼。 林枫是受了夜幽尧的意思来保护苏钰的,虽然王妃的命令也很重要,但他更担心自己失职啊!原本想留下两名护卫保护苏钰和苏槿夕,但他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又感觉到了周围有熟悉的气息,知道一定是王妃身边的JX等人跟着,所以没有开口。 被凌潇郡主闹了一通,此时茶楼之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楼底下的老板和伙计一时也不会上来,他们说话自然也不用顾虑什么。 等伙计换了新茶之后他们便安安静静地聊了起来。 不过聊的最多的还是苏家药堂的事情,还有中宁和西云开战的事情。 苏钰虽是苏家的家主,但苏家毕竟还是商,跟朝廷扯不上关系,两国交战的事情他更不知道多少,所以即便是聊,也聊不了多深。 蓝月篱一直静静地坐在一边没怎么开口说话。 蓝家世代都是大秦帝国的奴才,蓝家人是终于大秦帝国皇裔的,苏槿夕是夜幽尧的妃,所以在蓝月篱的心中苏槿夕跟夜幽尧一般重要。 再加上苏槿夕曾经救过她的命,所以在他的眼中苏槿夕的形象更加的高贵了几分。 自然而然地觉得这样的场合,自己是没有开口的余地的。 但是,苏钰和苏槿夕两人没有聊多久,苏槿夕的解毒系统忽然发出了警报声,提示有毒素正在靠近。接着,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起初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小二,上一壶你们殿最好的茶!” 接着,又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公主,我们去楼上吧!本国师闻着这楼底下有股血腥味,真他娘的晦气。” 这男子的声音似乎有一些熟悉。 苏槿夕轻蹙着眉头缓缓打开了彼岸镯,紧接着便听到了有人缓缓靠近楼梯的声音。 店里的老板连忙冲那男子跑了过去:“几位爷,楼上已经让贵客给包了,如果您二位觉得楼底下不干净,请转到别家茶楼去吧!对面的红山茶楼也不错!他们的茶可不比小店的差。” 之前苏槿夕和苏钰转到楼上的时候确实将整个楼上给包了下来。 “公主,要不咱们转个地儿?”男子道。 那女子的声音清脆如铜铃一般,却带着几分刁钻:“本公主今日非要在这家的茶楼的楼上喝茶不可。不但要喝茶,还要仔细地瞧瞧,到底是哪路神仙挡了本公主的道,竟然敢和本公主抢地盘。” 声音落,苏槿夕的耳边便传来了有绣鞋踩在了楼梯上的声音。 因为楼梯的地板底下是空心的,所以脚踩在上面的声音更容易辨别出一些异样来。那鞋子踩在地上的声音不像是一般鞋子踩上去的声音。 鞋子有些厚,材质有些粗,鞋面上应该还暗转了一些金属装饰。 这样的鞋子,南离和中宁的女子是绝对不会穿的,北翼和西云她虽不了解,但可以排除。因为苏槿夕推测鞋面上之所以会点缀金属的东西,是用来装毒的。 只能是淮疆之人了。 淮疆只有一位公主,那就是淮疆皇帝的小女儿淮庆公主。 这样一来,依着他身旁那位男子的自称和说话的口吻,就很容易辨别出他的身份了,是淮疆国师孤十三。 苏槿夕和他以前照过面的。 虽然还没有看到人,苏槿夕却早已经对方的底细抹了个清楚。 此外,几乎是淮庆郡主的绣鞋刚踩在楼梯上的同时,茶楼的老板便忙冲了过去,死命地拦在了淮庆公主的面前。 “这位客官,真的对不住了,今日实在是对不住。茶楼上虽不是什么贵客,但是他身后的势力,绝对不是小店能够得罪得起的,两位客官就行行好,去别的店吧!小店今日不做生意了,作为赔礼,在下特意送两罐小店最好的茶叶给二位。” 说着,便给一旁的伙计使了个脸色,伙计连忙去拿茶叶了。 茶楼的老板虽然不知道苏槿夕的身份,但是苏钰之前进茶楼的时候可没有瞒着自己的身份。茶楼的老板眼尖心思精明,自然知道了他是中宁苏家家主。 虽然苏家在中宁只是一个小小的商户,只是个开药堂的,但它可是幽王妃的娘家啊!是和中宁的幽王殿下沾亲带故的。 幽王妃是什么人? 是冷面魔心,手段狠绝,让天和大陆诸国闻风丧胆的幽王至今唯一宠爱过的女人,且还是宠到了心尖上的人。 那苏家家主的背后有这样的势力,茶楼的老板还敢得罪吗? 即便他也能瞧出来面前的这位女子和男子的身份不一般,但也不敢啊! 小二的动作快速麻利,很快便将两罐茶叶拿了过来。 老板接过,殷勤地笑着拖到了淮庆公主的面前:“客官,您拿着,这是小店最好的茶,白山君兰。您若感觉喝得好,等您下次来小店的时候,小店还有赠送。” 淮庆公主瞧着老板手中的茶叶,目光缓缓上移到了老板殷勤的脸上,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凛冽的杀气,扬手一挥,老板手中的茶叶罐便飞了出去。 “谁要你的破茶叶,你以为本郡主来你这破殿是要饭的吗?” 几乎是茶叶罐飞出去的同时,那老板的身子也跟着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等落在地上之时,忽然发出一阵惨烈的尖叫,随之那老板的脸颊以一种狰狞的状态缓缓发涨冲大。 随着他的脸颊越来越圆,嘴巴里的舌头犹如被什么抽着一般,以看得见的速度缓缓伸了出来,拉得竟然有一尺多长。 于此同时,苏槿夕的解毒系统发出高强警报,提示有深度毒素被启用了。 茶楼老板中的是什么毒?怎么会如此古怪?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六章 世间最英俊的女子 南离之人哪里见过如此古怪的事情。 “鬼……鬼啊……” 茶楼里的小二吓得慌忙逃窜,瞬间没有了人影。 掌柜的吓得瞪圆了双眼,恐惧地瞧着自己的舌头越来越长,连呼救和惊愕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躺在地上,全身犹如筛糠一般颤抖着。 孤十三见此,眸光一亮,嘴角浮上一抹浅笑。 “恭喜公主,鬼影毒手成功晋级第八重。” 淮庆公主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神情,不过目光在掠过孤十三身上时忽然又暗淡了几分。 “虽然本公主的鬼影毒手已经练到了第八重,但是和国师的本事比起来,本宫主的这点伎俩实在不算什么。” 孤十三浅笑着没有说话。 淮庆公主忽然来了兴致,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缓缓一步步朝着那茶馆的老板走了过去,眼中透着狠毒。 老板一双恐惧的眼底满满的都是乞求,乞求淮庆公主能发发慈悲给他解毒。 他真的是后悔极了,早知道这位公主竟然会如此狠毒,他就不长蛇舌废话那么多了。 淮庆郡主绕着老板走了一圈,闪着寒光的匕首一下一下敲在自己的手心里。 “实话告诉你吧!本公主下的这个毒可是没有解药的,唯一的办法呢,就是把你嘴巴以外的这部分舌头割下来。” 割掉舌头??? 老板简直绝望了,一双因为恐惧而瞪圆的猩红双目犹如见到鬼魅一般狰狞。 却没想到淮庆公主竟然又道:“不过……这也不是个治本的法子,虽然割掉了你多余的舌头,但时间一长,那舌头还是得长出来。所以呢,在以后的日子里,舌头就跟你重新长出来的多余胡子一样,隔三差五的就得割一次。” 那不是在要人的命吗? 切肤之痛,且隔三差五的就要受上一次,谁能受得了? 这次,那老板不仅仅是绝望了,他简直已经放弃了生存下去的勇气,一双猩红狰狞的双眸渐渐暗淡下来,无望地闭上了双眼。 淮庆郡主见此,竟然爽朗地哈哈大笑了两声。 此时的苏槿夕和苏钰已经走到了楼梯口上,将眼前发生的一切尽看在眼中。 苏钰好几次都想出手,却被苏槿夕给拦了下来。 只因为解毒系统还没有给出具体的解毒方案。 解毒系统虽然一直在升级,但是新的,更高级的毒素却一直在出现。看来这解毒系统若是再不升级,真的是要废了。 淮庆公主笑完,持着匕首蹲下身子,匕首缓缓靠近老板的舌头。 老板惊恐万分,颤抖着身子不住地往后退着。 但是,苏槿夕的解毒系统还是没有给出解毒方案。 眼看着淮庆公主手中的匕首只要一用力,就要割下那老板的舌头了,苏槿夕忽然一横眉,“先救下人再说!”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站在苏钰身后的林枫身影一闪,腾身跃起,去救人了。 但是,现场还有比林枫这位夜幽尧身边的第一高手速度还要快的人。 几乎是林枫的身影跃起的同一时间,门外忽然闪进一抹宝蓝色身影,如鬼影一般。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更没有人能够看得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只听淮庆公主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尖叫,身体被人腾空拎起,然后又摔在了地上。 “公主,公主!”跟着淮庆公主而来的人,连忙去扶淮庆公主。 淮庆公主之前握过匕首的手臂已受伤了,手腕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深深的口子,竟见深深白骨,狰狞可怕。 她扶着自己的手臂痛苦地大叫了两声,努力镇定下心绪愤然去瞧的时候,那人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厅堂的中间,背对着众人.一身湖蓝色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笔挺之极。 不知为何,淮庆公主瞧着他,眼底竟然升起了一抹恐惧。 “你……你是什么人?竟然……竟敢伤本公主,你可知道本公主是谁?” “淮庆公主,你左一个本公主,右一个本公主,都喊了好几条街了,谁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只是……你要脸吗?堂堂一国公主,身怀高绝毒术之外武功也不弱吧?竟然堂而皇之的欺负一个小老百姓。我看,你这公主也不用当了。” 说着,那人缓缓转身…… 在瞧见那人面容的时候,就连苏槿夕也深吸了一口凉气,屏吸了好半晌。 那是一双俊美异常的脸,柔美三分,俊丽七分。细长浓密的眉毛,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长长的发丝用黄金的发冠高高束着,又留了两股梳成了股辫垂在两侧。 男子是绝对不会梳这种发饰的,不过,女子也很少梳。 准确的说,此人是一位女子,虽然装扮和所穿的衣衫,接近男子的风格,但她却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女子的身份。 细枝末节处还是将其透露了出来。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见过长相如此英俊的女子,好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眼神落在了她腰间束着的玉勾和脚上材质不凡的鞋面上。 鞋子和身上所佩戴的配饰很容易透露出一个人的身份。 如果苏槿夕判断没错的话,此人应该是…… 淮庆公主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本公主当不当得起这个公主,岂是你说了算的?你又是什么人?” 那人手持着白玉折扇,修长柔美的手指比折扇上的白玉还要白皙三分,徐徐地摇着,姿态雍容华贵,缓缓靠近淮庆公主,并没有回答淮庆公主的话,而是言它 “你我远道而来皆是客,这宗家的杏林大赛还没有开始呢!淮庆公主就如此大打出手,不好吧?我还是奉劝公主一句,尽早给这位老板解了毒的为好。 此时若是传到南离祁王或者摄政王的耳中,只怕……淮疆的颜面也不会好看。” 淮庆公主冷哼一声:“哼,我淮疆难道还能怕了一个小小的南离不成?” 南离国固然厉害,天和大陆六国无不忌惮三分。 若说其余六国中唯一敢与南离抗衡的,出了神秘莫测的北翼国之外,就属这淮疆了。不过,淮疆也只不过在运毒上占了几分优势罢了。 那人的眼底划过一抹轻蔑:“淮疆是不用怕南离,但你我心中也清楚,南离也不比你淮疆弱。若得罪了南离,也不是淮疆能吃得消的。” 南离虽小,却掌握着天下间盐、布、瓷、茶、油等经济命脉。若想在淮疆的供给上做一些手脚,结果可比淮疆运毒的后果严重得多了。 一时间,淮庆公主眼底的神情闪烁,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只是事情都已经做到了这等地步,若说收手就收手,她淮疆公主的颜面往哪儿搁? 总得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放了这个人也可以,但是你得跟本公主比试比试,若不然,本公主不服气。” 【作者题外话】:结局绝对不会是悲剧,大家放心追读哦!苏槿夕和夜幽尧绝对会欢欢喜喜地在一起,而且还会有很多小包子。不仅他们,几个男配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公主。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七章 六国女太子 “好!” “你有什么本事?” 那人依旧轻摇着手中玉扇,姿态雍容高雅。 “淮庆公主最擅长的是毒术,在下便与公主比试毒术如何?” 淮庆公主的嘴角闪过一抹轻蔑的笑:“玩毒本公主可是祖宗,你确定要跟本公主比试毒术吗?到时候可别说本公主欺负了你。” 淮庆公主哪里知道,她自称是玩毒的祖宗,而真正毒术的祖宗此刻正在他们的头顶悄无声息地看着她们呢! 那人神情淡然,只云淡风轻地吐了四个字:“愿赌服输!” “好!”淮庆公主爽快地应了一声。 “国师,给他解毒!” “……” 半晌听不到孤十三的回应,淮庆公主都怒了:“国师,本公主的手受伤了,难道你要本公主自己给他解毒吗?” 孤十三这才回过神来,竟然有些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来,去给茶楼的老板解毒。 方才女子出现的时候,几乎是惊艳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也包括孤十三。 孤十三一直都在震惊之中,甚至连淮庆公主受伤了都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目光自女子转身之后,一直在她的眼角眉梢之间。 国师给茶楼的老板解完毒之后才发现淮庆公主受伤了,又给淮庆公主包扎伤口。 淮庆公主狠狠地瞪了孤十三一眼:“见色忘义,怪不得我师父说,天下的男人全都一个样。” 若是平时,孤十三绝对会附和上几句,但是今日竟然没有说话,且眼角的余光有些古怪地瞧了一眼身后的女子。 见此,淮庆公主就更加生气了,一把推开孤十三,自己包扎伤口。 但她伤的是右手,折腾了好久都没有将伤口包扎好,忽然气冲冲地走到那女子的面前,将自己包扎了一半的手臂往那女子的面前一横:“你来给我包扎!” 那女子微微皱了皱眉头。 淮庆公主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是你包扎了,这伤口是你伤的,我不报复你,在你的手上划一刀就已经很不错了。” 说着,淮庆公主还高傲地扬着下巴,一副你愿意也得包扎,不愿意也得包扎的模样。 那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收起手中羽扇别在了腰间,开始给淮庆公主包扎伤口。 看来……这淮庆公主还没有长大啊! 没过多久,那女子便给淮庆公主包扎好了手臂,两人开始拉开场子斗毒。 苏槿夕和苏钰高高站在楼上,静静地瞧着两人的动作,始终没有多言。 比赛的规矩很简单,两人之间先由一人施毒,一人解毒;然后换由另外一人施毒,之前施毒之人解毒。 如此循环下去,谁若解不了对方的毒,谁就算输了。 但是前提条件是不许伤害一旁的无辜。 比赛开始,先由淮庆公主施毒。 淮庆公主正要施毒,忽然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望着那女子。 “喂!报个大名吧!无论今日你我谁输谁赢,也算是认识一场,我总不能一直喊你喂喂喂吧?” 女子打开手中的折扇,依旧是一副雍容高贵的模样,报上了自己的大名。 “东辰东陵凰!” 东陵是东辰的皇性,且名中能用“凰”这个字的,唯有东陵当今太子东陵凰了。 东辰是一个男女皆可为帝的国家。 南离皇后宫一生只有皇后一人,且皇后在多年前生下一名女婴之后,就一直缠绵病榻,身体虚弱,再也没有为东辰皇室生下一男半女。 东辰帝在这位公主五岁的时候便赐了公主名字为“凰”,封为太子。 听说东陵凰可是东辰史上难得的聪慧睿智之才,八岁智斗朝廷群雄;九岁一计统一东陵东西部;十岁已经有了自己的府邸“北府”,在东辰皇的支持下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军队“北府兵”;十二岁协助东辰皇帝开始摄政,十三岁带领北府兵亲征东辰北部,收拢了东辰北部四大家族。 如今,这位公主,天和大陆唯一的女太子刚好十四岁。 这些是苏槿夕对这位太子殿下所知的所有资料。 怪不得他刚出现的时候有那样非凡的英气和气势,只是……若论起毒来,淮疆施毒的手段可是无人能及的,也不知道这位太子在淮庆公主的手上能不能讨到什么便宜。 接下来的比赛会很长,林枫让人搬了两把椅子来放到了楼梯口,苏钰和苏槿夕坐下来慢慢欣赏。 东陵凰报了家门之后淮庆公主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的神情,仔仔细细地将人家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然后拱手。 “原来是东辰的太子殿下,失敬失敬!” 东陵凰的嘴角划过一抹浅淡的笑,没有说话。 孤十三的眸光有一些暗淡。 话音落,淮庆公主从怀中掏出一支骨哨吹了起来。 骨哨的声音不是很大,却很尖锐。 没过多久,苏槿夕的解毒系统便开始提示有蛇毒靠近。 果然,一条条只有拇指粗细的小蛇从门缝中,还有窗户缝隙中缓缓爬了进来,将东陵凰围在了中间。 毒蛇是淮疆最常见的,也是最好解的毒,看来这位淮疆公主对于东陵凰还是留了一手的。 毕竟东辰可不擅毒,一个专业玩毒的人,在人家业余之人面前也不能太欺负人嘛。 一条条小毒蛇个头不是很大,且瞧上去还十分可爱,但吐出的蛇信子却是剧毒无比,就算不被它们咬到,只沾上它们蛇信子上流出来的毒液,也能当场毙命。 东陵凰丝毫不敢轻视,眸光深沉地瞧着满地的毒舌,半晌都没有动作。 淮庆公主估摸着放出来的毒蛇也差不多了,收了骨哨,眉目明朗,弯着眉毛笑了笑。 “东陵凰,本公主佩服你是咱们女人中的巾帼,今日我也不会太为难你。用我最擅长的毒术和你比试,确实有些欺负人,也不用你低头,只要你吭一声,说不比了,本公主便收了这些毒,咱们一起喝一杯,杯释前嫌,你看如何?” “……” 东陵凰的眉目依旧深沉地敛着,没有说话。 淮庆公主有些尴尬,眉毛狠狠地跳了跳。 哼,既然不卖本公主面子,那么本公主就让你知道知道这蛇毒的厉害。 想到此,她的手忽然一扬,五个指甲盖里藏着的毒粉豁然而出,朝着那些小蛇的上方飞扬而去。 那些蛇被毒粉一刺激,忽然着了魔一样,疯狂地朝着被围在中间的东陵凰攻击起来。 “噌噌噌”,不要命地往东陵凰的身上跳。 东陵凰左闪右躲,起初虽然也能避开那些小毒蛇,但随着跳起来的毒舌越来越多,就有些避之不及。 这东辰太子至如今都没有用解毒的法子,很有可能是不会毒的,这样下去,就算不被毒蛇咬死,也会沾染到毒液被毒死。 别说是东陵凰自己了,就连楼顶上观战的苏槿夕,也是微微蹙了蹙眉头,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八章 去,把唐雪找过来 淮庆公主见地上的毒蛇如雨一般地攻击东陵凰,都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在一气之下将毒粉撒多了。 若是真将东陵凰给毒死了怎么办? 得罪东辰什么的,她的小脑袋是绝对想不到的。 比起国家大事什么的,她更担心的是东陵凰若是真死在这些毒蛇的口中,真的好可惜。 “东陵凰,你傻啊!你认输啊!认输了本公主就放了你!” “你快认输吧!本公主不和你玩了!” “你是真的想死吗?” 淮庆公主自己下的毒,一颗“砰砰砰”乱跳的心却在替自己的对手担心,急得都快要跳脚。 但是,当事人东陵凰却依旧沉稳应敌,全身惯注地躲闪那些小毒蛇。 好几次,吐着红信子的毒蛇差点咬到她的脖子了,都被她险险地避开。 就在淮庆公主担心之极,正要出手收了那些蛇的时候,忽然“噌”一声,一道锐利的兵器声划破长空,寒光乍现,一簇簇雪白的光芒将原本就明亮之极的室内,照射得更加光亮无比。 东陵凰手中的玉骨折扇上竟然迸射出一把把只有拇指长短的小刀来。 那些刀子虽然个头不大,但全都是菱形的,一看就是做工精致,出自兵器行名家之手。 带着菱形刀片的折扇在她的手底下随着她身形的诡异转动,以极快的速度飞速旋转。几个来回,众人都没有瞧见她到底是如何运作的,只觉得一抹湖蓝色的鬼影闪现了几下,那些攻击她的毒蛇便全都被削成了只有一寸大小的块状,落在了地上。 即便是这现场武功最好的孤十三和苏槿夕,也都没瞧清楚内幕来。 就更别说淮庆公主了。 淮庆公主张大了嘴巴愣怔了好半晌,忽然狠狠一跳脚:“东陵凰,你个王八蛋,你……你竟然将它们全给杀了,这可是我培养了好几年才培养出来的小黑龙,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东陵凰只用眼角的余光轻轻地撇了一眼淮庆公主,犹如瞧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自袖中掏出一条雪白洁净的手帕来,轻轻地擦拭着折扇刀片上的鲜血。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免得你再拿这些东西去祸害别人,我这是在为民除害。再说了,一个姑娘家家的,总玩这些没有人性的东西也不好,我这是替你着想。” 淮庆公主的嘴角狠狠一抽,指着东陵凰:“你……你无耻!你方才杀我小黑龙的时候就有人性了?在本公主看来,可比本公主用这些毒蛇阴毒上很多倍呢!” 还真别说,东陵凰这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对不留后患的性子跟苏槿夕还真有点像。 东陵凰不再说话,一寸一寸将刀片上的血液擦拭干净,像丢垃圾一样,随意地将手帕给扔了出去。手腕忽然一晃,折扇上端的刀片便被收回,就如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自从前几次在毒王峡谷等地方用听力辨别过机关之后,苏槿夕在闲暇的时候便研究了一番机关术。 虽然涉猎的不是很深,却也能听出来东陵凰手中那把折扇的结构。 别看那只是一把扇子,内部结构却极其复杂。 扇骨部分看上去是玉质的,但那只是一个假饰而已。其实是铁制的,上面只是镀了一层和玉的颜色差不多的漆。 十四骨的扇子,每一股内部都有四个细小的管状通道,每一个通道内分别装有不同的暗器,方才大家所看到的菱形刀片只是折扇中暗器的一部分。 十四骨,总共有五十六个管状通道,具体到底装了多少暗器,苏槿夕就不知道了。 说实在的,瞧见这扇子,苏槿夕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些羡慕了,如果将那些暗器全都换成是毒药银针的什么的,该有多好? 若是他也有这样一个兵器,应该也能发挥出不一样的作用。 也不知道苏槿夕要做什么,忽然对一旁的林枫低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唐门应该就在东辰吧?” “是的,王……是的,主子……” 她忽然想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有瞧见唐雪那丫头了,似乎这几天连吴尊也失踪了。 “派个人跟JX4说一声,将吴尊和唐雪找过来。” “是!” 林枫应了一声,正要去办,苏槿夕忽然想到了什么:“算了,将唐雪那丫头找过来就可以了。” 淮庆公主和东陵凰争执半晌,始终没有争执出个什么结果来,只能妥协,进行下一场斗毒比赛。 下一场比赛是东陵凰施毒,淮庆公主解毒。 但是,东陵凰会毒术吗? 若是会毒术,刚才在对付那些毒蛇的时候,她怎么不用解毒的法子啊? 若是用解毒的法子,可比动手杀了那些毒蛇省事多了。 瞧着这一地的血肉模糊,真的是恶心死了。 淮庆公主让自己手下的人将现场清理了一遍,两人才开始比赛。 也不知道东陵凰在想什么,缓步在茶厅里转了一圈,然后吩咐小二:“沏一壶上等的红茶来!” 小二颤颤巍巍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跌跌撞撞地去沏茶。 等茶水端上来的时候,一半已经撒到了茶盘里。 不过,东陵凰也没有说什么,坐在一旁的桌子旁,徐徐喝起了茶来。 淮庆公主提高了警惕,等了好半晌,却没想到东陵凰竟然还有心思喝茶,顿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觉得之前自己担心东陵凰都是白担心了,怒瞪着眼走到了东陵凰的面前,一拍桌子。 “东陵凰,你要是不会运毒就早说一声,别浪费本公主的时间。反正咱俩也没有押什么赌注,也没什么损失,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好了。” 东陵凰刚抿了一口茶,听到淮庆公主这话,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忽然就亮了。 “淮庆公主若是不提醒,我倒是给忘了,咱俩确实没有押什么赌注,不过……现在押也还来得及。” 淮庆公主一噎,摆摆手:“你连毒都不会用,身上肯定没带什么毒吧?怎么跟本公主比?算了算了,本公主也不欺负你了,今天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好了。” 东陵凰一手扶在身旁的桌子上,一手徐徐轻摇着手中折扇,那样子说不上来的雍容高贵。竟比风流倜傥的男子还要俊朗几分。 “谁说我不会运毒。淮庆公主,你说这话,是开始怯场不敢比了吗?” 淮庆公主一脸的难以置信,扬眉:“笑话,本公主会怯场你?若是你会毒,倒是施毒啊!也让本公主瞧瞧你的厉害。” 【作者题外话】:原本这三章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写出来了,但是关于东陵凰性格和外貌的设定,还有淮庆公主的性格一直都不满意,今天改了又改,终于确定下来了。东陵凰聪颖睿智,俊丽非凡;淮庆公主虽然狠毒,但性子中不凡小女儿的单纯可爱。今天把昨天的三更补上,今天的三更稍后也会更出。另外还会加更一两章,算是昨天断更对大家的歉意啦!另外:不要质疑古代有没有漆的问题,漆在中国古代的宋朝就已经有了。 正文 第五百九十九章 脱了衣服去参加比赛 淮庆公主是故意要激怒东陵凰的。 但是,不管她说什么,东陵凰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甚至手腕轻摇折扇的动作始终就一个频率,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她从茶盘里取出一个空杯子,添了一杯茶,推到了淮庆公主的面前。 “说吧,今日你要是输了,愿意拿什么押给我这个东陵太子。” 人家可是太子,从小衣食无忧,除了国土什么的,别的东西也瞧不上。 淮庆公主一听东陵凰的话,眉毛都竖了起来,顿时炸毛了。端起桌上的茶水仰头一口喝下:“笑话,本公主会输?” 东陵凰轻抿着嘴角,但是眼底的神情却是满满的算计。 “原本本太子最觊觎的是你淮疆的国土,但咱们两国之间还隔着一个南离,就算你愿意割地,且不说你父皇同不同意,这种隔国统治的事情,本太子也没什么兴趣。这样好了……我先押赌注吧!若是本太子输了,等过几日宗家举行杏林大赛的时候,脱了衣服去参加比赛。” 若是心思清明的人,定能听出来这东陵凰先提对割地不感兴趣,再提光着身子去参加比赛的事情,满满的都是坑。 但是,淮庆公主愣是什么都没有听出来。 因为她心底里已经十分确定,自己是赢定了东陵凰。 眸光一亮,差点就没有跳起来:“好!这个好玩,刺激。本公主也押了,若是今日本公主输了,等杏林大赛那日,也脱了衣服去参加比赛。” 说着,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说好了,到时候一定要脱得一件不剩,可不能耍赖啊!只脱个外衫,却穿着里衣什么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东陵凰轻摇着折扇,微敛的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光芒。 “恩,这个确实要提前定好。不但如此,背上还要画只王八!” “好!” 淮庆公主依旧很爽快。 此时的她已经是一腔热血沸腾,几乎都能瞧见天和大陆唯一的女太子殿下光着身子站在国际顶端的赛场上是什么模样了。 若不是还顾及着自己的身份和东陵凰本人就在面前,她都要好好地大笑上一番了。 忽然,她夺下东陵凰手中的杯子,拽着她起身。 “快啊!快啊!快给本公主施毒啊!” 她可自信了。 她可是淮疆的公主啊!从小就在毒缸里长大,从小都能一直将毒当零食吃,她就不信这世上还有自己解不了的毒。 “施毒?”东陵凰一脸茫然地蹙眉。 淮庆公主瞧见东陵凰那神情,差点就没骂她是白痴了。 “搞什么啊?咱俩是在比赛,该你施毒,本公主解毒了。你不会这么快就迷糊了吧?这已经是第二轮比赛了。”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东陵凰竟然又摇着折扇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云淡风轻。 “我已经施过毒了啊!淮庆公主,你不会没有感觉到吧?”说着,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看似一脸的担忧:“如果真没有感觉到,那就惨了。我施的这毒,可是剧毒无比,很快毒素就要发作了。等毒素一发作,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难救了。” 施过毒了? 淮庆公主一脸的懵逼。 哪儿有毒啊? 顿时,她飞速地将整个茶楼的一层和自己身上都检查了一遍。 半点毒素都没有发现啊! 就差没有跑到苏槿夕等人所在的二楼上去检查了。 最后她脸上警惕和认真的神情瞬间转为了一抹深深的嘲笑。 “东陵凰,开什么玩笑呢?你认识什么叫毒吗?你知道什么是毒吗?你知道毒长什么样子吗?如果不知道,跪下恭恭敬敬地给本公主敬上一杯茶,再喊一声师父,本公主亲手教你。” 都看不见毒素,也能叫施毒? 玩三岁小孩呢? 这次不仅淮庆公主不相信东陵凰,就连苏槿夕也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不敢置信! 因为自从地上那些毒蛇的肢体被打扫干净之后,解毒系统就没有发出过新的提示了。 但是那东陵凰的神情却不像是在说假。 她到底是在故意戏弄淮庆公主,有意降低淮庆公主的戒备;还是真的已经施过毒了? 就在苏槿夕正在疑惑之时,茶楼里忽然发出一阵惨烈的尖叫声。原本站在东陵就对面,一脸嘲讽和得意的淮庆公主竟然蜷缩在地上,抱着肚子大喊大叫了起来。 “啊……好痛……好痛啊!痛死本公主了,痛死了……” 只片刻的时间,淮庆公主的脸色便瞬间惨白,豆大的汗水从她额头上如珠一般流下,随着她痛苦的滚动,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道湿濡的痕迹。 东陵凰真的已经施过毒了。 但是就算到现在,毒已经发作了,解毒系统仍旧没有发出任何提示。 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真遇上运毒的高手了? 想着,苏槿夕捧着茶杯的手指无意地动了动,想起自己身上至今解毒系统都弄不明白是什么成分,什么名字的毒素来。 那毒是在苏家禁地的幻境中中的,当时中毒的时候,解毒系统也是没有任何发现和提示。 直到后来才给出了她已经中毒的怀疑警报。 苏槿夕敢肯定,若不是那毒在她这个主人的身上,就算是后期,解毒系统也发现不了。 当时在宗家禁地的幻境中是谁施的毒? 面前的这位东辰太子东陵凰跟她中毒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 若有关,她此次前来南离,除了应邀参加杏林大赛之外,是不是还有其它的目的? 若无关,她给淮庆公主下毒时的解毒系统的反应,和她之前中毒时解读系统的反应又怎会如此相似? 一时间苏槿夕甚至都有下楼试探一番东陵凰的冲动。 对于研究某个专业方面的顶尖高手来说,遇上对手可是一件令人很激动的事情。 犹如登山者遇上高峰。 此时,解毒系统无法发现,无法给出提示的毒素便是苏槿夕执意定要攀越的高峰。 但是,最终,苏槿夕还是强压下了内心那股不断踊跃而出的激动情绪,依旧安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什么都没有做。 茶楼里,淮庆公主痛苦的呼喊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惨烈,甚至都已经引来了街上不少的人围在茶楼旁边观看。 孤十三命人将门和窗全都关上,给淮庆公主解毒。 东陵凰也没有抗议孤十三给淮庆公主作弊,手中折扇依旧徐徐摇摆着,雍容俊朗地轻抿着茶水。 只是,在谁也没有瞧见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地朝着楼梯口苏槿夕和苏钰的方向瞧了一眼。 正文 第六百章 帮你画出王八的雄风 最终,孤十三解毒无果,低声对疼得几乎失去理智的淮庆公主道:“公主,这毒……本国师也解不了!” 不止解不了,孤十三在淮庆公主的身上检测了半天,甚至连淮庆公主中的是什么毒都没有检测出来。 这简直……太恐怖了。 连国师都解不了? 淮庆公主简直疼的要绝望了,狠狠地咬了咬牙。 “东陵凰,你给本公主施的是什么毒?你……你是想谋害本公主吗?” 东陵凰一脸冤枉地微微皱着眉头:“淮庆公主,说话可是要负责人的,什么叫谋害你?我们不是在比赛吗?” “是……是在比赛,但是为什么你下的毒连我国的孤国师都解不了?” 东陵凰脸上的神情忽然转为一脸的无辜。 “哎呀……淮庆公主,你怎么不早说啊?只是……咱们比赛之前也没有规定本太子非要下孤国师能解的毒啊!” 淮庆公主疼得嘴角一抽一抽的,被东陵凰这话更是气得嘴角肌肉直抽抽。 而此时的孤十三却是嘴角几不可见地一扬,满眼欣赏地看了一眼东陵凰。 “东陵凰,你……你给本公主下的到底是什么毒?你……你快给本公主解毒。”淮庆公主疼得实在是受不了了。 而东陵凰确是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款款地抿着茶水,如同在品酒一般。 “哦?淮庆公主的意思,你是认输了?” “认输?本公主怎么可能认输呢?” “公主既然不认输,那就是说比赛还要继续进行啊!既然比赛还要继续,这毒本太子就不能解。” “你……你是要疼死本公主吗?” 就算真的疼死了,也和她东陵凰没有半点关系啊! 淮庆公主死死地咬着牙,又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同时,也将自己肚子疼痛难忍的原因检查了好几遍,但就是没有检查出什么结果来。 最后竟然抱着桌子腿狠狠地直往上撞:“孤国师,你……你难道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瞧见这样的淮庆公主,孤十三一脸的歉疚。 “公主恕罪,本国师……确实什么都瞧不出来。” “本公主不能输……本公主怎么能输呢!” 淮庆公主依旧不停地将自己的头往桌子腿上撞着。自始至终,她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输,因为从小到大,她就没有觉得这天底下还有她解不了毒。 那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忽然之间被打破的痛,可比周身毒发的疼痛痛苦多了。 “淮庆公主,你这又是何必呢?”东陵凰深深地皱着眉头。 淮庆公主修长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往桌子腿里扣,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东陵凰……你……你闭嘴。” “好……本太子闭嘴!瞧着这状态,等淮庆公主你被疼死还得一会时间,本太子就先小睡一会!各位,失礼了!“ 说着,“唰”一下,合上了折扇,用手撑着额头竟然真的睡起了觉。 淮庆公主已经将头往桌子腿上撞了三百回,孤十三和她手下的护卫拦了好多回,一直都没有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她将自己的额头撞得满头是血。 最后,淮庆公主实在受不了,爬到东陵凰的脚下求饶。 “东陵凰,本公主……本公主认输了,你……你快给本公主解毒吧!” “东陵凰……疼死本公主了,你快给本公主解毒吧!” 东陵凰这才缓缓地睁开双眼,张开双臂懒散地伸了一个懒腰。 “淮庆公主,你确定你真的要认输?” “本公主认输,东陵凰,本公主认输了,我们之间今天的比赛你赢了,你赢了好吧!你快给本公主解毒。” “好!” 东陵凰这才给淮庆公主解毒。 跟着淮庆公主来的,不是淮疆的毒师便是懂一些毒术的人,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毒,皆瞪大了双眼“偷师”,想瞧清楚东陵凰到底是如何解毒的。 也包括阁楼上的苏槿夕在内。 但是…… 结果真的让他们很失望很失望。 东陵凰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给了淮庆公主一颗雪白的药丸,淮庆公主在服下药丸之后便止痛了。 在那颗雪白的药丸被掏出来之后,苏槿夕立刻用解毒系统检测,也确实检测出了那药丸中所含药材的成分,然后用那些成分推测毒药的成分,但是……竟然失败了。 解除疼痛之后的淮庆公主头发凌乱不堪,身上的衣衫也在她疼得最无助的时候,被撕裂出了好几个洞。 孤十三和一名护卫上前扶淮庆公主,但是淮庆公主却狠狠一把将他们给推开了。 “本公主不是废物,自己能走。” 说完又指着东陵凰:“东陵凰……你……”一个“你”字刚出了口,淮庆公主咬牙切齿的给口吻忽然换了风格:“东陵凰,本公主记住你了!” “承让!” “啪”一下,东陵凰又打开折扇。 淮庆公主死死地咬着嘴唇,缓缓出了门,身后属于她的护卫也连忙跟上。 但淮庆公主还没有走出门,身后的东陵凰豁然说出来的一句话,差点没将淮庆公主气得吐血。 “淮庆公主,别望着,杏林大赛上要光着参加比赛,一件都不许穿哦!” 淮庆公主猛然停下脚步,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东陵凰趁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哦,王八!别忘了。不会画可以找本太子哦!本太子绝对帮你划出千年王八的雄风来!” 淮庆公主气得身子狠狠一阵踉跄,若不是扶着门框,早就被气倒了。 好半晌之后才艰难地跨出了门槛,缓缓离开。 孤十三的目光在东陵凰的脸上浅淡地掠过,跟着淮庆公主走,走了两步之后忽然扭头:“东陵太子!” 东陵凰漫不经心地回头,微微蹙眉:“孤国师还有事?” “没……没有……”孤十三也不知道自己忽然喊东陵凰要做什么,瞧着对方微微蹙起的眉头,有一些尴尬:“殿下的毒术确实不错!” 东陵凰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并没有再开口,算是低调地承认了。 孤十三也不再说什么,跟上淮庆公主的脚步离开。 待茶楼里只剩下楼上的苏槿夕等人和楼下的东陵凰等人。 东陵凰喊来老板,要了两罐茶楼最好的茶叶。 老板很快便送来了茶叶。 “客官,这是本店最好的茶叶。” 东陵凰揭开其中一罐茶叶上面的封口,闻了闻:“什么茶?” “这是红茶中最有名的红鹤。整个南离国也只有小店才有有,总共三灌,在下自己留了一罐,剩下的两罐全都给客官您了。” 老板确实没有说慌,之前经淮庆公主和东陵凰之间对彼此的称呼,精明的老板就已经猜到东陵凰的身份了。此时之所以将这么好的茶叶拿出来,就是为了讨好东陵凰这位太子的。 特意拿来巴结人的,自然不能拿差的。 再说了,东陵凰收拾了淮庆公主,也算是替他报仇了啊! 于情于理,这两罐茶叶拿出来送给这位贵客,都是应该的。 东陵凰在检测到两罐茶叶确实是上品,没有掺加残次品后,将没有揭开封口的那灌给了老板。 “帮我送上去,给楼上的两位朋友。” 正文 第六百零一章 鬼神与夜幽尧相遇,如何? 老板以为东陵凰和苏槿夕他们认识,忙应了一声,迭迭地将茶叶送了上去。 这一切,苏槿夕自然是自始至终都瞧在眼里的,所以没有推辞,收下了茶叶,朝着楼下的东陵凰望了一眼。 东陵凰朝着苏槿夕举起手中的茶杯。 苏槿夕心照不宣,也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朝着东陵凰举了起来。 “殿下,我等护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唰啦啦”一声,又是几名护卫进门,朝着东陵凰跪了一地。 “回驿站” 东陵凰起身朝外走。 “东辰太子殿下!”苏槿夕连忙起身,喊住东陵凰。 东陵凰回身:“幽王妃有事?” 苏槿夕心头忽然一怔,没想到东陵凰竟然猜出了她的身份。但是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 她朝着东陵凰拱手:“在下有事想请太子帮忙,还请太子移驾楼上,喝杯茶水。” “好!”东陵凰并没有推辞,爽快地答应了。 无论苏槿夕中毒的事情和东陵凰有没有关系,今日她必须试探东陵凰一翻。 东陵凰上楼,两人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苏钰亲自带着林枫等人把守门口和二楼的通道口,注意周边的一切动静,且同时封了茶楼老板和小二的口,交代他们不许将今日在茶楼看到的和听到的传扬出去,尤其是关于苏槿夕幽王妃的身份。 “不知幽王妃请本宫上来,所谓何事?” 东陵凰直接开门见山。 苏槿夕也不藏着掖着。 “方才见太子与淮庆公主之间斗毒,想来太子殿下在毒术上的造诣匪浅。实不相瞒,本妃前几日中了一种毒,却瞧不出中的到底是什么毒素。还请太子殿下帮本妃瞧瞧。” 东陵凰眉毛一挑:“听说幽王妃的毒术绝不一般,难道这天底下竟还有幽王妃解不了的毒?” 自从苏槿夕打破废柴之名后,就已经扬名各国了。 苏槿夕嘴角惭愧一笑:“实不相瞒,这毒,本妃确实瞧不出来。” 说着,撸起了袖子,将自己的手臂放到了东陵凰的面前。 只是,东陵凰并没有立即给苏槿夕把脉测毒。 “幽王妃曾经解毒的几个事迹本宫是有所耳闻的,若连幽王妃都瞧不出来的毒素,只怕本宫也帮不上什么忙。” 苏槿夕嘴角浅淡的笑容依旧,只淡淡地说了句:“尽人事,听天命。” “也好,本宫便在鲁班门前弄斧,献丑了!” 说着,纤细的手指搭上苏槿夕的腕脉。 苏槿夕的眸光敏锐地打量着东陵凰掐脉、测毒、检测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东陵皇室对医术也有所涉猎的事情,苏槿夕是听说过的。所以,从她把脉的手法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且测毒和检测的手法也是做的行云流水,和一般大夫测毒的法子没有丝毫不同,更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但苏槿夕认为正因为如此,才有古怪。 若是真像东陵凰所表现的,所有检测毒素的法子和普通大夫所用的一般无二,她又怎么能赢得了淮庆公主呢? 淮庆公主可是专业运毒的啊! 所用的新奇法子和手段比一般大夫不知道要多上多少。 但是,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她对东陵凰产生了深刻质疑之时,东陵凰竟然瞬间打破了苏槿夕的认知,竟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及其袖珍的炉鼎来。 炉鼎被放在桌上,渐渐变成了有汤碗那么大。 “幽王妃,可否借你的一滴血一用?” 苏槿夕琢磨着东陵凰要她的血应该是测毒所用,所以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啪”一下,东陵凰合上了手中折扇。 确如苏槿夕所想,折扇在合上之后,是一把设置精巧的武器。四棱状,除了手柄的位置外,四面都带着锋刃。顶端的位置是一个六棱刺。 东陵凰大方地将武器给了苏槿夕:“幽王妃,请!” 无疑这是探查东陵凰武器的一个好机会,但是苏槿夕却没有接。而是从身上掏出一包银针来,铺开在桌上,取了其中一只在手指上戳了一个针眼大小的小口子。 用刀子割的损失太大了,苏槿夕还是很自爱的。 东陵凰见此,眉梢间划过一抹笑,不过也只是平常的笑罢了,收起了自己的武器,将炉鼎往苏槿夕的面前推了推,缓缓将炉盖揭开了一个小口。 “幽王妃,将你的血滴进去就可以。” 苏槿夕照做,滴了两滴血进去。 东陵凰将炉鼎移到自己的面前,仔细观察着炉鼎内的变化。 半晌之后又将炉鼎推到了苏槿夕的面前,开始给苏槿夕解释。 “这鼎名为玄木王鼎,鼎内分别是用九十九种毒液喂养的毒蛛、用万毒之水泡养过的蜈蚣和一只采自昆仑山千雪洞的万年冰蟾。曾用万毒之火猝练过,所以测试毒素是最管用的。 只要是带毒的东西放进去,被它们吞噬之后,它们的身体的颜色都会发生变化。身体变化的颜色皆会因为毒素的深浅而不同。 颜色越淡说明毒素越浅;颜色越深,说明毒素越深。 话说到此处,已经解释的很明了了。 于是,苏槿夕将面前炉鼎的炉盖缓缓揭开了一条缝隙去看,果然惊见三条毒物的身体颜色全都变为了朱红色。 是红中还带着一点黑的颜色。 这说明什么? 说明苏槿夕身上所中的毒确实很深。 苏槿夕狠狠蹙眉,手执着炉盖好半晌都没有松开。 “幽王妃,实在抱歉,本宫的能耐有限,能帮助幽王妃的也只能到此地步了。至于如何解毒……本宫实在瞧不出幽王妃你身上所中的是什么毒,解毒的法子,本宫也是无能为力。” 苏槿夕想,看来自己这次真的遇到高手了。 她将炉鼎推到了东陵凰的面前。 “无碍的,本妃起初就说过,尽人事,听天命。” 东陵凰将炉鼎收了起来:“幽王妃心胸能够如此霍达,实乃不易。心胸宽旷之人自有神祖庇佑。” 苏槿夕轻轻地抿着茶水,眼底划过一抹异样:“听闻太子殿下自小勤奋好学,天资过人,难道也信这些鬼神之说?” 却没想到,东陵凰竟然道:“若不信,本宫自小过人的睿智从何而来?” 苏槿夕抿着茶只是浅浅地一笑,没有说话。 东陵凰却是哈哈笑了两声:“与幽王妃开个玩笑,幽王妃切莫放在心上。我东辰皇室原本也是不信鬼神之说的,我东陵凰更是不信。只是曾在少时拜入北翼昆仑山昆仑剑派学过两年的剑术,被北翼君权神授的说法有些浸染而已。” 又是一个在昆仑剑派学过剑法的…… 但是夜幽尧也是在昆仑剑派呆过的,怎么就没见夜幽尧受影响呢? 鬼神之说,夜幽尧是完全不信的。 别说不信了,只怕若鬼神和他遇上,率先被吓破胆儿的不是他,而是前者。 正文 第六百零二章 来路不明者,不许参赛 苏槿夕和东陵凰又聊了一些话,不过二人并没有再聊关于苏槿夕的毒。聊的最多的是东辰的风土人情和中宁的风土人情。 总而言之,不过是一些台面上的话罢了。 期间,苏槿夕还特意叮嘱东陵凰,自己此番来南离是乔装而来,让她不要在别被人面前透露自己的身份。 东陵凰也是个爽快的人,欣然应了。 之后,苏槿夕又有些好奇地问过东陵凰之前给淮疆公主用的是什么毒,且还直接摊开了说自己检测不到她的毒素。 当然用解毒系统检测什么的,是绝对不会直接告诉东陵凰的。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东陵凰给淮庆公主下的竟然就是玄木王鼎中三条毒物排泄出的毒液,是放在了之前给淮庆公主喝的那杯茶水中。 “这三条毒物排泄出的液体有毒?”不得不说,苏槿夕再一次吃惊了。 刚才打开玄木王鼎的时候她离玄木王鼎真的很近很近,但是解毒系统根本就没有提示啊! “当然有毒了!只是蜘蛛和蜈蚣的毒液在被排出来之后又立即混合了万年冰蟾所排出的体液。那只冰蟾是来自北翼昆仑山的,昆仑山是神山,别说是毒素了,世上任何万物只要一遇到昆仑山的东西,都不易被人察觉。” 说着,东陵凰的眼底闪过一抹真切的担忧:“幽王妃,恕本宫提醒一句,王妃你是不是得罪北翼的什么人了?所以在对方给你下毒的时候你才没有察觉。” 她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也不知道上辈子怎么得罪了天命星君,这辈子转世之后与别人的八字总是不合,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敌人,就没遇到过什么朋友。 只是北翼的人……她还没有遇到啊! 东陵凰见苏槿夕一脸的茫然:“本宫只是好意提醒一句,幽王妃不必过于放在心上。” 苏槿夕浅淡一笑,没有说话。 听说,北翼是个很牛逼的国家,虽然也讲究皇权,但是国家的最高权力却不在皇族的手上,而是如东陵凰所说,讲求君权神授,国民包括皇族,信奉的都是昆仑山凤凰岭九天神殿之中供奉的西王母神像。 那是一个很神秘的国家,及其神秘的种族。 难道她身上的毒素真的和北翼的神族有关? 苏槿夕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和北翼人一直都没有什么社交,这些事情,就算她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想到。 之后,苏槿夕和东陵凰闲聊了几句,东陵凰便离开回驿站了。 苏钰从楼下上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姐姐你中毒了?” 苏槿夕点头。 苏钰执意要替苏槿夕把脉,苏槿夕推辞不过,只能让他把了脉。 结果可想而知,苏钰也没有瞧出来,苏槿夕身上中的是什么毒。 之后苏槿夕便将自己如何中毒的经过给苏钰讲了一遍。苏钰竟和苏槿夕想到一起去了。 方才我瞧着那东辰太子东陵凰给淮庆公主下毒的时候手法也诡异的很,姐姐你身上的毒会不会和东陵凰有关? 苏槿夕缓缓摇头:“我方才试探过她,不会有关系。而且……这东辰太子也不是那种心系于蝇营狗苟之人。她的志向和格局可大着呢!没有给我下毒的必要。” 之后苏钰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暗暗将自己把脉的时候察觉到的一些细微情况,和苏槿夕所讲,关于她中毒的过程深深地记在了脑海中。 比赛在即,以后姐弟二人见面有的是机会。且此时天色已晚,苏槿夕也没有过多地在茶楼耽搁,傍晚时分便回了宗家医派。苏钰自然也回了驿馆。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转眼之间,宗家杏林大赛的日子便到了。 正如之前苏槿夕与慕容云海、慕容祁谋划的,杏林大赛与慕容祁迎娶凌潇郡主的婚礼一同举行。 婚礼当然是在祁王府举办,杏林大赛则设在了宗家祖堂最大的广场。 祁王府那边有皇叔摄政王慕容风坐镇;杏林大赛这边则由宗家药派家主宗书易坐镇。 虽然也请了韩老夫人坐镇上位,但所有人的心中都明白,韩老夫人之所以被邀请坐在那里,不过是场面上的规仪罢了。她的话起不了什么做用,到了关键时刻,宗家家主的话最管用。 按照赛事之前安排的流程时间,一大早,前来参赛的各国人员和相关人员纷纷入了场。 其中中宁有苏钰,淮疆有国师孤十三和淮庆公主,东辰太子东陵凰之所以来南离,也是为了参赛,西云派出了南宫婉儿。 以上这些人,当苏槿夕和宗瑞安父子到达赛场的时候都已经到了。 今日的苏槿夕并没有刻意地乔装打扮,而是穿了一身简单干练的女装,只戴了一块轻巧简单的面具,牵着表弟宗天佑缓缓进入了赛场。 在比赛开始之前,宗聂和宗惊尘便带着人在赛场的门口维持秩序,迎接选手。 宗聂一见到苏槿夕和宗瑞安父子,眉头一横,立马走了过来。 “呦!瑞安大哥也来参赛?如果小弟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五十有六了吧?今日前来参赛的可都是各国的后起之秀,一帮小娃娃。欺负一帮小娃娃你就不害臊?” “哼!”宗瑞安冷哼一声,懒得和宗聂废话太多。 一旁的宗天佑恭恭敬敬地给宗聂行了一个礼。 “天佑见过聂叔叔!聂叔叔,今日父亲只是随天佑而来,并非来参加比赛的。今日要参加比赛的是天佑和槿夕姐姐。” 宗聂这才朝着宗天佑身旁的苏槿夕瞧了一眼。 这已经不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照面了,也不是宗聂第一次见苏槿夕的女装。但却是宗聂第一次见苏槿夕将女装穿的如此正式精致。 但因为苏槿夕的脸上遮着一块面具,宗聂却没有将苏槿夕认出来。瞧了半晌,眼眸缓缓眯了起来。 “瑞安大哥,你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女儿了?怎么?你外室生的?” 宗瑞安冷哼一声,拽着宗天佑的手,往赛场里边走:“槿夕,我们走!” 苏槿夕双手附后,神情淡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跟着宗瑞安进场。 却没想到宗聂竟然黑着脸上前将苏槿夕拦住了。 “此次比赛可是涉及了天和大陆各国的重要赛事,比赛早有规定,来路不明者,一律不许参赛。” 正文 第六百零三章 不是男人跟你有毛关系 宗瑞安的胡子抖了抖,拍掉宗聂拦在苏槿夕面前的手:“槿夕是代表我宗家医派前来参赛的。” “那也不成!宗瑞安,好歹你也是宗家的人,加上这次,一生经历过多少次宗家举办的杏林大赛,难道还用我一一数出来吗?你见过哪次比赛参赛方可以找人代替补赛的?这是出老千,坚决杜绝。” 宗瑞安的胡子又抖了抖。 宗聂说的确实是事实。但是苏槿夕是宗惜姿之女的身份现在还不能公布。但若不揭出这层身份,苏槿夕就没办法参加比赛。 该怎么办? 瞧着宗瑞安的脸色晦明晦暗,宗聂得意的神情全显现在脸上。手朝着外面一让:“苏大夫,请!” 就在宗瑞安一咬牙,正要说出来苏槿夕身份的时候,苏槿夕竟忽然朝着宗聂一拱手:“宗槿夕见过聂叔父!” 宗聂的眉头皱了皱眉,嘴里琢磨了一番“宗槿夕”这个名字,虽然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熟悉在哪里,便没有多在意。 “哟,还真是瑞安大哥你外室所生的啊?藏的还挺深!” 宗瑞安的神情黑陈之极,不过苏槿夕以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苏槿夕那声“聂叔父”叫得合情合理,且宗槿夕三个字有些隐晦,宗聂并没有多想,便让苏槿夕三人进去了。 只是,宗聂瞧着苏槿夕的背影,神情始终有些古怪。 似猛然想起来这熟悉的背影是谁。 一时间,宗聂狠狠地握紧了拳头。但半晌又缓缓地松开。 御花园戳穿尾椎之仇,他怎么可能忘记? 但是今日是大场合,私人恩怨暂且可以放在一边不管。 不过……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可以轻易放过。 你是苏云开也好,宗槿夕也好。等过了今日,有些账你我慢慢算。 只是……“槿夕”这两个字实在熟悉的很,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宗聂正纠结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清脆如铜铃一般的声音。 “宗大将军好!” 是唐雪! 今日的唐雪穿一身干练的短衫,双脚的裤腿和双手的袖口为了方便,都用丝带扎了起来。腰间彩带飞扬,长长的发丝在脑后扎成了一个马尾,点缀着几支和她性格相近的头饰,瞧上去干练之极。 只不过,唐雪认识宗聂,宗聂却不认识唐雪。 他眯了眯眼睛:“这位贵客是……” 唐雪也不矫情,自报家门:“唐门唐雪!” 宗聂这才了然:“原来是唐家大小姐,失敬失敬!” 说着,宗聂又朝着唐雪的身后瞧了一眼,虽瞧见了吴尊,但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那晚苏槿夕、吴尊、云瑾三人虽闯了宗家药派,但是月黑风高的,宗聂又受了伤,并没有瞧清楚吴尊。 “唐小姐,令尊大人没有来?” 唐雪将自己摆的跟个小大人一样:“我阿爹忙的很,娘亲也忙,所以都没有来。倒是我哥哥来了!” 说着,向后退了一步,拽住了吴尊的手。 吴尊别扭之极,想躲开,只是被唐雪给拽得死死的。这种场合,吴尊又不能不顾唐雪面子的硬甩开,所以只能妥协了。 “原来是唐公子,失敬失敬!” 吴尊依旧冰冷的獠牙面具遮面,一身艳红的红袍遮身。 “老子叫吴尊,不姓唐。” 唐雪抿着唇,脸上虽然笑着,脚下却是狠狠地踩在了吴尊的脚上,嘴巴贴近吴尊的耳边,自牙缝里挤出想说的话。 “唐宝玉,在唐门的时候你是如何答应父亲的?都忘了?嗯?” 唐雪的那点力道,自然不可能踩疼吴尊的。 吴尊一把推开唐雪,红袍一甩,率先进了赛场。 “懒得和你废话,老子找小毒物去!” 唐雪气得双手叉腰,狠狠一跺脚,狮子吼:“唐宝玉,你敢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唰唰唰……”在场所有的目光全都扫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齐唰唰地落在了唐雪的身上。 唐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过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等地步,总不能偃旗息鼓,黏儿了怂了吧? 唐雪一不做,二不休,鼓起勇气大踏步走到吴尊的身边,竟然揪着吴尊的耳朵扬声入场:“唐宝玉,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跟着我,哪儿都不许去!” 所有人都看着,吴尊还是顾及了几分唐雪的颜面,没有狠力挣脱,任由她揪着。 反正他是带着面具的,脸面什么的丢不了。无论如何,损失最多的还是这个小丫头。 唐雪边走,边在吴尊的耳边道:“唐宝玉,我告诉你,你是已经跟我拜堂成亲了的人,别的女人少惦记。尤其是你惦记不起的女人。” 唐雪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吴尊顿时就炸毛了,一把推开唐雪。 “老子就惦记了,怎么滴?” 唐雪气呼呼的,两手叉腰:“你再说一句!” 吴尊:“老子就惦记了!” 唐雪气得都快哭了:“唐宝玉,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吴尊:“老子是不是男人跟你有毛关系?” 唐雪:“那你承认自己是唐宝玉了?” 吴尊:“老子叫吴尊,不叫唐宝玉。” …… 赛场上那么多人,有来自天和大陆各国的。但是唐雪和吴尊这对欢喜冤家犹如周身无人一般,一路吵吵闹闹地进了赛场。 有不少人看愣了半晌之后忽然浅笑着道:“这唐门的大小姐和唐公子可真是真性情的人呐!” 唐雪远远地就瞧见了坐在高台之上的苏槿夕,笑着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在苏槿夕的身边坐了下来。 “槿夕姐姐!” 苏槿夕为了提醒唐雪现在自己所扮演的身份,特意起身给唐雪拱手:“在下宗槿夕,见过唐小姐。唐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唐雪愣怔了半晌,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苏槿夕的用意。 “宗小姐!” 两人落坐,但苏槿夕的目光却忽然瞧见了坐在远处的南宫婉儿。 南宫婉儿自进场开始,恶意的目光一直都在苏槿夕的身上,只是苏槿夕的眼里并没有她。是以,此时才瞧见罢了。 别人或许不认识苏槿夕这个幽王妃,但是南宫婉儿认识啊! 若是被南宫婉儿戳穿了,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进行了。 正文 第六百零四章 九容,经不起念叨 有些事情,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苏槿夕担心之时,南宫婉儿忽然朝着苏槿夕缓缓走了进来。 一步……一步……一步…… 她带着阴险的浅笑,朝着苏槿夕走得越来越近。 不知道此时的苏槿夕是怎样的心情,但是吴尊却为苏槿夕狠狠地捏了一把冷很。 在药王谷的时候,南宫婉儿和苏槿夕可是照过面的,且后来见过面的次数也不少,苏槿夕脸上的那块轻薄面具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唐雪自然也看出了吴尊的担忧,靠近了苏槿夕一些,担心地开口:“槿夕姐姐。” 苏槿夕按住唐雪手:“无碍,我既然敢就这样来参赛,自然早就做好了这些准备。” 南宫婉儿终于走到了苏槿夕的面前,微皱着眉头:“宗小姐?我怎么不记得我师兄宗惊尘有一个你这样的妹妹呢?” 苏槿夕浅笑着:“南宫小姐现在还不是我宗家人,不知晓一些宗家内部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南宫婉儿的眉毛忽然一横,俯身在苏槿夕的耳边:“姓苏的,你少装蒜了。说,冒名进入宗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却没想到苏槿夕的嘴角竟是阴冷的一笑。 “这就不必南宫小姐操心了。但如果南宫小姐觉得瞧见我心里实在不平衡,大可以当众拆穿我。不过,我保证,届时被撵出赛场的人不是我,反而绝对是你南宫婉儿。” 苏槿夕说着,目光特意与南宫婉儿的目光对视。眼底那抹阴冷的寒气越来越深。 也不知为何,南宫婉儿瞧着那神情,身子竟然略微地一阵轻颤。 她也算是和苏槿夕交过几次手的人,反正每次都没有在苏槿夕的手上讨到过什么便宜。 但是,这次可不一样,这次她是代表西云来参加比赛的。如果被提前撵出赛场,那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所以必须得学乖。 想到此,南宫婉儿咬牙:“苏槿夕,你放心,我还没有到那么卑鄙的地步。揭穿你有什么意思?既然都是来比赛的,我们就在赛场上见分晓。你给我等着。” 苏槿夕虽没有说话,但却是一脸的挑衅,丝毫不怯懦。 南宫婉儿冷哼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众人都入场半个时辰之后,此次比赛的评委准时入场,分别为宗书易,韩老夫人,宗家的三位长老,以及天医门司医院和司药院的两位首座。 当然,众人的目光全都在两位首座的身上。只因为他们是天医门的人。 天医门,那可是个很神秘的地方。 为了扶持后起之秀,此次的比赛特意选了宗家公子宗惊尘做主持。 一来宗惊尘原本就是宗家人,另外,他拜师天医门。所以在众人心目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但是,就在宗惊尘刚站上高台,正要宣布比赛开始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个高昂又激动的声音。 “北翼翼王府小王爷北堂烨到……” 众人足足愣怔了三秒,三秒之后顿时一片沸腾,齐刷刷地起身,朝着入口的方向瞧去。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抹耀眼的紫色,然后,是一头雪白的长发。 紫衫白发的北堂烨身影缓缓落入众人的视线中,俊朗非凡,气宇轩昂,缓缓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十二名同样身穿紫衣,装扮清丽淡雅的女子。 不用过多地介绍,众人便明白,那应该就是传说中北堂烨手底下的十二金枝了。 十二金枝是由十二名女子组成的杀手团,专供北翼皇族所用,每个人的特点各有不同,杀伤力也极强。 瞧见十二金钗,众人便更加确定,来者是北翼小王爷北堂烨无疑了。 北翼虽在天和大陆的版图上,却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国家,从来不插手其余五国之事。且无论是北翼的皇族还是平民百姓,也很少涉足其余哪个国家。 这还是第一次。 在众人的震惊和惊讶中,北堂烨缓缓走了进来,朝着众人拱手。 “小王来晚了,各位,对不住,对不住!” 宗家三父子,及评委席上除却天医门两位首座之外的众人,还有参赛席上几名重要人物,连忙朝着北堂烨迎了上去。 “欢迎小王爷来参加杏林大赛。” “没想到小王爷也会来,真是此次比赛的一大幸事啊!” “小王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相传小王爷少年得志,气宇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还有马屁拍得更夸张的: “小王爷一路从北而来,可累啊?要不要休息一会,赛事推迟几个时辰也无妨。” 北堂烨浅淡笑着一一应对,并没有多言。 马屁整整拍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北堂烨才落座,现场好不容易再次安静下来,宗惊尘重新站上了主持台。 虽然马屁风波已经结束,但在场不少人的目光却始终在北堂烨的身上,尤其是不少女子,根本就没有听主持人宗惊尘说什么。 而北堂烨的目光,却在方才他到场之时没有起身的众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了苏槿夕的身上,足足停住了好半晌。 苏槿夕感觉到遥射而来的怪异目光,毫不怯懦地迎上了北堂烨的目光,眼底一片淡然。 却不想,北堂烨竟然朝着苏槿夕拱手,嘴角温和一笑。 苏槿夕一颔首,算是回了礼。 这一幕,落在了几个人的视线中。 其中一人是吴尊。 吴尊狠狠地一皱眉头,豁然一大踏步,站在了苏槿夕和北堂烨视线的中间,朝着北堂烨挑衅地一扬下巴。握着拳头将伸出向上的大拇指缓缓倒转。 强势地宣布了苏槿夕的所属权和自己对北堂烨深深的鄙夷和轻蔑。 另一位是南宫婉儿。 她的手指狠狠地扣着两侧的座椅扶手,目光如刀锋一般瞪着苏槿夕。 心想:哼,苏槿夕你这个贱人,真是哪儿都有你!你就到处拈花惹草勾引男人吧!看幽王怎么收拾你! 此外,还特别庆幸:幸亏进来的不是我天医门门主九公子。若不然,还真便宜了苏槿夕这个贱人。 不过…… 门主一向行踪不定,对这种凡尘之事从不放在心上。又怎么可能来这里呢? 只是……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有些人,真的是经不起念叨。 南宫婉儿内心复杂之极的嘀咕声刚平息没多久,那头主持台上玉树般站立的宗惊尘刚宣布完杏林大赛正式开始。远处竟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紧接着,是一声划破长空般尖锐又缥缈的鹤鸣。 正文 第六百零五章 思淫门尊,何罪? 听闻那笛声和鹤鸣声,赛场上的众人几乎全都屏住了呼吸,愣怔地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犹如马戏团中训练有素的表演一般,每一个动作出现得都整齐划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人一鹤遥遥从天际而来。 那如仙人一般的白衣男子笔挺地站立于鹤背之上,眉目如画,发丝随风飞扬,缓缓而来。整个画面美妙得犹如花卷一般。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最后当仙鹤带着男子落在地上,然后再展翅高飞而去,许多人这才回过神来,倒抽了一口凉气。 坐于高台之上的天医门两名首座连忙率先上前,给男子行礼。 “司药院药武……” “司医院医尚……” “见过门主……” 两人瞧上去皆是年过半百的人,发丝雪白,一脸的岁月苍老。但在那年轻男子面前,却是最恭敬的叩首大礼。 男子并没有立即让他们二人起身,而是在收起手中笛子之后,环视了一圈参赛席的方向。 宗惊尘和南宫婉儿连忙上前,跪在了两名首座的身后。 “天医门第三千四百八十三代弟子宗惊尘……” “天医门第三千三百八十三代弟子南宫婉儿……” “见过门主。” 即便是天医门的弟子,但宗惊尘和南宫婉儿也鲜少能见到九容。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九容竟然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尤其是南宫婉儿。 在这之前她的心底可是一直念叨着九容的。此时真的见到九容,她心底的震惊之情几乎是这赛场上最强烈的。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来人真的是天医门的门主九容九公子。 但即便已经确定了答案,依旧有种恍恍惚惚,犹如在梦境的感觉。 宗家的祖上也是天医门的弟子,宗书易和韩老夫人也忙带着宗家上得了台面的几人上前给九容行礼。 没过多久,地上呼啦啦地跪了一地的人。但九容却没有出声,更没有让他们起身,而是将如画般的目光缓缓移动到了苏槿夕的身上。 苏槿夕的身子狠狠一怔。 九容不会在这个时候提什么师徒名分之事吧? 若真那样,今日她所谋划的事情可就要完全泡汤了。 随即,苏槿夕撇开了目光故意不去看九容。 但是九容的眸光却依旧在她的身上。 随着停驻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心跳得飞快,少顷之后,一颗小小的心脏跳得都快要到嗓子眼了。 就在苏槿夕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那抹逼人的目光却忽然消失了。 九容抬步,缓缓步上了高台。 反应慢一点的人这才回过神来。 “哇……是九公子……” “真的是九公子……” “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见到九公子……” “是啊,这场比赛来的真是不虚此行。就算比赛输了,但能见九公子一面,也是输而无憾了!” “是啊!这可是莫大的福分!” 还有更夸张的人,甚至激动得直接晕倒在地了。 跪在人群中的宗书易都一把年纪了,且在整个天和大陆来说,也是武功数一数二的强者,但在九容的面前,却足足低矮了好几分。 九容没有让众人起身,他自然是不敢起身的。连忙连跑带爬地上前,亲自给九容般椅子。 一张由八人抬着才能移动的镂雕八仙椅被放在了高台之中最尊贵的上座上,九容优雅地坐上去,眼角的余光俯视睥睨着在场的众人,瞧都没瞧上一脸殷勤的宗书易一眼。 待稳稳坐定之后,九容这才开口。 “大家都起身吧!本公子今日来不过是想凑凑热闹而已。大家都只当本公子不存在便是,你们继续,继续。” 怎么可能? 九公子的存在感那么高,走到哪里,哪里的人芸芸众人便犹如草芥刍狗一般的低沉。 他只要往那儿一坐,别说是女子了,就连许多男子也瞧得转不开目光。 如何能当不存在? 之前北翼翼王府的小王爷北堂烨到场的时候,众人还能上前打个招呼,拍马屁。 但在九容的面前,他们连这样的想法都不敢有。在他们的心中,自己和九容比起来,简直就是泥云之别。自动地将自己的头叩到了尘埃里。 而在那些尘埃之中,唯有为数不多的几人敢将头抬起来与九容平视。一个是苏槿夕,一个是北堂烨,另外一个便是吴尊了。 吴尊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除了她的小毒物之外,这世上就没有人能让他低过头。 而苏槿夕,这世上除了夜幽尧之外,她就没有怕过谁。 至于北堂烨,北翼崇尚的是神权,而他作为北翼的皇族,一向自诩是天神之子,与神同授。在九容的面前自然也不会低沉到哪里去。 北堂烨在九容坐定之后朝着他豁然一笑,拱手。 “九公子,幸会幸会!” 九容这才瞧见北堂烨,浓黛好看的眉毛微微蹙了蹙,眼底划过一抹奇怪的神情。 “哦?你北堂家也来凑热闹了?” 也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打的是什么哑谜,北堂烨脸上的神情竟然闪过一抹尴尬,转瞬间便躲开了九容的目光,没再说话。 “宗书易,比赛继续吧!不用理会本公子。大家也都起来吧!” “是是是!”宗书易连忙匐着头应声。 跪在高台之下的众人这才小心谨慎地起身,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宗惊尘作为此次比赛的主持人,原本是信心满满的,就连北堂烨出现的时候也没有紧张过。但是此刻九容坐在上位上,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了。在重新步上高台的时候,双腿竟有些发软。 南宫婉儿的内心是极其复杂的。 自从九容出现之后她的内心是紧张、胆怯、激动……各种复杂的心情都有。 只要九容的目光无意间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瞧上一眼,她便觉得那位如仙一般的门尊公子是在瞧着她。顿时呼吸紧张之极,胸口滞闷无法呼吸,脸颊和脖子根都是一片通红,及其不正常。 坐在南宫婉儿旁边的是淮疆国的淮庆公主。 “南宫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淮庆公主当然能瞧出来南宫婉儿不正常的原因,她完全就是故意调侃南宫婉儿的。 南宫婉儿面红耳赤,一把一把地擦着下巴上不断滴下来的汗水,低垂着头始终不敢抬头。 “没……没什么!” 淮庆公主顺着南宫婉儿眼角偷瞄的余光落在了高坐的九容身上,嘴角蔫坏蔫坏地一笑,声音故意放大了几分。 “南宫小姐,听说思淫师尊什么的,在你们中原可是重罪。可不知思淫门尊什么,如何论处?” 淮庆公主的声音还不至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但是在南宫婉儿周围的许多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皆用异样的眸光瞧向了南宫婉儿。 南宫婉儿噌一声,站了起来,怒瞪着淮庆公主:“我哪儿有?你少胡说八道!” 【作者题外话】:亲们,先更三章补昨天的章节,晚一点还有更新。 正文 第六百零六章 逐出师门 淮庆公主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笑:“南宫小姐,你没有什么?” 南宫婉儿的脑袋绝对是短路了,竟然想都没想直接大吼:“淮庆公主,你少胡说八道。我没有喜欢九公子,更没有思淫九公子,你不要含血喷人。” 霎时间,声音传遍了整个赛场。 如果之前淮庆公主的声音只限于她和南宫婉儿周围的几人听见,此时南宫婉儿的声音几乎惊扰了在场的所有人。 “唰唰唰……”所有人的眸光全都落在了南宫婉儿的身上。 大多数人的神情全都是震惊的,不过半晌的震惊之后,很快便转为了鄙夷。 深深的鄙夷。 敢不自量力地说这样的话,竟然敢亵渎九公子,真的是不自量力。 但还有一些人,却将胆怯的目光偷偷地瞄向了高台之上的九容,想一瞧九容是如何反应。 说真的,在他们的心中九容可是仙人一般的存在,至今为止,他们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关于九容的风月之事的传言呢! 哦,不,曾经是有过两回的。 一回,有人暗中谣传说九公子与她唯一的女弟子关系匪浅,暧昧不明。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还有一回,是从中宁传出来的。 听说中宁的幽王妃过生日的时候九公子曾出现过,送了幽王妃一份大礼。 至于幽王妃和九公子之间的关系……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南宫婉儿此时是站着的,她背后刚好是九容所在高台的方向。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赛场在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之后,便转入了几乎恐怖的沉静之中。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犹如芒刺在背一般,很不安起来。 此时,她的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羞怯什么的,那是当然的,不过在她的心底之中,却有一股奇怪的念想缓缓滋生。 喜欢九公子这个秘密在她的心中已经深藏了很多年了。当初之所以进入天医门拜师,就是因为喜欢九容而去。 今日意外泄露出来,她忽然有些期待,期待想知道九公子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现场原本就沉静之极的空气此刻更加的宁静之极。 时间越久,南宫婉儿便越加的紧张。 垂在双侧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直往下冒。 就在她以为九公子不会回答,且自己紧张得快要窒息的时候,赛场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属于吴尊的声音。 吴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坐在苏槿夕的身旁,冰冷的面具下面是极具挑衅的目光。 “九公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吧?老子也知道你牛掰,在整个医学界来说,你是至尊。但今天大家可是在比赛,你装什么逼呢?难道要这么多人等着你喝了下午茶再开口不成?” 九容的眉头微微蹙起。 吴尊接着道:“人是你天医门的,速速解决,老子还指望着我家小毒物在赛场上一展身手呢!没时间看你们一个个的装逼。” 九容说话,鲜少有人开口。 吴尊算是少有胆大的,更不将九容放在眼里。 却没想到他竟然莫名其妙地将错全都推到了九容的身上。 “唰唰唰”现场很多人又将敌意的目光推向了吴尊。 不过,吴尊直接无视。 让吴尊这样一搅合,原本就紧张之极的南宫婉儿便更加紧张了,也更加期待九容会如何开口。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身后的九容竟然云淡风轻地开口,问他下手位置上坐着的司医院首座。 “医尚,我天医门也有这么个人?” 医尚连忙起身恭敬道:“回门主的话。此女名南宫婉儿,是我司医院的弟子。” 九容的眉眼一沉,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医尚连忙会意:“司医院这就处理,从今日起,南宫婉儿不再是我司医院弟子。” 这是什么意思? 是将南宫婉儿直接逐出师门吗? 要知道,进入天医门的弟子,可是很少有被逐出师门的。就算几百年出了那么一个,也不会任由其在被逐出师门之后安然走出天医谷。 按照天医门的规矩,被逐出门的弟子可是要经过层层闯关之后才能出谷。 且每一层的关卡凶险重重。自天医门创建以来历经了三千多代子弟,至今可是从来都没有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弟子在那些关卡中存活下来过。 天医门被逐出师门之后的闯关之可怕,只要是天医门的弟子,无人不知。 九容良久没有说话,这事儿算是按照医尚的意思,就这么定了。 南宫婉儿在听到九容问医尚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承受不住了。甚至在后来听到医尚说要将其逐出师门之后直接晕倒在了地上,连震惊的机会都没有。 她可是司医院新一代弟子当中天赋最高的,也是表现最优秀的啊,如今……竟然要沦落到被逐出师门的地步。 让她以后还怎么活。 主持台上的宗惊尘见南宫婉儿晕倒,顿时乱了分寸,紧张之极地想朝着南宫婉儿扑过去,身后却传春来了宗书易警告的声音。 “惊尘,比赛开始。” 宗惊尘猛然刹住脚步,瞧着晕倒在烈日之下无人问津的南宫婉儿,及其不甘心地一步步退了回去,声音有些颤抖地再次宣布比赛开始。 除了被人抬下去的南宫婉儿之外,所有相关人入座,参赛选手入场。 这边赛场上的参赛选手陆续走上赛台,祁王府中,一身大红喜炮的慕容祁在众人的拥簇下,往府外走,要去迎亲。 刚走到门口,JX3从人群中挤到了慕容祁的身旁,俯身在他的耳边,将赛场上的情况和一些出现的意外一一告诉了慕容祁。 慕容祁点头。 “九公子竟然也来了,看来……槿夕这次的谋划想不成都不行了。” JX3没有多说:“祁王殿下,主子说了,赛场那边的事情有她和吴谷主,不会有意外。希望你这边的事情也能一切顺利,不会有变。” 如果慕容祁的行动失败了,苏槿夕那边就算是成了,也将会功亏于溃,且甚至会陷入难以想象的困境。 “让你家主子放心,一切顺利。” JX3应了一声,隐身而去。 慕容祁出府门,跨上高头大马,礼乐顿时响起。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热闹之极地朝着宗家药派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鞭炮声和鼓乐声就没有停过。 正文 第六百零七章 谁怕谁 宗家药派,宗聂已经从赛场上回来了。 女儿要出嫁,他这个当父亲的又怎么能缺席? 他入府,刚脱下一身的军服,换上了喜庆的衣衫,一名护卫便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俯身在他耳边。 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宗聂的双眸缓缓眯起,眼底的神情阴冷之极,扬手:“再去探!” 护卫连忙应声出了门。 宗聂眼底的寒气逼人,手心里一股凛冽的内力缓缓聚齐,猛然朝着窗外一推。窗外对面屋檐上骤然飞起的一只飞鸟血染空,连痛呼的声音都没有,翩然落在了地上。 “啊!” 喜婆子刚收到祁王府的迎亲队伍已经出府的消息,欢欢喜喜地来给宗聂报喜。刚走到门口却被凌空而来的鲜血扑了一脸,吓得顿时晕倒在地上。 宗聂恍若未觉,从窗户中冷眼看了一眼院中已经死透的飞鸟,眼底凛冽的气息骤然转为浓厚的杀气。 劈过内力的手掌骤然一握,像是猛然握碎了谁的脑袋一般。 声音更是阴冷之极:“几只连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兔崽子,既然想跟本将军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本将军就跟你好好玩玩。” 说着,走出门去,扬声:“来人!” 一名戴着宗府标志的暗影骤然落在了宗聂的面前。 宗聂寒声:“部署如何?” “四十万大军已经抵达了京外的寒江镇,随时听候调遣。摄政王和祁王府已经成功打入了我们的人,祁王至今没有发觉。此外……今早九门换岗之时祁王派了一批人换掉了九都衙门的守卫,名单我方也已经全部掌握。” “很好!静观其变,不动声色。” “是!”影卫应了一声,正要退去的时候忽然又有些犹豫地问:“将军……勤政殿内要不要也换上我们的人。” 宗聂稍作沉思,眼底的神情一片坚定:“派一名影子过去。守候在暗处,等乱事一起,趁机杀了慕容风。” “是!” 暗影退去,室内宗聂自言自语的冷冽声音再次响起。 “小兔崽子,敢算计本将军的人头,本将军就跟你来个将计就计。” 杏林大赛上,比赛已经正式开始,所有参赛选手进入了第一场比赛。 第一场比赛比的是医学方面最基础的辩药。 两百多名参赛选手,每人五十种不同的药材。比赛的要求也及其严格,只有将所有药材全都辨别出来的人才能进入下一轮比赛。 这第一场算是一个淘汰赛,虽然淘汰的机制有些残酷,但对于能够参加宗家杏林大赛之人来说,是最公平的门槛。 一个时辰之后,比赛结束的鸣钟敲响,于此同时,评委席公布了进入下一轮比赛的名单。 经过第一场比赛,两百个参赛选手中,只有一百多人顺利入围。 第二场比赛是基本医学类文章背诵。 这还是一个淘汰赛,也是医学相关比赛中最基本的比赛。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一百多人中,成功进入第三局比赛的人已经不到一百人。 第三轮比赛医学基本知识问答。 问题是事先准备好的,做成了纸条放在一个大箱子中,现场由评委席亲自检验,重新入箱,让参赛选手自己抽取,抽上什么问题,现场作答。 答对者,进入下一轮比赛,答错着淘汰。 当然那些问题自然也不会是一般的问题。 宗家的杏林大赛虽然名为比赛,但实际上是一个考级性的比赛,你在杏林大赛上闯关的程度,决定你的医学等级。 所以杏林大赛所设的问题都是经过专业人员长期专门研究,最终确定出来,为的就是考出选手的真实水平。 天和大陆的医学等级分为医从、医侍、医士、医生、医尊、神医、医尊、医圣、医仙。 医仙,只有九容那样的人才能够达到。 虽然没有人知道九容的医术达到了什么样的水平,但在众人的心目中,九容是这天和大陆上的唯一医仙。 如果比赛只进行到了第三轮,以后医学级别也就是医生了。 第三轮比赛又进行了一个时辰。 比赛过后成功进入第四轮比赛的人已经不到五十人。 第四轮比赛,比的是切脉。 比赛规则是这样的:每一个选手只有一名病人,用不透明的大帘子将病人和选手隔开。选手在规定的时间内不但要用切脉的方式辨别出病人的病症,且还要分辨出性别,年龄段,大概升高,体重。 谁都知道,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有时候即便是诊断病情,只用切脉的方式也是很难做到的,要望闻问切四项结合。 这场比赛是直接选拔出优秀的选手入围的赛事,也是直接淘汰弱者,选拔强者的比赛。 就算有一定的医学底子,没有扎实的医学造诣,是根本赢不了这场比赛的。 在听完比赛要求之后,宗天佑、苏钰、唐雪等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难色。 比赛的时间很短,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半柱香之后,比赛结果见分晓。 胜赛的人员只剩下了苏槿夕、苏钰、宗天佑、淮庆公主、东陵凰、北堂烨、唐雪。 整个天和大陆医学界的姣姣者此时全都在赛台上了,按照天和大陆医学等级,他们已经全都是医尊了。 之后的几轮比赛,已经不是淘汰赛,而是医学等级的争霸赛。 神医、医尊、医圣、医仙四个排名,被卡在哪一关上,便是哪个等级。 也从接下来即将要进行的这一关开始,比赛内容的难度将大大提高一个层次。 第五轮是诊断,两两一组,诊断一个病人,分别给出治疗的方案,谁的方案更有效,谁就成功进入下一轮比赛。输的一方落定医学等级为医尊,出局。 比赛分组由抽签决定。 抽签的签盒也是事先准备好的。两个盒子,分别装有一到三,三个数字。分为两组分别从两个盒子中抽签,抽到相同数字者一组。 苏槿夕和唐雪一组;苏钰和淮庆公主一组;宗天佑和北堂烨一组。东陵凰轮空,直接进入下一场比赛。 唐雪瞅着手中的数字,环视了一圈,瞧着苏槿夕的数字和她的一样,朝苏槿夕走了过去,晃了晃手中的数字牌。 “槿夕姐姐,加油哦!” 苏槿夕嘴角浅淡地一笑,眼角的光芒温和灿烂。 淮庆公主瞧见苏钰和自己的数字一样,嘴角也是一阵轻笑:“苏家主,听说你是医学天才,今日本公主可得好好领教领教。” 苏钰姿态沉稳,朝着淮庆公主一拱手,没有说话。 唐雪冷哼一声:“你若是怕了,就早点认输,也不至于等会在苏家主的手上输的太惨。可若是硬要逞强参加比赛,等比不过的时候下毒伤人,可是要被医学界的人不齿的。” 依着杏林大赛的规定,比赛的时候是绝对不能用毒术的。 淮庆公主冷哼一声。 “死丫头,小心说话闪到舌头。在场会毒术的又不是本公主一个,谁会犯规还不一定呢!若是不服,等比赛完了,跟本公主好好打一场。” “打就打,谁怕谁啊?” 唐雪双手叉腰,丝毫不退让。 【作者题外话】:补齐昨天三章。家族里一个爷爷病了,去医院看看,下午回来继续码字 正文 第六百零八章 再次打赌 第五轮比赛正式开始,除却轮空直接进入下一轮比赛的东陵凰外,其余已经决定分组的成员继续以抽签的形式决定比赛的顺序。 北堂烨和宗天佑先比,接下下来是苏钰和淮庆公主,苏槿夕和唐雪第三个比。 比赛顺序决定之后,主持人宗惊尘让人端上来一个盘子,盘子中放置了十二个牌子。 牌子的背面是相同的花纹,瞧不出是很么异样来,牌子的正面,也就是被扣在盘子中的那一面上,则写着各种疑难杂症的编号。 十二张牌子,总共十二个病症。都是上位上的几位评委从宗家药堂长久以来积累下来,未曾解决的疑难杂症中抽出来的。 北堂烨和宗天佑经过商量之后抽了一张牌子。 宗惊尘按照牌子上的号码,让人将相应的病人请上了赛台。 病人是自己走上来的,但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身上却用深色的宽大斗篷遮着。 在场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个病人的身上,皆猜测着病人是什么病症。 此时已经被转到了观众席上的吴尊见到那人,冰冷的獠牙面具下面的眉头轻微地皱了皱眉。 “靠,不会又是一个不能见光的吧?”说着竟朝着祁王府的方向瞧了一眼:“这南离国不能见光的人可真多。” 于是,遥在好几里地之外的祁王殿下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躺枪了。 接了新娘的花轿,骑在高头大马上,正赶往祁王府的慕容祁,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无语地朝着杏林赛场的方向望去。 肯定是吴尊那厮说他什么了,若不然老天爷又怎么会这么灵,想到他头上了呢? 淮庆公主来了兴致,对唐雪扬声:“唐小姐,我们来打个毒如何?” 唐雪也不是会认怂的人。 “打什么赌?” “我们来猜猜这个病人得的是什么病症,若谁的猜测更接近一些,便算谁赢了。我猜他一定是中毒了。” 中毒? 这可是苏槿夕的强项。 唐雪朝着苏槿夕的脸上瞧去。 苏槿夕表情沉默,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唐雪心头一喜,立即道:“淮庆公主,你是玩毒玩昏了脑袋吧?怎么可能是中毒呢?” 淮庆公主一脸的骄傲。 “唐小姐的意思是……这位病人不是中毒喽?” “当然!” “好!”淮庆公主更加傲然:“到底如何,等稍后揭开了他身上的斗篷,一切都会见分晓。在此之前,我们来说说赌注的事情吧!唐小姐,若是你输了,应该怎么办?” “输了就输了呗,还能怎么办?” 淮庆公主冷哼一声,正要说话,赛场外的东陵凰“啪”打开手中的折扇,高声道:“淮庆公主,你还敢打赌呢?之前咱俩打赌的时候押的是什么赌注来着?你若不说,本太子还给忘记了。要不……你先把咱俩的赌注履行了再说别的?” 淮庆公主的脸色顿时一黑。 唐雪闻言,顿时来了兴致。 “东辰太子,你和淮庆公主也打过赌啊?你们押的是什么啊?” 东陵凰轻摇着手中折扇,环视了一圈赛场:“唐雪,这话可不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你问问宗小姐便可知。” 唐雪走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俯身在唐雪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唐雪表情古怪地瞧了一眼淮庆公主,缓缓直起身来。 此时,又轮到唐雪一脸的骄傲了。 但是她还没有说话,淮庆公主忽然恶毒的眸光一闪:“唐雪,打赌的事情就这么定了,若是你输了比赛,之前我和东陵凰打赌输掉的赌注就由你来替本公主履行。 唐雪顿时就炸毛了:“月淮庆,你要不要脸?你自己输掉的比赛,凭什么由我替你履行赌注?” 淮庆公主环抱着双手:“你不替本公主履行也行。不过这样以来,咱俩之间的赌注可就要重新定了。定什么呢?”她故作思索。半晌,忽然道:“若那位病人在解开斗篷之后确实是中毒,便是我赢了,唐小姐你输了。我要你接下来的比赛脱了衣服光着身子比。” 这跟要唐雪帮她履行她和东陵凰之间的赌注有什么两样? 唐雪的脸色更加难看:“月淮庆,你无耻。我不跟你赌了还不行吗?”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竟然要退缩。唐小姐,你是打算做乌龟王八蛋吗?” “你才是乌龟王八蛋。” “哈哈哈哈!”淮庆公主两手插腰,笑得及其嚣张:“谁是乌龟王八蛋谁知道。” 唐雪差点给气晕过去,正要冲上去跟淮庆公主好好打一架,站在她身后的苏槿夕忽然拽住了她的胳膊。 唐雪回头,两人的目光相遇之时,苏槿夕缓缓摇头。 唐雪的脑袋忽然激灵一闪,猛然想到了什么,回头:“月淮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赌了,本小姐就跟你痛痛快快地赌一场。若是我输了,我就按照你的要求履行赌注。但若是你输了,我要你当场履行和东辰太子之间的赌注。” 淮庆公主的嘴角抽了抽:“好!” 唐雪一脸的骄傲:“我说的是当场,是现在,立刻,马上!” 淮庆公主冷哼一声:“臭丫头,谁输谁赢还没有分晓呢,急什么?” 她可是从小玩毒玩到大的,怎么可能瞧走了眼? 那人行走脚步虚浮,露在衣衫之外的双腿和手指细若柴骨。炫黑的衣衫遮身,显然是见不得光,这症状和宗贵妃的症状一般无二。 别人不清楚,当初南离皇宫宗贵妃的病症她可是一清二楚,中的是她们淮疆特有蛊毒。且还是她让国师孤十三亲手种上去的。 想到此,淮庆公主便朝着观众席上的孤十三瞧了一眼。 孤十三冲着淮庆公主肯定地点了点头。 到此,淮庆公主就更加有信心了,挑衅地瞧了一眼唐雪。 唐雪毫不示弱,以更加挑衅的目光回以淮庆公主。 两人的目光随着众人,齐齐朝着已经走入赛台,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打着巨大遮阳伞的病者瞧了过去。 “揭开病者斗篷”宗惊尘喊了一声,两名侍从上前,缓缓揭开了病者的斗篷。 众人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随着病者身上的斗篷一寸寸退下,缓缓地屏住了呼吸。 正文 第六百零九章 天医门惧怕北翼?? 当病者身上的斗篷彻底被揭开之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更甚至,赛场上胆小一些的女子霎时惊叫了一声。 在场的众人,即便如苏钰和宗天佑一般,还未成年的孩童,却也已经沉浸医学界多年,见过不少的病者。但是,从未见过如眼前这位病者这般奇怪的病症。 那人的个头不低,身材原本不是很肥胖,但全身上下的皮肤犹如被吹了气一般,竟然鼓了起来,将人裹成了一个皮球。 皮肤和身体的脂肪层直接脱离。犹如要将人扒皮,但是在皮肤中灌入气之后,却没有将他身上的皮肤继续扒下来一般。 扒皮抽经这样的刑罚,天和大陆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众人见此,纷纷议论起来。 “谁啊?手段竟然如此残忍?” “是啊,这也太残忍了!” 更甚至有人直接审判起了此次杏林大赛的主办方宗家。 “宗老先生,此法恐怕不妥吧?就为了进行个比赛,宗家竟然制造出了这样一个病人。此举太过残忍,有违医者仁道。” “是啊!就算宗家在医学界的声望再高,做出这样的事也已经是医德缺失。不配成为我医学界的至尊,更不配学医。”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宗惊尘忽然道:“大家都误会了,此病者并非我宗家为了举办杏林大赛,故意制造出来的,而是病者得了一种怪病。众人此刻所瞧见的,正是这位病者的病症。” “怪病?” 众人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位病者。 只见他微垂着眼眸,双手叠放在身前,目光微垂着不敢抬头与众人的目光相遇。 显然,这个病带给他很多困扰,其中一项便是让她在众人面前很自卑。 许多人瞧着这位病者,渐渐起了怜悯之心。 “烨小王爷,天佑公子,这位病者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你们可瞧出来了?如果瞧出来了,就救救他吧!他真的好可怜。” “就是啊!得了这种怪病,且还不能见光,他一定很痛苦吧?” 北堂烨傲然立于台上,朝着台下的众人拱手:“大家放心,小王一定竭尽全力,医治这位病者。” “是啊!”宗天佑也朝着大家拱手:“虽然今日是比赛,但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才是医者的本分。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 “天佑公子,你先来还是本王先来?”北堂烨问宗天佑。 “烨小王爷,今日的光线虽不是很烈,且还有护卫给他打着伞,但这位病者的情况特殊,只怕在这赛台上坚持不了多久。我们还是一起问诊吧!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好!” 北堂烨没有异议,两人便开始一同给病者看诊。 把脉,观察、测试、询问。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齐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众人的心也再次揪了起来。 为患者担心,也为宗天佑和北堂烨两人之间的比赛揪心。 他们很想问问宗天佑和北堂烨,可有法子医治那两位患者。但是赛场上维持秩序的护卫已经多次警告过他们了,所以只能忍着不多言。 终于,主持人宗惊尘代表众人问出了他们内心最关心的问题。 “两位可有眉目了?” 说着,示意赛场上服务的侍从将笔墨纸砚端了上来,分别设桌放在了两人的面前。 北堂烨毫不犹豫地上前执起笔,开始写下自己的医治方案。 宗天佑稍作沉思,也上前写下了自己的医治方案。 两份方案端上评委席,众人瞧着,纷纷点头。 但毕竟这病者是宗家药堂接手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医治好的,宗家的几位长老不敢做主,将最后的决定权交到了天医门两位首座的手上。 当两份方案被拿到两位首座面前的时候,众人的心情再次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移到了他们的脸上,不放过二人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 选手休息区里,唐雪骄傲地仰起头,冷哼一声,勾着下巴瞧淮庆公主:“月淮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觉得这位病者是中毒了吗?” 淮庆公主脸上的神情沉稳之极:“是不是中毒,等稍后两位首座确认了医治方案不就清楚了?” 唐雪一副“你死定了”的眼神,也毫不示弱。 两位首座瞧着方案的时间有点长,众人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 有人情不自禁地再次开口。 “两位首座,你们瞧得怎么样了啊?烨小王爷和天佑公子的方案谁的更有效啊!” “就是啊!如果决定了,你们就给个话啊!如果还没有决定下来,你们也给个话呗!” 更甚至,有人故意调侃:“不会是天佑公子的方案更有效,而你们碍于烨小王爷的身份特殊,不敢做决定吧?” “哈哈哈!还能有这样的事?难道连天医门也惧怕北翼吗?” 司医院首座医尚冷哼一声:“哼,这是什么话?我天医门是什么地位什么身份,怎会惧怕一个小小的北翼?” “既然不惧怕,那就公布答案啊。这次的比赛可是要一气呵成,中间不会有停歇。眼看着这天都已经过中午了。评委们一个个的这么不给力,是要留着大伙在赛场过年吗?” “哈哈哈哈”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司药院首座药武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发丝和胡子全都雪白,但面容红润,犹如老神仙一般。 药武的胡须抖了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且还阻止了还想继续说话的司医院首座医尚。 门主在呢!就算他们是评委,这里也没有他们代表天医门多话的份。 医尚很识趣的闭嘴,拿起两个方案,给大家做了一番分析。 “天佑公子和北翼烨小王爷二人的治疗方案都很出色。且所用的法子也很相似,不过……” 医尚刚说到一半,药武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要不两位选手分别说说自己的医治方案吧,也让大伙都听听。” 不得不说,这个法子其实更为公平。 若是按照之前的比赛规定,选手写了方案呈给评委,再由评委做决定,其余人是瞧不见两人方案内容的,谁也不知道评委评断的到底公不公平。 但是依着司药院院首药武的法子,其余众人也可以参与进来,大家都是懂医术和药学的人,就算不能做最终的决定,但也能做个见证。 中人纷纷叫好,宗天佑先上前介绍自己的法子。 …… 【作者题外话】:【经典语录分享】何必多情提供:夕夕,红尘有乱,世俗多烦,无论多少艰难险阻,此生本王都会陪你一起,将它们一一理顺。犹如……这三千青丝一般。 PS亲们,经典语录留到置顶的语录楼里哦,不要直接写到留言区,不然很快就会让大家的留言盖下去。 正文 第六百一十章 宝塔镇河妖,谁敢造次? “方才大家皆看到病者的皮外层和内层已经完全脱离。所以诊治的第一步就是让两个皮层重新相接,用促生长的药物让它们生长到一起。 此外病者之所以出现这种症状,应该是误服了一种名为钱晨子的植物,再加上病者居住的幻境比较干燥所致。 我所用的是内外兼治的法子。用一个类似蒸笼一样的器具,让病者身处上方,在下面用大锅熬煮药材,让促生长的药素缓慢渗入病者的皮肤内。 另外,再用针灸的法子,给病者通经络,活血脉。 最后是内服药物。三者都很关键,缺一不可。” 宗天佑说着,还很形象地用自己的手比划,在说到那个蒸煮药材的器具时,还特意现场画出来让大家看。 只是…… 不但他所说的那个器具很抽象,这种法子也太冒险了。 “天佑公子,这样的法子,熬煮药材的温度一定很关键吧?” 如果温度太低,病者吸收药素的效果会大大降低,但如果温度太高,说不定会蒸伤病者。 “是的!火候一定要掌握住,温度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 “天佑公子,你为什么不将药材直接涂抹在病者的身上呢?如果怕药渣会刺伤病者脆弱的皮肤,可以磨成药粉啊!” 这确实是个好的法子,且比宗天佑那套繁琐的法子简单多了。 “这样的法子是可以用,但不易于病者吸收药素。且涂抹药物的手法也很难掌握,如果一不小心,刺破了病者的皮肤,在外层皮与内层皮瞬间贴合的时候,病者会很痛苦。此外,后期的防护工作也很难,如果稍有闪失,便会造成病者全身感染,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在场很多人的医术都不差,皆能听得出来,宗天佑的这个法子是百益无一害,不但能安全地给病者治疗,且还能减轻病者的痛苦。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亲身经历过被烫伤起泡的痛苦,但都知道,烫伤之后一定要将水泡刺破,伤口才能愈合。 但是刺破水泡之后损伤的皮肤贴到内层皮肤之上是一种极其钻心的痛苦。即便是一处小伤,也能疼痛难忍,更何况,眼前的病者伤的可是全身。 听过宗天佑的法子,并且已经理解其用意的人纷纷赞不绝口。 宗惊尘正要让北堂烨介绍他的方案,北堂烨却主动朝着评委席和宗天佑拱手:“天佑公子医者仁心,小王佩服佩服。这场比赛天佑公子赢了,小王输的心服口服。” 北堂烨的法子和宗天佑的相似,只是略又不同。 他没有像宗天佑那般想那么多,是用针刺的法子将患者身上的皮肤一一刺破,放出里面的脓水,再将促生长的药材研成粉末涂在皮肤上,且用的药材还是他北翼特有上等药品,疗效极好。 至于后面的步骤,和宗天佑的差不多,只是施针的手法和内服的药材方子略有不同而已。 “这样以来,岂不是天佑公子胜了?” “是啊,北翼的医术可是出了名的,烨小王爷竟然输在了天佑公子的手上。” “这天佑公子到底是谁啊?听说也是出自宗家。” “宗家?不会吧?宗家到底派了多少人参加比赛啊?比赛的名额都让你们宗家占全了,你们宗家不会监守自盗,早就泄露了比赛的内容吧?” “是啊!” 宗家虽负有盛名,但是天和大陆上不服宗家的人还是挺多的。 “你们说什么呢?”宗家弟子顿时上前,与那些口无遮拦的人对峙。 这种矛盾肯定不可能继续升华,很快便让赛场维持秩序的护卫给镇压了下去。 宗惊尘道:“具体谁输谁赢,还是要看诸位评委的意见,评委的评判才是最专业的。” 人群中有人顿时附和:“是啊,几位评委都还没有说话,听评委的吧!” 霎时间,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评委席,期待评委给出最后的结果。 司医院的的首座医尚和司药院的首座药武再一次将宗天佑和北堂烨的方案拿了起来。共同宣布比赛的结果。 “诸位……第五场比赛,北翼北堂烨对赛南离宗天佑,比赛结果是……” 药武故意停顿了一下,众人的心绪再次被揪了起来,犹如有什么揪着众人的脑袋一直往上提着,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就在众人在期待中紧张得快要窒息的时候,医尚接着药武的话:“北翼北堂烨胜!” 众人足足愣怔了三秒,霎时间整个赛场开始炸开了锅。 “烨小王爷胜了!” “烨小王爷胜了?” “不是吧?凭什么啊?虽然他们两个的治疗方案都差不多,但是天佑公子医者仁心,所用的法子更有益,能够减轻患者的痛苦啊。!” “就是啊,凭什么是烨小王爷胜了啊!” 虽然在场很多人都很迷恋北堂烨,但大多数人的脑袋还是很清醒的,能够理智地判断出谁的方案更好。 评委席竟然判决烨小王爷赢,真的太有失公平了。 难道……连天医门都怕北翼了? 有这么想的人,肯定也有直接捅破了拿出来说事的人。 “两位首座,难道你们是真怕了北翼了?” “若是真怕北翼了,就不应该坐在那里做评委。我们要的是公平,不是你们的互相惧怕和维护。” “是啊,若连天医门出来的人都如此,我看这杏林大赛也不用举办了。” “就是,缺失公平的比赛,毫无意义。” 比赛这才刚进行到第五关,且第五关后面的两组选手还没有进行呢!民意的声音就如此强烈。评委席上很多人的脸色都及其尴尬难看。 尤其天医门的两位首座。 他们的门主九公子可就在一旁坐着呢! 若此事处理不当,他们首座的位置也不用坐了。 两位首座偷偷地朝着九容的方向瞧了一眼。 只见他如仙一般,云淡风轻地坐在椅子上,双手随意地搭着扶手,眼帘微垂着,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如何,没有任何动作。 二人深深地抹了一把冷汗,只觉得脊背一阵寒凉。对现场众人的抗议之声就更不敢怠慢。 连忙解释:“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们的评判绝对是最公平的,没有偏袒谁,更没有因为谁身后的势力强大,评委们就怕了谁。” “是啊,今日的杏林大赛虽由宗家主办,但意义深远,影响整个天和大陆。无论是赛事,还是评委的评判,都是站在最公平的角度。赛场上,只有选手,没有身份的高低。这一点请诸位相信我们几位评委。” 若九容不来,在这场杏林大赛中,两位来自天医门的首座可畏是地位最高的,也是最受大家崇敬的。 或许,他们还能借机在众人面前摆摆架子,耍耍威风。 但是,现在九容来了,如宝塔一样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上,震慑得众人犹如镇河妖一般,谁敢造次?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一章 脱还是不脱 药武立刻解释:“若按照常理,天佑公子的治疗方案确实要比烨小王爷的更胜一筹。但今日是比赛,比赛是有规定的,方案更有效者胜出。” 医尚做了分析补充:“什么是有效?我们所要求的有效即不但能达到治愈的效果,且还能更好、更快地替病者服务,要当场见了治疗的效果才算有效” “是啊,天佑公子的方案虽好,但在这比赛的现场,你让我等上哪儿去找一个你所说的那种器具来?且,天佑公子,恕老夫直言,你这方案不是治疗一次两次就能见效的吧?” “医首座说的是,我这法子见效确实慢,需治疗个四五次才能见效。” 医尚轻捋着胡旭没有多言。 “原来是这样啊!还要当场治愈……” “这样以来,天佑公子岂不是有些冤?” “其实也不冤,毕竟他那种法子谁都没有尝试过,谁知道有没有效果?” “也是……” 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不过,苏槿夕却是明白的很。 宗天佑的这种法子不但有效,且效果非常好。 其实他所说的法子就是现在常用的治疗方法汗蒸,在现代是一种很流行的治疗方案。 只是,没想到宗天佑竟然能想到如此超前的法子。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这也是一种小发明吧?对于医学界来说是一项不小的贡献。 原本他是能赢北堂烨的,但确如两位首座所说,这种法子达不到比赛所要的要求。 宗天佑豁然一笑,朝着评委席和在场的众人一拱手,最后瞧向了北堂烨:“恭喜烨小王爷!” 他笑的真诚霍达,丝毫没有虚假或者牵强的成分。 北堂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竟朝着宗天佑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这个礼数无关身份高低,是对于能力和品德高尚之人的敬仰之礼。 是的,堂堂北翼皇族对中宁一名庶族有关敬仰的行礼,且受礼之人还是个只有**岁年纪的孩童。 有时候名分、等级的排列等,一些显现在表面,能让人一目了然的东西,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能力。比如……今日北堂烨和宗天佑之间关于医学界等级排列的争霸。 虽然宗天佑的排名等级暂时停留在了医尊的级别,北堂烨很有可能走向更高的位置。 但是,明眼人的内心都很清楚。这个无名无势的孩童,这个年仅只有**岁的孩童,他在医学方面的造诣远远已经超越了很多人,且在不久的将来,必定会迈向更遥远的未来…… 宗天佑转身,长袖摇摆,娇小的身影缓缓朝着台下而去,而众人的目光始终随着他缓缓移动,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犹如瞧着一股闪闪发光的光辉,众人的眼底全都闪烁着一团明亮的光芒。 …… 接下来是淮庆公主和苏钰之间的比赛。 两人刚站上赛台,休息区里便传来了唐雪的声音:“淮庆公主,你我之间的赌注到底是谁输谁赢了啊?方才那位病者到底中没中毒啊?” 唐雪的话音里明显带着挑衅的味道,且还带着点狂傲。 淮庆公主的脸色顿时一黑,眼底的光芒一脸暗沉,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唐雪的声音就更大:“看来淮庆公主也不知道啊!可惜喽,我也不知道。看来这事儿得问北翼小王爷了。” 说着,她扯开了嗓子朝着北堂烨喊了一声:“烨小王爷,你和天佑公子方才所诊治的那名患者到底有没有中毒啊?我和淮庆公主可是打了赌了,若不是中毒,等会可有好戏看了。” 北堂烨朝着淮庆公主瞧了一眼,语声没有多少情绪,不偏袒任何人:“方才天佑公子已经介绍过了,患者是误实了一种名为钱晨子的植物,这种植物原本是没有毒的,但患者所处的幻境比较干燥,再加上他虚火旺盛,及一些内部和外部的原因,所以才导致如今的这种病症。” “你的意思是导致他这种症状的原因很多喽?”唐雪不忘抓住重点。 “可以这么说!” “那就是说他不是中毒喽?” “钱晨子本身没有毒,且不是他治病的主要原因,所以,不是!” “谢了!” 唐雪朝着北堂烨爽朗地一拱手,然后扭头瞧向了淮庆公主。 “淮庆公主,你输了哦!咱俩之间的比赛是什么来着。” 说着唐雪做思索状:“好像是说好了若你输了,便当场履行和东陵凰之间的赌注。东辰太子,你们之间的赌注是什么来着,你说说呗,我怕淮庆公主的记性不好,给忘了。” 东陵凰用折扇挡着嘴巴,干咳了两声:“不用本太子再做重复吧?本太子相信淮庆公主的记性,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 霎时间,淮庆公主的脸色就更黑了,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淮庆公主,既然东辰太子如此有风度不愿说,那么我便帮她说了。你们之间的赌注是说,若公主殿下你输了,今日便脱光了衣服来参加比赛!” 说着,唐雪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哎呀,淮庆公主,这比赛开始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身上的衣服怎么还穿着啊?不过现在脱也来得及嘛,你是自己脱呢?还是我给你帮帮忙呢?” 淮庆公主死死地咬着嘴唇,都快要将嘴唇给咬破了。 “姓唐的,你不要太过分。” 唐雪一脸的无辜:“我哪儿有过分啊!淮庆公主,今日输的若是我,指不定你还有更过分的呢!我只不过是让你兑现赌注而已,怎么就成过分了呢?大家伙说说,我过分吗?” 淮疆之人的名声在整个天和大陆可畏已经臭气熏天了。谁不记恨淮疆? 众人顿时附和:“不过分啊!” “对啊,不过分啊,只是让淮庆公主兑现赌注而已。” “就是啊,之前淮庆公主和唐小姐打赌的时候我们大家伙可都听着呢!君子一眼,驷马难追。虽淮庆公主你不是什么君子,但说话可得算话啊!” 这话,说的可畏是一语双光。 “哈哈哈……” 大伙顿时一阵狂笑。 “是啊,之前淮庆公主和东辰太子在茶楼打赌的时候我也在场呢!”苏槿夕忽然道。 淮庆公主朝着苏槿夕瞧了一眼,这才发现苏槿夕便是那日一直坐在二楼上没有出声的人。 众人步步紧逼,虽然在比赛,但是主办方和主持人都没有阻止大家的意思。 此时的淮庆公主已经是无路可退。 若不履行赌注,她定然是没有办法参加比赛的,但若履行赌注…… 她到底脱还是不脱?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二章 代替赌约,找谁? "哈哈,淮庆公主,原来你和东辰太子之间还有这么一出啊!看来今天精彩的不止是医学界的比赛啊!” “是啊,淮庆公主,既然打了赌,就得愿赌服输啊,你们可全都是有脸面的人。” “就是啊!淮庆公主,愿赌服输,你就履行赌注吧!” 当然,说这些话的定然不会是哪国的公主殿下,杏林大赛上除了各国身份尊高之人,还有一些江湖人士。 他们可不管自己说出来的话得罪了哪国的公主或者哪国的殿下,更不管这样的话有失谁的脸面。 他们……纯碎就是觉得好玩。 淮庆公主紧紧地握着双拳,恨不得赏他们一把毒药,把他们一个个的全都毒哑了。 “各位……今天可是杏林大赛,在场还有这么多人等着看比赛呢!咱们私人的恩怨私聊如何?比赛为重,比赛为重!”宗惊尘扬声道。 淮庆公主听到这话,犹如瞧见了救命的稻草,眼底忽然闪过一抹侥幸的光芒。 不过,那股光芒还没有闪烁多久,便被众人生生给踩灭了。 “惊尘公子,比赛都进行这么长时间了,让大伙也歇歇呗。就当是给各位选手加油助兴的中场节目了!” “是啊,一般的比赛不还有中场助兴的节目嘛!咱们今日的比赛似乎没有安排啊!刚好,也不用提前排练什么的了,咱连来个现场的!” 说着,有人还故意朝着赛台上的淮庆公主吹了个口哨。 “淮庆公主,加油哦,我们看好你!” 月淮庆都快要哭了,她一脸悲催地朝着观众席上的孤十三瞧去,并投向了求救的目光。只可惜,孤十三的注意力始终在东陵凰的身上。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淮庆公主狠狠一咬牙,将双手的骨节捏得咔咔作响。 唐雪始终傲然地瞧着淮庆公主,也不逼她,只是一脸贼兮兮地笑着,瞧着。 终于,淮庆公主实在受不了,猛然上前一步。 “东陵凰,那日的事情是我不对,不该找你的茬儿,不该为难你,更不该……不该不自量力地和你打赌。是我技不如人,我给你道歉。你……你大人有大量……就……就放过我如何?” 东陵凰优雅地坐着,手中折扇摇摆得很有节奏。 其实她也是第一次接触淮庆公主,这丫头除了刁蛮任性,无礼了一些,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伤天害理的事情。 且她还比自己小上几岁。论起身份来,还是淮疆的公主。若真当众脱了衣服,丢的可不仅仅是她个人的颜面,而是整个淮疆的。 那样一来,东辰势必会得罪淮疆。 不是东陵凰怕了淮疆,只是这个时候……实在没有必要因为这种小事而与整个淮疆树敌。 再加上,那日东陵凰不过是个玩笑而已,也没想过真的要让淮庆公主如何,于是思索着此事是不是可以从轻处理。 淮庆公主瞧着东陵凰半晌没有出声,有些急了。 “东陵太子,你到底要我怎样?虽然我们之间确实有赌约,也确实是我输了,但是你让我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在异国他乡当众脱了衣服给这么多人看,你觉得合适吗?” 说着,也不知道是真难过还是有意演起了苦情戏,淮庆公主竟然流泪了。 唐雪有些冷,半晌,抱着胳膊冷哼了一声:“没劲!” 东陵凰道:“淮庆公主,此赌约可是个连环赌,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得唐小姐也点头了才行。” 淮庆公主攥着双手,眼泪汪汪地瞧向了唐雪。 唐雪自己就不是个哭着长大的孩子,最害怕别人在她面前流泪了。从小只要别人家的孩子一在她面前哭,她就觉得全身毛毛的。 但是,演苦情戏什么的,最最讨厌了。她就是看不惯淮疆的人,所以淮庆公主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哪儿能那么便宜就放过你,你以为你流两滴眼泪,赌约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了?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你……”淮庆公主一噎,眼泪流得就更厉害了。 唐雪看出来她是真的哭了,但是已经当众说出去的话也不能收回了啊。若不然,那不是打她自己的脸嘛!” 她撇开头,不去看淮庆公主:“别哭了,该履行的赌注照常履行不误,若今日输的是我,谁知道你会怎么对我。估计就算我哭烂了心肝脾肺肾都没用。” 说着,还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别人或许瞧不出来,但是远处栏杆上仰卧着的吴尊却是将唐雪瞧了个透。 这小丫头,心肠终究还是太软了。 虽然嘴巴上说着不饶人,但是小心肝早就被人家虏获了。 这样可不行啊!以后遇到大事可是会吃亏的。 一个人不肯履行赌约,一个人又不肯放过。这件事总得解决啊,若再这样僵持下去比赛也不用进行了。 东陵凰其实也瞧出了唐雪的心思。 “唐小姐,你看这件事情这样如何?咱俩打赌,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图个一时爽快,但淮庆公主说的确实没错,她毕竟如你我一般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在这么多人面前脱了衣服确实不合适。不如就让她找个人替她履行了赌约,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唐雪正愁自己没办法处理这件事呢! “随你吧!你说了算!” 淮庆公主的眼泪犹如猛然踩下了刹车一般,收敛的有些夸张。 微愣之后忽然扬声:“东陵凰,你果然够意思,本公主记住你了!” 本公主记住你了! 淮庆公主已经是第二次对东陵凰说这句话了,不过具体记住了东陵凰的什么,只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东陵凰嘴角淡笑着没有说话。 淮庆公主的目光在观众席属于她的那些人身上一一掠过,所触及她目光之人,全都深深地埋下了头去,身怕被月淮庆给选中了。 但只有孤十三一人,无动于衷,犹如失了魂一般,瞧着东陵凰。 淮庆公主的目光徘徊了两圈,最后坚定之极地落在了孤十三的身上,声音恶狠狠地:“有劳孤国师了!” “……” 孤十三竟然没听见。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瞧向了孤十三。 “孤国师,需要本公主亲自过去请你吗?”淮庆公主咬牙。 孤十三这才回神,连忙起身:“公主有何吩咐?” “孤国师,东辰太子已经答应本公主可以找别人代履行赌约,本公主想了想,无论身份还是地位,也唯有你能代得了本公主。就由你来替本公主履行赌约吧!” “履行赌约?履行什么赌约?”孤十三没有认真听之前淮庆公主和其余人的对话,猛然回神之间有些懵圈,不过话刚说出口,便反应过来赌约是什么,霎时间变了脸色:“公主……这万万不可,不合适吧?” 【作者题外话】:这两天的情节想得我脑袋疼,又到一个小高氵朝啦!有人问我,杏林大赛天和大陆各路英雄全都到齐了,连没出过场的东陵凰和北堂烨也来了,男主会不会来。 男主当然得来啦!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缺了男主……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三章 我们崇拜你,你最帅 淮庆公主原本就对孤十三有些不满,此时脸色就更加漆黑了:“有什么不合适的?孤国师,你不合适,难道由本公主亲自履行就合适了吗?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本公主是什么身份。” 说着瞧着孤十三的目光中带着一份凛冽。 但谁也没有想到,孤十三的眼底竟然也划过一抹凛冽,盯着淮庆公主:“公主三思。” 虽然月淮庆是君,孤十三是臣。但是孤十三的目光中丝毫都没有作为臣子在上位者面前应有的内敛,反而强硬的很。 眼尖的人定能看到,淮庆公主在触及那抹目光的时候,身子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看来……淮疆的有些事情还是挺复杂的嘛! 就在那些瞧出来端倪的人以为淮庆公主会怕了孤十三的时候,淮庆公主忽然一咬牙。 “孤十三,我不管,你是应了父皇的意思跟着我来南离保护我的。若我出了什么差池,你也别想安然无恙地回到南疆去。你若不愿意代替本公主,本公主就自己旅行赌约,等赌约旅行完了,本公主也不想活了,所幸自裁算了。” 说着,一双纤细修长的小手缓缓上移到了腰间的衣带上,微敛着的眼底里一片水雾蒙蒙。 士可杀不可辱,不可辱。 孤十三他可是淮疆国堂堂的大国师,怎能做当众脱衣那样的事情。 淮庆公主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孤十三,见她都已经扯开一条衣袋了,孤十三人就是一脸的冷漠,忽然张开嘴“哇……”大哭了起来。 “蓝雨姐姐,你快来看啊!国师他欺负我,他不管我了!呜呜呜……蓝雨姐姐,淮庆今日受辱,日后就没有脸面再回淮疆去了,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淮庆了,呜呜……蓝雨姐姐!” 虽然别人不知道蓝雨是谁,但是苏槿夕却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 淮疆国五毒教教主蓝雨,曾经在中宁的帝京城外救过孤十三的命。 那次若不是蓝雨救走了孤十三,说不定孤十三早就死在苏槿夕和夜幽尧的手上了。 只是……淮庆公主这会打亲情牌喊的是蓝雨的名字,看来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也非一般啊…… 正如淮庆公主所想,孤十三终于受不了了:“行了,本国师代你便是!” 淮庆公主的眼底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抹了一把眼泪:“你说的是真的?” 孤十三朝着东陵凰的方向瞧了一眼,很爷们道:“本国师堂堂七尺男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道还能有假?” 于是乎,孤十三孤国师就这样被没谱的小BOSS淮庆公主给坑了。 淮庆公主连忙转身问身后的东陵凰:“东陵凰,之前咱俩说的是本公主脱了衣服参加比赛。如今孤国师已经答应替本公主了,只是他不用比赛,不如就让他光着身子绕着赛场跑两圈算就行了吧?” 就算是东陵凰,都不好意将脱了衣服这样的事情当众陈述出来,表达的时候一直都很含蓄,月淮庆这姑娘,竟然说得如此脸不红,心不跳…… 东陵凰点头,这事算是就这么定了。淮庆公主连忙拽着苏钰往台下走,将中间众人都能瞧见的赛场交给了孤十三。 孤十三真是……恨不得捏死淮庆公主的心都有。但淮庆公主都已经拿着南离皇帝和五毒教教主蓝雨压他了,他无法说不。 更何况,他已经在众人的面前,尤其是当着东陵凰的面很爷们的答应了淮庆公主,所以这件事情就得做得像当爷们。 “孤国师好样的!” “孤国师我们挺你!” “孤国师,我们崇拜你!” “孤国师是我们天和大陆最棒的爷们……” 于是乎,孤十三就在众人一声比一声高的欢呼声中,被捧上了赛台的中间。 然后,在众人一声比一声尖锐的尖叫声中,一件……一件地退下了身上的衣服,最后只剩下了一件丁字裤。 “哇哦……” 女子们全都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去看。不过也有不计较这些的江湖儿女,用大胆的目光盯着孤十三。 不得不说,孤十三还是名很有形的肌肉男。标准的八块腹肌,标准的马甲线,标准的宽肩、窄腰、大长腿……标准的美人脸…… 虽然不如九容夜幽尧那般,只瞧一眼就能迷倒一条街的人,但不少姑娘们的眼睛还是不由得看直了。 当然了,这其中自然不包括苏槿夕、唐雪、东陵凰等人。 在孤十三动手解开衣服的那一刻,唐雪和苏槿夕就已经很自觉地背过身去。 东陵凰也用手中折扇轻轻挡住了自己的双眼。 虽然明知道东陵凰瞧不见,但孤十三还是紧握双拳,狠狠秀了一把自己的肌肉线,顿时八块标准完美的肌肉透着有些黝黑,却及其光亮的光芒,展现在了众人视线里。 “哇哦……” 众人再次大叫一声,有些人更甚至激动得吹起了口哨。 此时,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声:“孤国师,我怎么记得之前打赌的时候公主强调过啊,是脱得一件都不剩啊!” “是啊!我也记得!” “我也记得……” 无论是记不记得的,都纷纷附和。 甚至有人问淮庆公主:“公主,是不是啊?你自己说的话,总不会忘记吧?” 于是乎,正乐呵呵的月淮庆,又一次将孤十三给卖了。 “是呢!本公主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孤十三狠狠一咬牙。 “脱吧,孤国师,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也不在乎这一件!” “是啊,是爷们的咱就不怕,兄弟们给你挺着!” “是啊!孤国师,你最帅了,我们这些姑娘们也挺你!力挺你,你最帅啊!” 江湖儿女什么的……可真是……荤素不忌啊! 于是还有些犹豫的孤十三,就这样……再一次被众人的欢呼声激了起来,缓缓地将手放在了自己脐下雪白的大裤衩上…… 人群中霎时间安静下来…… 鸦雀无声,安静的可怕……大家的脑袋犹如被什么猛然揪了起来一般,纷纷仰头朝着赛台上仰望着,一个个的将呼吸全都卡在了嗓子眼,连大一点的呼吸都不敢有。身怕自己忙着呼气吸气的,就错过了什么最精彩的桥段。 此时……就算一枚针落在地上,也能发出惊天动地般不小的动静来。 一寸……两寸…… 孤十三手指扶着大白裤衩针脚精细的边沿,缓缓往下…… 正文 第六百一十四章 没救了,准备后事 想什么呢! YY什么的最可耻了! 就在孤十三扶着大白裤衩的精细边沿往下挪了第三寸,很快就能露出最关键部位的时候,他猛然收手。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忽然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顺着赛台跑了一起来。 一边跑,一边还不断地吹着响亮的口哨朝着赛台周围的围观者送上飞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眼前霎时间的变化,也没有计较孤十三让他们的计划泡汤,应和着孤十三也吹起了口哨。 口哨声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整齐,甚至随着孤十三的步伐,形成了一种很美妙的整齐音律。 谁也没有想到,孤十三将这样的游戏也能玩得如此High,成功将赛场外的许多男男女女给圈粉了。 甚至连评委席上几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子,也不觉扬长了脖子一直吵朝着他仰望着。 三圈跑下来,孤十三的身上出了细微汗水。他生长在淮疆,由于光照充足,皮肤有些黝黑,再蒙上那一层透明的汗水,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诱惑。 不少已经看得直愣了双眼的女子瞧着,眼神就更加大胆直接了。 “其实孤国师还是蛮帅的嘛! “就是啊,也很性感呢!” “哇哦……” 不过他们再大胆,也不敢说出想嫁孤十三的话。 毕竟诸国和淮疆表面看上去十分友好,但在暗中关系却是波涛汹涌。哪国的姑娘想嫁到淮疆去,那就是大家默认的叛国贼了。 孤十三穿好了衣服,淮庆公主双手负后,浅笑着走上台,拍了拍孤十三的肩膀,笑得眉眼弯弯:“孤国师,辛苦辛苦!” 孤十三不说话,只是朝着淮庆公主拱了拱手。不过满心的怒气藏也藏不住,全都表现在脸上。 淮庆公主也知道孤十三受了委屈,且这个时候不是在老虎头上动手脚的时候,所以忍着没说什么。 “东陵凰,唐雪,现在总可以了吧?” 东陵凰轻摇着折扇没有说话,唐雪环抱双手仰着脖子。 “不可以还能怎样?等比赛完了我们好好打一场。” 说着还故意装作很霸气,很厉害的样子,朝着淮庆公主握了握拳头。 一个小小的插曲,算是做了比赛中场的助兴小节目。主持人宗惊尘、第二轮的参赛选手苏钰和淮庆公主走上台,比赛重新开始。 还是和之前一样,两人商量,抽牌决定病者。 宗惊尘按照两人所选的号码牌,让服务的侍从将相应的病者请上了赛台。 病者是被人抬着上了赛台的,且已经失去了意识,身边还跟着两位侍从。 看病者身上所穿衣服的料子和两名侍从的打扮,这位病者的身份应该不低。 依旧是按照之前的流程,苏钰和淮庆公主分别上前给病者诊病。 淮庆公主刚摸到病者的脉象,眉头就紧紧低皱了起来,用眼角的余光瞧了一眼苏钰,什么话都没有说,站到了一边。 虽然有的时候很刁蛮,有的时候还很不讲理。还有的时候刁蛮任性中带着那么一点点可爱,跟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但是在关键时刻,淮庆公主还是很认真的。就比如此时,一脸的认真,小脸一本正经地绷着,还挺有模有样的。 苏钰也上前给病者诊脉。 和淮庆公主一样,在刚摸到病者脉搏的时时候,眉头忽然一跳。 不过苏钰比淮庆公主看诊的程序复杂多了。他摸完脉象之后又看了病者的脚心和手心,看了胸口的肤色。然后问了两位侍从一些问题。 比如,之前都服用过什么药? 病者是不是经常头疼? 清醒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晕倒等…… 显然,这些问题淮庆公主完全没有想到。 她很有耐心低听着苏钰问完两位侍从所有的问题,满脸的疑惑:“苏家主,你问这么多问题有用吗?这位病者的身体都已经渐渐凉却了,根本就没得治了。与其你我在这里耽误这么长的时间,还不如赶快让他的家人将他带回去,准备后事。” 苏钰还没有说什么,随着病者而来的两名侍从就不答应了。 “这位姑娘,你休要胡说八道,办什么后事?我家公子好端端的,且宗家主和宗大将军已经答应过我们了,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医治我家公子的病,你如此口无遮拦,休要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淮庆公主一噎,难得的没有暴怒,撇了撇嘴:“我说的也是实话啊!身体都凉城那样了,正常人早就死了。不过是因为他练过武功,平时的身体素质就比别人好一点,所以还存着一丝气息罢了。” 两位侍从的脸色更黑:“这位姑娘,我们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你若不能医治我们家公子,就请你闭嘴,我们也不想对你不敬。” 淮庆公主蒙圈了,她不过说了句实话而已,用得着这样生气嘛! 再说了,她也是好意啊! 这人本来就快要死了,就算有仙丹,也不见得能将他从鬼门关上拽回来。她不过是好心提醒,让她们早准备后事而已。 其实也不怪淮庆公主。就算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会着这么生气。 其最根本的原因其实就是因为两国之间的文化不同,造成了两国之人对很多事情上的认知有着一定的偏差和差异。 南离地处中原,中原人都很含蓄,即便是人去世了,还要很含蓄的说“仙逝”,对很多不吉利的事情都会尽量避免不提,更何况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们就更讲究这些。 但是在淮疆,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啊!他们甚至能将死字天天挂在嘴边。 淮庆公主越听越气。 “你们若不信可以问苏家主啊!他可是中宁很有名的天才神医呢!你们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他吧!” 其实,淮庆公主也不知道苏钰的医术怎么样,只是以前听人这样议论过苏钰,便将苏钰拉出来当挡箭牌了。 两名侍从都忘了这是比赛,苏钰和淮庆公主其实是对立的了,所以还以为他们是一伙的。 “苏公子,你都问了我们二人那么半天了,你是什么意思?也和这位姑娘一样,认为我家公子到了该准备后事的地步了吗?” 在赛台外观看的众人是不知道病人是什么情况的,见侍从问苏钰,皆将目光转到了苏钰的脸上。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东陵凰算一个,你算一个 苏钰小小的年纪,在众人面前不卑不亢。 先是朝着两位侍从很有礼貌的笑了笑,然后才道:“你们家公子这种情况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位心中不是很清楚吗?又何必为难淮庆公主呢?” 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位姑娘竟然是公主。顿时吓得身子狠狠一颤,双双向后退了一步,一脸胆怯地望着淮庆公主。 不过,淮庆公主倒不在意这些。她听了苏钰的话,脸上疑惑的神情就更深了。 “苏家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种情况很长时间了?人死不是很快的事情吗?还能死个十天半个月,都死不不成?” 一句玩笑话而已,说话的时候淮庆公主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但是说完会后才猛然想到哪里不对劲,脸色突然一变,瞧向了病者的脸。 此时,宗惊尘已经让侍从重新将笔墨纸砚和桌子搬了上来,扬声让苏钰和淮庆公主书写治疗方案。 病者的两名侍从很自觉地站到了一边。 苏钰略微沉思,上前执笔。淮庆公主有些慌了,不过很快她便让自己镇定下来,细细思量一番之后上前也开始写了起来。 半晌之后苏钰放下笔。又过了半晌之后,淮庆公主也放下了笔。 宗惊尘让侍从将二人的方案拿到了评委的面前,评委们仔细地瞧了起来。 起初瞧着苏钰方案的时候表情十分认真,渐渐地开始满意地点头。 不过……在瞧到淮庆公主方案的时候,竟然显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竟然一个个抬起头来瞧向了淮庆公主。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一局,是淮庆公主赢了? 唐雪瞧见淮庆公主的脸上渐渐显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狠狠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淮庆公主赢了?” “看样子是,你没见宗家的那几位长老已经朝着淮庆公主瞧了好几眼了吗。若不是她的方案更出色,他们又怎么会显现出那样的表情呢!” “说的也是!” “没看出来啊,淮庆公主擅长的是毒术,没想到医术竟然也不错。” “可是苏公子可是中宁国有名的医学天才啊,而且小小年纪就已经是苏家的家主了,想必他的医术定然也不错吧?”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随着众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淮庆公主脸上欣喜的神情越来越浓烈。只是……那欣喜之下却渐渐透露出了一丝不安…… 不同于第一场北堂烨和宗天佑之间的比赛,这场比赛评委们很快便公布了结果。 众人都已经瞧着评委们的表情,是淮庆公主赢了,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最终的结果竟然是苏钰赢得了比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淮庆公主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有种正在兴头上的时候被人猛然泼了一盆冷水的感觉。 好半晌之后她才一脸怀疑地开口:“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不是说我赢了吗?” 医尚的胡子抖了抖:“淮庆公主,谁说你赢了?” 淮庆公主一噎,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自始至终,评委们都没有说过她赢的话,那都是下面的人胡乱猜测的。可笑的是,她竟然跟着他们以为是自己赢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淮庆公主瞧去,淮庆公主都有些站不住了。 好半晌之后忽然不服道:“凭什么?凭什么是苏钰赢了?” 今日评委席接二连三地被人质疑,药武都有些不耐烦了,他冷哼一声:“淮庆公主,老夫倒想问问你,依着你的诊断,这位病者得的是什么病呢?” 什么病? 淮庆公主的脸色顿时一红,直接慌了。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搅着身前的衣角,几乎要将衣角搅烂一般。 药武瞧着这样的淮庆公主笑了。 “哼,淮庆公主,你连病者得的是什么病都瞧不出来,还怎做诊治?” 淮庆公主还是不死心,猛然上前一步:“谁说我瞧不出来了?” “既然你瞧出来了,那便当众说说,这病者得的是什么病,应该如何诊治?” “是啊,说说吧淮庆公主。” 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淮庆公主有些紧张,有些心虚。唐雪当然也瞧出来了。 “得的是……得的是……”淮庆公主眸光有些微闪地瞧着众人,好半晌之后才道:“他是中毒了,中了一种寒毒,所以四肢发冷。” “中毒?既然中的是寒毒,为何有时会有头痛症状?” “因为……因为……”淮庆公主真的编不下去了,都快要哭了。 药武冷笑一声:“淮庆公主,还是听听苏公子怎么说吧!” 说着,瞧向了苏钰,众人的目光也随之朝着苏钰瞧了过去,期待着苏钰如何回答。 苏钰先朝着评委席的众位评委行了个礼,然后才开口,声音及其温和,半点都不带骄傲或者傲慢的情绪。尽量不给淮庆公主压力。 “其实,淮庆公主的判断也并无道理,起初我也以为这位病者是中毒了,且依着两位侍从所陈述,病者之前服用过的药材,之前给他看诊的大夫也是按照中毒诊治的。直到我在给病者检查手心和脚心的时候,才发现病者其实并非中毒。” “不是中毒?那是什么?” 关于中毒的说法,病者的两位侍从之前也有听说过。如今忽然听到不一样的声音,很是意外。 苏钰依旧是那样的温文有礼,很有耐心。 “如果是中毒,手心和脚心一定会有发乌的症状,且四肢的指甲也会发生色变。但是这些症状在病者的身上丝毫没有体现。所以病者不是中毒,而是得了厥症。” 厥症? 这是一种极其稀有的病症,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 就连宗家的那几位评委也在听了苏钰的分析之后才恍然想起来这种病症。 医尚和药武听完苏钰的话,脸上渐渐浮上了一抹欣赏的表情,缕着胡须淡笑地望着苏钰。 苏钰又将厥症的一些常见症状,和治疗方案详细地给大家介绍了一遍。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刁蛮任性的淮庆公在知道自己已经输给苏钰的情况下不但认真听完了苏钰的讲解,且还朝着苏钰竖起了大拇指。 “钰家主,出了淮疆,本公主见了不少人。不过,这些人中,本公主谁也不佩服,东陵凰算一个,你算一个。” 淮庆公主竟然说自己佩服苏钰……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今日输在钰家主的手上,我月淮庆输的是心服口服。”说完,很潇洒地走下了台。 留在台上的,永远是那样的光辉耀眼,是独一无二的独秀一枝。输了之后走下台的,气势和气场也绝不输于赢者,比如总天佑和淮庆公主。 唐雪瞧着淮庆公主,眼里厌烦的神情忽少了,甚至还带着一丝欣赏。 “哼,看在你输得还算光明磊落的份上,等赛后咱俩打架的时候,我让你两招。” 苏钰和淮庆公主两人之间的比赛以苏钰赢赛告终,苏槿夕和唐雪之间的比赛又会如何呢? 很快主持人便宣读了苏槿夕和唐雪的名字。 两人双双走上了赛台。 依着比赛的规矩,依旧是先抽签决定病者。 但是服务的侍从还没有将号码牌端上来,唐雪却上前走了一步,忽然扬声道:“宗公子,这场比赛我认输了,我退场,我不比了!” “啊……” 众人顿时一惊。 不比了?弃权了? 赛场上顿时一片鸦雀无声,好半晌之后,宗惊尘才开口:“唐小姐,你确定吗?如果你弃权,你在医学界的排名就只有医尊了,如果还想升级,就要再等十年才了。” “我确定!”唐雪十分确定:“就算比,我也不可能比得过槿夕姐姐。不过,一个等级称号而已,就算我侥幸能赢了她,又有什么意义呢!有更高的医学等级称号,并不代表,医术就高人一等,医德就能服人。” 说着,唐雪的目光及其鄙夷地落在了北堂烨的身上。 别人或许觉得那件事过去便过去了,只是一个比赛而且,且还当热闹看了。但是在她的心里就是不一样。 她怎么也不会忘记北堂烨是怎么赢了宗天佑的。 再三确认唐雪确实要弃权之后,评委席也做了最后的宣布,第五轮胜利者的名单为:苏槿夕、北堂烨、苏钰,以及轮空直接晋级的东陵凰。 唐雪在走下台的时候朝着苏槿夕握拳,打气:“槿夕姐姐,加油哦!” 第六轮比赛只有四个人,且已经是最后的一场比赛。 现在他们四人全都是神医的等级,第六场比赛就是为了从四位神医中选一位医圣出来。 比赛规则是这样的:比赛只有一位患者,但治疗患者的药材却被天衣门的两位首座设置结界,放入了结界当中。 四名参赛选手不但要准确无误地诊断出患者所得的病症,且还要开对药方,进入结界中将治疗所需要的药材找回来,将病人的病治好。 经过四人的诊断,第六场的患者得的是亡阳症。 亡阳症其实和厥症也差不多了,都是很罕见的病症,且所用的药材也是及其珍贵的,在幻境之中只有一株,所以不会出现有两位选手同时完成第六场比赛任务的结果。 且在赛场中,两位首座还设置了许多障碍阻止选手,选手不但要成功拿到药材,且还要顺利躲过障碍才行。 在做出了诊断之后,众人对对症所用的药材也有了一定的底。下一步就是进入幻境了。 两位首座会同时将他们送入幻境当中。 在赛场外观赛的众人,也会通过两位首座在赛台上凝结出来的虚拟结界,看到四位参赛选手在里面的情况。 但是,就在四人正要进入结界的时候,苏槿夕却忽然听到了场外由JX3传音如秘传来的声音。 他说:“主子,不好了,事情有变。我们的计划似乎已经被暴露了,宗家四十万大军已经秘密抵达了邺临城外,祁王殿下事先安排在城外的兵马也已经被宗家军控制。另外祁王虽已经换掉了九门的守卫,但是宗大将军的影卫掌握了人员名单,且在勤政殿安插了高手。我们应该如何做,还请主子指示。” 不得不说,苏槿夕在听到这一变故的时候,是及其震惊的。 这一变故,无异于他们所有的行动都已经掌握在了敌人的手心里。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将会陷入及其困难的绝境,且更坏的结果,他们这些人,包括慕容祁和慕容云海,都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眼下这种情形,苏槿夕也没办法做出任何指示啊! 虽然JX3的武功很高,且传音入密用的还是很高的手法,但是赛场上高手如云,难免他们所说的话不会被暴露出去。 且还没等苏槿夕说什么,两位首座就已经将他们送入了幻境。 只眨眼的功夫,苏槿夕就已经在幻境当中了。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苏槿夕有些愣怔,沉思了好半晌。 苏钰心思敏锐,瞧出了苏槿夕的异常,上前问道:“槿夕姐姐,你怎么了?” 苏槿夕回神,神情深意地看了一眼苏钰。 “没什么!跟我来。” 说着,便拽着苏钰的手,朝着幻境的深处而去。 苏钰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敛眸朝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望去。 脑海中忽然闪过那个漆黑浓稠,月光如水的夜晚。 那夜,也是这般,苏槿夕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踏入苏家的大门;一步步踏上了苏家药楼前高高的台阶,找到了能救他娘的药材;然后牵着他,搬到了霍氏母子。 也将他扶上了苏家家主的位置。 那个夜晚,对于他来说,是远处灯火阑珊处永远都无法忘记的灯塔;是心头明亮的朱砂;是这么久以来,每一次艰难时刻,激励他不断前行,不断成长的动力。 那个夜晚,他永生难忘,也不会忘。 苏钰沉思之际,苏槿夕已经拽着他走出了好远。他回神,瞧着苏槿夕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快走两步跟上了苏槿夕的脚步。 虽然这个结界是天医门两位首座结下的,但是苏槿夕却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结界了。 所有的结界,其实都有共同的特点。且大多数都是按照阴阳八卦而结成。巧合的是,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结界,用的正好就是阴阳八卦的原理。 苏槿夕很快就找到了避开外面众人视线的地方,停了下来。 “钰儿,你听姐姐说,时间紧迫,外面高手众多,很快就能发现我们,所以我长话短说。等会我会帮你尽快找到所有的药材,并且拦住东陵凰和北堂烨。你找机会拿着药材出去救人。听到了没有。” 苏钰的脸色忽然一变:“姐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槿夕没有时间细说。 “今日赛场上的赢家必须是你,必须也只有你一个。你必须拿到医圣的排名。这是命令,姐姐没有跟你商量。” 三个必须已经完全表达了苏槿夕坚定不容质疑的心。她也势在必得。 说命令,对于苏钰来说,能命令到她的身份就只有幽王妃和苏家掌权者了。 显然,苏槿夕没有自称王妃,而是自称姐姐,所以是后者。 即便苏钰是苏家的家主,但是苏家大事上的掌舵权还是在苏槿夕的手上。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七章 到底是宗槿夕还是苏槿夕 苏钰是聪明人,很快便明白了苏槿夕的意思,很严肃地应了一声。 “是!” 苏槿夕脸上的表情极其严肃,不再多说,打开了解毒系统和彼岸镯,带着苏钰去找药材了。 虽然药材有几十种,但是苏槿夕有解毒系统,确定药材的具体位置很容易,很快一半的药材就到手了。 这一切,结界外的众人全都瞧在眼中,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苏槿夕有解毒系统啊。 瞧着东陵凰和北堂烨一棵药材都没有找到,但苏槿夕和苏钰都已经找到了一半的药材,一个个的目瞪口呆,甚至很多人直接站了起来,及其惊讶地瞧着结界中的苏槿夕和苏钰二人。 “这宗槿夕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和苏家主联手?” “宗姑娘和苏家主可真厉害,这么一会会的时间,竟然就已经找到了这么多药材。” “看来今日的医圣绝对在宗姑娘和苏家主两人中间了。” 尤其是评委席上的几位评委。 三位宗家的长老震惊得胡子一直颤抖着。别说是宗家的其余人了,就算他们三人一起上场,也不见得能有这等本事。 很快,苏槿夕和苏钰又找到了好几棵药材。 药武和医尚的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 “不会是泄密了吧?”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声。 “泄密?” “是啊!若不是泄密,宗姑娘和苏家主找药材怎么会找的那么快?就跟已经知道了药材在哪里了一般?” 是啊,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宗槿夕和苏钰找药材就如同早就知道了药材所在的位置一般,直奔目标,一棵都没有扑错过。 可这怎么可能呢? 药武的脸色霎时就黑了:“泄密?结界是临时布下的,药材也是当着大家的面现场放入结界之中的,就连老夫我自己都不知道药材的具体位置,如何泄密?” “就是,连我们两个都不知道药材在哪里,我们如何泄密?”医尚道。 连两位首座都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 众人顿时一阵沉默。 半晌之后,有人忽然打破了沉默:“谁相信啊?你们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我们也没有结结界的本事,更不知道结界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药武和医尚齐齐一噎,好半晌都没有出声,憋屈得老脸又黑又青。 医尚忽然扬声道:“就算你们不相信我二人的话,也应该相信我天医门门主的话吧?” 说着,起身对高座上一直沉默着,始终都没有说说过话的九容道:“门主,你可要为我们二人说句公道话啊!我们……我们实在冤枉啊!” 说完,药武也起身:“是啊,门主!今日这比赛,可是您让我们二人来做评委的,我们绝不敢辜负门主您对我们的期望,但是如今这状况……我们二人实在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两个年纪过百的老人,心甘情愿地匍匐在九容的脚下,就连赛场外的众人,也都企望着九容,没有人敢出声,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全都静待着九容的回答。 此刻,只要九容说上一句话,哪怕只有一个字也好,无论对错,众人全都会信的。 九容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玉皇大帝神旨。 “咦……”我想起来了,那不是中宁的幽王妃嘛!”人群中,忽然有人指着结界中的苏槿夕道。 “幽王妃?”众人霎间回头。 “是啊,是幽王妃,没错,我想起来了,她确实是幽王妃。去年我师兄弟几人去中宁的时候刚好遇到幽王娶亲,当街迎娶幽王妃。那日的场面可谓震惊了整个中宁帝都。没错的,我不会记错。” “是啊,我也想起来了,那日我也在。中宁的幽王妃好像就叫什么……什么槿夕……” “苏槿夕!” “对,就是苏槿夕!是苏家的七小姐!” “苏家的七小姐不就是苏家主的姐姐吗!原来他们是姐弟啊!” “现在是姐弟合作吗?” “咦,不是说她姓宗的嘛,我是亲眼看着她跟着韩老夫人和宗家医派的家主进的赛场啊!” “这得问韩老夫人和宗家医派的家主了。” 众人齐刷刷地又将目光投向了韩老夫人和宗瑞安,甚至都已经忘记此时还等着九容的回话了。 “韩老夫人,这位姑娘到底是不是你们宗家的人啊?” “宗先生,她到底是不是幽王妃啊!” “这还用问吗?我们怎么可能记错?” 韩老夫人和宗瑞安紧紧地皱着眉头,始终都没有说。 “要不……还是问问九公子吧,听说幽王妃和九公子的关系不错,如果真的是幽王妃,九公子肯定能能认出来的。” “对!九公子,你就说句话吧!她到底是不是幽王妃啊?” “是不是啊!” “是不是啊!” “如果她真的是幽王妃,眼瞎她能这么快的找到那些药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听说幽王妃的医术很高,在中宁可是出了名的,且还在苏家主之上。苏家主连厥症这种病症都能治好,幽王妃能找到几株药材也没什奇怪的嘛。” “是啊!” 一时间,赛场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众人的目光全都在九容的身上,静待着九容开口。 “她是幽王妃苏槿夕!”忽然,人群中传来一个清脆又高昂的女声。 虽然不是九容说出来的,但听到那个声音,有些人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朝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忘了过去。 人群中自动让开了一条道来,之前因为晕倒没能参加比赛的南宫婉儿,恶毒地瞧着结界中苏槿夕的身影,一步步朝着大家走了过来。 “她就是苏槿夕,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她就是个贱人,不但如此,而且心思恶毒,攻于算计。她明明是中宁的幽王妃,却多次化名潜入南离,如今又迷惑韩老夫人和宗先生,以宗家人的身份参加杏林大赛,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大家都不要被她给骗了。” 即便南宫婉儿说的前半句话是真是假,他们不知道,但后半句话怎么却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来。如果这位女子真的是幽王妃,她确实已经化名很多次了。 很多人其实都已经瞧出来她是之年在祁王点下身边的苏云开了,只是没有拆穿她罢了。 一会是苏云开,一会又是宗槿夕。一会是男装,一会又是女装,还带着个面具。 若说她不是别有用心,谁信啊!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八章 麒麟现,凤凰鸣,彼岸花开 没过多久,苏槿夕和苏钰便找到了所有的药材,正当苏槿夕和苏钰要出结界的时候,东陵凰和北堂烨忽然出现,拦住了苏槿夕的去路。 “苏姑娘,一个人独占所有的药材,不好吧?”北堂烨轻笑道。 “幽王妃,你这么快的时间就收集到了所有的药材,我与烨小王爷却毫无收获,这未免也输得太惨了吧?虽然之前咱俩也是有点交情的,单交情归交情,比赛归比赛,你可不能怪我哦!” 说着,手中折扇“啪”一声打开,折扇之上薄薄的菱形刀片立刻展现在众人的眼前,被四周轻薄的淡雾中投下来的阳光一照,闪烁着白晃晃的光芒。 东陵凰这是打算和北堂烨联手对付苏槿夕和苏钰了。 所有的药材都集中放在了一个透光不是很好的布袋当中,由苏槿夕背着。苏槿夕的眼底闪过一抹凛冽的光芒,将布袋交给了苏钰,将苏钰护在了身后。 “钰儿,不要忘了姐姐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说着,右手忽然往身侧一伸,手心里闪着雪白光芒的紫郢剑霎时间从彼岸镯中被召唤了出来。 结界外赛场上的众人依旧瞧得见结界中所发生的事情。 一时间,众人被突如其来的雪白光芒震慑得睁不开双眼,半晌之后才渐渐看清苏槿夕手中握着的是什么。 “紫郢剑……” “竟然是紫郢剑,传说能够斩杀天下所有神兽的紫郢剑。” “没想到紫郢剑在幽王妃的手上,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紫郢剑可是上古神物。相传在一千多年前,紫郢剑可是魅族神女的法宝,在一场神魔大战中被魔君打入了东海,再也没有找回来。如今紫郢剑怎么会出现在幽王妃的说中?” “是啊,听说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力,是不可能驾驭紫郢剑的。不但如此,而且还会被紫郢剑强大的力量震伤。” “可是,你们瞧,幽王妃似乎已经收服紫郢剑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听说幽王妃可是不会武功的。” 结界外,众人议论纷纷,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结界内,东陵凰和北堂烨也是及其震惊。 北堂烨的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神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槿夕的嘴角浅淡一笑:“中宁,幽王妃,苏槿夕!方才东辰太子不是已经替本妃子报过名了吗?” 北堂烨神情凝重:“小王问的不是这个,幽王妃一定还有别的身份。既然注定大战一场,小王觉得,有必要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北翼是最接近神族的,所以北堂烨对于上古有关神物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度。 苏槿夕依旧浅淡地笑着,报出了一直隐藏着没有说的另一重身份。 “南离宗家医派三小姐之女……苏……槿……夕……” “啊……医派三小姐宗惜姿的女儿??” “竟然是宗惜姿的女子,宗家医派三小姐宗惜姿不是已经失踪很久了吗?原来她还有一个女儿……” “原来幽王妃并非庶族,而是宗家的血脉。” “是啊,这真的是太震惊了,以前,我们还觉得依着幽王妃苏家庶女的身份,是配不上幽王的。却没想到她竟然是宗家之人。这样看来,依着幽王妃的真实身份,嫁给幽王,绝对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众人议论纷纷地瞧向了韩老夫人和宗瑞安。 韩老夫人站起身来,替苏槿夕正名:“是的,没错,槿夕确实是我宗家的血脉,是惜姿的女儿。” 霎时间,众人皆用复杂的目光瞧着结界中手持紫郢剑的苏槿夕。 震惊、惊愕、难以置信、敬佩、仰慕、欣赏,什么样的神情都有。 “麒麟现,凤凰鸣,彼岸花开,黄泉倾……如果幽王妃真的是宗惜姿的女儿,那么她岂不是……岂不是……” “是魅族人……” 南宫婉儿忽然接了某人的话,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嫉妒的光芒。 魅族人…… 好些人其实都已经想到了,只是没敢说出来而已。此刻却被南宫婉儿忽然喊了出来,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和大陆上,对于魅族人的传说很多。 相传,魅族神女层是昆仑山西王母坐下莲池中精心灌养出来的雪莲,后化身人形,与守护莲池的鹤神相恋…… 相传,莲花仙子曾因犯下大错,被西王母贬下凡间…… 又相传,莲花仙子曾授西王母之命,下凡化身魅族神女,保护锦衣侯一族…… 又相传,其实魅族与西王母并没有半点关系,而是出于青丘仙狐一族。狐族在奉命护周国武王建国之时犯下大错,被打入六道轮回。后由爱慕其的百草上仙戴罪受过,才免除被贬凡人。只是后来双双再不能入仙道和神道,只能沦为天地之间自行修行,却永无飞升之机的散仙。 还相传…… 对于天和大陆之人来说,对于魅族的传说,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可再多,那都是遥远的传说,谁也没有见过西王母是怎么回事,莲花仙子是怎么回事,鹤仙是怎么回事,百草上仙是怎么回事,青丘狐仙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传说芸芸,至今连对于他们的一副画作都没有。 可是,魅族,对于他们来说,终究是一个不一样的,特殊的存在。 “麒麟现,凤凰鸣,彼岸花开,黄泉倾……”这是人们心中对于魅族的,最热血澎湃的传言。 因为它和锦衣侯墓有关,和一统天下有关,和和平、安稳、太平有关。 尤其是大秦帝国分裂之后的近几年,百姓对于魅族的仰望更达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高度。 他们……真是太渴望太平盛世了。 渴望魅族之人真犹如传说中那般,是仙族或者是神族,能够降临人间,拯救他们脱离苦海。 当然,震惊的也不仅仅结界外的众人,还有结界内的北堂烨、东陵凰和苏钰。 苏钰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似乎一瞬间,苏槿夕在他眼中的高度又升高了许多许多。 北堂烨的神情也是一片复杂。 “魅族之后……好,好!”北堂烨两个好字出口,也不知道想表达些什么,双眸眯了眯。 东陵凰浅笑:“既然幽王妃是魅族之后,今日输在幽王妃的手上,本太子爷算输得心服口误。烨小王爷,你还打算出手吗?” “当然要出手了,小王等着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作者题外话】:今日加更,文字已经出来了,但是需要修改。等会还有更新 正文 第六百一十九章 两败俱伤 对付东陵凰,苏槿夕没觉得有什么压力。但是北堂烨……后果就难测了。 看来接下来将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但是眼下情况复杂,她根本就没有太多时间耗在结界当中。所以得速战速决。 苏槿夕脑海中思绪飞速旋转。 “东辰太子这番话的意思,是甘愿认输,无意与我争夺药材喽?” 东陵凰双手附后:“有句话,唐雪姑娘说的很对,明知能力不及对方,却要强行,即便侥幸赢了,也不能代表真正的实力。无论医术或者武功,本太子都不及幽王妃,即便与烨小王爷联手赢了幽王妃,也是胜之不武。神医的称号……对于本太子来说,没什么不好……医圣之命就留给你们二位啦!” 苏槿夕嘴角划过一抹欣赏的笑:“好,东辰太子既然打算退出,就站远一点,免得本妃与烨小王爷动起手来没个轻重,伤了贵尊。” 东陵凰“啪”一声,打开手中折扇,轻摇着站到了一边。 北堂烨轻笑一声。 “好个申明大度的东辰太子,这样以来,本王不是成了妄想侥幸获胜的小人?” 结界内的众人还没有说话,结界外的唐雪却是冷哼一声。 “哼,本来就是无耻小人,连天佑公子都比不过,还想赢槿夕姐姐,真的是无耻之极。” 结界内,东陵凰站到一边,苏槿夕给苏钰使了一个眼色,苏钰也站到了一边。 苏槿夕缓缓举起紫郢剑,指着北堂烨,北堂烨也撩开衣袍,手掌一番,手心里多了一把锋利的长剑。 没有人看清楚他的长剑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就连离他最近的苏槿夕都没有看清。 结界外所有人的心情都开始紧张起来,内外沉静一片。 只是,北堂烨和苏槿夕握着手中长剑,谁都没有先出手,在这个时候,谁先出手,谁将陷入被动的局面。 时间僵持得有点久,半晌之后,苏槿夕终于先动了手,因为她没有时间和北堂烨在这里耗着,得速战速决。 紫郢剑手起手落,缓缓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紫色光圈,苏槿夕缓缓举起长剑冲天,将光圈和长剑狠狠地朝着北堂烨劈去。北堂烨也不弱,一个漂亮的起手式,四周地面所有的落叶都成了他的武器,犹如苏槿夕凝结的光圈一般,全都围绕在他的身边,渐渐凝聚成了一个球状,豁然……朝着苏槿夕推了过去。 光圈和落叶相遇,“哄然”一声,带着强大的气势在两人的中间炸开,霎时间光芒四射,落叶犹如飞雨一般散开。 那光芒冲击得连结界外的众人都睁不开双眼,齐齐用手挡住了眼睛。 结界内,北堂烨和苏槿夕也被震慑得连连后退。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苏槿夕竟然迎着强大的光芒,和落叶飞旋的气势逆流而上。她跳起身来,在半空中几乎凝聚了身体内所有的力量,汇聚于手中紫郢剑上,朝着北堂烨劈了下去。 北堂烨还在捂着眼睛后退,被落叶和光芒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结界外,药武和医尚齐齐站起身来,脸色吓得苍白。 屠龙之力……不好……幽王妃这一剑下去,烨小王爷必死无疑…… 啊……众人甚至连还没停息的刺眼的光芒都忘了,一个个去掉遮挡在眼前的手,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朝着结界内望去。 果然见苏槿夕的周身都散发着威力强大的光芒,持着凝聚深紫色气力的紫郢剑迅速地接近了北堂烨。 是的! 苏槿夕就是想一招杀了北堂烨! 虽然北堂烨从来都没有招惹过她,但是杏林大赛一路走来,他却能感觉到,北堂烨是个心术不正之人。 心术不正者,留着必是大患。更何况他还是北翼的皇族。夜幽尧想这天下太平,天和大陆的诸国迟早都要除去的。与其将神秘不可测的北翼留到最后成为最难攻克的阻碍,还不如从北翼开始。除了北翼,刚好震慑住其余所有的国家。 攻北,便从这一刻开始…… 待北堂烨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槿夕周身的屠龙之力已经完全灌入了紫郢剑中,与紫郢剑自身的神力相容,瞬间便到了眼前。 瞧见是屠龙之力,北堂烨也是一惊,连忙仓皇地向后退了两步。但是屠龙之力是何等强大的力量,他又如何避得开? 他思绪飞转,碧蓝的双眸一片波涛碧海。 忽然,他几乎用尽了周身所有的力量,双手在身侧一个旋转,绘成了两个圈,飞速将两个光汇聚到一起,凝聚成了一个虚境。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苏槿夕忽然从北堂烨凝聚成的虚境中看到了西周时期的场景,场景的内容正是神女生祭阴灵,救活了采薇之后的事情。 虚境刚好挡在北堂烨的身前,如果苏槿夕那一剑劈下去,刚好将虚境劈散,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几乎想都没有多想,苏槿夕瞬间收手,撤回紫郢剑和屠龙之力。 但是,那么强大的屠龙之力,怎可能完全收得回来,就算能收回来,也会造成不小的反噬。 苏槿夕被反噬的屠龙之力震伤,落在地上的时候吐了一口鲜血,北堂烨被剩下的屠龙之力震慑,也吐了一口鲜血。 但是,那虚境终究还是被屠龙之力给劈散了。 两人落在地上,落在血泊当中,全都伤得不轻,丝毫都不能动弹,只能尽快疗伤。 结中结,外面的众人当然不可能瞧见北堂烨凝结的虚境中发生了什么。只是很疑惑,幽王妃那一剑,明明可以杀了北堂烨,为什么不惜反噬自己,将力量收回呢? 别人瞧不见,但是东陵凰和苏钰能瞧见啊! 东陵凰虽没看懂,但是却看清了叙境内的人和苏槿夕,还有九公子长得及其相似。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钰扑上前去,想给苏槿夕瞧伤,苏槿夕努力让自己的内息镇定下来。 “你怎么还不走?你是想气死我吗?”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口吻和苏钰说过话。苏钰一脸的震惊,但很快便回过神来。 “姐姐,我不走!我怎么能乘人之危,在这个时候丢下你离开?这样……我和唐雪姑娘所骂的那种小人有什么区别?我不走,不走!” 苏槿夕,都快要气死了。 虽然她和北堂烨都受伤了,但是谁能先缓过来都还不知道。若是北堂烨先缓过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苏钰一人很难抵挡北堂烨。那样,她所付出的这些就白费了。 正文 第六百二十章 毫无顾忌,大胆往前走 苏钰还是坚定地不走,企图给苏槿夕把脉。 也不知道受伤的苏槿夕忽然之间哪来那么大力气,竟然直接将苏钰抓起来,扔出了结界。 苏钰出了结界,刚好掉在了病人的身边,怀里抱着的是集齐了所有药材的医药包。 众人齐齐愣住了,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幽王妃集齐了所有的药材,她怎么将药材交给了苏钰,并且还将苏钰给扔出来了? 苏钰爬起来就往结界跑,大喊着:“姐姐,姐姐,你不能这样……钰儿不能做这样的事,钰儿不能……” 但是,他根本就进不去,伸出去的手眼看着就能抓住结界之内的苏槿夕了,但却抓了一手的虚无,直接穿过了结界,什么都没有抓到。 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爬起来再扑。 跌倒,再爬起来。 他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这是一场关于医圣之名的争霸赛。他只知道,他的姐姐苏槿夕被强大的力量反噬了,受伤了。而且伤得很严重很严重,如果再不医治,很有可能就没命了。 直到唐雪从赛场外走了上来,拽住了苏钰:“苏家主,槿夕姐姐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她这一切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苏家,为了宗家医派。难道你要让她的希望落空吗?” “是啊,钰家主!”淮庆公主也从台下走了上来:“其实比赛,有时候比的不一定是输赢,而是参赛者的胸怀和境界。幽王妃虽然与医圣之名失之交臂,但是她的医术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更何况苏家主你小小年纪,在医术上就有这么深的造诣,将来在这条路上成就更是无可限量,这个医圣之命,你当得起。” 唐雪一直看不惯淮庆公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淮庆公主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瞧着她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咚”一声,比赛结束的鸣鼓被敲响,医尚和药武同时宣布,杏林大赛的医圣诞生了,是苏钰。 苏钰愣愣地坐在地上,一直瞧着结界中的苏槿夕。 结界被收回,苏槿夕和北堂烨同时被送出了结界外。 在结界里面的时候,苏槿夕就已经服用了疗伤的药材,又调息了一番内力,如今伤势已经暂时稳定了下来。 但是苏钰还是第一时间上前,给苏槿夕把脉,在确定苏槿夕已经服过药,并且伤势已经稳定之后才放心。 对于医圣,杏林大赛还特意准备了奖牌和丰厚的奖品,宗惊尘已经让人将东西搬了上来,准备颁发给苏钰。 但是苏钰却一脸歉疚地望着苏槿夕,不愿意去。 苏槿夕浅笑道:“钰儿,咱来之前不是说好的?我挡住北堂烨和东陵凰,你拿着药材得医圣之名。” 苏钰抿着唇:“但是……”原因太多了,他皱着眉头,就是不愿接受。 苏槿夕极力地忍着重伤咳嗽出来的冲动。 “但是姐姐受伤了,你没想到我会被伤得这么重?” 即便别人如何安慰,苏槿夕还是最了解苏钰的那一个,也最能看透苏钰的心思。 “虽然姐姐你受伤了,但是北堂烨也受伤了,且伤得不比你轻,所以他无力再阻止你。” 之前苏钰没有丈量过北堂烨和姐姐之间的能力,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可以服从苏槿夕的意思,答应争取医圣之位。 但是方才,姐姐完全可以先现北堂烨一步恢复体力,亲自将药材带出结界。但是,她却将到手的医圣之命拱手给了他。 对于他来说,这真的如唐雪和淮庆公主说的那么简单吗? 显然没有! “你过来!”苏槿夕脸色苍白地朝着苏钰伸出了手。 苏钰上前,有些犹豫,但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入了苏槿夕的手心里。 “钰儿,你记住,姐姐给你的,不仅仅是一个医圣之名,而是整个天和大陆医学界的未来。” 整个天和大陆医学界的未来? 苏钰的脑海中有什么忽然之间亮了,但却如遥远得犹如天际的星辰一般,很远很远。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么远的未来。 他咬着唇,神情复杂地望着苏槿夕。 “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苏槿夕的声音有些冷。 苏钰明白,又不明白。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领悟到姐姐的心思。 就如同当初姐姐将苏家家主的位置交到他手上时跟他说过:“我交给你的,不仅仅是一个苏家家主的位置,而是整苏氏一族的未来。”一样 终于,苏钰坚定地点了头,站起身来朝着属于胜利者的,最荣耀的高台上走了上去。 礼花声,锣鼓声,和众人的欢呼声不断,天医门两位首座亲自上台,将本次比赛最荣耀的,属于医圣的奖牌颁发给了苏钰,也将最丰盛的奖品颁发给了苏钰。 虽然苏槿夕、北堂烨、东陵凰三人只得了神医之命,但是在整个医学界,已经算是医术很高超的荣耀人物了。 杏林大赛每十年举办一次,每次比赛也就出那么一两个神医,今年已经算够多的了。 往年甚至选手还走不到神医的争霸赛,在医尊甚至更低的比赛中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所以,主办方给排名神医的三位选手也颁发了礼品和奖牌。 苏钰站在医尊之位上,四周的欢呼声和呐喊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甚至有人上台,将他直接抱起来抛向了高空,更多的人上台,将他抛起,又接住。 这样的举动,对于钰迷们来说,可谓是最崇拜的礼数。 但是在一次次被抛起之后,苏钰的目光却始终追寻着人群之外寂静的苏槿夕。 姐姐,等我! 终有一天,钰儿会长大! 终有一天,钰儿会名正言顺地担起这个医圣之名。 终有一天,正如你所说,钰儿的肩膀,会坚强地扛起天和大陆的整个医学界。 会在医学界的历史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总有一天,钰儿会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站在你的身后,为你扛起一切,让你毫无顾忌地,大胆地往前走。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一章 将宗槿夕拿下! 南宫婉儿原本想利用苏槿夕多次在南离乔装的由头,借助众人的手除掉苏槿夕,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是魅族之人。 她站在那里,好久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等回味过来的时候,苏钰已经拿下了医圣的位置,而苏槿夕、北堂烨、东陵凰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神医了。 凭什么? 凭什么苏钰就成了医圣,苏槿夕就成了神医。要不是苏槿夕,她怎么会晕倒,连参加比赛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切都怪苏槿夕! 南宫婉儿自然而然地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怪到了苏槿夕的身上。 苏槿夕,我与你势不两立,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除掉你,不但能解我心头之恨,而且我姐姐南宫洛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幽王,成为幽王妃。 想到此,南宫婉儿忽然狠狠地一咬牙,扬声道:“幽王妃,你是魅族之人,而且身怀如此高强的内功,又为何乔装周旋在南离皇族之间?你到底什么目的啊?你做的这一切,以及你魅族之人的身份,幽王知道吗?” 欢呼沸腾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皆看向了苏槿夕。 尤其是许多南离之人,在瞧着苏槿夕的时候,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不得不说,南宫婉儿的话确实成功地挑拨了众人对苏槿夕的误会。 相传,得黯然销魂者得天下,可魅族之人才是解开黯然销魂的唯一人。如今幽王得了魅族之人,就等于已经得了一半的天下。 是不是可以大胆地猜测,其实黯然销魂已经在幽王的手上了? 如果黯然销魂真的在幽王的手上,那么,幽王妃此次来南离,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暗示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的很管用,南宫婉儿只说了一句话,众人已经天马行空地想到了许多。 南宫婉儿瞧着众人的反应,嘴角满意地一笑,却瞬间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哎呀大家不要误会啊,婉儿只是随口问一句幽王妃而已,婉儿可没有别的意思哦!也没有说过如今南离朝堂混乱不堪的场面是由幽王妃引起的。” 如果南宫婉儿不说,大家还真没有想到那一层上。 但是让她这样一说,大家还真不得不往那方面想了。 说实在的,似乎南离朝堂现如今的这种场面确实和幽王妃脱离不了关系呢! 之前在幽王妃还没有出现的到时候,南离虽三龙鼎立,但也算安稳。 但是自从幽王妃出现在祁王身边之后,祁王殿下和摄政王的关系就更僵了,且和宗家的关系也越来越难看。 如今虽表面上看着仍旧风平浪静,但内部人还是很明白的。摄政王一心想除掉宗家,又想除掉祁王和摄政王。而祁王,更想除掉宗家和摄政王。 他们三人如今的矛盾是越来越激化了。 谁知道如今祁王殿下娶了凌霄郡主之后会不会和宗家联手,先除掉摄政王。 想到这些,众人只觉得南离的这些事情真的是太绕,太复杂了,也太凶险了。 南宫婉儿成功地挑拨了众人。 好些南离的人虽很忌惮苏槿夕魅族人和幽王妃的身份,但苏槿夕毕竟涉及到了他们的安全利益,瞧着苏槿夕的目光之中满满的全都是敌意。 这一切,皆给了一个人可趁之机。 那就是整个杏林大赛下来,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却掌握着一切的宗家药派家主宗书易。 宗书易在听到苏槿夕是宗家医派的血脉,是宗惜姿的女儿,且还是魅族之人的时候,就已经想除掉苏槿夕了,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想到用什么由头。 没想到南宫婉儿出来当了挑大梁的,这正好让他趁机借题发挥。 他站起身来,缓缓一步步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如果南宫姑娘今日不说,老夫还真没有想到这一层上去。现在想来,还真那么回事。敢问幽王妃,你三番五次地夜闯我宗家药派,到底是何用意?” 原来……幽王妃还也闯过宗家药派。 无意,宗书易的话,众人的心头上加重了砝码,让众人对苏槿夕的埋怨又更深了一分。 众人都静待着苏槿夕的回答,一片沉静。 宗书易一双老陈的双眸始终盯着苏槿夕,想给予苏槿夕更大的压力。 苏槿夕身受重伤虽然已经用药暂时压制住了,但是,此时真的很难受。虽然还能清醒地坐在那里,但是坚持得真的很艰难。 半晌,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幽王妃,你不会是幽王派到我南离来的奸细吧!” 其实大家早就想这样问了,只是那人胆子比较大,将众人敢想却不敢言的话给说了出来而已。 顿时,原本沉静的赛场上就更加沉静了,众人皆静待着苏槿夕的反应。只可惜,苏槿夕什么反应都没有。 苏槿夕不说话,但有的是想趁机表现的人。 “哎呀,幽王妃,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会真的是奸细吧?如果真的是奸细,那就太可怕了!可是婉儿瞧着你也不像是那种人啊。你到底是不是奸细啊!”南宫婉儿说着,眼底忽然透过一抹嘲讽的笑。 淮庆公主虽看不惯很多人,但是和那些人比起来,这个南宫婉儿真的是太讨厌了,让她不由得想怼上两句。 “南宫姑娘,你方才不是说幽王妃工于心计,是及其恶毒之人吗?如今你却又说看着她不像是能做奸细的种人。我们相信你的哪句话才好呢?” 南宫婉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前后矛盾了。不过他很快想出了应对之语:“我哪儿知道啊!听说以前在中宁的时候幽王妃不喜欢什么人,直接弄死的。所以我才想着,依着她的性格,不会做这种弯弯绕的事情啊!但是我跟她不熟呀!看走眼了也说不一定啊!” “那你看走眼的到底是幽王妃会做奸细做的事情呢,还是幽王妃不会做奸细做的事情呢?”淮庆公主皱着没看头,给南宫婉儿挖了一个很大的坑。 南宫婉儿顿时一噎,说不出话来。 淮庆公主冷哼一声:“看来你这整人棒杀的功夫还没到家啊。拜个师父好好学学吧!” 宗书易见有人竟然开始替苏槿夕说话了,有些怕苏槿夕会翻盘,逆转形式。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索性连称呼都换了。 “宗槿夕,既然你是我宗家人,那么,这件事情就按照我宗家的规矩来办。我宗家世代忠于皇族,从不做对皇族和国家不利的事情,容不得半点不忠。你如今一身嫌疑,按照我宗家的规矩,就应该将你押入祠堂,由家主和长老会严加审问。” 说完,宗书易直接下令:“来人呐,将宗槿夕给本家主拿下,押入祠堂严加看管!”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二章 老狐狸能不能中招? 宗书易的话音刚落,赛场外属于宗家药派的护卫们铿然进场,冲着苏槿夕走了过来。 宗书易朝着赛场外的宗家三位长老:“三位长老,虽然宗槿夕的身份特殊,但是此事关系重大,我宗家门楣绝不可被染上不明的污点。本家主如此处置,三位觉得意下如何?” 三位长老当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皆点头。 宗书易的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神情。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宗家的护卫走到苏槿夕的身边,正要将苏槿夕押起来的时候,苏槿夕终于开口了,而且是用及其嘲讽的声音。 “宗书易,忠于皇族和国家,绝对容不得门楣有一丝污点,你确定吗?” 你确定吗? 这幽王妃怎么还反问起总家主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宗书易的老脸上闪过一抹嘲讽:“那是当然!” 但是话音刚落,他的心头忽然浮上了一抹不安。也不知为何,苏槿夕那句话回味起来,似乎带着某种极深的深意。 但是,在宗书易还没有想明白那些不安和深意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苏槿夕就已经扬声对赛场外面的宗瑞安和宗天佑道:“天佑,舅舅,将东西呈给三位长老。” 东西?什么东西? 宗书易骤然朝着三位长老的方向瞧去,宗瑞安和总天佑速度及其麻溜地已经将一沓厚厚的东西放到了三位长老的面前。 三位长老拿在手中,一一翻看着。 距离有些远,宗书易看不清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眼角一跳一跳的。 左跳财,右跳灾,宗书易跳的刚好是右眼。 沉静…… 又是久久的沉静。 不光宗书易瞧不见总天佑和宗瑞安呈给三位长老的东西,在场的众人也瞧不见。 但是有一点他们很明白,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且和宗家医派和药派有关。 若不然,幽王妃为何不直接让他们父子拿给九公子呢? 九公子可是幽王妃最大的后台,且还是医学界最有权威的人,呈给九公子比呈给宗家三位长老有用的多了。 没有呈给九公子,原因就只有一个:这件事情九公子不便出面,只能宗家内部解决。 半晌之后,三位长老的脸色皆一片漆黑,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望着宗书易。 其中一位长老气得身子都在颤抖,指着宗书易道:“这些年来,因着你父子二人有兵权在手,且在我南离的威望甚高,我长老会将一切事物交到了你父子二人的手上,不到万不得已,从不出面干涉你们的事情。但是,你看看……你们……你们都背着我们长老会做了些什么?” 宗瑞安父子呈给三位长老的到底是什么,三位长老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宗书易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不是很确定。 他一边劝三位长老:“三位大长老,宗槿夕这丫头一向诡计多端,你们千万不要被他们骗了。这些年来我父子二人对长老会如何,对宗家的弟子们如何,对朝廷和百姓们如何。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 又一边缓缓地朝着三位长老走,试图看清楚宗瑞安和宗天佑呈给三位长老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宗书易还没有走近三位长老,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高昂的声音。 “宗家主,你与淮疆勾结,铁证如山。怎么?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种地步,还想蒙骗我长老会吗?” 众人顿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 这声音是从赛场的入口处而来,一位和三位长老差不多年岁的老人带着一群宗家弟子打扮的人走了进来,身后的弟子们还抬着许多东西。 宗书易是第一个瞧见的,脸色顿时一阵煞白。 那老者让弟子们将东西抬了进来,刚好放到了宗书易的脚下。 “白长老,你这是……” 一位长老走上前来。 “孙长老,俞长老、吴长老,这些东西全都是老夫带着人从宗家药派的毓秀湖下面搜出来的。” 苏槿夕被众人挡着,虽然什么都没有瞧见,但是,解毒系统已经告诉了她一切。 自从白长老进来的时候,解毒系统一直发出警告,有大量毒素靠近,而且全都是和淮疆有关的。 现场不凡学医之人,一瞧就能瞧出来那些都是什么东西。 毒蛇、蜈蚣、蝎子、毒蜈蚣,还有大量产自淮疆的药材。最重要的是,还有八具只有淮疆人才能研究出来的毒尸。 “白长老,你确定这些全都是从宗家药派府上的毓秀湖底下搜出来的?”孙长老有些不敢置信问。 虽然宗瑞安和宗天佑呈给他们三位长老的那些资料上全都说明白了。宗家药派和淮疆勾结,在毓秀湖下面有一个专门研究毒素的基地,且还研制出了大量的毒尸。 除此之外,宗家药派还勾结淮疆,做了一件,足以让宗家灭九族的事情,但是刺客亲眼看到,孙长老却有些不敢置信。 白长老的表情十分认真:“当然,无论如何,老夫也是宗家人,是宗家的弟子,难道还能抹黑宗家不成。”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人倒不觉得如何,但是,这样的事情,南离的百姓和宗家的弟子们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与淮疆勾结,那无异于就是勾结敌人卖国啊! 这些年来,淮疆的细作遍布天和大陆上的所有国家,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淮疆欲各个击破各国,统一整个天和大陆的心思昭然若揭。这些年来各国死在淮疆细作手上的人数不胜数。 宗家四位长老,宗家不少弟子,全都用敌意的目光瞧着宗书易。 宗书易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忽然之间会转变成如此状况,有些慌张,有些手足无措。 但很快,他便想到了什么。 宗家药派是什么地方? 他的儿子宗聂此时就在再府上,且宗家还有许多高手把手,白长老怎么可能带着人将宗家的毓秀湖都搜了一遍,他这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这其中肯定有炸! 在一旁身体虚弱之极的苏槿夕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却是始终悄莫声息地观察着宗书易的表情。 她瞧着宗书易眼底忽然闪过的那抹明亮和狡黠,顿时反应过来宗书易这个老狐狸没有中招。 这可怎么办? 白长老带来的这些证据确实不是从宗家的毓秀湖底下搜出来的,而是他让JX他们准备的。 JX几人听候她的命令潜入宗家药派之后确实在碧湖底下发现了不少毒素,但是那地方守卫太过森严了,根本就不可能带出证据来。 所以,苏槿夕才想到了这个炸宗书易的办法,却没想到这个老狐狸竟然如此狡诈。 怎么办? 如果宗书易不上当,那么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啊!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三章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苏槿夕脑海中思绪飞速旋转,忽然一个激灵,计上心头,故意对白长老道。 “白长老,本妃和祁王殿下给了你那么多人手,宗大将军可抓到了?” 苏槿夕既然能看中白长老,和白长老合作。这老头也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白长老很快明白了苏槿夕的意思。 回应苏槿夕:“槿夕丫头放心,宗聂那厮可是我宗家首要叛徒。我白某人出手,怎么可能落得了他!” “那便好!”苏槿夕的脸上故意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原本内心还坚定之极,料定眼前的这一切绝对有诈的宗书易,忽然之间就有些不确定了,内心揣揣的。 难道他之所以没有收到府上那边传来的消息,就是因为白长老带着苏槿夕和慕容祁的人手,将那边给一窝端了? 虽然他宗家药派的暗影能力高强,但是,慕容祁的人手也不差,而且还有苏槿夕的人。 要知道,苏槿夕的人,可就是幽王的人。 中宁幽王的暗影和鬼军可是出了名的。若幽王真的让苏槿夕带了一批鬼军来了中宁,难保他的暗影应付不来。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得不说,苏槿夕这一套还是很管用的,至少暂时迷惑了宗书易。 但是宗书易这个老狐狸,还是很狡诈的。虽然内心一直踹踹不安,但他还是暗中给赛场内属于他的护卫使了一个眼色。 属于宗书易的护卫队长,得到讯息,立刻朝着赛场外而去,准备去府上查探消息。 到了这个时候,苏槿夕当然是所有的装备全开。赛场上的众人原本就沉静之极,忽然有一个人挪动脚步,苏槿夕很明显地察觉到了。 “所有人,原地站着不许动。谁敢动一步,杀无赦!”一时间,苏槿夕的声音忽然变得杀气腾腾,冰冷凌冽。 那位正好往外移动着脚步的护卫队长霎时间挺住了脚步,竟然被苏槿夕的声音震慑的半步都不敢往前挪动了。 这是在赛场,比赛刚结束,各国前来参赛的选手都还没有离开呢,所有人都在场。 但是所有人在听到苏槿夕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皆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包括天医门的两位首座,北翼的小王爷北堂烨,东辰的太子东陵凰。 幽王妃这句所有人也包括他们吗?真是好大的口气。 当然包括他们,苏槿夕就是这么牛掰,就是这么霸气! 此时是最关键的时刻,谁若出去,谁就是去通风报信的,至于去报给谁,并不是他关心的。但她确定,能在这个时候急着去报信的,一定是对她不利的。所以她不介意先送那个人上路。 至于北堂烨,东陵凰等一些身份高贵中之人…… 反正这天和大陆迟早都是她和夜幽尧的,所以与这些人也不可能成为朋友。这些人迟早都是要铲除的,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什么区别? 苏槿夕虽然身受重伤,虽然身形娇小,虽然只是个女子。更甚至此时身子虚弱,无力地坐在地上,但是她周身的气势丝毫不弱,眸光冰冷,杀气腾腾,一一在赛场上的众人身上掠过。 许多人都被苏槿夕的目光震慑到,脚步不由得往身后退去,尤其是南宫婉儿,竟然双腿一软,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淮庆公主抿了抿唇,鼻梁上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不由得浮了上来。 这幽王妃果然好可怕,今日若能平安出去,以后见到她有多远躲多远,此人太危险,绝对不能与她为敌。 唐雪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也会用这样的目光看她,双腿不由得一阵颤抖,一脸的委屈:“槿……槿夕姐姐,难道……难道你连我都要杀吗?” 苏槿夕只当没听见,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宗书易什么都不管了,他豁出去了。不管府上那边事情如何,瞧着长老会这四个老骨头的架势,今日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了。所以……先下手位强。 宗书易的眼底忽然划过一抹冷冽的光芒,身形一闪,飞速到了白长老身后,死死地掐住了白长老的脖子。 “宗槿夕,瞧瞧你那副模样!如果你没有受伤,依着你的屠龙之力,或许还能和老夫对上几招。但是现在……哼!” 说着,掐着白长老的脖子一步步朝着赛场的出口处而去。 赛场上属于宗书易的护卫和忠于宗书易的弟子也霎时间抽出了手中的长剑,对准了苏槿夕和孙长老等人,欲想护送宗书易离开。 苏槿夕豪不怯弱,甚至嘴角划过一抹冷冷的笑容。 “宗书易,就你父子二人所犯的罪孽,死上千百次都不为过,你以为今日本妃能这么轻易让你逃得了吗?”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铿铿铿”几声,几名带着祁王府标志的护卫和魂殿鬼军标志的暗影落在了赛场上,堵住了宗书易的去路和四周各个出口。 没想到幽王妃真的是带着鬼军来南离的。 好些人只听过幽王府鬼军的盛名,却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见到鬼军,宗书易就更加相信府上那边绝对出事儿了。 他脑海中思绪飞速旋转。 在白长老带人揭穿他和淮疆勾结的证据之后,许多痛恨淮疆的弟子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苏槿夕和四位长老那边。 宗书易忽然对着他们扬声道:“诸位弟子,你们千万不要被这个妖女给骗了,你们看到没有,这个妖女是中宁人士,她的手上还带着属于中宁幽王的鬼军呢!幽王想除去我们各国,一统天下的心思绝对不亚于淮疆。这个妖女就是带着幽王的命令,来南离离间我们南离君臣的,你们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 这个妖女之前多次乔装,做的那些事情你们难道都忘了吗?孙长老,俞长老,吴长老,你们难道真的相信这个妖女吗?这个妖女也会毒术,谁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这个妖女和吴长劳串通好了,故意陷害老夫的。” 不得不说,宗书易这个老狐狸的心思,还真是高明,且还缜密的很。短短几句话,就将原本处于下风的劣势转为了优势。 显然,不少人被宗书易给说动摇了,很多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瞧着苏槿夕。孙长老和吴长劳甚至也有些动摇了,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于此同时,不少属于宗家药派的弟子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将剑尖指向了苏槿夕。 正文 第六百二十四章 新账旧账一起算 “各位也想想,这些年来,诸位在我宗家药派学医,在我宗家药派学艺,老夫和犬子们都是如何待诸位的!” 这一点,真的没得说。 不管宗书易父子对南离国家和皇室做过什么,有没有和淮疆勾结,但是对门中弟子却是很不错的。 学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些天赋高的,学个四五年就能在药堂坐诊了,但是有些天赋差的,学个十几年也不见得能学成。这么长的时间投入,他们的经济费用从哪里来? 门第好的,当然也不在乎。但是门第差的,自然是付不起的。 这些年,宗家药派,可没少接济过他们。 人心,果然是很脆弱的,一击就败。 越来越多的人站在了宗书易那边,越来越多的人将手中的长剑指向了苏槿夕。 身受重伤,虚弱地坐在地上的苏槿夕,越来越显得孤单无援。 但是,今日她不能退缩,不能败。 如果败了,宗家医派就永远都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如果败了,慕容祁、韩老夫人、宗瑞安父子,甚至还有今日刚刚成为了医圣的苏钰,都将陷入危险的境地。 此刻,她的身上担着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成败,还有站在她身后的那些人,信任她的那些人的生死责任。 所以,她绝对不能败。 宗书易在谁都瞧不见的时候,嘴角冲着苏槿夕露出了一个阴冷得意的笑。 小娃娃,想对付他宗书易,还是再活几年吧! 现在……太嫩了一点。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在瞧见他那抹笑容的时候,不但没有气恼,没有胆怯,甚至嘴角露出了一抹比他的笑容更深浓的冷笑。 就在宗书易在苏槿夕的那抹笑容之中,脸上的得意之情渐渐退去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及其好听的声音。 “宗老不死的,你他娘的可真不要脸。带着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欺负小毒物一个,也不害臊。若是想打,老子陪你打。” 话音刚落,一抹艳红妖冶的身影从天而降,如飘然落下的蹁跹蝶翼一般,落在了苏槿夕的身前,刚好站在了宗书易的对面。 吴尊! 吴尊方才还在观赛台上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此时忽然出现,身后竟然还带了许多人手。瞧着那些人的装扮,一眼便能瞧出来是药王谷的护卫。 药王谷的护卫可是吴尊用各种药剂养出来的,虽然不比淮疆的毒尸狠毒毒辣,但拿来作战,还是自有一套技能的。 好些个宗家的弟子见了吴尊的护卫,皆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宗书易瞧着那些弟子们,眼底闪过一抹怨毒的神情,不过很快便对吴尊道。 “看来无谷主也是来趟这趟洪水的!不过,依着你这点人手,你觉得能与老夫对抗吗?” 说实在的,药王谷的护卫虽然有一定的作战力,但是论人头,确实没有宗书易身后的人多。宗书易身后不但有宗家的弟子,且还有属于宗家的护卫。护卫们都是从宗家军中抽出来的,作战的能力极强。 但是,吴尊还没有说话,赛场的上方又传来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雍容,空旷,优雅,好听……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话音落,未见其人,率先落入众人眼中的,却是一条鹅黄色的丝带。那丝带犹如彩练一般,随着微风飘扬在赛场的上空,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 随即,一抹鹅黄色的身影才落入众人的眼中,踩着鹅黄的丝带雍容华贵地缓缓落下,站在了吴尊的身边。 女子,是一位中宁妇女,发髻高盘,云鬓高矗,翘首峨眉,唇红齿白,姿态雍容华贵如花中之王的牡丹。 她落地之后,身后犹如出现了神兵一般,也落下来不少训练有素的绿衣女子,绿衣女子之首是一位身材不是很高,白发苍苍的绿衣老翁。 站在人群中的唐雪见到这些人,脸色顿时一变,缩着脑袋悄无声息地朝着身后的人群里猫去。 女子面容沉冷:“唐雪,你去哪儿?” 唐雪的身子狠狠一颤,连忙缩着脑袋上前,给女子行礼:“娘……娘亲!” 没错,女子便是唐雪的母亲,百花谷的谷主蝶梦夫人。 蝶梦夫人冷哼一声,冰冷的眼眸扫了一眼唐雪:“哼,你还知道我是你亲娘!” 唐雪的身子又是一颤,嘴角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来。 “娘亲,唐雪……唐雪当然记得。忘了什么,唐雪也不能忘了本啊!” “哼!”蝶梦夫人冷冷一声,冷瞧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吴尊。 吴尊也冷眼扫向了蝶梦夫人。 霎时间电光火石。 唐雪急了,一把抱住蝶梦夫人的手臂:“娘,不怪宝玉哥哥,是唐雪自己从百花谷跑出来的,是唐雪要跟着宝玉哥哥的。娘亲,你千万不要迁怒宝玉哥哥。” 蝶梦夫人的脸色更冷:“等收拾了宗家这群人,为娘再收拾你们!”说着,对老翁:“绿翁,将小姐带下去!” 绿翁连忙上前拽着唐雪走:“小姑姑,别惹夫人不高兴。夫人今天是来助苏姑娘的,暂时还不会对大公子怎么样。” 将唐雪训到了一边,蝶梦夫人转眸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苏槿夕:“槿夕丫头,还撑得住吧!” 苏槿夕嘴角浅淡一笑:“谢蝶梦夫人如约而来,槿夕还撑得住!” “不用谢本夫人!你是惜姿的女儿,我和你母亲是手帕之交,你也算是本夫人的半个闺女了。欺负你,便是欺负我蝶梦夫人,欺负我百花谷,欺负我唐门!” 说着,雍容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沉冷的光芒,缓缓扫向了宗书易。 宗书易的眉头狠狠一皱。 “秋蝶梦,你来做什么?” “宗家主,你宗家欠我秋蝶梦的账还没有算呢!你说我该不该来?哼,当初若不是看在惜姿的份上,我秋蝶梦怎可能忍气吞声,受了你们宗家那么多委屈?没想到今日你们竟然欺负到了惜姿女儿的头上。宗家主,十几年来,你可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老不休,不要脸!” 宗书易嘴角的胡子狠狠一抖,气得脸色顿时一黑:“当年,是你不守妇道!你还有脸在这里狡辩。” 蝶梦夫人的双眸气得一片猩红:“当年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我与宗聂之间也已经恩断义绝。不是冤家不碰头,总家主,既然今日遇上了,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着,抽出手中的长剑,缓缓指向了宗书易。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五章 槿夕,你还好吗 与此同时,蝶梦夫人身后的绿衣女子们也将手中的长剑抽了出来,指向了宗家的弟子。 若是单单吴尊的人对付宗书易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胜算的,首先在人手上就很吃亏。 但是如今有了蝶梦夫人助阵,就很难说了。 蝶梦夫人的那些绿衣女子可全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死士,别看全都是女子,作战的时候可是能以一对十的。 宗书易嘴角的肌肉狠狠地一抽,在心底盘算着若真的打起来,能有几分胜算的把握。但是盘算了半晌,还是觉得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五十。 宗书易脑海中思绪飞速旋转。后来,目光竟朝着高座之上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九容瞧了过去。 他竟然将心思放在了九容的身上。 蝶梦夫人离宗书易最近,也是第一个瞧出宗书易心思的人。 冲着宗书易嘴角冷然一笑,对高台上的九容。 “九公子,今日一边是医学界名望甚高的宗家主,一边是你的爱徒苏槿夕。九公子你是要帮谁呢!” 虽然同样是来参加杏林大赛的,但是九容自始至终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竟然还很悠闲地逗弄着怀中的萌宠小狐狸。 小狐狸听到蝶梦夫人的声音,冲着苏槿夕的方向:“吱吱吱”喊了一声。 大家都以为九容是不会搭理蝶梦夫人的,因为之前那么多人逼着问九容的意思,九容压根就没有将众人放在眼里,根本就没有出声。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九容竟然开口了。 不仅开口回答了蝶梦夫人的话,而且很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丫头,不能给为师丢脸!” 九容说着,一双出尘明亮的眸子瞧着苏槿夕的方向,宽大的衣袖忽然一扬,一枚晶莹剔透的药丸从他的手中被掷了出去,落入了苏槿夕的口中。 苏槿夕明亮清丽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瞧着九容。 九容松手,怀中萌宠小狐狸跳了出去,迭迭地飞入了苏槿夕的怀中。 在众人的注视下,小狐狸不断用自己的脑袋在苏槿夕的胸口蹭着。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 这小畜生,吃人豆腐的模样和麒麟神兽怎么如此相像。 蝶梦夫人瞧着,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瞧着宗书易。 宗书易和身边的弟子瞧着苏槿夕怀中的小狐狸,再瞧瞧高座上的九容,持着剑缓缓后退。 九容的能力深不可则,谁也不知道他具体有多大的能耐。如果真的动起手来,结果……未可知。 想着这些,宗书易的额头上竟然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到场了。 “宗家主,输赢还未可知,你怎么就退缩了呢!” 声音落,人还未到,众人先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接着许多身体艳红透明的红蜻蜓扑闪着翅膀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许多人在闻到那些血蜻蜓的时候,脸上就跟着了魔似的,浮上了一层迷蒙的光芒,竟然伸出手去捉蜻蜓。 但是蜻蜓没有捉到,反而被蜻蜓给蛰了。 被蜻蜓蛰到的人,顿时脸色铁青,抱着手指躺在地上大笑不止。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扬声:“大家不要动!千万不要动,这些蜻蜓有毒。” 说着,扬手一掷,将三颗淡粉色的药丸掷入了半空,三颗药丸掷出了一定的高度之后忽然“哄然”炸开,顿时淡粉色的粉尘飞扬弥漫了整个赛场的上空。 那些血色的蜻蜓在遇到淡粉色粉尘的时候,纷纷退离了赛场。 “哈哈哈”一阵清灵如铜铃一般的声音传来:“幽王妃,我们又见面了,你解毒的本事似乎又见长了。” 话音落,一抹湖蓝色的身影落入众人眼中。 此人正经的淮疆女子打扮,模样俏丽俊美。嫣然是淮疆五毒教的教主,蓝雨。 蓝雨落在了宗书易的身边,与此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是来助阵宗书易的。 苏槿夕的眉头轻轻一皱。 “蓝教主,数月不见,你风采依旧,只是……这下毒的本事,似乎有些退步了呢!” 蓝雨的脸上顿时一黑。 “原来,宗书易父子真的和淮疆人勾结了!” “淮疆五毒教的教主都来了,能不是勾结吗?” “这对父子真的是太恶毒,太可恶了!” “没想到宗家父子真的做了叛国的事情。” …… “蓝雨姐姐……”淮庆公主霎时朝着蓝雨奔了过去。 蓝雨很恭敬地朝着淮庆公主行了一个礼。 “蓝雨来迟,让公主受累了!” 淮庆公主脸上清明地笑着:“无碍的,蓝雨姐姐,苏槿夕没有为难过我!” 这淮庆公主竟然替苏槿夕说话。 蓝雨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沉的光满,什么话都没有说。 “公主,这里就交给本国师和蓝教主。人多杂乱,公主还是先回国吧!” 声音落,出口的方向孤十三带着一众人走了进来,让几名手下的护卫将淮庆公主给带了出去。 淮庆公主原本不想走,但是在瞧见蓝雨坚定的眼神之时,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只能跟着护卫往外走。 她似乎很怕蓝雨。 淮庆公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冲着唐雪:“唐小姐,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们之间还有一场架没有打呢!” 唐雪朝着淮庆公主挥挥拳头。 “放心,忘了什么都不会忘了你!” 淮庆公主离开,孤十三和蓝雨全都站到了宗书易的身边。 苏槿夕捉摸着孤十三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方向,以及他进来时带着的人手,判断孤十三和吴尊一样,应该是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提前离开了赛场。 如果他也提前离了赛场,是不是表明提前察觉了什么?且此时赛场外还被他们做了什么布置。 他的离开,是否还影响了慕容祁那边的进展……? 一切都是未可知,现在这种情况,外边的消息传不进来。不过,这边的消息能不能传出去就不知道了。 苏槿夕环视了一圈,不见JX等人的身影。 忽然,苏槿夕在孤十三的身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尊贵的风姿依旧,华贵依旧,只是那一身华贵的衣衫却不是中宁的,而是已经换了淮疆的服饰。 是中宁的前太子夜珅。 夜珅见苏槿夕朝他看了过去,在目光与苏槿夕的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心头忽然一阵激动,朝前走了两步。 “槿夕,我们又见面了。这些日子,本宫虽遥在淮疆,却一直很思念你!槿夕,你还好吗?”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六章 未知的征程 苏槿夕嘴角一阵冷笑。 “本妃很好。只是太子殿下,背叛自己国家,寄人篱下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夜珅顿时一囧,抿了抿唇。 “哦,本妃差点给忘了,你背叛中宁,已经不是中宁的太子了。似乎还在淮疆做大官了呢!淮疆的皇帝给了你什么大官做呢?是认了你为义子呢,还是封了你为太子呢?有你之前在中宁的身份尊贵吗?” 苏槿夕这是瞧出了夜珅在淮疆的日子艰难,所以故意戳他的痛。 一个连自己的家族和国家都能背叛的人,敌人怎么可能还会信任他呢? 不说别的,单论此时他和蓝雨以及孤十三的站位就能瞧出来。 若是淮疆真的给了他什么尊贵的身份,他就不会站在孤十三的身后了。 夜珅被苏槿夕挤兑得脸色一直都不好看。但他真对苏槿夕硬不起心肠来。 “槿夕,夜幽尧对你好吗?” “我是殿下的唯一宠妃,殿下至今都没有纳妾,不对我好,能对谁好?” 夜珅眼底的神情酸酸的。 “那就好,那就好!” 全场人竟然一直在听着夜珅和苏槿夕“叙旧”,孤十三有些不高兴了。 “夜珅,有什么话,等打完了再说。到时候本国师抓了苏槿夕这个贱人送到你房中,你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叙旧。”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子看你这个孙子是不想活了。”吴尊大吼一声,抽出手中长鞭,便朝着夜珅甩了过去。 蓝雨和孤十三霎时拦在了夜珅的身前,和吴尊纠缠在了一起。 见三人动手,整个塞场顿时混乱起来,两边的人全都动起了手。赛场的所有门都被封住,正常情况下没有人能出去。 今日与宗家之事有关的和无关的,全都趟入了这趟洪水中。 在别人忙着斗嘴的时候,苏槿夕就已经在慢慢调息内息,如今已经调息的差不多了。她站起身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抓宗书易。 就在苏槿夕和宗书易打斗的时候,jx2和jx3霎时间出现在了苏槿夕的眼前,帮助苏槿夕一起对付宗书易。 在打斗之中,jx3不断跟苏槿夕汇报情况。 “主子,外面属于宗家的影卫已经全部处理了,换上了咱们鬼军的将士。” “祁王府那边已经开始拜堂了,祁王殿下派人传出话来,只要我们这边拿下宗书易,宗聂和慕容风就交给他了。” 苏槿夕没有说话,但是所有的话她都能听到。 说完之后,JX3还是有些担心。 “主子,但是宗家的四十万大军还在城门外,祁王的兵马还是没办法进城。我们的人手不够,勤政殿的影子还是没有找出来,JX1去找四大家族出面还没有结果。属下担心……” 不止JX1担心,苏槿夕也很担心。 这些都是突发事件,现在他们的人手根本就不够,浅在的危险一波接着一波,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找谁帮忙,该找的人手都已经找了。他这边虽然还能勉强对付宗书易和淮疆人。但是慕容祁那边呢…… 慕容祁那边的危险不比她这边的少…… 她该怎么帮助慕容祁…… 想到此,苏槿夕忽然看向了高台之上的九容。 …… 祁王府。 慕容祁一路骑着高头大马,从宗家医派将凌潇郡主迎了出来,两人先去祁王府跨了火盆,祭拜了祁王母亲的灵位,然后再一同进宫。 依着祁王在南离的地位和身份复杂,所以婚礼的流程也及其复杂。 拜堂之类的后续还是要在宫内举行。 勤政殿内,慕容风坐在高坐上,两边的群臣位列两列,慕容祁和凌潇郡主之间用一条大红牡丹的绸子牵着,两位新人缓缓走进了大殿之内。 当朝林相亲自做司仪,为王爷和郡主见证婚礼。 众人欢天喜地,慕容祁进了勤政殿,目光却是始终在四周的不断地搜寻着。 发现好几位武将的目光都很奇怪。但是还有一些武将是已经归顺了他的,在遇到他的目光之后眼底显出了坚定的神情,示意只要慕容祁一声令下,立刻就会行动。 虽然眼下的形式对于慕容祁这边来说很不利,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自从她和凌潇郡主出了宗家之后,赛场那边的消息就一直没有收到。 虽然没有收到消息,但是单是算算时间,那边估计已经开始行动了。 如果他这边出现什么差池,那么危险的就不止他和他的父皇了,甚至连宗家医派和苏槿夕他们都会没命。 所以,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一对新人两两对立站定,透过额前长长的鎏珠,凌潇郡主能够清晰地瞧清楚自己对面丰神俊朗,人中龙凤的祁哥哥呢! 她虽不是皇家的女儿,但是却享尽了只有皇家女子才能够享受的富贵荣华和荣耀。 她是整个南离国最尊贵的女人,是受尽南离皇、摄政王和祁王共同宠爱的女人,从小骄纵傲然,尊贵无双。 也因此,才得以从小和祁哥哥一起长大。 从小他就喜欢祁哥哥,而且她有一个梦想,就是长大了之后嫁给祁哥哥。 祁哥哥是先皇唯一的儿子,是南离国将来的太子,是南离国将来的王。 她都已经想明白了。 如果祁哥哥将来是皇帝,她就做她的皇后,与他一同治理天下;如果摄政王做了皇帝,定是容不下祁哥哥的。那么她就和祁哥哥一起去浪迹天涯。 反正,无论如何,她都跟定祁哥哥了。 虽然她不是很优秀,不是很好,还有很多缺点。但是为了祁哥哥,她可以改,可给慢慢地学着做一个真真单纯善良的姑娘。 为了祁哥哥,她可以付出一切。 想到这些,再看到慕容祁那一身的大红喜袍,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如梦了,终于嫁给祁哥哥了,凌潇郡主的一颗心就像飞起来了一般,飘然又兴奋。 “一拜陛下……” “二拜皇天后土……” “夫妻对拜……” 随着林相的高呼,凌潇郡主在羞涩中随着慕容祁行完了所有的礼。 “恭喜祁王殿下。” “恭喜祁王殿下。” “恭喜郡主,恭喜郡主……” …… 在众人一声声的贺喜声中,宫女将合卺酒端了上来。 慕容祁端了一杯,凌潇郡主也端了一杯。 “祁王殿下,喝了这杯合卺酒,殿下与郡主将来定要和和美美,白头偕老。”林相在一旁道。 凌潇郡主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羞涩的表情。 而慕容祁却是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目光缓缓地扫向了维护他的那几名大将。 说好了的,喝合卺酒,如果他将酒杯摔在地上,就表明计划如常进行,杀慕容风,杀宗聂。 几位将军的手已经随着慕容祁举起合卺酒的酒杯,按住了手中的剑柄。 但是,眼下这种情形,真的是前路未知胜负难定,一意孤行,到底是对是错? 他到底应不应该拉着这么多人赴上未知的征程? 这个酒杯,到底是摔还是不摔?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七章 百年时光,喋血 确实已经没有退路了。 慕容祁一咬牙,狠狠地将手中酒杯摔在了地上。 上等材质的玉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清冽的酒液溅了上来,落在了凌潇郡主的脸上。 凌潇郡主的手中还端着凤凰形状的另一只酒杯,手指忽然一颤,酒杯“噹”一声,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踉跄了两步,喜悦、羞涩、惊愕……所有的表情一瞬间全都僵硬在了脸上。 “仓啷啷” 属于慕容祁的几位大将瞬间拔出了手中的长剑,此外,属于宗聂和慕容风的几位大将也拔出了手中的长剑。 “哗啦啦” 外面的护卫入水一般地涌进了勤政殿。 霎时间,勤政殿内混乱一片。前一刻还喜气昂扬的场面,这一刻就成了刀剑无眼的修罗场。 宗聂狠狠地皱了皱眉头,持着长剑与几员大将拼杀:“慕容祁,没想到你是这般丧尽天良的小人,本将将唯一的女儿嫁给你,你竟然借机对本将出手。” 慕容祁冷哼一声:“宗大将军是真心实意将凌潇嫁给本王,还是想将计就计,除掉本王。只怕,只有大将军自己心里清楚。” 慕容祁的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了愤怒、高昂、激动的声音。 “慕容风,宗聂,你们这两个窃国贼,拿命来!” 话音还没有落,慕容云海的身影就从外面飞掠了进来,凝聚所有的掌力劈向了慕容风。 此时在勤政殿内打斗的除了护卫之外,还有朝臣们。 大臣们一见到慕容云海,甚至忘记了将手中饮血的兵器砍向敌人的脖颈,皆震惊地望着慕容云海。 “是陛下,陛下回来了……” “陛下……陛下回来了……” “没想到陛下真的没有死!” “陛下……” …… 慕容风虽然眼疾手快,但还是受了慕容云海一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慕容云海接机抢了龙椅的位置,傲然站在了轮椅上,大呼:“我南离国的诸位将军们,将士们,诸位儿郎们,朕是慕容云海,如假包换的慕容云海,朕回来了。是慕容风和宗书易父子将朕关押在了宗家禁地之下的岩洞里,整整八年,是祁王救了朕。儿郎们,杀了慕容风,杀了宗家父子。无论拿下他们的人头或者生擒,朕都有赏,赏金千两,加官进爵。” 话音落,众人只是愣怔了半晌,霎时间应了慕容云海一声:“谨遵陛下圣命”,兵兵乓乓的兵器声又再次响起。 不少归顺了宗家父子和慕容风的大将和护卫们,在见到慕容云海之后,瞬间又倒戈了。 只片刻的时间,整个勤政殿几乎成了修罗场,鲜红刺目的鲜血犹如流水一般,洗刷了昔日的长久寂寞的灰尘和沉寂,洗去了这八年以来长久的腐朽和阴沉,洗出了新一代的龙威和辉煌。 慕容云海持着手中的长剑一步步朝着慕容风走了过去,慕容风无法置信地躺在地上,一步步朝着身后挪动,嘴角冷笑一声:“没想到啊,实在没有想到!慕容云海,你竟然也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慕容云海眸中杀气腾腾:“八年了,这八年来,朕在冰冷的铁链之下无一日不想着这一天,就算是在梦中,也能梦到这一天,朕亲手将父皇亲赐的宝剑,刺入你的胸膛。早在八年前,朕就该这样做。“ “八年前……哈哈哈哈”慕容风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晚了,一切都晚了。这八年的时光,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死去的宗惜姿也永远都不可能活过来了。慕容云海,你就不该回来,就应该长埋在宗家禁地之下,以祭惜姿在天之灵。这些年来,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有忏悔过吗?” “忏悔?朕凭什么要忏悔?慕容风,忏悔的不应该是你吗?” “慕容云海,八年了,你还是没有变,还是如当年般自负……无情无义。” 慕容云海不再说话,一双黝黑的双眸阴沉地布满了欲望的血腥,持着剑一步……一步……一步靠近慕容风。 就在慕容云海举起手中长剑,正要朝着慕容风的身上砍下的时候,一名带着特殊装备的黑衣暗影从头顶骤然而下,打伤了慕容云海,将慕容风给带走了。 那名黑衣暗影的身手实在是太快了,这一幕发生的也太快了。勤政殿里很多人,且慕容祁也就在场,却没有时间阻止,只瞧见黑影一闪,慕容云海就已经倒在了地上,慕容风就不见了。 血从慕容云海的口中喷出,如好看的雪花一般,刚好落在了龙椅旁边宗惜姿的画像上,迷蒙了画中女子的双眼。 一瞬间,那画中的女子似乎更神秘高贵了几分。 “父皇……” 慕容祁惊愕地大喊一声,奋力砍死了一名阻止他的护卫,便要朝着慕容云海的方向奔去。 一直愣怔地站在血海中簌簌颤抖的凌潇郡主被这冲天的一声惊醒,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从身后抱住了慕容祁:“祁哥哥,你告诉凌潇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祁哥哥,这一切都是梦对不对?” 慕容云海扶着龙椅一直在吐血,慕容祁瞧着心急如焚。但是今日的事情,凌潇是无辜的,是最大的受害者,慕容祁实在没办法继续伤害凌潇。 他拽开凌潇郡主的手,缓缓转身,认真地盯着凌潇郡主的眼睛:“凌潇,答应祁哥哥,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还是那个单纯可爱的凌潇,是心灵最纯洁的凌潇,好不好?无论你的家人做了什么,你始终都是祁哥哥最好的妹妹。永远都是。” 凌潇摇头,一双染满血的双手死死地拽着慕容祁的衣袖,满眼的惊愕,满眼的震惊和受伤:“祁哥哥,你告诉凌潇,凌潇应该怎么办?凌潇应该怎么办?为什么?这一切到底为什么?” 说着,竟然顺着慕容祁笔挺的身子缓缓地跪了下去,跪在了慕容祁的脚下。 “祁哥哥,凌潇求求你,不要……不要对付我父亲和爷爷好不好?不要对付他们,他们会杀了你的,会派最好的杀手和毒卫杀了你的。就算今日不得逞,以后宗家只要还有一个人在,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地取了你的性命。祁哥哥,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让凌潇怎么办?祁哥哥……凌潇求你了。等我们成亲了,我就去求爷爷好不好?求他,告诉他这一切都不真的,你是被逼无奈的。他们……他们一定看在我的份上,会饶了你的。” 让凌潇去求宗书易和宗聂?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加更两章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八章 苦海无边,善恶两重天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慕容祁却是再清楚不过,凌潇郡主这些年来在皇族中尊贵无上的地位到底是怎么来的。 还不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和宗惜姿一般无二的脸! 但是,没有血缘关系,天下间又怎会有长得那般相似的面容? 那些很多年前的无数个夜里,那个初生的婴儿在睡梦中被这天下间最专业,技术最高超的易容师一点……一点地修饰成和另外一个女子相似的面容,而这一切背后的指使着,正是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亲人。 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凌潇郡主,她一开始的存在其实就是一种悲哀,悲哀地只是作为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而活,为了她身后无情地利用她的家人而活。 或许,这一切她都是知道的吧! 若不然,在那些所有人都瞧不见的时候,她如何会用几乎狰狞变态的手段对付身边的下人,对付那些无辜的人。 在白天,在人前,她要继续装扮单纯可爱,纯洁无暇。但是再强大的内心,再宽阔的胸怀,都无法抵挡和容忍,亲人的利用和背叛的事实。那些背叛和欺瞒以及利用背后的真相,在无数个黑夜里犹如魔鬼一般不断地爬出来,啃噬着她的心,啃噬着她的生命,所以在别人瞧不见的地方,她才会任由自己变成魔鬼,让人可怕又忌惮的魔鬼。 只为……发泄自己的内心。 慕容祁毕竟是看着凌潇长大的,这些年来,他看着凌潇,犹如瞧着自己的亲妹妹一般。若不然,也不会连祁王府最重要的机关位置都告诉她。 此时看着如此痛苦的凌潇,看着在血海中苦苦挣扎的凌潇,慕容祁真的不忍心。 他弯下腰,双手捧着凌潇的脸:“人……总是需要学会长大。凌潇,答应哥哥,无论如何,以后都要坚强地活着好不好?” 凌潇郡主死死地咬着嘴唇,不住地摇头,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这一刻,她的内心是真的害怕。 有种不好的预感正在慢慢地掩埋着她的心,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永远失去她的祁哥哥了,永远永远。 越害怕,她拽着慕容祁衣袖的手就攥得越紧,依旧不住地摇头:“不要……祁哥哥不要离开凌潇,不要……祁哥哥,我们已经拜堂了,凌潇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不要离开凌潇,别不要凌潇。凌潇没有哥哥,没有父亲,没有爷爷,他们都骗我,利用我,伤害我,凌潇只有祁哥哥。祁哥哥是凌潇的天,是凌潇的地,是凌潇活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不要抛弃我。” 慕容祁瞧着凌潇无助的样子,双眸竟然有一些酸涩。 但是有些事情,终究是要早早地扼杀在摇篮里的,如果一旦助长,以后买单的代价将会连累许多人。 他说:“凌潇,祁哥哥不会抛下你,不会!绝对不会。但是我们之间的婚礼……只是逢场作戏,不算数的。” 不算数…… 不算数…… 不算数…… 这三个字犹如重锤一般,不断地敲打着凌潇郡主的内心,敲打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且锤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还能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回声来,让她犹如坠入了无**回的深渊一般,更加的无助。 慕容云海的伤势过重,已经无法站立,跌倒再了轮椅之上,急需慕容祁的救助。慕容祁再没有时间和凌潇郡主耽误太多。 她以尽量温和,尽量不伤害凌潇郡主的方式推开凌潇,想朝着自己的父皇走去。 但是还没有走两步,凌潇郡主忽然如同受惊一般再次抓住了慕容祁的衣袖。 “祁哥哥,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你……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姓苏的小大夫。如果你喜欢她,凌潇答应你,等这一切都过去了,我就将她找回来,让你纳她为妾。我会好好待她的,凌潇会好好待她,凌潇发誓!” 这等关头,哪还有时间再谈论这些事情。慕容祁没有回答凌潇,狠狠一用力,“撕啦”一声,衣袖被撕裂成了两瓣,只留给凌潇郡主一角残缺的衣角。 慕容祁已经冲着慕容云海冲去,凌潇郡主被摔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望着手中月白色的衣角,眼底尽是凄凉和绝望。 整个勤政殿已经成了一片刺眼的**血海,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刺鼻的、让人作恶的血腥味。 “哈哈哈……” 凌潇郡主忽然疯了一般地大笑起来,疯了似地站起身来,在血海中疯狂地乱撞。 “我是南离国最尊贵的郡主,我是南离国最尊贵的女人,我是凌潇,我是凌潇郡主。” 但是,没有一个人看她,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勤政殿内还活着的人,除了慕容祁和慕容云海之外,全都杀红了眼,根本就不可能注意一个疯了的女人。 忽然,凌潇郡主捡起地上一柄染血的长剑,朝着宗聂冲了过去。 “噌”一声,长剑入体的声音。 正在和一名大将作战的宗聂惊愕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穿破了自己胸膛的剑尖,然后再缓缓回头,当看到身后持剑之人是凌潇之时,眼底的震惊更深。 但是,他已经没有机会说话了,嘴一张,如撒花一般的艳红血液便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尽染了整个勤政殿的上空。 凌潇郡主的眼底划过一抹阴冷,手中长剑狠狠往前一推,再一松手,不可一世,南离朝无人能挡的神将宗聂,犹如瞬间坍塌的擎天柱一般,倒在了地上。 “哄然”一声,杀红了眼的众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难以置信地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慕容风已经逃了,宗聂已经死了,胜负已定,江山回归正主。那些属于慕容风的人和属于宗聂的人瞬间慌了,撂下手中的兵器便往勤政殿外跑,属于慕容祁和慕容风的将领带着护卫追了上去,如跺萝卜白菜一般,将他们一个个地跺倒在地。 一个个染血的手掌绝望地扒在勤政殿厚重辉煌的门槛和门扇上,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出去。所有的血腥,所有的杀戮,所有的残忍,全都阻止在了那一扇金碧辉煌却陈旧腐朽的殿门之中。 凌潇郡主瞧着自己一手的血,瞧着地上一个个的尸体,瞧着自己父亲瞪圆了的,似乎将永远瞧着她,盯着她,怨毒她的绝望双眼;瞧着那抹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心爱之人的身影,心头忽然一阵刺痛的窒闷,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作者题外话】:感谢66娟、Aeolian、如意、冷千瑶、fiy、纯洁的逗逼、悠悠终南山纤纤一笑来、睡不醒小姐、媳妇儿的傻小子、张颜昔、嘻嘻闹闹。等诸位亲的打赏。杏林大赛是一个高氵朝,本文中所有英雄全都聚集在了一起,以后的桥段中这种机会估计不会有了。比赛、权谋、争霸,各方面毒药考虑到,算是本文中最难写的一段。这段时间的章节真的花费了我太多时间,有时候思考一天就只写一两章,不满意删除重新写。希望呈献给大家的是最精彩的 正文 第六百二十九章 我要带苏槿夕走 宗聂已经死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杏林赛场上。 正在作战中的宗家护卫和弟子忽然慌了,丢下手中的兵器四处奔走。正在和苏槿夕对战的宗书易狠狠一怔,挥出的掌力迟疑了一分,被苏槿夕抢了先机,一脚踹下了赛台。 宗家弟子和宗家护卫们见宗书易败在了苏槿夕的手上,就更加慌张了。 这正好给了敌军机会,苏槿夕这边的人手很快便站了上风。 此时的赛场也已经是一片**血海。 孤十三见此,狠狠地咒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满地的鲜血刺痛了宗书易的双眼,也刺醒了宗书易因为得到儿子已死消息时震惊得有些恍然的意识。 他猛然从地上爬起来:“诸位宗家弟子,不要慌张,不要慌张,大将军手上有我宗家最得力的护卫和影卫,是绝对不会输的,这只是敌人迷惑我们的计策。更何况,我宗家四十万大军已经在城外,今日宗家必胜。” 宗书易说的确实很有鼓舞人心的作用,慌张中的宗家弟子很快振作起来,捡起地上的长剑继续和敌人作战。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JX4忽然出现在了赛场外的墙头上,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抛了下来,抛在了赛场的中间。 “宗书易,你瞧瞧这是什么?” 此时,不仅仅宗书易,甚至赛场上的所有人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着那血淋淋的人头瞧去。 “啊……是大将军,是大将军……”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宗家军和宗家的护卫霎时间又慌了。 “陛下回朝了,陛下回朝了!” 一名御林军的护卫忽然骑着马,高举着一轴圣旨到了赛场。 “陛下有令,判着,一律杀无赦!” 陛下? 哪个陛下? 慌乱中的宗家弟子和宗家护卫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陛下是谁。 失踪了多年的陛下终于回朝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了,宗家敢与皇家抗争,与摄政王、祁王三足鼎立的日子即将过去了。 更何况,宗聂已经死了,宗家神将已经死了,宗家最大的支撑已经不存在了。 他们再次扔下手中的兵器,想逃,但是很快又被吴尊的人和蝶梦夫人的人,以及鬼军的将士给抓了回来,血溅当场。 很快,两军对垒,胜负已经很明显。 虽然宗书易这边还有城外的四十万兵马,但是兵马至今还没有进城,定是遇到了什么掣肘。 孤十三狠狠地咒骂一声,已经和蓝雨决定要撤离南离了,不过在撤离南离之前一定要带走宗书易。 就在淮疆人要撤离的时候,夜珅忽然道:“我要带走槿夕,我要带槿夕一起走。” 孤十三脸色漆黑:“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你还儿女情长。” 夜珅的态度十分坚定:“如果不带走槿夕,本太子爷不回去了。” 孤十三和蓝雨齐齐一阵皱眉。 不过,很快,蓝雨清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邪的笑。 “苏槿夕的毒术不错,甚至胜过我淮疆大多数毒师,如果能将她带回去,对于我淮疆来说,说不定还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 宗书易连忙附和:“对,带走苏槿夕,这小丫头的身上,有太多值得我们研究的东西。更何况,她既然知道了我宗家毓秀湖底下的事情,估计连宗家禁地的事情都一并知道了,此人不能再留在淮疆以外的地方。” 孤十三、蓝雨、宗书易、夜珅四人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阴冷的光芒,朝着苏槿夕的方向扑了过去。 苏槿夕虽有屠龙之力,但在结界中遭到了屠龙之力的反噬,身受重伤。之前对付宗书易的时候,勉强打赢了宗书易,但是,哪里能招架得了四个人的掌力? 就在苏槿夕忽然发现,蓝雨四人袭击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四人的掌峰很快到了眼前。 吴尊是第一个发现苏槿夕有危险的,连忙冲着苏槿夕冲了过去。 蝶梦夫人也是。 但是他们距离苏槿夕太远了,根本就没有时间。 就在苏槿夕与蓝雨对掌,宗书易从背后一个擒拿手要勾住苏槿夕肩膀的时候,一股透明的,带着凌冽内力的气势光芒朝着他们袭击了过来。 虽然那带着凛冽气势的光芒瞧上去及其温柔,但是“喷”然在四人中间炸开的时候,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直接将蓝雨四人,连带着苏槿夕一起冲向了四方。 苏槿夕被强大的气势托上半空,身体不由得随着那股散开的力量缓缓往上,根本就使不上任何力量。 就在她拼命挣扎的时候,一抹雪白沉静的身影从远处的高台上飞掠过来,接住了苏槿夕的身体,抱着苏槿夕一个仙美的旋转,飘然落下。 这一幕,落在了正在作战的众人眼中,很多人甚至都忘记了将自己手中的兵器插入对方的胸膛,都忘记了敌人手中的长剑即将砍向自己的脖颈。皆仰望着从天而降,两个人,看得有些痴了。直到两人落在了地上,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九容带着苏槿夕落地,如远山远黛一般的浓眉微微一蹙,温柔地擦掉了苏槿夕额头上的一滴鲜血。 “内力虽然恢复了,但是功夫练的还是不到家,回头为师亲自教你。” 赛场上都乱成那样,九容却依旧沉静地坐在他的位置上,大家忙着收割人头,忙着保命,忙着厮杀,都已经忘了又九容的存在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九容竟然会动手。 蓝雨和孤十三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受伤的胸口。 “九公子,你到底是帮哪边的?你别忘了……” 蓝雨的话还没有说完,九容如雪一般洁白宽敞的衣袖忽然一扬,将蓝雨给震飞了出去,眉头轻微地一皱,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孤十三、宗书易、夜珅三人见此,虽跃跃欲试,但都不敢上前。 九容用冰冷的目光撇了他们一眼,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傻丫头是本门主的爱徒,谁若敢动他,就是跟我九容过不去,跟我天医门为敌。” 虽然声音很轻,虽然只说给宗书易、孤十三、夜珅三人听,但却带着极度的冰冷和凌冽,震慑了全场,震慑得在场所有人的身子都狠狠一颤。 九容的手扶在苏槿夕的手臂上,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苏槿夕却能感觉到有一股暖流缓缓地被输入了她的体内。随之,她体内因为屠龙之力的反噬而有些混乱的内息渐渐地被理顺了,丹田的洪浊之气也渐渐地消失了,全身再次充满了力量。 正文 第六百三十章 吴尊,无祖宗…… 苏槿夕在那股缓缓输入的内息渐渐停止之后,狠狠地一阵皱眉,内心腹诽: 师父什么的,真是太不靠谱了。明明可以一个人搞定在场的所有人,却愣是旁观不出手。眼看着众人打架都打的差不多了才来救场,真是捡着现成的便宜捞,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九容似看出了苏槿夕的心思,手指弯曲,在苏槿夕的额头上狠狠一扣。 “咒骂师尊可是欺师灭祖的罪过。” 苏槿夕吃痛,眉头狠狠一皱。 九容见此:“不服?” 苏槿夕连忙抿着唇:“哪儿敢不服啊!” 似乎是为应证九容的话,萌宠小狐狸忽然从九容的衣袖冲窜出来,朝着苏槿夕“吱吱吱”喊了两声。 苏槿夕一见到小狐狸,猛然就想起彼岸镯升级之后,见到的西周时期的那些情形来,眉眼忽然一沉。 九容将苏槿夕所有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中,却什么都没有说。 眼下,宗家的大势已去,淮疆和宗家再无可趁之机,也翻不了什么盘,宗书易料定了此时城外大军还没有进城,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连忙扶着孤十三要退出赛场。 孤十三临走前拽上了夜珅,夜珅却猛然挣开孤十三的手,朝着苏槿夕冲了两步。 “槿夕,我有话跟你说。” 不知为何,苏槿夕的心头忽然一阵刺痛。 那是一种久违的疼痛。只有在苏槿曦刚穿越过来的那段日子里,每每见到夜珅的时候才有的疼痛,是属于原主的。 难道原主的灵魂还没有散去,还在她的身上? 苏槿夕还没有回过神来,夜珅已经往前又走了两步。 “槿夕,小相公知道,那些年是小相公对不起你,是小相公负了你。但是,小相公现在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这些日子在淮疆,我真的很想你。离你越远,心中的悔恨就越深,对你的思念也越深。” 苏槿夕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九容垂在身侧的手中却渐渐凝聚起了一股内力。 夜珅竟然发现了九容的内力:“九公子,你不必忙着替槿夕处置我。无论如何,我与他是曾经有过婚约的人。虽然曾经伤害过她,对不住她,但是,现在是诚心悔过。我只是与她说两句话而已,说完便走。” 九容瞧着苏槿夕的意思,但是苏槿夕的脸上却是沉静一片,眸光有些暗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渐渐收回了手中的力量。 夜珅的眼底是浓浓的悔恨和痛涩:“槿夕,等我!我知道你曾经是深深地爱着我,既然真心爱过,又怎会说不爱就不爱了呢!现在你的心里也一定是有我的。等我!总有一天,我会变得比夜幽尧还要强大。到了那一天,我自会来找你,光明正大地拥有你,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让你知道……这世间谁才是真正爱你之人。” 说完,夜珅坚定地回头。追着宗书易和孤十三的身影而去。 在夜珅说那些话的时候,苏槿夕心底一直很痛很痛。但她也能够清晰地分辨出,那些疼痛是来自原主的。可是,她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没办法让自己清醒,只能由着两股意识在自己的脑海里打架。 九容瞧苏槿夕混沌迷茫的样子,目光忽然一沉,右手的两指并拢飞速在苏槿夕的眼前一滑,苏槿夕身子一软,便跌入了九容的怀中。 小狐狸从九容的衣袖中探出头来,冲着苏槿夕“吱吱吱”喊个不停。 九容的眉头深深地皱着。 “放心,她现在暂时没事。只是……体内的封印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得尽快带她回天医门。” “吱……”小狐狸柔柔地喊了一声,转身用尾巴温柔地扫了一下苏槿夕的脸,又回到了九容的衣袖中。 九容抱着苏槿夕,腾身跃起,离开了赛场。 吴尊想去追九容和苏槿夕,却被蝶梦夫人拦住了:“唐宝玉,拐骗了本夫人的女儿,你是想逃之夭夭吗?” 吴尊眼看着九容和苏槿夕的身影已经走远,再追已经来不及,狠狠一咬牙:“拐骗你的女儿?呸!老子才没有干那种事情。放手!” 蝶梦夫人的脸色漆黑之极:“唐宝玉,本夫人告诉你,你和我女儿已经拜堂成亲了,你得对她负责。槿夕丫头是有夫君之人,你是惦记不起的,乖乖收起你的心思吧!” 吴尊狠狠一用力,甩开了蝶梦夫人的手。 “我呸,老子那是被逼的,你们当时问过老子同意了吗?”说着,转身便要走。 蝶梦夫人的脸色忽然一沉:“来人呐,将唐宝玉给本夫人抓起来,带会百花谷。” 此时,赛场上宗家的弟子和护卫们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淮疆之人也已经全数退去,蝶梦夫人手下的绿衣女子刚好腾出手来,将吴尊围在了中间。 霎时间,属于吴尊的药王谷护卫也围了上来,将蝶梦夫人围在了中间。 吴尊瞧着它们,狠狠一咬牙。 “蝶梦夫人,对付完了宗家的那帮孙子,你是要跟老子打一架吗?” 蝶梦夫人眉眼一扬:“唐宝玉,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免得事情传入唐门,唐门那帮老家伙说本夫人不够厚道,嫡妻灭了庶子。” “我呸!”吴尊双手叉腰,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 “老子再说一遍,老子不叫唐宝玉,老子叫吴尊!” 蝶梦夫人的嘴角划过一抹轻笑:“吴尊……无宗……无祖宗……哈哈哈,唐宝玉,你可真是唐傲天的好儿子!” 吴尊气得咬牙,原地转了一个圈,手中长鞭狠狠地朝着蝶梦夫人甩了过去。 “老子就叫吴尊,老子就是无祖宗,老子跟他唐傲天没有半点关系。” 顿时,药王谷的人和百花谷的人又打了起来。 苏槿夕醒来的时候,依旧在宗家的杏林赛场,只是九容带着她来到了外围。 外围比较沉静。 也不知道九容用了什么办法,苏槿夕脑海中属于原主的那股意识已经不存在了,脑海和心头的迷蒙和混沌已经消失 虽然有些别扭,但他还是冲着九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九容,谢谢你,你又一次帮了我!” 九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苏槿夕忽然看得有些愣了,久久移不开目光。 九容的手指又在苏槿夕的额头上一扣:“口水快留下来了!” 苏槿夕恍然回神,抚摸着吃痛的额头,嘴角干干地一笑。 不是他犯花痴,不是他贪恋九容的美色,只是那抹笑容很像一个人……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一章 王妃,殿下来了…… 也不知道是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想得太多了还是如何,苏槿夕竟然会觉得九容笑起来有些像极了那个站在海棠花下面,冲她笑得春光明媚的少年。 但他们之间似乎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小狐狸从九容的怀中窜出来,乖顺地地趴在了主人的怀里,调皮地不断用大大的尾巴扫着苏槿夕。 苏槿夕只是略微看了眼小狐狸,并没有多想。 “是不是有事想问我?”九容忽然开口。 苏槿夕原本想直接跟九容问云瑾的。 只是最终她还是将内心诸多深深的疑问藏在了心底:“九容,你在天医门多久了?” 九容对着苏槿夕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温和之极:“嗯!” “有多久呢?你应该活了很多很多年吧?我曾听人说过,这世上有一种武功,若能修炼到最高境界,人便可以长生,存活的时间远远超过正常人的寿命。” 说着,苏槿夕的双眸很认真地盯着九容的。期待从九容的眼底看到一些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是,最终,她除了看到一眼的温柔和宠溺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九容只是温柔地揉了揉苏槿夕的刘海,转身,一步步走去,声音悠然:“若无爱着,长生又有何意义……” 苏槿夕不太明白九容的意思,只觉得眼前的九容依旧带给她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衣袂翩跹,风姿如仙,似乎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凡尘世间。 小狐狸趴上九容的肩膀,冲着苏槿夕“吱吱吱”地叫个不停。 苏槿夕只是一眨眼睛的功夫,九容就已经不在她的视线中了。 傍晚的夕阳如辉,带着血红的光泽洒满人间大地,好似赛场内地上的刺眼艳红鲜血一般。 苏槿夕知道,宗家药派的大多数弟子已经投降,护卫们也已经被擒拿,淮疆之人已经退去。剩下的一片狼藉交给长老会和韩老夫人以及宗瑞安便可。 既然JX4送来了宗聂的人头,勤政殿那边,慕容祁也很顺利。 此时,她最担心的便是邺临城外的四十万大军。虽然和慕容祁的兵马暂时对峙着,但是双方的人数太过悬殊,若四十万大军从冲破城门闯入,城内将是一场无可估量的灾难。 所以四十万大军必须马上解决。 苏槿夕飞速赶往邺临城外。 此时,慕容祁带着御林军和祁王府的一部分影卫,也赶往了城门口。 但是,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已经退去的蓝雨等人竟然又转而去了城门口,杀掉了城门口的守卫,放四十万大军入城了。 此时属于宗家的四十万大军在宗书易的带领下,正如洪水一般往城内涌入。一路上,老人、妇孺、小孩,全都不放过,血腥和杀戮完全胜过了勤政殿和宗家赛场。 等苏槿夕和慕容祁到的时候,离城门口最近的长安大街上,已经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到处都是尸体。 百姓慌乱奔走,宗家军砍杀百姓,毫不手软。 苏槿夕看着一个个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妇孺和小孩被宗家军手中的长剑砍杀,眼底全都是愤怒的血红,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跟着苏槿夕一起来的还有JX四人。 “KX4去通知赛场上的吴尊和蝶梦夫人,以及宗家医派,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让他们尽快赶入城门口。” “是!” JX领命,飞速朝着宗家医派的方向而去。 苏槿夕是来自现代的,而且还是现代国医局的人,作为一名军人,她的信念就是:军人的天职是保护国家和人民,军人手中的兵器,永远是对着敌人的。 但是,眼前的这些宗家军同样是军人,可他们却将手中的刀剑对准了自己应当守护的百姓。 “这帮畜生!” 这是第一次,苏槿夕用如此侮辱的言语骂别人,也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她真的是愤怒极了,飞身而且,便落入了那些残忍的修罗战场。 JX3、JX2、JX1三人也跟着苏槿夕进入了战场。 慕容祁带着御林军已经在长安大街上和宗家军拼杀了,过了长安大街,便是朱雀街。再往内,过了中环街,便是邺临城的核心——皇宫。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将这些宗家军阻挡在长安大街上。 但是,宗家军可是有四十万,他们怎么可能阻挡的得了? 更何况,还有蓝雨、宗书易等人。 此外,宗家的赛场上还有来自各国的参赛选手,他们都还没有离开呢!且各个都是天和大陆各国的核心人物,如果他们也想趁机分一杯羹,只怕今日南离就要彻底亡国了。 长安大街上,到处都是尸体,苏槿夕手持紫郢剑,手起剑落,干净利落,毫不犹豫。 但是,她的心却在淌血。 作为一名军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国家培养这样一批军人得花费多少心血。南离培养这四十万大军,也一定花费了不少人力、无力和财力。但是今天,他们拿着国家给予他们的兵器,亲手砍向了养育他们的祖国、应当由他们保护的百姓。 看着在奋战中不断倒下的御林军,看着已经身负重伤的慕容祁和JX等人,看着越来越多的宗家军冲入城门,冲向长安大街,甚至往邺临城的更深处。苏槿夕不再犹豫,扬手一挥,终于将麒麟神兽招出了彼岸镯。 麒麟神兽在出了彼岸镯之后,瞬间幻化出了原形,威武地落在了巍峨高高的城墙上。 “麒麟,今日就看你的了。” 麒麟神兽似回应苏槿夕一般,前蹄在地上跺了两下,朝着苏槿夕低低地吼了一声。然后转身,朝着城门外黑压压的宗家军吐出了一口麒麟火焰。 霎时间,冰蓝色的火光冲天。火光中,兵器折断的声音、人体被烧焦的声音、呼喊声、惨叫声不断。 苏槿夕身姿傲然笔挺地站在血流成河的长安大街上,无力地闭上了双眼,缓缓关掉了彼岸镯。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苏槿夕真的不会用麒麟神兽这种杀伤力惨重的办法。 宗家的人,没有人未曾听说过麒麟神兽的威名。他们都被突如其来的麒麟神兽的火焰烧怕了,慌乱中看清城墙上的麒麟神兽之时,就更加的慌张害怕。 兵不在多,而在精。 无论宗家军有多少,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完全陷入了慌乱之中,已经跟受惊之鸟没有什么两样。 麒麟神兽听候苏槿夕的命令,吐出第二个麒麟火焰的时候,没有对准城墙下面的那些宗家军,而是对准了遥远碧蓝的天空。 即便第二个麒麟火焰并没有伤到一个人,但是宗家军的很多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在见到麒麟火焰的时候,丢下手中兵器,疯狂地四处奔走,疯狂地呼救大喊。 慌乱中,很多人摔在地上之后,被后面跟上来的士兵接二连三地踩踏,再也没有爬起来。慌乱中,慕容祁带着御林军将长安大街上的宗家军全都赶出了城门外。 慌乱中,不知是谁,忽然喊了一声:“天哪,那是什么?” “好像……好像是黑云……” “好像……好像是魔鬼……” 远处,黑沙扬天滚滚而来,犹如一股卷起的黑色海浪,又犹如从天边席卷而来的黑云。 四处奔逃的宗家军在见到那股“黑云”之时,就更加慌张了,比见到麒麟神兽和麒麟火焰之时更加惊慌害怕。 等那股“黑云”慢慢地近了,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声:“天呐,那是中宁的鬼军……” “啊……是鬼军,鬼军来了,中宁的幽王带着鬼军杀到邺临城了,完了……南离完了……” 外面的呼喊声震天,就隔着一道城墙,隔着一个城门。长安大街上,站在血海中的苏槿夕不可能听不见。 那一瞬间,她沉寂如灰尘一般的双眼忽然之间亮了。光亮中,闪过一抹震惊又复杂的光芒,缓缓转身。 城墙上,麒麟神兽忽然变成了小萌宠的样子,飞速朝着苏槿夕奔来,还没等苏槿夕如何,就已经钻入彼岸镯中,落在祭坛上,身子涩簌发抖。 JX三人兴奋地朝着苏槿夕扬声:“王妃,殿下来了!殿下带着鬼军来助我们了。”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二章 本王先替你记上 苏槿夕飞身跃起,跃上了城头,果然见城外扬天滚滚黑云飞速朝着这边压了过来。 虽然站着的位置比别人远,但是,苏槿夕有彼岸镯,视力比别人的好上很多倍。 她缓缓打开了彼岸镯,能清晰地看到那人眉目冷峻,如刀削般的面容刚毅好看得犹如一副画。他骑在马上,奔腾而来,犹如天降的神邸。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苏槿夕甚至能看清他因为昼夜未曾停歇,日夜赶路留下的黑眼圈。 前有麒麟神兽,后有幽王的鬼军。而且两侧还被祁王的人和吴尊及蝶梦夫人的人夹击,他们依然无处可逃,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缴械投降。 蓝雨和孤十三等人见这一次是彻底败了,忽然放出了毒蜻蜓,准趁着混乱再次撤离。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用的对策和赛场的时候一模一样,三颗淡粉色的药丸被抛上空中,在空中炸开之后散出了淡粉色的粉末,毒蜻蜓遇到那些粉末,再不敢靠近地上的士兵,纷纷跟在蓝雨等人的身后而去。 苏槿夕飞身跃起,落在了夜幽尧的马上,从身后抱住了夜幽尧。 “夜幽尧追上他们,不能让宗书易跟着蓝雨他们逃到淮疆去。” 夜幽尧惊讶于苏槿夕在短短的时间内身手竟然精进得这么快,不过对于身怀屠龙之力的苏槿夕来说,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他的嘴角忽然划过一抹邪邪的坏笑:“苏槿夕,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使唤起了本王。说,本王若心甘情愿地听了你的使唤,有什么好处!” 苏槿夕瞧着宗书易等人越来越远的身影,急得焦头烂额,这厮竟然还有时间说着些。 她狠狠一阵皱眉。 “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去追。”说着正要飞身跃起,用轻功去追,夜幽尧却忽然按住了苏槿夕:“这笔账,本王先替你记上。” 虽然是轻飘飘飘的一句话,苏槿夕却不知为何,无端地脊背一阵寒凉。预感,肯定没有好事。 她都有些后悔了,没事干嘛搭夜幽尧的马?正是……自作自受,早知道去追宗书易了,城墙外面宗家军的马那么多,随便抢一匹过来不就行了? 也不知道夜幽尧是如何猜透苏槿夕心思的,就跟苏槿夕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将苏槿夕内心所想看得透透的。 他的嘴角竟然再次露出了一抹坏笑:“人生没有回头路,苏槿夕,后悔已经晚了。” 夜幽尧骑的,自然是上等的好马,很快便追上了宗书易他们。 苏槿夕脚尖踮着马胯借力飞身跃起,落在宗书易的身前拦住了宗书易等人的去路。 蓝雨眯了眯双眼:“幽王妃,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以为凭借你一人,就能拦下我们吗?” “谁说我是一个人了?”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夜幽尧便落在了苏槿夕的身侧,缓缓抽出了手中的轩辕剑。 夜珅瞧着夜幽尧手中的轩辕剑,再瞧了瞧苏槿夕手中的紫郢剑,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伤痛。不过很快,那抹伤痛便转为了深深的嫉妒和记恨。 孤十三瞧着苏槿夕和夜幽尧二人,双眼也缓缓地眯了起来:“就算有幽王在,也不见得打得过我们。说到底,幽王妃你只是个南离宗家的外甥女,南离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不过本国师奉劝幽王和幽王妃,还是少管闲事。” 若论人数,孤十三和蓝雨这边可是有四个人的,就算夜幽尧和苏槿夕的武功再高,人数上还是略处在下风。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孤十三的话音刚落,他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如果再加上老子呢!” 是吴尊来了。 红衣妖娆,如一朵鲜红的云彩一般,落在了苏槿夕的身边。 以三抵四,还是略占下风。孤十三的眉头只是轻微地一蹙,似乎并没有将三人放在眼里。 要知道,两边可都是高手,虽然夜珅的武功略微差了一点,但是他们有的是毒素可以借机发挥。 但是,就在孤十三略存侥幸的时候,他们的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再加上本夫人一个!” 蝶梦夫人雍容华贵的身影飞掠而来,与苏槿夕三人并排站在了在一起。 紧接着,慕容祁也来了,也和他们站在了一起。 这下,孤十三他们就不得不动容了。 “留下宗书易,本王饶你们不死!”慕容祁道。 孤十三三人的眼底一片灰尘。但孤十三却强做无畏:“祁王真是好大的口气。今日谁不饶过谁还不一定呢!”说着,拉开了作战的架势。 但是,蓝雨却忽然拦住了孤十三,清灵的眼底划过一抹阴冷,狠狠将身旁的宗书易朝着慕容祁的方向狠狠一推:“不过一条狗而已,祁王殿下若想要,拿去便是。” 宗书易被推到了两方阵营的中间,苍老的眼底满是怒气。他不惜背叛自己的国家和族人,替淮疆做了那么多事情,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关键时刻,淮疆竟然将他给推了出去,而且还说他只是条狗。 这对于宗书易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宗书易脸色黑沉,怒恶地瞪着蓝雨。 蓝雨眉眼轻飘飘的,根本就没有将宗书易放在眼里。 “宗书易,能为了本教主和孤国师安全退离而牺牲,是你莫大的荣耀。回去之后本教主便上请我淮疆皇帝,追封你为一等功臣。” 宗书易的胡子狠狠一阵颤抖:“蓝雨,你……卑鄙无耻。” 说着竟然朝着蓝雨攻了过去,蓝雨似早有防备,身子轻巧地一躲,在躲开之后忽然从怀中取出了一支短笛吹了起来。 宗书易忽然跌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痛苦地大喊了起来,只半晌的时间,便已经脸色苍白,额头细细密密地全都是冷汗。 蓝雨的眼底依旧阴沉一片,警告式地吹完了短笛之后收了起来,高傲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宗书易。 宗书易渐渐缓过劲儿来,难以置信地望着蓝雨:“你们……你们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 他虽研究的是医术,但是这些年来也没有少接触毒。但是悄无声息地被别人下了毒,他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好狗不咬主人。宗书易,你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背叛我淮疆之人,本教主是绝对不会给他解药。但是这蛊毒,幽王妃却能解,如何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 宗书易眼底霎时间划过一抹惊色。 和淮疆的人合作了那么多年,他最清楚蓝雨的脾气了,蓝雨说不会给他解药,就真的不会给他解药。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三章 趁机取巧 宗书易又企望地看向了孤十三,孤十三也是冷眼。 “宗家主,你不用看本国师,本国师听蓝教主的。祁王殿下他们要的是你,你对我淮疆做出的衷心,我淮疆是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说着,竟然狠狠一脚,将宗书易踢到了慕容的身边。 那一脚,孤十三几乎用了十成的功力,若是任由宗书易落在地上,必死无疑。但他们不惜追了这么远拦截他们,要的可不是个死人。 所以众人连忙去接住宗书易。 就在众人将目标全都放在了宗书易身上的时候,蓝雨、孤十三、夜珅三人连忙闪身,继续逃离。 夜幽尧和苏槿夕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即刻追上去,将三人再次拦下。 “幽王,幽王妃,说好的留下宗书易,你们便会放我等离开,这是要言而无信吗?” 夜幽尧的声音冰冷至极:“那是慕容祁的意思,并非本王的意思。本王要的,可不止宗书易……” “幽王是想要什么?”为了逃命,只要能给得起的,蓝雨全都会给。 “本王要的是……”夜幽尧冰冷的眼神在三人的身上一一划过:“你们的命!” 那冰冷的声音,让夜珅的身子狠狠地一颤,猛然向后踉跄了一步。 他曾是中宁的太子,从小就见识过夜幽尧的手段,是很了解夜幽尧的。夜幽尧说什么,定会做到什么。 今日,他们是逃不出去了。 蓝雨的眼底也是划过一抹暗沉,勉强地轻笑一声:“幽王,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能动手的事情,夜幽尧从来都不会多费口舌,扬起手中的轩辕剑,便朝着蓝雨和孤十三攻去。 如今的夜幽尧,可是有七级的九霄功法,就算慕容祁他们不来,他和苏槿夕二人联手,对付蓝雨和孤十三也是绰绰有余。 至于夜珅,夜幽尧和苏槿夕压根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很快夜幽尧和苏槿夕便擒住了蓝雨和孤十三。 至于夜珅,自然是要交给蝶梦夫人和吴尊的。 依着夜珅的武功,吴尊一人对付就已经足够了,加上蝶梦夫人,只是缩短了作战的时间而已,很快二人也将夜珅拿下。 夜珅被吴尊押着,和蓝雨、孤十三丢到了一起。三人吵吵个不断,苏槿夕见夜幽尧的眼底明显地划过一抹不耐烦,便赏了他们一人一枚银针,封住了他们的嘴巴。 秦天和晋南风很快便带着人马赶来。夜幽尧将三人交给了他们二人。 蓝雨、孤十三是夜幽尧和苏槿夕亲手拿下的,而且夜幽尧想要他们已经很久了,自然是不会给慕容祁的。 至于宗书易,他根本就不感兴趣,自然是交给慕容祁了。 对于这一点,慕容祁也没有和夜幽尧计较。 几人带着俘虏到手的淮疆重大头目,很快抵达了邺临城外。 此时,属于宗家的四十万兵马已经退离。没有了宗聂,没有了宗书易,这些兵马自然是要听朝廷兵部的安排。兵部将其重新做了安排。且兵部也安排了专门的人员清理战场。 但是,夜幽尧的鬼军还在城外,整装有序。兵部的好几员大将瞧着森然的鬼军,内心惴惴不安。 幽王的鬼军到底是如何跨越了两国的边境,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直接抵达这里的?为什么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进了南离的核心地带,他们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另外,此时是临城最脆弱的时候,若是幽王有野心,想趁机杀入邺临城,一口气拿下南离,根本就不用费太大的劲儿。 幽王到底会不会那样做? 这些话,兵部的将军们自然是不敢质问夜幽尧的,也不敢直接敌视鬼军。 毕竟前一刻,在邺临城最垂危的时刻,是这些鬼军的将士们救了南离。 但是,他们敢对慕容祁提意见啊! 慕容祁的马一到邺临城外,几员大将便围了上来,将慕容祁拽到了一边,发表起了各自的意见。慕容祁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服了他们,并且保证,幽王的军队绝对不会入城,大将们这才安心。 慕容祁再次回到夜幽尧和苏槿夕面前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温和有礼的笑容。 “幽王殿下,感谢您今日出手相助,才保得我邺临城的平安。鬼军的将士们本王会在城外安排扎营,好生相待。幽王的住处安排在宫内,本王亲自带幽王过去,请!” 一句话,直接帮夜幽尧做决定了,都没有问夜幽尧的意见。 其实,夜幽尧的眼线一直都在邺临城,早在苏槿夕打算趁着杏林大赛对宗家动手的时候,夜幽尧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且宗家的动作也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才会这么及时地带着人赶来。 另一方面,其实慕容祁也不是毫不知情。 宗家,是在南离根深蒂固了很多年的门阀世家。尤其是宗家药派,无论是名声,还是实力,如今都已经是如日中天。若想彻底拔出宗家药派,谈何容易? 在杏林大赛前的那几个夜晚,他几乎夜夜彻夜难眠。因为他几乎能够预想到,在拔出宗家药派的这一天,将会是一场如何残忍的血腥场面。 若稍微有所闪失,不但他自己,就连他的父皇慕容云海,妹妹槿夕,还有宗家医派,以及朝堂上支持他的那些人,都将在顷刻间陷入无与伦比的深渊。 而正在此时,他手底下密探的邺临城内发现了属于夜幽尧的谍者。细思之下,他便想到了一个将计就计的法子,有意将邺临城中的一些情况透露给了夜幽尧的谍者,于此同时也秘书告诫边关的守卫,若见到幽王的鬼军入境,不可阻拦,一律放行。 其实,慕容祁这样做,是及其冒险的做法。 他在赌,赌夜幽尧对苏槿夕的心意,赌夜幽尧的人品。 赌夜幽尧深爱苏槿夕,得知苏槿夕即将有难之时,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助苏槿夕;赌幽王不会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对南离出手。 虽然他们都是有心争夺天下之人,但君子爱权,夺江山有道。 事实上,慕容祁赌赢了。 但是,慕容祁的这些心思,夜幽尧怎可能不明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慕容祁这样做,是对夜幽尧的一种信任。再说细一点,慕容祁也是当世一位杰出的政治家。 英雄惜英雄,他们之间怎可能不佩服彼此? 但是,夜幽尧是什么人?佩服一个人怎么可能表现在脸上? 他态度冷然,对秦天道:“带着鬼军退出南离,在边界守候。” 让鬼军退出南离境内? 这怎么行? 虽然以前夜幽尧也来过南离,但每次都是隐藏了身份的。 可这次不同啊,这次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中宁国权倾朝野的幽王,是中宁的王者。 拿下幽王,就等于拿下了中宁。 若被有心之人趁机取巧,后果不堪设想。 鬼军是万万不能退的。 正文 第六百三十四章 苏槿夕,还不进来 秦天犹豫不决,站着没动。 夜幽尧冷声:“退下去!” 虽然秦天是夜幽尧的表弟,但是眼下毕竟还有那么多人在呢!总不能在人前忤逆夜幽尧的意思。细思之下,秦天只能听令夜幽尧的,带着鬼军退出南离。 在离开的时候,秦天说了一句很有意义的话。 他说:“哥,我会和蓝家军一起在边界等你。咱们一起回帝都。” 夜幽尧什么话都没有说,慕容祁也没有说话。 瞧着表面上秦天这句话是说给夜幽尧听的,事实上是说给慕容祁听的。 意思是蓝家军就在边境呢,若是夜幽尧有个什么闪失,中宁的蓝家军定会踏平南离。 南离兵部的几员大将也是狠狠地一皱眉头,心情复杂之极。 原本慕容祁给夜幽尧在皇宫里安排了住处。但是,苏槿夕却没有去,让晋南风在邺临城内找了一所宽敞安静的住处,住了下来。苏槿夕原本是住在宗家的,但是在夜幽尧的坚持下,只能搬去和夜幽尧一起住。 慕容云海刚夺回江山,宫内和朝堂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慕容祁没有耽搁,先回宫了。 宗家也还有事情要忙,药派没有了宗聂和宗书易,已经乱成一团,急需肃清。原本苏槿夕应该去宗家帮忙的。但是以后她不可能永远呆在南离,不可能永远给宗家帮忙,所以这些事情还是要交给宗瑞安父子去处理。而且他们也有这个能力。 苏槿夕只是让苏钰去协助。 毕竟处理苏家的事情,苏钰还是有一些经验的。再者,苏槿夕有意培养苏钰和宗天佑接触的机会。 至于其中深意,那就是后话了。 晋南风带着人很快便将别院收拾出来,夜幽尧和苏槿夕都住了进去。 原本,苏槿夕没打算将自己放在宗家的东西搬过来,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刚进城的时候,夜幽尧就已经派人去宗家搬了。 于是乎,苏槿夕忙完了外面一些琐碎的事情之后,刚进院子,便见护卫们小心谨慎地将她的东西搬到了夜幽尧的屋子里。 苏槿夕狠狠地一阵皱眉,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动,心情复杂之极。 直到护卫们都已经将东西搬完了,撤了出去,苏槿夕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其实,她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她是在想追宗书易的时候夜幽尧说的那句话。他说:苏槿夕,这笔账,本王先替你记下了。 一想到这些,苏槿夕的眉头皱得就跟小笼包一样。 俗话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但是她这种状况,能不愁吗? 欠了夜幽尧一屁股的债,这是要哪年哪月才能还到头啊! 越想,苏槿夕越觉得,逆袭什么的,是永远都没有希望了。 就在苏槿夕站在院子里发愣的时候,屋子的窗户忽然开了,夜幽尧站在窗户旁边,脸色冰冷之极。 “苏槿夕,你还不进来!” 苏槿夕顿时回神,对上夜幽尧的目光,脊背不由得一个激灵,连忙避开了夜幽尧的眼神。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屋内走了进去。 一进门,苏槿夕便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合欢花。 那是她送给夜幽尧的,是一个迷你小型的花苗。虽然小了一些,但还是会开花的。 合欢花开,槿夕便来与你相见。 现在一个月的期限还没有到呢!合欢花还没有开,他们就已经见了好几次了。 夜幽尧见苏槿夕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进去,脸色就更冷了几分。他缓步走到床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苏槿夕,你还不过来!” 苏槿夕又是狠狠地一个激灵。 见夜幽尧坐着的位置,再瞧瞧夜幽尧冰冷如霜的面容,脑海中不由得响起曾经无数个白天黑夜被夜幽尧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场面。 一想到那些,苏槿夕的脚步就不由得往后挪,但是脸上却是依旧讨好地笑着。 “嘿嘿,殿下,你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一定很饿了吧?刚进来的时候,槿夕看到这个院子里有一个小厨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说着,都没有等夜幽尧开口,转身逃跑一样地往门外溜。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样子,眼底忽然划过一抹漆黑:“站住!” 苏槿夕的脚步犹如被施了魔法一般,忽然站在原地就不动了,但是,身体依旧僵硬地保持着向前倾的动作。 “咚……咚……咚……” 身后的传来夜幽尧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来的脚步声,那声音犹如重锤一般,不断地敲打在苏槿夕的心头,让她竟有些窒闷得喘不过气来。只短短的十几秒钟时间,苏槿夕的额头上就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终于,夜幽尧在苏槿夕的身后停了下来。 她以为夜幽尧定然会跟她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但是,夜幽尧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 轻柔地牵起了苏槿夕垂在身侧的手,拽着苏槿夕转身,牵着她的手,缓缓朝着屋内走了进去。而走着的方向,正是大床的方向。 苏槿夕真的是……死的心都有。 他想反抗,想说什么,想抗议,想拒绝。 但是聪明如她,太清楚不过了,这个时候如果敢拿抗议、忤逆、拒绝、反抗,这些小动作来对付夜幽尧,无异于是在老虎的下巴上拔毛,后果……很严重。 于是,苏槿夕只是乖顺地任由夜幽尧牵着往前走,紧紧地抿着唇,什么话都没有说。 夜幽尧坐在了床边,故意露出一条腿来。其中深意很明显,是让苏槿夕坐在他的腿上。 苏槿夕的脸颊忽然一红,抿着唇竟坐在了夜幽尧的身边,且还故意地朝着一边挪了挪。 夜幽尧用眼角的余光瞧着苏槿夕故意保持出来的,两人之间的距离,嘴角轻扬。 也不知道夜幽尧的心底是如何觉得,但是苏槿夕却觉得有些紧张,有些尴尬,有些窒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故意找话说:“殿下,你怎么来了?西云的事情解决了?” “嗯!” “中宁朝堂的事情结局了?” “嗯!” “你是解决完这些事情直接赶来南离的?” “嗯!” “还带了蓝家军和鬼军,这一定不是巧合吧?你一定是提前知道了南离的情况。让槿夕猜猜,你是如何知道这边情况的呢!邺临城里一定也有你的密探吧?可是即便有密探,有些事情也不可能知道得那么详细,就连你抵达邺临场外的时间也被计算得刚刚好。一定是慕容祁故意透露了消息给你吧!” 苏槿夕不笨,这些事情只要细细一想,就能够想明白。 但是,她说完之后,却发现夜幽尧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五章 冷血男儿热切的心 苏槿夕说完之后,便发现夜幽尧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双眸一直盯着苏槿夕的眼睛看,不应声,也不说话,而且眼底还闪烁着一些对于苏槿夕来说,及其危险的光芒。 苏槿夕的内心狠狠一颤,有些坐不住了。 “殿下一路赶来,一定累了吧!殿下你先歇会,槿夕去给你做些吃的。” 说着,便想溜。但是她还没有站起身来,夜幽尧就已经拽住了她的手腕,狠狠一拽,将她拽入了他的怀中。 苏槿夕惊愕地低呼一声,还没看清眼前的清醒,夜幽尧就已经抱着苏槿夕,一个美丽的旋转,转入了床内。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最怕什么来什么。 苏槿夕的第一反应便是用手挡住了夜幽尧的嘴巴。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眼睛,眉头缓缓蹙起。 苏槿夕眸光闪烁:“殿下,那个……槿夕……槿夕的身子有些不舒服,能不能……能不能……” 苏槿夕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幽尧忽然咬住了苏槿夕的手指,微微一用力。 苏槿夕吃痛地低呼了一声。 夜幽尧松口,苏槿夕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苏槿夕,是谁给你的胆量,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本王。” 苏槿夕忽然想起来,上次夜幽尧忽然来南离的时候,她用这办法逗过夜幽尧。很显然,这个“借口”对于夜幽尧来说,已经不起作用了。 她咬着嘴唇,依旧不死心:“殿下,槿夕说的是真的。槿夕真的不方便,你就……你就饶了槿夕吧!” 说着还朝着夜幽尧很萌宠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在看到她这种表情的时候,眼底的欲火就更甚了。 “是吗?”夜幽尧明显不信:“既如此,就让本王验证验证。” 说着,竟然伸手去解苏槿夕的衣带。 苏槿夕霎时间慌了,门还没有关呢!如果外面的护卫有事来禀,站到门口就能够瞧见里面的情形。 夜幽尧扬手一挥,用内力关上了门,然后顺手放下了床幔。 苏槿夕绝望地望着床顶,夜幽尧冰凉的唇瓣倾附下来,落在了苏槿夕樱红的唇瓣上。 但是,忽然……夜幽尧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冷然,有些绝望,有些无奈地望着苏槿夕。 苏槿夕抿着唇,轻皱眉头,一脸的无辜:“殿下,槿夕也不是故意的啊!槿夕跟你说了,身子不方便,是你非要……” 夜幽尧冰凉的嘴角竟然颤了颤,眼底苦苦挣扎的隐忍和熊熊燃烧的浴火正火光四射地作战着。 说实在的,瞧见夜幽尧这样的表情,苏槿夕真的很想笑。但是,这个时候,她的胆子还没有大到敢嘲笑夜幽尧的地步。 于是,她将内心那股乐呵的心情全都掩藏在了心底,换上一副无辜又真诚的表情,看着夜幽尧。 夜幽尧无奈地从苏槿夕的身上退了下来,坐在了床边。 背着夜幽尧,苏槿夕的嘴角终于笑了出来。 夜幽尧那副隐忍的表情真的是……太好笑了。 但是,她的笑还没有维持多久,夜幽尧就忽然转身了,苏槿夕的表情顿时僵硬在了脸上。 “苏槿夕,你敢嘲笑本王?” 苏槿夕连忙坐起来,拽着凌乱的衣衫挪到了床角:“殿下,槿夕哪儿敢啊!就算殿下你给槿夕一万个胆子,槿夕也不敢恃宠而骄地嘲笑殿下您啊!” 嘴上虽说着不敢,但眼角眉梢的笑容却怎么也收拾不住。 夜幽尧的手撑在床沿上,身子忽然朝着苏槿夕压了过去,黝黑深邃的眼底带着一丝丝危怒。 “苏槿夕,若你还敢笑,就休怪本王不惜你身子不适,将你就地正法。” 苏槿夕立即就不敢笑了,将所有的笑意全都压了下去。但是,她越想憋着,就越是憋不住,笑容还是不由得挂在嘴边。 夜幽尧的神情又冷了几分,身子往前再倾了几分,冷冷一声:“嗯?” 苏槿夕吓得连忙闭上了眼睛,但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就如同夜幽尧眼底的欲火和隐忍的挣扎同样掩饰不住一般。 她将头侧到一边,以免自己的鼻子碰到夜幽尧的鼻子。 “槿夕相信,殿下不会做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夜幽尧脸上的表情吃味,嘴角狠狠一抽,撑在床上的手指狠狠握成了拳头。 “苏槿夕,你这是在将本王的军吗?” 苏槿夕的身子狠狠一颤,闭着的双眼逼得更紧了。 她实在没有本事憋住自己的笑容了,所以只能闭上双眼不去看夜幽尧。她很难保证,如果再盯着夜幽尧的表情看下去,自己不会笑喷。 但是,她却不知道,她这样的表情对于夜幽尧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微微蓬乱的头发;半解不解凌乱的衣衫;甚至在她这样侧过头的时候,脖颈如玉琵琶一般的骨髓更加的明显诱人;还有她这样的表情,带着一丝丝倔强,带着一丝丝萌宠,还带着一点点成了亲之后的女子才有的风韵。 对于夜幽尧来说,简直就是行走的情丝绕。 真是,让夜幽尧不想将她就地正法都不行。 夜幽尧身体内的那股欲火燃烧得越来越狂野,越来越沸腾。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如火烧般热得难受,急切地想找个出口发泄。 他喉结一阵滚动,忽然伸手将苏槿夕拽了过来。 “啊……” 苏槿夕的身子失去了依靠和支撑,不由得前倾。害怕地伸出手一抱,抱住了夜幽尧的脖颈。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她的额头上如蜻蜓点水般轻轻地一吻,然后用自己的额头低着苏槿夕的额头。 “槿夕,这些日子以来,本王对你甚是思念。” 苏槿夕在夜幽尧的轻吻之下,只觉得全身一阵清凌凌的酥麻,紧接着又因她的那句话而内心猛然一阵抽痛,只觉得鼻子和双眸都有些酸涩。 “槿夕,本王等不到合欢花开了,所以提前来找你。” 是提前解决了中宁和西云的战事吧? 若按照常理推算,中宁和西云之间怎么说也会是一场持久战。 如今已经过了盛夏,如果中宁和西云的战事持久下去,打到明年开春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真的那样,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个月的期限,等合欢花开。夜幽尧的内心总是不安,总觉得这中间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便提前解决完了中宁和西云的战事,来找苏槿夕了。 她不来,他便来找她。 这一切若追根究底,其实层层包裹之下,是一个冷血男儿热切的心。 而这一切,苏槿夕又能不明白多少? 正文 第六百三十六章 给殿下生个小王爷 他们终究是夫妻,夜幽尧的心,苏槿夕怎可能不明白?夜幽尧矜贵的付出,苏槿夕又怎可能不懂? 她将抱在夜幽尧脖颈上的双手收紧了一些。 “夜幽尧,等南离后续的事情处理完了,你我就回中宁好不好?四海纷争,槿夕与你并肩而立;天下承平,槿夕与你白首偕老。我们……一生都不要分开。” 一室沉静,幔纱摇曳,天色渐暗,室内的光线有些暗淡,夕阳的余辉透着宽敞的窗户洒落进来,披撒在桌上那盆合欢花上。 枝干笔挺的合欢花骨朵,在如火一般的夕阳余晖之下渐渐地绽放开了,犹如见证着二人的绝世深情一般。 寂静的绽放之中,传来男子微冷,却极其好听的声音。 “好!” “殿下,王妃娘娘,祁王殿下来了,说有事要请王妃娘娘相助。”外面忽然传来护卫的声音。 夜幽尧半晌都没有放手,苏槿夕推夜幽尧:“慕容祁来了,放手!” “此时来找,能有什么好事?” 夜幽尧明显有些不悦。 此刻,宫里应该是最乱的时候,祁王应该在宫里协助慕容云海肃清才对,怎么会忽然来找苏槿夕呢? 苏槿夕想着,能让慕容祁亲自来的,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去看看,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慕容祁不会亲自跑过来。” 夜幽尧有些舍不得让苏槿夕走,但最终还是放了手。 苏槿夕起身,整理衣衫和头发:“殿下要不要去?” “不去!”夜幽尧回答得干净利落。 他之所以留在南离,就是要等着和苏槿夕一起回中宁的,至于南离内部的事情……现在还不是他插手的时候。 等他愿意插手南离内部之事时,一定将是名正言顺。 苏槿夕收拾好之后便去见慕容祁,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忽然回头冲着夜幽尧古怪地一笑。 一想起夜幽尧方才隐忍的那个表情,苏槿夕就想笑。 夜幽尧冷冷一个表情扫过去,苏槿夕身子一个激灵,立刻闪身没有了人影。 瞧着苏槿夕离开的方向,夜幽尧的嘴角却渐渐地浮上一抹浅笑。 他挥手喊来了影卫。 “去!拿凉水来!” 影卫疑惑,现在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了啊!而且此时已经是傍晚了,气温比较低,殿下要凉水干什么? 当然是降火了啊! 这种事情,一向惜字如金的夜幽尧怎么可能给影卫说? 不过影卫也没有多问,更没有耽搁,立即去给夜幽尧准备凉水了。 慕容祁在会客厅等候,苏槿夕到的时候,慕容祁一脸的着急,没等苏槿夕问话就已经开口了:“槿夕,快,跟我去救一个人。” 说着,慕容祁拽着苏槿夕的手往门外走。 苏槿夕站着不动,眉头微蹙:“救谁?” 慕容祁回头,有些难为情道:“你认识的,凌潇。” “不救!”苏槿夕回答得干净利索。 慕容祁就知道苏槿夕不可能出手救凌潇,所以她才会亲自来,但是没想到苏槿夕还真的不给他面子。 “槿夕,算哥哥欠你一个人情,你别顾忌她的身份了,就当是救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医者仁心不是吗?” 苏槿夕扬长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自顾倒了一杯茶:“你也说医者仁心。作为大夫,如果救了一个好人,算是尽了医者的本分,是立功德的事情。但若是救了一个坏人,便是立害,助纣为虐。” 苏槿夕知道凌潇那单纯的表象下面,是一颗怎样黑暗的心,所以她不可能去救凌潇。 “槿夕,哥哥要如何做你才愿意去救凌潇?” “我不可能救她!”苏槿夕的态度很坚决。 慕容祁的眼底闪过一抹失望,扶着桌子在苏槿夕的对面坐了下来。 “慕容祁,你是不是对凌潇动心了?” “没有!”慕容祁回答得很真诚:“槿夕,你是知道的,宗书易父子是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且对不起我们慕容家,但是凌潇……说到底他是最无辜的,且这次毕竟是我们利用了她。所以终究是哥哥欠她的。我与凌潇一起长大,看待她犹如我的亲妹妹一般,现在她变成那个样子,全都是因为我,我不可能不管她。” 苏槿夕从慕容祁眼底的神情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说谎,而且这种事情他也没必要说谎。 但是,苏槿夕是有底线的,凌潇郡主那种人,她是不可能去救。 “你去找宗瑞安吧!这件事情,我爱莫能助!” “宗瑞安已经瞧过了,他也没有办法。” 连宗瑞安也没有办法? 凌潇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慕容祁将凌潇郡主的状况给苏槿夕说了一遍,又将勤政殿发生的事情也大概地做了一个简述。 如果苏槿夕没有推断错的的话,凌潇郡主应该是疯了。 “你去找苏钰吧!就说是我让他去看凌潇郡主的,他一定会去。凌潇现在这种状况,就算我去也没有法子医治。钰儿虽然年纪小,但在医学方面的天赋异于常人,或许有法子也未可。” 慕容祁也算是了解苏槿夕的,苏槿夕都已经将话说到这等份上了,就一定不会去给凌潇治病的。所以,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临走前,她忽然对苏槿夕道:“槿夕,其实父皇的心中还是有你这个女儿的。这些年来他在宗家的禁地一定吃了很多苦。所以……有些事情你不要怪他。” 苏槿夕只是浅淡地笑了笑,并没有多说话。 当苏槿夕再次回到屋内的时候,夜幽尧已经在书案旁处理信件了。 刚泡过澡的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质地上等,垂感极好的轻纱薄衣,衣摆和袖口和他没有一丝打结的秀发一样,垂在身侧,交领的位置缓缓敞开,露出胸口麦芽色的肌肤,看上去及其诱惑。 苏槿夕站在门口瞧了几眼,微微地抿着唇,最后还是决定不跟夜幽尧呆在一个屋子里了。 依着这么久以来的经验,这种时候跟夜幽尧呆在一个屋子里,后果定然很严重,及其危险。 决定要在邺临城内住下来的时候,夜幽尧就已经派人去城外的庄园接花嬷嬷和绿篱过来了。夜幽尧派去的人办事效率很高,没过几个时辰,就将花嬷嬷和绿篱接进了过来。 花嬷嬷见夜幽尧和苏槿夕又走到了一起,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王妃娘娘,这回你和殿下不会再分开了吧?” 苏槿夕轻轻皱眉,以示询问花嬷嬷想说什么。 花嬷嬷笑嘻嘻的:“嘿嘿,王妃娘娘,你看你和殿下成亲的日子也有一段时间了。若是不分开,就考虑早点给殿下生个小王爷呗!”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七章 倚老卖老的行为 苏槿夕,皱眉:“花嬷嬷,你胡说八道什么?” 花嬷嬷依旧笑嘻嘻的:“王妃娘娘,您和殿下虽然还年轻,但是年纪也不小了呢!是该生个小王爷的时候了。若小王爷是您生的,殿下一定会很喜欢的。” 话音刚落,苏槿夕就发现绿篱的目光就有些不对劲儿。 紧接着,花嬷嬷的表情也有些不对劲,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古怪之极。 苏槿夕想到了什么,立即转身,便瞧见夜幽尧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就站在她身后的台阶上。 天呐! 夜幽尧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花嬷嬷刚才胡说八道的那些话,他全都听到了? 苏槿夕的脸颊霎时一红,转身呵斥花嬷嬷:“花嬷嬷!” 花嬷嬷依旧笑嘻嘻的,朝着小厨房的方向走:“嘿嘿,王妃娘娘,有什么话,你和殿下说,嬷嬷去将小厨房打扫一下,给您和殿下做些夜宵。” 说着,转身迅速朝着小厨房的方向走。走了两步,回头见绿篱依旧傻傻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又冲过去将绿篱也拽上。 “傻丫头,走啦,别打扰殿下和王妃娘娘联络感情!” 这老污婆,什么跟什么啊! 苏槿夕皱眉,一脸怨念地瞪着花嬷嬷的背影。 当院子里只剩下苏槿夕和夜幽尧。 夜幽尧一身松松垮垮的衣衫搭在身上,不但不影响他的气质和美感,反而有一种极致的美和诱惑。 今日的苏槿夕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裙,衣衫和衣带随风飘扬,更衬得苏槿夕资质如仙。 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一个人站在台阶下面,彼此对视着,静静地对视着。 月华如水,星辰灿烂,时光静好,一切刚刚好。 半晌之后,夜幽尧一步步走下了台阶,牵着苏槿夕的手往院子的凉亭走了过去。 晋南风找的这座院子和清幽院有些相似,两排屋子对立而设,中间有个石桌,还有一些裁剪出来的小院落,种了一些花花草草。离花园的不远处是一个凉亭,凉亭的西面是一个小湖。 月光洒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碧波荡漾。 苏槿夕和夜幽尧一坐下来,晋南风就很有眼力地让侍从将苏槿夕的茶壶和茶杯端了过来。 这套茶杯是夜幽尧最喜欢的,无论走到哪里,夜幽尧都让人带着。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泡茶喝。 当然,茶也是夜幽尧特别喜欢的。 夜幽尧这个人,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一是比较喜欢杜康酒庄的酒,不过,从来都没有喝醉过,每次都是慢慢的品,慢慢的饮。 另一个,就是这茶了。和酒比起来,夜幽尧更偏爱茶,他嗜茶。 夜幽尧手法很娴熟地泡了一壶茶,给苏槿夕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苏槿夕还沉浸在花嬷嬷说的那一番话之中,一直都觉得很羞涩,她以为那话被夜幽尧听见了,夜幽尧一定会说些什么。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和她静静地品着茶。 半晌之后,苏槿夕忽然问:“夜幽尧,你喜欢小孩子吗?” 苏槿夕不过是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过沉默了,想找个话题聊而已,却没想到夜幽尧竟然有些错愕,握着杯子的手指在听到苏槿夕这话的时候,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杯中的茶水被晃了出来,流到了他的手上。 苏槿夕看得有些愣了。 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 夜幽尧应该和他一样,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 更何况,眼下这种时局,也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于是,苏槿夕转移了话题,聊到了清幽院的月光和星辰,聊到了西云和中宁的战事,聊到了中宁内部的一些事情,聊到了南宫家和蓝家。 没想到,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夜幽尧就已经解决了西云的事情。 而且还是一战了事。 那日西云和中宁作战,夜幽尧亲自上阵,带着鬼军、蓝家军和中宁西南军队,不但打败了西云的军队和南宫军,而且直接攻入西云都城,占领了西云的皇宫。 冰姬夫人的另一重身份是西云的太后,是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打入西云内部的。 南宫家世代效忠大秦帝国皇族。 原本这两股力量埋在西云,是为了扫平夜幽尧复国道路上西云这个障碍,却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冰姬夫人竟然和南宫家联手,对付起了夜幽尧,逼迫夜幽尧。这样的人,夜幽尧怎可能放过? 破城当日,夜幽尧便命人拿下了冰姬夫人和南宫家的所有人,且罢免了冰姬夫人掌管玄冰宫的权利,将玄冰宫交给了秦天暂为掌管。 冰姬夫人和南宫家的所有人被押往了魂殿。 听到这些的时候,苏槿夕的内心无疑是震惊的,但是另一方面,她也替夜幽尧高兴。 西云这个障碍终于铲除了,夜幽尧走出了统一天河大陆的第一步。 同时也拿下了玄冰宫的权利。 冰姬夫人虽然是夜幽尧的姨母,但终究不过是臣。夜幽尧才是大秦帝国的皇族,才是主子,但是冰姬夫人却仗着长辈的身份,一直摆不正着这个位置。 皇权之路是血腥的,也是残忍的,从来都容不得这等倚老卖老的行为。 夜幽尧和苏槿夕又说了一些话,花嬷嬷端来了夜宵,两人各自吃了一点,因着夜已深,便去睡了。 因为苏槿夕正处在小日子阶段,身体不方便,所以夜幽尧什么都没有做,两人一夜睡的都很安稳。 只是我们的幽王殿下忍得有些艰难,直到后半夜才入睡。 次日用过早膳之后,苏钰便来找苏槿夕,跟苏槿夕说了凌潇郡主的情况。 苏钰诊断,凌潇郡主已经疯了。但不知为何,苏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提示苏槿夕还是小心谨慎,提防着凌潇郡主为好。 苏钰走了之后,苏槿夕见夜幽尧的面前又堆着一沓子厚厚的信件要处理,知道今日夜幽尧是没有时间搭理自己了,便去办自己的事情。 苏槿夕带着JX等人出门,是去找北堂烨。 正文 第六百三十八章 三世之魂?北翼虚境 杏林大赛迎来了南离史上最惨烈的一场内战和血腥。 赛事过后,各国前来参赛的使臣原本要回国,而慕容云海却将他们留了下来,邀请他们参加几日后的复位大殿。所以,此刻各国的使臣依旧还住在驿站中。 苏槿夕到的时候,北堂烨正在驿站的院子里逗鸟。 这位小王爷似乎很喜欢花鸟。不过在南离小住几日而已,他的院子里却到处都是各种花花草草,各式各样的鸟儿。 “幽王妃,稀客啊!”苏槿夕刚进门,北堂烨就已经看到了苏槿夕,将苏槿夕迎了进去。 两人坐在院子里,婢女添了茶水。 “幽王妃来找小王有事?”北堂烨直接开门见山。 苏槿夕嘴角浅淡地笑着:“瞧着小王爷面色红润,精神爽朗,看来幻境中所受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相传北翼神秘莫测,皇族身怀异能,无人能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幽王妃的伤势好的也很快,不知幽王妃疗伤用的是什么法子啊?小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除我北翼之外,其余五国之中可是从来都没有这等异于常人的能力啊!” 北堂烨这是在试探苏槿夕呢! 苏槿夕脸上的表情依旧,不露声色。 “本妃也是懂医之人,疗伤这等事情,自然是难不倒本妃的。不过,本妃的伤势之所以好的如此之快,还是要多亏了九容的丹药。” 天医门的厉害之处,是天和大陆众所周知的,一切医学界异常之事,只要将九容搬出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北堂烨笑着呡茶,苏槿夕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看门见山。 “不瞒小王爷,本妃此来,是有一事想请烨小王爷帮忙。” “哦?”北堂烨微微挑眉。 “之前比赛之时,在幻境中,不知烨小王爷在抵挡我屠龙之力时,所铸的那虚境是什么法子?后续发生的事情,能否让本妃再瞧上一眼?” 当时北堂烨所铸的虚境中所看到的内容衔接着西周神女生祭阴灵,复活采薇之后的事情。 但是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紧急了,苏槿夕瞧的不是很清楚,而且苏槿夕还没有看完,虚境就幻灭了。 其实,为此,她早就想来找北堂烨了。 北堂烨听了苏槿夕的来意,眉毛微微一挑:“哦?原来幽王妃来找小王是为了这件事?只是……” 说着,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 “只是当时在幻境中幽王妃可是想杀了本王呢!按理说,小王应该记恨幽王妃才是,为何要答应幽王妃你的要求呢?” 苏槿夕端起桌上的茶盏,举到眼前缓缓地摩挲着杯盏。 “哦?烨小王爷还记恨上本妃了?只是……若烨小王爷真的记恨本妃,只怕今日这茶本妃是喝不到的吧?” “哈哈哈……”北堂烨爽朗地笑了起来:“记恨一个女子这种事情,可不是君子所为。更跟何况当时你我立场对立,各有所求,幽王妃那等举措,也是能理解的。若当时幽王妃真有过杀了小王的念头,只怕小王有什么地方引起了幽王妃您的误会吧!” 苏槿夕轻抿着茶水,不说话。 她这是有求于人。 更何况,她当时确实存了想杀北堂烨的念头,此时让人家发泄发泄,解解气也是应该的。 等北堂烨笑完之后不说话了,苏槿夕接着问:“那今日本妃所求,烨小王爷是应呢,还是不应呢!” 北堂烨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实不相瞒,当时所用是我北翼皇族的一种秘术,每一位皇族之人一生只能用三次。当时在幻境中小王已经用了一次,剩下的就只有两次了。如此珍贵的机会,可不是说给幽王妃您就能给的。” 苏槿夕依旧浅笑:“烨小王爷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只要本妃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北堂烨又爽朗地笑起来。 “幽王妃果然爽快。既如此,小王便直说了。经过杏林大赛一事,众所周知幽王妃您是魅族之人。小王听闻魅族之人有麒麟阴阳两阙和一把上古古琴凤凰琴。小王对古玩深有研究,也极有兴趣,想借幽王妃的凤凰琴来瞧两个时辰,不知道幽王妃可舍得?” 苏槿夕的眉头微微蹙起。 “只这么简单?” “此事对于幽王妃来说确实简单,但对于我这个嗜爱古玩之人来说,却是及其难得的事情。” 苏槿夕心思飞速地捉摸着什么,没有从北堂烨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来。而且凤凰琴对于她来说,目前也没有什么重要作用。借去北堂烨瞧瞧也无妨。 想及此便爽快地答应了:“好!不过目前凤凰琴并不在本妃的手上,回头本妃便让人将凤凰琴给烨小王爷送过来” 北堂烨的眉头轻微地一皱。 让别人送? 这丫头如此轻率,看来是还不知道凤凰琴真正的价值和作用啊! 双方达成交易,北堂烨也不废话,依着杏林大赛幻境中所用的法子,缓缓将虚境结了出来。 苏槿夕的心情有些激动,目不转睛地瞧着虚境内的情形。 情形刚好与上次彼岸镯升级之后见到的场景衔接。 神女生祭阴灵,复活采薇。九容痛不欲生,天地悲痛。玄夜太子风尘赶来,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皇帝欲借机除去锦衣侯,调动大量兵马,将锦衣侯围了个水泄不通。 玄夜太子一把揪起蜷缩在地上,痛不欲生的九容:“夕儿呢?夕儿呢?” 九容泪流满面,哀恸殇绝:“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没了……” 玄夜难以置信地缓缓松开了九容,眼底的悲痛丝毫不压于九容。 “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忽然,他一脚狠狠地揣在九容的身上:“是你,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九容,你这个懦夫,你明知道夕儿心中最爱的人是你。但你却跟这个女人纠缠不清,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你不爱夕儿,就应该早跟夕儿说清楚!你这个懦夫!” 说完,又朝着九容的身上狠狠踹了两脚。 但是,他的眼神在瞟见缓缓转醒的采薇之时,却发现有一些不对劲。 正文 第六百四九章 三世之魂?百年结 采薇虽然醒了,但是眼神却是混沌一片,毫无生气,而且在她要坐起来之时,身体的动作僵硬之极。 玄夜忽然想到什么,飞速冲到采薇的身边,撩起采薇的裤腿。 看到眼前那一幕,玄夜顿时大惊。竟然是莲藕…… 他猛然转身,问九容:“莲藕傀儡?你为什么要做一个和夕儿一模一样的莲藕傀儡出来?你是想做什么?这一切,你为什么不告诉夕儿?” 九容依旧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一句话都不说。 玄夜忽然想到了什么,双指并拢,在自己的双目前缓缓一滑,眸光顿时清明一片。他仰头,朝着头顶望去,瞧见三道莹莹闪烁的光芒正徐徐飞升,朝着九天之上而去。 夕儿的灵魂果然没有飞散,而是分裂成了三块。既如此,夕儿肯定还有救,肯定还有救。 玄夜几乎想都没有想,连忙拔出了手中的长剑,朝着九天之上高高举起。 “伏羲大帝在上,子孙玄氏,以天子之名,聚九幽阴灵于轩辕剑。愿坠阎罗,身死无悔……” 话音落,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他手中的长剑正是轩辕宝剑。轩辕宝剑在漆黑的乌云之下发出耀眼的光芒,那股光芒似发出了极大的力量,吸引着正徐徐飞升的神女灵魂缓缓坠落,缓缓流入轩辕剑中。 见此,玄夜心头顿时大喜。与此同时,他的灵魂开始渐渐消散,身体渐渐变得虚弱。 沉浸悲痛中的九容瞧见这一幕,顿时大惊,他想阻止玄夜,但是玄夜的四周却聚拢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是属于天之子的力量,其余人根本无法靠近。 “玄夜,你疯了?你是天子之身,生来便担负着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任,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以自己的灵魂祭奠阴灵?你会遭到天族惩罚的!” 玄夜的嘴角却露出了一抹无畏的笑容:“只要夕儿能活过来,别说是天族的惩罚,就算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又有何妨?” 九容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嘴角无声地念叨着:“你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她的命,岂是你用自己的命就能换回的?你可知道她是谁……” 说到这里,九容的嘴角忽然划过一道自嘲般的笑容。 “九容,答应本太子,一定要救活夕儿。一定要救活她。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说着,他仰头淡笑着望着缓缓聚集到轩辕剑内的灵魂,犹如瞧见了神女的笑脸一般:“只要她活着,便是我玄夜活着。” 忽然…… 轩辕剑的光芒有些不对劲儿了,剑柄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萦绕在轩辕剑周围的光芒虽然越来越强烈,但是对神女的灵魂却失去了引导力。 此时,轩辕剑只收入了神女的一道灵魂,另外两道却再次徐徐朝着九天之上而去。 大惊之下,玄夜几乎凝聚周身所有的力量控制轩辕剑,更甚至不惜加快自己灵魂的消散来控制轩辕剑收入另外两道灵魂,但是……没用。 九容想帮助玄夜,但是他的力量根本救接近不了玄夜和轩辕剑。 二人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神女的另外两道灵魂飞入九天之上,消散在人间。 玄夜的灵魂飞散,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衰落在地上。 他的双眼直直地望着九天之上的云彩,眼底有欣喜,也有绝望。 欣喜是因为轩辕剑收入了神女的一道灵魂。绝望是因为另外两道灵魂终究还是飞入了九天之上,日后只能在人间游荡。 他转眸,眼底一片猩红,祈求地望着九容:“九容,答应我,一定要复活夕儿,若不然,本太子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着,缓缓举起手,将手中的轩辕剑朝着九容递了过去。 九容走过去,俯下身接过轩辕剑。 “好,我答应你!” 玄夜这才放心一笑,目光再次看向了天空中飘然涤荡的云彩。他脸上的表情,就如同在那云彩之中看到了神女的笑脸。 “夕儿,来生……玄夜先遇到你可好?” 玄夜和神女双双逝去。 虽然当日锦衣侯击退了皇帝的兵马,但是西周皇帝终究还是没有放过锦衣侯。三日之后,锦衣侯被皇帝派来的杀手刺杀于浴室内。 九容以少君的身份主持锦衣侯的葬礼。七日后,锦衣侯下葬,被葬入早就修建好的陵墓之中。 在锦衣侯下葬的那日,九容以侯妃的名义,将采薇陪葬于锦衣侯墓中。 下葬那日,九容用法术让采薇陷入了沉睡之中,而且盯着采薇的面容看了很久很久。 只是,那目光并不似是看着采薇的,而如同看着另外一个人一般。 九容明明是天医门的门主,却不惜自降身份,甘愿纡尊降贵做锦衣侯地宫的少君。 他明明是喜欢神女的,却对神女冷漠之极,而对一个和神女模样相似的莲藕傀儡“一腔热忱”。 九容这样做是何缘由? 他又为什么造出采薇这个傀儡人偶? 又为何将她陪葬在锦衣侯墓中? 这一切的答案,只待千年后,锦衣侯墓重新开启。 …… 自此,九容带着封印在轩辕剑中的那一道灵魂,一直在天地间寻找神女的另外两道灵魂。整整寻找了八百年。 八百年后,九容终于感应到,神女的其中一道灵魂出现在了大秦帝国的皇宫之中。 于是,九容趁着一场秦王为太子选拔帝师的机会,进入宫中,寻找神女灵魂的附着体。竟发现神女的那一道灵魂在久病缠身的明德太子身上。 而这位明德太子,正是辗转百年后又重新投胎的玄夜。 想要取出神女的那道灵魂,就必须要杀死灵魂的附着体,在灵魂再次飞升之时及时收集起来。 但是这位明德太子和当年的玄夜太子样,都是命定的天子,天子身负造福苍生的使命,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死去。 这该怎么办? 而且如今的明德太子虽是死去的玄夜太子转世,但是已经完全不记得前世的事情了。 …… 就在苏槿夕想知道接下来九容会如何做的时候,虚境忽然强烈地晃动起来,里面的内容也渐渐变得模糊。最后“砰”然一声,虚境消失不见。 烨小王爷脸色有些苍白:“幽王妃,小王的能力有限,支撑不住了,若再坚持下去,小王的这条命就得没了!” 苏槿夕的目光有些愣,半晌没有说话。 良久,他的神情复杂:“有劳烨小王爷了。不知小王爷的身子何时能够恢复,本妃想小王爷再替本妃开一次虚境。无论小王爷提出什么要求,本妃都会答应你。” 正文 第六百四十章 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北堂烨虚弱地趴在石桌上,无奈地笑着:“幽王妃,你可真贪心。本王都说了,我北翼皇族之人所拥有的这种异能及其珍贵,一个人一生只能用三次。本王就只剩下这最后的一次了,你连这仅剩的一次机会都要搜罗去吗?” 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但苏槿夕还是坚持:“无论小王爷提出什么要求,本妃都能够答应你。” “不要了!”北堂烨摇手:“本王什么都不需要。这仅剩的一次机会本王要留着有大用处。更何况,本王已经连着用了两次秘术,等身子恢复,下次使用的时候也要再等上十年。只怕幽王妃等不了那个时候。” 十年…… 要那么久? 苏槿夕确实等不了。 看来要想知道后续的事情,只能等彼岸镯再次升级了。 苏槿夕思索了半晌,撩起右手手臂之上的袖子递到了北堂烨的面前:“小王爷是北翼皇族,定见多识广。不知小王爷可见过这只镯子?可知道他的来历?如何才能让这只镯子尽快升级?” 北堂烨瞧了半晌,最后却是缓缓摇头:“本王也瞧不出来。只是瞧着这镯子的风格,应该是大秦之时的东西。” 这一点,苏槿夕早就知道了。 彼岸镯是在黑市上拍卖得来的。当时拍卖的时候黑市的老板就说过,这镯子是大秦后宫中出来的。 北堂烨瞧着苏槿夕手上的镯子,犹豫了一番,但还是提醒道:“幽王妃,这种能够修炼的镯子一旦戴在身上,就等于和主人签下了生死契约,是一生都不能取下来的,除非主人死了。但有一种情况下这镯子能够摘下来,就是遇到修为比你高的人。但是镯子一旦取下来,你也会没命。幽王妃你要特别当心。” 这些,当时在拿到镯子的时候,苏槿夕也听黑市的老板说过,只是一直以来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也只当是北堂烨的特别提示。 不过是一只看上去很普通的镯子而已,她不招摇,又有谁会知道这支镯子的特别之处? 更何况以前她不懂武功的时候都没有人惦记过这支镯子,如今她有了武功,一般的学武之人都不是她的对手,难道还保不住一支镯子吗? 苏槿夕回去之后,将凤凰琴从彼岸镯中拿了出来,给了JX3让其送去驿站给北堂烨。 其实凤凰琴一直都在苏槿夕的身上,在驿站的时候,苏槿夕之所以没有将凤凰琴直接拿出来给北堂烨,就是为了防止北堂烨知道彼岸镯的真正作用。 有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苏槿夕来到屋内的时候,夜幽尧刚好处理完了那些信件。 一见到苏槿夕,之前在北堂烨处看到的那些场景便在苏槿夕的脑海中悠然而生。 那种从心底里产生的悲凉全都浮现在脸上,苏槿夕很想掩饰住,但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夜幽尧瞧见苏槿夕,眼底闪过一抹怜惜。 朝着苏槿夕伸出手:“槿夕,过来!” 苏槿夕一步步朝着夜幽尧走了过去。短短的距离,苏槿夕只觉得走得好漫长,好漫长。 夜幽尧拽着苏槿夕的手在他的腿上坐了下来,手指缓缓摩挲着苏槿夕纤细修长的手指。 “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苏槿夕盯着夜幽尧黝黑深邃的双眸看着,只觉得眼睛酸涩之极,若是再看下去,眼泪肯定会从眼眶中流下来。 夜幽尧用手指轻轻勾起苏槿夕的下颚,如羽毛般轻柔地在她的嘴唇上一吻。 苏槿夕的声音涩涩的:“夜幽尧,你说,人真的会有前世和来生吗?” 夜幽尧的目光沉静之极,看不出他的内心在想什么。 苏槿夕接着又道:“你我的前世又是怎样的呢?如果真的有前世,殿下是谁,槿夕又是谁?” 夜幽尧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过眼底的光芒却是坚定之极。 “本王不相信前世,本王只信今生,今生之事定全然在本王的掌控之中。苏槿夕,你信本王。” 苏槿夕嘴角轻盈的笑着,潋滟晶莹的光芒却在眼眶中打转。 “殿下,槿夕信你!” “苏槿夕,你怎么了?”夜幽尧依旧微皱着眉头。 苏槿夕抿着唇,缓缓地摇头,没有说话。 苏槿夕这样子,若是别人一定会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委屈。 但夜幽尧是什么人?他心思深沉,善于谋略,怎可能连苏槿夕的这点异样都看不懂? 更何况,他还是曾经全面了解过魅族之人,详细地翻阅过《魅族传说》,关于魅族各种异于常人的能力都了然于心。 “苏槿夕,你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 苏槿夕就知道,自己是瞒不过夜幽尧的,是逃不过夜幽尧眼睛的。 但是,有些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给夜幽尧说。那些错综复杂的事情,连她自己都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又从何跟夜幽尧说起? 就在夜幽尧以目光追问之时,苏槿夕紧紧地抱住了夜幽尧的脖颈,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沉静地闭上了双眼。 苏槿夕不想说的事情,夜幽尧定不会强迫追问。 只有沉静的陪伴。 光影斑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照耀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都散发着宁静的光芒。 半晌之后,夜幽尧忽然开口:“苏槿夕,你给本昂听着!无论你想起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你我今生的缘分不是前世修来的,也不是天定的,是人为,是本王坚定不移的不离不弃。本王不信天,不信地,本王只相信自己。” 只是,苏槿夕已经枕着他的肩膀睡着了,这些话,她什么都没有听见。 …… 几日之后,宫中忽然送来了请柬,说邀请夜幽尧和苏槿夕去参加慕容云海的复位大典。 苏槿夕原本很不想去的,但那请柬是慕容祁亲自手书,苏槿夕又不好驳了慕容祁的面子,便答应去了。 夜幽尧自然是随了苏槿夕的。 过程繁荣的复位大典下来,整整忙了一天,晚上在长乐宫设了宫宴,邀请所有人参见。 苏槿夕和夜幽尧本想回来,不去参加,但是慕容祁又来亲自邀请,还是当着许多大臣的面。 最终苏槿夕和夜幽尧还是去了。 斛光交错,美酒佳肴,舞姬长袖歌舞,对这些苏槿夕都不感兴趣,期间一直兴致恹恹的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夜幽尧其实对这些也不怎么感兴趣。 他之所以来,就是来陪苏槿夕的。 这里是南离,又不是中宁,两人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不给慕容云海和慕容祁面子,便只能忍着,只盼着宴会早点结束。 但是,酒过三巡,慕容云海端着酒杯忽然站起身来。 “诸位,今日朕高兴,除了复位之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朕要和大家一同分享。” 说着,竟然朝着苏槿夕的方向瞧了过来。 苏槿夕的心头忽然一怔,骤然觉得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一章 命格母仪天下的有缘人 慕容云海一站起来,诸位大臣和各国的使臣也跟着站了起来,期待着慕容云海接下来的话。 只是慕容云海什么都没有说,只瞧了一眼身旁的太监。 太监拿出一个锦盒来,打开之后取出一道圣旨来,上前走了两步。 “槿夕姑娘,上前听封。”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一皱。 听封? 听什么封? 见苏槿夕站着良久都没有动,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苏槿夕的目光瞧向慕容云海的。慕容云海的目光与苏槿夕的略微碰撞之后,微醺的眼底难得得没有怒意,竟然道:“今日朕和诸位使臣以及大臣们都高兴,跪听的礼数就免了,直接宣读圣旨吧!” 太监恭敬地应了一声,打开圣旨开始宣读起来。 听完圣旨之后,众人都是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槿夕。 “什么?幽王妃是南离皇家的女儿?” “幽王妃是陛下的女儿?” …… “是的,槿夕是朕遗失多年的女儿,如今明珠归还,朕深感欣慰,所以与诸君同享。另外,朕要封槿夕为长安公主,以后她就是我南离国的公主了。” 这些都是在圣旨里写明了的,慕容云海又当着大家的面说了一遍。 心思通透敏锐一点的人连忙道:“恭喜陛下,恭喜长安公主!” “见过长安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祁一个劲儿地给苏槿夕使眼色,示意苏槿夕上前谢恩。但是苏槿夕压根就没有瞧见。 最后,慕容祁直接扬声:“皇妹,还不上前谢过父皇。” 谢恩,就意味着苏槿夕要承认慕容云海这个父亲。但是之前慕容云海对苏槿夕的态度冷淡之极,苏槿夕始终无法开怀,她能接受公主这个册封,承认慕容云海这个父亲吗? 慕容祁的内心惴惴不安,见苏槿夕一直站着没动,也不知道苏槿夕的内心是怎么想的。真怕苏槿夕会当众不接受册封,驳了父皇的面子。 如果真的那样,槿夕和父皇之间的关系以后就再难缓和了。 可是,苏槿夕有那么傻吗? 公主的头衔是多大把伞啊! 能提高身价不说,还能为自己遮风挡雨,必要的时候还能虐渣渣,虐小三,碍着面子不要的人才是傻子! 于是,苏槿夕浅笑着缓缓上前给慕容云海行礼。 “槿夕谢过父皇。”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众人的恭贺声再次传来。 “哈哈哈……”慕容云海的心情似乎真的很好,扬天大笑了两声,缓缓走下高高的丹陛,亲自将苏槿夕扶了起来。 “槿夕不必多礼!来,跟父皇一起坐。” 说完,牵着苏槿夕的手走向了龙椅。慕容云海自然不可能让苏槿夕坐在龙椅之上。小太监立刻搬来了桌子和椅子,在慕容云海的左面设下桌宴,位置刚好和慕容祁的相对。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慕容云海下手的两侧。 苏槿夕是南离皇家的血脉,已经被封为长安公主的事情,很快和慕容云海复位的消息传到了天和大陆的各国。 中宁霍家的霍玉娇听到之后,狠狠地摔掉了几个骨瓷的花瓶:“没想到啊,没想到,苏槿夕这个贱人竟然是南离国的公主。真是太便宜这个贱人了。早知道,我就该好好查查她的身份,早点将她的身份公布出来,让陛下将她斩了。” 只是,现在已经晚了,已经不是中宁皇帝当政的时代了,现在是幽王权倾朝野,幽王宠爱苏槿夕,是一定舍不得杀了苏槿夕的。 南宫婉儿听到这个消息,狠狠一跺脚:“什么?那个贱人是南离的公主?这是真心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节奏啊,而且是越飞越高了。我姐姐南宫洛云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嫁给幽王了?” 就连祁王府中已经疯了的凌潇郡主听到这个消息,也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在婢女们都不在,所有人听不到的时候,忽然念叨着:“这个贱人!一定是蒙骗祁哥哥和陛下的,我是南离的郡主,是南离唯一的郡主。我才是南离国最尊贵的女人。苏槿夕,你给本郡主等着!” …… 只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苏槿夕高高地坐在丹陛之上,成了这场复国宴上的焦点,同时取代了凌潇郡主,成为了这南离国最尊贵女人。 当然,宴会上也不乏女眷。女眷们络绎不绝地给苏槿夕敬酒。 苏槿夕虽然酒量不怎么样,但是之前在中宁的时候没少应付这种场合,已经很有经验了。 待应付完了那些夫人和小姐们,苏槿夕的眼底一脸的无奈和疲惫,朝着丹陛之下的夜幽尧看去。 夜幽尧也刚好朝着苏槿夕看了过来,端起桌上的酒杯,朝着苏槿夕举起。 苏槿夕也举杯,两人遥遥相敬,无声且默契地喝下。 正当酒宴即将结束的时候,也在众人谁都没有想到的时候,北堂烨忽然站起来走到了中间。 “今日南离陛下复位,小王带了一份礼物想送给贵国,还请南离陛下笑纳。” 这种场合送礼,其实很有讲究的。 大多数人在前来参加宴会的时候就已经将礼物入了册,交给了专门收礼的人。甚至有的在好几天前就已经送过礼了。 而在宴会开始之后才送礼的,都是在当朝身份比较特殊的人,特别想表达自己的心意。但这种人的身份也是比较有讲究的,一般都是王子公主之类。比如慕容祁和苏槿夕。 显然,上面两者北堂烨都不是。 那就是第三种了——使臣在宴会上当场送礼,故意出题。 这种情况之下,大多数时候出的都是难题,是有意想刁难这个国家的皇帝或者大臣们。 众人一听说北堂烨要送礼,纷纷探究地朝着北堂烨看了过去。 慕容云海和慕容祁的目光齐齐一沉。 北堂烨让人将礼物拿了上来,是一个长型的锦盒。 北堂烨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把宝剑。 “南离陛下,这是我北翼国著名的凤羽剑。相传,凤羽剑只有命格母仪天下的有缘人才能够拔得出来。在我北翼国,至今还没有找到能拔出凤羽剑的人,小王很期待在贵国能够找到这位有缘人。若贵国的女子中,有人能将凤羽剑扒开,小王便将这凤羽剑拱手送于陛下。” 原来不是真的要送给南离国的啊!只有宝剑被拔出来了才能送! 果然,是来故意刁难的! 但是,慕容云海并没有皇后啊,南离也没有太子和太子妃。拔剑的前提不但是有缘人,而且还要命格母仪天下的人,也就是皇后。 这不是来挑拨离间的吗? 正文 第六百四十二章 谁能拔剑 北堂烨说完,全场顿时如炸开的锅,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慕容云海和慕容祁的目光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忽然,当朝的宇文将军站了起来,彪悍道:“哼,不就是一把宝剑吗?老子征战沙场多年,什么样的宝剑没见过,还没有老子没有拔出来过的宝剑!” 说着,便冲上去要拔剑。 北堂烨的护卫顿时拦住宇文将军。 宇文将军喝了不少酒,此时已经醉了,脸颊通红,嘴角的肌肉不断地跳,挑衅地看着北堂烨。 北堂烨的嘴角轻然一笑,扬手:“让宇文将军试试也无妨!” 护卫这才让开了道。 慕容云海和慕容祁的直觉很不好,本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宇文将军的手已经伸到了盒子里。使劲儿一拿,竟然轻巧地就将凤羽剑给拿了出来。因着惯性,宇文将军连连向后退了两步。 待站定下来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及其不懈的神情。 一般的剑都有十斤左右,所以方才他是按照拿正常剑的力道去拿凤羽剑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凤羽剑竟然如此之轻。 “哈哈。烨小王爷,我看你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宝剑,是专供小孩和娘们玩乐的吧?” 他可是专门收藏宝剑的行家!这样的玩意也能称得上是宝剑?真的是笑死人了! “哈哈哈……”宇文将军的话音落,在场的众人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但是,北堂烨脸上的神情始终都没有变,甚至在众人的嘲笑之下连一丝一毫的尴尬都没有,始终轻然地笑着。 北堂烨越是这样,慕容云海和慕容祁就越能感觉到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众人的哄堂大笑之下,宇文将军不懈地握住了剑柄,很不屑的一拔……竟然没有拔出来! 他脸色一变,用了几分力道,再拔……还是没有拔出来! 再拔,还是没有拔出来! 这下,宇文将军再也不敢轻视了,众人也不敢笑了,长乐宫里沉静一片。宇文将军的酒意都醒了几分,几乎用了身体所有的力量拔剑,那剑柄插在剑鞘之中,还是纹丝不动。 拔拔拔拔拔…… 宇文将军换了各种姿势,拔了好几次,还是没有将剑从剑鞘中拔出来。最后,拔得是十满头大汗,脸颊涨红,几乎绝望地坐在了地上。 北堂烨轻巧地将凤羽剑从宇文将军的手中拿了过来,放入锦盒之中:“宇文将军,这剑你是拔不出来的!这等只有小孩和女人才能玩的东西,怎么入得了宇文将军你的眼呢!” “哈哈哈……”众人之中有的人大笑了一声。 当然,那些笑的人绝对不是南离国的。宇文将军给南离国丢了这么大个人,陛下和祁王的脸色都黑了,若是他们还能笑得出来,肯定是不想活了。 北堂烨瞧向了慕容云海。那眼神中明显带着挑衅的味道。 此时若是退缩,无人能拔出剑,就说明南离的人是无能之辈,连带着慕容祁和慕容云海也都是无能之辈。但若是拔剑,能将其拔出来还好,若是拔不出来,就更给了北堂烨之辈嘲讽南离的借口。 思及之下,慕容云海还是下令让今日来参加宴会的,未出阁的小姐们去拔剑,若是能拔出来,就将其嫁给祁王。 这种场合,慕容祁还能说什么?自然是默认慕容云海的意思。更何况,这剑能不能拔出来还不一定呢! 今日能来参加宴会的,可都是南离国帝京城里最上得了台面的。很多都是仰慕慕容祁的风采已久,想嫁给慕容祁也很久了。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她们当然是不会错过了。 只是,一个个乘兴而上,最后败兴而归,谁也没有将剑拔出来。在走下台的时候,一个个沮丧着脸。 最后,所有人都试完了,还是没有人能将凤羽剑拔出来。 慕容祁的脸色别说有多难看,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烨小王爷,贵国厚爱,看来今日我南离是无福消受了!” 北堂烨的目光在在场众人那些夫人的脸上一一划过:“南离陛下,如今说这话,未免言之尚早吧?贵国还有许多夫人没有试过呢!” 笑话,就算那些夫人们想试,他们谁敢啊? 人家北堂烨可是说过了,这凤羽剑只有命格凤临天下的有缘人才能够拔出来。 若是没有被拔出来还好,若是她们中的哪个一不小心给拔出来了,岂不是说明她们家的王爷有君临天下之命? 且不说北翼关于那凤羽剑的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这种事情一旦发生,谋反或者存有野心的罪名肯定是少不了的。 慕容云海声音冰冷,扬声问:“谁愿意上来一试啊?” 那些夫人们各个将头埋得低低的,没有人敢抬头,更没有人敢上台。 半晌之后,慕容云海看向那个了北堂烨,一副“你也看到了的表情。” 原本这件事情应当到此为止算了,即便南离拿不到凤羽剑,即便南离承认本国无人也没关系,不过一把剑而已,决定不了什么。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北堂烨忽然看向了苏槿夕。 “长安公主,你不打算试试吗?” 众人这才想起来:是啊!长安公主可以试试啊!即便拔不出来那把剑也没什么,反正她身份高贵,地位尊高,也没有人敢说她什么。又或者拔出来了,更不会有什么罪过,他的身后可是幽王! 幽王是什么人? 天和大陆上有哪个人敢与幽王争?敢说幽王什么? 所有的人都朝着苏槿夕看了过去。包括慕容云海和慕容祁。 “是啊,幽王妃你试试吧!” “是啊,幽王妃!” “长安公主,你试试吧!陛下已经封了你,你已经是我南离国的人了,试试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觉得,苏槿夕能够将那剑拔出来。 但苏槿夕只是静静地坐着,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动。 半晌之后,慕容云海忽然道:“槿夕,不如你试试?”苏槿夕没有回应慕容云海,却是看向了夜幽尧的方向。 夜幽尧以只有苏槿夕能够看懂的方式,点了点头,苏槿夕这才起身,缓缓朝着凤羽剑瞧了过去。 不是她怕了夜幽尧,而是这种事情,一定要跟夜幽尧商量一下,毕竟命定凤格之人的说法可不是一般的小事。 苏槿夕走到凤羽剑前,缓缓伸出手,将剑从锦盒中拿了出来。 淡青色的剑身,散发着一种清灵而强烈的气势,似彰显着王者的气息。 苏槿夕目光伶俐且坚定地望着收中的剑,缓缓握住了剑柄。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三章 密道先知 在刚触碰到剑柄的时候,苏槿夕就感觉到凤羽剑开始颤抖。一股强大的力量渐渐在剑身中开始升起。 她缓缓抽动了一下剑柄,怎么也没有想到,剑身竟然动了。被抽出来的地方,显露出雪白色凛冽的剑身,且散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那光芒逼视着苏槿夕闭了闭双眼。在场的众人一惊,很多人都豁然站起身来瞧着。现场十分沉静,很多人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苏槿夕继续抽剑柄,随着那股光芒越来越大,雪白色的剑身缓缓显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拔出来了,长安公主竟然将凤羽剑拔出来了!” “长安公主真厉害!” “长安公主竟是凤羽剑的有缘人!” “长安公主抽出了凤羽剑,岂不是说明她是命格母仪天下的人?那么,幽王岂不是……” 那人将话说到了一半忽然就收住了,但是那声音却很大,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夜幽尧射了过去。 钦佩、仰慕、怯色,还有一些仇恨和妒忌…… 但是无论什么样的目光他夜幽尧都受得起。 其实在苏槿夕走向凤羽剑的时候,他就有种直觉,苏槿夕绝对能够拔出凤羽剑。 不为别的,也不为什么传说或者天定命运,因为他相信自己,也相信苏槿夕。 他相信,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能大统诸国,救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同时他也相信苏槿夕,是唯一能够与自己在大业已成之时,并肩看江山如画的人。 他果然没有看错。 众人以复杂的目光看着他。而他,却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那个寒光照耀下的女子。 北堂烨的眼底闪过一抹未惊的神情,没想到真的是她,苏槿夕! 哦,不,应该是慕容槿夕。 他将一些复杂的光芒掩盖在了眼底,转眸瞧着高台之上的慕容云海。 “恭喜南离陛下,恭喜南离。北堂烨如约,将凤羽剑献给南离。愿南离国祚长安!” 众人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但是他们看着那个手持发出耀眼光芒凤羽剑的女子,却是久久地移不开目光。 似乎那些光芒全都是从那个女子的身上发出来的。 慕容云海瞧着苏槿夕,脸上全都是满意的笑容。 果然,不愧是他慕容云海的女儿。 “既然凤羽剑是槿夕拔出来的,朕便将凤羽剑赐给槿夕了。还君明珠,朕与槿夕相认以来,还从来没有送过什么礼物给槿夕。这凤羽剑就当是朕送给槿夕的第一份礼物了!” 苏槿夕微惊,众人更是惊讶之极。 但是细想之下,整个南离国还有谁能够将凤羽剑拔出来?能够使用凤羽剑? 就算再好的宝剑,如果不能够面世,只能永远地尘封在剑盒之中,也跟一堆废铜烂铁没有什么两样。 欣喜之下,他上前:“槿夕谢过陛下。” 慕容祁微蹙着眉头:“槿夕,还不改口。” 苏槿夕抬头,见慕容云海的眼底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改口道:“槿夕谢过父皇!” “好好好!平身!” 也不知道今日是慕容云海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刚刚复位心情好,不但对苏槿夕的笑容多了不少,就连赏赐也多了不少。 苏槿夕拿着凤羽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朝着夜幽尧浅浅地笑了笑。 夜幽尧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却是冲着苏槿夕再次举杯。苏槿夕也是举起了酒杯,与夜幽尧共同饮下。 一场复位宴,直到二更天才结束,在苏槿夕拿着凤羽剑离开的时候,很多人都朝着苏槿夕投去了羡慕嫉妒恨的光芒。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根本就不在乎。 回去之后,苏槿夕试了试凤羽剑,发现特别顺手。这凤羽剑用起来可比紫郢剑顺手多了,且无论从外观上,还是剑名上,都和夜幽尧的轩辕剑很配。 于是,苏槿夕便将凤羽剑收入了彼岸镯中,决定以后作战就用这凤羽剑了。 其实,苏槿夕怎么也不会想到,宴会上北堂烨只之所以拿出凤羽剑,并不是想找什么有缘的凤凰命格之人,而是另有目的。 并且关于凤羽剑和皇后命格的那一套说法,不过是北堂烨的一个幌子。 苏槿夕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凤羽剑在不久的将来,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变化。 但是,那已经是后话了。 将凤羽剑装入彼岸镯之后,苏槿夕便和夜幽尧睡了。因着累了整整一天,两人很容易便入眠了,且睡得很安稳,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用过早膳之后,韩老夫人忽然派人来找苏槿夕,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苏槿夕过去一趟。 来人很着急的样子。 韩老夫人做事一向都很沉稳,手底下带出来的人和韩老夫人的性子一样,办事也很稳重。是什么事情能让他手底下的人如此着急呢? 苏槿夕预感一定是有什么大事,便跟着来人去见韩老夫人了。 肃清了宗家药派之人后,韩老夫人让宗瑞安父子只合并了宗家药派的那些药堂和一些庶务,并没有搬入苏家药派的宅院中。所以,此时的韩老夫人依旧还住在之前的那个宅子里。 苏槿夕到的时候,韩老夫人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见到苏槿夕,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拽着苏槿夕往里走。 韩老夫人带着苏槿夕,并没有去正厅或者韩老夫人的屋子,而是宗家医派的后院中。 后院的花园里,有一座假山,假山之内是空心的,韩老夫人搬动了其中一块石头,里面又出现了一道门。 苏槿夕微微蹙着眉头,韩老夫人这是要做什么?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吗? 正在苏槿夕疑惑之时,韩老夫人忽然握着苏槿夕的手道:“槿夕丫头,进去吧!里面是跟随你母亲多年的先知。先知等了你很多年了,现在她已经不行了,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交代。” 先知? 韩老夫人点头:“快进去吧,先知只撑着最后一口气,就等着你进去,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说着,将苏槿夕往里推了一把。 苏槿夕的脚刚踏进密道之中,身后密道的门就关上了。 密道内空气的流通性似乎很好,里面的万年灯一直亮着,将整个密道照得特别明亮。 苏槿夕沿着密道一直往里走,没过多久,在一处宽敞的密室之中见到了韩老夫人口中的先知。 正文 第六百四十四章 天劫,不能有孩子 那是一名年岁苍老的老妪,头发几乎是雪白色的,眼窝深邃,脸上全都是时光留下的一道道深深的沟壑.面部、脖子和露在外面的皮肉松松垮垮,消瘦得犹如在一副骨架上包了一层人皮一般,乍眼一看,那模样竟有些狰狞,让人害怕。 老妪似乎已经看不见了,但是听力很好,苏槿夕刚到达密室的门口,老妪便开口:“未来人,你终于来了,老身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五百年。” 未来人? 五百年? 苏槿夕内心的震惊无以言表。 难道这老妪看出了她是从未来世界穿越而来的,并且在五百年前就已经她会穿越了? 这怎么可能? 眼前的老妪,让苏槿夕忽然想起之前在中宁天牢之中见到的那个老孙头来。 老孙头一见到她,似乎也瞧出来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从未来世界穿越而来。 难道这老妪和老孙头一样,都有阴阳眼? 正在苏槿夕疑惑之时,老妪忽然朝着苏槿夕伸出手:“过来……丫头,你过来。” 苏槿夕朝着老妪走了过去,在老妪的面前蹲下身去。 老妪拽着苏槿夕的手缓缓抚摸着,细细地摩挲着苏槿夕身体的每一处骨骼,最后,抚摸到了苏槿夕的脸。 老妪虽然看不到苏槿夕的脸,但似乎仅凭着这样摸着,就能知道苏槿夕长什么样子一般。 “恩,这副身躯很不错……不错……,公子,果然就是公子,没看错……” 苏槿夕皱着眉头,更加疑惑了,老妪口中所指的公子是谁? 但是,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想清楚这些。 老妪握着她手的力度加重了几分:“小小姐,你听老奴说,老奴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下面老奴所说的话,你一定要切记!切记! 你现在的魂魄还是残缺不全的,注定生命中会有一大劫。这世上,只有天医门的九公子才能帮你化解这一大劫。所以,在老奴死后,你要拿着老奴的骨骸去无妄海,找到神仙草,然后在小寒之前上天医谷。去找公子!” 小小姐? 这老妪是她母亲的奴才吗? 一个奴才,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残缺不全的魂魄?命中注定会有一大劫? 似乎之前在天牢的门口,老孙头也说过这些。 老妪见苏槿夕有些走神,狠狠捏了捏苏槿夕的手:“小姐,一定要记住了,拿着老妪的骨骸去无妄海找神仙草,小寒之前一定要去天医门。一定是在小寒之前!你的魂魄现在还是残缺不全的,如果过了小寒,还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便会魂飞魄散。那么……公子这几千年来的努力可全都白费了!” 其实,苏槿夕的内心是极其震惊的,原本她还觉得从彼岸镯中看到的那些过往都是虚虚实实,很不真实的。如今听了老妪的话,她便更加肯定,那些全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也不知道老妪忽然发现了什么,抓在苏槿夕手上的双手忽然移到了苏槿夕的手臂上,顺着苏槿夕的骨骼狠狠地捏了两下,眼底震惊一片。 “晚了?难道……公子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苏槿夕不明白老妪在说什么:“什么晚了?” 老妪的神情几乎可以称得上绝望:“老身在此处呆了五百年,竟不知外面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没想到……天命难违,公子算计千年,却终究还是不在公子的掌控之中。” 苏槿夕越来越听不明白了,她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脸上的疑惑极深。 “小小姐,你听老奴说,你不能和玄夜太子的转世在一起,你们绝对不能在一起,会遭受天劫的!更不能有孩子!” 这是什么意思? 会遭受天劫? 什么天劫? 为什么还不能有孩子? “小小姐,你的母亲宗惜姿,当年就是因为生下了你,才会遭受天劫而去。你是公子倾付了千年的心血,才将你从三千年后的世界引渡而来。你不能辜负公子,更不能让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都白费。” 她的母亲宗惜姿是因为生了她,所以才遭天劫而死? 苏槿夕内心的震惊无以言表,老妪所说的话中信息量实在是在太大,根据前世的那些事情,她大概能够听懂一些,但是也不完全懂。 片刻的震惊之后,苏槿夕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潋滟的光芒,想问什么,但是在她抬头之时,老妪却已经放开了他的手,缓缓闭上了双眼。 苏槿夕惊愕之极,连忙推她:“老妪……老妪……” 但是,老妪根本什么都已经听不到了。 她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晶莹的光芒,随着那股光芒越来越明亮,她身上的肉躯渐渐退去,最后只剩下一堆骨骸。 苏槿夕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神呆呆的,一直都回不过神来。 虽然夜幽尧什么都不说,但是她知道,夜幽尧的内心是及其期盼孩子的。 她自己的内心也及期望有个孩子。 只是现在天下还没有稳定,时局还不是能要孩子的时候而已。 那日花嬷嬷提议他们要个孩子的时候,苏槿夕其实就已经想过了,等诸国的事情平叛,等天下大统,等时局稳定下来她就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给夜幽尧生个孩子。 那个时候,慕容祁、苏钰、宗天佑、吴尊他们也一定娶妻生子了吧? 到那时她就和他们一起,带着孩子去云游四海,去看各地风景如画。 但是现在……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天劫?命中注定的大劫?魂魄不全? 这是天意要弄人吗? 苏槿夕在密室中呆了很久很久,韩老夫人一直都没有来催。 直到傍晚的时候,苏槿夕才将老妪的骨骸收入了彼岸镯中,走了出去。 韩老夫人要留苏槿夕在府上吃饭,宗天佑和苏钰还有一些关于宗家药堂的事情跟苏槿夕说,苏槿夕便留了下来。派人给夜幽尧回话,说自己不回去了。 用完晚饭之后,苏槿夕和总天佑、苏钰一起商量关于肃清了宗家药派之后的一些事情。 宗家药派的名下有十几个庄园,上百亩的药田,还有几十个铺子,这些都是宗家老祖祖宗几百年留下来的心血,如今都将收入宗家医派的名下。 关于这些财产的管理问题,宗天佑和苏钰提出了一些意见。苏槿夕将不合理的做了调整。 苏槿夕原本今夜是想住在宗家的,却没想到,二更过后,夜幽尧竟然亲自来宗家府上接苏槿夕了。 正文 第六百四十五章 不好,中计了 既然夜幽尧亲自来接了,苏槿夕自然是要回去的。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牵着手一路徒步,没有坐马车,也没有骑马。 在密室的时候,明明苏槿夕已经想好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要坚强的面对。无论前路如何艰难,她都要攻坚克难。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见到夜幽尧,心底的那些伤痛竟油然而生,犹如蚂蚁一般,渐渐地啃噬着他的心。 夜幽尧似乎能感觉到苏槿夕的心情一般,握着苏槿夕的手用力了几分:“在想什么?” 苏槿夕缓缓摇头。 不想说。 “夜幽尧,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去帝梅园了。” “想去?” “嗯!” “本王现在就带你去可好?” “好!” 夜幽尧让影卫牵来马,带着苏槿夕连夜出了城,南下朝着瑶城的方向而去。 …… 这一夜,有人心情沉重,彻夜难眠,策马,飞奔。 比如……苏槿夕和夜幽尧。 这一夜有人凡尘缠身,欲生欲死,欲逃脱不能,痛苦不堪。 比如……被蝶梦夫人抓回百花谷的吴尊和唐雪。 这一夜有人脱离凡尘苦海,天涯海角任君踏,四海为家,隐居世俗之外。 比如,早已归隐山林的南离九皇叔和九皇婶。也就是宗眉庄和慕容云歌。 这一夜,有人身居铁牢之中,却遥望东方,在无尽的深夜里,任由内心的思念和悔恨渐渐地将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啃食。 比如……被夜幽尧的人带着赶往宗宁帝都的夜珅。 这一夜,还有两个人,注定在一场阴差阳错之中,结下一生都无法解开的,只能深深交错的缘。 比如祁王殿下慕容祁和潜入祁王府盗取南离国舆图的东辰太子,东陵凰。 祁王府…… 二更已过,慕容祁却还在书房里处理文件。 西花院中,早已睡下的凌潇郡主忽然坐起身来,眼底哪儿还有疯子才有的迷茫和混沌?那黝黑清丽的眸子一片清明,就跟从来都没有疯过一般。 窗户忽然被人打开,一名黑衣人来,落在了凌潇郡主的面前。 “如何?” “回郡主的话,药已经拿到。” “你确定是蓝教主的药?祁哥哥可不是一般的人,警惕性很高,一般的迷药和媚药对他根本就不起作用。” “郡主放心,这是属下亲自找了蓝教主的人得来的,拿的是淮疆五毒教国师新研制出来的迷药。别说祁王殿下,就连唐门的人也看不出什么眉目来。” 这么神奇? 凌潇郡主将装着药的瓷瓶拿在手中,欲想解开瓶塞看个究竟。 黑衣人忽然拦住凌潇郡主:“郡主,不可!此药无色无味,药性极强,要配合迷香才能使用。” 凌潇郡主恍然,嘴角露出了一抹阴沉的笑:“这样最好!祁哥哥发现不了什么,事成之后只会以为是自己一时失性,也不会怪罪我什么。” 黑衣人跟着凌潇,眼底也闪过一抹阴沉的光芒。 凌潇的眼底一凌:“下去吧!” 黑衣人退下,凌潇郡主起身穿上衣服,带着药出了门。 她去的,是慕容祁卧室的方向。 她与慕容祁一起长大,这祁王府从小到大不知道来过多少回,早已经熟悉得就跟自己家里一样。知道走哪条路能够避开巡逻的护卫;走哪条路能够避开机关;走哪条路能够避开隐卫的视线。 凌潇郡主安全抵达了慕容祁的卧室,瞧着四下无人,推门进去。 屋内还摆放着许多她们大婚那日挂上去的东西,大红的幔帐,大红的烛台,大红双喜鸳鸯的锦被和床单。 原本婚礼之后的第二天,慕容祁就让人撤掉这些了,但是凌潇郡主忽然就疯了,愣是不让人拆,谁拆她就咬谁。再加上慕容祁一直忙着慕容云海复位和肃清宗家余孽的事情,所以这些事情一直都没有顾上。 至此,这些东西还挂在慕容祁的卧室里。 凌潇郡主一见到那些东西,清灵的泪光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缓缓走到了大床边上,双目灼热,伸手抚摸着床上的大红色鸳鸯床单。 “祁哥哥,这原本是你我的婚房呢!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怎么会这样?” “宗聂,这一切都是因为宗聂,因为她的狼子野心。不过……没关系的,祁哥哥!凌潇已经亲手杀了他。没关系的,只要宗聂不在,就不会给祁哥哥你造成威胁,也不会干涉我们。这样,凌潇就可以和祁哥哥一直一直在一起。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在说到宗聂的时候,凌潇郡主脸上的神情甚至有一些狰狞,她似乎已经忘了那日被她亲手杀死的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顺着床沿缓缓附身下去,趴在床上,感受四周的喜庆气息,感觉着床上属于慕容祁的气味,感受着空气里带来的难得的沉静。遐想着今晚她即将成为慕容祁的女人,成为慕容祁真正的新娘。 半晌后,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慕容祁也应该回来了,凌潇郡主起身,走到香炉旁边,从怀中将药和迷香拿了出来,在香炉中点燃。 但是,她刚点上迷香和药,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谁?”凌潇郡主骤然转身。 但是,还没有看清身后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人打晕了。 来人一身劲装黑衣,蒙着脸,看不清是谁。 将凌潇郡主打晕之后狠狠一脚,踢入了床下。接着便在屋内胡乱翻找起来。 她是来找南离国舆图的。虽然皇宫里也有,但是听说祁王府有一份最全面的。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潜入祁王府,差不多已经将祁王府所有的屋子都翻过来了,什么收获都没有。唯独没有找过的地方就是这里,慕容祁的卧室了。 她猜想,那国舆图一定就在这里。 黑衣人查遍了屋内的每一个地方,最后无意间触碰到墙壁上的一个机关。,霎时间,古董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裂开了一道门。 没想到,祁王的卧室之内还有密道。 黑衣人心头一喜,拿起桌上的烛台进入了密道。 但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方才凌潇郡主在香炉中点燃迷药和媚药之后,又将残余的一些放入了烛台之中。 黑衣人点燃烛台,还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她顺着密道来到一间密室之中,果然瞧见了挂在墙上的国舆图。 在确定这确实是南离国最全面的国舆图之后,她欣喜地放下了手中的烛台,上前揭下国舆图。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正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慕容祁的声音。 “东辰太子殿下,本王已经恭候你多时了。多次夜访我祁王府,本王现在才来恭迎,真是失敬失敬。” 黑衣人眉头深深一皱,大叫不好,竟然中计了。 正文 第六百四十六章 我们都要活着 东陵凰连忙将国舆图卷起来,背在身上,飞身跃起,朝着慕容祁攻去,想借机逃离密室。 但是,慕容祁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将机关给关上了。 她只知道进来的机关,却不知道出去的机关。 这下可怎么办? 眨眼的时间,东陵凰和慕容祁已经过了好几招。两人的武功差不多,谁都没有占到上风。 渐渐地,东陵凰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儿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全身竟然灼热的厉害,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往外趴着,急切地想找个出口发泄什么。 而且内心也开始烦躁不安。 本来两人的身手就不分上下,东陵凰身体不适,便落了下风,很快被夜幽尧擒住。 夜幽尧一手从东陵凰的身后箍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绕到身前,拽着东陵凰的手。 “东陵太子,无论怎么说,你也是东辰堂堂正正的太子,竟然做出这夜入我祁王府,干这等鸡鸣狗盗之事,传出去有辱你东陵太子之名吧?” 虽然之前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是如今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东陵凰若还不知道自己身体的不适是因为怎么回事,那就是傻子一个了。 “慕容祁,你真是卑鄙无耻,竟然对本太子用媚药和迷药。你……你是绝对不会得逞的!” 媚药和迷药? 慕容祁这才发现东陵凰的异样。 媚眼如丝,双颊通红一片,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而且身体还很灼热。 于此同时,他发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也有一些异样。 身体炙热得难受,胸口如同有一把火在燃烧着,喉咙干涩,下身犹如有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在不断往外冲,犹如要冲出他的身体一般。 他连忙放开了东陵凰,向后退了两步。环视四周,伸手一扬,灭掉了烛火。 东陵凰得了空袭,退到了墙边。紧紧地靠着墙壁:“慕容祁,我告诉你,你若是敢乘人之危,我东陵凰一定不会放过你! 慕容祁顺着烛台下面的石桌坐在了地上,身体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将他的身体燃烧起来。没过多久,全身早已布满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身体犹如被放到了蒸笼里,蒸汽升腾。 其实他们两个的状况都差不多。只是没有了烛火,他们瞧不见彼此罢了。 两人开始试着用内功将体内的毒素逼出来,但是越逼,毒素在体内散发的速度就越块,身体也越来越难受。 他们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体内那股强烈的欲念叫嚣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狂野。 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而且还是在没有一丝光线的情况下,他们根本看不间彼此脸,但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属于对方的,及其诱惑的异性气息。 这一刻,东陵凰甚至有种想自杀的冲动。 但是,她可是东辰的太子,是从小在刀尖和危险之上舔血走过来的人,从来都没有懦弱过,又怎么可能自杀呢? 但是,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啊! 东陵凰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来,估摸着密室出口的方向走去,想着先离开这里再说。 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了。 毒肯定不是慕容祁下的,不然他也不会在自己中毒了之后还和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若真是他下的,早就动手了。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方才在慕容祁的卧室中被她打晕的那个小姑娘下的。 毒既然是她下的,在她身上肯定还带着解药。 想到这些,东陵凰朝外走的步伐加快了几分。 但是,忽然浓稠的漆黑之中,也不知道她脚下踩到了什么,低呼一声,身子直直朝着地上跌落下去。而在跌落之后,刚好坐在了慕容祁的怀中。 突如其来的接触,扑鼻而来的强烈浓厚的异性气息,让他们两个的身子狠狠地一阵颤抖。 霎时间,身体里那股强烈的欲望和狂野地想得到发泄的喧嚣越加的嚣张和狂野了几分。 平日里,他们都是站在权利顶端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很镇定,很理智。但是此时此刻,他们竟然完全失去了控制,无尽地贪恋这种感觉,无尽地想要更多。 浓稠的黑暗之中,他们的身子贴得很近很近。几乎鼻子能够够碰到鼻子,眼睛能够碰到眼睛,嘴巴能够碰到嘴巴。 对方深深地,急切地呼吸声,在空旷的黑暗之中极其清晰,清晰得犹如重锤一般,捶打在他们的心上,成了此刻他们能听到的唯一的声音。同时也成为了他们最大的诱惑。 慕容祁的身子忽然向前一倾,一口噘住了东陵凰的嘴唇,抱着东陵凰的身子,侧身一番,将其压在了身下。 东陵凰在大惊之下,一把拽住了慕容祁的手臂,却没想到,竟然撕开了慕容祁的衣衫。 此时,他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虽然还隔着东陵凰的一层衣衫,她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制热的气息,独属于男子的味道。 但是理智告诉她,他们绝对不可以…… 她伸出手,阻止慕容祁。慕容祁的眼底一片猩光芒闪烁,粗重地喘息着,沉重的雄性气息不断地喷洒在东陵凰的脸上。 “凰儿,如果本王没有猜错,这毒药和迷药是属于淮疆的。凌潇那丫头存心想算计我,是不可能将解药带在身上,如果我们不及时解毒,肯定会七窍流血而亡。” 东陵凰在慕容祁的身下死死地咬着嘴唇:“慕容祁……但是,我们……我们不能这样。我们绝对不可以……” 慕容祁的神情及其痛苦:“本王发誓,此生无论发生什么,本王都会与你一同面对,绝不放手,对你一生负责。” “凰儿,我们都要活下去,好好的活着!” 最后一声话音落,慕容祁的吻再次落在了东陵凰的唇上。虽然身体的喧嚣叫嚣得厉害,但是他还是以一种最有礼的,最轻柔的方式轻吻着东陵凰的唇。 直到东陵凰开始发出轻柔的旖旎声,轻呼一声。他趁势撬开了她的贝齿。 东陵凰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着,理智再也无法与欲念抗争,彻底被击垮之后,她修长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慕容祁的腰,开始急切地回吻起来。 慕容祁刚开始之所以温柔,是因为不忍冒犯东陵凰,艰难地用理智克制着自己。见东陵凰开始主动吻起了他,他身体的欲念犹如开了闸的洪水,再也收拾不住。 黑暗的密室,冰冷的墙壁。 漆黑之中不断传来男子与女子交缠的声音,以及一阵比一阵高昂的旖旎声和喘息声。 ……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七章 祁王追妻,吃完就跑? 次日清晨,清醒之后的东陵凰拽起身旁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黑暗中隐隐传来男子的声音,东陵凰的第一反应就是点了男子的穴道,迅速地穿好衣服,起身。 “凰儿……”身后的慕容祁急切地开口。 东陵凰的脚步忽然顿住,眼底的神情坚定之极。 “祁王殿下,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从来都没有来过祁王府。以后你我……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最好再也不见。” 说完,毅然决然地迈开脚步,出了密室。 “东陵凰……东陵凰……” 慕容祁急切地喊着东陵凰的名字,但是那人就是没有回头。 东陵凰出密室,与昏迷了一夜,刚好从床底下爬出来的凌潇郡主撞了个正着。 “你……” 凌潇郡主难以置信地指着东陵凰,将东陵凰从头打量到了双脚。 东陵凰的眉头轻轻一皱,在凌潇郡主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一把推开她,朝着门外而去,只转眼的时间,便没有了人影。 回过神来的凌潇郡主连忙朝着密室内冲了进去,不久,密室之内便传来凌潇郡主惨烈的叫声。 那声音尖锐高昂,几乎划破了祁王府的上空。 凌潇郡主简直难以置信,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这次她真的要疯了。 门外的护卫和影卫听到声音,还以为有此刻闯入了慕容祁的房间,连忙冲了进去,却刚好看到穿好衣服的慕容祁从密室之中出来。 虽然身上的衣服是整洁的,但是发髻凌乱,脖子和脸颊上还有许多明显女人的手指留下的痕迹。 明眼人一瞧就能瞧出来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地仰头朝着密室的方向看了过去,急切地想看清什么。 原来,不是有人把王爷怎么了,而是王爷把别人怎么了。 咦!怎么什么都瞧不见啊! 方才那声音似乎是凌潇郡主的。 就在护卫和隐卫一个个满脸好奇的时候,慕容祁的脸色漆黑一片,抚了抚脸上和脖子上的痕迹,用从未有过的阴沉的声音道:“还不快去追!” “是!”护卫和影卫齐齐应了一声,连忙去追,但是追了两步,忽然又转回头:“王爷,追什么?” 也不知道一向温和的慕容祁忽然之间脾气怎么变得如此暴躁,他沉着脸低骂了一声废物,然后连凌乱的发丝都没有整理,便往门外走。 一边走,一边冷声道让人备马。 慕容祁亲自去追东陵凰了,但是当他到达驿站的时候,哪儿还有东陵凰的影子? 东陵凰连给慕容云海的辞行都免了,从祁王府回去之后便带着人直接回了东辰。 “可恶!” 慕容祁低骂了一声,带着人直接出了邺临城,往北朝着东辰和南离的边境追去。 整整追了一天一夜,在次日清晨的时候,慕容祁终于在东辰和南离的边境追到了东陵凰。 只可惜,东陵凰已经带着人跨过了两国的边境,人已经在东辰的国内了。 慕容祁的眼底是从未有过的阴沉,咬着牙,狠狠道:“女人,吃完了就想跑,不道德吧?” 东陵凰骑在马上,身姿比男子还要英俊潇洒,仰着头,一脸的无畏:“什么是道德?真是可笑,本太子不过宠幸一名宠男而已,难道还需要什么道德?” 慕容祁狠狠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眼底的神情更阴冷了几分。 他南离国堂堂的祁王,竟然成了对方口中的宠男。 真是……没有哪个女人比她更嚣张了。 两方的护卫和随从听着主子们中间隔着一条边境的对话,皆是一脸的懵逼。 昨夜……这是发生了什么? “凰儿,跟本王回去!”慕容祁扬声道。 东陵凰一脸的不懈:“祁王殿下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之间……不熟!” 吃都吃完了,还不熟? 慕容祁嘴角的肌肉狠狠地一抽。 半晌之后策马,缓缓地朝着两国的中界线走了过去。 就在慕容祁胯下的马蹄刚好踩到两国边境线的时候,“嗖”一声,一支冷箭射在了马蹄下。 慕容祁座下的马儿顿时一惊,前蹄朝天,惊恐地嘶鸣一声。 慕容祁眼底顿时闪过一抹怒火,瞪着东陵凰。 东陵凰收起手中的弓箭,仰头高傲地瞧着慕容祁,扬声对身后的护卫下令。 “所有人听令,敌军若敢跨入我东辰边境一步,一律射死!” “是!” 弓箭手们齐齐应了一声,持着弓箭严阵以待,排列在了东陵凰的面前。 “好!很好!” 慕容祁几乎要咬牙。 “所有人听令,谁若能擒下东陵太子,本王赏金万两,结为兄弟,封万户侯!” 对于军人来说,这可是莫大的尊荣。尤其是能与祁王殿下结为兄弟,可比赏金千两,万户侯什么的,有用多了。 慕容祁身后的护卫们一个个红了脸,齐齐应了一声,亮出了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器,一步步朝着边境线走了过去。 “嗖嗖嗖!” 他们刚踏到边境线上,如雨一般的寒剑便射了过来。 刀剑终究是抵不过箭的,名利虽然重要,但也要有命享受才行,慕容祁的人马齐齐朝着身后退了去。 慕容祁瞧着地上的乱箭和尸体,眉头狠狠地一皱。 没想到,东陵凰竟然真的让人射箭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够狠! 他狠狠咬牙,但是东陵凰俏丽的脸上却是一脸的高傲和得意。 作为男子,怎么可以输给女子?就算对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也不行! 慕容祁还想继续下令手底下的人往前冲,但是远方却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扬天滚滚尘土飞扬之中,属于东陵凰的援军到了。 在两国的边境上,如是杀了误闯者,就算是王爷,对方也绝对不会手软的。 慕容祁手下领头的护卫脸色顿时一变:“王爷,对方人手太多,我们没有多大胜算,要不……先撤?” 慕容祁的眉角狠狠一跳,咬牙看着远方的东陵凰:“女人,本王迟早会将你抓回来的!” 说完,扬声下令:“撤!” 看着渐行渐远的慕容祁的身影,东陵凰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光芒,策马转身,带着人马离开。 凌潇郡主本想用迷药和媚药迷倒慕容祁,成全自己和慕容祁。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中招的竟然是慕容祁和东陵凰。看见密室中的那一幕,凌潇郡主都快要疯了,逃跑似的从慕容祁的卧室出来,直朝着祁王府外跑。 府上的护卫和隐卫们都以为慕容祁出事了,全都朝着慕容祁的卧室而去,根本就没有顾上凌潇郡主。 凌潇郡主在跑出祁王府之后,遇到了一个特别可怕的人。 谁呢? 【作者题外话】:最近书评区人好少,情节不好看了吗? 正文 第六百四十八章 活了以前三百年 凌潇郡主跑出祁王府,只觉得自己的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爷爷,没有哥哥,甚至,现在连他最信任,最亲爱的祁哥哥都没有了。 只觉得自己眼前的天地一片混沌,她在这一片混沌之中,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孤儿。 她一直使尽全身的力气往前跑,似乎只有这样跑下去,一直跑下去,就能够忘记所有的一切,就能够忘记自己方才看到的,和这几十年来发生的一切。 但是,当她跑到了一个窄巷之中后,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及其魅惑的声音。 “凌潇郡主!” 凌潇郡主顿时停下脚步,转身,还没有看清眼前的情形,一团黑雾飘来,凌潇郡主顿时晕倒在了地上。 后来,她是被一阵阵诡异的笑声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在一个诡异的山洞之中。 四周长纱幔帐,灯火摇曳,烟雾缭绕萦绕,整个山洞中弥漫着一种极致诱惑的诡异奇香。 她躺在一张硕大的床上,床上面铺着厚厚的,奢华雍容的白貂绒毯。床的四周是一种特别诱惑的,淡粉色长纱幔帐,幔帐层层叠叠,挂了好几层。 她在床幔之中,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却能听到长纱幔帐之外哗啦啦的水声,有女子和男子调笑的声音,还有……一些嘤嘤咛咛,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凌潇郡主怎么说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听到这些声音,顿时被吓了一跳,蜷缩着身子连忙往身后躲。但是,她压根就忘了这床是独立放在空旷的山洞之中的,她的身后根本就没有墙。退了没多久,“哐当”一声,凌潇郡主狠狠跌落在了地上。 巨大的响动惊动了外面的女子和男子,霎时间,所有的声都没了,紧接着传来一名女子嗲嗲的声音。 “咦,她醒了!” “大人,她醒了!” 女子口中的“大人”似逗弄了一番女子,那女子发出一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等我,本大人去瞧瞧!” 话音落,蜷缩在地上的凌潇郡主便听到了一阵缓缓朝着自己靠近的脚步声。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凌潇郡主将自己的身体抱得越来越紧,全身都在簌簌地颤抖。 随着那一层一层的长纱幔帐被人揭开,那人终于出现在了凌潇郡主的眼前。 “啊……” 凌潇郡主被吓得大叫一声,翻身而起,朝着身后跑去。 长这么大,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可怕的人。 那人长了一张及其阴邪的脸,肤色苍白如纸,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眼窝深邃,双目猩红摄人,嘴唇殷红犹如鲜血。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地上,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 让人更可怕的是,他的衣衫半裸着,敞开的衣衫之下的肌肤上,是一个个可怕的眼睛一样的图腾,只要瞩目看上一眼,神情恍惚,犹如那些眼睛全都看着自己一般。 那人伸出修长的手指,朝着凌潇郡主抓去,长长得犹如鹰勾一般的指甲,甚至比他的手指还要长。 “别怕,本大人会好好疼你!” 凌潇郡主的身子不住地往身后挪着,害怕得不断摇头:“不要,你不要过来,你是谁?” 那人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大的笑话,摊开双手,念叨了一声:“我是谁?”转眸朝着身后看去。 身后长纱幔帐很快被人挑开,一名穿着妖娆的女子扭动着如灵蛇一般的腰肢,缓缓朝着那人走了过来,走近之后,又犹如灵蛇一般缠绕在那人的身上。 “这么长时间,大人应该都忘了自己是谁了吧?” 那人媚眼如丝,伸出如蛇信子一般的舌头,在女子的脖子上一舔。 “千年了,本大人确实忘了自己是谁,美人可记得?” 这千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美人嘤咛一声,说给那人听,也是说给凌潇郡主:“大人是巫邪,是这天地间无人能敌,神鬼无挡的巫邪!” 什么巫邪,凌潇郡主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的心害怕得都快要炸开了,面色吓得惨白如纸,不住地摇头,不住地流泪,身体不住地颤抖。 “你为什么要抓我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告诉你,我的丈夫是当朝的祁王,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丈夫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本大人?”巫邪似乎再次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懈地道:“祁王是什么东西?也敢与本大人争?”说着他闭幕,掐指,半晌之后忽然睁开双眼:“原来是他!” 看到巫邪脸上不懈的神情似减少了几分,凌潇郡主尽量让自己的脑袋扬得高傲一些:“害怕了吧?害怕了你们就赶快放了本郡主!本郡主可以饶你们不死!” “哈哈哈!”巫邪扬天大笑了两声:“听到了吗?她说什么?” 巫邪虽是在故意问身旁美人,美人却很轻柔地回答:“大人,她说,她可以饶你不死!” “哈哈哈……”巫邪又笑了起来:“这天下间所有的味道本大人都尝过,却从来都没有尝过死是什么滋味。” 说着,舌头舔了一下嘴角,放开怀中的美人缓缓朝着凌潇你郡主走了过去。 凌潇郡主的身子已经退到了墙壁上,根本就五路可退。 在她的惊恐害怕之中,巫邪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俯下身,在她的脖颈间,深深一吻,如享受着人间美味一般,仰起头,一脸的享受和舒爽。 那种表情让凌潇郡主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恶心极了。 “不错,是个不错的炉鼎,纯阳之物。本大人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等上好的货色了。” 美人羞涩地埋下了头:“大人,这可是奴婢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找来的。” “回头本大人重重有赏!” “谢大人!” 凌潇郡主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头的惊恐和害怕更甚:“我是陛下亲封的郡主,是整个南离国最尊贵的女人。是你们……是你们得罪不起的,你们抓我来到底想做什么?我奉劝你们,还是……还是尽早将我放回去。本郡主或许还能求陛下和祁王饶你们一条狗命!” 这次,巫邪竟然没有笑。 但是,他的脸上的笑容犹如看着一个胡闹的孩子,阴森可怕得脸缓缓俯下去靠近凌潇郡主的脸。 “宗家药派勾结外族,已经被你口中的祁王殿下连根拔起。所谓南离朝最尊贵的女人,不过是另外一个女人的替代品。而祁王之所以在你满门被灭之后还能将你留在身边,不过是怜你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兄妹之情。他根本就不爱你!小家伙,如今你什么都没有,本大人倒要看看,你到底要拿什么不饶过本大人。” 巫邪所说的,正是凌潇郡主平日里不敢承认的。 她痛苦地抱着头:“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 巫邪无畏地起身,负手而立:“本大人已经整整活了一千三百年,在这天地间无所不能。你想要什么,本大人全都可以答应你。除了,离开这里!” 无所不能,什么都可以答应她? 凌潇郡主忽然冷静下来,眼底划过一抹古怪的光芒,缓缓朝着那个可怕的脸庞看去。 正文 第六百四十九章 让人窒息的执念 “你真的什么都可以答应我?” “当然,不过,本大人是有条件的!” 凌潇郡主害怕得有些颤抖。 “什么……什么条件!” 巫邪猩红的双眸之中再次划过一抹阴邪的笑,附身闻着凌潇郡主身上的气息,在她的耳畔道:“你身上的纯阳之味是本大人最喜欢的,也是本大人的身体最需要的。本大人要你心甘情愿做本大人的炉鼎,以你的处子之血,助本大人神功晋级。” 凌潇郡主已经害怕得不知如何反应了,身体愣怔,表情僵硬,可怕地瞧着巫邪的脸,嘴唇一直在颤抖着。 巫邪的嘴角又勾起一抹笑,起身。再不看凌潇郡主:“人心总是贪婪的,欲望和仇恨是这人世间最可怕的东西。好好想想,想清楚了便来找本大人。本大人从来不强求谁,得了你的,便会奉还你想要的。” 说完,便携着美人而去。 瞧着巫邪和山洞内的人都走远了,四周沉静下来,恐惧和害怕更犹如洪水猛兽一般,骤然炸开,侵蚀着凌潇郡主的心。 她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紧紧地抱着身子,不住地呜咽起来:“祁哥哥,凌潇好害怕,你在哪里祁哥哥,你快来救凌潇。凌潇真的好害怕。” 极致的害怕中,曾经那些种种和过往开始不断地侵蚀着她的心。 亲人的利用和背叛,从小在皇宫中的如履薄冰,步步谨慎小心。以及那无上尊贵身份的背后,无数个让人瞧不起的冷眼和白眼。 后来,慕容祁英俊温柔的脸颊缓缓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额。她嘴角期盼地笑着,笑得特别的天真可爱。犹如曾经的,每一个和慕容祁相处的瞬间。 她伸出手,去拽慕容祁的衣袖。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伸出去的手却拽了一把空虚和虚无,手掌重重地拽在地上,将她所有迷蒙的意识唤醒。 眼前可怕和恐惧意识再次侵入她的心底。 “走开!走开!”凌潇郡主疯了一样地往身后冰冷的墙壁上靠,疯了一样的挥手。 但是那些恐惧的,正在侵蚀着她脆弱心底的“恶魔”就是挥之不去。 忽然,她的脑海中闪现出了两个人影。 一个是东陵凰,一个是苏槿夕。 凌潇郡主的瞳孔骤然瞪大,眼神狰狞可怕地望着头顶的洞穴:“你们,都是你们,是你们将本郡主害到了如今的地步。全都是你们。东陵凰,你抢走了我心爱的祁哥哥。苏槿夕,你抢走了我最尊贵的身份。我凌潇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说着,她站起身来,猛然朝着外面奔去:“巫邪,我要见你!我要见你!” 刚冲到门口,巫邪鬼魅一样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凌潇郡主的眼前。 凌潇郡主的身子依然害怕地颤抖着,但是她却尽量将苍白的脸颊扬得高傲一些:“巫邪,你说过的,只要我答应做你的修炼炉鼎,你便满足我的一个要求。说话算话?” “当然?” “好!我……我的要求是要让两个女人死。” 巫邪似乎早就想到了凌潇郡主想要什么,嘴角阴冷地一笑:“果然,女人的心是最恶毒的。” 说着,俯下身去,如蛇信一般红红的舌头舔在了凌潇郡主的脖颈上,抬眸,眼里全都是享受:“高贵的味道,确实不错!” 凌潇郡主的身子猛然向一退:“你……你要先答应本郡主的要求,先杀了两个女人我才答应助你修炼魔功。” 巫邪有些不悦:“你觉得你有和本大人谈条件的资本吗?本大人这里,从来都没有这个规矩。” 若是他想强求,凌潇郡主小小的身板根本就无法反抗,更不可能还站在这里与他谈条件。 不过,他要的是心甘情愿。 只有心甘情愿的血才是最有力,最纯洁的。 凌潇郡主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泪如清泉一般流了下来。 “啧啧……”巫邪一脸的怜惜,如鹰爪一般修长的指甲缓缓托起了凌潇郡主梨花带雨的脸:“真是个我见尤怜的姑娘,这眼泪说来就来。本大人今日高兴,答应了你!” 说着抓住凌潇郡主的胳膊,宽大的黑袍一扬,只见一团黑烟从两人的周身滚滚升起,眨眼的功夫,两人便不见了。 也是在眨眼之间,凌潇郡主眼前的场景变了。 由之前极致魅惑的山洞之内,变为了庄严神圣的祭坛。祭坛的四周全都是张牙舞爪的,各种可怕的雕塑。 只要看上一眼,似乎就能被它们拽入地狱。 凌潇郡主根本不敢去看,目不斜视地跟着巫邪。 巫邪拽着她来到祭坛之上。两人的脚下缓缓升起一个托在石柱之上的水晶玻璃球。 石柱在升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停了下来。 巫邪给了凌潇郡主一把骨头质量的匕首:“这是集聚了天下所有怨灵的魔域七星珠,能够帮人类毁灭所有心中所恨之物,将你所恨之人的名字刻上去,再以你的血祭奠。七日之内,其人必死无疑。” “七日?”凌潇郡主的瞳孔骤然瞪大。 “小家伙可真够贪心。能杀人于无形之间,七日已经足矣。” 巫邪,转到了凌潇郡主的身后,从后面缓缓抱住了凌潇郡主的身子。 淫邪的气息缓缓扑向她的耳朵,微微垂眸,双眼便能看到巫邪修长可怕的指甲。 凌潇郡主只觉得自己又害怕,又恶心。她恨,真的很恨,自己走到今日这一步,都是被苏槿夕和东陵凰逼的,都是被他们逼迫的。 忍忍,只要忍忍,忍到苏槿夕和东陵凰死了,祁哥哥就会重新回到她的身边,他们就能回到亲密无间的从前。 一切都会云消雾散。 忍忍…… 凌潇郡主不断地在内心告诉自己,双手紧紧地握着骨头匕首,凝聚所有的执念在魔域七星球上刻上了苏槿夕和东陵凰的名字。 刻完之后,在手心里划开了一道口子,将手放在了魔域七星球上。 随着源源不断的血液被吸入魔域七星球中,凌潇郡主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流逝,全身的力气正在缓缓消散,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迷蒙的意识之中,她能够感觉到巫邪殷红恶心的唇在她的脖颈上辗转,修长可怕的指甲缓缓挑开了她身前的衣带。 那种绝望的、可怕的、挣扎的,又无能能为力的感觉,几乎让凌潇郡主窒息。 但为了心中的执念,为了能永远和祁哥哥在一起。她只能忍着,只能缓缓地握紧拳头,绝望地忍着。 【作者题外话】:故事是曲折的,但结局绝对是甜美的,请相信我,所有的劫难都是为了飞升。 正文 第六百五十章 大姨夫来了? 此时的苏槿夕和夜幽尧已经抵达了瑶城的帝梅园。 虽然这个季节不是梅花开放的季节,但是湖面的四周梅树葱葱郁郁,也别是一番风景。 两人从岸上乘坐着船往湖中心的帝梅园走的时候,院子里的众人就已经知道苏槿夕和夜幽尧到了。 船靠岸,众人已经在院子的外面迎接。 他们可喜欢王妃娘娘了呢! 王妃娘娘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性格也特别的好,在他们这些下人面前从来都不摆架子。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她是殿下喜欢的人,她能让殿下笑。 要知道,在王妃娘娘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殿下可是从来都没有笑过。 直到王妃娘娘出现,他们才知道,原来殿下也是会笑的,而且笑起来还是那样的好看。 之前在帝梅园中照顾苏槿夕的两名大丫鬟梅子和腊月就站在众人的最前面。见到苏槿夕,激动地一脸的灿烂笑容。众人行完礼之后,她们又给苏槿夕和夜幽尧行了一遍礼。 “奴婢见过殿下,见过王妃娘娘。殿下,王妃娘娘,大殿已经给你们收拾出来了。这会你们就可以过去休息。” 苏槿夕点头,夜幽尧牵着苏槿夕往里走。 行了整整一夜的路,苏槿夕还真有些累了,在大殿内的浴池中泡了个澡,之后便在去睡了。 夜幽尧知道苏槿夕有心事,但苏槿夕不说,他也不会追问。并没有打搅她,处理完隐卫送来的信件之后便躺在了苏槿夕的身边,也睡了。 傍晚的时候两人才醒,梅子和腊月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晚饭,两人吃过晚饭之后,苏槿夕提议去湖边散步,夜幽尧没有反对,便陪着苏槿夕去湖边散步了。 下午的时候下了一点小雨,秋日的天气下过雨之后很容易出彩虹,今天刚好让他们遇上了 一条七彩的虹桥挂在天边,像极了七色的彩带,七色的明亮光芒照射下来,投在湖面上,碧波光亮,犹如人间仙境,特别好看。 再加上天边还有红彤的夕阳,夕阳的光芒和颜色披散下来,将远处的树目和屋檐全都照耀成了一个颜色,正好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整个画面美得犹如一幅油彩画卷。 若是在现代,苏槿夕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拍下来发到朋友圈。但是在这个啃爹的年代,没有网络,也没有电可以用,她穿越的时候随身携带的手机已经完全成了一团废铁,都不知道被她扔到哪里去了。 苏槿夕和夜幽尧站在湖边,微风吹起他们的衣衫在空中不断飞扬,也吹起了苏槿夕鬓间的发丝。苏槿夕不断用手将飞扬的发丝捋到了耳朵后面。 夜幽尧伸出手,落在苏槿夕的肩膀上,缓缓将苏槿夕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其实,他很想知道这几天苏槿夕发生了什么。因为他的感觉很不好,他想与苏槿夕分担。 但是,他也知道,若是苏槿夕真的愿意告诉他,就一定会先开口。她不说,就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两人沉默半晌,苏槿夕忽然道:“看了那么多的夕阳,看了那么多的风景。我还是觉得清幽院的最好看。夜幽尧,你呢?” 夜幽尧并没有立即回答苏槿夕,而是侧眸看了一眼苏槿夕的脸,才望着宁静的湖面道:“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本王眼中最美的景色。” 苏槿夕有些微惊地转眸,仰着头看了一眼夜幽尧的脸,将头放在了夜幽尧的肩膀上:“那你看我不就行了?还看什么风景!” 夜幽尧嘴角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揉了揉苏槿夕的刘海,抱着苏槿夕肩膀的手将其箍得更紧了一些。 “这个提议不错,本王可以认真考虑。” 两人又是一阵的沉默,半晌之后,夜幽尧忽然掏出一个锦盒来,递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眉头一挑:“是什么?” 夜幽尧只是淡笑着,没有说话。 苏槿夕接过锦盒,打开,里面竟然是三张金卡。 苏槿夕愣怔了好半晌,眉眼忽然酸酸的:“夜幽尧,你俗不俗啊?不浪漫也就算了,竟然又是金卡,你还能不能送点别的?” 夜幽尧一脸的淡然:“槿夕,一个月前本王答应过你,要送你一份大礼!” 苏槿夕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朝着夜幽尧扬着三张金卡:“这就是你所谓的大礼?”苏槿夕真的好无奈:“除了钱,你还能不能送点别的?” 夜幽尧的眉头也缓缓皱起,沉思了半晌,忽然回答:“有!” 苏槿夕嘴角轻盈的笑:“是什么?” 夜幽尧的脸色不变:“权!” 苏槿夕的嘴巴惊愕地张成了一个小小的“哦”字,愣怔半晌,忽然一拳头狠狠砸在夜幽尧的胸口:“真是个万恶又可耻的资本家!” 夜幽尧一把拽住苏槿夕的拳头,轻轻一拽,便苏槿夕拽入了他的怀中,另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苏槿夕的腰上,将苏槿夕的腰肢朝着自己揽了几分,眼眸缓缓逼近苏槿夕的双眼。 “有钱有权能够碾压一切。本王就是靠着无尽的财富和霸权碾压了整个天和大陆。夕夕竟然不喜欢?” 每次只要夜幽尧改口喊她“夕夕”的时候,总没好事。苏槿夕的身子使劲儿往后缩,脸上急切地堆出了一层笑:“喜……喜欢,当然喜欢!”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手中的三张金卡:“这可是本王拿下西云之后,从西云搜罗来的所有钱财。本王也觉得夕夕会喜欢!” 妈呀,什么是价值连国。 苏槿夕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手上的三张金卡及其沉重,沉重得都能将她的手腕给压断了。 正在苏槿夕愣怔之时,夜幽尧的唇缓缓地朝着苏槿夕的唇瓣压了下来。 苏槿夕及时地一把按住夜幽尧的唇,眼底的光芒挣扎又纠结。 夜幽尧一侧头,便躲开了苏槿夕的手。 就在苏槿夕微惊之时,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眸子缓缓逼了下来:“怎么了?夕夕的小日子还没结束?” 苏槿夕的脸颊顿时一红,连忙低下头:“结……结束了……” 这都多少天了,若是还说没有结束,人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血崩了。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皱着眉头道:“那是大姨夫来了?” “噗……”苏槿夕差点就笑喷了。 但还是死死地咬着嘴唇没有笑出来。 什么大姨夫? 夜幽尧什么时候连这种说法都学会了? 她发誓,冷峻霸道的幽王殿下真的不是她带坏的。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一章 国民好老公 夕阳如辉,七彩虹桥如幔帐。 夜幽尧缓缓勾起苏槿夕的嘴唇,深情地吻了下去。 直吻得两个人都面色红润,脸颊涨红,夜幽尧忽然将苏槿夕抱了起来,朝着院内大殿的方向飞掠而去。 又是一夜春色旖旎。 之后的几天,苏槿夕和夜幽尧一直住在帝梅园中。虽然这里和与世隔绝差不多,但是,隐卫还是会将外面的各国发生的重要事情和夜幽尧每日要处理的文件送到这里来。 南离各国的使臣已经回国了,昨日北堂烨也刚回国。 中宁那边一切如常,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夜幽尧看完那些信件之后又给苏槿夕看,苏槿夕一封一封地翻看着,忽然拿着一封信件整整看了两遍。 “恩?这东陵凰怎么这么仓促就回国了?而且祁王直接追到了两国的边境,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夜幽尧执着笔正在批复一封信件,手略微顿了一下,拿起另外一封信件给了苏槿夕。 这封信件收到的要比苏槿夕手中的那封早,记录的,刚好是那晚在祁王府发生的事情。 苏槿夕看完信件,脸上的神情震惊至极。不过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将信件收好,重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苏槿夕正要离开,夜幽尧却忽然一把拽住了苏槿夕的手,将苏槿夕拽入了自己的怀中。 苏槿夕顿时大吃一惊,用手抵住了夜幽尧的胸口。 夜幽尧嘴角浅笑,大手抓住了苏槿夕的一双小手。 苏槿夕有些紧张,也不知怎的,忽然冒出来一句:“夜幽尧,你说,东陵凰不会怀孕吧?” 电视剧和小说中的狗血情节都是这么写的。 夜幽尧面无表情,这种事情,她从来不操心,更何况,还是关于其她女人的事情。至今为止,他甚至都不知道东陵凰到底长什么样子。 苏槿夕也意识到自己一之间口误,但也想不到什么盖屎的法子,所以撇开了头。 看到这样的苏槿夕,夜幽尧的嘴角忽然浮上了一抹轻盈的笑。伸出一只手,缓缓将苏槿夕的脸扶正,两人大眼对着小眼。就在苏槿夕的心底有些惴惴之时,夜幽尧轻盈深情的吻又落了下来。 苏槿夕没有回绝,抱住了夜幽尧的脖颈,淡淡地回吻起来。直到两个人吻得呼吸急促,面色潮红,夜幽尧才放开苏槿夕,将额头抵在苏槿夕的额头上,捧着苏槿夕的脸颊:“苏槿夕,去年的今日,本王刚好娶你过门。今日本王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你想要什么?” 苏槿夕轻微地一愣,没想到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古代的计时方法真的是太麻烦了,没有现代那么方便,穿越到现代之后,苏槿夕就很少那么用心地的去计时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是个这么特别的日子。 不过,让她更意外的是,夜幽尧竟然记得,而且还记得这么清楚。 苏槿夕抿着唇,沉思了半晌,忽然问:“殿下,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嗯,什么都可以!” 苏槿夕一只手低着下颚,深思着。 这个问题得好好想想。 瞧着苏槿夕的样子,夜幽尧的吻又不受控制地落了下去。 苏槿夕的身子连忙向后倾去。 “殿下,你干什么,槿夕想事情呢!” 夜幽尧的手放在苏槿夕的腰部,将苏槿夕捞了回来,嘴唇在苏槿夕唇瓣上辗转了起来。 “嗯,你慢慢想,本王不打扰你,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告诉本王一声。” 苏槿夕眉头紧紧地皱起,这也叫不打扰? 夜幽尧说着不打扰,但是吻根本就没有停过,苏槿夕也没有机会思考问题。没过多久,便被夜幽尧吻得呼吸再次急促起来,不由得回吻起来。 渐渐地,夜幽尧解开了苏槿夕的衣带,抱着苏槿夕朝着床上走了过去…… 再一次,知道苏槿夕累得精疲力尽,只能软绵绵地趴在床上,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夜幽尧才肯罢休。抱着苏槿夕去了浴池,温柔地替苏槿夕将身子洗干净,然后再抱回了床上。 有这么个体贴的老公伺候着,苏槿夕压根就懒得再动,任由夜幽尧如何摆弄着。出了浴池的时候,都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档苏槿夕醒来的时候,又是傍晚了。 室内只剩下她一个人,身边的床冰凉,显然夜幽尧已经醒了很久。 红彤的晚霞光芒从窗户里照射进来,照亮了半个屋子。由浅到深的光芒层层叠叠,照射在一些反光的物体上,反射出来的光芒又是一种极致的美丽。 从窗户里朝外看去,天边的云彩犹如火烧云,金灿灿的,红彤彤的。 苏槿夕赤脚下床,找了一件衣服披上,朝着门外而去。 她刚推开门,便愣在了当场。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就坐在院子里。 那一幕像极了当初他一次次地从云开阁出来,一推开门,一身白衣或者一身玄衣的夜幽尧便落入了视线之中。 夜幽尧正在抿着茶,听到身后的动静,缓缓回头。目光落在苏槿夕的双脚之时,忽然面色一沉。 苏槿夕顿时反应过来,回去穿鞋,顺便将衣服穿好。 当苏槿夕再次从大殿之内走出来的时候,夜幽尧面前的茶具已经被撤去了,梅子和腊月带着几名婢女正在往桌上端饭菜。 苏槿夕走过去一看,很多都是他爱吃的。一些是她吃过的,还有一些是她从来都没有吃过的。 好丰盛的一桌子饭菜,苏槿夕看得都有些眼花缭乱了。 忽然,她似想到了什么,朝着夜幽尧的脸上看了过去。 夜幽尧微微抬眸,刚好与苏槿夕的眼神对上。 苏槿夕指着桌上的满满一桌子饭菜:“殿下,这些不会全都是你做的吧?” 小说和电视剧中都是这么演的。 男主一般都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拿得起执掌江山的大印,挥得起厨房切菜的菜刀。能冷峻,能温柔,能宠妻,绝对是绝版的忠犬。 苏槿夕觉得,其中好多夜幽尧都占全了,所以,做饭什么的,夜幽尧也绝对会。 一个从来都是冷峻不羁,桀骜傲然的封建王爷,如果在与他妻子的结婚纪念日当天,温柔地准备上一桌子琳琅满目的饭菜。这真的是太完美,太玄幻,太幸福了。 夜幽尧绝对是国民老公,最佳好男人。 想到这些,苏槿夕都开始有些晕了。 正文 第六百五十二章 谁能给她下毒 但是,事实上,苏槿夕绝对是想多了。 就在苏槿夕的双眸之中开始冒晶花的时候,夜幽尧忽然面无表情地道。 “本王不会做饭。” 苏槿夕脸上的所有表情霎时间没了,面色有些尴尬地坐了下来。 一旁正在端菜的梅子听到,笑着道:“王妃娘娘,这些饭菜虽然不是殿下做的,却是殿下亲自写了菜单,让奴婢们做的。殿下制定的饭菜,一定是王妃娘强您最爱吃的。 苏槿夕再次细细地瞧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确实,很多都是她爱吃的。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失落,但很多时候,夜幽尧已经做的够好了。 就如同夜幽尧曾经说过,他不会做的事情,正在学着慢慢一点一点底做给苏槿夕。 一个封建王爷,身份尊贵,血统高贵,地位无上。她总不能真的要求他一个王爷亲自下厨去做饭吧?那也太不现实了。 于是苏槿夕不再多挑剔什么。 睡了一天,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她还真的有些饿了。 在梅子和腊月将碗筷摆好之后,她主动倒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给了夜幽尧。 “来,殿下槿夕敬你一杯!” 夜幽尧举起酒杯,两人共同饮下。 每次吃饭的时候,夜幽尧总是不爱说话,所以两个人吃的都很沉默。期间夜幽尧瞧着苏槿夕哪个菜多吃了一点,便会默默地记下来;哪个菜够不着,会主动夹菜给苏槿夕。 吃的差不多了,苏槿夕放下碗筷,忽然道:“不如殿下弹琴吧,最近槿夕刚学了支舞蹈,跳给殿下看,算是槿夕对殿下今日这一桌丰盛晚宴的回礼好不好?” 苏槿夕的舞姿绝对是一流的,这个网络不和科技都不发达的时代,苏槿夕闲来无事只能研究一些曲子和舞蹈。好在这些也是她比较感兴趣的。 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总是比较应心应手。 夜幽尧的眼底划过一抹期待的光芒,对梅子道:“去拿一把古琴来!” 梅子应声,离开后没多久,便抱着一把古琴回来。 苏槿夕一见到那把琴,顿时就有些傻眼了,竟然是伏羲长琴。 自从得到凤凰琴之后,闲来无事苏槿夕也会研究一些乐器,所以知道这伏羲琴到底有多名贵。 伏羲琴可是当年伏羲大帝征战天下之时所用的兵器,苏槿夕只是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对于伏羲琴的描述和一副画。一直期盼自己有一日能真正目睹一眼伏羲琴,看看当年陪着伏羲大帝横扫四海八荒的名琴到底有多么神奇。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伏羲琴竟然就在夜幽尧的手上。 夜幽尧见苏槿夕的目光一直直直地盯着伏羲琴,嘴角忽然露出一抹浅笑:“别的东西你若想要,本王都可以考虑东给你。但是这伏羲琴,不能。” 原本苏槿夕也没想着要,但是被夜幽尧这么一说,便有些不服气了,轻轻地皱起眉头:“为什么?” “因为弹奏这琴,需要极其高深的内力,你现在的能力还不够弹奏伏羲琴。” 她可是拥有屠龙之力的人,连她也不能弹奏伏羲琴,当年这伏羲琴被伏羲大帝用在战场上的时候,到底发挥出了多大的威力啊! 一时间,苏槿夕瞧着伏羲琴的目光又开始泛光了。 不过再泛光也没有用。不能弹就是不能弹。 不够,反正东西在夜幽尧的手上。就跟在她的手上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夜幽尧人都是她的了,他的东西能不是她的吗? 想到这些,苏槿夕便不再纠结,和夜幽尧略微沟通了一下之后便开始跳舞了。 这支舞蹈的曲子是《渔舟唱晚》。对于夜幽尧来说,虽然很陌生,但是苏槿夕仔细地说了一下曲调,夜幽尧演示了两遍,弹奏的还是很流畅。 果然,幽王殿下无论多难的事情,都能无师自通。 随着悠扬婉转的乐曲渐渐升起,苏槿夕的舞姿也开始漫步轻盈地跳跃起来。 甩袖、下腰,转身、回眸、踏着小碎步如轻盈辗转在夕阳下的蝶。 夕阳如辉,洒满了院外的江面,也洒满了整个帝梅园。傍晚的江面总有些微风,在湖面上吹起一波波涤荡的涟漪。吹动江边梅树的枝丫,树枝和树叶的相互碰撞,发出一阵阵沙沙作响的声音,配合着夜幽尧的琴声,是另一番美妙的乐色。 帝梅园侍奉的婢女和侍从们从来都没有见过殿下弹琴,虽然院中时常放着这把伏羲琴,但是以前殿下很少来帝梅园,就算偶尔来一次,也从来没有碰过这把琴。 他们更没有见过王妃娘娘的舞姿,只觉得那人美得就跟从天而降的仙女一般。那样的美景,那样的舞姿,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景。 大家看得都痴了。 就连弹琴的夜幽尧,目光也有一些愣怔,始终随着苏槿夕的舞姿不断移动,甚至都忘记了那音乐是如何弹奏出来的。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苏槿夕的脚下忽然一阵踉跄,骤然跌倒在了地上。 众人霎时间愣住了! 夜幽尧飞身跃起,转眼之间便到了苏槿夕的眼前,将苏槿夕抱在了怀中。 “苏槿夕,你怎么了?苏槿夕……” 但是,苏槿夕的双眼紧紧地逼着,不但如此,脸色青紫,嘴唇发黑,双眼、鼻子、耳朵、嘴巴,七窍之中缓缓渗出浓黑色的血液来。此外双手的指甲在一瞬间似乎疯长了许多,犹如苍鹰的爪子,如勾般可怕。 身旁时候的婢女们都吓坏了,因着夜幽尧在,都不敢大叫,只能可怕地捂着嘴巴,瞪圆了双眼,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王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是中邪了吗? 隐在暗处的晋南风顿时现身:“殿下,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好像中毒了!” “苏槿夕,苏槿夕,你醒醒……” 夜幽尧一声声叫着苏槿夕,一向阴沉沉稳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但是,苏槿夕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自己就是毒医,而且无人能敌,什么样的毒能在无形之间下到她的身上?” 刚说完,夜幽尧便骤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探子来报,王妃似乎找苏钰和东陵凰求过医,似乎是她自己中毒了。而且还在暗中听过,苏槿夕身上中的毒无形无味,似乎和北翼有关。 北翼…… 夜幽尧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底一片阴沉。 “回邺临,通知苏钰和宗家人。” “是!” 可以救苏槿夕的人,夜幽尧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苏钰和宗家的人。 晋南风正要走,夜幽尧又冷声道:“传信给秦天,问他,南宫尉迟想明白了没有。若是想明白了,本王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带上他的驭兽师,与羽族在北境汇集,准备攻打北翼。 晋南风震惊之极。 殿下这么早就要攻打北翼?是为了王妃娘吗? 但是眼下的情形,根本容不得他多想,只能应了一声,连忙按照夜幽尧的吩咐去做。 而夜幽尧抱起苏槿夕,疯了一般地冲出帝梅园,连船都没有用,直接踏着轻功到了对面的岸上,带着苏槿夕策马朝着邺临城的方向而去。 他一心只以为苏槿夕忽然晕倒,忽然生命垂危变成这个样子,是和她身体里中的那个莫名的毒素有关,是和北翼有关。 但他哪里知道,苏槿夕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汇集了天下无数怨灵的魔域七星珠,是因为凌潇郡主的诅咒。 几乎在同一时刻,远在东辰的东陵凰也出事了。 而且出事的时候,刚好被慕容祁派去东辰查探的探子给瞧见了。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三章 挖地三尺,找出云瑾 夜幽尧抱着苏槿夕刚进宗家,慕容祁便收到了探子传来,关于东陵凰的症状。 秘信中所描述的情况和苏槿夕的一般无二。 宗瑞安、宗天佑、苏钰三人一起给苏槿夕诊脉,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啊? 他们行医多年,这种症状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宗瑞安道:“症状有些像中毒了,但是又不像中毒。” 苏钰道:“如果九公子在就好了。只可惜,九公子行踪不定,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说完,又想到了什么:“如果云太医在也可以,云太医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瞧出个所以然来。” 苏槿夕说完,宗家父子的神情就有些复杂了。 “实不相瞒,云瑾确实是我宗家医派的弟子,但是早在半个月前云瑾与槿夕丫头去了宗家禁地之后就没有回来,如今下落不明。” 苏钰狠狠皱了皱眉头,这样以来,岂不是槿夕姐姐就更危险了。 他又仔细地给苏槿夕检查了一遍,除了表面的那些症状,以及陷入了昏迷之外,并没有其余的特征。 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夜幽尧始终将苏槿夕抱在怀中,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慌张,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心里有多害怕。 从苏槿夕忽然跌倒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始终像是被什么揪着,从未有一刻舒缓过,如果真的是北翼所为,后果……他真的不敢想象。 苏钰是医圣,宗天佑是医尊,天和大陆医学界的名流都在这里。依着苏钰的医术,如果连他都没有办法,那么就找不到比他医术还高明的人了。 虽然九容和云瑾的医术都在苏钰之上,但是他们都已经找不到了啊。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苏钰一遍一遍给苏槿夕检查着,一遍一遍地施着针,但却一遍一遍地失败。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越来越沉默。 宗瑞安等人静静地在一旁瞧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又一次,苏钰给苏槿夕施完针,放了血,按照排毒的流程检查完血液。 夜幽尧终于开口,紧张地问:“如何?” 苏钰的表情极其严肃,缓缓摇头:“回禀殿下,还是不行。” 还是不行,这已经是第六遍了。 夜幽尧的眼底是从未有过的绝望。 她抱着苏槿夕,两指轻轻捏起苏槿夕的下颚,瞧着苏槿夕已经完全变样的面容,凝眉。 “苏槿夕,你给本王听着,坚持下去,一定要坚持住。” “苏槿夕,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要你坚强,不许你懦弱。” “苏槿夕,这世上,没有事情是能够难倒我们的,本王不许你有事。” “苏槿夕,你听见了没有,苏槿夕!” …… 夜幽尧一遍一遍地在苏槿夕的耳边说。只可惜,苏槿夕的双眼依旧紧紧地闭着,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什么都听不见。 花嬷嬷和绿篱早就过来了,在门口站了很久,一直都没有进去。 绿篱见连夜幽尧都唤不醒苏槿夕,眼泪终于滑落下来。手指死死地扣进门框中。 “小姐,你醒醒啊小姐!” “小姐,你不能有事。你若有事,绿篱可怎么办啊?殿下怎么办啊?还有韩老夫人,宗家主,钰小公子,还有很多很多人,我们都需要你。小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 “小姐,苏家那么艰难的七年日子你都过来了,以前那么多的大风大浪你都没事,这回你也一定能够坚持下去的。小姐……你一定要挺住!” 哭着,绿篱顺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犹如泉涌一般地流。 花嬷嬷也被绿篱的哭声感染,一把一把地抹着眼泪。 “王妃娘娘,你快醒醒吧!你和殿下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你还没有给殿下生一个小王爷呢!王妃娘娘,你一定不能有事。” 若是平日里,绿篱在听到花嬷嬷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会羞涩地垂下头去。但是今日听着心底确是极度的悲伤,心口越发地揪着疼。 是啊,小姐,你都没有给殿下生个孩子。 其实绿篱知道,小姐你最喜欢孩子了。 宗瑞安父子,以及屋内外伺候的所有人都被绿篱和花嬷嬷的哭声感染,脸上全都是悲切的表情。 “皇妹怎么样了?皇妹怎么样了?” 外面忽然传来慕容祁的声音,话音还没有落,人已经到了屋内。 众人呜呜咽咽,哗啦啦地跪了一地。 慕容祁在瞧见苏槿夕的那一刻,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双脚犹如千金重一般,站在原地好久都挪不开步子。 半晌之后,他发出了有些低沉的声音:“情况如何?” 宗瑞安连忙回,“回禀祁王殿下,草民和犬子以及苏家主给长安公主瞧了好几遍,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慕容祁的声音有些苦涩,眼底划过一抹绝望,看向苏钰:“连苏医圣都没有办法?” 苏钰的表明依旧凝重之极,目光落在了苏槿夕的脸上:“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这一次也定能挺过去。” 是啊! 大家都相信,苏槿夕吉人自有天相,都相信,这天下间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击垮幽王和幽王妃。 但是,以前苏槿夕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危险的情况。以前苏槿夕的身边好歹还有云瑾。 但是现在呢? 她还能入如以前那么幸运吗? 如果有个万一呢? 大家都不敢深想。 半晌之后,慕容祁忽然对苏钰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请苏医圣务必救我皇妹一命,这份恩情我慕容皇家永生都不会忘记。” 苏钰谦恭地朝着慕容祁行礼:“祁王殿下言重了。苏钰愧不敢当。不过,只要苏钰还有一口气在,就定会竭尽全力救槿夕姐姐。” “对,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放弃槿夕姐姐,决不放弃!”宗天佑坚定地道。 苏槿夕沉思片刻:“祁王殿下,如果可以,还请祁王殿下竭尽全力寻找一下云太医。云太医已经失踪很久了,但是他见多识广,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希望。” 不知为何,苏钰的内心有种预感,这次唯有云太医能够救槿夕姐姐。也只有他能救。虽然他不会放弃苏槿夕,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苏槿夕,但是在他的心底却始终浮掠着这样的预感。 慕容祁点头:“放心,这次只要云瑾还在南离,本王就算是挖地三尺也会将云瑾找出来。” 正文 第六百五十四章 攻打北翼 慕容祁当即下令所有的御林军、九门军卫、兵部所有在京的人手,以及邺临四大家全部出动寻找韵锦,甚至全国张贴海榜寻找云瑾。 甚至,慕容祁和宗瑞安亲自带着人马进入宗家禁地去找。 整整一夜,所有的人都没有合眼。 次日一早,绿篱和花嬷嬷醒来的时候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只一夜的时间,夜幽尧似乎苍老了很多,下颚上都已经长出了长长的腮胡,眼神和脸上的表情沉肃可怕得吓人。黝黑深邃的双眸犹如一汪死水,再也没有生气。 看到这样的夜幽尧,花嬷嬷愣怔在当场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半晌之后,她猛然跑了出去,很远之后才停下来,捂着胸口缓缓地蹲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王妃娘娘,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丢下殿下一个人为你如此担惊受怕,伤心难过?王妃娘娘,你怎么忍心啊!” 她在夜幽尧的身边伺候了一辈,从来没有见过夜幽尧为什么事情那样伤心难过,那样无助绝望过。 虽然在她的心底一直当夜幽尧是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但和别人一样,她眼中的夜幽尧也是高大神武,无所不能的。方才的那一瞬间,她恍若看到夜幽尧从神坛上坠落了下来。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这次王妃娘娘有个三场两短,如果真的去了,此后天和大陆上,这天地间就再无夜幽尧。 忽然,身后传来苏钰的声音。 “王爷,你不能去!请王爷冷静一些!” “闪开!” “王爷,现在是姐姐最需要你的时候,还请王爷三思!” “王爷!” 花嬷嬷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回头,便瞧见一脸沧桑的夜幽尧和苏钰。刚好“噗通”一声,苏钰跪在了夜幽尧的面前,拦住了夜幽尧的去路。 也夜幽尧狠狠一脚,踹在了苏钰的胸口上。 这是怎么了? 钰家主虽然年轻,但一向沉稳冷静,做事最有分寸,怎么会惹殿下生这么大的气。 还有殿下,他要去做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苏钰被夜幽尧的那一脚踹得不轻,倒在地上脸色顿时变了,但是他飞速爬起来,再次拦住了夜幽尧的去路。 “殿下,请你冷静一些。姐姐现在成了这样,不一定就和北翼有关。一切得等找到了云太医才有结果。而且现在绝非攻打北翼的时候啊!殿下!” 殿下要去攻打北翼? 花嬷嬷顿时慌了,脸色煞白地冲过去,和苏钰跪到了一起。 “殿下,现在还不是攻打北翼的时候,先皇在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殿下的九霄神功在没有达到十阶之前千万不可以对北翼发兵。殿下,难道你忘了吗?” 攻打北翼? 北翼是什么样的皇家?北堂氏是什么样的族人?此时攻打北翼,犹如一介凡人与天斗。 殿下这是疯了吗? “闪开!” 花嬷嬷毕竟是个老人,夜幽尧不可能直接将花嬷嬷踢开,只能绕开花嬷嬷走。 花嬷嬷却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夜幽尧的双腿:“殿下若要举兵攻打北翼,就从老奴的身上踏过去!” 夜幽尧的眉头狠狠地皱起。 “闪开,你以为本王不会动你吗?” 花嬷嬷抬头,坚定地望着夜幽尧:“老奴在殿下的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倚老卖老过。今日,老奴便放肆一次,当年香妃娘娘亲手将殿下交到老奴的手中,叮嘱老奴要好好照顾殿下。虽然老奴与殿下尊卑有别,但是这些年来老奴始终当殿下是老奴亲生的孩子一样看待。无论何种角度,老奴今日都不会让殿下踏出宗家半步。除非殿下杀了老奴,从老奴的身体上踏过去!” 夜幽尧眼底的光芒阴沉至极。 花嬷嬷一腔至诚,坚定地盯着夜幽尧黝黑深邃的双眸:“老奴相信,如果香妃娘娘还活着,一定不会答应殿下在这个时候去攻打北翼。老奴也相信,如果王妃娘娘还清醒着,更不会同意殿下你去!” “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王妃娘娘知道你为了她冒死去攻打北翼,你让她以后如何面对在九泉之下的先皇和香妃?面对大秦在的泱泱大军,如何服众啊!” 夜幽尧终于冷静下来,缓缓朝着身后退了两步。 站定之后半晌转身,缓缓朝着身后的屋子走去! 苏钰和花嬷嬷终于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苏钰起身,花嬷嬷却如同泄去了全身的精魂一般,瘫坐在了地上,眼底的光芒一片死寂。 半晌之后,花嬷嬷的眼底划过一抹锋利的光芒,是从未有过的锋利光芒,骤然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晋南风。 晋南风在遇到花嬷嬷眼底的神情之时骤然一怔,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花嬷嬷缓缓起身,朝着晋南风走了过去。 “是谁煽动殿下攻打北翼的?” 晋南风缓缓地向后退,神情竟然有些胆怯:“花嬷嬷,没有……” 晋南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啪”一声,花嬷嬷一巴掌便扇在了晋南风的脸上。 “你们是如何伺候殿下的?” 晋南风的脸上印着一个明显的手掌印,但却一句话都不敢顶嘴,垂手更加恭敬地站着。 “花嬷嬷,您真误会了,我们真的没有煽动殿下对北翼起兵,这次是殿下自己的决断。” 花嬷嬷沉默了半晌,反应过来是自己一时冲动了。 殿下自有他的主义,他一向乾纲独断,谁能够煽动得了他?谁能够替他做决定? 半晌之后,花嬷嬷深深地叹息一声。 “大秦帝国皇族的男子,一向如此!只要将哪个女子放在了眼底,便是一生一世的挚爱。哪怕山无棱,天地合,都不会改变。当年的先皇也是如此。” “花嬷嬷!”晋南风瞧着花嬷嬷出神的眼,轻声叫了一声。 花嬷嬷回神,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眼神温柔地看着晋南风,伸手抚着晋南风脸颊上的指印:“孩子,还疼吗?” 晋南风的眼底闪过一抹潋滟晶莹的光芒,笑着摇头:“不疼!” 花嬷嬷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递到晋南风的手中:“拿着,这是上好的外伤药。效果胜过魂殿一般的药材。” “谢嬷嬷!”晋南风接过,拿着药瓶。 花嬷嬷瞧了一眼夜幽尧和苏槿夕所在的屋子,再次深叹一声:“虽然殿下走的这条路很漫长,但是护持殿下是我等的使命,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永远就是大秦的忠魂。所谓忠魂,不单单是在主子有难的时候替主子去挡刀,更重要的是有高度的洞察力。有些时候,能看到主子所不能看到的!嬷嬷这样,其实都是为了你们好!” 虽然花嬷嬷的有些话晋南风还是听不明白,但他却点头:“嬷嬷,我记下了!” 花嬷嬷不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晋南风瞧着花嬷嬷走远,无声地将手中瓷瓶塞入了怀中,隐刀了暗处。 若按照常理,花嬷嬷也不过是在夜幽尧身边伺候的老嬷嬷,是绝对没有身份可以打夜幽尧的护卫的。 但是,花嬷嬷的身份特殊,其实不单单只是个嬷嬷。而且,魂殿和鬼军的人都很敬重花嬷嬷。 即便地位高如晋南风,是夜幽尧的贴身护卫,是魂殿的护卫队长之一,就算被花嬷嬷打,也必不会放在心上。 正文 第六百五十五章 谁能救苏槿夕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槿夕的情况虽然没有恶化,但还是没有头绪。 慕容祁几乎调动了全城能够调动的人手,几乎将整个南离国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云瑾。 这一日,夜幽尧、韩老夫人、慕容云海,宗瑞安父子,花嬷嬷、绿篱,全都聚集在苏槿夕屋外的门口,等了很久很久之后,苏钰才从苏槿夕的屋子里出来。 别说是夜幽尧了,几日的时间,就连苏钰也似乎成长了不少,苍老了许多。鬓间竟然生了几根白头发。 一见到苏钰,慕容云海和韩老夫人脸上前问:“如何了?” 苏钰迟疑了半晌,缓缓摇头。 又是没有头绪!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众人的脸上全都是失落的神情。 夜幽尧眼底的深邃光芒似乎又深了几许,原本就冰冷的双眸更加沉寂得犹如一潭死水。 一时间,夜幽尧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苏槿夕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更甚至比那个时候还要沉默、孤冷、冷峻,甚至更多了几分凄凉。 他一步步缓缓朝着屋内走去。 身后的众人都瞧着他,但是,谁都没有说话。 如果杀戮能够让苏槿夕醒过来,此时的夜幽尧绝对会屠尽天下人。 只可惜,没有办法,什么办法都没有。 夜幽尧走进屋内,在床边坐了下来,将苏槿夕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苏槿夕,如果你出事了,让本王怎么办? 苏槿夕,如果你出事了,夜幽尧怎么把? 苏槿夕,你醒醒! 明明是天朗气清,艳阳高照,万物生长的季节,但是整个宗家却是一片死寂,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大家在那急促的声音之中,似乎听见了一阵熟悉的节奏。 是祁王的。 众人霎时回头,顿时怔住了。 因为和祁王殿下一起进来的,除了祁王之后还有一个人。 是云瑾。 起初众人有些不敢认云瑾,因为他衣衫上满是污垢,发丝凌乱,一脸的风尘。以前的云瑾每次在众人面前都是一丝不苟的,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狼狈的云瑾。 但是,云瑾走到众人的面前,依旧是那个和煦有礼的云瑾,只是脸上多了几分紧张,少了几分笑容。 “幽王,师母,师兄。”云瑾先给熟悉的人打了招呼,行了礼,然后目光落在慕容云海的身上,凝视少许之后连忙行了一个恭恭敬敬的礼,“南离陛下!” 云瑾从来都没有见过慕容云海,但是只一眼便能瞧出慕容云海便是南离如今的皇帝。仅凭着这份镇定和睿智,便是慕容云海及其欣赏的。 “云瑾,你终于回来了!”韩老夫人的双眼之中全都是期翼的神情。 “王妃娘娘呢?下官先去看看王妃娘娘。” 在来时的路上,慕容祁已经将苏槿夕的情况告诉云瑾了。 慕容带着云瑾进屋,夜幽尧依旧抱着苏槿夕。 云瑾上前,恭恭敬敬地给夜幽尧行了一个礼:“王爷!” 夜幽尧抬眸,死寂的双眼之中终于有了一些生气,眉头微微皱了皱。 “王爷,下官瞧瞧王妃娘娘的症状!” 夜幽尧这才起身。 云瑾上前,仔细地给苏槿夕检查。 半晌之后,背上之后,云锦表情极其凝重的起身,身后跟着进屋的众人都非常紧张。 “云瑾,槿夕丫头怎么样,你能瞧出来是什么原因所致吗?” “云瑾,皇妹的情况如何?” 云瑾并没有立即回答众人,而是问:“王妃娘娘当时症状发作的时候谁在身旁?” “众人全都看向了夜幽尧。” 云瑾问夜幽尧:“请问王爷,当时王妃娘娘症状发作之前是不是没有任何征兆?起初蹊跷出血,脸色铁青,嘴唇发紫,四肢的指甲都有疯长的现象?” 一时之间众人沉寂的目光之中的生气更明亮了几分。 虽然苏槿夕现在的症状因为各种原因,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是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如云瑾问的那样。 夜幽尧是离云瑾最近的,也是最激动的,一把拽住云瑾的胳膊:“你能治?” 夜幽尧从来都没有如此刻般失控过,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拽着夜幽尧手臂的时候用了几分力道,他几乎将云瑾的手臂给抓断了。 但是,云瑾丝毫没有将痛苦表现在脸上:“王爷,如果下官判断的没错的话,这次王妃娘娘并没有中毒,而是中了巫邪之术。” 巫邪之术? 众人齐齐皱紧了眉头。 韩老夫人、慕容云海,宗瑞安父子和慕容祁全都不知道巫邪之术是怎么回事,但是看过《魅族传说》的夜幽尧却明白。 巫邪之术是几千年前属于黑暗系的一种邪术。由于修炼黑暗系之人心术不正,被魅族神女给全部灭族了,如今怎么还存在巫邪之术? 夜幽尧眼底的神情暗淡了几分:“你可确定?” “下官确定?” “如何治?” “原本若想解巫邪之术,只要杀了实施邪术的巫邪即可。但是传说中的巫邪一族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灭族了。如今能伤害王妃娘娘的,很有可能是当年没有被灭尽的残存。想找到,估计没有那么容易。” “那该怎么办?云太医,你见多识广,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法子?”慕容祁道。 “法子倒是有一个,只是……”云瑾犹豫着没有说全。 “只是什么?” “只是求医路途遥远,王妃娘娘现在这状况,估计很难撑过去。且人家愿不愿意救还不一定。” 求医? 难道这医学界还有别的高人? 宗瑞安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九容:“九公子与槿夕丫头缘分不浅,只要能找到他,想必他一定能施救的。” 云瑾脸上的表情依旧沉稳之极:“师兄错了,我说的找人施救,并不是九公子。九公子医术虽高明,但这次王妃娘娘中的是黑暗系的邪术,只怕九公子也是无能为力。” 什么?连九容都没有办法? 众人惊愕之际不禁朝着穿上的苏槿夕又看了一眼。 看来苏槿夕这次是真的危险了。 可是,连九容都救不了,却有人能救苏槿夕,这个人到底是谁? 韩老夫人不禁着急地问云瑾:“云瑾,你快说啊,到底是谁能救槿夕丫头?” “是啊,云太医,麻烦您如实相告,到底谁能救朕的女儿。无论他提出什么条件,朕都能答应他。”慕容云海道。 正文 第六百五十六章 别伤害本王的爱妃 “南离陛下,下官所说的此人是一位隐士高人,只怕陛下所能给的,他都不会要。” 隐士高人? 乱世之中的隐士高人特别的多。 “是什么样的隐士高人?” “东辰国,摘星崖崖主。” 摘星崖? 这地方,大家都听说过。但是,似乎比天医门还要神秘?而且还有人说,那里住着的都是神仙。 他们能不能找到还不一定呢? 在听到摘星崖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抹难色。 “你可能够找到摘星崖?”夜幽尧问。 “下官以前走访的时候曾有幸得摘星崖的崖主相救,记得大概的方向,但是具体位置并不知晓。” 这样的世外高人,想将他请过来是根本不可能的。 “带路!” 夜幽尧只冷冷地说了两个字,然后就吩咐晋南风准备马车了。 没过多久,晋南风便准备好了马车,慕容祁、云瑾、夜幽尧一同带着苏槿夕去寻摘星崖。 另外,夜幽尧还带上了绿篱,让绿篱一路上照顾苏槿夕。 一日一夜的路程之后,夜幽尧一行人进入了东辰的境内。 这次他们来东辰是找摘星崖的。这种地方一般都在比较隐秘的位置。所以他们不会进东辰的任何一座城。 但是,刚进入东辰没多久,远处便驶来了一辆马车。而且马车似乎是直接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的。 为了不惊动东辰的人,在进入东辰境内的时候,他们已经很小心了。难道,还是惊动了? 马车行驶到众人面前,驾车的竟然是慕容祁的隐卫。 从马车上下来一名男子,虽然这是普通百姓的妆扮,但是能看得出来他器宇不凡,气质尊贵。 “祁王,幽王,云太医!”男子抱拳:“在下东辰汝阳王世子东陵俊。” 说着,东陵俊又对慕容祁道“祁王,我皇姐已经在马车里了。这次我可是背着所有人将皇姐给偷出来了,若你治不好她,我父王和皇伯伯一定会打死我的。” 慕容祁目光复杂地望了一眼马车的方向:“放心,无论如何,本王都会治好贵国的太子。” 汝阳王东辰皇帝的亲弟弟。因着这份关系,东陵凰和东陵俊虽不是亲兄妹,但是关系却特别好。 慕容祁在得知东陵凰病了,并且病症和苏槿夕一模一样的时候,其实早就焦头烂额,若不是他还有理智,若不是云瑾是救苏槿夕和东陵凰的唯一希望。他早就孤身潜入东辰看东陵凰了。 就在找到云瑾的时候,他已经让身边的隐卫给东辰的探子传信,想办法找到汝阳王世子,让他暗中悄悄配合,将东陵凰带到南离去。 原本是想云瑾在救治苏槿夕的时候顺便也能救了东陵凰,但是没有想到救苏槿夕和东陵凰还是要去东辰。于是从宗家出发的时候,慕容祁又隐卫传信汝阳王世子,让他在边境等候。 所以便有了眼前的这一幕,刚好遇上。 关于慕容祁和东陵凰之间的事情,夜幽尧手底下的探子早就探查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很清楚他们的关系。 不过,他一向对这类事情不感兴趣,所以什么都没有说。 云瑾即便能瞧出来端倪,也不会多说什么。 慕容祁说明情况之后,夜幽尧和云瑾都同意带着东陵凰和东陵俊一起上路。 此时的苏槿夕是昏迷的,东陵凰也定是昏迷的。 慕容祁其实特别想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一眼东陵凰,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一路上,回想起他和东陵凰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他在想,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起初追着东陵凰到边境,是为了兑现密室中对的东陵凰的承诺,对她负责。 后来派探子去东辰,他也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是为了了解东辰和东陵凰的情况,还是为了对他负责。 这一生,宗紫嫣已经教会了他什么是爱,也教会了他什么是爱情的背叛。 在宗紫嫣背叛他们之间爱情的那一刻,慕容祁此生的爱情也已经死了。 在宗紫嫣死的那一刻,慕容祁也已经死了。 所以,这一生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想着这些,他的手不经意间抚到了自己的胸口上。哪里的衣衫之下,放着的是他和宗紫嫣之间曾经的定情信物,是一枚玉佩。 半晌之后,他忽然深深地叹息一声,仰望着头顶天空中的白云。 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对那夜之事的迁就,是为了负责,是为了责任。 …… 在云瑾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来到了一处峰顶,山峰高高地矗立在云端,四周云雾飘渺,木草繁荣。 “祁王,幽王,世子,摘星崖的位置大概就在这里了。但是在夜晚月夜之时才能够显现出来,所以我们要在这里等到晚上。” 四人原地歇息,夜幽尧下马,将马交给了护卫,上了苏槿夕的马车。 这一路下来,夜幽尧的话越来越少,只要一歇息下来,他便上马车陪着苏槿夕。 绿篱从马车上来,拿出一些水和食物分给大家,然后倒了一些干净的水,上东陵凰的马车,给东陵凰擦洗。 东陵俊是偷偷将东陵凰运出来的,所以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谁都没有带。这一路上,苏槿夕和东陵凰都由绿篱照顾。 在绿篱上了东陵凰的马车之后,慕容祁又朝着东陵凰的马车瞧了一眼。 内心有股冲动,他很想去看看东陵凰。但是,再次忍住了。 傍晚过后,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原本很快就能出月亮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今晚却是个阴天,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得一片,将月光和星辰全都遮盖,而且还刮起了狂风。 怎么会这样? 这是连云瑾都没有想到的。 忽然,苏槿夕的马车内传来了绿篱惊呼的声音:“啊……” 夜幽尧和云瑾几乎是同一时间到了苏槿夕的马车里。 苏槿夕脸上发青,嘴唇发紫,七窍流血,指甲细长犹如阴沟一般,死死地拽掐着绿篱的脖子。 “槿夕……” 苏槿夕猛然转身,目光狰狞如鬼魅一般,竟然朝着夜幽尧的脖子掐了过来。 夜幽尧没有躲,苏槿夕死死地掐着夜幽尧的脖子,七窍的血液一直在流,一直在流。夜幽尧都快被她掐得断气了,但是她似乎一点知觉没有。 “王妃娘娘,你快放手,这是殿下,你会将殿下掐死的!”云瑾在一旁道。 见苏槿夕半晌都没有反应,云瑾和慕容祁欲上前拽开苏槿夕,但是被夜幽尧阻止了。 他说:“别伤害本王的爱妃!”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七章 她已经没有气息了 “槿夕,你醒醒,槿夕!苏槿夕……” 苏槿夕修长如勾一般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了夜幽尧的脖颈中,血液染红了夜幽尧的衣衫。 但是,夜幽尧却没有将苏槿夕拽开,也没有允许别人讲苏槿夕拽开。只是目光深情地望着苏槿夕,一遍一遍地喊着她。 起初苏槿夕的目光猩红死寂,没有一丝生气。但是随着夜幽尧一遍一遍的呼唤,随着夜幽尧的气息越来越薄弱,苏槿夕的眼底竟然闪烁起了一阵晶莹的光芒。 她似乎能够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很害怕,很痛苦。 气息薄弱的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眼中晶莹闪烁的泪光,伸手缓缓抚摸着苏槿夕的脸颊。 “苏槿夕,本王在!本王一直都会和你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坚强!” 听着夜幽尧这话,苏槿夕眼底的泪光更甚了。 原本苏槿夕和东陵凰的病症是一样的,全都受了魔域七星珠的诅咒。但是此时的苏槿夕异常,东陵凰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巫邪在魔域七星珠上做了手脚。 阴森可怕的祭坛之上,巫邪的脸上的表情镇定可怕,将自己的血缓缓滴在了魔域七星珠上,随着他血液的滴入,原本透明光亮的魔域七星珠竟然渐渐变成了深紫色。 “以我巫邪一族之血为诅咒,咒灭我族人之魂,魂飞魄散,永生永世都不得超声。” 接着,魔域七星珠的颜色又渐渐变为了黑色。瞧着眼前的景象,巫邪可怕的脸上渐渐转出了一抹满意的神情。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凌潇郡主所诅咒的苏槿夕,竟然是魅族神女在千年之后的转世。 他怎么也不会忘记,当年的魅族神女是如何灭了他的族人,如何灭了他的家人。 若不是当时他外出不在族中,也定不能幸免。 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没办法为自己的族人和家人报仇了,因为早在一千多年前,神女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神女的灵魂并没有真正的灰飞烟灭,而是散落在了人间。千年之后的现在竟然转世投胎,而且还亲自送上门来了。 既然当初没能灰飞烟灭,那么这一世,他就让她尝尝真正灰飞烟灭的滋味。 想着,巫邪就加速了自己血液流向魔域七星珠的速度,脸上表情越来越狰狞。 他的眼前,是一个虚境,从虚境之中,刚好能看到夜幽尧,苏槿夕等人的情形。 瞧着苏槿夕越来越失控,甚至连夜幽尧多不认识了,巫邪的心中就更加的得意。 烧吧,燃烧吧! 等诅咒彻底燃烧了心智,也就离灰飞烟灭不远了。 凌潇郡主忽然冲了进来,见到虚境中的情形,忽然狠狠吓了一大跳。 她见到慕容祁,忽然就有些害怕,害怕如果慕容祁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慕容祁这一生都不会原谅她。 但是转而,她眼中的神情又变为一脸的坚定。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她就是想让苏槿夕这个贱人去死,让东陵凰那个贱人也去死。 死死死! 最好死了下辈子都不要投胎。 想到这些,再想到自己为了心中的执念所付出的代价,凌潇郡主就将自己的拳头握得死死的。 嘴唇被咬得都出血了。 不过,只要祁哥哥能回到她的身边,这一切也算值得了。 忽然,虚境破碎,魔域七星珠“砰”然一声碎裂,巫邪狰狞猥琐地笑着,朝着凌潇郡主扑了过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掐着夜幽尧的苏槿夕忽然跌倒了下去,夜幽尧伸出手接住了苏槿夕,将其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云瑾连忙上前给苏槿夕检查,但是他的手刚触碰到苏槿夕的腕脉,脸色忽然就变了,然后又去抹苏槿夕的颈脉。 这次,云瑾再也掩饰不住,是真的担心苏槿夕,替苏槿夕害怕。 因为苏槿夕已经完全没有脉象了。 云瑾甚至想都没有多想,一把将苏槿夕从夜幽尧的怀中抢了过来,跳下马车朝着一边的悬崖冲去。 夜幽尧连忙跳到云瑾的面前,脸色漆黑一片:“你要做什么?” 一向沉稳稳重的云瑾眼底竟然带着一丝猩红的光芒,语声颤抖:“她已经没有气息和脉象了。摘星崖的位置大概就在这里,如果位置准确,就算不等到月光将其显现,跳下去也能找到。若能找到摘星崖崖主,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什么? 苏槿夕已经没有脉象了? 夜幽尧、慕容祁、东陵俊三人全都震惊之极。 甚至没有一个人发现云瑾忽然之间的异常和对于苏槿夕称呼的变化。 云瑾无论何时,都是一丝不苟,沉稳之极,无论多紧急的情况,对苏槿夕的称呼永远都是“王妃娘娘!”什么时候称过苏槿夕为“她”? 霎时间,夜幽尧眼底的光芒一片血红。周身的冰冷寒气和逼人的摄人气息顿时乍现。 就连慕容祁也被吓得不禁颤抖了两下。 自从苏槿夕出现之后,夜幽尧的身上很久都没有出现过这种逼人的气息了。 忽然,他一把将苏槿夕从云瑾的怀中抢过来,抱着苏槿夕,毫不犹豫地朝着悬崖下面跳了下去。 速度之快,就连离他最近的云瑾都没有反应过来,云瑾的手甚至还保持着抱着苏槿夕的动作,在瞧着夜幽尧跳下去的位置,眼底的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晋南风等人霎时出现,奔到悬崖边上,惊愕地喊着:“殿下……殿下……” 只是,云烟缥缈,再也没有苏槿夕和夜幽尧的影子。 慕容祁和东陵俊站在悬崖边上,眼底的震惊知情无意言表,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半晌之后,慕容祁的手忽然颤抖了两下,脸色渐渐有些苍白。 这悬崖怎么说也有百丈之高,且不说摘星崖在不在下面。若是不在,即便夜幽尧的武功再高,跳下去之后根本就受不住向下的冲击力,定会被摔入崖低,粉身碎骨。 夜幽尧这是不想活了吗? 竟然想都没有多想,就抱着苏槿夕跳下去了。 慕容祁的声音有些震惊的微颤,问云瑾:“云太医,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云瑾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慕容祁的话,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跳下了悬崖。 正文 第六百五十八章 虚无界,摘星崖 慕容祁犹豫之际,觉得也没有别的法子,将东陵凰从马车里抱了出来,也跟着跳了下去。 身体落空之后急速下坠,他怀中抱着东陵凰,根本就没有地方借力。耳边是不断呼啸的寒风,眼前是如影般不断飞升而上的万物。一时间似乎连心跳都加速了几分。 他望着自己怀中的东陵凰,眼窝深邃,带着深深的青色,嘴唇也深紫色,似乎几日没见,她又消瘦了很多。 不知道夜幽尧和云瑾他们怎么样了,但是,在这一瞬间,他忽然之间有些后悔了,后悔抱着东陵凰一起跳下来。 他们不能死,他要让她好好的活着,他们都要好好的活着。他有种直觉,他们之间的缘分还很长很长。 他想在旁边的崖壁上找到借力的地方,但是根本就腾不出手来。折腾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慕容祁都有些绝望了。 但是,最终等待的死亡没有到来。 “砰”然一声,他们掉进了一个结界当中。 落在地上的时候,慕容祁看到了一个特别美好的世界。眼前有夜幽尧、云瑾,还有一位白发红颜的男子。 慕容祁反应过来,自己定是落入了摘星崖,他们都没有死,那男子必定是这摘星崖的崖主。 慕容祁将东陵凰抱过去:“崖主,这位是东辰的太子东陵凰,她也中了巫邪之术,请你救救她!” 慕容祁将东陵凰和苏槿夕放到了一起。 崖主正在给苏槿夕检查,半晌之后站起身来,朝着夜幽尧缓缓摇头:“没救了,她已经断气了,五脏六腑都已经被烧灼干净,且她的魂魄不全。我救不了她!” 死了?没救了? 这一刻,夜幽尧周身的寒气简直无法用可怕两个字来形容。眼底的绝望深邃得犹如星辰大海。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苏槿夕,是谁给你的权利敢死? 苏槿夕,你给本王起来! 苏槿夕…… “咚”然一声,夜幽尧跪在了苏槿夕的身边,双膝深深地陷入了地面之中。 天地间,凝聚着一股悲痛的肃杀之气。 夜幽尧双眸猩红,手有些颤抖地缓缓伸出去,抚了抚苏槿夕的脸颊,然后握住了苏槿夕的手,泪水潸然而下。 悲痛中的慕容祁都有些惊了,此刻若是了解夜幽尧的人在身边,也定会震惊万分。 幽王殿下流过汗、流过血,但是从来都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从出生到现在,他这是第一次流泪,而且还是哭得如此悲伤。 原来,眼泪是苦涩的,是无奈的,是无助的,是绝望的。 他以为,他掌握了这天下间的一切。却不料,她除外。 苏槿夕,你让本王怎么办? 好半晌之后,夜幽尧才抬起猩红的双眸,冷然道:“崖主,可否用本王半生的性命换她几年光景?” 夜幽尧的思维从来和正常人不一样,在来到摘星崖的时候,他就已经瞧出来,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人,绝对不会是世外高人那么简单。 少说,这位崖主也定已得到成仙,只是不知道是几品仙人。 不过对于仙人来说,用他半生性命渡给苏槿夕,换苏槿夕几年光景还是能办到的。 崖主微微有些震惊:“幽王,不是本崖主不帮你,但是这种办法实在有损阴德,你会受到天谴的。” 夜幽尧几乎毫不犹豫地道:“再大的劫难,本王都承担得起。” 天大地大,都没有苏槿夕大。 他此生最大的劫难便是苏槿夕,别的都不算什么。 但崖主还是摇头:“你们走吧!这人我救不了!” 说完便要离开。 夜幽尧豁然起身,拦在了崖主的面前:“今日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崖主的眉头微微蹙起:“幽王,你奈何不了本崖主!” 夜幽尧猩红的眼底同样闪烁着寒光:“你也奈何不了本王!” “若救不了她,本王今日便拆了你这摘星崖!” 崖主的嘴角微微一抽。 面前这人如今虽然还是个凡人,但他的星宿却不凡,而且修为已经很高。虽然暂时奈何不了他,但是拆了他的摘星崖还是能做到的。 若摘星崖上只有他一人也就罢了,但是这里还住着许多百姓。那些百姓可都是凡人啊! 若摘星崖不存在,他们必死无疑。 但是,崖主还是依旧坚持:“幽王,你逼本崖主也没有用,本崖主救不了就是救不了。世上怎有如此强人所难之事?哼!” 夜幽尧虽然霸道执着,但是云瑾和慕容祁早已瞧出了崖主的决心。 此时的云瑾也是悲痛之极,他走到的崖主的面前,恭敬有礼:“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崖主今日救了这两位姑娘,对于崖主来说,也是一件助修行之事。在下相信,依着崖主如今的能力,定是就得了的。但是,崖主却如此执着拒绝我等,是否有什么难处!” 崖主的眉头再次微皱:“依着你我的交情,今日这人我本该帮你救,但是确实有为难之处!” 云瑾抬眸,以目光询问原因。 崖主忽然指着远处悬浮在半空中的石头:“那是我摘星崖的镇崖石,名为碧落石。摘星崖之所以能处在这悬崖之下的虚空境界而不被一般人发现,靠的全都是这块碧落石。但是,如今碧落石因为我滥用修为遭受天雷,已经有了裂痕。若我再动用修为,碧落石定会震裂,到时候摘星崖定会失去平衡坠落,对于我摘星崖的上万百姓来说,将是一场毁灭性的浩劫。为救她们二人而致我摘星崖所有百姓不顾,本崖主怎么可能办到?” 三人朝着崖主所指的碧落石瞧。 碧落石的周围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四周还有祥鸟环绕。但在那淡蓝色的光芒之中还夹杂着一些紫色的光芒。那些紫色的光芒定然是因为碧落石出现了裂痕才发出来的。 依着崖主的说法,确实是难处。 夜幽尧也是有志为生民立命之人,不顾千万人的性命而只救苏槿夕一个人的命,他也办不到。更何况,他相信,苏槿夕也不愿意。 忽然,夜幽尧想到了一个法子:“这世间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能够代替碧落石?” 如果能够找到别的东西代替碧落石,一来可以免去摘星崖众多百姓的为难,二来,也可以救苏槿夕和东陵凰。这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云瑾的眼底骤然一亮:“崖主,如果我们能找到代替碧落石的法宝,是可否答应救救这两位姑娘!” 但是,碧落石可是天地间极有灵力的陨石,靠着三个凡人的力量,想找到代替碧落石的东西,谈何容易? 正文 第六百五十九章 狗屁膏药 “如果你们真的能够找到代替碧落石的东西来,本崖主便答应你们,救这两位姑娘!” “好!” 云瑾走到到苏槿夕的身边,从袖中拿出了一株草放入了苏槿夕的口中。 “这位姑娘已经没有了呼吸,但是她的半缕魂魄还在。这风拂草能够维持她的身体在七天不会腐烂。七天之内,我三人定会带回沧海明珠,代替碧落石镇守摘星崖。还望崖主届时不要食言。” 沧海明珠? 那可是女娲圣石,他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的。没想到,他们要找来代替碧落石的法宝竟然是沧海明珠。 崖主顿时一喜:“你们要到哪里去找沧海明珠?” “这就不劳烦崖主费心了,七日之内,我三人必然拿着沧海明珠回来。在这七日之内,还望崖主好生照顾我的两位朋友!”云瑾道。 能找到沧海明珠,崖主自然是及其高兴的,欣然答应。 夜幽尧虽舍不得苏槿夕,但还是要暂时分别。他将绿篱和东陵俊接下去照顾苏槿夕和东陵凰,让晋南风守着崖顶,不让任何“生物”靠近。 虽然明知道依着摘星崖所处的位置,是绝对安全的,不会有人靠近。 但是苏槿夕此次之所以变成这样,全都是那个练习黑暗系法术的巫邪,他还是不放心。 出了摘星崖之后,慕容祁问云瑾:“云太医,我们去哪里找沧海明珠?” 夜幽尧也有同样的疑问。 云瑾的神情特别严肃,苏槿夕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在他的掌控之外,他脸上的和煦笑容早就没有了。更何况,他的笑容是苏槿夕专属的。在别人的面前,他一向都很严肃。 “去唐门!” “唐门?” 唐门能有沧海明珠吗? 虽然慕容祁不知道沧海明珠具体是什么东西,但是能代替碧落石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凡物。唐门也不过是天和大陆上一个专门研制毒药和练就各种暗器的小门派,能藏有沧海明珠? 具体情况和原因,云瑾暂时没办法给慕容祁解释。 “祁王殿下,沧海明珠确实在唐门,我们还是尽快过去。晚了可就耽误王妃娘娘和东辰太子的救命时间了。” 说完,便往前走。 夜幽尧瞧着云瑾的目光有些复杂,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三人很快便到了唐门,此时刚好是在晚上,悄然进了唐家,没有任何人发现。 三人刚落到唐家正院的屋檐上,门外便传来了唐门门主和蝶梦夫人的声音。 蝶梦夫人原本就是唐傲天的妻子,是唐家的主母,因为和唐傲天闹别扭,住到了百花谷。 “夫人啊,你就消消气,消消气。回头为夫好好教导教导宝玉那孩子!”唐傲天跟在蝶梦夫人的后面,殷勤道。 “哼,你教导他?他能听你的?若是他能听你的,本夫人也不会被气成这样!” 唐傲天的脸色一酸,唐宝玉是唐傲天的隐痛。虽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父子之间有隔阂。这么多年了,唐宝玉从来都没有当他自己是唐家之人过,从来都没有回过唐门,更没有喊过他一声爹。 甚至,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改了,改成了吴尊。 吴尊,无宗,无祖宗…… “这个不孝之子!”唐傲天狠狠地咒骂了一声。 “我管不着他,他也不是我唐傲天的儿子。我唐傲天没有那样的儿子!”唐傲天被气得吹胡子。 蝶梦夫人番了一个白眼,继续往前走:“他也不当你是他的父亲!” 唐傲天又被一噎。不过,脸上的表情很快变为了一脸的讨好,跟在蝶梦夫人的身后继续殷勤道:“夫人啊,你看,你都这么久没有回唐门了,今日难得回来。你我这么久没有见,为夫甚是想念,你看,今晚……” “明日是老夫人的忌日,我回来,是给老夫人上香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唐傲天,你最好好好管管你那儿子,别整天粘着我家唐雪,让外人看了像什么话?” 唐傲天的眉毛一横:“什么叫你家唐雪,夫人,你说这话可就过分了,唐雪姓唐,也是我唐傲天的骨肉。” 蝶梦夫人又翻了一个白眼:“哼,唐雪本来就不是你的女儿!” 唐傲天的脸霎时间绿了。 其实绿的不仅仅是他的脸,脸帽子都已经绿了,而且还绿了很多年。 唐雪不是唐傲天亲生的,而是蝶梦夫人在很多年前和情人生的。而这么多年以来,唐傲天不仅没有记恨蝶梦夫人,更是将唐雪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 反而是蝶梦夫人,一直躲着唐傲天不想见,住到了百花谷。 这对夫妻还真是两朵万年奇葩。 唐傲天被蝶梦夫人一噎,脸色绿完了又黑,脸上的殷勤全不见了:“哼,不是我的女儿便不是我的女儿。我还有儿子,亲生的儿子!” 蝶梦夫人一阵冷笑:“哼,谁知道,是不是你亲生的。说不定当年那烧火丫头跟别人生的,刚好被你撞上也说不一定。” 吴尊在唐门是庶出,是唐傲天和一个烧火丫头生的。其实这其中也有这么多年吴尊不肯回唐门的原因。 “蝶梦,你休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拉着他去验生石验验啊!一验不就全都知道了!” 其实唐门的所有子女在生下来的时候都要带到验生石检验血脉。唐傲天对于验生石都已经有阴影了,当年检验出唐雪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对于他来说打击很大。 可想而知这些年明明知道唐雪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却依然将唐雪当做亲生的一样看待,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蝶梦夫人瞧着唐傲天黑沉的脸色,内心特别的爽,只要唐傲天不爽快,她就特别的高兴。 阴阳怪气地又对唐傲天道:“唐傲天,你儿子竟然还拉着我女儿拜堂。哼,真是有什么样的上梁,就有什么样的下梁!” 虽然这些年蝶梦夫人一直住在的百花谷,偶尔才回来一次,但是唐傲天一直都没有纳妾,心中就只有蝶梦夫人一人。 但是,蝶梦夫人说话越来越过分了,作为一个男人,唐傲天有些该忍的都能忍,但是有些绝对忍不了。 他脸色黑沉:“蝶梦,到底是你的女儿缠着我的儿子,还是你的儿子缠着我的女儿?哼,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上梁不正,下梁也正不了。” 蝶梦夫人顿时火了:“唐傲天,你说什么?有准的你再说一遍!” 面对怒火爆发的蝶梦夫人,唐傲天有些怯,但还是傲然地重复了一遍:“有什么样的上梁就有什么样的下梁,当初若不是你死皮赖脸的缠着我,我能看上?” 蝶梦夫人彻底炸毛了,两手叉腰站到了一边的栏杆高台上,从上而下地睥睨着唐傲天:“唐傲天,当初到底是你死皮赖脸地追着我还是我追着你了?你把话说清楚,若不是你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我能看上你?” 正文 第六百六十章 够够的了 唐傲天嘴角抽了抽:“哼,就算是老夫当初死皮赖脸地粘着你,你也有你的选择啊!你可以跟着你的小情人走,干嘛还嫁给我唐傲天!” “好呀,唐傲天,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心话!今天本夫人终于看到你的真实嘴脸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这样想了?你是巴不得当初我离开了,好让你安安生生地和你那个烧火的小情人在一起?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蝶梦夫人霸道地逼近唐傲天,鼻子都快挨到唐傲天的鼻子了。 这俩人,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俩人的岁数加起来已经上百,竟然还吵的跟个孩子一样,真是够了! 唐傲天的胡子一抖,也两手插着腰,往前逼近了蝶梦夫人,鼻子刚好和蝶梦夫人的挨上。 “是,老夫就是这么想的,早就这么想了!” 蝶梦夫人一愣,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哀痛,但脸上的表情依旧霸道之极:“我呸!唐傲天你这个老不要脸的。我告诉你,晚了!现在想这些都已经晚了!谁知道你那个烧火的小贱人死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说完,起身,高傲地站着,两手依旧插着腰。 唐傲天仰头看着高台之上的蝶梦夫人,眼底划过一抹沉痛:“秋蝶梦,你不要太过分。” 蝶梦夫人不以为意:“我就过分了怎么了?哼,唐傲天,你能把我怎么样?” 蝶梦夫人的背后还有秋家。 “你是不是早就想我当初和兰儿在一起,好成全你和你的那个小情夫?” 蝶梦夫人将眼底的真情掩盖得很好:“是!” 唐傲天吹胡子:“秋蝶梦,我告诉你,你也没机会了。就算你的那个小情夫还活着,你也没机会了。他有老婆,而且还有三个小妾,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就算你和他在一起,也是做小的份儿。不过,可惜了,他已经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给杀了。” 唐傲天口中蝶梦夫人的小情人是宗聂。不过,宗聂和蝶梦夫人之间的事情,那便是后话了。 临了,唐傲天又补充了一句:“秋蝶梦,你看看你,多可怜!宗聂明明活着,活了这么多年都不肯将你带入宗家,可偏偏你在百花谷死等着他。他那是心里没有你,若是有你,早就抛妻弃子来找你了!” 蝶梦夫人气得咬牙,一把揪住唐傲天的衣领,将他揪到了自己的面前:“唐傲天,你闭嘴闭嘴闭嘴!” 唐傲天豪不示弱地望着蝶梦夫人。 蝶梦夫人又一把甩开唐傲天:“我要休夫,唐傲天,我告诉你,我要休夫!” 说着,便往书房走。 唐傲天气得吹胡子,跟在蝶梦夫人的身后:“好,老夫今日要休妻!” “好,谁不休谁孙子! 两人到了书房,一人一个书桌,一人一纸一笔,开始写休书。 蝶梦夫人先下笔,但是写了一行字觉得开头写的不满意,便扔了重写。 唐傲天真是太可恶,罄竹难书,她要将唐傲天的嘴脸全都写下来。 唐傲天跟着落笔,写了两行之后也觉得不满意,扔了重写。 蝶梦夫人太可恶,为妻不贤,她要将蝶梦夫人的泼辣全都写下来。 写了扔,扔了写,没过多久,桌上和地上全都是他们扔下的废纸。 更甚至,唐傲天一张废纸揉成团扔出去,刚好扔到了蝶梦夫人的脸上。 蝶梦夫人顿时又炸毛了。 “唐傲天,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说着,随手抓起桌上的镇尺便朝着唐傲天的头上砸了过去。 唐傲天没能躲开,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随手拿起砚台想砸蝶梦夫人,但是砚台被举起来,看到蝶梦那张明艳动人的脸时又停住了。 蝶梦夫人走到唐傲天的面前,两手插着腰:“唐傲天,你是越来越爷们,越来越出息哈!砸啊,你砸啊!砸死本夫人再娶一个小老婆是不是!” 说着,将自己的脑袋往唐傲天的胸口推。 推得唐傲天连连后退,也将自己的头发给推乱了。 唐傲天看着这样的蝶梦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柔光。 “秋蝶梦,你过分了!” 蝶梦夫人抬起头,发丝凌乱,带着一种异样的美,咬牙:“唐傲天,我今天就过分了,你能怎么样?” 十几年了,也没见唐傲天真的将她怎么样。 唐傲天苍老的双眸眯了眯:“秋蝶梦,别以为老夫上了年纪就收拾不了你!” 蝶梦夫人跳脚,拉过来凳子直接站了上去,插着腰居高临下地望着唐傲天:“唐傲天,你是在威胁本夫人是吧?别以为本夫人年纪大了,不能把你怎么样!” 唐傲天吹胡子,放下手中的砚台,撸起袖子:“好啊!秋蝶梦,看今日谁先收拾了谁!” “好啊,来呀!看谁先收拾了谁!”蝶梦夫人也撸袖子。 但是袖子还没有撸起来,直接被唐傲天给拽了下去。他脚下踩空,还没有站稳,唐傲天就已经拽着他转了几个圈,跌入了身后的床内。 “啊……”蝶梦夫人惊讶地大喊一声:“唐傲天,你这个色狼!” 唐傲天将蝶梦夫人的双手禁锢在身侧,附身吻住了蝶梦夫人的唇:“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收拾自己的老婆还是戳戳有余。” 蝶梦夫人双腿死命地蹬唐傲天:“唐傲天,你放开我,我要休夫!” 唐傲天:“嗯,老夫也要休妻。等收拾完了你我们一起休!” …… 方才在写休书的时候,他们不但想起来这么多年来彼此的坏,也想起了彼此的好。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蝶梦夫人一回唐门,他们就会吵架。一吵架蝶梦夫人就要吵着休夫,已经休了十几年了,被废弃的休夫估计都有上千份了,但是蝶梦夫人就是没有写出来过一份完整的。 月光柔柔地照进室内,照在桌上两份没有写完的休书上。微风一吹,休书随风而扬,被吹了出去。 飘飘荡荡,刚好吹到了玩了一天刚进门的唐雪手中。 唐雪看着上面的内容,无奈地摇了摇头:“母亲和唐爹爹真是够了!够够的了!” 夜幽尧、云瑾、慕容祁三人当然没有心思听完蝶梦夫人和唐傲天吵吵闹闹的这些内容。他们是来找沧海明珠的,所以自然是朝着沧海明珠所在的位置而去。 此时,他们正赶往唐家的兵器坊。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一章 风雷云电雾隐月魂 第六百六十一章风雷云电雾隐月魂 唐家的兵械、暗器、毒药,所有独门重要的东西全都在唐家祠堂的下面。祠堂下面是空的,建造了一个非常宽阔的地宫。 祠堂内有八名唐门高手把守,都是唐门上一代流传下来的前辈和长老。 他们武功高强,都是将唐门的武功潜心研究了很多年的人。若不然,也不会将他们放在这里把守地宫的要塞。 此时的夜幽尧、云瑾、慕容祁三人正在与他们过招。 八名高手分别是唐门的风、雷、云、电、雾、隐、月、魂 三人当中慕容祁的武功稍微差一些,夜幽尧和云瑾的武功深不可测。 风和雷由慕容祁对付,其余六名慕容祁和夜幽尧各对付三个。 三位高手轮番上阵,在夜幽尧和云瑾的手上已经过了十几招了。 云瑾对付电、雾、云,夜幽尧对付隐、月、魂。 他们各有各的招数,各有各的内力。 电和雷的招数差不多,只要一使用内力,便由雷电的光芒闪烁。 雾和隐差不,速度极快,还有隐身法。 月和风的招式差不多,只要一用内力,四周便狂风大作,尤其月站在有月光的地方,使出的内力的威力是正常时候的十几倍。 魂和云的招式差不多,诡异莫测,有些阴险。 八人的招数虽然变化莫测,结合起来威力甚至无与伦比,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突破点。 夜幽尧、云瑾、慕容祁三人之所以拖了上百招,其实就是想摸清他们底细,然后再突破。 这样,时间会快一些,毕竟他们是来唐家偷东西的,纠缠的时间越久,越容易惊动别人。 最后,几乎是一招定了输赢。 夜幽尧和云瑾同时对付完了他们所对付的高手,慕容祁紧接着也解决了风和雷。 很有默契地,八名高手倒地之后全死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三人的眼底齐齐划过一抹冷冽的光芒,各自收起手中的兵器,朝着唐家祠堂内而去。 云瑾很快便找到了通往地宫的机关,按照机关显现出来的密道一路进入,最后抵达了地宫的门口。 唐家地宫的门口,有三头凶兽守着。分别为穷奇、梼杌、毕方。 唐门原本是普通的世家,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祠堂下面建造地宫的同时,还会有这么厉害的三头凶兽守着。这三头凶兽可都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虽然修为低了一点,但有一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想到,唐家竟然有三头。 外人哪里知道,唐家竟然有这等内幕。 看来唐门也是很不简单。 夜幽尧拿出了轩辕剑,云瑾的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慕容祁也拿出子自己的兵器。 “幽王殿下,你对付哪只?”云瑾问。 “穷奇!”夜幽尧选了一个最厉害的。 “好,梼杌留给我!” 剩下的毕方就交给慕容祁了。 很快,三人便和三头凶兽纠缠在了一起。 穷奇的背部长着棱状的犄角,凶猛无比,身体坚硬异常。轩辕剑也算是上古宝剑,连玄铁都能够砍断,但是砍在穷奇的身上,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梼杌有两只宽大的翅膀,可以随意飞行,在飞行的同时翅膀也能做武器,背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坚硬有力,在用翅作战占了下风的时候,尾巴可以攻击于无形之间。 毕方的身体只有狐狸大小,面部长得有些像羚羊,有三条尾巴。主要的作战武器是身上携带两件至宝,一件是挂在胸前的慕思铃,一件是镶嵌在尾巴上的血玉。在作战的时候可以让敌人迷失心智。 夜幽尧与穷奇作战,起初的时候,穷奇总是占上风,由于轩辕剑砍在穷奇的身上没有任何作用,大大降低了夜幽尧的杀伤力。 后来,夜幽尧找到了穷奇的弱点,就专门攻击穷奇的弱点,渐渐地占了上风。 现在夜幽尧的身上有七阶的九霄神功,既然已经找到了穷奇的弱点,对付它只是技巧和时间的问题。 没有人知道云瑾真正的实力到底有多少,但是他的轻功似乎很不错,所用的武器是银针。梼杌虽然能够飞行,但是刚开始的时候它就处下风,梼杌根本不是云瑾的对手。 如果明眼人仔细琢磨云瑾出招的套路就能瞧出来,其实他早就能够对付梼杌了,不过是一直故意拖着没有下杀招而已。 慕容祁是第一次对付凶兽,不过毕方是所有凶兽中杀伤力最弱的,比较厉害的还是身上那两件能够迷惑人心智的宝物。 刚开始的时候慕容祁有两次被宝物迷蒙了心智,但是很快又让他冲破了禁止,也渐渐地占了上风。 在夜幽尧一剑斩杀了穷奇之后,云瑾也下了杀手,斩杀了梼杌,紧接着,慕容祁也将毕方斩杀。 三头凶兽毙命,很快飞灰,在它们身体所在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三颗内丹。 云瑾将三颗内丹捡起来,将穷奇的内丹给了夜幽尧,将毕方的内丹给了慕容祁,将梼杌的内丹留给了自己。 “虽然是凶兽,但是服下他们的内丹可以协助练功。 自从夜幽尧的九霄神功练到第七阶的时候就一直没有晋级过,刚好,服下穷奇的内丹协助九霄神功晋级。不过,现在还不是服下内丹的时候。 服下内丹需静心调理。目前最大的事情是要找到沧海明珠,代替摘星崖上的碧落石,救苏槿夕和东陵凰。 对付了三头凶兽,云瑾很快便找见了打开地宫宫门的机关。 随着沉重的宫门被打开,里面渐渐传来一阵阵万年灯长时间被燃烧的气味。但却没有腐朽和潮湿的气息。 一般这种地底下的宫殿时间长了都会有腐朽和潮湿的味道。但是唐门的地宫却没有,这全都依附于唐门在机杼方面和用药方面的造诣。 机关术和暗器都是唐门擅长的,既然是这么重要的地方,当然免不了机关和暗器。 刚进门的时候,三人都已经提高了警惕。 “一般擅长机关术的人总门上面就会安装机关。外人只要一推门,就会启动机关。但是这个地宫的门上面却没有,定是还有后招。你们小心一点。” 夜幽尧和慕容祁齐齐点头。 但是,刚点完头,慕容祁的脸色忽然变了。 正文 第六百六十二章 云瑾你是什么身份 只听“咔嚓”一声,慕容祁的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 夜幽尧和云瑾的面色变得极其严肃。 紧接着,耳边又传来一阵阵“咔嚓咔嚓”的声音,转眼间,犹如雨一般的弩箭朝着他们三人射了过来,云瑾连忙提起宽大的袍袖抵挡,夜幽尧也抽出了手中的轩辕剑,慕容祁自不敢懈怠,连忙提起手中的兵器。 但是,在慕容祁松开脚之后,更多的弩箭朝着他们射了过来。 “射射射射射……” “挡挡挡挡挡……” 一抹玄黑色的身影,一抹月白色的身影,一抹雪白色的身影,不断穿梭在黑压压的箭雨之中,不断抵挡接踵而来的弩箭。 云瑾在抵挡剑雨的同时,飞速躲入一边,按动了墙上的机关,很快墙面上出现了一条密道。 “幽王,祁王!这边!” 夜幽尧和慕容祁飞速躲入密道,云瑾也闪身进入。 三人进入密道之后,身后的密道门缓缓地关上。 密道两侧依旧有万年灯,将密室照耀得犹如白昼一般,云瑾走在最前面,带着夜幽尧和慕容祁往前走。 夜幽尧跟在云瑾的身后,瞧着云瑾背影的目光更深了几分,眼底的神情依旧复杂。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一处密室之中。 原本唐家的地宫还有很多其余的机关才对,但是他们方才走的那条密道是及其隐秘的。一般只有唐家自己人进入之后为了避开地宫的机关才会用。所以他们沿着密道进入,自然也躲避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他们所处密室之内有三道门,三道门的后面各有一个密道。 相信每条密道的尽头定然是不一样的,其中两条是危险的,只有一条是安全的。 很明显,这是唐家的排危法,防止发生意外,外人从密道进入。 慕容祁的脸上有些泄气:“看来我们又要陷入选择的境地。” 夜幽尧面色冷漠,盯着那三条密道,双眼的神情沉寂深邃,什么话都没有说。 云瑾也是沉默着。 半晌之后,云瑾忽然道:“一人走一条密道吧!如果谁的路是正确的,就去地宫的中心寻找沧海明珠。如果走错了,选的是危险的那条路,就各自保重,不过一定要活着出去。“ 外面还有很重要的人等着他们。 夜幽尧语声冰冷:“你没有办法?” 云瑾摇头:“没有,现在我们只能赌一把!” 夜幽尧虽然没有再说话,但是他眼中的神情明显是不相信的。 这一路上,云瑾故意掩藏着自己的能力,慕容祁或许没有注意,但是怎么可能逃得过夜幽尧的双眼? 只是,夜幽尧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没有揭穿云瑾。 云瑾站在夜幽尧和慕容祁的中间:“幽王你先选吧!” 夜幽尧选了自己面前的那一条,也就是最左边的那一条。 “祁王殿下你来选!” 慕容祁也选了自己面前的那一条,也就是最右边的那一条,剩下的就只有中间的那一条,留给云瑾了。 云瑾也没有意见,再一次提醒道:“这里是唐门,定然有很多机关和毒物,还是那句话,两位王爷一定要小心。” 说着,云瑾从袖中拿出三颗药丸来,给了夜幽尧和慕容祁一人一颗。 “服下这颗药丸,对于一般的毒素,有抵抗的作用,其余的就要靠两位自己了。” 说完,云瑾目光深意地看了一眼慕容祁:“祁王殿下可以先服下毕方的内丹,我与幽王殿下帮祁王殿下调理内息。” 三个人中,目前慕容祁的武功是最低的,怎么说也是苏槿夕的亲哥哥,云瑾是怕慕容祁在密道中遇到什么危险,无法应对。 慕容祁也明白云瑾的意思,将内丹服下。夜幽尧没有异议,和云瑾帮慕容祁调理内息。 调理完毕之后,慕容祁试了试,果然内功增长了不少,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欣喜。 “谢过云太医和幽王。” 夜幽尧依旧没有说话。 云瑾大概将沧海明珠的样子描述了一番:“沧海明珠是女娲石之一,是天地灵珠,大概有拳头大小,橙色。这么重要的东西,唐门应该不会放在显眼的地方,应该是放入隐蔽的地方用别的东西掩盖。” 想了想,云瑾又补充了一句,两位王爷在遇到各种兵器或装饰品的时候,可以多留意一番。 说完之后,三人再无话,进入了各自选择的密道。 夜幽尧先是沿着密道一直往前走。 起初,密道之中是有万年灯的。但是,随着他越来越深入密道,周围的光线开始变得暗淡起来。 夜幽尧顿时察觉到了什么,掉头往密道外走。 然后,进入了云瑾所在的那条密道。 云瑾在进入密道之后不久,也不知感觉到了什么,忽然紧紧皱起了眉头。 渐渐的,他周围的空气变得浑浊起来。 不久之后,浑浊的空气竟变成了灰色。 竟然是唐门他们的无影毒。 一时间,云瑾的眉眼开始变得暗淡凛冽起来。 他的眼眸睥睨着凡尘俗物一般,冷然地看了一眼眼前浑浊的雾团,只是轻巧的一挥袖,眼前洪酌的雾团便见了。 一时间,他周围的空气竟变得凛冽了几分。 在继续走了不久之后,云瑾忽然转动了墙壁上的一个机关。 随着“咔嚓咔嚓”机杼转动的声音,墙壁上裂开了一道门。门的后面,是另外一条密道。 很显然,云瑾是熟知唐家地宫密道的,若不然,也不会这么轻巧地就找到这些密道的具体位置。 但是,密道打开之后,云瑾却没有直接进入,只是表情如常地在原地站着。 站了半晌都没有动静,云瑾这才抬步朝着密道走。 但是,他刚走了两步,地上却无端地扬起尘沙,一道凛冽寒冷的光芒划过,夜幽尧落在了他的身边,掐住了他的脖子。 “幽王这是做什么?” 夜幽尧眼底寒光闪烁:“你到底是什么人?” “下官是太医院的院首云瑾,王爷忘记了吗?” “本王问的是你真正的身份。在本王面前,最好说实话,若不然,本王拧了你的脑袋。” 云瑾没有用任何功利抵挡,被夜幽尧掐得眼眸一片红彤。 “下官哪里还有别的身份?殿下说话,下官听不明白。” 夜幽尧眼底的杀气浓烈,掐着云瑾脖子的手又用力了几分:“说!”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三章 密道火龙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底寒光凛冽,掐着云瑾的手渐渐地的用力。将云锦掐得面部发红,嘴唇发紫。很快,额头和脸颊便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但是云瑾依旧什么话都不说,眼底温润的光芒与夜幽尧凛冽的目光对视,极其倔强。 看着这样的云瑾,夜幽尧渐渐的松开了手。 云瑾得了间隙,站到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半晌,之后,脸色才恢复了正常。 夜幽尧瞧着云瑾,冷然,“沧海明珠在什么地方?带路!” 方才,云瑾可是差点死在夜幽尧的手上,但是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是一片温和:“王爷,下官也不知道沧海明珠在什么地方。” 夜幽尧眼底的寒光依旧,显然是不信的。他却什么都没有再说,冷然说了一声,“走!” 云瑾转身,朝着深邃的密道内走去。夜幽尧紧跟在云瑾的身后。 其实之前云瑾让夜幽尧选密道的时候,夜幽尧并没有放在心上,所选的那条密道,不过是随意选的罢了。 因为,他早就看出了云瑾的异常,知道只要跟着云瑾,就一定能找到沧海明珠。 而云瑾的内心在想什么,也没有人能够猜到的。 云瑾静静地往前走,夜幽尧就跟在他的身后。悠长悠长的密室里,两个人走得都很沉默。 半晌之后,两人又进入了一个密室。还是和之前一样,云瑾没费多少功夫,便在密室中找到了机关,随着“咔咔咔”的机杼声,墙面上又显出一道门来,跨入那道门是一座硕大的宫殿。 宫殿之内珠光宝气,寒光闪烁。各式各样的兵器、法宝、宝贝、兵械,琳琅满目。 外面有的好东西,这里全都有。这里有的东西,外面可不一定有。 外面那么长的路,那么多的困难都过来了,这里自然是难不倒云瑾的。 很快,云瑾便找到了一个锦盒,锦盒之中有夹层,夹层的上面放着的是一对玉如意,玉如意的下面是一个玉玺。云瑾用内功将玉玺震碎,里面这才显出灵光闪烁的沧海明珠来。 沧海明珠可是好宝贝,怪不得唐门会将沧海明珠藏得的这么严实。 可藏得的再严实,还不是被云瑾给找见了? 虽然夜幽尧就跟在身后,但是这一路上,云瑾始终都没有想过甩掉夜幽尧。更没有想过再遮掩自己对唐门地宫的熟悉。 只因为,外面还有两条命等着,且苏槿夕已经没有呼吸了,就等着他们拿沧海明珠去救命。 他们在这里多耽误一分,外面苏槿夕的复活之机就少一分。 这次苏槿夕所遇到的事情,完全在云瑾的掌控之外,云瑾根本就不敢拿苏槿夕的命去赌。而且,他已经赌不起了。 “殿下,这便是沧海明珠!”云瑾将沧海明珠递到了苏槿夕手中。 虽说是珠,但其实是一块彩石。当然沧海明珠这块石头,要比普通的石头灵气得多。它可是当初女娲补天之时所用的七彩石之一。 夜幽尧看了一眼,将沧海明珠收了起来,两人朝着宫殿外面走。 而此时在另外一条密道中的慕容祁就没有如夜幽尧和云瑾这般幸运了。 他进入密道后,一直往前走,没过多久,便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就在他狠狠皱眉,正要往外走的时候,身后忽然落下一块重石,挡住了他的去路。慕容祁的心头狠狠一怔,立即便反应过来自己选的这条路是条死路。 但他没有慌张,更没有胆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兵器缓缓向前。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嘶啦嘶啦嘶啦”的声音。 慕容祁将手中的兵器握得紧了一些,双眸如鹰隼一般盯着前方,全身的戒备几乎全都打开。 之间前方的密道处,缓缓挪过来一团黑雾,等慕容祁看清了,便反应过来那团黑雾是什么。 竟然是一个个足足有拳头大小的蜘蛛。 那些蜘蛛的犄角和眼睛都是血红色的,一看就知道是用毒养出来的。 它们密密麻麻地将地面、墙壁和密道的顶部全都遮盖成了一层黝黑的深色。 就算在没有毒的情况下,这么多的蜘蛛攻击慕容祁一个人,慕容祁也不可能逃过。更何况,那些蜘蛛全都是有毒的。 瞧着那些缓缓靠近的毒蜘蛛,慕容祁神情专注,眼底闪烁着肃杀的光芒,额头上徐徐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就在那些毒蜘蛛快要靠近的时候,慕容祁几乎凝聚了体内所有的力量朝着毒蜘蛛发功。 让他及其意外的是,他的功力竟然比以前增强了十几倍有余。 他依着自己之前功力来计算,那一掌也只够解决最前面的一些蜘蛛,但是在他打出那一掌之后,几乎密道之内所有的蜘蛛全都飞了起来,肢体在半空中散碎。 慕容祁震惊地缓缓收掌,虽然还有存活的蜘蛛,但是纷纷胆怯地不敢靠近慕容祁。 全都退了回去。 当档空旷的密道之内只剩下慕容祁一人和地上那些血肉模糊的蜘蛛肢体。一瞬间间,似乎就连身边的气息都凛冽了几分。 劫后余惊的慕容祁呼吸特别的沉重,心跳得也特别快,但是他却尽量克制,让自己沉静下来。 因为只有在沉静的状态,才能保持最清晰理智的思路,才能有最准确的判断。 “轰轰隆隆……”耳边又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犹如山石崩塌,犹如洪水滚滚而来。 但是慕容祁却及其确定,那不是什么地方的石头崩塌的声音,更不是洪水的声音,而是……似乎…… 慕容祁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周身的空气骤然一热,像是要将他烤熟一般。 只片刻的时间,他身上的皮肤就被热伤了好几处。 他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也就是密道的深处瞧去。 只间一股红彤的火龙朝着他袭击了过来,火龙的前方因为热度过高,甚至还成了朱红色。所过之处,两边的墙壁全都被烧得通红。 可见火龙的温度之高。如此高的温度,烧在人的身上,定然尸骨无存。 但是,慕容祁根本就没有地方逃啊!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眼看着火龙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身上的衣服开始起了火,皮肤被高温烧炼得皱起,撕裂,出血…… 但是,他似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双手紧紧地握着,死死地扣进了手心里,双眸一片血红。 正文 第六百六十四章 本夫人要跟幽王算账 其实,并不是慕容祁感觉不到疼痛。 实在是这一刻,死亡离他是那样的近,他却没有任何退路,一丝生还的可能。 他只能放弃挣扎,放弃求生。认命地等待火龙将他淹没,等待死亡的到来。 生平第一次,他堂堂祁王殿下只觉得人命在天地万物和死神的面前是那样的脆弱。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但是,印象最深刻的,却是黑暗中东陵凰那张英气不凡的脸,和她骑在马上,于南离和东辰的两国边境回眸一笑。 那一笑,犹如他心底永远都抹不去的朱砂,又犹如一把温柔的匕首,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慕容祁不怕死,但是他怕在这里毫无价值的死去;他怕在他死后,找不到能够解救东陵凰和苏槿夕的方法。 但是,此刻,这些“怕”还有什么用呢? 根本丝毫用处都没有。 就在那条火龙离慕容祁只有五丈远,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然燃烧起来的时候,忽然在他身旁的墙壁上裂开了一道门,有人一把将慕容祁拽了进去。 也就是在慕容祁被拽走的下一秒,“哄”然一声,高温的火龙从他站过的地方呼啸而过。 幸存后的慕容祁小腿一软,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云瑾一扬袖,扑灭了慕容祁身上的火,瞧着慕容祁一身一脸的烧伤伤痕,眉头紧紧地皱起:“祁王殿下,你……还好吧?” 慕容祁脸上的汗水如水流一般留下来,汗水中有盐,趟过伤疤是钻心的疼,但是他早已感觉不到疼痛。 睫毛打湿了他的双眼,嘴唇干涸,身体的伤口还在流血。 他根本就不好。 但是,他的嘴角却露出了一抹幸存的笑:“还好!谢云太医救命之恩了。”临了,他还不忘内心最操心的事:“沧海明珠找到了吗?” 云瑾朝着夜幽尧手中锦盒瞧了一眼,“祁王殿下放心,沧海明珠已经找到了。” 些许是内心一直压着的那件事情终于看到了光明的希望,已经竭尽精力的慕容祁终于坚持不住,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祁王殿下,祁王殿下!” 云瑾喊了两声,见慕容祁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忙蹲下身给慕容祁把脉,喂药,扎针。 一系列的事情做得如鱼得水,连贯之极。 身后的夜幽尧一直沉默地看着,瞧着云瑾的动作,眼底复杂的光芒越来越深。 尤其起初云瑾情急之下一甩袖子扑灭慕容祁身上火的动作,简直和一个人一模一样。 云瑾很认真地处理完慕容祁身上的伤口,又给慕容祁输了真气。 慕容祁昏迷不醒,他们暂时无法离开,只能原地等着慕容祁醒来。 但是,慕容祁都已经伤城了这样,半条命都没有了,还能醒来吗?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等慕容祁了,但是,总不能将慕容祁丢在这里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慕容祁依旧昏迷不醒。 起初夜幽尧只是冷眼瞧着,什么都不做。想瞧瞧云瑾到底能掩藏到什么地步,他会如何救治慕容祁。 但是,云瑾也不傻啊! 他怎么可能将自己所有的实力全都暴露在夜幽尧的面前。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僵持着。 空旷的密室中,空气沉静得可怕。 瞧着没有任何反应的慕容祁和沉默的云瑾,夜幽尧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去给慕容祁输内力疗伤。 但是,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慕容祁的体内,几乎消耗了夜幽尧四成的内力,但是,慕容祁依旧没有醒来。 不能再输了,且不说这么多的内力一下子输入体中慕容祁能不能承受得住,外面还不知道会有多大的危险等着他们呢! 他得留着内力和功力对付未知的危险,安全地将沧海明珠送到摘星崖去。 半晌之后,云瑾又给慕容祁输送内力。 终于,在过了整整六个时辰之后,慕容祁醒了。 此时,距离云瑾给苏槿夕所服,防止尸体腐烂的风拂草失效的时间还有三天 三天的之内,他们必须赶回摘星崖,否则苏槿夕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苏槿夕和夜幽尧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祁王殿下,你还能走吗?” 慕容祁干涸的嘴唇龟裂,艳红的血丝不断地从龟裂的口子上往下流,脸色惨白,双目无神。 “幽王,云太医,是本王拖累你们了!我们……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本王还能撑住!” 说着,扶着冰冷的墙壁缓缓站了起来。 云瑾瞧着慕容祁摇摇欲坠的身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扶住慕容祁:“祁王当心着点!” 三人顺着来时的密道继续往前走,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顺利地出了唐门地宫。 但是,在他们出了地宫,站在唐家祠堂院子里的时候,麻烦来了…… 如繁星点点的火烛霎时间密密麻麻地出现在了祠堂四周的墙壁上。 “唰唰唰”手持各种兵械的护卫整齐如一地在星火前面排列。 又“唰唰唰”几声,属于唐门的护卫黑压压地出现在了眼前,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幽王,祁王,云太医。不请自来,还杀了我唐门八大高手和三大瑞兽。这笔账,我们今日可得好好算算。” 随着一阵如清粼的水声一般柔和却高昂的声音传来,面前的护卫自动站在两边让开一条道来。一身黄衫,雍容华贵的蝶梦夫人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高贵明艳依旧,眼底却多了一份冷冽的杀意,眯着眸子看向了夜幽尧。 “祁王,之前本夫人去中宁找惜姿的骨肉,你却拿着麒麟阙误导本夫人,以为你是惜姿的儿子,以致本夫人一直被蒙在鼓里。这笔账,本夫人还没有跟你算呢!刚好,今日你我一笔一笔地细细算,算个清楚。” 说着,眼底的寒光又深了一分,伸出手,身旁的护卫将一把寒光闪烁的宝剑交到了她的手中,她持着剑,缓缓指向了夜幽尧。 这个时候,这妇人出现,纯碎就是来捣乱的。 夜幽尧的心底已经够烦的了,见蝶梦夫人如此,心头一直烧着的那把火霎时间燃烧得的越加狂野。 正好,这几日憋着的那股气没出撒呢! 找上门来的出气筒,霸道手段残忍的夜幽尧从来都不会客气。 他抽出轩辕剑,直接朝着蝶梦夫人而去。 “唰唰唰”几下,只觉得眼前黑影闪烁,蝶梦夫人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轩辕剑就已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好几道伤痕,紧接着便逼向了她脖颈的命脉。 正文 第六百六十五章 好险!好险! 就在轩辕剑即将刺入蝶梦夫人咽喉之际,一抹强劲的内力逼来,有人将蝶梦夫人给拽走了。 但是,轩辕剑还是险险地擦着蝶梦夫人的脖颈而过,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几乎将蝶梦夫人的脖子给割断了。 唐傲天扶着蝶梦夫人,手死死地按着蝶梦夫人不断流血的伤口。 “幽王饶命!” 夜幽尧收回轩辕剑,冷声:“滚开!” 唐傲天连忙对身后的护卫:“还不让开!” 护卫为夜幽尧等人让开一条道来,蝶梦夫人却不答应:“唐傲天,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唐傲天下颚上的胡子狠狠一抖。别的时候她可以顺着蝶梦夫人,甚至依着她,惯着她。但是,现在绝对不能! “一个女人,男人之间的事情你少管!” 蝶梦夫人瞬间就炸了,狠狠推了一把唐傲天:“唐傲天,你是长本事了是吧?本夫人的头上还挂着唐夫人的名分呢!只要我秋蝶梦一天没有死,这唐家我还有说话的权利!” 说完,瞧着夜幽尧等人,眼底的寒光一闪:“弓箭手、弩箭手听令,给我射!” “唰唰唰……” 霎时间,如雨一般的弓箭和弩箭朝着夜幽尧、慕容祁、云瑾三人射去。 还没完没了了! 夜幽尧的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杀气,连忙用轩辕剑抵挡,云瑾一手护着慕容祁,另一只手也在抵挡。 夜幽尧眼底的杀气更浓重了几分,提着轩辕剑再次朝蝶梦夫人攻击,唐傲天连忙放开了蝶梦夫人,与夜幽尧纠缠打斗在了一起。 唐傲天身为唐门的门主,身手也是深不可测。只是唐门在江湖上一向很低调,一直没有人特意关注过这位唐门主的身手而已。 转眼之间,唐傲天已经在夜幽尧的手上接了三招。 夜幽尧用的是轩辕剑,且已经练成了九阶的九霄神功,唐傲天能接三招已经是极限了。 “幽王饶命,内人不知天高地后,还望幽王不要放在心上。” “她也算女人?” 咳咳,自从苏槿夕出现以后,在幽王殿下的眼中这世上就只有一个女人了。 当然,在苏槿夕没有出现之前,在幽王殿下的眼中,这世上是没有女人的。 这是多么尴尬又无奈的事情。 艰难地抵挡夜幽尧招式的唐傲天都快要绝望了。 “噌”一声,轩辕剑刺入了唐傲天的心口,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阵震惊又清脆的声音:“唐爹爹!” 唐雪大喊着冲到了唐傲天的身边,扶助唐傲天,又瞧瞧受伤的母亲。 “唐爹爹,娘亲,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从小到,唐雪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唐爹爹和娘亲受伤,这是第一次,而且还是被夜幽尧所伤。 唐雪是了解夜幽尧残忍手段的,霎时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最害怕夜幽尧了,担心自己的父母,又不敢向夜幽尧求情,只能眼泪旺旺地看向慕容祁。 祁王和宝玉哥哥是好朋友,希望祁哥哥能看在宝玉哥哥的份上向幽王殿下求个情。 但是,慕容祁受伤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没有注意唐雪企求的目光。 云瑾却瞧见了:“唐雪姑娘,王妃娘娘和东辰太子殿下**人所害,身中巫邪之术,我三人迫不得已才来唐家寻找救命法子的。唐门此次如果能不嫌隙,助我三人救王妃娘娘和东辰太子一命,也算是卖王妃娘娘和东辰皇族一个人情。这份人情日后若有机会,定会报答唐门。” 云瑾这话说的其实极有技巧。 一来是提醒夜幽尧他们此来的目的是为了救苏槿夕和东陵凰,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耽误了。 二来,是告诉唐傲天和蝶梦夫人其中的厉害,在不得罪夜幽尧和同时能卖中宁和南离两个人情的之间,想必唐傲天和蝶梦夫人定有明知的选择。 再一个,向蝶梦夫人点明他们次来是为了救苏槿夕,看在宗惜姿的份上,蝶梦夫人怎么也不会再阻拦啊! 果然,蝶梦夫人惊讶道:“槿夕受伤了?” 云瑾温和道:“是的唐夫人,王妃娘娘被巫邪之术所伤,现在已经没有了气息,我们现在必须赶回去,救王妃娘娘,如果耽误了时间王妃娘娘的尸体腐烂,就再也就不回来了。” 霎时间,蝶梦夫人的眼底一片血红:“没有了气息?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把话说清楚,槿夕丫头是已经死了吗?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云瑾就是故意吊着蝶梦夫人的胃口:“唐夫人,你若再拦着,王妃娘娘可就真的没得救了。” 蝶梦夫人的眼底震惊得一片血红,连忙让开,呵斥身后的护卫:“还不快让路!” 护卫让开了道,夜幽尧率先往外走,云瑾扶着慕容祁紧随在后。 在云瑾路过蝶梦夫人身边的时候,蝶梦夫人一把拽住了云瑾:“云太医,听说你医术高明,一定要救救槿夕丫头啊,一定救救她!” “唐夫人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救王妃娘娘!” “那就好,那就好!”蝶梦夫人有些恍然地放开了云瑾。 唐傲天望着夜幽尧等人离开的背影,深深替唐门和蝶梦夫人,也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好险啊! 幽王今日这是看在幽王妃的面子上,饶了蝶梦夫人和唐门一命啊! 若不是因为此,在幽王第一次出手的时候蝶梦夫人就已经死在了幽王的手上,又怎么可能被他拽开,幸存下来? 幽王是什么人? 他手中的剑可是轩辕剑,所练的是九霄神功,别说是取他们夫妻二人的性命,依着幽王如今的能力,就算想踏平唐门也是能办到的。 想到此,唐傲天的脊背不禁一阵寒凉,走到蝶梦夫人的身边,缓缓揽住了蝶梦夫人的肩膀。 蝶梦夫人的眼底依旧潋滟闪烁,猛然想起来什么,忽然拽着唐傲天的胳膊:“他们还没有告诉我槿夕那丫头现在在什么地方啊!”说着,又对唐雪:“唐雪,你快去,快去问问!” 唐雪应了一声,正要追,却被唐傲天拦住:“算了,他们已经走远了,依着唐雪的武功,不可能追上。” 更何况,依着云瑾方才说话的技巧,明显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就算唐雪能追上,也不可能从他们三人的口中问到什么。 “这可怎么办啊?”蝶梦夫人满心的焦灼。 此时,唐傲天的护卫队长查验了地宫之后出来,“门主,沧海明珠不见了!” 正文 第六百六十六章 天子之力 沧海明珠不见了? 唐傲天的嘴角狠狠一抽,心口明明在滴血,但是嘴上却说,“算了,此事到此为止!” 死了八名绝顶高手,三只神兽,还丢了女娲补天之时遗留下来的彩石沧海明珠,唐傲天却说此事到此为止。 真的假的? 至于唐傲天内心到底是如何想,自然没有人会去深究。 唐门发生的事情、苏槿夕和东陵凰中了巫邪之术命垂一线的事情,很快被唐雪告诉了吴尊。吴尊第一时间联系到了慕容祁,并且得知他们此时的具体位置。 吴尊快马加鞭飞快地赶往了摘星崖,唐雪也跟着吴尊。 吴尊的马特别快,唐雪的马跟在后面总是落下好远。 “宝玉哥哥,你等等唐雪,等等唐雪啊!” “老子是去看小毒物,看老子未来媳妇的,你跟着做什么,回去!” “唐雪的脸色一白,将所有的难过都掩饰在了心底,脸上依旧带着坚强的笑:“宝玉哥哥,我是去看槿夕姐姐的,和你一路。你慢点,唐雪都跟不上你的脚步了!” 吴尊没有说话,反而将马骑得更快了。 唐雪使劲儿追,使劲儿追,怎么也追不上。 于是,某处的山顶上,便出现了两道飞速疾驰而去的快马! 到了摘星崖上面的悬崖时,唐雪总算追上了吴尊。 吴尊下马按照慕容祁所说的,寻找摘星崖的位置,唐雪上前拽着吴尊的胳膊。 “宝玉哥哥,如果苏槿夕真的有什么事,你会不会很难过?” “边儿去,乌鸦嘴!就算你有事,小毒物也不会有事!” 唐雪的脸色又是一白,狠狠将眼底潋滟的痛涩光芒逼退了回去,依旧拽着吴尊的胳膊,“宝玉哥哥,如果是唐雪有事,你会不会难过?” 吴尊微微皱了皱眉头,根本不看唐雪:“你能有什么事?” 唐雪一脸的认真,“我是说如果,如果唐雪有事呢?” “你?” 吴尊忽然抬头,望着唐雪的脸。 唐雪特别的激动,一脸认真地点头,“嗯!”然后紧紧地盯着吴尊的双眸,深怕自己一个闪身,错过吴尊最重要的神情。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吴尊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无畏的笑,甩开了她的手:“你有事,关老子什么事!” 唐雪霎时间愣在了原地,双手还保持着拽着吴尊手臂的姿势,脸色煞白得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说好的要坚强的。 说好的要跟着宝玉哥哥一辈子的。 说好了这辈子宝玉哥哥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哪怕被伤得多痛都不难过,不放手,一直一直坚持下去的。 但是心真的好痛好痛! 唐雪死死地抿着唇,握紧双拳站在原地,瞧着吴尊艳红妖娆的身影不断在悬崖边上寻找。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冰冷面具下面那双澄澈的双眸之中布满的紧张。 但是,却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宝玉哥哥,唐雪真的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吗? 但是,你跟唐雪有关系呢! 你一直一直在唐雪的心里。 终于吴尊找到了摘星崖的位置,毫不犹豫地朝着悬崖线面跳了下去。 站在远处的唐雪脸色一白,想都没有多想,直接冲过去,跟着吴尊也跳了下去。 谁又能知道,唐雪这位傻姑娘内心的执着? 这一刻,她不为苏槿夕,不为友情,不为任何人,只为心中的执念,只为放不下的,根深蒂固早已毒入肺腑的爱。只为……追逐宝玉哥哥的脚步。 宝玉哥哥,你就是唐雪心中的毒药呢!毒入骨髓,毒入肺腑,已经无药可救。 摘星崖上,崖主正在用沧海明珠代替碧落石,夜幽尧、云瑾、慕容祁等人就站在一边。 吴尊忽然闯入,几人的眉头齐齐一皱。 夜幽尧从未将吴尊放在眼里,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些不悦。 吴尊直接冲到慕容祁的身边:“老祁,小毒物怎么样了?” 慕容祁全身都是伤,能站在这里,完全是硬撑着。被吴尊碰到伤口,冷嘶一声,眉头皱得紧紧的。 “老祁,你挂彩了?” 慕容祁咬着牙关闭了闭双眼,没有说话。 “小毒物呢!”吴尊又问。 此时的苏槿夕和东陵凰就躺在不远处的一块寒玉石上,慕容祁朝着寒玉石瞧了一眼,吴尊直接朝着寒玉石冲了过去。 但是他还没有靠近苏槿夕的身边,一抹玄黑色的身影挡在了眼前,随着夜幽尧冷冷一声“滚!”吴尊直接飞了出去,与刚好落入摘星崖的唐雪撞了个满怀。 唐雪连忙爬起来,“宝玉哥哥,你没事吧?怎么样?伤到哪儿了?” 吴尊怒极,原本想说:靠,夜幽尧,老子要和你单挑。 但是他瞧着夜幽尧缓缓俯身下去,柔情似水却又一脸心疼和痛苦地在苏槿夕的脸上印了一个吻,却又什么话都不说了。 用沧海明珠替换了碧落石落实之后,摘星崖崖主便将苏槿夕和东陵凰带到了九幽锁魂台上,用碧落石驱除两人身上的巫邪之术。 东陵凰身上的巫邪之术驱除之后她便能醒,但是苏槿夕入邪太深了。 她的身上不仅仅有巫邪之术,还有黑暗系巫邪一族用血脉祭奠七星玲珑珠的诅咒,更甚至此时已经没有了性命。若想让她醒来,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依着夜幽尧的要求,摘星崖崖主渡了夜幽尧十年的寿命给苏槿夕。 但是,夜幽尧却让众人瞒着这件事情,没给苏槿夕说。 随着碧落石的灵力和夜幽尧的阳魂缓缓转入苏槿夕的体内,漆黑幽冷的洞中,巫邪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狰狞,幽暗得的让人害怕。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为了能致苏槿夕于死地,他已经用尽了七星玲珑珠的所有邪力,却没想到,有人竟然能将她救醒, 他绝对不允许。 忽然,巫邪凝聚体内所有的邪力注入虚境。 随着源源不断的邪力被注入虚境之中,他看到苏槿夕脸上的神情又变为了死寂,身上的阳气也在渐渐消失。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但是,忽然之间,一股强大的力量骤然爆发,不仅冲破了他的禁制,且直接震碎了虚幻。 巫邪被狠狠震出,撞在了一旁的石壁上,吐了两口血。 他爬起来,连忙再次凝结虚幻,但不是为何,试了两次都未果。 巫邪原本就狰狞的脸色更加幽暗。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被发现了? 骤然间他忽然想起来什么,直接愣怔在了当场。 方才神女转世之人身上的那股阳魂,似乎是…… 是天子之力! 想到此,巫邪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躺在神女转世之人身旁的那个人,身形冷峻,气势逼人。 难道,他就是…… 巫邪惊愕地瞪大了双眼,简直难以想象!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七章 是你…… 伏羲大帝之后,一千多年前西周玄夜太子转世,是天之子。 巫邪简直难以想象,脸色一阵惨白。 摘星崖上,随着源源不断的阳魂被渡入苏槿夕的体内,苏槿夕缓缓睁开了双眼。 “小毒物,你醒了!” 百草老鬼冰凉的面具下面双眼骤然一亮。 苏槿夕感觉到什么,缓缓扭头,便看到躺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夜幽尧,目光落在夜幽尧脖颈的掐痕之时,眼底骤然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眼底潋滟光芒闪烁:“夜幽尧……” 夜幽尧起身,缓缓走到苏槿夕的身边,将苏槿夕抱起来揽入了怀中,头抵在苏槿夕头顶的发髻上,仰着头闭上了双眼。 苏槿夕的双眼也深深地闭着,眼底有清泪滑过。 虽然被巫邪之术迷失了心智,但是周围发生的一切,苏槿夕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从瑶城的帝梅园到邺临宗家,夜幽尧一路的害怕和狂奔; 宗家日日夜夜的守候和陪伴; 南离邺临城到东辰摘星崖一路的守候和不离不弃; 摘星崖顶,她的失控和疯狂,险些要了他的姓名。依着他的伸手,完全可以躲开或者挣脱,但是他却默然选择了和他一起承受。 还有……那十年的阳寿…… 生离死别后的再次重逢,总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却什么都不想说,唯有紧紧的相拥和默然的相伴。 千言万语,彼此懂得。 另一边,东陵凰也缓缓睁开了双眼,满身伤痕的慕容祁心头一喜,顾不得身上伤口的撕裂,连忙冲到了东陵凰的身边,拽着东陵凰的手。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若是此时有了解东陵凰的人在身边,定知道慕容祁从来都没有如此刻般失控过。 躺在石床上的东陵凰瞧着这样的慕容祁,有一些微怔,不过很快便将眼底所有的情绪全都掩藏起来,换上了一副默然的神情,将手从慕容祁的手中收了起来。 慕容祁的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尴尬和失落。 接着,东陵凰的目光落在了慕容祁身后的东陵俊身上。 东凌俊连忙上前:“皇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东陵凰微微点了点头:“好多了,谢谢你俊儿,这里是什么地方?” “姐,其实俊儿什么都没有做,你如果想感谢,就感谢祁王吧!是祁王让俊儿带姐姐出来的,也是祁王殿下来摘星崖的。为了救救姐姐,祁王殿下在寻找沧海明珠的时候受了一身的伤,差点连命都没了。” 东陵凰这才认真地审视起了慕容祁,发现慕容祁的身上确实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伤疤,甚至连脸上都是,且全都是烧伤。 那些伤痕一定很痛很痛吧? 东陵凰的眉头微微一皱,眼底分明闪过一抹痛涩,但是很快便被漠然的表情代替,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谢祁王殿下的救命之恩,我东辰皇族将永远记着祁王的这份恩情,他日若有机会,定竭力报答!” 分明是没有任何漏洞的话,在这样的场合说来,也是有情有理。但是慕容祁的心头却莫名的一阵窒闷,像是被什么堵着,说不上的烦躁。 他分明感觉到了自己的贪心,想要更过,却不知道是何缘由。 …… 好久之后,夜幽尧才放开了苏槿夕。 苏槿夕走下石床,远远的一抹春风和煦的笑容便迎了上来。 苏槿夕感觉到什么,扶着石床的手顿了一下。一抬头,果然见不远处站着云瑾。 云锦向前走了两步,依旧如常的温和含笑,是专属于苏槿夕的笑。那一笑中似春风拂绿了杨柳依依,蝶飞漫舞,整个摘星崖上的花全开了。 “王妃娘娘。” 若是曾经,面对云瑾这般的笑容,苏槿夕定会回以同样温和的浅笑。但是此时,苏槿夕却轻皱着眉头半晌没有说话。 有什么东西在悄然之间似乎已经改变了。 好久之后,苏槿夕才不咸不淡地开口:“云太医你终于回来了。” 云瑾有些惭愧道,“下官在宗家禁地迷了路,被幻境困住没能及时赶回来,让王妃娘娘替下官担忧了。” 苏槿夕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分:“无碍便好!” …… 众人很快告别摘星崖。 东陵凰和东陵俊与众人分别,回东辰皇宫。 瞧着神情依旧淡漠,毫不犹豫地离开的东陵凰,慕容祁的心底说不上来的失落。 他走到崖边,从胸口掏出那块和宗紫嫣有关的玉佩,用内功化成粉末。手一松,粉碎的玉石粉末便飞扬了出去。 策马转身,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虽然有马车,但是苏槿夕却没有乘坐,一路上都是和夜幽尧骑一匹马。 感觉到身后熟悉的,属于男子的强大气息,苏槿夕转身,寻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将头深深埋进了夜幽尧的怀中,满足的闭上了双眼。 在被巫邪之术控制的那些日子,苏槿夕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再次享受这个温暖、宽大、充满安全感的怀抱了。 苏槿夕娇小的身子被夜幽尧挡着,且还闭着双眼,所以她自然没有瞧见跟在他们马匹后面的九容,脸上闪过的一抹寂寥苍凉的神情。 回到邺临城之后,夜幽尧带着苏槿夕回了他们在邺临租下的别院,慕容祁回祁王府。 九容原本告诉大家是要回宗家的,但是在绕过长安大街,确定所有人都瞧不见的时候,调转马头,出了城。 夜幕沉沉,天际黑暗。 邺临城外的山林之中,弥漫着浓稠的烟雾,虽然有月光,但一步之外的事物却什么都瞧不见。 山林深处一座极其隐秘的山洞之中不断传来女子的嬉笑声和一些靡靡不堪入耳之声。 乍一听,在这夜半的山林薄雾间特别的诡异。 随着黝黑阴暗的狭长通道一路向内,洞内火光缭绕。缭绕火光熏染的薄雾间,长纱幔帐,层层叠叠,水雾弥漫。 一身玄黑色衣衫,面目狰狞的巫邪游走嬉戏于众女子之间,狰狞面部的眼底是让人脸红心跳的淫意。 骤然,一道白光一闪,巫邪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原本就狰狞之极的面目渐渐变得扭曲,难以置信地缓缓回头…… 在看到身后雪白色人影之时,脸上的神情由扭曲骤然变为了恐惧。 他伸手,难以置信道:“你……是你……” 正文 第六百六十八章 我们是有媒证的夫妻 云瑾缓缓转身,身姿飘然,气质如仙。俊美无双的面容阴沉至极。如睥睨人间草芥一般地睥睨着巫邪。 巫邪被割破的脖颈上,汩汩血流犹如泉涌一般往外流着。“咚”然一声倒在地上,双眼还有些不甘心地望着云瑾的脸,嘴角念着:九……九公子……怎……怎么…… 那眼神犹如见到了九幽阴魔一般地恐惧。 只可惜,巫邪后面的话都还没有念叨完,便骤然没有了气息。 云瑾冷眼转身,眼无一物。雪白色质地上等的衣衫没有一丝褶皱地垂流而下,犹如轻柔的月光一般。衣角扫过地上的泥渍和血渍,却不沾染任何尘埃。 月光下,云瑾的身影更如九天仙姿一般的沉静美好,无声地飘然而去。 云瑾离开之后,又有两道身影先后到了山洞口。 一人是如天神一般冷峻霸道的夜幽尧,另一个则是慕容祁。 慕容祁到的时候,夜幽尧正要往山洞内走,听到身后的声音,夜幽尧停下脚步回头。在瞧见慕容祁之时,眉头微皱。 慕容祁含笑上前:“好巧,幽王也来了!” 夜幽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底带着浓浓的冰冷肃杀之气,往洞内走。 慕容祁的脚步轻缓地跟在身后。 在见到巫邪的尸体时,夜幽尧的眼底略微划过一抹疑惑,不过很快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慕容祁上前检察巫邪的气息。 “死了!谁干的?竟然先我们一步杀了他!” 慕容祁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出这等事来。 难道…… 慕容祁想到了一个人。 不过,很快便被否认了。 就算东陵凰再恨自己被巫邪之术控制,她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到巫邪的下落,并且先他们一步赶过来。 就连他自己找到巫邪,也费了一番不小的功夫呢! 夜幽尧已经出了山洞,慕容祁正要离开,洞内长纱幔帐的深处却忽然传来一阵女子呜呜咽咽的声音。 慕容祁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一步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揭开一层层轻纱幔帐,微风轻抚,馥香肆意。随着脚步离那声音越来越近,一抹熟悉的气息让慕容祁的心狠狠揪了起来,掀开长纱幔帐的手也握得死死地,脚步陆续迟疑。 “你……你不要过来……”忽然幔帐深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无比的绝望和胆怯,是真的不希望慕容祁过去。 不过听到那声音,慕容祁的心底犹如被什么狠狠地揪着,竟然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的嘴角抖了抖,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忽然转为一句:“凌潇,对不起!” 骤然间,女子的呜咽抽泣声停了下来,好似连周围的空气也凝聚了不少。 就在慕容祁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啊……”幔帐深处的凌潇郡主忽然大叫了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得天地悲恸,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将整个山洞都要哭塌一般。 慕容祁抬起的脚步瞬息犹如千斤重,再也没办法往前迈出一步。 即使他曾沙场喋血,见过无数的血腥;即使他手腕狠辣,朝堂上掰转过无数乾坤,但是这一刻,他却胆怯起来,胆怯地不敢面对长纱幔帐后面的真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潇郡主的嗓子都已经哭得沙哑,但是悲痛的声音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加的强烈。 慕容祁一直被揪着的心缓缓松弛下来,带着深深的痛苦和满眼的猩红,一层层推开剩余的幔帐往前走。 听到忽起的脚步声,凌潇郡主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住地喊着,“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你走开,我不想见你……” “你走开,走开,走开!” 是什么样的悲惨境地和绝望无助,能让一个女子在最需要救助,最需要求生的时候,连自己最心爱的男人都不想见? 慕容祁的脚步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快了两步。终于……最后一层满幔帐被掀开…… 那是慕容祁此生都无法从脑海中排除的噩梦…… 一生的噩梦…… 他定定地站在了原地,双眼血腥地犹如地狱的岩浆一般,双眼明明是炙热的,但是周身的气息却冰冷压迫得可怕。 拳头紧紧地握着,就连指甲掐进了血肉之中也似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双腿犹如灌了铅,怎么也没有办法向前迈开一步。 凌潇郡主娇小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明明已经没有地方退了,却犹如无地自容一般依旧不住地往后缩着。三千青丝是闪着刺眼光满的雪白;双目被泪水弥漫成了绝望无助的猩红色,身上的衣衫破碎凌乱,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周围到处都是刺目猩红的浮淫之血。 在慕容祁的身影骤然出现的那一刻,她的身体犹如筛糠一般地颤抖着,不住地用根本就挡不住什么的袖子档子自己的脸,挡着自己的身子。 慕容祁嘴角颤了颤,手指的指节被捏得咔咔作响。 他说,“凌潇,这世上哪儿有人值得一身骄傲的你,将自己伤成这样?” 那熟悉的,带着磁性的声音以开天辟地之势骤然掀开了凌潇郡主心底紧闭的门。 她再也没有办法强撑,眼泪狂涌,骤然扑到了慕容祁的脚下,抱着他的双腿,“祁哥哥,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救凌潇?为什么你不早一点出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祁哥哥,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凌潇有多害怕,多恐惧?多期盼见到你?多希望你能来救救我?” “他们就是魔鬼,是吃人的魔鬼!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这个世界上,哪儿有什么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让人恐惧和害怕的……都是人心! 那一头的雪白发丝深深地刺痛了慕容祁的双眼,他缓缓蹲下身去,手指在那些无尽的白色上面一寸寸轻抚过,在手指落在凌潇郡主肩膀上时,小心地将她的身体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仰着头,此生从未流过一低泪的男儿骤然潸然泪下。因为强忍着内心的痛,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好妹妹,这都是债孽,是孽……” 绝望的凌潇郡主似骤然清醒过来,她的脑海从来都没有如此刻般清醒过,心底也没有如此刻般明亮过。 她的祁哥哥始终那她当妹妹的,这是她在这一生无论付出多少,始终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但是情之一字,哪儿有那么简单? 一颗真心付出了,就很难再收回。即使粉身碎骨,即使遍体鳞伤都收不回来了。 想到这些,他骤然拽住慕容祁胸口的衣衫:“不……祁哥哥,我们是夫妻,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你是凌潇的丈夫!是凌潇的丈夫!祁哥哥,天地为媒,我们是有媒证的!” 【作者题外话】:亲们,如果喜欢,记得在书评区多留言啊! 正文 第六百六十九章 三世之魂?娶你为太子妃 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显得那么的多余,那么的苍白无力。 于是,慕容祁选择了沉默,将凌潇郡主抱了起来,“凌潇,哥哥带你回家!” 凌潇郡主俯身在慕容祁的怀中,双手抱着他的脖颈,头深深地埋在了慕容祁的胸口。 那身形在那宽大的怀抱中,显得那样的渺小,渺小得犹如沧海一粟一般。 慕容祁抱着凌潇郡主出了山洞。两人的身影被披上一层薄薄的月光,凌潇郡主的身子瞧上去更加的凄凉惨淡。 “祁哥哥,凌潇想方便一下!”声音低柔之极。 慕容祁俊美的面容上依旧没有了任何的表情,放下了凌潇。 双脚落地,凌潇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不舍,良久之后才缓缓转身。 但是没走两步,她骤然转身,一把从后面抱住慕容祁,眼泪滚滚而下,三千雪白的发丝在空中狂野地飞扬,似要扬尽一株苍茫沉海中的生命在人世间最后的美丽。 “祁哥哥,无论你承不承认,无论那场婚礼是不是在演戏。在凌潇的心中,你是凌潇的丈夫,一直都是。从少时凌潇进宫,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便认定了此生非你一人不嫁!” 慕容祁沉默着,遥望着远处的孤月没有说话。 凌潇郡主咬着唇,嘴唇颤抖了半晌,又道,“那时候,凌潇便想,这一生无论祁哥哥是将来一统天下的君王也好,是被摄政王排挤出朝堂也好,凌潇都跟定你了。你若君临天下,凌潇便做你的皇后,与你执手看江山如画;如若你被摄政王从皇族中除名,不再身高尊贵,凌潇便放弃郡主的身份,与你一起浪迹天涯。” 话刚说完,凌潇郡主就已经呜咽抽泣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缓缓放开手,手指留恋地在慕容祁的腰间滑过,双目流连忘返。 骤然,慕容祁想到了什么,转身…… 凌潇郡主娇小的身影忽然朝着一旁的悬崖飘零而下,他猛然冲过去想拽住凌潇郡主,却只扯下了一角染血的衣衫。 浓稠深邃的漆黑,无尽苍凉的孤夜,周围的所有声音似乎全都禁止了,眼前只有那抹如坠入地狱般不断向下的白,刺痛悬崖之上男子的双眼。 “凌潇,你怎么这么傻……” “祁哥哥,凌潇爱你!可是凌潇无颜再面对你,无颜跟你回去。但是凌潇真的真的好爱你!即便死也是深深的爱着你,没办法当你是哥哥,怎么办……” …… 虽然摘星崖崖主已经用碧落石驱除了苏槿夕身上的巫邪之术,且夜幽尧已经渡了十年的阳魂给她,但是回到别院之后,苏槿夕依旧觉得全身困乏,没有一丝力气,身子刚贴上床板,便睡着了。 沉入睡梦中的苏槿夕,额头上渐渐盛开了一朵妖娆的彼岸花,为气雪白如玉的清丽脸颊增添了几分妩媚之色。 也许是因为碧落石的灵力,又或许是因为她体内有天之子的阳寿,彼岸镯终于升级了,而且升到了满级。 彼岸镯祭坛上的水晶彼岸花残缺的花瓣也已经全部长满,并且散发着耀眼辉煌的光芒。苏槿夕站在碧湖边上,被那光芒刺得睁不开双眼。麒麟神兽也变成了小萌宠的样子,钻进了苏槿夕的衣服里,怎么拽都拽不出来。 忽然一阵强大的光芒照耀在苏槿夕的身上,苏槿夕被一股强烈的力量吸入了水晶彼岸花中。 春光明媚,百花繁华盛开。 “哈哈哈……哈哈哈……”明亮的日光下,不断传来男孩阳光的笑声。 “太子殿下,你给我瞧瞧,给我瞧瞧……” “夕儿,来追我啊!要是追到我,我就给你瞧……” 于是,男孩在前面跑,不断地穿梭在妖冶盛开的花丛之中,女孩不断在后面追,分叶抚柳。 男孩跑得有点快,女孩怎么追都追不上。 “太子殿下,你慢点,夕儿追不上你的脚步,你跑的好快!” 于是,男孩又在原地等,等那女孩快要接近自己的时候继续跑。 半晌之后,女孩没兴致地在地上坐了下来,不断捶着自己的腿。 男孩回头,疑惑地走到女孩的身边。 “夕儿,你怎么不追了?” “没意思,我又跑不过你。再说,那是陛下送给你的东西,你若不想给我看,我也不会强求。” 男孩立马急了,将一直紧紧抱在怀中的锦盒塞到了女孩的怀中。 “夕儿,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不愿意给你看呢!呐,给你,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真的?”女孩抱着盒子眼睛都亮了。 “嗯!” 于是,女孩缓缓地将锦盒打开,里面躺在明黄色锦布上的是一块章子。 女孩举起章子,瞧着上面的字。 “咦,为什么是‘凤凰于飞’?” 男孩的脸颊有些红了,微微低垂着头:“这是……这是父皇送给我,选妃用的!” 女孩笑的眉眼弯弯如月:“哈哈哈,你才多大的,就能选妃了!好小啊!” 皇家的男女和民间的总有不同的。 男孩握住女孩的手,将印章塞入了女孩的手中,“夕儿,这个印章送给你!” 女孩立马就急了,连忙推拒,“不要,你选妃用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 男孩盯着女孩清明如月亮一般干净的眼眸,抿了抿唇,忽然在女孩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女孩马上跳起来,抚着被男孩吻过的地方急了:“太子殿下,你……你轻薄我!我要告诉太傅去!” 男孩连忙拽住女孩,脸上的神情特别认真,“夕儿,别,你别告诉太傅!其实,我是想……是想……” “想什么?” 男孩不再犹豫,下定决心,“夕儿,我要娶你做我的太子妃,大秦帝国未来的皇后!” 女孩楞了一下,连忙将印章塞入男孩的怀中,“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夕儿,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但是……但是我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 小小的人儿,还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只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跟自己喜欢从小从不离手的小木偶和银针一样。 “太子殿下,夕儿是喜欢你,也喜欢和你玩!但是,夕儿想长大之后嫁给……” 女孩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犹如空灵山谷的清脆回应一般好听的声音,“夕儿!” 女儿脸上的笑容顿时如沐浴春光,连忙回头,“师父……” 女孩目光所及的方向,一抹雪白色身影犹如从天而降的神仙,缓缓走了过来。 洁白的衣衫在春光明媚之下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绝尘的味道。飘飘然,没有一丝褶皱,不沾染一丝尘埃。 【作者题外话】:喜欢本书的亲们记得关注微信公众号和如隐微博。公众号或者微博搜索凌如隐就能找到啦 正文 第六百七十章 三世之魂?生死劫难 女孩连忙朝着那抹身影扑过去,眼底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开心、眷恋和依恋。 遥遥站在远处的男孩忽然明白了什么,紧紧地握紧了手中的印章。 女孩脸上的那种神情,他曾见过。多少次,母妃见到父皇之时,脸上便是那样的神情。 但是他既然认定了要娶夕儿做太子妃,这一生都不会改变,即使那个人是太傅,也不行。 他双手附后,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将自己装大人一样,走到女孩的身边,将印章再次塞入了女孩的手中。 “夕儿!你是我玄德太子此生认定的皇后。他日我君临天下,必让你凤耀九天。你若不答应,本太子此生虚设后宫,不纳一妃一嫔。今日誓言,此生都不会改变。” 彼时,夕儿还不知道此等誓言的重要性。 两手插着腰,很坚定地回,“太子殿下,你不要跟夕儿开玩笑了,这辈子夕儿是不会嫁给你的!” “那就下辈子!” 夕儿顿时愣了,仰头看着九容的目光。 下辈子? 是多远啊! …… 情景又转入了另一个画面,夕儿不在,只有九容和玄德太子。 此时似乎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玄德太子由一名小男孩长成了大男孩。 眉目如剑锋,面部龙阔刚毅清晰,犹如刀裁。气质冷峻不凡。 “太子殿下,你不能娶夕儿为妻。” “为什么?” 玄德太子难以置信,难道连太傅也喜欢夕儿? 不!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却没想到,他听到的答案竟然是,“因为真正的夕儿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死了,而如今你眼前看到的,只是为师制作的一个莲偶。她没有生命,没有灵魂,根本存在不了多久。” 是的存在不了多久,等莲藕坏了,夕儿便不存在了,九容又拿新鲜的莲偶再做一个,五百年了,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做了多少个。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 玄德太子简直难以相信,忽然想到什么,骤然抬头,望着九容的双眼:“太傅,你说五百年?” “是的,五百年!你本是伏羲大帝之后,是西周时期的玄夜太子。夕儿是魅族神女,奉昆仑山西王母之命,世代守护锦衣侯一族。 五百年前因为一场误会,夕儿生祭阴灵,魂飞魄散。你为了收集夕儿散落在人间的魂魄,动用天子之力,身卒。辗转百年轮回,便成了现在的明德太子。” 随着九容为明德太子恢复前世的记忆,关于前世的种种在明德太子的脑海中犹如电影片段一般回放。 明德太子双眸中的神情也由少年意气奋发的明亮,变为了沉重内敛的暗沉,越来越黝黑深邃。 最后,明德太子问,“九容,当年我告诉过你,一定要救活夕儿,如今夕儿散落在人间的另外两道灵魂可找到了?” 九容脸上的神情如常,看不出他的心底在想什么,“一道灵魂在你的身上,另一道灵魂……至今还不知去向。” 至今还不知去向? 依着九容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除非那道灵魂根本就不在这个时空。 想到此,明德太子眼底的神情转为一抹深深的坚定。 “我会想办法找到夕儿的另一道灵魂,并且将我身上的那道灵魂也给你!九容,还是当年本太子的那句话,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你都要救回夕儿,这是你欠她的!” 九容眼底的神情闪过一抹异样,半晌之后才道:“你可知道,若想拿出你身体内的那道灵魂,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当然知道! 明德太子冷峻的嘴角划过一抹浅笑,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九容,我想在见见夕儿。” 九容知道,明德太子所指的当然不是神女,而是莲偶人夕儿。 他说完,也没等九容回话,便径直出了门,朝着浓稠漆黑的深夜而去。 九容瞧着明德太子离去的坚定背影,眼底深深地划过悠久的时光沉淀下的寂寞凄凉,和似乎永生永世都无法抚平的悔恨和哀伤。 他付出百年的时光来复活夕儿,是为了当年的债,是他欠着夕儿的。哪怕用他的生命去还,他也无所怨言。 但是太子呢? 他又欠了夕儿什么?竟要付出两世生命的代价? 忽然,九容的心底划过一抹深深的不安。 其实那抹不安在百年前夕儿用自己生命祭奠阴灵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与夕儿的缘分已经死在了五百年前的那场生死无悔的祭奠中。 夕儿用自己的生命祭奠阴灵救活采薇,而他却要注定活在永生永世的悔恨当中,别说是百年,即便是千年,时光错转的轮盘再无法挽回。 …… 东宫的书房之中,灯火摇曳,夕儿收拾着案上的文件和书籍。 明德太子遥遥站在一株合欢树下,望着远处窗棂上的淡薄倩影,双目之中的光芒是从未有过的痴缠和神情。 合欢花开,开花欢合。 前世今生,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日自己和夕儿能够走得如此之近。 但是作为天子,作为未来的君王,他却还想要更多。 他缓缓一步步走到书房的门口。 听到脚步声,夕儿连忙回身行礼,“太子殿下。” 若是往常,明德太子定然会在第一时间让夕儿起身,但是今日却没有。 他双目弥漫着深情,缓缓走到夕儿的身边,扶着她的手,将手臂的主人拽入自己的怀中。 夕儿想躲,却被明德太子霸道的力道禁锢着。 “别动!” 他将自己的下颚抵在夕儿头顶的发丝上,深深地闭上了双眼。 明知道眼前之是个莲藕偶人,但是他的心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夕儿,三生石定天下姻缘,这一生在路过奈何桥时,本太子一定要在三生石上刻上你我的名字,定下我们来世的姻缘。来生无论如何,本太子都要第一个遇到你。娶你为妻,永不放手。” 时光不知道过了多久,明德太子一直都没有放手。 两道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影随着时光的流逝,似乎交缠成了一体。在摇曳的烛光和窗棂中透进的月光的交织下,似凝结成了亘古不变的化石。 直到……莲偶上被九容凝聚的法力消失。眼前的人儿渐渐华为齑粉,消失不见。 明德太子缓缓出了书房,沉重的脚步在明亮的月光下无比坚定地踏上了另一道生死劫难。 正文 第六百七十二章 血海深仇 苏槿夕的神识出了彼岸镯,睡梦中的她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额头一朵彼岸花,妖冶无双,带着一种极尽的魅惑。 脑海中的那些前尘往事,冲击得她再也无法冷静下来,胸口的气息窒闷得难受。 从来都没一刻,如现在这般,她很想回到天医门,看看曾经她和九容住过的仙林殿、观星台。 看看夺走了当年明德太子之魂的九转乾坤盘。 两世之魂、千年的修炼。 两个男人的厚爱,这是苏槿夕此生无法消受之痛。 她下床,胡乱床上鞋子,奋力往外狂奔。院子里的花嬷嬷和绿篱见到苏槿夕,连忙将其拦住。 “王妃娘娘,你要去哪里?” 但是在看到苏槿夕额头那朵妖冶盛开的彼岸花时,齐齐一怔,震惊得无法说话。 那妖冶的红色,犹如带着一种极致的魅惑,吸引得人无法移开双眼,犹如要勾走人的灵魂一般。 “夜幽尧呢?”苏槿夕问。 花嬷嬷回神,连忙道:“殿下和秦护卫出去了,说有要事要办。” 苏槿夕不再耽搁,朝着院外继续狂奔。 花嬷嬷跟在苏槿夕的身后,“王妃娘娘,殿下说明天我们就回中宁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只可惜苏槿夕什么都没有回答,更甚至当花嬷嬷追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苏槿夕的身影。 苏槿夕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找了一匹马,一路朝着城外而去。出了城一路向北便是东辰,天医门就在东辰。 苏槿夕的脑海里清晰地记着去东辰的路线。 但是,她出城之后没有走多远,在城外的关道上就被人给拦住了。 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个时候,慕容云海竟然会出现,她竟然会亲自带着人来拦苏槿夕。 瞧见苏槿夕额头上血色的彼岸花图案,慕容云海也是微微一怔,“槿夕,跟父皇回去!” 苏槿夕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父皇这么急着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有要事要办,还请父皇让开。” 慕容云海不容质疑,直接将苏槿夕从马上拽下来塞进了御用的马车,“先跟着父皇回宫,父皇有要事告诉你!” “要事?什么要事?在这里说不是一样的吗?为何非要去宫里说?” “因为这里不方便!” 苏槿夕看了看四周越来越多的围观者,觉悟他们一个是当朝皇帝,一个是公主,在这里说话,确实多有不便,便跟着慕容云海回宫了。 毕竟天医门什么时候都能够去,也不急着现在这一时。 但是,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回到宫内之后,慕容云海竟然将她下令禁足在了长安宫,不让她踏出宫门半步。 并且明确地告诉她,不让他和夜幽尧在一起。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以前慕容云海也知道她和夜幽尧已经结婚了,虽然不太喜欢夜幽尧冷漠霸道的性格,但也没有反对啊! 并且在复国一事上,夜幽尧还帮了慕容家大忙。 那日若不是夜幽尧带着鬼军的将士出现,他们早已经死在邺临城了。 但是,她喊破了嗓子慕容云海也不愿意放她出去。 知道她武功好,一般的护卫拦不住,一般的地方关不住。慕容云海特地调动了皇家武功最高强的隐卫队,将长安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严严实实。并且还在门上上了三道锁。 苏槿夕简直要绝望了。 慕容云海这是想做什么? 夜幽尧一定不知道她被关在这里了吧? 若不然,早派人来救她回去了。 时间一天天底过去。苏槿夕细数着白天和黑夜的转换,时间已经过了三天。 那天花嬷嬷说次日夜幽尧就准备回中宁,那么现在他已经离开南离了吗? 没有她,夜幽尧一定不会离开的吧,所以现在他还在邺临城吧?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慕容祁来看苏槿夕了。 慕容祁屏退了左右,所有侍从和门口的护卫退到五步之外。 然后,将门关上。 如此谨慎的慕容祁,让苏槿夕更加确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哥到底怎么了?父皇为什么将我关起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中宁和南离出事了? 但是这句话,苏槿夕始终不敢问出口。 慕容祁的眉头始终沉沉地凝聚着,扶着苏槿夕的肩膀。 “槿夕,你听我说,如果能忘了幽王,你就尽快忘了吧!你们之间没有缘分!” 没有缘分?苏槿夕满脸的疑惑! “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祁犹豫一番,还是决定告诉苏槿夕真相。 “槿夕,就在我们从东辰回来的那日,不知是谁,散布了消息,公开幽王是大秦帝国皇族后裔的身份。夜幽尧,他是大秦帝国的皇族。” 这些苏槿夕早就知道了,“这有什么不妥吗?无论是大秦帝国的皇族还是中宁的皇叔,这天下,夜幽尧都争定了。对于慕容家来说,这有什么区别吗?” 慕容祁明显察觉到了苏槿夕眼底的疑惑。 “其实这跟幽王争不争天下没有关系,而是……” 似乎很不好说,慕容祁脸上的神情有些犹豫。 “是什么?”苏槿夕很坚定地问。 慕容祁整理了一番思路,很直接,“因为慕容氏和大秦皇族之间有血海深仇!” 苏槿夕狠狠皱起了眉头。 为了强调仇恨的严重性,慕容祁又加了一句,“是灭族的仇恨。当年,大秦帝国还没有灭亡的时候,慕容家还不是慕容家,是高氏。高氏在一夜之间几乎被大秦皇族满门屠杀。” 苏槿夕的身子明显狠狠一怔,扶着桌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脸色及其苍白。 好半晌之后,声音有些涩涩地开口,“所以,此事夜幽尧也知道了?” “嗯!” “他人呢?现在在哪里?” “父皇带你入宫的那一夜他便带着人马离开邺临城了。如今应该抵达了中宁帝都。” 苏槿夕无力地闭上了双眼,没有说话。 耀眼的阳光从窗户外射进来,照在她的脸上,照耀得额头那朵彼岸花明亮摄人。 慕容祁本不想开口,但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劝道,“槿夕,有些人,相遇了便注定是孽缘。还是忘了吧!” 苏槿夕只是闭着双眼,没有说话。 慕容祁站在苏槿夕的身边,又说了一些话,见苏槿夕始终不愿开口,便不再打扰她,出门。好生交代守在外面的护卫和侍从几句,便离开了。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三章 我是你的人 之后的几日,一直都没有人来看苏槿夕,她都数不清自己被关在这里已经多久了。 直到计算着离小寒的日子越来越近,密道中老妪的话在她的心头越来越深:小寒前一定去无妄海拿到神仙草,去天医门找九容。 这一世,她的灵魂是残缺不全的,所以她相信老妪的话,如果不按照老妪所说的去做,此生的那个劫难只怕永远都渡不过去了。 无论如何,首先她得好好的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还清玄夜太子与九容的三世付出。只有活着,她才能有机会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于是,这一日趁着侍从来送饭,苏槿夕用毒迷倒了侍从,试图逃出去。 长安宫外成千上万的隐卫高手围攻苏槿夕。 若不是终于起了逃走的信念,苏槿夕还不知道她的父皇,南离的皇帝,竟然会动用这么多的守卫来看守她。 可见慕容家和大秦皇族之间仇恨之深。 苏槿夕手持着凤羽剑,不断地砍杀砍杀。 四周不断有尸体倒下,不断有热烈的血液溅到她的身上,刺痛了她的双目。 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苏槿夕杀过这么多人。 杀得她都有些手软了。 最后,她索性直接用毒,将不断汹涌而来的隐卫和护卫放倒。 但是,放倒一批,还有一批。 紧接着,又有一批。 最后,直到一抹飘然雪白的身影落在了无尽刺目的血液之中。 九容…… 苏槿夕紧紧地皱着眉头。 但是,随着那抹洁白的身影转身……天地顿然失色,万物春晖,和煦春风…… “王妃娘娘,下官来迟了!” 原来是云瑾…… 云瑾拽着苏槿夕的手,不断往宫外逃,一路上不断护着苏槿夕。 “王妃娘娘,这边……” “王妃娘娘,当心!” “王妃娘娘,你先走!” “王妃娘娘,你有没有受伤?” 看着眼前那抹带着自己不断狂奔的身影,苏槿夕的双目灼热刺痛。 她很想说点什么,但每次一张口,眼泪就不住地流下来。想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最后在南离和东辰边境的一个小镇上,云瑾将一杯特腾腾的查放到苏槿夕的手中,温和地笑着,“王妃娘娘,这一路马不停歇,你一定很累了吧?喝杯热茶!” “好!”苏槿夕接过茶,捧在手中,双眸比茶水还要炙热。 半晌之后,她问,“云瑾,你怎么来了?” 但是,还没等云瑾说话,苏槿夕便替云瑾回答,“是不是殿下让你来的?” 云瑾眼底划过一抹谁都没有瞧见的失落,到了嘴边的话被咽了下去。 “是的,王妃娘娘。是殿下让下官来的,无论慕容家和大秦皇族发生什么,殿下还是殿下,是王妃娘娘您一人的殿下。殿下……是绝对不会放弃王妃娘娘您的。” 谁都不知道,对于云瑾来说,说出这样的话,有多痛。 苏槿夕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没有说话,低垂着头,抿着热茶。 半晌之后,苏槿夕抬头,“云瑾,你可知无妄海在什么地方?” “无妄海?王妃娘娘您要去无妄海?” 云瑾几乎是天和大陆上的百事通。苏槿夕就知道,问云瑾绝对是没错的。 “是呢!去无妄海找神仙草!” 云瑾的眼底似带着微微的震惊,“相传无妄海在人界和域之三届相壤处的天星灵脉上。但是人界谁也没有去过。听说那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天界的神仙和人界的帝尊、域之三届的界主,死了之后都会葬在那个地方。因此,那个地方的阴气极重。王妃娘娘要去无妄海找什么?” 苏槿夕深深地盯着云瑾看了半晌,也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半晌之后才淡淡道,“去找救命的药。你可知道去往无妄海的路?” “救命的药?是谁受了伤,需要无妄海的药救命?” 苏槿夕嘴角的笑容更深,但眼底的神情却带着一种刺痛人心的悲伤。 “如果知道,就带我去吧! 云瑾似思忖着什么,半晌之后道,“好!下官带王妃娘娘去。去往无妄海一路凶险,尤其是进入天星灵脉之后,这一路上就让下官来保护王妃娘娘。” “好!” 休息片刻之后,苏槿夕和云瑾便赶往了无妄海。苏槿夕不知道无妄海的具体位置,完全按照云瑾所带的方向走。 三日之后,两人来到了一个小镇上。 这个镇特别奇怪,镇上之人的穿着和长相与天和大陆六国的人都不一样。而且性格冷漠,不怎么喜欢搭理人,不过对于苏槿夕和云瑾这两个外来人也不怎么排斥。 两个人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客栈的老板还算热情,给苏槿夕与云瑾找的房间是客栈中最干净的上房。 云瑾思忖了好半晌,最后还是决定提醒苏槿夕,“王妃娘娘这里已经是无间界的境地了。所谓无间界,便是不属于三间七界任何一届的管辖和治理。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我们必须十分小心谨慎。” “三间七界?” “对,人间界、域之三届、天界为三界,其中域之三届分为鬼蜮、魔域、百兽妖域,天界有九天虚无界、云之法界、天之都、瑶池。具体情况,待有机会下官与王妃娘娘细细说明。” 知道了关于魅族、三千年前的事情,以及她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发生的一切,苏槿夕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很不简单,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如此玄幻。 她沉默了半晌,瞧着云瑾的目光更深了几分。 半晌,“云瑾,你是什么人,怎会知道这么多?” 明明心里已经有了底,但苏槿夕依旧不愿意轻易捅破那层窗户纸。 那层透明的窗户纸,明明已经可以看得见一切,若轻易被捅破,或许……什么都没有了。 云瑾嘴角的笑容有那么一刻机不可见的僵硬。不过,根本没有让苏槿夕瞧出什么异样来。 很巧妙地答,“王妃娘娘,下官是您的人!” 苏槿夕与云瑾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达成了共同合作的协议,云瑾确实算是苏槿夕的人。 但是,苏槿夕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另外,她也知道,此时从云瑾的口中根本就问不出她想知道的答案,便作罢。 “云瑾,我们还有多久能到达无妄海?” PS:亲们,实在不好意思,这趟北京之行,真是出门流年不利。原本是带了电脑的,但是路上水杯没有拧紧,电脑被泡,开机就给烧了。之后又在酒店洗澡被滑倒,伤了脚趾和右臂。右脚脚趾撞到马桶,伤到了食指的骨节,一个指头肿的有两个粗。右臂以前粉碎性骨折做过手术,这次虽然没摔太严重,但还是有影响,上臂一直疼,使不上力。在北京固定脚趾休息了两天,昨天刚到家,估计是几天没码字,又是一只手戳键盘的原因,很影响灵感。昨天下午到现在,整理之前的线路、整理思路,删删减减的就出了么一章,明天的速度估计会快一点,这几天尽量多码字哈。真心对不住大家了! 这 正文 第六百七十四章 云山不归路 云瑾走到窗边,指着窗外遥远处一座云烟袅袅的墨色山脉,“王妃娘娘,那个地方就是天星灵脉,无妄海在天星灵脉的腹地。” 虽然瞧着有点远,若是骑马,也就一日的路程。但是苏槿夕知道,事情定然没有那么简单。 便轻轻地皱着眉头,以示询问。 云瑾继续说呢,“无间界和天星灵脉之间有一条江,名为藏尸江。三间七界之中身份和地位不足以葬入无妄海,却又高出平常的人、仙、魔、妖等,死后都会以沉木做棺,葬入藏尸江中。且三间七界中死后灵魂未能及时转世轮回者,在天地间游荡一定时日之后,灵魂也会坠入藏尸江。起初,藏尸江和无妄海一样,都是埋葬亡者所用,久而久之,便成为了守护天星灵脉和无妄海的一道屏障。” “屏障?想过藏尸江,还有什么条件吗?”苏槿夕微微皱眉。 “能过藏尸江者,要么得到了天界瑶池天尊的首肯,要么持有域之三届界主的令牌。凡人能过藏尸江者,只有身份高贵,且已死的亡魂。” 所以,依着苏槿夕和云瑾现在的身份,是无论如何都过不了藏尸江的。 苏槿夕沉着眼眸,思忖着什么。 等到瑶池天尊的首肯,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 他们二人如今还没有死,以凡间亡者的身份过藏尸江,更行不通。 那么……就只有一种办法…… “有没有法子能够拿到域之三届界主的令牌?” 云瑾沉默了半晌,缓缓摇头,“且不说你我都不知道域之三届能过藏尸江的令牌长什么样子。就算设法拿到了令牌,你我身上凡人的气息也瞒不过藏尸江上的摆渡者。到时候依旧会被江中万千阴魂拽入江中,万劫不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怎么办? 难道这藏尸江真就过不去了? 眼看着离小寒没有多长时间了。依着老妪所说,若不能在小寒之前拿到神仙草,她的魂魄就要魂飞魄散。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未来她未曾经历;还有许多牵挂的事没有解决;最重要的,还有两个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人,她欠着他们千年的恩情没有偿还,她真的不想离开。 真的不想…… 苏槿夕眼底的光芒一片沉静,沉默地思忖着什么,好半晌之后开口,“虽然从来都没有用过,但我想,应该有什么法子可以隐去凡人气息。云瑾,我们走一趟藏尸江吧!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好!”云瑾毫不犹豫地应声。 傍晚时分,苏槿夕换上了云瑾带来的黑衣斗篷,与同样一身黑衣斗篷的云瑾一起去了藏尸江边。 在离藏尸江还有两公里路的时候,苏槿夕就已经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来自藏尸江的,浓密深沉的阴气。 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藏尸江,笼罩在他们四周的阴气越来越浓,甚至在剩下一公里的时候,四周弥漫的阴气幻化成了浓烈的黑气,五步之外看不见任何事物。 云瑾及时拽住苏槿夕,“王妃娘娘,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凡人的身子受不了藏尸江浓烈的阴气,浸入体内太过,恐身子亏损厉害,再无法挽回。” 说着,拿出两颗雪白色的药丸来,一颗自己服下,另一颗给了苏槿夕,“王妃娘娘,这是下官曾从一友人处得来的镇魂丹,服下或许能够克制这里的阴气。” 这世间能炼丹者没有几人,迄今为止,苏槿夕见过的就只有九容一人。 想到九容,苏槿夕瞧着云瑾的目光便深了几分。只是内心一切的汹涌澎拜全都被她深深地压制在了心底,丝毫没有过多地表现在脸上。 毫不犹豫地接过云瑾手中的药丸服下。 然后,苏槿夕开始在四周仔细地寻找起来。 “王妃娘娘,您找什么?下官和您一起找!” “所谓福祸相依,我想,这藏尸江边上一定有能够隐去凡人气息的药材。” 用药材隐去凡人的气息? 没想到苏槿夕竟然能想到这种发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到的。一时间,云瑾瞧着苏槿夕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复杂的光芒。 沉默半晌之后,云瑾又问苏槿夕,“王妃娘娘,药材大概长什么样子?” “我也不清楚,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我也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在找。” 于是,云瑾也跟着苏槿夕找了一起来。 有些草,苏槿夕拿在手中会仔细研究一番,不过很快便会丢掉。 有些,苏槿夕仔细揣摩之后会亲口尝试,但眼底的光芒依旧灰尘,很快从解毒系统中拿了解药服下。 一根一根地辨别,一根一跟地寻找,直到他们二人四周的阴气越来越沉重,云瑾都有些担心地想提醒苏槿夕离开的时候,苏槿夕瞧着手中新采摘下来的一株药材,脸上满满的都是欣喜的神情。 “找到了!云瑾,我找到了!就是这种药材。” 云瑾的眼底也是光芒四射,走到苏槿夕的身边,“恭喜王妃娘娘。” 苏槿夕这才发现四周越来越浓烈的阴气,脸色顿时大变,连忙俯身从地上采摘了几株和手中那草一模一样的草药,表情十分凝重地拽着云瑾地手往回走,“云瑾,快走!这里不易久留!” 云瑾表情十分复杂的瞧苏槿夕和自己握在一起的手,嘴角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待退到了安全地带,苏槿夕这才放开了云瑾的手,很小心地整理起了手中的草药,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旁云瑾表情的变化。 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云瑾瞧着苏槿夕的双眼之中满满的都是深情。半晌,目光落在了被苏槿夕牵过的手上,手指在嘴角一片温和浅笑中缓缓握起。 回到客栈之后,苏槿夕的神识便进入了解毒系统中,新添加了几味药材,将采来的那些药材炼制成了药丸,直到次日才出了解毒系统。 这期间,云瑾一直守护在苏槿夕的身边,未有一刻离开。 有了隐去凡人气息的药材还不够,还需要能够祈使藏尸江摆渡人渡他们过江的令牌。若想得到令牌,就只能去域之三界。 “云瑾,你知道去往域之三界的路对不对?” 云瑾表情认真地点头,“天星灵脉是凡间和域之三界的交界处,所以凡间入域之三界的入口自然就在此处不远。” “那是什么地方?” “云山不归路!” 【作者题外话】:思路终于捋顺了,中午出去换个药,下午继续戳字,今天还会有更新。让亲们就等了! 正文 第六百七十五章 王妃娘娘,下官不放手 “是的,云山不归路。王妃娘娘,云山不归路也是危险重重!”云瑾给苏槿夕打了预防针。 “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这趟无妄海之行,我们势在必得!”苏槿夕的语声及其坚定。 云瑾的眼底也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王妃娘娘,无论前路多少艰难险阻。下官都会一直陪着王妃娘娘!” “好!”苏槿夕浅浅点头。 之后,云瑾又给苏槿夕分析了一番域之三界的情况。 “王妃娘娘,域之三界分为鬼蜮、魔域、百兽妖域。鬼蜮又有黑河间、阴尸间、无魂间、生死间、幽灵间;魔域有魔天界、魔幻界、黑暗界。百兽妖域中以黑煞虎王最大;此外,域之三界还有九幽冥界。 千万年来,九幽冥界始终都是神秘莫测的地方,不属于域之三届的任何一界,是独立的一界。九幽冥界的界主帝渊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知道帝渊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总之,九幽冥界的力量不可估量。我们此次域之三界之行,若不遇到九幽冥界的人便好,若是遇上,千万不能与他们发生冲突。” 苏槿夕了然地点点头,“域之三界的三位界主皆有令牌,依着你看,我们这次主攻那一域较为妥当。” “三域之中鬼域表面上瞧着规模较小,但鬼域之主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不简单,想从鬼域拿到令牌,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魔域域主九幽阴魔善战,一直以来觊觎凡界,若我们的行踪一旦被暴露,只怕没有那么容易逃脱。 至于百兽妖域……虽然是整个域之三届中规模和实力最强大的,但域内其余各统领表面上与域主黑煞虎王称兄道弟,实则皆有异心,不服黑煞虎王的管制,人人都想取而代之。可以说,这是百兽妖域的最大弱点。 一旦掌握了敌人的弱项,攻敌就没有那么难了。我们可以从百兽妖域入手。” 云瑾说话的时候,苏槿夕一直沉默地听着。也不知道内心在思忖些什么,不知不觉看着云瑾的目光便定了下来。脸上的表情虽波澜不惊,但是心底却早已汹涌澎湃。 内心那个早已明朗的疑惑,此时变得更加清明清晰。 若依着云瑾中宁太医院院首的身份,对域之三界的情况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所以…… 有那么一刻,苏槿夕真想当场揭开与云瑾之间那层淡薄的薄纱,想看看云瑾究竟会是什么反应。 但是,那些捅破真相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如同发涩的糠菜一般,将她的喉咙堵的死死的,让她没法发出任何声音来。 “王妃娘娘,您怎么了?” “王妃娘娘?” 云瑾见苏槿夕半晌不说话,神魂又似飞出了就九天之外,手掌在苏槿夕的眼前晃悠着提醒。 苏槿夕回神,便看到云瑾一脸春风和煦的笑容。 “王妃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在藏尸江边受了阴气的影响,身子不舒服?要不,下官帮王妃娘娘您瞧瞧?” 苏槿夕只觉得眸光酸涩,浅淡地道了一声“好!”将手臂递给了云瑾。 云瑾修长干净的手指搭上苏槿夕的手腕,认真地把脉。 凝神、严谨、恭敬有礼,无论做什么,都知分寸。 苏槿夕怎么也没办法将眼前的人和那个人联系到一起。 一个如春风中的海棠,阳光,和煦。是人间的四月天,那么的真实。 另一个是九重天上的祥云,是云端的金光,飘逸似仙,根本不属于这个人间。 两抹截然相反的身影,两个云泥之别的人,他们怎么可能有什么联系呢? 半晌,云瑾给苏槿夕把完脉,“王妃娘娘的身子有些虚弱,但之前服过镇魂丹,应该不是藏尸江阴气的原因。兴许是这些日子赶路有些疲劳过度。我们先在客栈休息两日,下官用方子替王妃娘娘调理调理身子。两日后我们再赶路去云山不归路!” “好!”苏槿夕没有反对。 之后的两日,苏槿夕和云瑾一直在客栈。却如云瑾所说,每日他都会用不同的药材替苏槿夕调理身子。直到第三天喝完第三副药,苏槿夕只觉得周身充满了力气,额头上那朵血色的彼岸花也愈发的妖冶鲜红,让人不敢直视。 苏槿夕都不知道这血红的彼岸花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额头上,只是彼岸镯在升级到最高境界的时候便有了。 她曾设法去掉这个血红的标志,但是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果。 可是顶着这样一个标志出门又太乍眼,且去的还是域之三界那种及其危险又陌生的地方,就更加需要谨慎小心。 所以,在临出门前,苏槿夕用人皮将额头的彼岸花遮住,又戴了一只齐额的额钿。 许是一直以来苏槿夕都是朴素清淡,从不戴首饰的原因,这是她第一次拿首饰装扮自己,出门云瑾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有些愣。 苏槿夕微微皱眉,“有什么不妥吗?那朵彼岸花实在是太乍眼了,所以便做了这样的掩饰。” 云瑾连忙收回目光,“没,没有!王妃娘娘,很好!” 苏槿夕嘴角轻笑,迈步走出了客栈。云瑾在苏槿夕的身后缓缓抬起目光,瞧着苏槿夕背影的神情依旧愣怔如痴。 正如云瑾所说,云山离他们不远,没过几个时辰,二人便来到了云山脚下。 从山脚到山顶,烟雾缭绕弥漫,五步之外看不见任何景色,当然也瞧不见任何危险。虽然这里的阴气没有藏尸江边的凝重,但依旧能让人从头寒凉到脚底。 偶尔有几个寒鸦在头顶盘旋鸣叫,气氛显得更加阴森凄凉。 云瑾从一旁折了一条树枝,将树枝的另一头递给了苏槿夕,“王妃娘娘,这里就是云山了,眼前这烟雾缭绕的云山之路便是所谓的云山不归路,危险重重。无论待会发生什么,王妃娘娘都要记得抓紧这树枝,下官也会抓紧另一端。只要我们都不放手,就不会走散。” 苏槿夕瞧着那树枝微微皱眉,“树枝易折,若真遇到什么危险,只怕这树枝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说的也是,云瑾的脸上渐渐露出了难色。半晌的犹豫之后,他眼底犹豫的光芒忽然变为了坚定,道了一声,“王妃娘娘,得罪了!”便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作者题外话】:下本书的整个世界观就是三间七界,会详细写。男主和九幽冥界的界主帝渊有关。大纲正在整理。 正文 第六百七十六章 是他 苏槿夕瞧着云瑾的动作,轻轻皱着眉头。 云瑾解下腰带,将一端拴在了苏槿夕的手臂上,另一端拴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王妃娘娘,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其实,苏槿夕很想说,这个腰带比那个树枝还不靠谱。但是瞧着云瑾一脸的认真,苏槿夕终究没有忍心打击他,微微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踏上了云山不归路。 随着两人缓缓深入云山不归路的腹地,四周缥缈萦绕的烟雾越发浓稠,若苏槿夕和云瑾离得远了,苏槿夕甚至都看不清云瑾的身影。 自从踏上云山不归路,苏槿夕的彼岸镯和解毒系统全系打开,一直都在最高的戒备状态。 解毒系统倒是没有发现任何毒素,不过,彼岸镯除了听到他们二人的呼吸声之外,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更没有闻到任何异样的味道。 说到底,云山就是一座神秘一点的山,像这种植被茂盛的山林之中,难免会有一些蛇鼠虫蚁,和各种飞禽走兽。有些异样的声音是在所难免的,但是此时四周却是寂静无声,沉静得太过反常。 可见,这条路上的危险定不一般。 云山由于常年无人踏入,并没有被众人走出来的明确的道路,苏槿夕和云瑾只能依着自己的直觉摸索前行。 从未踩踏过的地面虚实不定,苏槿夕一脚踩下去,刚好踩到了一堆虚草上,身子陡然不稳,险些跌倒。云瑾连忙一把拽住苏槿夕的手,将其扶稳。 苏槿夕一阵唏嘘,站定之后却不知为何,脸颊竟然有些微红,连忙将自己的手从云瑾的手中抽了出来。 但她的手刚抽离,手却陡然又被云瑾握住。 云瑾带着一种让苏槿夕及其熟悉的,坚定又强硬的霸道,“王妃娘娘,前路凶险,还是让下官保护王妃娘娘。” 保护? 也需要这样? 苏槿夕皱着眉头瞧了一眼被云瑾握得紧紧的手,正想说什么,云瑾却抢先开口。 “这条腰带虽牵系着下官和王妃娘娘,但若真的遇到什么危险,只怕也起不到什么有力的保障。只有将王妃娘娘的安危掌握在手中,下官才放心。事急从权,还请王妃娘娘恕罪。” 云瑾口中虽说着恕罪,但苏槿夕丝毫没有从云瑾的脸上看到认罪的表情。反而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强硬的霸道。好似他这样牵着苏槿夕,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也是及其熟悉的动作,似已经被他做过很多遍一般自然。 若云瑾还是曾经那个中宁太医院院首云瑾,定没有人会相信,那个温润俊朗,春风和煦般温和的云太医,竟然也会有如此强硬霸道的一面。 依旧没等苏槿夕说什么,云瑾率先走在了前面,牵着苏槿夕的手,将其护在了身后。 苏槿夕极其不习惯被云瑾这样牵着,很想挣脱。但是,当目光落在他们彼此牵在一起的手上时,她的脑海中忽然又闪过了一个及其遥远的画面。 那年南海蓬莱仙君过寿,请了很多仙家前去蓬莱。当然,也给身为天医门门主的九容下了请帖。 九容带着自己唯一的小徒弟,也就是魅族神女夕儿前往蓬莱应邀。 路上遇上仇家黑暗界九头蛇和妖域三眼龙狼,大战三天三夜,暂失法术跌入苍山万丈峡谷。 那里环境的复杂和危险不亚于眼前的云山,当时的九容也是如此刻这般,霸道又强硬地牵着神女的手,一步步穿梭在枝繁叶茂,乱草丛生的深林之中,也是如此刻这般,紧紧地将神女护在身后。 苏槿夕沉静清丽的目光缓缓落在云瑾的背影上,恍然有种错觉,眼前的这一幕惊人地和当初的场景重合。 面前之人白衣蹁跹,身姿如仙,墨发如瀑,随着林间微风不断在枝叶间飞舞……飞舞…… 瞧得苏槿夕双眸不禁有些酸涩和灼热。 她嘴角微微颤抖着,缓缓朝着云瑾的背影伸出手,却没有越线,只在离云瑾的身体只有一尺的距离停住。 树影斑驳中倾洒而下的光亮,将她的手指照射得如玉一般透明光亮。云瑾在空中不断翻飞的墨色长发不断扫过她的指尖和手背,覆盖……又落下。 不断地纠缠……纠缠…… 今日光景,亦如当年一幕幕重演。苏槿夕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堵着,窒闷得几乎要让她窒息。她不断地咬紧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的心因为太过难受而发出任何声音,但内心的悲痛却化作如雨的泪水,顺着脸颊如泉涌般流下。 “师……师父……” 苏槿夕颤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默念了一声,九容的脚步陡然停住。一瞬间,苏槿夕的心跳也似跟着九容的脚步停了下来,望了呼气和吸气。 她知道他是! 她期盼着他能应声转身,却又害怕他转身之后看到她一脸狼狈,以及此后无穷无尽的、两难的抉择…… 时光如水,如风,如树影斑驳的光,倾洒在沉静如谧的密林之中。 两人一前一后站定着,久久没有出声,云瑾也没有转身。斑驳的树影的光芒落在他温润的脸颊上,将其照射得虚幻缥缈,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没有人能透过云瑾那张静谧的脸,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没有人能拨开层层幔帐神秘薄纱,看得清最真实的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瑾的声音才有些暗沉沙哑地开口,打破了一林的沉静,“王妃娘娘,前路坎坷,您当心着点!” 说着,握着苏槿夕的手更紧了几分,迈开脚步,一步步继续前行。 苏槿夕的泪水已干,若不是脸颊上还带着两道浅浅的泪痕,两人之间此时如常的气氛定会让人以为前一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离云山山口已经越来越远。此时山林之中比他们刚进入云山不归路时更加沉静,沉静之中甚至还带着几分诡异。 四周已经是浓稠弥漫的雾,随着淡淡的清风吹拂,近处的景色时隐时现。 忽然被清风拨开的浓雾之中一道诡异的黑烟闪过,云瑾和苏槿夕同时停下了脚步。 彼岸镯和解毒系统一直在高度戒备状态,但是它们却什么都没有检测到。 彼岸镯已经升级到满级,解毒系统的级别现在也不低,这世上几乎已经没有多少东西能够逃得过彼岸镯和解毒系统的双重检测。但是方才闪过的那道黑烟之中,苏槿夕确实什么都没有检测到。 那到底是什么?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七章 云族之魂 云瑾退后两步,将护着苏槿夕的安全范围缩小,温和的眼底戒备浓烈。 “那是什么?”苏槿夕问。 “是云魂族!” “云魂族?” 苏槿夕虽了解过天和大陆的情况,但是对三间七界的情况还是不甚深入了解。对于云魂族,更是从未听说过。 云瑾似乎感觉到苏槿夕的疑惑,解释,“云魂族是隐匿于云山不归路的一种妖物,平常时期,身行和人形一模一样,在遇到危险或者异类时会幻化成青烟。按照幻化后烟雾的颜色不同,可以看出云魂族之人等级的高低。” 云瑾待苏槿夕略微消化了一下这些陌生的信息,继续解释,“云魂族化成烟之后的颜色分红、黄、蓝、黑、白,称为云魂。其中红色的修炼级别最低,白色的最高。由红到白,黄、蓝、黑依次递增。” 苏槿夕不禁皱起了眉头,“白色,岂不是和云山的这些雾气是一个颜色?若修炼级别最高的云魂族藏匿在这些烟雾中,我们根本无法辨别。这对于我们来说,危险性实在是太大了。” 云瑾赞同地点了点头,扭头瞧了一眼苏槿夕,眼底的光芒意味深明,“所以,王妃娘娘,你一定要跟紧下官。” 苏槿夕轻皱眉头,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云瑾却将其攥得更紧了一些。 第一次,云瑾冲着苏槿夕微微皱起眉头,“王妃娘娘,依着下官瞧,此时我们周围至少有十个白魂的云魂族人。越是这个时候,你我更应该携手并肩,共同抗敌。下官深以为此,王妃娘娘,您觉得呢?” 苏槿夕就不相信,依着他们现在的能力,分开就不能对敌了? 越想,苏槿夕越是觉得有种自己被云瑾这厮闷声不响地揩了油的感觉。 但奈何人家云瑾说话还一本正经,一副循循善诱的表情。愣是让人无法从他的脸上挑出什么毛病来。 最终,苏槿夕选择了沉默。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所以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云瑾争论什么。 但是,苏槿夕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云瑾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抹浅笑。 苏槿夕与云瑾继续往前走,又有两道黑魂和三道蓝魂在眼前闪过。 随着他们越来越伸入,红、黄、蓝、黑三种云魂越来越多,几乎堵死了苏槿夕和云瑾的前路,他们根本无法前行。 苏槿夕眼底杀气浓烈,缓缓从彼岸镯中拿出了凤羽剑,云瑾也是全身戒备,凝聚气魂于双掌。 忽然,苏槿夕身形一闪,“唰唰唰”挥出凤羽剑,只听浓密的云魂之中传来男子和女子痛苦悲惨的尖叫声。紧接着,几道云魂幻化成了人性,落在了地上。 在苏槿夕出手的同时,云瑾也出了手。同样,几道云魂受伤,幻化成人形落在了地上。 见同伴受伤,且云魂也瞧出了苏槿夕和云瑾的身手,皆胆怯地缓缓后退。 退得远了,便隐秘在了浓密的烟雾之中,不见了踪迹。 苏槿夕上前,将凤羽剑抵在一名女子的胸口,“说,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人?” 女子似乎有些胆怯,不住地往后退,但是双眸的光芒却是及其犀利,犹如刀锋一般戒备地望着苏槿夕。 苏槿夕微微皱着眉头,将手中凤羽剑毫不犹豫地往前送了一分,女子有些黝黑的脖颈之上立刻被划出了一道伤痕,汩汩鲜血顺着伤口渗了出来。 女子身子猛然一颤,连忙停住,颤颤地祈求“不要,不要杀我!” “说,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人?” 女子抿着着嘴唇,一脸的犹豫,涣散的目光朝着密林深处瞧了一眼,正要开口,一名同样伤在了苏槿夕手上的云魂男子冲了上来,按住了苏槿夕的剑。 “姑娘,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我们真的是无意冒犯你们。之前我等是将姑娘和这位公子当成了域之三界的人,才会出手。依着姑娘和公子方才的武功,我们知道自己认错人了。都是误会一场,姑娘,你就放了我们吧!” 苏槿夕微微皱了皱眉头。 一旁另外一名女子忽然道,“阿珠、阿宇,不要求他们。就算他们不是域之三界的人,入云山的目的也定不会单纯。说不定他们也是来灭我们云族的。你门不要求他们,我们一起杀了他们!” “对,瞧着他们的气魂,即便不是天族之人,在凡间的地位也定然不低。这样的人进入我云山,能有什么单纯的目的?杀了他们!” “对,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其余几名云魂族之人面目憎恶,缓缓站起身来。 “可是……” 那名叫阿宇的男子有些犹豫地开口,却没有将后面的话说下去。神情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密林深处。 那里烟雾缭绕,根本什么都瞧不见。但他的目光却似能穿透层层云雾,看得见遥远的深邃之处。 其余几名云魂族人已经握着手中的兵器,虎视眈眈地朝着苏槿夕和云瑾缓缓走了过来。 苏槿夕和云瑾也是全身戒备,各自握紧了自己的兵器。 就在两相对持得剑拔弩张,正要动手的时候,那名叫阿宇的男子忽然跳起来,拦在了云魂族人的面前,“不要动手!” “阿宇你疯了?” “阿宇你到底想做什么?竟然护着敌人?” 阿宇回头,一脸认真,“敌友不明,在这个时候,我云魂族真的没必要多树敌。更何况,依着他们二人方才出手的身手,你们有几分把握能够胜算?” 方才还虎视眈眈,眉目如刀锋的云魂族人,此时竟有些气馁了。 不过,也有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死的! “打不过又能怎样?总比做孬种强!” “对!是他们自己先闯入云山的,休怪我们不客气!大不了一死!” 阿宇的表情更加认真,“死了之后呢?” 那名方才还口口声声说着“大不了一死”的男子忽然一噎,不过很快便气势十足地道,“我们几个死了又有什么关系,不还有我千千万万的云族之人,他们杀得完吗?” “如果他们真杀得完呢?”阿宇逼问,“作为我云魂族最精装的男儿,本应是保护我族人的。难道,你要带着族人去赴死吗?” 男子有些惭愧地低下头,不说话了。 另外一名男子却忽然开口,“阿宇,你是怕了吗?你是我云魂族最英勇的男子,以前你从来不怕的!就算我们不死在他们二人的手上,也会死在天族之人和域之三界之人的手上,不是吗?” 阿宇却似只听到男子的前半句话,“不,王子才是我云魂族最英勇的男子。” 正文 第六百七十八章 云魂族之难 阿宇说到王子,众人脸上的表情惭愧中带着一些怪异,全都垂下了头。 苏槿夕敏锐地从他们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一些异样,朝着身旁的云瑾瞧了一眼。见云瑾和自己一样带着疑惑,且并没有恋战的意思,心思飞速旋转。 “各位,我们二人绝非有意冒犯云魂族。我们是想穿过云山,前往域之三界。叨扰之处,还请各位见谅。” 几人听说苏槿夕和云瑾要去域之三界,脸上的神情顿时变了,眼底满满的都是戒备,“你们……你们和域之三界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槿夕当然会意,连忙解释,“我二人和域之三界没有任何关系,和域之三界之人也没有任何牵扯,此次前往,只是有一些私事要办。此番进入云山,惊扰各位,也绝非有意,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众人确实能看出来,苏槿夕和云瑾不可能是域之三界的人,但是和域之三界有没有关系,可不是用眼睛就能瞧得出来的,戒备和警惕还是在所难免。 阿宇和阿珠一直认真听着苏槿夕的一言一语。也能从苏槿夕的话语中听出谦恭和和解之意。 只是,阿宇的双眼滴溜溜地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忽然带着恳请的方语气对苏槿夕和云瑾道,“还请两位帮帮我云魂族,只要两位能帮我云魂族度过今日难关,往后两位的大恩大德我云魂族定会铭记在心。” “阿宇!” “阿宇,你想做什么?” 一旁两名男子连忙开口阻止阿宇,但阿宇脸上的神情却是坚定之极,“你们都不用再说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能救云魂族,我们都不应该放弃。” 然后“砰”然一声,竟然朝着苏槿夕和云瑾跪了下去。 “还请两位救救我云魂一族!” 他身后和身旁站着的,全都是云魂族人,见了他的举动,全都震惊至极。不过很快,他们的眼底也浮上了期翼的光芒,跟着阿宇一起跪在了苏槿夕和云瑾的面前。 “请姑娘和公子救救我云魂族。” 对于七间三界的事情,苏槿夕不甚了解,所以不敢轻易下决定,便看向了云瑾。 云瑾冲苏槿夕略微点头,苏槿夕这才道,“各位起来说话,如果能帮各位,我们二人定当全力相助。云魂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一个陌生的幻境当中,建立朋友关系比树敌有益得多。 苏槿夕直觉,云魂族的事情和域之三界届定然脱不了关系。 阿宇激动道,“姑娘和公子是答应帮我云魂族了?” 苏槿夕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嘴角浅浅地一笑。 阿宇连忙拽着阿珠起身,“王子和公主有救了,王子和公主有救了!” 苏槿夕皱眉,阿宇连忙解释道,“我云魂一族虽也是修行一族,但千百年来隐匿云山,从未踏足过外界,也从未和外界之人发生过冲突。 但是,近年来天族和域之三界之人却频繁攻打我云魂族,甚至想将我云魂族灭族。 连番几次作战,我云魂族实力已经遭到重创,再也抵挡不住外来的侵略。却没想到,域之三界之人连个喘气的机会都不给我云魂族,前几日天族与我云魂族刚经历一场浩战,今日域之三界之人便趁机对我云魂族展开了攻击。” 阿宇说到这里,关于云魂族的难处,苏槿夕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经过天族和域之三界连番几次不期而战,云魂族已经精疲力尽,再也没有了作战的能力。今日域之三界之人又来攻打云魂族,云魂族王子和公主定然是带着精兵奋战阻拦,让族中之人逃脱。 却没想到,这些逃离的族中之人刚好遇上了她和云瑾,误将他们当做了敌人,所以才发生了之前的那些事情。 而此时,云魂族的头领,也就是他们的王子和公主,定然已经陷入了重重危难之中。 …… 虽然经过阿宇的解释,苏槿夕对云魂族的难处已经揣摩得很清楚,但她一向心细,有些重要的事情不得不问。 “依照你们所说,云魂族隐匿云山,从未与外界交涉。既如此,天族和域之三界又有何理由频繁欺凌你们?” 若说域之三界和天族无缘无故攻打云魂族,是万万说不过去的。 期初阿宇有些犹豫,似乎不太好说。但是思忖半晌,眼底的光芒便转为了坚定。 “姑娘,实不相瞒,天族和域之三界之人之所以频繁攻打我云魂族,是因为我云魂族的镇族之宝胜云石。” “胜云石?” “是的!”阿宇点头,“胜云石是一块集天地精华的灵石,相传曾是夸父所流传下来的圣石。千年前,因为云魂族出了叛徒,试图偷走胜云石,致使胜云石留下残痕,灵力减半。后来我族人寻得暗影之光,经过千百年修复了胜云石。却没想,最终暗影之光与胜云石合二为一,成为助攻修炼的至宝,引来天族和域之三界的觊觎和争夺,也为我云魂族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 原来,是因为争夺胜云石。 其实凡间也有不少修炼之人,兴许是他们还没有得到胜云石的消息,若是得到,只怕争夺胜云石的力量还会增加。 阿宇说完,坚定的眼底闪过一抹担忧,不过依旧不懈地恳求苏槿夕和云瑾,“姑娘,公子,还请你们帮帮我云魂族吧!只要今日姑娘和公子能协助我们击退域之三界之人,我阿宇便做主送两位离开云山,前往域之三界!” 有人能带着离开云山,再好不过,总比他们二人没头没脑地在这烟雾弥漫,又不知前路的山林之中乱转的好。 这次,苏槿夕没有和云瑾商量,便答应了,“前面带路!” 阿宇欣喜之极,连忙在前面带。 云瑾没有异议,与苏槿夕比肩,其余云魂族之人紧跟其后。一路上,云魂族的人越来越多,越来的越多,等阿宇带着苏槿夕等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们身后早已是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云魂族之人。 其实,此时他们依旧在云山的密林之中,只是换了一个位置而已。不过,这里的烟雾没有方才他们所在之地浓稠,四周的景物都能看得清楚。 苏槿夕清晰地看到,八只老虎和十几只豹子,以及四条蟒蛇,正在围攻一名打扮奇异,却面容俊美的男子和一名容貌绝美的女子。 正文 第六百七十九章 保护好王妃娘娘的身体 那名男子和女子应该就是阿宇口中他们的王子和公主。 好几次,王子和公主都限险地避开了老虎和豹子的攻击,又差点被紧随而来的蟒蛇吞入血盆大口,众人看得一阵唏嘘。 有些人甚至已经拿着武器冲了上去,帮助王子和公主对敌。 阿宇再次恳求苏槿夕和云瑾,“姑娘,公子,那就是我们的王子和公主,求求你们,快救救他们吧!” 按照阿宇之前所说,苏槿夕已经可以断定,那些豹子、老虎和蟒蛇应该是来自域之三届百兽妖域的,瞧着它们的身形和攻击力,而且还不弱。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云魂族之人救他们的王子和公主,苏槿夕就不会反悔。 她瞧了一眼云瑾,正要动手,却没想到他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及其尖锐又急切的“吱吱吱”的声音。 这声音对于如今的苏槿夕来说,再熟悉不过。 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了过去,果然瞧见属于九容的萌宠小狐狸,从枝繁叶茂的树藤上穿梭而来,一头扑进了云瑾的怀中。 “吱吱吱……” 萌宠小狐狸眼泪汪汪地不断蹭着九容的衣衫,不断地撒娇。却很有分寸,一点都没有弄乱云瑾的衣服和头发。 苏槿夕眉头微跳,瞧着云瑾的眼神复杂,目光更深了几分。 明明用眼角的余光就可以瞧见苏槿夕脸上异样的神情,但云瑾恍若未觉,宠溺地抚摸着小狐狸身上绵软又冗长的长毛。 “这几日,跑到哪儿去了??” “吱吱吱!”小狐狸也不知道在表达些什么,指着自己来时的方向,一阵狂乱的手舞足蹈。 也就只有云瑾能听懂它的兽语,额头微微蹙起,神情有些不悦,“以后不许再乱跑!” “吱……吱吱……吱……” 小狐狸一阵感动,柔柔地撒娇,黏在云瑾的怀中都不想下来。 “青丘九尾灵狐?”阿珠瞧着云瑾怀中的小狐狸,忽然惊讶道。 “青丘九尾灵狐?” “这位公子怀中的小狐狸是青丘九尾灵狐?” 众人惊讶! 小狐狸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吱”一声窜入云瑾宽大的袖袍之中。 此时,苏槿夕脸上的神情也有一些微微的震惊。关于青丘,苏槿夕在古书上看过,是了解一些的,那是一个极其美丽又神奇的地方。 且青丘狐族和一般的狐族不一样。相传,女娲座下九尾狐因祸害人间被贬到青丘,自此,青丘便成了九尾狐生养繁衍之地。所以青丘九尾狐都是仙狐。 她只知道,小狐狸是神女和九容在十荒九界所得。却不知道小狐狸竟然是青丘仙狐一族。 在十荒九界的兽类只有两类。一类是土生土长在十荒九界的,是哪里的霸主;另一类便是在三间七界犯了大错,被贬入其中的。 而青丘在三间七界之外,按理说就算族中九尾犯下了再大的错误,也应该在族中自行处置,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贬到十荒九界那种地方的。 小狐狸到底是如何落入十荒九界的? 它在青丘又是什么样的身份?遭遇了什么样的经历? 小狐狸已经躲入云瑾的袍袖之中不愿出来,苏槿夕看不到小狐狸,只能瞧云瑾。 云瑾神情淡然,对于众人的惊讶和质问,丝毫没有异样的反应。只是透过自己质地柔软上等的衣袖,轻抚安慰着袍袖之中的小狐狸。 云瑾应该早就知道小狐狸的身份了吧? 是呢! 小狐狸在他的身边呆了那么多年,而且他的身份……他又怎会不知呢? 苏槿夕正想着,忽然感觉到彼岸镯中的麒麟神兽开始躁动起来,在彼岸镯中的祭坛上,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变成了硕大的原形,不断地吼叫着,急切地想冲出彼岸镯。 苏槿夕瞧了一眼还在对抗群兽的王子和公主,一扬手,将麒麟神兽从彼岸镯中招了出来。 麒麟神兽还算机灵,感觉到主人放行的指令,立即变成了小萌宠的样子,所以从彼岸镯中出来,落在地上的时候只有巴掌大小。 “嗷呜……” 麒麟神兽激动地朝着云瑾的袖子喊了一声。 “吱吱……” 小狐狸似乎什么都不怕了,骤然从云瑾的袖子里跳了出来。落地之后和麒麟神兽来了一个热切又神情地相拥。 两只小兽,就那样,不仅忽略了众人,甚至连自己的主人都忽视了。,抱在一起不断神情地摩挲着脖子,两条尾巴缓缓地翘起来,竟然很人性化地在身体的上方绕城了一个星型。紧接着,又打了一个蝴蝶结。 云瑾的目光意味深明地落在苏槿夕的脸上,苏槿夕的眸光一直在两只小兽的身上,感觉到了云瑾的目光,没有扭头,但是脸颊却渐渐滚烫红润了起来。 咳咳…… 她早就说过的,虽然都是兽,但它们不是同类,相恋什么的,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苏槿夕无奈地蹙起眉头,一脸的愁容。 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察觉,等两只小兽抱抱亲亲完,此事就这样过去了。但苏槿夕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云瑾竟然缓缓走到了她的身边,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她耳边的一缕碎发捋到了耳朵后面。 微微欠身,在她耳边低声,“王妃娘娘,下官瞧着您的脸颊有些滚烫,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要不……微臣给您瞧瞧?” 苏槿夕的身子恍然如触电般一怔,原本就滚烫的脸颊霎时间不受控制地更红了,甚至连脖颈都红彤一片。 她死死咬唇,皱着眉头缓缓扭头看向了云瑾的脸。虽依旧在云瑾的脸上看到了专属于她的,春风和煦的笑容,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坏坏的。 苏槿夕的嘴角狠狠一抽,目光故意冷了几分,声音也冷得没有一丝情绪。 咬牙,“云太医,守好你下臣的职责和本分,你……越界了!” 云瑾嘴角和煦的笑容依旧,微蹙眉头,“保护好王妃娘娘,照顾好王妃娘娘的身体便是下官的职责和本分。这怎么能算下官越界呢?” 说话时,九容还特意咬重了“照顾好王妃娘娘的身体”几个字,意味深明又暧昧。 苏槿夕的嘴角再次狠狠一抽,目光更冷,声音更无情,“云太医,本妃也瞧着你五官不似以前规正,面堂发黑,许是应心梗血黑之症,要不……本妃也给你瞧瞧?” 话应刚落,“噌”一声,手指间便多了两枚银针,快、狠、准,毫不犹豫地朝着云瑾的双眼刺了过去。 正文 第六百八十章 不会让你有事 云瑾离苏槿夕站得很近,转眼间两枚银针便到了云瑾的眼前,但他纹丝不动,甚至连眼波都没有眨一下。 直到银针离云瑾的眼珠还有半寸距离的时候,云瑾的身子忽然如一朵白云一般向后一仰,一手撑住地面,另一只手一把拽住了苏槿夕握着银针的手臂。 苏槿夕心够狠,丝毫没有收手或者停顿的意思但她怎么也和没有想到,云瑾竟然会有这样的动作,有些措手不及。 大惊之下被云瑾拽着手臂用了一些力道,身子失去平衡便往前冲去。 眼看着自己的身子就要覆在云瑾的身上,她连忙伸手想抵住云瑾的身体,却不想手支在了云瑾身侧的肋骨上,猛然一滑,身体以更加迅速的姿势覆了下去。在这个时候,她身体的反应比脑袋的反应还要快,被滑落的手一把抱住了云瑾的坚实有力的腰肢,嘴唇差点就亲上云瑾的,幸好及时收住。 此时,她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鼻子对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嘴巴和嘴巴的距离只有一寸之多的距离。 苏槿夕明显能感觉到云瑾身体的温度没有多少温暖,反而有些清冷。清冷中又带着一股淡淡的,独属于天医谷天然清凌之气的味道。 她的手附在云瑾背部的腰肢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云瑾有着极其健硕的身材,手下的肌肉极有质感。 “砰……砰……砰……” 有什么声音比远处打斗的声音还要有力,在她的耳边极其清晰,同时也唤醒了苏槿夕微微有些走神的思绪。 她回神,才惊然发现是自己和云瑾的心跳声,霎时间微醺了脸颊,甚至连眼皮和脖子都有些微红。连忙从云瑾的手中抽自己的手,奈何被云瑾拽得死死的,怎么也抽不出来。 她微蹙眉头看云瑾的眼,眼底的光芒之中带着一些微怒。云瑾的心绪似乎也有一些异样,微微一松手。苏槿夕抽出手连忙起身,表情有些尴尬地转身。 云瑾瞧着苏槿夕的反应,嘴角轻然上扬,直直起身,身上的衣衫不带起一丝褶皱。 原本已经够尴尬了,却没想到,云瑾在起身之后缓步走到了苏槿夕的身边,俯身在她的耳边又道,“王妃娘娘,你的脸颊又红了。还是让下官帮您瞧瞧,身体有恙得提前治,可不能讳疾忌医。” 说话时,云瑾脸上的神情俨然像极了大夫真心替病者操心的神情,仿佛他内心深处那些坏坏的小九九都不是真的,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槿夕无奈地咬牙,狠狠握紧了拳头,咬云瑾一口的心都有。 就在苏槿夕思忖着如何巧胜云瑾,将自己吃的亏全都讨回来的时候,远处正在和兽群打斗的公主发出一声惨烈的痛叫。一旁云魂族的众人看着被豹子咬到了手臂,鲜血淋漓的公主,全都慌了。 阿宇冲到苏槿夕和云瑾的面前,“姑娘,公子,我们的公主和王子快不行了,求求你门快些出手,救救他们吧!” 苏槿夕脸上的神变得严肃起来,应了一声,拿出凤羽剑正要出手,却被云瑾拽住。 在苏槿夕疑惑的神情中,云瑾一扬手,“去吧,麒麟、九尾!” 正在一旁“相拥缠绵”的麒麟和九尾狐得到云瑾的指令,瞬间变得凶恶起来。 麒麟渐渐变大,变为了原形。九尾灵狐的周身散发着明亮的荧光,身体比之前也长高了一些,尾巴翘在半空中缓缓摇摆,渐渐地变为了九条不同颜色的尾巴。 虽然一心全在自家公主和王子的身上,但是看到麒麟神兽和九尾灵狐显露了真身,云魂族的人怎么也掩饰不住震惊和激动的心。 “麒麟神兽?原来是麒麟神兽……” “九彩灵狐?原来这只小狐狸不仅是青丘狐仙,而且还是九尾灵狐中的九彩灵狐……” 九尾狐仙在狐族当中已经算是上品了,却没想到小狐狸竟然还有九条不同颜色的尾巴,是九彩灵狐。 九彩灵狐在狐族当中的地位绝对不低,可以说是青丘狐族的贵族。 苏槿夕瞧着小狐狸在热烈的阳光下不断折射着九彩光芒的尾巴,内心思绪万千。 依着小狐狸在青丘的身份和地位,即便犯了天大的错,能惩戒它的同类都没有几个,它到底是如何流落到十荒九界那种地方的? 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已经进入了作战状态,一步步缓缓步入战场。 在离兽群不远处,麒麟神兽忽然站定下来,“嗷呜”朝着兽群低吼了一声,正在疯狂猎捕王子和公主,以及他们身边亲卫的兽群忽然停了下来。身体有些颤抖地缓缓向后退去。 显然,麒麟神兽暂时镇住了他们。只是老虎和豹子在后退的同时,双眸中的兽性和野性依旧,前爪的指甲泛白朝前,准备着随时伺机攻击。 四条蟒蛇也是身体缓缓盘起,不断地张着血盆大口吐着信子,凶猛的气势丝毫都没有减弱。 得了间隙,亲信将王子和公主扶了出来。 公主一落地,周身的气力全无,双腿一软,朝着地上倒去。 王子连忙一把扶住公主,满脸的心疼和着急,“阿姻你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去找巫医。” 说话的同时王子的的目光落在公主被豹子咬伤的手臂上,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衣衫撕裂,依稀可见翻卷的皮肉和森森白骨,狰狞至极。 王子的声音和目光陡然冷冽了几分,“巫医,巫医呢?还不过来?” 云魂族的众人纷纷在自己的四周寻找着,就是没有人出声。 阿珠谨慎上前,“王……王子,大巫医已经死了,在之前天族闯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其余几名巫医弟子也在与域之三界的作战中战死,无一幸免。” “死了?” 王子的眼底闪过一抹绝望,目光落在公主苍白如纸的脸上,眼底的光芒柔和又心疼。紧紧地抱住公主,“阿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说着,撕下自己身上染满血的衣衫,连忙往公主手臂的伤口上包扎,但是伤势太严重了,血根本就止不住。布条刚缠上去,立马被血液浸透,汩汩血液泛着血泡依旧往外流。 王子眼底的绝望更深,索性脱下身上的衣服,将其整个缠绕在了公主的手臂上。 没过多久,血……依旧将其浸透。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一章 到底什么关系 阿宇想到什么,再次冲到苏槿夕和云瑾的身边,“姑娘,公子,你们是不是会医术?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公主吧!我们已经没有巫医了。” 方才苏槿夕和云瑾之间的话他听到了,知道苏槿夕和云瑾都懂医术。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经从兽群的口中救下了王子和公主,苏槿夕就没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的到道理。她朝着云瑾看了一眼,见云瑾没有要管的意思,便应了阿宇,朝着公主走了过去。 苏槿夕刚靠近,王子便戒备地握住了兵器。阿宇连忙道,“王子,这位姑娘会医术。她对我们没有敌意,方才的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便是这位姑娘和那位公子的。” 王子的目光从苏槿夕的脸上移到九容的身上,再移到正在和兽群作战的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感觉到他们的身上并没有敌人的气息,这才放松了警惕,允许苏槿夕靠近。 苏槿夕蹲下身,仔细给公主把了脉,从袖中掏出银针的同时,从解毒系统中拿出了一些药材。 将一颗止血的药丸给公主服下,又让人找了干净的清水,和着她特制的独家药方清洗了伤口,仔细包扎。又在伤口和心口几处重要的穴位上施了针。 这一切苏槿夕和以前一样,做得严谨、严肃、认真,谁都不敢打扰。直到苏槿夕拔下最后一根银针,王子才苍白着一张满是担忧的脸问公主,“阿姻,你觉得怎么样了?” 经过苏槿夕的施针,公主已经精神了许多,嘴角带着一抹安慰的笑,“阿君放心,这位姑娘的医术很好,我已经没事了!” 虽然公主说着自己没事,但是真正的情况如何,只有苏槿夕一人知道。 苏槿夕的表情有些严肃,“公主的身上原本就有内伤,再加上体内有毒,方才在与兽群作战的时候牵引了身上的毒素发作,我虽已经将毒暂时压制,但是想解毒,还需从长计议。在体内毒素还没有完全清理之前,公主还是不要妄动为好,否则后果如何,谁也保证不了。” 在说到关于公主体内毒素的时候,苏槿夕将声音压得很低,只有离她最近的王子、公主、还有阿宇和阿珠听到。 毕竟这种事情苏槿夕还是很有分寸的,如公主这样身份的人,即便中了什么毒或者得了什么重病,一定不便让太多人知道。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王子的脸色立即就便变了,“什么?阿姻中毒了?” 苏槿夕眼角的余光落在公主的脸上,公主一脸的迷茫。 显然,王子和公主都不知道公主中毒的事情。但是苏槿夕在靠近公主的时候解毒系统确实提醒公主的身上中毒了。 对于如今的解毒系统,苏槿夕非常自信,绝对不会出错。 她又认真地替公主检查了一遍,用解毒系统扫了又扫,很确定,公主确实中毒了,而且中的还不是一般的毒素。 “公主身上的毒素叫做索魂引,依着毒素在公主体内的发展来看,中毒已经有些年头了。”说完,苏槿夕又很疑惑地皱眉,“索魂引发作的时候虽然会控制公主的理智,但是却不会剥夺公主的意识,难道公主你自己都不记得索魂引发作时的事情了吗?” 不知为何,公主的目光有些闪烁,急切地阻止苏槿夕,“你胡说,本公主只是有一些常年无法治愈的沉珂,怎么会中什么索魂引呢?你……你休要胡说八道!” 苏槿夕的眉头跳了跳,没有说话。 很显然,关于中毒的状况,公主自己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不愿意在王子的面前承认罢了。每个人都有恻隐之心,苏槿夕没必要去探究那么多。 再说了,她的目的是给公主治伤,至于其他的,也不关她的事。 她嘴角轻然一笑,站起身来,“既如此,也没必要多说什么。” 接着,她又看了一眼正在和兽群恋战的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 它他们已经占了上风,完全可以赢兽群,只是想像猫抓老鼠一样玩着兽群,将兽群慢慢玩死而已。 这麒麟神兽,什么时候也学这么坏了? 苏槿夕轻轻挑眉,扬声下令,“麒麟,速战速决!” 麒麟神兽得到主人的命令,仰天长吼一声,连连吐出两朵冰蓝色的麒麟火焰。霎时间,麒麟火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无论是豹子还是老虎,又或者蟒蛇,全都被烧得连骨架都不剩。 最后,在众人的惊愕和呆愣当中,麒麟神兽带着九彩仙狐,踩着骄傲的猫步缓缓回到了苏槿夕的身边,又重新变回了之前小萌宠的样子。 云瑾伸手,九彩仙狐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麒麟神兽,窜入了云瑾宽大的袍袖之中。 麒麟神兽则是毫不客气地跳到苏槿夕的怀中,一边不断地蹭着苏槿夕的胸口揩油,一边嗷嗷地低声叫着,跟苏槿夕邀功讨赏。 苏槿夕以更加不客气的态度将麒麟神兽扔进彼岸镯中,顺便赏了几味药材。 麒麟神兽蹲在祭坛上无语望天,眼泪汪汪地及其可怜。见到药材,又将一切给忘了,捧着药材高兴地啃啊啃!甚至都忘记了九彩仙狐。 虽然主人和以前一样好凶,但是现在给药材还是挺大方的,至少比以前大方多了。 其实麒麟神兽不知道,不是苏槿夕给药材的时候大方了,而是解毒系统里所储存的药材全都跟着解毒系统之前的升级而升级了,而且她身上的好药材不知有多少呢!给它的依旧是她看不上的药材。 咳咳…… 这真相若是让麒麟神兽知道,麒麟神兽铁定会被哭晕在祭坛上。 苏槿夕速战速决绝,召回了麒麟神兽。 虽然已经看不见两只神兽了,但是王子和公主以及云魂族的众人依旧沉浸在瞧见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强杀伤力之后的震惊当中。 苏槿夕的声音有些冷,对阿宇,“之前你答应过我们,只要我们二人能够救出你们的王子和公主,你便做主带我们去域之三界。如今你的要求我们已经做到了,兑现你的诺言吧!” 阿宇还没有说什么,王子震惊道,“什么,你们要去域之三界?”说着,脸色渐黑,眼底的光芒中全都是敌意和戒备。 公主也是,“你们要去域之三界做什么?你们和域之三界是什么关系?” 正文 第六百八十二章 我能说我已经睡了吗 苏槿夕很无奈,但还是忍着耐心将之前给阿宇和云魂族众人说过的话给王子和公主说了一遍,“我们并非域之三界的人,也不是天族的人,我们去域之三界只是办一些自己的私事,这和你们没有关系。此外,我们对云魂族也没有任何敌意。若有,根本没必要救你们。”顺便表明了立场。 王子和公主也不是愚昧的人,瞧得出苏槿夕和云瑾与域之三界没有关系,但是否和天族有关系就很难说了。 不过有一点他们还是很清楚的,若按照苏槿夕和云瑾的实力,想对他们不利,根本不需要救他们再玩什么阴的。在方才他们和兽群动手的时候来个趁机偷袭什么的,省事又得力。 王子灰白色的眼眸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方才是我们失礼了,还请两位不要放在心上。” 苏槿夕根本就不会放心上。 “两位的大恩我们还没有答谢!再者今日天色已晚,在云山行走多有不便,不如今夜两位先在我们云魂城住下,明日一早,本王子亲自送两位出云山不归路,前往通往域之三界的水月结界。” 苏槿夕抬头瞧了一眼太阳的位置,确实如王子所说,天色已经晚了,她和云瑾又不熟悉云山不归路,夜晚在这烟雾浓烈弥漫的山林之中确实很危险,便应了。 云瑾虽没有说话,但只要是苏槿夕做的决定,他便没有别的意见。 二人便跟着云魂族的人,来到了他们在云山真正的领地,云魂城。 这是建立在渺茫浩浩山林间的一座城,外面的烟雾浓烈,但这里的却很稀少。偶尔有云烟在城内萦绕,也是淡淡的烟雾缭绕,犹如仙境。 连续赶路几日几夜,苏槿夕和云瑾都已经很疲惫了,原本以为借着云魂族的宝地,今夜能睡个安稳觉,但是事实上,这一夜苏槿夕和云瑾睡的谁都睡不安稳。 云魂族作为云山的隐匿一族,在云山长存了几千年,及其不简单,这一点云瑾很清楚。所以他不可能真正睡着,虽然灭了烛火,躺在了床上,却是在假寐。 而苏槿夕……关了门正要宽衣上床,外面忽然传来阿宇的声音,“苏姑娘,你睡了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苏槿夕很无奈的一咬牙,“我能说我已经睡了吗?” 外面的人似乎愣怔了一下,半晌之后再次开口,“苏姑娘,我家王子有要事想与姑娘相商,若姑娘还没有睡下,请移驾院中一见。叨扰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苏槿夕真的很不想去,也知道王子和阿宇在这个时候来找她,一定是为了公主体内的毒素。 “公主的毒我解不了,若王子是为公主体内的毒素而来,还请王子回吧!在下无能为力。” 即便是心智再好的人,也没有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即便是再好的大夫,也没办法治好一个讳疾忌医的人。 外面的人又陷入了沉默,半晌没有出声。不过苏槿夕依旧能够用彼岸镯检测到他们的呼吸,知道他们还没有离开。 就在苏槿夕上床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王子的声音,“苏姑娘,本王子知道你能解阿姻身上的毒。若不然,今日你也不会说出阿姻所中之毒的名字来。今日白天是阿姻冒犯了姑娘,本王子替阿姻给姑娘赔不是,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苏槿夕躺在床上闭着双眼都快要睡着了,“王子您身份尊贵,真的没必要这样。您回去吧!我虽能说出公主所中之毒的名字来,但是这毒……我还真解不了。” 良久,外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哀叹声,“姑娘和公子医术高明,能看得出来公子很迁就姑娘。即便现在解不了,只要姑娘与公子加以研究,想必定然能有如意的结果。姑娘,就算本王子求你了!” 苏槿夕闭着眼睛没再开口,时间飞速而去,很快已经半个时辰了,王子和阿宇依旧在门外没有离开。 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靠近王子,“王子,不好了,公主的病又发作了!” 那声音刚落,王子便急匆匆地离开。 阿宇站在原地,着急得脸色有些苍白。只是他知道,即便再继续求下去,苏槿夕也不可能出来。情急之下,便转到了云瑾房间的门外,使劲儿敲门。 “公子,我知道您的医术也很了得,求求你救救我们公主吧!我家王子和您爱苏姑娘一样,都很爱我们公主。甚至将公主的性命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求求你了公子,你就开开门,去看看我们公主吧!” “……” 阿宇在云瑾的门外敲了整整一刻钟,只可惜,云瑾始终没有开门,更没有应声。 阿宇着急得满头大汗。 终于,“吱呀”一声,苏槿夕的门开了,阿宇扭头,看着月光下站在门口,一身黄衫的清丽女子,眸光顿时亮了,又冲到苏槿夕的面前。 “苏姑娘,你终于出来了!求求你,快去救救我们家公主吧!” 苏槿夕打了一个哈欠,明显不耐烦,“真不知道,我苏槿夕上辈子欠了你们家公主和王子什么,救救救,就知道救,我救他们,谁来拯救我!” 想到自己身上未知的、至今还没有发作的毒素,以及残缺不全的灵魂,和她与夜幽尧之间深深相爱,却似无法跨越的血海深仇,苏槿夕只觉得胸口一阵窒闷。 阿宇激动又认真道,“只要姑娘能救了我家公主,这份恩情,我云魂族世代难忘!” 苏槿夕轻皱眉头,“谁要你们记着恩情了!”就算记得她的恩,一个小小的云魂族,连自己族人的安危都难以保证,还能许给她苏槿夕什么? 只是,苏槿夕并没有瞧见,阿宇的眼底因她这句话而露出的,坚定又认真的光芒。 苏槿夕答应救公主,刚走到门口,云瑾的门开了,一狐一人,雪白的身影淡淡地站在月光下。 苏槿夕的眼底带着疲惫,“救人,去吗?” 云瑾还没有开口,九彩仙狐就先开口了,“吱吱”叫了两声,率先冲出了门,没有了影。 云瑾没有阻止九彩仙狐,苏槿夕只当云瑾是答应了,转身,和阿宇继续往前走,云瑾跟在身后。 没过多久,几人便来到了公主的住处。刚到殿门外,殿内便传来公主痛苦的喊叫声和噼里啪啦有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环儿,你快绑住我!绑住我,快!不要让我发疯之后失控,更不要让阿君知道!” “啊!好痛,我受不了了,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快,你快动手啊!” 而公主口中的阿君,也就是云魂族的王子,此时正在殿外,离苏槿夕和云瑾不远处的地方站着,望着灯火阑珊闪烁的殿内,一脸痛涩。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三章 夜幽尧,你可曾想起我 苏槿夕似乎明白了某些微妙的事情。 关于公主身上的毒,其实王子和公主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公主一直以为王子不知道真相,只以为是旧疾。而王子,在公主的面前也一直装作一无所知。 “啊……” 殿内忽然传来丫鬟环儿的尖叫声和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再次传来各种不同的尖叫声,苏槿夕快速两步上前,推开殿门…… 眼前的一切让苏槿夕有些触目惊心,到处都是刺目鲜红的血液,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尸体。而美丽娇柔的公主,此时满身和满脸都是血。 很显然,索魂引发作,病者在疯魔状态会吸食人的血液。而地上的那些尸体是死于公主之手。 公主双眸猩红,面目狰狞,忽然朝着苏槿夕冲了过来,苏槿夕正要还手,没想到随后而来的云瑾的脚步比苏槿夕还要快,先一步到了苏槿夕的眼前,制住了公主,点了公主身上的几处穴道。 王子快速上前,扶住了公主即将倒地的身体,满脸的悲痛和心疼。 几人将公主扶到床上,苏槿夕给公主把脉,确定公主方才的状况确实是索魂引发作了。 只是,有些事情苏槿夕很疑惑,却不是十分肯定,便瞧了一眼云瑾。 云瑾会意,上前给公主把了脉,然后又仔细地检查了下公主的特征,有些微惊地问王子,“公主不是云魂族人?” 王子没有料到云瑾竟然瞧出了真相,微诧片刻,点头。 苏槿夕轻皱着眉头,“公主到底是什么人?她身上的索魂引和她的身份有关?” 王子原本有些犹豫,但目光落在公主苍白的脸上,再一一扫过殿内的狼藉,“苏姑娘,关于阿姻的身份,若本王子如实相告,你能否治好阿姻的病?” 苏槿夕不敢完全做保证,“公主的身体表面虽看着除了旧疾,也就是所中的索魂引之外没有别的异常,但事实上她的身体非常虚弱。你若说实话,我虽不敢保证能完全治好她的病,但可以保证她性命无虞。但你若什么都不说,我也就爱莫能助了。” 王子抿了抿唇,让身边的闲杂人等都都退下,索性什么都说了。 “其实却如公子所说,公主并非我云魂族之人,而是东海定天宫的三公主。” “东海三公主?” 虽然有些玄幻,但这地方,苏槿夕是知道一些的。 云瑾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异样,“公主身为东海的三公主,怎么会来到云山这种地方?” 要知道,东海定天宫之人,可是天族,天族之人向来都不能与天族以外的人有染,否则……不但修为受损,就连性命都难保。 苏槿夕忽然想到什么,“天族之人为何攻打云魂族?其实并非如你们所说,为了争夺云魂族镇族之宝胜云石那么简单,而是为了东海三公主对不对?” 苏槿夕一语道破重点,王子有些慌张地避开苏槿夕的目光,“苏姑娘,你想多了,虽然阿姻确实是东海定天宫的三公主,但是她身世凄苦,这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即便她跟着我来了云山,也没有人会理会。天族攻打云魂族,确实是为了镇胜云石,和阿姻没有半点关系。” 苏槿夕冷笑,“王子,既然你如此不实在,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恕在下救不了公主。失陪!” 说完,苏槿夕便要离开。 王子忽然一扬手,“唰唰唰”几名云魂族亲卫进了大殿,将苏槿夕和云瑾围在了中间。 王子脸上的神情没有冰冷和阴冷,而是有些为难,“苏姑娘,既然你答应了要救阿姻,这次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苏槿夕嘴角的冷笑更深,并没有转身,“你以为,就凭你这几个亲卫,能拦得住我们二人吗?” 王子的脸上满满的悲痛,缓步走到沉睡的公主身边,在床沿上坐下。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公主美丽绝伦的脸颊。 “拦不住又能如何?如果阿姻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子不介意拿两位的性命以及整个云魂族为她陪葬。反正……没有了她,本王子一人活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听到王子说这样的话,苏槿夕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另外一个冷峻不凡,腹黑霸道的身影,心头猛然一痛。 脑海中有个声音忽然告诉她: 苏槿夕,本王不许你有事! 苏槿夕,没有本王的命令,谁允许你有事? 苏槿夕,你若有事,本王怎么办? 苏槿夕踉跄着脚步转身,瞧着一躺一坐的两个身影,像极了曾几何时的她和夜幽尧。 夜幽尧,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自从他大秦皇族的身份被公开,自从慕容云海以慕容氏和大秦皇族有血海深仇之由,将她软禁在南离皇宫,她就一直没有得到过夜幽尧的消息。 细数时间,他们分别已经又过了月余。 夜幽尧,你在做什么?你可曾想起我? 苏槿夕的目光忽然看向了遥远的西方,那里是中宁国所在的方向。 可是即便她看的方向再准确,也只能看到殿外高高的白云蓝天,除此之外什么都瞧不见。 心头……猛然一阵痛涩,有什么决定在她的内心更深了几分。 她豁然转身,对王子道,“云魂王子,我答应救公主,但是你必须无条件配合我。我所问之事无关我的好奇心,都是为救公主。此事就这么定了,速战速决,我需要尽快离开前往域之三界。” 说完,转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自顾倒了一杯茶,又倒了一杯给云瑾,示意云瑾坐在自己身边。 对王子道,“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长话短说,“将公主的来历说清楚。” 王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槿夕的眼眸,很霸气,丝毫不容他拒绝。 原本还有隐瞒的王子心头豁然明朗,决定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苏槿夕和云瑾。 “没错,天族攻打我云魂族,其实并非胜云石,而是为了阿姻。” 说到此,王子忽然想到什么,“不过域之三界攻打我云魂族确实是为了胜云石,这点本王子没有说谎。 “继续!”苏槿夕呡茶。 正文 第六百八十四章 经不住美色的诱惑 王子的目光忽然有些遥远,遥远中带着一些回忆的幸福,“我与阿姻相识是在千年前,那个时候我正值少年,与父亲一起前往东海岸边一个村庄寻找能够补救胜云石的暗影之光。 那日我与父亲虽然得到了暗影之光,但双双受了伤,在意识弥留之际,被一名住在村庄中的哑女所救,在她的住处养伤,一养便是整整一个月。渐渐的我与哑女之间有了感情,我有带她一起离开的意思,她也愿意。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我与父亲要离开的那日哑女忽然失踪了!” 说着,王子的眼底闪过一抹沉痛,苏槿夕微皱眉头,“说重点!” 王子沉浸在悲痛之中的神思被苏槿夕拉回,整了整情绪,继续,“哑女便是阿姻。我找了三天三夜,几乎找遍了东海岸边的所有村庄,都未果。后来回到云山,也一直在打探她的消息,并且多次前往东海岸边亲自寻找。终于皇天不负,让我再次见到了阿姻。但是那个时候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再见时她竟然是在嫁往南海琉璃宫的花轿上,并且还是东海的三公主。” 说到此处,王子已经说不下去。不过后面的事情苏槿夕大概也能猜到。寻了心爱之人那么久,再见时女子竟然要嫁给别人,王子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错过? “所以你就抢婚了?” 王子并没有立即回答苏槿夕的话,而是缓缓地握紧了拳头。 半晌之后声音才有些低沉的道,“阿姻从小就没有了父母,在东海掌权的是她的叔父,为了权势竟然强行将她嫁给南海琉璃宫大皇子。那个时候大皇子都已经八千多岁了,有八房姬妾,女儿的年纪都比阿姻大。” 所以,王子怎么可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给那样的人? 之后的事情也就不言而喻了,王子和公主之间两情相悦,公主定然愿意放弃东海公主和南海皇妃的身份,与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所以才来到云山。 苏槿夕思忖着什么,半晌之后,语声有些坚定地问,“公主身上的索魂引和南海有关?” 王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会猜的这么准,眼底的光芒有些微惊。 “阿姻如今这状况确实和南海有关,但是,我们并不知道阿姻的身上中了毒,并且还是索魂引。若是早知道,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会想办法替阿姻解毒。” 这一点,苏槿夕十分相信。 王子继续道,“之前我只以为那日我带阿姻离开南海的时候她受了伤,留下了沉疾一直没有好,再加上天族之人不能和天族之外的人通,而她背叛天族规矩,强行和我来到云山,所以才出现了现在这种状况。” 苏槿夕依着王子所说,理了理思绪,半晌之后道,“索魂引虽以药为引,但是严格上来讲,其实是一种以药物为基础的禁制。如果我猜测的没有错的话,这索魂引一定是南海大皇子种到公主身上的,这些年来都以索魂引来牵制公主。” 王子震惊至极,他很难想象,如果真如苏槿夕所说,这么多年来,南海大皇子都以索魂引牵制着阿姻,那么,阿姻得遭多少罪。 想到此,王子沉痛的目光不禁缓缓朝着平静地躺在床上的公主看去。 沉静之中,她容颜姣好依旧,只是眼角眉梢总是微微地蹙着,带着一丝疲惫。 关于索魂引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吧? 但是,她竟然瞒着他,一瞒就是这么多年。 为什么? 他们在一起已经生活了千年,这千年以来他们早已不分彼此,恩爱一体,许下了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誓言。 他们之间都已经这样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瞒着他,不能告诉他的? 即便是再大的痛苦,他和她一起承担便是,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王子的目光又渐渐转到苏槿夕的脸上,试图从苏槿夕那里得到答案。 苏槿夕面色淡然,“这件事情怕是只能问公主了,等她醒了,你自己问她便是。” 王子苦笑。 “公主身上的隐患很多,不过我的职责是替她解开索魂引,其他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王子了然地点头。 苏槿夕看向了云瑾,云瑾对着苏槿夕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春风和煦的笑容,“下官一切听从王妃娘娘安排。” “小狐狸是青丘仙狐,她的血对解除一切禁止都很有效,我需要它的一滴血。”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还没有等云瑾答什么,小狐狸“吱”一声,窜出门外没有了狐影。 苏槿夕微蹙眉头,云瑾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没有移动位置,只是缓缓伸出了手,小狐狸如被什么牵引着又倒退了回来。 “吱……吱吱……” 小狐狸趴在云瑾的怀中,祈求地望着云瑾,试图打感情牌,请求云瑾不要将自己送给苏槿夕,不要放它的血。 但是事实证明,即便小狐狸再害怕,也是经受不住美色诱惑的。 在云瑾春风和煦又温柔的笑容之下,小狐狸晕头转向的甚至都忘了自己此刻正害怕着什么。 云瑾用久违的温柔缓缓抚摸着九彩小狐狸的脑袋,笑的如暖阳下的海棠花,“乖,不会疼的!她要的不多,就一滴而已。” 咿…… 公子笑了呢! 冲着它笑了呢! 它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公子这样笑过了呢! 小狐狸差点就晕倒在了云瑾的笑容之下。 就在它正贪恋美色之际,云瑾伸出右手的食指,食指上闪过一道明亮的光,在小狐狸的大腿上一划,皮开血流,云瑾用干净的瓶子迅速收了血。 这动作做得非常快,九彩小狐狸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等它反映过来的时候,云瑾已经给她包扎伤口了。 “吱吱吱……” 小狐狸炸毛了,但怎么也不敢冲着公子啊! 所以炸毛的它也威风不起来,只能一脸怨念地望着苏槿夕。 只可惜,此时正在忙碌的苏槿夕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在它的身上停留过片刻。 她接过云瑾递过来的瓶子,起身朝着公主的床边走了过去。 正文 第六百八十五章 向死而生的爱 不过没走几步,便让云瑾给拦住了。 “你打算做什么?是想用屠龙之力将她体内的索魂引逼出来吗?” 苏槿夕微蹙眉头,“不可以吗?” “不可以!”云瑾回答得很干脆,而且眉头比苏槿夕的皱得还要紧。 苏槿夕不明白,“我的身上不仅有屠龙之力,而且还有碧落石的力量。为什么不可以。” 云瑾有些无奈,“王妃娘娘也知道你身上带着碧落石的力量?王妃娘娘可知道,你体内碧落石的力量是用来做什么的?” 没等疑惑的苏槿夕回答,云瑾便已经开口了,“是用来支撑殿下在你体内的十年天子阳寿。王妃娘娘别忘了,由于你的灵魂残缺不全,那十年的阳寿在你体内并不稳定。若碧落石的力量出了什么状况,殿下的一番心血也将付之东流。” 事情确实是这样,这些都是那日离开摘星崖的时候,崖主交代过的。 苏槿夕无言以对,但是半晌她又想到什么,眯着眼睛问云瑾,“云太医,你阻拦本妃,既如此,你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对不对?” 云瑾没有立即回答苏槿夕,从苏槿夕的手中接过盛有小狐狸血液的瓷瓶,“此事就交给下官来办吧!下官定会给王妃娘娘一个满意的答复!” 云瑾终于愿意出手了! 苏槿夕早就知道,依着云瑾的身份和医术只要愿意出手,总比她强。 其实要将索魂引从公主的体内引渡出来,她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方才,她其实是故意激云瑾的。她知道,只要她所做的事情危及到自己的性命,云瑾就一定不会在一旁袖手旁观。 果然她成功了。 苏槿夕站在原地,瞧着云瑾雪白洁净,不沾染一丝尘埃的身影缓缓走到了公主的床边,将瓶中的血液倒在了公主的额头上,只觉得那抹雪白的身影让她的双目有些刺痛的灼热。 她不知道,云瑾的这种“不会袖手旁观”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随着血液倒在公主的额头上,云瑾五指呈掌在血液上方停住,一股明亮的光芒渐渐从云瑾的掌心发出,从滴着血液的位置缓缓流入公主的身体。 随着那股光芒流入公主体内的数量越来越多,公主的身体之上开始散发出如萤火一般晶莹的流光,公主的身体随之离开了床板,渐渐悬浮在了半空。 越来越多的光芒从云瑾的掌心流入公主的体内,公主身体周围的流光也越来越多,将公主娇弱的身体包围在中间,将她娇美的脸颊照射得更加明亮。 最后一股浓墨色如灵蛇一般的黑烟冲破公主的身体,从她胸口的位置飞了出来,额头上的血滴陡然渗入了公主的身体。 站在一旁的苏槿夕一直拿着一个锦盒等待着,见那浓墨色烟雾,连忙上前用锦盒收了。云瑾缓缓撤回灵力,公主的身体缓慢回到了床上。 娇美的脸颊上已经没有了病态的惨白,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 那股浓墨色的烟雾在被苏槿夕收入锦盒之中后已经变成了一颗有鹅蛋大小的黑色药丸状,苏槿夕给云瑾看了一眼,合上了盖子。 对王子道,“公主体内的索魂引已经被渡出来了。” 王子脸上尽是欣喜的光芒,连忙冲到公主的身边。 公主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底的光芒柔弱却清明。 “阿君……” 公主想说什么,却被王子拦住。王子用手堵着公主的嘴巴,缓缓摇头,“阿姻,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要分开。” 公主眼底清明的光芒渐渐被一股璀璨的晶莹代替,她抿着唇,嘴角微微颤抖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把抱住了王子的脖子。王子的手劲儿也用力了几分,深深地将公主的身体揉进自己的怀中。 苏槿夕和云瑾转身出门,阿珠和阿宇一直就站在门口。 天色渐亮,天边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 阿宇问苏槿夕,“苏姑娘,公主的病……如何了?” 苏槿夕看了一眼手中的锦盒,“索魂引已经引出体外,你们公主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 阿宇的神情看上去似乎比王子还要操心公主的状况。 苏槿夕很直接,“带路吧!我们现在就要离开云魂城去域之三界。” 阿宇有些微惊,“现在就要走?王子和公主还没有出来,要不等王子和公主拿出来,辞行完了再走?” 苏槿夕浅笑摇头,“他日不一定还会相见,没有那个必要,我们急着赶路。” 其实苏槿夕是想说:如果可以,云山这种地方,还有域之三界,这一生她都不愿意再来。 如果大秦皇族和慕容家的仇恨能够化解,她宁愿一辈子和夜幽尧呆在人间,执手看江山如画。一辈子只住在瑶城的帝梅园。 阿宇又问,“要不吃过早饭之后再走?” 苏槿夕和云瑾都没有说话,阿宇明白他们的意思,不好再做阻拦,便带了几个卫兵,亲自护送苏槿夕和云瑾离开。 但是他们刚走出城门外,王子和公主骑着马追了上来,“苏姑娘,云公子,请留步!留步!” 苏槿夕和云瑾停下脚步,王子和公主到了眼前下马。 虽然索魂引刚引出公主的体外,但是公主的面色还是很不错,她走到苏槿夕的面前,亲自给苏槿夕致谢,“苏姑娘,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之前……之前是我不对,还请苏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苏槿夕嘴角带着浅笑,“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忘了。”苏槿夕停顿了一下,眼底的光芒有些暗,看了一眼王子后道,“我们只是帮公主拿走了你体内的索魂引,救命不敢当。公主既然是天族之人,自当明白,你的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云山虽大,但这里终究不是公主你的容身之处。” 天族之人呆在云山久了,身上的灵力渐渐消失,常年被云山的阴气侵蚀,最终命陨。 真正能要公主命的,并不是索魂引,而是云山。 却没想到,公主的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她退后一步,紧紧握住王子的手,“云山虽不能让我长久,但天大地大,这世间只有云山才是我阿姻的容身之地。多谢苏姑娘劝告,您的这份心意阿姻定会记在心上。” 苏槿夕再看王子的反应,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显然她和公主是一样的想法。 明知道爱下去会死,却依旧执着地爱着,执着地在一起,这是怎样的一种向死而生的爱? 苏槿夕想,这样的爱,也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我。 王子将一个盒子递给苏槿夕,“苏姑娘,你和云公子救了阿姻,这份恩情我云魂族世代难忘。这份礼送给姑娘和云公子,算是我云魂族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两位收下。” “是什么?”苏槿夕并没有立即接过盒子。 公主脸上和善的浅笑依旧,“是胜云石! 正文 第六百八十六章 少有的对手 云魂族镇族之宝胜云石? 他们竟然要将胜云石送给苏槿夕和云瑾。 见苏槿夕依旧没有收下的意思,王子解释道,“阿姻不适合留在云山,我们已经决定离开云山,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生活了。云魂族之人也将迁徙离开云山,以后再没有云山云魂族。对于云魂族来说胜云石虽是镇族之宝,但也是祸患。有胜云石在族中,无论走到哪里,域之三界的人终究不会放过云魂族。还不如交到有缘人的手上,胜云石才能真正成为胜云石,发挥出它惊人的作用和力量。” 苏槿夕眼眸微敛,“王子真心好聪明,将胜云石送予我二人,同时也将域之三界的目标引导我们的身上。我说呢,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王子微愣了一下,却没有反驳,“苏姑娘是怕了吗?” 苏槿夕嘴角的笑容更浓了几分,很干脆地伸手接过胜云石,“这天下间还没有我苏槿夕会怕的事情。” 她是夜幽尧的妻,夜幽尧不许她懦弱,她更不允许自己胆怯。 离开云魂城之后,阿宇带着苏槿夕和云瑾前往水月结界。路上,苏槿夕将胜云石拿给云瑾,“怎么处理?”毕竟胜云石是王子和公子送给他们二人的。 云瑾毫不犹豫道,“等会到了水月结界,我想办法将胜云石融入你的体内。胜云石是修炼的灵石,而且如今还融合了暗影之光,力量无可限量。正好能够助你修炼。” 苏槿夕微蹙眉头,“你不要吗?” 云瑾浅笑着看了一眼苏槿夕,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是极其宠溺。 苏槿夕不知道说什么好。 或许,云瑾根本就用不上胜云石。 因为千年前他的武功就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虽然在五百年前为了凝结魅魂耗费了千年的修为,但这五百年来他的武功又恢复了不少。 而且……她之前还见过九容的武功…… 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也包括她。但是她知道,那样高深莫测的武功,绝对是胜云石之力及不上的。 一行人到达水月结界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他们出发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两个时辰,此时也不过午时,但是水月结界的周围却已经是一片漆黑,犹如黑夜。 一轮高高悬挂于天际的硕大约盘将明亮的光芒照射在山间一座宽大的瀑布之上,月光与水光交融,形成了人间盛景。 站在遥远处望去,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苏姑娘,云公子,那里便是水月结界了,过了水月结界,就是域之三界。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云魂族的人是不能进入域之三界的。” 苏槿夕和云瑾同时拱手开口,“有劳了!” 等阿宇离开之后,云瑾让苏槿夕拿出了胜云石。 他检查了一遍,确定胜云石没有问题之后道,“等会我会将胜云石融入你的体内。不但会将你体内潜藏的屠龙之力完全挖掘出来,而且会在你体内形成一股新的力量。你要慢慢将两股力量融合,期初可能有些难,但后期会比较顺畅。只要你将两股力量融合,域之三界就鲜少有人是你的对手。” “这么好?”苏槿夕把玩着手中的胜云石,“你说域之三界鲜少有人会是我的对手,那么我还是有对手的喽?谁呀?” 云瑾宠溺地看着苏槿夕,“鬼蜮、魔域和百兽妖域的人,包括域主都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九幽冥界的界主……就很难说了。此人行踪诡异,神秘莫测,我也没有和他交过手,并不清楚他的实力。” 行踪诡异,神秘莫测,也不一定就能让他们遇上。就算时运不济给遇上了,避开便是。问题不大。 苏槿夕将胜云石交给云瑾,“开始吧!” 两人盘坐在地上,云瑾将胜云石放在两掌之间,渐渐催引出胜云石的力量光芒。 胜云石内有两股力量,一股是胜云石本身的力量,另一股是暗影之光。 所以是一红,一蓝两股光芒。 两股光芒在云瑾的两掌间犹如两条灵蛇般不断纠缠,最后被云瑾融合到了一起,缓缓渡入苏槿夕的体内,苏槿夕的四周开始散发出一道红蓝相间的荧光,将她的周身照耀得荧光灿烂闪烁。 苏槿夕只觉得体内的屠龙之力在不断沸腾,紧接着又有一股新的力量不断在奇经八脉之间游走,冲破她的每一个关节和穴道。同样的霸道,同样的强劲。苏槿夕都有些支撑不住了。 瞧着苏槿夕的额头慢慢沁出冷汗,身子坐立不稳,云瑾抽起苏槿夕的手,为她渡入灵力,帮她梳理两股力量。 语声及其严肃地提醒,“凝聚气神,专心梳理两股力量。” 苏槿夕努力让自己烦躁的心平静下来,安心梳理两股力量。 渐渐地苏槿夕开始熟练地控制了两股力量,云瑾撤回了灵力,放心让苏槿夕一人梳理。 只有她靠着自己的能力降服了胜云石的力量和暗影之光,并且和她体内原有的屠龙之力融合,这些力量才能被她真正地掌握。 苏槿夕周身的光芒依旧很强烈,甚至还有加强的趋势。前方就是水月结界,四周的危险重重,这样强烈的光芒太过眨眼。云瑾凝结了一个结界将苏槿夕罩在中间,坐在一旁替苏槿夕护法,等待着苏槿夕掌握了所有的力量出结界。 这一等又是两个时辰,等苏槿夕掌握所有力量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随着苏槿夕缓缓睁开眼睛,“砰”然一声,冲破了云瑾的结界。她的眼底一片清明,只觉得周身充满了力量。 “吱吱吱”小狐狸从云瑾的袍袖之中窜出来,不断地朝着苏槿夕叫着,似在为苏槿夕庆贺。 麒麟神兽也在彼岸镯中的祭坛上沸腾,恭贺主人晋升。 “恭喜你,武功更上一层楼!”云瑾和煦地笑着,朝着苏槿夕拱手。 苏槿夕握了握充满力量的拳头,“要不要试试?” 云瑾嘴角的笑容更深,宠溺地揉了揉苏槿夕的刘海,拽着苏槿夕的手臂往水月结界走。 “等到了域之三界,有的是试的机会。” 水光与月光交融,洒落了苏槿夕和云瑾一身,苏槿夕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更加得不真实却又那样的熟悉。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身影。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七章 他们是什么人 两人的脚步刚踏入水月结界,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景物瞬间就变了。 落地时他们是在一座杳无人烟的荒漠之中,烈日将大地烤得泛光。 苏槿夕皱眉,“这是什么地方?” 云瑾依旧拽着苏槿夕的手,摇头,“我也不清楚,听说除非本身就是域之三届的人,否则外人从水月结界进入域之三界,每一次进入的地方都不一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不是九幽冥界。” 苏槿夕皱眉,“为何每次都要提九幽冥界,九幽冥界很可怕吗?” 云瑾的笑容很深,手指成扣,在苏槿夕额头上宠溺地一弹,“没什么,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危险是未知的,跟紧我!” 云瑾牵着苏槿夕是那样的自然,苏槿夕试图挣脱过两次,但是依旧被云瑾死拽着不肯放手,她便放弃了挣扎,妥协了。 进入域之三界之后,苏槿夕便打开了彼岸镯和解毒系统,双重戒备。 两人走了一段路,苏槿夕忽然表情很严肃地停了下来。 “听到了什么?”云瑾问。 “前方有兽群,而且数量不少。正朝我们这边过来。” “目标是你我二人?” 苏槿夕摇头,“似乎不是,除了兽群之外还有两队人马。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夹击兽群。” 云瑾了然,“应该是九幽冥界的三域发生了内战,兽群便是百兽妖域之兽,夹击兽群的其余两队人马应该是魔域和魔域之人。” 苏槿夕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刚好,我们来个趁火打劫,拿了可以通过藏尸江的令牌便走。” 那抹得意笑容显得苏槿夕整个人更加得精明,云瑾又不由得宠溺地揉了揉苏槿夕的头发,“好,三个令牌,任你选!你想要哪个都行。” 苏槿夕皱眉拍掉云瑾的手,“不要动不动就摸我头发,会乱了发型的!” “好!”云瑾笑着又抹苏槿夕的头发。 苏槿夕快炸毛了,“云太医,注意你的身份,又越界了。” 云瑾一直和煦地笑着,一脸的无畏,“王妃娘娘,这里是域之三界,不是天和大陆。” 意思是他们可以不必遵从君臣之礼。 苏槿夕气得咬牙,但奈何她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如果动起手来,她根本就不是云瑾的对手,从云瑾的手上讨不到什么好处。而且现在还不是他们窝里斗的时候。 瞧着一脸得意又嚣张的云瑾,苏槿夕的眼底深深地划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咬牙。嘴角却笑得及其无害,“好呀,等回到南离,我和你的账再慢慢算。” “好!”云瑾笑道。 但是在苏槿夕转身之后,和煦温柔的眼底却划过一抹暗沉的光芒,及其留恋又宠溺地望着苏槿夕的背影,腹诽:如果我们还能一起回南离的话。 大群的百兽如黑烟滚滚,以排山倒海之势很快便到了眼前,四周全都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根本就没有地方可躲。 云瑾紧紧地握着苏槿夕的手,再次强调,“抓紧我!” “嗯!”苏槿夕点头,很认真地应了一声。 眼看着百兽到了眼前,领头的几只狮子子忽然幻化成了人性,显然他们瞧见了苏槿夕和云瑾。 其中一人忽然指着苏槿夕和云瑾道,“是他们,在云山帮助云魂族的人和我们作对的那两个人。” “对,是他们!他们竟然进了域之三界。” “闯域之三界者死,杀了他们!” “对,杀了他们!” “霎时间,百兽全都朝着苏槿夕和云瑾冲了过来,随之而来的魔域之人和鬼蜮之人听到苏槿夕和云瑾不是域之三界的人,也纷纷朝着苏槿夕和云瑾冲了过来。” 浩浩荡荡的队伍,将整个荒漠铺得黑压压的,看不到边境。就算这些人一人一脚,也能将苏槿夕和云瑾给踏碎了,连渣都不剩。 云瑾的眉头紧紧皱起,左手牵着苏槿夕,右手在苏槿夕和自己的手腕处打了一个圈,忽然一道淡蓝色的光芒犹如绳锁一般系在了他和苏槿夕的手腕上。 苏槿夕凝眉,“这是什么?” “千秋锁!” 虽然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但现在她也见怪不怪了。 接着云瑾又祭出了自己的兵器,是一只淡蓝色的剑魂,闪着逼人的光芒。 苏槿夕一眼便瞧出来,那是上渊神剑的剑魂。是千年前九容常用的武器。 云瑾这是在苏槿夕面前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身份了。 苏槿夕看着云瑾,犹如看到了千年前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九容。神情有些空洞遥远,甚至连敌人杀到了眼前都未觉。直到云瑾带着她旋转了一圈之后再次停下来,她才恍然回神,连忙从彼岸镯中将凤羽剑召唤了出来,对敌。 百兽妖域的域主黑煞虎王、鬼蜮的域主鬼煞阎罗、魔域的域主九幽阴魔方才还杀得你死我活,此时竟然携手对敌人,共同对付起了苏槿夕和云瑾。 九幽阴魔见到苏槿夕手中的凤羽剑,眸光忽然亮了,“你和昆仑山西王母是什么关系?” 苏槿夕轻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凤羽剑,轻笑一声,“怎么?怕了?” 鬼煞阎罗也从苏槿夕的兵器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你是昆仑山的人?” 苏槿夕神情淡然,“我二人今日并非有意冒犯域之三界,之所以闯入域之三界是想向三位域主求一个能过藏尸江的令牌。还请哪位域主不吝赐授。” 黑煞虎王缓缓眯起了眼睛,“怎么?你们想去无妄海?” 无妄海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想去无妄海的,可不是一半的人物。 九幽阴魔眯起了双眼,“你们想去无妄海做什么?” “这就不劳烦域主操心了,域主只管将令牌给我们便是!” 鬼煞阎罗轻笑一声,“好大的口气。令牌岂是你们想要就能给你们的?你们当我域之三界是什么地方?” 苏槿夕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凤羽剑,剑芒上一红一蓝两股光芒缓缓萦绕。 “那就只能动手了!既然我二人进了域之三界,这令牌便是势在必得。既然三位域主不愿意和解,那么,就只有见血了。” 黑煞虎王见到苏槿夕手中凤羽剑上的两股光芒,眼眸顿时又亮了,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胜云石之力和暗影之光,你们竟然得到了胜云石?你们到底是如何拿到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要知道,他派人攻打了云魂族多次都没有攻下来,云魂族虽然势单,但是力量却不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他折损了不少兵力都没能从云魂族的手中拿到胜云石。却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不到两日的时间,就从云魂族的手中拿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正文 第六百八十八章 从未遇到过的意外 能动手的,苏槿夕就绝不会动口。 “动手吧!” 她的神情阴冷,杀气腾腾。同时将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也唤了出来。 百兽妖域的妖兽只有修炼到一定境界的才能幻化成人形,除了个别几位已经幻化成人形的,其余妖兽见到麒麟神兽之后皆胆怯地向后退了一步。 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联手对付妖兽绰绰有余,其余的就交给苏槿夕和云瑾。 说话的时间,云瑾已经将敌人的状况琢磨了个透,在苏槿夕决定动手的时候,云瑾低声提醒道,“虽然三域之人没有完全出动,但今日在我们眼前的也是他们的主力军。三域之人联手,你我二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速战速决。我们想要的是令牌,就将目标只锁定到三位域主的身上,不可与其余力量恋战。” 苏槿夕皱眉看了一眼系在自己手上的千秋锁,“解开它,本来我们的力量就不够,你这样锁着怎么打?” 云瑾思忖之下还是解开了千秋锁。 敌人排山蹈海一样冲了过来,苏槿夕稳稳站定,举起手中的凤羽剑凝聚周身所有的力量狠狠落下,左面大量的敌人犹如卷地而起的海浪一般飞了出去。 苏槿夕面色虽不变,但是心底却是震惊至极。没想到屠龙之力加上胜云石和暗影之光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强大,她这才运用了七成的功力呢! 紧接着,苏槿夕再劈下第二剑,力量同样强劲,又有不少敌人飞了出去。 不过三位域主可不是简单的人,虽然也受了苏槿夕力量的影响,但是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 鬼煞阎罗面目狰狞,“你的身上竟然有屠龙之力,还说和昆仑山没有关系。你和西王母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槿夕嘴角轻笑,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手中的凤羽剑上,犹如欣赏着一件极其珍贵的宝贝,“我几时说自己和昆仑山没有关系了?至于我和西王母的关系……”苏槿夕的目光忽然变得凛冽,手中凤羽剑气势腾升朝着黑煞阎罗挥了过去,“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鬼域域主能够打听的?” 黑煞阎罗被苏槿夕凝聚在凤羽剑上的气势逼迫得连连后退了两步,猛然将手中长枪插在地上才稳住了身形。 苏槿夕所发出的力量确实太大了,鬼煞阎罗只顾着操心苏槿夕和西王母之间的关系,没有防备,接住这一招可谓是费了不少心力。他扶着长枪站定,嘴角的肌肉不停地颤抖着。 阴魔和黑煞虎王见鬼煞阎罗没有从苏槿夕的手上讨到什么便宜,面容皆狠狠一抽。 “鬼煞,结三间阵。” 话音刚落,鬼煞阎罗腾身跃起,落地之时已经和九幽阴魔及黑煞虎王站在了一起。 三人齐声高喊,“结三间阵。” 他们身后三间七界的主力兵忽然又开始动了起来,如滚滚黑云一般的气势又开始翻滚,分为两股势力,犹如江水一般从两边将苏槿夕和云瑾围在了中间。一层一层,将其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转动的人群犹如带着魔性,只要盯着看得时间久了,就会头晕目眩,而且他们在奔跑时口中不断发出同样的口号,声音由体内的内功发出,气势震天,扰得人心烦意乱。 云瑾见苏槿夕的脸色渐渐地有些白,担忧道,“夕儿,你没事吧?” 苏槿夕一心稳定心神,连云瑾对自己的称呼变了都没有察觉,缓缓摇头,“我还能支撑得住。” 云瑾轻皱着眉头,一扬手,关了苏槿夕的彼岸镯,又用两股浓郁的白色光芒蒙住了苏槿夕的耳朵。 九幽阴魔见此,哈哈哈大笑了两声,“本域主劝两位还是别白费心思了。我域之三界的三间阵至今还无人能破。就算天族九天虚无界的人来了,也要斗上一阵子,难道两位比九天虚无界的人还要厉害不成?” 九天虚无界不但是天界最厉害的地方,在整个三间七界也是难逢对手的地方。就算苏槿夕和云瑾再厉害,自然无法和九天虚无界的人比。 三间阵列阵之人不断在苏槿夕和云瑾的四周旋转,吼叫。苏槿夕只觉得心头烦躁,头晕目眩。想发力,但是手中的凤羽剑似有千斤重,根本就举不起剑来。 云瑾的情况虽然没有苏槿夕严重,但是和苏槿夕差不多。 眼看着苏槿夕就要失去意识了,云瑾扶着苏槿夕,“夕儿,不能睡,不能睡!” 对于云瑾来说,他也是第一次来域之三界,怎么也没有想到,域之三界的三间阵竟然会如此厉害。 鬼煞阎罗、九幽阴魔、黑煞虎王见苏槿夕和云瑾的状况,得意之极。三人齐心发力,渐渐在三间阵的上方凝结出了一个黑色的云团,云团之中出现了一张脸。那张脸和人脸差不多,却有着狮子的嘴巴,豹子的鼻子,两只眼睛硕大明亮,犹如灯笼一般,口中不断地吐着浓黑色的烟雾。 烟雾弥漫了整个三间阵的上空,列阵之人犹如疯魔一般开始加速旋转。其中还夹杂了一些弓箭手,列阵的同时,不断有剑雨朝着苏槿夕和云瑾射了过来。 苏槿夕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云瑾虽然还清醒着,但是情况比苏槿夕好不了多少。 原本依着云瑾的身手,对付域之三界的三位域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五百年前他为了凝结魅魂失去了千年的灵力。虽然这几年有所恢复,但是毕竟有限。再加上他在进入域之三界的时候身上的灵力就受了影响,此时依旧在渐渐地减弱,对付三间阵有心却无力。 只是为了苏槿夕,云瑾依旧强撑着。 他一只手抱着苏槿夕,另一只手还挥舞着太渊神剑的剑魂。 剑魂的剑光所过之处,列阵之人倒了一大片,但是很快,又有新的人补上空缺。 云瑾再挥剑,挥出一个缺口,可是很快又有人补上。 域之三界的人手实在是太多了。 苏槿夕和云瑾今日进域之三界有些时运不济,刚好遇上了域之三界发生内乱,几乎域之三界之中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了一起。 此时他们转而倒戈形成了统一战线,共同对付起了苏槿夕和云瑾。 他们以多对少,苏槿夕和云瑾根本不是对手。 就在云瑾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三间阵的上方忽然如云翳散开,浓黑色的云雾中散开了一条缺口,缺口之中不断有刺眼的光芒射下,避开并吞噬了三位域主所结出的黑云团。 “那是什么?” “怎么会这样?”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间阵他们结了上千次,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这是一个意外,一个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意外。 那是什么? 正文 第六百八十九章 神秘男子 随着那抹破云而下的光芒越来越大,结阵之人开始慌乱起来。 忽然一阵狂风大作,吹乱了整个战场。黄沙漫天,遮云蔽日,所有的人不得不用手遮蔽双眼,以免风沙迷蒙了眼睛。 云瑾将已经昏迷的苏槿夕紧紧地护在怀中,用宽大的袍袖遮住了苏槿夕的脸,自己也闭上了双眼。 不断有风沙和砂石击打在脸上,云瑾的脸颊被石子打破,都出了血,但是他犹如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一般,依旧仰着头闭着双眼,无缝地将苏槿夕护在怀中,护得更紧。 好半晌之后,风沙停了,战场一片狼藉,凌乱不堪。域之三界之人已经逃跑得只剩下了一半。 云瑾抖掉身上的沙尘,掀开袍袖,看到苏槿夕被自己护得完好无损,这才放心。 没有三间阵,云瑾的能力恢复得已经差不多。方才那股奇异的光芒和风沙可谓是一场及时雨,云瑾没有时间细想太多,只想着此时是争夺令牌的最好时机,他一定要趁势将令牌拿到手。 于是他将苏槿夕放到了一边的沙丘旁,凝结了一个只有他自己能够破解的结界,将苏槿夕护了起来,祭着太渊神剑一步步缓缓走向了离他最近的黑煞虎王。 一路上不断有三界的界兵举着手中的兵器朝着云瑾虎视眈眈而来,但是他们还没有靠近云瑾,便被云瑾一甩袍袖给掀了出去,根本就使不上什么劲儿。 从深深的黄沙之中抽出头来,刚抖落身上的沙尘。黑煞虎王一扭头,便看到一道凛冽的寒光,是属于太渊神剑的寒光。紧接着,便是云瑾洁白如雪的衣角。 他顺着那抹衣角缓缓仰头,刺眼的日光为那抹雪白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光,金光之中,云瑾的身影犹如神仙下凡,周身的气势逼人得让人睁不开双眼。 黑煞虎王的身体不由得一阵颤抖,连忙去抓一旁的兵器,云瑾跨出一大步,一脚踩在了黑煞虎王抓着兵器还没有来得及拿起的手上。 黑煞虎王的脸霎时间变了颜色,语声有些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抬头望着云瑾,你……你想要做什么? “云瑾如仙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摄人的寒光,“我只要能通过藏尸江的令牌,将令牌给我,今日我不杀一人。” 那语声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犹如俯瞰众生的神在下达着什么不容质疑的命令。 黑煞虎王好歹也是百兽妖域的域主,但是在云瑾这等气势之下被吓得身体颤抖,牙齿打颤,竟然真的将令牌掏了出来,给了云瑾。 云瑾拿到令牌,依诺放了黑煞虎王。 黑煞虎王的一颗大力跳动的心终于有了一些环节,语声低沉且急促地问云瑾,“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瑾犹如睥睨着草芥一般地看了一眼黑煞虎王,“天医门,九容!” “天……天医门……” 天医门在三间七界来说,可不单单如天和大陆那般,只个专门研究医学的神秘门派那么简单。 黑煞虎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讯息,瞧着九容的身影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你……你竟然是天医门的人。” 九容似是没有听见,更没有看见黑煞虎王的惊愕,拿着令牌转身,朝着苏槿夕的方向而去。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不见了。 苏槿夕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他在离开的时候明明结了结界保护苏槿夕。 那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够打开的结界,别说是外面的人了,就连苏槿夕也不可能走出结界。根本没有人能够轻易动得了它。 但是现在苏槿夕确实不见了!! 到底是谁动了他的结界? 难道是九幽阴魔和鬼煞阎罗? 不,不可能是他们! 云瑾很快将他们给排除了。 虽然他们的修为确实很高,但是想打开他的结界,还差得远呢! 忽然云瑾想到了什么,霎时间变了脸色,陡然朝着四周望去。 难道和方才那诡异的光芒和风沙有关? 域之三界除了他和苏槿夕之外还进入了别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进入的是什么人? 是凡间修为级别高绝的修炼之人,还是天族的人? 他真恨方才解开了自己和苏槿夕手上的千秋锁。 其实此时的苏槿夕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只是那个地方连域之三界的人都不知道。是在他们所在地下的一座城堡之中。 方才云瑾将她放到沙丘旁边,虽然结了结界,外面的人进不来,她自己也出不去,但是她身体下面的沙丘开始动了,渐渐地裂开了一个漩涡,她被掉入了漩涡之中。 这是一个被废弃了很久的地下城堡。四周的墙壁上虽然结了很多蜘蛛网,地上和摆设上也落了很多灰尘,但是墙壁上的万年灯却还亮着。 也不知道掉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哪里,苏槿夕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都在疼,她艰难地支撑着身子站起来,刚瞧清楚周围的一切,便听到了一阵隐隐低沉的痛吟声。是属于男子的声音。 苏槿夕打开彼岸镯,寻着声音缓缓走了过去,在一处通道的拐角处瞧见了一名受伤的男子。 男子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衫,头发做了编织,在额头的上方绕了两圈之后又散落在肩膀上。这样的打扮不像是域之三界的人,也不像是天和大陆的人。 是敌是友分不清楚,苏槿夕自觉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多管闲事,还是尽早想办法出去拿到令牌离开域之三界为好。转身正要走,脚踝却忽然被一只手拽住。 “救救我……救救我……” 身后传来男子低沉又极其艰难的求救声。 苏槿夕回头,男子的面容被藏在浓密黝黑的长发之中,一只满是鲜血的手臂死死地拽着她的脚踝,犹如拽着大海唯一求生的浮萍。 最终苏槿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决定救这名男子,蹲下身给男子检查伤口。发现他的身上整整有六十多道伤口,每一处伤口伤得都很深,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兵器所伤。 苏槿夕检查伤口的深度和形状,实在看不出来是被什么兵器伤的。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带着不少烧伤。 到底是怎样的经历,会将一个人伤城这样?他到底是什么人?经历了什么? 苏槿夕皱着眉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缓缓伸出手,去掀男子遮盖在脸颊上的发丝。 正文 第六百九十章 灵境台 但是刚触碰到头发,苏槿夕又停顿了一下。不过只是片刻的犹豫,她便豁然一把将其掀开了。 在那张脸入眼之时,苏槿夕狠狠一怔,陡然坐在了地上,连忙放下手中的发丝,脸色霎时惨白。 呆愣好半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地伸了出去,再次掀开发丝。 那是一张及其可怕狰狞的脸,入眼处,面颊被伤得血肉模糊,皮肉翻卷,隐隐露着森然白骨。 苏槿夕从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病人的面部被伤得如此严重。看了好半晌依旧觉得见那伤口时脊背寒凉,头皮发麻。 不过仔细看去,还是能看清那张脸在没有受伤之前还是挺英俊的一张面容。 苏槿夕没有时间思索太多,她细心地将男子的头发挽了起来,尽量不让头发沾到伤口上。接着又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了一些药水和药粉,以及包扎伤口所用的必备用品。 这里暂时找不到水源,还好解毒系统中有按照比例稀释好的,专门用来清洗伤口的药液。 苏槿夕先挑着比较严重,需要及时止血的伤口处理,然后依次处理其余小的伤口。在处理到脸部伤口的时候,苏槿夕特地用了不留疤痕的药。 但是那伤口实在是太严重了,想不留疤痕,估计很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槿夕都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等处理完男子身上所有伤口的时候,苏槿夕已经是满头大汗,累得手发软了。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瞧着自己的成果,眼底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靠着墙壁疲惫地滑坐在了地上。 方才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又将他的伤口细数了一遍,多处伤口都伤在致命的地方,而且流得血还不少。若是一般人,被伤成这样早就没命了,但是他却坚韧地活了下来。而且还能看到他及其顽强的求生欲。 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他坚韧地活下去? 他到底是什么人? 苏槿夕不断地思忖着这些,只因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就像是一个迷,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神秘之处。 只是她太累太疲惫了,没过多久便靠着墙壁睡着了。 漆黑冰冷的墙壁,空旷的城堡。墙壁上昏暗的万年灯灯火摇曳,将苏槿夕的脸颊照耀得金灿灿的。沉睡之中的苏槿夕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不时地上扬,眼角眉梢都带着幸福的微笑。 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划过脸颊,睡梦中的苏槿夕一个激灵,被惊醒,骤然睁开了双眼。入眼处是男子包满了雪白纱布的“粽子”脸,离自己很近很近。 一直高度警惕的苏槿夕猛然一把推开男子,环抱着身体往角落里挪了挪,“你……你想做什么?” “浅浅……是你回来了……浅浅……” 男子恍若未觉,甚至感觉不到身体上的伤口在被苏槿夕推开时撕裂的疼痛,伸出手想要够到苏槿夕的脸颊,盯着苏槿夕呢喃道。 苏槿夕抿了抿,轻皱着眉头往后退,“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浅浅,你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想到此,苏槿夕从解毒系统中拿出一些药材来放到地上,起身,“这些药材够你用一阵子,按时找人给你换药,只要伤口不会发炎你就会没事。” 说着,转身便要走。 但是他刚迈出两步,手臂陡然被男子抓住,“浅浅,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即便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我也一定会将你从灵境台下救出来……浅浅,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浅浅……” 说着,男子竟然用了几分力道,试图将苏槿夕拽入自己的怀中。 苏槿夕眉头狠狠一皱,大力一甩手,将男子给甩了出去。 苏槿夕飞速往前走,但是几步之后又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回头,竟见男子躺在地上,身上的伤口已经撕开了好几处,汩汩血流不断从白雪的纱布中渗出来。 如果苏槿夕就此一走了之,男子一定会血流而死,没命的。 所以,她只能又折返回去,为其重新处理伤口。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没事竟然学医,还赶上了穿越。穿到什么地方不好,竟然还穿到这等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年代。” 说到这里,苏槿夕的手底下狠狠用了一分力道,紧紧地将纱布绑成了一个死结,“说好了,这次包扎好就不许再乱动了。我走我的,你走你的,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男子半晌没有出声,苏槿夕只当是男子默认了。 但是没想到,就在苏槿夕处理完最后一个伤口的时候,男子又开始迷迷糊糊地呢喃起来,“浅浅……浅浅……浅浅……” 念叨着,又来拽苏槿夕的手。 苏槿夕连忙躲开,“我不是什么浅浅,大哥你真的认错人了!” 刚才苏槿夕没有仔细看男子的眼睛,此时猛然一躲间才撞上男子的双眸,发现他的眼睛有些不对劲儿。 苏槿夕挪到男子的头部,仔细检查男子的双眼,发现男子的双眼竟然也受伤了,只是不是外伤,之前没有发现而已。 怪不得他会在刚醒来,还处在迷蒙状态的时候会将她错认成另外一个人。 苏槿夕思忖衡量着,将寒冰神针掏了出来,给男子天灵和睛明以及心口的几处穴道施了针。运完针之后男子的神识开始恢复了清明。 没有了之前的迷蒙状态,男子的警惕性陡然高了几分,感觉到身边有人,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苏槿夕知道,此时是病人最脆弱的时候,所以尽量用温和的口气道,“你受伤了,身上的伤口十分严重,是我救了你,帮你处理了伤口。你放心,现在你已经脱离危险了。” “你是大夫?” “只是会一些医术而已。” 男子抬眸,将有些模糊的目光缓缓移到了苏槿夕的脸上,顿时神情一变,猛然扑过去又抓住了苏槿夕的双手,激动道,“浅浅,是你……浅浅,你回来了?” 又来了! 苏槿夕无奈地皱了皱眉头,“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浅浅,大哥麻烦你清醒一点。虽然你的眼睛受了伤,但不是完全失明,眼力劲儿也不用差到这等地步吧?” 说着,狠力将自己的手从男子的手中抽了出来。 男子目光探究且遥远地打量着苏槿夕的脸,半晌之后有些失落地坐回了地上,低声喃喃,“不是,你不是她,她在灵境台下,又怎么可能出来?” 灵境台? 好熟悉的名字。 苏槿夕思忖了一会后才恍然想起来,之前似乎听云瑾说过,灵境台是天界的诸神台。天族被打入灵境台之神,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这位男子是天族的什么人? 他口中的浅浅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被打入灵境台?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一章 实在,卖命的事情不会干 只是,无论有多好奇,那都是人家的事情,苏槿夕不好过问太多,更何况,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所以瞧了一眼自己放在地上的药材,“记得这些药材得按时间用。粉状的药材每日换药,三日之后可改为每三日换一次;丸状药每日服用一颗。” 也不知道男子有没有将苏槿夕的话听进去,表情依旧迷茫遥远。 苏槿夕没有精力管那么多,转身走了两步,身后忽然传来男子有些低沉的声音,“你是昆仑山西王母座下的人?” 苏槿夕停住脚步,摇曳的灯光将她的身形照耀得及其明亮,半晌之苏槿夕才靠口。 “在下苏槿夕,中宁人士,不知道你说的昆仑山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西王母是什么人。” 男子的笑容有些讽刺。 “我不但瞧出你是西王母之人,而且还能瞧出你是魅族神女。神女一千年前为成全天医门九公子和一位莫须有的女子在一起,生祭阴魂,魂魄分为三股消散在人间。五百年前,玄夜太子的转世与九容以魅魂为炉,将你在天外天的一缕魂魄引渡回来。只可惜至今你的灵魂还是残缺不全的。” 苏槿夕震惊之极,缓缓回头,眯着眼睛瞧着男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长长的发丝遮盖着男子的面容,而且被毁坏的面容用厚厚的纱布包裹着。 苏槿夕根本就瞧不清楚男子脸上的神情,但是她却能看清楚他的眼眸。 那是一双带着冰蓝色光芒的眼眸,寒冷,悠远、深邃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说,“我们来做笔交易吧!” “什么交易?” “你帮我救一个人,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苏槿夕轻皱着眉头,“救谁?你口中灵境台下的浅浅?” 男子闪烁着冰蓝色光芒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沉痛,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苏槿夕能够会意,他是应了。 苏槿夕冷笑一声,“大哥,你是在开玩笑吧?我不过一介凡人,灵境台可是天族的境地,我如何能帮你?你是疯了吧?” “灵境台是天族的境地,但也是西王母所创的神器。神女,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是一介凡人吗?你见过哪个凡人只拥有一缕魂魄,便可以安然无恙的活在世上?” 苏槿夕嘴角带着一抹拒绝的淡笑,“那又能怎样?我想要的东西,自己可以拿到,就不劳烦阁下操心了。” 说完,苏槿夕很不客气地转身,继续往前走。 男子“哈哈”大笑两声,“你以为就凭你,能走出这里吗?” 苏槿夕才恍然发觉,这座城堡有些奇怪。 再想起之前她掉进城堡之时的一些异常,便更察觉到了异样。 “这里是你设下的幻境?你到底想做什么?” 所谓幻境,苏槿夕之前是见识过的,随着结幻境之人修为的不同,幻境的复杂程度也不同,有些幻境能够被人打破,被困之人可以逃脱,但是有些幻境,却能困人一辈子。 面前的这位男子是天族之人,很清楚自己和对方的实力,他的幻境自己是绝对破不了的。 苏槿夕顿时有种东郭先生救了条毒蛇的感觉,咬牙,“早知道这样,方才我何必救你,直接一把毒药毒死你算了。” 男子轻笑一声,“你确定你的毒药能够毒死我?就算你能毒死我,你自己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是你故意将我带到这里的?” 男子沉默便是默认了。 苏槿夕咬牙,走回去坐在男子的面前,“说吧!怎么样才能救她?先说好了,我这人特别现实,闲事儿可以管,但是卖命的事情绝对不会做。” 男子的眼底闪过一抹期翼的光芒,“依着你现在的实力,是绝对没有能力将浅浅从灵境台下救出来的。但是等你修炼到神使境界的时候便可以。” 然后,男子将天族修炼的等级简单地给苏槿夕介绍了一下,分为:初神、神人、神使、神将、天神、神王。 苏槿夕听完冷笑,“大哥,真不是我打击你,你的想法也太没有建设性了。不是我没有进取心,实在是神使的级别对我来说太遥远了。就算我体内带着某种天赋,但是现在我连初神的级别都不是,等我修炼到神使的级别,你的那个什么浅浅还在不在灵境台下等着你去救都不一定。” 说完,苏槿夕又补充了一句,“你是天族之人,天族有多少修为高强之人?你找他们多省事?何必找我呢?” 苏槿夕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想法,自觉轻松了很多。 男子的神情却极其坚定,“这世上能救浅浅的人只有你一个!” 苏槿夕愣了一下,很快便不相信地笑,甩手,“少来了,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也就小说和电视剧中能瞎编,现实生活中哪儿有?” 男子的神情却更加认真又坚定,“我爱浅浅,为了他,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又何必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苏槿夕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也不知道思忖着什么,半晌没有说话。 等她再次开口的时候,眼底明显划过一抹异样的神情,但是脸上却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 “那多不好意啊!我的运气貌似好的有点爆,每次挑大梁的事情都能落到我的肩上,拯救人民的事情干多了,人容易骄傲的。” 其实只要熟悉苏槿夕的人在一旁,便会瞧出来,苏槿夕这是被男子对浅浅的感情给感动了。 每次有不熟悉的陌生人触动了她的心底,她便是这幅没心没肺的表情。 男子的脸上被厚厚的纱布缠绕着,看不出是什么神情,但是那双冰蓝色的眼底却闪烁着期翼的光。 仔细斟酌了一番言语之后开口,“除却天界和域之三界,凡间界的陆地上其实还有很多大陆。只是天和大陆并不是一个以武术和修炼为主的大陆而已。” 男子等苏槿夕消化了一下这些讯息之后,继续开口。 “以修炼为主的大陆有:玄幻界、天幻大陆、星云大陆、云州大陆,等。若以云州大陆的修炼体系来说,其实你的修炼等级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至少是武帝的级别。” 说到这里,苏槿夕的眼底闪着光芒,打断了男子,“等等,你先跟我说说,云州大陆的修炼体系是什么样的?” 【作者题外话】:加更一章。在书友群看过剧透的亲应该知道这位男子是谁了。嗯,新书的男主,不多做解释了。 正文 第六百九十二章 让为师好找 “每个大陆的修炼方式都不止一种,云洲大陆的修炼以修炼丹田为主。魔法,五行系、斗气为辅助。 修炼丹田的方式主要是习武,等级分为:武者、武士、武灵、武师、武王、武皇、武帝、武圣、武神,每级有九阶。到了武圣和武神级别,修炼开始变慢,每阶又增加九段。” 苏槿夕听得眼睛都有些直了,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却低叫了一声。 靠,老娘竟然也能这么屌,武帝级别?如果到了云洲大陆,岂不是能够秒杀一群人。 不过……也不知道九容和夜幽尧是什么级别。 男子似看出了苏槿夕心中所想。 “九公子不是一般的人,来历神秘,身份特殊,即便是天界之人,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底细。不过……幽王的修炼级别倒是可以衡量的。 幽王修炼的是极少人能够修炼的九霄功法。就算是云州大陆,也是很少人能够攻克这种功法的。他现在已经达到了七阶,是武圣的级别,如果修炼到满阶,便是初神了。 在整个天和大陆来说,所有的功法之中也只有九霄功法在修炼到最后可以直接步入神级。 不过,九霄功法及难练,很少有人选。就变是选了,也几乎没有人能够攻克前四阶段。” 初神? 那不就是成神了? 苏槿夕在内心暗暗佩服了夜幽尧一番。 也不知道夜幽尧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所修炼的九霄功法最终会这么屌。 果然,地主家的儿子就是不一样。和别人相比,这是直接赢在了起跑线上啊! 男子的态度忽然变得极其诚恳,恭敬地朝着你苏槿夕一拱手。 “苏姑娘,我可以将自己一半的修为渡给你,现在就助你达到初神的状态。还请姑娘尽快设法修炼,早日达到神使级别,帮我救出浅浅。灵境台那种地方,我真的不想浅浅呆太久。” 他要渡一半的修为给自己?助自己从武帝的级别直接步入神级,达到初神的级别? 一瞬间,苏槿夕只觉得自己听错了,有些晕。 她已经算不清从人间界的武帝级别到天界的初神级别,到底是跳了几级了。 正在苏槿夕晕乎乎之际,男子的眼底又划过一抹失落。 “不过这个过程得分为两个阶段完成。由于你的魂魄现如今还残缺不全,如果直接将一半的修为渡给你,让你直接达到初神的级别,只怕反而适得其反。轻者,你全身经脉尽断;重者,因为承受不住强大的修力,直接灰飞烟灭。” 竟然这么严重? 听得苏槿夕脊背一阵寒凉,“分为两个阶段是什么意思?” “我先渡一部分修为给你,让你达到人间界修炼的满阶,武神阶段。等你拿到神仙草,将三股魂魄凝聚到一起之后再来找我,我会将剩下的那部分修为渡入你的体内,帮你晋升到初神的阶段。” 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是保命要紧。 苏槿夕没有思量便答应了。 “成,就这么办!” 说完苏槿夕的眼底又划过一抹狡黠,“等等,渡修为可是个冒风险的活,一个弄不好如果你是第二个黑暗界巫邪,指不定我又得遭一次罪。先自报个家门吧!让我知道自己在跟谁合作。” 现在才让人家自报家门,是不是有点晚了? 不过男子还是很爽快,“在下也不必隐瞒,你已经瞧出来了,我是天族之人,来自天界。至于具体身份,现在还不便相告。但是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敌意。你可以叫我云弈!” 虽然男子含蓄地没有说多少,但是苏槿夕可以判断,对方确实对自己没有敌意。 接下来便是渡修为了,随着源源不断的修为被渡入苏槿夕的体内,她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从未有过的强大。毕竟是天族之人的修为,和别人的修为或者胜云石、暗影之光的力量就是不同。 整整半个时辰,云弈忍着全身伤口的疼痛,将足以助苏槿夕达到武神级别的修为渡入了苏槿夕的体内。当撤掌的时候,全身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苏槿夕的周身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又硕大的光芒。随着那光芒渐渐被收敛,苏槿夕将云弈的修为和自己体内的力量融合。 额头那朵被做了遮掩的彼岸花越发得明亮起来,闪烁着耀眼的红光,再也遮不住。 苏槿夕起身,连忙去看云弈。 把脉确定只是在方才渡修为的时候劳累太多,受伤的身子没有支撑住才倒下,并没有别的异样之后才放心。 将他身上被崩裂的伤口又处理了一遍,然后给他服下了疗伤的药丸,在一旁等着他醒来。 这一等又不知道等了多久,城堡之内没有计时的东西,苏槿夕没法计算。 云弈醒了之后终于放苏槿夕离开城堡。 在苏槿夕离开之前,还特地强调一遍,“等你的三股魂魄凝结在一起之后再来域之三界找我。我会再渡修为给你,助你步入初神。” 苏槿夕点点头,毅然离开。 出了城堡,依旧是苏槿夕进入城堡之前的那个荒漠。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云瑾不要命的和域之三界的人厮杀在了一起。入眼处,地上全都是属于域之三界之人的尸体,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黑煞虎王、鬼煞阎罗、九幽阴魔不断列出各种列阵对付九容,云瑾雪白的衣衫早已被血液染成了鲜红色,分不清哪些血液是他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 九彩仙狐在一旁不断用迷术帮助云瑾。但是,域之三界的人真的太多了。 倒下了一波还有一波。 这样下去,就算云瑾和九彩仙狐不死在域之三界之人的手上,也会被活活累死。 苏槿夕发功,震出了围攻在九容身旁的一批敌人。 腾身飞起,落在了云瑾的身边,“怎么回事?不是说不恋战,以拿到令牌为主吗?” 云瑾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是以如此突 如其来的方式。 俊美无双的眼底那黝黑深沉,杀气腾腾的光芒,在见到苏槿夕的那一刻,陡然转为了柳暗花明般的明亮光芒。 一把将苏槿夕深深地揉进了自己的怀中。 语声中带着颤抖的害怕和责怪。 “夕儿,你去哪儿了?让为师我好找……” 【作者题外话】:【经典语录推荐】雪笛心提供:玄夜的嘴角却露出了一抹无畏的笑容:“只要夕儿能活过来,别说是天族的惩罚,就算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又有何妨?”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三章 公子不能要做傻事 这到底是心底某种深刻的情绪被压抑很久之后都瞬间爆发的无意识,还是云瑾已经完全不在苏槿夕的面前掩饰自己的身份了? 竟然会用这样的称呼和自称? 不过,苏槿夕已经没有思索这些的机会。 她被云瑾深深地抱在怀中,以从未有过的,霸道的力量。几乎要将她勒得窒息了。 苏槿夕还没有从云瑾的称呼和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中回过神来,双手不知道应该往哪儿放,悬空在身体的双侧。 身旁已经被杀红了双眼的敌人持着兵器,愈来愈多地朝着他们围攻了过来。 三域域主也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重新列出了阵法。 但是云瑾恍若什么都没有看见,依旧深深地抱着苏槿夕。 苏槿夕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云瑾强烈的心跳。 九幽阴魔冷哼一声,“既然两个都齐了,今日我们便好好做个了断。” 黑煞虎王红着双眸,“九公子,今日你屠杀了我域之三界这么多人,这笔账,我域之三界若轻而易举便咽下,以后还如何在三间七界立足?留下你的人头和魂魄吧!” 鬼煞阎罗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却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们的架势了。 云瑾终于放开了苏槿夕,纤细优美的手指缓缓抚过苏槿夕额头上鲜红光亮的彼岸花,将其隐去。 然后祭出太渊神剑的剑魂,指向了三域域主。 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周身逼人的杀气早已说明了一切。 如果今日域之三界要纠缠到底,他不介意杀他昏天暗地,惊天动地。 反正……自己也死不了。 苏槿夕的目光落在云瑾腰间的令牌上,“令牌拿到了?” “恩!” “既然拿到了,我们就尽快想办法出去。后事要紧,不要在这里恋战。” 九幽阴魔听到苏槿夕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就凭你们,也能离开域之三界吗?如今水月结界已经被震碎,彻底关闭了域之三界通往外界的门。外面的人别想进来,你们也永远出不去。” 什么?水月结界被震碎了?怎么会这样? 苏槿夕脸色有些惨白。 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询问地看向了云瑾。 云瑾神色复杂! “之前你失踪,我料到是有人和我们一起进入了域之三界。怕你被人带出域之三界,加大寻找你的难度,便想暂时封印水月结界。三域域主出手阻拦,两方争斗之下便在无意间震碎了水月结界。 这是一个意外。” 苏槿夕的心底陡然发凉,虽然从云瑾灰尘的眼底看出了一些端倪,但还是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再没办法出去了吗?” 云瑾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歉疚,“水月结界是域之三界和外界的唯一出口,一旦被毁,就再没有了域之三界和外界的通口。” 苏槿夕被震惊得有些站不稳,踉跄了两步,脑海中划过的第一个身影是夜幽尧。 在这个时空,她唯一留下来的缘由便是夜幽尧,夜幽尧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 水月结界被毁,岂不是说明她和夜幽尧之间再也不可能见面了? 那么她还留在这个时空有什么意义? “夕儿……”云瑾满眼心疼地握住苏槿夕的手,“你冷静一些,你听我说。” 苏槿夕挣开云瑾的手,不住地后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如何得“不冷静”。 她的每一寸肌肤几乎都在颤抖,双眼灼红,犹如火烧,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都未曾察觉。 “云瑾,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要命的到无妄海寻找神仙草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依着老妪所说,在小寒之前找到神仙草,凝聚自己的三股魂魄吗? 你以为我真的怕死吗? 我不怕死! 更不怕死在这个时空! 但是我怕自己死了之后独留夜幽尧一个人在这个世界,自己却回到三千年后的那个时代。虽还活着,却再也见不到夜幽尧。 我最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夜幽尧!” 说完,苏槿夕早已泪流满面。 “怦”然一声,心碎的声音。 云瑾的身形狠狠地怔了一下,脚步朝后踉跄了两步。 缓缓抬起头来之时,眼底的光芒全都是心疼。伸出手,想拭去苏槿夕脸上的泪水,但是修长的手指却在即将触碰到苏槿夕的脸颊时,停住了。 无力开口,“夕儿,对不起!” 苏槿夕的嘴角颤抖着,语声是从未有过的无力,“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真的没有,我知道你是无心的。” 说着,无力地蹲在地上抱着头,“我只是很难过,控制不住地难过。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在苏槿夕说自己最怕见不到夜幽尧,是为夜幽尧活着的时候,云瑾很想问一句:九容算什么?那些千年前的缠绵爱恋算什么?他这一千年来日夜孤独的等待算什么。 但是,他问不出口。 苏槿夕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有些错误是命运再也无法回转的轮盘。 他们……回不去了! 四周跃跃欲试的敌人已经离他们很近很近。 云瑾扬起染血的袍袖,震飞了前排的人,然后唤了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一起对付他们。 而他自己,缓缓朝着苏槿夕踏出了两步,蹲下身紧紧地将苏槿夕抱在了怀中。 “夕儿,不要这样。看到你伤心,我的心会痛。” “夕儿,相信为师!为师会将你送到他的身边。” “夕儿,不要难过!为师会为你解决一切。” …… 四周属于域之三界的界兵不断地朝着苏槿夕和云瑾汹涌而来,不断地被忠臣的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挡住。 云瑾放开苏槿夕缓缓退开了一步。随着他脸上的神情渐渐地变为深深的坚定,垂在身侧的双手之中缓缓凝结出了一股有力的气魂。 云瑾将气魂缓缓托起,随着气魂越来越大,云瑾和苏槿夕的周身开始腾升起一团明亮的光芒。 光芒之中云瑾身姿更显得如仙一般绝然出尘,面容绝美。比域之三界最美的花儿还要美上三分。 正在和麒麟神兽并肩作战的九彩仙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然冲着云瑾和苏槿夕冲了过来,但是他根本就接近不了云瑾。 刚触碰到云瑾和苏槿夕周身的光芒,便被强烈的罡气给震了出去。 九彩仙狐落在地上,又爬起来继续冲。又被震出去……继续冲。 一遍一遍,九彩仙狐的身上遍体鳞伤,但它似乎感觉不到累,感觉不到疼。 直到最后一次被震慑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力站起来,它缓缓地爬到了光圈的边缘,将爪子无力地朝着云瑾伸了过去。 “滴溜……” 一滴泪水从九彩仙狐眼角落了下来。 “吱吱……吱吱……吱吱……” 公子,你这是想做什么? 公子,你知不知道这样你会死的? 公子,小狐狸不想让你做傻事。 公子…… 云瑾这是想做什么? 正文 第六百九十四章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三域的域主看到这一幕都震惊了,就更别说界兵,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在对付麒麟神兽。 麒麟神兽冲着最后一波朝自己冲来的界兵吐出一朵冰蓝色的麒麟火焰,猛然转身朝着云瑾冲了过去。 身怕自己体型过大会冲撞了公子,麒麟神兽在半空中便转换为了小萌宠的样子。 落地之时,眼底闪烁着及其悲哀的神情。 公子,我们舍不得你,你不要这样! 公子…… 此时的苏槿夕已然从悲痛中反应过来,但是云瑾不知道对她做了什么,她根本就动不了丝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瑾做这一切。 眼睁睁地看着九彩仙狐和麒麟神兽趴在不远处,眼底露出及其悲痛和哀婉的神情。 “不,云瑾,不要这样!你要做什么?你住手……” 苏槿夕不住地摇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可能激到了云瑾。 但是她不是故意的。 方才她真的是太震惊,太伤心了。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她极力地想阻止云瑾,竭尽全力朝着云瑾呼喊着。 “云瑾,不要……” “云瑾,你住手……” “云瑾,你想要做什么?你住手……” 但是,云瑾根本就没有住手的意思。 反而朝着苏槿夕露出了一抹温和和煦的笑容。 专属于苏槿夕的笑容。 比海棠花还要灿烂美丽的笑容。 那抹笑深深地刺痛了苏槿夕的双眼,刺痛了她的心。 她撕心裂肺地朝着云瑾喊。 “师父,住手!你停下来……我求求你,停下来好不好?夕儿不能没有你,夕儿不能没有师父……师父,夕儿求求你,求求你……师父,你停下来……停下来……” 语声到了最后,苏槿夕的声音已经低哀到了极致,整个身体全都趴在了地上,即便挪动不了半分,但却竭尽全力地朝着云瑾的方向爬。 来自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害怕和感受,让苏槿夕在这生死离别,生命垂危的一刻,露出了内心深处最本真的情感。 甚至连称呼都变了。 她甚至忘了,自己和云瑾之间那一层薄薄的云纱还没有被捅破; 她甚至忘了自己和云瑾之间还处在隐瞒和被隐瞒,试探和被试探的状态; 她甚至忘了自己还没有戳破云瑾的身份,云瑾还没有真正承认他自己就是九容。 在这一刻,对于害怕到了极致的苏槿夕来说,自己就是一千年前那个无论九州八荒,四海六合,都追随在九容身边的夕儿。 而云瑾,便是天医谷的仙林殿中与自己吟曲弹琴,俯瞰八荒众生的九公子,九容。 “师父,你不要夕儿了吗?师父……夕儿求你了!师父,你住手……你停下来好不好……好不好……夕儿错了……夕儿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夕儿好不好?” 云瑾就站在离苏槿夕不远处,瞧着这样的苏槿夕,嘴角的笑容更加和煦,但是那和煦的笑容和平日里比,似乎又少了点什么。 随着九容和苏槿夕周身的光芒越来越大,域之三界的上空竟缓缓被撕裂开了一道口子。艳红刺目的鲜血缓缓从云瑾的口中溢了出来。 苏槿夕嗓子被撕裂得沙哑,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助地望着云瑾,不住地流泪……流泪……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多泪水可以流。 从来都不知道。 “夕儿……” 云瑾一张口,更多的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他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艰难地开口。 “虽然一千多年前生祭阴灵的是你,但是九容在那一刻早已死了。多活了这一千年,不过只为了你在这人世间再走一遭罢了!” “夕儿,不要难过!为师很欣慰,可以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至少可以看到在你最本真的内心深处还是有我! 只是,这一日比为师料想的还要早一些,有些事情……为师还没有来得及做。” “夕儿,记住为师的话,拿到神仙草之后便去天医谷找锦衣侯墓,只有进入锦衣侯墓中,才能凝聚你的三股魂魄。” 也不知道苏槿夕有没有在听云瑾的话,只是盯着云瑾不断地摇头,摇头……嘴唇被咬破,血不住地往外流。 云瑾看着苏槿夕,眼底深深的全都是心疼。 “夕儿乖,你要听话。” “夕儿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任性了!” …… 云瑾再也没有力气支撑。在天空中的那倒口子足够大到可以通过一个人的时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苏槿夕给扔了出去。 与此同时,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被化为了两道光芒,进入了苏槿夕的彼岸镯。 苏槿夕落地之时,天空依旧有着一道撕裂光芒的口子。 几乎是在落地的第一时间,苏槿夕便爬起来朝着那道光口飞了过去。 麒麟神兽骤然从彼岸镯中窜了出来,将苏槿夕撞到了地上,不停地朝着苏槿夕“嗷嗷”地叫着,眼眶都红了。 九彩仙狐也从彼岸镯中出来,和麒麟神兽一起拦着苏槿夕,眼眶周围冗长的毛湿了一大片。 麒麟神兽似乎在说:主子,你不能让公子白白牺牲。公子付出了那么多,你若是再回去,公子就白死了。 苏槿夕刚站起身来,便被麒麟神兽撞坐在了地上,然后她又爬起来,麒麟神兽再撞。 当然,麒麟神兽还是很小心的,并没有弄伤苏槿夕。 苏槿夕急疯了,从彼岸镯中召唤出凤羽剑,剑尖指着麒麟神兽。 “麒麟你疯了,你可知道他是谁?” 麒麟神兽,“嗷……”地叫了一声,眼泪唰啦啦地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苏槿夕听不懂麒麟神兽的意思,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他是公子,是千年前在十荒九界救过你和你父母的九公子。” 麒麟神兽当然知道那是九公子,是自己的恩人。 它早就知道。 这世上,除了苏槿夕这个主子能使唤麒麟神兽之外,唯一能召唤麒麟神兽的人就只有九公子。 正是因为云瑾就是九容。 但是它不能让主子去冒险啊! 他明白公子的意思。 公子牺牲自己的性命将主子从域之三界救出来,就是为了让主子好好地活下去,和幽王殿下在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嗷呜……” 麒麟神兽的声音哀婉悲切,高高地仰着头,阻拦着苏槿夕,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正文 第六百九十五章 公子受伤了 当苏槿夕终于挣开麒麟神兽阻拦的时候,天空中那道撕裂光芒的口子已经渐渐消失了。 一切恢复了沉静,犹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少了一个人! 这世上永远少了一个人! 云瑾和九容再也不会回来了! 苏槿夕望着那道宁静的天空,蓝天、白云,飞鸟…… 一片祥和。 脑海中犹如电影片段一般,不断闪过云瑾和九容交替出现的画面。 第一次见面时,九容的谦恭有礼,如三月春风般的笑:下官太医院院首云瑾,见过王妃娘娘。 中宁的帝京城外,苏槿夕和霍玉娇打赌寻找给皇后下毒的凶手,一个月的期限已到,皇帝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在城门口搭建露台,就等着苏槿夕回城看她的笑话。 九容犹如从天而降的仙,踏鹤出现,不但替她解围,并且为她送上了生日礼物。 …… 以及以后的种种场景,以及三生三世那些纠缠不清的画面。 苏槿夕跪坐在地上,抱着头大声痛苦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难过。 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胸口被什么死死地堵着,让她喘不上气息。 四周山林寂静,密林安然,流水潺潺无声。空旷之中,全都是苏槿夕撕心裂肺的哭声。 从小到大,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这样哭过,从来都没有哭得这样伤心过。 尤其是穿越以来,她一直奉行着宁愿流血,也不流泪的原则,极少让自己流泪。 但是这次,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麒麟神兽和小狐狸亦步亦趋地缓缓走到了苏槿夕的身边,一左一右伏在苏槿夕的身上,似在与苏槿夕一起承担这份悲伤。 …… 良久之后,一阵微风吹过,一旁的树林之中枝叶碰撞,沙沙作响。午后和煦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两兽一仆人的身上,犹如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黄。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缓缓从金黄的光芒之中伸出来,拍了拍沉浸在伤心欲绝中的苏槿夕的肩膀。 “……” 苏槿夕没有反应,那只手继续拍。 “……” 苏槿夕还是没有反应。 继续拍。 …… 终于,苏槿夕动了动肩膀,哽咽道,“麒麟,别闹!我真的好难过,心好痛!” “傻丫头,你再哭下去!为师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 苏槿夕的哭声戛然而止,身体却在僵硬了好半晌之后才有些不敢置信地缓缓抬头,迷蒙着一双水雾潋滟的双眼瞧着金黄色光芒之中的那道雪白如仙的身影。 仙姿依旧,俊美依旧;眉目如山、入水、如云般依旧。 苏槿夕看得呆愣。 半晌之后,手有些颤抖地扶住了麒麟神兽。嘴角自嘲地笑了笑,但是眼泪却如同不要钱一般簌簌地往下流。 “麒麟,我好想看到云瑾了!呵呵……我一定是看错了!” “嗷呜……” “吱吱……吱……” 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齐齐高喊了一声,陡然跳入了那金黄的光芒之中。 鲇鱼一般地挂在光圈之中身姿如仙的人身上。不断地蹭啊蹭;不断地揩油吃豆腐;不断地各种撒娇卖萌诉衷肠。 那一幕,绝美和谐。 光圈外,苏槿夕目光哀婉留恋地望着,都不敢乱眨一下眼睛,身怕一眨眼睛,眼前的这一切变会化为虚无,瞬间变不见。 眼泪依旧不住地从双颊往下流。 金黄光圈之中的人也是双眸片刻不移地望着苏槿夕的脸。终于应付了两只卖萌小宠之后,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张帕子,踏着午后有些温热的青草,缓缓走到了苏槿夕的身边。 蹲下身替苏槿夕擦着脸上的泪水。 苏槿夕的眼泪似乎再也止不住了,刚擦干净便又犹如泉水一般地溢了出来。 云瑾不耐其烦地继续擦,脸上的神情及其认真。 苏槿夕颤抖着手,缓缓握住云瑾的手腕,云瑾的身子及不可见地一阵僵硬。 “云瑾,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你没有死对不对?” 云瑾一边给苏槿夕继续擦眼泪,一边温和地笑着,嘴角渐渐盛开了那抹专属于苏槿夕的,娇艳和煦的海棠花。 “王妃娘娘恕罪!下官无碍,让王妃娘娘替下官担心了。” 苏槿夕附在云瑾手臂上的手陡然一僵,缓缓退开。 避开双眼不去看云瑾,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 好半晌之后,苏槿夕才缓和了一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神情都看上去比较平静正常。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苏槿夕停顿了一下,转而问道,“你是如何出来的?” 云瑾沉思,“我也想不明白,方才我本想用逆天之术打开域之三界的天,让你出来。在那种情况下我必死无疑,但是却在我打开的那道缺口即将关闭的时候有一道奇怪的力量忽然推了我一把,转而我便在这里了。” 说着,云瑾拿出一个瓷瓶来递给苏槿夕,“出来之后我身上便多了这个!” 苏槿夕一眼便认出来那个瓷瓶是自己之前给云弈留药的时候用来装药的。 将疗伤的药丸装入瓷瓶之后,她便将瓷瓶一同留给了云弈。 难道……是云弈帮了云瑾? 苏槿夕接过瓷瓶,打开。 发现里面的药丸已经不见了,且还多了一株勿忘草。 苏槿夕瞬间便明白了云弈的意思。 云弈不但帮了云瑾,并且还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她,不要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在方才那种情况之下,连云瑾都没有办法,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云弈却悄无声息地救了云瑾,并且还没有让他发现。 看来,云弈的修为绝对在云瑾之上。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不过,这些事情就算细想再多也没有用。 苏槿夕决定不多想。 云瑾虽然怀疑苏槿夕知道帮助他的人是谁,但是苏槿夕不愿说的事情,云瑾从来都不会多问。 他将可以通过藏尸江的令牌递给苏槿夕。 “王妃娘娘,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去藏尸江吧!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且我们现在还在云山,云山阴气较重,长时间呆在这里并不是一件好事。” “好!” 苏槿夕点头,整顿了自己一番之后便转身朝着藏尸江的方向走。 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刚好走在苏槿夕和云瑾的中间。 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儿,两兽同时回头,竟然看见云瑾的神情惨白惨白的,鲜红刺目的血液不断从他的衣袖中流出来,都流了一路。 两兽陡然变了神情。 公子受伤了!! 而且伤势还很严重!!! 正文 第六百九十六章 如何舍得分别 两兽正要惊讶地叫出声来,却被云瑾一甩袍袖,收入了宽大的袖子中。 同时强力用内功将自己脸上的面色恢复了正常,除掉了地上和自己手臂上的血。 苏槿夕感觉到身后有些不对劲儿,犹豫了一番,还是停下脚步,回头。 “怎么了?” 九容悄无声息,不漏痕迹地将流过血的手臂收到了身后。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些累。不过还能坚持,继续赶路吧!” 是有些累,苏槿夕也感觉到累了。自从进入域之三界之后,就一直在强力的戒备和作战当中,没有片刻休息过。 不过,云瑾说的没错,赶路要紧。 苏槿夕仔细将云瑾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除了……麒麟神兽和小狐狸不见了。 “麒麟和九彩呢?” “让他们自己走比较麻烦,我将他们收起来了。还是放到你的彼岸镯里吧!那里宽敞。” 说着,云瑾一挥袖子,将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送入了苏槿夕的彼岸镯中。 在袍袖中的时候,云瑾已经狠狠地警告了两兽一番,所以他们是绝对不会出卖云瑾的。 并且云瑾还赏了他们上等的药材吃,在落入彼岸镯的祭坛之上后,他们便抱着云瑾给的上等药材吃个不停,嘴巴被塞得满满的,根本就没有出卖云瑾的机会。 一路上,云瑾始终与苏槿夕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走路方式,距离也保持在,出现意外之后能够保护苏槿夕,却不会让苏槿夕发现自己有异样的范围之内。 期间苏槿夕将彼岸镯打开过,却被云瑾悄无声息地调小。 终于,两人来到了藏尸江边。 这里依旧黑雾弥漫,看不见五步之外的所有景色。 经过一路的调息,云瑾已经将自己的身体调理得差不多。至少不会轻易让苏槿夕发现,他的身上有很严重的伤,便离苏槿夕近了一些。 “这里比较危险,跟紧我,我们去找摆渡人!” “好!” 摆渡人在藏尸江边上的一个乌蓬之中,一位老头,脸上的阴气很重,看得久了会让人脊背发凉。 云瑾将令牌给老头瞧,老头便明白了云瑾的意思,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带着苏槿夕和云瑾上了船。 在船上比在岸上看得清楚,江中全都是森森白骨和游荡的魂魄。 老头将云瑾的令牌悬挂在船头上,那些白骨和幽魂只在离船较远的地方游荡,不敢靠近。 可想而知,如果他们没有拿到令牌却强行过江,会在江上发生什么。 一路上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云瑾都将苏槿夕护的紧紧的。 还好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人顺利通过了藏尸江,抵达了对面的无妄海。 所谓无妄海,其实并不是海。是一处奇域,这里到处都是一座座高高的祭坛,祭坛之上摆放着各种棺材。 棺材之上,用特殊的方式书写了所葬之人的身份和一些身前事迹,等人靠近之后,上面的字迹便会自动显露。 来的时候苏槿夕已经查过,葬在无妄海中,懂得医术的人很多。但是在死后,棺冢之上能生长神仙草的人却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们学医之人的老祖宗,神农氏。 苏槿夕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云瑾。 云瑾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先找神农冢。” 两人很快便找到了神农冢。 神农冢上确实长着他们想要的神仙草,但是四周却守着四头凶兽。 这里的凶兽,可不像唐门祠堂地宫中的凶兽。毕竟是在无妄海,灵力要比唐门祠堂的高强的多,而且个头也比唐门祠堂的大上三倍有余。 虽然不知道云瑾的伤势有多严重,但是苏槿夕知道,云瑾受伤了。于是决定和云瑾分工合作。 “我对付两头,剩下的一头由你来。” 而且深怕云瑾会不同意,所以强调,“不要逞强,之前走出域之三界的时候就耗费了你不少修为,如果你在这里倒下来,我们回人间界就会很麻烦。 云瑾的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好!” 其实,最终苏槿夕和苏云瑾都是各对付一头,因为她将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从解毒系统中召唤了出来,其余的一头由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对付。 最后,苏槿夕解决掉自己对付的凶兽的同时,云瑾也刚好收拾了由他对付的凶兽,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也解决了由他们负责的凶手。 虽然无妄海的阴气很重,但是长在神农冢上的神仙草却盛开得及其旺盛,而且还带着一种光芒四射的灵气。 苏槿夕腾身跃起,落在神农冢旁边,摘下了神仙草。回头,冲着云瑾露出了及其灿烂的笑容。 不管这一路遇到了多少艰难险阻,神仙草终于拿到手了。 这段时间以来,有些事情在苏槿夕的心头如同刺一般,已经扎了很久很久,她特别想尽早回到南离解决,现在终于可以回去了。 云瑾对着苏槿夕也露出了和煦温和的笑容,出神地望着苏槿夕的脸,是从未有过的,深深的宠溺的神情。 在与凶兽打斗的时候,云瑾就已经看出来了,苏槿夕的修为又长进了。 虽然不知道她在域之三界消失的那段时间遇到了什么,但是他明白,对于苏槿夕来说,绝对是奇遇。 现在按照苏槿夕的修为,人间界极少有人是她的对手,甚至连夜幽尧也暂时不是她的对手。 她很替苏槿夕高兴和骄傲。 既然已经拿到了神仙草,也没有继续在无妄海耽误时间的必要,两人很快便离开了。 依旧是按照原路返回云山。 抵达云山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云山烟雾弥漫,本就不好寻路,再加上是夜晚,就更危险。 两人也不知道为何,竟无意间又来到了云魂城。但是,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城了。 王子和公主依着他们所说,已经隐居。云魂族人也已经迁徙离开云山,不知住到了哪里。 夜晚赶路不安全,两人便在云魂城暂时住了下来,决定等天亮之后再赶路。 次日一早,苏槿夕醒来之前云瑾就已经醒了。两人吃过早饭正要出发上路,云瑾却忽然走到苏槿夕的面前,神情有些不对劲儿。 苏槿夕浅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云瑾缓缓摇头,“我们迟几日再回南离如何?” “迟几日?为何?” “因为……” 云瑾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槿夕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云瑾连忙接住了苏槿夕。 望着苏槿夕安然沉静的脸,云瑾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宠溺。 “夕儿,对不起,为师怕……你我此去南离便是永生永世的分别,此后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虽然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改变,但是为师如何舍得与你分别那么久……” 说完,云瑾将苏槿夕抱进了屋中,放在了床上。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七章 忘记一切 云瑾将苏槿夕抱进了屋内,放在床上。 其实,他并没有对苏槿夕做什么越轨的事情。 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都出了彼岸镯,蹲在地上不明所以地望着云瑾和苏槿夕。 云瑾在苏槿夕的对面坐了下来,双手缓缓凝聚出了两道灵力,推入苏槿夕的体内。 随着被推入苏槿夕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多,苏槿夕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痛苦的光芒。 也不知道在灵力的促使下看到了什么,蹙着眉头一直喊着,“师父……师父……” 半晌之后神情又转为了安然。 云瑾收掌,将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放入苏槿夕的彼岸镯中,抱着苏槿夕飞出门外,朝着云山之外而去。 苏槿夕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座空旷的大殿之中,自己躺在一张硕大的玉床之上。 头顶的幔帐之间,不断地盘旋着淡淡的祥云。 四周是和人间界,还有域之三界完全相反的陈设,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药香味。 这一切对于苏槿夕来说,及其熟悉。 天医门……仙林殿! 脑海中有些记忆是实的,有些记忆却是空白的。 苏槿夕皱着眉头仔细想,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但是越想,头越疼。 疼得快要炸开一般。 实在受不了了,便抱着头趴在床沿上。 “吱呀”一声,沉重的殿门开了,刺眼的光芒照射进了殿内。 苏槿夕抬头,便看到一身雪白衣衫的男子,站在刺眼却灿烂辉光的光芒之中。 “师父……” 苏槿夕有些痛苦地喊了一声。 男子一身质地上等的雪白色衣衫,衣角在耀眼的光芒之中直直地垂着,犹如倾斜而下的月光,没有一丝褶皱。 浓黑的长发犹如瀑布一般顺畅地垂在身后,好看得犹如一副绝美的画卷。 男子这一身装扮,俨然是九容的打扮。 九容的手中端着一个茶盅,缓步走了进去,冲着苏槿夕浅笑着,“醒了?” 苏槿夕轻皱着眉头,“师父,我不是……不是在锦衣侯府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采薇呢?” 听到苏槿夕的话,趴在苏槿夕身边的麒麟神兽骤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很人性化,表情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槿夕。 主子这是怎么了? 怎么……好像记忆回到了一千多年前? 之后那一千年的事情,她全都忘了吗? 公子到底对主子做了什么? 九容缓步上前,将手中茶盅递给了苏槿夕,“你没有死,先将它喝了,师父慢慢给你解释。” 苏槿夕一脸疑惑地接过茶盅,打开盖子,里面是自己最喜欢喝的红豆粥。 一股脑将粥全部喝下,苏槿夕用探寻的目光瞧着九容。 九容在苏槿夕的床边坐了下来,很认真地瞧着苏槿夕。 “夕儿,你听为师给你解释。那采薇……其实是师父用莲藕做的一个偶人罢了。” “偶人?” 苏槿夕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容伸出手,宠溺地抚摸着苏槿夕的头发,“别问那么多了,过去的事情,再去探究毫无意义。师父答应你,以后我们就呆在天医门,哪儿都不去!” “真的?” 苏槿夕的眼底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师父你真的答应我,回到天医门,我们再也不理会西周的那些凡尘俗世,不理会锦衣侯。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吗?” 说着,苏槿夕还很激动地抓住了九容的手臂。 九容朝着苏槿夕的手上瞧了一眼,掩饰住眼底异样的光芒。 “嗯,再也不分开。” 麒麟是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这一幕了。 主子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醒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好像……记忆真的回到了一千年前。 幽王殿下呢? 南离呢? 中宁呢? 她把这些全都忘了吗? 九容离开之后,麒麟趴在苏槿夕的面前,使劲儿朝着苏槿夕“嗷呜……嗷呜”地叫着。试图提醒苏槿夕什么。 但是苏槿夕的眼神越来越迷茫,似乎根本就不明白麒麟在说什么。 “麒麟,你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苏槿夕很温柔地抚摸着麒麟神兽的头,“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你好像又长高了不少。” 苏槿夕的目光又落在麒麟神兽身上的一处伤口上,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受伤了?从哪儿弄的伤回来?是谁伤了你?” 说着,苏槿夕下床,抱着麒麟神兽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放置药箱的地方,拿出药箱来给麒麟神兽包扎伤口。 在域之三界的时候,麒麟的身上受了狠多伤,苏槿夕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全都包扎好。 多久了…… 麒麟都已经不记得,主子有多久没有这般温柔地对待过它了。 麒麟神兽感动的都快要哭了。 忽然,间苏槿夕的眉头蹙了起来,扶着自己的额头,又开始一脸的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上怎么还带着一个空间?好像……好像是种药用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的神识进入了解毒系统中,很快又出来. “怎么还是炼毒和解毒的?师父从来都没有教过我炼毒和解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麒麟都呆住了,主子竟然连解毒系统都忘记了,这可是她从那个世界带回来的。 难道她连那个世界的事情都忘记了? 麒麟神兽极力地想替苏槿夕解释,不住地在苏槿夕的身旁跳来跳去。 着急的快要疯了。 忽然,麒麟神兽想到了什么,激动地抓住了苏槿夕手上的彼岸镯,不住地朝着苏槿夕的眼前拽。 苏槿夕探究地望着彼岸镯。 “这个?” 麒麟神兽的眼底闪烁着期翼的光芒,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苏槿夕的眼睛。 似乎是在说,“是呢!主子,这个你还记得吗?” 麒麟从苏槿夕的眼底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只是觉得,主子望着镯子的神情似乎真的是想到了什么。 期待地望着苏槿夕的双眼。 只是,半晌之后苏槿夕抬头,对着麒麟神兽缓缓摇头。 “这东西,好像不是我的,是从哪儿来的?” 麒麟神兽彻底绝望了,无力地躺在了地上。 主子真的把什么都忘记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怎么办?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麒麟神兽卖力地帮助苏槿夕,试图让她想起以前的事情。 它都不知道,以前都不喜欢主子和幽王殿下在一起,只想着主子能和公子走到一起的它,怎么会在知道主子忘记了之前的一切之后,如此的反常,如此的难过,如此的着急,想让主子想起之前的一切。 正文 第六百九十八章三间七界最美丽的 但是,无论麒麟神兽如何做,苏槿夕始终一脸迷茫,什么都想不起来。 直到午后,九容再次进门,将麒麟神兽放入了彼岸镯中,苏槿夕的四周才安静下来。 苏槿夕想了很久,还是问九容,“师父,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嗯?” “之前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有些事情不怎么记得了,脑海中有些记忆是空白的。 还有,我的脑海中怎么会忽然之间多了一个空间呢?这镯子是怎么来的? 无论九容对苏槿夕做了什么,但是这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去除的。 解毒系统是来自三千年之后的高科技产品,九容也不知道如何去除。 而彼岸镯,是和苏槿夕的生命联系在一起的。 除非苏槿夕死,否则彼岸镯是绝对不可能从苏槿夕的手上摘下来的。 九容脸上的神情平静之极,根本让人发现不出什么异样来。 半晌之后道,“你之前生祭阴灵,灵魂飞散。为了救你,为师找了南海仙君、北海神君,以及西王母帮忙,才将你的灵魂重新凝聚在了一起。毕竟这是逆天的作为,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身体有异样是在所难免的。些许,过些日子就好了。” 苏槿夕细想之下,觉得有道理,也没有多怀疑什么。 忘记了千年的经历,忘记了夜幽尧、中宁、南离的苏槿夕一心只有九容一人,一心只有神女的心愿。 只要能和九容在一起,对于苏槿夕来说,便是最大的心愿和幸福。 夜晚时分,九容在观星崖上弹琴,苏槿夕坐在一旁,两手拖着腮,听琴。 仙林殿是离九重天最近的地方,在观星崖上看到的星辰夜色,是整个三间七界最美丽的。 明亮的月光撒满了苏槿夕和九容的一身,似乎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黄。 不知什么时候,麒麟神兽从彼岸镯中出来,蹲在苏槿夕的身旁,也看着漫天的星辰。 神情中带着神往,也带着一些淡淡地忧伤,偶尔扭头看一眼苏槿夕,想说什么。 但一想到有九容在,一想到无论自己想说什么,主子都听不懂,便泄气了。 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良久之后,苏槿夕还是发现了什么。 “师父,往日你都是用凤凰琴的,今日怎么用的是悲鸣琴?师父之前不是将悲鸣琴封印在后山了吗?说以后再也不会用了,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啊?” “凤凰琴借给月华太子了。” “哦!” “听说瑶池太子月华和天都郡主云浅订婚了,不日便会举行大婚。师父曾是云族之人,和天都云族关系匪浅。这次月华太子和云浅郡主大婚,怎么着也应该准备一份大礼吧? 我看后山的长生果已经快成熟了,估计能赶上月华太子和云浅郡主大婚,不如就送长生果吧?” “好,你来准备!” 麒麟神兽目光悠悠地看了一眼九重天的方向,眼底的光芒要有多凄凉,就有多凄凉。 主子你真的把一切都忘了吗? 月华太子和云浅郡主的大婚早就已经举行过了啊! 而且云浅郡主在大婚之日早已经被月华太子亲手打入灵境台了。 如今的月华太子娶了云族大长老的女儿眉姜小姐为妻,而且还被瑶池天君封为了郡主,和曾经的云浅郡主平起平坐。 麒麟神兽认真地看着苏槿夕的脸。很显然,主子什么都不记得,更不知道。 也不知道苏槿夕听着琴声,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早上。小狐狸和麒麟神兽睡的很萌很萌,在她的床脚踏上。 她刚走下床,便有两个小药女端着洗漱的东西进门。 将东西放在桌上,什么都没有说,便要出门。 苏槿夕见两名小药女面生的很,不像是仙林殿常伺候的。 便问,“你们是新来的?” 两名小药女停下脚步,疑惑地看了一眼苏槿夕,“回师叔的话,我们已经来天医门五百年了。” “五百年……” 来了这么久的药女,她没理由不认识啊! 这道到底怎么回事? 她脑海中那些空白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真如师父所说,是因为她的身子现在还没有恢复而导致的吗? 苏槿夕又试图努力地回想起那些记忆。但是越想,脑袋就越疼。 最后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只能无力地扶着桌子。由于极力地忍着疼痛,指甲被深深地扣进了桌子中。 小药女见苏槿夕的模样,也是疑惑不已。 “师叔,你没事吧?” 苏槿夕终于痛苦地倒在了地上,麒麟神兽和小狐狸在一旁着急地叫喊着,但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忽然一道白影闪了进来,落在了苏槿夕的身边,连忙将苏槿夕抱起来放在了床上,以灵力渐渐止住了苏槿夕的头疼。 半晌,苏槿夕恢复了正常,双眼有些迷蒙地望着九容。 “师父……” “什么都不要想,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现在还不易想太多。” “嗯,苏槿夕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真的什么都不去想了。” 九容温柔的目光忽然变得狠厉,陡然看向了几名小药女。小药女认识到自己错了,连忙低下了头,俯首出了门。 麒麟神兽感觉到公子有些不高兴了,身子齐齐一缩。麒麟神兽进入了苏槿夕的彼岸镯,九彩仙狐窜入了九容的衣袖之中。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九容问苏槿夕。 苏槿夕睁开双眼,“嗯,好多了!” “那就好!” “师父,我真的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才是空白的吗?” “是!” “可是这镯子和,我身体里的空间是怎么回事啊?” “镯子是为师送给你的,空间……为师也不知晓。” 一句不知晓,便可以推脱掉所有的事情。 也不知道苏槿夕在想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九容拽着苏槿夕的手下床,往外走。 苏槿夕皱眉,“师父,我们去哪里?” “后山的海棠花开了,我们去看海棠花。” “后山的海棠花开了?” 后山的海棠花一直开着啊!什么时候凋谢过吗? 可是,师父为什么非要今日拽着她去看海棠花呢? 不过,苏槿夕的心底还是很开心的。抿着唇浅笑着,跟着九容去了后山。 正文 第六百九十九章 师父受伤了? 后山的海棠花繁华漫山,落樱冰纷。 九容牵着苏槿夕的手,穿梭在繁华漫天的世界里。 头顶和四周飘旋的,全都是海棠花的花瓣。 苏槿夕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和师父一起来后山看过海棠花了。 似乎锦衣侯存在,她奉命去保护锦衣侯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多时没来,似乎后山的这些海棠花又长高了一些,开出的花瓣又艳丽了一些。而且还多了好几株,似乎是新种上去的。 九容似乎看出了苏槿夕的疑惑,指着远处的几株海棠花树。 “这几株是为师新种上去的;这一株是南海神君送来的;那一株是北海星君送来的;还有这一株,是为师从南离国的宗家迁移过来的。” “南离?” 苏槿夕微微皱起了眉头。 九容这才恍然发觉是自己一时口误,说错了。 如果按照西周时期来算,还没有南离国。 便改口“是南岳国!” 南岳国倒是听说过,是西周边境的一个小国,只是从来都没有去过。 “师父是什么时候去南岳国的。” 苏槿夕像是个好奇的宝宝,什么都要问,什么都要好奇,以前的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但是无论苏槿夕问什么,九容都很耐心地回答苏槿夕,一点都不觉得厌烦。 “前些日子刚去。” “南岳国好玩吗?夕儿也想去,下次师父去的时候带上夕儿如何?” “好!” …… 九容在高高的峰顶上站着,苏槿夕不断穿梭在落英缤纷的海棠花之中,不住地嬉笑着。阳光灿烂,开心之极。 九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笑容了,渐渐地看着便出了神,目光遥远地再也收不回来一样。 苏槿夕捧着一捧海棠花的花瓣跑到九容的身边,朝着九容的头上撒了下去。 落英缤纷的海棠花瓣中,男子显得更加身姿如仙,俊美不凡。 九容恍然回神,穿过重重的海棠花雨看过去,苏槿夕站在不远处捧着腹笑着,脸上的笑容灿**花还要娇艳美丽。 缓缓眯了眯双眼,九容缓步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宠溺地揉了揉苏槿夕的头发。 苏槿夕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师父,刚才在想什么呢?” 九容悠远的目光看尽苏槿夕明亮清丽的双眼之中,轻轻地将苏槿夕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为师在想,如何才能……永远将你留在为师的身边。” 苏槿夕的身子明显地狠狠一震,心头刺痛,双眸有些酸涩。 以前……师父从来都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这突如其来的宠爱,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却又很欣喜。 她抿着唇,极力地克制着眼泪不从眼眶中掉出来,“永远是有多远?” “直到为师神归混沌的那一日。” 苏槿夕内心是幸福的,但是没再说什么,任由九容紧紧地抱着。 以前的师父从来都不会这样抱她。 虽然小的时候偶尔也抱过,但是绝对不是这样的感觉。 傍晚时分,两人在后山的一条小溪旁架了火堆烤鱼吃。 九容亲自捉鱼、洗鱼、烤鱼,苏槿夕在火堆旁烤着火,看着。双眼一直望着九容。 她忽然发现,一觉醒来,师父和以前很不样了。 以前的师父从来都不会做这些事情,而且有洁癖。 吃的东西不是仙林殿专门的师傅再三清洗之后做出来的,绝对不吃。 就更别说在后山这种地方吃什么烤鱼了。而且还是亲自动手。 九容烤好鱼,分了一半给苏槿夕。 苏槿夕伸手便去摘,没想到刚拷出来的鱼温度那么高,烫得猛然一缩手。 “小心!” 九容蹙眉上前阻止苏槿夕,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苏槿夕的手被烫得红红的。 “多大个人了,还这么不小心,吃鱼都能烫到自己。” 九容扣着手指,在苏槿夕的额头上轻轻一敲。 苏槿夕抿着唇缩了缩脖子,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九容细心地替自己处理伤处。 其实这点伤也不算什么,以前她替师父做饭的时候总是烫到自己,但是也不知为何,今日看到师父如此宠溺自己,和之前大相径庭了,便有些矫情了。 心底竟然盼着时光慢一点,慢一点,再慢一点。 竟然在替苏槿夕处理伤口的时候,手臂会不意识地碰到苏槿夕的手指。也不知道是自己敏感还是何原因,苏槿夕竟然感觉到了一些异样。 不是很确定心底的猜测,苏槿夕在九容不注意的时候,猛然一把抓住了九容的手腕。 这一抓,就更确定了内心的猜测,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师父,你受伤了?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苏槿夕努力地回想,但在自己的脑海中就是搜索不到有用的信息。 九容有些错愕地收回手,和苏槿夕保持一定的距离,脸上的表情在面对苏槿夕的紧张时依旧温和之极。 “无碍,一点小伤而已。” “小伤?”苏槿夕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 “依着这伤势,在受伤的时候师父你差点就魂飞魄散了,怎么会没事?” 九容的眉头轻轻地蹙着,安慰苏槿夕,“无碍,为师自有分寸!” “师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身上这么重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是在域之三界的时候,为了将苏槿夕救出域之三界而受的伤,但是这样话,九容永远都不会跟苏槿夕说。 两人僵持了半晌,九容依旧沉默不开口。苏槿夕知道,即便再僵持下去也没有用,师父不愿意跟她说的事情,即便她再逼也没有用。 便蹲下身仔细地给九容把脉。 九容有些不适地想缩回手,却被苏槿夕一把按住。 九容医术高绝,天下无人能比,永远都是他给别人把脉看病。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替他把脉,还是以如此霸道的方式。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第一次……竟然给了苏槿夕。 瞧着苏槿夕及其认真的模样,九容的目光又开始变得悠远起来。嘴角淡淡地笑着,眼神十分宠溺,从未在苏槿夕的脸颊上移开半分。 苏槿夕仔细地把脉,然后轻车熟路地从解毒系统中拿出药丸来,塞入九容的口中。又拿出寒冰神针来,让九容脱了衣服。 九容只是微微怔了一下,照做了。 苏槿夕仔细地给九容施针,一切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极其认真。 这样认真专注于工作的苏槿夕,不似以前的神女,好似另外一个人,但是九容就是移不开目光。 直到最后一根银针被拔下,苏槿夕才长长地畅舒了一口气。 “师父的伤真的是太严重了,我虽给你吃了疗伤的药,施了针,但也只是暂时缓解。想要真正好起来,还要长时间服用专门疗伤的丹药,安心修养。接下来的几年,师父必须安心呆在天医谷养伤,哪儿都不许去。” “好!” 九容答应很爽快。 不过,整理着寒冰神针的苏槿夕忽然发现了什么,停下了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寒冰神针。 “我记得,之前在十万荒山与魔幻尊主打斗,寒冰神针被不慎掉入了千冰湖。怎么会……怎么会又在我的手上?” 正文 第七百章 姻缘桥 太多的意想不到,让苏槿夕不得不怀疑,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处怀疑起。 苏槿夕定定地望着九容,执意要从九容的脸上看出究竟一般。 其实她不是怀疑九容什么,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希望九容能替自己解答。 九容在见到苏槿夕眼神的异样时,就已经猜到了苏槿夕在想什么,早就想好了说辞。 从苏槿夕的手中接过收拾到一半的寒冰神针,替苏槿夕收拾好。 “是为师帮你找回来的,你忘了吗?之前我们回仙林殿的时候,你还质问为师,已经掉入千冰湖的寒冰神针,为何又出现在了仙林殿中。” 苏槿夕使劲儿想,使劲儿想,就是想不起来了。想得多了,便会头疼欲裂。 九容再次替苏槿夕输入灵力,让苏槿夕靠着一旁的一块巨石躺着。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重要的不是寒冰神针为何会出现在你的身上,重要的是……属于你的东西,就算在天涯海角,应该是你的,终究还是你的!” 这句话,九容虽是说给苏槿夕听,但是他多想说给自己听。 有些东西,如果命中注定是你的,就算在天涯海角,最终也会回到你的身边。 但是它还有后半句:如果不是你的,强求又有何用? 没过多久,苏槿夕便靠着巨石睡着了。 傍晚的晚霞红彤如火,如彩练一般照耀在苏槿夕的身上,将她的脸颊照射得更加清亮绝丽。 落英缤纷的海棠花瓣洒落了她一身,看上去绝美得让人睁不开双眼。 九容沉静地看着,看得晚霞变为了漫天的星辰; 看得苏槿夕身上的海棠花瓣落了一层又一层,她被完全掩埋在海棠花瓣之中; 看得萦绕在苏槿夕身体上空的漫天蝴蝶变为漫天的萤火大虫。 他多想,时光就此定格下去。他能永远如此刻这般一直一直看着苏槿夕,直到两鬓斑白,直到……天荒地老。 漫天星辰之下,九容拿出随身携带的笛子吹了起来。 笛声悠悠,久久地荡漾在山谷之中,是三间七界中真正的天籁之音。 永坠爱恨轮回相思劫 难道违背天命会天各一边 容颜苍白如雪 泯灭最后一眼 临界忘川看一场雪 誓言永恒不灭可在心间 苦苦守候了三世情缘 夙愿一切如云烟 忘川之水难解心中那份思念 穿越古道海域艰程万里 寻找轮回之境 转世未有来生顺应天意 再携手共济 刀光滑过眼睛 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 残阳映照血色记忆 月色照不醒梦境 只有来世寻觅你的足迹 …… 之后,九容带着苏槿夕走过了很多地方。 去了天医谷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拜师台,去了九容为神女选择第一把剑的时候,所在的凌剑峰剑阁。 还去了他们一起历经过劫难的南海、十荒九界、十万荒山。 直到一个月色如照的夜,两人在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 苏槿夕看着小镇繁华热闹,一片祥和的街道。 “师父,我们曾经来过这个小镇吗?看上去,好熟悉的样子,但是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过。” “嗯,来过!” “真的来过?但是……我怎么不记得了!” 当然不记得了。 很早很早以前,这里是晋楼国。 一个十分神秘的国渡,不怎么与外界来往,唯一通往外面的路是凌云峰隍瑛神殿之下的千重门。 听说,千重门一旦放下,就再也无法被打开。 又听说,曾经千重门被放下过一次。是在大周时期,一道千重门生生地阻隔了当时闻名遐迩的楚王殿下和他心爱的女子。 后来楚王殿下大兴土木,不惜动用大量人力和财力,将凌云峰挖开了一条通道,将自己心爱的女子救了出来。 不过……这些都是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苏槿夕仔细地听九容说着这些,目光不由得悠悠地看向了远处高高矗立,直达云天的凌云峰。 似如今还能看到当时的楚王殿下为救自己心爱的女子,撼天动地的场景。 但是,“这个故事和我们曾经来过这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很多年前,也就是西周楚王和她心爱的女子被千重门阻隔的第八年。 那一日是晋楼国的上元节,楚王终于让人凿开了千重门。 为了让楚王在人潮繁华的街头与他心爱的女子相遇,你蒙面将那女子带到了姻缘桥,又化作妇人,让那女子和楚王在姻缘桥上牵了红线。 “这样说来,我岂不是他们的红娘了?” 可是苏槿夕一点都欣喜不起来,她蹙着眉头朝着远处喜庆红火的姻缘桥看去。 “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 她当然不会记得。 那次出来,是距今两千多年前。 她第一次从西王母座下的莲花化为人形;他也第一次从守护莲池的仙鹤化为人形。 两人第一次下昆仑山历劫。 凡是天族之人历劫,在历劫之时发生的事情,历劫过后都会忘记。 至于九容为何还记得……只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今日又是上元节,晋楼国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当年这个地方流传下来的风俗却还在。 人们依旧会在上元节的时候用一条条红色的丝带,也就是姻缘线铺满姻缘桥。 桥的这一头看不见桥的另一头。 右边站着女子,左边站着男子,各站一端。 想求姻缘的男女可以来此处,选一条丝线渐渐地缠在手上,走向桥的另一端。 如果在桥的尽头刚好有人和你牵着同一条丝线,那么你们之间就是天定的姻缘。 虽然当年历劫之时遇到的事情苏槿夕已经不记得了,但是那座姻缘桥牵红线的规则,苏槿夕远远地看上,几眼就能够看明白。 且看得她心痒痒的。 也不知道心头在想什么,苏槿夕沉默着竟然渐渐地红了脸颊。扭头,有些心怯地看向了身后的九容。 九容一直注视着苏槿夕的背影,怎可能不明白苏槿夕此时的心思? 他勇敢地大踏两步,离苏槿夕很近很近。 “是不是也想试试。” 苏槿夕的心跳得很快很快,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抿着唇将头扭到了一边,羞怯地不敢言语。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九容牵上苏槿夕的手,抬步朝着姻缘桥的方向而去。 耳边清风吹拂,不断地吹动着他们的发丝在空中飘扬……飘扬,却在即将缠绕在一起的时候被风吹开。 苏槿夕跟在九容的身后,目光深情地望着九容俊美不凡的背影,脚步都不知道如何迈,心都快要静止了。 师父……这是要带着自己去牵姻缘桥上牵红线吗? 【作者题外话】:关于晋楼国、千重门、姻缘桥,楚王,看过我上一本书的亲应该不陌生。是的,这段情节巧妙地和上本书的情节衔接了。 正文 第七百零一章 红线绕手,如绕心千匝 红线绕手,如绕心千匝。 九容带着苏槿夕,穿过汹涌澎湃的人群,终于在姻缘桥旁停了下来。 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走了过来。 “年轻人,想要牵红线吗?试试吧!如果是天定的姻缘,上天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这姻缘桥很灵的。” 苏槿夕的脸颊一直红红的,没有说话。 九容的唇轻抿着,微微垂手,离苏槿夕的额头很近很近。 “夕儿……” “嗯?” “我们试试!如果我们的缘分还在,为师答应你,此后再也不放开你的手。即便四海八荒不在,也要留你在为师的身边。如何?” 虽然苏槿夕不太懂九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其中的某些关键词还是很能抓住她的心。 她心跳得依旧很快,眸光明亮地望着九容的眼,缓缓点头。 九容放开苏槿夕的手,朝着姻缘桥的另一端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很古朴,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 镇上的百姓都很朴实,从来都没有见过容貌和气质如此绝美的男子和女子。 几乎整个小镇的人全都围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将姻缘桥的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姻缘桥的两端,站着他们从未见过的男子和女子。 男子一身冰蓝色的衣衫,宽大的衣摆,宽大的袍袖,是质地上等的材质,即便被清风吹拂着,衣衫始终不带一丝褶皱。 如泼墨般黝黑好看的长发长长地垂在他的身后,与冰蓝色的衣衫形成很鲜明的对比,靓丽的颜色,好看的让人睁不开双眼。 其实最好看的,还是男子的那绝美的面容。 一双绝尘俊美的双眼,犹如天上的明月,高高的鼻梁,浓黑的眉毛,线条柔和的脸颊,每一寸犹如九天之神的恩赐。 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好看的足以让天地动容,山河妒忌。 再说那女子。 身子娇小,却俏丽可人。 今日穿了一件雪白的衣裙,和男子一样,是宽大的袍袖,宽大的衣摆。 长长的发丝在身后用一直简单的桃木簪子束着,松松散散,却给人一种移不开目光的美艳。 眉如远黛,画成了平眉;眸如星辰,澄澈清明;娇小的鼻梁,红润如樱的唇。 整个人的气质高贵,又不落俗,犹如九天之上的仙子下凡。 他们站在姻缘桥的两端,微风不断吹起他们一蓝一白的衣衫,不断在空中飞扬。 同时弯下腰,各自捡起了地上的一条红线,一圈一圈慢慢地缠绕在手上。 随着缠绕在手上的红线越来越多,他们离桥中央越来越近,只是依旧看不见站在姻缘桥另一头的对方。 明明是不认识的人,但是站在桥的四周观望的众人却及其紧张。比期盼着自己认识的人,牵到心爱之人的红线还要紧张。 随着苏槿夕和九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紧张的都不敢呼吸。 一步……一步……一步…… 终于来到了姻缘桥的中心,在看到对方眉目的那一刻,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两两相望着对方的眼。 “牵上了没有?” “牵上了没有?” “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 “别挤别挤,先让我看看!” 四周的众人比苏槿夕和九容还关心他们手中的红线,纷纷翘首,朝着他们的方向望着。 只可惜什么都瞧不见。 人虽碰头了,但是还有很长半截红线被其余厚厚的红线挡着,混淆在其中,根本就看不到结果。 “姑娘,公子,你们还得继续走……” “是啊!继续啊!缠完了所有的红线才能看到结果!” “是啊!快缠啊……” 微风轻抚,发丝飞扬,不断飞扬。 每一次的飞起,都是为了拼尽全力和对方的三千发丝缠绕的在一起。 但是,每一次都在拼尽了全力之后,巧妙地相擦而过。 苏槿夕轻抿着唇,嘴角淡淡地笑着。 继续缠绕起了手中的红线,缓缓朝着九容的方向走,一圈,一圈,将红线缠绕在自己的手上。 那艳红的姻缘线缠绕在苏槿夕的手上,落入九容的眼中,犹如缠绕着他的心一般,紧紧地,将他的心箍很紧很紧,紧得呼吸都开始有些急促。 “公子,缠啊!你怎么站着不动啊?” “是啊,公子,你得使劲儿啊!可不能让姑娘一个人主动啊!” “是啊!姻缘得两个人共同努力才能幸福!” …… 众人见九容站着不动,纷纷开始催促起来。 但是,九容依旧站着没动,目光深深地锁着苏槿夕一圈一圈缠绕着的红线上。 终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了三步不足,红线也没剩下多少。 只要他们其中一人再向前迈出一步,绕手千匝的红线就能看到结果。就能看清楚,他们两个人牵着的到底是不是同一条红线。 到底还有没有天定的缘分! 众人皆屏住了呼吸,瞪大了双眼,仔细地瞧着。都不敢眨一下眼睛,身怕自己一眨眼睛,就会错过最精彩的一幕。 终于,苏槿夕抬步…… 但是,就在苏槿夕抬起的步子即将落下的时候,九容忽然一扬宽大的袖袍…… 地上万千条姻缘线腾升卷起,飞向了天空,犹如一条完整的彩练一般,将他和苏槿夕包围在了中间。 九容朝前迈出了两步,一把将苏槿夕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苏槿夕一心只想着看清红线绕手千匝的结果,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有些愣,有些慌张。 慌张和呆愣之中,九容俯首,轻轻地吻住了苏槿夕的唇瓣。 千条红线将他们包围得密不透风,外面围观的众人虽然很多,但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红线包围之中的两个人发生了什么。 红线之中,苏槿夕瞪大了双眼,呼吸都快要停止了,难以置信地盯着离自己很近很近的脸。 九容冰凉的唇瓣贴在苏槿夕樱红的唇上,却只如落叶跌入湖面的轻触。没有辗转,没有激情澎湃,没有品尝。 根本没有任何其余的动作。 好半晌之后,九容的唇才离了苏槿夕樱红的唇瓣。 “砰”然一声,千条红线应声在天空中断裂。然后,飘然而下…… 天空中下起了漫天红雨。 苏槿夕心潮澎湃地望着眼前熟悉的身影,想说什么,想问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问不出来。 九容目光悠远,神情之中带着一些说不出来的痛,伸手缓缓抚上苏槿夕的脸颊。 手指之间渐渐发出带着灵力的浅淡光芒。 苏槿夕似感觉到了什么异样,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师父,你……你要对夕儿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正文 第七百零二章 大秦帝国和皇族恩怨 九容的嘴角虽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眼底的光芒却是深深的沉痛。 他什么都没有说,手指间灵力的光芒越来越强烈,苏槿夕不住地摇头,不住地摇头,眼泪顺着脸颊如水一般地流了下来。 声音几乎是带着祈求的,“师父,不要,不要!不要去掉夕儿的记忆,不要……夕儿不想忘掉师父,不想!” 九容温柔地抚摸着苏槿夕的脸颊,“夕儿放心,夕儿不会忘记师父。师父只是消除夕儿脑海中关于这几日的记忆。” 苏槿夕虽然不知道九容是什么意思,但是依旧不住地摇头。 他不想忘记九容,不想忘记师父。不想失去关于师父的任何记忆。 有些话,九容真的想告诉苏槿夕,但是他不能和苏槿夕说。 犹如有些痛,注定只能由他一个人来承担。 夕儿,轮回天定,命运终究不在你我手中。 为师只是怕日后再也没有了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你我之间再也没有了缘分。 所以才暂时消除了你那一千多年来的记忆,让你回到了曾经,陪为师度过这难得的三日。 为师的修为毕竟有限支撑不了多久,也只能给你我之间三日的时间。 但是,天族三日,人间界已经是数月。 命运轮盘不可逆转,否则会遭受天谴。为师自是不怕的,但是不能连累你,所以,只能让你回到人间界。 夕儿,这三日的时光,是千万年以来,对于为师来说,最难得,而且是最为弥足珍贵的。 但是你的记忆,为师必须消去。 夕儿,对不起,天命……不可违…… 当苏槿夕的脑海中关于这几日的记忆全都消去,她的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际,苏槿夕是在南离城外的一座农院之中,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药香味。 苏槿夕只觉得头痛欲裂,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只觉得脑海中迷迷糊糊的。 她使劲儿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脑海中有些记忆是十分清晰的,有些记忆却是模糊不清的。 他试图想清楚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但是越想那些记忆就越模糊,甚至到了最后,都成为一片空白。 越想,头越疼。 听到屋内的动静,有脚步声急速走了进来,扶助苏槿夕,点了苏槿夕身上的几处要穴。 头疼缓解了一些,苏槿夕的意识渐渐变得清醒,才看清眼前之人是谁。 她环顾了一圈屋子的四周,“云瑾,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 云瑾谦逊有礼,温和之极。 “回王妃娘娘的话,我们已经在南里城外了。之前王妃娘娘被云山的阴气所伤,一路昏迷不醒。下官拿不定主义要不要赶路,但又怕耽误了王妃娘娘的事情,所以擅作主张将王妃娘娘带了回来。还请王妃娘娘恕罪。” 云锦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苏槿夕根本就找不出什么毛病来。 “恕罪什么?你又没有做错。” 她早就想尽早赶回南离了,如果云瑾明知道她想急着赶回南离,却在云山周围耽误了时间才是恕罪。 只是……她竟然被云山的阴气所伤?而且还昏迷了一路的时间? 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这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云山的阴气竟这般厉害? 将她伤得这么重? 想了好半晌,苏槿夕都没有想明白,所幸什么都不想了。 云瑾配置了一些药让苏槿夕喝。 苏槿夕也没有瞧出什么端倪来,药材全都是补身体的药,和一些排除体内邪气的药,如果是用来取出体内的阴气,并没有什么不妥。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苏槿夕察觉到异样,缓缓地打开了彼岸镯,发现来的是一支军队。 她想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转眼之间,脚步声便进了院子,领队的主人急速进了屋子。 “槿夕,你怎么样了?怎么会受伤了?”是慕容祁。 苏槿夕脸上的表情干干的,尽量挤出一个不让人觉得尴尬的笑容来,“没什么,一些小伤而已,不用大惊小怪。” “怎么会是小伤呢!本王听说你昏迷了很长时间?” “是吗?” 苏槿夕一脸的疑惑,看向云瑾。 云瑾的表情很无辜,显然没有出卖苏槿夕。 算算云山到这南离城外的路程少说也有好几日,她确实昏迷了很长时间。慕容祁的眼线又众多,如果察觉到了什么,也不足为奇,索性苏槿夕也不隐瞒了。 慕容祁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至于慕容祁不问的,她当然也不会不打自招。 “槿夕,告诉本王,你怎么会去云山那种地方?去云山到底做什么?” 慕容祁也知道云山? 苏槿夕轻轻地皱了皱眉头,“是去办一些私事。虽然凶险,但索性平安回来了。哥哥就不要声张了。” 慕容祁见苏槿夕不想多说,也不多问。大概将天和大陆的情况给苏槿夕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苏槿夕才知道,中宁和南离之间的这场仗已经打了好几个月了,足足从盛夏打到了如今的深秋。 而且东辰国和南离国的东部也发生了战争。 淮疆国趁火打劫,从南部攻打中宁。 可以说中宁和南离虽然发生了战役,但是谁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两国都是腹背受敌,如果弄不好,说不定到了最后占便宜的是东辰国和淮疆国。 可是帝王之路上,尤其是乱世的帝王路上,这些血腥都是在所难免的。 苏槿夕不禁问,“哥,你告诉我,慕容家和大秦皇族之间所谓的血海深仇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祁犹豫了一番。 “其实,父皇原本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并且还警告本王不许告诉你。但是本王觉得,如今依着你和幽王之间的感情,此时若再瞒着你,对你来说不公平。” 再说,他也相信,依着苏槿夕的性格,就算不告诉她,她也会查个天翻地覆,将事情查清楚。 与其让她自己查,还不如他这个当哥哥的亲口告诉她。 “大秦皇族和我慕容氏族的恩怨其实是大秦末年的事情。而且和轩辕氏有关。” “轩辕氏?就是大秦帝国的帝师一门?” “嗯!” 正文 第七百零三章 和亲北翼 轩辕氏这个家族苏槿夕是知道的。 当年为了寻找神女附着在大秦明德太子身上的一缕魂魄,九容以帝师的身份进入了秦宫,化名就是轩辕氏。 后来事成,为了处理这个身份,九容特意安排了人在秦宫之中。后来轩辕氏这个姓氏便成为了秦国的贵族,也就是帝师一族,一直流传下来。 轩辕氏一族擅长机关术,五行术、世代守护大秦皇族。 苏槿夕实在想不明白,大秦皇族和慕容氏的血海深仇和轩辕氏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慕容氏俗虽然是大秦皇族后期后起的贵族,而且只是个下贵族,但向来与轩辕氏之间关系友好,互通往来。 但是没想到后来轩辕氏出卖了大秦皇族,直接导致了大秦皇族的灭亡。慕容氏族也因此受到了牵连。 敌军破城之日,轩辕氏一族全族早已迁徙出了皇城,城没有轩辕氏一人。 皇帝便将这口气出到了前去救援的慕容氏身上,将慕容氏满门屠杀。” “轩辕氏出卖了大秦皇族?这怎么可能?” 别的不说,九容留下的人,绝对不会有错的。 即便离九容留下轩辕氏到轩辕氏“出现叛徒,出卖大秦皇族”已经过了几百年,但是苏槿夕依然相信九容,相信九容留下的人,绝对不会有错的。 无论如何,轩辕氏都不会出卖大秦皇族。 “是不是弄错了?有没有资料记载?当时的事情可有查清楚?” 慕容祁摇头,“当时的状况实在是太乱了,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虽然后来我慕容祖先派人查过,但是毫无收获。 不过我也不相信轩辕氏会出卖大秦皇族。” 苏槿夕有些探究地看着慕容祁,明显有些怀疑慕容祁说的,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他们谁也没有亲眼目睹过当时的情况。 慕容祁就这样凭空说自己相信轩辕氏,说不过去。 慕容祁似乎看出了苏槿夕的疑惑。 “我虽没有和轩辕氏接触过,但是看过不少关于轩辕氏的资料,而且也仔细地查过这件事。当时的事情发生的确实太突然了。而且轩辕氏根本就没有出卖大秦帝国的动机。” 临了,慕容祁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槿夕,当时皇族屠杀了前去救援的慕容氏一族,确实是真的。 领兵支援的就是我们的曾祖父和祖父,带领的是我慕容一族为皇族抛头颅,洒热血,在将场上浴血奋战过的慕容族兵,当时前去之人没有一人生还。后来为了震慑叛军,皇族还将所有人的透露悬挂在城头上,风吹日晒了整整一个月。” 这些事情是没办法撒谎的,那么大的动静,只要去查,总能查到些什么。 但是,这样的念头苏槿夕想都不敢想。已经铁定的事实,即便证明了,又能代表什么? 慕容祁见苏槿夕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继续开口。 “槿夕,有些话或许做哥哥的不该在这个时候说,但是早说总比晚说要来的强。若能和幽王之间断了,你便趁早断了吧! 当时大秦皇族屠杀我慕容一族的时候,所拟的罪名便是我慕容氏勾结轩辕氏出卖了大秦皇族,只要是大秦的军队和效忠大秦的之人,无一不知道这件事,如今此事已经在幽王的军队中传开了。 甚至我听说有人已经上书,让幽王废掉你这个幽王妃。 即便幽王再爱你,再宠溺,终究不可能为了你一介女子,和整个大秦作对。” 苏槿夕依旧沉默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半晌之后,苏槿夕缓缓扭头,盯着慕容祁的双眼,“这是夜幽尧的意思?” 怎么可能是夜幽尧的意思? 两军交战,想见到对方的主帅何其容易? 更何况,就算慕容祁见到了夜幽尧,夜幽尧也不可能将这种意思表达给慕容祁,让慕容祁向苏槿夕表达。 被苏槿夕如此直接地问,慕容祁脸上的神情明显一阵尴尬。 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槿夕脸上的神情有些淡漠,起身,“算了,先回去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一行人回到了南离,抵达邺临城。 知道苏槿夕回来的消息,慕容云海第一时间便派人将苏槿夕接进了皇宫。 有了上次的经验,苏槿夕再去见慕容云海的时候终究留了一手,多了一些警惕和防范。 不过,这次慕容云海并没有将苏槿夕再扣押起来,而是苦口婆心地劝说了很久,无非就是让苏槿夕和夜幽尧断了。 苏槿夕保守应付,无论慕容云海说什么,苏槿夕不反对,也不答应便是。 但是最后,慕容云海还是做了一件很恶心的事情。 “槿夕啊!现在南离的状况你也知道,前有中宁,东有东辰,两国夹击,南离的状况非常不乐观。 父皇有意和北翼和亲联手……” 慕容云海说了前半句话,苏槿夕就知道后半句想说什么了。 还没等慕容云海说完,便开口打断,“父皇还有别的女儿嫁给北翼?” “槿夕你不是明知故问吗?父皇就你和祁儿两个孩子,还哪儿有别的孩子可以嫁到北翼?” “那么,父亲是想从大臣的府上选一名女子封为郡主?” 毕竟宗室之中也没有可以嫁的女子。 “北翼之人身份尊贵,而且还是和亲这种事情,嫁过去的女子一定是嫁给烨小王爷的。 从大臣的府上选出的女子,哪能配得上身份尊高,又血统高贵的烨小王爷?” 说到此处,苏槿夕若还不明白慕容云海是什么意思,那便是百瞎了长这么大。 她的声音明显冷了几分,“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云海的声音柔和了几分,从高高的丹陛上走了下来。 “父皇的意思是,你和幽王之间尽早断了,拿到一纸休书……” 慕容云海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槿夕便打断接道,“然后再与北翼和亲?” 慕容云海激动得胡子都有些颤抖,“父皇就是这个意思。女儿啊,你得体谅父皇。父皇也是为了你,为了我南离国着想。” 若不是慕容云海和自己还有着血缘关系,苏槿夕真的想一巴掌拍死他算了。 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宗惜姿当年是如何看上这种人渣的,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想卖了。 白瞎了九容竟然用了千年的修为凝结魅魂塑造了她。 真是……够恶心的! 想到此,苏槿夕差点没吐出来。 但是,脸上却带着一抹无害的笑,冲着慕容云海笑得及其单纯。 “好啊!一切都听父皇的!” 正文 第七百零四章 改嫁和亲 谁不知道,只要苏槿夕露出这样的笑容,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只是,慕容云海真的太不了解他的这个女儿了。 有些兴奋道,“槿夕,这么说,你是答应了?真是太好了,真不愧是我慕容云海的好女儿!” 好恶心,苏槿夕真心想吐。 但是,现在真不是吐的时候。 她依旧挂着那抹无害的笑,“不过,不是夜幽尧休了我,是我休了他!” 慕容云海微微有些震惊,“你要休夫?” 这可是古今往来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以前从来都是丈夫休妻,从来都没有过妻子休夫的前列。 不过很快,慕容云海脸上那抹欣慰的笑容就更深了,“好好好!我慕容云海的女儿,做什么都不为过。休夫好,休夫好!” 完了又补充了一句,“槿夕啊!这休书你得尽早写好,父皇会尽快派人送到幽王的手上。” 看到慕容云海猴急的表情,苏槿夕真的有些怀疑,自己不是他亲生的。 就算宗惜姿的眼光再差,可九容的眼光能差吗? 用九容的修为结合魅魂凝结出来的魂魄,怎么可能段位低得瞧上这种人渣? 不过,这些事情不太适合在这个时候细想。 苏槿夕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她内心在想些什么。 “不,我要约幽王见面,亲自将休书送到他的手上。” 慕容云海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挂上一副笑脸。 “也好,你和幽王之间毕竟夫妻一场,现在你休夫改嫁,也该当面把话说清楚,做个了断。届时,父皇一定派我南离最厉害的高手护送你。” 苏槿夕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 正在此时,一名护卫进门,将一份前线的紧急军报送到了慕容云海的手上。 慕容云海正欣喜,索性让那护卫将军报的内容当场读了出来。 最后又解释了一句,“回禀陛下,幽王知道公主已经回来,约公主三日后在边境相见,与公主商量两国军事要情。” 慕容云海的脸色黑沉,“他与公主之间,能有什么军事要情商量?”一把将军报拿到了手中,仔细看了起来。 护卫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苏槿夕。 “幽王说……幽王说只要公主愿意去,若事情商量得顺利,中宁军队可先撤出边境百里以外,休战四个月等明年开春再打。” 休战四个月? 这对于慕容云海来说,可是个不小的诱惑。对于南离来说也是绝对有利的事情。 虽然南离最不匮乏的就是军资和粮草,但是也受不住两国的夹击啊! 而中宁,刚吞并了西云,现在正是国力强盛时期。且还有最善于作战和精通兵法的将门世家,南宫家和蓝家。 这在国力和兵力上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无论如何,在最不利于作战的冬天作战,对于南离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而现在,中宁竟然主动提出休战,这无疑给了南离最好的,喘气儿的机会。 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些,慕容云海的脸上抑制不住地笑了,一把将军报捏在手中。 “槿夕啊,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一定要去!一定要和幽王好好谈,为我南离争取到这四个月的机会。等明年开春……” 后面的话慕容云海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是他眼底的阴冷已经说明了一切。 等开春之后,南离一定会有应时的,新的作战战略。 苏槿夕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一阵冷笑,只可惜,慕容云海并没有看到。 苏槿夕的声音有些冷的问,“那这休书还写吗?和北翼之间的和亲还去吗?” 慕容云海稍作思虑,很干脆的回答,“写!必须写!和北翼之间的和亲也一定进行,不过是在明年开春了以后。” 慕容云海想了想,又补充道,“槿夕啊,无论如何,你都要替父皇和南离拖住幽王,拖到明年的开春以后。明年开春,也不用你亲自将休书送到幽王的手上了,父皇届时亲自送去。” 你也不怕夜幽尧将你给杀了! 苏槿夕的表情淡漠,根本看不出她内心在想什么。 “好!” 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便出了门。 慕容云海还在后边强调。 “槿夕啊,别忘了三日后要在边境和幽王商量军机大事。一定要拖住幽王,拖住中宁的军队到明年开春,父皇和南离的百姓都会感谢你的!” 苏槿夕出了门,扶着柱子便是一阵狂吐。 真是恶心死了。 一条洁白的手帕从身后递了过来,苏槿夕没有直接,而是抬头看帕子的主人。 是慕容祁。 “槿夕,你不要介意,父皇是变了一些,和刚回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不过他也是为了我南离着想。欣许是这些日子操心边疆的战事,太过劳累了,影响了心绪。等闲下心来你替他好好瞧瞧。” 苏槿夕干咳了两声,“原来是这样,你若不说,我还以为他被穿越了!” “穿越?” 慕容祁有些不明白地看着苏槿夕。 苏槿夕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没什么,有些累,我先回去歇着了。等赶往西境的人马准备好了喊我一声。” 说完也没等慕容祁回话,苏槿夕便出了宫。 出宫之后,苏槿夕没有去宗家,而是去了之前和夜幽尧住过的院子。 虽然熟悉的人已经不在了,但是夜幽尧留在这里看守院子的管事儿和一些侍奉的侍从和婢女还在。 苏槿夕洗了个澡,倒头便睡了。 九容将苏槿夕护送回南离之后便消失了,是不辞而别。知道九容真实身份的苏槿夕,已经习惯了九容的这种行踪不定。 九容离开时,将九彩仙狐留给了苏槿夕。 次日一早,慕容祁亲自带着人马来接苏槿夕,护送苏槿夕去边境见夜幽尧,赴约商讨所谓的军机要事。 快马加鞭,两日之后苏槿夕等人终于赶到了南离和中宁边境的最后一座城,满月城。 城主亲自迎接祁王殿下和长安公主进城,亲自安顿他们住下。 但是苏槿夕却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会在这样的地点遇到他。 正文 第七百零五章 本公主的男人,谁敢骂 苏槿夕刚在城主安排的驿站歇下,头顶上便有一朵红云飘过。 苏槿夕紧紧地皱了皱眉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斟茶,轻抿。 一阵耀眼红衣,妖冶艳美,极其拉风的吴尊从外面的屋顶上飘然而下,一路飘进了苏槿夕的屋子里,坐在了苏槿夕在对面,毫不客气地夺过苏槿夕手中的茶,喝了。 苏槿夕皱着眉头,“吴尊,有点下线好不好?那是我喝过的!” 吴尊冰冷的面具下面好看的眉毛一挑,“尊哥哥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吴尊眯着狭长的眸子,将自己的脸往苏槿夕的面前猛然一靠,“小毒物,尊哥哥这段时间想你快想疯了。你呢?想尊哥哥我了没有?” 苏槿夕一脸嫌弃地往后缩身子,伸出食指,顶着吴尊的胸口将他往后推,“没下线也得有底线。男女授受不清,离我远一点。” “小毒物,尊哥哥听说你和夜幽尧那孙子之间有血海深仇,不能在一起了。要不你休了夜幽尧,嫁给尊哥哥我吧!尊哥哥一定会好好疼你!” 苏槿夕抿着茶没有说话。 吴尊觉得苏槿夕的沉默便是没有反对,至少自己还有机会,便趁机继续。 “尊哥哥还听说你老子有意将你再嫁给北翼的北堂烨。嫁到北翼有什么好玩的?北堂家的男人也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些弯弯绕。你嫁给尊哥哥我,北堂烨和夜幽尧能做的事情,尊哥哥我也能为你做。” “哦?”苏槿夕一挑眉,“能做什么?” 吴尊的脸上划过一抹狡黠的笑,身子又不识抬举地朝着苏槿夕的身边靠了靠,眼底的笑容不是一般的污。 “你说呢?” “滚!” 苏槿夕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在了吴尊的胸口上。 吴尊倒地,捂着胸口轻皱眉头看苏槿夕。 “小毒物,你这是想谋杀尊哥哥我吗?尊哥哥我要是死了,以后就没有人疼你了!”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地跳了一下,“滚!” 吴尊不但没有滚,竟然爬起来又坐到了苏槿夕的对面,“小毒物,几个月不见,你的武功似乎又长进了。而且还很厉害呢!跟尊哥哥我说说呗,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遇到了什么?” “跟你有关系?” “跟尊哥哥没关系,但是尊哥哥想跟你发生点关系!” 说着,眯着贼兮兮的眼睛又往苏槿夕的身边靠。 “唐宝玉,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渣男,你给我出来!” 外面忽然传来唐雪的声音,吴尊贼兮兮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 低骂了一声,“靠!这死丫头,真是,哪儿都有她。” 不过,转而对着苏槿夕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又转为及其灿烂的笑容。 “小毒物,尊哥哥闪人了先。等甩掉了唐雪那个黏人的丫头再来找你,你不要太想尊哥哥我哦!” 说完,红云一闪,便不见了人影。 苏槿夕瞧着吴尊离开的方向,眉头及不可见地皱了皱。 吴尊这哪儿是想甩掉唐雪那丫头啊? 这分明就是有些事情自己还没有想明白,又不想直面唐雪,在跟唐雪玩躲猫猫呢! 若是真想甩掉唐雪,当面把话说清楚,说话狠一点,又或者亲自将唐雪送到百花谷,不就没这档子整天被追来追去的事情了? 不过,这些事情终究和她没关系。 苏槿夕也不愿多操心。 晚上的时候,满月城的城主在城主府准备了晚膳,邀请苏槿夕和去参加。 听说还请了慕容祁和此次西征大元帅慕容傲天,此人也是慕容家远宗之人,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手。 另外前去赴宴的还有慕容傲天手底下的几名大将,全都是从慕容家的支系出来的,在战场上立国功,在桌面上是有头有脸的人。 苏槿夕不适合应付这样的场面,也懒得去应付,便推脱了,没有去。 自己在屋内吃过了晚饭,便早早的就睡下了。 次日一早,慕容傲天和满月城城主安排苏槿夕和夜幽尧见面,代表两军商谈军机要务。 对方很客气,让南离这边安排见面的地点。 慕容傲天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瞭望坡。 那里四面都没有山,一望无际,也没有阻挡的地方。对方想埋伏兵或者突袭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做到。 一大早,苏槿夕便跟着大军人马来到了瞭望坡。 但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中宁的人马前来。 终于,在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慕容傲天手底下的一名将军就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靠,这狗日的夜幽尧,不会是在耍我们吧?大家伙儿辰时刚到就已经到这里了,说好的辰时见面,这都等了多长时间了?老子的腿站得都有些麻了。” 那名将军带了头,其余的人也跟着纷纷议论起来。 苏槿夕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瞧着那将军的的眼底划过一抹阴冷的光芒。 她苏槿夕的男人,岂是谁想骂就能够骂得? 苏槿夕纤细柔美的手指在宽大的袖子底下轻轻一个辗转,手心里便多了一颗雪白色的药丸,然后一弹…… 那颗药丸便在悄无声息之下被弹到了将军的屁股上。 谁也没有发现。 忽然,前一刻还狂傲之极的男人倒在了地上,左手八,右手七,两脚朝天不断地颤抖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望着天空,口吐白沫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众人顿时一阵惊愕,“慕容教头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会这样?” “慕容教头,慕容教头……” “是不是中什么邪了!” 只转眼的时间,男子竟然失禁了。 众人之中虽还有关心他的,但大多数人都一脸的嫌弃,只远远站着,没怎么靠近。 慕容傲天知道苏槿夕的医术好,但是也不能让一个身份尊贵的公主降低身份,给一个失禁的将军看病啊! 犹豫了好半晌,慕容傲天都没有开出口,无奈地让人将那将军给抬了下去。 一时间,嘈杂的瞭望坡又恢复了沉浸之中,慕容祁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槿夕。 不过,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更没有拆穿苏槿夕。 众人又等了小半个时辰,还是不见中宁人来。 就在众人以为夜幽尧爽约不会来,正要离开的时候,一名属于中宁的护卫骑着高头大马来了。 说幽王殿下嫌瞭望坡风大,出了太阳又比较晒,临时改变主意换地点了。 换到了满月成西城门外的一个小镇上,具体地点是小镇的一座茶楼。 于此同时,幽王殿下还让使者带了一件披风给长安公主苏槿夕。 再三叮嘱,让公主殿下千万保重自己的身体,别被风吹到了,也别被烈日给晒到了。 正文 第七百零六章 殿下,一本正经地胡说 使者在说到烈日的时候,别人或许没有注意到,但是苏槿夕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接过使者递上来的披风,什么话都没有说,和大部队一起赶往西城门外小镇的茶楼。 众人从瞭望坡赶到小镇茶楼的时候已经是晌午。 原本以为是幽王临时换的地点,等他们到的时候,幽王殿下肯定已经先到了。 但是,事实证明他们绝对想多了。 一行人在茶楼足足又等了一个时辰,竟然还是见不到夜幽尧。 又有一名将军炸毛了。 “靠,这幽王到底来不来了?” 说着,便看向了慕容祁,“祁王殿下,你说这幽王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慕容祁轻抿着茶水,好看的眉毛一挑,“本王又不是夜幽尧,本王怎么可能知道?” 那将军又将目光移到了苏槿夕的脸上。 但毕竟和苏槿夕不怎么熟悉,也介于苏槿夕是一介女流之辈,没有开口直接询问。 倒是慕容傲天代为开口了,而且还是以长辈对小辈的口吻。 “槿夕啊!你和幽王毕竟是夫妻,是最了解幽王的,依你瞧着,这幽王到底想做什么?” 就算苏槿夕知道夜幽尧想做什么,能告诉他吗? 答案是,当然不能! 苏槿夕一本正经地喝着茶,缓缓摇头,“连元帅你都看不明白的事情,就更别提我一介女流之辈了!” 苏槿夕这是抬高了慕容元帅,又狠狠地将他给抽了一巴掌啊! 什么叫连慕容元帅你都看不明白的事情,就更别提我一介女流之辈了? 苏槿夕能算是女流之辈吗? 能是一般的女流吗? 若是真打起来,她可比一般的男人都厉害! 不对,武功已经修炼到武神级别的她,现在已经可以秒杀整个天和大陆了,就连夜幽尧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能算是女流之辈吗? 顶多也就算是个女人!! 慕容元帅一噎,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索性不和苏槿夕计较,远远地坐到了一边。 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足足等到了下午。 这下,所有的人都开始拍桌子叫板儿了。 “靠,这夜幽尧分明就是在耍我们?“ “是啊!说要约见公主商讨军机要务的是他,说让我们定地点的也是他。说要换地方的也是他,我们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他竟然还不露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们不商量了!什么暂时休战!休个屁!打,打死他!回去就开战!” “对,能用刀子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动口!” “对,回去!” 慕容祁端着茶杯的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本想说上两句,但是又想到了什么,朝着苏槿夕看了过去。 见苏槿夕一脸平静,一本正经地喝着茶,便又将到了嗓子眼的话全咽了下去。 继续喝茶。 正在大家吵吵着要出门的时候,属于夜幽尧的使者又来了。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名大嗓门的将军很突兀地上前,一把揪着使者的衣领,“小子哎,你们那个屁殿下到底来了没有?他还来不来了?让老子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他是在存心耍我们吧?” “是啊!让他出来,!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让他出来!” …… 使者脸上的表情干干的,透过人群找到了坐在最后面的苏槿夕。 “长安公主,不是殿下故意戏弄大伙儿没有来。是殿下在来时的路上路过了五里外白头山,被白头山揽月峡谷的景色给迷住了,看的一时忘了时间。 殿下让小的给公主带句话,说风景虽美,却终究少了一个看风景的人,想请公主一同过去边欣赏美景,边商讨军机要事!” 这也能成为借口? 将这么多人耍的团团转,在这里凉了一下午,夜幽尧竟然跑去看风景了? 简直……没有人比他更任性了! 众位将军气得都快要炸了。 “不去!” “哼!对,他夜幽尧说如何就能如何?他将我们这些人置于何地了?” “对,幽王也太无礼了!太目中无人了!” …… 小使者瞧着众人,一脸的无辜。 这不就是他们的殿下吗? 他还真不知道,他们的殿下眼里除了能看到眼前的这位长安公主外,还能看到谁? 想让殿下将你们放在眼里? 诸位将军,你们是不是想多了? 这是连我们中宁的皇帝陛下,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呢! 但是这些话,小使者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说的。 说出来,就是没事儿给自己找麻烦。 小使者自动屏蔽了众人你一语我一言的嘈杂声,将目光遥遥地投向了苏槿夕,等待苏槿夕开口。 官方还没有发表意见呢! 别人的全都是山寨,他只听苏槿夕的。 众人也跟着看向了苏槿夕。 慕容祁和慕容傲天,还有满月城的城主都没有说话,其余人也不敢说什么,替苏槿夕做决定。 不过他们的心里还是特别不想去的,很想劝苏槿夕一句,不要去了。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一本正经地道,“既然幽王殿下相约一同欣赏美景,怎有辜负幽王殿下一番美意的道理? 皇兄,慕容元帅,城主大人,不如诸位与本公主一同前往吧!” “好!” 慕容祁第一个答应,别人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于是众人又浩浩荡荡地朝着五里外的白头山赶。 明知道夜幽尧这是故意的,但是介于苏槿夕,他们又不敢再明说什么。 今日的天气有些不好,一出了茶楼,寒风袭来,吹得有些料峭。 苏槿夕不由得拽紧了身上的披风,恍然间想到了什么,瞧着那披风,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连傍晚会吹冷风都料想到了,夜幽尧,你还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中宁的使者走到苏槿夕的身边,指着不远处的马车。 “公主,傍晚风大。殿下说公主身子弱,不易骑马,特让属下替公主准备了马车。公主,请上车!” 苏槿夕轻挑了挑眉毛,毫不客气地上了马车。 众人骑着马,耗了整整一天,累得全身发酸,也想坐马车,但是他们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在幽王殿下的面前都能有苏槿夕的这等待遇。 马车辘辘前行,旁边不时传来众人的议论声。 “幽王这回不会又不来了吧?” “看着不像!” “怎么说?” “就算他不将我们这等人放在眼里,也应该心疼心疼公主殿下啊!总不能让公主殿下跟着我们总受罪吧!” “说的也是!” 但又有人说,“谁说得准呢!连马车都给公主准备了!说不定就是为了避免公主跟着我们遭罪!谁知道这幽王又在耍什么花样!” 这回,夜幽尧到底来,还是不来? 正文 第七百零七章 谁能过桥 一行人加紧了脚步,很快便到了白头山。 这一回,众人担心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夜幽尧不但到了,而且已经提前在白头山上等着了。 镇上有些寒风料峭,但是到了白头山上,却是霞光满天。正好能看见日落。 山间云海滔滔,红彤如火一般的霞光倾泻而下,披撒在波涛汹涌的云海之上。 看上去,犹如漂浮在嶙峋山峦之间的五色彩练。 夜幽尧就坐在那滔滔五彩的云端之间,眼前云雾缥缈,他的身影在五彩之间时隐时现。 面前是一座茶桌,桌上摆放着他平日里常用的茶具,他正很有闲情雅致地品尝着茶水。 今日的夜幽尧一改往日一身玄衣,竟穿了一件雪白的白衣。 白衣飘然,不断在空中飞舞,再印着这景致,竟然让人看得有些虚幻,有些不真切。 在场的众人不是身份尊贵,便是武将出身。平日里,是万万没有时间来白头山这种地方的。 此外,除却慕容祁之外,谁都没有见过夜幽尧。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白头山如此盛景,也是第一次见夜幽尧。没想到,竟然还是在如此绝美的景色之下。 皆看得有些呆愣了。 就连苏槿夕,遥遥望着远处时隐时现在五彩霞光之下的那个人,久久地移不开眼睛。 只是他们之间隔着一道万丈悬崖,苏槿夕等人在悬崖的这一端,夜幽尧在悬崖的另一端。 距离有些远。 好半晌之后,众人才回过神来。 一名武将指着远处的夜幽尧,高声道,“久闻中宁是礼仪之邦,今日见幽王,也不过如此。害得我等跑遍了满月城外的小镇和山头。幽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今日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是的,幽王!你是压根就没有将我们南离放在眼里吗?” 却没想到,悬崖那边的夜幽尧是只悠悠地抿着茶水,欣赏着远处的山间美景,一句话都没有说,好似压根就没有听见这边人说话一般。 气氛有些尴尬! 慕容傲天终于站出来解围。 “幽王,我手下几名将军虽然有些无礼。但说的也是事实,今日毕竟是我两国约见商讨军国大事之日,且还是幽王你先提出来的,就更应该注重礼节。 若幽王不给我等一个说法和交代,只怕日后传出去,幽王你的脸上也无光。” 这是在威胁夜幽尧了? 虽然远距离看不见夜幽尧脸上的表情,但是,苏槿夕直觉,夜幽尧明显地不高兴了。 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虽然力道很轻,但是杯底在与桌面相撞的时候发出了极大的响声,在山林之间回荡起了震彻天地的动静。 除却慕容祁和苏槿夕之外,所有人的身形全都狠狠一怔。 紧接着,夜幽尧冰冷的眸光陡然扫了过来,“本王约见的是长安公主,又何时约见过你们?” 意思是,他们是自作自受的。 慕容傲天被打了脸,胡子狠狠一噎。竟然在夜幽尧那寒澈冰冷的目光之下说不出一句话来。 倒是慕容祁,不急不慢地上前一步。 “幽王,时辰不早了。既然今日双方是为商讨军国大事而来,那便尽早开始吧!免得晚了,下山露重湿滑,皇妹行走不便!” 慕容祁也算是个聪明的,拿苏槿夕来做说辞,夜幽尧就算不看在别人的面子上,也会给苏槿夕留三分薄面。 果然,慕容祁刚说完,夜幽尧便爽快地答应了,“好!” 但是,众人又有些犯难了,这悬崖两边的距离隔的远,总不能两边的人马各自站一端,就这样喊吧? 方才只说了那几句话,便觉得有些吃力,若是商议进行一两个时辰,岂不是要将人给累死? 只是,慕容傲天和几位大将全都在夜幽尧的手上碰了一鼻子灰,不好提。 而祁王殿下和长安公主都是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之人,说话全凭丹田的力道,自然是不怕累。 内力不怎么好的人之中,也就满月城的城主愿意开头提议了。 他很有礼地上前一步,扬声道,“幽王殿下,你瞧这悬崖也够远的,商谈起来多有不便。咱们是不是……换个方便殿的地方?” 夜幽尧的眉头轻轻一挑,声音轻飘飘的。 “不方便吗?不过,本王怎么没觉得?如果公主觉得不便,大可以从这桥上过来。” 众人不由得朝着夜幽尧口中所说的桥看了过去。 那是一条连接在悬崖两端的铁索桥,而且只有一条铁链,中间并没有任何辅助的木板或者可以攀扶的辅助性铁链。 铁链的下面便是万丈深渊,一个不小心掉下去,便会被摔得粉身碎骨,连渣都不会剩。 若踏着轻功过去,悬崖两端的距离太远,根本就没有人能做到。 明摆着,幽王这是在挑衅他们啊! 众人之中,唯有慕容祁和苏槿夕的武功最高,所以他们不由得朝着慕容祁和苏槿夕看了过去。 但是两人只是静默着,谁都没有出声。 慕容傲天忽然跳了起来。 “我先来!”便十分霸气地朝着铁链走了过去。 所有人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慕容傲天踏上了铁链。 但是只走了几步,慕容傲天的脸色便转为了惨白,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站在铁链之上,双腿发软,再也没办法往前迈开一步,进也不能,退也不能。 苏槿夕飞身而起,将慕容傲天给救了回来。 刚一落地,慕容傲天眼珠子一番,便晕了过去。 除却慕容祁和苏槿夕,就只有慕容傲天的武功最高。如今就连慕容傲天都败下阵来,就更别说别人了。 其余人不由得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慕容祁竟然也跟着众人向后退了一步。 对苏槿夕,“皇妹,今日之事便只能交给你了。为兄的功力有限,这桥为兄无能为力。” 苏槿夕不知道慕容祁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她也不好拆他的台。 嘴角及不可见地一抽。 接下来,确实就只有她自己面对了。 若没有人能过得了这座桥,依着夜幽尧方才说过,便是南离国无人,今后南离之人的脸上也无光。 众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了苏槿夕的身上。 苏槿夕站众人得目光中,缓缓一步步朝着铁索桥走了过去。 此时此刻,众人比方才慕容傲天过桥的时候,还要紧张。 【作者题外话】:由于如隐笔力有限,这本书有太多的不足之处。但是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如隐去构思情节,而是情节按照角色成熟的性格在推进。关于最近九容的剧情虽然有些虐,但是九容党的亲们也不用过于担心。隐早就说过,剧情是曲折的,但是结局绝对是喜剧。在正文中不能得到圆满的,隐一定会在番外中满足大家。而且我也承诺过,这篇文唯有九容的番外会在公众号免费放出。请各位九容党不要激动! 正文 第七百零八章 你猜猜看呐 听说长安公主的武功高超,整个天和大陆,少有对手。 但也有人说,长安公主不会武功,这是她在中宁做幽王妃的时候,就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是谁也不知道苏槿夕的底细。 他们瞧着苏槿夕的脚步离铁索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紧张得额头直冒冷汗,就连呼吸都忘记了。 这可是关乎南离一国颜面的事情。 若是今日在两国会议之时丢了国家的脸面,那么回邺临城之后,陛下处置的就不单单是没能过桥的长安公主一人了,就连他们这些人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众人都期待着看苏槿夕踏上铁索桥之后会不会吓得脚发软,会不会如同慕容傲天一样,需要被人救回来。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根本就没有踏上铁索桥,而是直接驾驭轻功飞跃了过去。 所有人都被震惊得瞪大了双眼,就连对面的夜幽尧,也是目光微惊地瞧着飘然在悬崖之上,朝着自己徐徐而来的女子。 那么远的距离,就算是夜幽尧,中间也需要借助铁索,需要助力一到两次。 但是苏槿夕竟然没有利用任何的借助,一口就到了他的面前。 很显然,苏槿夕的内功已经在他之上了。 苏槿夕已经在对面落地了,众人竟还没有回过神来。 悬崖之上,只有夜幽尧和晋南风两个人,但是苏槿夕的彼岸镯一直开着,很清楚,这里的状况绝对没有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 果然,她刚站定不久,“唰啦啦”蓝玄明带着一群人出现了,将她围在了中间。 苏槿夕微微皱了皱眉头,清丽的眸子望进了夜幽尧黝黑深邃的双眼之中。 “夜幽尧,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幽尧冷声道,“还不退下!” 蓝玄明犹豫了一番,但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手下那些属于蓝家军的人,手中的兵器全都指向了苏槿夕。 “殿下,王妃娘娘,对不住了。时不我与,这是造化弄人,属下也是依着民心所向。” 苏槿夕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瞧着夜幽尧。 “哼,说什么商议军务大事,原来是殿下精心安排的陷阱。若殿下想要槿夕的命,说一声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夜幽尧冰冷的眼底划过一抹刺痛。 “蓝玄明,还不退下。” 蓝玄明竟仰着脖子。 “殿下,自古红颜多祸水。王妃娘娘即便再好,但她可是慕容家的人啊!难道殿下您忘了,当初慕容家是如何与轩辕氏勾结,出卖我大秦帝国的吗?” 夜幽尧微垂着头,没有说话,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缓缓握紧。 半晌,“蓝玄明,本宫再说一遍,退下!” “殿下……” “退下……” 蓝玄明狠狠一咬牙,只能很不甘心地退下。 而苏槿夕的身后,属于慕容家的军队,手中的兵器不断地敲打在盾牌之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表达着他们的决心。 “公主殿下,杀了幽王,杀了幽王!” “公主殿下,慕容一族和大秦皇族之间的血海深仇绝对不能忘,杀了夜幽尧,替慕容一族死去的先祖和将士们报仇!” “公主殿下,杀了夜幽尧,替先祖们报仇,替慕容氏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身后排山倒海般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响彻了整个白头。 苏槿夕也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地望着夜幽尧,夜幽尧也很很平静地望着苏槿夕。 蓝玄明忽然开口,“殿下,你也看到了,就算我们放过了慕容氏,慕容氏能放过我们吗?大秦皇族和慕容一族之间的仇恨,是血海深仇,是不容改变的。殿下你醒醒吧!” 蓝玄明见夜幽尧不说话,又对苏槿夕,“王妃娘娘,微臣知道你对殿下的感情,也知道你是一个好人,除却和慕容家之间的血脉渊源之外,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血脉是留在骨血当中,犹如仇恨已经深入骨髓一般。你就放过殿下,也放过你自己吧!” 苏槿夕和夜幽尧之间依旧很平静地两厢对望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蓝玄明带着众人跪在了地上。 “王妃娘娘,今日即便殿下杀了微臣,微臣也要劝阻王妃娘娘。有些情,注定一开始便是孽缘。你就放过殿下吧!” 苏槿夕嘴角扬起一抹让人心疼的笑,问夜幽尧。 “殿下,您说呢?您说我们之间算什么?您说……我该不该放过你!” 夜幽尧平静冰冷的眸子只是微微一闪,张了张嘴,在苏槿夕以为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又闭上,什么话都没有说。 苏槿夕嘴角的笑容忽然变为一抹冷笑,冷然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蓝玄明。 “蓝大将军,谁说我和慕容一族除了血缘之外什么都没有?本宫如今可是南离的长安公主,否则今日如何有资格站在这里,和你们的幽王殿下商讨军机要务?” 苏槿夕的声音很高,很高。 不但蓝玄明和蓝家军能够听见,就连身后的慕容家的军队也能听到。 倏然之间,所有的声音全都没了,整个白头山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沉静之中。 沉静中,没有任何其余的声音,唯有众人清晰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沉重。 沉重的呼吸声中,夜幽尧忽然抬起了脚步,缓缓一步步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骤然之间,连所有的呼吸声都没有了。 众人想知道幽王殿下想对苏槿夕做什么,所以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身怕自己忙着呼吸,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夜幽尧在走到苏槿夕的面前之后,并没有做什么,而是握住了苏槿夕的双手,声音有些低沉的温柔。 “槿夕,这里是白头山!” “嗯,我知道!” “白头山的晚霞很美,却没有清幽院上空的美。因为……终究少了一个人的陪伴!” 苏槿夕的心头狠狠一怔,像是被什么揪着,很疼很疼。 “嗯,我知道!” “苏槿夕,本王给你两条路。 一条,回去做你的南离长安公主,你我之间,自此……再无瓜葛。 一条路,跟本王回去,本王给你一隅安生之地,会让你做本王身边的婢女。虽没有名分,但是本王会给你天下间所有女人都享受不到的荣耀和宠爱。 本王答应你,这一生三宫六院,本王皆会虚设,不纳一妃一嫔。” 苏槿夕抿着唇,嘴角浅浅地笑着,眼角却渐渐盈满了潋滟的光芒。 “夜幽尧,你猜猜看,我会怎么选?” 【作者题外话】:【经典语录】雪笛心推荐:这一刻,她不为苏槿夕,不为友情,不为任何人。只为心中的执念,只为放不下的,根深蒂固早已毒入肺腑的爱。只为……追逐宝玉哥哥的脚步。宝玉哥哥,你就是唐雪心中的毒药呢!毒入骨髓,毒入肺腑,已经无药可救。 正文 第七百零九章 我也给你两个选择 苏槿夕抿着唇,嘴角浅浅地笑着,眼角却渐渐盈满了潋滟的光芒,“夜幽尧,你猜猜看,我会怎么选!” 夜幽尧的身子及不可见地微微一颤。 苏槿夕的嘴角轻盈一笑。 “夜幽尧,我也给你两条路。” 她学着夜幽尧方才的语声。 “一条,回去做你的幽王殿下,大秦的太子。自此,你我之间再无瓜葛。最好此生再不相见。 另一条,跟我去南离,本公主会给你一隅安生之地,让你做本公主身边的侍从。虽没有什么名分,但本公主会让你享受到这天下间所有男人都想手不到在幸福和荣耀。本公主可以承诺你,此生无论发生什么,本公主一生只有你一个男人,绝不再嫁。” 如果换位思考,设身处地地想,夜幽尧会如何选择? 苏槿夕,这是很大胆地摆了一个同样无法抉择的难题在夜幽尧的面前,让夜幽尧选。 夜幽尧的身形又是微微一怔,但很快眼底的光满便转为一片冷沉,周身的气息冰冷可怕得吓人。 他猛然朝着苏槿夕走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很近,苏槿夕被迫向后退了一步。 夜幽尧继续前行一步,苏槿夕继续退;夜幽尧再前进一步,苏槿夕还是往后退…… 直到将苏槿夕逼到了悬崖边上,退无可退,险些掉入悬崖的时候,夜幽尧一把拦住了苏槿夕的腰肢,强势逼迫而下,压得苏槿夕的身子只能往后弯。 身后是云烟缥缈的万丈深渊,远处是五彩的霞光漫天。 “苏槿夕,你好大的胆子!是谁给你的权利,竟然敢威胁本王?几月不见,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还想再嫁? 你是想嫁给谁?” 苏槿夕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夜幽尧抢先一步开了口。 “改嫁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苏槿夕清丽好看的眸子望进夜幽尧黝黑深邃的双眼之中。 “夜幽尧,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半?这血海深仇,我们应该如何跨越?” 除非她不做公主,除非他不做太子,不想要这天下。 “苏槿夕,一个南离的公主,对你来说就如此重要?” 苏槿夕何曾在乎过这些? 但是在夜幽尧的面前,她就是不想软弱,就是不想低头。 “夜幽尧,你说呢?” “苏槿夕,只要你想要,本王连这天下都能给你!你何必贪恋一个小小的公主之位!” “当真?” “当真!” “夜幽尧,我不想要天下,我只想要你!此生此世只想要你!你不做中宁的幽王,不做大秦的太子,别要这天下了好不好?我们去瑶城,去昆仑,世间之大,总有能够让你我藏身的地方,我们再也不理会这些凡尘俗世了可好?” 苏槿夕清亮的眸子里充满了期待,如星辰大海一般包围着夜幽尧黝黑深邃的双眸,包围着夜幽尧的心。 夜幽尧几乎好不犹豫地道,“好!” 但是,夜幽尧一个好字出口,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是定定地看着对方,迎着一身的霞光,迎着身后的万丈深渊,定定地望着对方的双眼。 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更了解彼此的心,更了解他们这一生想要什么。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贪恋过权势和地位。夜幽尧又何曾贪恋过? 苏槿夕再明白不过,夜幽尧想要的不仅仅是这天下,他还想要更多! 那些更多之中,他从来都没有替自己想过,从来都没有。 他想要这天下四海承平,再无战乱肆起。 他想要这碎裂不堪的天下再次重合,得到一统,再无纷争。 他想给自己一个完整安定的家,也给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一个完整安定的家,世上再无流离失所的孤儿,再无无家可归的遍地哀嚎之声。 他想要的,苏槿夕都懂。 所以他们都知道,对方回答的很干脆,若真想做到,比刀尖上舔血还要难。 “苏槿夕……” 夜幽尧深情地望着苏槿夕,手轻抚着苏槿夕的脸颊,欲言又止。 “夜幽尧!” “本王在!” “你怕不怕死?” 还没等夜幽尧回答什么,苏槿夕的双手便突兀地拽住了夜幽尧的衣衫,狠狠一揪,竟带着夜幽尧落入了身后的万丈深渊! “夜幽尧,若此后的一生你我都无法在一起,你我注定要生离,那么我想跟你一起尝尝同死是什么感觉!” “殿下……王妃娘娘……” “殿下……” “公主……” “槿夕……”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是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应,没有机会阻止。 只能趴在悬崖边上,眼睁睁地看着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影在万丈缥缈的云雾之中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傲天朝着对面的蓝家军大喊。 蓝玄明吓得脸色都惨白了,“我也不知道!” 慕容祁眉头紧皱着,“蓝大将军,皇妹和幽王方才在悬崖边上的时候说了什么?” 他觉得,一定是夜幽尧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激怒了苏槿夕。 是苏槿夕拽着夜幽尧跳下悬崖的,这点他看得很明白。 但是依着夜幽尧的为人和武功,若是他不愿意,就算苏槿夕的武功再高,又怎么可能拽着他一同赴死? 这么高的万丈悬崖,就算武功再好的人,掉下去肯定没命了。 蓝玄明越看那悬崖,脸色越白,甚至连双腿都在颤抖。 “末将也不知道!” “你离他们二人那么近,怎么会没有听到?” 这个时候,蓝玄明根本就想不到欺瞒对方什么。 “末将确实什么都没有听到。虽然离得很近,但是殿下和王妃娘娘的声音很小,且有意用了腹语。” 这是故意不让别人听到了。 满月城是南离和中宁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满月城是这里守城的城主。慕容傲天是这里守城的主帅。 苏槿夕作为南离皇唯一的公主,在这里出了事,他们二人绝对脱不了干系,即便慕容傲天还是宗室之人。 满月城的城主都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声音有些颤抖地问慕容祁,“祁王殿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觉得,苏槿夕早就死无全尸了。意思是,要不要将这件事情报告给邺临。 正文 第七百一十章 把爱妃伺候好 慕容祁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阴沉和冰冷。 “下去找!找不到皇妹,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找? 满月城的城主身子狠狠一颤,连忙应声,“是,下官这就带着人去找,这就去!” 于是连忙带着人去找能下到悬崖下面的路了。 找? 还能找得回来吗? 只怕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了吧? 慕容傲天朝着悬崖下面看了一眼,一脸的为难。 “殿下,听本帅一言……” 慕容傲天的话还没有说完,慕容祁便冷冷地瞪了回去。 “慕容元帅,注意你的身份!” 说完便带着人和满月城城主一起找路去了。 慕容傲天一噎,黑着脸,却碍于慕容祁太子的身份,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能跟上。 夜幽尧和苏槿夕不断下坠……下坠…… 眼前是不断变换的景物,耳边是不断呼啸的寒风。 苏槿夕紧紧地拽着夜幽尧胸口的衣衫,夜幽尧的一只手拦着苏槿夕的腰肢,另一只手依旧保持着抚着苏槿夕脸颊的动作。 两人依旧对眸相望着。 忽然苏槿夕的双眼一片水雾迷茫。一滴滴落泪飞扬的寒风之中。 “夜幽尧,你真傻!明明可以挣脱,怎么就跟着我一同赴死了呢?” 千言万语,夜幽尧都放在了心中,忽然用双手拦着苏槿夕的腰肢一个翻转,将苏槿夕的身子托在了自己的上面,以吻封缄。 “苏槿夕,本王不会让你死。就算要死,黄泉路上那么冷,本王怎舍得你一个人走?” 苏槿夕狠狠地咬住了夜幽尧的唇。 明明很疼,明明都已经出了血,但是夜幽尧却不挣脱,任由苏槿夕咬着。 “夜幽尧,皇权路上也很冷,我怎舍得让你一个人走?槿夕陪你,可好?” “好!” 夜幽尧的话音刚落,苏槿夕手臂上的彼岸镯忽然散发出一阵及其明亮的光芒。 “嗷呜”一声,麒麟神兽跳出了彼岸镯,落在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下,将二人托在了身上,驮着二人飘然而下。 夜幽尧的眼底划过一道意想不到的光芒,但是很快便接受了事实。 没有了下坠的冲力,没有了生死危难。夜幽尧可以毫不顾忌地“欺负”苏槿夕。 他的一只手依旧拦在苏槿夕的腰肢上,一只手挑起了苏槿夕的下颚。 “苏槿夕,是你说的,皇权路上太冷,你要陪着本往一起走,你可想着要反悔?” 苏槿夕紧紧地抿着唇,“夜幽尧,我能说我后悔了吗?” “不能!” 夜幽尧很霸道地回答,比语声更霸道的吻狠狠落下,用力地辗转在苏槿夕的唇瓣上。 苏槿夕用力地挣扎,用力地捶打夜幽尧的胸口。 “夜幽尧,你放手,我们还在悬崖,还在下坠。下面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是生是死还没有定论!” “你放手,你这个流氓!” 夜幽尧擒住苏槿夕不安分的双手。 “苏槿夕,拽着本王要赴死的人是你;陪着本王一起走皇权路的人也是你。本王索性什么都让你说了算,将命交到你的手上,本王很放心!” 但是她不放心自己啊! 方才她也是头脑一热,才会拽着他一起下来。 她现在后悔离开还不行吗? 虽然他们现在在麒麟神兽的背上,由麒麟神兽带着下落,安全性高一点,但是还没有到绝对安全的地步啊! 如果下面是刀山火海怎么办? “砰”一声。 两人竟然从麒麟神兽的背上滑落下来,掉入了悬崖线面的湖水当中。 苏槿夕死命地扑腾着想爬上水面。 可恶的夜幽尧竟然抱着她的腰不断地下沉,一只手还很不安分地伸入了他的衣服之中。 “苏槿夕,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本王与你现在还没有到大难临头的地步,你不用这么急着……无情地抛下本王。” 夜幽尧一本正经地在苏槿夕的耳边说着,脸上还露出了及其委屈的模样。 苏槿夕真想狠狠咬他一口。 殿下,求你抛下我好不好? 都到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这种事情? 淹死了怎么办? 夜幽尧似乎察觉到了苏槿夕内心所想,眉眼之间露出了一抹坏笑。 用腹语:“爱妃放心,本王是绝对不会抛下你的!” 苏槿夕横眉,同样用腹语,“夜幽尧,我们能不能不要总是一见面就这样?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们能不能做点正事?” “爱妃放心,本王很正经,尤其是在见到爱妃你的时候。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做正经事?” “夜幽尧,你无耻!” “嗯,本王无耻!还有更无耻的,你要吗?” “夜幽尧,你流氓!” “嗯,本王流氓,还有更流氓的,你要吗?” “夜幽尧……” …… 注定,苏槿夕又是被夜幽尧一阵狠狠地折腾。 从到岸上,翻来覆去,苏槿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承受过来的,直到后来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在悬崖下面的一个小木屋中。 明亮的月光照射进来,撒漫了一地。 简单的小木屋,看上去十分温馨宁静。 一身雪白衣衫的夜幽尧就坐在窗户旁边,没有掌灯,借着月光处理厚厚的一沓文件。 苏槿夕看了看夜幽尧的背影,看了看夜幽尧手中的文件,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个巴掌。 之前是谁后悔带着夜幽尧一起赴死的? 她就该带着他一起下十八层地狱。 要不然,怎么说夜幽尧不一般呢! 真是,算计她的人,算计她的心,如今连她的死都要算计到。 夜幽尧感觉到身后的动静,放下手中的文件回头。 “爱妃醒了?” 苏槿夕气得都快要跳脚了,大踏步上前,一把就揪住了夜幽尧胸前的衣领。 “夜幽尧,这都是你早就算计好的对不对?你早就算计好了我们会一起跳下来?” 若不然,隐卫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需要处理的文件送到他的手上? 夜幽尧垂眸看了一眼苏槿夕揪在自己胸前衣领上的手,眉头也是紧紧地蹙着,望着苏槿夕的眼。 “几个月不见,爱妃的本事见长了!” 苏槿夕自觉一时有些冲动了,便连忙放开了手。 但是手刚一松,就被夜幽尧一把拽住。 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带着一抹深深的邪魅。 “爱妃这是想做什么?刚醒便这般的着急,难道为夫还没有将爱妃伺候好?” 说话间,也不知道手什么时候落在了苏槿夕的腰肢上,狠狠一捏,将苏槿夕捏进了自己的怀中。 正文 第七百一十一章 爱妃伺候好本王便是 然后另一只手拽着苏槿夕的手臂,一个美丽的旋转,将苏槿夕压在了窗前的桌上。 明亮的月光照射进来,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脸颊照射得及其莹润好看。 苏槿夕惊呼,但是嘴巴刚一张开,夜幽尧便趁势撬开了苏槿夕的贝齿,伸入。 苏槿夕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想要说什么,但是被夜幽尧占得满满的,根本就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能用腹语骂夜幽尧。 “夜幽尧你这个禽兽,夜幽尧你这个流氓,夜幽尧你无耻,你放手!” 夜幽尧的眉眼之间都带着邪佞的笑。 “苏槿夕,本王禽兽,本王无耻,本王流氓,这都是为你!你何曾见过本王对你以外的人禽兽、无耻、流氓过?” 苏槿夕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槿夕越是这样,夜幽尧就越高兴。 “苏槿夕,是你要做本王唯一的女人的,想要承受常人所不能及的爱,就得承担别人所不能承担的宠。苏槿夕,这是你应该做的。” 只短短的时间,苏槿夕的额头上便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晶莹汗水。 她的眉眼紧紧地蹙着。 “殿下,妾身错了,妾身求殿下纳妾还不行吗?” 夜幽尧眉毛一挑,忽然手底下的力道就用力了几分,挑逗得苏槿夕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晚了!” 一潮高过一潮的海水汹涌袭来。 宁静温馨的小屋之中,明亮的月光之下,唯有两人及其幸福,又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夜幽尧是从未有过的霸道和邪佞,就算苏槿夕一声一声地求饶着,也不肯放手,不肯停歇。 似乎要泄尽这些分离的日子以来,难解难分的恩怨纠葛和千丝万缕,日夜萦绕心头的思念一般。 最后,夜幽尧紧紧地抱着苏槿夕,将头埋在苏槿夕的颈窝之中。 “苏槿夕……” “嗯?” “本王只给你一条路选择!” “……” “跟本王回去!” “夜幽尧……” “嗯?” “我也只给你一条路选择!” 苏槿夕倔强地说。 夜幽尧没有开口,苏槿夕也没有开口。宁静温馨的小屋之内,只有两人低低的呼吸声。 半晌之后,苏槿夕继续开口。 “夜幽尧,我不想做南离的公主,也不想做你的婢女!我只想做你的王妃,你的太子妃,你的皇后。你身边堂堂正正的女人。我不想你我之间明明相爱,明明心中只有彼此,却只能苟且地在一起。苏槿夕不想苟且!” 说完这话,连苏槿夕自己的内心都狠狠地一阵刺痛。 很明显,夜幽尧的身体怔了一下,然后一点点,紧紧地将苏槿夕抱得更深。 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低沉的隐忍。 “好,苏槿夕,本王答应你!我们不苟且。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本都要让你堂堂正正地站在本王的身边。” 苏槿夕抿着唇,心头抑制不住地酸涩、甜蜜和幸福。她轻抿着唇,猛然转身,主动吻住了夜幽尧的唇,吻得很认真很认真。 这已经是第二次,苏槿夕主动吻夜幽尧了。 但是夜幽尧却如第一次一般震惊,甚至比第一次还要措手不及。 震惊过后,深深地闭上了双眼,认真地享受着苏槿夕的这份主动和爱。 直到两人再次吻得对方大汗淋漓,夜幽尧将苏槿夕抱了起来,朝着床上走了过去。 摇曳的幔帐被放了下来,精美刺绣幔帐之上,印着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影,月光如水,夜色静美。 忽然,幔帐之内散发出一阵刺眼强烈的光芒,小屋四周所有的虫鸣鸟叫声全都停了下来。 夜幽尧和苏槿夕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那光芒是从苏槿夕手上的彼岸镯中散发出来的。 苏槿夕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手腕上正在发光的彼岸镯。 夜幽尧也微蹙着眉头看着。 半晌,只见到彼岸镯发光,并没有看到其余的异常,被打断了好事儿正隐忍得有些艰难的幽王殿下,明显有些不悦。 “这鬼东西到底怎么回事?” 苏槿夕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 夜幽尧用不信的目光看着苏槿夕的眼睛。 苏槿夕神识进入彼岸镯中,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出了彼岸镯之后冲着夜幽尧继续摇头。 “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彼岸镯已经升级到满级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不利的状况。” “既然如此,我们就继续!” 继续? 苏槿夕还没有从夜幽尧的这句话中回过未来,便又被夜幽尧推倒在了床上。 大手一挥,扯过被子盖住了苏槿夕手臂上发光的彼岸镯,沉重的鼻息再次压了下来,修长好看的手指不断地在她的身体上游走。 苏槿夕不由得发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但是忽然脑海中一个激灵闪过,想到了什么。 拽住夜幽尧的手,“等等!” 此时,夜幽尧的手刚好游走到苏槿夕最私密的地方。 再次被打断,幽王殿下的底线又被踩到了。 他隐忍的目光之中除了满满的浴火之外,还有微怒的冰冷,俯首一口咬住了苏槿夕的耳朵。 “这个时候,王妃想让本王等什么?你身上的哪一寸肌肤本王没有碰过?难道王妃还害羞了不成?” 苏槿夕原本就烧红得快要起火的脸颊更加羞红。声音有些滚烫的沙哑。 “不,夜幽尧,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爱妃是什么意思?” “是黯然销魂!彼岸镯忽然发光和黯然销魂有关!” 夜幽尧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盯着苏槿夕的双眸,满眼的浴火燃烧腾升。 苏槿夕没有看到夜幽尧眼底隐忍和犹豫的光芒,使劲儿推夜幽尧。 “你先起来,我印证给你看。我想我明白了黯然销魂的谜底是什么?此事关系锦衣侯墓的秘密和一统天下的秘密。你快放开我!” 这一刻,苏槿夕甚至比应该高兴的夜幽尧还要高兴好几倍。 但谁又能知道,最该兴奋的幽王殿下在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时,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他的目光落在苏槿夕不断推搡着自己的手上,眼底复杂的光芒之中明显多了一份不悦。 腾出一把手来,毫不犹豫地将苏槿夕不安分的双手禁锢在了她的头顶上。 霸道又强势的亲吻和爱抚如暴雨一般落下。 甚至都懒得张口说话,直接用腹语对苏槿夕说。 “天大地大,此时此刻没有什么事情比本王要宠爱妃来得重要。爱妃,一统天下是本王的事情,与你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关系?你尽管……伺候好本王便是!” 苏槿夕嫣然红彤的脸上闪过一抹懵逼。 夜幽尧,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让我帮你查安然销魂的秘密的吗? 怎么现在倒是成了你不急,我却比你还急了? 正文 第七百一十二章 本王,谁用谁知道 事后,苏槿夕才有机会研究彼岸镯和黯然销魂之间的秘密。 她拿出黯然销魂,尝试性地将黯然销魂倒在了彼岸镯上,果然,彼岸镯再次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苏槿夕有些激动。 “是了!方才彼岸镯忽然发光,就是因为安然销魂。之前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黯然销魂的瓶子没有拧紧,有少量的黯然销魂滴到了彼岸镯上。不过当时也没有什么异样,我便没有放在心上。” 夜幽尧走到苏槿夕的身边,瞧了一眼苏槿夕手腕上还在发光的彼岸镯,拿起黯然销魂的瓶子。 “可是,这黯然销魂和彼岸镯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传言,得黯然销魂者得天下,又传言,打开锦衣侯的墓门不但和黯然销魂有关系,而且和麒麟阙之间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是这其中并没有提到过彼岸镯啊! 彼岸镯也是他和苏槿夕无意间在黑市上得到的。 其实苏槿夕的内心还有其他的想法,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苏槿夕小心翼翼地又将一部分液体倒在了彼岸镯上。 果然,彼岸镯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大,将整个小屋照射得犹如白昼一般。 这次,彼岸镯不仅仅只是发光了。 那明亮的光芒之中渐渐显出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字和画卷。 等画卷和字体更加清楚明了了,便可看清楚是一副地图,至于那些字体,当然是说明性的文字。 地图上有些地方是苏槿夕和夜幽尧知道的,属于天和大陆的地方,但是有些地方却非常陌生。 而且地图和字体是残缺不全的,看不完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仔细琢磨了一番彼岸镯和黯然销魂,将黯然销魂又往彼岸镯上倒了一部分,但还是未果,字体和地图依旧残缺不全。 “我想,这地图应该就是通往锦衣侯墓的地图,文字只是做表述性的说明。 黯然销魂之所以能让彼岸镯将这地图和这些文字显露出来,应该和黯然销魂的材质有关。” 只是,这彼岸镯到底是怎么材质的呢? 虽然表面上看着是铜制的,但是经过方才的测试,苏槿夕已经十分肯定,彼岸镯的材质绝非是一般的铜,而且很可能不是铜。 “夜幽尧,我记得当时在黑市上你看到这个镯子的时候也很在意。 黑市的老板说过,这镯子是从大秦帝国的皇宫之中流传出来的。 皇族之中有没有记载,这只镯子的来历和材质?” 夜幽尧摇头,“从来没有过记载。本王当时之所以对这只镯子感兴趣,一来它是秦宫中的东西,本王不想让它流落在外;二来……本王在看到它的时候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不过,本王也说不清楚是何缘由。” 夜幽尧,虽然不清楚,但是苏槿夕却清楚的很。 他之所以对这只镯子有熟悉感,是因为这镯子本身就是他的东西。 五百年前,玄夜的转世明德太子为了查到神女第三股魂魄的位置,用天子之力开启了九转玲珑盘,后来玄夜太子身死,他的记忆便全数被这彼岸镯收集了起来。 后来辗转,彼岸镯认了苏槿夕做主人。 所谓修炼彼岸镯,其实修炼的就是明德太子当年被收入彼岸镯中的记忆。 等彼岸镯修炼到最高境界,苏槿夕就能够通过彼岸镯看到自己的前世前生。 这是苏槿夕目前知道的,关于彼岸镯的所有讯息。 至于这彼岸镯到底是谁打造的,用的是什么材质,是什么来历,她就一无所知了。 思索和犹豫了半晌,有一个念头在苏槿夕的心中十分强烈。 他看着夜幽尧的双眼,十分认真地道,“夜幽尧,你相不相信人其实还有前世?” 刚问完,苏槿夕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想起来,夜幽尧曾经说过,他不相信前世,不相信来生,只相信今生。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道,“本王信,如果是关于你和本王的,本王自然相信!” 苏槿夕不敢相信地望着夜幽尧的双眼,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但是还没等苏槿夕开口,夜幽尧便握着苏槿夕的手。 “槿夕,本王有种直觉,你我之间今生的缘分是前世注定的。是本王至死不渝地求来的,是和这镯子有关。” 原本很深情的话语,若是遇到别的女子,在这个时候一定会感动的得泪涕横流,但是苏槿夕竟然捂着嘴巴笑了出来。 “直觉……夜幽尧,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娘炮了?直觉,这种只有女人才有的东西,你是怎么来的??” 夜幽尧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盯着苏槿夕的眼睛,“苏槿夕,你笑什么?娘炮是什么意思?” 苏槿夕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娘炮……娘炮就是……哈哈哈,殿下你还是不要问了,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夜幽尧将苏槿夕一把拽进了怀中,眼神带着浓浓的威胁看着苏槿夕,“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苏槿夕明显地感觉到了危险,笑声嘎然而止。 但是憋得真的很难受。 他极力地忍着不让自己再笑出声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殿下,娘炮就是……有娘的孩子天生带着炮,形容男人很厉害。” “真的?” 夜幽尧的表情明显不相信苏槿夕所说的。 苏槿夕脸上的神情很严肃,面部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抿着唇使劲儿点头。 “是的,殿下,就是孩子这样的!槿夕没有撒谎!” 夜幽尧用手指猛然勾起了苏槿夕的下颚,迫使苏槿夕看着自己,冰冷冷峻的脸颊逼近苏槿夕的。 “那么,它指的是哪方面呢?” 苏槿夕这才恍然发觉,自己方才在情急之下胡乱扩词编造的那句话,很污很污,被夜幽尧这样一问,就显得更污了。 苏槿夕无奈地捂脸撇开目光不去看夜幽尧,“殿下,其实槿夕很正紧的,那句话也很正经,你不要想多了?” “哦?想多了吗?本王怎么没有觉得?” 这下,苏槿夕就更解释不清楚了。” “算了,殿下想它指的是哪方面,它就是哪方面吧?” “哦?是吗?本王厉不厉害,谁用谁知道!本王目前还是爱妃专用,这世上确实没有别人比爱妃更清楚本王……天生带不带炮……” 说着,附在苏槿夕腰肢上的手狠狠一揉。 苏槿夕站立不稳,柔柔地跌进了夜幽尧的怀中。 正文 第七百一十三章 王妃还需卖力 苏槿夕犹豫了很久,还是将他们三生三世的纠葛全都告诉夜幽尧。 第一次,苏槿夕尝试将自己以外的意识带入彼岸镯中,也就是将夜幽尧的意识带入彼岸镯。 却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在苏槿夕和夜幽尧的意识进入彼岸镯中之后,封存在彼岸镯中的,关于明德太子的记忆渐渐浮现,夜幽尧三生三世的记忆也渐渐恢复。 往事一幕幕犹如电影片段一般在脑海中回放。 期初,夜幽尧的表情是震惊的,难以置信的,到了最后,已经转为了一脸的平静。 直到所有的记忆全都回到了夜幽尧的脑海中,夜幽尧将苏槿夕轻揽入怀,轻轻地抱着,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祭坛上蹲着麒麟神兽和九尾仙狐,看着这一幕都有些感动。 苏槿夕带着夜幽尧的意识出了彼岸镯,夜幽尧依旧抱着苏槿夕不肯放手。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幽尧才开口。 “夕儿,天不负本太子。你知不知道,今生,本太子有多幸运?” 苏槿夕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转而问道,“五百年前,你说,你要将你我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定下你我来生的缘分。九转玲珑盘前魂飞魄散之后,你真的去过三生石?” “你猜?” “我猜不到!” “苏槿夕,本王会用一生的时间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你准备好倾听了吗?” 苏槿夕虽没有说话,却是轻抿着唇,莞尔一笑。 她知道,无论前世轮回之前,夜幽尧有没有路过三生石,他们此生的缘分都是注定的。 因为,他不仅仅是玄夜太子的转世,她也不仅仅是神女的转世。 他们是夜幽尧和苏槿夕,只是夜幽尧和苏槿夕。 而且她还带着自己穿越之前的记忆,那个属于三千年后的思想和记忆。 无论前生前世发生过什么,此生她认定了夜幽尧,那便是一生的缘分。 “夜幽尧,你可还记得,这彼岸镯其实是你五百年前所拥有的东西?你可还记得它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依着方才的试验,我觉得弄清楚彼岸镯的材质对我们解开黯然销魂的秘密有很大的帮助。” 说完,苏槿夕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们在小寒之前必须解开黯然销魂的秘密,上天医门,打开锦衣侯墓。”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但是苏槿夕总觉得,她没有完全凝聚在一起的三股魂魄、黯然销魂、天医门、锦衣侯墓之前存在着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目光看进苏槿夕明亮清丽的双眼之中,将苏槿夕紧紧地搂在怀中。 “夕儿,无论如何,今生今世,本太子都不会让你出事。无论如何,都会和你一起白头偕老,给你最幸福的生活。” 这一点,苏槿夕是不会质疑的,而且她自己也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说了半天,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镯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制作的呢!” “本太子也不知道这镯子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它是本太子六岁那年父皇找城中一名著名的工匠打造的。作为本太子六岁生日的礼物送给了本太子。当时本太子只以为是一只普通的镯子,只因是父皇送的,所以一直带在身上。” “那你可还记得,当时的那名工匠叫什么?” 其实在苏槿夕问之前,夜幽尧就已经想好了,“当时的那位工匠姓段,就住在大秦帝都之内,也就是如今的中宁帝都。” “夜幽尧,看来我们又得分开了。” 苏槿夕将宗家密室之中老妪所说的话告诉了夜幽尧。 “虽然我已经拿到了神仙草,但是我想在上天医门之后将锦衣侯墓的秘密一同解开。所以小寒之前必须找到黯然销魂的谜底,找到锦衣侯墓的具体位置和进墓的方法。” 所以,这趟中宁帝都之行,她必须去。 “本王随你一起!” “夜幽尧,中宁和南离之间还在打仗。” 夜幽尧的眼底忽然划过一抹邪魅,“本王说过,与长安公主之间军事要务如果商量得顺利,便答应南离暂时休战四个月,等明面开春再战。” 苏槿夕的眉头轻轻一挑,“夜幽尧,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 说着,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夜幽尧,这就是你所说的军事要务?” “你说呢?” 说着,直接将苏槿夕推倒在了床上。 苏槿夕紧紧地抿着唇,神情非常严肃,“幽王殿下,如果我父皇和慕容军,以及蓝家军知道你所谓的‘军事要务’是什么,一定会被你气死的!” 夜幽尧的声音已经有些隐忍和难耐。 “所以,我尊贵的王妃,为了两国的暂时和平,你还需再卖力一些。” 说完,不容苏槿夕再说什么,直接用唇封住了苏槿夕嘴。 苏槿夕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想骂夜幽尧,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发誓,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比夜幽尧更能一本正经地无耻了。 这一折腾,又是整整一夜,直到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夜幽尧才肯放过苏槿夕,抱着她入眠。 苏槿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下午,听到苏槿夕起床的动静,有人推门进来,“王妃娘娘,您醒啦?” “小姐!” “是花嬷嬷和绿篱。” 苏槿夕有些微惊,“你们怎么来了?” 花嬷嬷解释,“回王妃娘娘的话,自从上次离开邺临城之后殿下就一直将奴婢二人带在身边。殿下说王妃娘娘您迟早有一日会和我们重逢的,迟早有一日会用得着我们奴婢二人。” 说着,花嬷嬷的脸上笑嘻嘻的,“殿下说的可真准,没想到这一日这么快就到了。” 花嬷嬷明明是高兴的,但是说到此处的时候声音却有些哽咽,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苏槿夕疑惑,“哭什么?重逢不是件好事儿吗?” 绿篱哭着冲过去,一头趴在了苏槿夕膝盖上,“小姐,你不知道,殿下的身份传遍整个天和大陆,大秦帝国和慕容家的血海深仇被揭露的时候,我们有多害怕,奴婢有多害怕! 奴婢怕,这辈子都见不到小姐您了!” “不会的!” “小姐,你不知道,自从消息传开的这几个月以来,殿下过的有多难,奴婢从来都没有见过殿下有那么难过。” 在绿篱的意识中,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夜幽尧解决不了的事情,能将夜幽尧都难成那样,她以为此事就成死结了。 苏槿夕抚着绿篱头发的手极不可见地一阵轻颤,“不会的!” 正文 第七百一十四章 如何个不客气法儿 半晌之后,苏槿夕问花嬷嬷,“花嬷嬷,殿下呢?” “殿下在外面,和蓝大将军等人商量军政要事。” “哦!” 苏槿夕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边朝外看,果然见和煦如沐的阳光下面坐着夜幽尧,蓝大将军等几名南离的大将围着他坐着,正很认真地商量着什么。 这个男人,真是…… 不管坐在哪里,不管是什么样的场合。 是金碧辉煌的殿堂也好,是这种灌木丛生的野外也好,无论在哪里,周身尊贵和高贵的气质都会不变 无论是怎样的他,看上去都是那样的迷人。 苏槿夕嘴角浅浅地笑着,环抱着双手靠着窗户,很专注地瞧起了夜幽尧。 曾几何时,在清幽院的云开阁上,她也是这样望着那个男人。 但是,那个时候的她是带了几分胆怯和羞怯,不似如今目光的大胆。 花嬷嬷顺着苏槿夕的目光瞧了一眼,嘴角笑得合不拢嘴,并没有打扰苏槿夕,拽着绿篱忙活去了。 正在和大将们商量军国大事的夜幽尧抬头,便看见了小屋窗户旁边站着的女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进入了很专注的状态。 工作起来的男人最迷人了。 苏槿夕总这么觉得。 但是,在夜幽尧的心里,什么样的苏槿夕都美,即便在这种很严肃的场合,即便昨夜已经折腾得苏槿夕欲生欲死。 在感觉到那抹柔情又依恋的目光,久久地在自己的身上停驻之时,在想早点结束眼前的所有事情,将那个女子抓过来,狠狠地再宠爱上一番。 她忘情之时的失控,她辗转承欢之时的旖旎和求饶,她柔情似水之时的温软,一幅幅画面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徘徊。 第一次,在商量如此严肃的军国大事之时,他草草地了事,提前遣散了所有的将领。 然后,朝着苏槿夕所在的小木屋走了过去。 苏槿夕还以为夜幽尧是正常办完了公务,但是在看到他眼底的猩红,看到他眼底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欲火之时,猛然反应过来什么,连忙对花嬷嬷道,“花嬷嬷,快将门插上。” “啊?” “花嬷嬷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苏槿夕已经冲到了门边,将门给插上了。” 夜幽尧刚走到门口,生生地吃了一个闭门羹,碰了一鼻子灰,神情有些不悦。 “苏槿夕,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苏槿夕两手插着腰站在里面,“夜幽尧,你够了!” 夜幽尧轻皱眉头,“不够!” “夜幽尧,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节制?” 夜幽尧眼底的光芒有些漆黑,“本王只知道,是本王的,就应该享受该有的主权,开门!” 如果方才花嬷嬷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此时若还不明白,花嬷嬷就白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了。 她嘿嘿一笑,对苏槿夕道,“王妃娘娘,您和殿下都正值年轻,而且还那么久没有见面了,你总不能……一直这么委屈着殿下啊! 王妃娘娘,你就听老奴一句劝,开门让殿下进来吧!老奴和殿绿篱回避就是了!” 她还没满足啊? 昨夜到现在,她一直在顺从着夜幽尧好不好? 他也得替她着想! 苏槿夕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外面夜幽尧的声音明显有些不悦地传来。 “苏槿夕,你到底开不开门?不开门,本王就将门给拆了!” 苏槿夕狠狠一阵皱眉,这个她绝对相信,夜幽尧绝对能做到。 但是…… 若真的开门了,夜幽尧进来之后肯定将她扒皮拆骨,连渣都不会剩了。 但是,有一点她还是很明白的,在夜幽尧的面前,来硬的是绝对没用的。 不但如此,而且还没什么好结果。 所以…… 苏槿夕清丽明亮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着,很快决定,还是来软的。 软磨硬泡,夜幽尧总不能来硬的。 于是,苏槿夕很快调整了下心态,调整了下声音。 柔柔地开口,“殿下,槿夕知道错了,但是槿夕今日真的身子有些不舒服。殿下,你就饶了槿夕吧!” 说着,将门打开,还特意朝着夜幽尧眨巴了两下眼睛。 说完之后,苏槿夕只觉得自己的脊背上麻麻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如此矫情过了。 “哦?是吗?” 夜幽尧的脸色依旧一片漆黑,看了一眼一旁的花嬷嬷和绿篱。 花嬷嬷很识趣地拽着绿篱离开了。苏槿夕想拦着花嬷嬷,但是花嬷嬷那个污婆,走的比谁都要快。 夜幽尧的脸色依旧漆黑,一步步朝着苏槿夕的面前走过去。 为了和夜幽尧保持安全的距离,苏槿夕只能往后退。 “哦?是吗?”夜幽尧明显质疑。 苏槿夕的眼睛依旧柔柔地眨巴着,“是呢!殿下,你就放过槿夕吧!” 夜幽尧嘴角邪魅一扬,将苏槿夕逼得退无可退,撞坐在了床上,然后欺身上前,附身压在了苏槿夕的身上。 “爱妃的身子不舒服?本王就更应该替爱妃好好瞧瞧。爱妃,你说呢?” 说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一只手禁锢着放在了苏槿夕的身侧,拦住了苏槿夕的去路,另外一只手已经很不安分地放在了苏槿夕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在看到夜幽尧眼底有增无减的欲火之时,苏槿夕总算是明白了。 装柔弱,软磨什么的,在男人即将变成狼的时候,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不仅如此,反而还是引狼入室。 苏槿夕狠狠地皱了皱眉头,眼底柔弱的光芒渐渐消失不见,而且还划过一抹及不可见的狡黠。 在夜幽尧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只手反手一扣,扣住了夜幽尧禁锢在自己身侧的手,另一只手一个翻转,捉住了夜幽尧在自己腰肢上很不安分的手。 “殿下,你若再这样,就休怪槿夕跟你不客气了!” 夜幽尧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一些,眼底邪魅的神情更明显了一些。 并没有急着挣脱苏槿夕的手,反而身子倾付得更朝下了一些,黝黑深邃的眼睛离苏槿夕的眼睛很近很近。 “哦?是吗?这段时间,爱妃的身手似乎又长进了不少!为夫倒想瞧瞧,是爱妃你厉害,还是为夫我的身手更胜一筹? 爱妃,你是如何个不客气法儿?” 说着,竟一口咬住了苏槿夕的耳朵? 正文 第七百一十五章 爱妃猜猜看呐 苏槿夕的身子狠狠一阵颤栗。 反手出掌,袭击夜幽尧的胸口,却被夜幽尧一把攥住了手。 然后又用脚踢夜幽尧,又被夜幽尧用另一只手一把攥住了脚腕。 苏槿夕气急,狠皱着眉头,腾身跃起,一个翻身,挣脱开了夜幽尧的钳制。却没想到还没有来得及逃脱,就已经被夜幽尧拽住了双脚的脚踝,只轻轻一拽,就给拽了回去。 苏槿夕继续出掌,抵制夜幽尧,夜幽尧也毫不谦让,就这样,两个人在屋内纠缠打斗在了一起。 外面的花嬷嬷和绿篱,以及隐卫们不知道小屋内是什么状况,只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花嬷嬷内心乐呵急了,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却偏偏装作一副无奈扶额的样子,拽着绿篱走。 “奥哟喂,这殿下也真是的,这么大的动静,王妃娘娘哪儿能受得了啊?” 绿篱满心的担忧全都写在脸上,听到花嬷嬷说这话,就更担心了,“啊?这可怎么办啊?不行,我得去看看!” 花嬷嬷一把将绿篱拽了回来,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有些严肃道,“看什么看?小丫头,你以为什么事情都能让你看?” “可是……” “别可是了,跟嬷嬷我走!” 说着,拽着绿篱往一边走。临了还不忘招呼夜幽尧的那些隐卫们。 “还有你们,走走走,全都给我走!别在这儿傻站着了!” 隐卫是晋南风带队的,没有夜幽尧的命令怎么可能走? 花嬷嬷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晋南风,“晋南风,这里可不是瑶城或者中宁帝京,你就这样让你手下的这些人站这儿听着?” 小屋的隔音不是相当的差,跟瑶城帝梅园的宫殿和帝京城的扶云殿简直没法儿比。 但是,晋南风还是坚持不肯走。 “作为隐卫,保护主子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别的……别的我们什么都听不见。” 花嬷嬷索性上前直接揪着晋南风的耳朵离开。 “你说听不见就听不见?就你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若两位主子真有什么危险,还指不定是谁保护谁呢!走走走,全都走!” 其余的护卫们看的都惊呆了,他们这是第一次见有人竟然揪晋老大的耳朵,就跟教训一个孩子似的。 而且,竟然还说他们是三脚猫的功夫。 他们可是魂殿的精英,武功最高的影卫啊! 在魂殿之中能贴身跟在殿下身边的人,武功都不一般,别人羡慕都还来不及呢,到了花嬷嬷这里,竟然成了三脚猫的功夫。 当然,花嬷嬷说的其实也没有错。 如今的这几个隐卫,在武功已经更上一层楼的苏槿夕和夜幽尧的面前,确实是三脚猫的功夫。 小屋内苏槿夕和夜幽尧已经打了几十个回合,始终不分高下。 夜幽尧番手一抓,“撕啦”一声,苏槿夕身上的衣衫被扯破。她迅速飞身到了床边,撤下床上的幔帐裹在自己的身上,蹙着眉头怒道。 “不知节制,不知廉耻的臭男人!” 夜幽尧眉头狠狠一跳,黝黑深邃的双眼之内冰冷、微怒、欲火,隐忍,各种神情复杂之极。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刚刚被苏槿夕抓破的衣衫,以及手背上被抓破的血痕。 “不知羞耻,癫狂无礼的疯女人!” 苏槿夕满脑子的怒火顿时腾升,火冒三丈。 “夜幽尧,你说谁是疯女人了?谁不知羞耻了?” “苏槿夕,本王给你最后的机会,过来!否则……” 夜幽尧周身的气息冰冷之极,朝着苏槿夕伸出手,后边的话虽然没有说全,但是危险的气息很明了,警告的意味也很浓厚。 说实在的,苏槿夕的内心是有点颤的,但是脸上却表现得很无畏的样子,抿了抿唇,高傲地抬起了下巴。 “否则什么?夜幽尧,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臭男人。我不给你睡,你还能见我杀了不成?”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眸子又寒了几分,对苏槿夕现在的“嚣张跋扈”明显很不满意。 “苏槿夕,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将你杀了。你若落到本王的手上,本王顶多将你……” 说到此处,夜幽尧故意停顿了一下没有说,目光确及其犀利地将裹得严严实实的苏槿夕上下打量了一番。 明明夜幽尧什么都没有做,苏槿夕却有种夜幽尧将她全身上下看透了的感觉。很不自在地向后缩了缩,抿着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在夜幽尧的面前没有那么颤。 “夜幽尧,你能将我怎么样?” 夜幽尧接着方才的话,“本王舍不得杀了爱妃你,当然是将你……拨皮拆骨,连骨带皮的吃下!” 苏槿夕只觉得全身上下麻麻的,但是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胆怯。 也不知道自己胆怯什么,明明在域之三界的时候云弈已经说了,她的武功已经达到了武神的状态,而夜幽尧的级别现在比她落后了两级。 按理,夜幽尧不是她的对手才对。 但是,面对万事万物从来的不会胆怯的苏槿夕,在面对夜幽尧的时候不知为何,却有些怯。 不过内心无论有多怯,在面上她依旧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哼,夜幽尧,你现在能不能抓到我还不一定呢!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哦?是嘛?”夜幽尧眉毛一挑,眼底的危险气息更浓,“爱妃如今武功大增,本王是入不了爱妃的眼了。看来本王得好好表现才是!” 说话时,夜幽尧将“表现”二字压得很重很重,苏槿夕还没有反应过来其中的深意,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速度之快,前所未有。 她根本来不及躲闪,来不及应对,只能连连后退。 “咚”一声,撞着床沿跌坐在了床上。 紧接着,床顶“砰”然碎裂,四散在了四周,堵住了她所有的去路。 苏槿夕本想垂死挣扎,快速应对,但是仅剩不多的床幔紧接着垂落下来,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逃?爱妃你想往哪里逃?” 夜幽尧冰冷、邪魅,又带着隐忍的声音落在了苏槿夕的耳边,身子被他紧压着禁锢在床上,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苏槿夕还想说什么,嘴巴刚一张开,就被夜幽尧用唇堵住了嘴巴,根本不给任何开口的机会。 谨接着“撕啦”一声,身上仅剩的一件单薄的衣衫,在夜幽尧的大手的残忍之下应声碎裂。 苏槿夕真是……哭死的心都又了。 骗子,骗子……天族之人,周晓万事什么的,都是骗子。 尤其是云弈,不是说她的武功已经达到武神级别了吗? 不是说连夜幽尧都不是她的对手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幽尧似乎猜到了苏槿夕的内心在想什么,嘴角邪邪地一笑,欲火腾升的声音在苏槿夕的耳边低低道。 “爱妃不用苦恼,爱妃的武功如今确实已经达到了武神的级别。只是爱妃一定在想,本王的九肖神功只达到了七级而已,而爱妃的体内力量强大,武功已经飞跃到了武神级别,为何你还不是本王的对手。” 不过还没等苏槿夕开口问话,夜幽尧就已经接着开口了。 “其中缘由,想必爱妃一定想知道。不如爱妃猜猜看,是什么原因呢?” 正文 第七百一十六章 大不了你再睡回来 事实证明,如果夜幽尧能给苏槿夕猜测的机会,那才怪了。 又是一番折腾下来,苏槿夕恨不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认识过夜幽尧。连自己什么时候昏死过去的都不知道,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刚睁开双眼,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紧接着,是花嬷嬷笑嘻嘻的,如中秋之月般硕大的脸庞。 “嘻嘻,王妃娘娘,您醒啦?” 苏槿夕皱着眉头看放在桌上的一个食盅,“那是什么?” 花嬷嬷有些高兴,又有些怯,“嘻嘻,王妃娘娘,老奴记着您之前的话呢!只是……只是这次真不是老奴擅自做主的。是殿下,是殿下让老奴煮了人参炖老母鸡汤,给王妃娘娘您补身子的。” 一听到人参炖老母鸡汤,已经憋着到了嗓子眼的苏槿夕趴在床沿上一阵狂吐,好半晌之后才勉强恢复过来。 抬头之时,见夜幽尧就站在门口,拽起枕头就扔了过去。 “夜幽尧,你这个臭男人!” 夜幽尧接住枕头,示意花嬷嬷退下,一步步缓缓走到了苏槿夕的床边坐下。 “你现在身子亏损得厉害,如果不尽快补回来,什么时候才能抵达中宁?本王自是不在意的,不过想在小寒之前找到制作彼岸镯的材料,只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苏槿夕恨得咬牙,一拳头又砸在夜幽尧的胸口。 “夜幽尧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身子亏损的厉害?我现在成这样能怪谁?” 夜幽尧一把拽住苏槿夕砸过来的手,微皱着眉头看苏槿夕,“怪本王!” 苏槿夕的脸颊霎时微红,但是嘴唇依旧被咬得死死的,“夜幽尧,你……你这个无耻的男人,你还好意思说?” 夜幽尧嘴角轻微一扬,轻揽苏槿夕入怀,却没有说话。 苏槿夕的另一只手一把又砸在夜幽尧的胸口上,“装,夜幽尧,你就知道装。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能饶了你!” 夜幽尧的嘴角扬得更高,“爱妃欠本王五百二十两白银,如果不卖力一点,什么时候能还清?爱妃,本王这是为你着想,为你好!” 说着,眉头又蹙了起来,一副很吃亏,但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爱妃觉得不公,大可以在还清本王那二百五十万两白银之后,再将本王睡过你的睡回来。本王保证,绝对无条件配合!” 苏槿夕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将目光缓缓移到了夜幽尧的脸上。 夜幽尧俨然一副受委屈又深明大义的模样,临了还很真切地朝着苏槿夕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自己绝对没有欺骗。 苏槿夕咬牙,挥起拳头狠狠砸在了夜幽尧的胸口。 “靠,你想的美!” 夜幽尧笑着将苏槿夕揽入怀中,没有说话。 最后苏槿夕还是在夜幽尧的各种“无耻”劝说之下,喝了那碗让她恶心到了极点的人参炖老母鸡汤。休息了一日,次日一早一行人出发前往中宁。 慕容祁带着慕容军在悬崖下面找了整整三日,没有找见苏槿夕和夜幽尧。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慕容傲天实在受不了了。 “这么高的悬崖掉下来,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这悬崖下面的林子里有很多野兽,都已经三天了,就算尸体能顺利掉到悬崖下面,只怕也已经让野兽给吃了。祁王殿下,节哀!长安公主要紧,但两国的战事也是迫在眉睫。你我不应该在这里继续耽误时间了,得尽快回去。如果幽王的军队趁着此时为幽王报仇,攻打满月城,就遭了!” 慕容祁沉默着没有回答慕容傲天的话,命令一部分人在林子里搜寻,另外一部分人在悬崖下面的湖中打捞。 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找到幽王和长安公主。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体。 慕容傲天没有法子,只能先带着一部分人与满月城的城主一起离开,去镇守满月城。 慕容傲天带着人刚离开,属于慕容祁的隐卫便落在了他的面前。 “如何?”慕容祁问。 “回禀殿下,幽王和长安公主已经离开了,朝着中宁帝都的方向而去,今早刚出发。” 在苏槿夕和夜幽尧掉下悬崖的次日,慕容祁手下的隐卫就已经在五里外的地方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但是碍于慕容傲天和满月城的城主在,他没有声张。 “殿下,要不要属下继续命人跟着?” “不用!” 夜幽尧是什么样的人? 岂是随便谁想跟,就能跟得住的? 而且苏槿夕的性格他也很清楚,既然已经认定了夜幽尧。这辈子便是夜幽尧了。 别说是两族人之间的血海深仇,即便山无棱,天地合,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信念。 他朝着中宁帝都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了一抹及其好看的笑容。 生在皇家,总是身不由己,尤其生在乱世的皇家,感情之事就更容不得自己抉择。 但槿夕却偏偏让自己做了这个列外。 作为兄长,他虽不能替自己的这个皇妹做什么,只愿她能一生幸福平安。 只愿,幽王能替她挡住一切的刀剑风雨,能一生不负。 “回信邺临,就说,公主和幽王在商谈军事要务之时,不甚坠入悬崖。本王带人在悬崖下面搜寻了三日三夜无果。公主与幽王至今下落不明。但是一日找不到他们的尸体,本王一日不会放弃。” “是!” 隐卫应声而去,慕容祁的目光又缓缓转到了相反的方向。 那里,是东辰国的方向。 在中宁和南离发生战役之时,东辰国也同时发兵,趁机攻打南离,也想趁机与中宁分一杯羹。 并且带兵的正是东辰的太子,东陵凰。 三日之后,夜幽尧和苏槿夕低到了中宁帝都,抵达了久别的幽王府,清幽院和扶云殿。 二人的车马刚抵达城门口的时候,百官就已经在城门口相迎了,同时随着百官而来的,还有苏家的家主苏钰,以及碧夫人。 马车并没有在城门口停留,直接驶入了城内。 在经过苏钰身边的时候,苏槿夕特意掀开马车帘子朝外看了一眼。 发现苏钰穿的是朝服,且还毕恭毕敬,样子很像一个人——曾经的太医院院首云瑾。 苏槿夕带着满心的疑惑冲着苏槿夕笑了笑,便放下了马车帘子。 夜幽尧身上披着大氅,正很专注地批阅着一封封信件,无心其它。 但苏槿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钰儿是什么时候入朝为官的?你提拔的?” 正文 第七百一十七章 下辈子你做女人我做男人 夜幽尧没有抬头,“前些日子,朝中举贤为官,吏部上书王凯举荐的。本王知道他的人品和才能便没有拒绝。让他先跟着王凯在吏部。” 苏钰的人品和才能确实没得说,但是他的长处不在官场啊,而是在医学上。 而且还是医学界难以多得的人才,如果入了官场,进的是太医院还好,但是吏部,不是屈才了吗? 这孩子,在想什么呢? 夜幽尧似懂得苏槿夕的疑虑。 “苏钰应该有他的想法,你不让他试试,怎么知道他在为官之路上能走多远。” 显然,夜幽尧似乎还很看中苏钰。 连夜幽尧都这么说了,苏槿夕还能说什么。 便不再多说。 马车一路没有停歇,直接行入了幽王府,很多朝中重臣赶着热度都来拜见苏槿夕和夜幽尧,都被夜幽尧给拒绝了。 清幽院里,十分清净,一切如旧都没有什么变化。 云开阁门前苏槿夕种的那些药材似乎长得更旺盛了;扶云殿中,苏槿夕送给夜幽尧的那盆蝴蝶兰似乎长的也更好看了。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清幽院上空的晚霞是这世间最美的风景,如今,还是那么美。 在踏进清幽院的时候,苏槿夕瞧的都有些愣怔了。 夜幽尧走了上来,牵着苏槿夕的手走了进去,直入扶云殿。 并且吩咐花嬷嬷和绿篱准备热水。 知道苏槿夕和夜幽尧要回来,管家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并且让人连洗澡洗尘的热水也准备好了。 瞧着绿篱带着众人往扶云殿的大浴池中添水,水雾迷蒙腾升,苏槿夕有些不好意思。 “夜幽尧,我还是到云开阁去洗吧!” 夜幽尧皱了皱眉头,捏着苏槿夕的手用力了几分。 “怎么?嫁给本王这么久了,爱妃身上的那一寸肌肤本王不了解?难道你还害羞不成?” 苏槿夕的脸颊顿时火烧一般地红了起来,斜眼很不自在地看了一眼在一旁忙活的众人。 其余众人在夜幽尧和苏槿夕的面前自然不敢造次,就算心中想什么,也不敢多余地表现在脸上。 倒是花嬷嬷和绿篱,就不会那么平静了。 可想而知,花嬷嬷这个老污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多贼。 绿篱比苏槿夕这个当事人还要害羞,还要不好意思,脸颊甚至比苏槿夕烧得还要红。 苏槿夕狠狠用胳膊撞了一下夜幽尧,“夜幽尧你胡说什么呢?”然后用眼神示意旁边还有人在。 只可惜,自从夜幽尧这个万年冰山处男开荤以后,一向都是荤素不忌,更不会在意旁边有什么人。 他甚至故意装作没有理解苏槿夕的话,微微一挑眉毛。 “哦?爱妃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是不信本王所说的话吗?如果爱妃不信,今晚本王就好好表现,争取……将爱妃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熟悉了,证明给爱妃看。” 苏槿夕咬牙,将牙齿咬得咯咯响,但是脸上却带着及其灿烂的笑容。 信,本妃绝对相信!本妃怎么能不信呢!” “殿下,我们都连着赶路三天三夜了,相信殿下也乏了!如果今晚再劳烦殿下,累着了殿下,那就是我这个当王妃的不称职了。 王爷您说呢?” 夜幽尧的眼神有些邪魅,微微挑起苏槿夕的下颚,“本王不累!” 苏槿夕的脸上故意装出一副担忧的神情。 “就算殿下不累,可一路上那么多双眼睛都瞧着呢!而且外面那么多双隐卫的眼睛也瞧着。殿下,你总不能让妾身背负误国吴君的骂名吧?” 不得不说,苏槿夕的演技是真心的好,就连说这样话时,脸上也丝毫没有造作的意味,反而看上去很真切。就跟真的担心自己会被人误解为误国妖妃一般。 夜幽尧的眉头更皱紧了几分。 “这样听来,爱妃所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可是爱妃,本王片刻也离不开你,这可怎么办呢?” 苏槿夕咬牙。 夜幽尧,你就作吧! 但是脸上依旧陪着笑,瞧着众人已经将洗澡的水添好了,苏槿夕极力地想挣脱夜幽尧的手。 “殿下,妾身不会离开殿下的!殿下先去洗澡,妾身去帮殿下泡杯热茶,然后再看看小厨房有什么点心。 手刚挣脱,就被夜幽尧猛然一拽。 苏槿夕脚下一个站立不稳,跌入了夜幽尧的怀中。 夜幽尧抱着苏槿夕,趁势跌入了浴池当中,耳边是夜幽尧带着极有磁性的,足以能让耳朵怀孕的温情话语。 “端茶倒水这种事情,让下人们去做便是。本王娶爱妃过门,可不是让爱妃做这些端茶倒水的事情的。” 水面和池边溅起了丈高的水花,绿篱、花嬷嬷等人见此,加快了脚步出门。 猛然的冲击让苏槿夕半晌睁不开双眼。 好半晌之后,苏槿夕才缓和了一些。这一次,很难得的是,夜幽尧竟然没有趁机做什么。 苏槿夕很快浮上了水面,极力地往自认为安全的位置躲,戒备地望着夜幽尧,竟然随口问道,“夜幽尧,你……你方才说什么?” 如果以为夜幽尧这次能够很怜惜地就这样放过苏槿夕了,那真的是苏槿夕自己想多了。 她刚问出口,便很明显地看到了夜幽尧的眼底划过了一抹很危险的,很浓烈的欲火。 还没等苏槿夕做出什么反应,夜幽尧便如狼一般地扑了过来,从水下一把握着了苏槿夕的脚踝。 在苏槿夕的大惊之下,夜幽尧拽着苏槿夕拖入了水中更深处。 为了不让自己呛到水,苏槿夕都不敢大声地呼吸,不敢张开嘴巴大喊,更不敢太过用力地挣扎。 前世的苏槿夕生活在北方,基本上就是个旱鸭子。而且前几次的经验告诉苏槿夕,这种情况下除了顺从之外,基本上是没有别的什么好法子应对的。 而且若是挣扎得越厉害,受虐得反而更惨。 苏槿夕在水中望着水面光影如波的水光,望着水面上长纱幔帐,金碧辉煌的倒影,恨恨地在心底发誓。 夜幽尧,如果有来生,如果来生可以选择,我苏槿夕一定要做男人,让你做女人。将你这辈子虐过老娘的全都虐回来。 嗯,狠狠地虐回来! …… 是夜,扶云殿内水雾迷蒙,灯火明亮辉煌,长纱幔帐,直到后半夜才熄灯。 负责幽王和幽王妃洗澡的婢女们,也是伺候到了后半夜才歇下。 次日,幽王依旧如常起床,洗漱用过早膳之后便处理朝中送来的奏折和文件。 幽王妃睡到晌午十分才醒,早饭和着午饭刚吃完,管家便进门来通报了。 “王妃娘娘,苏钰苏大人来了!” 应着如今苏钰在朝中为官,管家改口苏钰叫苏大人了。 这个时候苏钰来做什么? 不过,时候挑的还挺妥当。 【作者题外话】:亲们,推荐两本好友的书给大家看,一本是慕容小宝的《权皇女帝》;另外一本是杏仁酥的《惊世毒妃:邪王,请躺好!》,两本都非常好看,书荒的亲们可以看看呦。 正文 第七百一十八章 彼岸镯的材质是什么 苏槿夕在院中的凉亭中坐了下来,让管家请苏钰进门。 今日的苏钰穿了一身水蓝色的衣衫,黝黑明亮的长发用一只白玉冠束着,看上去整个人及其精神。而且这样的打扮更显得他熟稳重了很多。 苏钰进门,礼数很是周全,行的还是朝堂礼数,“下官苏钰,见过王妃娘娘。” 苏槿夕虽然有些不习惯,不过还是依着礼数接受了苏钰的礼。 “免礼吧!” 苏钰起身,这才带着温和的笑容冲着苏槿夕笑道,“槿夕姐姐自从上次在南离参加过杏林大赛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你。这段是时间以来,姐姐一切可安好?” 阳光明媚,披撒了苏钰一身。明媚的阳光之中,苏槿夕恍然觉得站在自己眼前的苏钰越来越像当年的云瑾了。 尤其是他抬头间冲着自己温和的那一笑,仿若云瑾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苏槿夕隐约想起来,曾经拜托九容给苏钰教过医术。 便倒了一杯茶放在了自己对面,示意苏钰坐下来讲话。 苏钰也不拘谨,很大方地在苏槿夕的对面坐了下来。 “以前我记得让九公子教过你医术,让他收你为徒来着,后来他可曾再教过你?” “那次自姐姐说过以后,九公子基本每月都会来苏府一趟,传授钰儿医术,平时也会和钰儿讲授一些古人之鉴。” 难怪! 想来苏钰如今越来越像云瑾的气质,应该就是从九容那边学来的。 两人之间相处得久了,苏钰的身上潜移默化地就有了云瑾严谨的作风。 苏钰见苏槿夕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补充道,“姐姐,钰儿也曾想拜九公子为师,但是却多次被九公子拒绝了。九公子说他这一生只收一位徒弟,而这位徒弟已经入门了,就不会再收其余的徒弟了。” 苏槿夕的心头隐隐地痛了一下,她很清楚九容所说的那位徒弟是谁。 “既然他不愿意收你为徒就算了。总归能教你医术是真心实意的。虽不是明面上的师徒,但是在你的心里也一定要当九公子为师父看待。一日为师,师恩终身不可忘!” “姐姐放心,九公子虽多次拒绝收钰儿为徒,但是在钰儿的心里,早就拿九公子当自己的恩师一般看待了。” “那便好!” 转而苏槿夕又问道,“你入吏部是怎么回事?怎么入朝了?苏家的庶务怎么处理的?” 说到为官的事情,苏钰脸上的神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本想开口,但见花嬷嬷过来添茶便又停顿了一下。 等花嬷嬷走了,才开口道,“槿夕姐姐,其实这是钰儿早就想做的事情,只是以前苏家的庶务缠身,一直都没有脱开身而已。 如今得了空闲,便从苏家的支系中选了两名得力之人上来,帮忙照看苏家的庶务,再有母亲帮衬着,一定不会有什么纰漏。 家中事情还请姐姐放心。” 绕了一大圈,苏钰只是说了已经将苏家的庶务妥善安排好,不会出什么纰漏,让苏槿夕放心。 还是没有讲清楚为什么要入朝为官。 至于他所说,早就有入朝之心这种话,苏槿夕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如果真是这样,之前苏钰就不会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在医学上了,而且也不会在医学界有那么逆天的造诣。 至于真正的缘由,苏槿夕知道既然苏钰不想说,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而且方才的举动很明显,他是故意避着幽王府的人。在这里说这些事情只怕也不方便,便不再多问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话,苏钰请示要不要将支系中调派上来的那两名人带过来让她瞧瞧。 苏槿夕想着苏钰毕竟已经大了,且身边还有碧夫人帮衬着,她这个当姐姐的毕竟已经嫁出去了,迟早都得放权,总操心着也不是办法,便拒绝了。 苏钰和苏槿夕又聊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苏钰便离开了。 临走前苏槿夕本想问问苏钰关于他和蓝月离之间的事情。 但话到了嘴边又让苏槿夕给咽下了。 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苏槿夕太了解了。 只怕一直都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罢了! 只是可惜了蓝月离那个好姑娘。 在还没有抵达帝京之前,夜幽尧就已经派人去寻找那个姓段的匠人,并且很快有了结果。 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苏槿夕就和夜幽尧一起去了段匠人的住处。 大秦明德太子之年,距今已经有五百多年。当年的段匠人自然已经不在了,如今在的,只是他的后人。 段匠人一家住在帝京城外一个及其偏僻的山村之中,如今已不似当年祖辈的风光,一家老小在这山村之中,也是做一些小生意度日。 听说了夜幽尧和苏槿夕的身份及其来意,段匠人一家很热情地接待了二人。 苏槿夕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将右臂上的彼岸镯拿给段匠人看,“段师傅,你可认得这只镯子?” 段匠人在见到苏槿夕手臂上的镯子时微微一惊,眸光明亮,激动道,“这位夫人稍等,草民去去就来。” 很快段匠人就拿着一张图纸回来,神情依旧激动之极,将图纸递给了苏槿夕。 苏槿夕打开来看,图纸上所画的,正是苏槿夕手上的彼岸镯。 她与夜幽尧对看了一眼,飞速问段匠人,“你可知道这镯子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段匠人细细讲给苏槿夕和夜幽尧听。 “这镯子名为彼岸镯,是在五百年前,草民的祖辈给当时的明德太子打造的。至于材质……凡是我段家之人打造的镯子,意义重一些的都会有记载。恰巧这彼岸镯我曾听我的祖父讲过,并且还记得祖辈当时打造它的时候所用的材质。” “是什么材质?”苏槿夕问。 “是无极之金,无极之木,无极之水,无极之火,无极之土,再加上锻造之术,用五品以上的炉鼎炼制而成。” 五品以上的炉鼎苏槿夕的身上就有,凤仪鼎便是。 但是这无极之金,无极之木,无极之水,无极之火,无极之土又是什么? 还有锻造之术,苏槿夕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苏槿夕疑惑地问段匠人。 段匠人也摇头。 “我也不知,当时我也很疑惑地问过我爷爷,爷爷也说自己不知道。所以百年来,断氏之人虽知道这只镯子的特殊,以及打造这镯子的材质。却从未见过这只镯子,更不知道打造这镯子所需的材质长什么样子。” 说着段匠人朝着苏槿夕右腕上的彼岸镯细细看去。 今日能见到这彼岸镯,草民此生也无憾了。这镯子打造的着实精妙。可想而知,先祖的手艺是我等后背无论如何都及不上的。” 说着,段匠人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遗憾。 想来他是真的佩服自己先祖的智慧和手艺。 也是真的不知道无极之金,无极之木,无极之水,无极之火,无极之土到底是什么。 正文 第七百一十九章 吴尊,你够了 苏槿夕正一筹莫展,忽然传来一阵爽朗且熟悉的声音。 “小毒物,不懂可以问尊哥哥我呀!尊哥哥我知道呢!” 话音刚落,一身艳红衣衫,无比风骚的吴尊便如一朵盛开得正妖艳的桃花一般,飘了进来,落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小毒物,尊哥哥说了甩掉唐雪那丫头便来找你。这不,很守约地便来找你了!你应该怎么奖励尊哥哥我呢?” 吴尊的话音刚落,夜幽尧凛冽的掌峰便袭了过来。 风骚的吴尊哪儿有时间再废话? 连忙躲避夜幽尧的袭击,但还是硬生生地挨了夜幽尧一掌,直接被拍飞,飞出了门外。 苏槿夕厉声道,“夜幽尧,你做什么?” 夜幽尧一脸冷然,双手负后,“想觊觎本王女人的人,都该死!” 苏槿夕无奈扶额,“他知道彼岸镯的那几个材质是什么!” 你就这样将他给拍飞了,还怎么从他的口中知道答案? 却没想到,人家夜幽尧压根就不在乎,脸上的神情更加冷漠霸道,“就算他知道也不行!” 苏槿夕无奈的简直想撞墙。 “幽王殿下,你能不能不这么任性呢!人家还要在这个世界混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牛逼、拽、酷、狂,想得罪谁,就能得罪谁的?” 夜幽尧的眉头轻微地皱了皱,不过眼底霸道的光芒还是未歇,紧跟着苏槿夕的身后去寻找被拍飞的吴尊了。 半个时辰之后的幽王府。 清幽院外的一间厢房之中,吴尊鼻青脸肿地侧卧在床榻上。 “小毒物,尊哥哥饿了!” 苏槿夕示意地看了绿篱一眼,绿篱连忙将手中的一盘糕点端到了吴尊的面前。 吴尊随手拿了一块放在口中,很享受地咀嚼着。 “嗯,味道不错,不过……比小毒物做的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小毒物,尊哥哥还想吃你亲手做的。” 苏槿夕冷漠地抱着双手站在一边,显然没想搭理吴尊。 但是绿篱却紧张了。 她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苏槿夕,又谨慎地朝着厢房外面,坐在石桌旁正品茶的夜幽尧看了一眼,最后无奈的目光落在了吴尊的脸上,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能不能不胡说? 就连殿下都没有吃过她家小姐做的点心,你一个不相干的人,什么时候吃过了? 瞎说是没关系,但是瞎说还这么大声地让外面的那尊大佛听到,是不想活了吗? 你不想活没关系,可别拉上我们家小姐啊! 你这话若是让王爷信了,小姐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不,殿下不会让小姐死,他绝对会让小姐,生不如死,活的很惨。 想起曾经殿下“惩戒”过小姐之后,小姐两三天都下不了床的样子,绿篱只觉得替小姐脊背发麻。 她真是,为苏槿夕操碎了心呐! 但是,人家吴尊压根就没有瞧见绿篱精彩的表情,并且什么都认识不到呢! “小毒物,尊哥哥我渴了!” 苏槿夕又示意一眼,绿篱连忙放下手中的点心,倒了杯茶递到了吴尊的手边。 吴尊只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这是什么啊?是茶吗?小毒物,尊哥哥要喝你亲自泡的君山银叶!” 苏槿夕恨得咬牙,但还是走到桌边,泡了一杯茶,亲自递到了吴尊的手边。 吴尊接过,喝了一口,都没在意杯中的茶水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君山银叶,便很大声地故意朝外喊。 “小毒物泡的茶水真好喝,浓浓的都是对尊哥哥我的情谊。小毒物,你对尊哥哥真好,尊哥哥我真的是爱死你了!” 绿篱颤颤地朝外看了一眼,发现幽王殿下的脸色比之前更黑了。 深深地替吴尊和苏槿夕抹了一把冷汗。 “小毒物,尊哥哥的肩膀疼,你替尊哥哥柔柔!” 真是,要死了! 绿篱都站不住了,脚步不停地打颤着,一个劲儿地示意苏槿夕,殿下的脸色真心不是很好。又示意吴尊悠着点。 只可惜,吴尊压根就没往绿篱的脸上看。苏槿夕就更不会看了,因为她的脸色比夜幽尧的还黑。 苏槿夕示意绿篱动手,绿篱刚上前,就被吴尊给拒绝了。 “小毒物,尊哥哥要你帮我揉!” 苏槿夕咬牙,走到吴尊身边,直接上拳头。一拳一拳犹如倒猪肉一般地锤在吴尊的肩膀上。 但事实证明,这世上有些人,即便吞针,也能吞出吃燕窝鲍鱼的滋味来。 吴尊竟然一脸的享受,扯开了脖子朝外喊,“小毒物,尊哥哥就知道你对尊哥哥最好了!嗯……舒服,真舒服,往下一点,再往下一点!对,就这样,再往下一点!” 苏槿夕嘴角狠狠一阵抽搐,她的拳头分明是垂在他脸上的好吧? 真是有此最无耻,没有更无耻! 不过,苏槿夕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其他,耳边便明显地感觉到了一阵阴冷的寒风,紧接着凛冽冰冷又熟悉的压迫感骤然侵袭而来。 都不用转身去看,苏槿夕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后发生了什么。 在夜幽尧炫黑的身影还未曾抵达眼前的时候,苏槿夕抢先一把掐住吴尊的脖子,咬牙,“吴尊,你够了!” 吴尊刚到了嘴边的话语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脸色顿时憋得通红。 于此同时,夜幽尧带着十成的七级九霄神功已然到了眼前,只要落在吴尊的身上,便是必死无疑。 感觉到身后凛冽的掌力,苏槿夕掐着吴尊脖子的手更用力了几分,袖长的指甲陷入吴尊脖颈的皮肉中,都掐出了血来。 于此同时身子挡在了吴尊的面前,刚好阻隔住了夜幽尧的掌峰,有意无意地护住了吴尊的身体。 夜幽尧那致命的一掌总不能送到苏槿夕的身上。 在发觉势头不对的时候,夜幽尧便在半空中转了方向,狠狠一掌拍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哄”然一声,正面墙壁都坍塌了。 紧接着,“轰隆”一声,半截屋顶掉了下来。 尘土飞扬之中,苏槿夕缓缓闭了闭双眼,及不可见地畅舒了一口气。 站在一旁的绿篱吓得身子一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正文 第七百二十章 将自己送上 在发觉势头不对的时候,夜幽尧便在半空中转了方向,狠狠一掌拍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哄”然一声,正面墙壁都坍塌了。 紧接着,“轰隆”一声,半截屋顶掉了下来。 尘土飞扬之中,苏槿夕缓缓闭了闭双眼,及不可见地畅舒了一口气。 站在一旁的绿篱吓得身子一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门外守护的隐卫们听到动静,连忙进门,但在看到屋内情形的时候,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苏槿夕的手一抖,吴尊趁势得了空袭,来不及缓气便瞪夜幽尧,“夜幽尧,你疯了吗?” 夜幽尧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冷眸如刀锋一般落在了吴尊的身上,“找死!” 吴尊本是不怕夜幽尧的,但不知为何,竟然在夜幽尧的目光之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语便打了个结转了语气。 “老子在跟小毒物开玩笑,你着急个什么劲儿啊?老子又不会抢了你媳妇!” 绿篱真是,哭的心都有。 药王大人,你不抢,你瞎说个什么劲儿啊? 你不知道,瞎说是会害死人的吗? 夜幽尧的拳头握得更紧,若不是明白苏槿夕有意护着吴尊,他的拳头就已经落在吴尊身上了。 隐忍了半晌之后,冷冷的目光落在苏槿夕的身上,警告味十足。 苏槿夕明显地脊背一阵寒凉,脑海中陡然划过很“血腥”的一幕,她都能想到,夜幽尧会如何“惩戒”她了。 一想到未来的几日自己可能又要被夜幽尧折腾得死去活来,可能又要好几日下不了床,苏槿夕就心头冒火,都升到了脑门上。 再一想到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便一股脑全都发泄在了吴尊的身上。 她一把狠狠地掐住吴尊的脖子,“吴尊,你到底说不说?” 吴尊被掐得无法呼吸,面部陡然又红了起来。但是隔着一层冰凉的面具,苏槿夕什么都看不见,只瞧见那双滴溜溜转个不停的澄澈双眸之中是无比戏谑的神情。 “说……说……说!尊哥哥什么都说!小……小毒物,你快放手,你这样是会谋杀尊哥哥我的!” 苏槿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力气有多大,便缓缓松了手,没好气地对吴尊,“还不说!” 吴尊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没想到依旧是笑嘻嘻的表情。 “小毒物,尊哥哥真的口渴了,尊哥哥真的想喝水!” 苏槿夕看了一眼绿篱,绿篱连忙爬起来帮吴尊端了水,不过,这次吴尊并没有再挑剔。 喝水润了润嗓子之后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很任性地将夜幽尧给赶了出去。 “夜幽尧,我下面所说的话都是说给小毒物听的,你没有权利听,出去!” 夜幽尧周身冰冷压迫的气息一直都在,听到吴尊这话就更浓了。 苏槿夕连忙示意吴尊不要太过分,尤其是在夜幽尧的面前。 但奈何吴尊遇上夜幽尧,就是针尖儿对上麦芒,死磕着了。 他竟然冲着夜幽尧冷哼了一声,环抱着双臂躺在了床榻上。 闭着双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哼,不愿意回避就算了,反正就算你杀了我,只要你还站在这儿,老子就是不说一个字!不说,就是不说!” 苏槿夕真是……败给这人了。 但是,苏槿夕太了解夜幽尧的性子了,这个时候,夜幽尧怎么可能低头退步,怎么可能依着吴尊的要求回避呢? 这是他宁可杀了吴尊都不可能做的事情。 但是苏槿夕也不可能眼睁睁地任由夜幽尧杀了吴尊啊! 不过,苏槿夕的脑子转的还是很快,飞速地想了个办法。走到夜幽尧的身边,主动拽着夜幽尧的手臂。 “殿下,要不……你先出去?” 在夜幽尧微微皱了皱眉,警告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苏槿夕抿着唇,一副娇柔明媚的模样,晃了晃夜幽尧的手臂。 “妾身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但是殿下,咱们总不能在这件事儿上死磕着啊!等问出个所以然来,妾身再跟你赔罪还不行吗?” 夜幽尧依旧是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 苏槿夕黝黑明亮的眸子依旧滴溜溜地转,各种主意在肚子里打转。 “殿下,槿夕听说城外的杜康酒庄又进了不少好酒,回头槿夕陪你去尝尝?” “……” “殿下听说城外的黎山新建了一个茶庄,种了几株稀有的南山红,下午槿夕陪你去看看?” “……” 什么都能让,权利可以让,金钱可以让,甚至连江山都能让,但是女人……夜幽尧绝对不能让! 无论苏槿夕说什么,拿什么诱惑,夜幽尧始终都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冰冷寒芒彻骨的眸子一直盯着吴尊的,毫不退让。 苏槿夕真是……能想的办法都想了。 最后,心头灵光忽然一闪,想到了什么。 但是一想到眼前的境地,苏槿夕还是有些犹豫了。 可是也没有别的好法子啊! 最终,在内心做了最艰难的斗争之后,苏槿夕的目光转为一片坚定,抿了抿唇,惦着脚尖将自己如樱般的嘴唇送到了夜幽尧的唇边。 真是,要死了…… 绿篱陡然瞪大了双眼,脸颊霎时通红。但是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冲上去,一把捂住了吴尊的双眼。 吴尊死命地想拽开绿篱的手,奈何绿篱将自己的整个人都挂了床榻上,拼劲了全身的力气挡着吴尊的视线。 等吴尊终于推开绿篱手的时候,苏槿夕已经放开了夜幽尧的唇,眨巴着一双如蝶翼一般好看的双眸,恰到好处地低敛着眼眸,晃了晃夜幽尧的手臂。 柔声道,“殿下,你就放心槿夕吧!槿夕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的!” 夜幽尧有些微怔的身子渐渐恢复了常态,黝黑深邃的眸子深深地望进苏槿夕低垂的眼眸之中,又警告地看了一眼吴尊。 然后,转身……走了! 绿篱简直难以相信。 苏槿夕终于畅舒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无论在夜幽尧的面前多没有商量余地的事情,只要她将自己送上,夜幽尧绝对缴械投降了。 吴尊从震惊中渐渐回过神来,瞧着苏槿夕,嘻嘻笑道,“小毒物,其实只要你吻一下尊哥哥,尊哥哥也会什么事情都答应你的。要不……你试试?”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一章 老娘和老子是绝配 事实证明,苏槿夕能给吴尊的,就只有拳头。 苏槿夕很霸气地将拳头送到吴尊的脖子上。 “你说还是不说?少浪费老娘的时间!” “小毒物,老娘和老子是绝配!” 苏槿夕嘴角无奈地抽了抽,咬牙,“说!” 吴尊依旧笑嘻嘻的,一五一十地将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了苏槿夕。 “无极之金是昆仑山上一种有助于修炼的矿石,不过具体是什么,尊哥哥我就没有见过了。 无极之木,则是生长的淮疆不归林中的一种木材,有剧毒。 无极之水嘛!这个你是见过的,是东海玄冰宫无情谭中的水,本身其实没有什么作用,和平常的水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和其余四极之物混合到一起,效果就不一样了。” 苏槿夕静默着没有打扰,吴尊继续说。 “至于无极之火,则是凌云峰隍瑛神殿之上的圣火。听说两千多年前是专门用来打开晋楼国通往外界大门的,由天族之人守候。但是时经多年,当年的晋楼国已经不存在了,至于隍瑛神殿和圣火是否还存在,就说不一定了。” 凌云峰、晋楼国这些东西苏槿夕原本是很熟悉的,因为前些日子她就已经去过那里。 但是,那日事后九容就将她的记忆给祛除了,如今的苏槿夕并不记得。 她缓缓地眯了眯眼眸,“这两个地方似乎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具体在什么地方?” “在什么地方,尊哥哥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找,肯定能找得到!” 苏槿夕认同地点了点头。 “无极之土是什么?” “无极之土也称为毒中毒,是天下间最毒的土壤。这个具体的位置就不好说了,不过这种歹毒的东西去淮疆找,肯定是没错的了。” 苏槿夕斟酌了一番,有些怀疑地问位吴尊,“你怎么知道这些?另外,你又怎么证明你所说的是正确的?” 毕竟谁都不知道的事情,没有考证,真假难辨。 她的时间很紧迫,万一找错了,肯定耽误不少时间。 对于苏槿夕的怀疑和明显的质问,吴尊并不生气,反而依旧笑嘻嘻的。 “嘻嘻,小毒物,你也不看尊哥哥是谁啊?” 说着手掌一翻,小猪鸟竟然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上。 “这点事情,还能难得倒尊哥哥我吗?” 苏槿夕恍然明白,吴尊是唐门之人啊! 唐门除了毒术了得之外,最拿手的就是暗器和机械了。 而彼岸镯这种东西,另外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唐门研制的范畴之一。 无极五行,自然是天下间研究精妙器材不可缺少的素材。 作为天下间第一门派的唐门,定然不会忽略这些东西。 所以,吴尊说的话,自然不用怀疑了。 明白这一点,苏槿夕也没有多耽误的必要,说了一声,“谢了!” 便转身朝外走。 吴尊一把拽住苏槿夕的手,“小毒物,你就这样走了?” 苏槿夕回头,皱眉,“不然呢?” 吴尊将自己的身子往苏槿夕的眼前挺了挺,放大了自己一身伤痕的存在感。 “小毒物,你瞧瞧,尊哥哥我都成这样了,你得为尊哥哥负责!” 苏槿夕毫不客气,“药王大人,你只怕搞错了吧?你身上的这些伤痕和本妃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应该找负责的人是夜幽尧,而不是本妃!” 说着,死命地将自己的手从吴尊的双手之中拽了回来。 然后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吴尊瞧着苏槿夕渐行渐远的背影,冰冷面具下面那双好看的眉眼缓缓眯了起来。 直到苏槿夕走远了,背影都瞧不见了,依旧笑嘻嘻的,翘着二郎腿躺在了床榻上。 一副大爷般的模样。 “绿篱,爷我渴了!” 绿篱递水。 “绿篱,爷我饿了!” 绿篱递点心。 “绿篱,爷我肩膀疼,你给捏捏!” “咚” 绿篱狠狠地将手中的茶壶摔在了桌子上,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药王大人,恕奴婢不伺候。这里是幽王府,你想找伺候你的婢女,请回你的药王谷去!” 说完,还没等吴尊反应过来,便恨恨地出了门。 吴尊瞅着绿篱和苏槿夕一模一样的姿势,很有兴致地笑了起来。 “小毒物调教出来的丫头就是不一样,连生气的时候也和小毒物一个模样!” “哎哟喂!”吴尊双手抱着头,找个了舒服的姿势躺在,“小毒物喂,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尊哥哥我对你的心呢!” …… 知道了无极五行的具体位置,苏槿夕和夜幽尧便计划着去找。 二人首先从最容易得到的开始,第一个要找的就是近在咫尺的无极之水。 玄冰宫无情潭中的水,几乎就是在家门上的东西。 二人正要出发的时候吴尊又出现了。 夜幽尧黑着脸坐在马车里没有动,苏槿夕以免两人再发生冲突,准备速战速决,尽快送走吴尊,下车说话。 吴尊一见到苏槿夕,心情就特别的好。 “嘿嘿,小毒物,你和夜幽尧那孙子先去找无情之水,无极之土就交给尊哥哥我了,如果能找到无极之土,尊哥哥也一并给你带回来。 另外,凌云峰隍瑛神殿的具体位置尊哥哥我帮你打听打听,得到消息便第一时间通知你。” 理论上,如果有吴尊的帮助,找到无极五行会快很多。但是苏槿夕不想欠夜幽尧以外的男人太多人情。 “不必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和夜幽尧找也很快的!” 吴尊虽然笑嘻嘻的,但是不容拒绝,“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听尊哥哥我的!” 话音刚落,头顶便传来一个清脆如铜铃一般的声音。 “是啊,槿夕姐姐,你就放心吧!无极之木就交给我和宝玉哥哥了,有我们两个帮忙,你会省去很多麻烦的!” 吴尊狠狠皱眉,“这臭丫头,怎么又跟来了?老子警告过蝶梦夫人的,如果这丫头再跟着,老子就打断她的腿。” 话音落,唐雪已经在吴尊的眼前了。两手叉腰,使劲儿地往吴尊的身边靠。 “唐宝玉,你竟然要打断我的腿?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给你打,给你打!你打断我的腿试试。” 吴尊干干地笑了两声,无奈扶额。 “老子tm的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和你遇上。” 唐雪心情看上去特别好,眼角眉梢都在笑,但是却没有将好心情表现在脸上。 你上辈子惹了我家门前的桃花,所以才和我唐雪遇上。唐宝玉,这辈子你都逃不掉了。” 吴尊皱眉,“老子逃不掉,还躲不掉吗” 说完笑嘻嘻地对苏槿夕,“小毒物,尊哥哥找到无极之木再来找你,走了!” 说完,红影一闪,便不见了人影。 唐雪微惊地追在吴尊的身后,“唐宝玉,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我唐雪的手掌心的!” 正文 第七百二十二章 不要拒绝和反抗 苏槿夕无奈地摇了摇头,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向西,去的是东海的方向。 自打上了马车之后,苏槿夕就感觉夜幽尧怪怪的。面前的桌案上放了厚厚一沓子文件,都是急着夜幽尧处理的。但是一路上他都没有动,而是面色有些漆黑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被他瞧得都有些坐不住了,思忖衡量了半晌,还是决定跟夜幽尧服个软。 她往夜幽尧的身边靠了靠,脸上的笑容如花般灿烂。 “嘿嘿,殿下,你别这样看着槿夕啊!槿夕的脸上又没有花!” 说着,从桌案上拿了一份文件塞进夜幽尧的手中。 “殿下,你瞧瞧这份折子,礼部已经送来好长时间了。早上晋南风催过,说礼部上书已经问了好几遍,等着你批复呢!”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目光始终锁在苏槿夕的脸上,随手将文件放在了桌案上。 “不急!” 苏槿夕干干地笑了笑,又拿了另外一份文件放到了夜幽尧的手中。 “殿下,要不你看看这份,这份是兵部李将军送来的,貌似……也挺急!” 夜幽尧又放到了一边。 “不急!” “嘿嘿!” 苏槿夕脸上的笑容更干了,使劲儿往夜幽尧视线的盲区躲,但就是躲不掉。 这种折磨人的法子真的比杀了她还难受。 就在苏槿夕实在受不了,准备和夜幽尧摊牌的时候,夜幽尧终于动了。 他用手指缓缓勾起苏槿夕的下颚,迫使苏槿夕瞧着自己。 “嘻嘻,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呀?” 苏槿夕冲着夜幽尧又干干地笑了笑。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双眸有些邪魅地眯了眯,将冰冷冷峻的脸颊朝着苏槿夕的脸靠近了一些。 “苏槿夕,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当着本王的面和别的男人调情。” “调……调情?”苏槿夕的舌头都有些打结。 哪儿有的事情? 就怕夜幽尧误会,她已经很小心,很谨慎,很避嫌了好吧? 但是,不等苏槿夕解释,夜幽尧冰凉的嘴唇便附了下来。一下下,很轻柔地轻吻辗转在苏槿夕的樱唇上。 苏槿夕想躲,夜幽尧反手扣住了苏槿夕的后脑勺,封住了苏槿夕的退路,严肃警告, “所以,苏槿夕,为了安抚本王愠怒的情绪,你最好不要反抗或者拒绝,否则……后果很严重。” 被“惩戒”、“警告”了好几天,苏槿夕全身都在疼。 哪里还敢反抗或者拒绝。 于是乎…… 大白天的,苏槿夕又被夜幽尧给吃干抹净了,而且还是在马车上。 事后,苏槿夕裹着宽大的大氅,躲在角落里,细数着身上一条条深深浅浅的吻痕,几乎要泫然欲泣。 “夜幽尧,你这个骗子!你这哪儿是需要我安抚你的愠怒?你这分明是,为你随时随地无上线无下线爆发的兽欲找借口。” 幽王殿下心情很好地整理好衣服,缓缓地扣上上衣的纽扣。心情很不错地满靠在车壁上。 “不好意思,本王最近补的有点过盛,还请爱妃多担待。” 补的有点过盛? 夜幽尧一说到这个,苏槿夕便想到了花嬷嬷。 咬牙切齿,“这个老污婆又给你吃了什么?” 夜幽尧心情好的眉眼都在笑,朝着苏槿夕伸出手。 “苏槿夕,你过来!” 苏槿夕泫然欲泣,将身上的大氅裹紧了一些 “不要,拒绝!” “过来!” 夜幽尧又强调了一遍。 苏槿夕继续往角落里缩,坚决不肯。 夜幽尧所性伸手抓住苏槿夕的手臂一拽,一个美丽的旋转,逃无可逃的苏槿夕便落入了夜幽尧的怀中,然后用大氅将苏槿夕裹得紧紧的。 温柔地在苏槿夕的耳边吹气,“苏槿夕……” 苏槿夕咬牙,将头扭到了一边不答。 夜幽尧的嘴角依旧带着笑,继续,“苏槿夕,本王是想说,你生气的样子其实也是种诱惑。” 苏槿夕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夜幽尧,咬牙,“娘的,这日子简直没发过了!” …… 三日之后,两人顺利低到了东海岸,进入了玄冰宫。 自从夜幽尧身上的噬情针被解除以后,便从冰姬夫人的手上拿下了玄冰宫,如今的玄冰宫由夜幽尧掌管。 想拿噬情潭上的无极之水,自然不在话下。 苏槿夕不费吹灰之力便拿到了无极之水。 临走前苏槿夕忽然对无情潭上的噬情兽起了兴致。 噬情兽可是上古神兽,虽然没有麒麟神兽厉害,但是说不定在关键时刻还能起到什么作用,便将噬情兽一起收入了彼岸镯中。 两人不在玄冰宫耽搁,很快离开。 在抵达东海岸边的时候,苏槿夕忽然收到了一封飞鹰传书,是慕容祁送来的。 打开信件一看,苏槿夕的脸色很快变了。 夜幽尧也看了一眼,脸色一阵漆黑,没有说话。 苏槿夕斟酌一番,和夜幽尧商榷,“慕容祁说慕容云海得了一种怪病,很危险。但是没有说具体是什么情况。要不……我们先去邺临看看?” “慕容祁的话能信几分?还有,这信是不是慕容祁送来的还不一定,万一是别人的圈套怎么办?” “信纸是慕容祁专用的,表面虽看上去和一般的信纸一样,但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苏槿夕从解毒系统中拿出一瓶药水来证明给夜幽尧看。 “慕容祁的信件是经过特殊药水处理过的,用的是隐藏水隐去了信纸四边的花纹。我用显隐水,上面的花纹会自动出现。” 说着,苏槿夕将手中的药水涂抹在信纸上。果然,信纸的四周出现了一些特殊的花纹。 “而且上次回南离的时候,我就发现慕容云海和之前有些不一样。脾气似乎变得急躁了许多,和之前那个老谋深沉的他判若两人。我怀疑,他是真的出事了。” 毕竟之前那个老谋深算的慕容云海,是绝对不会做出让苏槿夕和夜幽尧和离再和北翼和亲的事情。 相反,如果是以前的那个慕容云海,一定会暗中利用苏槿夕,想着干掉夜幽尧,然后再干掉北翼。 无论如何,慕容云海都是苏槿夕的父亲,所以不管苏槿夕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夜幽尧都不会反对,便同意了苏槿夕。 两人离开东海岸之后,便朝着中宁帝都邺临城的方向而去。 慕容祁提前收到了二人的消息,等抵达邺临成门口的时候,慕容祁已经亲自带人迎接了。 “什么情况?”苏槿夕一脸严肃地问。 慕容祁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先跟我进宫,你一看便知道。”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三章 该打的还是要打 一路上,苏槿夕想过一万种关于慕容云海病症的可能。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那样的状况。 龙寿殿是慕容云海的寝宫,宫殿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禁卫军,将整个宫殿包围得密不透风,而且还有慕容祁的隐卫把手。 龙寿殿外面窗户和门全都被封死,不但钉上了木桩,而且还用铁链锁着。 见到这样的状况,不仅苏槿夕,就连夜幽尧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毕竟,这里是皇帝的寝宫,有史以来,可从来都没有谁敢这样对待皇帝。 即便历史上有太多造反逼宫,囚禁皇帝的例子,也没有这样“放肆”的待遇。 苏槿夕朝着慕容祁投去询问的目光。 慕容祁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凡有一丝别的法子,本王也不会如此对待父皇。槿夕,本王怀疑父皇是被人下毒了,你是解毒的高手,一定要救救父皇。” 下毒? “人肯定是要救的,但是你得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寝宫内忽然传来一阵惨烈的尖叫声。 慕容祁和四周的护卫们顿时变了脸色,朝着寝宫内跑了过去。 苏槿夕表情凝重,紧随其后。 寝宫的门打开,在看清里面情景时,苏槿夕呆愣地直接怔在了当场。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寝宫之内的情形竟然是那么的血腥。 地上全都是尸体,有护卫的,也有宫女的。慕容云海衣衫和发丝凌乱,全身都是血,他怀中抱着一名还在喘气儿的宫女,不停地从她的脖颈上吸血。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还不拦住!” 慕容祁呵斥一旁的护卫,护卫谨慎上前,想从慕容云海的手中将那名宫女救下来,但是还没有接近,就被慕容云海给发现了。 他陡然抬起脸,苏槿夕这才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脸色煞白,是那种常如年不见光线的白,双目猩红如雪,长着两颗伸出口外,长而如勾的獠牙。 没有仔细诊断,苏槿夕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毕竟解毒系统至今都没有什么反常的提示,除了依旧能检测到他的身上有十几种原有的毒素之外。 慕容云海发现护卫们靠近,如狼一般低吼一声,猛烈地朝着护卫们攻击了过去。 转眼的时间,两名护卫便折在了他的手上。 似乎他的武功也凶猛霸道了不少。 几乎是同一时间,苏槿夕、夜幽尧和慕容祁同时出手,将慕容云海制止住。 “啊……” 慕容云海再次低吼一声,张大了嘴巴,锋利的獠牙朝着苏槿夕的手腕上咬了过来。 夜幽尧眼疾手快,一把掐住了慕容云海的脖子。 慕容云海一双猩红的双眼,鬼魅狰狞地望着夜幽尧的脸,不停地挣扎着。 苏槿夕很快点了慕容云海脖颈上的要穴,正疯狂挣扎中的慕容云海陡然晕了过去。 “将皇上抬到龙床上。” 慕容祁畅舒了一口气,厉声下令。 护卫连忙应声,将慕容云海抬到了床上,并且飞速处理了地上的尸体和血迹。 苏槿夕表情十分严肃,没有把脉之前解毒系统已经全面地将慕容云海的身体扫描了一遍,给出的数据很明显,但却分析不出来他如今的这种状况,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于是又手动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包括把脉、验血、等。 一系列程序下来,最终苏槿夕只能得出一个不是很确定的结论。 “之前将父皇从苏家禁地救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他的身上有几十种毒素。但是一直都没有毒发或者异常的现象,再加上当时情况特殊,诸多事情聚集到了一起,便没有多在意。 如今看来,十有八九是体内的多种毒素相互作用所以导致了如今的这种症状。” “几十种毒?” 慕容祁从来都没有听苏槿夕说过,震惊之极。 苏槿夕表情严肃地点头。 “是的,几十种毒素,有些毒素我能瞧出来,有些毒素是后来仔细研究之后才了解的。全都是属于淮疆的毒,想彻底解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该怎么办?”慕容祁一筹莫展。 眼前之人可是一国之君啊! 南离国的皇帝,而且南离和东辰以及中宁正在交战。 不可能总这样禁锢在寝宫之中不让大臣们觐见。 一天两天可以找借口推脱,但是时间长了,总是纸里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消息会泄露出去。 到时候不知又会引起怎样的**? 苏槿夕凝眉,“如今想解毒,怕是只能再去一趟宗家禁地了。” 一说到宗家禁地,夜幽尧便很紧张,握住苏槿夕的手,“不可!” 苏槿夕凝眉看着夜幽尧,“眼前此人毕竟和我还有血缘关系。夜幽尧,我无从选择。” 关于宗家禁地的事情,苏槿夕跟夜幽尧说过的,而且夜幽尧自己也了解了一些,其中危险,他深知。 “依着你所术,当时见到慕容云海的状况,他对于宗家禁地中淮疆之人来说,作用一定不一般。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如此重要的人,在被人救出宗家禁地之后,淮疆之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没等苏槿夕回答,夜幽尧便替苏槿夕答了。 “那是因为他们早就料到了如今的状况。料到,为了替慕容云海解毒,我们必须再进宗家禁地一趟。” 宗家禁地是何等危险的地方? 夜幽尧绝对不能让苏槿夕再去冒一次险。 苏槿夕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夜幽尧,你怕了?” 夜幽尧冷哼一声,“本王一生,何曾怕过?” “那便好!”苏槿夕反手握住夜幽尧的手,“只要有你在,槿夕什么都不怕!” 慕容祁脸上的神情有些为难,“槿夕,原本本王应该与你们一同前往。但是,如今南离和东辰的战事紧急,本王不得不赶往东境,只怕……父皇这边的事情就只能交给你了!” 苏槿夕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种事情,其实苏槿夕也没指望慕容祁能帮上什么忙,且就算他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在宗家禁地那种陌生又曲折的地方,去的人多了,反而坏事。 得到苏槿夕的理解,慕容祁又看向了夜幽尧。 本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却没想到,夜幽尧竟然抢先开口。 “不用与本王客气,本王之所以出手,是看在槿夕的面子上,与你南离半点关系都没有。待到明年开春,休战结束,该打的还是要打!” 大秦皇族和慕容家的仇恨是血海深仇。 慕容家不会忘,夜幽尧更不会忘。 【作者题外话】:亲们,给大家再推荐一本书,《封禁界碑》,作者格桑花下,简介:探秘真实存在的“九层妖楼”,在西域青海都兰境内,血渭一号大墓的发现,开启了自上古和神秘消失的吐谷浑王城的惊天之谜。 而这血渭一号大墓曾是妖魔藏身之洞穴,后有格萨尔王带领众英雄与群魔激战多日,终于赶走了妖魔,并且将这万恶之源永久封印。 都兰古墓、吐谷浑王城、青海湖龙吸水、格萨尔王、神现青海湖沙岛的封禁界碑,这一切,仅仅是一个开始。 正文 第七百二十四章 打不开玄金门,怎么办? 但是,慕容祁还是道,“不过,这句谢还是要说。无关你我私交,更无关,大秦皇族与慕容氏族的仇恨。” 夜幽尧也没有再说什么。 苏槿夕用针灸暂时稳住了慕容云海的病情,次日便和夜幽尧带着慕容云海上路前往宗家禁地了。 慕容祁派了一部分隐卫和护卫给苏槿夕,苏槿夕没有拒绝。再加上夜幽尧随身携带的的魂殿隐卫,身边的人手很充足。 如今的宗家禁地在宗家医派,也就是韩老夫人和宗瑞安父子的手上,进宗家禁地自然没有那么难。 一行人是正大光明地进去的。 苏槿夕带着众人找到了之前带着慕容云海出来的时候所走的那个天坑,天坑之中生长的那颗血树依旧枝繁叶茂,遮蔽了整个天坑的入口。 “这里便是通往宗家禁地下面地宫的出口。上次我们就是从这里逃离,淮疆之人发现后定加强了戒备,大家小心为上。” 众人点了点头。 晋南风带着几名隐卫上前,“殿下,王妃娘娘,属下先带着人去探探路。” 说着,便要往天坑下面走。 “站住!” 苏槿夕冷喝一声。 晋南风等人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手掌一翻,手心里便多了一块金刚石。上前两步,围着那树走了两圈,霎时间从金刚石上折射出了许多刺眼的光芒。 “金蚕丝?” 晋南风冷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 幸亏王妃娘娘拦住了他们,否则此时他们早已经被这些金蚕丝大卸八块了。 苏槿夕点了点头,又从解毒系统中拿出一块犀牛角来。 “这条路我走过,比你们熟悉。我在前面开路,你们按照我走过的路走。跟紧一些。” “是!” 晋南风对苏槿夕的钦佩无以言表,所有的崇敬全都体现在了一声强烈的应声之中。 苏槿夕不再说什么,拿着犀牛角在前面开路。 夜幽尧紧随其后,保证在出现意外状况的时候,及时保护苏槿夕的安全范围之内。 这回又是整整两个时辰,众人才抵达了天坑的下面。 天坑下面的宽敞空间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这颗血树之外并没有其余的危险。 但是前路漫漫,一切都是未知的,苏槿夕和众人并没有放松警惕。 少顷的调整之后,苏槿夕带着众人继续往前走。 夜幽尧走在苏槿夕的身边,时刻与苏槿夕十指相扣。慕容云海被两名护卫抬在担架上,紧随其后。最后面,由晋南风带着人断后。 走过两个狭长的通道,转过两个拐角,前方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这声音,苏槿夕和夜幽尧,以及后面的众多护卫和隐卫们再熟悉不过,是毒尸发出来的声音。 而且也在苏槿夕提早的预料之中。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前方的状况。 前方是一个硕大的空间,算是一个密室,密室之中是可以喷出毒雾的毒尸。对付了那些毒尸,密室对面的位置便是一道玄金门,通过玄金门算是真正进入了淮疆之人在宗家禁地的地宫。 苏槿夕以坚定的目光看了一眼夜幽尧,示意接下来的情况交给她对付。 夜幽尧表情非常严肃,“当心一些!”便牵着苏槿夕的手往前走。 没走几步,宽敞的空间和密密麻麻的毒尸便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夜幽尧谨慎地放开了苏槿夕的手。 苏槿夕凝眉上前两步,在那些毒尸张着血盆大口朝着他们而来的时候,将功力渐渐地凝聚在了掌心上。 当毒尸离他们抵达一定距离的时候,苏槿夕豁然推出掌力。与此同时随着强大的掌力被推出去的,还有从解毒系统里拿出来的,专门对付这些毒尸的药。 只一招,霎时间眼前对于众人来说,坚不可摧,对付起来及其棘手的毒尸便化为了齑粉。 身后跟随的护卫和隐卫皆朝着苏槿夕投来了钦佩和崇拜的目光。 就连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双眸之中也闪烁着一些不一样的,明亮的光芒。 他只知道苏槿夕的武功和内力都长进了,却没想到竟然精进的如此厉害。 渐渐的,那股明亮的光芒转化为了宠溺又坚定的目光,走上前继续牵着苏槿夕的手。 苏槿夕转眸看着夜幽尧,“走吧!” 然后又对身后的众人,“大家都当心一些!” “是!” 众人齐齐应声。 苏槿夕带着众人来到玄金门前。 如今,将彼岸镯修炼到最高境界的苏槿夕,依然可以看穿所有的金属物体,包括眼前的这道玄金门。 虽然看的不是真切,对面情景有些模糊,但是苏槿夕还是能够确定,玄金门的另一端依然是一条狭长的通道。 虽然暂时在那狭长的通道之中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的迹象,但是他她确定,越是这种宁静的境地,越是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而且上次他们离开的时候,这道玄金门被她用特殊的药水化开了一道出口,显然眼前的这道门是被人修补上的。 对方不可能在修补上这道门之后,还将门内的设置持旧不变地呈现给敌人,等着来攻陷。 所以,在打开玄金门之前,苏槿夕便将门内的状况用解毒系统和彼岸镯细细地检测了一遍。 “门内有毒雾,毒鼠,毒蚁、毒蜘蛛,毒蛇。” 这些都是在淮疆人所在的地方常见的。 “但是,还有一样东西,似乎……有些奇怪。” “是什么?” 苏槿夕集中所有的精力用解毒系统和彼岸镯检测,半晌之后,缓缓摇头。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还不是很确定。” 然后睁开双眼,从解毒系统中拿出一瓶能化掉玄金的药水,“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大家当心一些便是!” 说完便走向了玄金门,在夜幽尧的帮助下,将手中的药液涂抹在了玄金门上。 但是,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能将玄金都化掉的药水,竟然不起作用了。 她又换了一瓶,还是不起作用。 不禁皱眉,“看来这门的材质被换了,我身上暂时还没有能将其化掉它的药水。” 苏槿夕的这种药水,连天下间最坚硬的东西犀牛角都能化掉。但是,现在竟然连它都不起作用了,还有什么方法能打开这道门? 他们该怎么办? 正文 第七百二十五章 核心地带的位置 夜幽尧思忖了半晌,对苏槿夕道,“你我同时运功试试看,能不能将这门化开,用化工法。” 苏槿夕想了想,这个办法或许可行。 毕竟,就算这门再厉害,也是凡间的东西,她的武功已经达到了武神的级别,而且夜幽尧练的还是九霄神功,定能所向披靡。 便点了点头,“好!” 于是,两人同时朝着玄金门发攻。 果然,随着二人强大的力量齐聚向玄金门,玄金门缓缓裂开了一道口子。 苏槿夕,夜幽尧,以及身后众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欣喜的光芒。 “砰”然一声,玄金门碎裂。 苏槿夕和夜幽尧同时撤掌。 夜幽尧随手握住了苏槿夕的手,替苏槿夕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 苏槿夕莞尔一笑,朝着身后众人,“都跟上,当心一些!” 与夜幽尧继续在前面开路。 第二次进这地宫,而且对于如今的苏槿夕来说,对付一些毒蚁、毒蜘蛛、毒鼠等什么的,都是小菜一碟。 苏槿夕一路迅速处理层层障碍,带着众人来到了之前慕容云海救过她和吴尊,给们疗伤的那间密室。 “大家先在这里歇息一下。” 苏槿夕扬声道。 让众人在密室中歇息,苏槿夕却没有闲着。解毒系统和彼岸镯都在最高的戒备状态,一直在检测四周的状况。 探测了半晌,苏槿夕皱着眉头,“夜幽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的空间应该特别大。而且……说不定是和毒王峡谷连着的。” 与毒王峡谷连着? 这里可是在南离,而毒王峡谷在中宁。 两地之间即便在陆地上行走,也要几日几夜的车程,淮疆之人哪儿来那么大的本事,竟在地底下建造出这么大个地宫来? 苏槿夕见夜幽尧明显有些怀疑,解释道,“其实我也是大胆的猜测,具体如何,现在不能下定论。但是有一点是非常确定的,这里无论是地形还是空间的结构,都和毒王峡谷中的地宫十分相似。” 夜幽尧看了一眼依然在昏迷中的慕容云海,“想解毒,是不是得先找到地宫的核心位置?” 苏槿夕缓缓摇头,“还不是很确定。不过我猜测,淮疆之人之所以在慕容云海的体内注入那么多的毒素,应该是在炼制一种特殊的毒药或者药品。一般这种实验室都会设在最核心的的地带,也就是中心。 一来为了保密;二来为了安全。 也因此,越靠近核心地带,越安全。” 苏槿夕说的时候夜幽尧很认真地在听。 临了,苏槿夕的表情有些遗憾。 “但是现在我还是什么都检测不到,这里的空间太大,我甚至都感觉不到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余人的存在。” 夜幽尧宠溺地将苏槿夕鬓间的一缕发丝捋到了耳朵后面。 “没事,慢慢来!无论发生什么,本王会与你并肩前行。” “嗯!” 苏槿夕点了点头。 其实,无论前路会发生什么危险,苏槿夕都是不怕的。 她唯一担心的,是会在这巨大的地宫之中耽误太多的时间。以至延误她寻找无极五行的时间。 “陛下,你醒了?陛下!” 身后忽然传来护卫惊讶的声音。 苏槿夕和夜幽尧齐齐回头,便见慕容云海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眼,并且朝着苏槿夕的方向看了过来。 苏槿夕主动走上前去,给慕容云海仔细把脉,检查身体。 “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 慕容云海没有直接回答苏槿夕的话,而是目光有些痛苦,“朕是不是……是不是又杀人了?” 苏槿夕没有说话,拿出银针包,选了几根最细的银针。 “如果暂时没有什么异样,说明我之前抑制你病症的法子起作用了。现在我要将这些银针逐一打入你体内,封住你的穴道,防止体内毒素继续变异,控制你的意志。” 苏槿夕说话的口吻非常坚定,压根就没有采取慕容云海意见的意思,只是跟慕容云海打个招呼。 说完便拽起慕容云海的手臂,将一枚银针率先摄入了慕容云海的手腕之中。 期初慕容云海还想挣脱,似乎并不怎么愿意。 苏槿夕的表情十分严肃。 “现在这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关系着在场每一个人生命安全的问题。 如果你发病再杀人怎么办?他们可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听到这话,慕容云海便没有再拒绝,任由苏槿夕将一枚枚银针打入了慕容云海的体内。 摄入最后一枚银针之后,苏槿夕又问慕容云海。 “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地宫的核心,那里或许能找到帮你解毒的法子。以前被淮疆之人关押的时候,你有没有去过那地方?” 一说到淮疆之人,慕容云海的眼底便闪烁起了浓烈的仇恨,好半晌才抑制住。 “似乎是去过的!” 苏槿夕皱了皱眉头,“什么叫似乎去过?” “应该是去过的,但是对于那段时间的有些记忆,朕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隐约记得期初他们关押朕的地方并不是你当时遇到朕时所见到的那个山洞。” 说着,慕容云海极力地回忆起来,最后神情特别坚定。 “朕印像中有一个地方,放了很多奇怪的东西,所有的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所用的东西也是朕从未见过的。如果那里便是地宫的核心地带,朕应该是去过的。” 苏槿夕思忖了半晌,觉得这话其实没有跟慕容云海求证的必要。 依着慕容云海当时被关押的状况,以及他的身份和现在的症状,在被淮疆之人关押的那几年,他应该是淮疆人最重要的试药炉鼎。 核心地带那种最关键的地方,他绝对是去过的。 之所以现在模糊了记忆,很可能淮疆之人在他的身上施了什么手段,为了保密核心地带的位置,取出了他的一部分记忆。 想到这些,苏槿夕的思路也算是捋顺了,便不再和慕容云海说什么,起身坐到了一边,闭目意识进入了彼岸镯。 夜幽尧知道这种时候其实是苏槿夕最危险的时候,便守候在苏槿夕的身边,等着苏槿夕的意识从解毒系统中出来。 在场的人除了夜幽尧之外,没有人知道苏槿夕真正在做什么,他们只以为苏槿夕是在闭目养神。 半晌之后,苏槿夕骤然睁开了双眼。很多人不由得被吓了一跳,朝着苏槿夕的方向看了过来。 “王妃娘娘,怎么了?” “长安公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苏槿夕没有说话,目光却朝着慕容云海的方向看了过去。 正文 第七百二十六章 怪异的荷花香 苏槿夕注视着慕容云海,站起身来,走到了慕容云海的身边,伸出手来,手心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颗药丸。 慕容云海疑惑地瞧着苏槿夕,不明所以。 “吃下这可药。” 慕容云海没有疑惑,按照苏槿夕的意思吃下了那可药丸。 然后苏槿夕嘱咐所有人都不要出声,从解毒系统中拿出一颗形状如同锥形的药材来,从大一些的那头拴上了一根绳子,举到慕容云海的眼前。 “现在,你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手中这颗药材上。”苏槿夕道。 原本慕容云海是不会拒绝苏槿夕的,毕竟现在只有苏槿夕能够救他,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慕容云海竟然暂时的拒绝了。 他说,“槿夕,在这之前父皇有些话想跟你说。” 苏槿夕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离自己很近的几名护卫和隐卫。 众人自动退到了一边。 慕容云海又警惕地看着夜幽尧。 夜幽尧表情冰冷,眼里除了苏槿夕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更没有退到一边的意思。 苏槿夕强调,“我和夜幽尧已经是夫妻,一日是夫妻,这一生便是彼此认定的夫妻。不分彼此,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他不用回避。” 慕容云海点了点头,靠近苏槿夕一些,放低了声音。 “槿夕,答应父皇,如果父皇身上的毒没办法解开,或者之后会发生什么突变,必要的时候你出手,杀了父皇。至于南离的江山,这些年父皇不在的时候你皇兄在朝中与宗家药派,与皇叔慕容风斗智斗勇,性子已经被磨炼的很成熟了。江山交到他的手上,父皇很放心,相信他一定会做一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云海竟然会说这样的话,眼底的神情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很快,苏槿夕便将异样的神情全都掩盖在了一汪淡漠的表情之下,“现在说这些话,尚早,我比较喜欢听话一些的病人。 从现在开始,你的命是我的。我苏槿夕想要救活的人,没有人可以从我得手上夺取他的性命。” 或许以前苏槿夕还没有说这话的底气,但是现在她很自信,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 说完便站起身来,欲想坐到一边。 “槿夕!”慕容云海忽然喊住苏槿夕。 苏槿夕顿了一下脚步,慕容云海问,“你是不是还在怪父皇,之前关于让你和北翼和亲的事情,并非……” 还没等慕容云海说完,苏槿夕便打断了慕容云海的话,“我知道!” 说着,扭头看着慕容云海,嘴角露出了一抹安慰的笑容。 “父皇放心,槿夕明白,那些话并非父皇的本意,至于其他,你就不要多想了。只管相信我们便是!” 无论那笑容和这一席安慰的话是不是出于本意。但目前来说,慕容云海是苏槿夕的病人。 对于病人来说,生病期间最重要的就是有一个好的心情。而作为一名职业医生,能给的专业笑容,她绝对会给病人的。 这无关乎对方是谁。 看到苏槿夕的那抹笑容,慕容云海的心便踏实了,连连道了两声,“那便好,那便好!” 便满满地靠着了身后的墙壁上,闭上了双眼。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安然。 等众人休息了一番之后,苏槿夕沿着自己新发现的路,带着众人继续前行。 走了半晌,慕容云海忽然跟上了苏槿夕,低声问,“槿夕,适才你拿出那根药材,是想父皇配合你做什么?” 那表情显然,慕容云海是想通了。 如果苏槿夕现在想继续的话,慕容云海绝对会配合。 苏槿夕斟酌了一下措辞,“我细想了一下,那法子有些冒险额,还是暂时不用的好!” 慕容云海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你是在担心父皇?” 苏槿夕的眉头皱了皱,坚决强调,“我是一名大夫,保证病人的人身安全是我的职业道德!” 无论苏槿夕如何强调,慕容云海都只当苏槿夕是在担心他。 老人,尤其是如慕容云海这般上了年纪的老人,在生病的时候最在意的,就是子女的关怀了。 他瞧着苏槿夕,嘴角露出了一抹及其微妙的笑容。 苏槿夕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先走吧!看看前路会遇到什么,再判断要不要用那种法子!” “槿夕,能不能告诉我,你所用的法子是什么?” 苏槿夕耐着性子给慕容云海解释了一遍,“是催眠术。科学上讲,人经历过的事情是不会完全忘记。即便随着时间的久远或者外界的一些因素而记不起来,原有的记忆还是会潜藏在人的潜意识中。 催眠术就是让人将潜藏在潜意识中的记忆想起来。” 慕容云海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你说的是不是幻魂术?” 苏槿夕考量之后,判断,催眠术在这个年代或许就叫幻魂术,但是相较于幻魂术来说,催眠术还是很狭隘的。 但是这些专业性的东西,苏槿夕没必要跟慕容云海解释。 便点了点头。 慕容云海笑道,“虽然父皇不懂你说的科学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幻魂术父皇还是知道一些。没什么危险的,如果需要,你尽快用便是。” 苏槿夕瞧着眼前这个及其好说话的慕容云海,再想想当初在这地宫之中初次遇到慕容云海时候他的态度。 前后简直判若两人的差别,不禁内心隐隐一阵轻笑。 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在转过了一个个一条条狭长又蜿蜒的通道之后,苏槿夕忽然闻到了一阵清香,是属于荷花的香味。 她猛然停下了脚步。 众人没有苏槿夕这般,带着彼岸镯相助的特异功能,所以没有闻到那股香味。 瞧着苏槿夕怪异的神情,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皆提高了警惕。 “是什么?” 夜幽尧握紧了苏槿夕的手,问苏槿夕。 “是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是荷花的香气。” “有毒?” 苏槿夕淡淡摇头,“这香本身是没毒的,但是出现在这种地方,却是怪异的很。” 荷花的生长除了需要足够的水分之外,还需要足够的阳光。 但是,他们如今行走的这个地方,不但干燥,而且密不透风,根本看不见阳光。 而且苏槿夕将彼岸镯的功能开得很大,也没有发现四周有什么气流密集,能够证明有出口或者适宜荷花生长的地方。 但是这香味密度很高,显然在离他们很近很近的地方。 这到底怎么回事?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七章 慕容云海不见了 苏槿夕正思忖着,眼前忽然光芒一闪,原本狭长曲窄,又黑暗的通道技能尽头,竟然在一股明亮的光芒之中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及其宽敞的空间。 空间之内,光影重叠,如附着上去的一层淡淡的薄纱。 薄纱般的光芒之下,是一大片荷花池,荷叶田田,花开正浓。而且荷田的上方还飞掠着不少蜻蜓。 霎时间,那股荷叶的香味就更浓了。 苏槿夕震惊地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到底是这么回事?难道又是什么幻境? 然而她还没有想明白眼前的这一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紧跟在他身后的众护卫和隐卫忽然如着了魔一样,缓缓朝着那股荷田走了过去。 他们的目光齐齐地瞧着目标方向的荷田,眼珠子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目光却一片呆滞,如同被人施展了什么魔法。 苏槿夕在发现异样的第一时间,连忙阻拦,“别过去,那些都是幻象,是幻象。” 但是,他们根本就听不见苏槿夕的声音,甚至似乎压根就看不到苏槿夕。 苏槿夕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被那幻象控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有人已经冲开了她的阻拦,触碰到了荷花。 冲开苏槿夕阻拦的人,刚一触碰到莲池中的荷花,麦色的手指肌肤便瞬间成为了焦炭一般的黑色。紧接着,裸露在衣衫之外的肌肤全都变成了焦炭色。 随即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从触碰到荷花到消失不见,甚至都不到十秒钟的时间。 苏槿夕惊愕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此时除了她之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清醒的。 甚至连夜幽尧的目光也有些不对劲儿,缓步朝着荷田的方向走了过去。 苏槿夕惊愕地一把拽住夜幽尧的手臂,“夜幽尧,你怎么了?” 夜幽尧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眼神一直没有焦点,没有光色地瞧着正前方。 不过,只少顷的时间,夜幽尧便想挣脱开苏槿夕的手,继续往前走。 越来越多的人在触碰到那些诡异的荷花之时化为了青烟,场面及其森冷诡异。 苏槿夕不能让夜幽尧也变成其中的一员。 她死死地拽着夜幽尧的手。 一遍一遍地提醒,试图唤醒夜幽尧。 “夜幽尧,你醒醒,我是槿夕啊!夜幽尧,我是苏槿夕,你看一眼我,你看看我啊!你醒醒!” 但是夜幽尧继续往前走,压根就听不到苏槿夕的声音,甚至前走的冲力大得苏槿夕都有些拽不住他了。 苏槿夕眉头紧紧地皱着,瞧着在荷田旁一个个消失的身影,脑海中的思绪飞速地旋转着。 很快,苏槿夕想到了什么,从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条,绑在了夜幽尧的眼睛上。 只转眼的时间,夜幽尧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意识回到了体内。 “怎么回事?” 虽然被蒙住双眼的夜幽尧什么都瞧不见,但苏槿夕还是冲着夜幽尧缓缓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们好像遇到了幻境,但是和幻境又不一样。 大家如同着了魔一样,往前方的荷田冲,但是在触碰到那些荷田的时候,却化为了一缕青烟,不见了踪迹。” 夜幽尧,你能否感觉到,我们现在所处的到底是不是幻境? 如果是的话,到底是什么样的幻境。” 毕竟关于幻境和结界方面,夜幽尧比苏槿夕了解的多。 夜幽尧集中意识飞速地感受,又很快摇头,“我也感觉不出来!” 苏槿夕的眼底划过一抹失落,瞧着前仆后继折在荷田上的众人,先救人。不能让大家白白搭上性命。” 说着,飞身跃起,落到那些护卫和隐卫的身边,从他们的身上撕下布条蒙住他们的双眼。 被蒙住双眼之后的人,看不到那些荷田和光芒,意识很快苏醒。 帮助苏槿夕和夜幽尧救下更多的人。 没过多久,所有人的眼睛全都被蒙上了。 苏槿夕飞速用解毒系统和彼岸镯探测位置。 “大家听我说,这些荷花和光芒被施了迷魂术,只要不去看,大家都会没事。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找出口出去,大家互相牵着手臂或者拽着衣服,紧跟着我和殿下,不要走散了。” “是!”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 苏槿夕仔细地查找着出口,在夜幽尧的帮助下很快便找到了突破点,找到了出口。 但是就在准备带着大家离开的时候,苏槿夕恍然才发现什么,顿时慌了神,不断地在众人之中寻找着。 夜幽尧凭着感觉一把拽住苏槿夕的手。 “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了?” 苏槿夕的声音有些微颤,“夜幽尧,慕容云海不见了!” 夜幽尧这才发觉,似乎方才在阻拦众人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慕容云海。 “他到底去哪儿了?”苏槿夕难以置信,嘴唇颤抖了好半晌,才将自己内心的猜测表达清楚。 “是不是……是不是方才和那些人一样,碰到了荷花?” “不会的!”夜幽尧立即替苏槿夕否认。 无论如何,在现场的这些人中,除了他之外,慕容云海和苏槿夕是最亲近的人。 人对于自己亲近的人和事物,都有着比常人和别的陌生东西更敏锐的注意力和觉察力,尤其是女人。 如果慕容云海真的冲开苏槿夕的阻拦,触碰到了那些荷花,苏槿夕不可能没有察觉。 但是,此时此刻,苏槿夕的手真的很凉很凉。 尤其是手指。 但是,手虽凉,手心里满满的全都是冷汗。 夜幽尧能够真切地感觉到苏槿夕的害怕,是那样的真实,虽然被她极力地掩饰着,压抑着,但是在夜幽尧的面前暴露的无懈可击。 在苏槿夕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这位父亲的呢! 虽然从来都没有过亲密的接触;虽然和苏槿夕之间不亲;虽然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一天抚养过苏槿夕。 但是血缘关系是流淌在血脉中,根深蒂固在骨髓当中的,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血浓于水。 夜幽尧拦着苏槿夕的肩膀,安慰苏槿夕。 “你放心,依着本王猜测,他不是没有进到这里便是被淮疆的人给带走了。本王保证,他绝对没有触碰到那些荷花。” 虽然这个保证没有任何依据,但是夜幽尧说的,对于苏槿夕来说还是很有安抚作用的。 苏槿夕点了点头。 夜幽尧道,“先将大家带离到安全的地方,本王陪你一起去我们来时的路上找。” 苏槿夕再次点头。 两人很快将众人带出了荷花池旁,带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的手,试图沿着来时的路去寻找慕容云海,苏槿夕却忽然拽着夜幽尧。 “不用了!” 正文 第七百二十八章 殿下,别闹 “不用了!” 因为苏槿夕大概已经猜到慕容云海在什么地方了。 如果没有跟上众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跟上了团队,而他一个人被落在了路上。 那是不科学的。 那么,最有可能的情况就只有一种,慕容云海是被淮疆之人给带走了。 淮疆人发现他们进入地宫了。 护卫和隐卫之中不免也有聪明过人的,凭着苏槿夕表情的异常,很快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不觉脊背一阵寒凉。 就连苏槿夕自己的脸色也是一阵惨白。 “夜幽尧,这地宫比我们想象的要危险的多。” 因为随着他们二人而来的护卫和隐卫的人数一直都在她的计算当中。 彼岸镯已经修炼到了最高境界,别说对于四周的声音了,就连人的呼吸,在开到最高频率的时候,也有着最敏锐的洞察力。 根据周围呼吸的速度,气流的密集度和强度,苏槿夕能够判断出有多少人,其中多少人是自己人,多少人是敌人。 但是,至今为止苏槿夕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的状况,甚至都没有感觉到除却他们自己人以外,还有别的人靠近。 甚至在慕容云海消失的时候,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状况。 但是,慕容云海确实不见了啊! 有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在苏槿夕高强度的戒备和全武装设备打开的高度警惕之下,将慕容云海给带走了。 可见敌人的实力有多强。 如果正面遇上了,这种敌人绝对是最危险的。 夜幽尧似乎能够感觉到苏槿夕的内心在想什么,握着苏槿夕的手紧了紧. “放心,这天下间还没有几人能取得了本王的性命。你我夫妻同心,遇鬼杀鬼,遇神诛神。” 苏槿夕的心底趟过一抹暖流,望着夜幽尧的眼睛。 “夜幽尧我信你!” 夜幽尧在嘴角划过一抹宠溺的笑。 苏槿夕的声音带着一些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空。 是传达了内心深处空荡的声音,“夜幽尧,慕容云海不能死。他欠我母亲的,欠我母女的都还没有偿还,他不能死。” 谁都很清楚,这是苏槿夕在给自己内心找借口。 夜幽尧保证,“本王保证,他绝对不会有事。” 想保证,慕容云海没事,就得尽快找到慕容云海,保护他的安全。 而想找到慕容云海就得尽快找到淮疆之人的痕迹,找到地宫核心所在。 苏槿夕带着众人继续往前走,一路谨慎慎探查道路,以免走错了方向,耽误太多时间。 地宫之内没有计时的东西,没有日出日落,无法辨别时间。 他们都不知道在地宫内走了多久,只是走累了便会停歇一下,歇完了继续走。 在第N次休息的时候,夜幽尧忽然对苏槿夕道,“本王一路上大概算过我们走过的路,如果将宗家禁地和毒王峡谷作为地宫的两端,我们如今所在的位置很可能就已经很靠近地宫的核心地带了。你还是什么都检测不到吗?” 苏槿夕依旧摇头。 夜幽尧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了一堵墙的旁边,仔细地观察着什么。 苏槿夕从夜幽尧的动作中领悟到了什么,也走了过去,从墙壁上扣下一些土来仔细地观察。然后,放入解毒系统中检测。 虽然不似苏槿夕有仪器的检测,但是在苏槿夕得出结论的时候,夜幽尧也得出了结论。 “问题很可能出在这些墙壁上面,这些土不似一般的土。” 苏槿夕点头,“解毒系统检测到土中除却含有他它本身应该具备的镁、铝、铁、钙等一些元素之外,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金属物质。” 苏槿夕一不小心又说多了,夜幽尧明显不明白苏槿夕说的是什么。 苏槿夕在察觉到自己的失误之后,很快转移了话题,收集了一些土放入彼岸镯中。 “这些泥土应该有隔音效果,所以彼岸镯检测不到其它声音。我想越靠近核心地带的位置,土壤应该会越特殊,隔音效果会越好。” 为了达到保密核心地带的作用,淮疆之人竟然能够想到在土壤中添加东西。不得不说,此等智慧,还是很超前的,让苏槿夕不得不佩服。 刚说完,苏槿夕和夜幽尧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忽然看向了对方的眼睛。 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和自己心意相同的讯息时,惊讶的光芒又缓缓转为平常。 苏槿夕捏了一撮土缓缓摩挲着,感受着土壤的软度和硬度,又放在鼻子下面闻。 “夜幽尧,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土壤都有这么特殊。” “是不是没有毒素存在?” 苏槿夕的眸光发亮,“虽然吴尊说过,无极之土是毒中毒,但不一定所有有毒的东西都能让人察觉到毒素的存在。 无毒之毒才是这世界上最毒的东西。” 夜幽尧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要不要拿黯然销魂试试?” 苏槿夕浅笑着摇头。 “不用,等我们拿到核心地带的土再试也不迟。” “好!” 虽然失了慕容云海,但是这意外的发现,却让苏槿夕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这趟地宫之行真的没有白来。 如果这土真的是无极之土,那可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夜幽尧招呼众人,歇息好了便继续赶路,苏槿夕却阻止了夜幽尧。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之中,苏槿夕缓步行走,打量着周围的情形,然后站到了一块相对宽敞的地方。 用内力高喊,“中宁苏槿夕,夜幽尧,前来拜访!贵方既然察觉到我们闯入却一路没有阻拦,定是做好了与我夫妻二人正面相对的打算。 既如此,便出来一见吧!” 护卫和隐卫不禁佩服苏槿夕的果敢、勇敢和大胆,看向苏槿夕的目光之中无不闪烁着钦佩的光芒。 夜幽尧的目光也有些不一样,不过他的关注点和护卫隐卫们完全不一样。 目光不同,是因为苏槿夕的那句“我夫妻二人”! 这是苏槿夕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众宣称他们的关系。 虽然夜幽尧很明白,苏槿夕的心中绝对是承认他们夫妻关系的,并且360度无缝隙地承认。 但是如此当众宣称,当众承认,对于一向注重主权问题的幽王殿来说,还是很兴奋的。 夜幽尧才不管现在是什么场合,周围还有多少双眼睛瞧着,走上前去轻轻地拦住了苏槿夕的腰肢,掰过苏槿夕的脸颊,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表示奖励。 苏槿夕的身子及不可见地一颤,皱眉推夜幽尧,“别闹!” 正文 第七百二十九章 套路和狗血是一种情怀 夜幽尧的话音刚落,沉寂之中忽然传来一个深沉且苍老的声音。 “幽王,幽王妃,你们终于来了,老夫已经等了你们很久了。” 苏槿夕的双眼缓缓眯了起来. “大家都很忙,别浪费时间,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父皇呢?怎么样你们才能将人交出来!” “哈哈哈,幽王妃果然是个爽快人!老夫就喜欢和爽快的人打交道。不过,老夫这地宫可是没那么容易闯的!” 苏槿夕还没有说话,夜幽尧的声音冰冷之极,道,“犯我国界者,诛之!” 声音刚落,周身全都是凛冽的杀气。 四周忽然一片沉静,那苍老的声音半晌都没有传来。 苏槿夕嘴角冷然一笑,满脸的嘲讽,“老头,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我们殿下的意思是,你这不要脸的老东西,都已经闯入我中宁和南离两国国境了,这是谁闯谁的地盘?谁放不过谁还不一定呢!” 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苏槿夕语声中的肃杀之气,丝毫不输于夜幽尧的。 那苍老的声音冷哼一声,“哼,闯关吧!如果二位能顺利闯过老夫设下的关卡,便可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如果闯不过去……这地宫,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声音刚落,“咔咔咔”四周忽然传来一阵机杼的声音,眼前原本有些昏暗的景致渐渐变得明亮起来,没过多久,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隐卫们连忙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上前,很警惕地将苏槿夕和夜幽尧护在了中间。 待周围的景致全都能够看清,苏槿夕和夜幽尧才看明白,这是一个八角形的宫殿。 宫殿的八面墙壁上分别有八个门。 每个无论从高低,材质和样式,都是一模一样,而且每个门的旁边都放着一个祥龙吞云吐雾的火盆。 另外,他们还发现,在这座宫殿内根本就没有办法辨别方向。不仅门,就连墙壁上的花纹,以及其余的摆设和设施,全都是旋转对称式的。 “老头,你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 苏槿夕喊了好几声,那个声音一直都没有再传来。 夜幽尧道,“本王想,想过这关的关卡,应该是从这八个门中选择一个。虽然有八个门,但估计其中只有一个是正确的。” 说完,夜幽尧的眸光一凛,“哼,又是这种下三滥的招式。” 苏槿夕的嘴角轻哼一声,冲夜幽尧道,“殿下,你还真别小看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套路虽然旧了一点,但它和狗血一样,是一种情怀。” 苏槿夕时不时飚几个新词,但这次,夜幽尧竟然破天荒的听懂了。 他的拳头狠狠一握,“再有情怀,在本王这里,也没有攻不下的城,越不过的山。” “那我们就开始吧!我先用彼岸镯看看,这八道门的后面具体是什么。” “好!” 苏槿夕便集中所有的精力,用彼岸镯倾听,好半晌之后才睁开目光。 但是脸上却没有收获的喜悦。 “如何?”夜幽尧问。 苏槿夕缓缓摇头,“用彼岸镯瞧不出哪道门是可以出去的。他们应该是设置了特殊的屏障。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每一道门的后面不止一个通道,按照气流的涌流速度,应该有好几个。” 夜幽尧表情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 晋南风忽然上前,“殿下,要不……属下带着人,分别从每个门进去,先探探虚实?” 目前情况不明,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夜幽尧点了点头。 苏槿夕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一些药材出来,分发给晋南风要带入门的护卫。 “这些都是防毒的药材,大家含在口中,如果门的后面有毒瘴,对其有一定的防御作用。” “谢王妃娘娘!” 众人道了一声谢,服下了药材。 苏槿夕又叮嘱,“探探虚实便可以,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切不可贸然前行。先回来,与我和殿下一同商量对策。” “是!” 晋南风分配了人,分别进入了八个门。 期初,苏槿夕利用彼岸镯可以检测到他们分别进入门之后所想走的路线,但是时间长了,随着他们越来越伸入,便找不见了。 但是苏槿夕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还是将彼岸镯的频率开到最大,仔细地辩听着。 忽然,八个门中齐齐传来一阵惨烈的尖叫声。几乎是同一时间,苏槿夕和夜幽尧分别对准了不同,且相对的两个门冲了进去。 其余护卫和隐卫,一部分留在原地待命,一部分在统领的命令之下进入了剩余的几个门。 没过多久,夜幽尧拽着满身是血的晋南风出来。几名护卫连忙上前扶住了晋南风。 但是他伤的太重了,转眼便昏迷了。 夜幽尧环视了一圈,焦急地问,“王妃呢?” “王妃去了哪边?”一名护卫指着苏槿夕进入的门。 几乎是在那名隐卫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众人都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便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夜幽尧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夜幽尧进入那道门之后很快便来到了一个插口,插口上有三条道,分别引入不同的道路。 苏槿夕到底走了哪一条呢? 每条路上一点标志和痕迹都没有,而且三条道长的一模一样。 要知道,如果走错了路,不仅帮不了苏槿夕,很可能连他自己都陷入危险之中。 但是情急如火,夜幽尧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 他大喊,“苏槿夕……苏槿夕,你能听见本王说话吗?如果能听到,你给个提示!” 果然,话音刚落,深处便传来了苏槿夕的声音 “殿下,第一个岔口走中间,第二个岔口走左边,第三个岔口走右边,然后第四个岔口再走中间。” 没想到这里头竟然有那么多的岔口。 夜幽尧几乎没有任何停留,转瞬间又没有了身影,飞速按照苏槿夕的提示走。 没过多久便通过了苏槿夕所说的第三个岔口。 但是,此时深处竟忽然传来苏槿夕的尖叫声。 夜幽尧顿时变了脸色。 要知道,现在的苏槿夕武功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整个天和大陆上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而且有彼岸镯和解毒系统在手,很难有危险是她预知不到。 能预知到危险,就能防范于未然。 但是,要知道这里是淮疆的窝点,再想想前一刻,淮疆之人悄无声息地从他和苏槿夕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慕容云海,夜幽尧便再也无法淡定了。 向前冲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黝黑深邃的双眸之中几乎晕染了一层浓浓的血色。 “苏槿夕,你怎么了?苏槿夕……到底怎么回事?你出个声!苏槿夕,你还能不能听到本王的声音。” 这条路似乎很漫长,夜幽尧冲了好久都没有看到苏槿夕所说的第四个岔口。 但是任凭他如何喊,道路的尽头再没传来苏槿夕的声音。 苏槿夕到底怎么了? 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 正文 第七百三十章 槿夕,等等本王 终于夜幽尧通过了苏槿夕所说的第四个路口,并且清晰地听到了前方异样的声音。 那声音方入耳,夜幽尧的脸色瞬间更白了几分,血色的双眸之中充满了腾腾杀气,几乎拼尽了全力向前。 他终于看到苏槿夕了。 但是,苏槿夕的情况一点都不好,她娇小的身影站在昏暗的通道之中。 放眼处,地上、墙壁上、天花板上,全都是苏槿夕害怕到甚至可以称为恐惧的大老鼠。 淮疆人的老鼠都是毒鼠,是用特制的毒药养大的,各个身体足足有普通老鼠的四五倍大。 苏槿夕虽然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凤仪剑,不断地洒出一把把毒药粉。 但是那些毒鼠却如同泉涌一般不断地从洞的深处一波一波地涌出,就像永远都斩杀不完,毒不完一样。 苏槿夕娇小的身子站在如浪般的大毒鼠前,虽然背影看上去是那样的坚强,但是脸色却煞白煞白的,就连握紧了凤羽剑的手指骨节都在发白。 这样的苏槿夕映入夜幽尧的眼中,心猛然一阵刺痛。 没有人比夜幽尧更明白,这一刻的苏槿夕,内心深处到底有多恐惧。 他飞身跃起,冷峻高大的身影转瞬间便到了苏槿夕的身边,一把将苏槿夕揽入了自己的怀中,顺带将苏槿夕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让她不去面对那些毒鼠。 然后,用剑不断地砍杀毒鼠。 苏槿夕的脸色这才稍微好转了一些,缓缓地关上了彼岸镯,并且用内功封住了自己的听力。双手紧紧地拦着夜幽尧坚实的腰部,将自己整个人完完全全地交给了夜幽尧。 她知道,夜幽尧一定会来的! 她的夫君夜幽尧一定会来,助她! 这个男人,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整个天和大陆的主角,一路走来,从来都没有让她失望过。 砍砍砍砍…… 一波波血肉模糊的尸体如雨一般地落在了地上,地面上早已经血流成河。 但是血流得越多,那些毒鼠似乎是闻着血腥而来,越发地疯狂,数量也越来越多。 都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的老鼠。 都已经斩杀了小半个时辰,都没有斩杀完,还在不断往外涌。 但是,夜幽尧绝对是清醒的,他不可能将时间白白浪费在这里。 而且他在这里多待一分,外面跟随它们而来的那些隐卫和护卫们就更多一分危险。 忽然,夜幽尧将内功凝聚在了手中的剑上,大力朝着洞的深处挥出,强大的功力暂时阻隔了毒鼠涌来的气势。 紧接着夜幽尧飞速将苏槿夕放在了身后较为安全的地方,用内功在她耳边道,“槿夕,等等本王。” 苏槿夕明白夜幽尧要做什么,点了点头,放开了夜幽尧。 夜幽尧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双手握着手中锋利的长剑,缓缓举起,将体内所有的九霄神功之力渐渐推聚在了长剑之上,黝黑深邃的眼眸杀气腾腾,望着前方汹涌而来的毒鼠。 在毒鼠离夜幽尧还有三丈远的时候,夜幽尧忽然倾力挥出长剑…… “轰隆隆……” 随着强烈刺眼的内力光圈如海浪一般滚滚而去,照亮了整个通道,强大的内力贯穿其中,将那些汹涌而来的,硕大毒鼠的身体片片撕裂。 然而,那光圈还在不断朝前,不断朝着通道的深处而去。 夜幽尧如同披着一层霞光而来的强大王者,豁然转身,抱着苏槿夕,飞速朝着通道外面而去。 直到来到了原来那个八边形的宫殿之中,夜幽尧这才停下来,将苏槿夕放在了地上。 护卫和隐卫们全都涌了上来。 “殿下,王妃娘娘,你们终于出来了。属下等人担心你们,但又怕进去找你们走岔路反而误事,便没有擅自行动。殿下和王妃娘娘没事,真的太好了!” 苏槿夕的目光落在了脸上毫无血色的晋南风身上,他的身上全都是血,好几处伤口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被兽类咬伤的。 而且他的身边还有许多受伤的护卫和隐卫。 苏槿夕从解毒系统里拿出药材,上前给他们包扎伤口。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主子,身份高贵的王妃娘娘,竟然会亲自替他们治伤,而且为他们包扎伤口。 就连和夜幽尧及苏槿夕极为熟悉的晋南风也是受宠若惊。 但是事实证明,这种福利,他们注定是享受不到的。 苏槿夕的手刚按住晋南风身上的一处伤口,站在遥远处的夜幽尧便飞速到了苏槿夕的身边,黑着脸将苏槿夕给拽了起来。 苏槿夕眉头紧皱,“夜幽尧,你这是做什么?” 夜幽尧眸光有些冷,紧紧地盯着苏槿夕的,“苏槿夕,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苏槿夕一脸的疑惑。 她是王妃的身份,没错啊! 但是她也是一名大夫啊! 更何况,眼前这些受伤之人,不是跟随她而来的南离护卫,便是跟随在夜幽尧身边的魂殿隐卫。 现在又没有其余的大夫,她给他们治伤,有什么不对吗? 但是,事实上,咱们的幽王殿下,想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夜幽尧捏着苏槿夕胳膊的手臂更紧了几分,黝黑冰冷的双眸缓缓靠近苏槿夕的。 “苏槿夕,当着本王的面,你就敢碰别的男人。背着本王的时候,你到底还做过些什么?” 苏槿夕的脑海中一条深深的黑线忽然转为了明亮,眼角眉梢渐渐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 她就着夜幽尧的手,将自己的身体往夜幽尧的面前送了一些,“夜幽尧,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殿下吃醋了? 魂殿的隐卫们霎时间朝着相对苏槿夕较远的方向,踏了一步,很自觉。 而那些受伤的隐卫,动不了,但是恨不得找个地缝将自己藏起来。只觉得脊背冷飕飕的,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脑袋在自己脖子上了。 意识到夜幽尧吃醋的苏槿夕,心情真不是一般的好。双眼眨巴了两下盯着夜幽尧的双眸,似要从那双冷峻的双眸之中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般。 “殿下……嗯?” 夜幽尧的眉头缓缓地皱了起来,黝黑深邃的双眸之中渐渐浮上了一抹危险的气息。 “苏槿夕,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感觉到熟悉的危险气息,苏槿夕的指头颤抖了两下,缓缓推掉了夜幽尧的手,然后缓步向后挪,双眼之中的光芒笑的有些狡黠。 “殿下,槿夕也不是故意的啊!你看他们伤的那么重,总不能不管吧?流血过多会死人的!” 她很清楚夜幽尧双眸之中的危险气息是什么。 但是现在这状况…… 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呢! 他总不能在这里就将她就地正法了吧? 正文 第七百三十一章 老虎,触类旁通 但事实证明,苏槿夕真的是太低估夜幽尧了。 夜幽尧眼底的欲火越来越深,苏槿夕往后退,他便趁势向前,步步紧逼着苏槿夕,直将苏槿夕逼到了墙角里。 “咚”一声,背部深深地抵在了墙壁上。 退无可退。 护卫和隐卫们见此,陡然转过身去。即便不能转身的,也很有眼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苏槿夕真是,一脸的尴尬。 夜幽尧缓缓用手指勾起苏槿夕的下颚,黝黑深邃,满是欲火的双眸缓缓靠近苏槿夕的。 苏槿夕紧张的都有些呼吸急促了。 紧张的心底生生地将夜幽尧骂了好几遍。 丫的! 她就说嘛! 夜幽尧是没上线,没下线的“禽兽”,果然没错。 空旷的宫殿之内,除了火盆中“噼里啪啦”火光的爆裂声,一片宁静。苏槿夕的心紧张得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就在夜幽尧的唇瓣即将挨上苏槿夕的唇瓣之时,苏槿夕忽然伸出手,抵在了夜幽尧的唇上,眼底弱弱的全都是祈求的目光。 “那个,殿下,槿夕知道错了!槿夕真的知道错了,槿夕不该挑战殿下的底线。我的好殿下,你就放过我吧!” “放过你?”夜幽尧如剑一般浓密好看的眉毛忽然一挑,疑惑地看着苏槿夕。 苏槿夕如在黑暗里呆久了,猛然看到了希望,连忙点头,“殿下,你就放过我吧!” 但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非常欠揍地将眉毛又挑了挑。 放过你……本王能有什么好处!” 靠! 真是,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就没见过这种揩油连渣都不剩的。 苏槿夕恨得咬牙,咬一口夜幽尧的心都有。 但介于这尴尬的场合和自己完全没有优势的实力对比,苏槿夕还是咬牙忍了。 脸上依旧赔笑着,“殿下,槿夕能有什么好处给你呢?槿夕的一切不都是殿下你给的?” 说着,抿着唇又朝着夜幽尧眨巴了两下眼睛,“殿下,要不,咱们有什么话,出去再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给大家治伤,然后闯关找到地宫的核心位置。” 说完见夜幽尧没有动摇的意思,苏槿夕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妾身绝不自己动手,让晋南风他们给伤员处理伤口,妾身在一旁指点便是。” 夜幽尧这才隐忍着眼底某种难耐的光芒,从苏槿夕裸露在外,如玉琵琶一般的髓骨顺着她美妙的身材曲线一路向下,淡淡地道了一句,“也好!” 便顺势放开了禁锢苏槿夕的手。 虽然没了禁制,但是苏槿夕的心底反而不安了。不仅如此,脊背一阵寒凉,直从头顶麻到了脚底。 她怎么感觉夜幽尧方才那目光中深深地透着某种从未有过的危险呢? 她怎么觉得,有她受的东西,还在后头呢? 夜幽尧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扭头疑惑地望着苏槿夕。 苏槿夕脸上刚落下去的笑容瞬间犹如彩霞一般浮了上来,连忙走上前几步,指挥晋南风等几名没有受伤的隐卫和护卫,给受伤的兄弟们处理伤口,疗伤。 在夜幽尧亲力亲为的监督之下,苏槿夕连边都没敢沾伤者的伤口,全程都是晋南风等人在动手。 如果遇到伤口的位置比较尴尬,苏槿夕主动回避,绝不给自己找麻烦。 一边处理伤口,夜幽尧一边盘问大家,在进入各自的门之后看到了什么。 有的说是毒物,有的说是火龙,还有的说是黑熊,还有的说是老虎豹子。 但有一点,夜幽尧很明白,如果是一般的黑熊或者老虎豹子,绝对不会将他的属下伤得这么严重。 能留在他身边的人,可是在魂殿的时候受过最严密的训练的,黑熊、老虎、豹子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如今只能说明一种可能,这几道门的后面一定有很厉害的东西。 待苏槿夕指挥晋南风等人处理完大家的伤口,夜幽尧和苏槿夕便合计着寻找正确的那道门。 苏槿夕用解毒系统和彼岸镯去分析,依旧没有任何结果。 但是,思忖了半晌,苏槿夕的目光又忽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夜幽尧很敏锐地观察到了苏槿夕的异样,“你想到了什么?” 苏槿夕有些泄气道,“我方才想到一个法子。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看到苏槿夕的脸色泛白,夜幽尧已经想到了苏槿夕内心思忖的法子是什么。 那是苏槿夕的软肋,别说她自己不愿意,就算她自己愿意,夜幽尧也不可能让她去碰触。 不过,这个法子不行,可以找别的法子,触类旁通啊! “你有没有法子将老虎或者豹子引出来?”夜幽尧问。 苏槿夕的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惊讶。她什么都没有说,夜幽尧竟然能猜到她的内心在想什么。 方才她想的就是将那些老鼠引出来,然后利用老鼠去寻找正确的门。 但是…… “可以是可以,但是老虎和狮子还是有区别的。老鼠容易控制,老虎、狮子都是庞然大物,难以驾驭。要不,我们还是用老鼠吧!” 没有人比夜幽尧更清楚苏槿夕恐惧老鼠恐惧到了什么地步。 苏槿夕说完便要动手将老鼠引出来,夜幽尧很强势地拦住苏槿夕,“就用老虎!” 语气霸道得根本就不给苏槿夕拒绝的余地。 苏槿夕也当然知道夜幽尧这是替她着想,瞧着那双坚定的,黝黑深邃的眼眸,内心深深地感动。 便按照夜幽尧所说的,准备将老虎引出来。 老虎是食肉性动物,对血腥味很敏感,苏槿夕从解毒系统里拿出来一根药香,在老虎所在的洞口点上。 没过多久,便传来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朝着门内飘然而去。 苏槿夕又在那药香的旁边放了一些其余的东西,都是从解毒系统里拿出来的。 没过多久,门内便传来了一阵老虎凶猛吼叫的声音,众人全都提高了警惕。 苏槿夕面色谨然,及其严肃道,“大家不必紧张,退后便是。” 众人虽依着苏槿夕的,向后退了两步,但是丝毫都没有放松警惕。 “吼……” 门内陡然一阵凶猛的吼叫,众人皆没有来得及反应,两只体型庞大凶猛的老虎张着血盆大口,从门内越出,朝着苏槿夕扑了过来。 正文 第七百三十二章 夜幽尧错了 苏槿夕早有准备,但万万没有想到,出来的竟然会是两只老虎,不得不执着手中的凤羽剑连连后退。 夜幽尧眼疾手快,执着长剑挡在了苏槿夕的面前。很快夫妻二人便和两只猛虎打斗了起来。 没有受伤的护卫和隐卫们也奋力上前帮忙。 虽然是两只猛虎,但对付它们的全都是高手,再加上之前便受了苏槿夕药力的作用,很快便被苏槿夕他们拿下。 苏槿夕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是一公一母。 刚好,方便苏槿夕利用。 苏槿夕又从彼岸镯中寻了一些药材出来,给公虎服下,又系了一枚铃铛在它的身上给它使用幻魂术。 幻魂术也就是现代所说的催眠术。 但是苏槿夕说话老虎是听不懂的,她便将麒麟神兽从彼岸镯中招了出来。 麒麟神兽现在和苏槿夕之间的默契很不错,很准确地将苏槿夕的意思转达给了公虎。 公虎在苏槿夕的幻魂术之下缓缓站起身来。木讷的眼神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已经被隐卫和护卫门束缚住的母虎,朝着门内而去。 护卫和隐卫虽然也能进入门内,但是没法伸入。 这只公虎就不一样,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门内的那些东西和它算是同类,它们是不可能伤害它的。 而且母虎在苏槿夕它们的手上,它在进入门内之后不得不听从苏槿夕的。 苏槿夕利用彼岸镯仔细地听,仔细地辨别。 铃铛在公虎的身上,苏槿夕辨别着铃铛的方向,以及声音在气流中的流动情况,能够准确地判别出公虎在进入门内之后所走的方向。 然后画下来。 一个一个地试验,几个时辰之后,苏槿夕终于辨别出了正确的通道。 她指着自己右手边第三个门道,“正确的通道在这道门的后面,大家跟紧我,我们尽快出去。虽然通道是正确的,但是危险依然存在,大家不能掉以轻心。” 晋南风问苏槿夕,“王妃娘娘,这只老虎怎么办?” 苏槿夕朝着公虎所在的门看了一眼,那只老虎也快出来了,便解开了母虎的禁止,让它自己去寻找公虎。 一行人在苏槿夕的带领下进入了正确的门,依着从公虎身上辨别出来的地图一路前行。虽然中途也遇到了一些阻碍,但毕竟走的是能够出去的路,即便有阻碍,也轻松多了。 很快他们便走出了通道。 刚走出通道,身后的一切便又消失了,他们又回到了原来那个光线昏暗,两边都是岩石,属于宗家禁地地宫的通道之中。 并且,在八型地宫中受伤的护卫和隐卫身上的伤痕,也都不存在了。 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懂行的苏槿夕和夜幽尧却是很清楚,方才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八道门,门后的道路分为三条路,每条路延伸之后又分为三条。 其后的通道就算没有上万条,也有上千条,而且道路之间是否穿插还不一定。 即便是在通道内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正常人若一条一条地去尝试走出去,也得几个月的时间,更何况其中危险重重。 如今他们能安然无虞地走出来,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是何其之幸。 而这位幸运之星,便是此刻站在他身边的这位女子。 这一生,上天给予他夜幽尧最大的恩赐。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目光更深了几分。伸出手,揽着苏槿夕的肩膀将其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苏槿夕微微仰头,冲着夜幽尧明亮一笑,顺手牵住了夜幽尧的手。 “殿下,我们还是尽快走吧!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关卡。找到核心地带才是最重要的。” 夜幽尧明白,苏槿夕是怕耽误了寻找无极五行的时间,便也不耽搁,点了点头。 两人携手,刚刚往前踏出了一步,眼前的景物在转瞬之间又变了。 眼前豁然明朗,春光明媚,风和日丽。 硕大的艳阳挂在头顶,光线很烈,暖洋洋的照耀得人十分舒适。 远处有一片片翠绿翠绿的田野,具体说应该是药田,近处有几间草屋。 苏槿夕刚看清眼前的一切,转瞬之间,解毒系统便传来“嘀嘀嘀”的警报声,提示周围有各种药素和毒素。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密集,解毒系统中显示出了各种数据。瞧着那些数据,苏槿夕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期初她还以为这里是那老头设下的幻境,但如果真的是幻境,又怎么会有这么齐全的药材? 依着解毒系统显示的数据,这里几乎囊括了天下间所有的药材。有一般的,也有十分珍贵的。 老头这是想让他们做什么? 苏槿夕正思忖着,晋南风忽然指着远处一道孤立的墙壁,“殿下,王妃娘娘,你们看,那里似乎有一道棋局。” 苏槿夕便不再想起她,跟着夜幽尧等人一同来到了棋局的旁边。 这是一道珍珑残局,设在药田旁一道孤立的墙壁上。 棋局的纵横面很大,每一枚棋子足足有面盆那么大,而且瞧着重量还不轻,目测得一个身材健壮的男子双手抱着才能挪动。 “殿下,王妃娘娘,这一关不会是考验我们的棋艺吧?难道解开这道残局,便可以通过这一关了?” 晋南风推测的并无道理,这种事情在古代确实很常见,而且还是古怪的老头们常喜欢附庸风雅的事情。 正好,之前遇到的是个老头,而且也很古怪。 但是,苏槿夕的内心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问题被他们忽略了。 她目光有些遥远地遥望着四周。如果真是解开这道珍珑棋局便能过关这么简单,可周围的这些药材和毒素又如何解释? 如果将棋局直接设在地宫之内或者有山巅之间,岂不是更显神秘性? 夜幽尧见苏槿夕满脸的疑惑,握了握苏槿夕的手,“棋局方面难不倒本王,本想先试试!” 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也只能先如此了。 苏槿夕点了点头。 夜幽尧走上前,仔细琢磨棋路,然后指挥晋南风等人将棋子搬到棋盘上。 但是,棋子刚被搬起来,还没有落下去,苏槿夕便陡然变了脸色。 “慢着!” 夜幽尧和众人皆朝着苏槿夕投来疑惑的目光。 苏槿夕走到夜幽尧的身边,“殿下,这枚棋子不能下到那个地方?” 为什么? 夜幽尧的棋艺是整个中宁,甚至在整个天和大陆都是顶尖的啊! 棋路不可能有错。 而且苏槿夕的棋艺都是夜幽尧传授的,虽然学了不少,但是棋艺万万没有能超过夜幽尧的地步。 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判断? 难道,夜幽尧真的错了? 【作者题外话】:亲们,推荐一本好书给大家,《总裁索爱:女人,你是我的》,作者:木夜汐作者简介:她仰着脸,用发颤的声音说道:“先生,求你,救救我。”他低头,笑容邪魅而诱惑:“救你,有什么好处?”她把心一横:“我有的都给你!”“好,成交。”轻易将她扔在床上,声音沙哑得吓人:“女人,你忘记你说过什么话了,你说,你有的都给我!”她哀求:“不,那不包括我自己……”“可是我要的,只有你……” 正文 第七百三十三章 一朵一朵掐断你的桃花 夜幽尧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苏槿夕道,“殿下,这道棋局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虽然是棋局,却是结合了医理和药理。每一枚棋子都代表了一种药材,这么多棋子之中没有一枚是重复的。 而且每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之上,都要和纵路、横路的其余棋子的药性共存,不能相克。 否则,错一步,满盘皆输!” 谁这么变态,竟然会设下这样的棋局? 单单这珍珑棋局的难度,就已经超出了很多棋艺高手能够承受的范围,再加上这药理,想破棋局,岂不是更增加了难度? 要知道,在医学上,确实有很多药材是不能共存的。 但是,隐卫和护卫们都很疑惑。他们左看右看,将棋子前前后后观察了个透,都没看出来,它们除了比一般的棋子大一点之外,有什么不同。王妃娘娘到底是如何看出来这些棋子是代表了药材的? 难道王妃娘娘的医术和毒术真的达到了这种超神无敌画圈圈的地步? 护卫和隐卫们不了解,但是夜幽尧却了解的很啊! 知道苏槿夕是用解毒系统检测出来的,所以并不惊奇!拽着苏槿夕到了自己身边。 本王来瞧每一路该下的棋子颜色,你来挑选合适的棋子。 好! 夜幽尧指着晋南风和一名护卫手中的棋子,“纵三横四,黑子四方平,白子虽没有退路,却可以破釜沉舟。所以白子在这个位置应当平四四。” 苏槿夕立刻选了一枚合适的白子出来,让人搬了上去。 夜幽尧继续负责棋路,苏槿夕负责挑选合适的棋子。 大约经过半个时辰的精心研究之后,随着最后一枚棋子落在起棋盘之上,整个棋盘豁然发出一阵明亮刺眼的光芒。 站在棋盘正对面的苏槿夕和夜幽尧是被光芒首当其冲之人,夜幽尧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苏槿夕一把拽到了自己的怀中,用身体紧紧护着,飞速转到了一边。 那道光芒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几乎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阳光本就很明亮,再加上那耀眼的光芒,四周的景物在一瞬间泛白得什么都瞧不见了。 很快,看不见的光芒之中传来一阵兽类的吼叫声。 光线太刺眼,众人什么都瞧不见。只听得那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都紧张得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夜幽尧和苏槿夕携手并肩,也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兵器。 但是这种坐以待毙的行为毕竟不是夜幽尧和苏槿夕的风格。 他们之间只对望了一眼,便在彼此布满明亮光芒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心有灵犀的东西。 夜幽尧将苏槿夕抱起来腾空跃起,也不知道苏槿夕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了什么,陡然朝着那发光的棋盘上撒了上去。 一瞬间,光芒四射的棋盘犹如被蒙上了一层遮光的薄纱,将耀眼的光芒全都聚拢成了一团。 众人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但是,原本就高高提起的警惕在看清一切的那一瞬间,陡然又被提高到了一个致高点上。 远处的药田之上不断奔来各种神兽,苏槿夕解毒系统的反应甚至比她的眼睛还要快,在还没有看到那些神兽的时候,解毒系统就已经给出了提示,大量带毒的物体朝着他们侵袭而来。 众人全都提高了警惕,夜幽尧抱着苏槿夕的手紧了几分,从半空中飘然而下。 几乎是落地的第一时间,苏槿夕便将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从彼岸镯中召唤了出来。 之前在域之三界的时候,他们对付兽类就有经验,而且实力还很强,相信对付眼下的这几头兽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麒麟神兽一落地,便转为了庞然大物,和九彩仙狐一起上阵了。 夜幽尧见到九彩仙狐,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黝黑深邃的眼底浮上了一层淡冷的光芒。 “苏槿夕,你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一个解释?” 苏槿夕这才反应过来,夜幽尧说的是九彩仙狐在她身边的事情。 之前九彩仙狐一直都是跟着九容的,几乎整个天和大陆的人都知道,那是九公子九容的爱宠。如今九容不在的情况下,九彩仙狐不但在苏槿夕的身上,而且还能听苏槿夕的指挥。 若说其中没有什么暧昧,谁信呢! 即便能骗得了所有人,也没办法骗得过耳聪目明的夜幽尧啊! 但是,这个事情怎么解释? 连苏槿夕自己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从云瑾就是九容的事情说起? 还是从他三魂不全,去无妄海找神仙草的事情开始说起? 还是从她脑海中那些断断续的记忆说起? 还是从她和九容从域之三界回来,九容便消失不见,唯独留下了九彩仙狐,简洁明了地解释? 无论怎么说,苏槿夕都觉得解释不清楚,抚平不了夜幽尧内心的疑惑和诸多顾虑。 苏槿夕只迟疑了半晌,夜幽尧眼底的冷淡和怒意就更盛了,一把掐住苏槿夕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其往自己的怀中带入了几分,俯身。黝黑深邃的冷眸对着苏槿夕清丽明亮的目光。 “苏槿夕,无论前世三生发生过什么,此生此世你苏槿夕注定是本王的女人。不该有的念头,你最好不要想,不该有的桃花,你最好不要沾惹,即便你沾惹了,本王也会一根一根给你掐断。” 夜幽尧的声音冰冷至极,苏槿夕的脊背不由得一阵寒颤,耳边寒风嗖嗖,好似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耳边清脆折断一般。 但是微惊过后,苏槿夕又觉得这样的夜幽尧真的有些好笑又可爱。 于是她冲着夜幽尧冷飕飕的眸子眨巴了两下眼睛。 “殿下你又吃醋了!” 夜幽尧的眸光冷峻依旧,咬牙,“苏槿夕……” 苏槿夕抿唇,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桃花啊……殿下,你不妨猜猜看啊!槿夕的身边有多少能让你一朵……一朵折断的桃花。” 说着,苏槿夕还粘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很形象的拈成桃花的样子,在夜幽尧的眼前吹了一下。 这样的动作,简直在活生生地挑衅夜幽尧的底线啊! 果然,夜幽尧的眼底陡然腾升起了一股浓烈的、复杂的光芒。 掐着苏槿夕腰肢的手更用力了几分。 但是他还没有将苏槿夕怎么样,另外一只手骤然凝聚起了一股力量,猛然朝着正在和神兽作战的九彩仙狐挥了过去。 苏槿夕一眼便看出来,夜幽尧用的是九霄神功,而且使出的功力还不低。 那等功力若落在九彩仙狐的身上,九彩必死无疑。 正文 第七百三十四章 第二个解毒系统 苏槿夕微惊之下急速一个翻转,和夜幽尧调转了身子,挡住了夜幽尧的掌力。 这是第一次,苏槿夕的屠龙之力和夜幽尧的九霄神功相撞,顿时周围光芒大作。 只转身的时间,夜幽尧便在那光芒之中连连后退了两步。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屠龙之力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力量,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 她知道自己的内功如今已经在夜幽尧之上,是满阶的武神之力,而夜幽尧只是武圣的级别,所以方才在出手的时候特意收敛了几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发出的力量竟然还是如此之大。 夜幽尧连退两步,刹住了脚,眼底盛怒的光芒更浓,冷意逼迫地望着苏槿夕。 苏槿夕皱了皱眉头,内心其实还是很歉疚的,“殿下不过一只畜生而已,你跟它计较什么?” 远处正在和麒麟神兽作战的九彩听到这话,默默地伤心难过了三秒。 当初在公子身边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有拿它当过“畜生”看待。 “苏槿夕,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夜幽尧冷冷道。 苏槿夕脸上依旧带着明亮的笑,上前挽着夜幽尧的胳膊晃了晃。 “殿下,九容只是暂时将他寄存在我这罢了。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它计较了呗?咱俩若还如此计较下去,咱们就永远过不了这关了。” 有些缘分是刻在命盘上的。这一点夜幽尧比苏槿夕还要明白。 她和九容之间的缘分已经过去,他和她之间的缘分才刚刚开始。 但是过去种种,夜幽尧不可能不放在心上,不可能不计较。 可是,这千百年来,三世前缘之中,他对苏槿夕的付出九容是看在眼中的。九容对苏槿夕的付出,他又何尝不是? 再怎么说,如今他已经是爱人所归,而九容呢? 在那一千多年的日夜里,一个人不死不老的活着,孤寂地活着。 在那些日子里,他忘记了很多东西,忘记了曾经种种,甚至都已经忘记自己活了多少岁,但是他却记着苏槿夕,刻骨铭心地记着苏槿夕。 想要救回自己心爱的女子,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女子在自己眼前死去,却无能为力。 无数个孤独寂寞的夜里,他一身翩跹,洁白无瑕,虽神秘让人艳羡,内心却藏着常人无法承受,更无法理解的煎熬、孤独和寂寞,只能独自一人舔舐伤口。 作为男人,夜幽尧是理解九容这种痛苦和孤独的。 但是,作为丈夫,他绝对不允许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惦记着自己的女人,而且还惦记了那么久。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里。 夜幽尧眸光凛冽地盯着苏槿夕看了很久很久,直将苏槿夕看得不由得抿唇,脊背寒凉的时候,一步步走到了苏槿夕的身边,纤细好看的手指勾起苏槿夕的下颚。 “苏槿夕,这笔账本王先给你记着,下不为例!” 又记账??? 他们的账本到底是怎么样一本乱账,苏槿夕都已经屡不清了! 反正账多了不愁,记着就急着吧! 反正虽然武功比夜幽尧高,但若真的动起手来,她依旧不是夜幽尧的对手。 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事情,她绝对不给自己找麻烦。 于是,苏槿夕便乖巧地顺从了夜幽尧,直到夜幽尧内心舒畅了,两人才开始合计闯关的事情。 麒麟和九彩正在和毒兽作战,战场很激烈也很精彩,索性没有伤及无辜。 苏槿夕观察了一圈四周,指着远处的一座草庐,“这里除了这堵设了珍珑棋局的墙壁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只有那边的那座草庐,要不我们过去瞧瞧。” 夜幽尧点了点头,两人便带着晋南风等人朝着草庐而去。 让苏槿夕惊讶的是,草庐内的设置竟然和她解毒系统内的设置一模一样。 有炼药房,也有制药房,还有一个专门放置各类药材的大仓库。 苏槿夕有些难以置信地走到草庐外面,又朝着四周环顾了一圈。 夜幽尧见苏槿夕的神情有些异样,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苏槿夕表情十分严肃地将夜幽尧又带入了草庐之中,然后又将晋南风等人给遣散了出去。 “殿下,你先闭上双眼。” 夜幽尧不知道苏槿夕想要做什么,只能按照苏槿夕的意思,闭上双眼。 苏槿夕也闭上双眼,用意念将夜幽尧的意念带入了解毒系统中。 四周阳光明媚,远处是绿油油的药田,近处是几间房子,不过比他们之前见到的要高大上一些。 “殿下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夜幽尧睁开双眼,黝黑深邃的双眸在看到眼前场景的时候,微微有些惊讶。 苏槿夕拽着夜幽尧的手,进入了那几间屋子内。 屋内放着各种医学用具,再往里边走,是一间很大的药材储备室,药架上整整齐齐地放置着各种药材。 别的东西对于夜幽尧来说,可能还比较陌生,但放置在其中一间屋子里的凤仪鼎对于夜幽尧来说,却是及其熟悉的。 那是之前消失在玄冰宫碧海潮生阁中的东西。是属于他们大秦的东西。 已经接受了苏槿夕身体内携带解毒系统的夜幽尧,看清楚眼前的这一切之后,便很快明白过来,此时他们是在苏槿夕的解毒系统中。 于此同时,另外一个可怕的意识在夜幽尧的脑海中渐渐滋生。 他微皱着眉头对苏槿夕,“你是说……” 夜幽尧后面的话停顿了一下,没有完全说出来,苏槿夕接着道,“是的殿下,你想的没错。现在不是怀疑,而是十分肯定,我们这一关应该是在和我的这个解毒系统一样的空间里!” 但这不是让苏槿夕惊讶和疑惑的。 让她惊讶的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第二个解毒空间!!! 要知道,解毒系统可是三千年后的高科技产品,是三千年后唐门的那些老家伙付出了大半辈子的心血才研究出来的东西。就算在她所在的那个年代,也只有这么一件。 这世上,怎么还会有第二个解毒系统呢? 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若是这事情让那些老头子知道,他们一定会被气得吐血。 还有,方才那个空间到底是谁的? 携带那个空间的人是什么身份? 是什么来历? 会不会是之前他们在通道中遇到的那个老头? 如果真的是那老头的,那么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会不会和她一样,也是从三千年后的那个世代穿越而来的? 正文 第七百三十五章 怪异的药材 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就被苏槿夕给打消了。 如果那老头真的和她一样,是从三千年后的朝代穿越而来的,他空间内的陈设应该和她的一样,是三千年后的高科技产品才对啊! 但是,那些东西分明就古代的产品。 不过,即便被打消了念头,苏槿夕的内心还是有些小小的疑惑。 那个空间到底是怎么来的? 夜幽尧思虑了半晌,用严谨的语气说。 “空间这种东西,或许不紧紧只有你之前所在的那个时代才能研究出来。” 苏槿夕有些震惊地问,“怎么说?” “其实,这世间并不仅仅只有天和大陆这一个陆地。三间七界之间其实还有很多大陆和时空。” 这一点苏槿夕之前在域之三界的时候就听云弈说过。 见苏槿夕脸上的神情并没有过分惊讶,知道这些说法她还是能理解的,夜幽尧便继续道,“三间七界中存在的大陆还有悬空大陆,玄冥大陆,大玄界,云洲大陆,五洲大陆,等。” 关于云州大陆,苏槿夕之前是了解过的。 也是在云弈的口中,并且她武学级别已经达到武神级别的说法,也是按照云州大陆的修炼等级来计算。 至于其余的大陆,虽然有些在云弈那里也听说过名字,但是具体的,不甚了解。 见苏槿夕对这些信息消化得很快,夜幽尧接着继续说,“其中在云州大陆上就有一个家族,名为凌云家,就是专门修炼药学的家族。凌云家族人在修炼到一定等级的时候,身边就能修炼出一个医药空间来。本王虽没有亲眼见过他们的医药空间长什么样子,但是听过别人的描述,大概和你的解毒系统一般无二。” 世界上还真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三千年后,唐门聚集几百人,耗费众人一生的心血研究出来的东西,没想到这个时空之人凭借修炼就能修出来。 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苏槿夕带着满心的疑惑问夜幽尧,“你说的那个医学家族,他们的所有人都能修炼出这种空间吗?” 苏槿夕在内心暗暗下定决心,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亲眼去见识见识。 夜幽尧摇头。 “凌云世家虽是专门修炼药学的医药世家,但只有天生拥有药魂的人才能够修炼。而且是天生拥有药魂的人,在修炼到炼丹师级别的时候,才能修炼出来。” 炼丹师…… 是和九容一样吗? 苏槿夕的内心思绪万千,不断地思索着什么,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如果这个空间真是外面那个老头的,而且那个老头真的碰巧是云洲大陆凌云世家之人。 那么,他又怎么会来到天和大陆? 他来天和大陆到底是什么目的。 正如夜幽尧所说,只有天生拥有药魂的人在修炼到炼丹师级别的时候才能修炼出随身携带的医药空间。 如此说来,之前种种假设成立,那老头必定已经达到了炼丹师级别。 他和九容比起来,谁的医术更高一些呢? 炼丹,九容也是可以的,并且苏槿夕亲眼见九容练过。 但是随身携带的医药空间,苏槿夕却从来都没有从九容的身上看到过。 当着自己老公的面思虑别的男人,苏槿夕的内心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怎么都不踏实。 便很快回了神。 “无论如何,现在能够确定的是,我们这一关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医药空间便是。至于这个医药空间是什么来路,我想迟早会弄清楚。你我先出去闯关,至于其它的事情,日后再说。” 夜幽尧点了点头。 苏槿夕带着夜幽尧的意念出了解毒系统。 意念刚出解毒系统,耳边便传来晋南风等人大声呼救的声音。 苏槿夕和夜幽尧陡然出了门。 见到夜幽尧和苏槿夕,晋南风等人的眼底露出了见到及时雨一般的光芒。 放眼处,那些药田中的药材竟然都活了,很形象地犹如麦穗一般抽出了花骨朵一样的“脑袋“。“脑袋”之上张着血盆大口,狰狞地朝着晋南风等人攻击着。 有的药材之上甚至有三到四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脑袋” 这种场景让苏槿夕一下子想到了之前在宗家禁地看到的食人药。 但是如今看到的这些怪异草药的攻击力比当初的那些食人药强多了。 因为当时那些食人药对麒麟神兽的麒麟火焰是惧怕的,但是如今的这些怪异草药不但不惧怕麒麟神兽,甚至对麒麟神兽攻击效果不大。 苏槿夕亲眼看到麒麟神兽连着吐出了三朵冰蓝色的麒麟火焰,将满地的怪异药材燃烧了个精光,但是只转眼的时间,那些怪异药材犹如春风吹又生一般,原地疯涨了起来。 而且个头和体型都比原来的大了许多倍。 麒麟神兽继续烧,怪异药材继续疯狂生长,甚至到了最后,长得有两米多高,张开的狰狞血盆大口都在苏槿夕等人的头顶上。 麒麟神兽都已经打红了眼,还想继续用麒麟火焰烧,苏槿夕连忙将麒麟神兽收入了彼岸镯中,给阻止了。 这根本就是拼死相搏的笨办法,苏槿夕都不知道麒麟神兽跟着她,怎么会变得这么笨的。 如果再让它继续烧下去,鬼知道那些怪异药材会长成什么样子。 结果不但不能帮到什么忙,而且会加大他们作战的难度。 其实,事实上不是麒麟神兽变笨了,而是这种用麒麟火焰对付敌方的方式,已经成了一种停不下来的惯性。 它已经暂时的疯魔了。 虽被苏槿夕收入了彼岸镯中,却依旧不断地吐着麒麟火焰,将彼岸镯内弄得地动山摇,火红的彼岸镯在苏槿夕的手腕上乱颤。 苏槿夕一脸的无奈,只能用意念稳住麒麟神兽,然后丢了几根上等的药材进去,安抚。 顺便也将九彩丢了进去,陪它。 也不知道这些怪异药材是如何培养出来的,一般的武器根本对他们起不到作用。 魂殿的武器也算是用上等的玄铁打造而成的,而且还是天下间手艺最精妙的铸造师的手笔。 但是魂殿隐卫手中的兵器砍在那些怪异药材的身上,却是一点作何用都没有。 不仅如此,好几名隐卫都被怪异药材咬掉了手臂。 它们浩浩荡荡而来,眼看着就要接近苏槿夕和夜幽尧了,护卫和隐卫们执着手中的兵器,竟然有些胆怯地不敢上前,皆缓缓地向后退着。 连麒麟神兽都不是它们的对手,可见对方之强悍。 苏槿夕能对付它们吗? 这一仗应该如何打? 正文 第七百三十六章 和往常一样吗? 眼看着那些怪异药材离大家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别说是护卫和隐卫们了,就连晋南风握着长剑的手心里,也是满满的冷汗。 就在怪异药材正要越上苏槿夕和夜幽尧面前的一座台阶之时,夜幽尧忽然抽出手中的长剑,正要去对付那些怪异药材,苏槿夕却阻止了夜幽尧。 夜幽尧看懂了苏槿夕的意思,向后退了一步。 在众人的疑惑中,苏槿夕缓缓闭上了双眼。 只短短的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众人皆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怪异药材犹如被割掉的韭菜一般,一寸寸消失不见了。 直到最后一根怪异药材消失,众人皆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苏槿夕。 但是,苏槿夕的双眼依旧紧紧地闭着。 又过了良久,苏槿夕的双眼依旧闭着。 众人都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不敢上前去打扰苏槿夕,但也很担心苏槿夕。 难道……王妃娘娘有特殊异能吗?竟将之前的那些怪异药材全都收入了囊中了? 见苏槿夕良久都没有反应,夜幽尧走上前去,扶助了苏槿夕的手臂,轻声在她耳边,“槿夕,你怎么了?” 苏槿夕陡然睁开了双眼,猛然上前了两步,抱着一个柱子不断地吐了起来。 众人又是一惊。 夜幽尧的眼底全都是心疼,扶着苏槿夕,“槿夕,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或者哪里不舒服?” 夜幽尧正要给苏槿夕把脉检查,苏槿夕却陡然错开了手,摆了摆手道,“我……我没事!” “当真?” 夜幽尧明显不信,因为苏槿夕的脸色几乎可以说是煞白。 苏槿夕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事实上,苏槿夕确实没事儿。 她之所以吐,是因为方才她用意念将那些怪异药材全都收入了解毒系统中。 但是那些怪异药材在她的解毒系统里依然张着血盆大口。 如今她满脑袋不断闪烁的,全都是张开的,狰狞的血盆大口。 真的是太恶心了。 苏槿夕又抱着柱子吐了好久,感觉连心肝脾肺肾都要吐出来了,夜幽尧眼底的心疼越来越深。 最后,夜幽尧将苏槿夕一把抱入了怀中。 “苏槿夕,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本王都不允许你再用这种法子了。有本王在,你尽管将所有的事情交给本王就好。” 苏槿夕的嘴角明明带着笑,但是心底却骤然刺痛了一下。 她知道,夜幽尧没有说谎,只要有他在,一切交到他的手上,绝对放心,绝对不会出事。 但是,她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夜幽尧大费周折呢? 而且这种药和毒的事情,依着解毒系统现在的级别,都能解决。 机器能解决的事情,干嘛要费人力呢! “殿下,你这样会将槿夕给宠坏的。”苏槿夕抿唇。 夜幽尧的声音依旧霸道,“本王甘之如饴!” 霸气的幽王殿下都这样说了,苏槿夕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让幽王殿下宠着喽! 两人的话音刚落,他们的脚下忽然一阵地动山摇。 近处被苏槿夕封住光芒的珍珑棋局忽然冲开了禁止,光芒大作,甚至比之前的光芒还要刺眼,草庐不断地颤抖,犹如发生了地震一般。 远处已经没有了药田的地方,也不知道忽然出现了什么,之间黑压压的一片,烟尘滚滚而来。 不好,快跑!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苏槿夕连忙拽着夜幽尧的手转身就跑,身后跟着隐卫和护卫们。 但是那股黑沉的东西移动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了,即便苏槿夕和夜幽尧等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躲过。 最后只能被其淹没。 当眼前的一切再次转为清晰的时候,苏槿夕发现,他们其中的所有人全都没事。 而此时,他们是在一间很怪异的屋子里。 按照苏槿夕的思路,准确的说是一间实验室里。 是的,实验室。 整洁的桌台,盖着雪白的医用白布,上面放着各种医学上常用的试管、医药瓶、标贴,各种型号的分解刀和手术刀。 一旁还有几台苏槿夕比较熟悉的仪器,远处的衣架上挂着几件白色的大褂。 瞧着这些,苏槿夕的脸色转瞬间又成为了煞白,牵着夜幽尧的手不由得握紧了几分。 夜幽尧似乎看明白了苏槿夕的害怕,在苏槿夕的耳边低声道,“槿夕,不要怕,相信本王,我们还在天和大陆。” “是……是嘛……我……我还以为……” 苏槿夕看了一眼夜幽尧,说话的速度有些断断续续的,眼底闪烁着一些难以言语的光芒。 他还以为,他们是穿越到了三千年后的那个世界呢! 因为眼前的这一切,真的是像极了三千年后他常用的医学实验室。 不,不是像。准确的说,应该就是。 这里的每一件工具,全都是三千年后所用的产品。 苏槿夕有些犹豫地抬起脚步,缓缓上前,手指小心地从那些器具上抚摸过,闻着熟悉的苏打水味道,内心真的是思绪万千。 忽然之间,她好想念曾经和他一同在同一所医院工作过的同事们,好想念他的师父,好想念将她抚养成人的小姑和小姨,还有表姐和表弟。 她好想念那个城市的车水马龙,好看的霓虹灯。甚至连不好闻的汽车尾气,也能在她的心底激荡起一阵阵涟漪。 虽然无声,虽然苏槿夕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夜幽尧永远是最懂得苏槿夕心思的那个人。 他走上前去,紧紧地握住了苏槿夕不断在那些器具上颤抖游移的手,将她的思绪拽回了现实中。 “苏槿夕,本王不允许你有不该有的想法。” 苏槿夕回神,清丽深情的目光看了一眼眼前霸道的男人。 再思念,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的心,她的身,甚至连她的魂和命都已经留在这个世间了,留在了这个男人的身边。 如果穿越回去,就是让她魂飞魄散。 所以,那些思念又有什么用呢? 苏槿夕冲着紧张的夜幽尧,会心一笑,抿着唇,一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其实,她很想说:夜幽尧,你知道吗?其实我想我的妈妈了,想我的爸爸了!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了,但是,我好想去他们的坟头看看。好想告诉他们,我找到了一个如此爱我,疼我的男人,他会照顾我一生一世,让他们不要担心。 夜幽尧永远是最懂苏槿夕心思的人,这些话,他也能和往常一样,看懂吗? 正文 第七百三十七章 不是天和大陆之人 怎么可能呢? 就算他们之间再心有灵犀,他们之间再有默契,夜幽尧终究不是苏槿夕肚子里的蛔虫啊! 又怎么可能什么心思都能看穿呢? 但他知道苏槿夕如此反常的神情,一定是见到这些东西之后,回忆起了前世的什么。 而这些对于他来说,非常陌生的东西,一定是和她之前的那个世界有关的。 为此,夜幽尧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苏槿夕揽入自己的怀中,用一个男人宽大结实的胸怀,给予这个女人最大的力量和安全感。 “幽王,幽王妃,你们终于来了。” 忽然传来了一个犹如山谷空灵般不着边际,却又低沉老沉的声音。 苏槿夕从夜幽尧的怀中抬起头来,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远处的墙壁上忽然开了一道门,门内,一名身穿白大褂,发丝雪白之人缓缓转过身来。 在看清那张面容之时,苏槿夕的内心狠狠一震。 如剑般锋利的眉毛;有着有些深邃,却黝黑中透着明亮光芒的眸子;高挺的鼻梁,麦芽色的肌肤;凉薄的唇。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有些偏瘦的脸庞。 整个结构完全是二十多岁年轻小伙的模样,苏槿夕不明白这样一个年轻小伙子,怎会有一头如此雪白的发丝,还能发出如方才般,那样老持沉重的声音。 夜幽尧为苏槿夕解疑惑,“玄冥大陆,悬空大陆,以及云州大陆等几个修玄大陆之上,有许多像他这样的人。 修玄之人即便经过千年万年,容貌也不会太显老。” 原来是这样,言外之意就是说,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并非是天和大陆上的人喽? 而是从其余修玄大陆而来? 苏槿夕推测,依着他身上的解毒系统,此人很可能是来自云州大陆凌云家之人。 “幽王果然好眼力!”那人忽然道。 苏槿夕又是一阵微惊。 因为那人说话的时候竟然没有张开嘴巴。声音是从他的腹腔传来的。 之前闲来无事,翻看武学典籍的时候苏槿夕就了解过,当武学修炼到一定境界的时候,习武之人可以不用嘴巴说话,而是用内功说话。 但是这要武学造诣达到很深的水平才行。 至少,现在的她和夜幽尧是达不到的。所以说,此人的武功一定是在他们二人之上。 并且,还有一点可以证明,方才夜幽尧在跟她说话的时候用的是传音入密的方式,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到,但是那人竟然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这等功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但是无论对方的武功有多高,他抓走了慕容云海,又肆无忌惮地助淮疆之人在这中宁和南离的地界设下此等毒窝,就是和他们结下了梁子。 这笔账,无论如何都是要算的。 苏槿夕没有心思和对方废话太多,直接道,“前辈不是说,等我们通过了你设下的关卡,你便将我父皇还给我们吗?如今我们已经通过了你设下的关卡,我父皇呢?兑现你的承诺吧!” 夜幽尧也道,“前辈想要什么,和本王讨便是,和其余人无关。” 那人发出了一阵笑声,“幽王是这天和大路上未来的王者,老夫想要的,自然要和你讨。” 苏槿夕冷笑一声,“能看清天下之大势,看来你也不是只知道埋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制毒的呆子嘛!” 那人也跟着苏槿夕冷笑一声,“幽王妃的嘴巴果然毒辣!不过,老夫倒要瞧瞧,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巴能够毒辣到几时。” 说完他便从那道门中走了出来,按动了一旁墙边上的机关。 随着“咔咔咔”的机杼声,一旁一座黑白色的仪器之中旋转开了一道门,一座透明的水晶棺缓缓从仪器中被推了出来。 苏槿夕看清水晶棺中的情形,脸色顿时一白。 她紧紧地握紧了双拳,咬牙看着静静躺在水晶棺中的慕容云海。 他的身上全都是各种莫名其妙的线条和仪器,而且还有一条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管子,被插在了他的手臂上,水晶棺外悬挂着一个药瓶,浓状的不明液体缓缓被输入了慕容云海的体内。 苏槿夕再也看不下去,双眼的光芒都开始有些猩红。 她锋利的眸光陡然朝着那人看了过去,“你到底想拿他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冲着我苏槿夕来,你抓一个老人算什么?” “哈哈哈”那人又是大笑两声,“幽王妃不用着急,你我之间的事情,迟早都是要算清楚的,但是他嘛……”那人朝着水晶棺中的慕容云海看了一眼。 “老夫在他身上精心花费了那么多年的心力,怎么可能说放就放?他可是老夫的宝贝!” 说着,那人的眼底露出了一些狰狞可怕的光芒,十分疯狂。 苏槿夕真的想不到,他拿慕容云海到底想做什么。 解毒系统自进入这里之后就已经将这边的所有东西都扫描了一遍,全都是一些正常的医用器具和医学药物。 那些器具被处理的很干净,解毒系统也检测不出来在他们来之前,这里被用来做过什么。 至于慕容云海身上的那些仪器,很多东西放在现代都是要通电才能操作的,苏槿夕都不知道,在这个“电”的概念还没有产生的年代,这老东西到底是如何操作它们的。 还有给慕容云海体内输入的那些药液,苏槿夕也用解毒系统检测过了。 其中成分至少有上百种,那么多的成分汇聚到一起,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研制出来的,一定花费了很大的精力和心力。 解毒系统依旧在不断地转动,系统内的数据不断飙现,却迟迟给不了一个明确的答案,苏槿夕的脑力有限,人工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解毒系统的结果。 但是,就在解毒系统有了一点点结果的时候,忽然戛然而止,停止运作了。 刚检测出来的数据忽然什么都没了,甚至苏槿夕的意念都没办法进入解毒系统工作了。 就在苏槿夕满心疑惑之际,那人忽然再次开口。 “幽王妃,你这空间确实修的不错,但是和老夫的比起来……真是差远了。” 说着,他扬手一挥,在他头顶的上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光圈,光圈之中的景象就是之前他们过关时所在的那个药田,其中被他们摧毁的一切正在一点一点的修复。 苏槿夕简直难以置信,这老头是什么人? 他的修为到底达到了怎样一种变态的状态? 竟然连她的解毒系统都能控制? 正文 第七百三十八章 此时缠绵 苏槿夕从彼岸镯中拿出了凤羽剑,缓缓抽出了锋利的剑刃。 夜幽尧也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黝黑深邃的眼底一片冰冷漆黑,抽出了手中的轩辕剑。 那人,好看的眉眼微微挑了挑,目光落在了苏槿夕右腕上的彼岸镯上。 “无极彼岸镯……没想到竟然认了你为主人。神女,看来你和九容之间的缘分还未尽呢!执念越深,福缘越浅,三世凄苦。尘归尘,土鬼土,因缘天注定,却也由人定。” 说着,那人的目光又看向了夜幽尧。 显然,夜幽尧没太听懂那人的话,黝黑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浅淡的光芒。 夜幽尧不懂,苏槿夕自然也不懂。 朝着自己右腕上的彼岸镯看了一眼。 “执念越深,福缘越前。” 这句话苏槿夕在很早以前,从中宁天牢牢头老孙头的口中听说过。当时只以为是老孙头胡说八道的,并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 至于那人的后半句话,苏槿夕就更不明白了。 这句话中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苏槿夕沉默了好半晌。 微微皱着眉头看着那人,“你知道我前世的身份?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忽然仰头哈哈哈大笑,虽然声音低沉老沉了一些,但是那绝美的容颜在笑起来的时候却是另外一番绝色。 “老夫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眉眼之间划过一抹深深的杀气,“今日你们这些人,全都要葬身于此,一个也走不了。” 说完,身影以诡异的速度急速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而来。于此同时,他的周身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玄气。 苏槿夕拥有满阶的武神级别的功力,夜幽尧也拥有七级的九霄神功。但是在那强大的玄气面前,却显得脆弱无比。 苏槿夕和夜幽尧双双刚凝聚到剑尖儿上的功力,只被那人轻轻皱了皱眉头,就已经让强大的玄气给打散了。 于此同时,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子也跟着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苏槿夕与夜幽尧的武功,在整个天和大陆也算是一等一的。 甚至依着苏槿夕的武功,天和大陆上根本就没有她的对手。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那人的面前,竟如一只羽毛落在了泰山脚下一般,根本就不值一提。 想到此处,苏槿夕握着凤羽剑的手心里渐渐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没想到今日会遇到这么强大的高手,只怕一个弄不好,他们这些人的命全都要搭在这里了。 她的内心心思急速旋转,飞速思索着对策,各种成熟的,不成熟的对策在她的脑海中犹如闪电一般飞速转过,却一一被她给排除了。 一个都用不上。 但是他们不能死,他们还有很多未完成的心愿没有完成呢! 尤其是夜幽尧,他毕生的心愿便是一统天下,给天下百信一个安稳的家。 如今帝王路上只走了一半,他怎么可以就此殒命在这种暗无天日,无人知晓的地方? 见苏槿夕和夜幽尧被打伤,晋南风带着护卫和隐卫们齐齐朝着那人冲了过去。 但还没靠近那人,他缓缓一扬袖子,那些人便如同羽毛一样,轻飘飘地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 有些命好的,被打成了重伤,有些运气差点的,直接当场殒命。 就连晋南风,吐了一大口血之后便晕了过去,生死不明。 见此,苏槿夕握着凤羽剑的手就更紧了,表面瞧着十分淡定,甚至毫不畏惧。但是额头和鼻梁上却是渐渐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夜幽尧靠得苏槿夕很近很近,缓缓握住了苏槿夕骨节泛白的手。 苏槿夕的目光缓缓移到了夜幽尧的脸上。 夜幽尧冷峻的嘴角缓缓上扬,“放心,有本王在!” 听到这句话,苏槿夕的眼角陡然一热,心底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猛然一疼。 每次在遇到重大危险的时候,每次在生死关头的时候,他身边的这个男人,总是如此刻这般,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本王在! 苏槿夕知道,夜幽尧在,一直都在! 他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脊梁骨,她的一切。 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站在她的身边,用他那坚实的双肩,替她扛下一切。 但是,他也会累的吧? 再强大的内心也会累! 远处,那人周身的玄气越来越强大,只是没有出手而已。只要一出手,苏槿夕和夜幽尧便会在瞬间粉身碎骨。 可谓,他们的生死,此刻只在那人的一念之间。 但苏槿夕和夜幽尧却瞧都没有多瞧那人一眼。 此时,他们的双眼之中,只有彼此,唯有彼此。 苏槿夕清丽好看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睛,似乎看到了很遥远的未来。 “殿下,你说过的,等诸事一了,我们就回到瑶城的帝梅园。再不理会这些凡尘俗事。” 夜幽尧的目光很坚定,“苏槿夕,本王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 苏槿夕的嘴角都有些颤抖,晶莹潋滟的光芒在眼眶里打转,“夜幽尧,你什么时候没有跟我说过假话?” 这个男人,其实苏槿夕始终都看不透。 有时候她能很清晰地判断出他所说的话是真,但有的时候他若想骗她,连怀疑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夜幽尧表情很严肃,眼底的神情很坚定。 “苏槿夕,你相信本王,本王不会死,也不会让你死!” 不会死?若真那样?前两世又为何去的那么突然,连一点预兆都没有? 夜幽尧害怕有一天苏槿夕会毫无预兆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回到三千年后的那个时代。 苏槿夕又何尝没有他这样的心惊胆战呢? 她更害怕,有一天夜幽尧会像前两世那样,毫无预兆地死去! 夜幽尧望着苏槿夕,眼底的深情越来越浓烈。 终于,被夜幽尧和苏槿夕给忽视的谋高手开始暴走了。 周身强大的玄气陡然浓烈,强大的光芒震慑得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体骤然朝着身后退了好几丈远。 “幽王,幽王妃,都已经死到临头了,此时才缠绵,是不是为时晚了一点?” 正文 第七百三十九章 置之死地 话音刚落,那人周身强大的玄气陡然笼罩在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上。 两人想起身应对,但是奈何被身体上方的玄气压得死死的,根本就没办法移动分毫。 很快,苏槿夕和夜幽尧的嘴角缓缓溢出了艳红刺目的鲜血。 但是他们怎么可能是任人宰割之人? 夜幽尧眼底的杀气浓烈得吓人,苏槿夕的眸光也是前所未有的摄人。两人始终不断地挣扎着。 忽然,苏槿夕的脊椎部位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陡然间,那股光芒变得无比强烈。在光芒四射之时竟忽然冲开了她和夜幽尧头顶的玄灵之气。 老者竟然被光芒的力量震慑得连连后退了两步。 “啊……” 苏槿夕大喊了一声,随着那股光芒陡然变亮,又在瞬间幻灭。苏槿夕脸色有些苍白,犹如落叶一般无力地掉入了夜幽尧的怀中。 “槿夕,你怎么了?槿夕……” 夜幽尧接住苏槿夕,满脸担忧。 苏槿夕从夜幽尧的怀中缓缓抬起头来,冲着夜幽尧露出了一抹安慰的笑容。 “殿下放心,槿夕……槿夕没事……” 怎么会没事?如果真的没事,脸色怎么可能惨白成这个样子? 夜幽尧迅速朝着苏槿夕的脊椎部位看了一眼,那股强烈的光芒已经不在了,又迅速为苏槿夕把了脉。 卖相正常,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所以,夜幽尧推测,方才应该是苏槿夕体内的屠龙之力,在强大玄气的作用下突然释放了力量抵抗,或者发生了某种变话。 于是,夜幽尧指导苏槿夕运用内功调理内息。 他扶正苏槿夕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你试着将身体各个穴位的气息回归丹田试试。” 于是苏槿夕按照夜幽尧所说的,跏跌而坐,开始调理内息。 被苏槿夕身体强大的光芒震慑出去的老者,站稳身体之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稳住被震乱的气息。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天和大陆上竟然有人能够抵抗他的玄气。 但是让他更加意想不到,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方才从苏槿夕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光芒。 方才,在那股光芒忽然四射的时候,虽然瞧得不是很真切,但是他还是看见了苏槿夕身体上方盘旋在光芒之中的那副图案。 是一副双麒麟脚踩彼岸花的图案。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苏槿夕的脊背上应该也有一副那样的图案。 难道她是…… 老者难以置信地望着正在调理内息的苏槿夕。 等苏槿夕缓缓收回内息,脸色恢复正常,又睁开双眼的时候,老者才问苏槿夕,“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槿夕依旧保持着跏跌而坐的姿势,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讥笑。 “前辈不是很清楚我前世和前三世的身份?怎么?打了一架,难道又糊涂了?倒问起我来了?莫不是方才被我给打傻了不成?” 老者眉眼一抖,虽然憋着气,却不急着与苏槿夕计较,“你和西王母到底是什么关系?” “西王母?”苏槿夕眉眼一挑,“既然前辈知道我本是魅族神女,就该知道我曾是西王母坐下莲池的莲花。依着老者看,我和西王母是何关系?” 老者的眉头皱了皱,“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和西王母真正的关系?真的不知道这双麒麟的图案是何来历?” 苏槿夕斜眼,朝着自己本就什么都瞧不见的脊背上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麒麟阙是从他母亲的遗物中找到的。而她的母亲宗惜姿,其实就是九容用他自己一千年的修为和魅族的魅魂凝结而成的续魂体。 至于麒麟双阙,他本以为是九容为凝结她的魂魄而做,却一直没有深究过其来历。 不过,坊间也有传言,说麒麟双阙和锦衣侯墓有着莫大的联系。 难道……这麒麟双阙还有别的来意? 苏槿夕尝试着试探那老者,故意冷笑一声,“这麒麟双阙本就是我魅族的东西,难道阁下比我这个魅族之人还了解不成?” 却不想,那老者根本就不上当。 “想来也是,那么多年的事情,很多事情早已模糊,只怕莲仙子连自己转世了多少世都已经记不清了吧?忘了这些事情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忘了也好!” 到底忘了什么? 不过,还没等苏槿夕捋清楚老者的这一番话,他已经再次凝结起了强大的玄气,准备再次对付苏槿夕和夜幽尧。 并且,这一次玄气的力量明显比方才的时候强大了许多。 他这是要铁了心至苏槿夕和夜幽尧于死地啊! 除却今日,苏槿夕和夜幽尧敢保证,之前与这位老者从未有过过节,更没有见过。 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他非要致他们于死地不可? 不过,对方要杀自己,苏槿夕和夜幽尧也不可能坐以待毙,等着他们来杀。 在老者缓缓凝聚起强大玄气的同时,苏槿夕和夜幽尧也相互扶持着,缓缓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脊背上发出的那股光芒是否彻底唤醒了体内的屠龙之力,此时她只觉得周身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力量。 站起来的时候,身体觉得轻飘飘的,原本持在手中,还有几分力道的凤羽剑,此时轻然如羽,就如同什么都没有拎一般。 更不可思议的是,明明此番老者再次凝结起来的玄气比之前强大多了,但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压迫感。 而且在老者将强大的玄气朝着她和苏槿夕以致命的气势推过来的时候,她竟然持着凤羽剑挡住了。 于是,整个实验室中再次光芒大作,强大的玄气和苏槿夕周身充斥着的强大的光芒相撞,两者的中间不断地散发出一阵如麦芒一般,刺目的光芒。 光芒的下方,老者面如冠玉,雪白的发丝不断飞扬,飞扬…… 苏槿夕一人,一剑,明明身形很娇小,但那娇小的身影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羸弱,更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韧感,让人丝毫不敢轻视。 一旁的夜幽尧忽然运用了全部七成的九霄神功,持着寒光逼人的轩辕剑,腾身跃起,以轩辕剑的神力缓缓冲破光芒,朝着老者的胸口刺了过去。 正文 第七百四十章 怎么是她 第七百四十章怎么是她 起初,夜幽尧偷袭老者很顺利,一路阻挡的强大光芒都被九霄神功和轩辕剑合力冲破。 但是想近身老者,却是没有那么容易。 就在夜幽尧手中的轩辕剑即将靠近老者胸口的时候,四周光芒的阻力却变得越来越强大。 甚至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不断地将夜幽尧抽离。 两股力量相撞,夜幽尧的嘴角很快溢出了艳红的鲜血。 这一幕落在苏槿夕的眼中,心头猛然一揪,恍然有些失神。 但是丝毫不影响她和老者斗攻。 在这种情况下,苏槿夕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速战速决,将对自己和夜幽尧的伤害减小到最少。 所以她几乎拼尽了体内全部的力量来对付老者。 “砰”然一声,双方的力量在想抵抗之时终于达到了可以承受的最顶点。光芒四散,将苏槿夕和老者双双震慑了出去。 老者连连后退了几步,被撞入了他之前所在的密室当中。 就连夜幽尧也受到了影响,被撞落在了地上,吐了好几口鲜血。 苏槿夕重重地落在地上,身体惯性地擦着地面向后滑出了好几米远,最后脊背撞在了谋个仪器上。 霎时间,脊椎部位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她伏在地上半晌都直不起身子来。 “咔咔咔!”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机杼的声音,苏槿夕直觉有些不对劲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顿时,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与此同时,就连远处的夜幽尧和老者的神情也变得及其复杂。 也不知道方才苏槿夕落地之时,身体撞到了什么机关,如今从她身体右侧的墙壁中竟然缓缓地凸显出了一个“抽屉”一样的东西来。 机关不重要,重要的是机关内躺着的某人。 怎么…… 怎么会? 苏槿夕连忙抚了抚自己的脸颊,难以置信地朝着沉静地躺在自己面前的那人看去。 嘴角颤抖了好半晌,终是没能喊出那人的名字来。 “惜姿……” 老者忽然从密室中冲出来,到了那人的身边,目光深情而又专注地望着那人沉静的睡颜。手指缓缓抚过那人的脸颊。 是的,宗惜姿…… 直到此刻,苏槿夕依然没有回过神来,脑海中不断闪过的是少时苏仲手中的匕首刺在母亲的胸口,满地是血的殷红画面。 那一幕,那鲜红的颜色,曾经甚至成为了她记忆中所有的颜色,吞噬了她的神志和心智好多年,以致她多年痴傻。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此生竟然还能见到她。 苏槿夕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听错了。闭了闭双眼,好半晌才睁开。 眼前沉静地躺着的女子依旧面容姣好,眉眼如墨,腮如桃,唇如殷。而且胸口由于舒缓的呼吸,渐渐地起伏着。 依着多年的行医经验,苏槿夕的内心很清楚,此刻躺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有着几乎一模一样面容的宗惜姿,有着生命的气息。 她只是睡着了,或者昏迷了。 但是记忆中的画面怎会骗她? 她再次缓缓闭上了双眼,脑海中的画面里,同样作为大夫的苏仲下手很准确,匕首插入心脏的位置和尺寸毫无偏差,而且血流的数量也足以一个成年人致命,再无生还的余地。 她确定,宗惜姿早在她七岁那年就已经死了。 难道是…… 苏槿夕忽然想到了什么,骤然撑起遍体鳞伤的身体,朝着慕容云海爬了过去。 在爬起来的那一刻,苏槿夕就已经打开了解毒系统,将慕容云海体内的那些药素和毒素全都扫描了一遍,和解毒系统内原本就储存着的,关于慕容云海体内之前检测到的,没有发生变异前的数据进行了飞速的对比。 然后她又飞速且认真地,检查起了慕容云海身上插着的那些器材。 半晌,苏槿夕眼底的光芒有些明了,缓缓抬起头来望着老者,声音带着些不敢相信的低沉。 “你竟然是要一命换一命,用慕容云海的命换宗惜姿的命?” 老者的目光一直在沉睡着的宗惜姿的脸上,并没有抬头看一眼苏槿夕,声音很低沉,甚至带着一些强烈隐忍着某种愤怒的沙哑。 “这是他欠她的。” “长生丹是不存在的,一千多年前就不存在,锦衣侯炼药失败了。一千多年后的今日也是如此。既然你知道我的前世,就应该明白这些。用一个活人的命,换一个死人的命,你就不觉得太过残忍吗?” 苏槿夕恍然才想起来,慕容云海体内的那些药材合起来,竟然和一千多年前,锦衣侯炼制长生丹的配方十分的相似。 只是一来时间已经过去久远,她经历了几世轮回,前尘往事的这些细节已经有些模糊了。 二来,配方被老者进行了改良加工,也有一些不同之处,之前苏槿夕一直没有想起来。 “那是他慕容云海欠她的,他应当还,而且必须还。”老者用及其沉重的口吻强调。 苏槿夕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和这两人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纠葛,一时没有说话。 老者的目光深情地流连在宗惜姿的脸上,手指轻轻拂过宗惜姿的脸颊。 “更何况,老夫即将成功了,她现在已经有了气息。”说着目光陡然变得狠厉起来,抬头看向了苏槿夕,“只是……还需要一味药引。不过,这个药引也很快到手了。” 说话间,老者看着苏槿夕的神情犹如看着自己即将到手的猎物。 原来是因为此…… 怪不得之前他们进入这地宫的时候老者早已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却一直没有任何行动。 原来他是有着自己的目的和算计的,只是为了请君入瓮。 苏槿夕的眼底带着一抹洞察一切的嘲讽,嘴角的笑容更带着一抹讽刺,缓缓扬起了自己的右手手臂。 “如果你确实需要我的血作为药引,我可以给你,毕竟她是我的母亲。” 苏槿夕说着又看了一眼慕容云海,“但是他若死,我苏槿夕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也会寻你复仇,因为他是我的父亲。” 一句母亲,一句父亲,让老者的目光陡然变得狠厉起来,他缓缓站起身来,眼底充满杀气。 “那就留下你的命吧!毕竟你是她们的孽种,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苏槿夕真的是恶心透了“孽种”这个称呼,一股强烈的火气从心底直冲到了脑门。 凤羽剑在手心里旋转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指向了老者。 “那就让我这个孽种再见识见识前辈的高招吧!能动手的就不要废话。” 在说到“孽种”两个字的时候苏槿夕的声音很轻很轻,轻柔中带着十足的讽刺,却准确无误地刺痛着老者的心。 接着苏槿夕又及其残忍的补充了一句。 “不过作为当年负责锦衣侯地宫炼丹使者之一,我不得不残忍地告诉你,长生药这种东西,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当年锦衣侯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即便有,也不过是用在活人的身上,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即便是天族仙丹,也无回天乏术。” 正文 第七百四十一章 能应付吗? 对于苏槿夕的这一番话,老者明显是不信的。 不但不相信,而且对其有着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执着。 他陡然祭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朝着苏槿夕攻了过来。 苏槿夕奋力抵抗,一旁的夜幽尧连忙爬起来,执着轩辕剑与苏槿夕一同作战。 些许是因为苏槿夕体内的屠龙之力被彻底的激发,再加上她体内还有天族云弈传授给她的力量,与夜幽尧并肩作战,几个回合下来,竟然与老者这位修玄之人打了个平手。 老者有些不敢置信。 “还说自己和西王母没有关系,体内竟然有天族之力。” 苏槿夕不知道这天族之力为何就证明了她和西王母有关,嘴角轻盈一笑,“我体内有没有天族之力,跟你有何关系。” 转而又道,“今日要么你我打个鱼死网破,要么留下我父皇和母亲,滚出天和大陆。” 既然让她给遇上了宗惜姿,苏槿夕就不可能不管。 而且这一趟地宫之行,原本就是为了慕容云海体内不明缘由的毒素而来。依着眼下的情形,显然,那些毒素是和宗惜姿有关的。 所以这两个人,苏槿夕都想要。 但是,面前这位老者和宗惜姿之间的关系显然匪浅,他一心想复活宗惜姿,又在宗惜姿的身上费了不少功夫,又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所以,双方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比武难分上下,苏槿夕和老者开始斗毒。 老者放出的毒素苏槿夕不由分说,很快就解了。 然后老者又放毒,苏槿夕继续解。 如今的解毒系统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虽然老者施的毒也不是一般的毒,但对于苏槿夕来说,没什么难处。 老者连连施毒,连连挫败,明显有些气馁了。 但是苏槿夕的兴致正高,并且趁机发动攻势。 苏槿夕用的毒都是属于现代的毒,大多数都是细菌或者病毒。 她想,这些毒素都是三千年后的东西,这个时代虽然不比中国古代,医学已经很先进了,但想解开细菌和病毒,只怕是万万做不到的。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老者不但解了,并且还将她施出的毒素全部吸入了他的医药空间中。 紧接着,没过多久,那些细菌和病毒在医药空间中经过一番加工和改良之后成为了新的品种,成为了攻击苏槿夕的强力武器。 解毒系统飞速检测那些病毒被改良之后的数据,但却迟迟给不出结果,苏槿夕只能拽着夜幽尧连连后退,尽量选择安全的地方避开。 显然,老者的医药空间级别比苏槿夕的解毒系统更胜一筹。 但是,那些可是属于三千年后的细菌和病毒啊!而且很多都是引自国外,在她所在的那个国家都是很稀缺的。 老者作为一个古代人,又怎么可能解得了呢? 而且按照夜幽尧之前所说,医药空间这种东西,都是修玄之人在修炼到一定级别的时候修炼出来的。 其中功能也一定是针对中医,又怎可能涉猎西医方面呢? 苏槿夕脑海中思绪飞速旋转,目光火速略过眼前那些精致的仪器和消过毒的无菌器皿。 之前脑海中就已经油然而生的想法此时更加明确了。 这位老者的真实来历,引人深思。 此时,老者放出的细菌和病毒武器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并且还在不断地出手。 眼看着就要带着潮湿的空气抵达苏槿夕和夜幽尧面前了,解毒系统的警报声越来越大,但是关于应对方案的数据,却始终没有给出一个结果。 苏槿夕的手心里都有汗了,夜幽尧感觉到苏槿夕心底的焦灼,紧紧地握住了苏槿夕的手。 他正要抱起苏槿夕出手应对,无论胜败,他都不想苏槿夕有危险,更不可能让苏槿夕一个女人独自对付敌人。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没等他动手,四周浓稠的,带着病毒和细菌的雾气开始飞速地流入了苏槿夕的体内。 不仅如此,整个实验室中所有的医学器具,放在药架上药材,还有各种精妙的仪器,全都飞速进入苏槿夕的体内。 那种场面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更甚至,就连慕容云海和宗惜姿也进入了苏槿夕的体内。 若不是之前在宗家禁地的时候,夜幽尧就已经见过苏槿夕运用这种方式将食人药收入体内,一定会以为现场被施展了什么魔法。 毕竟魔法这种东西天和大陆上的人虽是不修炼的,但在别的大陆,和修玄一样,是存在的。 事实上,那些东西是被苏槿夕全都收入了解毒系统之内。 苏槿夕也不知道解毒系统为何会忽然抽风,主动收入那些东西,一时间她都无法控制解毒系统了。 “乒乒乓乓……”脑海中一阵响,解毒系统自动将收入进去的各种东西按照解毒系统目前的设置归类。 药品被放在了药架上,仪器什么的被放入了炼丹房,和凤仪鼎放在了一处。 然后“轰”然一声,解毒系统忽然一黑,暂时停止了运作。 苏槿夕踉跄了好几步,最后被夜幽尧扶着站稳。 虽然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夜幽尧还是有些担心苏槿夕。 眼底的担忧之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怎么样?” 苏槿夕只是有些犯恶心,而且脑袋还有些沉重。 好半晌才晃了晃脑袋,“无碍!” 如今的苏槿夕已经很有经验了,很明显,解毒系统这是在吸入了那些药物和医学器具之后,进入了升级状态。 但是,此时也是苏槿夕最为脆弱的时候,解毒系统进入升级状态,就意味着进入了休眠状态,是不能使用的。 老者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眼底竟然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神情。 忽然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一扬手。 虽然此时的解毒系统已经不能提前发出警报,但是依着苏槿夕多年的解毒经验,还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已经趁机施毒了。 而且毒性还很厉害。 但是,此时的苏槿夕不但没有解毒系统的帮助,更没有应对的解药。 她身上所有的药材此时全都在解毒系统当中,但是她的意识根本就没办法进入。 苏槿夕连忙捂住自己和夜幽尧的口鼻,拽着夜幽尧几个翻转,连连后退。 只是,这也不是应对的法子啊! 对方能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趁机出手,就是想致苏槿夕和夜幽尧死地,怎么可能让他们就这样轻易逃脱? 而且对方也是运毒的高手。 苏槿夕能应付吗? 正文 第七百四十二章 还有别的意外? 苏槿夕当然能应付。 她身上能解毒的,又不止解毒系统一个。 她一边拽着夜幽尧逃离,一边一扬手,从彼岸镯中将麒麟神兽和小狐狸放了出来。 麒麟神兽一出彼岸镯,便化成了庞然大物的原形。 长吼一声,四周带毒的雾气骤然翻转,皆被震慑得朝着老者的方向而去。 老者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连连后退,但还是被自己的毒气所伤。 小狐狸“吱”一声,扑过去狠狠咬住了老者的胳膊,因为猛烈的冲击,将小狐狸的身子撞击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远。 老者的身上虽带着解药,但是看到小狐狸的时候却震惊得来不及解。 因为强大的愤怒,小狐狸已经露出了九彩的尾巴。 九条尾巴如同彩色的蒲扇一样,朝天飞扬,不但好看,而且还非常有气势。 “九……九彩仙狐?” 老者满眼的震惊。 接着,麒麟神兽又吐了一个冰蓝色的麒麟火焰过去,老者顿时应接不暇。 苏槿夕和夜幽尧在较为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 夜幽尧还是很担心苏槿夕,一停下来便握住了苏槿夕的腕脉,确定苏槿夕的脉象是否在正常。 事实上,苏槿夕也很担心自己。 毕竟之前两次解毒系统升级的时候他都是说昏迷的状态,尤其是第一次,直接昏迷了半个多月。 说实在的,这次解毒系统升级的真不是时候,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这头苏槿夕和夜幽尧虽占了上风,但心头怎么也没办法顺畅。 另一头老者同时对付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有些应接不暇。 尤其老者在见到九彩仙狐的时候及其震惊。 心头一激动,几乎是出了杀招对付九彩仙狐。 九彩好几次都是险险地避开了老者的杀招。 麒麟神兽看在眼中,彻底地暴怒了,冲着老者不断地吐出冰蓝色的麒麟火焰。 这里毕竟在地底下,怎么也经不起麒麟神兽这样折腾啊! 苏槿夕反应过来正要阻止麒麟神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整个山洞都开始地动山摇起来。 再加上苏槿夕的解毒系统,刚才在吸入所有医学药品和器材的时候,震动了什么机关。 整个山洞看上去似乎都有塌陷的趋势。 头顶不断有碎石和砂石落下,苏槿夕都有些看不清老者和麒麟神兽以及九彩的身影了。 于是和夜幽尧很默契地对看一眼,将麒麟神兽和九彩收入了彼岸镯中,飞速地寻找出口,朝着外面而去。 在跑出实验室的时候,苏槿夕可没有忘记他们此次来地宫的真正目的——无极之土。 于是,索性直接拆了整个实验室,将实验室的四面墙壁和地面所有的无极之土全都收入了彼岸镯中。 虽然解毒系统正在升级,但有彼岸镯啊!彼岸镯在级别很低的时候就有这个功能了,更别说现在已经达到满级了。 苏槿夕毫不犹豫地收入了实验室的无极之土后,整个实验室上空的天花板跌落得很快,只眨眼的时间,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他们的视线中已经完全没有了老者的身影,很有可能,他已经被掩埋在了废墟之中。 但是苏槿夕的眼底却丝毫没有怜悯或者同情的神情,相反是一脸的淡漠。 就如同那个人在方才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一般。 夜幽尧就更不可能在意这些。 两人很快便到了安全地带。 身后,晋南风带着众人也跟了出来。 苏金字骤然停了下来,“等等!” 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说了这一句,示意让众人停下来,并没有说下去。 夜幽尧似乎明白苏槿夕的意思,也没有催促,示意晋南风清点一下众人。 很快,晋南风便汇报结果,“殿下,所有人都在此处,没有少一人。” “很好!” 夜幽尧朝着地宫核心地带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杀气和胜利的冷酷。 然后,目光落在了一脸肃然的苏槿夕身上。 苏槿夕骤然一个激灵回神,眼底闪过的一抹狠决竟然比夜幽尧的还要狠决。 手掌一翻,手心里便多了一个很大的包袱。 这是什么? 众人皆是一片的疑惑,却只有夜幽尧一脸的平静。 似早就知道了苏槿夕要做什么。 “将这些东西分给大家,等会出去的时候大家跟着我多绕几圈,尽量将这些东西散在地宫的给个角落。” “这地宫似乎很大!”夜幽尧提醒。 苏槿夕的眼底划过一抹狡黠,“即便很大,也要毁掉了南离的这一半。” 是的,苏槿夕方才忽然停下来,是因为解毒系统忽然完成升级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解毒系统此次升级,她不但没有和以前一样出现昏迷的状态,而且还完成的这样快。 这次真的是……天都不忍心看着淮疆之人黑,要灭了这地宫。 苏槿夕给大家的黑包袱里是类似炸药的东西。制作炸药的很多成分,苏槿夕的解毒系统内都有,即便没有的,苏槿夕都用其余的药材代替了。 而且方才在实验室的时候,苏槿夕还收入了一些新料。 想毁掉半个地宫,“家伙”绝对足足的。 有了进来的经验,关于半个地宫的地图,苏槿夕和夜幽尧的心里已经大概有个数了。 很快,两人便带着众人将那些“炸药”洒满了地宫各大主干道上,然后按照原来的路线出了地宫。 最后苏槿夕索性撒了一把磷粉在地宫门口的冲天大树上,连着树一起给点着了。 做着这些,苏槿夕的脸上始终带着一股淡淡的冷漠,最后再不耽搁,将一个默然的眼神留给了身后的熊熊大火,扬手将麒麟神兽召唤了出来。 苏槿夕和夜幽尧踩着麒麟神兽在前面带路,身后众人或骑着来时的马,或踏着轻功,很快便下山,朝着宗家禁地外而去。 几乎是他们刚踏出宗家禁地的那一刻。 “轰隆隆……” 身后响声震天,地动山摇。 苏槿夕回头,看见身后巍峨的高山之上,烈火焚岩,火光冲天,犹如火山爆发一样,将真个天空都照耀成了一种刺眼的火红色。 她闪光微闪,山地的淡漠渐渐变得遥远起来。 遥远得似能看到那无数个日日夜夜,淮疆之人在这里做过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残忍的,黑暗的,见不得光的丑恶事迹。 微风吹起她耳鬓的发丝不断飞扬,空气中渐渐地传来一些夹着着火光味的,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在彼岸镯强大的功能之下,是那样的清晰。 苏槿夕眼底坚定的神情之中微微闪过一抹及不可见的杀戮。 或许是因为微惊,或许是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味道打破了劫后余生,获胜的宁静喜悦。 夜幽尧的手一直牵着苏槿夕的手,从未放开过。 敏锐地察觉到苏槿夕细微的异样,眼底的光芒也是微微一变。 大半个地宫已毁,此时还能有什么事? 难道还有什么变化? 正文 第七百四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变化 此时,一旁的草丛中忽然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 众人寻声望去,黑暗中影影绰绰首先看清的是一头雪白的长发。 紧接着是一身青蓝色破碎衣衫的身影。 是那位老者。 苏槿夕和夜幽尧不禁都皱了皱眉头。 没想到他竟然还没死。 想来也是,他毕竟是修玄之人,且武功那么高强,连他们自己都安然脱身了,更何况这地宫还是这位老者的地盘,又怎么可能轻易将他自己的命折在里面呢? 不过,看来接下来又得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晋南风等人的眼底皆露出了高强的戒备,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老者摇摇晃晃地从漆黑的草丛中爬起来,在瞧清楚苏槿夕和夜幽尧等人的时候,眼底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神情。 “哼,把惜姿和慕容云海交出来,老夫可以考虑绕你们一条性命。” 说着,老者的周身渐渐汇聚出了一团强大的玄气。 苏槿夕从容地从麒麟神兽的身上下来,眼底的神情一片淡然。 解毒系统已经升级,此时的宗惜姿和慕容云海正安然无虞地躺在她的解毒系统当中。 “话不要说的太满。再怎么说,这里可是天和大陆,今日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老者虽是修习玄力之人,但经过多次的交手,苏槿夕已经很有把握,能和老者抗衡。 老者的眼底浮现出一抹艳红的血光,周身的玄气渐渐变为了玄黑色,强大的气势笼罩得四周草木沙沙作响,寒风陡然。 苏槿夕执着凤羽剑,夜幽尧执着轩辕剑,双方很快又纠缠打斗在了一起。 三人四周的气势太过强大,晋南风等人有心帮忙,却丝毫使不上什么力道。 禁地发生的动静太过强大,很快宗瑞安和总天佑带着宗家众护卫和弟子赶到。 在看到和老者打斗在一起的苏槿夕和夜幽尧时,皆是一惊。 宗天佑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喜悦,“云开姐姐!” 但在看清楚苏槿夕的状况之时,眼底喜悦的神情又渐渐转为灰暗和担忧,想上前帮忙,但和晋南风等人一样,同样帮不上什么忙。 很快,被远处的火光和天空中的月光照亮的黑夜,被炫黑的黑气笼罩。 众人只瞧见如雾、如云一般不断翻滚的黑气之中,苏槿夕、夜幽尧、老者,三人的身影时隐时现,不断翻飞。 看得众人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起初,双方的打斗还难分上下。但是,很快,众人就觉得苏槿夕和夜幽尧有些不对劲儿了。 滚滚如烟的黑气中,苏槿夕的周身散发着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老者带着强大的玄气,猛烈的一掌正要打在苏槿夕的胸口,却被苏槿夕周身的光芒吸住了掌力,再也没办法扯开。 很快,老者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面目开始狰狞扭曲起来。 但是相较之下,苏槿夕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脸色蜡黄蜡黄的,双眼空洞无神,身体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看上去虚弱之极。 一旁的夜幽尧想帮苏槿夕,但刚靠近苏槿夕,却没想到也被苏槿夕吸住了掌力,情况比老者好不了多少。 稍微懂一点武功的人既能看清楚,苏槿夕这是在吸嗜老者和夜幽尧的内功。 但是老者的内功似乎和她自己体内原本拥有的内力无法相容,产生了明显的抵抗。 这样下去,不仅被吸嗜了功力的老者和夜幽尧很危险,就连苏槿夕自己也很危险。 很难想象,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 晋南风等人试图再次接近三人,但是刚接近那团强大的炫黑之气,便被狠狠地震慑了回来,险些丢了半条命。 “殿下,王妃娘娘……” “殿下,王妃娘娘……” “云开姐姐……” “公主……” 底下的众人瞧着上面越来越危险的三人,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宗天佑多次强行接近苏槿夕,但每次都被强大的气势给震落在了地上,一来二去,很快遍体鳞伤,吐了好几口血晕了过去。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能看得出来,苏槿夕、夜幽尧、老者三人都在奋力挣扎,但是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此时,他们自救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了,除非有武功在他们三人之上的人将他们强行分开。 但是,苏槿夕和夜幽尧的武功在整个天和大陆早已经是无人能敌,更何况老者又是修玄之人,放眼整个天和大陆,又有谁的武功能在他们三人之上,又有谁能够帮得上忙呢? 正在众人焦头烂额之时,明亮遥远的月光之下,一抹雪白色的身影忽然徐徐飘然而来。 很轻,很淡…… 众人在看到那抹身影的时候,眼底皆闪过一抹期翼的光芒,犹如看到了及时雨一般。 众人之中,也不知道是谁,骤然喊了一声,“白衣人……看!是白衣人,会不会是……会不会是九公子……” 由于这激动的声音,众人皆朝着那身影徐徐而来的方向望去。 烟笼寒水月笼纱,轻烟薄雾,看不清那人细致的面容,却只能瞧见大致的隆廓。 虽然只是瞧了个大致,但也能瞧得出那人如世外仙人一般的身姿。 “是九公子……绝对是九公子……” “天下间除了九公子,还有谁能有如此仙人之姿?” “是啊,九公子……九公子……” “九公子,快救救我们殿下和王妃娘娘吧……” “九公子,救救我们公主……” 宗瑞安和宗天佑也是激动万分,欣喜地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看去。 宗天佑正想安慰苏槿夕两句,但在瞧见苏槿夕愈来愈郁沉的脸色之时,表情骤然一变,陡然朝着月光下那“如仙”一般的白衣之人看去。 “噌”然一声,如烟的月光下,那白衣之人的手中陡然多了一把闪着白晃晃寒光的长剑。 白衣人携着长剑,身形忽然一转,朝着苏槿夕的胸口刺了过去。 等那人近了一些,众人这才看清来者哪里是九公子? 而是南离国前摄政王慕容风!!! 这下不仅仅是宗天佑,地面上的所有人都因这骤然的变化,惊愕地呆愣了双眼。 所有的人的表情都僵硬在脸上,来不及转化,犹如被施展了魔法一般。 慕容风怎么来了?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而且还是在这等危机时刻? 难道是趁机来找苏槿夕寻仇的? 正文 第七百四十四章 九公子,是真是假 眼看着慕容风手中长剑的剑尖离苏槿夕的心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宗瑞安父子和晋南风等人不顾一切地腾身跃起,犹如飞蛾一般扑上去想要阻止,却犹如落叶一般,被那股强大的炫黑之气再次震慑了回来。 他们紧张苏槿夕,但此时,有一人比他们更紧张苏槿夕。 夜幽尧。 但夜幽尧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虽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虽运用了所有的九霄神功,但依旧没办法挣脱开苏槿夕周身的力量。 他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内力,正在一点点地被苏槿夕吸嗜干净,忘了自己的体力正在一点点地削弱。 他只是瞪大了一双黝黑深邃的双眸,冷峻的眼底此时因为过度的紧张和担忧满是腥红一片。 甚至由于紧紧咬着的牙关,嘴角开始溢出了浅浅的血滴。 苏槿夕,你躲开啊! 苏槿夕,你躲开啊!你是想死吗? 苏槿夕你有没有听到本王的声音? 苏槿夕…… 夜幽尧一遍一遍地用内力将自己的心声传达到苏槿夕的耳边。 但是苏槿夕的双眸依旧微瞌着,似乎丝毫感受不到夜幽尧的紧张。 苏槿夕…… 苏槿夕…… 苏槿夕…… 夜幽尧依旧锲而不舍地呼喊着苏槿夕。 就在慕容风手中的长剑离苏槿夕的心口只有半寸的距离,下一秒长剑即将冲破身体的最后一道防线,刺破衣衫和皮肉入体之时…… “嗬……”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鹤鸣声。 紧接着,一道刺冷的寒光犹如海浪一般,带着强烈的气势汹涌而来,如长剑,如刀锋,以排山倒海之势冲破了苏槿夕、夜幽尧,老者三人的链接。 将持剑,下一秒就要刺伤苏槿夕的慕容风重重地震慑了出去。 于此同时,“噗……”一口艳红的鲜血,犹如漫天飞雨一般,从不断挣扎,终于冲破所有郁结的夜幽尧口中喷出。 但是,无论遇到多大困难,无论身在如何的险境,无论自己的处境多么危险,夜幽尧都不可能忘了苏槿夕,都不可能置苏槿夕于不顾。 他不顾自己满身满脸都是鲜血,在寒光冲破三人链接之时,身体便在半空中一个长身旋转,飞跃到了苏槿夕的身边,抱着苏槿夕缓缓朝着地面落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事态转变得也太快。 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夜幽尧已经抱着苏槿夕飘然落在了地上,老者和慕容风也以极重的重量砸在了他们的脚下。 “嗬……” 长空再次传来一阵尖锐的鹤鸣声。 恍然如梦…… 众人抬头,月光与星光的皎洁处,烟笼寒水如长纱幔帐之间,那人一身雪白长衫,犹如昆仑山峰上千年不化的积雪,犹如天空中洁白的云,脚踩仙鹤,正徐徐而来。 瞧着那一幕,很多人都忘却了呼吸…… 是的,连呼吸都忘记了。 只因那一幕太美,美得不似人间景象。 很多年后,在场有幸活下来的许多人早已是年过花甲,两鬓斑白,但是想起此夜的这一幕,都不觉长叹禁声,久久回不了神。 “九……九公子……” 众人之中,不知是谁,牙齿有些打结地喊了一声。 “九公子?真的是九公子……” “没错,是九公子!” 众人更加肯定! 这次真的是九容来了! 仙鹤落在月光之下,落在众人的面前,九容一身雪白的衣衫,没有一丝褶皱,不沾染一丝尘埃,优雅地从鹤背上下来。 慕容风看清九容的面容,身体陡然一颤,想逃。但伤的太重,想爬都爬不起来。 只可惜,九容压根瞧都没有瞧他一眼。 他俊美的目光带着几分柔情,落在苏槿夕身上。 从容地走到苏槿夕的身边,正要俯身去牵苏槿夕的手,看她的伤势。 但对上夜幽尧明显有些敌意的寒冷目光,转而又收回了手。 只是长身而立,手掌轻轻一抬,一条带着清冷光芒的寒光从他的指尖飞出,犹如长了眼睛一般探入了苏槿夕的衣袖底下,系在了苏槿夕的手腕上。 宗瑞安和宗天佑父子二人也算是医学界的名流,在场也不凡许多懂得医术之人,却从来没有人见过有人竟然是如此把脉的。 半晌,九容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另一只手一番,两指间便多了一颗血红色的药丸。 他手指轻轻一弹,血红的药丸便飞入了苏槿夕的口中。 昏迷中的苏槿夕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喉咙微微一滚,药丸便流入了腹中。 紧接着,九容又隔空输了一些内力给苏槿夕,苏槿夕的面色这才好转了一些。 在撤回内力之后,九容又拿了一颗药丸递到了夜幽尧的面前。 夜幽尧瞧着九容之时眼底的寒光依旧,并没有立即去接。 九容嘴角轻微一扬,“本公子与幽王之间迟早要有一场架要打,却不是现在。但在这之前,幽王你得有命活下去才行。” 见夜幽尧还是没有要接的意思,九容的目光在沉睡中的苏槿夕脸上轻微略过。 “活着,才是最大的筹码!” 夜幽尧抬手,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服下。 九容眼底的所有温和都不在,转变为冷冷的寒光,缓缓看向了老者。 老者功力虽深厚,却已被苏槿夕吸去了一大半,此时的状况并不怎么乐观。 九容只是轻轻一扬手,老者的身体便犹如落叶一边飘扬了出去,重重地往地上一摔。 “晋逸臣,本公子早就警告过你!你想做什么,本公子管不着,但是这一人之命你若敢伤她分毫,本公子便将你碎尸万段。” 晋逸臣吐了好几口血,苍白着脸色望着九容,眼底原本有一抹寒光闪过,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收敛了下去。 朝着九容的脚底下爬了两步。 “九公子,老夫求求你,救救惜姿。老夫之前所有的计划全都功亏于溃了,现如今只有你能起死回生,救惜姿一命。只要能救回惜姿的命,你让老夫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说着,老者竟然一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晋南风等人都有些愣,之前这老者的气势何等强大?却没想到竟也能如同蝼蚁一般匍匐在九容的脚下。 不觉间众人瞧着九容的神情之中又多了几分崇拜和敬仰 正文 第七百四十五章 灭了整个云州大陆 原来,老者名为晋逸臣。 晋逸臣伤了苏槿夕,而且伤得那么重,九容原本是盛怒的。 但不知为何,瞧着晋逸臣为了宗惜姿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样子,九容周身盛怒的气息渐渐消退了几分。 转而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苏槿夕,对夜幽尧道,“丫头只是吸嗜了你和晋逸臣的功力,一时血脉难以平复,所以昏迷。方才本公子已经替她调理过,修养几日便会无碍。你带她回去吧!” 说着,将晋逸臣给揪了起来,踏鹤而去。 夜幽尧本想阻止,但有心无力。 九容的身影都已经消失在了夜空之下良久,众人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风竟然已经溜走了。 “殿下,要不属下带人去搜?” 夜幽尧的眼底带着寒光,但是目光落在苏槿夕的脸上,却柔和了几分。 “不用!” 虽然他也想将慕容风碎尸万段,但相信慕容风既然能来一次,便会来第二次。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最终的目标一定是他们夫妻二人。 所以,他等着便是。 宗瑞安虽然很害怕夜幽尧,但也顶着发麻的头皮上前。 “幽王殿下,不如先将公主安排在宗家?老夫让人去准备?” 此时,对于苏槿夕来说,南离的皇宫是最为安全的。但是依着夜幽尧的身份,进宫多有不便。 相较之下,宗家更为稳妥。 便点了点头。 在宗瑞安父子的安排之下,夜幽尧带着苏槿夕和众人住入了宗家。 长空如墨,夜色浓稠。 寒鸦凄鸣的一处悬崖之上,寒风凛冽。 长鹤当空,晋逸臣被九容从半空中重重地扔在了悬崖边上。 砂石滚落,落入深邃的,没有边际,没有尽头,望不见底端的悬崖。 晋逸臣的身子险些跟着坠落,幸好攀住了一旁的石崖。额头上霎时间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他刚刚攀着石崖爬起来,下一秒,九容座下的仙鹤稳稳地落了下来,踩在了他的脊背上。 又将他给踩趴在了地上。 晋逸臣俊美的容颜霎时失色,由于挣扎,手指不断扣进泥土之中,满脸不甘。 “九公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地……地宫的事情你也有份,你不能全怪在老夫一人的身上。” 寒夜里,背着月光,瞧不见九容脸上的神情。 但他雪白的发丝由于周身的盛怒,漫天飞扬…… “不要跟本公子提地宫之事,本公子与你们不同……” 晋逸臣的脸色一变,似想到了什么,改口。 “老夫不提,老夫不提。九公子与淮疆、与地宫没有半点关系,是老夫一时口误。只要九公子能帮老夫夺回惜姿和慕容云海的尸身,只要助老夫救活惜姿,老夫愿做牛做马,报答九公子。” 九容周身的气息似乎更冷了几分,座下仙鹤踩着晋逸臣脊背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你这是在威胁本公子?” 晋逸臣锐利的双眸之中忽然闪过一抹狡黠。 “老夫……老夫怎敢威胁九公子?就算给老夫十个胆子,老夫也不敢啊!不过……不过……” 晋逸臣欲言又止。 “嗯?”九容冷冷一声。 晋逸臣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咽了一口唾沫,算是给自己壮胆。 “不过……毕竟有些事情,公子还是不希望让苏槿夕那丫头知道的,比如公子与淮疆……” 晋逸臣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嗬……”仙鹤长鸣一声,晋逸臣的整个身子都被踩进了泥土之中,吐了一大口鲜血,再也没有一丝爬起来的力气。 借着少许明亮的月光,这才看清九容的眼底带着浓烈的寒光。 他一扬袖子,仙鹤飞身跃起,落在了一边。 洁白如仙的身姿优雅地坐在鹤背上,俊美无双的眉宇之间带着几分懒散,如睥睨着草芥一般俯视着陷入泥土之中的晋逸臣。 冷声警告,“做好你分内之事,若再敢逾越,天和大陆将是你的葬身之地。” 话音落,仙鹤扑闪着翅膀正要载着九容离开,晋逸臣急了,连忙挣扎着哀求九容,“九公子,这天下间只有你能救惜姿一命了,就算不看在老夫的份上,你也看看苏槿夕那丫头。看看惜姿是苏槿夕那丫头生母的份上,救救惜姿吧!” 九容眼底的光芒更冷,“生母?她还不配!” 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苏槿夕的前身是魅族的神女,是西王母座下莲池的莲仙子,那是何等高贵的身份? 而宗惜姿呢? 不过是九容利用魅族之魂和他千年的修为凝结而成的一枚续魂体罢了。 若不是这么多年来被晋逸臣念念不忘地保存着尸身,早就在这天地间烟消云散了。 在九容的眼中,她怎可能配得上做苏槿夕的生母? 晋逸臣恍然发觉此路行不通,连忙转着法子继续哀求,头瞌在地上的声音震地有声。 “九公子,你就救救惜姿吧!” 九容绝然离开之际,一颗冰冷的心忽然因晋逸臣的这一声哀求有了恻隐之情,转而回头,眼底划过一抹及不可见的无奈。 “不过是一枚续魂体罢了!早该消失在天地之间,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晋逸臣的头深深地埋藏在泥土之中,好半晌才缓缓抬起来,一双矍铄的双眼一时间似乎更苍老了几分。 “那么,九公子你呢?三生石定天下姻缘,却唯独定不了你和神女的姻缘。即便挣扎了千年又能如何?不还是一样无果?你又何必执着?” 你又何必执着? 恍然如梦…… 如梦间,有什么猛然刺痛了九容的心。 他俊美无双的双眼渐渐变得及其遥远,渐渐地望向了遥远的,月光与星光皎洁的天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难舍、难分、难离……难再续…… 半晌之后,仙鹤飞跃而起,载着九容而去。 晋逸臣几乎是拼尽了周身所有的力气从泥土之中爬起来,踉跄地朝着九容离开的方向冲了两步。 “九公子……” 长夜深沉,黑暗浓稠。 九容的声音空灵,好听,犹如长夜中的天籁。 “晋逸臣,本公子警告你,做好你该做的,若再敢动苏槿夕一分,本公子灭了你整个云洲大陆。” 正文 第七百四十六章 战场有变 黑夜里,九容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 晋逸臣遥望着九容离开的方向,眼底的神情渐渐幻灭。 宗家。 正如九容所说,苏槿夕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了几个时辰之后便醒了。 夜幽尧也没什么异样,服用了九容给的药丸,内息顺畅了很多。 苏槿夕醒来的时候,九容正坐在苏槿夕的床边,调理内息。 他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清冽的,淡青色的光芒。 看上去虽然有些柔和,但是苏槿夕却明显地能够感觉到其中带着强大的气势。 于此同时,清冽光芒之中的夜幽尧双眼紧紧地逼着,额头青筋突起,还带着细细密密的冷汗。 如今的苏槿夕已不是曾经那个在武功方面毫无造诣,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花”。 她一眼便瞧出来夜幽尧这是正处于武功精进的阶段,却在最关键的时刻遇到了瓶颈。 而他周身的那股淡蓝色的光芒,正代表此时精进的武功绝非一般,功力强大,稍有差池很可能连性命都不保。 但是,她很清楚的记得,在这之前和晋逸臣对招的时候,她在无意间吸走了夜幽尧不少内力。 失去部分内力的夜幽尧此时一定处在很虚弱的状态,绝对不是晋升武功的最佳时期。 遭了…… 苏槿夕的心底骤然一跳,此时的夜幽尧一定处在很危险的边缘。 于是,苏槿夕强撑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下床,踉跄着脚步试图朝着夜幽尧身边走去。 夜幽尧似乎也感觉到了苏槿夕的动作,青筋突起的额头微微一跳。 想说什么,皱了皱眉头,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苏槿夕走到夜幽尧的身后,伸出手去,试图缓缓接近夜幽尧。 原本以为会受到夜幽尧周身淡蓝色光芒的阻碍,却没想到不但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且还很顺利地触碰到了夜幽尧的身体,将柔软的手掌成功地抵在了夜幽尧的背上。 于是,苏槿夕借此在夜幽尧的身后坐了下来,将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夜幽尧的体内。 感觉到来自身后女子温柔掌心中柔中带刚的内力,期初夜幽尧的眉头微微皱起,是有些抵抗的。但是很快便适应,且接受了苏槿夕的内力。 借着苏槿夕的内力缓慢的调理内息。 好半晌之后,夜幽尧额头上的青筋缓缓平复,脸色也好了很多。 两人同时撤掌。 夜幽尧的第一反应就是回首去看苏槿夕。 苏槿夕脸色有些煞白地跌入夜幽尧的怀中。 夜幽尧将其接住,捏着苏槿夕的手,眉头微微皱起。 “苏槿夕……” 苏槿夕嘴角微微扬起,眼角眉梢都带着浅浅的笑容,“殿下,恭喜殿下九霄神功又精进一层。” 是的,方才借着苏槿夕输给夜幽尧的内力,夜幽尧的九霄神功又精进了一层,如今已经达到了八级。 但是,“苏槿夕,谁允许你冒险的?” 这个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险? 夜幽尧的九霄神功这次升级的确实不是时候。 九霄神功每精进一重,所需承载武功之人耗费强大的心力和内力。 但是夜幽尧之前刚被苏槿夕吸嗜了不少功力,如今能供给九霄神功升级的内力明显不够。 在这种情况下苏槿夕贸然给夜幽尧输入内容,无疑是在冒险。 如果弄不好,别说夜幽尧自己会没命,甚至连苏槿夕自己也会搭上性命。 苏槿夕没有辩驳,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捏住夜幽尧胸前的衣服,唇瓣张开了好半晌之后才道出一句话来。 “夫君有难,殿下难道让槿夕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吗?” 她可没有忘记多少次生死一线,夜幽尧都不顾一切地护在她的面前。 “方才若是换做殿下,殿下又会如何做呢?” 苏槿夕一双明亮澄澈的双眼始终盯着夜幽尧的,似要盯出个答案来。 夜幽尧还能说什么呢? 苏槿夕那一句“夫君”早就将夜幽尧的整颗心都俘虏了。 在苏槿夕的面前,他早已缴械投降了。 于是,夜幽尧将苏槿夕抱了起来,缓缓走到床边,将其安然地放在了床上。 “感觉如何?要不要让宗瑞安父子进来瞧瞧。” 虽然自己的状况自己很清楚,但一想到这里是宗家,而且天色已经亮了,宗瑞安父子和韩老夫人一定担心她的身体,一夜未眠。 便点了点头,“外祖母他们是不是还在客厅等着?让他们进来吧!” 夜幽尧让守候在外面的小厮去请了宗瑞安父子和韩老夫人来。 韩老夫人亲自给苏槿夕检查身体,确定除了由于内体刚吸嗜的内力初步融合,导致身体略微虚弱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放心。 之后,众人又寒暄了一些话,一夜未眠的三人这才回去休息。 苏槿夕坐在床上,又自己地将体内的内力调理了一番,发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又增强了几分。 只是每次在看到夜幽尧的时候,神情之中总带着一抹浅浅的愧疚。 也不知道自己吸嗜内功的这门功夫到底是怎么学来的。 之前就吸过吴尊的内力,后来是在域之三界,如今竟然还吸了夜幽尧内力。 这天下间她吸走谁的武功都不会觉得愧疚,唯独夜幽尧的。 只可惜,这门功夫现在她还不能完全掌握,还不能营运自如。 若是某一天她和夜幽尧正你侬我侬的时候,一个收不住,这门功夫又陡然冒出来…… 苏槿夕的思绪正在九霄云外巡游,眉头微微地皱着,小脸促成了一个小包子,外面一名护卫扣了三声门。 夜幽尧开门出去,来着是慕容祁的人,守候在门口的晋南风正招呼着。 一见到夜幽尧,晋南风便恭敬地将手中的一份火漆书信交到了夜幽尧的手中。 “怎么回事?” 夜幽尧淡淡地问。 护卫沉声,“幽王殿下,这封信来自南离和东辰边境,是我家王爷亲手所书。十万火急让小的送来,亲手交到长安公主的手上。王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公主亲手启封。” 护卫毕竟是慕容祁的人,似乎不太信任夜幽尧,特意拔高了几分声音,让屋内的苏槿夕听见。 夜幽尧是何等人,怎可能不明白护卫的这点小心思,眼底的光芒陡然冷了几分。 不过,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将书信拿了进去。 苏槿夕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坐了起来。 夜幽尧将信交到苏槿夕的手上,上边确实写着“皇妹槿夕亲启”几个大字。 此时南离和东辰正处在浓烈的战火交锋时期。慕容祁也是刀尖上舔血,沙场上踩着白骨过来的人,什么样的场面不能应付?要和苏槿夕商量? 还特意写了这样一封神神秘秘的书信? 前方战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文 第七百四十七章 姻缘桥的回忆 苏槿夕打开信,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看完之后将信给了夜幽尧。 夜幽尧虽只大致看了一眼,但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慕容祁在信中除了寻问慕容云海的状况之外,确实还说了一件关于东方战场的事情。 南离和东辰作战,期初南离是占着上风的。 但是后来东陵凰又拿出一件法宝来,名为昆仑镜,威力无比强大,致使南离军队节节败退。 慕容祁询问苏槿夕是否已经找到给慕容云海解毒的办法。 如果此事已了,希望苏槿夕能先去凌云峰隍瑛神殿寻找无极之火。 因为慕容祁在无意间曾听说隍瑛神殿的圣火,也就是无极之火能克制昆仑镜。 只是不知道这法子到底是真是假。 “祁王做事一向有分寸,他既然说了隍瑛神殿的圣火能克制昆仑镜,就能。不如我们先去凌云峰。”夜幽尧见苏槿夕一筹莫展,安慰道。 苏槿夕有些意外,性格从来都是淡漠的夜幽尧竟然会替慕容祁说话,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夜幽尧黝黑深邃的双眸看。 夜幽尧宠溺地揉了揉苏槿夕的刘海,“如此看着本王作甚?” 苏槿夕嘴角浅浅微扬,“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殿下你比以前更帅了!” 苏槿夕一边说,一边抱着夜幽尧的胳膊。 夜幽尧早已习惯了苏槿夕的很多新词,当然也已经透彻地领悟了“帅”这个词的含义。 他眉角微扬,“本王有不帅的时候吗?” 苏槿夕嘴角无奈一跳。 夜幽尧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了。 额…… 事实上,幽王殿下一项都很自恋的,昂…… 之后,苏槿夕又给慕容祁回了一封信,转告了这几日进入宗家禁地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为了不让慕容祁在前线替慕容云海太过担心,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一定会再想办法救醒慕容云海。 在信的末尾,苏槿夕又拜托了慕容祁一件事情: 听说能炼制天下万物的锻造之术在东辰,希望慕容祁在与东辰作战之际,设法找到锻造之术,若能将其收入囊中,就再好不过。 锻造之术,也是除无极五行之外,炼制彼岸镯必不可少的东西。 歇息一日之后,苏槿夕和夜幽尧便准备出发去往凌云峰。 临走之前,苏槿夕找了宗瑞安父子和韩老夫人,将慕容云海和宗惜姿暂时交给韩老夫人保管。 在韩老夫人的印象中,自己的女儿宗惜姿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有再见之日。 在见到宗惜姿的时候,除了震惊之外就是激动。 宗瑞安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还能见到自己的妹妹,虽扶着韩老夫人使劲儿安慰,但是激动和震惊之情不亚于韩老夫人。 待韩老夫人一番含情脉脉之后,苏槿夕才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了韩老夫人。 “外祖母,母亲和父皇暂时先交给你和舅舅了。我和殿下有事得出趟远门,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原本应该将她们送回宫中才是,但是如今宫中复杂,多有不便。还望外祖母千万保密此事,莫要将消息透露出去。” 韩老夫人连连点头。 苏槿夕斟酌了一番言语,“父皇如今只是昏迷状态,但是……但是母亲身死已久,之所以还保存着完好的尸身,是因为在禁地的时候被人用药物养着,才得以肉身保存完好。” 毕竟这世上没有起死回生之事,让韩老夫人不要报太大的希望。 韩老夫人也是明事理之人,连连点头。 如今苏槿夕也没有想明白,慕容云海和宗惜姿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理,但无极五行必须在小寒上天医门之前找到,又遇上东战场迫在眉睫之事,所以只能暂时搁浅。 临走前怕出什么状况,苏槿夕亲自和韩老夫人将慕容云海和宗惜姿送入了密室当中,又派了身边最好的隐卫守护。 为了再加一层安全防护,也怕晋逸臣暗中知道消息,前来抢人,苏槿夕所幸将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也留给了韩老夫人。 麒麟神兽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奈何苏槿夕威逼,它哪儿敢违抗主人的命令? 安顿好一切之后,苏槿夕和夜幽尧便上路前往凌云峰,寻找隍瑛神殿的圣火。 凌云峰地处大周时期北境晋楼国,曾是晋楼国通往外界的要道。 辗转千百年,晋楼国虽已不在,但是凌云峰却依然矗立不倒。 只是不知道凌云峰上的隍瑛神殿和圣火还在不在。 几日之后,苏槿夕和夜幽尧终于站在了凌云峰下。 巍峨矗立,直入云端的峰峦,山脚下全都是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 这里曾相传着一个很遥远的故事。 相传,大周之时,有位楚王,曾因心爱的女子被凌云峰下晋楼国通往外界的千重门阻隔,不惜劳民伤财,耗费天下间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将矗立直入云霄的凌云峰打开了一条通道,救出了心爱的女子。 千百年后的今日,当年浩瀚的痕迹虽然已经随风而去,什么都没有留下,但离凌云峰不远处一座高高凸起的小山,却依旧见证着一切。 见证着这个故事并非人们虚构相传,而是真实存在过的。 听说那座小山便是当年楚王从凌云峰下的通道中挖出的泥土堆积而成。 听着这个故事,苏槿夕的思绪忽然有些恍然,亦如……当年的一切在她的面前真实发生过一般。 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又闪现着另外一个画面。 当年的晋楼国已经不在,只是如今的一个小镇,但却沿袭着曾经晋楼国上元节的习俗——姻缘桥上牵姻缘线。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铺了火红色姻缘线的桥两端,分别站着雪白色衣衫翻飞的女子和男子。 男子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气质如仙出尘,绝美得不似凡人。 女子容貌姣好,绝美无双,有着这天下间最明亮,最澄澈的一双大眼睛。 两人皆不是当年的楚王和楚王那位心爱的女子,而是…… 苏槿夕被意识中的画面吓得陡然苍白了脸色,脚步有些踉跄得退后了两步,险些跌倒,刚好被夜幽尧扶助。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异样,眉头微微皱起,“槿夕,你怎么了?” 苏槿夕神思有些恍惚,脑海中的画面还在不断旋转。 画面中,满桥的姻缘线犹如彩练一般仰天飞起,飞起的彩练之中……遗世独立的女子被男子缓缓涌入怀中,浅浅相吻。 苏槿夕更为震惊,此时的脸色已不是惨白可已形容。 正文 第七百四十八章 这是什么地方 夜幽尧握住苏槿夕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指,指尖冰冷之极。 “苏槿夕?” 苏槿夕神情依旧有些恍然,但却极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目光有些闪烁地冲着夜幽尧浅浅一笑。 记忆中,那些恍然的千年岁月,他和九容之间虽曾许过芳心,但却从来都没有过肌肤之亲。 就连最简单的牵手都没有过,又怎么会有如此亲密的画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那些迷迷糊糊的记忆似乎又是真实存在过的,只是似乎被人施了法术一般,给封存了。 到底是谁封存了她的记忆? 为什么要封存? 到底想掩盖什么? “苏槿夕?” 夜幽尧又皱着眉头唤了苏槿夕一声。 苏槿夕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去多想。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有一点。” 苏槿夕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裹紧了一些。 凌云峰常年冰雪不化,积攒着厚厚的积雪,还是很冷的。 夜幽尧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苏槿夕的身上。 恍然间,苏槿夕的目光朝着身侧巍峨的凌云峰望去。 千重门不在,当年被楚王打开的那条通道也不在,除了冰冷的山峰和刺骨的积雪,她什么都瞧不见。但她似能透过淡漠的一切,瞧见凌云峰内晋楼国当年的熙攘繁华。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这个地方有着如此强烈的熟悉感。 夜幽尧也是心思极为细腻之人,苏槿夕如此反常的变化,自然是逃不过他的双眼。 但他也只以为是苏槿夕又记起了曾经的事情,并没有深思。只是揽住了苏槿夕的肩膀,朝着凌云峰峰脉的更深处而去。 相传,当年晋楼国灭亡的时候,隍瑛神殿就被晋楼国女皇给封印了,所以只用肉眼看,是根本找不见隍瑛神殿的。 苏槿夕和夜幽尧寻找了很久,最后在一处极为陡峭的高山下面停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吸了晋逸臣不少玄气的缘故,原本就已经被修炼到最高等级的彼岸镯此时更为通灵。 两人刚一接近这座高山,苏槿夕就已经感觉到此山和别的山极为不同。 九霄神功已经达到八级的夜幽尧,灵绝也很强大,虽然感知没有苏槿夕那么强烈,但也能够感觉到眼前的高山之上被人施了封印。 “隍瑛神殿就在这里了,想进入隍瑛神殿,必须破除封印才行。”苏槿夕道。 “依你我现在的功力,可能做到?” 苏槿夕略微点头,“应该没问题,据我所了解,当年封印隍瑛神殿的那位女皇修为也不是很高。” 夜幽尧点了点头。 两人互相对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时凝聚气神,将周身的力量汇入双掌之间。正要解封印,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嗡嗡嗡”极为嘈杂的声音。 两人同时寻声望去,只见远处巍峨的山峦之上,扑过来一团黑呀呀呀的东西,将整个冰雪覆盖的洁白山顶掩盖成了一片漆黑。 等那团漆黑的东西靠近了一些,才看清原来是许多飞鸟。 而那“嗡嗡嗡”的声音,正是鸟叫声。 “是百灵鸟。”夜幽尧道。 百灵鸟是当年晋楼国的圣物,没想到晋楼国已经不存在了,晋楼皇竟然留下百灵鸟来守护隍瑛神殿。 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体飞速旋转,连忙拉开趋势,准备与百灵鸟作战。 只可惜,苏槿夕将麒麟神兽留给了韩老夫人,若不然让麒麟神兽用麒麟火焰对付这些百灵鸟,刚好。 不过,即便没有麒麟神兽,苏槿夕也能对付百灵鸟。 苏槿夕从解毒系统中拿出了两颗鸡蛋大小的药丸来,放在两掌之间渐渐化为粉末,随着百灵鸟离他们越来越近,用强大的内力推了出去。 打头阵的百灵鸟一遇到那些粉磨,纷纷变得极为躁动不安,转而调转方向,开始疯狂地啄咬紧跟在它们身后而来的百灵鸟。 被啄伤的百灵鸟也如同着了魔一样,开始撕咬别的百灵鸟。 就这样,那些百灵鸟还未来得及接近苏槿夕和夜幽尧,便开始互相厮杀,不战自败了。 苏槿夕眸光默然,与夜幽尧对视一眼之后,两人合力开始继续解隍瑛神殿之上的封印。 随着隍瑛神殿之上的封印渐渐被解开,一座高高坐落于山峰之巅,气派威严的神殿展现在两人的眼前。 从山脚下到山顶的神殿,一路铺就了暗沉厚重的青石台阶,形成了一座直入云霄的天梯。 天梯之上,雪山的白色和天空的白云融为一体,那巍峨的神殿犹如矗立云端一般,神圣,肃然,让人神往,又让人敬仰。 夜幽尧牵起苏槿夕的手,一步步踏上天梯,一步步朝着神殿而去。 每踏出一步,每接近神殿一步,两人心中对于神殿的敬重,不禁更重一分。 夜幽尧牵着苏槿夕手的力道也更真实了一分。 神殿的上方有灿烂神圣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神殿的上空,也由上而下地落下来,披撒了苏槿夕和夜幽尧一身。 那灿烂的光芒犹如替他们二人镀上了一层金身,耀眼得让人睁不开双眼。 大约半个多时辰之后,两人终于走完了天梯,来到了隍瑛神殿的前面。 神殿的四方,东南西北分别开着四面门,门没有关,殿内的景物瞧得十分清楚,尤其那圣台之上徐徐燃烧的圣火。 这黄英神殿的圣火和一般的火果然不一样,两人刚一接近,苏槿夕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接近他们。 那火焰冲天,火光四射,离得如此之近, 若是别的火,一定会感觉到被烤熟一般的炽热,但是他们不但没有感觉到太高的热量,反而周身萦绕着一团沁凉。 但是苏槿夕很清楚,越是这种情况,这圣火的力量就越不能忽视。 苏槿夕琢磨了很久,还是觉得这圣火用凤仪鼎来装比较合适,便从解毒系统中拿出凤仪鼎,缓缓朝着神殿内走了过去。 夜幽尧没有放开苏槿夕的手,两人携手同行。 就在二人的脚刚迈出,即将要跨入神殿内之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侵袭过来,将苏槿夕和夜幽尧同时向后撞了两步。 苏槿夕站稳,定睛看去,正看到赤橙黄绿四道光芒在神殿外面的斗错盘檐上萦绕了几圈,然后幻化为人形排列在了他们的面前。 只是那人形有些虚幻,不是很实。似乎没有肉体,是魂。 “好大的胆子,竟然擅闯隍瑛神殿,你们是什么人,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正文 第七百四十九章 求收留?求包养? 四魂都是女子,说话的正是赤红。 来的路上,苏槿夕就了解过关于隍瑛神殿的记载。知道隍瑛神殿在晋楼国繁盛时期就有四大使者守护。 而这四大使者都是女子。 瞧见眼前的景象,苏槿夕便明白了。晋楼国虽然已经不在,隍瑛神殿也被封印,但守护隍瑛神殿的四大使者都还在。而且历经千百年岁月,已经幻化成了魂,依旧守护着这块圣地。 眼前这赤橙黄绿四魂应该就是了。 想到的此,苏槿夕的语气也恭敬了几分。 “四位使者,在下与夫君无意冒犯圣地,只是需要这隍瑛神殿之上的圣火救人,所以才叨扰贵地。还请四位使者海涵,能赐圣火一用。” 先礼后兵,能不动干戈解决的,苏槿夕也不嫌多费点口舌。 赤魂声音有些冷,“救人……哼,我等在这里守护圣火上千年,竟不知道这圣火也能救人。你休得诓骗我们。” 黄魂仔细打量了一番苏槿夕。 “呵,该不会是要救你自己吧?本使瞧着,你自己的魂魄都不全。这圣火救人的作用没有,如果想凝聚气魂,倒是可以和九重天上的三位真火有的一拼。” 一说起苏槿夕的魂魄不全,赤魂又定睛仔细地打量起了苏槿夕,半晌眉目有些微闪。 “你……你是魅族之人……”话说到一半似乎又觉得自己说的漏了什么,补充,“不,你是昆仑山的人。” 显然,依着赤魂的口吻,这四使还是很敬重昆仑山的人。 这重身份能起作用,苏槿夕不用白不用。 便也端起了架子,手背捂着嘴巴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对,在下确实是昆仑山之人,是……西王母坐下莲池的一朵莲。” 虽然早就瞧出来了,但听苏槿夕亲口承认,四魂还是有些震惊。 “哇,原来你真是!” “没想到昆仑山的人也能来我们这种小地方。” 一时间,四魂瞧着苏槿夕激动得都忘了自己的职责还要守护身后神殿之中的圣火。 苏槿夕瞧着她们的样子,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说好的,守护着隍瑛神殿,很凶残,很冷漠,而且功力还很厉害的使者呢? 苏槿夕似乎什么都没有瞧见啊! 她瞧见的,貌似是四个“芳心荡漾”的花痴女。 当然这“芳心荡漾”指的不是见到苏槿夕。 四使的取向还是很正常的。 比如,她们竟忽然收了手中的兵器,拽着苏槿夕的胳膊使劲儿地晃悠着。 “莲仙子啊,听说西王母坐下有一只仙鹤,是守护莲池的。你在莲池当中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鹤仙啊!” “是啊!是啊!听说鹤仙长得很俊美,是不是啊?” “你快给我们说说,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苏槿夕脸上的表情忽然干干的,不用扭头看,就已经能感觉到身侧来自夜幽尧的,冰火两重天的目光。 炙热的时候,比神殿中的圣火还要焦灼,寒冷的时候,比冰山上的皑皑白雪还要寒冷。 她干干地笑了笑,脸上始终挂着招牌的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邪王会吃醋,后果很严重。 小半个时辰过去,四魂确定从苏槿夕的口中什么都问不出来的时候,虽然还有些于心不甘,但不得不泄气。 苏槿夕重新强调了一遍自己的来意。 “在下和夫君是来求取圣火的,还请四位使者赐授。” 夫君…… 四魂的目光这才落在夜幽尧的身上,顿时惊艳万分。 但迫于夜幽尧周身凛冽的压迫气息,始终不敢太过直接地看夜幽尧。 其实这个男人长的也很俊美呢! 只是方才它们的一颗芳心,全都被昆仑山上莲池旁边那位从未见过的鹤仙给吸引了。 而且夜幽尧的气势那么强烈,就算给她们胆子让她们使劲儿看,她们也不敢啊! “四位使者?”苏槿夕再次提醒。 赤魂忽然嘿嘿一笑,“既然是仙子所求,怎有不给的道理?不过……”赤魂的话没有说完,目光有些闪烁。 “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打败了我们四人,这圣火才能给你!这是隍瑛神殿的规矩。” 规矩是先祖定下来的,就算四人再崇拜苏槿夕,也不可能视规矩而不见,将圣火拱手让给苏槿夕啊! 说着,四魂脸上“芳心荡漾”的神情已经不在,转而换上了四副公事公办的凛冽面容。 拉开了要与苏槿夕好好打一架的架势。 苏槿夕嘴角始终轻盈地笑着,侧眸对一旁的夜幽尧,“殿下,女人打架,你也不好插手。要不……你先在一旁等等?” 夜幽尧明显没有多少等候的兴致,“速战速决。” “好!” 苏槿夕点点头,抽出凤羽剑。 一见到凤羽剑,四魂的眸光再次闪烁着浓浓的惊艳,强压着内心的悸动和苏槿夕打斗在了一起。 能让晋楼皇留下来守护隍瑛神殿的使者,果然不同凡响。不过苏槿夕也并没有看轻过她们。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苏槿夕终于打败了四使,不过苏槿夕下手也有分寸,四魂虽败,却没有受伤。 赤魂是四魂之首,眼底全都是敬佩之意,朝着神殿内将苏槿夕一引。 “仙子,圣火就在里面,你既已打败我们四人,圣火便归仙子。仙子请!” 苏槿夕面色沉然,再次将凤仪鼎从解毒系统中拿了出来,踏着键稳的脚步进入神殿。 在腾升跃起在圣火之上的同时,苏槿夕打开了凤仪鼎,带着强烈气势的圣火犹如一股火水一般,缓缓流入了凤仪鼎中。 直到将所有的圣火全都收入,苏槿夕将凤仪鼎收起来,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四魂忽然冲过来,单膝跪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仙子既然已收了圣火,不如连我四魂也一并收了吧!” “是啊!仙子,隍瑛神殿的封印已经破除,圣火不在,我们留在这里也无所适从,仙子不如就收了我们,让我们以后伴随在仙子左右吧!” “仙子,你就收了我们吧!” 求收留? 求包养? 苏槿夕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能力,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都被她收养了,四个使魂,应该不在话下。 只是这事情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决定的啊! 毕竟这是四位大美女,不比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是神兽。 整天带着四个美女在身边,而且老公又长的那么帅,多有不便啊! 想到此,苏槿夕不禁朝着夜幽尧看了过去。 正文 第七百五十章 永无轮回 很显然,人家幽王殿下的表情压根就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是我们的王妃娘娘自己想多了。 要知道,在幽王殿下的眼中,这世上除了她的爱妃苏槿夕之外,压根就没有将别的女人当女人看过。 哦,不,她的母妃除外。 四魂也是有眼力劲儿的,尤其是赤魂。 大概猜到了苏槿夕的犹豫,连忙表衷心。 “只要仙子肯收留我们四魂,我四魂以后鞍前马后,只会效忠仙子一人。若敢违背,魂飞魄散,永无轮回。” 好狠的毒誓。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这种誓言无疑是毁天灭地的。 苏槿夕不再犹豫,“好,你们四个以后就跟着我吧!只是我身上也暂时没有能收容你们的地方,就只有这只镯子了,先委屈你们了。” 说完,苏槿夕手一扬,将四魂收入了彼岸镯中。 既已拿到圣火,苏槿夕便不再耽搁,与夜幽尧携手,一起下天梯,离开隍瑛神殿。 南离和东辰的边境。 战事已经进行了将近一个月,初冬时节,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昨日大雪之中刚打完了一场硬仗,双方皆有伤亡,南离略占下风。 营帐之中不时传来伤者的呻吟声和将士们之间互相安慰的声音。以及军医替伤员紧张疗伤的匆忙脚步声。 慕容祁身穿一身沉重的银白色铠甲,缓缓走出营帐。质地厚重的金属在月光下顿时更明亮了几分,显得格外耀眼醒目。 他缓缓走出了离营帐好几百米远的地方,神情有些悠远地望着东北方向。 月光照耀着眼前白茫茫的雪原一片皎洁,虽然除了月光与雪光的皎洁,什么特殊的东西都没有。 但如果心思细腻一些的人略微仔细观察便知,顺着慕容祁目光的方向一路过去,那里正是敌军的军营,也正是敌军主帅东陵凰帅营的方向。 渐渐地,慕容祁的手伸向了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枚簪子来。 簪子邴镶了一层银白,簪子的顶端是一只非常小巧的凤凰,不是很奢华夸张的那种,但奢华内敛的勾勒也不失矜贵高雅。 这种小巧的簪子如果用久了,雕纹的缝隙之间难免会有一些陈年的污渍。 但是这只簪子却干净光亮,一看就知道是被它的保管者长期清理擦拭过的。 而这只簪子的真正主人并不是慕容祁,而是东陵凰。 是那日在南离祁王府的密室中两人一番云雨,事后东陵凰遗留下来的。 同一时刻,东辰军营主帅东陵凰的营帐中。 东陵凰已经退下了一身戎装,穿着青灰色扎袖布衣,正在沙盘地图前面研究战况和地形。 吴霜是东陵凰身边的贴身侍女,军营中也是一身英姿飒爽的戎装,在东陵凰的营帐中贴身伺候。 吴霜往火盆中添了一些炭,拿了一件雪白色的大氅披在了东陵凰的身上。 “太子殿下,外面又开始下雪了,小心着凉。” 又下雪了? 东陵凰手中拿着一面小旗子,正要往沙盘上插的动作明显地怔了一下,扭头朝着厚厚的帐帘看了一眼,利索地将手中的小旗子插在了沙盘上,裹紧了身上的大氅,缓步出了门。 外面果然飞飞扬扬又开始下雪了,不过不是很大,而且还有月光。 月光皎洁,雪花洁白。 明亮的月光下飞飞扬扬的雪花犹如飞舞的萤火。 记得那日也是如今夜这般,是一个月光皎洁明亮,雪花飞扬的夜晚。 东辰和南离的军队已经作战了整整一天。 她和那个男人正面交锋,已经整整一天了。 她明显已经很不耐烦,“慕容祁,是男人就亮出你的兵器吧,我和你之间需要一场公平的对战。东辰和南离,你我,迟早要分出胜负。” 男人第九十九次开口,“本王和本王所爱的女人之间不需要分出胜负。本王败了又如何?凰儿,本王不想和你刀剑相向。” 凰儿,本王不想和你刀剑相向…… 凰儿,本王不想和你刀剑相向…… 凰儿,本王不想和你刀剑相向…… 耳边不断回荡起男人的那晚的声音。 月光下的飞扬雪花之中夹杂着一丝寒风,呼啸而过,周身一身寒凉。 东陵凰将身上的大氅裹紧了一些,缓缓向前踏出脚步。 “太子殿下,你要去哪儿?”吴霜连忙问。 “不要跟着!”东陵凰淡淡一声,继续往前走。 吴霜连忙进了营帐,拿了一把伞追了上去,撑开在了东陵凰的头顶了。 东陵凰伸出冻得有些泛红的手,接过伞,什么都没有说。 吴霜站在原地,久久地望着东陵凰行走在飞扬雪花之中的背影,缓缓地抿紧了唇。 月光下,雪花飞扬间,东陵凰脚步一步比一步缓慢,一步比一步坚定。 恍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来到了两军交战的边境。 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穿过这片林子,不远处便是南离军的地界了。 东陵凰的目光有些恍然,不由得朝着西南方的方向忘了过去。 那里正是南离军队扎营的方向,具体一点,应该是正中南离主帅慕容祁帅帐的方向。 慕容祁,这一刻,他正在做什么呢? 想着,脑海中不由出现了那日南离祁王府密室中,她和慕容祁之间一番激情云雨的画面。 “本王发誓,此生无论发生什么,本王都会与你一同面对,绝不放手,对你一生负责。” “凰儿,我们要活下去,好好的活着!” 然后再想起,后来慕容祁带兵追到边境的画面。 “女人,吃完就跑,吃完就跑,不道德吧? “什么是道德?真是可笑,本太子不过宠幸一名宠男而已,难道还需要什么道德?” 看到她的冷漠和无畏,看到她的决绝和无情,男人虽始终坚定不移,但是,脸上漆黑阴沉的神情几乎能挤出水来。 想到那些,东陵凰的嘴角不禁浮上了一层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笑。 那一抹笑颜,犹如冰山下的雪莲,渐渐盛开,让人心醉…… 是女子这十几年来,深淫前朝,心怀家国天下的重负,从未有过的小女儿姿态。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又渐渐犹如融雪再次被凝结一般,如花的笑颜转为了一抹寒霜。 黝黑明亮的眼睛有些复杂地再次望了一眼悠悠远方男子营帐的方向。 最后一眼,清淡,微凉…… 东陵凰缓缓转身,往回走。 但是还没有走出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东陵凰寻声转身,惊见茂林深处,冰雪天地之间,心头熟悉的男子一身炫黑的大氅,飞扬的马上,正朝着她这边而来。 慕容祁…… 她这是在做梦吗? 【作者题外话】:虽然没有哪个亲妈会嫌弃自己孩子的,但是看到书评区某些人的留言,真心碰都不想碰这本书。可是邪王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会好好调整状态,坚持写完。也请某些人,手下留情。尤其看盗版的,有啥就忍着点,别再扫书评区了,真心很影响状态。毕竟邪王快完本了,而且还有那么多人等着看结局。为了能有好的状态完结这本书,以后书评区所有的留言都不会回复了,也就是说,我不会再看书评了。有什么,可以直接到书友群找我。还请谅解。 正文 第七百五十一章 本太子不缺男宠 慕容祁似乎也看到了东陵凰。 但是东陵凰却转身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可是就算她的速度再快,怎可能快得过慕容祁策马的速度,转眼的时间,慕容祁便到了眼前。 跳下马一把拽住了东陵凰,掩不住眼底的欣喜。 东陵凰向后退了一步,与慕容祁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想挣开慕容祁的手,却没能挣开。 “祁王殿下,你越界了。” 慕容祁朝着自己身后的界碑看了一眼。 他确实越界了,如今他已经在东辰的国境。两军交战,这是大忌。 但是,那又能如何呢? 他嘴角轻扬,“本王就是越界了,但那又能怎样?” 东陵凰显然没有料到慕容祁竟然会说这样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微惊的神情,不过很快恢复了一脸的平静和淡漠。 “放手!” 慕容祁一脸的坚定和固执,“不放!” “放手!” “不放!” 东陵凰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嘲讽,刺痛了慕容祁的心。 “祁王殿下,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南离的王,我是东辰的太子,你我之间纠缠再多也没有用。东辰和南离各自都想征战天下,你我之间,迟早有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凰儿,本王绝对不会……” 慕容祁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东陵凰便打断了他的话。 “不要说你一辈子都不会和给刀剑相向的话。你能做得了你父皇的主吗?你能做得了南离将士的主吗?” 征战天下,不仅慕容祁一个人说了算,还有慕容云海,还有追随慕容氏征战沙场的将士们。 那不仅是慕容皇族的心愿,也是那些死去之人和活着之人的心愿。 东陵凰一直紧紧地盯着慕容祁的双眼,静待着慕容祁给出一个答案。 渐渐地,慕容祁满是奇异和欣喜的双眼转为一片灰暗。 东陵凰替代他说出了那个残忍的答案。 “你不能! 所以祁王殿下,放手吧!你我身份有别,还是更适合沙场见面。 下次战场上再遇见,我东陵凰绝不手软,也请祁王殿下,尊重你手上的剑。” 作为一名手持宝剑的主帅,沙场上该做的,是如何奋力将手中亟待舔血的宝剑刺入敌人的胸膛,而不是一味的退让。 慕容祁还在愣神中,东陵凰狠用了几分力道,终于将自己的手臂从慕容祁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再未看慕容祁一眼,转身绝然离开。 月光依旧明亮光洁,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一些,肆意飞扬。 慕容祁缓缓抬头,望着雪夜之中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眼底痛涩的光芒越来越深。 忽然,他猛然冲了过去,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东陵凰的身体。 紧紧地,将女子抱紧在了自己的怀中,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东陵凰大惊之下想挣脱,身后却传来男子低沉压抑的声音,“别动!” 别动,就让本王这样静静地抱一会。 只一会儿便好。 原本为了他们两人好,为了两国之间的战事进行得更顺利一些,她应该极力地挣脱慕容祁才对。 但不知道为何,听到那个低沉和压抑的声音,她似乎能深切地感受到男人内心的挣扎和痛,竟然真的没有动。 明亮的月光之下,雪花飞扬得更加肆意,厚重的大雪甚至遮蔽了天际,遮蔽了天空中明亮的月盘。 四周的光线渐渐地有些暗淡。 时光一分一秒地过去,慕容祁除了将东陵凰抱得更紧之外,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他的头深深地埋在东陵凰的肩膀上,面容朝着她的颈窝。 正好是和她的视线相反的方向,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却清晰地能够感觉到属于男子的,沉重有带着雌性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吹拂着她耳鬓的发丝,撩拨着她坚实冷漠的心底。 良久之后,东陵凰终于忍不住了,打破了沉静。 “祁王殿下的心意,本太子明白。但是,本太子也实心劝祁王殿下一句,不要枉费将心思放在本太子的身上。 依着祁王殿下的身份,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只要你一句话,天下美女尽皆会相拥而至。 你还是……理智一些吧!” 东陵凰说完这些话,还以为在这种情况下若想等到慕容祁的答案,会等很久很久,却没有想到,她的话音刚落,耳边便清晰地传来了慕容祁的声音。 “那么,你呢?” 你呢? 你推开本王,让本王理智一些,去找别的女人,那么你呢? 你就如此狠心? 还是你对待自己可以比对待别人更残忍? 东陵凰明显愣怔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常。 嘴角扬起一抹微冷的轻笑。 “本太子是谁?东辰唯一的女太子,东辰皇室未来的继承人!身边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难道还缺男宠不成?此事就不必祁殿下操心了!” “是吗?” 慕容祁压抑住了内心所有的情绪,问的声音很平常。 平常得以至于东陵凰放下了内心所有的戒备,甚至错过了他一声异样厚重的鼻息。 当然也不可能看到慕容祁眼底一抹深痛的隐忍和怒色。 所以,回答的很干脆,也很决绝。 “是的!本太子何时……”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身体猛然被慕容祁翻转了个方向。 下一秒,下颚传来一阵骨骼碎裂般的疼痛。只觉得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前一黑,慕容祁霸道狂野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不过,很快东陵凰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极力地想挣扎。 慕容祁将东陵凰的双手禁锢在身后,抓得死死的。 为了躲避,东陵凰身子只能后倾,带着惯性,双脚不断后退。 她越躲避,越挣扎,慕容祁的吻就更加不顾后果;越加得疯狂;越加得步步紧逼。 两人退了好好几步,东陵凰的后背狠狠地撞在了树干上,疼得眉目紧皱,一声低沉得痛呼。 没想到,刚好给了慕容祁趁势而入的机会,撬开了她的贝齿,深入…… 东陵凰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极力地挥舞着双手,极力地挣扎。却在看到几乎失控的慕容祁眼底那一抹深深的痛涩和隐忍之时,渐渐地柔软了下来,渐渐地也不挣扎了,任由慕容为所欲为。 感觉到女子的柔软,慕容祁的吻也温柔了一些,犹如小猫舔食者奶酪一般,轻柔地品尝着女子樱红的唇。 正文 第七百五十二章 神秘的风先生 哪个女子能受得了男人如此温柔的对待? 更何况,是如东陵凰这般强势又强硬的女人! 慕容祁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也是第一个这般疯狂霸道,却又细腻如水地吻过她的人。 她只觉得前一刻几乎是天旋地转,嘴唇都要被揉碎了。 这一刻却温柔如水,几乎要将她融化。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沉沦,却不由得随着慕容祁的吻渐渐地陷入得更深,不由得旖旎轻呼一声,瞬间晕红了脸颊和脖颈。 男人却由于她的这一声情不自禁,更加入迷,眼底的欲望也更深。将钳制着她双手,缓缓地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也不知道怎的,连东陵凰自己都不明白,她竟然顺势攀住了慕容祁的脖颈,渐渐地回应了起来。 一瞬间,慕容祁犹如被添了一把油,眼底的欲火烧得更旺,也更喜悦。 却害怕惊扰了女子,极力地压抑着,极力地隐忍着。轻柔地吻从女子的樱红的双唇移到了柔美的耳鬓,顺着优美的脖颈曲线一路向下,向下,再向下。 东陵凰的身体一阵颤栗,不由得扬起了脖子,望着头顶明亮的月光和飞扬的雪花。 夜色如此的美,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温柔,她只觉得心头有些莫名奇妙的痛,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平日里放不下的责任和负重,此刻似乎离自己也原来越远,她的身体几乎要飘起来。 不如,死在这温柔中算了…… 身上厚重温暖的大氅,由于两人的纠缠和厮磨,锦带开了,大氅掉落在了地上。 胸口除了衣衫凌乱,一片比雪花还要洁白的美景在风中凌乱。 除了男子温热的拥吻之外,一丝透骨的凉意猛然袭来,让东陵凰几乎要溺死在这温柔之中的意识,骤然清醒。 她低头看到,同样沉溺在这疯狂之中的男人,脸颊更红了几分,一把将慕容祁推开,连忙捡起地上的大氅,披在了身上。 男子骤然被打断,眼底掩不住浓烈的欲火,却极力地被他隐忍着。 “凰儿……” 东陵凰为了不让慕容祁看到自己脸颊的红潮,不让慕容祁看出破绽,转过身去。 语声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和决绝。 “不过逢场作戏,祁王殿下也是阅尽千帆之人,想必不会幼稚得连这种事情都放在心上吧?” “逢场作戏?” 慕容祁眼底的欲火,转眼之间便被一抹深深的痛涩代替,低沉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怎么也压制不住的颤抖。 “如果本王当真了呢?” “呵呵呵……” 东陵凰仰头一阵轻笑,将心底所有的汹涌澎拜全都压制在了这一笑之中。豁然转身之际,脸上的所有神情也被一脸的冷漠和嘲讽代替。 “祁王殿下,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呵呵,两军交战,各守阵营,这次就当本太子没有瞧见。还了南离之时,祁王兄妹对本太子的盛情款待之情。 若有下次,可就没这么走运了。 祁王,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完,飞速系好身上大氅的锦带,转身正要离开。 身后的慕容祁却忽然道,“其实太子不必心慈手软,作为储君,心软可是大忌。 再说,上次太子前往南离,我兄妹也没有做什么,太子也不必放在心上,大可以将我绑了带回军营。或者,上交你东辰朝廷,由你东辰皇帝处置。” 慕容祁就是料定了东陵凰不会这样做,所以故意掐她的软肋,往疼里掐。 东陵凰猛然停下脚步回头,怒瞪着慕容祁。 “你……” “怎么?心软了?还是舍不得?” 慕容祁的脸上带着一抹得逞的轻笑。 东陵凰咬牙切齿,“慕容祁,你无耻!” 慕容祁轻笑着没有说话,朝着东陵凰的方向走了过去。 但是刚迈出两步,东陵凰却逃也似地飞速离开。 慕容祁站在原地,瞧着那个犹如蝶翼一般飘然在风雪之中,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嘴角的笑容愈渐更深。 东陵凰一口气跑到了军营之中,心跳的飞速。 这种心跳得快要到嗓子眼的感觉,让她有些无措的慌张,很想排斥,却有些从心底油然而起的欢喜。 真的是,矛盾之极。 她心情正复杂,目光落在遥远处自己营帐之时,猛然变了脸色。 于是加快速度朝着自己的营帐走了过去。 刚走几步,吴霜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 平时自己营帐的门口只有两个火盆,除非有身份尊贵之人到了军营,否则是不会增加火盆的。 而现在,门口竟然有六个火盆。 吴霜往东陵凰的身边走了一步,压低声音,“太子殿下,陛下来了。” “还有谁?” “陛下身边跟着一名神秘人,穿着斗篷带着面具,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属下听陛下称其为风先生。” 风先生…… 东陵凰缓缓眯起了眼睛。 虽然没有见过此人,但是东陵凰早早的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半个月前陛下前往黎山祭天,偶遇一位世外高人,竟带入宫中,尊为上宾。 陛下对这位风先生如今是相信的很呢! 无论是政务还是军国大事,都要先听听这位风先生的意见,让其出谋划策。 还听说,前朝和后宫,已经被这位妖人害死了好几个人。 不管此人是什么来头,她东陵凰今日一定要会会他。 于是,东陵凰加快了脚步,朝着自己营帐的方向走。 吴霜紧跟在身后,压低了声音叮嘱。 “太子殿下,陛下来的时候身边只带了几名亲卫,是暗中来的。但听说大军就在后面。 陛下此行匆忙,您一定要沉住气,否则会便宜了有些小人。” 东陵凰脸色越来越漆黑阴沉,始终没有说话。 终于到了营帐门口,丝毫都没有停顿,豁然掀开了营帐的帘子。 营帐内的人似乎正说着什么,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为首上坐上一名身穿黄金铠甲的中年男子瞧见东陵凰,脸色顿时一黑,“凰儿,你是愈发的没有规矩了。” 东陵凰眸光平淡地扫了一眼营帐中的众人。 除了一身黄金铠甲的东辰皇帝之外,左侧的次坐上坐着一名身穿黑衣斗篷的男子,戴在头上的头蓬帽子没有揭开,遮住了脑袋之外,也将一张带着面具的脸深深地埋在了其中。 东陵凰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身上,审视了好半晌。 下坐上,坐着五名军中大将,一见到东陵凰连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 声音十分整齐,“元帅。” 东陵凰虽是太子,但这是军中,称呼也是按照军营的规矩来。 东陵凰的目光太过直接,太过犀利,男子不可能感觉不到。 但是他却在五名大将行完礼之后才起身,朝着东陵凰不紧不慢地点了一下头。 “太子殿下。” 虽然看不见其面容,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其行色沉稳,以及强大的内心和不凡的气质。 若是一般的术中之人,定不会有这番淡定的心态,和气质。 但他的一身气息,给人的感觉瞧着虽像是世外术中之辈,但东陵凰的内心有种直觉很强烈。 他不是。 此人,到底是什么人? 正文 第七百五十三章 阴谋的味道 东陵凰沉默良久,缓步走了进去,给东辰皇帝行礼,“父皇。” 毕竟东陵凰还是军营主帅,东辰皇帝该给东陵凰的面子还是会给。 于是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让东陵凰起身了。 东陵凰在皇帝的左手位置,也就是风先生的对面坐了下来,目光一直冰冷地停驻在风先生的身上。 说实在的,这个人给她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众人一时沉默无语,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东辰皇帝轻咳一声,打破僵硬,给东陵凰介绍。 “凰儿,这位是风先生。是父皇的谋士。” “哦?是嘛!”东陵凰微挑眉毛,“天文地理,八卦岐黄,这些东西风先生也一定了如指掌了?” 风先生沉吟,正要开口,东辰皇帝眉头一沉,有些微冷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把风先生当成是什么人了?” 东陵凰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瞧着风先生的目光更深了几分。 “哦?不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所有的谋士都懂得这些呢!父皇您身边以前那几位谋士不也如此吗?” 东陵凰冷哼一声,“休得对风先生无力,风先生怎么能跟那些人比?” 东陵凰故意刁难,“哦?这样说来,父皇对风先生高爱的很呢!莫非风先生还身怀什么绝技不成?” 东陵凰的话音刚落,还没等东辰皇帝说什么,风先生便缓缓抬起了隐藏在玄黑色宽大袍袖之下的手臂,手掌中渐渐凝聚出了一股如白烟般的气力。 与此同时,东陵凰身侧小几上的茶杯缓缓离开了桌面,随着风先生凝聚气力的手掌抬得越高,茶杯悬在了半空中。 在场的五名大将,以及东辰皇帝都不约而同地漏出了微惊的神情,瞧着风先生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丝丝敬佩之意。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而且武功还不低,但试问隔空吸物这种境界,他们绝对是达不到的。 东陵凰的眉头明显地动了一下,但是所有的异样神情全都被她深深地压制在了心底,没有一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情绪表露在脸上。 骤然,风先生凝聚气力的手掌一握,“咔嚓”一声,东陵凰身旁悬浮在半空中的杯子应声碎裂。 更神奇的是,那碎裂的瓷片掉落在地上,又自动拼接成了一个杯子的形状,虽有裂痕,却没有分散。 “好!” 五名大将之中的其中一人不由得摆手叫了一声。 其余人也面露惊喜,正要跟着拍手叫好,东陵凰一个冷眼看过去,五人脸上的神情全都僵硬在了脸上。 东陵凰以更加冷漠的眼神扫向了风先生,“雕虫小技!” 说着徒手一劈,将风先生身旁的茶杯连带着茶几一起劈成了粉碎。 东辰皇帝骤然变了脸色。 “凰儿你这是做什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东陵凰没有说话,风先生不慌不忙地起身,对东陵凰,“在下不过学了一些防身之术,怎敢在太子殿下面前逞能。太子殿下,在下方才献丑了,还望太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他虽如此说,但是东陵凰的内心却是清楚的很。 对方这是在故意抬高她。 她自己的武功虽然也不弱,但是试问,方才他所展露的那一手,她绝对是做不到的。 于是越发觉得眼前之人不简单。 不过,现在自己父皇对此人的兴趣正在兴头上,也绝对不是她意气用事,跟对方对着干的时候。 “风先生一路舟车劳动,辛苦了。这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先去歇着吧!本太子还有话和陛下说。” 说着,也没等东辰皇帝放话,更没等对方开口,便对一旁的一名大将,“庞将军,带风先生下去歇着。” “是!” 庞将军连忙应了一声,“风先生,请!” 风先生临走前给东辰皇帝和东陵凰都行了一个礼,跟着庞将军出门了。 之后,东陵凰又让其余四名大将也退了下去。 东辰皇帝对于东陵凰今晚的表现很不满意,一直沉着脸。 东陵凰的内心更堵着一窝气。 众人刚退下,便起身,“父皇,你这是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如今我东辰表面看着一直顺风顺水,但是处境有多艰难? 北有北翼虎视眈眈,难有南离,西有中宁,都不是好对付的。 东面虽临东海,但你我都知道,最危险的就是东海了,其中多少危险,都是我们看不见的。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若有一日连东海的势力都和我们为敌,届时我们一定会措手不及。 在这个节骨眼上,父皇你怎么还相信这种人呢?” 东辰皇帝胡子一抖,脸色漆黑无比。 “我不相信这种人,难道还相信你吗?我东辰和南离的战事都打了几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其中缘由到底怎么回事,你比父皇的心里更清楚。” 一句话,顿时将东陵凰堵得死死的。 这件事上,她确实无话可说。 对方的主帅是慕容祁,她承认自己对慕容祁有私心。 好多次明明可以将慕容祁斩杀在自己的马下,却没能下得了手。 这些事情或许还能瞒住那些士兵,但是她身边除了士兵之外,还有属于自己父皇的高手眼线。 就算自己做得再无破绽,也是瞒不过那些眼线和自己父皇的。 东辰皇帝见东陵凰不说话,冷哼一声,“怎么?无话可说了?” 东陵凰压抑着所有的心绪,脸上丝毫没有漏出破绽。 “儿臣当然有话要说。” “说!” “东陵凰朝着东辰皇帝走近了一些,“父皇,你也知道慕容祁是什么人! 东辰的祁王,当初慕容风和宗聂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可是个厉害的角色,所有东辰和南离的这一丈不好大。“ 东辰皇帝冷哼一声,“哼,少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威风。你的能耐朕还不清楚?你可是师出昆仑剑派,就算作战谋略上不如那小子,两帅对营你还能输给他?” 东陵凰顿时皱眉,“谁说儿臣输了?” “就算没输,你也该将他拿下!” 这件事情上,东陵凰确实无话可说。而且说的越多,破绽就越多。 东辰皇帝的眉头略显疲惫,“好了,朕也歇着了。冬季越来越近,最近天气不好。与南离的战事速战速决,七日之内必须分出胜负。而且,我军只许胜,不许败。” 七日的时间? 这怎么可能!!! 两国交战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分出胜负,怎么可能在七日之内分出胜负? 东陵凰除了震惊之外,隐隐闻到了一股危险和阴谋的味道。 正文 第七百五十四章 哪儿敢啊,对方可是陛下 因为东辰皇帝来的匆忙,之前又没有通知,军营中没有准备营帐,东陵凰只能将自己的帅帐挪出来给皇帝用。 自己则在主帅营帐的不远处组织人又临时扎了一个营帐。具体安排还得等明日再做安排,毕竟天色已经很晚了。 但是东陵凰回到自己的营帐中之后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最后还是将吴霜叫了进来。 “这个风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再给我详细地说一遍。” 其实吴霜所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所了解的讯息之前已经给东陵凰全都说过了。 吴霜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再给东陵凰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东陵凰琢磨了很久,依旧没有从其中琢磨出什么来。 原本这种情况,东陵凰完全可以从九天楼找人查查,但是现在正值两军交战时期,她又不能离开战线,有些掣肘。 于是只能让吴霜去。 “去找人好好查查,此人的背景来历,越详细越好。” 东陵凰安排下来的事情,吴霜从来都不会多过问,只会服从。 当晚,东陵凰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后半夜穿了衣服出了营帐,一直在军营中练剑直到天亮。 次日一早,东辰皇帝召集军中所有将领议事,自然也通知了东陵凰这个主帅和那位风先生。 众人刚一坐定,东辰皇帝便问东陵凰,“凰儿,听说昨晚你在军营中练了一夜的剑。” 军营就那么大,而且耳目众多,东陵凰早就料到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自己这位英明的父皇。 “两军战事紧张,儿臣心忧,所以加紧着温习几套剑法。” 东辰皇帝显然没有怀疑东陵凰的说辞,很满意地点头,“好,很好!凰儿能这样想,父皇实感兴慰。 领军战事在即,确实容不得半点马虎。近来天气愈加寒冷,大家齐心协力,抓紧战事,争取在七日之内解决两军作战。” 东辰皇帝的话刚说完,五名大将便齐齐一怔,脸色有些僵硬。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有些激动。 “一切听从陛下和太子殿下安排!” “对,一切听从陛下和太子殿下安排!” …… 五人齐齐应声。 原本,七日之内解决两军战事,他们想都没有想过。但是现在陛下来了啊,事情不一样了。 陛下来,定是亲自指挥作战。有陛下和太子殿下双双坐镇军营,他们便有了主心骨。 七日之内解决战事,不是不可能。 在众人难耐的激动之下,东辰皇帝强调,“不,还有风先生。” 五人稍微愣怔了一下,连忙应声,“对,还有风先生。有陛下,太子殿下以及风先生坐镇,击退南离大军指日可待。末将等人全凭陛下,太子殿下以及风先生安排。” “对,全凭陛下,太子殿下以及风先生安排。” 东陵凰的态度自始至终都很冷淡,就算内心想着什么,也没有过多地表现在脸上。 不过即便是这种冷淡的态度,东辰皇帝也已经很满意了,至少没有当场拆他的台。 要知道,东陵凰可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而且手腕强势又强硬的很。 之前在朝堂上的时候没少跟他对着干。 之后,所议论的无非就是这两天的战况,两军之间对垒的势力情况。 全部都由五名大将做汇报,东陵凰一直都沉默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会议进行了整整一上午才结束。之后午时,皇帝又在主营中举行了酒宴,东陵凰始终没有大的动作。 一直都是皇帝说什么,她便顺从。 午后终于结束,东陵凰一回到自己的营帐,便找来了吴霜。 “这几日安排人密切注意主营中的情况,尤其是那个风先生,给我盯死了。一有风吹草动,马上给我汇报。” “是!” 吴霜虽然应下了,但是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 东陵凰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有话就说。” 吴霜思量着合理的措辞,“太子殿下,虽然咱们的人也不弱,但是对方可是陛下。陛下手底下不但有御林军,还有虎贲营,还有天羽十军。若想探知陛下准确的行动,只怕没那么容易。” 以前不是没有做过同样的事情,虽然也有成功的时候,但是成功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东陵凰脸色一黑,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吴霜连忙禁声,“让残月去,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吴霜顿时一惊。 让残月去? 东陵凰的身边也有不少隐卫和杀手,而且每个人都是有代号的。 不是所有的任务所有人都能去。 出动不同的人,代表所出动的任务的级别不同。 按照任务的危险度和重要度,分为一到四级,四级是任务最危险也是最重要的。 自这个规矩成立这么多年以来,四级的任务可是从来都没有派出过的,最强的一次也是二级。 也就是说,东陵凰身边月字代号的杀手和隐卫从来都没有用过。 这个残月,指的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队人马,大约有二十多人。 吴霜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主子这次竟然会直接出动残月。 见吴霜呆愣了好半晌都没有动静,东陵凰冷着脸,“怎么?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出动残月,就表明东陵凰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实力。 这么多年来众人,包括陛下,虽知道太子殿下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身边高手如云,办事也很强硬,手段专横,心思精明,比男儿还要厉害。 但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实力,也没有人能够真正摸透她的底线。 这残月一出动,如果被有心人趁机盯上,然后顺藤摸瓜,难免不会摸到他们的底线。 吴霜倒不是怕被陛下盯上,她是怕朝中和宗室中的有心人。 这些年东陵凰立下的功劳不小,得罪的人也不少。 所以这件事情,吴霜必须得劝劝。 “殿下,要不,让驰风去吧!” 驰风是风字号的人,出动驰风,代表三级任务。 东陵凰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缓缓看向了吴霜的脸。 “本太子要的是万无一失,你能保证出动驰风就能毫无闪失。” 吴霜哪儿敢啊! 对方可是陛下。 正文 第七百五十五章 太子想造反吗 吴霜心里总觉得不怎么好,还想劝,但却找不到任何有力的理由,于是只能听东陵凰的。 残月出动,整整一天一夜,东辰皇帝那边都没有任何消息。 就在第四天晚上,东陵凰穿着一身普通军士的铠甲,来到了庞江军的营帐中。 于此同时,庞江军的营帐中还有宋将军和花将军,皆穿着一身普通士兵的服饰。 三位都是东陵凰的心腹,是东陵凰最信得过的人。 东陵凰刚走进去,三名将军便起身给东陵凰行礼。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深夜让三位将军乔装至此,委屈三位将军了。” “不委屈,不委屈。太子殿下身份尊贵,都能穿得了这一身士卒的衣服,末将等人怎敢称得上委屈。” 东陵凰也没有多说,点了点头,在上位上坐了下来。 “本太子此行找三位将军来的目的,只怕三位将军也已经知道了。本太子就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了。 陛下此次来的突然,忽然说要在七天之内结束两国的战事,本太子以为确实太过心急了一些。如今两国的情况几位将军也知道,七日之内结束两国的战事,而且我军必须要赢,这是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东陵凰说完,庞将军连忙符合。 “末将也有此意,所谓欲速则不达,只怕,到时候南离的军队没有被我军打撤退,倒让有些人趁机钻了空子。” “末将也是这么认为。” “太子殿下,我们得想个万全的法子啊!末将看,陛下这次八成是让那个风先生给蛊惑了。” “对,末将也是这么觉得,也不知道那个姓风的妖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 这道不是三位将军在拍东陵凰的马屁,而是他们原本就这样认为的。 东陵凰凝眉,低垂着头,手指缓缓捏着额头,一副很头疼的样子,没有说话。 花将军见此,有些激动地道,“殿下,末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年事已高,朝堂和前线的有些事情,早应该放手让殿下您完全掌握了。 殿下,你也不能坐以待毙啊!毕竟……毕竟想觊觎那个位置的人还是很多,咱们不能让有些人先得逞了。” 花将军的话刚一说完,东陵凰轻柔着眉头的手忽然顿住了,虽一直没有抬头,但是四周的空气明显凛冽了几分。 庞将军连忙拽了拽花将军,以示他悠着点。 只可惜,花将军压根就没管庞将军的意思,上前了一步,情绪更加激动。 “殿下,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说一句话,我花胜第一个冲出去……” 花将军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东陵凰骤然抬起头来,眼底的光芒一片血红,怒气腾升。 花将军竟然被吓得缓缓退了两步,牙齿有些打结。 太子殿下的气场真的是……太强悍了。 “冲出去做什么?花胜,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是你能说的?你知不知道,说这话,本太子砍了你的脑袋都不为过。” 花胜呆愣了好半晌,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末将的这条命是太子殿下您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为了太子殿下,别说砍了末将的脑袋,就算将末将碎尸万段,末将也在所不惜。 只是……只是,末将见不得看太子殿下再受这等鸟气。” 战场上,这位女巾帼太子殿下有多神武,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跟随她浴血奋战的将领们知道。 战场上看似威风八面,但实际上为了权衡利弊,为了将伤亡减少到最小,为了将国家的利益最大话,这位女太子曾做出过多少牺牲,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 凭什么? 凭什么,现在陛下来了,听了那个什么狗屁风先生的话,太子殿下就要受这等委屈? 东陵凰一步步走到了花将军的面前,对上花将炙热赤城的目光,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陛下永远是陛下,他是本宫的父皇。怎能说委屈?” 不委屈? 可是陛下毕竟年迈了,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陛下了。 上位者年迈,难免昏庸,难免容易听信小人的谗言。 别的人不说,就说那个风先生。 也不知道在陛下的耳边说了什么风言风语,太子殿下带着将士们在边境交战了将近一个多月,陛下一句话就要大军七日内战胜南离的军队。 那是谈何容易的事情? 而且他们商量着什么,还是背着殿下的。 若不然,今晚他们也不会聚集到这里。 一说到这里,花将军就觉得憋着一肚子的鸟气。 其实殿下早就应该登基的,早就应该执掌东辰江山的。 一想到这些,花将军的眼底有什么特别坚定。骤然抬起头来,想要说什么,但在撞见东陵凰那双黝黑淡然的眸子时什么话全都被噎在了嗓子眼。 东陵凰又拍了拍花将军的肩膀,“好了,我们来说正事。” 说完转身,走回上位上坐了下来。 三人也不敢怠慢,皆打起了精神。 “陛下的营帐这几日商量着什么,各位可有听到什么风吹草动?” “陛下的营帐中这几日伺候的都是他从京中带来的人。具体谈了什么,我们也不知晓。末将倒是派人打听过几回,但是太难了,毫无收获了。”宋将军道。 连她的残月都毫无收获,何况是宋将军的人。 “未来几日天象如何?” “钦天监李大人方才刚好看过,未来几日只怕有风,有雪,而且不小,不易作战。”庞将军道。 东陵凰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七日的时间,如今已经是第四日了,说不定未来三日内就要和南离作战,天象是很关键的。 东陵凰的眉头微微拧了拧。 “南离军营那边可探查到什么动静?” …… 此时,东辰主帅大帐之内。 东辰皇帝和风先生,还有皇帝身边几名亲信之人正在商量着什么,一名御林军护卫忽然走了进来,到了东陵凰身边,附身说了些什么。 皇帝的眉眼跳了跳,眼底一片寒光,扶在龙椅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 骤然间,大帐之内的空气凛冽了几分,众人全都屏住了呼吸,除了那位风先生之外,全都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忽然“咔嚓”一声,龙椅的扶手被掰断了。 除了风先生之外,其余人全都诚惶诚恐地跪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东辰皇帝眼底的寒光愈来愈深。 “太子这是想做什么,她是想造反吗?朕还没有死呢!” 正文 第七百五十六章 不好,中计了 “陛下息怒。”风先生站了起来,“太子毕竟年轻气盛,陛下诸多事情都瞒着太子,难免让太子猜疑诸多。不如……我们把详细的计划告诉太子!” 女儿是自己的,到底是不是年轻气盛,东辰皇帝比谁都了解。 沉默了半晌,点头,“明日一早,让太子来见朕。” “是!”帐外守护的护卫连忙应了一声。 于此同时,庞将军的大帐之内,众人已经将自己所了解到的,关于南离军营的情况给东陵凰说了一遍。 大致情况和东陵凰自己的隐卫了解到的差不多。 然后众人又探讨了一番关于东辰朝中的情况。 大账外忽然传来吴霜有些低沉压抑的声音。 “太子殿下。” 虽然吴霜已经刻意保持得很冷静了,但是东陵凰还是从吴霜的声音中听出她有事,而且还很急。 若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吴霜觉得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 “进来。” 东陵凰直接让吴霜进了营帐。 吴霜走近了东陵凰身边,压低了声音在东陵凰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然后,将一个纸条交给了东陵凰。 “东陵凰展开纸条,眼底的光芒缓缓暗沉下来,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花将军,庞将军,宋将军也不由得好奇,伸长了脖子,朝着东陵凰手中的纸条看了过去。 沉寂中,还是东陵凰率先打破了沉默,“此事无遗漏?” 吴霜很肯定,“毫无遗漏!这封信是残月亲眼瞧着陛下派了御林军最亲信的护卫放出去的,也是残月亲手劫下的,就在刚才。” 既然吴霜这么说,她这边的人办事肯定是毫无遗漏和疏忽了。 但是…… 东陵凰不禁凝聚起了眉头。 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信件的面上虽写着“南离祁王亲启”几个字,但是正文中却没有书写一个字。 这到底打的是什么哑谜? 她反复看了几遍,也验证了几遍。 她的医术不错,若是这封信件被隐形药水什么的处理过,她一定能瞧出来。 只可惜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纸。 东陵凰将手中信件递给了庞江军。 “诸位怎么看?” 庞将军接过信件,宋将军和花将军也凑了过去,瞅了半天,没从上面瞅出多余的一个字,皆是一头雾水。 沉寂的大帐之内,唯有炭火爆裂的噼啪声和东陵凰的手指一下一下扣在扶手上的声音。 三位将军和吴霜皆是愁眉不展,努力地沉思着。 半晌,就在吴霜正要开口的时候,东陵凰沉静的眸子一沉,陡然站了起来。 “不好,中计了。” 中计了? 吴霜也想到了什么,还没等东陵凰开口,便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三位将军还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东陵凰便脸色漆黑暗沉地坐回了椅子上,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指有些泛白。 他们三人见此,都不敢说话,被东陵凰周身冰冷压抑的气息压迫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吴霜回来了。 东陵凰眼底暗沉的光芒没有丝毫变化,缓缓抬起头来。 吴霜一脸的失落和自责,缓缓摇头。 “太子殿下,来不及了。真正的信已经被送出去了,说不定此时已经到了南离主帅的营帐中。都怪属下没有盯好。” 东陵凰依旧没有开口,大帐内的气氛依旧沉静得可怕。 这件事情怎么能怪吴霜呢? 就算她出动了残月,竟然也被自己的父皇摆了一道。看来……她还是小看了自己父皇的实力。 话又说回来了,这些年来,她深浸谋略,工于算计,处心积虑囤积自己的实力。可以说,整个南离国没有一个人的心思是她猜不透的,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 唯一除外的,便是她这位父皇。 这一仗父女之间的较量,她又处了下风。 一头雾水,至今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三位将军互相对看了一眼,庞江军终于开口了。 “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末将三人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霜深知东陵凰的心思,这个时候肯定是沉思着对策,不可能给三位将军解释太多,便朝着东陵凰瞧了一眼。 见东陵凰没有反对的意思,解释道,“是这样的,这几日太子殿下其实也是有所行动的,派了一部分人密切注意陛下那边的情况,虽然探听不到陛下大帐之内的情况,但只要陛下有所行动,一定逃不过太子殿的掌控。 尤其是和南离那边往来的军事书信。 却没想到……陛下用了声东击西之计。” 用一封空的信件首先吸引了东陵凰之人的注意力,然后再将真正的书信送出去。 宋将军的脸色陡然一变,“陛下岂不是已经怀疑太子殿下,防着太子殿下了?” 谁说不是呢! “可是毕竟太子是咱们东辰的太子啊!陛下这样防着太子殿下到底图的是什么呢?”宋将军继续道。 花将军冷哼一声,“哼,陛下这是老眼昏花了呗,还用说吗?” 花将军之前就对陛下对太子殿下的种种作为有所不满了。 别人都不知道陛下防着太子的原因,但是吴霜终日跟随在东陵凰的身边,确实清楚的很。 她真的很想劝东陵凰一句:虽然祁王殿下足智多谋一表人才,但是他毕竟是南离的唯一继承人,太子殿下您将来也是要继承我东辰万里江山的。有些事情该放下的时候还是要放下。为了一个完全不可能在一起的人,让陛下如此猜忌,真的不该。 但是这里毕竟还有别人,吴霜不可能糊涂地在这种场合下,将这些话说给东陵凰听。 东陵凰沉默良久,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紧蹙的眉心。 “算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三位将军各回营帐歇息吧!” 说着,便站起身来往外走。 三位将军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东陵凰走出了营帐,虽然直接朝着自己的营帐方向走,但是似乎一直在思索着什么,速度有些慢。 吴霜跟在东陵凰的身后,好几次想开口,却没有开口,直到进了营帐终于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殿下……” 吴霜刚喊了两个字,东陵凰似乎就已经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放心,本宫有分寸。” 吴霜眉头跳了跳。 如果真的有分寸,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了。 陛下如今只是怀疑,就已经将太子殿下防备到了这等地步,如果真的让陛下知道了太子殿下的心思,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她。 东陵凰往上位上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问,“有那么明显?” 吴霜对上东陵凰平静的双眸,使劲儿点头,“太子殿下,有些时候真的该收着点了。尤其在战场上,你瞧着祁王的眼神简直能喷火了。 以前或许可以满得了众人,毕竟疆场上都是些大老粗。 但是现在陛下来了,陛下可不比别人。” 东陵凰无奈地摇头。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绝情,够冷漠,够收敛了。 却没想到…… 此时外面忽然传来护卫的声音,“太子殿下,陛下身边的冷护卫求见。” 陛下身边的冷护卫? 御林军的人! 这个时候来找她做什么? 正文 第七百五十七章 东辰皇帝的贵客 吴霜朝着东陵凰的脸上瞧了一眼,得到肯定的批示,朝外喊了一声。 “进!” 冷护卫不亏是陛下身边的御林军护卫首领,一进门,周身便带着凛冽的铠甲寒气。 “属下见过太子殿下。” “陛下深夜让冷护卫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陛下召太子殿下明日一早过去议事。” “本宫知道了,有劳冷护卫。” “末将职责所在!既然陛下的意思已经传达到,属下便回去复命了。” 虽然,跟在东陵凰身边已经很多年了,但是冷护卫离开之后,吴霜还是有点慌。 “怎么办?怎么办?太子殿下,陛下是不是要动手了?” 东陵凰瞧着吴霜一副明天早上她就要被皇帝擒拿关押,然后再杀头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 “放心,陛下确实要动手,不过不是对本宫,而是对南离。” 吴霜这才想起来自己担心过度了。 陛下说过要在七日之内解决两国的战事,明日刚好是第五日,若想摆兵布阵安排攻防,明日若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些,吴霜的心底总算稍微松懈了一些,不过还是很紧张。 她紧张的是太子殿下啊! 怕太子殿下届时再做出什么惹怒陛下的事情来。 不过,此时的东陵凰已经没有时间想那些了,他走到沙盘前,开始仔细地分析起来。 分析陛下对付南离有可能用的战略,分析南离有可能迎战的策略…… 半晌之后,东陵凰开口。 “吴霜,我记得俊儿有一批自己训练的军队在澜州,此处离澜州有两日的路程,如果飞鸽传书过去,两日之后那批军队应该能到吧?” “到是能到。”吴霜有些担心,“但是,殿下,现在咱们的信还能送出去吗?” “送不出去也得送!让残月去送,必要的时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吴霜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要用陛下对付咱们将信送到南离军营的法子,来对付陛下? 这都是陛下用过的法子,他能着道儿吗? 再说,就算陛下真的能着道,殿下您这样和陛下明着作对,真的好吗? 吴霜真的很想劝一句:殿下,其实属下觉得这个时候您最应该做的,就是按兵不动,必要的时候和陛下站在统一战线。 毕竟陛下要守的,也是您未来要继承的万里江山呐! 但是这回,吴霜愣是给忍住了,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劝了也没用。 最后连夜按照东陵凰所说的,将信送了出去。 是夜,东陵凰彻夜未眠,研究了一夜的战况和地图。 于此同时,彻夜未眠的,还有南离军营主帅中的慕容祁。 因为慕容祁已经收到了东辰皇帝费尽思量送出去的信。 一夜的时间,慕容祁几乎将信上的短短几个字看了上百遍。 次日一早,点牟之后东陵凰便去了主帅营见东辰皇帝。 届时,那位神秘的风先生也在。 东辰皇帝直接开门见山,“凰儿,关于和南离之间的最后一场战事,朕与风先生已经商讨过了。” 说着,东辰皇帝直接走到了沙盘地图旁边,“两军军营的中间是一座山林,山林的西面是一座峡谷,名为死亡谷。 届时我军以双方商讨暂时休战的名义约慕容祁在死亡谷见面,事先埋伏人手将慕容祁拿下。” 东辰皇帝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刚好给了东陵凰插话的机会。 “父皇,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东陵凰的神情十分严肃,“兵不厌诈!届时死亡谷我和风先生会亲自去,你带着人马直接去攻打南离军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东辰皇帝虽下了死命令,但是眼底的光芒似乎已经看到了东陵凰带着人马,将南离军营杀得片甲不留的前景。 东陵凰陡然想到了什么,强压着内心绪,脸上依旧淡然,没有过多地展现。 “敌营中有父皇的人里应外合?” 东辰皇帝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 不得不说,这一点对于东陵凰来说,是十分意外的。 之前她不是没有想过在慕容祁的军营中安插自己的人手,但是,真的太难了。 慕容祁的军营无论从管理到军中各部的设定,都有全套严明的方案,且不向外透露半分。 她之前插进去的人不是很快就被发现,以各种理由拔走。就是还没安插进去,就被铲除了。 至今,此事都还是她最为头疼的一件事情。 没想到,她的父皇竟然已经做到了。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想到此处,东陵凰的心头忽然闪过一个一瞬即逝的轻光,目光看向了那位神秘的风先生。 强压着内心诸多猜疑,东陵凰开口,“之前本太子也想方设法往敌营中安插过人手,却没有一次成功过。想必父皇这次安插人手成功,都是风先生的功劳吧!” 东辰皇帝抑制不住心底的喜悦,在风先生回答东陵凰的问话之前开了口,“当然是风先生的功劳。风先生不仅是朕的谋士军师,而且还是朕的贵客。” “贵客?” 东陵凰对这个词很敏锐。 东辰皇帝正要说什么,那位神秘的冯先生朝着东辰皇帝看了一眼,东辰皇帝竟然就停住了,转移了话题。 “慕容祁狡诈,到时候赴约,一定会暗中排布高手在死亡谷。但是我军也不乏高手,届时我与风先生出动御林军和虎贲营的人,以及天羽十军一同去。 以防他在军营中留守高手,情况有变,朕会拨一部分御林军给你,你也要带上自己的精锐势力。” 东陵凰清楚的很,东辰皇帝这哪里是拨人手给她助阵,而是安排了眼线在她身边盯着。 而她却无从拒绝,只能接受。 毕竟对方是自己的父皇,是东辰的皇帝。 但是东陵凰的心底一直有个疑问。 “父皇如何就能确定,届时容祁就一定能够答应与我军商讨暂时休战,并且前往死亡谷赴约?” 东辰皇帝的眼底划过一抹自信,但是脸上的神情依旧严肃之极。 “因为朕给那小子送去约见商讨两国休战之事的信件中,特意让人模仿了你的笔记和语气。就算不看在冬日临近,再强行作战会死伤众多的份上,他也会看在你的份上前往死亡谷。” 听到东辰皇帝的这句话,东陵凰直接呆愣在了当场,震惊至极,无法置信。 东辰皇帝的这句话,寓意颇深啊! 表层意思当然不用多说,不过深层意思…… 深层意思,东辰皇帝早已看透了她和慕容祁之间的各种心思,并且此时已经当场点明。 不管是哪一层意思,都在东陵凰的意料之外。 正文 第七百五十八章 陛下如何处置? 不过,不管内心有多少复杂的情绪,东陵凰还是很快将那些情绪强压在了心底,第一时间给东辰皇帝行了一个军礼。 “父皇,儿臣有罪。” 这次东陵凰称的是父皇,而不是陛下。 东辰皇帝朝着身后的风先生看了一眼,风先生会意。 “陛下,山人先告退了。” 东辰皇帝点了点头。 东陵凰知道,东辰皇帝支开风先生是有话要跟她单独说,便更加不敢怠慢。 当大帐之内只剩下东陵凰和东辰皇帝两个人,东辰皇帝缓缓走到了东陵凰的身边,拍了拍东陵凰的肩膀。 “凰儿,父皇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若你有个兄弟,父皇大可以将江山重担交到你的他的手上,让你嫁个自己喜欢的人。 别说你看上的人是别国的太子,哪怕是一个乞丐,只要你喜欢,父皇也不会阻拦。“ 东陵凰沉静的眸光之中忽然闪过一抹光亮,陡然看向了东辰皇帝。 不过只是一眼,便恢复了原本的沉静和恭敬。 “儿臣不敢。” 东辰皇帝又是一脸深沉地拍了一下东陵凰的肩膀,然后转身。背着双手,声音有些悠长。 “凰儿,难为你了,是父皇和母后对不住了。” 东陵凰皱了皱眉头,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话还没有说出来,东辰皇帝又开口了。 “但是,你生来注定就和天下间别的女子不一样,这是你的命,也是你的幸。 你是我慕容家的女儿,是我东辰皇族嫡系的女子,是未来的王。 享有如此尊高的荣耀,注定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哪怕是地位高如你我,也是一样。” 说着,东辰皇帝缓缓转过身来,眼底有一丝血红。显然,刚才背过身去说着那些话的时候,隐忍着什么。 “凰儿,作为上位者,注定要有取舍。” 东陵凰沉默良久,再次抬起头来,与东辰皇帝对视之时,眼底的光芒全都成了一片坚定。 “父皇放心,凰儿还是曾经的凰儿。儿臣知道应该怎么做。” 东辰皇帝的眼底闪过一抹欣慰。 “这几日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凰儿回去早做准备。” 东陵凰点了点头,“儿臣告退。” 从皇帝的营帐中走出来的时候,东陵凰的心情很复杂。 明明知道自己的父皇打的是感情牌,明明知道,陛下给自己挖了一个很大的坑。 但是她还是跳了下去,而且还是不得不跳下去。 因为东辰皇帝说的那些话不无道理。 回到营帐中之后,吴霜马上迎了上来。 “太子殿下,怎么样了?陛下是不是已经发现你和祁王的事情了?” “嗯。” 东陵凰淡淡应了一声,在上位上坐了下来,有些艰难地缓缓捏着眉心。 吴霜顿时吓了一跳,“啊?陛下……陛下还是发现了。那么陛下是如何处理的。他会不会……会不会……” 吴霜本是想问,陛下会不会废了东陵凰的太子之位,或者囚禁东陵凰什么的。 但是转眼一向,若是陛下真的那样做,东陵凰就不可能回来了,早在主帅军营的时候就已经被动手了。 衡量之下,她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太子殿下,陛下是不是要严惩你,或者要收了你的兵权?” 东陵凰的声音依旧淡淡的,“放心,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那一步。” 吴霜还是不放心,“那么……陛下……陛下到底是怎么处置的啊?” “什么都没有做。” 吴霜一脸的懵逼。 依着陛下的心思,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 “将残月调回来吧!” 吴霜有些微惊,“全都调回来吗?” “对!另外,俊儿的那批军队也不用过来了。” 吴霜的眼底闪过一抹喜色,“殿下,你的意思是,以后不会和陛下对着干了?” 话刚说出去,吴霜顿时觉得“对着干”这三个字说得有些不妥,便连忙转移话题掩饰,“属下这就去。” 人刚跑到了门口,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不过太子殿下,俊世子的那批军队现在撤离估计已经来不及了。信是早就发出去了,估计这会对方已经收到了。 等我们再发出撤退的消息过去,估计那边已经动身了。” “那就算了!” 反正左右都是自己的人,多了,也是多一股势力。 此时,南离军营的主帅营帐中。 慕容祁身边最信任的贴身军卫,“王爷,您绝对不能去啊!这明显是一个圈套,是敌人设下的全套。” 其实慕容祁早就发现书信的笔记是别人模仿东陵凰所写的,而且按照东陵凰对她的态度,宁愿在战场上刀剑相向,真刀真枪地打,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他还是决定要去。 别说这是一个全套,哪怕是鸿门宴,她也会去。 “王爷,你要三思啊!” “是啊,王爷!” “王爷,末将说句实心话,其实咱们根本就没必要跟对方这样耗着,完全可以精心策划一套方案,直接攻进东辰去。” 其实好多人都这样想。 早在半个月前他们就有机会打败对方,直接攻进东辰。 但是不知为何,祁王殿下就是迟迟不愿动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耳边传来将士们不断劝解和纷争的声音,慕容祁始凝眉,手指缓缓地捏着眉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下的决心,没有人能够改变。 次日,也就是东辰皇帝下令要结束东辰和南离两国战事的第六日。 东辰皇帝和那位神秘的风先生带着御林军,虎贲营和天羽十军的人马,也就是整个南离最精密的高手,赶往了死亡谷。 决定在这一日,要在死亡谷活捉慕容祁,就算不能活捉,也要当场诛杀。 另一方面,东辰皇帝已经得到慕容祁从军中出动,并且带走了军中最厉害的高手的消息。 将其传送给了整装待发的东陵凰。 东陵凰在得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从东辰的军营出发,从东面绕向了南离的军营。 东辰这一次准备充分,里应外合。 内应早就得到了消息,在约定的时间放火烧粮草,并且提前毁坏部分武器。 此外,夜袭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在晚上。南离之人绝对不可能想,到东辰会在傍晚时候去偷袭。 所以,这一场,东辰必定赢在必得。南离输得毫无防备。 但是,事实真的会这样吗? 正文 第七百五十九章 慕容祁死了? 东辰皇帝约见慕容祁在死亡谷商议暂时休战一事。 死亡谷地势险要,以防对方有埋伏,南离军营中的高手全都被调了过去。 军营四位大将,两名跟着慕容祁一起前往死亡谷,军中留守两名。 南离军营不是没有防备对方会偷袭,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大白天的偷袭,而且还有内应。 所以,当军中粮草和物资被烧起来的时候,军营中留守的两名大将完全没有防备。 慕容祁留在军营中留守的两名大将分别是宇文将军和慕容将军。 慕容将军名为慕容越,和镇守在南离和中宁边境的慕容傲天一样,都是慕容皇室宗室之人。 而且作战经验十分丰富。 在发现军中有变,且东辰军队趁机偷袭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出了相应的应对决策。 两军很快便交战了起来。 但毕竟东辰的军队来的太过突然,而且南离内部的奸细还烧了军用物资和粮草,南离军队的军心多少有些散乱和慌乱。 虽然慕容将军和宇文将军指挥还算得当,但明显,东陵凰所带领的人占了上风。 眼看着南离的军队快要不行了,而且还有很多人竟然丢盔弃甲地逃离了战场,宇文将军一边派人去追,一边对慕容将军道,“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通知王爷吧!” “不行,王爷赶往死亡谷,也是九死一生,不能让王爷分心,你我一定要挺住。” “挺不住了!这是军中大事,无论如何也要报于王爷。若后果……你我谁能承担?” 慕容将军明显愣了一下,宇文将军早已经下令士兵互相掩护,冲出去给慕容祁报信了。 那冲出去的士兵也是九死一生,死了好几名同伴才得以冲出重围。 跟在东陵凰身后的吴霜眼力劲儿很敏锐,很快便观察到,给了骑在马上的东陵凰一个眼神。 “太子殿下,你瞧!” 东陵凰的目光落在那名逃出去的士兵身上,黝黑明亮的双眸缓缓眯了起来,眼底很快划过一抹冷色。 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那名士兵。 她绝对不会让任何消息透露出去,更不可能让慕容祁知道这边的情况。 她倒不是怕慕容祁会带着援兵回来。 而是……在她的心底其实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何面慕容祁。 “嗖……”一声,箭飞了出去,正中要害,那名士兵当场毙命。 骑在马上的宇文将军和慕容将军也瞧见了,眉头跳了跳,瞧向东陵凰方向的眼底中熊熊燃烧起了一股怒火。 慕容将军狠狠一拍马屁股,扬起手中的长枪便朝着东陵凰的方向飞驰而去。 “女娃娃,让老夫领教领教你的招数。” 慕容将军明显是不服东陵凰的,而且还带着深深的敌意。 只可惜,他还没能接近东陵凰,“唰”一声,东陵凰身后的十几名黑衣人瞬间跳了出来,拦住了慕容将军的路。 那些黑衣人全都是东辰皇帝分配给东陵凰的御林军和天羽十军,各个武功高强。 慕容老将军很快跟他们纠缠打斗在了一起。 不愧是久经沙场,征战了一辈子的老蒋,慕容越竟然被十几名高手围着,过了十几招。 不过,五十招之后,慕容越明显不行了,受了好几道伤。 周围的士兵都想围上来给慕容越助阵,但是全都被天羽十军的人给杀了。 东陵凰一身凛冽的傲气完全不输于男子,高傲地骑在马上,只是冷眼看着。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慕容越即将支撑不住的时候,忽然从混乱的战场中冲出来一名士兵,竟然冲破了天羽十军的阻挡,一路斩杀到了慕容越的身边,和慕容越一起并肩作战。 那名士兵的武功明显比普通的士兵要高很多,能冲破天羽十军阻挡之人,武功绝对不弱。 而且看那人的出手,也是相当的不凡。 这样一名高手,在南离的军营中怎么会只是一名士兵呢? 东陵凰脸上的表情虽然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眼底明显地闪过一抹疑惑。 慕容越明显也不认识那名士兵,有些震惊道,“你是哪个营帐中的?” 士兵与黑衣人对招,招式狠绝,连气都不喘一下。 “属下分数王爷统领,王爷特意留下属下,保护慕容将军和宇文将军。” 此话说的合情合理,慕容祁身边也有不少武功高强的隐卫和护卫。 在临走前特意留下了几名乔装成士兵也不足为奇。 所以慕容祁并没有多想。 东陵凰虽离得稍微有些远,但是那名士兵的话她明显听到了,而且眼底疑惑的光芒越来越深。 她已经仔细观察那病士兵的武功套路好半晌了,感觉有些熟悉,但是又说不上熟悉在哪里。 不过又不是她所熟知的天和大陆几家著名武功派系的招数。很多招她都瞧不出来路子。 此人到底是什么内幕? 就在两方争斗不相上下之际,远处,一名背上插着“南离”二字的士兵,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一边策马,一边扬声喊,“王爷……王爷薨了,王爷被东辰人给杀了。兄弟们,杀了这些东辰人,给王爷报仇啊……” 转眼间,那人已经喊了好几遍。 细细看去那人的身上全都是伤痕和血痕,且满脸是血,一看就是九死一生,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身后插着的旗面上也染了很多血。 听到这个消息,南离的军队犹如炸开的锅一般,瞬间就乱了。 有些有血性的,早已杀红了眼睛,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听到这个消息,不要命的开始杀敌,一心想着为自家王爷报仇。 有些胆小一点的,早已经丢盔弃甲,慌乱逃走了。 “不要乱,大家不要乱。” “大家不要乱,这一定是敌人的诡计。王爷英明神武,武功盖世,怎么可能死在敌人的手上?” 只可惜,慌乱中的众人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敌军一乱,便失去了战斗力,这无疑是给与了士气正高的东辰军队最好的战斗时机。 丢盔弃甲逃出去的,一个都没有幸免,全都死在东辰军队的手下,场面血腥残忍之极。 慕容祁死了? 东陵凰明显是不信的! 慕容祁的武功虽没有夜幽尧和苏槿夕那般高强,但在天和大陆的高手榜上也算是能排上名的,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死了? 但是…… 东陵凰的内心还是有些踹踹不安。 毕竟去死亡谷会慕容祁的是自己的父皇。 而且还带着南离最精锐的高手,御林军、虎贲军、天羽十军的人全都聚集在了那里。 渐渐的,她也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正文 第七百六十章 真是,要命了 夕阳如虹,霞光漫天。 漫天的红光却怎么也遮不住那人一身的伤痕和血痕。 那些刺目的血色,比天空的霞光还要耀眼。 随着那人越来越近,渐渐地,东陵凰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浑浊。握着马鞭的手指骨节也开始有些泛白。 忽然,一阵撕开长空的马鸣声,东陵凰策马飞一般地冲出了战场。 “太子殿下!” 站在东陵凰身后的吴霜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东陵凰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霜愣怔间朝着那插着“南离”旗面,一路报着丧训而来的士兵望了过去。 这一看,才忽然看清他手中还执着一把长剑,仔细看去,那剑似乎正是慕容祁一直随身携带的宝剑。 难道祁王真的…… 吴霜的脸色一变,狠狠一抽马屁股,朝着东陵凰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御林军首领见此,立即追上了吴霜。 “吴护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殿下都走了,这里怎么办?” 吴霜勒住缰绳停了下来,朝着身后混战的战场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她和殿下确实不能离开。 但是事情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关心则乱,依着殿下方才的反应,早已经失了分寸。 而她,更不能放着殿下就那样离开不管。她必须时刻在殿下的身边。 飞速思忖之下,吴霜扬声道,“这里便交给你和花将军、宋将军、庞将军几位大将了。陛下早有命令,这场仗,只许胜,不许败,你们应该知道怎办。” 说完便策马而去。 御林军护卫愣怔了一下,转身,扬声喊道,“陛下和太子殿下有令,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兄弟们,冲啊!打完了这一丈,咱们就可以回家,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御林军护卫的话音刚落,气势正在兴头上的东辰士兵犹如战神附体一般,疯狂地砍杀起了敌军。 作战,有的时候靠的并不仅仅是人多,或者战略,或者士兵的作战能力和身手。 士气在一定程度上,气势也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在这种明显有着云泥之别的落差之下,原本就已经散乱的南离军士,更不是东辰军队的对手。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与慕容越一同并肩作战的那名“士兵”招式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几招的功夫,就解决了好几名御林军和虎贲军的将士,带着慕容越杀出了重围。 慕容越怎么也没有想到,身边的这名所谓的“护卫”,竟然会有这样的身手,站定之后愣怔了好半晌。 胡子抖了抖,想说什么,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开口。 身旁的敌军很快就杀了上来,他也很快混入了混战当中。 此时,东陵凰不在场,若是她在,一定会发现,其实此人的身手她很熟悉。 几乎是那人带着慕容越杀出重围的第一时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振地有声,犹如地震一般的哒哒马蹄声。 声音传来的方向,黑烟滚滚,沙尘扬天,什么都看不清。 战场上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全都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有些人甚至忘了敌人的刀剑已经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有些人甚至都忘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即将刺入敌人的胸膛,有些人甚至都忘了自己断了胳膊和腿。 待那一股烟尘近了一些,众人这才看清是一队身穿黑衣,骑着高头黑马,手握冰冷黑金长剑的士兵。 “是幽王和长安公主……”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那些犹如被点了定穴的士兵,瞬间犹如被解开了穴道,骤然沸腾起来。 尤其是正在落入下风的南离士兵,“是长安公主……长安公主来救我们了……” “长安公主来救我们了……” 来者,确实是夜幽尧和苏槿夕,而他们身后全身黑金属色装备的人马,正是夜幽尧的鬼军。 幽王和苏槿夕带着鬼军来了…… 南离的士兵沸腾得犹如久旱逢甘霖。 而此时,该慌乱的是东辰的士兵了。 幽王的鬼军,传说在魂殿犹如地狱鬼魅一样的存在。 虽然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那闻风丧胆的的盛名却是如雷贯耳。 有些东辰的士兵甚至慌乱得连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稳了。 此时,东辰这边带兵的将士是花将军、庞江军、宋将军。 宋将军和花将军是主力先锋,庞将军做总指挥。 看到幽王和苏槿夕,还有他们身后的鬼军,他们三人也怕啊! 但是战场上,哪个爷们能将自己的胆怯展露在人前? “将士们,给我冲啊!杀他个片甲不留。陛下和太子殿下都承诺了,打完这一仗,咱们就可以偃旗息鼓,回家了!” 庞将军忽然扬声喊了一声。 那些内心正有些轻颤的东辰士兵猛然一个激灵,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以及其疯狂的姿态拼了上去。 此时夜幽尧、苏槿夕和鬼军也已经到了近前,很快便混入了混战当中。 慕容祁不在,慕容越是南离的总指挥,很快便冲出去迎到了夜幽尧和苏槿夕的马前。 “公主!” 毕竟南离和西部还有作战,虽然来的是属于夜幽尧的鬼军,但是南离的军人不可能将敌军之人放在眼里。 哪怕此人的存在和周身的戾气怎么也无法让人忽视,但他毕竟是自己的敌人,而且还是敌人的主帅。 苏槿夕见慕容越根本就没有将夜幽尧放在眼里,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慕容将军,祁王便是如此带你们的吗?” “回禀公主,王爷平日里都是按照军中规矩交代我们这些将士的,我们这些老将征战沙场了一辈子,还分得清敌我。” 苏槿夕眯了眯双眼。 “好一个分得清敌我。夜幽尧,看来你我此行也是多此一举了。倒不如和东辰联手,先灭了南离再说。反正都是扫平帝王之路上的障碍,少了一个南离,便少一个麻烦。” 慕容越顿时一怔,胡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长安公主,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好歹……好歹南离也是你自己的国家。你这是要叛国吗?” 苏槿夕一脸的无所谓,“哦?原来慕容将军还记得本宫是南离的公主!呵呵,那你怎么忘了驸马爷的身份呢!” 说着,眼角的余光便朝着身后的夜幽尧瞧了一眼。 慕容越的胡子又狠狠地抖了一下,脸上不是一般的黑。 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的事情,这位公主大人竟然还跟他在这里计较这个,真是……要命了。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一章 天啦噜,发生了什么 有些事情,可不管场合。 别人或许不在乎,但是苏槿夕心里清楚的很,她身后的这尊神可是在乎的很。 所以她必须争。 而且这还是有关“名分”的事情。 见慕容越有些为难,而且黑着脸半天不说话,苏槿夕一脸无所谓的脸上,便多了一些冷然的神情。 “哼,既然如此,本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本宫从小在中宁长大,跟南离也没什么感情。本宫这一生,也就唯有夫君能托付了。帮谁不帮谁,全凭夫君的心情。” 说着,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夜幽尧,“殿下,您说呢!”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底簇簇地燃烧着一把火,极力地隐忍着,有些灼灼地望着苏槿夕。 他正为苏槿夕方才所说的话激动呢!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久久得不到夜幽尧的回答,苏槿夕朝着夜幽尧挑了挑眉毛,唤了一声,“殿下!” 此时的苏槿夕穿了一身黑色的铠甲,将她整个娇小的身体完全裹在了黝黑色的重金属中,一头黝黑明亮的长发高高地在脑袋后面扎了一个马尾,鬓角散乱着几缕黑发。 她都不知道,她刚才那几下眨眼睛,有多可爱,有多俏皮。 对于夜幽尧来说,有多诱惑。 夜幽尧简直要疯了,在这种场合,脐下三寸竟然还能有反应。 他的双腿狠狠挤了一下马腹,促马朝着苏槿夕的马走了一步,随手拽住苏槿夕的手狠狠一拽,便将苏槿夕拽上了自己的马。 苏槿夕有些微惊,顺手便抱住了夜幽尧的脖颈。 一旁的慕容越见此,还以为夜幽尧是认同了苏槿夕的说法。 毕竟此时情况紧急,朝着战场上看了一眼,见正在与东辰军队作战的鬼军明显有撤退的意思,便狠狠一咬牙,朝着夜幽尧行了一个礼。 “幽王,方才是末将失礼了。” 却没想到,夜幽尧压根看都没看慕容越一眼,环抱着苏槿夕,轻策马而去。 马儿走了几步,苏槿夕忽然扭头,“慕容老将军,错了,是驸马!” 那声音虽然很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慕容越连忙纠正,“是,驸马爷,方才是末将失礼了。”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这次的语气中,竟然连方才的不甘都没有了。 夜幽尧和苏槿夕共乘一骑,站在战场之外,遥望东辰、南离和鬼军杀成了一片。 前方是残忍的修罗场,杀戮、不断累积的尸体,和犹如小溪一般的鲜血。 在这个节骨眼上,幽王殿下竟然还有心情调情,真是……够了。 感觉到那张宽大厚实的手掌不断地在自己的腹部摩挲着,苏槿夕狠狠皱了皱眉头,一把将那不安分的手捉住。 “夜幽尧,你够了!” “不够!” 说着,夜幽尧冰凉的唇瓣竟然在苏槿夕的脖颈上辗转了一下。 苏槿夕全身一阵麻,眉头紧紧地皱着,“夜幽尧,你看看场合好不好,这里是战场。” 夜幽尧带雄性的,厚重的鼻息不断在苏槿夕的脖颈间流转,“把你方才所说的话再说一遍。” 嗯?方才所说的话? 苏槿夕有些懵了。 仔细一想,来的路上夜幽尧一路都很正常,情况不对的时候也就是方才在和慕容越说话之时。 当时她说了那么多话…… 唯一能撩到这位王爷的,唯有那句…… “夫君……” 苏槿夕眼角眉梢都带着笑,轻柔地喊了一声。 夜幽尧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就在夜幽尧一个轻撩的吻即将要落下来的时候,苏槿夕及时地用手臂挡住了夜幽尧的唇。 “殿下,你就忍忍吧!这里可是战场,战场啊,战场!” 这事情也能忍? 好吧,貌似必须忍! 而此时,战场上的很多人已经瞧见了这边的情况。 鬼军的将士在这两位主子的身边呆了那么久,虽然早已经习惯了,三观也被刷得差不多了,但看到这样的情形,难免还是有些震惊。 不过,再震惊,也没有东辰和南离的那些士兵震惊啊。 天啦噜…… 他们看到了什么? 传说中,凶残诡谲,手段毒辣,从不近女色,从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的幽王殿下呢? 那边骑在马上的那位又是谁? 谣言不可信啊! 谣言不可信! 于此同时,站在远处的慕容越眉头依旧紧紧蹙着,不过不是因为苏槿夕和夜幽尧的事情。 而是因为……之前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将他从东辰御林军、虎贲军、天羽十军,三军高手围困的危机中解救出来的那名士兵,竟然不见了。 他站的位置有些高,已经在人群中扫了好几圈,都没有见其人身影。 那人的身手不凡,武功高强,如果还在战场上,对敌的时候明显和别人不一样,他一定会一眼瞧出来。 但是此时,那人确实已经不在战场上了。 他到底去了哪里? 他又是谁? …… 此时,南离军营前往死亡谷的山路之上,飞奔着一匹骏马。 骏马之上的人一身铠甲,英姿飒爽,举世无双,打扮却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是女子的身份。 此人便是在听到慕容祁已亡的消息后,飞奔向死亡谷的东陵凰。 夜幕降临,天边渐渐升起了一轮明月。 明月的光芒虽然还不是很亮,却还是给那一身金属色的铠甲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让原本就英俊不凡的女子更增添了几分让人无法直视的华彩。 就在东陵凰策马到了山顶的时候,四面忽然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 这股风来得有些诡异,东陵凰第一时间停住了马,提高了周身的戒备,眸光犀利地沉静在马上。 “太子殿下,你……你慢点!” 跟在身后的吴霜总算是赶上了东陵凰,但是刚出了一声,很快便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下一秒,四名劲装打扮的黑衣人从东陵凰的四面犹如矫兔一般飞跃出来,在半空中紧握着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又犹如雄鹰扑杀猎物一般,朝着东陵凰齐齐而下。 东陵凰的武功虽然还是很高的,但也抵挡不住让人如此偷袭啊! 而且一看那四人,就是武功很不凡。 “太子殿下小心!” 吴霜连忙出声阻止,心揪得快要到了嗓子眼。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那四人的长剑齐齐朝着东陵凰的天门刺下去的时候,下一秒,东陵凰的身体以及其柔软的体态朝着身后一扬,用手中的剑挡住了四人的长剑。 虽然那四把长剑没有刺杀成功东陵凰。 但是这种情况更加让人揪心啊! 吴霜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四人齐齐用力,东陵凰后仰的身子越来越往下,马儿的四蹄都已经陷进了泥土之中。 “嘶……”马儿终于忍不住了,前蹄扬天,长吼一声。 东陵凰手中的长剑一滑,“噌”然一声,那四名黑衣杀手手中的长剑竟然齐齐地朝着东陵凰的胸口刺去。 吴霜惊愕地瞪大了双眼,飞身而起,不顾一切地朝着东陵凰的方向而去。 正文 第七百六十二章 是什么来头? 就在四柄长剑离东陵凰的胸口只有半寸距离的时候。 “啊……” 夜色长空之下,忽然传来一阵惨烈的尖叫。只见白光一闪,那四名黑衣杀手执着剑的手竟然被人给割了去。 一名士兵装扮之人抱起马上的东陵凰,飞向了安全地带。 长空月色之下,士兵掉了头上的佩巾,发丝散乱,与东陵凰的三千发丝交织在一起。 两人深深地对视一眼。 那是一张很平常的脸,平凡得混在一堆士兵当中,甚至都认不出他来。 但是东陵凰却一眼认出来,此人便是之前与慕容越并肩作战,对抗御林军和虎贲军、天羽十军三军围困的那名士兵。 两人刚落地,吴霜呆愣了一下,便有些不悦地扬声喊道,“大胆,竟然敢冒犯太子殿下,还不放手。” 东陵凰这才反应过来,那人一只手搂着自己的脖子,一只手正环在自己的腰部。 吴霜的敌意和指责之意已经很明显了,那人竟然还没有放手的意思。 吴霜近前,狠狠推了一把,那人这才放开了东陵凰。 但是下一秒,东陵凰竟然顺手一撕,从那人的脸上撕下一块人皮面具来。 吴霜震惊地愣在了当场,“祁……祁王……” 怎么会…… 怎么会是慕容祁??? 慕容祁不是去了死亡谷了吗? 不是已经死在东辰皇帝的手上了吗? 东陵凰的眼底也是满满的震惊。 方才在与男子对视之时,她只看出了他脸上有人皮面具,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人皮面具下面竟然是这样一张脸。 脑海中犹如电影片段一般,回放起无数个画面。那些熟悉却又让人捉摸不透的招式,那个熟悉的背影,那双熟悉的眼睛…… 她早就该想到的,早就该想到的。 “凰儿……” 慕容祁深情地望着眼圈有些泛红的东陵凰,伸出手去,心疼地想抚摸东陵凰的脸颊。 东陵凰恍然从失神回过神来,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慕容祁的手。 “祁王殿下,这样的游戏很好玩吗?” “凰儿……我没有……” “凰儿,杀了他,杀了慕容祁。” 慕容祁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及其威严,让人无法反抗的声音。 不用回头,东陵凰便已经辨别出来,这声音是属于自己的父皇,东辰皇帝的。 身后细细碎碎地传来许多脚步声、马蹄声、车辘声和各种声音。 东陵凰始终没有回头。 吴霜眼底震惊的神情始终都没有退却,甚至在看到东辰皇帝和风先生带着人马前来的时候,更甚。 “太子殿下……” 吴霜唇齿之间轻微提醒地唤了东陵凰一声。 陛下对太子殿下都已经起疑心了,在这个时候,太子殿下一定不能让陛下再有任何的误会。 “祁王……” 东辰皇帝的声音有些冰冷地念了一声,下一刻,一名御林军护卫将一名全身是血的男子狠狠推到了众人的面前。 正是乔装成慕容祁的模样,去死亡谷会东辰皇帝的人。也是慕容祁手下武功最高强的一名得力高手之一——林枫。 “王爷,快走!他们的人马很多,快走!” 林枫早已经血肉模糊,但在这等关键时刻,还不忘提醒自己的主子。 几乎是林枫话音刚落的下一刻,“噌”一声,东陵凰从腰间抽出一把玉扇来。 在扇子打开的一瞬间,扇子的骨架之上,皆显露出了一枚枚闪着寒光的菱形刀片,杀气逼人。 知道东陵凰的人都很清楚,东陵的太子殿下手中有一把玉扇。实则是一把涂了玉色漆的铁扇。 其中乾坤无数。 而东陵太子从来都不会轻易动用这把扇子。 一旦动用,便说明对方一定是自己的劲敌,杀心已定,不死即伤。 “慕容祁,南离的大军早已经全军覆没了,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拿命来吧!” 说着,手中闪着寒光杀气的扇子便直直地朝着慕容祁的眼眸袭去。 慕容祁始终没有出手,身体微微向后,不断闪躲着东陵凰的招式。 以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道,“凰儿,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和你刀剑相向。”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吴霜在东陵凰的身边呆了那么久,是最了解东陵凰的。 东陵凰虽然拿出了必杀器,但是绝对没有真的要杀慕容祁的意思。 她这是在紧张,在欲盖弥彰。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到底还有多少准备和后招,害怕一旦让他们动手,慕容祁会有生命危险。 与其那样让事态脱离自己掌控,还不如自己先下手,将事情先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至少这样,自己可以保证留慕容祁一条性命。 吴霜能够看出来的,慕容祁怎么看不出来? 如今他的眼里心里全都是东陵凰,自然也将东陵凰一切心思敏锐地洞察得透透的。 看着眼前疯狂地追杀自己,却屡屡犹如预知了自己躲避的方向一般,恰如其分地留了三分生的余地的东陵凰。 在众人瞧不见的方向,他的眼底满满的全都是心疼和宠溺。 “凰儿,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东陵凰狠狠一咬牙,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声音也是冰冷至极,“慕容祁,少说风凉话,拿出你的武器吧!” 慕容祁的嘴角微微上扬,“噌”一声,抽出了长剑,“好,今日你我便好好给他们演上一场。” 慕容祁终于抽出了手中的宝剑,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慕容祁始终是背着众人的,所有人,包括吴霜在内,没有人能够看清慕容祁脸上的表情。 看着越来越剑拔弩张的气势,吴霜都有些紧张了。 祁王殿下这到底是怎回事? 难道……真的被太子殿下激怒了? 期初看着两人紧张的对决,东辰皇帝瞧着东陵凰的目光之中,全都是满意的深情。 但很快便瞧出了一些端倪。 这两人简直就是在做戏,根本就没有真的打! 想到此,东辰皇帝便看了一眼身边的天羽十军的护卫。 属下会意,几十名高手冲了上去,和东陵凰一起对付慕容祁。 这下,慕容祁不得不全力抵抗了。 东陵凰暗叫一声糟糕。 难道……真的被父皇看出了什么端倪? 两方赈灾对垒,黑暗中忽然冲出来一群黑衣杀手,与之前刺杀东陵凰的杀手是一样的装扮。 一波人开始朝着东辰皇帝的方向而去,刺杀东辰皇帝,一拨人朝着东陵凰而来。 这下,所有人不得不出招了,场面一时混乱。 这波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 显然,他们是冲着东陵凰和东辰皇帝而来的。 到底是什么来头?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三章 生死不明 黑衣人的身手都很高,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对了几招之后,东陵凰和慕容祁都发现,这些杀手并非一般人府上养的暗卫或者隐卫,倒像是出自专业的杀手组织。 而且和之前拦住东陵凰马的那四名杀手的身手十分相似。 杀手的武功都很高,所有人几乎集中了全部精力对付。 没过多久,东陵凰和慕容祁相继都受了伤。 东辰皇帝身边虽然带着不少高手,但是之前在死亡谷的时候就已经被林枫带过去的人收拾了不少。 剩下的人中有一部分受了伤,与那些武功高强的杀手对招,没过多久,就已经应接不暇了。 五名杀手直接冲破了虎贲军和御林军的防卫,冲到了东辰皇帝的面前。 东辰皇帝也是有武功的,但是武功却不是很高,同时抵御五名武功高强的杀手,显然不是对手。 见此,东陵凰就有些心慌了,急切地想冲破阻挡,去协助东辰皇帝。 但是她一紧张,又受了两处伤。 此时,东陵凰和慕容祁都已经根据杀手的招式和他们身上所佩戴的标志性的东西,分辨出他们是九天楼的人了。 九天楼及其复杂,其中不仅有天下武功最强的杀手组成的第一杀手组织,而且还有天下间最大的黑市、赌场、拍卖场、青楼、珠宝文玩市场等。 六国之中,几乎每个国家在九天楼都有势力。 九天楼的杀手组织是整个天和大陆上闻名遐迩的。除了夜幽尧的魂殿,接下来让人闻风丧胆的就属九天楼的杀手组织了。 只要九天楼的杀手组织一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不过,九天楼的杀手组织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雇佣得到的。 到底是谁,竟然不惜雇佣九天楼的杀手组织,来刺杀东陵凰和东辰皇帝? 不过,此时的东陵凰已经没有遐余的时间思索这些。 东辰皇帝都已经受伤了,他身边的护卫们也是伤痕累累,大有护不住他的趋势。 大急之下,东陵凰几乎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对付杀手,不断地往东辰皇帝的身边冲,但是频频都被一波一波拥上来的杀手阻拦。 慕容祁想帮东陵凰,但是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眼看着,东陵凰被十几名杀手逼到了悬崖边上,好几次都险险地差点坠入悬崖,慕容祁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不断地提醒东陵凰。 “凰儿小心。” “凰儿看左边。” “凰儿右边!” …… 但就是没办法到达东陵凰身边。 忽然六名杀手齐齐腾身跃起,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剑阵,然后翻身同时朝着东陵凰的天灵盖刺了下来。 这一招之前的那四名杀手就已经用过,但是东陵凰却避无可避,只能用铁扇抵抗。 六名杀手将身体全部的力量同时凝聚到了一起,东陵凰被气力压得身子不断往后倾斜……倾斜……再倾斜…… 忽然……东陵凰脚底下的地面裂开了一条缝隙,下一秒,身体如落叶一般,无声地朝着悬崖下面落了下了去。 “凰儿……” “太子殿下……” 慕容祁和吴霜几乎同时惊呼一声。 慕容祁都已经顾不得身旁那些杀手的刀剑下一秒是否要刺穿他的身体了,腾身跃起,直奔到悬崖边上,想都没有多想,便跟着东陵凰一起跳了下去。 吴霜都被惊呆了,甚至忘了自己还在跟杀手作战,身上被砍了好几刀。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似乎隐隐看到远方的夜空下,一片气势如雷的黑云滚滚而来,为首骑在马上的,是中宁的幽王和幽王妃…… 九天楼的杀手虽是天和大陆的第一杀手集团,只要接的单子,就没有完不成的。 但是,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夜幽尧…… 几乎整个天和大陆,除了北翼国昆仑山的个别人之外,夜幽尧是唯一一个九天楼的杀手集团拒绝接单的人。 因为,幽尧大大真的是,太强悍了。 人说,得罪九天楼是没有好下场的,但是得罪魂殿之人,更没有好下场。 不过,也没有人敢打魂殿和夜幽尧的主意。 几乎是夜幽尧和苏槿夕带着人到的同时,那些杀手的头目便带着属下飞速撤退了。 东辰皇帝受了很重的伤,他的属下不少人也受伤了。 苏槿夕连忙组织人给他们疗伤。 东辰皇帝在第一时间下令,让人到悬崖下面寻找东陵凰。 苏槿夕听说慕容祁也跟着跳了下去,脸色顿时一变,吩咐人到悬崖下面去找。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慕容祁对东陵凰有意思,苏槿夕是知道的,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祁对东陵凰竟然用情深至这般地步。 不禁皱了皱眉头。 虽然夜幽尧和慕容祁算是对头,因为中宁和南离之间还有战事,但是毕竟慕容祁是苏槿夕的哥哥。 而且夜幽尧能够感觉到,东陵凰其实也很担心慕容祁。 便紧紧地握住了东陵凰的手。 “放心,会没事的。” 苏槿夕仰起头,与夜幽尧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有夜幽尧在,总会让他很安心。 但是,事情进展的并没有苏槿夕所想的那么顺利。 东辰皇帝派出去的人,再加上她和夜幽尧派出去的人,少说也有几百号人。 几百号人找了整整三天三夜,几乎将悬崖下面的所有地方都搜遍了,却怎么也没有找到东陵凰和慕容祁。 别说是活人了,就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而且这几日,一直断断续续地在下雪,有时候夜里的雪会下的更大,漫天飞扬的鹅毛大雪来的气势汹汹,五丈之外甚至都看不见人。 只短短三日的时间,东辰皇帝似乎苍老了不少。 苏槿夕也担心的没怎么休息好,甚至都决定亲自带着人下悬崖下面去寻找。 毕竟她身上有解毒系统和彼岸镯,寻找起来比别人更快捷,更仔细一些。 但是,夜幽尧却阻拦着不让去。 “雪下的这么,下崖的路更不好走,已经摔死了好几名高手,相信本王,晋南风带着人亲自去的,一定会有结果的。” 苏槿夕的眉头始终蹙得紧紧的,“但是夜幽尧,这几日我总是心慌的很,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怎么好。我真的想亲自去看看。慕容祁……他毕竟是我哥。” 夜幽尧眉目深沉,“再等等,过了今夜,若还没有消息,本王便陪着你一起到悬崖下面去找。” “好!” 正文 第七百六十四章 好冷,好热…… 其实,东陵凰和慕容祁根本就没有掉到悬崖下面,而是掉到了崖的腰部另一处凸起的悬崖上面。 而寻找他们的护卫和士兵全都是从另一处相对较远,但比较平缓的路下去的,然后再绕到悬崖底下,所以一直都没有找到他们。 东陵凰掉下去的时候是被摔在了一个延伸出去的大树上面,所以并没有受伤。 但是慕容祁的情况却很糟糕。 他原本就受了很重的伤,且摔下去的时候右腿摔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被摔断了退。 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所以,此时正在悬崖后面的一处山洞之中。 这处山洞应该是某位世外高人留下来的,里面摆放着很多简单的家具,有着曾经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但能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墙壁上有很多武功心法。 但是,自从掉下来之后,慕容祁就一直昏迷不醒,东陵凰也没有时间去关注那些。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几乎快要将洞口堵住了。 洞内,东陵凰用前人留下的火折子和柴火生了火,但是柴火有限,已经用了三天,剩余的已经不多。 东陵凰将最后一根柴扔到了火堆里,满脸惆怅的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慕容祁。 慕容祁真的是伤的太重了,这里虽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但却没有什么药材,外面的悬崖上虽然也长了很多植被,但是能用来治伤的,却是少之又少。 东陵凰只找到了一些暂时止血的药材,替慕容祁止了血。 但是他身上还有内伤,必须用更好的药材,而且骨折的那条腿也必须找接骨的大夫再看看。 她虽也学了一些医术,但接骨这方面却不是很拿手,只是将慕容祁的腿部简单接了一下,拿不准到底有没有接好。 而且这里的食物也很有限,这种寒冬时节,虽然有些植被还能生长,但却没什么可以充饥的果实。 这几日他们都用一些能吃的野菜充饥,如此下去,他们即便没有死在那些杀手的手上,也会在这里被活活饿死。 想到这些,东陵凰便站起身来,在洞内开始四处寻找。 外面的悬崖她已经看过了。 如果慕容祁没有被摔断腿,或许两人还能从悬崖上面爬下去,或者爬上去。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那条路根本想都不用想。 唯一的办法,就是看看这山洞之内还有没有别的出去的路。 不过,这几日东陵凰也已经将山洞搜罗过好几遍了,这次寻找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冷……冷,好冷……” 身后骤然传来慕容祁的声音。 这几日慕容祁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有时候甚至连呼吸都会有些微弱。 忽然听到这个声音,东陵凰以为是慕容祁醒了,连忙朝着慕容祁跑了过去。 却瞧见受伤的慕容祁竟像个孩子一样,紧紧缩成了一团,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他的发丝微微有些凌乱,脸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全都是冷汗。 慕容祁虽比不上夜幽尧那样,声名鹊起,气势浩大。但是在整个天和大陆,也算是一名响当当的人物。 甚至在南离,关于政权方面的处理手段,毫不亚于夜幽尧。 南离的有些人还是很怕慕容祁的。 但是谁又能想到,昔日身份尊高,雍容傲然的祁王殿下,竟然也会沦落到如此落魄的地步? 东陵凰根本就没有时间多想,一眼瞧见慕容祁的状况便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蹲下身去探查慕容祁的体温。 果然,慕容祁发烧了。 这几日,她最怕的,就是慕容祁会发烧。 一旦发烧,就说明身上的伤口化脓发炎了。 东陵凰又将慕容祁身上的伤口检查了一遍。 果然许多伤口都发炎化脓了,而且慕容祁还有一点轻微的风寒。 这种情况,周围的温度越高越低。 但是眼看着火堆里,最后一丝火星都熄灭了,他们两个人只有各自穿着的衣服,东陵凰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慕容祁盖。 “冷……冷……冷……” 慕容祁紧紧地蜷缩着身体,嘴唇冻得发青。 东陵凰瞧着慕容祁的模样,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深悠的眼底闪烁着不忍的光芒。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内心似乎做着强烈的挣扎。 半晌之后,她狠狠一咬牙,蹲下身解开了慕容祁的衣衫。然后,也解开了自己的衣衫,一把将慕容祁抱在了怀中。 相濡以沫,这是目前最好的取暖方式。 感觉到慕容祁的身体颤抖得没有那么厉害了,东陵凰索性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退下来,全部盖在了慕容祁的身上。 又过了一会,慕容祁的身体不再颤抖了,但是身体依旧那么的冰凉又灼热,似乎身处于冰火两重天之间。 他的眉头始终紧紧地蹙着,似乎很痛苦。 “热……好热……,好热……” 慕容祁又开始不断地挣扎起来。 东陵凰低垂着眼,瞧着男人如远山,如黛月的眉毛,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鼻梁,眉目,脸部隆廓。 原本就温柔的内心更加柔软如水。 “凰儿……你相信我,凰儿,你相信本王。本王一定会对你负责……凰儿,不要离开本王……不要……” 也不知道慕容祁在昏迷之中看到了什么,不断地胡言乱语起来。 东陵凰不断地拍打着慕容祁的脸颊。 “慕容祁,你清醒一点!” “慕容祁,你是南离的王,南离多少将士和百姓都等着你。你绝对不能倒下,你听到了没有?” “慕容祁……你还有你的父皇,还有你失散多年,又失而复得的妹妹。你不能倒下,他们都等着你回去。” “慕容祁,还有很多很多人都等着你回去,他们一定都在找你。” “慕容祁,很多人都需要你……也……也包括我……” 说到最后一句话,东陵凰连自己都没有想到。 以前无论慕容祁对自己有多热情,她的态度都很冷淡,甚至冷漠,从来都没有当着他的面,表达过自己的内心。 这样的话,只怕也只有在他昏迷的时候,她才敢说出来。 瞧着自己怀中的男人,回忆起自己方才在激动之下说了什么,东陵凰的内心隐隐一阵刺痛。 “凰儿……” 慕容祁的手在衣衫之下动了一下,触碰到了东陵凰身体柔软,让她游离的深思猛然惊醒。 顿时,脸颊一红,甚至连身体都有些发热。 正文 第七百六十五章 尽管不客气 东陵凰猛然一推慕容祁,因为动作太大,似乎撕扯到了慕容祁身上的伤口,昏迷中的慕容祁冷嘶一声。 瞧见那张紧皱着眉头,似乎及其痛苦的脸,东陵凰又心生不忍,缓缓地将其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头靠着东陵凰的身体,似乎寻找到了安全感一般,慕容祁的眉头舒展了一些,昏迷中似乎睡得及其香甜。 东陵凰瞧着那张满足得像个孩子一样的脸,嘴角不由得缓缓扬起,露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笑。 印象中,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像这一刻这般,如此专注,如此近距离地注视过眼前的男人。 他有着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的面容,刚毅处却有着几分柔和。高挺的鼻梁,如远山一般,幽深的黛眉。 相传祁王慕容祁是除却摄政王慕容风以外,南离国第二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 瞧着,东陵凰竟连自己都不不曾察觉地,缓缓伸出了手,指腹轻柔地抚过慕容祁的眉眼、鼻梁、脸颊和嘴唇…… 东陵凰就这样抱着慕容祁,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睡梦中的东陵凰是被一阵柔软湿濡,且冰凉的触感蹭醒的。 骤然睁开眼,落入东陵凰眼底的,竟然是慕容祁无比放大的眉眼。 嘴唇不断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东陵凰骤然反应过来慕容祁在做什么,猛然推他…… “慕容祁,你……你这个无赖……” 但奈何,身体竟被慕容祁圈得死死的。 东陵凰稍微一用力,慕容祁便抚着身上的伤口很皱眉头。 “凰儿……你好狠的心,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谋杀亲夫? 亲夫? 东陵凰狠狠一咬牙,“慕容祁,是谁给你的自信,你给我起来,快起来。” 慕容祁犹如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双手钳制着东陵凰的力度用了几分力道,嘴唇轻柔地不断在东陵凰的唇上辗转。 “凰儿在本王昏迷的时候,趁机占尽了本王的便宜,这笔账,本王是不是应该好好跟你算算。” 东陵凰紧紧地皱着眉头,“慕容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我哪儿有占你的便宜?” “没有吗?”慕容祁的眉头似乎也轻微地皱了一下,“如果真的没有,本王的衣带怎么开了?” 说着,竟然撅起东陵凰的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 触碰到那一层质感强韧的肌肤,指尖滑过让人脸红心跳的温度,东陵凰的脸颊红得就跟煮熟的大虾一样。 “慕容祁,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我这都是为了给你疗伤。” “疗伤吗?”慕容祁的嘴角扬起一抹坏笑,“疗伤也需要凰儿把本王脱成这样?要不……凰儿教教我这伤是如何个疗法,以后本王多伤几次,每次都让凰儿给本王疗伤,如何?” 东陵凰咬牙。 丫的,不就昏迷一次嘛! 三天都不见醒来,一醒来竟然就成了泼皮无赖。 真的是……够够的了。 “慕容祁,你够了!” “慕容祁,你够了,你给我起来!” “不够,不够,本王这一生都不够。” 慕容祁一边在唇边喃呢,冰凉的唇瓣又不断地在东陵凰嘴唇、面颊和脖颈上辗转。 “慕容祁,你若再不起来,就别怪本太子对你不客气了。” 慕容祁眼底欲火不断燃烧着,拽着东陵凰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凰儿尽管不客气,本王……照单全收……” 东陵凰的嘴角狠狠一抽。 他这是什么意思……她指的不是这个啊……怎么……到了这厮的嘴里,就这么污了。 其实,慕容祁就是吃定了东陵凰心软,吃定了她什么都做不了。 吃定了,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他。 若她真的会对他怎么,在他昏迷的这三天,她也不会衣不解带地守在的她的身边,更不会以这样的方式为他取暖,救他的命。 试问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贞洁有多重要? 她连自己的贞洁都不顾了,这不是爱,是什么? 想着这些,慕容祁的心底一阵刺痛。 “凰儿,本王想你,好想你……” 明明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就在自己的身下,但是思念却涌满了心田和脑海。 想念的心都快要裂开了。 感觉到慕容祁的无奈和痛苦,东陵凰的身子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慕容祁轻柔地抿着东陵凰的唇,似温柔的安抚。 “凰儿,你放心,本王会有办法。总会有办法让我们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此生都不分开。” 即便相处的不多,即便认识还不久,但她早已深入他的心,深入他的骨髓。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他都深深地明白,深深地看透了她的内心。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在犹豫什么。 这般温柔又细心的男人,哪个女人不会动心? 东陵凰终究没有再躲避,没有再推开慕容祁,任由慕容祁不断地在自己的身上辗转。 半晌之后,慕容祁终于放开了东陵凰,手指温柔地划过东陵凰的脸颊,在她的唇瓣上印上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然后从东陵凰的身上滑下来,侧身躺在了她的身边。手指轻轻地勾起东陵凰刚好放在他身边的手,轻轻地攥在了自己的手中。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一起,听着外面的风雪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内心无比的安静祥和。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这种安静泰然的时光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甚至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除却柴米油盐之外,几乎每日都能有这样恬淡的时光。 但是,对于慕容祁和东陵凰来说,却是一种奢侈。 沉静中,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这次是东陵凰先醒来的。慕容祁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叮咚帮当石头和木棍凌乱撞击的声音。 听到这边的声音,东陵凰暂时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慕容祁不冷不断地开口,“醒了?” 那声音平淡地和往常一样,就如同之前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过,慕容祁也只是在内心略微地闪烁了一下,将所有的伤痛全都留给了自己。 “在做什么?” “方才我四处查看了一下,忽然发现这边有块石头可以移动。搬动之后便发现了这个通道。 已经查看过了,这个通道应该是通向另外一个出口的。 这边有个木板床,我拖着你离开这里。” 慕容祁朝着东陵凰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见有一个通道,且在东陵凰的身边,有一个木板床。 正文 第七百六十六章 对你一人硬得起来 稍作休息之后,东陵凰将慕容祁扶到了木板上。 木板的另一头拴着绳子。东陵凰双肩背着绳子,拉着慕容祁缓缓从通道离开。 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夜幽尧和苏槿夕也到了。 此时天刚刚亮,山洞内虽然没有升火堆,却已经可以透过从山洞里透进来的阳光,看见洞内的一切。 苏槿夕夜幽尧在山洞内仔细探查了一番,很快便发现了东陵凰和慕容祁之前在这里呆过的痕迹,还有那个他们离开之后没有堵上的洞口。 “之前我料的没错,他们应该没有直接掉到悬崖底下,而是掉到了这里。” 苏槿夕捡起地上残余的一些药渣,以及东陵凰给慕容祁接骨的时候用剩下的木棍。 “之前两个人在与杀手作战的时候应该受了伤,但是都已经处理过了。” 说着,苏槿夕又仔细地观察起了那些木棍,“我哥应该受了很重的伤,应该是……骨折了。但是已经经过了处理。” 听着这话,夜幽尧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是东辰太子受伤?” 仅凭着这些木棍和药材就知道是慕容祁受伤了,确实让人无法相信。 苏槿夕站起身来,嘴角浅浅地笑道。 “按照这些木棍的长度和药物残渣的配量,可以看出用这些东西的人医术还不错。我哥是不懂医术的,东辰太子的医术我之前见过,还不错。” “如果是东辰太子受伤了,慕容祁也可以按照她的要求找来这些东西,然后给自己包扎。” 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 但是…… 苏槿夕什么都没有说,脸上的浅笑更深了几分,踮起脚尖在夜幽尧的唇上轻轻一吻。 “殿下,看你纠结的样子,真的是……太可爱了……” 可爱…… 夜幽尧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不过……槿夕真的好喜欢呢!” 确实好喜欢。 她见过夜幽尧曾经冷漠淡然的样子,也见过他只顾自己在意的事情,从来不纠结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 也见过他那样淡然冷漠的身躯之下,是如何一颗冰冷寂寞的心。 那样的他,那样的日子,黑暗、冰冷、透不进光芒。 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出现,让他的生命渐渐渡上了光芒,虽然不能让他懂得哭,懂得笑,懂得计较和争吵。但至少,让他走出了曾经那个黑暗、冰冷、透不进阳光的生活。 而如今…… 看见他竟然还会纠结这样的小事。 她如何会不开心。 槿夕真的好喜欢呢! 苏槿夕只蜻蜓点水的一吻,便放开了夜幽尧的唇,准备撤退。 却没想到夜幽尧骤然握紧了苏槿夕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其狠狠地捏入了自己的怀中,然后另一只手扣住了苏槿夕的后脑勺。 接着,一个美丽的旋转,便将苏槿夕的身体狠狠地按在了山洞中的墙壁上。 苏槿夕狠狠一蹙眉,刚要说话,夜幽尧趁势撬开了苏槿夕的唇,伸入。 不会吧! 那样就能点燃这厮的兽欲,真的是……太过分,太凶残了。 她后悔了行不行? 她求撤回行不行? 可惜,不行了!!! 夜幽尧的吻越来越凶猛,吻得苏槿夕都有些无法呼吸,扶在苏槿夕腰间的手狠狠一捏,不知何时已经转到了苏槿夕的身前,解开了苏槿夕腰带。 骤然感觉到一阵沁凉,苏槿夕大急,连忙一把握住夜幽尧的手。 “夜幽尧,你干嘛?” 夜幽尧忙着狂吃,声音有些欲罢不能的涩涩。 “爱妃觉得……本王是想做什么!” 那声音,苏槿夕听得耳朵都酥了,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们不能,绝对不能在这里。 苏槿夕双手握着夜幽尧不安分的手,“殿下,求……求放过!” 夜幽尧没有停,旖旎转转间,“晚了!” 说着,不知如何撩拨了一下苏槿夕,苏槿夕的整个身子都软了,如一滩泥水一般倒在了夜幽尧的怀中。 夜幽尧抱着苏槿夕滚落在地上。 就这样,夜幽尧又得逞了。 辗转间,苏槿夕都不知道自己被夜幽尧折腾了多少回,最后都没有力气反抗,只由得夜幽尧为所欲为。 还好,夜幽尧一直护着苏槿夕,没让地上的石子垫到苏槿夕。 事后,苏槿夕一边穿衣服,一边数着夜幽尧留在自己身上的罪痕。 “骗子,骗子,骗子!!说好的有洁癖呢!说好会怜惜我呢?连这种地方也能下得了口,真是兽性大发没底线,没下线!” 夜幽尧的嘴角浅浅地笑着,温柔地将自己的外衫披在了苏槿夕的身上。 “爱妃放心,本王只对你无下线,无底线!这种地方,也只对你硬得起来。” 苏槿夕的腮帮子吹得鼓鼓的,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明明好生气哦! 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好听呢! 而且还让人有些面红耳赤,耳朵快要怀孕的感觉。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晕红的脸颊,附身轻柔地在她的鬓颊上一吻。 “穿好衣服,本王随你一起去寻慕容祁和东陵凰。” 苏槿夕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不用寻了。” 夜幽尧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苏槿夕接着道,“虽然我哥受伤了,但是东陵凰不会伤害我哥哥。 显然他们在这里呆了三天了,是方才刚走的。 若东陵凰真有心伤害我哥,早就动手然后自己从悬崖离开了,也不会费劲找到这个山洞,等到此时才离开。” 而且,这次刚好也是一个让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无论他们之间的前路如何,但是,苏槿夕能看得出来他们的心中是有彼此的。 能守一时是一时。 夜幽尧什么都没有说。 苏槿夕思忖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咱们派出去的人也不用撤回来,先让他们和东辰皇帝的人一起找着,以免东辰皇帝起疑心,坏事。” 这种事情,夜幽尧也不反对。 也不知道夜幽尧想到了什么,只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神情有些深切地将苏槿夕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苏槿夕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夜幽尧,将自己的身体缩得小小的。 “夜幽尧你做什么?怎么了?” 夜幽尧将苏槿夕的身子抱得更紧了一些。 “槿夕,本王……忽然有些怕。会不会有一日,你离开本王。” 苏槿夕骤然愣了一下。 额…… 怎么忽然就转到这个问题上了? 这和之前的话题有关系吗???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七章 卿心为君付 这个话题和之前的确实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苏槿夕的内心也不由得微微镇痛了一下。 夜幽尧虽知道她三魂不全,但应该不知道在小寒前如果不凝聚她的三魂,她将会再一次魂飞魄散的事情吧! 夜幽尧担心害怕,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虽然在之前的那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也有许多让她舍不得的人。但前世今生,真正让她最眷恋的就只有夜幽尧一人。 没有夜幽尧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些,苏槿夕的内心便更加坚定要尽快寻找到无极五行,尽快上天医谷的决心。 苏槿夕伸出手臂,也紧紧地抱住了夜幽尧。 “殿下放心,除非死别,绝不生离。这一生,槿夕绝不会离开你。” 夜幽尧将苏槿夕抱得更紧了一些,微微沉重的气息不断地吹在苏槿夕的耳畔。 “本王要的不仅是今生,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八辈子。生生世世,无论生死。” 这样的话,夜幽尧之前强调过不止一遍,但苏槿夕每听一次,都会被感动。 “好!” 东陵凰和慕容祁沿着通道一直往外走,不久之后便看到了光线,离开了通道。 前方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远处是森林,高山,渺茫看不到希望。 通道内的路并不好走,东陵凰用木板拖着慕容祁及其艰难。 有的地方甚至及其狭窄,木板过不去。东陵凰便将慕容祁扶起来,背过狭窄的地方,再将慕容祁重新放到木板上。 瞧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东陵凰的目光一片迷茫,原本以为出了山洞便可以瞧见生机,却没想到只是从一个前路无知的地方走到了另一个前路无知的境地而已。 眼前的这种环境,不知道等找到官道或者人家还需要多长的时间。 如果一直找不到,之前他们没死在山洞中,也会犹如沧海一粟一般,死在这片原野之上。 将慕容祁拖出山洞,东陵凰已经很艰难了,虽然是冰天雪地的天气,却是满头大汗。 而且手心和肩膀上也已经被勒出了血。 慕容祁瞧着东陵凰被衣服半掩着的,滴血的手心,目光狠狠地一阵刺痛。 好半晌之后朝着东陵凰的背影伸出了手,“凰儿。” 东陵凰的背影微微愣怔了一下,然后转身,瞧见慕容祁的手,脸上平静无波。 “过来!”慕容祁心疼又温柔地道。 东陵凰没有动。 慕容祁又强调了一遍,“过来!” 东陵凰的身子这才微微动了一下,略微有些不自在地走到了慕容祁的身边。 慕容祁的手刚触碰到东陵凰的手,东陵凰的身子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正要抽离,慕容祁连忙将其抓紧,然后展开五指。 手心里一条细长的勒痕冒着血珠,刺目惊心,骤然灼痛了慕容祁的眼眸。 他微微眯起了眼,抬起眼眸,看向了东陵凰的肩膀。 她身上虽穿着铠甲,什么都瞧不见,但慕容祁也是军人,内心很清楚,那肩膀上的勒痕定然不比手心里的轻。 他正要拽着东陵凰俯身去触碰肩膀上的铠甲,东陵凰却骤然抽离了手。 声音有些冰冷,“男女授受不清,祁王请自重。” 然后转身,望着白茫茫的雪原,“还不知道多久能离开这里,我们还是尽早动身的好,等天冷了,就不好走了。” 慕容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所有的话都被涩涩地卡住了喉咙里,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东陵凰重新捡起地上的绳子,正要继续拖着慕容祁走,慕容祁却从木板上爬了下来。 “凰儿,这样你会很累,你扶着我,我能走,这样你会轻松一些。” 见慕容祁挣扎的样子,东陵凰顿时急了,连忙爬过去按住慕容祁。 “你这是做什么?会牵动伤口的。” “这点伤,又死不了!” “能死的还叫伤?” 东陵凰的声音及其冰冷又严肃。 明明看得出来她是十分担心慕容祁的,却非要用这种毫无感情的口吻。 慕容祁的内心更加心疼,微蹙着眉头,手温柔地按住了东陵凰的肩膀。 “凰儿,让你受伤,本王如何舍得?” 东陵凰一把拍开了慕容祁的手。 “慕容祁,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本太子救你也是有目的。你是南离但的祁王,南离的大权如今全都在你的手上。本太子只要将你擒回去,便可以牵制整个南离。” 慕容祁最清楚这话说的是多有口无心了。 若想牵制南离或者控制南离,他若死了岂不是更省心? 不过,瞧着替自己仔细检查伤口的东陵凰,慕容祁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东陵凰替慕容祁检查完伤口,声音依旧很冰冷,“好好躺上去。祁王殿下,若你心中还有你的国家,最好祈求自己好好的。否则你死了,南离山河破碎,遭殃的可是你南离的百姓。” 多少真心,慕容祁的内心都明白。 他微微蹙着眉头,依旧想挣扎着站起来。 “凰儿,本王知道你对本王的心,但是本王是个男人,如何能此般连累你?你扶着我,我们一起走出这雪原,本王可以的。” 瞧着慕容祁倔强的样子,东陵凰大急,在东陵凰的伤口上狠狠敲击了一下。 “倔什么倔,慕容祁,你是听不懂本太子的话吗?本太子让你躺上去,你听不见?” 东陵凰虽找的是慕容祁身上不致命的伤口,下手却狠用了几分力道。 慕容祁疼得冷嘶一声,额头上很快便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跌回了地上,再也折腾不动了。 东陵凰很粗暴,却又及其细心地没有牵制到慕容祁的伤口,将其拖回了木板上。 冷声,“老实点。” 然后捡起绳子,拖着慕容祁步入了茫茫雪原。 只折腾了这半天,东陵凰身上的汗水已经犹如水一般往下流,受伤的伤口流血的也比之前厉害了,都不知道肩膀上的伤痕如何了。 瞧着东陵凰的背影,瞧着她的汗水,瞧着被手心里的血液流出来染红了的绳子,慕容祁又心疼又自责。 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再挣扎着起身,静静地躺在木板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仰望着天空。 天空被白雪覆盖,灰蒙蒙的一片,原本是可以让人心生宁静的,但是慕容祁的心怎么也宁静不下来。 不但如此,而且有些激动,有些乱,有些紧张,又有些微微的刺痛……反正,及其复杂。 如今,他已经可以完全肯定,东陵凰的心中是有自己的,否则不会在生死一线的时候,为自己付出这么多。 卿心为君付,君当以涌泉相报之。 半晌之后,慕容祁的目光落在东陵凰的背影上,一路上定定地望着。 此生,这一刻,这个纤瘦却坚韧倔强的身影如烙印一般,永远地烙刻在了慕容祁的心底。 慕容祁一生都不会忘,会让其存在的比生命还要久远。 原本以为加快脚步,在天黑之前能够走出这片雪原,找到人家或者找到官道。 但是,东陵凰还是高估了现状。 雪下得越来越大,路越来越难走。到傍晚的时候他们依旧在雪原上,却刮起了大风。 鹅毛大雪夹杂着大风,根本就无法前行一步。 木板被陷入冰雪之中无法拖动一步,但她却依旧坚强又倔强地继续拖着。 慕容祁的身子越来越虚弱,嘴唇龟裂,苍白得吓人。 在意识有些迷离模糊之际,他终于朝着东陵凰伸出了手。 “凰儿……凰儿……” 听着身后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东陵凰连忙转身。几乎在瞧见慕容祁状况的那一瞬间,顿时扔下了手中的绳子朝着慕容祁冲了过去。 手刚触碰到慕容祁的身子便感觉到一阵灼热的滚烫。 慕容祁又发烧了。 在这个时候发烧,对于身受重伤的慕容祁来说,无意是雪上加霜。 东陵凰大急,不断拍打着慕容祁的脸。 “慕容祁,你醒醒,你醒醒,不能睡,你千万不能睡。听到了没有,慕容祁。” 正文 第七百六十八章 芦苇谷 东陵凰唤了好几声,但是慕容祁始终无法开口回应东陵凰,而且意识越来越薄弱,直到最后什么都不知道。 东陵凰触碰着慕容祁越来越灼热的身体,内心越加得焦灼。 若是这样下去,慕容祁定然必死无疑。 东陵凰着急的眼眶都有些红润。 “慕容祁,我告诉你,你不能死,你听到了没有?” “你若敢死,你试试看。本太子一定会血洗南离,将你南离国杀个片甲不留。” “慕容祁,你不能死,不能睡,你给我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啊,慕容祁。” 终于,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东陵凰弃掉木板,艰难地将慕容祁背了起来,一步步往前走。 狂风暴雪不断地拍打着两人的身体,东陵凰每踏出去一步,双腿便会深深地陷入冰雪之中,若想再往前跨出一步,艰难之及。 但是她却依旧倔强其往前走。 终于,天黑了下来,什么都瞧不见,唯有耳边刺耳的狂风怒吼声。 就在东陵凰有些绝望之际,两人遇到了一个树洞。 东陵凰差点喜极而泣,背着慕容祁进入了树洞之中。 树洞内虽没有山洞挡风,但在这种一望无际的雪原上面能遇到这种地方已经算是老天开眼,及其难得了。 进入树洞的第一时间,东陵凰便是检查慕容祁的身体。 这一检查,东陵凰的心几乎凉了一大截。 之前慕容祁还在发烧,但是如今身体竟然开始渐渐地凉却了。 大急之下,东陵凰狠狠地拍打着慕容祁的脸。 “慕容祁,你醒醒。喂,慕容祁,你醒醒听到没有?你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慕容祁?” 但是,慕容祁却将嘴唇咬得死死地,一句话都没有回应东陵凰。 东陵凰有些慌乱,手指甚至在颤抖。 她飞速思忖之下,连忙脱下身上的衣服,挂在了树洞的口上。 一来挡住了从洞口吹进来的寒风,二来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然后飞速解开慕容祁的衣衫,再次将其抱入了自己的怀中。 东陵凰紧张得声音都有些打结。 “慕容祁,我不许你有事,你听到了没有?” “慕容祁,你说过你会对我负责的!” “慕容祁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你不能丢下我!” “慕容祁,你若敢让自己有事,我不仅杀光你南离,我要杀掉你的妹妹,你掉你的父皇,杀掉你最在乎的人。“ “慕容祁,你回答我啊!你回答我一声好不好?” 东陵凰不断地用手挫着慕容祁的身体,不断地呼唤着,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慕容祁却始终没有回应。 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没有了力气,嘴唇龟裂得犹如沟壑,干涸又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眸光空洞地望着挂在洞口,被狂风不断吹起的衣衫。 气若游丝的声音依旧倔强,“慕容祁,你既然要死,为什么让我遇到你,……为什么让我遇到你,为什么……” 终于,东陵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晕了过去。 这一睡,两人睡了整整一夜,奇迹始终没有出现。 次日清晨,风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晨曦的光芒照在雪原上,到处都是一片晶莹光亮。 沉睡中的东陵凰动了动手指,眼帘犹如千斤重,始终无法睁开。 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老爷,这个树洞中似乎有人。” “快让人去瞧瞧。” “等等,那是件女人的衣服,里面应该是女子,让绿萼去瞧瞧。” “是!” 半晌又传来一个有些羞涩的女声。 “老爷,树洞中是一对夫妻,他们好像受伤了。” 一个略微苍老却沉重的声音传来,“你先给那位夫人穿上衣服。” “是!” 东陵凰虽睁不开双眼,但意识却是清晰的。 她感觉到有人小心地给自己穿上了衣服,又有人过来给慕容祁穿上了衣服。 然后有人想将她和慕容祁分开,下意识的,她抱着慕容祁的力度更紧了一些。 “老爷,他们抱得太紧了,分不开啊!” “退下,让我试试。” 有人想用内力分开他们,东陵凰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着慕容祁。 沉默了半晌,耳边传来一个沉沉的声音。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也罢,将他们抬上马车。” “是!” 然后,东陵凰便感觉到自己和慕容祁一起,被人抬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行驶而去。 渐渐地自己身体的温度回升了一些,有人似乎在给自己和慕容祁包扎伤口。 身体舒适了一些,东陵凰也确定这些人对自己和慕容祁没有威胁,下意识地放松了警惕,渐渐地又昏睡了过去 等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头顶金丝锦绣的幔帐,她微微侧头,便瞧见躺在自己身边的慕容祁。 下意识的,东陵凰连忙起身,去检查慕容祁的身体。 确定慕容祁的体温正常,已经脱离了危险,东陵凰这才从心底里畅舒了一口气气。 耳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夫人,你醒了?” 东陵凰转身,看见一个一身鹅黄衣衫的俏丽姑娘,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是……” 东陵凰的话还没有说完,“吱呀”一声,姑娘身后的门被推开了。 门外光线有些刺眼,骤然刺得东陵凰有些睁不开双眼。她用手遮挡着,这才看清楚走进来的是一名男子。 男子个头很高,一身青竹纹饰的月白色锦绣衣衫,面如冠玉,眉如远黛,眸深如星辰大海,手持着一把“傲雪残梅”的折扇。 男子很美。 男子一般都是俊,单独能称得上是“美”的,少之又少。 那是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美。 既温润如玉,又带着几分刚毅。 衣衫打扮和周身的气质明明有着隐居世外,不沾染尘世凡俗的仙尘之气,却又带着几分与身俱来的,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贵气。 作为东辰的太子,东陵凰从小就在贵圈里长大,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带着这种贵气的男子。 瞧得微微有些楞。 男子走近东陵凰的床边,很有礼貌地向东陵凰打招呼。 “夫人醒了?” 东陵凰恍然回神。 “是公子救了我们?” 男子的嘴角维扬,带着一抹温润的笑。 “是家父救了两位。之前家父外出,在归来的路上遇到了树洞中遇难的夫人和你的夫君,便将两位救了回来。” 东陵凰点了点头,这才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发现,屋子的陈设有些奇怪。 风格有些田野朴素之气,但她能看得出来摆设的每一件东西都很有讲究,而且许多都价值不菲。 有些是贵族才能用得起的,有些是只有皇家之人才能用的。 而且有些陈设上面的纹饰虽很古朴,却也只有皇家之人才能用。 东陵凰瞧着,眉头微微有些皱起,“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子有些抱歉地开口,“不好意思,忘了给姑娘介绍,这里是芦苇谷。在下姓楚。” 芦苇谷,倒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名字。 只是,她从小便遍览六国国舆图,却从未听说过哪国的国土上有这样一个地方。 再者,如此普通平凡,让她这个遍晓各国山川之人从未听说过的地方,又怎会住着气质如此奇怪的人呢? 芦苇谷,姓楚,只有贵族和皇家才有的纹饰和陈设,男子一身世外之人的朴素,却无法遮掩的高贵气质。 这些都说明了什么。 窗外似乎有风声,东陵凰眼目微闪,微微闭了闭双眼,耳边似乎划过一抹芦苇的声音。 正文 第七百六十九章 本王只对你一人下流 苏槿夕缓步走到了门前。 入眼处,近处的院子里,远处的墙角之下,还有更远处的矮山上面,似乎全都是芦苇。 怪不得这里叫芦苇谷了。 东陵凰感觉到身后的楚公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转身淡淡地问,“这里这么多芦苇,是因为族中有人非常喜欢吗?” 楚公子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笑,“祖辈曾非常喜欢芦苇,避世前便寻了这处长满芦苇的地方。后来又种了一些,久而久之,这里的芦苇便渐渐多了。” 东陵凰点了点头,目光又淡淡地打量了一遍室内装饰和陈设。 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问出口。 楚公子很敏锐地观察到了东陵凰的变化。 “夫人有何疑问,直接开口便是。楚某人也不是拘束之人。” 东陵凰虽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问了出来,“我瞧着这里的陈设和装饰有些类似皇族的风格,祖上是和皇族有何渊源吗?” 楚公子也不避讳,不过也没有多说,“祖上和大周皇族确有些渊源。” 大周皇族……那已经是千年前的事情了。 两人说话间,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 是慕容祁醒了。 东陵凰顿喜,连忙朝着慕容祁走了过去。 不过走了两步,又放慢了脚步,敛去了脸上喜悦的神情,走到慕容祁床边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任何喜悦的神色。 面色冰冷,语声冷淡,“醒了?” 慕容祁虽然刚醒,意识还有些不清晰,但是见到东陵凰的那一刻,瞳孔之中所有的焦距全都凝结在了东陵凰的脸上。 “有凰儿陪伴在侧,本王怎舍得让凰儿等太久。” 东陵凰的脸色依旧冰冷,拽起慕容祁的手臂一边把脉,一边道,“少贫嘴。” 慕容祁没再说什么,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见东陵凰把脉,楚公子朝着二人走了过来,语声中带着一抹惊喜。 “夫人懂医术?” 东陵凰一门心思全在慕容祁的身上,并没有多在意。 “学过一些。” “不知夫人医术师出何地,医术如何?” 还没等东陵凰回答,楚公子又补充了一句,“在下之前瞧着你夫君身上被包扎的伤口和用药的手法都十分专业高明,可全都出自夫人之手?” 感觉到楚公子非常重视这件事,东陵凰站起身来,认真回答。 “确实出自我手。不过我的医术也不是很高,只是之前在天医门学过一些而已。” “夫人的医术竟然出自天医门?那可真是太好了……” 楚公子难掩眉间的喜悦。 东陵凰不知所以,微微皱起了眉头。 “楚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楚公子也不客气,“事情是这样,最近几月谷中百姓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病症,奈何我谷并没有大夫,有的只是丹医,丹医医治了许久都没有效果。 所以家父才亲自出谷,去外面寻找大夫。 我谷上的情况夫人也知道,谷中之人已经避世很久,外人一般不许入内,所以家父也不敢随便请人。此次出去的目的便是想请一位天医门的大夫,但是天医门的大夫真的是太难请了,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夫人既然是天医门的人,楚某有个不情之请,夫人能否帮忙救救谷中百姓?” 天医门的人确实不好请。 而且天医谷也十分隐蔽,谷外设置了许多阵法,入口每次都不一样,外面的人想找到天医门,十分艰难。 东陵凰也是位心系苍生的上位者,非常体谅楚公子的心思,当即便答应了。 “好,稍后我便随楚公子一起去瞧瞧。” “夫人既然答应,就太好不过。此事不急,毕竟谷中百姓已经病了很久,也不是一两个时辰便能治好的。夫人和夫君先稍做休息,在下去安排一下,午后接夫人过去瞧瞧。” “也罢!”东陵凰点了点头。 楚公子离开之后东陵凰继续检查慕容祁的伤口,烧已经退了,伤口被人清洗又重新包扎过,腿部骨折的地方似乎也被人重新处理过,应该都没有问题。 但是她忽然发现慕容祁瞧着自己的目光很有问题。 东陵凰当即有些不悦地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慕容祁,你瞧着我做什么?本太子警告你,你最好老实一点。” 慕容祁的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明的笑,“夫人如此幸苦,为夫怎敢不老实?夫人说什么,为夫便如何做。为夫一切全听夫人的。” 什么为夫,什么夫人??? 东陵凰的眉头皱得紧紧地,狠狠一拳头砸在了慕容祁胸口的伤口上。 “胡说八道什么呢!还不老实!” 慕容祁疼得冷嘶一声,嘴角却带着一抹坏坏的笑,趁势一把拽住了东陵凰的拳头,手下用了几分力道狠狠一拽,东陵凰便跌入了他的怀中。 “方才那楚公子称凰儿为夫人,本王为你夫君的时候,凰儿都默认了。若为夫再不识趣一些,岂不是委屈了夫人?” 东陵凰这才想起方才那楚公子自打进门就左一个夫人,右一个你夫君地叫着她和慕容祁。 当时嫌麻烦,她并没有解释她和慕容祁的关系,却没想到竟被慕容祁这厮放在了心上。 东陵凰心头狠狠一跳,脸颊有些微热,挣扎着要起身,“本太子不过是嫌麻烦,没有跟人家解释罢了。慕容祁你不用介意,也不用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慕容祁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东陵凰的腰,沉重的气息深深地吐中东陵凰的耳畔。 “本王介意,本王很介意!而且已经放在心上了!” 那带着雌性的气息撩拨得东陵凰耳畔发热,心头发痒。 大急之下,她狠狠地用胳膊肘撞了身后的慕容祁一下,“慕容祁,你这个流氓!无耻,下流!” 慕容祁骤然放开了东陵凰,却紧紧地蜷缩在床上,抱着胸口“哎呀!”一声。 东陵凰连忙跳起来躲到了一边,脸色漆黑得难看,本想再开口骂慕容祁两句,却见慕容祁似乎确实十分痛苦的样子,脸色有些发黄,而且抱着的地方确实是伤口所在。 以为自己方才下手有些过重,又连忙跑到床边查看慕容祁的情况。 “慕容祁,你怎么样?是不是扯到了伤口?是不是很疼?是不是很难受?” 话刚说完,又“啊……”一声惊叫,眼前的景物一阵翻转,跌入了床内。 东陵凰很快回神,狠狠地瞪着压在自己身上坏笑的某人。 “慕容祁,你不仅下流,无耻,你简直……简直就是禽兽。” 慕容祁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勾起东陵凰的下颚,“嗯,本王下流,本王无耻,本王是禽兽。不过……本王只对你一人下流,只对你一人无耻,只对你一人禽兽。” 东陵凰死死地咬着唇,想推开慕容祁,却又不敢用太大的力道,憋得脸颊通红。 “慕容祁,你的底线呢?你……你无可救药!” “嗯,本王没底线,凰儿,为你……本王宁愿无可救药……”说着,唇瓣缓缓朝着东陵还红润的唇压了下去。 就在慕容祁的唇即将附上东陵凰的唇的时候,东陵凰猛然撇开了头。 冷笑,“慕容祁,这种话,你是不是对很多人都说过?不过……在本太子面前没多大作用。你还是收收你的风流成性吧!本太子不吃这一套。” 慕容祁微微皱了皱眉头,眉眼之间死缠烂打的笑容依旧,带着雌性的气息又吹在了东陵凰的耳畔,“本王只对你一人说过,余生也只对你一人说!” “呵……”东陵凰自喉咙里发出一阵冷笑,“这种话,祁王殿下骗骗贵国那些养在深闺中,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可以,少用在本太子的身上。” “凰儿不信?” “宗紫嫣呢?祁王殿下敢说,同样的话,就没有对宗紫嫣说过?” 宗紫嫣虽是东辰皇帝的贵妃,但不少人知道,宗贵妃在入宫之前和祁王殿下有过一段。 且知情之人都觉得祁王殿下过了而立之年,身边还没有过一个女人,都是为了宗紫嫣。 正文 第七百七十章 本王喜欢你的介意 慕容祁脸上所有的笑容骤然一僵,接着渐渐褪去,从东陵凰的身上退了下来,躺在东陵凰的身边,轻轻地牵起了她的手。 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冷却下来,东陵凰忽然又觉得自己这话太过伤人了。 想要起身,内心挣扎了两下却终究没有坐起身来,也没有挣开慕容祁的手。 好半晌之后,慕容祁的声音有些沉。 “凰儿,本王和宗紫嫣之间确实有过一段。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自从宗紫嫣成了父皇的妃子,本王就已经斩情割爱,和她之间划清了界线。 本王知道你介意,这种事情,没有女子不会介意。但这都是实话。余生,本王只会爱你一人。” 这话,虽听着是那样的真切,但是那些流言蜚语也很真切,让东陵凰如何信呢? 原本在她的心中,这些事情和她是没有半分关系的,但不知为何,她却不受控制地问出了一句。 “慕容祁,你到底有没有心?东辰皇帝失踪八年,宗紫嫣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怀了你的孩子。她为了你遭了多少罪?如今人死不能复生,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慕容祁骤然翻起身,表情凝重,紧紧地盯着东陵凰的双眼。 “东陵凰,如果本王说,那孩子不是本王的,你会信吗?” 东陵凰与慕容祁对视良久,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冷笑,“慕容祁,你还是不是男人?” 慕容祁紧紧地皱着眉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东陵凰,本王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已经证明过?” 东陵凰的脑海中骤然闪过那日他们在密室中失控纠缠的画面,脸颊忽然一红,狠推慕容祁一把。 “慕容祁,本太子就知道你不正紧,你起开。” 慕容祁趁势拽住东陵凰的手,神情及其认真。 “凰儿,本王发誓,本王今日所言,没有半句是骗你的。” “那宗贵妃腹中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父皇八年不在宫中,难道她还能和别人怀了孩子污蔑你不成? 你我都是从小在宫中长大,祁王殿下,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清白,尤其深宫内院中一个女子的清白,到底有多重要!” 慕容祁眉头深锁。 “本王确实没有骗你,当时所有大夫都诊断宗贵妃腹中的孩子只有两个月,但是后来槿夕证明显示两个月的胎脉是被人做了手脚,而那孩子已经足足有五个月了。 当时的五个月前,本王一直和药王谷谷主吴尊在中宁,那孩子如何能是本王的? 凰儿,你若不相信别人,难道连槿夕的医术都不相信吗?” 苏槿夕的医术,东陵凰无论如何都是相信的,而且是深信不疑。 并且更相信苏槿夕的人品,这种事情,即便慕容祁是她的亲哥哥,她也不会帮着慕容祁隐瞒。 东陵凰表情凝重地沉思着,慕容祁摩挲着东陵凰的手,黝黑明亮的双眼之中满满的全都是深情。 “凰儿,你在介意!但是,本王很喜欢你的介意!” 被慕容祁这样一提醒,东陵凰这才恍然发觉自己确实是介意了。而且还表现得如此明显。 心头骤然一紧,猛然将自己的手从慕容祁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这回慕容祁倒是没有再桎梏,嘴角微微扬起,翻身在东陵凰的身边躺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便得沉寂,谁都没有再说话。 起初还有些尴尬,东陵凰的心跳得很紧张,但是渐渐地,两人的呼吸都变得均匀,慕容祁睡着了。 东陵凰不禁侧眼,看着慕容祁的睡颜。 作为上位者,她比谁都清楚,依着慕容祁这样的身份,无论在什么地方,睡觉的时候都不会安心,始终提高着警惕。 但是,此时的慕容祁睡颜看上去却是那样的满足,毫无戒备的样子。 这是只有自己打心底里信任的人在身边的时候才会有的状态。 自己……是慕容祁打心底里信任的人吗? 想到这些,东陵凰俊美的眉眼微微扬起。 晌午过后,楚公子亲自带着人来接东陵凰,去看染了重病的百姓。 慕容祁也要跟着去,东陵凰面色冰冷,本不想让慕容祁去,却没想到楚公子早就料到了慕容祁定然会一同跟随,早就准备了一辆轮椅。 楚公子的父亲是芦苇谷的谷主,东陵凰、慕容祁住的是谷主府。 出了谷主府,芦苇谷的街道其实和谷外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这里带着一种世外桃源的气息,而且建筑都有种大周时期的风格。 几人乘坐马车,没过多久便来到了一个村落。 楚公子介绍,“这种病症是会传染的,以防全谷的人都感染上这种病症,我们将所有发病的人都安排到了这个村落中。” 东陵凰点了点头,嘴上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内心却暗暗赞叹了一番芦苇谷谷主府的管理能力。 这种有秩序的安排和管理,若是遇到外面,有些官员不一定能想到,即便能想到,若想实行起来,也不见得百姓能配合。 说话间,几名侍从将一些防感染的衣服和面罩拿了过来,东陵凰等人都换上。 即便是现代,在进入疫区之前,这些防护都是要做的。 几人正要进入村落,楚公子的目光却忽然落在了村口不远处的一个大树下面。 树下站着一位身材佝偻,满头银发的老人。老人的手中牵着一名五六岁的小男孩,正目光企望地朝着这边瞧着。 楚公子歉意地对东陵凰和慕容祁道,“两位先稍等片刻,在下去去就来。” 说完便朝着老人和小男孩走了过去。 中间的距离不远,东陵凰依稀能够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婆婆您和小孙子又来了?” “楚公子,阿瑛和我大孙子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我老婆子怕是没多少时日了,可怜见了这孩子。 这孩子他爹死的早,若他们娘和哥哥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可让这孩子一个人在世上怎么办啊?” “老婆婆放心,他们的病一定会好的!” 老婆婆说着,抹起了眼泪。 “楚公子的话,我老婆子是绝对相信的。楚公子,你一定要救救他们啊!” 老婆婆说完,她身旁五六岁的小男孩也带着哭腔,“楚哥哥,我要娘亲和哥哥,我要娘亲和哥哥!” 楚公子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小宝放心,瞧见那边的哥哥和姐姐了没有?”楚公子说着,指着东陵凰和慕容祁的方向,“他们便是楚爷爷请来咱们谷上,专门为你娘亲和哥哥他们治病的神医。所以,你娘亲和哥哥一定会没事的。” “楚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楚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些话,东陵凰和慕容祁全都听见了。 只听着楚公子的话音刚落,那小家伙就如同豆子一样,朝着东陵凰和慕容祁这边跑了过来,然后如同挂件一般,毫不认生地挂在了东陵凰的小腿上。 “漂亮姐姐,楚公子说,你能治好我娘亲和哥哥的病,是真的吗?” 小家伙虽穿着一身简朴的衣服,却洗得干净整洁。小脸看上去呆萌呆萌的。 东陵凰虽是女子,却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小孩子,一下子就愣了。 “漂亮姐姐,是真的吗?” 小家伙半晌得不到东陵凰的回答,催促了一句。 东陵凰瞧见小家伙扬起的眼眸子全都是期翼的光芒,心一下子就软了。 但是她不能骗小孩子啊!没有确定的事情就更不能轻易承诺小孩子。 “姐姐会尽力的。” 小家伙的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不过半晌,抿着唇朝着东陵凰勾了勾手指。 东陵凰带着疑惑,俯身下去。 小家伙骤然一个亲吻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东陵凰的脸颊上,声音软软糯糯的,“漂亮姐姐,小宝已经没有爹爹了,不能再失去娘亲和哥哥。看在小宝乖乖的份上,漂亮姐姐你一定要救救他们好不好?” 东陵凰还沉静在愣怔中没有反应过来。 她从小别说没接触过小孩子,更没让小孩子这样亲近过,怎会不震惊,不意外? 而东陵凰这一切的变化,全都落入了慕容祁的眼中,神情意味深明。 正文 第七百七十一章 和淮江有关的毒 小家伙见东陵凰又不出声,倔强地拽了拽东陵凰的衣角,一双水汪汪澄澈干净的眼睛执着地盯着东陵凰的脸。 “漂亮姐姐……” 东陵凰回神,抚了抚小家伙的头,“好,姐姐答应你!” “漂亮姐姐,真的吗?真的吗?” 东陵凰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嗯!” 小家伙兴奋地扭头,朝着树底下的奶奶,“奶奶,漂亮姐姐答应救娘亲和哥哥了,漂亮姐姐答应救娘亲和哥哥了!” 东陵凰顺着小家伙的目光也瞧向了那位老婆婆。 老婆婆的眼底也是满脸的期翼,望着东陵凰,微微欠了欠身,表示谢意。 东陵凰什么话都没有说,脸上的表情虽淡淡的,但是她心底的情绪却不见得和脸上的表情一样淡定。 总觉得沉甸甸的。 人生已过半,过去的十几年里,她曾担负过许多责任,哪一次不比这次的沉重? 但是她从未感觉到过如此次这般沉重的压力。 那种最朴实的,最干净的神情。那种最纯粹的人对生的渴望,那种最简单的人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全部交托到你身上的感觉,才让人倍感承重。 那是比家国天下,比江山存亡还要沉重的重担。 东陵凰不禁转身朝着村落里面看了一眼。虽然暂时什么都瞧不见,但是她似乎已经瞧见了无数双病羸的双眼望着她,全部透着对生的渴望。 慕容祁似乎看懂了东陵凰沉重的心情,轻轻地握住了东陵凰的手。 “凰儿不必太过担心。本王相信你的能力,对你很有信心。而且……无论发生什么,本王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东陵凰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什么话都没有说。 此时楚公子正好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东陵凰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慕容祁的手中抽了出来。 几人进入村子,得了疫症的人缓缓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 几个在村落一处拐角上坐着的人一见到楚公子,便拥了上来。 “楚公子,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一定要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我们真的不想死。” “楚公子,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我今年还没有娶妻生子。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吧!” “上个月我进来的时候我媳妇刚怀孕八个月,如今估计已经生了,我还没有见过我的孩子一面,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楚公子救救我,你便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下半生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 求救声此起彼伏,很快便有不少人拥了上来。 楚公子的眉头始终微微地蹙着,“大家快请起,大家不要着急。在下此番前来,就是带了大夫来给大家瞧病的。” 说着,楚公子指向了东陵凰,“就是这位陵夫人,她医术了得,相信定能治好大家的疫症。” 东陵是东辰国的皇姓,只要说东陵两个字,对方定会知道东陵凰的身份,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东陵凰告诉楚公子自己姓陵。 众人的目光纷纷瞧向了楚公子身旁的东陵凰。 “这位夫人懂医术?” “这位夫人是来救我们的?” …… 议论间,众人又纷纷朝着东陵凰的方向跪了下去。 “这位夫人,夫人,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夫人,你救救我们啊!” “你是活菩萨,是神女,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这些人全都是疫症的病原体,脸上和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全都是腐烂的疮,只要一沾染到伤口,必定会感染。 在那些人朝着东陵凰扑过来的一瞬间,慕容祁骤然转动轮椅,挡在了东陵凰的面前,将东陵凰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东陵凰眼眸微闪,瞧着慕容祁的背影,微微愣了一下,很快便道,“众人快请起,请起!我……我一定会尽力的。”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 既然要治病,就要先看症状。 楚公子安排人疏散了众人,然后依着病症的轻重分别挑选了几个人带到了东陵凰的面前。 东陵凰一一检查了他们的症状,询问了一些情况。 “他们之前服用的都是你们这里的丹医开的丹药吗?” “是的!”楚公子应道。 丹医是很早以前就存在的。那时候大夫还不是很普遍,道法盛行,流行炼丹。 不管得了什么病,只要能找到丹医,求一颗丹药,便能治百病。 但是真正懂得炼丹之术的人少之又少。 有些人装腔作势故弄玄虚,炼制出来的丹药不但不能治病,而且还会加重病情,吃死人。 后来人求不到丹药,便开始相信天命。由此延伸出来了巫医。 但这些都是很早以前的存在。 如今,炼丹虽有存在,但却及其稀有。 丹药即便有人拿钱,也不一定能找到。那是比天族的蟠桃还要稀罕的东西。 是人们想都不敢想的。 按理说,如果真有什么灵丹妙药,虽然这些人的病症棘手了一些,但也不是治不好的啊! “楚公子,能否将他们之前服用过的丹药拿过来让我瞧瞧?” 楚公子点了点头,让人将丹药拿了过来。 东陵凰仔细的辨别,分析了里面所用的药材。 这些东西是丹药没有错,而且级别还不低。 但是为什么吃了没有作用呢? 东陵凰微微蹙着眉头,沉思了好半晌。 楚公子不禁有些担忧,“这些丹药有什么问题吗?” 东陵凰将丹药还给了楚公子,微微摇头,“丹药没有问题。但既然不能治病,他们就不能再服用了。以免加重病情。” 楚公子也这么觉得。 “夫人可瞧出他们得的是什么病症了吗?” 东陵凰依旧摇头,“具体瞧的不是很真切,这种病症有些像瘟疫,但却和一般的瘟疫不一样。但是,有些症状的风格和中了淮疆一些毒药的症状十分相似。所以,我怀疑……他们应该是中毒了。” “中毒??” 楚公子紧蹙着眉头,他们从来都么有往这方面想过。 这些人竟然是中毒了? 而且中的毒还和淮疆的相似??? 楚公子虽一直避世芦苇谷,但是外面的一些情况还是听说过的,对于淮疆,他也了解一些。 但是芦苇谷一向和外界没有来往,和淮疆更没有过任何牵扯。他谷中百姓所得的病症怎么会和淮疆有关系呢? 正文 第七百七十二章 啊咧…… 东陵凰见楚公子的表情有些凝重,“其实我也只是暂时的猜测,没有具体的证据。若想进一步下诊断,还是比较棘手的。” “敢问夫人,是如何怀疑他们是中毒,而且和淮疆之毒有些类似的呢?” 东陵凰牵过来一个小孩,具体分析。 “你看他手上和脸上的这些疮面,如果只是一般的疫症,疮面的表层应该是白色或者乳白色的,化脓之后会略微显示乳黄色。 他现在的症状虽然也有化脓,但很明显周围是青乌色。只要伤口发乌,定是中毒无疑。” “那么和淮疆毒又有什么联系呢?” 东陵凰的眉头始终略微地蹙着,表情看上去十分认真。 一旁的慕容祁一直沉静地欣赏着她的这种专注。 东陵凰拿了一枚银针,轻柔地挑破了男孩手上的一个疮面,顿时泛着浅绿色的脓水顺着破口流了出来。 东陵凰温柔地道,“弟弟忍着点,很快就不疼了。” “嗯!”小男孩点了点头,紧紧地咬着牙关。 慕容祁从来都没有见过东陵凰竟然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扶在轮椅上的手不禁微微地颤动了一下,瞧着东陵凰双眸之中的神情更深了几分。 东陵凰的注意力一直在小男孩的身上,集中精力认真地给楚公子解释,根本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慕容祁的这些变化。 “你瞧,如果是一般的中毒,脓水中应该带着浅黑色,但是这些脓水却泛着绿色。特殊情况下,有些毒的脓水也会翻绿色,但是挤干净之后会流出暗红色的血水。但是当我将这些泛着绿色的脓水挤干净之后流出来的竟然是黑色的液体。这些东西便是导致传染的病原体,根本不是血。” 果然,当东陵凰将那些泛着绿色的脓水挤干净之后,疮口上流出了一些黑色的东西。 东陵凰进一步解释,“淮疆的毒一般都非常毒辣,而且毒性很烈,尤其他们专门研制毒药的高级毒师研制出来的毒药,更新很快,让解毒之人措手不及。 所以,我断定,依着这些病着的状况,他们身上确实是中毒了,而且十有八九和淮疆的毒有关,且还是虫毒。” 毒药分为两种,中毒和草本毒。 这个不难理解。虫毒便是从各种带毒的虫子或者飞禽走兽身上提取毒药,草本毒都是从草本植物上面提取毒药。 相比之下,虫毒的毒性要比草本毒的毒性烈得多。 虽然东陵凰分析得很有道理,而且没有任何让人怀疑的破绽,但是楚公子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芦苇谷和外面联系少之又少,更别说和淮疆有什么牵扯了。他们怎么会中淮疆的毒呢?” 这一点东陵凰也很疑惑,她略微沉思了一下。 “谷中百姓平时能出谷吗?” “谷中有规矩,百姓是不许出谷的。” “一般有出谷权利的都是谷主府的人?” “并非所有谷主府的人都能出谷,祖上有祖训,除非生死关头,芦苇谷任何人都不能出谷,若有特殊情况必须出谷,也必须有谷主的手令。” 那就是说,即便是楚公子,也没有擅自出谷的权利。 楚公子又补充了一句,“我楚氏和谢氏之人隐蔽芦苇谷多年,大家虽受谷主府管制,但是百姓都很和谐。一般大家也不愿出谷。前几日若不是为了医治疫症实在没有了法子,家父也不会出谷去。” 东陵凰听着楚公子的话,忽然就有些疑惑了。原本是不好开口问的,但思量之下还是问了出来。 “依着楚公子之前所说,对于外面的状况,楚公子还是了解一些的,可依着楚公子方才所言,你们都是很少出谷的,外面状况,你们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这两者之前显然有矛盾。 不过楚公子也不介意,也很理解东陵凰的疑惑。 “我芦苇谷之人,尤其是楚姓之人,虽不曾离开芦苇谷,但却能知晓天下事。全凭谷中的玄空秘境。” “玄空秘境?” 没想到这芦苇谷竟然另有乾坤。 “是的,玄空秘境。”说着,楚公子指向了他身后的一座山,玄空秘境便在那佛山之上,震慑着整个芦苇谷,也为芦苇谷设下了结界秘境。谷内的人想出去,必须通过玄空秘境,外面的人是绝对进不来的。但是,楚姓之人却有着特殊的异能,能够通过玄空秘境了解外面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这楚公子方才说谷中之人绝对没有出过谷了,若是有人出去,必须要楚姓之人打开玄空秘境,既如此,谁出过谷,何时出过谷,他心中定然有数。 “谷中楚姓之人有多少?” “楚公子的眉头微微沉了一下,实不相瞒,楚姓之人只有家父和在下。” 啊咧……这么稀有…… 东陵凰差点扶额。 “那么其余人都姓谢咯?” 楚公子轻微地点了点头。 东陵凰记得,方才楚公子说过,谷中只有楚姓和谢姓。 “既然,谷中之人没有出去过,那么有没有可能外面的人通过某种特殊方式进入芦苇谷呢?” 楚公子非常笃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其实整个芦苇谷都在玄空秘境构成的结界之内,别说是外面的人了,就算一只苍蝇私闯入芦苇谷,我和家父也一定会有所察觉。” 这就棘手了…… 既然内部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这些人明显和淮疆有着关联的毒到底是如何染上的呢? 半晌,楚公子有些犹豫地开口,“陵夫人,会不会是你诊断错误了。他们的症状或许根本就不是因为中毒,又或者确实是中毒了,但是和淮疆没有任何关系?” 可以有这种疑惑,但是东陵凰自己的医术,自己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是否中毒这种很简单的病理,她不可能犯错,至于是否和淮疆有关系…… 东陵凰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人的面容——苏槿夕。 如是幽王妃在此处,说不定她能做出更精准的判断。 毕竟她的毒术和医术都是前无古人的了得。 只可惜……芦苇谷这种地方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幽王妃她应该根本就不知道她和慕容祁走这里。 东陵凰思量了一下,还是觉得眼下尽快想办法靠自己的能力替这些病者解毒比较现实。 既然内外都找不到原因,那么就只能从源头上扒了。 “楚公子,敢问最早染上这种病症的人是谁?能否将他带过来让我瞧瞧?” 正文 第七百七十三章 谁的问题 不用去外面找,楚公子将方才东陵凰给他讲解的时候看诊过的小男孩和一名夫人推到了东陵凰的面前。 “谷中最早染上这种病症的,便是罗妇和她的大儿子大宝。” 东陵凰这才仔细地打量起这名妇人和小男孩。 觉得小男孩长相有些面熟。 “这位夫人,你丈夫去世,家中是不是还有一名老人和一个小儿子?” 妇人的神情有些激动,“这位夫人,您称民妇为夫人真是折煞民妇了。民妇姓罗,夫人尽管和楚公子一样,喊我罗妇便好。 民妇家中确实有一名老人,年过八十了,还有一个小儿子,五岁。夫人怎么知道的?夫人见过他们吗?” 东陵凰点点头,“来的时候刚好在村口见到他们。他们都盼着你娘俩回去呢!” 东陵凰的话音刚落,那妇人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民妇贱命一条,打小就命苦,死了倒没什么干系,可怜了我两个儿子和婆婆。若是我没了,他们可怎么活啊。” 看得出来,这个四口之家没了男人,就指望着这名妇人了。 没想到一句话竟然将对方给说哭了,东陵凰即有些内疚,又有些无奈。 “你放心好了!这世上从来都是邪不压正。有因就有果,有果就有法,没有治不好的病症。你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吗?”听到这话,妇人止住了一些哭声,抹着眼泪,“夫人你真的有办法治好我们?” 小孩子偶尔可以哄哄,但是大人就没法哄了。东陵凰选择了说实话。 “暂时还没有头绪,但是我一定会尽力的。” “我相信你,夫人,我相信你!”罗妇“噗通”一声,跪在了东陵凰的面前,“你是楚公子请来的大夫,是楚公子信得过的人,民妇相信夫人你一定有办法。 夫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和我儿子,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东陵凰倒是从小便被人跪惯了的人,也不拘束和紧张,神态淡然。 “你放心,但凡有一点法子,我都会救你们的,都不会放弃,你们先起来,先起来说话。” 罗妇也知道自己身上的病症会传染,靠得近了,说不定就会传染给东陵凰,所以连忙起身了。 楚公子瞧着东陵凰泰然自若的神情,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若是平常的女子,定然做不到这份淡然的。 这种泰然自若的神情唯有在上位者的位置坐久了的人才会有,而且她的周身还透着一股与身具来的贵气。 她姓陵? 天和大陆姓陵的人不少,但是身份贵重的却没有几个。 她的身份却如她所说的那样,只是外面的平头百姓吗? 东陵凰自然不知道楚公子心中所想。 她又将罗妇和小男孩身上的症状检查了一遍,和之前所瞧的一样,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儿的?” 罗妇回答,“起初身体有了异样的是我儿子,是在半个月前,身体一直处于发烧状态,整整三天没有退,后来就开始生疮了。第四天我也染了同样的病。” “当时你家中老人和小儿子没有异样的症状吗?” “小儿子和老人去了远方的二叔家,那几日刚好不在家,他们并没有任何症状。” 那么问题就一定出在罗妇这大儿子的身上了。 东陵凰尽量以亲和的表情瞧着小男孩。 “能不能告诉姐姐,你这生病之前都见过什么人,或者动过什么东西,又或者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这是罗妇的大宝,比之前在村口遇到的小宝大许多,所以对待事情也比小宝成熟许多。 他并没有立即回答东陵凰的话,而是仰着头思忖着、 所有人瞧着他的表情,以为他会想到什么,都期待着。 但是,却没想到,半晌之后他竟然摇头。 那些期翼的神情瞬间幻灭了下去。 不过,东陵凰并没有失望,对罗妇,“不如先带我去你家瞧瞧吧。!” 既然什么都问不出来,就自己去查,说不定还能发现些什么。 于是,东陵凰、慕容祁、楚公子三人便随着罗妇和她的大儿子一起来到了他们的家。 自从发生了疫症之后,罗妇的婆婆和小儿子便住到了他们远方的二叔家。几人到的时候家中由于长时间没有住人,已经落了一层灰。 东陵凰将罗妇的家中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每一个边角和角落都没有放过。尤其是他们的食物,整整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但是,却一无所获。 楚公子道,“陵夫人,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东陵凰摇头,“暂时没有。” 楚公子思忖了一下还是开口,“会不会我们的方向错了?大宝中毒也有可能在别的地方。” 东陵凰神情淡淡的,但是眼底的光芒却十分严肃。 “不排除这种可能。先在这里看看再说。” 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罗妇家并没有住在谷中最繁华的地方,而是住在相对繁华地段比较偏远的地方,周围居住的人家也不多,有着许多田野和和树林。 东陵凰走出院子,在院子的周围也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然后绕到了院子的后方。 院子后方的不远处有一条小溪,东陵凰一路查看,走到了小溪旁边。 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瞧着溪水的神情忽然凝重了起来。 慕容祁和楚公子以及罗妇等人都跟在东陵凰的身后,见她神情异样,楚公子不禁问道,“是发现了什么吗?” 东陵凰没有直接回答楚公子,而是问罗妇,“这条小溪的溪水一直都如此宽,吗?” 因为她发现溪水中有一些草,但并非水藻,显然是原本就长在溪水边上的,后来才被溪水淹没。 “以前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宽,这是半个多月前忽然宽起来的。” 之后,东陵凰什么都没有问,继续观察起了溪水。 楚公子和慕容祁都不知道东陵凰要做什么,没敢打扰。 但是,这溪水和疫症有什么关系呢? 不救是山涧再普通不过的一条溪水吗? 正文 第七百七十四章 全凭心情 半晌之后东陵凰折了一段树枝,从溪水中捞起了一些腐烂的草。 慕容祁和楚公子以为东陵凰发现了什么,都凑了过去。 东陵凰仔细观察完那些草,在四周观察了一下,然后问罗妇,“这些草你在这溪水的周围可见过吗?” 罗妇仔细地瞧了瞧,然后摇头,“没有见过。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草。” 正如东陵凰所料,这些植物并不是生长在这溪水边上的。 “有什么不对吗?”楚公子问东陵凰。 东陵凰将那些草拿给楚公子看,“楚公子,这种草应该不是你芦苇谷有的吧?” 楚公子仔细观察了一番,也是摇头,然后面色变得有些沉重,想说什么,东陵凰已经开口解释了。 “这条溪水应该是从芦苇谷的外面流进来的,蛇鼠虫蚁和人都进不了芦苇谷,如果有毒素沾着这些植被流入芦苇谷,楚公子应该无法察觉吧?” 东陵凰正说到了楚公子心中所想,楚公子的面色及其灰尘,缓缓摇头。 东陵凰继续开口,“这是一种药材,本身是没有毒的,但是他上面却沾染了一些毒药。至于这药材……” 东陵凰后面的话并没有说下去,但是眉眼暗沉。 这可不是普通的药材,名为玉皇株,对生长的环境:气候、水分、光照、土壤等要求特别高。 天和大陆上虽然有很多条件非常不错的地方,但能生长这种玉皇株的却不多。 依着这条溪水的流量,东陵凰大致能够猜到,这药材应该是生长在天和大陆朝西方向的。 西面,能长玉皇株的,就更少了。 蝶梦夫人的百花谷算一个;南离的西部有一个药田,算一个;再然后,就是宗家禁地了。 细算之下,也就这三个地方。 东陵凰正沉思着,慕容祁的目光已经在东陵凰的手上盯了很久,缓缓靠近东陵凰一些,低声道,“这草药能生长的地方是不是很少?” 东陵凰实话实话说,将自己所想的全都告诉了慕容祁。 慕容祁的面色有些暗沉,“如果能生长这药材的只有那三个地方,而且上面沾染的毒药确定是淮疆的,那么这些药材应该是从宗家禁地流出来的无疑了。” 东陵凰有些惊讶,“你为什么这么可定?” 慕容祁刻意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他和东陵凰能听到的声音道,“一个月前我父皇病重,原由也是和淮疆有关,刚好淮疆有个窝点就在宗家禁地,槿夕和幽王便带着我父皇去了宗家禁地。前段时间我收到槿夕的消息,说找到了淮疆在禁地之中的核心地带,并且还发现了许多剧毒。当时他们离开的时候摧毁了那个窝点。” 毕竟依着苏槿夕所说,淮疆在宗家禁地下面的窝点很大,是无法完全摧毁的,如果在摧毁的时候有毒素无意间流露出来,或者被幸存者恶意携带出来,就很难说的。 不过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哪种情况,唯一可以怀疑的是,这些毒素十有八九是和宗家禁地被苏槿夕摧毁的窝点核心有关。 楚公子在一旁等待,虽然一直都不知道东陵凰和慕容祁在说什么,不过也不催促。 “如果这些毒素确实是从宗家禁地流露出来的,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毒素应该会很烈。槿夕在信中有提过,宗家禁地的毒素是少有的棘手。” 东陵凰点了点头。 确实十分棘手,至少依着她现在的能力,连那些毒素的成分都分析不出来,就更别说配置解药或者设置治疗方案了。 “你有没有具体的头绪或者打算?”慕容祁。 东陵凰的面色一直都沉沉的,看不出她内心在想什么。 “暂时没有,先回去吧!” “也好!” 虽然什么都没有告诉楚公子,但是东陵凰忽然提出要回去的时候,楚公子也没有说什么。 楚公子安排人带着罗妇和她的大儿子回了村子,自己亲自陪同东陵凰和慕容祁回了谷主府。 终于,楚公子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陵夫人,我谷中之人所染病症你可有什么详细的头绪?还能不能治?棘手吗?具体需要什么,陵夫人尽管跟在下提,在下一定尽力办到。” 毕竟这是楚公子目前最关心的。 东陵凰略微思忖了一下,和楚公子一起出了门,似乎是刻意避开慕容祁。 东陵凰开门见山,“楚公子,实不相瞒,谷中百姓身上的毒在下真的无能为力。依着在下现在的能力,连毒素的具体成分都分析不出来,就更别说配置出解药了。 如今还没有人死亡,但是具体毒发时间还不确定,多耽误一天,他们就多一分危险。 楚公子满脸的担忧和惆怅。 “陵夫人出自天医门,竟然连陵夫人都没有办法,这该如何是好?” 说着,楚公子的眼底露出了一抹焦灼,瞧着东陵凰,“陵夫人,在下拜托你了,一定想想办法救救我谷中百姓啊!无论夫人需要什么,只要开口,楚某人一定办到。” 东陵凰皱眉,“这真的不是需不需要什么的问题。我真的无能为力。” 楚公子的眼底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失落。 东陵凰原本还有些犹豫,不过看到楚公子眼底的焦灼和企望,便不忍开口了,“我虽没有办法救治谷中百姓,不过我可以推荐一个解毒高手给公子。只是此人性格古怪,公子能不能请得动就不好说了。” 一听到这话,楚公子眼底的光芒瞬间就亮了,“陵夫人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她是我见过的,解毒和医术都非常了得之人,尤其是解毒,目前还没有她解不了的毒。而且……而且谷中百姓身上这毒,她心中应该有数。” “那就再好不过了,楚某替谷中受难的百姓谢过陵夫人的大恩了。” “在下并没有做什么,楚公子不必谢我。更何况……更何况她愿不愿意来还说不一定。” 毕竟,苏槿夕的脾气真的很古怪。她可不是个菩萨圣母心,虽一身治病救人的本领,但却不是见着个落难的人就能同情。 想让她出手救治,全屏她的心情,以及病着和她的缘分。 正文 第七百七十五章 谁的玩笑谁当真 见楚公子的眼底期翼的光芒越来越明亮,东陵凰最终还是没忍心打击他。 “这样,我写一封信给你,然后告诉你她如今应该所在的大致地址,你将信亲手交到她的手上。她能不能来,就全凭你和她的缘分了。” 楚公子点头,礼数很是周全,“楚某先谢过陵夫人。” 东陵凰也不客气,跟楚公子要来了纸和笔,写了一封信给苏槿夕。 楚公子妥善地收了起来。 “明日楚某便出谷去寻这位苏姑娘,陵夫人和慕容公子先在谷中歇着,等楚某回来之后再好生招待两位。” “我二人家中还有事,实在不敢多逗留,明日我们便打算出谷了。”东陵凰道。 这原本是东陵凰决定将苏槿夕推荐给楚公子的时候就已经做好的打算。 一来,即便楚公子请不到苏槿夕,她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二来,如果楚公子请到了苏槿夕,如今东辰、南离、中宁三国尴尬的局面,她也不好和苏槿夕正面碰面。 楚公子犹豫,“可是……慕容公子的身上还带着伤,行动起来只怕多有不便。” 东陵凰的态度十分坚决,“家中确实有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回去。” 东辰和南离正在打仗,他们作为两国重要人物的上位者,怎么能在这里待得住? 更何况,东陵凰总觉得之前遇到的那些杀手大有来头,说不定还是他们东辰内部的人自己请的。 内外都不安宁,东陵凰很担心她的父皇以及如今东辰朝堂的局面。 楚公子见东陵凰的态度坚定,也不阻拦。 “既如此,楚某就不强留陵夫人了,夫人什么时候动身,楚某送夫人和慕容公子。” “明日。” 楚公子稍微愣了一下,“好!明日楚某便送陵夫人和慕容公子出谷。” “谢谢。” 要离开芦苇谷的事情东陵凰一直没有和慕容祁说,直到次日一早,楚公子亲自带人来接慕容祁和东陵凰的时候,慕容祁才知道。 离开芦苇谷,就意味着要和东陵凰分开,他们各奔东西,又要站在势力对立的两面,慕容祁自然是不愿意的。 但是,东陵凰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祁竟然还有及其无耻的一面,简直重新刷新了东陵凰看待慕容祁的三观。 楚公子的人马都已经在门外了,一听说要离开芦苇谷,慕容祁竟然赖在床上,怎么也不愿意起来。 “慕容祁,你到底起不起?” 慕容祁抱着个被子窝在床脚里。 “不起,坚决不起,绝对不起。凰儿,本王身上还有伤呢?你忍心让本王舟车劳顿?万一影响到伤口什么的,本王烙下什么病根,可是关系到凰儿你一生的性福。” 东陵凰简直无语,都已经劝了整整半个时辰了,慕容祁依旧还是这副德行,她都已经不想和慕容祁多说话了。 东陵凰坐在茶桌旁边,无奈地捏着眉心。 “慕容祁,本太子的耐心是有限的,给你半柱香的时间,穿好衣服,下床。” 慕容祁咬着枕头,一幅“小怨妇”的模样,“凰儿好凶残,本王好怕怕,可是……本王受伤了,下不了床。” 东陵凰下颚都快掉到地上了,人家都是男强女弱,到了她这里,怎么就反了? “半柱香的时间已经快过去一半了,慕容祁,自己掌握时间。本太子不喜欢拖泥带水。” 慕容祁依旧弱弱的表情,“凰儿本王可不可以不走?” “可以!” 慕容祁的眉眼之间刚露出一抹欣喜的表情,东陵凰冰冷的话语就泼了下来。 “你不走,我走!” 慕容祁稍愣了一下,连忙改口,“凰儿,咱们能不能不走!” 东陵凰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慕容祁,你还要不要脸?好歹你也是南离的祁王,若是让你的手下或者百姓瞧见你这副样子,呵……我看慕容祁你这个祁王也不用当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父皇回朝之日已经封了你为南离的太子。我南离的太子殿下,要不要让你的朝臣们也来看看你这副德行?” 慕容祁依旧一脸的死皮赖脸,弱弱地朝着东陵凰勾了勾手指。 东陵凰狠狠地瞪了一眼没有搭理。 慕容祁嘻嘻笑着,“凰儿你过来!” “慕容祁,半柱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 “你过来,本王有话跟你说。” 东陵凰实在无语,起身朝着慕容祁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靠近床边,弱弱地塞走被子中的慕容祁竟然猛然起身,一把将东陵凰拽了进去。 慕容祁没穿衣服,东陵凰又羞又恼,却不想,耳边传来慕容祁热热的呼气声。 “凰儿,本王这副模样,也只有你一人能瞧见,他们……,死都不会有这个福分。” 东陵凰狠狠地在慕容祁的胸口捶了一拳头,“慕容祁,你这个无赖,去死。” 慕容祁捂着胸口倒在床上,“额……不行了,不行了,凰儿谋杀亲夫……本王要判你重罪。” 东陵凰的眉头凝得紧紧的,抱着双臂冷眼站在床边瞧着慕容祁演戏。 “祁王殿下好本事,呵,想判本太子的罪行,祁王殿下你够得着吗?” “本王当然够得着!慕容祁抱着枕头弱弱地坐在床上,朝着一身冷漠的东陵凰抛了一个媚眼。本王判你这一生与本王纠葛不清,一生注定只是本王的女人。” 谁的玩笑谁当了真,谁的真话又当着玩笑来说给你听。 明明无论慕容祁说什么,东陵凰都不会放在心上,但这话却莫名地有些戳心。 还有那个媚眼的眼神,无端地,东陵凰的心就有些酥酥的。 她很不适应这种感觉,也很讨厌,内心有些烦躁。什么话都没有说,出了门之后喊了两名侍从进门伺候慕容祁穿衣服。 又过了一炷香之后,慕容祁被人伺候着穿戴整齐,让人抬了出来。 东陵凰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人将慕容祁放在了轮椅上。 东陵凰推着慕容祁出门,慕容祁一个劲儿地说,“凰儿好狠的心,凰儿欺负为夫。” 眼看着就要到门口见到楚公子等人了,再这样下去,这些让人羞羞的话一定会让楚公子听见,东陵凰冷着脸冷冷一声,“慕容祁,你够了!” 见东陵凰真生气,慕容祁不出声了,但目光一直深情地回头,望着东陵凰的脸。 对于这种死皮赖脸的态度,东陵凰表示,无语之极。 正文 第七百七十六章 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夫妻 出门之后,楚公子让人将慕容祁抬进了马车里,苏槿夕正要上马车,身后的楚公子忽然道,“陵夫人,慕容公子请稍等,家父来送你们了。” 东陵凰正要去掀马车帘子的手顿住,扭头转身,果然见一名约莫五十多岁的老者在几名侍从的拥护下走了过来。 虽然来芦苇谷之后东陵凰和慕容祁一直都没有见过这位老者,但是东陵凰一看那气势,便知道这男子是芦苇谷的谷主楚老爷无疑了。 毕竟老者之前救过她和慕容祁一命,东陵凰打心底里由衷地感激,连忙下了马车。待老者近了,礼数很是周全,“见过楚谷主。” 坐在马车中的慕容祁也掀开了马车帘子,“在下双腿多有不便,不能下车跟楚谷主辞行,还请谷主见谅。” 楚谷主十分的亲和,“无碍无碍,近日谷中事物繁忙,老夫没能亲自招待两位贵客,还望二位见谅。” “楚谷主客气。” 说话间,楚谷主看了一眼身后之人,一名侍从托着一个裹着锦布的木盒到了楚谷主的面前,楚谷主将其给了东陵凰。 “谢过两位替我谷中染病的百姓指了一条明路,这两颗还命丹是特意送给二位,作为谢礼的。还望陵夫人和慕容公子一定要收下。” 虽然没有见过还命丹,但是听着名字,东陵凰便能知道这丹药的功效,而且丹药可不是一般的药物,是比天族的蟠桃还要贵重的东西,东陵凰实在不敢轻易手下。 “我二位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如此重要的东西,实在受之有愧,还请楚谷主收回。我们实在不敢收。” 楚谷主脸上祥和的神情依旧,“陵夫人给我儿指的明路便是帮了我芦苇谷的大忙,怎么能说是什么都没有做呢?我芦苇谷中之人避世多年,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答谢二位,小小之礼不成敬意,还望夫人和公子千万不要嫌弃。” 丹药这东西都能成双成对的送了,还不算贵重的东西? 这是想闹哪样啊? 好吧!谁让人家有的是丹药呢! 谁让人家豪呢!! 不过,东陵凰还是觉得这还命丹真心不能收。 正要拒绝,楚谷主又开口了,“其实,老夫还有事情要拜托二位。我谷中之人不和外界交涉已经千年,过惯了这等不被人打扰的生活。所以两位出去之后千万替我芦苇谷保密。老夫先在这里谢过二位了。” 好吧,原来这才是人家谷主送这么大礼的真正目的。 说不定若是东陵凰和慕容祁不收,人家也不会心安。 东陵凰思忖着,最后还是收下了两颗还命丹,并且郑重保证,出了芦苇谷,关于这里的一切只字都不会提。 楚谷主这才放心,让楚公子将东陵凰和慕容送出了芦苇谷。 出了芦苇谷,和楚公子分别,东陵凰这才打开盒子,仔细地打量起了两颗丹药。 药丸是黑色的,但是黑色之中却透着一股让人凝聚气神的光亮。 原来这就是还命丹,也叫还魂丹。 之前东陵凰只偶尔听说过天医门有这东西,而且天医门能炼丹的就只有九公子一人。所以还魂丹这种东西也只有九公子的手上才有。 九公子是什么样的人? 见人家一面都难,平常之人怎么可能见得找他炼的丹药? 所以东陵凰想都没有想过。 却没想到,如今竟然有两颗还魂丹在自己的手上,顿时感觉自己的双手沉甸甸的,如托着千金重。 半晌之后,东陵凰从身上搜了一个瓶子,将其中一颗装进去给了慕容祁。 慕容祁没有直接接,而是目光温柔地望着东陵凰。 东陵凰轻蹙了一下眉头,“拿着啊!楚谷主给了两颗丹药,这一颗是给你的。” 慕容祁双腿不便,身子挪动了一下,找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躺着,一幅懒散悠然的模样。 “本王的,便是凰儿的,凰儿收着和本王收着都一样。” 东陵凰眉眼平淡,“慕容祁,我再说一遍。我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以后少将我和你扯到一起。” 慕容祁嘴角笑得意味深明,“好,不将你和我扯到一起,以后本王就说我们。凰儿安心收着我们的丹药便好,本王如今还用不到。” 东陵凰的眉眼顿时跳了跳。 啊咧……这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瞧着东陵凰一脸无奈的模样,慕容祁的笑容更深,拽起东陵凰的手揉了揉,“等有一日本王用得到了,凰儿便拿着这丹药来救本王。到时……你我便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夫妻了。” 东陵凰将自己的手从慕容祁的手中抽了出来。 “慕容祁,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东陵凰笑容深深,“呵呵……本王怎么给忘了,我与凰儿如今已经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夫妻了。” 东陵凰静默地坐在一旁不说话了,慕容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东陵凰。 半晌之后,慕容祁眼皮微闪地睡着了,东陵凰亲自坐到车外驾马车。 也不知道两人行了多久的路,马车颠簸了一下,骤然停了下来。 慕容祁第一时间睁开双眼,手握紧了放在身边的长剑。 见东陵凰不在马车里,顿时慌了,连忙掀开马车帘子找东陵凰。 “凰儿!” 话音刚落,却见东陵凰负着双手,身姿傲然地站在马车前面,几名黑人飘然落在了东陵凰的身前。 “见过太子殿下,属下接驾来迟,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东陵凰一脸肃然,比和慕容相处的时候还要漠然,嫣然一幅上位者的王者霸气。 “这几日本太子不在,前方战事如何了?父皇如今在何处,可安好?” 为首一名黑衣人正要说话,目光忽然落在车门口慕容祁的身上,有些犹豫地住了口。 东陵凰毫不在乎,“说!” 黑衣人利索道,“前方战事不是很乐观。敌军虽没有了主帅,但是他们的长安公主以无双国士的名头持着金羽令牌暂接了主帅之位,又有幽王帮衬,士气正盛。 我军……我军陛下受了点伤,情况不是很乐观,而且上一战挫败了士气,完全处于下风。 而且……”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靠近了东陵凰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在东陵凰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东陵凰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且漆黑之及。 黑衣人一个个被东陵凰周身吓人的气势压迫得不敢出声。 不过只片刻的时间,东陵凰便下了决定,“回营。” 说着,反手一掌,毫不犹豫地用内力隔空打晕了慕容祁。 正文 第七百七十六章 汝阳王造反了 “带走!”东陵凰的声音冰冷之极。 为首一名黑衣人上了马车,驾车。东陵凰骑着护卫们带来的马,和众人一起飞速赶往东辰军营。 快到军营的时候,东陵凰停了下来。 吩咐驾车的那名护卫,“带着几人先将他在附近安排下来。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 护卫领命,带了几个人驾着马车离开。 东陵凰带着其余人赶往军营。 军中应该和南离进行过一场战事,到处都是伤员,士气也不是很高。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失踪了好几日的太子殿下竟然会回来。 远远地瞧见骑着马的东陵凰,在军营门口守着的一名士兵愣怔了一下,差点就喜极而泣,往军营内跑。 “太子殿下回来了,太子殿下回来了……” 军中士兵前一刻还是兴致低沉,犹如霜打了的茄子。听到这话,一个个霎时间一个激灵,纷纷拥了出来。 “太子殿下回来了?在哪儿呢?” “太子殿下真的回来了?” …… 吴霜从东陵凰的营帐中跑了出来,遥遥第便望见了被几个人拥护者,正从军营门口走进来的东陵凰,目光有些潋滟,连忙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你……你真的回来了?” 东陵凰的目光落在吴霜的身上,从头到脚将其打量了一遍。 吴霜应该是前几日和杀手作战的时候受了伤,如今还没有好,身上和胳膊上全都绑着绷带。 东陵凰朝着吴霜走了一步,在吴霜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辛苦了!” 吴霜眼眶中一直汪着的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吴霜不辛苦,吴霜日日都盼着太子殿下能回来,大家也盼着殿下回来,还有……还有陛下。” “陛下如何了?” 有些扰乱军心的话,毕竟不能当着在场那么多士兵的面说,吴霜吸了吸鼻子。 “陛下忧心太子殿下,日日念叨着。太子殿下,你一路风尘回来,身子重,吴霜侍奉你回营帐换身衣服去主帅营瞧瞧陛下吧!” “东陵凰的面色肃然,“不必,军营之中不必讲究这些。” 说着,便径直朝着主帅营的方向走了过去。 吴霜和两名亲身护卫连忙跟在身后。 这几日东陵凰不在军营之中,东辰皇帝的身子又不是很好,虽然一直强撑着,但毕竟士气大不如从前,和南离交涉了两仗,都落了下风。 如今可好,太子殿下回来了,大家终于有了主心骨。之前一个个嚷嚷着要回家的士兵们,纷纷有了心底儿。 东陵凰来到主帅营中,东辰皇帝早就得到了东陵凰回来的消息,穿着衣服起身了。 东陵凰掀开营帐的帘子,正要给东辰皇帝行礼,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站在一旁,一身黑色斗篷,仍然带着面具的风先生。 顿时面色有些不悦,不过什么都没有说,上前给东辰皇帝行礼。 “父皇!” “咳咳……” 东辰皇帝咳嗽了两声,由侍从扶着在上位上坐了下来,“我儿回来了!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虽然声音淡淡的,但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东陵凰的眉头轻轻地皱着,“父皇受伤了?可是那日受的伤?可让军医瞧过了?如何说?” “咳咳……” 东辰皇帝又咳嗽了两声。 “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说说你那日落下悬崖之后都遇到了什么?朕曾派人寻遍了崖低都没有找到你。听说南离那边也派人寻了慕容祁,都未果。 你如今回来了,慕容祁如何?” 东陵凰明明瞧着东辰皇帝的身子沉重的很,而且那咳嗽的声音也很重,怎可能是小伤? 她并没有立即回答东辰皇帝的话,而是上前掀开了东辰皇帝的袖子,给东辰皇帝把脉。 果然如她所料,情况不是很乐观。 身上除了一些外伤之外应该有内伤。 东陵凰的眉头一直深深地拧着,问一旁贴身照料东辰皇帝饮食起居的侍从。 “陛下的伤是哪位军医瞧的?用的是什么药?” “陛下……陛下……” 这原本没什么好隐瞒的,既然东陵凰问了,侍从应当如实回答才对,但是那侍从支支吾吾地半天,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全。 东陵凰的眉头凝结得更紧了,正要发怒,东辰皇帝声音淡淡的。 “不过一些小伤而已,何必如此紧张。朕的身边有风先生,何必看什么军医?凰儿,你小题大做了!” 都有内伤了,这能是小题大作? 而且这风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物?连军医都能够代替,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 东陵凰瞧都没有瞧一眼风先生,语声之中全都是讽刺的意味。 “本宫倒不知道这位风先生原来还有这等本事。呵呵……军事谋略上虽指挥得精密周全,我军却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如今倒是代替军医给陛下看起诊来了,本宫敢问风先生,父皇的身体如今到底如何?风先生用的是什么药,何时能痊愈?” 东辰皇帝的伤势如何,东陵凰把完脉之后内心一本账,她之所以如此问,就是故意怼风先生的。 风先生态度虽不是很恭然,却也很和善。 “回禀太子殿下,陛下前几日被九天楼杀手袭击的时候受了一些外伤和内伤,近日又染了风寒,龙体一直沉重,情况不是很乐观。 在下虽不才,却也学过一些歧黄之术,擅自开了一些药方,陛下如今正服用着,情况比前几日好转了不少。”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张药方递给了东陵凰。 东陵凰展开,仔细地看了一遍,但也没看出什么毛病。 看来,在医术这方面这位风先生还是有两下子,但是无论内心如何想,却丝毫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冷冷地将那药方重新递给了风先生,然后对东辰皇帝道,“父皇龙体为重,毕竟军营中条件太过简陋,如今又入冬了,军营中不易父皇修养。儿臣建议父皇先移驾澜州城行宫,边疆之事和京中之事暂交给儿臣处理,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东陵凰的态度很坚决,完全就是自己做好了决定通知东辰皇帝的口吻,丝毫没有和东辰皇帝商量的意思。 毕竟如今东辰的情况确实不是很好。 边境有南离虎视眈眈,京中又有内乱。 如今还不知道京中的内乱是否和南离有勾结,如果真的有勾结,若不尽快抓出内鬼,只怕东辰是过不去这个坎儿了。 东辰皇帝虽还有些犹豫,但是如今他能相信的人就只有自己的这个女儿了,虽然平日里也有很多间隙,但是关键时刻,还是要父女联手。 东辰皇帝思忖了一下,“朕不用去什么行宫,朕就在军营中便可。” 东陵凰的眉头一直凝结得很深,“父皇,关键时刻,儿臣还是分得清何为儿女私情,何为家国大事。毕竟东辰才是儿臣的国,儿臣的家。 还有诸多百姓指望着儿臣能替他们保家卫国,给他们一个朗朗乾坤,河清海晏。 儿臣以为,现如今父皇先入住澜州行宫,才能与京中叛贼形成对抗之势。父皇,我们已经失了京中再不能连澜州也一并失去了啊!” 是的,东辰的都城京中已经沦陷了,就在前几日东辰军队和南离军队作战,准备在死亡谷设下陷阱,一并拿下慕容祁的时候,京中一直默不作声的汝阳王造反了。 正文 第七百七十八章 内鬼是谁 最后商议的结果,还是东辰皇帝现行移驾澜州城,边境军中所有事物交给东陵凰。 商议完毕之后,东陵凰亲自服饰东辰皇帝歇下,然后才回了自己的营帐。 吴霜已经准备好了洗澡的热水。 “太子殿下,先洗个热水澡吧!” 太子殿下在外面颠簸了好几日,身上肯定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 但是,洗澡桶就放在营帐之中的屏风后面,东陵凰却瞧都没有瞧上一眼,便径直走道了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将近日京中送来的信件,以及两军交战的战况记录全都拿过来。然后再将几位将军全部交过来。” 吴霜愣住了,并没有了立即行动,东陵凰有些不悦地抬头,“还有事?” “殿下,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东陵凰埋头,目光又落在了手中一本册子上,声音淡淡的,“去!” 吴霜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按照东陵凰所要求的去做了。 先是将东陵凰所要的所有信件和作战记录拿了过来,然后再带着人亲自去请无位将军。 当宋将军、庞江军、花将军、凌将军还有施云将军五名大将大的时候,东陵凰正在集中精力看手中的信件,所以谁都没有打扰她,只在一旁默默地坐了下来。 吴霜上了茶。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东陵凰才看完了手中的所有文件,抬头。 五名大将皆不约而同地坐直了身子,异口同声,“太子殿下。” 东陵凰声音比面色还要冷肃,手自然地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威严让人不敢忽视。 从手中的信件中挑选了几封能让众人瞧的,递给了吴霜,“这几封,说的都是京中如今的状况,几位将军瞧瞧,可有什么想说的?” 吴霜连忙将信件拿给几名将军看。 东陵凰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 信件中所说的,无非就是汝阳王勾结朝中几名文武大将造反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杀掉了不少忠于陛下和太子的忠臣。 甚至连皇宫中的不少后妃和宫女都不放过。 而且,东陵凰掉下悬崖的消息和东辰皇帝受伤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京中。 叛贼刚好利用了这个消息紊乱人心。 大臣和官员们自由判断,或许还能考量,但是百姓不一样啊! 听到这样的消息,百姓早就乱了。 俗话说,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百姓都是想过安稳日子的,说白了谁坐天下,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太平的日子,上头坐上去的是谁都一样。 这种情况之下,对于东辰皇帝和东陵凰来说,是及其不利的。 “几位将军都有什么看法?”东陵凰见大家都将信件看得差不多了,便开口,“施云将军,你先说说。” 施云将军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陛下和太子殿下毕竟是正统,邪不压正,即便汝阳王早饭,料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施云将军的话还没有说完,东陵凰便冷声打断,“少说这些虚虚套套的,本宫要听的是实话,是对策。花胜,你来说!” 虽然东陵凰只是个女子,但是一身属于王者的霸气和贵气却毫不输于男儿,施云将军原本就有些忐忑,被东陵凰这样一怼,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 不过,花胜可是个直肠子,是有什么,便能会说什么的。 他可是憋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开口的机会,直接撸起袖子开骂了,“汝阳王这个王八羔子,亏得陛下当他是兄弟,他TM的赶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死了就该下地狱。太子殿下,末将的主张咱们直接带兵一路杀回去,杀他娘的汝阳王个措手不及,我花胜第一个做先锋。” 东陵凰面色阴沉,“带兵杀回去?边疆谁来守?难道要留给南离直接打进来?” 东辰的军队如今明显受挫,攘外都不够用,根本就没有人手分配出去再安内。 汝阳王早饭,真是挑选了一个好时机。 花胜虽然是个直肠子,粗鲁了一些,但是有时候心还是挺细的。 “太子殿下,恕末将之言,我觉得咱们这军营中一定有内鬼。汝阳王早饭,选的刚好是我军和南离军营大战之时,而且前几日太子殿下坠崖和陛下受伤的事情军中封锁的很严实,尤其是陛下受伤的事情,只有几名大将和近身在主帅营侍奉的侍从和护卫知道,却以如此快的速度被传入了京中。若说咱们军营之中没有内鬼传出去,老子第一个不信。” “对,太子殿下,这话,末将早就想说了。末将也是这么觉得。” “末将也这么觉得。肯定有人出卖了咱们。” “末将也这样认为。” 庞江军、宋将军和凌将军纷纷表了态。 但唯有施云将军和大家的意见不一样,“我看此事未必,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们谁也不能随随便便怀疑谁。汝阳王的隐卫和密探也是十分了得的,如果说是密探得到的消息传入了京中,也说不一定。我们不要中了汝阳王的离间计。” 施云将军的话音刚落,花胜顿时就炸毛了,“施云,你他娘的这说的是什么话?哪儿还有你你这样替别人说话的?” “末将说的也是事实,毕竟当时太子殿下坠入悬崖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场,除了咱们自己的人之外还有南离的长安公主和中宁的幽王,以及魂殿的不少人,还有九天楼的人。这消息到底是谁透露出去的,还不一定。我们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怀疑自己的兄弟。” “呵……即便太子殿下掉下悬崖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在,但是陛下受伤的事情呢?这可是只有少许人才知道的。我TN的看你施云就是内奸。” “花胜,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怎么了?就属你替敌人说话,出卖兄弟,就不许我花胜说了?” “花胜,你不要忘了,当年黑沙林作战的时候是谁救了你一命。” “老子没忘,你救了我一命是没错,但那件事和如今这件事是两码事。施云,你是内奸,你出卖了陛下和太子,出卖了兄弟们。老子不会放过你。” “花胜,说话要有证据。” “老子说话从来不讲证据,只将拳头。怎么样?要不要除去打一架。” “呵……打就打,谁怕谁……” 说着,两个人互相掐着,竟然就要出门去打架。 其余三位将军使劲儿劝阻都没能拦着。 始终都没有说话的东陵凰不耐烦地捏了捏眉心,“好了……” 但是,花胜和施云谁都没有听见,还在互掐着,嚷嚷的声音越来越大。 “都给本宫闭嘴!” 只听“啪”的一声,太师椅的一个扶手被东陵凰掰了下来,捏成了粉末。 别说是正在吵嚷的施云和花胜了,就连吴霜的身子也是狠狠地一怔,打仗内顿时噤若寒蝉,沉静得可怕。 太可怕了,太子殿下好就都么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 此时即便是一枚针掉在地上,也能发出天大的响动来。 花胜和施云缓缓地放开了对方,正要请罪,东陵凰冷沉的声音就已经开口了。 “等议事完毕,你二人出去领二十军棍。” 这是规矩,施云和花胜谁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彼此狠狠瞪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做回了位置上。 此刻的东陵凰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再纠结这些,话题言归正传,“宋将军,你和庞江军有什么意见?” 两人互看了一眼,庞江军先开口。 “太子殿下,花将军方才所言虽然粗鲁了一些,但是末将认为还是有道理的。内鬼一事,不得不防,更不可掉以轻心。” 东陵凰没有说内鬼一事查还是不查,看向了宋将军,“宋将军你说呢?” 宋将军言行也比较谨慎,“末将认为,和汝阳王一战,迟早毒是要打的。并且宜早不宜迟,最好是趁着如今汝阳王刚占领京中,一切还不够稳固的时候。 但是兵力上,咱们确实不够。 末将想着,和南离之间的战事能不能议和一下,暂时缓缓,毕竟如今已经入冬了,再打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议和? 如果是之前慕容祁领兵,此时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但是如今南离领兵的是苏槿夕,这事儿,苏槿夕会同意吗? 正文 第七百七十九章 求抱抱,求亲亲 若是苏槿夕想暂停和东辰的战事,在慕容祁随着东陵凰跳下悬崖的时候就已经撤兵了,又怎么会持着金羽令牌以无双国士的身份暂代主帅之位? 苏槿夕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东陵凰思忖着,“暂停战事不是不可能,不过……可能难度很大。” “即便再大的难度,太子殿下,咱们也要试试啊!” 这种情况下若硬要试,那就是要割地或者赔款了。但是,对方明明可以接着这个机会,吞掉整个东辰,又怎么会贪图割地或者赔款那等小利益而放弃呢? 谁都心里明白,若想歇战,必须要有足够大的诱惑吸引对方才行。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也不知道东陵凰想到了什么,暂不提歇战的事情了,转移话题,“如果和南离的战事能够暂时停歇,京中的事情如何处理,几位将军有何意见?” 太子殿下说这等话,基本上歇战的事情在她心中已经有底了,几人也不再纠结。顺着东陵凰的引导转移了话题。 花将军道,“对于汝阳王那孙子,老子主张打,越快越好。” “这种情况下,议和是绝对不可能的。末将和花将军的意见是一样的,打。”宋将军道。 “末将也主张打。” “末将也主张打。” 庞江军和凌云将军的意见和花胜的一致,“只是,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打,我们必须策划出一套万无一失的方案来。” 庞江军的话音刚落,东陵凰便起身,带着众人来到了沙盘的旁边,几人依着地图商量对策。直到深夜,无名大将才离开东陵凰的营帐。 东陵凰坐在太师椅上,不断地捏着眉心。 吴霜眉宇间全都是心疼,“太子殿下,属下为您重新烧了热水,要不……你先洗洗……” 东陵凰没有反对,吴霜便吩咐侍从将屏风后面的水换了。 东陵凰洗完之后,已经快到了凌晨才睡下。 慕容祁不在,南离的军营之中全凭苏槿夕撑着。 但毕竟苏槿夕只是一介女流,而且身份尴尬,不服的人众多。 虽然已经和东辰打了两仗,而且全都是全胜而归,但在不服气苏槿夕的那些军士眼中,压根什么都不能算。 从早上点完牟开始,苏槿夕就看了一上午的军事折子,下午的时候一直和几名大将商议军事要务。 而且还要处理朝中送过来的信件。 毕竟慕容祁坠崖的事情在邺临那边还是瞒着的,那边的文件每天都会按时送到军营之中,为了不让朝中发现异样,每天的信件苏槿夕都会按时处理完了再让人送回去。 今日,苏槿夕忙完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整理好书案上的文件,苏槿夕疲惫地揉着额头,一点都不想动,就连起身走到床边的力气都没有。 忽然背上沉了一下,苏槿夕侧目,身旁站着夜幽尧,正将一件大氅披到了苏槿夕的身上。 为了掩人耳目,夜幽尧待在苏槿夕身边的时候穿着一身素衣。但即便再朴素的衣服,穿在夜幽尧的身上,也难掩他一身的华贵之气。 人……还是长的那么帅。 苏槿夕看到夜幽尧,原本疲惫到心底里的感觉瞬间锐减了不少。 伸出手去,抓住了夜幽尧的手指。 夜幽尧顺势将夜幽尧揽入了怀中。 “什么都不要想,解决不掉的事情交给本王就好。” 这几日,夜幽尧已经暗中帮了她很多了,如果让夜幽尧再动手太多,军中将领难免起疑心。 再说了,苏槿夕也不想一辈子只躲在夜幽尧的身后,她想不断地提高自己,不断地成长。这样,才能配得上一身骄傲的夜幽尧啊! 苏槿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什么难事,只是……探子来报,东陵凰已经回到军营了。东辰的内部发生了内乱,东辰皇帝暂居澜州城,如今东辰那边的所有兵权重新归到了东陵凰的手上。也不知道我哥怎么样了,我是担心……” 苏槿夕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幽尧就已经猜到苏槿夕想说什么了。 “你是担心,慕容祁虽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却落到了敌军的手中。如今正值两军交战,又逢东辰内乱,如果再这样打下去,难免东陵凰会拿慕容祁做要挟。” 虽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这的确是苏槿夕不想看到的。 她很清楚东陵凰在慕容祁心中的分量。 如今是打败东辰最好的机会,可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拿下东辰,就得等到明年开春之后再战。那样,夜幽尧想统一天下的路又不知道得遥远到什么时候。 而且……解开黯然销魂的秘密必须所得的锻造之术又在东辰,眼看着小寒将近了,如果不打败东辰,若想在小寒之前拿到锻造之术,也是及其艰难的。 苏槿夕一想到这些,头又开始疼了,不断地揉着眉心。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打横将苏槿夕抱了起来,朝着屏风后面早就准备好的浴桶走了过去。 “今夜,什么都不要想了,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说。” 苏槿夕真就什么都不想,将头靠在夜幽尧的怀中,任由夜幽尧将自己抱到了浴桶之中,然后陪着自己泡了半个时辰,帮着自己擦洗干净身体,再将自己抱到了床上。 夜幽尧替苏槿夕做这些的时候,期初苏槿夕还有些惊讶,但是到了后面,她都不敢去看夜幽尧了。 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直接以身相许了,虽然她已经以身相许了很多次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个一身骄傲,一身孤傲,眼无万物,尊贵无双的幽王殿下,终有一日也会对她如此温柔柔情。 这若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揉碎了多少倾慕幽王女子的心。 夜幽尧,此生有你妇夫何求。 苏槿夕虽然微磕着眼睛,但却始终没有睡着。 夜幽尧将其放到床上,正要起身,苏槿夕却微微地拽住了夜幽尧的衣角。 夜幽尧眉头轻轻地皱了皱,“放手。” “不放。” 苏槿夕抿唇。 “苏槿夕,本王的忍耐是有限的,不要考验本王的自制力。本王念你近日劳累,身子疲惫,已经很克制了。” 若是苏槿夕再拽着,夜幽尧真的很难保证自己接下来会做什么。 但是那真的不是他所想见到的,毕竟瞧着苏槿夕那一身的疲惫,他真的很心疼。 但是,夜幽尧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话音刚落,下一秒微磕着双眼躺在床上的苏槿夕竟骤然起身,然后主动将自己的唇瓣送到了他的唇上。 “殿下,求抱抱!” 夜幽尧骤然一愣,黝黑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浓欲,但却很快就被他给隐忍着强压了下去。 尽力推苏槿夕,“苏槿夕,放手!” “求亲亲!” 苏槿夕压根就没有放手的意思。 不但如此,而且仅仅地搂着夜幽尧的脖子,娇嫩殷红的唇有些笨拙地不断在夜幽尧的唇上辗转,两只小魔爪已经开始在夜幽尧的腰间作案了。 夜幽尧原本对苏槿夕就没有抵抗力,哪里还受得了苏槿夕如此诱惑? 很快,额头上便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宽大的手掌一把扣住苏槿夕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狠狠将苏槿夕揉进了自己的怀中。然后一个美丽的旋转,落入了床笫之间。 “苏槿夕,是你送上来的,休怪本王不念你身子疲倦,不懂得克制。” 唔……好失败…… 是殿下的克制力增强了,还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这次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才搞定邪王殿下。 貌似比上次……长了那么一会会啊…… 王妃娘娘表示,一定要自我反省……嗯,一定要反省…… 正文 第七百八十章 蓝雨等人被救了 月上柳梢头,红罗帐内,又是一夜风雨缠绵。 次日一早,苏槿夕的身子酸软得厉害,爬都不怕不起来。 但这毕竟是在军营当中,不是在幽王府,她必须按点起床点牟。 但是幽王殿下显然一副还没有吃饱的模样,与苏槿夕缠绵了好久才肯放人。 虽然在床上,苏槿夕一副娇柔清软的模样,但是穿上那一身铠甲军装,立马就成了一位巾帼大将。 点完牟回到营帐中的时候,夜幽尧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早膳。 两人正一同用着早膳,一名黑衣暗影却忽然出现在了营帐的外面。 “殿下,有要事!” “进!” 苏槿夕直觉不是很好,放下了碗筷,和夜幽尧一起起身。 黑衣暗影进入营帐之中,凑到夜幽尧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将一封信件交到了夜幽尧的手上,然后离开。 夜幽尧的脸色漆黑暗沉得有些可怕。 苏槿夕皱着眉头,“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中宁那边又出了什么乱子,又或者是魂殿?” 苏槿夕直觉应该不是中宁,虽然中宁皇帝还在,但是如今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跟一个傀儡没有什么两样,如今中宁朝堂上的文武大臣都归顺了夜幽尧,巴不得夜幽尧早早的登基。 但是夜幽尧却多次拒绝,只以摄政王的身份管理朝政。 苏槿夕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魂殿了。 果然,夜幽尧阴沉着眸子将手中信件递给了苏槿夕,“好一个淮疆,竟然直接对魂殿下手,而且……还救走了蓝雨和孤十三以及夜珅那个兔崽子。” 自从上次在邺临城外抓到蓝雨和孤十三以及夜珅三人之后,夜幽尧就一直将他们三人关在魂殿当中。 魂殿的守卫森严和可怕之处,苏槿夕是亲自见识过的,能从魂殿之中将蓝雨三人救出去,看来淮疆这次是下了血本。 “可有人员折损?能不能看得出对方来的是什么人?” “信是秦天写来的,魂殿并未人员伤亡。至于对方……哼,想从本王的手上将人带走,不付出代价怎么能行?” 额…… 苏槿夕怎么忽然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 “夜幽尧,你这是欲擒故纵,趁着淮疆派人营救,故意放了蓝雨他们吧?” 如果按照夜幽尧的脾性,早就在抓到蓝雨等人,当场就将他们给杀了,还留着做什么。 即便是留着想从他们的口中撬出点什么,想从魂殿将人救走,哪儿有那么容易? 更何况魂殿还有秦天镇守。 夜幽尧瞧了一眼苏槿夕,阴沉冰冷的眸子总算稍霁了一些,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明的笑,“你猜!” 然后转身,在桌旁边坐了下来,一本正经地继续吃饭。 苏槿夕愣怔了一下,眉头蹙得紧紧,缓缓移到了夜幽尧的身上。 吭…… 幽王殿下学坏了! 可是话说,幽王殿下学好过吗? 苏槿夕飞速在脑海中巡视了一圈,最终得出的答案当然是,没有!!! 她悻悻地坐回了夜幽尧的对面,继续吃饭。 夜幽尧不说,她也不问。 反正迟早都是要知道的。能让夜幽尧纵虎归山的人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有一点苏槿夕是十分肯定的,夜幽尧绝对是谋划着要对淮疆动手了。 “夜幽尧,咱们什么时候攻打淮疆呀!” 一想到攻打下淮疆,就能得到淮疆无数的毒药,苏槿夕其实还是有些跃跃欲试的。 幽王殿下继续一本正经又优雅地吃饭,淡淡道,“等拿下北翼之后。” 苏槿夕刚往嘴巴里扒进去一口饭,差点给呛到。 “咳咳咳……拿下北翼……” 话说,不是说北翼是神族吗? 光看北堂烨就知道了北翼绝对不是好对付的,夜幽尧竟然将北翼也算在了其中。 胃口……真的好大。 但是苏槿夕觉对相信夜幽尧有这个能力。 更何况她和夜幽尧现在的武功也不弱了。不打,谁也不知道他们和北翼到底能不能相抗衡。 “嗯!” 夜幽尧淡淡地应了一声,“无极之金在北翼昆仑山,就算暂时不攻打北翼,昆仑山必须要去一趟。” 夜幽尧说的没错,如今无极五行已经有无极之土,无极之火,无极之水到手,还差无极之木和无极之金。 无极之木由吴尊和唐雪去淮疆寻找,一直都没有传回来消息,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无极之金相传在北翼的昆仑山。 等解决完了东辰的事情,拿到锻造之术,昆仑山之行一定要去的。 只是北翼神秘,北堂烨等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不知道昆仑山之行凶吉如何。 两人正默然用着早膳,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营帐外面传来一名护卫有些虚弱的声音。 “无双国士,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啊!” 苏槿夕心头微跳了一下,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出了营帐,便见营帐外面站着一名满身是血的护卫,摇摇欲坠的。 “发生了什么事?” 护卫气喘吁吁地指着东南的方向,“有……有野兽,还有一些很奇怪的人,打起来了。我们……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苏槿夕飞速打开解毒系统和彼岸镯。 解毒系统并没有检测到任何毒素,但是彼岸镯却听到许多嘈杂的声音。 有打斗兵器相撞的声音,还有……一些野兽的声音。 苏槿夕的脸色缓缓地变了,正要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夜幽尧却一把拽住了苏槿夕的手臂,“听到了什么?” 情况十分紧急,苏槿夕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跟夜幽尧解释,飞速道了一声,“域之三界的人。” 域之三界的人…… 这词对于夜幽尧来说陌生又熟悉。 夜幽尧听过这个名字但却从来没有去过。但是有一点他十分肯定,域之三界可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但是他们从来都不会离开域之三界,这次怎么会忽然出来,而且还来了东辰和南离的交战处呢! 只转眼的时间,苏槿夕已经驾着轻功离开了,夜幽尧飞速跟上,顺便祭出了轩辕剑。 片刻之后,苏槿夕凭着彼岸镯找到了那些嘈杂的声音所在的地方。 现场一片混乱,似乎是两队人打起来了。 一队人马苏槿夕认识,确实是域之三界之人,而且还是域之三界百兽妖域的人,带头的是域之三界的界主黑煞虎王。 身后所带领的人马中很多都是能够人兽转换的。好几个都是人头兽身。 另一方……苏槿夕虽不认识,但也看得出来似乎只是普通的商队,瞧着身上似乎没有任何的煞气。 只是……他们的穿着似乎并非天和大陆上任何一个国家的打扮。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会在此处和百兽妖域的人打起来? 而且还连累了不少她军中的将士们? 几乎在苏槿夕看清眼前情形的同时,夜幽尧也到了,持着轩辕剑和苏槿夕并肩站在了一起,眉宇之间一片冰冷肃然。 南离的士兵除了驻守在军营之中的以外,在军营四周五里之内都会有巡逻。 巡逻的士兵以为这两队人马会对军营不利,已经调集了很多人手过来,并且试图阻止他们的战争。 但是不断有人涌上去,根本任何便宜都没有占到,很快便被打伤退了下来。 苏槿夕紧紧地皱着眉头,下令南离的士兵原地待命,不许再冲上去。 两队打斗之人终于得了间隙,一名面容俊美,一身青竹纹衣衫的男子退到一边,扶着胳膊上的伤口。 “我等与阁下无仇无怨,阁下为何对我等赶尽杀绝?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黑煞虎王退到一边,但是眼底的凶煞之气丝毫未减,他身后的百兽和属下不断地发出野兽瞧见猎物一般地可怕嘶吼。 “呵……小白脸,你确实跟老子无冤无仇,但是老子瞧上你家宝贝了。识相的,就将玄空秘境交出来,老子今日或许可以考虑给你楚家留个后续香火。” 玄空秘境不上古神器吗? 苏槿夕不由得朝着那名长相俊美,一身青竹纹衣衫的男子看去。 传说已经失传很久了,到底和这人有什么关系? 姓楚……此人的气质一看就不简单,他到底是什么人? 正文 第七百八十一章 长臂猿,遇到了对手 正在苏槿夕思忖间,那一身青竹纹衣衫的男子和黑煞虎王已经打斗了起来。 男子手下的众人和黑煞虎王的手下也打斗了起来。 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但是显然,男子手下的人不是百兽妖域之人的对手。 而且男子对付黑煞虎王也有一些费劲。 “呵呵,小白脸,爷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将玄空秘境交出来,爷爷我今日就给你留个全尸。” “哼,阁下说的是什么,本公子听不懂。什么玄空秘境,玄实秘境的,本公子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呵,小白脸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日爷爷就让你好好瞧瞧我百兽妖域的厉害。 说着,扬手一挥,手心里忽然乍现出一道明亮的光芒,随着那道明亮的光芒越来越放大,所照射到的地方,皆是寸草不生。 身后半人半兽的兽人一下子化作了猛兽,有老虎,狮子,豹子,狼,齐齐朝着青竹纹衣衫男子的方向扑了过去。 男子身后的人连忙持着手中的兵器和男子一起阻挡,但是那些兽类真的是太凶残了,他们的武功虽然不高,但是根本在百兽妖域之人的手上占不到半点便宜。 黑煞虎王高高地站在一处树枝上,环抱着双手冷艳看着下面血腥的一幕幕,眼底的阴冷之气悠然。 “呵呵,小白脸,求爷爷我啊!你求我,我就放过你们,现在求爷爷我,还来得及。” 男子身上多处受伤,俨然已经成了一个血人,正持着剑和一头凶猛的狮子对抗。得了间隙,眼底猩红的杀气丝毫未减。 “呵,就凭你……也配本公子求你?我呸,你也配!” 话音刚落,手臂猛然被扑上来的一头狼咬住,男子根本就没有力气再反击,被狼拖着在地上奔跑了好几米远,眼看着手臂就要被那恶狼要下来了。 黑煞虎王瞧着兴奋之极,“哈哈哈哈,嘴硬有什么用?嘴硬就能活下来吗?嘴硬……能救得了你这些无用的手下吗?” “姓楚的,爷爷再说一遍,将玄空秘境交出来。若你识相,今日你死在爷爷我的手上,爷爷便就此作罢!否则……呵呵,爷爷我一定会端了你的老窝芦苇谷。” “哼!” 男子虽伤得不轻,但是眼底的光芒依旧锐利至极,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就凭你,也想找到芦苇谷……让你的祖宗来吧!” 黑煞虎王顿时被激怒了,瞬间炸毛,疯狂地指挥着百兽,“上……给我上……咬死他们,给老子全都咬死。” 霎时间,所有的兽类犹如疯了一般地朝着男子的方向扑了过去,即便是不能化身为兽类之人,也是持着手中的长剑,疯狂地砍杀着。 瞧见这一幕,让苏槿夕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云瑾在域之三界的时候也是如此刻这般,遭到了域之三界三域之人的追杀。 云瑾为了将自己从域之三界中救出来,差点就死在了水月结界中。 苏槿夕的眉头微微地皱了皱,毫不犹豫地将麒麟神兽从彼岸镯中召唤了出来。 麒麟神兽一出,萌宠小狐狸也跟着从彼岸镯中出来,落地之时各自都显出了原形。 在场的百兽许多都是在域之三届的时候就和麒麟神兽以及小狐狸照过面的,见麒麟神兽和小狐狸忽然出现,齐齐怔了一下,缓步向后退缩着。 黑煞虎王见状,脸色微变,拧着眉头瞧向了苏槿夕的方向。 “是你!” 黑煞虎王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苏槿夕。 “黑煞虎王,我们又见面了!” 苏槿夕面色肃然,清丽明亮的眼底透着一股淡淡的杀气,缓缓地将凤仪剑祭了出来。 黑煞虎王瞧见苏槿夕手中的凤仪剑,眸光微闪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换上了一副得意且凶神恶煞的面容。 “呵呵,臭娘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天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黑煞虎王的话音刚落,骤然一道明亮的白光闪过。黑煞虎王反应很快,及时闪躲,但还是慢了一步,嘴角处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竟是夜幽尧朝着黑煞虎王扬了一剑。 幸好他反应及时躲闪了,若不然,方才就死在夜幽尧的轩辕剑下了。 躲开了夜幽尧的剑,黑煞虎王滚落在地上,手指轻轻地划过嘴角。瞧见手指上的血迹,瞳孔骤然一缩,危险地瞧着夜幽尧。 “好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毕竟能伤到他黑煞虎王的人还不多。 但是敢当着幽王的面对幽王殿下心爱的女子口出狂言的,这世上也不多。 夜幽尧根本就没有回答黑煞虎王的话,手中轩辕剑微微一转,扬出一道雪白的凛冽光芒,直接朝着黑煞虎王的方向刺了过去。 黑煞虎王似乎这才骤然看清夜幽尧手中的宝剑,竟然是上古轩辕剑,瞪大了瞳孔难以置信地连连后退。 等实再没办法躲避了,忽然平底扬起了身子,只听“嗷呜……”一声冲天的吼叫,黑煞虎王竟化身成了一只猿。 原来黑煞虎王的真身并不是黑虎,而是一直长臂猿。 他刚化身为长臂猿,身体便横冲直撞,撞倒了眼前的好几颗粗壮大树,落在地上的时候鼻孔里发出“嗤嗤嗤”的声音,虎视眈眈地望着夜幽尧。 苏槿夕曾在古书上看过,长臂猿是一种存在于远古时期的野兽,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很多远古时期的野兽都已经灭绝了,能够残存下来的,大多不是有着特殊的血统,便是有着特殊的原因。 其中记载,有一种长臂猿名为铁壁猿,是被远古森林中的一种特殊的果实滋养而成,双臂坚实犹如玄铁,身上的肌肉发达,皮肤也很坚硬,几乎是刀枪不入。 瞧着方才黑煞虎王化身为长臂猿时撞倒好几个粗壮大树的模样,苏槿夕几乎可以十分肯定,这黑煞虎王绝对就是古书上所记载的,从远古时期遗留下来的铁臂猿。 若真是这样,只怕今日还真是难对付了。 转眼的时间,苏槿夕和化身为长臂猿的黑煞虎王又打斗了起来。 之前那一招,明显黑煞虎王有些不是夜幽尧的对手,但是如今,势均力敌,有的时候,夜幽尧躲闪得还有些艰难。 最主要的是,夜幽尧持的是上古神剑轩辕剑,但是砍在黑煞虎王的身上,却只带出了一道明亮的光芒,丝毫损伤都没有。 苏槿夕缓缓地皱起了眉头,竟然连轩辕剑都不能奈何铁臂猿,她的凤仪剑就更不用说了。 看来今日还真是遇到对手了。 正文 第七百八十二章 阴招,夫妻作战 苏槿夕朝着正在和百兽作战的麒麟神兽和小狐狸瞧了一眼,确定那边没有问题,持着凤仪剑身体犹如乳燕一般,朝着铁臂猿的方向而去。 和夜幽尧一起并肩作战。 毕竟苏槿夕的身手现在很高,如果非得分一个等级,她如今已经达到了武神的阶段,整个天和大陆很难寻到对手,对付长臂猿自然也不在话下,更何况还有一个武功仅次于她的夜幽尧。 但是即便他们夫妻二人的武功再高,也奈何不了长臂猿。 长臂猿好几次都被苏槿夕和夜幽尧手中的长剑拦腰划过,却一点伤害力都没有;好几次被夜幽尧踢落在了地上,但是他却依旧能够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爬起来,与他们夫妻二人继续作战。 若再这样下去,对苏槿夕和夜幽尧来说十分不利,会渐渐地消耗他们的体力,最后若他们的力气被削弱到最低限度,铁臂猿再出什么阴招,苏槿夕和夜幽尧就难对付了。 想到此处,苏槿夕一脸肃然地退到了一边,然后将麒麟神兽召唤了过来。 此时让麒麟神兽对付长臂猿,就再合适不过了。 麒麟神兽的力气也很大,而且还有无坚不摧的麒麟火焰。 就算破不了长臂猿的铁壁之身,也能用麒麟火焰烧他。 果然,麒麟神兽连着吐出了好几个麒麟火焰,铁臂猿被淹没在了熊熊火焰之中。 在一旁观战的众人前一刻还提着心,忧心不已,见到这种情形,顿时松懈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王妃娘娘有办法。 在一旁对付百兽的小狐狸见状,默默地在内心替麒麟神兽点了一个赞。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众人正窃喜不已的时候,“嗤嗤嗤……”冰蓝色的麒麟火焰之中发出一阵沉重的鼻息声。 渐渐地,那声音化作了一阵低沉的吼叫,众人顿时禁声,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朝着冰蓝色的熊熊火焰望去。 只间熊熊燃烧的火焰随风摇曳闪烁,闪烁的火焰上方,渐渐地浮现出了两条犹如擎天长柱一般的长臂,渐渐地……又浮现出了长臂猿整个凶神恶煞的脸。 天哪……怎么会这样?? 经过麒麟火焰煅烧的长臂猿身体不但比之前高壮了许多,而且身体看上去似乎比之前更有金属光泽了,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金灿灿的光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麒麟神兽也有些微愣,不过很快眼底很人性化地闪过一抹挑衅的气息,正要继续吐麒麟火焰对付长臂猿,身后忽然传来苏槿夕微微有些紧张的肃冷声音。 “麒麟,退下!” 麒麟神兽顿时收了爪子,朝着身后的主人瞧了一眼。 此时的苏槿夕,已经丝毫不敢轻敌,双手紧握着凤仪剑,眼底的肃杀之气丝毫不输于夜幽尧。 缓缓一步步朝着无比高大的长臂猿而去。 “嗷呜……嗷呜……” 长臂猿似乎已经完全被激怒了,两只长长的手臂不断地将身旁粗壮的树木拔起来,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扔过来。 苏槿夕和夜幽尧夫妻并肩作战,和长臂猿比起来虽然很渺小,但却丝毫不退缩。 不断地左闪右躲,躲开那些粗壮树木的攻击。 最终……长臂猿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一身肃杀之气的苏槿夕和夜幽尧离他越来越近了。 长臂猿彻底暴怒,双臂与双脚共用,疯狂地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扑了过来。 苏槿夕和夜幽尧夫妻二人身体骤然腾空而起,凤仪剑和轩辕剑在长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剑花,齐齐朝着长臂猿的身体劈砍了下去。 长臂猿兴致满满,坚定的以为和之前那长剑砍下来的每一次一样,对自己一丝伤害都达不到,所以徒手便朝着凤羽剑和轩辕剑抓去。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他的双手刚触碰到苏槿夕的凤仪剑之时,手心里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想撤退,想躲避,想放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刺目艳红的鲜血随着明亮的剑芒,在长空中划出一道惊艳美丽的光。 是的,凤仪剑成功地穿透了长臂猿的双手,甚至将其左手砍成了两瓣。 之前凤羽剑和轩辕剑对于长臂猿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伤害值,但是就在麒麟神兽对付长臂猿的时候,苏槿夕的神识已经飞速地进入了解毒系统,从解毒系统里找出了一瓶很久没有用过的毒药。 这种毒药是毒液,之前苏槿夕分别在苏家药楼和宗家禁地用过。 之后就再也没有派上用场。 当时这种毒液连玄铁门都能化成铁水,只是不知道对于这长臂猿有没有功效,毕竟连轩辕剑都奈何不了他。 期初苏槿夕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毕竟这一招不行,她还有的是招数和方法对付长臂猿。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毒液真的管用了。 长臂猿痛苦地低吼一声,发出一阵凄惨的吼叫,双目忌惮地望着苏槿夕手中的凤仪剑,连连后退。 既然苏槿夕有了对付长臂猿的方法,夜幽尧也无需白费功夫了,及时收住了招式。 苏槿夕顺便牵住夜幽尧的手,两道惊艳的身体在长空中一个翻转,然后落在了地上。 双双转身,目光冷然地望着长臂猿的身体在后退了好几步之后,缓缓地退回成了黑煞虎王的样子。 黑煞虎王抱着还在不断化成血水,已经见了森森白骨的双手,在地上凄惨地吼叫打滚。 “唔……臭娘们,你的剑上到底涂的是什么东西,疼死我了……唔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竟然还不长记性,还敢口出狂言辱骂苏槿夕。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双眸寒冷如霜,豪不犹豫地洒出了一把暗器。 这种暗器是夜幽尧随身携带的,但却很少用。 黑煞虎王已经深受消肉断骨的疼痛,痛苦得撕心裂肺,根本就没有能力躲闪,硬生生地受了夜幽尧的暗器。 树林之中,刚刚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的修罗战场,骤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痛叫声。 正在和小狐狸作战的百兽瞧见自家头儿落败,原本战斗力就已经减了一半,骤然听到这一声吼叫,一下子就被吓破了胆儿。 好几个化身为野兽的,瞬间被打回了人形,连滚带爬地逃跑了。 有几个大胆一点的留了下来,爬到了黑煞虎王的身旁,试图带走黑煞虎王。 但是黑煞虎王却没有就这样离开的意思,而是凶神恶煞地瞧着苏槿夕。 “你……你的剑上到底涂的是什么东西?你……你把解药交出来。” 正文 第七百八十三章 顺毛,你求我啊 苏槿夕缓缓收了凤仪剑,嘴角轻扬一笑。 “呵呵,我这剑上,涂的是专门对付你一身铜墙铁臂的毒药,曾经可是连玄铁都被化成了血水,连西域的金蚕丝都被化没了的至尊毒药。 依着我用药的量,只要你半个时辰拿不到解药,身体就会溃烂到心脏,不治而亡。 到时候就算拿到解药也没有用。”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黑煞虎王还没有反应,一旁围观的众人齐齐脊背一阵寒凉,似乎那些毒药是沾染在自己身上的,被化掉的的是自己的身体。 真是……太凶残……太可怕了…… 不过,王妃凉凉真的好厉害,好威风,好霸气,好帅气啊! 这怪兽这么可怕,竟然在她的手上被整成了这个样子。 苏槿夕的身形虽然娇小,但是在众人仰慕和敬慕的目光之中,似乎更加坚定,更加强大了不少。 有些人的强大,根本和她的身高的高低和身体是否强大没有半点关系。 内心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黑煞虎王吓得脸色也渐渐变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等东西?” 他知道,天和大陆上运毒最频繁,且造毒最毒烈的地方是淮疆。 但是淮疆的毒药风格阴柔,而这种毒药风格霸道,和淮疆运毒的风格截然相反,显然和淮疆扯不上半点关系。 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域之三界了,难道……这天和大陆上又出了什么运毒的高手门派? 虽然之前在域之三界的时候黑煞虎王见过苏槿夕一面,但是那个时候他只认出了云瑾是九容,却没太注意九容身边的这位女子。 苏槿夕的眼眸微微地眯了眯,并没有出声。 而身旁一名护卫神态有些骄傲地站了出来,“呵……听好了,这位是我南离国的长安公主,也是手持金羽领的无双国士,现如今是我南离抗东军营的大帅。” 显然,黑煞虎王对护卫的这个介绍不怎么感冒。 天和大陆上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多的是,还吓不到他。 尤其还是什么大帅,就连东辰的女太子东陵凰她都不放在眼里,其余的就更别说了。 在黑煞虎王的眼里,女人上战场,那就是绣花枕头,全都是花花拳头,没有什么真本事。 就在黑煞虎王嘴角划过一抹嘲讽,正要冷嘲热讽的时候,牵着苏槿夕手的夜幽尧却将手移到了苏槿夕的肩膀上,宣布了苏槿夕的归属权,也宣布了苏槿夕在这天和大陆上真正煞人的身份。 “他是本王的女人。” 只清冷的一句话落,很霸气,并没多余的废话。 明白其中轻重的人早已倒吸了一口凉气,瞧着苏槿夕和夜幽尧的双眼之中全都是艳羡的神情。” 黑煞虎王刚开始还没有明白过来,嘴角闪过一抹讥讽的笑,但是那笑容刚扯到了一半,骤然想到什么,所有的笑容全都僵硬在了脸上。 本王…… 他拿的似乎是轩辕剑。 难道……他是…… 他是大秦皇族的后裔? 大秦皇族,那可是专门出战神的种族。 而且他还听说,自从大秦帝国没落之后,唯一的皇族如今流落在了中宁,现如今已经权倾朝野,是人人闻风丧胆的中宁幽王。 难道……他就是幽王,夜幽尧? 骤然意识到这一点,黑煞虎王僵硬的脸上渐渐显露出了一抹怯色,脸色都白了。 再将目光缓缓地移到了苏槿夕的身上,对于这个看上去似乎身形很较弱的女子怎么也小看不起来。 中宁的幽王可是不一般的凡人,传言他从不近女色,身边一个女子都没有。 而如今,他不仅近了女色,而且还公然宣布站在面前的这个女子是他的女人。 被幽王看中的女人,能简单吗? 更何况,就在前一刻,他早已亲自领教过这个女人的不凡。 所以,就更加不敢忽视。 “你……你是幽王妃?” 苏槿夕夜幽尧都没有开口,但是沉默,早已说明了一切。 黑煞虎王脸上表情复杂之极,“既然老子折在了你的手上,至少也让老子折个明白。报上你的大名吧!” 苏槿夕身姿高傲,语声清冷地说出了那三个字,“苏槿夕!” 一听到苏槿夕三个字,众人又是一阵肃然起敬。 一旁一身青竹纹衣衫的男子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是意识还在。有些不敢置信地朝着苏槿夕的方向投去了复杂的目光。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女子竟然就是他千里而来,要寻找的神医苏槿夕。 原来不仅仅机缘巧合之下就这样遇见了她,而且她还救了自己。 黑煞虎王短暂的一阵沉默之后,悻悻地垂下了头。 “既然今日折在你夫妻二人的手上,老子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幽王的名字,也是域之三界的禁忌。 虽然域之三界的能力很强,并不怕凡人。 但是幽王此人真的是太可怕,太危险了,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能不给自己找麻烦就不给自己找麻烦。 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狭路相逢。 既然今日让他黑煞虎王遇上了幽王夫妇,他也无话可说。 苏槿夕环抱着双手,眼底一抹清冷高贵无双。 “其实……说白了,你我之间除了之前打过一架之外,也没有什么恩怨。虽然上次我险些丧生在域之三界,但也不是你的错,若想给你解药,也不是不可以。” 一说到苏槿夕自己险些丧生在域之三界,夜幽尧的眼眸忽然一皱,揽着苏槿夕肩膀的手忽然紧了一些。 苏槿夕忽然发觉是自己说漏了嘴,连忙给夜幽尧顺毛,安抚地笑了笑,“嘻嘻,没事没事。殿下,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上次去无妄海取神仙草的时候顺便路过了域之三界一趟,出了点小状况。” 虽然苏槿夕说着是小状况,但是域之三界的情况夜幽尧很了解,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警告性地捏紧了苏槿夕的肩膀一些。 苏槿夕的眉头无奈地一皱。 “殿下,眼下的事情最重要。这件事,等回去之后臣妾再给你解释。” 说着,朝着夜幽尧俏皮地挤了一下眼睛。 感觉到夜幽尧暂时妥协性地放松了一些手力,苏槿夕这才继续处理黑煞虎王的事情。 当双眸再转到黑煞虎王脸上的时候,依然一副冷然凛冽的神情。 黑煞虎王一听到苏槿夕能给解药,失落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光芒,犹如雨后云霁,渐渐盛开。 “幽王妃,你真的能给我解药?你……你没有骗老子!” 左一个老子,又一个老子,而且长的连吴尊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真的是烦死了。 苏槿夕很无奈地蹙了蹙眉头,学着黑煞虎王之前逗弄青竹纹衣衫男子的口吻,“要不……你求我啊!求得本妃高兴了,说不定本妃就将解药给你了。” 正文 第七百八十四章 啊噗…… 黑煞所有的神情霎时间僵硬在了脸上。 王妃凉凉好威风,好帅,好酷啊…… 长安公主好霸气…… 主人酷酷哒…… 一时间,众人瞧着黑煞虎王和苏槿夕方向的神情复杂之极,不过无论多复杂,除却黑煞虎王的手下之外,大多数都是在看黑煞虎王的好戏。 期盼地想尽快看到前一刻还狂拽屌翻天的黑煞虎王,是如何求苏槿夕的。 只是,黑煞虎王一直都没有开口。 苏槿夕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耐烦地捏了捏眉心。 “既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本妃还有诸多事物要解决,就不奉陪了。” 说完,即将转身之际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这毒药用在人的肉身上,似乎有些残忍,毕竟……那种化骨化肉的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得了的,尤其越往后面。 不过……本妃倒是有一个法子,给虎王做参考……” 一听到苏槿夕有法子,且看那神情,似乎是真切地在替自己着想,黑煞虎王灰尘的眼底略微闪过一抹霁光。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道,“如果虎王实在忍受不了疼痛,不如提早抹脖子算了。” “噗嗤……” 人群中不知是谁,忽然笑出声来。紧接着,那些一直憋着没敢出声的众人也跟着前仆后仰地笑了起来。就连黑煞虎王他自己的手下,也掩着唇在偷偷地发笑。 黑煞虎王的脸色霎时间黑得能挤出水来。 锤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苏槿夕已经将麒麟神兽和九彩小狐狸收入了彼岸镯中,与夜幽尧相携着,准备离开。 黑煞虎王瞧着苏槿夕的背影,恨得咬牙,但是来自双手的疼痛却在不断地撕扯着他无数次险些陷入狂怒的心绪不断清醒。 此毒确实厉害,短时间内,他是根本找不到解药的。 目前唯一能解毒的法子就只有眼前这位幽王妃了。 但是…… 黑煞虎王做了短暂的挣扎,最后狠狠一咬牙,还是决定好男不跟女斗,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于是就在苏槿夕走出第三步的时候,忽然有些愤愤地扬声,“幽王妃,留步。” 苏槿夕顿住脚步,嘴角划过一抹得逞又嘲讽的笑容。 眉目明亮地转身,“哦?虎王是想清楚了。” 黑煞虎王黑着脸没有看苏槿夕,而是固执地将头瞥到了一边,声音低沉之极,“幽王妃,求你给我解药吧!” 苏槿夕将手放在耳朵旁边,向前倾了倾身子,“哎呦,虎王方才是说了什么吗?本妃没有听到啊!要不……你大声点,再说一遍?” 黑煞虎王的脸又黑沉,声音稍微拔高了几分,“还请幽王妃赐药!” 苏槿夕的眉头跳了跳,“虎王这是没吃饱吗?本妃还是听不到啊!” 此时,一旁已经开始有了一些细细碎碎,私底下议论的声音,虽然声音都很小,但是虎王还是能够听到。 反正大多数都是在嘲笑他。 黑煞虎王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也奈何不了自己中毒,即将有生命危险,而且还有一身的疼痛啊! 他狠狠地咬了咬牙,“求幽王妃赐药!” 这次的声音无比高昂,别说是苏槿夕了,就连在场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众人全都听到了,而且还惊起了远处枝头上几只飞鸟。 苏槿夕轻掩着唇偷笑了一下,一本正紧地开口 “虽然虎王这嗓门大了一点,声音彪悍了一点,但本妃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嗯……这事情……虎王别担心,本妃会谨慎考虑的。” 考虑…… 黑煞虎王的眉头跳了跳。 这是个什么意思? 还要考虑? 她是想考虑多久? 如果考虑个两三个时辰都没有结果,到时候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他也无回天乏术了。 黑煞虎王再也控制不住嘴角肌肉犹如痉挛般地抽搐,双眼之中几乎能喷出火来。 “幽王妃,你这是在耍我吗?” 苏槿夕眉毛微挑了挑,“耍你?虎王是猴儿吗?” “噗嗤……” 众人又是一阵前仆后仰的大笑。 苏槿夕脸色微微一沉,“好了,本妃没有时间和你废话太多。虎王请自便,不过……死之前最好滚远一点,别脏了本妃的底盘。” 说完,转身继续走。 吴霜等人连忙跟上。 黑煞虎王虽依旧恨得咬牙,但是双手的疼痛却依旧撕扯着他的思绪不断清醒。 此时他的一只手几乎已经快被化没了,血肉模糊,白骨森森。 他内心再清楚不过,幽王妃这是不满意他求药的口吻和态度。 再这样下去,等幽王妃彻底走了,他若再想求药,只怕就更难了。 黑煞虎王终于下定了决心,趁着苏槿夕还没有走远,朝着苏槿夕的方向奔走了两步。 “幽王妃!还请幽王妃赐药,无论幽王妃开出什么条件,我黑煞虎王绝对尽力办到,绝无怨言。” 这次的口吻虽然依旧没有什么友好的成分,但明显比上次软和了许多。 毕竟都打了两次架了,也不能真的要求对方跪舔。更何况对方还是域之三界其中一界的界主,苏槿夕懂得分寸,差不多也就收手了。 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转身,只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黑煞虎王连忙从身上掏出一个漆黑的盒子来,“这是我域之三界的百兽妖域专有的梧桐果,是一种生长在梧桐树上的果实,是由凤凰鸟育养而成,对修炼有着很大的作用。还请幽王妃收下。” 梧桐果,还是由凤凰鸟育养而成? 听着好高大上的样子。 黑煞虎王拿出这么珍贵的东西,看来是想和苏槿夕交换了。 只可惜,苏槿夕竟然瞧都没有往黑煞虎王的手上瞧一眼。 “如果本妃没有记错,域之三届和凡间界的凤凰早已经在远古时期就灭亡了吧?虽如今只有在天界才有,但也不是虎王你这样的身份和血统能够驾驭得了的。 若本妃没有猜错,虎王口中所谓育养梧桐树的凤凰鸟,其实就是孔雀。” “啊噗……” 众人又忍不住笑喷了,虽然孔雀的血统也是及其高贵的,但是怎么也没办法和凤凰相比啊! 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哎……”苏槿夕深深地叹息一声,“真是白瞎了一棵上好的梧桐树,竟然就这样让你给糟蹋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因为羞愧的,黑煞虎王的脖子根忽然绯红起来,微微垂着头,没敢去看苏槿夕,更没敢去触碰众人的目光。 他百兽妖域的凤凰鸟,确实就是孔雀啊! 真正的凤凰鸟,那只有天族瑶池太子的天妃才有的装备。他哪儿受得起啊! 正文 第七百八十五章 幽冥石 黑煞虎王很快明白,苏槿夕是压根就没有瞧上他的梧桐果。 无奈之下,只能从怀中又掏出另外一件东西,是一个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宝石。 “幽王妃,这是幽冥石。也是助于修炼的。宝石的种类很多,其中唯有幽蓝色光芒的幽蓝石最珍贵。” 哼,如果说苏槿夕没看上梧桐果,那也情有可原,毕竟她是搞药材的,什么样的药材没见过。 但若说这助于修炼的宝石…… 他就不信入不了她的眼。 听说这位幽王妃的出身不好,只出自一个不入流的医学世家,在中宁的帝京城里没什么地位和权利,至于财富……就更别说了。 说到底,就是个小家子的出身,这种宝石,对于这种出身低微的人来说,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于是黑煞虎王料定了苏槿夕一定能瞧上这蓝色幽冥宝石。 事实上,苏槿夕也确实瞧上了这块宝石。 当黑煞虎王将其从身上掏出来的时候,解毒系统和彼岸镯就已经对其进行了全面的检测,确实是一块难得的好宝石。 只是,内心想什么,她怎么可能表现在脸上? 更何况……她想要的东西,也不仅仅是这块宝石啊! 黑煞虎王见苏槿夕脸上的表情平淡无奇,捉摸不透苏槿夕的内心在想什么。 手臂被毒药侵蚀得越来越厉害,整个手已经不见了,眼看着已经到了手腕处。黑煞虎王疼得额头上早已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得难看。 之所以还能如此清醒地讨好苏槿夕,全凭硬撑着。 黑煞虎王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幽王妃,你瞧这时间如流水一般就这样过去了,我……我实在是怕啊!若您瞧不上这幽冥石,不如就直接点名了条件如何?” 我实在是耽误不起啊! 当然,这咽下去的后半句话,此时的黑煞虎王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苏槿夕嘴角始终带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浅笑。 既然对方都这么坦诚了,自己也不拐弯抹角。 “听说,虎王的手上有一只能解百毒的百毒兽,本妃最大的爱好也就是玩毒了,很想瞧瞧这百毒兽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原来是盯上他的百毒兽了。 黑煞虎王的心头忽然疼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想打他百毒兽的主意,门都没有! 那可是他最宝贝的东西,当初为了得到百毒兽可是费尽了思量。 不过,百毒兽…… 黑煞虎王忽然想到了什么,朝着自己的伤口上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黑煞虎王所有的神情全都落入了苏槿夕敏锐的眼底。她脸上略显疲惫地打了打哈欠,又有了些不耐烦的神色。 “看来虎王是舍不得将百毒兽给本妃看了,既然如此虎王就另寻高明吧!本妃还有要事,就不和你耗着了!” 一言不合就想走人,虽然吓唬了黑煞虎王好多次,但是不得不说,这一招是百试不怠。 临走前如早已看穿了黑煞虎王的内心在想什么一般,还不忘补充了一句,“虽然那百毒兽能解百毒,但本妃的毒药可是个例外。虎王千万不要想着拿那百毒兽解本妃的毒,否则……除了加速化骨化肉的速度之外,绝无好处。”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黑煞虎王刚要去拿百毒兽的手犹如被针扎到一般,很夸张地缩了一下,脸色顿时煞白得犹如白纸。 啊咧…… 这幽王妃是有读心术吗? 竟然连他想用百毒兽给自己解毒的想法都看穿了? 这女人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 百毒兽,那可是能解世间各种毒药的神兽,她幽王妃到底有什么能耐,研制出来的毒药竟然连百毒兽都解不了? 不过,苏槿夕都那样说了,算是在黑煞虎王的内心埋下了一颗暗示的种子。 无论苏槿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黑煞虎王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所以苍白着脸色连忙喊住苏槿夕,“幽王妃,等等!” 苏槿夕嘴角再次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眼底一片清明光亮地转身。 黑煞虎王手掌一翻,手心里便多了一只萤火虫一般闪闪发光的虫子,扑闪着翅膀,身体渐渐变大,最后变得有麻雀大小。 但是,那却不是麻雀的模样,身体是淡黄色透明的,发着明亮的光芒,额头有些像鹦鹉,尾巴毛茸茸的,呈圆拱状,看上去犹如背着一只大蒲扇,翅膀不大不小,刚好和它的身体协调。 苏槿夕一见到百毒兽,眼睛就明亮了,朝着黑煞虎王伸出手。 黑煞虎王真的是舍不得啊!一脸肉疼地缓缓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将百毒兽放入了苏槿夕的手中。 爪子刚触碰到苏槿夕的手指,百毒兽却一点都不认生,有些兴奋地“唧唧唧”蹦跶到了苏槿夕的手臂上。 苏槿夕一脸怜爱地用手指抚摸着百毒兽,时不时地还给它喂几口众人都不知从哪儿来的药材。 黑煞虎王想说什么,但见百毒兽没有任何异议地吃下去了,脸上顿时显出了惊讶的神情,张着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自从他得到这五毒兽,这小家伙就及其挑剔,难伺候的很。 吃药材都吃八品以上的,饮水只喝梧桐树上的晨露,隔天或者隔夜的还不喝。 反正在他的手上,能作的都让它给作了个便,将他折腾得就跟孙子似的。 但是方才,他明明看到幽王妃给百毒兽吃的好几棵药材都是很一般的啊,甚至有两株连等级都排不上。 这家伙,不是挑食吗?不是难伺候的很吗? 这一副踩破底线屈就的样子到底是闹哪样? 正在黑煞虎王疑惑间,苏槿夕脸上的兴致暗淡了不少,朝着黑煞虎王伸出了被百毒兽踩着的手臂。 “好了,本妃看过了。你收回去吧!” 黑煞虎王连忙回神,要将百毒兽收回,但是手刚伸出去,百毒兽犹如受到了某种惊吓一般,“唧唧唧”一声刺耳的尖叫,骤然跳到了苏槿夕另一只手臂上。 众人都疑惑起来,尤其是黑煞虎王,心头那抹一直存在的隐隐不安此时更深了。 苏槿夕用手指顺了顺百毒兽的毛,然后再次将百毒兽递到了黑煞虎王的面前。 这一刻,众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怕呼吸得重了,会吓到百毒兽。 但是,就在黑煞虎王朝着百毒兽再次伸出手的时候,百毒兽竟然猛然地扑上去,在黑煞虎王的手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 树林里,霎时传来黑煞虎王无比惨烈的叫声。 百毒兽虽然可以解百毒,但是它的牙齿是有毒的,而且还是无解的毒。 正文 第七百八十六章 积德?你也需要? 百毒兽竟然将自己的主人给咬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几乎都惊呆了。 黑煞虎王抱着手指连连后退了两步,百毒兽跳到了苏槿夕的肩膀上,以挑衅的目光瞧着黑煞虎王。 呵呵,这一幕,真心的好尴尬。 好半晌之后,黑煞虎王才苦着脸抬头,指着蹲在苏槿夕肩膀上的百毒兽,“你……你这个白眼狼,你竟然咬我,我真是……真是白养你了!” 人家是毒兽,不是狼! 嘤嘤嘤…… 苏槿夕轻轻地干咳了两下,“那个……虎王,这百毒兽似乎和本妃之间还很投缘呢!” 苏槿夕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而且当着在场那么多人的面,黑煞虎王还被百毒兽咬了。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在不继续丢脸的情况下,将百毒兽收回来。 虽然心疼的全身的肉都在颤抖,但还是咬牙割爱,“既然和幽王妃投缘,这百毒兽便送给幽王妃了。” 说完,一双明亮满是期翼的双眸盯着苏槿夕。 重点是解药啊! 解药! 他现在还没有拿到解药。 折腾了半天,苏槿夕终于松口了。 “既然虎王如此有诚意,本妃便将解药给虎王。”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黑煞虎王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明亮的光芒,不过很快便被苏槿夕残忍的话给压了下去。 “不过,本给还有个条件!” 还有条件? “我先给你服半颗解药,可暂时缓解你的疼痛,减缓化骨化肉的速度。三日之后等虎王回到域之三界,本妃再派人将剩下的半颗解药给你送过去。” 苏槿夕这也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 别看此刻的黑煞虎王就跟孙子似的,那完全就是为了求解药,放弃了任何底线。 谁知道等他拿到解药,再没有什么可以牵制他的时候,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过这其中缘由,黑煞虎王还是明白的。 虽很不甘心,但还是咬牙,“成,就这么办?但幽王妃,你的药到底效果怎么样啊?而且你的人到时候送药可快着点,别药送到了,老子人已经没了。” 苏槿夕一阵好笑,手掌一翻,手心里便多了个药瓶,扔给黑煞虎王。 “虎王放心,只要你人品够好,本妃的人品也绝对值得你信任。” 黑煞虎王揭开瓶盖,毫不犹豫地服下了里面的半颗药丸。 然后愤愤地带着自己手下的人正要离开,临走前还不忘以更加怨恨的目光看了一眼青竹纹衣衫的男子。 显然,今日的事情会遇到苏槿夕,纯属意外,他日若再遇上,黑煞虎王绝对不会放过男子。 不过男子也豪不胆怯,目光丝毫没有畏惧地与黑煞虎王挑衅的目光对视。 不过,黑煞虎王刚走出两步,便被苏槿夕给喊住了。 “哦,对了,虎王请留步!” 黑煞虎王内心踹踹不安的,不知道苏槿夕忽然又叫住他,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是改变主意,打算将剩余的半颗解药现在就给他了?又或者是反悔,不打算给他解毒了? 黑煞虎王正思绪混乱之间,苏槿夕嘴角一抹笑容清丽明亮,“虎王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黑煞虎王皱着眉头,“不知幽王妃指的是什么事?” 苏槿夕朝着黑煞虎王的怀中指了指,“幽蓝石和梧桐果虎王已经送给本妃了,虎王再拿走,不合适吧?” 额……黑煞虎王忽然呆住了。 不是说幽王妃没看上这两件东西的吗? 他什么时候说要送给他了? 额……好吧! 仔细想想,好像人家幽王妃也没有明说没看上,而他黑煞虎王也没有说不送啊! 不过,这幽王妃真的是……太凶残了…… 百毒兽都已经拿到手了,竟然连梧桐果和幽蓝石都不放过。 虽然极其舍不得,但是黑煞虎王还是肉疼地捧着梧桐果和幽蓝石奉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一时间,南离军营中的将士们瞧着自家长公主的目光中,全都闪烁着煜煜倾佩的光芒。 黑煞虎王离开,苏槿夕下令所有将士撤回军营。 “哦……长安公主威武……” “公主威武……” “公主威武……” 将士们自动组成了夹道,替苏槿夕扬声呐喊。 苏槿夕宠辱不惊,和夜幽尧牵手,准备回营。 “幽王妃请留步!”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苏槿夕顿住脚步回头,原来是那名青竹纹衣衫男子的护卫。 “有事?” “幽王妃,我们家公子受伤了,而且伤的很重,还请幽王妃救救我家公子!” 苏槿夕朝着青竹纹衣衫的男子瞧了过去,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满身都是血。 眉头紧紧地缩了缩,冷声下令,“将他们带回去。” 回营帐的路上,苏槿夕始终没有说话,但是她明显地能够感觉到身旁夜幽尧的气息很重,而且许久不见的压迫感也回来了,牵着她手的力道明显重了几分。 幽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她救了青竹纹衣衫的男子而吃醋了? 不会吧? 邪王殿下,你竟然连这种飞醋都能吃? 但是,苏槿夕思索了很久,觉得除了吃醋这个理由之外,还真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邪王殿下此刻的表现和反应。 仔细地斟酌了一下措辞,苏槿夕轻咳了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静。 “那个,殿下……你不要想太多。那人受伤了,流那么血,再不救肯定死。瞧着那一身的贵气,肯定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死在咱们的军营外面,总不好吧?” 夜幽尧的目光轻轻地移动到了苏槿夕的脸上,只看得苏槿夕内心开始发憷的时候才开口。 “你会害怕这些?” 好吧,就连黑煞虎王都不怕,死都不怕的人,说怕这些那是绝对说不过去。 苏槿夕轻咳了一下,又给自己找别的理由,“那个,医者父母心嘛!仁心仁术,仁心仁术哈!” 夜幽尧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你也有仁心?” 咳咳……好吧,她承认她没有圣母心,但是仁心总归有的吧? 苏槿夕撇撇嘴,“坏事儿做多了,偶尔做点好事,积德。” “你需要?” 苏槿夕再一次被噎到了。 好吧!有邪王殿下罩着,确实不需要积德。 邪王殿下可是遇鬼杀鬼,遇神杀神,遇魔斩魔。 但是,邪王殿下看着他的目光,怎么就那么阴呢?怎么滴她的内心还是那么发憷呢? 最后,苏槿夕实在是受不了了,双手插着腰问夜幽尧。 “夜幽尧,你到底想怎么样?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一言不合就冷暴力,你是想折磨死我吗?”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营帐之内,夜幽尧直接将苏槿夕抱起,朝着床上走去。 “本王哪儿舍得折磨你?本王最多也就是折腾折腾你!” “夜幽尧你这个禽兽……”窗幔之内传来苏槿夕狠狠的咒骂声。 【作者题外话】:好久没有和大家沟通了,看书的妹子们,还在吗?在的话在书评区扣一下啊,最近留言的好少。 正文 第七百八十七章 阿猫阿狗,野花桃花 只可惜,无论苏槿夕如何骂,夜幽尧就跟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该怎样还是怎样,甚至手已经深入了苏槿夕的衣服里。 苏槿夕连忙一把捉住夜幽尧的手,使劲儿推他的脸。 “夜幽尧,你兽性大发也看个时间地点好不好?现在是白天,而且我们在军营,你以为是在你的幽王府吗?” 夜幽尧悻悻地望着苏槿夕,显然眼底腾升的欲火丝毫没有削减。 苏槿夕内心暗叫不好,如果真这样下去,她还真不知道夜幽尧这厮大白天的会做出什么。 于是,连忙给夜幽尧顺毛。 “殿下,我错了,求放过,求放过!” 苏槿夕眨巴着眼睛,眼底的哀求之色深深。 夜幽尧眼底的欲火这才隐退了一些,从苏槿夕的身上下来。 “公主……” 两人刚坐定,外边便传来了护卫的声音。 “什么事?” 苏槿夕连忙整理衣服。 “军医说救回来那名公子身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那公子说她想见你!” 想见她? 苏槿夕的脊背猛然一阵寒凉,连忙扭头去看自己身后的夜幽尧。 刚安抚好的幽王殿下,别又因为这句话而变兽了啊! 果然,幽王殿下的眼底闪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 苏槿夕飞速转回了头,都不敢再去看夜幽尧,清了清嗓子,“可说了是因为何事?”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但是军医转达说那位公子一再强调有很重要的事情,人命关天,还请公主见一面,他要当面跟公主殿下说。” 都涉及到人命关天的事情了? 但是,她怎么觉得自己的脊背越来越凉呢? 苏槿夕抿了抿唇,扭头继续安抚夜幽尧,“殿下,说不定人家真有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呢!要不……我去看看?” 在夜幽尧的眼眸转凉之前,苏槿夕飞速地献上了自己的吻,“唔……殿下放心,槿夕的心里只有你。阿猫阿狗路边的野花桃花什么的,我都瞧不见的。” 夜幽尧眼底皱起的冷光因着苏槿夕的这个吻缓缓地暗淡了下去,在辗转之间,夜幽尧扣着苏槿夕的后脑勺,声音有些微沉,“好……速去速回,本王等你!” 苏槿夕的眼底划过一抹满意的笑,喂饱了邪王殿下之后出了营帐,去找被救护来的那位公子了。 营帐中,所有的人身上的伤都已经处理好。 苏槿夕掀开帘子刚进了营帐,公子便带着众人起身,给苏槿夕行礼。 “见过长安公主!” 苏槿夕身姿大方,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诸位不必多礼。” “我听护卫说,你有事情要跟我说?”苏槿夕直奔主题。 男子看了一眼身旁的其余人,众人会意,退出了营帐。 男子这才朝着苏槿夕的方向又走了一步,十分恭敬地又朝着苏槿夕行了一个大礼。 “长安公主,今日多有冒犯,还请公主恕罪。但是再下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所以才来叨扰公主。肯请公主出手相助,替我芦苇谷的百姓诊治疫疾。” 苏槿夕皱了皱没看头,“芦苇谷?本妃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还有,你姓甚名谁?总得先让我知道吧?” 男子恍然才发觉自己还没有向苏槿夕介绍自己,“在下姓楚,是芦苇谷的少谷主。谷中百姓从大周的时候便隐居在了芦苇谷,千年来从不与外界之人交涉。” 苏槿夕沉吟半晌,“既然从不与外界交涉,芦苇谷的百姓又是如何染上疫病的,你又是如何知晓我的? 不是苏槿夕疑心太重,只是这件事毕竟蹊跷。而且如今又正值两军作战,这种事情,不得不防。 楚公子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前几日家父外出求医的时候救回来一对夫妻,其中那位夫人姓陵,虽然瞧出了百姓疫病的来源,却没法子救治,便推荐了在下来找公主。她说,事情的原委,公主看了这封信便知。” 夫妇? 姓陵? 她不记得自己认识的人中有谁姓陵啊! 于是有些疑惑地从楚公子的手中接过了信件,打开…… 只看了个开头,苏槿夕便瞧出来写信的人是东陵凰。 想来陵也只是东陵凰的化名了,毕竟东陵这个姓氏太过特殊。 苏槿夕耐心地看完了信件,得知芦苇谷的百姓的并非疫病,而是中毒了。 而且所中淮疆之毒,很有可能是和宗家禁地下面的地宫被捣毁有关。 苏槿夕琢磨着,和东陵凰一起的男子必定是自己的哥哥慕容祁,而且十有八九,东陵凰之所以能够推测出,芦苇谷百姓所中之毒和宗家禁地有关,是自己的那位哥哥说了什么。 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竟已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东陵凰看完信件,合上,然后还给了楚公子。 “楚公子实在抱歉,这件事情,本公主帮不了你!” 楚公子的面色一僵,“公主是有什么顾虑或者要求吗?来的时候陵夫人便说过,公主不会轻易出动给人治病,在下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公主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为了谷中百姓,即便粉身碎骨,在下也一定尽力办到。” 苏槿夕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本妃别无所求。实在抱歉。” 别无所求? 那就是纯碎看心情了? 楚公子呆愣了半晌。 “公主不愿意前往救助谷中百姓,难道是因为我芦苇谷之人隐居多年,不是你南离百姓吗?” “是,可也不是!” 楚公子有些不明白。 苏槿夕嘴角的笑容依旧。 一来,其实是因为如今两国交战,军中事物繁多,苏槿夕真的脱不开身。 二来,她总觉得东陵凰写这封信,将她推荐给这位楚公子,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苏槿夕起身往外走,“本妃瞧着,楚公子伤的并不是很严重,毕竟是军营要地,本妃实在不便久留九公子,明日一早,本妃便派人送楚公子离开。” 苏槿夕说的很洒脱利落,完全不给楚公子留下多呆的余地。 就在苏槿夕走到营帐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楚公子有些讽刺的笑声。 苏槿夕停住脚步,眉毛一挑,“楚公子还有话说?” 楚公子的嘴角划过一抹深深的嘲讽,“我是笑,幽王妃你。 这一路而来,在下一路打听,听闻幽王妃的美名,总觉得幽王妃是个心系天下,足矣与幽王比肩的巾帼女子。 今日一见,却没想到幽王妃竟然也是此等只看中名利的庸俗之辈。” 苏槿夕眉毛微微调了一下,似乎很有兴致地道,“接着说。” 正文 第七百八十八章 苏槿夕的计 楚公子微微愣了一下。 “听闻幽王妃也是天医门的人。如今天下医学皆出自天医门。医学,本就是仁心仁术,救人于水火危难之间。幽王妃空有一身医术,却对病者如此挑剔,呵,既不能救人,你身怀这一身医术还有何用?更枉费了天医门之名?” 苏槿夕眉毛又挑了一下,“接着说!” 楚公子又愣了一下,显然已经唇干舌燥,没得说了。 苏槿夕的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楚公子说了这么多,跟本妃有何干系?” 她只是个女人,又不是什么大夫,名利什么的,苏槿夕根本就不在乎。 说完,苏槿夕便离开了营帐。 楚公子原以为用这种激将法可以让苏槿夕回心转意,没想到竟然一点用都没有,呆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苏槿夕回到营帐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近日夜幽尧跟着苏槿夕在南离的军营撑着,每日除了按时处理各路送来的信件之外,无事可做。 苏槿夕进门的时候晚饭已经上桌了。 刚一进门手腕便被夜幽尧捉住,猛然拽入了幽王的怀中。 幽王殿下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犹如一汪洪水,深深地卷席着苏槿夕。 苏槿夕一看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连忙推夜幽尧,“夜幽尧,你干嘛?又没底线了?” 夜幽尧的眸光依旧,但强忍着没有行动,手指缓缓勾起苏槿夕的下颚。 “人命关天的事情也能解决这么久?” 啊咧…… 苏槿夕的下颚差点就掉在地上。 正因为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所以才需要解决很久好不好? 但是,这样的话苏槿夕自然不会说出口,太伤感情了。 她嘻嘻笑着,“殿下,人家一直都是惦记着你的。从楚公子的营帐出来,就往回赶了,不信你去问外面的护卫。” 这个夜幽尧当然知道。 “谅你也没有那个胆量!” 唔…… 怎么有种自己被殿下拿捏得死死的感觉? 不过说正事要紧。 苏槿夕脸上始终带着笑,从夜幽尧的腿上下来,将之前楚公子给他的那封求救信掏出来给夜幽尧看。 夜幽尧看完之后眉头轻蹙了一下,“你打算去?” 苏槿夕眼底一抹浅光意味深明,“去,自然是要去的!” 毕竟她是一名医者,不去难逃心责。 “只是我没有当着楚公子的面答应他。” 夜幽尧一听便知道苏槿夕是留着后手,满满地斜靠在了椅背上,静待着苏槿夕下文。 “东辰那边,东陵太子已经回军营了,但是我哥却迟迟未归。我想,很有可能东陵凰将我哥挟持去了东辰军营。” “你是担心往后东陵凰会挟持慕容祁来做要挟?” “不是担心,而是一定会!” 虽然相处的不久,但是苏槿夕却很了解慕容祁和东陵凰的性子。 他们都是很要强的人,关键时刻,为了自己民族,为了国家可以牺牲一切。包括任何感情,以及自己的生命。 更何况,东陵凰能给她写这封推荐信,其中蹊跷太多。 东陵凰的医术她是见识过的,虽然淮疆在宗家禁地地宫中的毒药确实棘手了一些,但是依着东陵凰的医术,不是没有研制出解药的可能。 是夜,主帅营帐中,苏槿夕和夜幽尧具体商议了什么,无人知晓,只是营帐中的灯火早早就灭了,这还是长安公主接任军中事务以来的第一次。 次日一早,苏槿夕早早的就派人送楚公子等人离开了军营。 而苏槿夕自己,并没有再去见楚公子。 但是没过多久,军营外面便传来一阵嘈杂声。 一名护卫来报,“公主,刚送走了那位楚公子又回来了。就跪在军营的外面,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彼时苏槿夕正在营帐中翻阅文件,身旁一身玄黑色宽松衣衫的夜幽尧将手中一颗葡萄递到苏槿夕的嘴边,苏槿夕就着夜幽尧的手吃了下去。 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让他跪着,不用搭理。” 护卫什么都没有说,离开。 半晌之后,苏槿夕沉吟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楚公子应该是大周时期的皇族后裔。相传大周时期曾经风云一时,只手遮天,富贵倾天下的谢氏一门一日之间举族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当朝的楚王殿下也一并失去了音讯。 传说,那位楚王殿下心仪的女子,便是出自当朝谢氏一门的谢国公府。” 由此推断,这楚公子和芦苇谷很有可能和千年前的那位楚王殿下和举族消失的谢氏一门有关。 夜幽尧斜握在榻上,拿着一本书正瞧着,也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怎么?心软了?” 苏槿夕连忙笑嘻嘻地冲到幽王殿下的床榻旁边解释,“唔唔……这世上如今能让我心疼的,就只有我的心肝殿下你了。” 见夜幽尧脸上的神情稍霁了一些,苏槿夕转而又道,“再说了,有些戏份,得演到入木三分才足以让人相信。” 楚公子在南离军营外面这一跪,就是整整三日。 三日之后,终于撑不下去了,晕倒在了烈日之下,苏槿夕这才下令士兵将人抬进了军营。 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依旧是说要见苏槿夕。 苏槿夕去见了楚公子,在楚公子一脸虚弱的再三请求之下,终于答应去芦苇谷治病。 楚公子的这个动静不小,几乎南离军营中的所有将士全都知晓了,也包括东辰在南离的眼线。 很快,消息便传入了南离军营当中。 次日清晨,两辆马车前后从南离的军营中离开,一辆坐着楚公子,一辆坐着苏槿夕和夜幽尧。 前后浩浩荡荡跟了不少护卫。 消息也一并传入了东辰的军营。 东辰主帅营帐中,东陵凰一脸的肃然,“你确定苏槿夕和幽王都已经离开军营,前往芦苇谷了?” 下面回报的士兵一脸的自信,“属下瞧的千真万确,长安公主和幽王确实上了马车,和那位楚公子的马车一起离开。” “如今南离军中事务由谁负责?” “暂且交给了慕容老将军。长安公主说,她离开一日一夜的时间便会回来。” 逻辑很通顺。 依着苏槿夕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下南离大军去芦苇谷救人,楚公子不惜屈尊下跪,求了三天才求得苏槿夕答应。 且离开的时候还坐着马车,一是为了掩饰,隐瞒她暗中离开军营的事实。 夜幽尧自然不放心苏槿夕一个人去的,必定会跟苏槿夕一起去。所以只能将军中事物暂交给有着多年经验的慕容老将军。 以免军中发生突变,苏槿夕定会保证一日一夜之后便回到军营。 嗯,没毛病! 这一日一夜的时间,确实是一个偷袭南离军营的好机会。 正文 第七百八十九章 讨厌,殿下你又赢了 但是,东陵凰办事,还是十分小心谨慎的。 “再去探探,确保他们的马车确实已经离开,而且中途没有被调换。” 东陵凰派出的是自己的亲信驰风。 确定苏槿夕确实已经离开之后,这才召集了宋、庞、施云、凌、花五名大将夜袭南离军营的事情。 经过一番周密的策划,子时十分,东陵凰亲自带着人马朝着南离军营杀了过去。 一路所向披靡。 但是,即将靠近东辰军营的时候,东陵凰便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依着正常逻辑,苏槿夕和夜幽尧都不在军营当中,军营的周边应当加强防卫才对。 但是此时南离军营外围除了平日正常巡逻的士兵之外,并没有增加一人。 这分明就是请君入瓮啊! 施云一向谨慎,见东陵凰神色不对,大概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殿下,说不定这是敌人的空城计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还是小心为上。 东陵凰瞧了一眼身旁的宋将军,宋将军即刻会意,暗中离开,和自己在南离军营中的眼线联络去了。 半晌之后宋将军回来。 “太子殿下,确定对方长安公主和幽王不在军营。原本今晚已经是增强了巡逻的士兵的,但是听说慕容老将军忽然病了,得到消息的士兵人人自危,已经逃了好几个。巡逻的士兵估摸着都去抓逃兵了。而且这个点了,军中换班也一般比较松懈。我们看到的这种状况很正常。” 五名大将之中,就属宋将军最稳妥,苏槿夕再三斟酌之下,觉得宋将军打听来的这话确有九分的可信之处。 而且今晚确实是个偷袭南离军营的好时机,错过了,下一次可不是这么好等的。 不过那一分也不能掉以轻心。 “让线人先烧了南离粮草,等大火烧起来我们再杀进去。” “是!” 宋将军走后不久,远处南离军营之中很快起了大火,呼声一片。 东陵凰下令,带着人朝着南离军营冲了过去。 这边人多,而且很多都是御林军和虎贲军营高手,很快就解决了军营门口的护卫杀了进去。 但是很快,东陵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按理,这种状况下,南离的士兵应该很慌乱才对。 事实上,其实她确实也听到了慌乱的呼救声和喊杀声,但是那声音似乎也太过整齐了。 而且从各个营帐中冲出来的士兵从穿着、状态等各方面都不像是从睡梦中忽然被惊醒的样子。 她心头顿时感觉不妙,几乎是即可下令,“中计了,有埋伏,快撤!”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瞬间,也不知从哪里来的那么多士兵,将他们团团包围在了中间。 带着明显魂殿标志的鬼军从天而降,一部分遏制住了她手下属于御林军和虎贲营的高手,另一部分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东陵凰清丽明亮的眸子危险地眯了眯,缓缓地打开了手中的铁扇。 “噌”然一声,月光下,十二股扇股顶端菱形的刀片发出了一阵阵冰冷杀气腾腾的寒光。 “东辰太子殿下,本妃等你已经很久了!” 不远处传来一个如深山空灵般好听的声音,属于南离军营的士兵自动让开了一条夹道,一身银白色铠甲的苏槿夕身姿傲然,气势逼人,一步步从夹道中朝着东陵凰的方向走了过来。 瞧见苏槿夕,东陵凰眼底的寒光更深了一分。 “你使诈!” “兵不厌诈,彼此彼此!” 苏槿夕眉眼一弯,轻笑道。 东陵凰嘴角冷然一笑。 苏槿夕眉头轻皱了一下,“遥想几个月前,你我还在南离邺临城的茶楼上喝茶,相谈甚欢,杏林大会上共进退。却没想,才短短不过百日的时间,便要争锋相对,真是可惜啊!可惜!” 东陵凰眼底的寒光因苏槿夕这话,稍霁了一些。 “不知今日站在本太子面前的到底是中宁的幽王妃,还是南离的长安公主?” 苏槿夕眉毛一挑,“哦?” “若是幽王妃,你我兴趣相投,仍是挚友;如若是长安公主,如今两国交战,你我之间也没什么可惜的。” 苏槿夕脸上神情莫测,一双清幽明亮的双眼之中光芒煜煜,让人无法猜透她的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她的目光略微清淡地在在场的南离军队,以及魂殿鬼军的身上掠过,给了东陵凰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这还用说?” 她是既带着南离的军队来的,也是带着魂殿鬼军来的。无论她有多少个身份,她始终都是苏槿夕,只是苏槿夕。 东陵凰微微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铁扇,铁扇上面的寒光在黑夜里顿时光芒四射。不过比那光芒更冷冽的,是她的眸。 “既如此,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动手吧!” 她东陵凰是绝对不会屈就的,今日必定要杀出一条血路来,带着跟随她来的众兄弟离开。 苏槿夕的眼底也是陡然闪过一抹寒光,转身利索离开并冷声下令,“给我拿下东陵凰,抓活的。” 远处的月光下,夜幽尧斜坐在一张铺了虎皮的宽大椅子上,身旁放着一盘只下到了一半的残棋。 苏槿夕径直朝着夜幽尧走了过去,在夜幽尧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抬眸看向夜幽尧之时,眼底早已没有了方才下令之时的凛冽寒光,而是换上了只对爱人才有温柔深情。 “殿下,我们继续!” 说着,将手中一枚白棋落在了棋盘上。 “虽是千里共婵娟,但妾身总觉得这南离的夜月就是没有中宁的好看,殿下您说呢!” “嗯,风景也没有中宁的好!” “就连这夜风也比不上。” 这边夫妻正在赏风赏月赏风景,悠闲地下着棋,恍若与世隔绝,恍若根本就听不见远处修罗场的厮杀声。 那一头,厮杀声震天,两边的距离也不过十几步远,却好似毫不相干。 虽然南离的士兵和鬼军各个都是高手,但是东陵凰所带领的鬼军也不弱。 而且苏槿夕还下令一定要抓活的东陵凰。相持之下,双方整整打了一个时辰。 苏槿夕和夜幽尧的上一盘棋下完,换上的一盘又下完了。 苏槿夕悻悻地将手中一把棋子扔在了一盘上,“讨厌,殿下你又赢了!” 夜幽尧嘴角微扬。 苏槿夕转眸看向了远处的战场,忽然身子腾身跃起,径直朝着正在厮杀搏斗的东陵凰而去。 正文 第七百九十章 心累 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东陵凰的体力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但她还是感觉到了自己是身后来自高手偷袭的凛冽寒风。 但是当她想躲避,相应对的时候根本就来不及了。 苏槿夕一掌狠狠打在了东陵凰的肩膀上。 东陵凰身子踉跄着向前冲了两步跌倒在地上。 霎时间,十几柄长剑稳稳地架在了东陵凰的脖颈上。 主帅营帐中,所有的士兵全都推到了出去,并且退到了离主帅营帐五步远的地方。 营帐之中,只有苏槿夕、夜幽尧、东陵凰三个人。 苏槿夕坐在主位上,手指一下一下扣在身旁的桌面上,面色平静。 旁边坐着夜幽尧,脸色也是十分平淡,但是幽王殿下的气场,即便是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也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东陵凰被人推进来之后就一直站在离苏槿夕五步远的地方,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半晌都没有说话。 终于,还是东陵凰先打破了僵局,“今日的事情败在你的手上,我无话可说。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 “什么?” “你是如何收买到宋将军的心的?” 要知道,宋将军可是最中心与她的一名大将,所以之前在军营外面的时候,东陵凰对于宋将军所说的话虽然有过仔细地思量和斟酌,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但东陵凰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道,“本妃并没有收买你们的宋将军。” 没有收买? 难道是连宋将军也被糊弄了?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东辰安插在南离军营中的内线被发现了。而且苏槿夕不但没有除掉这个内线,并且还反利用了一把。 明白这一点,东陵凰的嘴角豁然一阵冷笑,“要杀要剐,你随便吧!不过……我东辰的军队是不会投降的。” 苏槿夕眉毛一挑,“要杀要剐?呵呵,本妃从来都没有想过。” 而且慕容祁还在东辰,如果杀了东陵凰,慕容祁岂不是就危险了。 东陵凰微微皱眉。 苏槿夕道,“东陵凰,其实我挺敬佩你的为人的,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他日你我能在战场上相见,真刀真枪的再来一场,毕竟……今日本妃也胜之不武。” 苏槿夕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陵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正揣测着苏槿夕的心思,苏槿夕却已经坦然地表露起了自己的心迹。 “不管东辰和南离之间,还是和中宁之间,迟早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但却不是今日。今日本妃苦心布局,一来,是为了应对东辰太子你带着人趁本妃离开之际偷袭军营,二来,是想跟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时之间东陵凰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苏槿夕惦记的。 毕竟幽王殿下的财富和能力都是无人能敌的,作为幽王妃的苏槿夕,她想要什么没有。 苏槿夕很坦然,“锻造之术!” “锻造之术?” 东陵凰狠狠地愣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奇怪的光芒,盯着苏槿夕看了良久。 “你要锻造之术做什么?” “这就不用东陵太子操心了。” 东陵凰沉默了半晌,坦然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慕容皇族根本就没有锻造之术。” “没有?”这怎么可能? 苏槿夕相信,吴尊得到的消息一定不会有错。 “没错,一直相传,锻造之术就在我慕容皇族的手上。但是本太子也是不久前才发现,我慕容皇族的手上根本就没有锻造之术。那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无风不起浪,这总不能是个恐幌子吧?” “确实没有!”东陵凰摇头。 苏槿夕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眼看着无极五行寻找的差不多了,这锻造之术可是最关键的一步,但是却寻错了目标根本就不在慕容皇族的手上。 而且还白白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眼看着小寒就要到了,让她上哪儿去找锻造之术的下落去。 一时间,苏槿夕只觉得有些头疼,疲惫地捏捏眉心。 “算了你走吧!” “走?” 东陵凰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回事,愣了一下。 苏槿夕恹恹地摆手,“趁着本妃现在还没有改变主意,尽早带着你的人离开。否则……本妃一把毒药将你们全都毒死。” 东陵凰这才反应过来,苏槿夕真的是让她走,是要放她离开。 眼底的光芒稍霁之后便转为了暗沉。 “苏槿夕,今日你放了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她日战场上相见,本太子可不会因为你这个人情而手下留情。” “那我们就真刀真枪的见!” “好!” 东陵凰爽快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门口的护卫本想拦着,但得了苏槿夕的命令之后谁也没有拦着,放东陵凰和她的手下离开了。 寂静的营帐之中,只身下了苏槿夕和夜幽尧两个人。 苏槿夕一脸的疲惫和心烦,手指依旧不断地捏着眉心。 忽然搭在扶手上那只手背上传来一阵沁凉。 苏槿夕略微撇了一眼,便看见夜幽尧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而且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苏槿夕顺势将自己的头靠在了夜幽尧的身上。 “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本王都在,一直在!” 黑夜里,营帐中的灯火有些摇曳,但是夜幽尧的声音却十分坚定。 苏槿夕将自己的头往夜幽尧的身上蹭了蹭。 “没什么,夜幽尧……我只是觉得……好累!” 是真的累。 也不知怎的,在听到东陵凰说锻造之术根本就不在慕容皇族手上的时候,她就莫名地瞬间感觉到了一阵心累。 夜幽尧也没有问为什么苏槿夕那么容易就相信了东陵凰的话。 因为他知道,苏槿夕有自己的判断。 而且他也相信东陵凰的为人。 放走东陵凰之后,军中质疑的人很多,尤其是慕容老将军,在营帐外面求了好几次,想跟苏槿夕重新商议。 但是苏槿夕全都没有见。 而且她还答应了楚公子去救芦苇谷的人,若想在小寒之前找齐无极五行,并找到锻造之术的下落,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所以连夜便离开了军营,和楚公子一起去了芦苇谷。 夜幽尧也在当夜给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晋南风下了死命令,动用魂殿一切能够动用的力量,全力寻找锻造之术的下落。 而且只限定了十日的时间,如果在十日之内找不到,他晋南风也不用活着了。 正文 第七百九十一章 心痛苏槿夕 三人很快便到了芦苇谷的入口处,楚公子打开玄空秘境,带着苏槿夕和夜幽尧进入了芦苇谷。 见过了域之三界的入口和无妄海的入口,苏槿夕已经对玄空秘境这种东西不稀奇了。 但是在楚公子打开玄空秘境的那一瞬间,苏槿夕明显感觉到彼岸镯内的麒麟神兽和小狐狸有些躁动不安。而且自己的心也莫名地慌的厉害。 进入芦苇谷后,夜幽尧一眼便瞧见了苏槿夕的脸色很差,担忧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槿夕缓缓摇了摇头,“无碍,些许是这些日子太累了。” 虽然苏槿夕说着没什么,但夜幽尧依旧一脸的不放心,并且十分心疼苏槿夕。 可是他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他也想尽快解决完这些麻烦的事情去寻找他们想要的东西。 便索性直接将苏槿夕抱了起来。 苏槿夕骤然有些惊讶,“夜幽尧,你这是做什么?” “本王抱着你,你在本王的怀中歇会。”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去,很多人都瞧着呢!” 由于苏槿夕和夜幽尧的长相十分好看,而且气质也十分突出,一入芦苇谷便引来了不少目光。 且夜幽尧还一路抱着苏槿夕,两人特别拉风。 芦苇谷的百姓们甚至连他们平日里最倾慕,最盼着想见到的少谷主都给忘了。 “哇,英俊的男子……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英俊的男子。” “是啊!这还是少谷主从外面带进来的,外面世界的男子长的都如此英俊好看吗?” “不知道啊,应该是吧!” “你们看,他怀中抱着的那名姑娘也很漂亮,简直就跟仙女一样。” “是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儿……” 一时间,芦苇谷其余街道都成了万人空巷,全都拥挤到了通往谷主府的主干道上。 “哎……别挤别挤,让我看看,先让我看一眼。” “你踩到我了,你踩到我了……” …… 一路都围满了人,耳边各种议论的声音。苏槿夕都已经强烈抗议了好几遍,要求夜幽尧将自己放下去,但是,夜幽尧却只送了她两个字,“休息!” 苏槿夕无法,只能深深地将自己的头埋进夜幽尧的怀中,只当是眼不见为净。 幽王殿下,你确定这样做是让我趁机休息? 这种情况下谁还能休息得了啊? 能休息的那都是佛祖了吧!! 楚公子先将苏槿夕和夜幽尧带入了谷主府,稍坐片刻之后,苏槿夕便要求直接去疫区。 此时,时间已经快到傍晚了,楚公子直接带着苏槿夕和夜幽尧去了安置病者的村子。 刚一接近那村子,解毒系统就发出了狂烈的警报声,几乎要将她的神经震塌了。 并且还给出了一连串不少数据,数据显示,病者不是得了瘟疫之类的传染病,而是中毒了。 而且毒性的风格和之前解毒系统储存的淮疆之毒几乎是百分之99.99的匹配度。 苏槿夕忽然停下脚步,对楚公子道,“好了,我已经了解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楚公子顿时惊讶道,“回去?可是我们才到村口,幽王妃你都没有看病者的症状呢!是不是……你又改变主意了?” 苏槿夕这才恍然自己确实还没有看到病者,没有把脉、问诊。 解毒系统这种东西夜幽尧虽然知道,但是她没办法跟楚公子解释。 确实是自己太心急了。 便跟着楚公子一起进了村子,挑选了几个病症程度各不一样的,按照流程进行了检查。 等离开村子的时候,明亮的月盘已经挂在天边了。 楚公子一脸担忧的神情,“不知对于我谷中百姓的病症幽王妃可瞧出了什么,能否想个什么对策?” 苏槿夕干脆利索道,“回去就给你个方子,按照方子制药给病者解毒就好了。我们要连夜离开。” 啊咧…… 楚公子直接愣住了。 之前他想尽了办法都没有想到的对策,幽王妃竟然说回去写个方子,按照方子配药就能解决。 这么厉害? 不会是在忽悠他吧? 楚公子愣在原地好半晌,苏槿夕和夜幽尧已经能走出了好长一段路。 楚公子连忙追上去,“幽王和幽王妃不如在谷中多呆上几日。若幽王妃的法子确实有效,我和家父以及谷中百姓一定会感谢幽王妃。” 苏槿夕眉毛微挑了一下,“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 楚公子回答得很干脆,但两个字刚出了口,就不知道后面的话怎么说了。 好吧!他就是有些担心苏槿夕如此草率便下了结论。 万一那方子用了不起作用呢? 苏槿夕见楚公子一脸的为难,神情淡淡道,“放心吧!这种毒虽然不是淮疆一般的毒,而且很烈,但是本妃以前见过。如果本妃都解不了,这天下还真没有人能比本妃有这个能耐。” 确实,论毒术上,苏槿夕至今还没有遇到对手,和要命的难题。 在去请苏槿夕之前,楚公子也攻略过关于苏槿夕的基本信息,知道她确实有这个能耐。便暂且相信了。 苏槿夕回到谷主府,飞速写下了药方给楚公子,并且仔细叮嘱了注意事项。 “楚公子,烦请您送我们二人出谷,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实在不便在此耽搁太久。” 药理方面,其实楚公子也是略懂一些,将方子拿到手中一看,眼眸顿时就亮了,惊叹于苏槿夕用药的方式。 “两位今夜便要离开吗?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明日一早我再送两位离开,一夜的时间,其实也耽误不了什么事。” 苏槿夕本想给楚公子一个坚定的回答,但还没有开口,夜幽尧便抢先开了口,“也好!” 苏槿夕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仰头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夜幽尧的脸,想说什么,但是一张嘴,所有的话都被卡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夜幽尧只是很温柔地揉了苏槿夕的刘海,也什么话都没说。 有些话,即便不用说出来,他们彼此之间也懂。 夜幽尧真的是太心疼苏槿夕了。 哪怕为了在小寒之前找到无极五行和锻造之术,自己也是心急如焚。 哪怕这里是芦苇谷,还有一个明显长相、气质等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离自己老婆很近的男人。 哪怕他一向都很讨厌理会这些麻烦的事情。 但是,她一点都舍不得苏槿夕再这样没日没夜的劳累,连夜奔波了。 正文 第七百九十二章 苏槿夕怎么了? 但是,她一点都舍不得苏槿夕再这样没日没夜的劳累,连夜奔波了。 无论如何,苏槿夕都是执拗不过夜幽尧的。 于是是夜,两人便在芦苇谷暂时歇脚了。 楚公子在谷主府给苏槿夕和夜幽尧安排了房间,苏槿夕早早的就睡下了。 期初,苏槿夕睡得还算安稳,但是渐渐地,她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彼岸镯上那些从来都没有过异样的彼岸花也一闪一闪地发出了亮光。 夜幽尧原本在书案旁边看文件,见此,一脸担忧地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朝着苏槿夕的床边走了过去。 “槿夕……槿夕……” 夜幽尧推了苏槿夕几下,但是苏槿夕一点反应都没有,脸颊有些微红,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全都是汗水。 这……到底怎么回事? 有了异样的,其实不止是苏槿夕自己,还有彼岸镯中的麒麟神兽和小狐狸。 自从进入芦苇谷,麒麟神兽和小狐狸便一直躁动不安。 这也是之前苏槿夕急着要离开芦苇谷的原因之一。 没过多久,麒麟神兽和小狐狸骤然从彼岸镯中跳了出来。 一般没有苏槿夕的召唤,麒麟神兽和小狐狸都不会擅自出彼岸镯的,但是这一次真的是受不了了,再不出来,他们就要被烤死了,里面的温度真的是太高了。 以免会吓着主人或者旁人,麒麟神兽出彼岸镯之后依旧是小萌宠的样子,并没有化身为庞然大物。 它在地上滚了两个圈,正很人性化地思忖着,如何跟主人解释自己擅自离开祭坛的事情,耳边忽然传来小狐狸“吱吱……”一声尖锐的叫声。 麒麟神兽连忙扭头,便看到主人躺在床上,满脸痛苦的样子,小狐狸站在一旁,一脸心疼。 麒麟神兽大惊。 主人这是怎么了? 生病了吗? 还是受伤了? 是如何受伤的? 为什么主人不找自己帮忙? 思忖着这些,麒麟神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朝着苏槿夕奔了过去。 但是还没有奔达多远,她便发现了坐在主人床边的那个男人,幽王殿下…… 啊呜…… 麒麟神兽连忙一个急刹车,在离苏槿夕的床边只有三步距离的地方骤然停了下来。 全身的每一根汗毛顿时炸起。 天了噜,太可怕了,差一点就撞上去了。 虽然如今的夜幽尧周身凛冽的压迫感比之前减少了很多,但是麒麟神兽依旧很害怕夜幽尧。 甚至只要一见到夜幽尧,就会害怕的全身颤抖。 但是,它真的好担心槿夕麻麻啊! 肿么办? 麒麟神兽的心情真心很复杂,既害怕又担心,既想靠近主人去瞧瞧她到底怎么了,又因为忌惮幽王殿下不敢靠近。 只能站在一旁,闪烁着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珠子,盯着躺在床上的苏槿夕瞧着。 夜幽尧已经检查过苏槿夕的脉象了,没有任何练功走火或者受伤的迹象。 那么,就是她身上其余的部件出了问题,比如说那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解毒系统,还有彼岸镯,还有她尾椎部位双麒麟踩着彼岸镯的图案。 如果是练功走火入魔或者受伤,夜幽尧还能解决或者帮上什么忙,但是其余的这些,夜幽尧就束手无策了。 半晌,冷峻的眸子骤然看向了麒麟神兽。 麒麟神兽身子骤然紧绷着一阵颤抖,双腿发软地向后退着。 幽王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不会是以为槿夕麻麻这样,是因为我吧? 不……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 夜幽尧瞧着麒麟神兽似乎很怕自己的样子,也是一阵无奈。 自己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好吧! 他承认,有的时候他真的很可怕,就连刚开始的苏槿夕也很怕他。 但是,他已经在苏槿夕的感染下改很多了好不好? 就在麒麟神兽不住地颤抖着后退,即将要撞上身后门板的时候,夜幽尧忽然道,“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减轻她的痛苦?” 那一瞬间,麒麟神兽骤然明白了一件事,幽王殿下眼底担心主子的情绪和自己是一样的,甚至比自己更深上好几倍。 所以……他是在问自己能不能救主人? 嗯…… 麒麟神兽仔细琢磨了一下,似乎幽王殿下眼中的光芒确实是这个意思的。 但是它还是不敢靠近主人啊! 因为主人的身边坐着可怕的大魔王。 麒麟神兽努力地针扎了两次,但就是没办法朝着那个方向迈开脚步,真的没办法、 夜幽尧似乎看出了麒麟神兽的挣扎,虽然很舍不得苏槿夕,但还是起身坐到了一边,将床边的位置让给了麒麟神兽。 并且尽量缩小了自己的气场。 其实,夜幽尧不知道,对于麒麟神兽来说,即便他如何缩小气场,那都是没用的。 麒麟神兽害怕的是他这个人,跟他的气场什么的,是没有关系的。 麒麟神兽亦步亦趋,小心地走到了苏槿夕的身边,轻轻地爬在了床沿上。 瞧着苏槿夕因为难受而紧紧皱起的眉头,一双滴溜溜明亮的小眼中瞬间闪烁起了一股潋滟的光芒。 “唔……主人……你是不是很难受啊?主人……” 苏槿夕紧紧地蜷缩着身体,脸颊一片通红,额头上、发髻间,脖颈上,全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麒麟神兽将一股冰蓝色的力量凝聚在爪子上,爪子上顿时腾升起了一股沁凉的云雾。 麒麟神兽小心地将爪子贴在了苏槿夕的脸颊上。 似乎这突如其来的沁凉,将苏槿夕的全身降了温,舒适了一些,她的脸上闪过了一抹舒适的光芒。 麒麟神兽的嘴角,顿时很人性化地裂开了一抹浅笑。 可是下一秒……骤然间,苏槿夕手腕上的彼岸镯发出了一阵凛冽的光芒,每一朵镶嵌在上面的彼岸镯犹如在熊熊大火中被烧灼一般,散发着浴火重生般耀眼的红灼之光。 于此同时,外面远处高山上,供奉着玄空秘境的地方,“哄然”一声,山顶上顿时犹如火山爆发一般,燃烧起了一股冲天的火焰,照亮了整个芦苇谷的上空。 正文 第七百九十三章 另有安排 就在玄空秘境所在的山上,发出冲天火光之时,苏槿夕和夜幽尧所在的房间中也发出了一阵明亮的白光,光芒冲天。 楚公子直觉很不好,第一时间便带着人去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房间,但是屋内光芒万丈,怎么敲他们房间的门都没有反应。 “幽王,幽王妃,你们在吗?” “你们在吗?” “在里面吗?” “在的话请你们应一声。” “如果你们再不回应,请恕楚谋冒犯,撞门了!” 半晌,屋内还是没有出声。 楚公子喊来两名身强体壮的大汉撞门,但是两人都撞得满头大汗了,却如同撞在铜墙铁壁之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此同时,芦苇谷外的所有街道上,早已经人满为患。 整个芦苇谷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几乎都快要将整个芦苇谷点着了。 很多人都被热得奄奄一息,熔点低一点的东西早已经燃烧了起来。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和夜幽尧人呢??? 其实,此时的苏槿夕和夜幽尧仍旧在房间中,只是外面楚公子的呼叫和谷主府外所发生的一切,他们二人都不知道罢了。 因为他们的神识被召唤进了玄空秘境当中。 刚进入玄空秘境,苏槿夕和夜幽尧便感觉到一股异常的灼热的气息,扑面袭来。 夜幽尧没有忘记此前苏槿夕的异常,担心她的身体还很虚弱,连忙扶住了苏槿夕。 苏槿夕瞧见夜幽尧脸上担忧的神情,淡淡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不知为何,忽然来到这里之后,苏槿夕的身体反而没有之前难受了。 他们二人打量着眼前的景象,只间入眼处全都是烈火焚炎的一片,远处似乎有岩石,有山,但是全都被烧得彤红一片,就连脚下所踩着的地面也是滚烫滚烫的,甚至脚边两侧池子里的岩浆还冒着泡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虽感觉到闷热,却没有被烫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哪里? “幽王殿下,幽王妃……” 两人正疑惑间,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 苏槿夕和夜幽尧齐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竟见两名上身穿着福寿无双的红肚兜,下身穿着扎紧了裤腿的男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两名男童很快便到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面前,朝着两人弓腰行礼。 “实在抱歉,将二位请到玄空秘境来,只是有一件事,必须请二位帮忙。” 原来这里是玄空秘境? “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的?” 其中一名男童道,“芦苇谷虽不与外界相通,却知晓天下事,悬空秘境镇守芦苇谷,我们是玄空秘境中侍奉秘境神尊的童子,自然知晓二位的名慧了。” 原来是这样。 苏槿夕了然地点了点头,与夜幽尧对视一眼,“你们方才是说召唤我们进来,是有事想请我们帮忙?” 其实,苏槿夕更关心的是,他们什么时候能离开玄空秘境,什么时候能离开芦苇谷。 另外一名童子道,“确实有一事想请两位帮忙,其实这件事严格说起来,还是幽王妃你的不是。” 苏槿夕眉头微跳,“我的不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因为幽王妃身上所携带的无极之火,唤醒了秘境中的妖兽,妖兽抢走了神尊的孩子,所以引发神尊大怒。” 苏槿夕还是不明白,童子一扬手,苏槿夕和夜幽尧的上方忽然出现了一个虚境。 通过虚境,苏槿夕和夜幽尧瞧见了外面惨烈的一切。 之前他们进入芦苇谷的时候,这里的百姓虽身受毒素的困扰,却过的很安逸,他们也很淳朴。 但是此刻,他们却生活在水生火热的煎熬之中。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虽然不知道这两名童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她的身上确实带着无极之火。 而且看到外面那些人此刻的惨状,她的内心也很难过。 即便她的时间真的很紧张,但是她不能昧着良心啊! “有什么需要我夫妻二人做的吗?”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夜幽尧便悄无声息地牵住了苏槿夕的手。 “神尊虽然震怒,但是已经被我二人暂时困在了手神殿之中。此刻整个芦苇谷也只有你夫妻二人是妖兽的对手,所以,还请两位帮忙,将神尊的孩子寻回来。 这样,既可平息神尊的盛怒,也能救下外面的那些无辜百姓。 毕竟这样下去,神尊会毁了整个芦苇谷的,甚至给天下酿成大祸。” 竟然还要殃及到整个天下? 苏槿夕在内心挣扎了很久才问道,“这妖兽具体在什么地方?也在这玄空秘境之中吗?” “每一个秘境都有镇守秘境的神兽和相对的妖兽,妖兽与神兽互相牵制才能保证秘境的平衡,所以这妖兽自然在玄空秘境当中。如果我料得没错,此刻他就在妖兽洞。” “能让我们看看,神尊的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吗?” “当然!” 两名童子对看一眼,各自的双手在胸前打了一个交叉,然后再猛然合并到一起。 合并之处的上方便出现了一个虚幻。 两名童子圆溜溜的眼睛瞧着苏槿夕和夜幽尧,意思是:这就是神尊的孩子。 苏槿夕瞧见那虚幻中的东西,愣怔了好半晌。 就连夜幽尧眼底的光芒也微怔了一下。 “什么?一个蛋。” 方才说话的童子见苏槿夕大惊失色的样子,解释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蛋。我们神尊可是上古时期伏羲大帝早年所用的坐骑飞龙,只因触犯了族规,才被贬入这玄空秘境当中。” 所以,这蛋是颗龙蛋? 好吧,原来又是一个大腕。 能给一张去妖兽洞的地图吗? 毕竟瞧着这玄空秘境很大,他们初来窄到,肯定会很陌生,如果有一张地图,那么就方便多了。 童子空手一翻,化了一张地图给苏槿夕。 苏槿夕接过地图,仰头瞧着夜幽尧的脸,“我们速战速决。” 夜幽尧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嗯”了一声,温柔地揉了揉苏槿夕的刘海。 临走前,童子叮嘱,“虽然我们暂时将神尊封在了神殿之中,但是我们的能力毕竟有限,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你们一定要尽快回来。” “妖兽的洞口一定会有很多小兽,你们一定要当心。” 不必两名童子叮嘱,苏槿夕也想着速战速决早点回去,毕竟她还有自己的事情忙着要解决。 夜幽尧见苏槿夕虽答应了两名童子去找妖兽拿回神尊的孩子,但是眼底一脸的愁容,安慰道,“放心,如果事不如意,一定另有安排。” 正文 第七百九十四章 不分大人和小孩 苏槿夕点了点头。 两人按照童子所给的地图去找妖兽所在的位置。 苏槿夕和夜幽尧发现,如果不是童子说这里是悬空秘境,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此时正处在另外一个世界当中。 因为这里所有的一切,山川,美景,山河,水流,花草树木跟外面是差不多的,只是看不到跟外面一样的人烟罢了。 两人找了整整三日的时间,终于依着地图上所现实的,抵达了最接近妖兽洞的一个山坳之中。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 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呼救声。 难道玄空秘境中还有人? 不知道啊! 之前也没有问过两位童子。 “救命啊!救命啊!” 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大。 苏槿夕瞧了夜幽尧一眼,示意去看看,然后率先走在了前面。 夜幽尧连忙上前两步,牵住了苏槿夕的手,“当心一些。” 苏槿夕捂着嘴唇,“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夜幽尧,你竟然还害怕一个孩子。” 幽王当然是不会害怕的,只是比较担心苏槿夕罢了。 “别忘了,这里是玄空秘境。” 苏槿夕点了点头,然后前进的步伐也不由得谨慎了起来。 很快,两人便拨开河边的芦苇见到了那个呼救的孩子。 那是一个看上去大概只有四五岁大小女孩,穿着一身红色绣着飞鸟的衣服,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 看那衣服的质地和秀红,以及面料,应该还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种山野之中? 小姑娘两个肉嘟嘟的小拳头正杵在眼窝之中哭着,瞧见苏槿夕的时候,连忙朝着苏槿夕扑了过来。 “呜呜呜……姐姐救我……救我……” 但是刚走了两步,离苏槿夕还有一段距离,却似乎有些害怕苏槿夕地顿住了脚步。愣怔了一下猛然朝着夜幽尧扑了去。“大哥哥救我……” 喜欢夜幽尧的姑娘们不少,倒贴的也不少。但是皆因为夜幽尧一身迫人的杀气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仰慕。 还第一次遇到这种直接往怀里扑的,而且还是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 苏槿夕眉头跳了跳,看好戏一般地顺着小女孩跑去的方向看向了夜幽尧。 夜幽尧的反应比苏槿夕的还要快,几乎是在小女孩朝着他扑过去的第一时间便皱起了眉头,接着眼底缓缓蔓延起一抹厌烦。 几乎在小女孩快要粘到他身上的那一刻,忽然很不习惯地侧身一躲。 “噗嗤……”小女孩一个狗啃泥,趴在了地上。 “啊……呜呜……坏人,你们都是坏人……爹爹,娘亲,救命啊……救命啊……” 苏槿夕瞧着夜幽尧明明已经躲开了,却还一身不自然的样子,眉头挑了又挑。 殿下,你好坏,人家还只是个孩子好不好? 敢不敢保护一下祖国的花朵? 好吧! 苏槿夕忘了,咱们幽王殿下的眼中,除了苏槿夕之外,连男女都不分,又怎么可能分什么大人孩子呢? 苏槿夕无奈地朝着女孩走了过去,试图扶起女孩,“宝贝,不哭不哭哈!告诉姐姐和哥哥,你是谁家的孩子,我们送你回家!” 但是苏槿夕刚靠近,手还没触碰到女孩的身体,那小女孩便尖叫了一声,猛然朝着一边窜了过去,而且全身都在簌簌发抖。 苏槿夕眼底的光芒一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半晌,伸出右手再次试着去触碰女孩,女孩躲避得更厉害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谁都没有察觉的暗光,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右手,正是苏槿夕戴着彼岸镯的那只手。 “殿下,看来这个女孩今天是赖上你了。我没法接近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害怕我的样子。我瞧着她的右腿受伤了,说不定等会还要你背着她。 要不,你先哄哄她?” 让夜幽尧哄这个小女孩? 苏槿夕,你是在开玩笑,还是想变着花样地将自己作死? 夜幽尧眼底闪过一抹警告的光芒,摄向苏槿夕。 苏槿夕的脑海中骤然闪过自己在床上被夜幽尧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害怕他加重还债的筹码。连忙弱弱地解释。 “殿下,你看这个小姑娘荒山野林的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好可怜啊!她的父母一定很着急。而且我们也有事情要忙着去处理,总不能在这里僵持太久吧?” 这种话,对于幽王殿下根本就不起作用。 苏槿夕换了另外一种说法,“殿下,你瞧瞧,如果咱们以后有一个女儿的话,长大了肯定也跟她一样可爱漂亮是不是?” 这可是苏槿夕第一次在夜幽尧的面前提这种说法,几乎是苏槿夕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夜幽尧的眼底骤然明亮了,难以置信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用鼓励的目光瞧着夜幽尧。 其实夜幽尧也是有所思量的,管闲事,圣母心这种事情,可不是她这位王妃办事的风格。 尤其是对付这种不太听话的孩子,她绝对会想尽各种办法,甚至不惜用威逼和利用的方式让她服从。 绝对不会在明知道他不喜欢她以外的人亲近的情况下,将这么个难题推给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觉得,自己的王妃一定盘算着什么。 于是在纠结了很久之后,终于缓缓靠近了小女孩,尽量收敛了一身迫人之气,放低了声音,“小……小姑娘,你别哭,告诉我们你是哪里人?家住在哪里?” 虽然苏槿夕知道夜幽尧已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得很温柔,尽量不吓人了。 但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当初他审问被抓去魂殿重犯的口吻呢? “我家……我家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呜呜……呜呜……”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夜幽尧耐着性子,“叫什么名字。” “白宅!” 白宅…… 咳咳。 苏槿夕尽量控制着自己面部的表情保持着平常的微笑,但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汹涌澎湃。 这白宅,怎么听着这么像《白娘子》中白蛇两姐妹居住的地方呢? “你是如何在这里的?”夜幽尧问。 “我也不知道,一觉睡醒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呜呜呜……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好吧! 这还真让苏槿夕和夜幽尧都不知道如何办了。 苏槿夕见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一脸愁容道,“我们已经进来三天了,也不知道悬空秘境外面怎么样了。不能再这样耽搁啊!那个白宅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夜幽尧,不如你背着她吧!这样我们走的能快点。” 什么? 让夜幽尧背着这个小女孩? 夜幽尧能愿意吗? 正文 第七百九十五章 老身撕烂你的嘴 几乎是在苏槿夕话音刚落间,夜幽尧的脸色顿时漆黑一片。 别说是这个小女孩了,就是杀人,他也未必会亲自动手,更何况是触动苏槿夕以外的人。 苏槿夕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小女孩的反应,发现在夜幽尧脸色漆黑的那一瞬间,周身凛冽的气息瞬间爆发了不少,若是平常人一定会吓得不敢接近。 但是,夜幽尧离这小姑娘挺近的,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槿夕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嘴角清然一笑,将带着彼岸镯的右手藏在了身后,朝着小女孩走了过去。 “小姑娘,你看大哥哥他不愿背你哦,我们也很忙的,再这样,我们就走了,不管你了。” 说完,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表示施压。 小女孩似乎有些犹豫,苏槿夕趁势道,“那就只有姐姐来背你了,而且姐姐还懂得看你的脚,你的脚好像受伤了!” 说完,见小女孩没有吵嚷,试着去触小女孩的脚踝。 期初在苏槿夕接近小女孩的时候,小女孩还有些颤抖,但却没有像之前一样躲避。 苏槿夕索性一把拽住小女孩的脚踝,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是扭伤了。 按照受伤的程度看,确实挺严重的,怕是没办法自己走路了。 苏槿夕首先用金针刺血的方法给小女孩肿起来的地方疏通了淤血,然后从解毒系统中选了一些药材出来,敷在了受伤的位置。 处理好一切,苏槿夕将手伸向了小女孩。 “起来吧,姐姐背着你回家。” 小女孩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夜幽尧,见夜幽尧一脸的冷漠,态度很坚决,便非常胆怯地将手伸到了苏槿夕的手中。 苏槿夕将小女孩背到了背上,能感觉到小姑娘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夜幽尧想说什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一直谨慎地跟在苏槿夕的身后。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家周围大概是什么模样?能不能给哥哥和姐姐描述一下?” 苏槿夕只要一问,小女孩就哭着要娘。 没办法,只能先按照寻找妖兽的那条路线一直往前走了。 走了半晌,苏槿夕只觉得自己背部的小女孩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到后面,犹如背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重得让她有些迈不开脚步,她不禁侧眸,向着自己的身后看了一眼。 小女孩依旧是小女孩,没有任何变化啊! 怎么会这么重呢? 夜幽尧也发现了苏槿夕的异样,连忙走快了两步,跟上苏槿夕。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停下来,歇息?” 苏槿夕的额头上已经全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嗯。” 苏槿夕点了点头,朝着一旁的一块大石头走了过去。 正想着要放下背上的小女孩,耳边忽然“噌”然一声,像是什么锐利的兵器被抽出。 因为苏槿夕开着彼岸镯,所以那一声听着十分地真切脆亮。 几乎是那声传来的一瞬间,夜幽尧的轩辕剑已经到了苏槿夕的耳边,苏槿夕霎时间扔掉背上的小姑娘躲开。 正眼看去之时,夜幽尧和那小姑娘已经打斗在了一起,受伤的那只脚根本就没有任何行动不便的迹象,反而十分地利索。 苏槿夕想都没有多想,直接抽出凤仪剑和夜幽尧并肩作战。 转眼间,三人已经过了十几招,小姑娘的武功十分厉害。 小姑娘一直非常仇视地望着苏槿夕,趁机道,“你到底是如何发现我的?” 苏槿夕嘴角轻然一笑,“要不……你打赢我啊!等打赢了我,我就告诉你!” 小姑娘龇牙咧嘴,顿时暴怒,虽然瞧着苏槿夕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但却疯了一样,朝着苏槿夕攻击,很不服气的样子。 每次,在小姑娘即将靠近苏槿夕的时候,苏槿夕都会伸出带着彼岸镯的右手。 小姑娘都会如同触碰到电流一般地向后缩去。 “卑鄙,下流,无耻!” 小姑娘狠狠地骂道。 苏槿夕挑了挑眉,“小妖兽,你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偷人家神尊的孩子。难道你就不卑鄙,不下流,不无耻了?” 原来这小姑娘就是妖兽。 妖兽狠狠瞪着苏槿夕,龇牙,“臭丫头,谁是小姑娘,老身已经活了几万年了。说,你到底是如何发现老身的?” 额…… 这回轮到苏槿夕愣怔了一下。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前的这小姑娘会自称老身,而且已经活了几万年。 只愣怔了一下。 苏槿夕嘴角那抹清淡的笑容又浮了上来,右手的手掌一番,手心里便多了一股熊熊燃烧的火焰。 瞧见那团火焰,妖兽猛然向后缩了一下。 虽然原因已经很明显了,但是苏槿夕还是解释道。 “你是因被我这无极之火唤醒,所以才偷走了神尊的孩子。 而我这无极之火就藏在这彼岸镯中,你害怕我靠近你这么明显,难道不是害怕我身上的无极之火吗? 妖兽的双眸缓缓地眯了一下,重新打量了一遍苏槿夕。 “臭丫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昆仑山的那位到底是什么关系?” 昆仑山的那位? 指的是西王母吗? 这已经不是有人第一次问苏槿夕和西王母是什么关系了。 难道她不是西王母坐下莲池的莲仙吗? 难道和希望母还有别的关系? 苏槿夕眼底暗流涌动,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计上心头。 “小妖兽,这圣火好像有很大的来历啊,你先告诉我这圣火具体是什么来历,你为什么害怕她,我就将我与西王母的关系告诉你?” 妖兽冷哼一声,“臭丫头,你若再敢称呼老身为小妖兽,老身就撕烂你的嘴。” 明明就是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样子的小屁孩,却非要自称老身,总觉得怪怪的。 但这个时候也不是跟她计较这些的时候。 苏槿夕改口,“好好好,前辈,前辈总行了吧?要不……你先告诉我这圣火的来历!” “这圣火你是不是从凌云峰之上的隍瑛神殿拿到的?”妖兽问。 “苏槿夕点点头。” “确实是从黄英神殿拿到的。” 妖兽脸上一副理所当然,预料之中的样子。 “哼,几千年了,没想到这圣火还在隍瑛神殿,看来凰羽那个贱人的后辈将这圣火保存的还挺好。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评区ch滴水、元识、宇盈、shuang508、微风、困扰wf、td94310848、雨荷、清风明月、td92330524等亲爱的打赏,还有好多好多,七八九月份打赏的亲们,太多了,我就不一一番了,感谢亲们。么么哒! 正文 第七百九十六章 无极之火的来历 凰羽…… 苏槿夕琢磨着,应该是晋楼国凰氏一族的祖辈。 看来这妖兽和凰氏一族的祖辈还有一些渊源。 但是这妖兽方才明明说自己已经活了上万年,晋楼国是大周时期存在的国家,也不过千年前,怎么会和这妖兽扯上关系呢? 难道……晋楼国的祖辈是从上万年前的上古时期传下来的。 越思忖,苏槿夕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 苏槿夕没有多余地插话,等待着妖兽解释关于圣火的事情。 她的目光忽然变得很遥远。 “上古时期,相传天上有十个太阳,十个太阳的威力犹如天上挂着十个火炉一样。” 啊噗…… 苏槿夕差点就憋不住笑出来,好狗血啊!这不是后羿射日的故事吗? 难道这无极之火还和后羿射日有关? 妖兽见苏槿夕脸上诧异的表情,狠狠地瞪了苏槿夕一眼。 苏槿夕心中黯然,表情刻意表现得乖巧了一些,让妖兽老人家顺心。 妖兽继续道,“当时十个太阳将大地烤得焦灼,几乎是寸草不生,民不聊生……” 说到这里,妖兽忽然停顿了一下,苏槿夕趁机接上,“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少年,听说他不但相貌英俊,而且非常勇敢,射箭的技术也是十分了得。 勇敢英俊少年将天空九个太阳射了下来,从此人间的温度变得凉爽,适宜人们生存,寸草不生的大地也万物生辉,重新生长?” 妖兽有些诧异地望着苏槿夕,“你怎么知道?” 好吧! 地球人都知道!! 这个故事,苏槿夕从三岁的时候就听人开始讲了,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不过这些话,她绝对不可能去跟妖兽说。 只是嘴角轻然地一笑。 夜幽尧望着苏槿夕的眼中也闪过一抹欣赏的神情。 妖兽以为苏槿夕嘴角那一抹轻笑是因为得意,忽然冷哼了一声,问苏槿夕,“当时那年轻人射下了九个日是没有错,但你可知是谁让他射的?” 这个,苏槿夕还真没有听说过。 妖兽见苏槿夕的神情明显就是不知道,露出了一抹略微得意的神情。 “是剩下的那个日!” 啊呵呵…… 感情她从小听到后羿射日的故事到了这里,竟然全成了阴谋阳谋的权谋故事? 不过,介于之前妖兽不悦的经验,苏槿夕并没有过多地表现在脸上。 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然后呢? “当时被射下来的九个日全都掉入了十万大山之中.有些沉没在了海底,从此杳无音讯,有些在刚落地的时候就瞬间灰飞烟灭。其中唯有第五个太阳,与剩下的那个日从小便感情深厚,被其暗中关押了起来。” 许多人都听过后羿射日的故事,但是很少人却知道,传说中当时天上的那九个太阳,其实都是天帝之子。 听到此处,苏槿夕的兴趣更浓厚了一些。 妖兽继续道,“其实当时后羿射日的时候,除了得到剩下那个日的暗指之外,还得到了天帝的明旨。 不过天帝只是瞧着自己的十个儿子为祸人间,想小惩大诫一下,却万万没想到后羿是个私心很重,嫉恶如仇的人。 他不仅箭无虚发地射杀了九个日,甚至连剩下的个日都想射杀,幸好剩下的那个日逃到了东海,遇到了后西王母.在西王母的劝说下,后羿才将剩下的那个日留了下来。 后来剩下的那个日痛改前非,不再为祸人间,每日从东海升起,西方落下,造福人间。” 这些苏槿夕都是知道的,但是说了这么多,这些和无极之火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槿夕的眼底明显露出了一抹疑问。” 妖兽明显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苏槿夕。 不过,人家毕竟活了几万年,剩下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苏槿夕觉得自己的未来还很长,没必要和一个一只脚已经踏入西方极乐世界的人计较。 便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 妖兽继续道。 “后来天帝震怒,惩罚了后羿,让其永远留在人间,不能飞升天宫。 剩下的那个日害怕天帝会发现第五个日,便将其暗中交给了西王母。 第五个日身中后羿箭,是重伤,无法恢复人身,永远留在了西王母的身边。 后来,天帝归入混沌,西王母将其放入了集天帝之灵气的凌云峰,下令让人塑造了隍瑛神殿,让其坐下凰氏一族永生守护。” 原来,这圣火是这样来的!! 血统确实不错,够高贵,竟然是上古时期天帝之子。 听说上古时期天帝的十个儿子全都是三足金鸟,也就是太阳神鸟。 啊呜…… 苏槿夕顿时觉得自己的右手沉甸甸的,连忙将手中的无极圣火收了起来。 妖兽瞧着苏槿夕的样子眼底再次闪过一抹鄙夷的神情。 “紧张什么?虽然他血统高贵,是三足金鸟,也是神鸟,但如今只能是一团火,又恢复不了人身,还不是个废物。” 虽然这么说,但苏槿夕觉得,西王母当初将这神鸟放在隍瑛神殿让凰氏一族之人守护,一定有她的道理。 而且按照这老妖兽的说法,似乎只有西王母身边的人才能接近他、或许这也是他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吧! 不过,这老妖妖兽这么害怕无知之火,倒是古怪的很。 苏槿夕不禁起了试探的心思。 “喂!老妖婆,你这么害怕这团火,要不我把他放出来你们比一下,到底是谁更厉害啊!” 妖兽的脸色顿时变了,“臭丫头,你喊我什么?” 苏槿夕连忙改口,“啊……呵呵,我是说……前辈,嘿嘿,前辈…… 你瞧他如今不就是个废物吗?你这么害怕他做什么?” 说着,苏槿夕重新将无极之火从彼岸镯中拿了出来,故意靠近妖兽。 但是只要一靠近妖兽,她便非常害怕地向后退缩,甚至全身都在颤抖。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苏槿夕发现,妖兽的眼神虽然是害怕这无极之火,但眼底之中却掩藏着一抹仇视。 只怕十分之中,害怕只有三分,仇视倒有七分,那过多的害怕是装出来的吧! 她倒是比较好奇,这妖兽和无极之火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竟让她的反应如此复杂。 引诱或者试探,看样子是撬不出什么来了。 苏槿夕决定用武力先拿下妖兽,威逼她说出来。而且还能一举两得,让她交出神尊的孩子。 想着,苏槿夕的眼底闪过一抹凛冽的寒光,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凤仪剑,对准了妖兽。 【作者题外话】:嗯,以后正常情况下都会有三到四更,加更的时候会给大家说。每天的更新更完也会说。 正文 第七百九十七章 显摆的资本 妖兽似乎这才瞧清楚苏槿夕手中的剑是什么来头。 缓缓地眯了眯眼睛,“臭丫头,还说你和昆仑山没有关系,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凤羽剑啊!”苏槿夕挑了挑眉,“但是,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和昆仑山之间没有关系了?” 妖兽当然知道那是凤羽剑,而且苏槿夕的口吻明显带着挑逗的意味,妖兽彻底被激怒了。 双手成爪,每一根手指上的指甲都有五寸以上的长度,犹如阴沟一般,面目狰狞地朝着苏槿夕攻击了过来 几乎是妖兽彻底暴怒的那一瞬间,四周的景物全都变了。 不再是之前的山涧,而是在一个漆黑的山洞之中。 “啊啊啊啊……” 四周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吵闹声,一群长相奇形怪状的妖物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 原来他们已经在妖兽洞里了,怪不得会遇上这妖兽,怪不得他们怎么转就是找不到妖兽洞的入口。 原来是被变幻了。 但是瞧见那些小妖物们,苏槿夕内心狠狠地一阵烦躁,他们真的是太烦了,尤其在苏槿夕开着彼岸镯的情况下,他们的声音吵嚷得苏槿夕头痛欲裂。 夜幽尧和苏槿夕配合得十分默契。 在小妖物们出现的时候,他便飞速冲在了前面,接住了妖兽的攻击,给苏槿夕留下的充足的时间。 苏槿夕从彼岸镯中将之前在凌云峰上收服的赤橙黄绿四大使魂招魂了出来。 来的时候麒麟神兽和小狐狸被落在了外面,没有带进来。苏槿夕料想妖兽既然害怕无极之火,拿这看守无极之火的四大神兽对付这小妖物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果然,就在赤橙黄绿四大使魂被唤出彼岸镯的一瞬间,那些还在不断往前冲的小妖物们骤然向后退了一步,十分害怕的样子。 苏槿夕的眼底闪过一抹十分满意的神情,“交给你们了!” “是!” 四魂齐齐应声。 这是主人交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他们一定要好好表现。 正在和夜幽尧作战的妖兽见到四魂,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臭丫头,你使诈。” 苏槿夕嘴角划过一抹轻笑,很快便和夜幽尧并肩作战,一起集中精力对付妖兽。 “哼!兵不厌诈!” 更何况,他们今日就是为了对付妖兽而来,苏槿夕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可耻的,更何况,也没有谁规定不能以多压少啊! 毕竟妖兽确实是上古时期的,难对付得多,而且还变化莫测。 期初的时候还能和苏槿夕与夜幽尧真刀真枪地打,但是越往后发现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他们二人联手,便开始使诈。 动不动就玩消失,半晌之后又在苏槿夕与夜幽尧的背后猛然出现。 毕竟这里是妖兽洞,是苏槿夕和夜幽尧不熟悉的地方。 在妖兽最初用这种方式的时候还是有些吃亏。 但是半晌之后,苏槿夕却发现这妖兽每次消失和出现的方位都是有规律的,所以妖兽再用这一招的时候,就不起作用了。 半晌之后,妖兽终于招架不住了,气喘吁吁地蹲在一旁。 “臭丫头,你的身上怎么会有天族的力量?” 天族的力量? 夜幽尧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媳妇竟然还有这能力,惊讶地朝着苏槿夕看了一眼。 苏槿夕给了夜幽尧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对妖兽扬眉,“你现在知道也不晚,还是尽快将神尊的孩子交出来吧!如若不然……” 苏槿夕明显威胁的口吻。 妖兽扬眉,“如果我不交出来呢!” “你也知道神尊的厉害,如果再耽搁,只怕他连这玄空秘境都毁了。” “哼,毁了正好!” 苏槿夕没想到妖兽会是这种态度,微微愣怔了一下。 想说什么的时候,妖兽已经抢先开口了,“那个臭老头他怎么不自己来?” 苏槿夕感觉到对方的口吻明显温和了一些,“他被守护他的两名童子封在神尊殿里了。暂时出不来。” 妖兽一听,眼底明显划过一抹失落,“两个小屁孩,真是坏老身的好事。” 苏槿夕见对方的态度明显软了一些,自己也放低了口吻。 “都打了这么长时间了,咱们双方的实力恐怕你心中也有估量,再这样打下去,只怕打个几百年都不见得能打出个结果来。要不……你先把神尊的孩子交出来?” 苏槿夕这明显就是哄小孩的口吻。 妖兽目光有些闪烁,半晌,忽然一凌,对苏槿夕,“哼,那是你们仗着人多。有本事你一个人跟我打。” 苏槿夕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很爽快地答应了,“好!打就打,但是说好了,若是你输了,你就把神尊的孩子交出来。 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私底下自己解决,总不能连累外面芦苇谷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吧?” “好,你虽只是凡人之躯,却有昆仑山仙体之魂,而且还有属于魅族的传承和天族的力量,即便你一个人与我单打独斗,我们也一时难分胜负,我与你懒得打,我们来做个比试。” “比试?” 苏槿夕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游戏了“怎么个比法,你来说!” 妖兽忽然一扬手,眼前的景物忽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他们是在一个山洞之中,而此时却在一处及其寒冷的冰天雪地之间。 虽然没有飘扬着雪花,但是四周全都是矗立直入云天的雪山,脚下全都是直深入小腿部的白雪。 苏槿夕骤然感觉到一阵冰凉,连忙抱紧了自己的双臂,夜幽尧就在她的身边,连忙将她拥入了怀中。 妖兽瞧见公然在自己面前秀恩爱,撒狗粮的连个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矫情!” 不过,还有比这风矫情的呢! 半晌,苏槿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手掌一番,便将彼岸镯中的凤仪鼎和无极之火一并拿了出来。 将无极之火放入了凤仪鼎中。 果然不愧是曾经天宫的太阳神鸟,很快,苏槿夕便感觉到了一阵温暖,四周的温度明显上升了不少,一点都不感觉到冷了。 妖兽瞧着苏槿夕得意的眼神,又狠狠地送了苏槿夕两个字,“显摆!” 嘿嘿,人家就是有这个显摆的能力啊! 这种事情别人想显摆,也得有显摆的资本啊! 不过,这些苏槿夕是绝对不可能说的,“先说正事吧,怎么个比法?” 正文 第七百九十八章别闹了 “瞧见那边的十盘棋了没有?”妖兽忽然指着远处。 苏槿夕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瞧了过去,果然有十个石桌,桌子上放着十个棋盘。 苏槿夕原本还明光闪烁的眼底,顿时暗淡了几分。 “呵呵,你不是要跟我比下棋吧?” 苏槿夕承认她的棋艺其实还不错,但是下棋这种事情,真的是太无聊了吧? 说真的,还不如真刀真枪地打。 妖兽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严肃,原本是个小孩子,但是摆出那么一副模样,却骤然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少废话,你既然已经答应了要跟我比试,而且还同意让我定规矩,就不能更改。” 天了噜…… 我反悔了还不行吗? 不比了可以吗? 能打架吗? 苏槿夕一脸愁容。 “不会你想跟我下十盘吧!” “没错!” “十盘?话说,咱能不闹吗?这十盘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她可是有大事要办的人! 是要干大事的人! 十盘棋,难道要下上三五天,她要在这里耗上三五天不成? 就算她耗得起,外面芦苇谷的那些百姓不见得也能耗得起啊! “不要跟老身讨价还价,这里是妖兽洞,没有老身的发话,你们既然想逃开也是没办法逃出去的。” 这一点,苏槿夕很明白。 眼前的这个妖兽洞很明显就是一个幻中幻的虚幻世界,除非她的武功胜出妖兽很多,直接将这个虚幻给毁了,否则是绝对出不去的。 苏槿夕飞速思量之下,还是选择了与妖兽下棋。打,不的一定能打到什么时候呢! 就算打过了,也如同妖兽所说,是没把发离开这幻境的。 “好吧!咱们开始吧!” 苏槿夕利索地道了一声,然后率先朝着那十个棋盘走了过去。 但是刚走到棋盘的旁边,苏槿夕瞬间又汗了。 原本以为是和妖兽下全棋,却没想到十盘全都是残棋。 到底是哪个变态,留了十盘残棋在这里,这不是在坑她吗? 要知道,残棋可比全棋难下多了。 妖兽似乎看懂了苏槿夕脸上的疑惑。 “这十盘棋,是我一位故友在千年前留在这里的,我已经参下了几千年,都没有参详出结果。 今日由你我二人来对弈,每一盘棋我都可以让你先来选择是执黑子还是白子!” 这一瞬间,苏槿夕真的很想骂娘。 人家妖兽参详了几千年都没有参详明白的东西,让她下,那要下到什么时候? 说不定下到她死了都不一定能下完。 有那么一瞬间,苏槿夕真的想执起自己手中的凤羽剑,刺向妖兽的心窝。 但最终,她还是忍了下来。 忽然想起来妖兽洞之前夜幽尧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如果事不如愿,相信一定另有安排。”她不相信自己和夜幽尧的后半生注定要耗在这里。 她相信,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如同解开九连环一般满满地参详,慢慢去琢磨,一定能找到迎刃而解的办法。 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一双厚实有力,却及其温暖的大手覆盖上。苏槿夕侧眸,便看到苏槿夕黝黑明亮的双眼中带着只属于自己的明媚光亮。 “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本王都会在你身边。” 苏槿夕明白夜幽尧这句话的意思。 他身边的这个男人,在她没出现的时候总用一种方法来解决事情,那就是武力。 但是在她出现以后,尤其是她也在场的时候,却有着千万种方法解决事情。每次都替她想得那么周全。 苏槿夕知道如果文得没办法解决,夜幽尧绝对会选择武力。 “去吧!” 夜幽尧强有雌性的声音对苏槿夕来说,是绝对有足够力量的鼓励。 苏槿夕点了点头,一步步朝着那些棋盘走了过去,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并没有急着与妖兽下棋,而是在那些棋盘之间不断地来回走动,不断地捉摸着。 半刻钟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 妖兽已经催促了十几次, 但是,苏槿夕始终没有搭理她。 就在妖兽再也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苏槿夕的脸上忽然云开月霁一般地露出了一抹明媚地笑容,冲着妖兽一笑,利索地走到了第一盘棋的旁边。 “好了,我们开始吧!我选白子,你来执黑子,后面的棋都不用换了。” 妖兽有些不明觉厉地走到了苏槿夕的对面,两人开始对弈。 “啪……啪……啪……” 白子和黑子不断地落在棋盘上。 因为这是妖兽已经参详了千年的残棋,所以对棋盘上的棋路都很熟悉,落子的速度很快。 但是,苏槿夕落子的速度也不慢。 妖兽见苏槿夕丝毫没有思考就将白子放在了棋盘上,眼底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臭丫头,果然还是太年轻了,缺乏慎重考虑,你可要看好了,若是毁了一盘棋,老身我就将你剁碎了喂我的那些小妖们。” 苏槿夕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就跟没有听到妖兽的声音一样,根本就没有搭理她。 期初,妖兽还觉得苏槿夕下棋的思路有些轻浮,但是渐渐地,她觉得其实苏槿夕的每一步棋也不是毫无章法,相反,而是经过了慎重考虑一般,一环接着一环,竟让她有些无暇应对了。 直到后来,她的每一步棋都要思考很久之后才能落下,而苏槿夕几乎是在她落子的时候就立刻落了白子。 妖兽的脸色有些惨白,再次提醒苏槿夕,臭丫头,看好了再下!” 这回,苏槿夕倒是回应了妖兽,“您老放心,我瞧好着呢!倒是你的棋,看准了哦!” “哼!” 终于,第一盘棋下完了。 苏槿夕赢了第一盘,虽不是将妖兽的黑子逼得无路可退,但是双方都明白,依着此刻棋盘上的局势下去,后面白子定赢,再下,也没后什么意义。 妖兽冷哼一声,“臭丫头的棋下的还不错。哼!第一盘下得不错,后面还有九盘呢!别得意!” 苏槿夕的嘴角轻然一笑。 “呵呵,这十盘棋不见得每盘都要分出个你输我赢吧!我看设下这些残棋之人也没有这个想法,倒像是为了示意什么。我们只要解开这些棋不就行了?” 苏槿夕一句话,似乎忽然点醒了妖兽困惑多年的迷惑,她脸色陡然变了,愣在原地好半晌。 【作者题外话】:今天已更晚。 正文 第七百九十九章 人生不相见 半晌之后,妖兽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潋滟的光芒,醒神,走到了第二盘棋前面,“臭丫头,还不快过来下棋。” 第二盘,苏槿夕依旧是白子,妖兽是黑子。 和第一盘棋一样,期初两个人落子的速度都很快,不过,慢慢的,两个人都慢了下来,后来深思熟虑好半晌之后才落子。 两人下了两个时辰。 最后,竟然是和棋。 夜幽尧一直在一旁等着,也没有靠近。虽然等的时间有点长,但是他却丝毫没有烦躁。 第三盘,和前两盘的情况差不多,最后是妖兽赢了。 两人直从天明下到了天黑,又从黑夜下到了天亮。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两个人才下到了第六盘棋。 期间夜幽尧无事做,便在一旁打坐,练习九霄功法。 如今的夜幽尧九霄功法已经突破了第八重,到第九重和第十重的时候又分为九段 但是这第九重夜幽尧已经练了很长时间了,始终没办法突破。 这,又是整整一夜。 苏槿夕和妖兽下棋,刚开始的时候苏槿夕急于结束,比较聒噪,但是越到后面,尤其是第七盘棋以后,明显所有的心虚已经完全陷入了其中,已经进入了疯魔的状态。 第八盘棋,两人从第二天晚上足足下到了第三天的早上都没有结果,有时候妖兽落棋需要斟酌整整两个时辰,苏槿夕也不催促。 有时候苏槿夕落棋也需要思索一到两个时辰,妖兽也不催促。 越到后面,他们觉得这些残棋的设置十分精妙,似乎能将人的状态引入到一种无上的境界。 终于,午时过后,两人下完了第九盘棋。 苏槿夕和妖兽状态都十分好,齐齐走向了第十盘。 第十盘,是妖兽的黑子先落子。 妖兽执起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盘上,苏槿夕紧接着落下了白子。 黑子…… 白子…… 黑子…… 白子…… 四个时辰之后,天已经漆黑一片,苏槿夕将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之后,妖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没想到,这又是一盘和棋!” 是的,又是一盘和棋。 除了第一盘苏槿夕赢了,第三盘妖兽赢了之外,其余的八盘下完之后的结果全都是和棋。 苏槿夕简直难以置信。 感觉两人下棋结束的声音,正在打坐练功的夜幽尧气息顺着周身绕行了一圈之后,睁开了双眼,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苏槿夕冲着夜幽尧浅浅一笑。 夜幽尧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苏槿夕额头上的汗水,“累不累!” 这是第一次,夜幽尧竟然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汗,苏槿夕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有洁癖的夜幽尧,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轻轻摇头,“不累!” “啊……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哈哈哈哈……”忽然,传来妖兽又哭又叫的声音。 苏槿夕和夜幽尧都不约而同地微微蹙起了眉头。 只见妖兽不断穿梭在十盘已经下完的棋盘之间,疯狂地大叫着“不可能”、“怎么会”然后又哭又笑,如同着魔了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疑惑之下,苏槿夕不禁也站在了方才妖兽所站着的正面位置,朝着那十盘已经下完的棋看去。 只见期盼上黑白子相间,白棋没有什么明显的规律,但是每一盘棋盘上的黑子,也就是下棋之时,妖兽所执的黑子,很有规律地组成了一个字。 十盘棋,刚好是十个字。 分别为: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苏槿夕和夜幽尧瞧完,全都愣怔了一下。 尤其是苏槿夕,之前在下棋的时候就觉得这些残棋的设置都很精妙,犹如蕴含着人生无常,自然规律的大道轮回。 尤其在下到第九盘和第十盘棋的时候,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只觉得设置这十盘残棋的人,对人生的顿悟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十盘残棋,竟然还有这样的乾坤。 这到底是谁人设下的? 寓意何在?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妖兽又喊又叫的声音越来越大,不断地拽着自己的头发。苏槿夕和夜幽尧再次朝着她看去的时候,她竟然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准确的说,应该是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之前苏槿夕和夜幽尧见到的,一直都是一个四五岁,穿着红肚兜的小女孩。 但是此刻的她,俨然已经恢复成了成年人,个头比之前高了很多,甚至比苏槿夕的个子还要高。 一身米白色云纱长裙,飘然如仙,腰间系着百花彩带,肩上戴着披帛,三千发丝全都是雪白色,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是一个颜色,没有任何束缚地披散在身后。 容颜…… 那是一张苏槿夕不知道如何用词汇形容的脸。虽然眼角和额头上都有明显岁月留下的皱纹,而且痕迹还很深,但是皮肤光洁如凝脂,眉目如画,一双眼睛灿烂如明月,如星辰。但是那双眼睛里此刻却满满的全都是绝望、悲伤,甚至还带着一些自嘲。 这样的一张脸,若不是脸上那些岁月强行留下的痕迹,看上去也就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她依旧疯狂地大叫着,忽然脚下一滑,猛然跌落在了雪地里。双手被冰雪蹭伤,艳红的鲜血缓缓顺着伤痕流了出来,和地上的白雪形成了鲜明而让人心痛的对比。 但是,她却如同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般,扭头望着身后那些棋盘,望着棋盘上的那十个字。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你心中所想,却让我生生地猜测了这么多年?” “为什么……为什么……” “啊……啊……啊……” 虽然苏槿夕和夜幽尧都很着急,想找到神尊的孩子回去,尽早离开玄空秘境,尽早离开芦苇谷。但是看到眼前妖兽此般情形,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开口去要神尊的孩子。 所以,两人只能等着,等妖兽的情绪平息下来。 但是,妖兽前后无论是身体还是容颜的变化,都让苏槿夕和夜幽尧大为吃惊。 这不禁让他们有些好奇,这妖兽到底有如何解不开的前尘往事?竟然让她看到那十个字的时候情绪有如此大的波动。 大约大哭大叫了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妖兽的情绪才算是渐渐平息了一下。 苏槿夕正要开口问神尊孩子的事情,但是妖兽却已经开口了,“你是找那人孩子的吧?拿走吧!” 正文 第八百章 什么要求 说着,她一扬手,眼前冰天雪地的幻境全部消失了,重新回到了之前那个漆黑的妖兽洞里。 远处高高的案桌上,放着一只苏槿夕一人都不见得能环抱住的龙蛋。 苏槿夕眉毛微微一挑。 “就这样给他们了?” 妖兽沉寂着没有说话,苏槿夕缓缓走到了案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龙蛋,但那模样确实和她在书上,以及以前电视剧上看到的差不多,便将其收入了彼岸镯当中。 妖兽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苏槿夕右手腕上的彼岸镯上。 “臭丫头,你过来,让老身瞧瞧你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槿夕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朝着妖兽走了过去。 妖兽执起苏槿夕的右手,仔细地瞧了瞧彼岸镯,“你这东西是用无极五行结合锻造之术连造而成。是纯阳的东西。老身若没有瞧错的话,你的魂魄是不全的,只有一股魂魄在你的体内。戴着如此纯阳之物,对你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苏槿夕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而且她戴了这么长时间,身体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的症状。 更何况,得到这彼岸镯的时候,拍卖行的老板就说了,这镯子是认主人的,一旦戴在手上就摘不下来,除非主人死了。 现在让她想取下来,也是做不到的事情的啊! 戴都戴了,还能怎么样? 苏槿夕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嘴角淡淡地一笑,“多谢前辈指教!” 妖兽见苏槿夕不太重视,冷哼一声,“老身不过一番好意提醒,你若不领情也就罢了!” 苏槿夕想,自己没必要解释太多,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妖兽手掌一番,手心里便多一枚簪子,递到苏槿夕的面前。 “你们回去之后将这东西交给那人,就说,他欠我一个人情,看在我的份上,渡一些修为给你。或许还能多保你几年阳寿。” 苏槿夕瞧着那簪子,并没有立即接。 无功不受禄,更何况,平白无故地让人家一个陌生人渡修为给自己,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苏槿夕可做不来。 “谢前辈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真的不必了!” 妖兽冷哼一声,“哼!臭丫头,你知不知道,你没有几日活头了。在这之前,你必须找到办法,将你体内的三股魂魄凝聚到一起,即便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他着想?” 说着,朝着苏槿夕身后的夜幽尧看了一眼。 苏槿夕内心顿时暗沉。 是啊,她确实没有多少日子能活了,若是在小寒之前找不到无极五行以及锻造之术,她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不怕死,但是她害怕自己和死后回到三千年后的那个时空,与夜幽尧明明是平行而进,却隔绝在两个时空当中一生都无法相见。 不怕死别,就怕生离。 想到这里,苏槿夕便接过了妖兽手中的簪子,“谢前辈了!不过无功不受禄,前辈如此帮我,我也不好就这样领情。前辈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我苏槿夕能办到,绝对替你办!” 妖兽欣赏地看了一眼苏槿夕,“果然是个聪明灵巧的丫头。老身没别的要求,要是你带着我去见那人一面,我的心愿也算了了,此生无憾。” 这事对于苏槿夕来说,也不难,反正她和夜幽尧离开玄空秘境的时候都是要路过神尊殿的,带她去也无妨。 但是,苏槿夕比较疑惑的是,“你和神尊都在玄空秘境当中,何必要我带着你去见呢?你为何不自己去?” 妖兽的脸上划过一抹没落的神情,“他在神尊殿的门口设置了封印,老身进不去!” 苏槿夕嘴角轻然一笑,“你不会是想进去偷袭他或者拿什么东西吧?如果是这样,我就不能帮你了。” 妖兽有些不悦地道,“老身喜欢他那么多年,若不是因为他,也不会跟着他在这里受罪,我能伤他?” 额…… 苏槿夕竟无言以对了。 原来这妖兽和那神尊之间,竟然是这种关系? 苏槿夕脑海中飞速闪过许多可能,“方才那幻境中的十盘棋……” “没错,那十盘棋就是他设下的!” “咳咳……” 苏槿夕捂着唇轻咳了一下。 原来,爱恨情深啊! 妖兽见苏槿夕偷笑,“臭丫头,帮不帮老身?放句话!” 苏槿夕眉毛一挑,“呵呵,咱俩之间架也打了,棋也下了,如今还能如此和谐的说话,确实难得,我虽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但是这点小事,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更何况,我还拿了你这么大个好处……自然是要帮的!只是要委屈前辈先躲在我这镯子里了!” “好!” 苏槿夕将妖兽收入了彼岸镯中。妖兽洞也随之消失,两人回到了原来的山水涧,依旧按照童子给的地图,一路寻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原本以为回去的时候就能见到童子,但是却没想到童子竟不在原地。 两人寻找了半天,这才见到其中一名童子的身影。 但是他却神色慌张,大喊,“两位快帮帮我们吧!神尊大怒,已经冲破我和师兄在神尊殿外的封印了,如今他大怒之下要毁了整个玄空秘境,若是真那样,外面芦苇谷那些百姓可全都完了。” 苏槿夕和夜幽尧齐齐皱了皱眉头,想来也是,他们离开都将近十天了,那两名童子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他们能打得过那神尊吗? 他可是伏羲大帝的坐骑啊! 苏槿夕正担忧间,妖兽通过彼岸镯给苏槿夕传来了声音,“让你男人去对付!” 苏槿夕凝眉,“他的武功虽厉害,但是我如今的修为略胜她一筹。” “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让他上!” 夜幽尧也听到了妖兽的声音,给了苏槿夕一个“放心”的神情,抽出轩辕剑,随着童子而去。 苏槿夕连忙跟上。 神尊殿外,烈火焚炎,比夜幽尧的魂殿外的景象森冷十倍不止,大火之中,一条火龙愤怒翻腾。每一次翻腾,四周都是山摇地动,山崩地裂,苏槿夕脚下颤抖得都站不稳。 另外那名童子小小的身影不断翻飞在山崩地裂的碎石之间,不断地用手中的佛珠对抗火龙。 佛珠之中不断飞出“卍”字击打在火龙的身上,火龙嘶吼翻腾得越加疯狂。 随着苏槿夕等人一同而来的那名童子忽然对夜幽尧道,“幽王殿下,你快帮帮我师兄吧,他快坚持不住了。” 正文 第八百零一章 云之境 苏槿夕面色沉冷,却是执着轩辕剑,直接朝着神尊而去。 苏槿夕的眉头微皱陡然祭出凤羽剑,也随着夜幽尧一起制服神尊。 也不知为什么,原本狂躁不安的神尊,在瞧见夜幽尧手中轩辕剑的时候,竟然温顺了许多,甚至似乎还有些害怕夜幽尧的样子。 这样一来,似乎也没有苏槿夕什么事儿了,于是便退到了一边。 夜幽尧手中的轩辕剑不断挥出凛冽的剑气,一下一下地砍在火龙的身上,火龙却无从躲避,发出哀嚎的声音。 那名之前一直对付神尊的童子,落在了地上,眉头微微一皱,有些疑惑地望着夜幽尧。 另外一名童子连忙走了上去。 “师兄,你没事吧?” 童子缓缓摇头,“我无碍,但是……似乎有些奇怪,神尊很害怕幽王手中那柄剑的样子。你可瞧出幽王手中的拿着的是什么剑?” 另外那名童子定目仔细地瞧着苏槿夕手中不断挥出凛冽剑光的长剑。 半晌之后,眸光陡然一亮,“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幽王手中拿着的应该是轩辕剑。” “怪不得……” 两名童子的目光皆一片明亮。 轩辕剑可是伏羲大帝当年征战天下的时候所持的兵器,神尊是当年伏羲大帝早年时期的坐骑。之所以如此忌惮幽王手中的那柄剑,定然是认出了那是当年自己主人的武器。 两名童子离苏槿夕不远,苏槿夕自然是听到了这些话。 怪不得之前妖兽让夜幽尧对付神尊,想来之前在妖兽洞与她作战的时候,她早就认出了夜幽尧手中的剑是轩辕剑。 此时,胜负已经很明了,夜幽尧持着轩辕剑,占着上风。神尊始终在退缩,即便性格如何狂躁,也不敢伤到夜幽尧半分。 夜幽尧双手握着轩辕剑的剑柄,腾空而起,最后一剑剑锋凛然,直接朝着神尊砍去。 这一剑砍下去神尊即便不会灰飞烟灭,也定然会伤的不轻。 “幽王殿下手下留情!幽王殿下手下留情啊!” 妖兽忽然从苏槿夕的彼岸镯中出来,落在地上,疯狂地朝着神尊扑了过去。 几乎瞧见妖兽的那一瞬间,苏槿夕的内心忽然怔了一下,连忙提醒夜幽尧。 “夜幽尧……” 虽然夜幽尧在听到苏槿夕提醒的时候及时收了手,但还是被轩辕剑的剑气所伤。 “嗷……” 一声苍凉悲痛的龙吟,直直地朝着一旁的烈火焚炎的岩浆跌落了下去。 “龙哥哥……” 妖兽毫不犹豫地随着神尊的后面跳了下去。 “神尊……” 两名童子顿时变了脸色。 苏槿夕脸色大惊,“夜幽尧,救人!” 然后夫妻二人很有默契地配合,随机跟着妖兽也一起跳了下去。 烈火焚炎的岩浆,火苗的温度不是一般的高,犹如地狱煅烧鬼魅的阴火,只要一触碰到肌肤,便会化成血水。 不过,幸好苏槿夕和夜幽尧的武功还算不错,将神尊和妖兽全都救了上来。 救上来的时候,神尊已经幻化成了人形的模样。 一身暗沉系列玄黑色的广袖衣衫,一头雪白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面容…… 在看到那张面容的时候,苏槿夕陡然震惊了一下。不亚于见到妖兽面容之时的震惊。 依旧是岁月无情雕琢了痕迹的面容,却依然能够让人在看到那张面容之时,不由得惊为天人,倒吸一口凉气。 由于他坠落下去的最早,所以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岩浆的火焰灼烧得不成样子,身体多处地方也被烧伤了。 此时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似乎只是吊着最后一口气,随时都能没命的样子。 “龙哥哥,龙哥哥……你怎么样了龙哥哥……”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提醒幽王妃让幽王用轩辕剑对付你……是云儿的错!” 苏槿夕微微皱了皱眉头。 神尊在瞧见妖兽的时候,目光陡然一沉,情绪瞬间能变得及其激动,“你……你怎么来了?谁允许你来的?你走开……快走开……” 但是妖兽云雀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神尊的愤怒一般,爬到神尊的身边,将他的头深深地揽入了自己的怀中,眼泪顺着爬满了沟壑的眼角流水一般地流了下来。 使劲儿地摇头,“不……云儿不走……云儿要和龙哥哥在一起,云儿不走……” 神尊大怒,怒目使劲儿往两名童子的身上瞧,“谁允许放她进来的?还不快将她打出去?” “是!” 两名童子应了一声,朝着云雀走了过去! 云雀受到了惊吓一般,情绪陡然及其激动,死死地抱着神尊就是不放手,“不……云儿不走……不走,不走!龙哥哥,已经来不及了,云儿已经见到你了!不走,云儿不走!求求你不要赶云儿走好不好?” 两名童子瞧见云雀的状况,愣在原地有些为难。 神尊依旧很愤怒,“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她离开。” 说着,还一边使劲儿推云雀。 云雀两只手臂犹如铁索一般,紧紧地扣在神尊的身前,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已经哭成了泪人。 “不……龙哥哥,以后云儿即便是死,也要留在你的身边,没有人能够将我们分开。你留在云之境的十盘棋云儿已经解开了,云儿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你的心中是有云儿的对不对?你骗的了自己,却骗不了别人。你心中是有云儿的,云儿不要和你分开,死都不要和你分开。” 听到这话,神尊陡然愣怔了一下,那双苍老的双目之中满是难以置信。 云之境…… 半晌之后,忽然狠厉地拽云雀固执地禁锢在自己身前的手,“你是如何进去的?是谁帮你打开云之境的?你是如何解开那十盘棋的?” 云雀没再开口,无语凝噎,死死地咬着嘴唇,回答神尊的,是更加固执地禁锢双手的力道。 甚至在神尊极力推拒之下,云雀死死扣着的双手由于太过用力,竟然勒出了血。 血液顺着云雀白皙修长的指缝缓缓溢出,滴落在了云雀藕色的衣衫上,晕染开了一朵如同生长在冰天雪地之中的,凄迷的曼陀罗花。 看到那一抹刺目的凄美,神尊怒色的眼底划过一抹刺痛,暴躁的神情缓缓锐减,最后妥协成了深深的无奈。 手指微颤地触碰到云雀受伤的手,然后温柔地将其捉住。 声音沙哑,“你这又是何必呢?” 云雀的眼泪“啪嗒”,滴落在神尊的手上。 “云儿不怕死,就怕活着,却与龙哥哥生离,百年千年万年的煎熬,见不到龙哥哥。” 这话明明是云雀说给神尊听的,但是不知为何,苏槿夕的心底里却有一个声音,似乎也跟着念叨了一遍,让她陡然心痛的有些无法呼吸。 苏槿夕眉目轻皱,不禁看向了夜幽尧。 正文 第八百零二章 永别 此时,夜幽尧的目光也朝着苏槿夕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静默无声,夜幽尧一步步走到了苏槿夕的身边,揽着苏槿夕的肩膀,将其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下颚不断轻柔地缠绵着苏槿夕头顶的发丝,似乎早就猜透了苏槿夕的内心在想什么一般,“放心,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能将本王与你分开。本王要和你生生世世相守,永不分离。” 苏槿夕抿着唇,眼底划过一抹幸然,余生会如何,没有人能够预料,但是夜幽尧这话,无疑对于苏槿夕来说,是最大的安慰。 苏槿夕的头在夜幽尧的胸口蹭了蹭,没有说话。 “咳咳咳……”神尊忽然剧烈地震咳起来。 云雀紧张地大喊,“龙哥哥,你怎么了,龙哥哥?你不要吓唬云儿,龙哥哥?” 只转眼的时间,神尊就已经吐了好几口血。 云雀陡然想起了什么,对苏槿夕,“幽王妃,你不是会医术吗?你快来瞧瞧啊!救命啊,幽王妃!” 苏槿夕眉头微皱着,一脸严肃地走到神尊旁边,替神尊把脉,然后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自始至终,云雀都没有放开神尊,目光紧张地在神尊和苏槿夕两人的脸上来回飘移。 当最后苏槿夕检查完毕,云雀陡然抓住苏槿夕的手,“如何?” 苏槿夕看了一眼云雀抓在自己手臂上,满是血的手,这才道,“他毕竟是上古神兽,无碍。只是方才在跌入岩浆的被烧伤了,索性他是火龙,没什么大事。” 云雀的眼泪唰啦啦地流了下来,“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他现在怎么可能连那么一点点火都受不了,都是因为我,他才成了这样。” 苏槿夕眉头始终皱着,虽然满心的疑惑,却什么都没有问。 按理说,神尊是火龙,而且还是伏羲大帝的坐骑,这种岩浆之火对他来说根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才对。而且方才她和夜幽尧救的也非常及时,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呢? 难道是他被贬入这玄空秘境的时候被封住了身上的灵力? 如果是这样,依着苏槿夕现在的能力,自然是瞧不出来的。 苏槿夕在解毒系统中番翻找了一遍,发现解毒系统中的药材虽然很多,但是对于神尊这样修为的人,能起作用的却很少,便忍痛割爱,拿了一颗之前九容送她的丹药,给了神尊。 “这颗药你服下,些许对你的伤势能有一些帮助。” 云雀瞧见那颗药,目光陡然一亮,“你是炼丹师?” 苏槿夕缓缓摇头。 云雀满脸的疑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依着天和大陆的灵气,是出不了炼丹师的。,而且对于这里来说,丹药是及其稀有的东西,即便有人倾国倾城,也不一定能找到一颗。” 额……这么熊猫? 苏槿夕还真不知道。 看来回头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九容了。 “无碍!这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他……应该就是你们所说的炼丹师。” 其实苏槿夕也不是很肯定。 只是这丹药确实是九容自己练的,依着云雀的说法,九容应该就是炼丹师吧! “谢谢!” 云雀道了一声谢,从苏槿夕的手中接过丹药,给神尊服下。 之前在妖兽洞的时候,云雀还是一副狂傲不饶人的样子,甚至将苏槿夕这种比自己小几万倍的小辈,丝毫不放在眼里。 所以对于云雀的这一声“谢谢”苏槿夕还真有些不习惯。 神尊服下丹药,云雀以内力帮他化开,让丹药的力量顺着他的奇经八脉流转了一圈,没过多久,面色便好转了不少。 神尊睁开双眼,苍老慈和的目光落在苏槿夕的身上。 “丫头,谢谢你救了老夫。” 苏槿夕嘴角只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神尊的目光移到云雀的脸上,云雀似乎见到神尊之后就掉不完的眼裂,“吧嗒”一颗眼泪又掉在了神尊的手上。 神尊缓缓地伸出手,想去抚摸云雀的脸,云雀将自己的身子伏低了一些,让自己的脸凑到了神尊的手边。 神尊的手指一寸寸温柔地抚过云雀皱纹密布,却柔白细嫩的脸,目光悠悠深远,似乎穿越了时光的隧道,看见了千万年前。 一时间声音也更苍老了许多,“整整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一年了,云儿,你老了……” 霎时间,云雀的肩膀犹如筛糠一般颤抖起来,但是她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双唇,努力地让自己身子不会因为内心的震颤而反应那么明显,努力地将自己的脸瞥到一边,不让神尊瞧见她脸上如雨而下的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一年,他们双双在这玄空秘境当中呆了这么长的时间,明明彼此离的很近很近,但却无法相见。 她以为他绝情冷漠,不愿见她。 她以为他早就忘了她。 她以为他从来都没有真爱过她。 直到云之境中那十盘残棋被解开……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分别的每一日他都记在心里,而且记得这么清楚。 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一年,这一连串的数字犹如一把弯钩,一道无形的力量,不断拉扯着云雀内心那些千万年来独自掩藏的悲痛,独自一人面对的无尽的思念、孤独和焦灼。 “云儿……” 神尊此刻内心所有的心绪,全都在那双苍老的双眼之中化作了无尽的柔情,极力地伸出手去,擦拭着云雀脸颊上的泪水,声音温柔之极,犹如千万年前,东海岸边每一次见面时悸动的呼唤。 “云儿……” 云雀终于转过来,望着神尊,手指有些颤动,却小心翼翼地抚开神尊脸上的发丝,望着那久违了整整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一年的熟悉面容。 “云儿,你怎么这么傻?明知道你我一旦相见,你便会灰飞烟灭,再也没有轮回,你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 云雀脸颊的泪水依旧在流,但是目光却是确实从未有过的满足,紧紧地抱着怀中自己思念了上万年的人,所有的目光都在他的脸上。 等待了半晌,云雀都没有开口,神尊也没有得到云雀的回答。 但是她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彼此望着对方,时光沉淀,犹如亘古万年。 但万年已过,再沉淀静默的时光,也有轮回转换,被唤醒的时刻。 而唤醒这静默时光的,是云雀一点点灰飞,一点点沙画在神尊眼前的身躯。 正文 第八百零三章 神尊和云雀 瞧着云雀的身体一点点沙化,苏槿夕和夜幽尧的神思似乎回到了千年前西周朝的锦衣侯府,那日的画面与今日是何其的相似。 两人的眉宇间齐齐地皱了一下。 夜幽尧眼底的光芒霎时间暗淡,一片痛涩,以连他都不曾感觉到的力道,紧紧地握住了苏槿夕的手,紧紧的,紧紧的,似乎要将苏槿夕的手捏断一般。 但是很显然,苏槿夕的神思也已经飘到了九霄晕外,眼底的光芒沉然,眉宇凝沉,似乎都没有感觉到来自手指的沉痛。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面前沙化,原本应该是沉痛的,是无助的,是这人世间最残忍,最心痛的事情,但是神尊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色,更没有声嘶力竭的呼喊我无助,或者去挽留。 他甚至一直保持着躺在云雀怀中的动作,双眸也一直保持着之前瞧着云雀双目的神色,始终没有改变。 时光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似如同雕化了一般,没有改变丝毫。 思绪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一年前,那年的东海岸。 她是东海岸边的一只云雀,自由,天真,烂漫。 却始终只是一只普通的云雀,沧海万物中的一粟,平凡无奇。 他是九天之上伏羲大帝的坐骑,龙族血脉,血统高贵,人人艳羡。常常随着伏羲帝一起出入东海,汇聚仙界神界众人谈经论道。 东海三皇子生性风流,一次出行,瞧上了云雀平素却不妖艳的容貌,欲强行将其带入东海琉璃宫。 云雀誓死不从,险些闹出人命。幸好遇上了随伏羲大帝而来,正在东海岸休憩的火龙坐骑,火龙救下了云雀,也因此三皇子对火龙怀恨在心。 云雀身份卑微,遇上三皇子这样的仙家贵胄,本以为自己一定是在劫难逃,早已做好了誓死不从的准备,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也会有人踏着七彩祥云来救她。 在火龙出现的那一刻,她便已经对火龙一见钟情。 后来,云雀明知道东海岸危险,有可能随时再遇到三皇子,但是为了能见到火龙,每日都会来东海岸等待,希望能再见到火龙。 事如所愿,每隔一段时间,火龙都会随着伏羲大帝来东海,她也能见到火龙,但她却只能远远地看着,远远地仰望着……即便偶尔火龙在东海岸边休憩的时候与她聊上几句,云雀也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更不敢将自己内心所想多余地表现在脸上。 因为那个人太璀璨,太明亮了,犹如天空中最闪亮的慧心。 他不用说什么,更不用做什么,只要存在在那里,就能成为万众瞩目。 但是,云雀不知道的是,她自认为自己是沧海沉浮中最不起眼一粟,在尽自己最大努力降低掩藏自己内心的时候,也早已入了火龙的心。 但是火龙却不能跟她在一起,不能表露自己对她的心,更不能给他任何名分。 火龙虽只是伏羲大帝的坐骑,但却是龙族中高贵的血脉。 东海王与伏羲帝交好,有意将自己最小的女儿九公主许配给火龙,这门亲事虽没有定下婚书,但却是四海众神、仙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 魔族、妖族、鬼族联合叛乱,东海王带领四海神兵助龙族平定叛乱立下过汗马功劳,伏羲大帝对东海王十分看重。火龙的心里也十分明白,伏羲帝也是及其看重这份婚约的。 所以为了稳定东海王的心,这份婚约,他不能违背。 他能给小云雀的,只有不打扰,不惊扰,在有限的时间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多看她几眼,多陪伴她。 随着两人见面的次数多了,也十分熟稔了。渐渐地,火龙出现在云雀面前的次数也多了。终于有一日,被三皇子发现了异常。 对云雀还未死心的三皇子趁机强行将云雀带回琉璃宫,强迫云雀,云雀宁死不从。此时刚好被随着伏羲帝再次来到琉璃宫的火龙无意间撞见,为了救出云雀,火龙与三皇子发生冲突。三皇子有意挑衅,打斗之时,火龙无意伤了三皇子,致使三皇子伤残。 事情被伏羲帝和东海王得知,三皇子向父亲和伏羲帝诉苦,并且添油加醋污蔑火龙和云雀有私情。 东海王震怒,希望伏羲帝能给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一个公道,让火龙亲手杀了云雀。 毕竟东海王对于龙族来说是功臣,伏羲帝不可能置之不理,更何况此事火龙确实有错。 但云雀毕竟是一条无辜的生灵,为了安抚东海王,伏羲帝只能将云雀驱逐离开东海岸。让火龙与九公主早日完婚。并且给了东海诸多好处。 火龙与东海九公主的婚事在即,但是以讹传讹,关于火龙和云雀之事被传得四海八荒到处都是。终于九公主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九公主记恨云雀,在婚礼前去寻找已经被驱逐离开东海岸的云雀,意图杀了她。 火龙得知此事,前往解救云雀,却被心怀不轨,对火龙怀恨在心的三皇子利用,从中作梗,致使火龙亲手伤了九公主,将九公主被打回了原形。 火龙与云雀闯下天祸,东海王愤然要为自己的女儿讨回个公道,不惜怒闯瑶池。 伏羲帝痛心不已,一怒之下塑造了玄空秘境,将火龙和云雀打入玄空秘境之中,让他们镇守秘境。 一个为镇守秘境的神尊,一个为镇守秘境的妖兽,永远都不能相见。 只要相见,妖兽便会灰飞烟灭。 没想到,这一守,便守了整整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一年。 往事种种,犹如昨日再现,神尊的目光终于回到了眼前,终于意识到,那个他惦记了千年万年,忍痛不与她相见的女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那双镇静的眸光终于渐渐泛起了波澜,波澜涌动,潮海渐起,随风滔滔,终于平静的湖面变为了狂风骤雨下的惊涛骇浪。 他双眼猩红,愤怒之下仰天长吼一声,山河动摇,整个玄空秘境都开始颤抖起来。 苏槿夕脚下狠狠一个踉跄,险些跌入了烈火焚炎的岩浆之中。 童子骤然变了脸色,“不好,神尊又震怒了,这一次甚至比之前还要可怕,只怕他要入魔,毁了这玄空秘境。” 心爱之人不存在,他还一心守着这正道做什么?还不如入魔,毁了所有的一切。 毁了玄空秘境? 那便是连苏槿夕和夜幽尧都要一起毁了? 正文 第八百零四章 前所未有的震惊 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脸色齐齐一阵大变。 神尊已经恢复了火龙的真身,在熊熊燃烧的烈火焚炎之上,来回盘旋,尾巴扫过的地方所有的山河宫殿全都成为了一片废墟,眼看着长尾就要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扫过来。 两人携手,连连朝身后退去,并且同时抽出了凤羽剑和轩辕剑。 神尊见到轩辕剑,犹如见到了自己毕生大敌一般,疯狂地攻击苏槿夕和夜幽尧 “不好,神尊毕竟是上古神兽,得过伏羲帝的真传,修为境界之高无人能敌。更因为妖兽之死,激发了体内所有的力量,幽王和幽王妃虽有修为,但毕竟现在还是一介凡人,绝对不是神尊的对手。” 再这样下去,他们绝对会没命的,怎么办? 火龙的口中不断地喷出火焰,两只眼睛猩红犹如红灯笼一般,疯狂地攻击苏槿夕和夜幽尧。 两人不断应对,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但明显应对得很吃力,好几次,不是差点被火龙喷出的火烧死,就是差点被火龙的尾巴拍死。 淮疆某宫殿,正在蛰伏等待,伺机动手的吴尊抚在一旁柱子上的手猛然颤抖了一下,一双邪肆的桃花眼骤然紧眯。 一旁一身黄衫的唐雪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声问,“宝玉哥哥,怎么了?” 吴尊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暗沉,甚至眉宇间还有一丝不宁,看了一眼身旁跟鲶鱼一样粘着自己,非要跟来的唐雪,“老子的眼皮子总是跳,丫的是不是小毒物出什么事情了?” 唐雪狠狠地瞪了一眼吴尊,“好端端的,你提槿夕姐姐做什么?人家可是远在千里之外,就算有什么事情,身边也有幽王殿下,你瞎操什么心?出什么事情也是咱俩好吧?咱俩现在可是在毒窝,你怎么不说我会不会出什么事情?现在陪着你的可是我哎!” 吴尊邪睨了一眼唐雪,一脸的没心没肺,“老子让你跟着来了吗?” “……” …… 同一时间,天医谷仙林殿中的观星台,男子一身白衣,没有一丝褶皱,三千发丝如瀑布一般,美好地铺在男子的身后,纤长的手指不断在面前的琴弦上跳跃,身旁两只仙鹤起舞。 琴音如流水,袅袅悠悠,好似宇宙星辰。忽然“铿”一声很不和谐的高音…… 琴弦断了!! …… 东辰境内,一处无人知晓的山间小屋,面如冠玉的男子静静地躺在床上,眉宇一下一下不断深凝,额头和鬓角上全都是细细密密地冷汗,甚至连垂在身侧被子旁边的双手也在不断地捏紧……捏紧,再捏紧。 忽然男子大叫一声“槿夕”猛然坐起来身来。 门骤然被撞开,东陵凰端着一个药碗走进来,一脸着急,“慕容祁,怎么了?” 慕容祁满脸不安,“我……我梦到槿夕满身是血……” …… 南离宗家祠堂,韩老夫人虔诚地跪在佛前,手指不断捻着手中佛珠。 忽然,“仓啷”一声,佛珠断绳,撒了一地。 韩老夫人骤然睁开双眼,眸光惊恐。 …… 中宁幽王府,小厨房里花嬷嬷一边细数着这几日自个儿学过的菜,一边琢磨着等殿下和王妃娘娘回来之后给他们做什么好吃的,一边哼着小曲儿,一心三用。 忽然“哎呦”一声。 正在烧火的绿篱连忙站起身来,“花嬷嬷,怎么了?,切到手了?” 花嬷嬷将切破的手指含在嘴里,面色僵硬地思索着什么,半晌面色渐渐恐慌起来。 “不好,绿篱,我这心慌的厉害,八成是殿下和王妃娘娘出事儿了。” …… 玄空秘境之内,夜幽尧和苏槿夕只硬撑了小半个时辰,就已经招架不住了神尊疯狂的攻击了,此时两个人的身上细细密密全都是伤痕。 尤其是苏槿夕,穿着一身颜色素淡的衣服,血痕尤为明显。 夜幽尧不断地挡在苏槿夕的前面,“苏槿夕,本王再命令你一遍,走啊!快走!” 苏槿夕不住地摇头,持着凤羽剑一心要和夜幽尧并肩作战,双眸潋滟,瞧着夜幽尧又受了伤,“不,夜幽尧,我不走!你说过要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我不走,不走!要走我们一起走,要死我们一起死。” 夜幽尧趁机一把抓住苏槿夕的手,将苏槿夕狠狠甩了出去。 这几乎是夜幽尧此生认识苏槿夕以来,对苏槿夕用过的最大手力,就算当初在吸血毒发作,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正式确立的时候,夜幽尧都没有对苏槿夕用过这么重的力道。 他将苏槿夕狠狠地甩了出去,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凛冽,“苏槿夕,本王命令你,走……离开玄空秘境。” 下一秒,火龙的尾巴以地动山摇之势朝着夜幽尧扫了过去,夜幽尧举起手中的轩辕剑,凝聚全部的九重的九霄神功,朝着火龙而去。 苏槿夕眸光如炬,丝毫没有犹豫,持着凤羽剑便追向了夜幽尧。 夜幽尧腾空而起,手中的轩辕剑狠狠地刺在了火龙的身上,“嗷……”一声龙吟,火龙不断翻腾,带着夜幽尧一路撞碎了不少山脉,疯狂地翻腾在云山之间。 苏槿夕的脸色大变,如果再这样下去,就算夜幽尧不被火龙拍死,也会被甩在那些山峦之上撞死。 但是夜幽尧手中的轩辕还插在火龙的身上,他紧紧地握着轩辕剑,根本就没有机会将其拔出来。,而且,火龙也不会给他机会。 苏槿夕疯狂地大喊,“夜幽尧,你放手啊!放手啊夜幽尧!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夜幽尧,你放手啊!” 但是,夜幽尧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 看着火龙的身体每一次撞在那些山峦之上,刚好撞到的是夜幽尧的握着轩辕剑所在的位置。 瞧着每一次夜幽尧消失在坍塌的山峦废墟之间,出现,然后又消失,苏槿夕的整个心几乎被提到了九霄云巅之间。 她疯狂地追逐着火龙和夜幽尧,但是火龙真的是太快了,即便苏槿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太大! 忽然……让苏槿夕前所未有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正文 第八百零五章 夜幽尧没命了 也不知道夜幽尧触碰到了火龙的什么,火龙仰天痛吟一声,地洞山摇间带着夜幽尧直直地跌入了远方正熊熊燃烧的烈火焚炎之中。 苏槿夕震惊万分,“夜幽尧……” 但是他们的速度太快了,而且距离离得太远,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时间阻止。 几乎是他们跌入烈火焚炎之中的下一瞬间,“砰”然一声,火光爆裂,照亮了苏槿夕的所有视线。 苏槿夕无法估量那些火光爆发的力量有多大,但是依着人的常识,那么大的动静,且不说火龙会如何,单单夜幽尧一介凡人之躯体,绝对是没有命了。 夜幽尧没命了…… 苏槿夕目眦欲裂,想都没有想就朝着火光之中冲了过去。 “幽王妃……” 发生这样的事情,两名童子也是万万没想到,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想阻止苏槿夕,但是苏槿夕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了火光之中了。 淮疆,吴尊的心神越来越不安,“老子今天一定要拿到无极之木。” …… 天医谷,几乎是琴弦断裂的下一瞬间,九容便已经踏鹤而去。 …… 东辰境内无人知晓的小屋之中。 慕容满身冷汗地呆愣了好半晌,忽然眸光渐渐地移动到了东陵凰的脸上,“凰儿,槿夕是不是已经去了芦苇谷?” 这几日他一直都被东陵凰的人看得死死的,外面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东陵凰瞧着慕容祁的神情,愣怔了半晌,点了点头。 慕容祁沉默,猛然掀开被子下床,“她一定是出事了,我要去救她。” 东陵凰一把拉住慕容祁,“已经来不及了,你知道的,芦苇谷有玄空秘境护着,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 慕容祁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暗沉,“你知道,槿夕是本王的亲妹妹。” “慕容祁,你冷静一些,只是一个梦而已。” “兄妹连心。” 慕容祁执意要走,东陵凰执意阻拦,两人又打了起来,毕竟慕容祁有伤在身,不是东陵凰的对手,最后还是被东陵凰制服,打晕送到了床上。” …… 中宁清幽院,花嬷嬷思忖了很久都觉得不对劲儿,这次的感觉是实在是太强烈了,她一直都相信殿下的能力,从来都没有如此心神不宁过,但是这次似乎很不一样。 花嬷嬷当即下令,找来秦天说明了情况,带着几名魂殿的人,连夜赶往南离。 …… 芦苇谷中,玄空秘境之内,夜幽尧和火龙跌入岩浆的一瞬间,整个玄空秘境所在的山顶之上,再次火光炸裂。 地上,到处都是被烧焦的尸体。 楚谷主和楚公子带着人想尽办法,试图灭掉山顶上的火光,但是他们根本就无法靠近。 山顶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人只要一靠近那座山,就会在瞬间被烧得灰飞烟灭。 楚公子带着人几次试图靠近,皆未能成功,已经受了很重的伤。 “难道……这次真的是要亡我芦苇谷吗?” 满身伤痕的楚谷主望着山顶的火光,眼底的光满一片死寂。半晌,缓缓跪在了地上。 “苍天在上,若我楚氏有何错,我楚氏愿承担一切后果,苍天若怪,就怪我楚氏一族吧!芦苇谷的百姓都是无辜的,它们不该受此大难啊!” “父亲!” 楚公子想说什么,但是瞧着满谷的哀鸿遍野,瞧着不断在热烈的火光之中倒下的一个个脆弱的身躯,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半晌,转眸又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之前所在的房间看了一眼。房间之中,光芒依旧,门始终未能打开,里面的苏槿夕和夜幽尧生死依旧未明。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们始终不不明白到底是何缘由。 但是,最古怪的就是幽王和幽王妃的房间了,难道……他请他们二位来谷中,请错了吗? 毕竟芦苇谷是有规矩的,外人不能随意进入谷中。 难道是因为请他们二位进入谷中,触怒了祖宗? 可是,他们若不进谷,那些中毒的百姓就无法解毒啊! 对于芦苇谷来说,依旧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楚公子思忖了很久,终于开口,“父亲,为今之计,只有毁掉玄空秘境了!” 楚谷主似乎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儿子说了什么,愣怔了半晌,眸光陡然犀利。 “绝对不行,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能说得出来?你可知玄空秘境到底是什么东西?岂是我等随随便便说毁就能毁掉的?” “父亲!此事儿子已经想了很久,即便是西王母,瞧着这么多生灵遇难,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更何况,玄空秘境本就是为护着我芦苇谷的,如今既然护不住了,还留着他有何用?” 楚谷主顿时震怒,“放肆!” 楚公子丝毫不退让,“父亲,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你瞧瞧他们,你瞧瞧你的子民们,剩下的已经没有多少了,我们别无选择。” 楚谷主朝着儿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又有几个人倒下了。原本树木苍翠,草长水流涧涧的芦苇谷已经完全不存在了,他能瞧见的,到处都是烧焦的一片,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乌烟瘴气。 刺痛了楚谷主的眼,他垂在身侧的手,狠狠震颤了一下,缓缓握成了拳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楚谷主怎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玄空秘境护了芦苇谷这么多年,而且还是祖上留下来的。这么多年来与其说玄空秘境护着芦苇谷,还不如说是楚氏一族守护着玄空秘境。两者早已相互依傍。 没有玄空秘境就没有芦苇谷,没有芦苇谷的存在,就没有玄空秘境。 毁掉玄空秘境,是何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这种事情,楚谷主根本想都不敢想。 楚公子一直瞧着自己的父亲,通过他脸上的表情,似乎能明白父亲内心的挣扎。 “父亲,我们没有时间犹豫了……父亲!” 楚谷主脸色漆黑,眸光如剑,但是在看到儿子脸上的痛涩和为民着想的无奈和挣扎之时,脸上和眸光之中的厉色又渐渐平息了不少好。 他转眸又朝着火光冲天的山顶看了一眼,然后,目光又渐渐地平移过芦苇谷的每一寸土地,无奈地缓缓闭上了双眼。 时光,一分一秒地过去,好半晌之后,就在楚公子正要再次开口之极,楚谷主陡然睁开了双眼。 正文 第八百零六章 内有乾坤 好半晌之后,楚谷主才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双苍老的眼底有什么骤然坚定,“集结星阵!” 其实所谓玄空秘境,就是当年西王母的意念神识集结而成的小世界,虽经历万年,却依然存在。 如今若想毁掉玄空秘境,非一般的力量能够做到,毕竟西王母的力量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相抗衡的。 楚公子点了点头,与楚谷主一起来到了院中,两人席地而坐,凝结心神。 没过多久,天空中便出现了一个星图。 “看……那是什么?” “好像……是星星!” “大白天的,怎么会有星星呢?” “这一定是天道要惩罚我芦苇谷的人,一定是……一定是这样的!” “苍天啊!我们到底做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们?” …… 其实,天空中的星辰,是楚公子和楚谷主所凝结而成的星阵。 而此时,他们的神识已经进入了玄空秘境当中。 楚公子和楚谷主也是第一次来到玄空秘境当中,内部已经一片狼藉,山河破碎。 两名童子见到楚公子和楚谷主,连忙迎了上去,“楚公子,楚谷主!” 楚谷主只沉吟了片刻,便明白眼前的两名童子是镇守玄空秘境之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名童子连忙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大概给楚公子和楚谷主说了一遍。两人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楚公子虽然有些犹豫,不过一番挣扎之后依旧决心很坚定,“为今之计,只有毁掉玄空秘境,才能拯救芦苇谷的百姓。但是玄空秘境毕竟是由西王母的神识凝结而成,我们父子二人的力量毕竟有限,还望两位童子能够相助。” “毁掉玄空秘境?万万不行,神尊以及幽王和幽王妃如今生死未卜,如果毁掉玄空秘境,他们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这一点,楚公子和楚谷主很明白。 但是不能因为他们三人的命,就置芦苇谷那么多百姓的命于不顾。 几人沉静半晌,楚谷主声音有些低沉地开口,“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若想救芦苇谷的百姓,就只有毁掉玄空秘境这一条道路。玄空秘境护着芦苇谷这么多年,若西王母知如今所发生的一切,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瞧着这么多百姓无辜死去而不顾。 再说……再说,幽王和幽王妃是龙凤之命,相信自有天佑,他们一定会安然无事的。” 两名童子沉默半晌,才点了点头。 楚公子和楚谷主的神识出了玄空秘境,凝结各自体内所有的灵力点亮星阵。两名童子在玄空秘境之内接应,也用自己的神识为外面的星阵供力,他们的身后,依旧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焚炎。 漫天星辰骤然闪烁明亮的那一瞬间,山顶上的玄空秘境骤然发出前所未有的万丈光芒,整个芦苇谷都漫延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但是那光芒只存在了一瞬间,便犹如昙花一现般,燃烧尽了所有的精血,骤然熄灭。芦苇谷中的火焰也跟着熄灭。 芦苇谷中幸存的百姓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变,骤然呆愣了半晌,很快沉静被一个个激动的声音打破。 “火光退了……” “是啊!火光退了!我们有救了!” “天佑芦苇谷,天佑我们啊!” 众人陆陆续续朝着苍天跪拜了下去,虔诚之极。 “我们终于有救了,有救了……” “感谢苍天,感谢上苍!” …… 不过,也有人心思明亮,看懂了这一切的。 “是楚公子和楚谷主救了我们!” “是楚公子和楚谷主回到了玄空秘境救了我们。” “玄空秘境被毁了?” 于是众人纷纷从四面八方朝着谷主府的方向而去,很快谷主府的门口便围满了人。 “感谢谷主和少谷主的救命之恩啊!” “感谢谷主和少谷主的救命之恩!” 天空中的星阵渐渐幻灭,但是楚谷主和楚公子的脸色因为耗费了大量的心力和心血而苍白之极,齐齐吐了一口鲜血。 护卫见两人睁开双眼,连忙上前回报,“谷主,少谷主,外面围满了许多人,都是来感谢谷主好额少谷主的。” 楚公子艰难地撑起身子站了起来,然后将楚谷主扶了起来,命令一旁的护卫,“将谷主扶回房间去。” “是!” “少谷主,外面的百姓……” “让大家都散了吧!清点人数,将这次牺牲的人员名单尽快清点出来,好生安排他们的家人。” “是!” 然后,楚公子第一时间带着人去了夜幽尧和苏槿夕的房间。 但是夜幽尧和苏槿夕的房间依旧紧锁着,屋内的光芒依旧,外面的人依旧没有办法进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依着之前玄空秘境中的两名童子所说,他们的神识应该也进入了玄空秘境当中。既如此,他们的肉身应该还在这屋内才对。 只要保护肉身不被破坏,然后再将神识召唤回来,他们应该还有一丝幸存的希望。 但是如今玄空秘境已经毁了,按理说芦苇谷内的怪相应该已经完全解决了才对,为什么这个房间还是打不开?为什么他们还是进不去?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此刻外面发生的一切,包括楚氏父子毁掉玄空秘境救下了整个芦苇谷百姓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 只是他们的神识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里,暂时被禁锢,还没有办法出来而已。 神尊已经被夜幽尧控制,但是夜幽尧和神尊都伤得太重了,苏槿夕给他们服用了九容留下的丹药之后,他们正在一边运功疗伤。 这仍旧是一个烈火焚炎的空间,甚至这里的火焰比玄空秘境中的还要多,还要热烈。 只不过不知为何,他们三人都感觉不到灼热而已,神识的触感和正常温度下的触感是一样的。 远处有一座石碑,石碑上刻着“火炎天地”四个大字。 苏槿夕已经琢磨了很久,按理说,玄空秘境被楚氏父子毁掉,他们应该回到芦苇谷才对,但是如今却来到了这里。 那么原因可能只有一个,玄空秘境内有乾坤,奥秘无穷,虽然已被毁,但是不可能毁掉西王母留存在玄空秘境当中的意念。 他们此刻所在这个所谓“火炎天地”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玄空秘境当中另外的一个小世界。 但是,之前在玄空秘境当中的时候,他们若想出去,还能靠守护秘境的两名童子,现在在这里,根本没有可以借助的力量,他们怎么出去呢? 正文 第八百零七章 没有那么容易 但是,他们必须要出去,而且要尽快,毕竟苏槿夕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半晌之后,夜幽尧收功,苏槿夕连忙走到夜幽尧的身边。 “夜幽尧,你感觉如何?” 夜幽尧苍白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些血色,缓缓摇头,“我没事!” 然后环顾了一圈四周,“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苏槿夕摇头,“没有,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是玄空秘境之内的另外一个小世界,追本溯源,应该和玄空秘境是一样的,是西王母留下的一缕意念。” “扶本王起来!” 苏槿夕扶着夜幽尧起身,夜幽尧仔细观察着四周。但是四周除了烈火焚炎,熊熊燃烧的火焰之外,便是绵延不断的山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过多久,神尊也收了功,但是他伤的太重了,而且因为云雀的魂飞魄散而伤了心神,状况非常不好。 苏槿夕又给他吃了一颗丹药,而且还用了一些非常贵重的药材,神尊的情况稍微好转了一些,但是精神却不是很好,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存下去的意念。 苏槿夕思量了一下措辞,开口,“这里是玄空秘境之内的小世界,大概情况应该和玄空秘境差不多,你应该知道怎么出去!” 神尊神情恍惚,双目空洞,毫无生念。 苏槿夕继续开口,“你前后吃了我三颗丹药,你也说了对于天和大陆来说,丹药是非常贵重的东西,这份人情,你必须还。” 苏槿夕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圣母,而且她从来不做没有目的的事情。更何况,神尊对于她来说,原本就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三颗丹药可不是白给的。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说完话之后,神尊沉痛的目光只在她的脸上轻飘飘的掠过了一瞬,便再次陷入了毫无生机的死潭之中。 “本尊又没有让你们救,本尊如何,与你何干?” 苏槿夕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嘴角划过一抹冷然的笑。 “你死不死,确实根本妃没有任何关系,不过难道和云雀也没有任何关系吗?” 神尊的目光这才微动了一下,瞧着苏槿夕,“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意思!” 苏槿夕淡淡说了一声,不再搭理神尊,重新回到了夜幽尧的身边,“夜幽尧,我再给你看看!” 夜幽尧点了点头,苏槿夕给夜幽尧重新把脉,虽然已经确定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还是运输了一些功力给夜幽尧。 神尊仔细咀嚼着苏槿夕的那句话,总觉得有什么内涵,不忍问道,“丫头,你方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槿夕瞧都没有瞧神尊一眼,“本妃已经说了,字面上的意思。神尊大人不想活,可别连累我们,你若想死,请便!但是麻烦你找个别的地儿,别脏了这里,我们还要养伤呢!” 神尊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不过他还是非常谨慎的。苏槿夕一番冷嘲热讽,他也没有生气,半晌之后,又开口,“你是不是对云雀做了什么?” 苏槿夕依旧不搭理他。 神尊的脸上一酸。不过沉默半晌之后,目光巡视了一圈四周,脸色变为沉然,“臭丫头,你告诉我,方才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本尊就带着你们离开这里。” 苏槿夕心头一喜。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不过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得逞后的欣喜。 “神尊大人血统尊贵,我夫妻二人实在高攀不起,您轻便!” 神尊神情沉然,眉头紧紧地皱着,嘴角扬起一抹笑,“小丫头这是打算吃定老夫了?呵,本尊虽然活了千年,但论起血统,你二位可是无上高贵的,本尊怎及得上你们?别磨蹭了,玄空秘境已毁,这只不过是玄空秘境内的另外一个小世界,随时都有随着玄空秘境一起坍塌的可能,若再耽搁,你二人就真的和本尊一起在这里陪葬了。” 苏槿夕瞧着神尊态度诚然,没有反悔的可能,这才从彼岸镯中拿出一枚簪子。 神尊瞧见苏槿夕手中的簪子,神情陡然亮了,渐渐地,整个身体都因为有些激动,开始颤抖起来。 苏槿夕连忙将那枚簪子收入彼岸镯中,“别太激动,这只是云雀之前给我,让我要求你帮我们一个忙的筹码而已,只是没想到在她魂飞魄散的时候派上了用场,将她的一缕魂魄收入了其中。 不过,你也知道,三魂不全,而且还没有肉身,是不可能存活的。” 神尊渐渐地收回视线,虽然很激动,很兴奋,但他暂时将所有的情绪全都压在了心底。 “臭丫头,若三魂不全,没有肉身便不能存活,你又是如何活着的?” 虽然希望很渺茫,但神尊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 但是没有人比苏槿夕更明白,她如今能够活着,到底付出了多少代价。 “我是三魂不全,但是你若想让她和我一样活着,前提是先从这里出去。” 神尊的神情很严肃,“丫头,本尊会带着你们离开这里,将簪子给老夫。” 苏槿夕的眼底划过一抹狡黠,“我信不过你,簪子先放在这里,等你带我们出去之后再说。” 神尊顿时有些不悦,“你这是在威胁老父?老夫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但是这回,还没等苏槿夕开口,夜幽尧便缓缓睁开了双眼,声音冰冷肃然之极,“本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神尊的眉眼一沉,深深地瞧了一眼夜幽尧,并没有再争辩什么,“好,丫头,说好了,等本尊带着你们出去,你便将簪子交给老夫。” 苏槿夕收下云雀的一缕魂魄,其实原本也是为了能救云雀一命。神尊是比她还希望云雀能够活着的人,她没有理由离开这里之后还霸占着云雀的那缕魂魄不放。 “放心,这东西对我来说没用。” 也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还是错觉,苏槿夕总觉得,神尊似乎有些害怕夜幽尧的样子。 神尊又仔细地观察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原本还带着一抹自信和希望的脸上渐渐有些幻灭。 苏槿夕有些担心地开口,“怎么样?有没有头绪,能不能带着我们出去?” 神尊的神情依旧肃然,“这里虽和玄空秘境是一脉,但却被封印了,我们能进入这里纯属意外,更何况如今玄空秘境已经被毁了,想出去,哪儿有那么容易?” 正文 第八百零八章 劈天 连神尊都这样说了,看来希望还真的是挺小,难度还挺大。 苏槿夕和夜幽尧的眼底皆及不可见地划过了一抹失落。 不过,他们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所有看似几率不是很大的事情,都存在着微妙的弱点,只要我们找到这个弱点,想必离开这里也不是一件难事。” 神尊用有些欣赏的目光女看了一眼苏槿夕,“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想的还挺细腻。” 苏槿夕没有多余的废话,“我们三个人一起找吧!三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的大。” “其实所有的空间和世界,都是依着修炼者的能力和修为而成的。不但依附着修炼者的意念,且传承者修炼者的功法。我们只要找到这个空间中和西王母的修为所传承的东西,并且依着你方才所说,找到其弱点,想出去就不是一件难事。” 神尊道。 苏槿夕点了点头,瞧了四周半晌之后忽然开口,“你们瞧,这四周都有山峦,但每个方向都有一坐最高的山峰,那些最高峰似乎代表着某种形态。” 这一点,夜幽尧也早已注意到了。 “北方是朱雀,南方是玄武,西面是白盐蛇,东面是大鹏鸟。” 朱雀,玄武,大鹏鸟,以及其方位苏槿夕都能理解,但是,“西面为什么是白盐蛇呢?这白盐蛇到底是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无论前世今生,苏槿夕都没有听说过白盐蛇,而且更不明白,这白盐蛇和其余三个形态放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显然,夜幽尧也不太明白,看了一眼神尊。 神尊神态有些凝沉地解释道。 “白盐蛇其实就是盐帝,和西王母有关。” 一说到和西王母有关,苏槿夕和夜幽尧便十分认真地听着。 “盐帝,是上古时期的部落首领,继女娲大神之后的天地共主。但是他为了给百姓产百味之首的食言,身陷大荒之中,被永久的迷失在了西北之地,沉沦千年之后被西王母所救,但是那个时候天地之间已经有了新的帝君,盐帝并没有回到天界,永远地留在了西北之地。相传盐帝与西王母之间的关系匪浅。由于他担任天地共主的时日较短,所以后世对其记载及其有限,很少人知晓。” 西北,正是早期西王母所在的地方。虽然神尊没有说明白盐帝和西王母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苏槿夕大概能够猜到一些。 “盐帝在西王母的心中应该有着很重要的位置,所以她的神识之中才会出现白盐蛇的形象。” 夜幽尧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北朱雀,南玄武,西白盐蛇,东大鹏鸟。这四个形象的目光看着的方向看似是四个不同的位置,但却是有迹可循的。” 苏槿夕和神尊依着夜幽尧所说,闭上了双眼,依着四个形象目光所瞧的方向,画出了四条线,是四行线。 四行,便是四极,四极代表春夏秋冬。 这里烈火焚炎,看似天地四极无迹可寻,却是藏匿其中。 只要找到四极交替的中心,便可以找到这个空间唯一的弱点,也就是唯一的出口。 半晌之后,神尊和苏槿夕几乎同时睁开了双眼,眼底一片清明。 苏槿夕指着远处云天密集的方向,“夜幽尧,你的轩辕剑是上古伏羲大帝的神剑,应该能将那片天劈开一条缝隙,只要能劈开,我们就能出去。” 夜幽尧点了点头,“好,我试试。” “我们一起!” 于是,两人分别持着轩辕剑和凤羽剑,同时朝着远处那片黑云密集的方向劈去。 神尊在地上瞧着,瞳孔紧紧锁紧。虽然推测四极得出的结果和苏槿夕的是一样的,但是亲眼看着苏槿夕和夜幽尧动手,心中还是有些紧张。 要知道,这样的做法可是及其危险的,一念生死间,若真能将那片天劈开,他们固然是有生机的,但是若劈不开或者他们找错了位置呢? 这样的举动,无疑会彻底惊动西王母留在这里的那抹意念,将生门永远关上,他们将永远无法离开这里。而且玄空密境已经被毁,这里也即将坍塌,他们若不尽快出去,将随着这个时空永远消失在这里。 随着夜幽尧和苏槿夕离那片天空越来越近,神尊的整颗心都被揪到了嗓子眼。 终于两人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剑,凝聚周身所有气神,朝着那片天劈了下。 骤然间天崩地裂,地动山摇,云朵渐渐裂开了一条缝隙,天光乍现,骤然刺目的光芒一寸寸照亮了地面烈火焚炎的大地。 神尊紧张的脸上骤然明亮,渐渐裂开了一抹明亮的光芒。 他们……成功了。 不过很快,神尊便腾身而起,大喊一声,“快离开,这里坚持不了多久了。” 苏槿夕和夜幽尧神情一紧,夜幽尧几乎是在神尊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便牵起苏槿夕的手,飞入了那抹天光之中,神尊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芦苇谷中,楚公子一直守在夜幽尧和苏槿夕的房门外面,他已经想尽了各种办法试图进入房间,但是一直都进不去。 但是他始终没有放弃过,夜幽尧和苏槿夕是他请来的,是芦苇谷的贵客,而且还为芦苇谷中毒的百姓赐予了解毒的药方。如果他们在芦苇谷出了事,他难辞其咎,且良心上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这已经是楚公子请来的第七波木匠了。 木匠看完之后摇头,“少谷主,小的已经想尽了各种办法,这道门始终打不开。” 楚公子神色凝沉,摆了摆手,示意木匠退下。 护卫来报,“少谷主,谷中牺牲人员的名单已经统计出来了。” 楚公子接过护卫手中的人员名册,打开,只瞧了一眼,便满脸的痛涩。 好半晌之后才缓缓睁开双眼,“无论如何,这名单上也不能多了幽王和幽王妃的名字,传令下去,无论什么人,只要能打开这道门,将幽王和幽王妃救出来,本少主重重有赏。” “是!” 护卫的话音刚落,正要转身离开,紧接着另外一名护卫神色慌张地进了门。 “少谷主,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 护卫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气喘吁吁地指着外面,好半晌才说清楚一句话,“外面……外面……牺牲的那些人都活过来了!” “什么?” 这话,院中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包括楚公子在内,所有人都震惊之极。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三更,没有了,明天看吧! 正文 第八百零九章 踏着白骨 楚公子连忙朝着谷主府外而去,果然之前那些死去的人已经活过来了。他们的亲人也是既兴奋,又震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公子什么样的情况没有见过?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死而复生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骤然朝着谷主府上空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苏槿夕和夜幽尧屋子所在的上空,那抹明亮的光芒正在渐渐暗淡着。 他心头一喜,正要进门,一名护卫也从里面匆匆赶出来,“少谷主,幽王和幽王妃屋内的光芒已经暗淡了。” 楚公子脚步不停,飞速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屋子的方向走,“幽王和幽王妃的情况如何?” “光芒虽然暗淡,但是没有少谷主的吩咐,我们谁都不敢进入,里面的情况……现在还无从知晓。” 很快,楚公子便来到了苏槿夕和夜幽尧屋子所在的院子,院内站着许多下人,但是皆因为没有楚公子的吩咐,没敢太靠近那屋子,屋内那股摄人的光芒已经完全暗淡了下去。 但是,楚公子的脚步却停在院子里,没有立即靠近。 之前想尽一切办法想打开屋子,但是如今屋内光芒已经退却了,他却有些不敢靠近。 他……有些害怕看到打开那扇门之后会看到怎样的结果。 他不敢确定苏槿夕和夜幽尧是否还活着。 如果他们还活着,那自然是无话可说的,但若是已经不在了……他们可都是当今世上最杰出,最聪明睿智,最能手掌乾坤的人才,若出了什么事,他如何向南离和中宁交代?若出了什么事,他又如何向世人交代? 一时间,他的脚步似乎有千斤重,双脚犹如被灌铅了一般,怎么也没办法抬起来,怎么也没办法向前跨出一步。 “吱呀……”那扇门忽然开了,所有人的心几乎都揪到了嗓子眼上。 楚公子的拳头紧张地握紧,向前走了两步,便看到门口出现了一道倩丽的身影。看到那抹身影,楚公子的嘴角缓缓浮上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幽王妃,无碍吧?” 苏槿夕的脸上挂着明媚让人安心的笑,“劫后余生,无碍,只是有件事情,需要楚公子帮忙。” “无碍便好,什么事情是需要在下做的,幽王妃尽管开口。”说着,楚公子步上台阶,走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将手中两张方子交到了楚公子的手中,“这两服药还请楚公子帮忙找一下,并且熬好让人端过来,尽快!越快越好!” 楚公子接过药方,看了一眼之后道,“幽王妃放心,此事在下亲自去办!” “有劳楚公子了!” 虽然见到了苏槿夕,但不能确定夜幽尧的病情如何,楚公子朝着屋内的方向看了一眼,背着光,而且门口还有屏风挡着,瞧不见里边是什么情形。 “幽王妃,幽王……无碍吧?” “无碍,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这药……楚公子还得尽快!” “幽王妃放心,在下这就去!” 虽然内心还有诸多疑惑,但是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就是再好不过。 楚公子不再耽搁,连忙拿着药方去抓药熬药了。 原本这些药材苏槿夕的解毒体统内都有的,而且可以直接用解毒系统制作成药丸或者药片给夜幽尧和神尊直接服下。但是在玄空秘境和火炎天地的时候耗费了她太多心神,能坚持着走出火炎天地,纯粹是靠着最后一丝心神撑着,如今若再启动解毒系统,真的太过危险。 所以他只能用这种最慢的方法,让楚公子去抓药、熬药了。楚公子带着人离开,院子里的人也都撤走了。 之后来了几个稳重的仆人,都是楚公子安排比较靠谱的人,来服侍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苏槿夕怕人多影响夜幽尧和神尊养伤,全都推掉了。 苏槿夕将簪子交给了神尊,神尊稍作休息,恢复了一些精力之后便开始捉摸着如何重塑云雀肉身的事情。 但是死去之人,若想只凭着一缕残魂就能重塑肉身,那是何等艰难的事情?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 神尊思忖了很久之后问苏槿夕,“丫头,你的魂魄也是不全的,到底是如何塑造了如今这副肉身?” 苏槿夕嘴角划过一抹苦笑,“踏着别人的白骨!” 这话,苏槿夕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当初锦衣侯府魂飞魄散,玄夜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夜幽尧,用轩辕剑留住了她的一缕残魂,其余两股残魂散落在天地之间,一抹在四千年后的那个时代,一抹在八百年后的秦宫,明德太子的身上。 但是当时明德太子的身上除了苏槿夕的那股残缺的魂魄外,还有玄夜太子本身转世后的魂魄,为了将那缕残魂从明德太子的身上分出来,明德太子牺牲了自己。 之后,为了将三千年后的那缕魂魄召唤回来,重塑现在的肉身,九容甚至牺牲了自己千年的修为。 更何况,如今这尊肉身还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原主苏槿夕的。 这不是踏着别人的白骨是什么? 当然,这些事情,苏槿夕自然是不会一一讲给神尊听的。 不过,神尊也是何其聪慧之人,虽然只有这么一句话,不过也能听出其中的艰难。 他的眸光一时之间,一片灰暗。 苏槿夕凝眉,“不过,也不用担心,既然如今有着一缕残魂,想让云雀再回来,也是有一丝希望的。” 有希望,总比毫无希望的绝望要好的多。 和神尊之间的谈话,勾起了苏槿夕内心藏了很久的暗殇,苏槿夕不想再多说什么,走到夜幽尧的身边坐了下来。 夜幽尧自然也能明白苏槿夕的内心此刻在想什么,紧紧地握住了苏槿夕的手。 一时间,屋内的空气有些沉默,三人各有心思,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神尊忽然抬眸,看着夜幽尧,“本尊在玄空秘境呆了上万年,如今世事早已是物是人非。以后,本尊想跟着幽王,做幽王的坐骑,不知幽王意下如何?” 神尊要做夜幽尧的坐骑? 要跟着夜幽尧? 正文 第八百一十章 皓月玄铁门 他可是伏羲大帝的坐骑啊! 伏羲大帝是何人? 那可是万年前的天地共主,虽然夜幽尧如今在天和大陆的势力也很强大,但毕竟只是一介凡人,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和伏羲大帝相比的。 神尊……竟然要做夜幽尧的坐骑。 苏槿夕和夜幽尧都惊讶之极,一时间愣怔着谁都没有开口。 神尊见夜幽尧不说话,眸光有些暗沉,“幽王,如何?难道你不愿意?” 还没等夜幽尧开口,苏槿夕便连忙笑着回应,“愿意,当然愿意!” 这种事情,只有人家愿不愿意的份儿,哪儿还有自己能挑剔的? 苏槿夕都已经答应了,夜幽尧自然不会反驳。 不过,苏槿夕还是比较好奇的,“你……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夜幽尧?” 神尊脸上带着轻笑,看了一眼夜幽尧,“伏羲大帝的轩辕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驾驭得住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槿夕还想继续盘根问底,神尊化作一抹白烟附入了夜幽尧放在身旁的轩辕剑中。 屋内的凌空之处,传来神尊的声音,“幽王殿下,以后本尊便呆在你这轩辕剑中,若有需要,随时可以用意念召唤,复活云雀之事,还请幽王和幽王妃多费心帮忙!” 果然,有些好事,可不是白得的。帮忙复活云雀……这种事情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几个时辰之后,楚公子将熬好的药亲自端了过来,苏槿夕拿给夜幽尧和神尊喝下。 介于夜幽尧和自己的心神还没有恢复,苏槿夕再着急着离开也没有用,便决定既来之则安之,索性留下来,帮助楚公子一起给那些中毒的百姓解毒。 次日一早苏槿夕便跟着楚公子去忙活了,直到傍晚天色暗淡下来,才忙完。 回谷主府的路上,苏槿夕无意间发现,之前供奉着玄空秘境的方向依然闪烁着一股淡淡的光芒。 那光芒虽然不是很明亮,在月光下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却犹如佛光一般,带着一股祥和的迹象,苏槿夕一眼便瞧了出来。 “那是什么?”苏槿夕问。 楚公子也瞧了一眼,“昨晚便发现有了,不知道是什么,因着这两日事情比较多,在下并没有理会。 不过……这光芒白天的时候几乎看不出来,只有晚上的时候才有。” “过去看看!” 说着苏槿夕便朝着山顶走去。 楚公子本想阻止,毕竟天色已经晚了,他担心苏槿夕这么晚了还去山顶,会有危险。 但是他也是很清楚的,这位幽王妃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决定要做的事情,几乎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决定。 于是便不再阻拦,跟在了苏槿夕的身后。 苏槿夕因为身体还没有恢复,没有用轻功,足足小半个时辰之后才抵达了山顶。 山顶之上,原本供奉着玄空秘境的地方是禁地,平时的时候没有人能够靠近。如今玄空秘境已经被毁,周围结界的光芒已经退却,能够清晰地看清楚是一座庄园。 苏槿夕和楚公子推开庄园的门走了进去,一眼便瞧出来那股带着祥和气息的光芒是从一个井里散发出来的。 两人走到井边,看上去井很深,瞧不见井底。 苏槿夕正要下井去瞧瞧,手臂忽然被一个熟悉的力道握住,她回头,眉头紧紧地蹙起。 “夜幽尧,你怎么来了?” 夜幽尧的眉目轻蹙,明显不悦,“苏槿夕,是谁允许你随便乱跑的?” 幽王殿下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尤其是幽王妃,绝对要遭殃了。 苏槿夕连忙给夜幽尧顺毛,“夜幽尧,别这么小气嘛!我也是刚发现这里的光芒有些古怪,所以才没有来得及通知你。” “如果出了事,谁替本王负责?” 噗…… 苏槿夕差点就没忍住笑出声来。幽王殿下明明是生气的,怎么这话听着跟个被抛弃的小怨妇似的?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出事嘛!夜幽尧,既然来了,我们就一起下去看看吧!” 夜幽尧虽然再没说苏槿夕什么,却是用冰冷的眸光扫了一眼楚公子。 楚公子身为芦苇谷的少谷主,什么样的风波没有见过?但却第一次被如此摄人的目光盯着,顿时脊背一阵寒凉,怔住了。 但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夜幽尧已经跟着苏槿夕下了井,于是他也跟着一起下去。 这井底,果然是另有乾坤。 一般的井都不会太深,但是他们很久之后才抵达了井底,而且这井底还有另外一番天地。 井底是一片寒潭,寒潭之上有一座虹桥,三人沿着虹桥来到了寒潭的另一边,是一座沉重的玄铁门。 苏槿夕仔细观察了这座门,确定没有带毒之后才走上前去,但是她用了好大的力道都没能将其推开,只能交给夜幽尧和楚公子。 但是两人也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没能将其推开。 最后三人合力,门依旧纹丝不动。 毕竟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上还带着伤,他们也不敢动用功力。 苏槿夕眉目沉沉,“看来这门用蛮力是打不开的,得用一些技巧。” “能不能用你之前在宗家禁地的时候用过的药液将其化掉?”夜幽尧问。 都是玄铁门,既然能够化掉宗家禁地的那道门,这一道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苏槿夕却摇头,“那种药液已经没有了!” 那种药液是苏槿夕从她之前所在的那个时代带过来的,是解毒系统中原本就有的,配置那种药液的成分并没有储备,所以用掉一份就少一份,如今已经一滴都不剩了。 这该怎么办? 玄铁门虽然纹丝不动,隔开了门内的所有景象,但是透着厚重的玄铁门,仍旧能够瞧见从门内射出来的光芒,三个人都很好奇门内到底是什么。 可这门打不开啊!怎么看? 正在三人愁思间,夜幽尧的轩辕剑开始躁动起来,夜幽尧祭出了轩辕剑,神尊从轩辕剑中出来。 苏槿夕问,“神尊,你知道打开这门的方式?” 神尊的表情很严肃,“这里是皓月井,这门是玄血门,只有每逢月圆之夜,皓月当空最明亮的时候才能自动打开,外力是无法打开这道门的。” “月圆之夜?今日刚好是十五啊!”楚公子道。 苏槿夕计算着时辰,“十五,月光最明亮的时候便是子时,现在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 【作者题外话】:还有更新,正在码字。 正文 第八百一十一章 冥界之门 神尊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这玄血门可不是一般的门。相传,在子时之前,也就是月光从皓月井口射下,刚好照到门上的时候,每个人能够从门中看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还能这样? 苏槿夕神情有些恍然地看着那扇门,然后目光有些悠然,查看瞧着从井口射下来的月光此刻所在的位置。 此刻,月光还在虹桥的另一边,估摸着,也就一个多时辰之后便能照射到这玄血门上。 玄血门是子时的时候打开,也就是说他们大概只有半刻钟的时间,能够通过玄血门看清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这句话反复在苏槿夕的内心咀嚼着,不知为何,一时之间心情有些沉重。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此刻想来,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应该就是看着夜幽尧坐拥天下,与他执手看江山如画。 但是命运真的能够如她所愿吗? 一时间,楚公子和夜幽尧的神情也有些沉然。 苏槿夕扭头看了一眼夜幽尧,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目光落在苏槿夕的身上,走到苏槿夕的身边,握紧了苏槿夕的手。 “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本王都会在你的身边!” 这一点,苏槿夕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两人牵手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了下来,楚公子也沉默着坐在一边,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神尊重新回到了轩辕剑中。 苏槿夕有些疑惑地问,“你不用看看玄血门上显示的是什么吗?” “玄空秘境须臾上万年,光影似水,本尊此生最重要的事情,还需要看吗?” 是啊! 对于神尊来说,此生最重要的事情,只怕就是被困玄空秘境之中的那些时光了。 须臾几万年都过去了,无论悲喜,无论顺境或者逆境,无论生死,只怕对于他来说,都已经无畏了。 他还能怕生命中再发生什么吗? 如果对于他来说,这一生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执着的,只怕就是有一日期待云雀能够复活了。 苏槿夕不再说什么,周围的空气一时之间又陷入了沉默。苏槿夕和夜幽尧偶尔聊两句,然后跟楚公子问几句话,时光一分一秒地过去。 很快,月光透过皓月井照射下来,抵达了玄血门前台阶的位置,一时之间,三人都有些紧张。 不知为何,苏槿夕被夜幽尧紧紧握着的手心里全都是冷汗,就连一向除了不悦的情绪之外,不会将自己多余的内心透露在脸上的夜幽尧,神情都有些恍然。 细数时光,犹如细数着自己的心跳,苏槿夕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跳的节奏。 终于,月光完全照射在了玄血门上,骤然间,金属的光泽反射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寒潭之上的空间。 苏槿夕发现,楚公子和夜幽尧瞧着玄血门的目光都有些悠然,应该是已经看到了玄血门能够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于是苏槿夕目光也有些缥缈地朝着玄血门望了过去,一时间,目光犹如被什么吸引着,怎么也无法移开。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瞧上去似乎是一个古墓。 四周除了冰冷的石壁之外,便是一个个陪葬的石棺。 远处的一面墙壁是完全开着的,犹如通往了另外一个世界,世界之内是一望无际的曼陀罗花,散发着血红的光芒,将古墓内冰冷的一切全都照射成了一片血红色。 这一幕,苏槿夕从来都没有遇上过,更没有见过,应该是发生在她的未来。 在属于她未来的这一幕中,她看到的,不是夜幽尧,也不是夜幽尧坐拥江山,更不是与夜幽尧儿孙满堂,而是九容…… 九容一身雪白的衣衫,依旧没有一丝褶皱,更没有沾染上一丝纤尘,依旧是那样的圣洁美好。 他不断地穿梭在那片血红的彼岸花海当中,嘴角明明带着一抹苏槿夕从未见过的幸福的淡笑,但是他的瞳孔却没有焦点,眸光是悠远的,迷茫的,很像是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苏槿夕看到自己穿着一身红衣,站在彼岸花海之外的古墓之中,极力地想朝着九容冲过去,但是古墓与彼岸花海之间犹如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他怎么也没办法冲破。 她泪流满面,极尽疯狂地大喊着,“九容……你出来啊九容!冥界之门快要关闭了,你出来啊!再不出来你会死在里面的,你会魂飞魄散的九容……你出来啊!九容……师父……求求你看我一眼好不好,师父……师父……” 苏槿夕不断地用手拍打着眼前无形的隔界,疯狂地往前冲着,但是她却怎么也没办法越过半步。 九容依旧神情幸福,但目光没有交点,似乎压根就没有听到苏槿夕的声音,他们……犹如活在两个世界当中。 眼前的那道屏障无形,却无法摧毁,苏槿夕的手不断地拍打在上面,骨节断裂,满手都是鲜血,但是她却似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疯狂的呼唤和冲撞无休无止。 她从来都没有过此刻般这样的害怕、绝望和无助。 “师父……你看看我好不好?看我一眼,你只看我一眼好不好? 观星台的凤凰琴我已经找回来了,天医谷后山的海棠花开了,还有你送我的寒冰神针……寒冰神针……”苏槿夕疯狂地从彼岸镯中将寒冰神针掏了出来,“我一直都带在身上,一直走在,师父……你看我一眼好不好?你出来……你快出来啊!你会死在里面的!” “师父,天医谷需要你,这天下需要你,九尾需要你,我们都需要你……你不能离开我们啊师父……师父……” “师父,你出来好不好?夕儿求你了,师父你答应过我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师父你答应过我的,此生只会收我一人为徒,师父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好好活着,你答应过槿夕的,师父……” 苏槿夕已经哭得声泪俱下,双眸红彤如血,目眦尽裂。 骤然间…… 【作者题外话】:临睡前还会有一到两更,不过大家不用等了,可以明天早上起来看哦! 正文 第八百一十二章 心跳,它是会痛的 骤然间,整个古墓开始晃动起来,彼岸花海和古墓之间的那道门渐渐地关合着,苏槿夕的哭喊和碰撞更加的疯狂。 她害怕、恐惧、无助…… 九容缓缓地转过了身,目光虽然瞧着苏槿夕的方向,却似乎根本就看不到苏槿夕。 直到整个墙壁都被合上,古墓内再也没有了血红的光照,再也没有了那片血红的彼岸花海,九容还是没有应声苏槿夕,还是没能从里面出来。 苏槿夕心力交瘁嘴角缓缓溢出了一股血流,身体似被抽去了最后一抹精魂,缓缓地跌坐在了地上,血色浸染的手指无力地扶着冰冷的墙壁,目光无神,嘴角细细碎碎地念叨着什么。 “师父,你答应过夕儿的,永远都不会离开夕儿……” “师父,你说过的,你是不死之身,灵魂永远都不会抵达冥界的。” “师父,你答应过夕儿的,不会死,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 苏槿夕犹如被抽去了所有精魂的躯体,干涩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念叨着,眼泪却犹如泉涌一般,一直一直往下流。 “夕儿……” 良久之后……古墓上空忽然传来九容空灵的声音。 “答应师父,要好好活下去。就算以后的千年万年,师父都不能陪在你的身边,无法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也要坚强地活下去,带着师父的那一份,坚强勇敢地活下去。因为……你的身边还有夜幽尧。” 苏槿夕的神情犹如骤然从九霄云外拽了回来,飞速在冰冷的古墓之中搜寻着,但是除了一室冰冷的尘埃和冰冷的气息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九容的身影。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声音被泉涌般的泪水淹没,干涩纤细,及其小心,似乎只要自己一不小心,声线太过高昂,九容那空灵的声音就会消失。 “师父……你回来好不好?夕儿不想你离开,不想你离开,真的不想……” 那个空灵美好的声音再次传来。 “夕儿,修为再高的人,也有身归混沌,魂入星海的那一天,只是早晚罢了。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以后的日子里,师父虽然不在了,但是天医谷的云海依旧还在,依旧能够滋养天下众生;天医谷后山的海棠花依旧会开;凤凰琴无论在不在观星台上,只要在夕儿的手中,依旧能奏出天下间最美妙的乐曲;夕儿手持寒冰神针,依旧能以仁心仁术,济世苍生。 你要好好活着,如果还有来生,你我终有再见的那一日。” “不要……”苏槿夕哭得像个任性的孩子,噙着满脸的泪水不住地摇头,“夕儿不要来生,夕儿只要今生,不要……” 但是……四周只剩下冰冷的气息,只剩下一室宁静的尘埃,宁静之中再也没有传来故人的声音。 苏槿夕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断地回荡在冰冷之中,碰撞在四周冰冷的墙壁上,反射出惨烈的回声。 “师父……你怎么可以骗我?” “你怎么可以骗我?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 “槿夕……苏槿夕……苏槿夕……槿夕……” 耳边夜幽尧情绪复杂的声音呼唤了很久之后,苏槿夕才从悲痛中回过神来。她神情木讷地环视了一圈四周,最后定驻在夜幽尧漆黑复杂的脸上,才恍然明白,方才看到的一切只是玄血门中的幻影,她坐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底一片灰尘,手劲儿大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紧紧地握着苏槿夕的手,骨节有些泛白。 “你方才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玄血门幻境中的一幕再次回荡在脑海当中,苏槿夕从来都不知道失去九容的一幕,竟会让她心痛得如此惨烈。 她紧紧地抿着唇,努力地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悲痛,但是眼泪就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她猛然一把抱住了夜幽尧,头深深地埋在夜幽尧的怀中,声音由于从未有过的害怕而颤抖。 “夜幽尧,你告诉我,九容不会死的,他一定不会死的,对不对?他可是不死之身啊!他活了几千年,从我转世魅族神女之时他便在,不……魅族神女曾是西王母坐下莲池的莲仙,从我在莲池开始他估计就已经在了,他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夜幽尧的眉目凝沉,半晌之后干涩的声音才传来,“你……看到九容死了?” 一个死字,几乎将苏槿夕的整颗心都撕裂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九容也会死。她以为时光流转千年,当初神女对九容的爱意已经淹没在了这段连九容自己都数不清的无尽漫长的岁月里。 但是直到此刻,知道她从玄血门的幻境当中看到九容神魂迷失在冥界之门内,再也无法回转的那一刻,她才恍然发现,那段无尽刻骨的爱意并没有随着时光的无尽长流而消失,只是刻骨般烙印在了她的血肉之中。 只要一个牵引,犹如玄血之门这样的一个牵引,便会犹如蛰伏多年的毒蛇一般,骤然爆发而出,再次啃食她的心骨。 夜幽尧已经完全想起了三生三世的记忆,对于苏槿夕此刻的反应,他再明白不过。 当年神女对九容的爱意,只是随着时光被掩埋,随着他的执着和深爱被掩盖,却从未消逝过。 他紧抿着唇,因为强力压制着内心复杂的情绪,一向沉稳的身体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只转瞬的时间,双目便开始红彤一片,目眦尽裂。 他的手紧紧地捏着苏槿夕柔弱的双肩,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冰冷,“苏槿夕,你听本王说,无论你看到了什么,无论曾经和未来发生什么,本王不会放手,绝对不会。” 一千多年了,三生三世,他用三世的执着和付出才换来今生的相守和相爱,才换来这位女子对自己回首的爱意。 除了执着,除了霸道,除了永不放手,他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还剩下什么筹码能够留住这个女人。 难道……还要他再死一次,再等来生吗? 不!!! 只一个轻微的假设在心头掠过,夜幽尧便无比坚定地在内心告诉自己。 绝对不可以,也不可能!! 来生很远,再生更远,下下辈子遥遥无期,他只要今生,今生他死都不放手。 他一把将苏槿夕揽入自己的怀中,指节泛白的手掌将苏槿夕的头紧紧地扣在自己的胸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苏槿夕,你有没有听到?有没有听到本王的心跳?它是会痛的!” 【作者题外话】:给九容党一点福利,不过别害怕,这本书不会死主角和配角,只灭炮灰。幽王党也不用心痛,本文唯一男女主,绝对一对一。 正文 第八百一十三章 天道命运 说完这句话,夜幽尧的身体竟然微微地有些颤抖。 一股更深的疼痛如丝一般骤然缠绕住了苏槿夕的心,让她痛得有些无法呼吸。 苏槿夕悲痛的身影骤然一怔,然后缩紧,抽泣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头深深地埋在夜幽尧的胸口,犹如被定格住了一般,良久都没有动。 时光……犹如被停住在了这一刻。 楚公子瞧着身陷痛涩中的两个人,目光及其复杂,震惊、恍然、迷茫。 九容的名号他是听说过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通过玄血门看到的竟然是九容死去的一幕。 他还没有从自己通过玄血门看到的景象中回过神来,便从苏槿夕的反应中知会到了这个讯息,被震惊得呆愣在了原地,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九容之于这个世界,之于知晓他的人,几乎就是仙一般的存在。至于他存在了多久,没有人知晓,但是谁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天医门的九公子会彻底从这个时空中消失,会死…… 如果这世上有什么是与天地共存的,那么只有九容。九容之死对于世人来说,几乎犹如天地崩塌一般。 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但是瞧着苏槿夕的反应,让他不得不信。 他的神情从恍然和震惊中回过神来,想说什么,想劝什么,但是瞧着情绪复杂的夜幽尧,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问不出来。 好半晌之后,夜幽尧忽然拽起苏槿夕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感觉到夜幽尧一下比一下沉重的心跳,苏槿夕无声落泪,缓缓从夜幽尧的怀中将头抬了起来,望着头顶夜幽尧的双眼。 那双黝黑深邃,藏匿着无数让人看不清的云遮雾罩之中,此刻全都是心痛,心痛,还是心痛。 苏槿夕的泪有些滚烫。 夜幽尧死死地咬着牙,“苏槿夕……” 苏槿夕怎可能不知道夜幽尧此刻的内心在想什么? 哪怕他的心绪再复杂,只怕最多的便是害怕了。但是比他更害怕的是她。 九容会死……这一认知几乎震碎了苏槿夕全身的脉络,让她连迎接下一秒的勇气都没有。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模样,眼底是无尽的痛涩。 “苏槿夕,如果玄血门中你看到的是本王,你会如何?是否也会如此刻这般,痛彻心扉……” 话音刚落,夜幽尧的嘴角竟划过了一抹自嘲的笑。 苏槿夕骤然愣住,无声,但是滚烫的眼泪更加汹涌地往下流。 顷刻之后,苏槿夕抿着唇无力地闭上了双眼,“夜幽尧……九容会死,他会死……” 苏槿夕的伤痛,让夜幽尧嫉妒得疯狂,但这样的苏槿夕也让她心疼得疯狂。 他的手再一次紧紧地扶住了苏槿夕的双肩,压抑着内心所有复杂的情绪,声音无比坚定,无比严肃地告诉苏槿夕。 “苏槿夕,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本王在,本王都会在你身边。” 也包括……九容之死。 如果能力挽狂澜,如果能减少这个女人的痛苦,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他也会出手,他也会护着她,更会护着她所在乎的。 曾经的那个高傲无双,眼无万物的夜幽尧到底是怎么了? 到底去了哪里? 如果是曾经,哪怕他亲手杀了九容,也不会许她这样的承诺。 但是如今…… 他的眉眼之间再次划过一抹自嘲的笑,幽深如潭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苏槿夕泪雨朦胧的双眼。 见苏槿夕依旧沉静在恐惧和伤痛之中,反应有些迟钝,夜幽尧有些微怒地开口,“苏槿夕,难道……你还不相信本王吗?” 苏槿夕的双瞳终于有了一些焦点,泪眼朦胧地望着夜幽尧,似乎骤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抱住了夜幽尧的脖子,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夜幽尧的颈窝之中。 “夜幽尧,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害怕。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难过,心痛。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一遍一遍地在心底告诉自己,有夜幽尧在,自己什么都不用怕。 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她爱的是夜幽尧。但是这些情绪,她就是控制不住。犹如内心的魔障一般,可怕地控制着她。 夜幽尧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痛涩,不过很快便被沉静如潭的光芒掩盖。 “本王在!一直都会在!” 苏槿夕深陷在夜幽尧颈窝中的脑袋不住地点着,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沉寂之中不断传来苏槿夕哽咽的声音。 无尽的沉寂之中,夜幽尧周身已经良久都没有出现过的,可怕的压迫感和凛冽的气息,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一点一点地往外渗露着。 四周的空气比寒潭的寒气还要冷彻三分。 楚公子的周身寒凉冰冷,不觉地抱紧了双臂。 好半晌之后,楚公子朝着玄血门内看了一眼,目光掠过月光照射的位置。 “幽王殿下,幽王妃,只怕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若再耽搁,这玄血门怕是又要关上了。若想等它再打开,就要到下个月。你们现在……还可以吗?” 玄血门内多少乾坤,此刻还未可知,既然来了这一趟,就不能白跑。 苏槿夕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整理了一番心绪之后擦掉脸上的泪水,扭头,朝着玄血门内看了一眼。 “还好,我们……这就进去吧!” 夜幽尧也强压下内心所有的心绪,起身紧紧地牵着苏槿夕的手,不过没有说话。 楚公子斟酌了一番言辞,“命运无可置信,无可衡量,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自己一生中会发生什么。这玄血门的幻境也不是绝对的,幽王妃不必太过在意。” 苏槿夕点了点头。 楚公子继续道,“我曾听祖父说过,每一位修行者在星空之中都有自己的命星,命星连接着修行的主人运行的轨道便是修行之人一生的命运。 命运是可以根据自身的修行和身边其它人命星运行的轨迹改变的。所以,命运无绝对。更何况,九公子命格特殊,他的命格贵不可测,绝对不是六界众生能够比拟的。” 这一番话,苏槿夕听得明白。 九容的命格确实无人能定,也无人能测。 他生于天地之间,没有人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似乎存在了很久很久。这样的存在,他的命运又是谁人能够掌控得呢? 只怕连天道也不可能。 更何况他的余生即便会有什么不测,也有她在,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改变。 【作者题外话】:【经典语录推荐·迷途兔】嘿嘿,小毒物你给的,别说是穿肠肚烂的毒药,就算是鹤顶红,是砒霜,是让人粉身碎骨的毒药,尊哥哥也能把它给当糖给吃了。 正文 第八百一十四章 夜幽尧,你脸上有星星 想到这些,苏槿夕内心的抽痛便消淡了不少,心底的疼痛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幽王,幽王妃,这玄血门只怕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还是尽快进去吧!”楚公子道。 夜幽尧替苏槿夕擦掉了脸颊上的泪痕,牵着苏槿夕的手,跨入了玄血门。 万丈光芒迎面而来,照射得人有些睁不开双眼,光芒太强烈,门内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始终看不清楚。 苏槿夕以手掩着双眼,努力看了好几次才看清楚。原来那光芒,是从里面的一个石桌上发出来的。 这个空间很大很宽阔,但是里面却空旷一片,除了远处的那个石桌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光芒,是从石桌上发出来的,而且那石桌上似乎还冒着一簇簇浅淡的火焰。 只是那火焰的势头太小,混杂在刺目的万丈光芒之中,有些分辨不清罢了。 自从进了这芦苇谷,自从遇到和玄空秘境有关的东西,他们就没少遇到过火光之灾。 这里又是火焰,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槿夕朝着夜幽尧的脸上看了一眼,夜幽尧一脸的沉着,没有多余的表情。 两人牵着手缓缓朝着那石桌走了过去。楚公子紧跟在它们的身后。 等走近了,三人顿时一怔,顿住了脚步。 那簇淡淡的火焰之上,似乎漂浮着一些文字,而那些文字全都是从石桌上映射出来的。 是的,石桌上雕刻着许多烫金的文字,但是那些字体却很陌生,不是苏槿夕那个时代所用的简体,也不是如今这个时代所用的繁体,更不是古代任何一个时期所用的文字。 字体……似乎有些像象形字体,但是却不完全是象形字。 三人分辨了很久都没有看清楚那些文字描述的到底是什么。 这里是皓月井底,原本是玄空秘境被供奉着的地方,能在这里出现的东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楚公子,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吗?”苏槿夕问楚公子,毕竟玄空秘境守护了芦苇谷那么多年,也许楚氏的祖上会留下什么线索。 楚公子谨慎地思忖着,努力从脑海中寻找着有用的记忆,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搜寻到。 他缓缓摇头,“不知道,祖辈们从来都没有提到过这东西。” 片刻,楚公子又道,“但是这些文字……似乎是在描述一种秘籍。” 秘籍…… 苏槿夕努力地在脑海中琢磨着,半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陡然一亮,转而看向了夜幽尧。 此时夜幽尧那黝黑深邃的双目也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带着明亮的光芒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某些共鸣的东西骤然撞裂,不用说出口,彼此也能明白此刻对方内心所想的,和自己是一样的。 苏槿夕向夜幽尧伸出手,夜幽尧将一定金子放在了苏槿夕的手心里。 “小心一点!” “嗯!” 苏槿夕点头,目光沉定,缓缓地再靠近了那石桌一些,谨慎地将手中的金定子扔到了石桌上。 “仓啷……”几乎是金定子刚触碰到石桌桌面的一瞬间,便化为了灰烬,什么都没有了。 楚公子眼底的光满骤然惊讶,渐渐地转为一脸的不可思议。 真金不怕火炼,金子是最不怕火烧的,但是……这是什么情况?? 从石桌上发出的那簇火焰竟然将那定金子给烧没了。 然后,苏槿夕和夜幽尧的眼底都闪过一抹欣喜的光芒。 苏槿夕扬了扬眉,眯着眼睛缓缓环抱住了双臂,“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这趟芦苇谷之行还真没有白走一趟。 夜幽尧缓缓将双手负在了身后,脸上也是一脸志在必得的神情。 楚公子有些不明白,“幽王,幽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很有耐心地解释道,“无极之火是这世上力量最强烈的火焰,但是即便它再厉害,也不可能将金子化为灰飞,你想想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将金子给化没了?” 楚公子一脸茫然,什么东西能将金子给化为灰飞……有这样的东西吗? 不过只片刻,楚公子眼底的光芒也陡然亮了,难以置信地瞧了一眼苏槿夕,又瞧着石桌上的那簇火焰,“难道……难道是……” 苏槿夕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但是……这怎么可能???” 毕竟那簇火焰看上去是那样的微弱,与刺眼的光芒混合在一起,若不细细分辨,根本是看不清的。 苏槿夕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沉着的笑容。 “没错,这就是段氏匠人段夫子流传下来的锻造之术。火焰虽看上去微弱,但是它的力量却不弱,而且锻造之术最厉害的地方并不是它所发出的火焰,而是……那些文字!” 不得不说,苏槿夕说的是事实。 虽然楚公子也没有亲眼见过锻造之术,但却是听说过的,大致也清楚一些。如今看来,这石桌上的这些文字,确实是锻造之术无疑了。 此前苏槿夕还一心想着早日离开芦苇谷,去寻找锻造之术。却没想到,冥冥之中,竟然让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了锻造之术。 竟真如之前夜幽尧所说:事与愿违,相信命运一定另有安排。 她明亮的双目忽然带着一抹闪烁的光芒,看向了夜幽尧的脸。 夜幽尧眉毛一挑,“看什么?” 苏槿夕抿着唇,眉眼轻轻收敛了一下,再抬起来看向夜幽尧的时候,满脸都带着灿烂的光芒。 “夜幽尧,你脸上有星星!” “嗯?”夜幽尧绝对没有听明白苏槿夕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脸的疑惑。 苏槿夕伸出纤细修长,如葱郁般的手指,缓缓轻抚着夜幽尧的眉眼。 “这里有星星,亮了,还一闪一闪的。” 夜幽尧愣了一下,没有动,任由苏槿夕轻抚着,声音带着暗沉的磁性,“那就多看几眼!” 楚公子自然是听不明白苏槿夕和夜幽尧之间在说什么的。至于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有些暗语……只怕也就只有他们内部才能明白,外人绝对是无福消受的。 苏槿夕轻笑一下,收回了手,手掌一翻,忽然一扬手,凤仪鼎便被她从彼岸镯中召唤了出来。定定地出现在了石桌的旁边。 “凤仪鼎??” 楚公子陡然一惊,相传东海之中有座碧海潮生阁,内部乾坤无数,凶险之极,而这凤仪鼎,便是碧海潮生阁的镇阁之宝。 不过这只是传说,谁都没有见过碧海潮生阁到底是什么样子,更没有人见过凤仪鼎有着怎样的威力。但是楚公子有幸,曾在一本书上瞧见过。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一睹凤仪鼎,而且还离自己如此之近。 【作者题外话】:亲们,如果觉得情节还可以,在书评区多留言啊!毕竟这也是宣传的一种途径,大家帮忙多宣传,让更多的人看到这本书。拜托啦!另外,情节方面有任何的不满,大家都可以在书评区提出来。么么哒。(出去一下,下午还有更新) 正文 第八百一十五章 铁树开花 苏槿夕、夜幽尧、楚公子三人合力,将锻造之术收入凤仪鼎中。 一时之间,整个室内全都暗淡了下来,玄血门外皓月的光芒线特别的清晰,玄血门正在缓缓地关上,时间刚刚好。 “幽王,幽王妃,时间不多了。” 苏槿夕点了点头,三人迅速离开。 三个人下山,回到谷主府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各自休息,一夜无话。 东辰,自从慕容祁被东陵凰打晕之后,就一直在那无人知晓的小屋之中。东陵凰加强了四周的守卫,再加上慕容祁身上还带着伤,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 东陵凰忙于军中和朝廷的事物,压力重大,很少有时间去看慕容祁。 慕容祁不知道苏槿夕近况到底如何,心急如焚。 每日的饭菜都会按时送到小屋之中,但是慕容祁却一直都没有动过,已经整整三天了。 这一日,东陵凰忙完军中的事物,便来到了小屋看慕容祁,间门口退下来的饭菜,脸色黑沉地问一旁的护卫,“这是怎么回事?” 护卫如实回答,“慕容公子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每日的饭菜都是按时送来,但是他一口都没有吃过。” 东陵凰的眼底划过一抹暗淡的光芒。 “今天的饭菜呢?” 护卫连忙将最新的饭菜端到了东陵凰的面前。 东陵凰端着饭菜,一脚将门踢开。 慕容祁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听到动静,眼帘微微闪动了一下,但却没有睁开双眼。 “慕容祁,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跟本宫作对吗?” 慕容祁静默着,没有出声。 “砰”东陵凰将手中的饭菜重重地放在了床上。 “你别忘了,你的命可是牵系着你整个南离军队的命运,如果你没了,整个南离也就跨了。” 慕容祁的双眼依旧没有睁开,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淡笑。 “这不是正合你意?本王没有,槿夕也没有,你若想拿下南离,还不是轻而易举,长驱直入?” 慕容祁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东陵凰说过话,东陵凰愣怔了一下,进而眸光一寒,快步走到了慕容祁的床边,一把掐住了慕容祁的脖子。 “慕容祁,你是想用这种方式威胁本宫是吗?你想死?呵,你若真想死,一万种死法等着你,何必用这种方式?少作态了,你想去救苏槿夕?本宫偏不让你称心如愿。 实话告诉你吧!芦苇谷可不是个谁都能进的地方,进得去出不来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苏槿夕现在早就死了。” 慕容祁陡然睁开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东陵凰。 “你……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故意引槿夕去芦苇谷的?” “哈哈哈!” 东陵凰轻笑了两声,并没有回答,慕容祁的话,转身打算离开。 慕容祁一把拽住东陵凰的手臂。 东陵凰缓缓回头,刚好与慕容祁复杂的双目对上,一时间心绪万千。 慕容祁的眼底划过一抹痛涩,“凰儿,本王心系于你,但这并不代表,本王可以容忍你的所有。有些事情,本王能忍,哪怕你想要本王的命,本王也会毫无怨言地给你。但是有些事情,比如槿夕,比如南离……本王是有底线的。” 东陵凰眸光一闪,将所有复杂的情绪全都压制在了心底,瞧向了一边。 “慕容祁,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本宫说话,本宫和你之间只有各自的利益,没有其它。” 慕容祁的眼底骤然划过一抹寒光。 东陵凰强力挣扎着,试图将自己的手臂从慕容祁的手中抽出来,慕容祁手下狠狠一用力,东陵凰的身子骤然一个美丽的旋转,跌入了慕容祁的怀中。 东陵凰大急,努力地想挣脱开慕容祁的钳制,但是整个身体都被慕容祁禁锢得紧紧的。 她皱眉,狠狠地咬着牙齿,“慕容祁,你放手!” “不放!” “放手,你这个无赖!你是想找死吗?” 东陵凰的话音刚落,慕容祁一把狠狠捏住东陵凰的下颚,抱着东陵凰的身体一转,翻身将东陵凰压在了床上。 东陵凰眼底的光芒惊讶万分,还没有来得及有何反应,慕容祁的吻便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地压了下来。 疯狂地掠夺,疯狂地侵占,犹如在替她之前嚣张的一切做惩罚。 东陵凰脑海中轰然一声,慕容祁越加得疯狂,东陵凰挣扎得就越厉害。 直到胸口传来一丝沁凉,身体因为慕容祁无礼的侵犯而一阵轻颤,东陵凰毫无顾忌地一口咬住了慕容祁的唇。 骤然的疼痛拽回了慕容祁的几近失控的情绪,口中的腥舔让他明白了什么,骤然放开了东陵凰的唇,但是双手却依旧死死地将东陵凰手臂禁锢着。 东陵凰目光寒彻地瞪着慕容祁,“慕容祁,你这个禽兽。” 慕容祁的眼底划过一抹痛涩,深深地瞪着东陵凰的双眼没有说话。 一时间两人沉默,四目相对间,有什么声音怦然跳动得厉害,好似是心跳的声音。 但是,他们彼此谁都不愿意承认。 直到东陵凰觉得心跳声快要将自己的心口震碎了,才骤然别开了脸。 “放手!”声音冰冷之极。 慕容祁的眸光一闪,从东陵凰的身上退了下来,翻身躺在了一边。 东陵凰飞速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衫,努力镇定了神色,再也不愿在这里多逗留,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慕容祁,这天下所有男女之间都有和可能,但是你我……绝无可能。除非铁树开花。” 说完,开门径直离开。 虽然同样绝情的话,东陵凰已经说了很多遍,慕容祁也听了很多遍。但是这一次,慕容祁眼底的痛涩依旧是那样的深。 铁树开花…… 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他竟然没有想到,东陵凰竟是如此的无情。 他盯着东陵凰离开的方向,看了良久。明明门口已经没有东陵凰的身影,但是眸光依旧是那样的悠远。 半晌之后,他无力地躺在了床上,深深地闭上了双眼。 一室静谧。 “吱呀”一声,门再次被打开,却不是东陵凰,是护卫。 护卫瞧着双眼紧闭的慕容祁,有些犹豫,但知道慕容祁并没有睡着。 “祁王,太子殿下说了,你若还想回到南离,就必须活着。好好的活着。” 慕容祁就如同没有听到一般,没有回应,也没有动。 护卫有些为难,看了一眼桌上依旧没有动的饭菜,只能出去。 【作者题外话】:额,昨天下午忙的有些晚,回家给编辑填了个表,所以就没更了,今天又要出去。如果下午没事的话就多写一点,大家可以晚上**点的时候看。 正文 第八百一十六章 夜幽尧的惩罚 东陵凰离开小屋之后便径直去了军营,连夜召见宋、庞、花、施云、凌五位大将商议军中要务。 五名大将原本都已经睡了,连夜被叫醒,却丝毫不敢怠慢。 他们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太子殿下连夜召见,而且还是在后半夜召见的事情,更从来都没有见过太子殿下如此可怕的一面。 东陵凰手段虽然强硬,办事也及其强势,但是以前她身上的气息从来都没有如今夜这般凛冽过。 简直冰冷锋利,可怕吓人。 芦苇谷,苏槿夕、夜幽尧、楚公子三人拿到煅造之术后便下山回了谷主府。 虽然煅造之术是在芦苇谷找到的,但是毕竟那东西是苏槿夕拿到的,并且对于苏槿夕来说非常重要。 苏槿夕给楚公子说明缘由之后,楚公子便答应将煅造之术给了苏槿夕。 毕竟……苏槿夕为了芦苇谷帮了那么大个忙。 回到谷主府后,各自都回了院子。 因着已经是后半夜,仨人并没有制出多大的动静,没有让府上的下人过多地惊扰别人。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见过煅造之术,其中似乎有着许多的奥秘。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苏槿夕就一直在琢磨煅造之术,回到屋内,心思也一直在煅造之术上。 甚至,苏槿夕都想神识连夜进入彼岸镯中,好好细心研究一番。 但是,他刚进门,还没有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就骤然感觉到周身一阵刺骨的冰冷。 这种感觉,苏槿夕再熟悉不过了,陡然一阵颤栗,连忙站定了脚步。 她皱着眉头缓缓回头……还没有看清身后的身影,就已经一阵天旋地转,被夜幽尧拽着狠狠地抵在了门板上。 苏槿夕死死地抿着唇,“夜幽尧,你疯了?你干嘛?” 其实苏槿夕是想说:夜幽尧,我又哪儿招惹你了? 但是她的话音刚出口,夜幽尧冰冷凉薄的嘴唇便如同惩罚一般,夹杂着狂风骤雨压了下来。 苏槿夕被吻得天旋地转,根本就没有时间细想缘由,更没有挣扎的机会。 她的整个人都被夜幽尧压得死死的,根本就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直到苏槿夕被吻得面红耳赤,呼吸急促,甚至有些快要窒息的时候,夜幽尧的唇才微微离开了一些,给了苏槿夕一丝间隙。 苏槿夕的双眸被憋得有些湿润,潋滟光芒闪烁。 眼底带着一抹十分明显的微怒,“夜幽尧,你疯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虽然以前夜幽尧也有过如此般惩罚式的吻,但是无论是哪一次,都没有如这次般疯狂强势过。 这种强势和疯狂,甚至疯狂之下毫无情感的惩罚,刺痛着苏槿夕的心,让苏槿夕有些害怕。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伤痛,不过根本就没有让苏槿夕察觉。只转瞬的时间,便被浓浓的冰冷和浑浊如潭的气息代替。 他用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勾起苏槿夕的下颚,迫使苏槿夕瞧着自己。 “苏槿夕,问本王是何意?呵……”夜幽尧轻然一阵冷笑,不过笑过之后眼底的光芒更加摄人,更加锋利,“本王是疯了,本王疯了才会这般嫉妒你们……” 嫉妒…… 苏槿夕的心底如同骤然被什么狠狠敲打了一般,猛然一紧,难以置信地望着夜幽尧。 他竟然说嫉妒…… 别说苏槿夕从来都没有从夜幽尧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字,这天下间,有什么事情是能让高高在上,傲然无双的幽王殿下嫉妒的? 他竟然说嫉妒??? “夜幽尧……” 苏槿夕微微有些发白的双唇刚挤出三个字,夜幽尧便如同疯了一般,丝毫不给苏槿夕反应的机会,再次带着她一番天旋地转。 也不知道脊背骤然撞到了什么,让苏槿夕刺痛得险些晕过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夜幽尧狠狠地压在了床上,又是一番狂风暴雨的袭击。 甚至他毫无情面地撕裂了她的衣衫…… 苏槿夕难以言语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怎样一番情绪。想拒绝,想推开夜幽尧,但是瞧见他眼底那一抹寒光之下的伤痛、害怕和紧张,以及心底不断闪烁的那两个字——嫉妒。 她伸出去的手就再也没办法推开他,然后……最终成为了柔情蜜意的迎合,主动环住了夜幽尧的脖颈,将自己送到了他的身下。 苏槿夕这样的反应,对于夜幽尧来说,原本就是最大的催情药。 夜幽尧眼底的欲意更浓,手下更是毫不留情。 又是一番狂风骤雨夜。 苏槿夕在一浪比一浪高的狂风席卷中,看见了窗外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看见火红的霞光照亮了窗外的屋檐,射进屋内,将半个屋子渲染得金红美好。 终于……昏睡了过去。 等她终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金红的霞光依旧。不过昏睡前是朝阳,此刻依然是晚霞。 她本想起身,但是身子刚动了一下,周身便骤然传来一阵难耐得酸痛,让她不由得冷吸了一口凉气,重新躺回了床上。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她记得第一次如这般起不了床是在初夜……但是即便是那次,也比这一次的情况好多了。 这回,她甚至有种被人扒皮抽筋又拆了骨头重新安装了一遍。 她不由得皱着眉头,朝着屋内环视了一圈,竟瞧见夜幽尧一身松散的雪白色休闲广袖衣衫,正坐在桌案旁瞧着文件。 霞光透过并不怎么隔光的窗户照射进来,披撒了他一身,如同为其镀上了一层金光的光芒。让原本就气质凛然,傲然无双的他,锦上添花。 苏槿夕内心的心绪依旧及其复杂,她本想叫夜幽尧的,但刚启了唇,还没有喊出声,夜幽尧似乎已经察觉到她醒了,朝着她瞧了一眼,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走了过来。 苏槿夕的脑海中骤然闪过昨夜夜幽尧毫不留情的画面,心底一酸,连忙撇开了头。 夜幽尧在苏槿夕的床边站定,瞧着苏槿夕的模样,目光毫无波澜,在床沿上做了下来,替苏槿夕捏了捏被角。 苏槿夕索性闭上了双眼。 沉默良久,夜幽尧打破沉静,“生气了?” 正文 第八百一十七章 不许,就是不许 苏槿夕抿了抿唇,不说话。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目光落在苏槿夕脖颈和肩膀上那些轻轻点点的痕迹上面,眼底闪过一抹轻微的柔意,伸手将苏槿夕的肩膀掰正了过来,迫使苏槿夕瞧着自己。 苏槿夕的眼底闪烁着一些潋滟,但却死死地咬着唇,强忍着不让夜幽尧瞧出自己的委屈和脆弱。 “夜幽尧,我们之间已经不是以前了。你虽仍是那个所有人只能仰望,却够不着的幽王,但你是我的夫。我虽仍是那个身份和地位都不及你,卑微的苏家女,但我是你的妻……有时候,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苏槿夕强忍得有些牵强,夜幽尧怎可能瞧不出他心底的委屈?那双黝黑深邃的双眸一直盯着苏槿夕的眼眸。 苏槿夕与之对视,闭了闭双眼,强忍着将眼眶中的潋滟水雾逼退了回去,正要撇开头,夜幽尧冰凉的唇却骤然附了下来。 这一次的吻和昨夜狂风骤雨般的惩罚完全不一样。 及其轻柔,让苏槿夕有种飘在云巅之上的感觉。但不知道为何,苏槿夕的心底却一阵一阵的刺痛着,让她有些快要窒息的错觉。 无论夜幽尧如何对待自己,她总能在心底为他找到千万种理由;总是不忍心推开;总是能从他或霸道,或温柔,或柔情蜜意的举动中感受到他对她深深的爱恋;总是能触碰到她最柔软的心底。 不过,这一次苏槿夕并没有回应。 好半晌之后,夜幽尧才放开了苏槿夕的唇,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柔地将苏槿夕耳鬓的一缕发丝顺到了她的耳朵后面,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还生气吗?” 苏槿夕咬着嘴唇,明亮清丽的双眸盯着夜幽尧的眼角眉梢,瞧了良久。 “幽王殿下,臣妾有生气的权利吗?” 夜幽尧的眼眸依旧深如寒潭,寂静半晌,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苏槿夕的额头上,“没有,不过……你可以申请!” 苏槿夕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申请?幽王殿下会批准吗?” 苏槿夕很认真地盯着夜幽尧的眼眸,夜幽尧也没有回避,不过那双深邃如潭的双眸,始终不可能让别人看到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不会!” 苏槿夕死死咬着唇。 真是……咬一口夜幽尧的心都有了。 瞧着一脸无可奈何,但黝黑明亮的眼珠子里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对自己深深爱意的苏槿夕,夜幽尧的嘴角微微上扬,如小猫贪婪地舔食者奶酪一般,温柔地辗转着苏槿夕的柔唇。 “槿夕,你不是!” 苏槿夕有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嗯?” 夜幽尧辗转的亲吻还在继续。 “苏槿夕,你不是身份卑微的苏家女,你是魅族神女,是上古上神,是本王及不上你。不过……你永远是本王的妻子。” 苏槿夕眉头微微一皱,心底像是被什么抽着,刺痛了一下,一时心绪万千。 又是过了好久,夜幽尧才放开了苏槿夕。 “还生气吗?” 苏槿夕抿唇,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夜幽尧,你这样,我还能气得起来吗?” 夜幽尧嘴角微扬。 “气不起来就不要生气了。本王喜欢看你不生气的样子。” 苏槿夕无语凝眉。 明明没问题啊! 但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忽然,苏槿夕想到了什么,陡然如同鲤鱼挺身一般,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夜幽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夜幽尧朝着窗外瞧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 “戌时。” 苏槿夕似思忖着什么,脸色陡然变得有些紧张。神识在解毒系统中飞速寻找了一圈,伸手,手心里多了一颗药丸。 苏槿夕正要服下,夜幽尧忽然一把按住了苏槿夕的手。 “做什么?” “避子药啊!我每次都服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夜幽尧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槿夕,本王……” 夜幽尧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名隐卫的声音。 “殿下,王妃娘娘!” 苏槿夕凝眉,看了一眼夜幽尧。 夜幽尧没有说话,手指离开苏槿夕手心的时候,顺便拿走了苏槿夕手心里的药丸,然后将被子给苏槿夕裹紧了一些。 才道,“什么事?” “回禀殿下,东辰军营派来信使,说信件由东陵太子亲笔所书,求见王妃娘娘,让王妃娘娘务必亲自启封。” 东陵凰派来信使,其实这件事情早就在苏槿夕和夜幽尧的预料当中了,不过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苏槿夕朝着夜幽尧瞧了一眼,夜幽尧表情淡淡的,“看来,是来求和的。” 毕竟东辰现在内外皆乱,情况十分特殊,东陵凰想稳定东辰,必须先与南离求和停战。 苏槿夕略一沉思,“让他先候着!” “是!” 夜幽尧拿来了苏槿夕的衣服,给苏槿夕更衣。 苏槿夕有些不习惯,之前有绿篱和花嬷嬷在的时候,都是由花嬷嬷和绿篱伺候。 后来绿篱和花嬷嬷不在身边,苏槿夕也是自己穿衣服,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被尊贵无双的幽王殿下伺候着穿衣服,苏槿夕表示,受宠若惊。 “夜幽尧,还是我自己来吧!” “别动!”夜幽尧的声音极其严厉,不容别人质疑或者违抗。 苏槿夕最了解夜幽尧的脾气了,这种情况下,她若是还想违抗夜幽尧的意思,后果绝对很严重。 于是乖乖的没有动,任由夜幽尧将繁琐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给自己穿好。 不知道为何,今天的夜幽尧,让她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怪了。 穿好衣服,苏槿夕又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了一颗避子药。因为这种东西她解毒系统里多的是,便没有要被夜幽尧拿走的哪一颗,直接重新取了新的。 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服下,又被夜幽尧给打断了,夜幽尧死死地按着她的手。 “这种药伤身体,以后不许服了。” 苏槿夕淡淡凝眉,“不服怎么行?如果怀了孩子怎么办?我们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本王说不行就不行。” 只一瞬间的时间,夜幽尧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神情又恢复了严厉。 但这模样看在苏槿夕的眼中,就跟个任性的孩子一样。 她有些好笑,“夜幽尧,我有分寸的,对药量和药性都做了严格的把控。你放心,对我的身体没有影响。” 说着,手中的药丸换了一个手,正要放到嘴边,但是比她的手更快的,是夜幽尧的唇。 以毫无预兆的速度压了下来,狠狠地压住了苏槿夕的嘴唇。由于重力和惯性,苏槿夕的身子向后飞速退了好几步,直接跌入了床内。 夜幽尧的声音霸道强硬,“本王说了不许,就是不许。” 正文 第八百一十八章 缺德的紧 苏槿夕都有些愣,不知道忽然之间夜幽尧这莫名其妙的怒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而且,很快她就发现,夜幽尧开始拽她的衣服了。 苏槿夕大急,连忙拽住了夜幽尧的手。 “夜幽尧,你干什么?刚穿好的衣服!” 夜幽尧动作只微顿了一下,黝黑深邃的双眸与苏槿夕短暂的交汇之后,便又陷入了疯狂的索取之中。 而苏槿夕,却在那短暂的交汇之际,自夜幽尧的眼底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浓烈的欲火。 她狠狠一怔,根本就想不明白,夜幽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言不合就变兽,简直“毫无人性”。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机会想那么多。 夜幽尧的力气比她的大多了,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且在夜幽尧的撩拨着之下,意识很快陷入了迷乱之中。 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苏槿夕的身体经过昨夜一夜的风雨侵袭,原本就有些娇弱,这一番折腾之后,苏槿夕根本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承受过来的,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早上,再见朝阳。 她疲惫地抬起眼睑,虽然窗帘和幔帐全都是拉好的,但是透过重重幔帐照射进来的光线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刺目。 她想抬起手去遮住眼睛,但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艰难地撇开头。 夜幽尧已经不在床上了,也不知道在外屋做什么,似乎听到了苏槿夕的动静,走了进来,掀开帷幔瞧着苏槿夕,“醒了?” 苏槿夕狠狠地咬着牙齿,“夜幽尧,你这个禽兽!” 夜幽尧嘴角微微上扬,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手指轻柔地抚着苏槿夕耳鬓的发丝。 “嗯,本王是禽兽!” 苏槿夕咬牙,“夜幽尧,你无耻!” “嗯,本王无耻!” “夜幽尧!” 夜幽尧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些,“本王只对你一人禽兽,也只对你一人无耻!” 苏槿夕的眉头缓缓皱起,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种事情,她能怪夜幽尧吗? 显然不能!! 好半晌之后,苏槿夕清丽的双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夜幽尧,其实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见过幽王殿下笑容的人应该不多吧? 变向地说,这是不是应该算是对她的一种福利呢?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夜幽尧的身体便倾斜着向着她的脸压了下来,吓得她连忙撇开了头,全身都绷得紧紧的。 “夜幽尧,禽兽!你要做什么?” 却没想到,夜幽尧的脸在对准苏槿夕的脸,只有五寸多远的距离时候忽然停住,嘴角划过一抹邪邪的笑,唇移到了苏槿夕的耳际。带着专属于他男性独有磁性的声音,低沉地道,“你再这样,本王又忍不住了!” 霎时间,苏槿夕全身的神经绷得更紧了,连忙一把拽着身上的被子,将自己整个身体全都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即便这样做,在幽王殿下的面前根本就于事无补。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模样,挑了挑眉,“本王若是想做什么,你这样……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苏槿夕真的是……哭的心都有了。 嫁人不淑,嫁人不淑啊! 夜幽尧伸手,宠溺地在苏槿夕的头发上揉了揉,“起来吧!吃一点东西我们该上路了。” 在芦苇谷呆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而且东陵凰还派来了信使,慕容祁还在东辰的手上,如今天已经越来越寒了,和东辰的战事也不能一直这样耗着,得尽快解决。 苏槿夕穿完衣服下床,芦苇谷的下人们已经准备好了早膳,端进了房间,苏槿夕和夜幽尧一起吃了一些,便准备要离开芦苇谷了。 在离开之前,苏槿夕计算了一下时间,她和夜幽尧前后同房好几次,算算时间了离最早的一次,现在已经过了十二个时辰,错过了服用避子药最佳的时间,也不知道现在服用还起不起作用,她真心的是头疼死了。 不过,还是背着夜幽尧悄悄地吃了一颗。 楚公子和楚谷主亲自作别,将苏槿夕和夜幽尧送出了芦苇谷外,两人一路马不停歇,回到了南离军营当中。 回到军营当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东辰的信使在军营中等候了一天一夜,按照两军交战的礼仪,苏槿夕也不好让人家再等太久,便当即召见了信使。 信使将东陵凰亲笔书写的信送到了苏槿夕的手中,苏槿夕也是亲手启信看了。 信中东陵凰的语气也算诚恳,再次提出和南离约见协商,希望能达成暂时歇战的协议。 依着东陵和南离现在的情况,虽然对于东辰来说,暂时歇战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但是对于南离来说,如今是趁胜追击,一举拿下东辰的最好时机。如果一旦歇战,势必会给东辰喘息的机会,等东辰趁着歇战解决完内部的祸乱,反过来再与南离作战,那时候的东辰便会如同一只纵虎归山的猛虎,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拿下的。 偌大的大帐之内,夜幽尧,以及南离军营的几名大将全都在。 苏槿夕看完信件之后,一直都没有说话,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太师椅的扶手,清丽的眼眸深沉之极,没有人能够看明白她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大帐内的火炉上烧着热水,水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热水的蒸汽迷蒙了整个空间。 半晌之后,信使忍不住试探道,“长安公主,我们太子殿下说了,如今天寒地冻的,如果两军再交战下去,苦的只会是百姓。 公主和幽王殿下也是爱民如子之人,定然不愿意看到百姓受苦,我们的太子殿下和皇帝陛下也是。 此次求和,若能达成两国长期和局,既是再好不过。所以,太子殿下希望能与公主约见一面,当面商谈两国军情。” 苏槿夕眉毛轻微地一挑,虽然目光是瞧着信使的,不过眼底的光芒更加的深邃,更加让人难以捉摸。 “哦?是吗?” 信使一时之间看不明白苏槿夕到底是什么意思,谨慎地没有出声。 苏槿夕手指扣着扶手的动作骤然停下,满满地靠在了太师椅上。 “约见商谈,也不是不可,不过……上次我们在死亡谷已经商谈过一次,贵方实在是……缺德的紧。” 信使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会将话说的如此直白,公然指责上次东辰皇帝约见慕容祁,在死亡谷使诈的事情。骤然之间脸色有些泛白又翻红。 羞愧之极。 【作者题外话】:喜欢这本书的亲可以加读者群:528213138 正文 第八百一十九章 日月遮不住的光芒 信使都有些坐不住了,苏槿夕沉默了良久,直到大帐内的空气都快要冻结的时候才开口道。 “贵方虽然缺德,但东陵凰说的也没错,如今打仗,确实苦的是百姓。” 见苏槿夕有议和的意思,信使眼底的光芒陡然亮了。 不过一旁的几名大将却不答应了。 “公主!!” “公主,万万不可啊!如今我军的气势正盛,应该一举拿下东辰啊!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议和呢?” “是啊!现在万万不可议和啊!” “这样的要求绝对不能答应!” 苏槿夕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虽然众人都反对议和,但是信使却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甚至连面色都没有变一下。 因为他知道,即便再多的人反对,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这位长安公主的手上。这位长安公主和别的女子,甚至别的上位者不一样。她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独道的见解。 众人虽然意见众多,但是不得不给苏槿夕面子,依着苏槿夕的意思全都安静下来。这样沉静的气氛,更显得苏槿夕的气派威严。 她依旧满满地靠坐在太师椅上,周身的气势甚至丝毫不亚于夜幽尧议政的时候。 “议和可以,不过地点由我们来定。” “好,绝对没没问题。”信使爽快地答应。 “并且在议事的时候我要看到我方的祁王。” 信使愣怔了一下。 慕容祁被东陵凰扣押的事情鲜少有人知道,就连苏槿夕和夜幽尧也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依着一些蛛丝马迹而猜测的。 这位信使就更不用说了。 他一脸的疑惑。 祁王? 祁王不是在上次议事的时候坠崖失踪了吗?怎么跟他们要人了? 半晌之后,信使一脸的为难道,“这……公主,虽然上次议和的事情我方有错,但这祁王坠崖的事情跟我方无关啊!当时您也在场,您应该也是亲眼看到了,祁王他是自己跳下去的,这事情你不能怪到我们的头上啊!” 苏槿夕的嘴角带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浅笑,“我只要见到祁王,没有祁王,议和的事情不必再谈。” 苏槿夕的态度很坚决,信使根本就没有机会反驳和质疑,一脸的懵逼。 苏槿夕沉吟半晌。 “你只管回去告诉你家太子便是。好了,今日的事情便商议到这里吧!诸位将军也累了,都回去歇息。天色渐晚,夜路不便,安排信使大人在军中歇息,明日由慕容将军亲自派人送出军营。” “是!”慕容将军连忙答应。 自从慕容祁失踪之后,虽然一直由苏槿夕暂代军中事务,但是对于慕容祁的寻找一直都没有中断过。 南离军中各位大将也一直希望慕容祁能够回来主持大局,所以他们虽然反对在这个时候与南离议和,但是当苏槿夕提出让南离交出慕容祁的时候,他们便没有一个人再反对议和了。 苏槿夕一身风尘还没有卸下,宣布议事结束后便一脸疲惫地离开,回自己的大帐去了。 夜幽尧虽始终没有插手,却一直陪伴在苏槿夕的身边。 其实有一种爱,不是我有能力替你解决或者处理所有的事情,我便仗着对你的爱把你保护在我的羽翼之下。 而是我明明只要一抬手,就能替你做完一切,却始终尊重你,顾忌你的感受。收敛锋芒,改变节奏,支持你,默默地陪在你的身边。 此为携手并肩。 苏槿夕出了议事大帐,正要进自己的营帐,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拜托,你们让我进去吧!我真是你们公主殿下的朋友!”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军营,滚,老子的刀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我真的是你们公主殿下的朋友。烦请军爷通报一声,拜托了!” “滚!” “如果你们不信,你们看这个!这是你们公主殿下亲手送给我的指环,这种指环只有你们公主殿下在中宁的幽王府上才有,我真是你们公主殿下的朋友!” “再不走,就当你是敌国的间隙抓起来了!” ……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而且那男子的声音,苏槿夕十分的熟悉。 “怎么回事?” 一旁的守护的士兵连忙回答,“好像是一名郎中,看着柔柔弱弱的,却一直说是公主殿下您的朋友,非要见你。” “为什么早不来报?” 苏槿夕已然猜到外面的人是谁了,顿时黑了脸色,快步往外走。 士兵跟在苏槿夕的身后,丝毫都不敢怠慢,“这种……这种事情以前在军中也很常见,我们……我们只以为是别国派来试探我军军情的细作,所以便没有向公主您通报。” 此时,慕容老将军刚好从大帐中走出来,苏槿夕脚步没有停,“慕容老将军,看来军中士兵的素质还有待提高,你不觉得应该加强训练的力度吗?” 一个士兵的素质,能影响一个军营的素质,一个军营的素质影响一个军队的素质,从一个军队的素质,能看到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 苏槿夕说话的语气及其威严,甚至还带着一丝斥责的意思,慕容老将军的胡子颤抖了两下,连忙应声,“是是是!” 继而对那名士兵,“还不去领二十军棍!” 士兵霎时间脸色一阵惨白。 四周听到此话的士兵也丝毫不敢怠慢,霎时间提高了警觉。 苏槿夕不再理会,继续往前走,终于……来到了军营门口。 那人正在和士兵争执,眼角的余光刚瞥到苏槿夕的身影,脸上霎时间露出了一抹春风和煦般的笑容,朝着苏槿夕的方向走了两步,大大地行了一个氏族礼,“下官见过王妃娘娘!” 是的,来的人正是云瑾。 在云瑾的心中,天大地大,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苏槿夕大。 即便是在云雨的天气,只要有苏槿夕在,他的周身便是晴天,脸上是比海棠花还要灿烂的笑容。 苏槿夕瞧着那抹身影,快走的脚步陡然顿住。 一身水蓝色的中衣,外面套着一件雪白色,犹如白玉兰一般纤尘不染的外衫。眉目如星辰皓月,面容线条柔和如玉,气质温润儒雅。 云瑾,依旧是中宁太医院那个少年天才神医云瑾,但是苏槿夕的脑海中却划过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依旧是一身雪白纤尘不染的衣衫,但是气质却是完全相反的。 云瑾的气质如丹桂,如海棠,如月,只要站在哪里,就能给人一种安然的感觉,如果站在人群中,可能温润得几乎让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但是那个人却不一样,他如云,如浩瀚的星辰,如九天之上的仙,只要站在哪里,哪里的众人便犹如草芥,生灵犹如刍狗。 他的光芒,是连日月都掩盖不住的。 正文 第八百二十章 最年轻的尚书大人 苏槿夕的脑海中闪过的,是在玄血之门所瞧见,九容在冥界之门内的画面。 一时间心绪难平,浓浓的悲伤涌上了心头,让苏槿夕有些恍然。 “幽王殿下!” 耳边又传来云瑾给夜幽尧行礼的声音,苏槿夕的神情这才恢复了正常,连忙用手掩了一把,闪烁着潋滟光芒的双眼,扭头,对上了身后缓步走来的夜幽尧。 夜幽尧在苏槿夕的身旁站定,手自然而然地搭上了苏槿夕的肩膀。虽然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做,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如常,但是四周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幽王殿下宣布主权的气势。 云瑾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瞧着苏槿夕原本就不太直接的眸光更收敛了一些。 苏槿夕是最了解夜幽尧的,怎可能不明白夜幽尧的内心在想什么? 连忙顺毛地看了一眼夜幽尧,给了夜幽尧一个安心的眼神。 然后才对云瑾道,“云瑾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之前在军营门口为难云瑾的士兵见苏槿夕确实认识云瑾,各个一脸的胆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更别说再次阻拦云瑾了。 云瑾径直走入,在苏槿夕的面前站定的时候,依旧是一脸的温和。 “王妃娘娘可安好?” “安好安好!” “那便好!前几日下官去了一趟邺临宗家,师娘对王妃娘娘甚是挂念,特意让下官来瞧瞧王妃娘娘,且还带了一些药品,给王妃娘娘补身子。” 虽然苏槿夕早已心知肚明云瑾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们之间的这层窗户纸始终都没有捅破。 不捅破,一切都还是那个安然美好的世界。 犹如支撑在玄空中的空中楼阁,只要那层微薄的窗户纸捅破,一切都将坍塌成为废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样的结果,无论是苏槿夕还是云瑾,谁都不愿意看到。 只要那层窗户纸不破,春风和煦般的云瑾带着专属于苏槿夕的,比海棠花还要灿烂的笑容站在苏槿夕面前的时候,他还是那个云瑾。 苏槿夕似乎也受了云瑾的影响,脸上的笑容是许久都没有见到过的灿烂明媚。 “外面天气寒,进帐说话。” 说着便带着云瑾朝着营帐而去。 有了方才夜幽尧喧宾夺主一茬子事情,苏槿夕在与云瑾说话相处的时候,还是有所避讳的,毕竟她现在的身子,可再也受不得夜幽尧半点折腾了。 所以,她可不想再受到什么莫须有的惩罚。 进了营帐,云瑾将一个乳白色的小瓷瓶交给苏槿夕。 “王妃娘娘,这便是师母最近亲自研制的药品,全都是补身子的。托下官带给王妃娘娘。” 苏槿夕接过瓷瓶,打开来,解毒系统早已经读出了里面药物的成分,果然全都是好东西。 虽然许多药材解毒系统内也有,但却是不全的,而且还是韩老夫人亲手研制的,可不是一般的药品能比的。 苏槿夕欣然手下。 “看来宗家最近的状况还不错!” 云瑾依旧温和有礼,“宗家运转的确实不错,自从王妃娘娘除去药派,医派的名头便在整个南离蒸蒸日上,如今的风头甚至已经盖过了曾经的药派。 原本人们是只知药派不知医派,如今对于药派是避之不提。 而且瑞安师兄和天佑根据王妃娘娘和钰家主留下的方案执行,将整个宗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宗家药业在原有业务的基础上有了许多研新,反响也十分可观。” 苏槿夕满意地点了点头。 “苏家如何?钰儿入了朝堂,药堂交给下面人,打理得可还顺利?” “钰家入朝堂短短数月,已经有了很大的作为,如今已经是吏部侍郎了,而且还是王爷亲自批准的。” 苏钰已经是吏部侍郎了?而且还是夜幽尧亲自比准的? 但是苏槿夕从来都没有听夜幽尧提起过啊! 不禁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在一旁默然看书的夜幽尧。 感觉到苏槿夕的目光,夜幽尧抬头,目光轻微地从云瑾的身旁掠过,落在苏槿夕的身上。 “原吏部尚书要退下来了,原本是想等他替补了吏部尚书的位置再跟你说,给你一个惊喜。” 原来夜幽尧要让苏钰做吏部尚书? 天呐! 一般能做到吏部尚书的位置的,基本都已经在朝堂上浸染了半生的人,就算不到四五十岁,也有三十多岁了。 前朝有位最年轻的尚书,三十五岁,而如今的苏钰,也不过是刚过了九岁,再过几个月才到十岁。 十岁便能做尚书,这简直……太惊悚了。且不说资历够不够,只怕在朝堂上也难以服众啊! 苏槿夕的眉毛跳了跳,“夜幽尧,其实你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可以让他在朝堂上多磨练几年,不用晋升得这么快。” 其实苏槿夕想说:我不想做祸国妖姬啊!这样会被朝堂那帮老臣的唾沫星子给淹死的吧? 不管苏槿夕是不是苏仲亲生的,毕竟明面上苏家是苏槿夕的娘家,而且苏家还是商人出声,没有做官的前列。无论苏钰在朝堂上做的有多好,在口诛笔伐的朝堂清流眼中,难免会有苏钰靠裙带关系上位之嫌。 如今苏钰十岁左右做尚书,且不是更坐实了这个罪名? 苏槿夕真的是……惆怅死了! 但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的语声淡淡的,不紧不慢道,“他当之无愧,担得起尚书这个位置。而且……本王还觉得让他只做一个尚书有些屈才了。” 言外之意是,夜幽尧擢用苏钰已经很慢了? 这一连串的话语,简直重刷了苏槿夕的三观。 她只知道苏钰是医学的天才,却怎么也没有想过,苏钰在政治上也有着如此逆天的天赋。 话是从夜幽尧的口中说出来的,自然是不会有错了。 要知道,夜幽尧是从来都没有称赞过谁的,至少在苏槿夕的印象中是没有的。能让他放在眼里的人,就少的更如凤毛麟角。 就比如,眼前的云瑾。 无论他是中宁太医院那个少年天才神医也好,还是收敛了周身锋芒,带着专属于苏槿夕的和煦面具,下了神坛的九容也罢,幽王殿下的眼中,和普通的路人没有什么两样。 云瑾有些歉意地道,“看来是下官多嘴了。没想到是殿下留着给王妃娘娘的惊喜,早知如此,下官就不提此事了。” 苏槿夕一脸明亮的微笑,正要说无碍的,却没想到幽王殿下竟然干干地来了俩字,“确实!” 正文 第八百二十一章 不可说的隐情 夜幽尧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云瑾。 虽然云瑾什么都没有说,脸上依旧带着春风和煦的淡笑,但是很明显,大帐内的气氛有些尴尬了。 苏槿夕及时挽救,轻咳了两声。 “额……那个,天色已经晚了。云瑾,不如先让人安排你在军中住下来,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再聊。” 云瑾自然是没有异议的,点了点头。 “一切听从王妃娘娘和殿下的安排。” 苏槿夕思忖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如今军中正好是缺人手的时候,由于军中医务资源有限,不少士兵因为常年旧疾无法医治,许多人都落下了病根。这回你来了刚好,就在军中多留几日,给他们瞧瞧。” “是!”云瑾依旧很温和地答应了。 一时间,苏槿夕瞧着云瑾的模样,有些恍然。 眼前这个气质如木兰,温润如玉的男子,虽瞧上去是那样的平凡,但却始终宠辱不惊。苏槿夕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他和九容联想到一起。 好几个瞬间,她都觉得,云瑾就是云瑾,九容就是九容,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系。 之后苏槿夕让人给云瑾安排了住处。 由于天色较晚,暂时安排云瑾住在了军医的营帐当中,等次日一早,再给云瑾单独安札营帐。 第二日一早,云瑾的营帐很快扎好,并且还购置了许多云瑾在军中行医必备的东西,很快他便搬了进去。 东辰的信使也离开。 没过多久,苏槿夕便收到了东陵凰的消息,答应了苏槿夕的要求。 两军约定三日后商议议和之事,地点由苏槿夕这边定,苏槿夕将地点定在了死亡谷。 死亡谷……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最易于埋伏。 上次慕容祁就是中了东辰皇帝的埋伏,后来东陵凰和苏槿夕等人又中了九天楼的埋伏。 所以,苏槿夕宣布两军议和的地点之后,很多人都在暗自猜测,有了上一次的事情,这回东辰太子东陵凰到底有没有胆量来。 很快,便到了在死亡谷约见协商议和的时候。 一早,苏槿夕便带着部分士兵和护卫赶往死亡谷,苏槿夕和云瑾同行。 异性人到达死亡谷的时候,东陵凰也已经到了,不过,东陵凰那边似乎也没带多少人,只带了十几名士兵,以及几名护卫。至于暗中是否还有埋伏,就不可知了。 至少苏槿夕的彼岸镯一直都是开着的,并没有探测到什么异样的声音。 东陵凰朝着苏槿夕豪爽地一拱手,“我们又见面了,不过……不知道这次应该是喊你幽王妃呢,还是喊你长安公主呢?或者是无双国士?” 苏槿夕的嘴角始终轻抿着一抹淡笑。 “如今本公主带领的是南离的大军,自然代表的是南离。” 东陵凰的脸上也始终带着一抹淡笑,目光在苏槿夕身后的夜幽尧和云瑾的身上轻微地略过。 “好!长安公主!我与长安中主曾经也算是一见如故,皆是喜好相投之人。性格直率,容不得拐弯抹角,所以东陵凰有话便直说了。此次约见长安公主的缘由,在信中也已经说明,希望看在百姓的份上,能暂时与贵国停战。 停战的提议是我东陵这边提出来的,至于贵国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国能够办到的,皆会尽量满足。” 如果想暂时达成两国的和平,一般这种妥协性的条件是在所难免的。东陵凰在提出议和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苏槿夕的目光在东陵凰的身后扫视了一圈,“本宫似乎与贵国的信使说过,在议和的时候本宫要看到我国的祁王殿下,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我国的太子。” 毕竟慕容云海在登基大典的时候已经封了慕容祁为太子。 “如若见不到我国的太子殿下,一切议和之事免谈。” 东陵凰骑在马上,身姿烈烈飒爽,整个人看上去豪爽之极。 “长安公主放心,既然答应了公主的事情,本太子绝对不会出尔反尔。” 然后对身后的护卫,“请祁王!” 只片刻的时间,两名护卫便将慕容祁请了出来。 虽然早已经知道慕容祁在东陵凰的手上,但是亲眼见到慕容祁安然无事,苏槿夕的内心还是有些小小的激动。 至于她身后的那些士兵和护卫,自然不知道慕容祁的情况。方才在苏槿夕提起慕容祁的时候心底就已经浮起了惊讶和疑惑。此刻亲眼见到早已经失踪已久的慕容祁站在他们的面前,那种惊讶,无以言表。 “祁王殿下!你没事啊!” “祁王殿下,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末将等人寻了你很久,还以为……还以为你……” 慕容祁的面色看上去有些憔悴,估计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的原因,而且走路的时候由于腿部的骨折刚刚好,还有一些颠簸。 但是他的脸上却始终保持着作为上位着的一番淡定严肃姿态。 “本王没事,各位将军和兄弟们放心!” 许多士兵在骤然瞧见慕容祁的时候都已经激动得流下了眼泪,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毕竟慕容祁曾经一直强调,男儿流血不流泪,尤其是在战场上。 “王爷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不过只转瞬间,站在苏槿夕身后的那些士兵和几名大将又失控了,将矛头指向了东陵凰。 “东陵太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我们的祁王,他怎么会在你们的东辰?” “是啊!是不是你们扣押了我们祁王?这事情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这事情必须给我们南离一个交代,一个说法。否则议和的事情想都不要想,免谈!” “公主,和东辰议和的事情绝对不能答应啊!这对于我南离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对啊!不能答应议和,不仅如此而且一定要让东辰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今天这事情,咱们南离跟东辰没完。” “对,没完!就算遍地头颅我们也要杀他东辰个片甲不留!” 原本将士们对于议和的事情就很反对,几名重要将领若不是看在慕容祁在东辰的份上,是绝对不会答应前来议和的。 如今看到慕容祁确实在他们的手上,众人各种猜想不断,就更加反对议和了。 但无论众人提出什么样的异议,甚至说话有多难听,东陵凰的神情始终淡定之极。 直到众人纷纷扬扬地说了很久,最后终于朝着她投去了期待的目光之后,东陵凰才开口。 “这事情,自然是要给诸位南离的将士们一个交代的,不过……至于祁王为何会在我南离,只怕这缘由还要祁王来给大家解释了!” 嗯? 祁王不是被东辰扣押的吗?怎么会让祁王来解释? 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不可与众人说的缘由? 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正文 第八百二十二章 血洗耻辱 大家纷纷朝着慕容祁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原本南离众将士的态度应该让东陵凰及其为难才对,若是一般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估计早就开始慌乱了。 但是东陵凰面对众人的压力,不但面不改色,而且非常智慧,非常机智地将此事推到了慕容祁的身上。 她深知慕容祁对自己的心思,也深知在这种情况下慕容祁不会让她为难。所以她将慕容祁这个对她绝对有利的条件把握的极好。 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够记得上的。 苏槿夕原本就很欣赏东陵凰,此时瞧着东陵凰的眼底那欣赏的光芒又更深了几分。 不过眼下毕竟是特殊场合,苏槿夕也不可能让这种情绪轻易被别人察觉到,很快便掩盖在了一片波澜不惊的眸光之下。 “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是不是被他们胁迫的?” “这个女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王爷你倒是说话啊!只要你一句话,兄弟们跟着你浴血奋战,杀到东辰的帝都去,为你血洗耻辱!” “王爷?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话?” 众人一直都期待着慕容祁的解释,但是慕容祁始终没有开口,让他们很是着急。 其实慕容祁也没有想到东陵凰会将此事推到她的身上,所以此刻他的内心有些复杂,既惊喜,又意外。 意外自然不必说,惊喜的是,他能感觉到东陵凰懂得他的真心,即便这份懂得的背后是一次利用,但是他却是及其开心。 面对南离将士们的一声声疑问,慕容祁没有为难,而是一心全都在东陵凰的身上。 半晌之后,他终于站了出来,安抚众人。 “各位将士,各位兄弟,大家放心!东辰和东陵太子并没有对本王做什么。反而之前本王坠落悬崖的时候摔断了腿,又在和九天楼刺客过招的时候受了重伤,是东陵太子救了本王!” 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回答,皆有些惊讶,惊讶地一阵沉默。 不过很快便有人提出疑问,打破了这份沉默。 “王爷你掉落悬崖的时候到底去了哪里?” “是啊,王爷,兄弟们在悬崖下面找了你很久,一直都没有找到你,就差点没挖地三尺了。你到底去了哪里?” “既然是东陵太子救了你,你至少也应该给大家伙来个信息,报个平安啊!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和军中联系呢?” “哼,这还用说吗?说好听点的,是咱们王爷抬举人家,念着人家的救命之人。说不好听点,指不定东辰就是借着王爷受伤,扣押了王爷。王爷被迫做了东辰的人质,还如何给兄弟们来信?” “对,一定是这样,若不然王爷早就来信给我们报平安了,这件事情对于我南离来说,是最大的耻辱,这口气我们一定不能咽下!” “对,一定要讨回来。” 众人越说越激动,基本已经断定慕容祁是被东陵凰给扣押了,被东辰押着做了人质。 如今只因为东辰内忧外患实在没办法才在苏槿夕的威逼下将慕容祁交了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东辰遇到了内乱,还指不定会对慕容祁做出什么事情。 事实上,期初从芦苇谷出来之后,东陵凰将慕容祁带到东辰,确实是想扣押慕容祁的。 至于具体目的……东陵凰也一直没有拿慕容祁要挟过南离啊! 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怕只有她一人知晓了。 不过,慕容祁绝对不会告诉那些南离将士们实情的。 他略微思忖了一下,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安抚人心。 “坠落悬崖之后本王伤的实在是太重了,昏迷了很久,没能给各位兄弟们报平安,让兄弟们替本王担心了,实在是抱歉。” 这个理由确实很充分,但也不是毫无破绽。 “既然如此,王爷,你醒来之后怎么不给我们来信呢?” “是啊!你醒来之后,也应该第一时间给我们来信的啊!一定是被这个女人给扣押限制了自由对不对?王爷,你不用替这个女人说话,兄弟们都明白的!” 事情发展到这种状态,显然和苏槿夕是没有半点关系了,此刻的她完全扮演着一个合格观众的身份。 但是她越看越捉急啊! 替这些南离可爱将士们的智商捉急啊! 人家慕容祁都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的了,就差没有直接说明白:这个女人本王瞧上了,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太子妃,你们的皇后,你们的一国之母,你们不可以为难她。 但他们就是不明白啊! 而且还替慕容祁脑补着各种理由。 真的是可爱的跟皮卡丘一样一样的。 苏槿夕见众人的话题扯的越来越远了,这样下去,只怕慕容祁都不知道如何圆场了,便适时地阻止。 “好了,众位将士稍安勿躁,祁王的事情暂时搁浅不说,咱们先来说说今日的要事。” 要事,自然就是议和了。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众人便立刻提出异议。 “公主,不可啊!千万不能议和!议和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对,即便尸骨满地,我们也不会答应议和的!” 这是慕容氏族的精神,也是高氏一族的精神。 慕容氏在大秦帝国的时候便是大秦皇族手下的得力将门,高氏一族。 高氏能征善战,从来都是流汗流血,绝对不会低头。 苏槿夕也是身姿傲然地骑在马上,回头,威严的目光一一在身后那些将士们的身上略过。 不知为何,明明是及其清淡的目光,而且目光之中没有任何的情绪,他们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和压迫,压迫的他们不由得垂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之后,苏槿夕道,“尸骨满地?你们是指自己的尸骨还是百姓的尸骨?” 一下子众人都不说话了,别说说话,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苏槿夕接着道,“你们是什么分身份?你们的责任是什么? 别忘了,你们是南离的将士,穿上这一身铠甲军装,就是保家卫国,就是为了保护我们身后的百姓。浴血奋战,战死沙场固然英雄。但活着,才是最大的胜利。只要活着,便有无限的可能,才有更多的机会替我们身后的国家和民族做更多的事情。 如果那遍地的尸骸是你们的,你们现在就可以去!和敌人决一死战,黎山之上的纪念碑,会永远刻上你们的名字,本宫与陛下还有太子,以及南离的百姓每年都会祭奠你们,却不会永远记得你们。因为在你们之后,会有更多的将领,更多的战士,用他们的血肉守护这个国家。 如果是那遍地的尸骸是百姓的……” 说到这里,苏槿夕骤然停顿了一下,明明就是毫无波澜的目光,但是莫名的,只要被那双目光扫到的地方便骤然是一股凛冽寒霜。 就连一向自诩南离国资辈最老的慕容老将军,也是不由得脊背一阵寒凉。 “噌!” 苏槿夕骤然将手中的凤羽剑震出去,剑尖带着强劲的气势插在了地上,也插在了最前方几名将领的马前。 几匹马骤然受惊,前蹄超前,仰头一阵惊愕的嘶鸣。身后的军队也是一阵慌乱,人人不由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苏槿夕冷然威严的声音响彻于天地之间,“你们是军人,如若那样,本宫和你们,还有何脸面苟活于这天地之间?” 正文 第八百二十三章 退让 霎时间,全场一片安静,别说是哪里的将士们了,就连东辰的将士们,也是一片沉静。 深幽峡谷,飞鸟振翅高飞。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唯有苏槿夕的声音,幽幽不绝回荡。 东陵凰一直都很欣赏苏槿夕,但却是第一次,面对苏槿夕的时候,露出那样震惊的表情。 她绝对没有想到,苏槿夕,这样一个看似柔弱娇小的女子身上,竟然有着如此坚韧的品格。她的气势,丝毫不属于男子,甚至不输于站在她身后的天骄之子夜幽尧。 其实谁也没有瞧见,在众人都对苏槿夕那一番话和气势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的时候,夜幽尧的眼底何尝不是充满着震惊之色。 苏槿夕这个女人,自从出现在他生命中那那一刻,就不断地带给他人间的各种不同冷暖,也带给他各种惊喜和意外。 这一次,无疑,她又刷新了夜幽尧对于她的认识。 是一种刚毅的,有着质感的,绝对和以前不一样的形象。 好半晌之后,苏槿夕的目光悠然转到了东陵凰的身上,不过转身的时间,她既如同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脸上换上了温和如常的淡笑。 “东陵太子殿下,咱们的话题继续,之前……说到什么来着。” 东陵凰回神,虽然对于苏槿夕骤然的转变有些不适应,但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方才你我说到……若想议和,你必须要见到祁王。如今祁王已经在你的面前了,长安公主,议和之事还请您慎重考虑。” 苏槿夕朝着慕容祁看了一眼。 “祁王如今是我南离太子,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父皇今日身体抱恙,举国上下还要仰仗着太子监国,只怕不能在贵国呆太久时间。” 虽然苏槿夕这一番话说的辗转,但东陵凰听得明白苏槿夕的意思。 “那是自然,祁王的伤养的已经差不多,今日便可回国。” 东陵凰这是要放慕容祁回国了。 南离的将士们也已经纷纷从方才的震惊中回国神来,听到苏槿夕和东陵凰之间的这一番谈话,还是挺高兴,各个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毕竟他们中间的大多数人,曾经都是跟着慕容祁一起打拼过的。 不过慕容祁的脸上却不知为何,露出了一抹略微失落的神情,不过很快便被他的一脸平静给代替了。 接着,苏槿夕又道,“虽然今日是本宫与太子约见在此商议议和之事,但毕竟本宫不过是暂代南离军中主帅之位,真正的主帅还是我国的祁王殿下,至于是否暂歇战役,还是要看祁王的意思。” 此时,南离的将士们完全被苏槿夕给震慑住了,虽然他们中间还有一些人是反对议和的,但却不敢多插一句话。 “哦?” 东陵凰也是没想到苏槿夕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还权于慕容祁,微微有些意外。 对于慕容祁对她的感情她是有把握的,但是对于慕容祁对待议和的态度,她确实没有多想过,也把握不准慕容祁到底会是这样的一种态度。 于是看向了慕容祁。 显然慕容祁也是和她一样,有些意外,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苏槿夕。 苏槿夕高高地骑在马上,红缨翻飞,披风猎猎,一脸肃然。 扬声道,“请王爷回军中。” “是!” 身后的几名大将连忙应声,下马去扶慕容祁,回到南离的军队当中。 慕容祁这才朝着东陵凰看了一眼,只不过那一眼平静之极,没有人看清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显然,苏槿夕是早有准备的,慕容祁被几名大将扶着刚回到南离的军队当中,便有几名士兵抬着一把九龙檀木太师椅过来,放在了军队的最前方,让慕容祁坐了上去。 接着苏槿夕带着其余的几名将领下了马,站在了慕容祁的身后。 很显然,依着苏槿夕安排的这阵仗,两军的商议谈判从此刻才正式开始,对方的领军人物是东陵凰,而南离这边的主事人是慕容祁。 明明苏槿夕已经从掌权者的位置上自动退了下来,将所有的掌控权交到了慕容祁的手上,明明整个军队的聚焦点和中心点已经换做了慕容祁,但是猎猎寒风之中,苏槿夕这位女子的风华却怎么也无法让人忽视,也无法遮掩。反而由于她这一番出人意料的作为,更加光芒万丈,更加显眼。 无论是南离的,还是东辰的,许多人的目光全都在他一人的身上。 苏槿夕脸上的笑容转为一脸平淡的谦和,“东陵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烦请您跟我皇兄商量,我皇兄才是我南离的掌权者。” 东陵凰明显没有料到局势竟然会有这样的变化,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味儿来。 但她是何等的智慧之人,而且还是及其优秀的掌舵者,很快便适应了局势。 一脸平静地对慕容祁道,“既然长安公主还政于祁王,那本宫便与祁王商议了。祁王殿下,不知关于议和之事,您是如何想法?” 东陵凰说完,只沉吟了一下,没等慕容祁回答便又继续。 “本宫心系天下,也心系黎民百姓,无论祁王殿下有何战略决策,还望多替两国的百姓着想。毕竟……如今这季节,依着东辰和南离两国边境的地势,确实不易再作战了。” 慕容祁灼灼的目光一直在东陵凰的身上。不过,此刻既然坐在了南离的军队之前,坐在了上位者这个位置,自然就不能依旧是与东陵凰独处时的态度,而是有了几分上位者的姿态,且周身的气息之中还带着几分威严。 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很自然地眯了眯,原本就让人猜测不透的目光更加复杂了几分。 “既然太子如此为两国的百姓着想,想必太子也能为了百姓牺牲一切,不知太子能为两国的黎民百姓牺牲到什么地步。” 很显然,这是想跟东陵凰要议和的好处了。 东陵凰既然能来,这些事情自然早就决策好的。 略一沉思,便道,“如果祁王能答应议和,我东辰愿让出南川和淅川两座城池,不知道祁王陛下和长安公主意下如何?” 东辰和南离之间最重要的城池是南境城。得到南境城,就等于打开了东辰的大门,南离的军队可以长驱直入,所以东陵凰是绝对不会将南境城让出去的。 至于这个南川和淅川两座城池…… 正文 第八百二十四章 猪一样的队友 至于南川和淅川两座城池……对于东辰来说,其实说不重要,也不是很重要,说重要,对于东辰南部的局势来说还真的很重要。 但是眼下的情形没有办法,东陵凰若想安内,就必须先稳住和南离之间的关系,想稳住这个关系,必须要个让出城池不可。 东陵凰说完,慕容祁并没有开口,而是一直沉默着,神情有些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上的扳指。 东陵凰拿捏不准慕容祁到底是什么心思,不过也没有催促,一直耐心地等待着。 好半晌之后,东陵凰身后属于东辰的将领们都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慕容祁才悠悠然地开口。 “两座城池?本王对割地这种事情,向来毫无兴趣,如今依着两国的局势,整个东辰即将是本王的囊中之物,本王何必舍大取小,要你两座城池?” 瞧着慕容祁那张略微有些嚣张和嘚瑟,气死人不要命的脸,东陵凰暗自咬牙,已经在内心将慕容祁骂了好几遍。 奶奶个腿的,慕容祁,要不是本太子放了你,你还有什么资本在这里嘚瑟?还有什么资本说这样的话? 还你的囊中之物? 还舍大取小? 别再落到本太子的手上,若是有一天,再落在本太子的手上,本太子一定将你扒皮抽经,拆了骨头。 明明这些都是东陵凰的腹诽之言,脸上平静无波,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慕容祁却犹如看穿了东陵凰的心思一般,继续悠悠然地开口。 “东陵太子似乎很想将本太子扒皮抽经,然后再拆了骨头啊!怎么……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太子扒的还不够?” 慕容祁的话音刚落,东陵凰一直努力保持的平静表情再也挂不住了,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珠子陡然一亮,瞪大了双眼,脸颊一下子彤红一片,连脖子根都红了。 别人或许听不懂慕容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作为当事人的东陵凰却是清楚的很。 霎时间她犹如寒芒在背,只觉得前方和身后无数双眼睛犹如麦芒一般穿射着自己,让她站在原地犹如站在滚烫的铁板上一般。 内心狠狠骂道:慕容祁你这个王八蛋!禽兽!禽兽!禽兽! 其实在场能听懂慕容祁这话的除却东陵凰之外,只有苏槿夕、夜幽尧、云瑾。 夜幽尧一般不会太关心这种事情,听懂了也跟没听懂没什么两样。 至于云瑾……一项也是不会太在意这种事情。听懂了,就当没听懂。 至于苏槿夕嘛……明明不关她的事情,但是她的脖子竟然也跟着东陵凰一起红了起来。 有些尴尬地虚握着拳头掩盖着唇轻咳了两声,示意慕容祁悠着点,毕竟在场还有那么多人呢! 哥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调情,真的好吗? 但是人家祁王殿下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啊!压根就当没有听见苏槿夕的提醒,而是目光灼灼依然,眯着丹凤眼瞧了一眼东陵凰身后的花将军。 “这天也不热啊!但是本王怎么瞧着东陵太子你有些燥热呢?啧啧……竟然连脖子都红了。花胜将军,还不快给你家太子撑把伞。” 奶奶个腿的,慕容祁!!! 慕容祁的话音刚落,东陵凰实在是压不住眼底的愤恨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恶狠狠地盯着慕容祁。 苏槿夕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哥的撩妹基因竟然这么高,而且还不要脸的如此一本正经,简直天下无人能敌,脸上的震惊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可偏偏花胜将军是个直肠子啊!他不会什么弯弯绕,更不是苏槿夕和夜幽尧以及云瑾这些心思通透的人,根本听不懂慕容祁对东陵凰的暗度陈仓,连忙应了一声,果真迭迭地拿了一把伞给东陵凰撑上。 东陵凰心底那叫个恨啊!!! 只能仰头无力地闭了闭双眼。 如果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结束也就算了,只可惜这世上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而且还是花胜这种……坑死人不要命,你还无法从他身上找不多一丁点错处的猪队友。 就在东陵凰无奈仰头闭眼的一瞬间,花胜也跟着抬起头望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然后抹了一把自己冰冰凉凉的额头,一脸疑惑地问东陵凰,“可是太子殿下,今天没太阳啊!而且瞧着风向应该是快要下雪了,这么冷的天,你热什么啊!” 啊咧…… 东陵凰那个内心的幻灭啊!! 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花胜骤然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但是却又想不明白哪里错了,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东陵凰咬了半天牙,缓缓睁开双眼,努力保持着自己脸上带着一抹尽量和善的笑容,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撕裂,努力压制着撕了花胜将军的冲动。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 “本太子爱什么时候热,就什么时候热,用得着你管?” 明明太子殿下的表情没问题啊,但是花胜愣是在那没有什么问题的“和善”表情之下脊背一阵寒凉,身子竟也跟着猛然颤抖了一下。不自觉地连连应道,“不用,不用,太子殿下无论做什么,末将自然是无权过问的,自然是无权过问的。” 东陵凰狠狠瞪了猪队友花胜将军一眼。 “将伞给本太子撑好了!” 然后瞧向了慕容祁,努力压制着脸上的火热,将已经跑偏的话题再扭转回来。 “看来,祁王对我国送出的橄榄枝不敢兴趣,只不知祁王殿下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满足歇战呢?” 慕容祁的目光毫不掩饰,饶有兴致地瞧着东陵凰,依旧悠闲地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 “这个嘛……让本王好好想想。”说着,还真扶着额头冥思苦想起来。 也不知道夜幽尧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会不会提什么无理的要求为难东辰。一时间东辰的将士们都有些紧张,毕竟现在内外局势对于东辰来说,都不利,只是紧张的心绪没有太过表现在明面上。 东陵凰的心绪和她的将士们相比,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而且总觉得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正文 第八百二十五章 和亲 慕容祁思忖了良久,在东辰众人无比忐忑的心绪之下开口。 “暂时歇战,达成两国友好关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本王的要求是……和亲。” 和亲? 霎时间东辰的将领们还是纷纷暗自议论起来。 苏槿夕自然是明白慕容祁是什么意思的,期初脸上的神情一阵晦明,不过很快便转为了平淡。 既然已经将决定权交给了慕容祁,一切自然是由慕容祁来做决定的。 更何况,此事还是慕容祁和东陵凰之间的事情,她无权干涉。 东陵凰思忖了半晌,“不知祁王是想和我国的那位郡主和亲,嫁的又是贵国的哪位皇亲?” 和亲这种事情,一般嫁娶的双方都是皇亲国戚,但是东辰的宗室之中并没有公主啊,而且南离的宗室之中也没有别的王爷或者郡王之类的。 这和的是哪门子的亲呐! 显然,东陵凰没有苏槿夕那么快反应过来慕容祁的意思。 慕容祁的嘴角划过一抹及不可见的邪笑。 “哦?不知贵国的宗室之宗都有哪些女子,不如例个花名册给本王,本王一一挑选。” 东陵凰耐着性子说了实话,“实不相瞒,我国宗室之中并没有女子,王爷若想和亲,只怕只能从宗室之外找了。” 那就是从大臣的府邸上找了,挑选合适的女子封以高贵的头衔,用以和亲。 这种方式在以前的朝代中,如若皇帝不想让自己子女嫁入别国和亲的时候也会用,但是如此直白地在协商之时提出来的,却是前所未有。 慕容祁的神情很显然,是不满意的,“既然宗室之中没有,那么就从皇室之中找。” 皇室之中? 慕容祁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东陵凰再不明白,就真的对不起她的智商了,她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狠狠咬牙,“祁王殿下,你不要太过分。” 东陵凰身后的几名大将也霎时间明白过来慕容祁的意思,皆一个个的咬牙,“祁王,我等敬重你,但你不要欺人太甚。” “哼,祁王如此公然侮辱我国太子,是明摆着不将我东辰国放在眼里吗?” “士可杀,不可辱!既然如此,议和之事也不用再提,就算搭上我东辰举国上下的性命,我等也不会让太子受此等奇耻大辱。” “是,议和之事不必再提。” 从皇室之中找? 东辰皇帝和东辰皇后一生就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东陵凰,若不然若大个东辰也不会让东陵凰做太子。 慕容祁指的和亲女子不是东陵凰还能是谁? 在东辰众位将士的心中,东陵凰这位太子可是及其尊贵无双的存在,几乎和他们的信仰一样,不可触犯,不可践踏。 众人的反对声和议论声越来越高,慕容祁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眸光深悠地瞧着东陵凰,东陵凰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目光一直平静地望着对面坐在椅子上,一身身姿尊贵的慕容祁。 只有他们身后的苏槿夕知道,两人看似平静,但是平静之下却而是无尽的惊涛骇浪。 她的这位哥哥,这次真的是……玩大了。 让对方的太子来和亲? 且不说未来东辰的江山会不会由东陵凰来坐,即便是如今她太子的身份,此时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要求,无异于当着对方军队的面侮辱他们君王,试问有谁能答应? 半晌之后,慕容祁撇开头,劈开了东陵凰的目光,声音悠然,“本王说从贵国皇室中找,并没有具体说明是谁,各位将军何必如此激动?” 东辰的众位将军顿时安静下来。 慕容祁看似有些疲惫地扶着额头,一副恹恹的表情。 “今日本王实在是太累了,至于和亲人选是谁,本王还没有想好,等本王想好之后亲自与贵国东陵太子商议。今日且说到这里,慕容将军,传本王命令,南离驻东军队留一部分在驻守边境,其余全部西撤三十里。” 这是答应暂时歇战了? 南离军队中,慕容老将军也是反对议和之一,不过有了之前苏槿夕的震慑,此时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愣怔了一下,便领了慕容祁的令,去传达慕容祁的命令了。 慕容祁的身上有伤,还没有完全好透,不能骑马,苏槿夕早有准备,让人驾来了马车,让人扶着慕容祁上了马车。 临走前,慕容祁的目光只轻微平淡地看了一眼东陵凰,什么都没有说。 南离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东陵凰才下令回军营。 一向心直口快的花将军不禁问道,“太子殿下,这祁王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真的要答应和他们和亲吗?可是皇室中并没有适合和亲的女子啊!别说是皇室了,就算宗室之中也没有。” 花胜将军说完,其余四名大将也跟着纷纷提出自己的疑惑。 不过东陵凰什么都没有回答,目光深远地朝着慕容祁等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扬声下令,“回营!” 回到军营之后,苏槿夕第一时间让云瑾给慕容祁检查了一遍身体。 “王妃娘娘放心,祁王的身体现在已经无碍,腿部的骨折处理的也很好,现在正在恢复,至于身上的内伤,也已经服用过上等的药材,现在已经在恢复当中,下官再开一些药材,只要祁王殿下按时服用一个月,便会完全康复。” 云瑾的医术,苏槿夕自然是信得过的,便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之后云瑾便回了自己的营帐,夜幽尧也离开,偌大的营帐中只剩下了慕容祁和苏槿夕两个人。 “这些日子,军中事物,多亏你和幽王了。” 苏槿夕嘴角带着一抹浅笑,“你我毕竟是兄妹,这种话不必说。” 慕容祁点点头。 苏槿夕大致将这段时间以来南离军营中发生的事情给慕容祁说了一遍,让慕容祁有一个过渡的了解。 “父皇的情况如何了?”虽然之前一直在东辰,但是慕容祁还是时刻惦记着慕容云海的情况。 之前从宗家禁地出来的时候,苏槿夕已经将禁地遇到的情况在给慕容祁的信中说的很明确。 “我来的时候暂时将父皇和我母亲交给了我外祖母。一来,可以在宗家暂时修养,寻找解毒的办法,二来可以避免再发生意外。” 毕竟现如今南离的皇宫还没有进行过彻底的清理,许多隐患还是存在的。 慕容祁赞同地点了点头。 “父皇的毒你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正文 第八百二十六章 冥界之门 苏槿夕摇头,“原本以为在宗家禁地能找到一些线索,但没想到情况越来越严重,甚至现在已经陷入了完全昏迷的状态,我也是熟手无策。” “你母亲是什么状况?她怎么会……” 毕竟宗惜姿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一个死去的人带着呼吸还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世上,确实是一件很惊悚的事情。 但是这世上无奇不有,比如苏槿夕她自己就是一个惊悚的奇迹。 但是这些话苏槿夕没办法跟慕容祁说,而且她心中还有一些猜测,也没办法跟慕容祁说。 具体的说,宗惜姿她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正常人轮回转世,但是宗惜姿不是。 她只是九容用魅魂凝结而成的一个还魂体,死后有没有轮回转世,会不会魂飞魄散,而现在的状况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完全无从解释。 这些事情,只怕只有一个人能解释得通,那就是九容了。 面对慕容祁的解释,苏槿夕只能摇头,“皇兄还是早点歇息吧!明日大军准备西撤,有的忙。” “好!” 从慕容祁的营帐出来之后,天空飘着小雪,但是这里的天气却有些奇怪,虽然飘着雪花,月光却及其明亮。 苏槿夕的内心积压着许多事情,有些沉重,并没有直接回营帐,却是朝着军营外面走去。 想踏着月光和白雪散散心。 却没想到,走了些许路之后,遇到了云瑾。 远远地苏槿夕看到了云瑾,但是云瑾却没有看到苏槿夕,他似在前方一丛杂草之中寻找着什么。 看着那个温润如玉的身影,苏槿夕的脑海中再次划过天医门仙林殿观星台上那个飘逸如仙的身姿。 云瑾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缓缓扭头,在瞧见苏槿夕的时候,脸上所有的神情霎时间褪去,一副专属于苏槿夕的和煦笑容借着月光,在风雪中展开。 “王妃娘娘,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出来了?” 苏槿夕朝着云瑾的方向踏了过去。 “营帐中有些闷,出来透透气,你在找什么?” “几名士兵的沉珂有些重,需要的几味药材及其难寻,下官出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这周围找到。且治疗祁王的内伤,也有一味药材是军中没有的。” “需要什么药材?” “天麻子,蜀黎子,寒风紧,徐长卿,河马木、景天。” 这些药材中,确实有几味药材不好找,而且还有几味药材,是只有下雪的时候采下来,才会有显著药效的。” 苏槿夕微微闭上眼睛,少顷之后手掌一翻,手心里便出现了一个特大的包裹,睁开眼递给了云瑾。 云瑾打开一看,竟然全都是他需要的药材,而且每味药材的分量只多不少。” 云瑾是之前见过苏槿夕从解毒系统中拿药材的,并没有惊讶。 “真是太好了,多谢王妃娘娘相助!” “谢什么?药材是用在我皇兄和南离将士们的身上,这是本妃应该做的。下次需要什么药材,别再出来找了,毕竟这是两国边境,变化较多,不安全。” “好!” 苏槿夕瞧着云瑾,依旧如初见,依旧是那样的谦恭、温和、知分寸、知礼节。 但一时间却心绪有些复杂。 她皱了皱眉头,转身往军营的方向走,“回去吧!不早了!” 云瑾站在原地,瞧着那抹淡薄的娇小的身影披着一身风雪和月光,渐渐离自己远去,脸上和煦的笑容渐渐退却,目光有些复杂,手指在自己身上的披风袋子上捏了好几次,好几次都想解下自己的披风,冲上去给苏槿夕披上,但却一直没有冲动。 直到苏槿夕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云瑾似乎下定了及大的决心,喊了一声,“王妃娘娘!” 苏槿夕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望着云瑾。 云瑾飞速解下披风,快步跑过去给苏槿夕利索地披上。 “夜里的风雪性寒冽,王妃娘娘当心风寒。” 苏槿夕将披风捏紧了一些,脸上的表情平和自然,“好!早些回去。” 她原本及其淡然,但是转身走了两步,似乎也是下了什么决定,扭头问云瑾,“云瑾,有一个地方,生长了许多彼岸花,你可知在哪里?” “彼岸花?” 苏槿夕扬了扬自己带着彼岸镯的那只手臂,将彼岸镯上的花纹展示在云瑾的眼前。 云瑾嘴角带着温和的笑。 “王妃娘娘,这种花在人间是没有的,相传是生长在冥界忘川河边的一种花,但是谁都没有见过它到底长什么样子。至于我们现在见到的彼岸花,只是根据人们的意想,渐渐形成的一种虚构形态而已。” 苏槿夕脸上的表情依旧平淡之极,“是吗?那么……冥界之门呢?” 云瑾的眼底明显划过一抹异样,而且即便他收敛的很快,还是被苏槿夕个捕捉到了。 苏槿夕探究地望着云瑾。 “云瑾,你知道冥界之门在哪里对不对?你告诉我,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里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其实苏槿夕更想问的是:你和冥界之门到底有什么关系。 但是最后这句话,苏槿夕始终没有勇气问出口。 苏槿夕说完之后云瑾一直保持着沉默,眼底的光芒虽然看上去十分平静,但依然还是有一些复杂的情绪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 苏槿夕不禁朝着云瑾的面前走了两步,“告诉我,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我!我不想一点一点地去猜测,就如同一个傻瓜一样,直到一切无法回转的结局发生以后再去追悔莫及。我需要提前知道一切,然后尽我所能,去避免。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此刻的苏槿夕任性的简直和千年前的神女一模一样。 云瑾瞧着苏槿夕的目光不知不觉就变了样,犹如千年前九容站在观星台上,瞧着在自己面前一遍遍追问为什么的神女。 只是,当年的九容,将一切刻骨铭心的情绪全都掩盖在了一脸的淡漠和平静之下,而此刻的云瑾却全然不自知地尽数表现在了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没能克制得住,就差一点将苏槿夕揽入自己的怀中。 可如果他真那样做,只怕以后连借着云瑾这个身份,站在她面前的机会都没有了。 【作者题外话】:亲们,喜欢本身的就加群进来把,再加两个人就凑整了:528213138 正文 第八百二十七章 你会死吗 所以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 他脸上的表情全数换回专属于苏槿夕的温和笑容。 “王妃娘娘见谅,下官并不知道冥界之门是什么地方。听着这名字似乎有些不真实,天和大陆上真有这样的地方吗?” 苏槿夕原本也是理智之人,但是如今她面对的事情,实在是太没有办法让她理智,甚至让她失去了正常的脑回路。 也不知道她的内心压抑着多大的压力,双眼憋得有些红,甚至连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 她大步向前跨出一步,在云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撕住了云瑾的衣领。 “你少装了!冥界之门,你怎么会不知道?为了凝聚我的三股魂魄,你到底还做了些什么?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好的坏的,你全都告诉我!我有权知道。” 最后一句话刚说完,苏槿夕的眼泪就已经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云瑾努力保持着理智,“王妃娘强,下官真的不知道。” 苏槿夕的一把手,索性换成了两只。 两只手死死地攥着云瑾的衣领,“一千年的修为,换来的不止是一个续魂体宗惜姿对不对?否则她一个明明已经死了十几年的人,也不可能还保持着完好无损的尸体,还有呼吸。你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你到底还付出了些什么?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全都告诉我,好不好?” 这一刻,苏槿夕似乎不再是苏槿夕,很像是一千年前为了九容不惜一切的神女。 但是理智告诉云瑾,她不是! 三世轮回,一千年的光影如梭,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命运也改变了很多东西。 三生石定天下姻缘,却容不下他和她的美好,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生,都要付出及其惨重的代价。 他自己牺牲多少都无所谓,但是他不能再让她跟着自己吃那份苦。 他及其挣扎地伸出手,缓缓地靠近苏槿夕的脸颊,很想擦干她脸上的泪水,但是当手指离她的面颊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却还是无力地收了回去,换做将垂落在苏槿夕肩膀上的披风拉紧。 依旧耐心很好地跟苏槿夕解释,“王妃娘娘,下官真的不知道王妃娘娘你在说什么。天寒地冻,王妃娘娘实在不能在外面了,幽王一定会担心的。” 一句幽王,霎时间将苏槿夕失控的理智给拽了回来。 苏槿夕神情有些恍然,缓缓放开了云瑾的衣领,又缓步向后退了两步,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撇开头,并没有说话。 云瑾将掉在地上的包袱捡了起来,“王妃娘娘,早些回去吧!” 苏槿夕扭头再看向云瑾的时候,虽然双眸还是有些红,但理智确实是已经恢复了正常。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 走了两步,苏槿夕脚步忽然再次停了下来,只是并没有回头,“你会不会死?” 苏槿夕问完之后,并没有即可得到身后之人的回搭,而是等很久之后才传来那个温润如玉的声音。 “因果轮回,人终有一死,这是生命之常态。下官也是一介凡人,自然是不可避免的,王妃娘娘不必过于放在心上。” 苏槿夕并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从背影上看上去,似乎是在云瑾说完话之后微微地点了点头。 只留了一句,“保重!”然后迈步离去。 次日一早,男离军队开始整顿军营西撤,依着慕容祁所说,只留了一小部分人留守边境。 东辰那边,东陵凰带着人马也在后撤。 这个冬季,南离和东辰的这场仗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西撤到西部大营之后暂时安顿下来。苏槿夕又去找了慕容祁一趟,想着商量和慕容祁一起回邺临。 苏槿夕到了慕容祁的屋内之后,刚好遇到慕容祁收到一封隐卫送来的秘信,也不知道秘信的内容是什么,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苏槿夕进门之后慕容祁也没有过多地避讳,将信件随手放到了桌上,苏槿夕刚好瞧见,信件的内容似乎是关于东辰和东陵凰的。 不过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苏槿夕向来不会多问。 “如今我一直寻找的无极五行和锻造之术已经基本找全,唯有吴尊和唐雪南下去寻的无极之木和远在北翼昆仑的无极之金。无极之木我是不用担心的,吴尊必定会替我寻来,唯剩下无极之金,我必须亲自走一趟北翼。不过在去北翼之前,我想先回一趟邺临,想将父皇和我母亲带上。” “你是觉得北翼有可能遇到解救他们的办法?” 苏槿夕点头。 毕竟魅族的后裔如今就在北翼,就算没办法解慕容云海身上的毒,也能有办法唤醒宗惜姿吧? “皇兄你呢?和我们一起回邺临吧!”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慕容祁的目光变得有些深沉。 他瞧了一眼桌上的那封信件,“我现在还不能回去,东辰那边……东陵凰可能会有新的举动,我担心她……所以我打算再回边境。” 苏槿夕自然明白慕容祁的心思,即便他一直觉得慕容祁和东陵凰之间的这条路走下去一定会很艰难,但是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皇兄就早做准备吧!我也去准备了,明日一早我便会夜幽尧一起回邺临。” “好!” 苏槿夕转身走了两步,慕容祁忽然叫住她,“槿夕!” 苏槿夕顿住脚步转身。 “你和幽王之间……”慕容祁似乎想说什么,但刚说了几个字又没有继续开口,似乎有些犹豫。 苏槿夕挑了挑眉,“什么?” 慕容祁笑道,“为什么,回去吧!” 苏槿夕也没有多问,离开。 苏槿夕走后,慕容祁又将那封信件拿了起来,从头看了一遍,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他早该想到的,若不是还有其余的行动,且还是十分危险的计划,东陵凰怎么可能轻易放他回来。 他早该想到的…… 但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他恨不得早日抵达她的身边,和她并肩作战。 但是有些人有些事,你有一万种想见她的理由,却始终少一个见到她的身份。 半晌之后,慕容祁的嘴角划过一抹无奈自嘲的笑容,有些疲惫地在书案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慕容祁始终保持着疲惫扶额的姿势没有动,直到从窗户直射进来的光线渐渐消失在屋内,到了傍晚时分。 他起身出了门,却没想到,遇到了一个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的人。 正文 第八百二十八章 两百年前的恩怨 慕容祁遇到的人是夜幽尧。 此时他正坐在慕容祁屋外的院子里,瞧着手中的几封信件,神情看上去十分专注。 显然那些信件是他抵达院子里之后才被隐卫送进来的。 慕容祁随身带着的隐卫也不少,而且各个武功高强,但瞧着此刻这情形,必定是被夜幽尧的人给制住了,竟然连提醒他的机会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一点上,慕容祁还是很服夜幽尧的。 慕容祁脸上落败的神情一扫而过,带着同属于上位者的气势,双手负后朝着夜幽尧走了过去。 “幽王专程来访本王,不知……有何贵干。” 夜幽尧将手中的信件收了起来,起身与慕容祁对视而立。 只刹那的时间,两个男人之间电光火石,四周的气息便可怕的吓人。 众人平日里见到的慕容祁虽然手段铁血,在南离同样是傲然无双的存在,但是他周身的气势绝对是没有夜幽尧那般强烈的。 但是这一刻,如果有熟悉苏槿夕和夜幽尧的人在一旁,一定会被狠狠地吓一跳,因为慕容祁周身凛冽迫人的气势丝毫不输于夜幽尧。 夜幽尧的声音冰冷的犹如地狱阎罗,丝毫没有感情,“慕容祁,哦,不,高祁,两百年前的国教书院,你应该不陌生。” 慕容祁周身凛冽的气势丝毫不属于夜幽尧。 “既然幽王已经查到慕容一族便是两百年前的高氏一族,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高氏一族与你大秦皇族之间的血海深仇,迟早要做一个了断。高氏一族,三百二十四口人,全数死在了你大秦皇族的手上,这笔账即便是碧落黄泉,我高氏一族也会不惜一切讨回。” 夜幽尧的目光虽然凛冽却轻然之极,犹如瞧着浮生草芥,“本王等着。但当年你高一族联合轩辕一族背叛我大秦皇族,导致秦国灭国一事,又如何算?本王也绝不会姑息。” 慕容祁嘲讽一笑,“今日幽王来找本王,不会只是说这些的吧?本王说了,倾我高氏一族,也要寻你大秦皇族复仇,也包括你的王妃苏槿夕。” 夜幽尧宽大袍袖之下的双手狠狠攥紧,脸色漆黑可怕得吓人。 “无论发生什么,既然已经嫁于本王为妃,此生注定便是本王的女人,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与本王一起承担。此事与她无关。” “是吗?原来幽王一直都是这般的自以为是。即便你自己愿意,试问大秦的军队,大秦的百官,大将的将士和那些死在两百年前战乱中属于大秦的战魂愿意吗?”说着这些,一时间慕容祁的表情甚至有些狰狞。 夜幽尧目龇具裂,拳头被捏得咯咯作响,“本王说了,此事与她毫无干系。” 慕容祁气势傲然,甚至又朝着夜幽尧的方向逼近了一步,两人之间已经没有多少空间,局势更加的剑拔弩张。 “那是你夜幽尧自以为是。且还是他不知道当年细节的情况下。 幽王,当年她的曾祖父,曾祖母,她的族人一个个是如何惨烈地死在了你大秦皇族的刽子手之下,他们的鲜血浸染皇城的每一条街道,整个国教书院,甚至天下师出与国教书院的学子一夜之间被屠杀干净。举国上下哀鸿遍野,人间满是冤魂,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当年轩辕一族和高氏一族世代守护的大秦皇族,这些真相你敢让她知道吗? 你敢在她知道这些真想之后,还说与她毫无干系吗?” 夜幽尧的声音和表情依旧,“是你高氏一族背叛了大秦,出卖了大秦。导致大秦灭国,导致如今山河破碎的局面。你们是天下的罪人。” 慕容祁脸上的冷笑跟深了几分,“所以呢?夜幽尧,你是要替天行道吗?”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真相永远是最惨烈的。夜幽尧,是大秦对不起轩辕一族和我高氏一族。这笔血海深仇永生永世都无法磨灭,即便有一日你大秦皇族跪在我高氏一组祖祠中谢罪,我高氏一族也断不会轻易作罢,除非用你皇族的人头来祭奠。” 让大秦皇族跪在高氏祖祠谢罪? 大秦皇族如今就只剩下了夜幽尧一人,慕容祁说的,岂不是让夜幽尧跪在高氏祖祠谢罪? 这怎么可能? 果然,慕容祁的话音刚落,夜幽尧的目光就眯了起来,下一秒直接朝着慕容祁的面门攻了过去。 慕容祁的反应也很快,及时躲闪,很快两人便纠缠打斗在了一起。 气势凛冽,掌峰凌厉,招招逼的都是对方的死穴。 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慕容祁还能招架住夜幽尧的招式,但是他的武功毕竟比不上夜幽尧的,很快便有些艰难了,最后直接被夜幽尧一掌打落在了地上,吐了好几口血。 显然今天的夜幽尧是被彻底激怒了。他眸光如浴血,犹如天之神袛一般,祭出轩辕剑,一步步朝着慕容祁走了过去。 慕容祁原本身上就有伤,今日再添新伤,已经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跟夜幽尧动手了,但是他却毫不退缩,依旧怒目瞧死神一般,缓缓靠近的夜幽尧。 男人,有些东西可以让,但是有些原则性的东西,绝对不能退缩。 眼看着夜幽尧高高举起手中的轩辕剑,下一秒落下去就要将慕容祁劈成两瓣,根本无法再动弹的慕容祁缓缓闭上了双眼。 但是就在轩辕剑即将落在慕容祁身上的那一刹那,斜刺里忽然袭来一阵凛冽的掌峰,竟然直接将夜幽尧根本就不可能有回转余地的轩辕剑给震慑出去,于是落下去的轩辕剑直直地劈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霎时间石桌碎裂,碎屑漫天飞扬。 下一秒,苏槿夕和云瑾便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苏槿夕一脸的疑惑,“夜幽尧,你疯了?你做什么?” 她和云瑾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夜幽尧提着轩辕剑要杀慕容祁,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什么样的理由,能让夜幽尧如此失去理智要杀慕容祁呢?如今她和慕容祁之间可是有血缘关系的。慕容祁是她的亲哥哥。 夜幽尧无从解释,缓缓地收起了轩辕剑,不过并没有与苏槿夕的目光对视。 慕容祁躺在地上,满身满脸都是血,瞧着夜幽尧,嘴角又是一阵冷笑。 夜幽尧陡然一个凛冽警告的目光射过去,慕容祁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淡然,根本就不畏惧夜幽尧。 “幽王放心,本王什么都不会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槿夕表情十分严肃地问夜幽尧。 正文 第八百二十九章 不能磨灭干净 夜幽尧不但没有回答苏槿夕,而是拽着苏槿夕直接走了。 云瑾连忙上前检查慕容祁的伤势。 慕容伤的很严重,脏腑都有内伤。云瑾连忙将慕容祁带到屋内,用针灸的方式封住了身上的几处大穴,然后输入内疗伤。 期初慕容祁还是清醒的,但是越到后面意识越加模糊,直到后来完全昏迷。 云瑾和以前一样,一向知礼节,知分寸,没有多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管救治慕容祁。 另外,夜幽尧拽着苏槿夕离开,回到房中之后,还没有等苏槿夕开口问什么,夜幽尧便拽着苏槿夕的手臂,一把将苏槿夕紧紧地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将其抱得紧紧的,几乎要揉碎进自己的骨血当中。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能让幽王害怕的,若非要找了一个,那便是苏槿夕了。 这个女人看似柔弱,看似娇小,但却坚韧如钢,多少次让幽王害怕得心在颤抖。 这一次,苏槿夕依旧明显地感觉到了夜幽尧的害怕。 她伸出手缓缓抚上夜幽尧的脊背,声音尽量低柔一些。 “怎么了?” 夜幽尧将头深深地埋进苏槿夕的颈窝之中,将原本就箍得很紧的手臂又箍紧了一些。 “不要离开本王。” 苏槿夕内心狠狠一怔,不知道夜幽尧和云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因为她和九容之间前世今生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理不清剪不断的纠葛。 沉默了半晌,“前尘往事,记得多少,终究都已经过去。一味念旧的人是走不远的。夜幽尧,我想跟你一起携手并肩,走很远很远的路。” “苏槿夕,如果有一日,你发现本王并非如你看到的那样,答应我,不要离开本王可好?” 霞光透过各种缝隙射进了屋内,但屋子里的光线还是有些昏暗。 苏槿夕沉默良久良久,语气轻柔之极,“夜幽尧,我看到的你是什么样的?好的坏的?不管好的还是坏的,我爱的人是夜幽尧,只是夜幽尧。” 夜幽尧不再说话,均匀的呼吸不断吐撒在苏槿夕的颈窝。 好半晌之后,苏槿夕又问,“可不可以告诉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幽尧一直抱着苏槿夕没有放手,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跟苏槿夕说,但是一张口,所有的话全都咔在了嗓子眼上。 最后只说了一句,“本王是大秦帝国的后裔,是大秦唯一的血脉,灭国之仇,本王不得不报。” 很明显的,夜幽尧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苏槿夕的身体僵硬地愣怔了一下。 “槿夕,你会不会怪本王?” 苏槿夕沉默良久,“我记得,曾经在南离皇宫的时候,云瑾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殿下是我一个人的殿下。 但是夜幽尧,我并不这样认为。你是我苏槿夕的丈夫,但同时你也是天下的主宰,你是中宁的幽王,是大秦的太子。你身来肩膀上就背负着常人所不能及的责任。注定你是要走上帝王之路。 帝王路上有很多抉择,也包括是否讨回曾经让皇族蒙羞的血海深仇。” 对一些事情的解决方式,苏槿夕一项都和别人不同,并且每一次都能让人非常吃惊,这一次也是一样。 夜幽尧不由得又将苏槿夕抱紧了一些。 苏槿夕无奈地一笑,“夜幽尧,你下手这么重,是想勒死我,再娶新妃吗?” 夜幽尧怔了一下,连忙放开了苏槿夕,目光有些复杂地望着苏槿夕。 苏槿夕主动牵起苏槿夕的手往书岸边走。 “夜幽尧,这件事上,你不用替我考虑太多,当初在白头山的时候,我选择与你一同跳下悬崖,便早已做出了抉择。 我说过,我不做南离的公主,不做你身边的婢女,我想做的是你的妻,你的王妃,你的太子妃,你的王后。” 这些苏槿夕确实早就说过,并且夜幽尧也一直铭记在心中。 但却始终无法消除他心中的顾虑、害怕,和担心。 毕竟他和苏槿夕不同。 苏槿夕的身上除却原主的记忆之外,还有来自二十一世纪现代女子苏槿曦的思想,她完全是两个人。有些事情她所考虑的,始终和别人不同。 “但是夜幽尧,帝王之路上除了必须的抉择,还有很多,比如王者的胸襟,海纳百川的胸襟。你的心能装得下我,装得下天和大陆的六国,装得下这个天下,装得下千千万万的子民,难道就容不下一个慕容氏吗?” 夜幽尧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会说这番话,眉宇缓缓皱了起来,“苏槿夕……” 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槿夕便伸出手指,挡住了他的嘴唇,阻止他说下去。 继续道,“我了解过慕容一族,它和轩辕一族一样,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氏族,其实严格来说慕容氏也是轩辕一族的分支,毕竟追根溯源,他们的身上全都留着相同的血液。 从五百年前的大秦帝国中期,轩辕一族就存在了吧?到大秦帝国灭亡,大秦又存在了五百多年,五百多年中,轩辕一族开设国教书院,为大秦培养了多少有用的人才?为大秦做出了多少贡献?” 苏槿夕一一细数,“别的不说,单说轩辕一族五百年来共出过八十三名宰相,一百五十六名入品官员,三十二位皇后,七十四位嫔妃。 大秦惠帝二十二年,晋阳轩辕一族从轩辕祖祠中分离出来,改姓高氏族,也就是现在的慕容氏族,为大秦效力了整整两百年,两百年间共出过十六名元帅,四十五名大将,其中七名主帅战死沙场,连尸首都没有找见,三十多名大将死在了敌人的铁蹄之下,至今骨灰还没有入高氏宗祠。 且不说由轩辕一族开设的国教学院那些年来为大秦还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夜幽尧,大秦中后期五百年来的江山,几乎是用轩辕一族的智慧和慕容氏族的骨血筑基而成的,正因为他们,大秦的江山才稳步地维持了那么多年。 且不说轩辕一族和慕容一族有没有出卖过大秦皇族,和大秦灭亡有没有关系。就算有,难道这些功绩,还敌不过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吗? 九十九分的付出,不能就因为最后一分的失误磨灭个干净啊!” 夜幽尧显然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见解和话语,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过这些。 苏槿夕越说,他脸上的神情越惊讶。 正文 第八百三十章 会夸老婆的男人最迷人 “苏槿夕!” 当苏槿夕最后一句话说完,夜幽尧再次一把将苏槿夕揽入了自己的怀中,抱得紧紧的。 “从来都没有人跟本王说过这些,本王自己也没有想到过。” 苏槿夕抿着唇,轻柔地安抚着夜幽尧的背部。 “人无完人,熟人无错。有些事情不能太苛刻,我们不能让帝国的功臣为江山流汗流血还要流泪。” 夜幽尧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我们?” 苏槿夕很坚定地回答,“对,我们!幽尧,不管槿夕有多少个身份,在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仅有,而且必须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你的妻子。” “你若是幽王,我便是幽王府的女主人,幽王妃;你若是大秦的太子,我便是太子妃;将来你若君临天下,我便凤羽齐飞。没错,我们!” “苏槿夕,有妻如你,夫复何求。” 苏槿夕轻抿着唇,“那就什么都不要求了。” 夜幽尧抱着苏槿夕很久很久,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屋子里没有掌灯,光线渐渐昏 良久之后,夜幽尧放开了苏槿夕,牵着苏槿夕在书岸边坐了下来,从书架上拿出一个锦盒放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关于大秦和慕容氏以及轩辕一族的恩怨,不知爱妃有何别的见解。” 苏槿夕将锦盒打开,里面全都是关于慕容一族和轩辕一族的恩怨的资料。 毕竟此事关系着自己和夜幽尧,这些资料中的很多信息,苏槿夕之前也专门了解过,不过没有夜幽尧的这么详细。 苏槿夕粗略地翻看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看着夜幽尧,“夜幽尧,且不说当年轩辕一族和慕容一族出卖大秦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即便是真的,大秦的真正敌人也不应该是他们,而是当年那些踏着铁骑,挥着军刀,导致家国破碎,百姓流离失所的人。 而真正的复仇,不是血洗耻辱,不是砍下敌人的头颅祭奠王者,而是征服。” “征服?”夜幽尧满眼都是对苏槿夕欣赏的神情。 苏槿夕斩钉截铁,十分肯定地道,“是的,征服!不仅从土地领域上,从人身自由上征服,而且要从内心,从文化,从精神上征服,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你的脚下。 这才是真正的复仇。” 苏槿夕说完,夜幽尧什么话都没有说,满眼深情,眸光璀亮地望着苏槿夕,手指轻柔地抚摸着苏槿夕的脸颊。 那种眼神让人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是夜幽尧此生从来都没有露出过的神情,震惊、欣赏,欣喜,深情……这世上,只怕也唯有苏槿夕一人有幸能够见到。 半晌之后,夜幽尧忽然道,“幸亏南离还有个慕容祁。” 苏槿夕不明所以地微微皱起了眉头,“嗯?” 夜幽尧的嘴角渐渐浮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幸亏南离有个慕容祁,不然,你若成了第二个东陵凰,这一统天下的之事,只怕本王都要靠边站了。” 苏槿夕无奈一笑,竟然大胆地用手指勾起了夜幽尧的下颚,眯着眼睛,意味深明地睨着夜幽尧,好似欣赏着一件自己及其喜爱的珍宝。 声音里带着几分懒散,“嗯……会夸老婆的男人最帅,最可爱,也……最迷人!” “是吗?” “你说呢?”苏槿夕朝着夜幽尧挤了一下眼睛。 “有多迷人?” 苏槿夕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夜幽尧的唇,“谁用,谁知道。” …… 事后,苏槿夕去看了慕容祁。 夜幽尧下手也太狠了,慕容祁伤的不轻。虽然云瑾已经做了最好的处理,但是慕容祁一直昏迷不醒,直到第二天早上。 原本苏槿夕和夜幽尧计划,早上动身回一趟中宁的,却因为慕容祁一直没有醒来而推迟了出发的时间。 最后实在没办法,苏槿夕将九容留给的,仅剩下的最后一颗丹药给慕容祁服下。 午时的时候,慕容才醒来。 这个时候,屋内只有苏槿夕和云瑾两个人。 慕容祁对云瑾道,“云太医,烦请您先出去一下,本王有话和皇妹说。” 云瑾出门后,苏槿夕扶着慕容祁靠着枕头坐了起来,慕容祁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槿夕,你和幽王之间……” 慕容祁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槿夕便打断道,“皇兄,我以为我和夜幽尧之间的事情,在白头山的时候我已经表示的很明确了。我这人不会轻易做出选择,一旦做出选择,就绝对不会做轻易的改变。” 慕容祁又咳嗽了两声,“你有没有想过,慕容氏和大秦皇族之间的血海深仇是一道永远都无法磨灭的鸿沟,也是你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障碍。之前中宁和南离之间的战争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虽然现在暂时歇战,但等明年开春,两国便会再次开战。你们之间迟早都会刀剑相向。 听皇兄一句劝,如果能放下,就放下吧!” 慕容祁永远都不会知道,苏槿夕和夜幽尧之间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们之间不止有今生不离不弃的相守,还有上辈子和上上辈子。 无论慕容祁说什么,苏槿夕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浅淡的笑容,“不会的。” 慕容祁有些不明白。 苏槿夕继续道,“我和夜幽尧之间不会有鸿沟,也不会有刀剑相向。无论南离和中宁之间,慕容氏和大秦皇族之间有怎样的恩怨,我和夜幽尧,我们的关系始终都不会改变。” 慕容祁有些震惊,“槿夕,难道你忘了,你的身上还流淌着慕容氏族的血液。你这样做……是要背叛慕容皇族吗?” 苏槿夕脸上的淡笑容始终没有改变,“我苏槿夕,自始至终都没有忠于慕容皇族过,又何来的背叛。”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槿夕眼底的光芒及其明亮,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更何况,我的血液里,所流淌着的,不仅有慕容祁皇族的血脉,还有对夜幽尧深入骨髓的爱。我苏槿夕这一生,命中已一无所有,唯剩下一个夜幽尧。” 苏槿夕所想,慕容祁自然是不会明白的。既然慕容祁现在已经无大碍,苏槿夕也不想耽误太多时间,便起身欲要离开。 “皇兄,你我兄妹一场,槿夕劝你一句,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你又何必太过执着? 夜幽尧让我带句话给你,当年之事,他一定会查个明白,给慕容一族和轩辕一族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苏槿夕便不再耽搁,专门出门离开。 慕容祁还想说什么,但是苏槿夕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正文 第八百三十一章 很重要的家族 次日一早,苏槿夕和夜幽尧启程,离开了回了邺临城,他们此次去邺临城的主要目的就是接宗惜姿和慕容云海。 云瑾并没有离开,主动留下来照顾慕容祁,并且提前说好,等苏和夜接到慕容云海和宗惜姿后在南离的边境相会。然后一起商量,如何前往北翼寻找无极之金的事情。 没过多久,慕容祁和云瑾也离开,前往了两国的边境。 虽然慕容祁身上的伤很重,但是他必须离开,必须抵达离东陵凰最近的地方,必须时刻得到东陵凰的消息,时刻准备着与东陵凰并肩作战。 走的时候慕容祁没有骑马,云瑾准备了一辆马车。 慕容祁和云瑾在边境安顿下来之后,慕容祁便又收到了一份护卫送来的,关于东陵凰行程的信件。 东陵凰撤军离开边境之后,便回了澜州城,与东辰皇帝回合,但是在澜州城只呆了一日一夜,很快又离开。不过是和几名武功高强的杀手乔装打扮。去的方向似乎是东辰的帝都。 看到这里,慕容祁似乎已经猜到了东陵凰接下来要做什么,紧张之极。原本卧床的人,竟然挣扎着要起床。 云瑾刚好端着药碗进来,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慕容祁。 “祁王殿下,你这是做什么?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这是不要命了吗?” 慕容祁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信件,声音十分坚定。 “不要拦着本王,本王没事。” 都伤成这样,连命都快没了,怎么可能没事? 不过云瑾的心思一项通透的很,明白慕容祁到底是为了什么。 “祁王殿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下官让你走了,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啊,不但如此,甚至很有可能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你就听下官一句劝,东陵太子并非等闲之人,做事一定有她的分寸,也一定有详细周密的计划。不可能让自己轻易陷入危险的境地。 不如你先派几名武功高强的隐卫设法潜入东辰继续打探消息,一路跟着东陵太子。一来能够进一步第一时间得到东陵太子的消息。二来,如果东陵太子真有什么危险,还能协助她。 下官紧着想办法给你调理身子,尽快将你的身体调理顺畅了,到时候你再去也不迟啊!” 依着慕容祁现在的身体状况,能来到边境,就已经快要了他的半条命,若想在短时间内调理好身子,而且还想跋涉千里地去找东陵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他的身边有云瑾啊! 云瑾的医术高深莫测,既然他说了能在短时间内调理好慕容祁的身子,让他不耽误时间去找东陵凰,那么他便一定能够做到。 果然,接下来的几日,云瑾全力救治慕容祁,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药材,反正用的都是上好的。 每天早、中、晚,慕容祁都要泡三次药浴,每次药浴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差不多也就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每次用过的药材都不会重复用。 其实边境这个地方的药材还是挺难找的,慕容祁很疑惑,云瑾忽然之间这么多的药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其实他一直都觉得云瑾看上去存在感很低,但其实他似乎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一点,慕容祁一直都想问云瑾来着,但却一直没好意思问出口。 三日后,慕容祁的身体明显硬朗了狠多,只三日的时间,他便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甚至都能够下床走路了,且还能提起剑挥上两下。 当云瑾再次带着人,端着一盆盆的药材进来的时候,慕容祁终于忍不住问了。 “云太医,这么多天了本王实在好奇的很,这么多药材,你到底是从哪里寻来的啊!据本王所知,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可是产不出这么多种类的药材的。本王虽不懂医术,但也能看得出来,其中很多药材都是极难寻的,就算是药王谷和百花谷,也不一定能够找到。” 云瑾依旧是一脸的宠辱不惊,但是没有苏槿夕,他脸上的神情只有谦恭、淡定和严肃,很少笑。 “祁王殿下,关于这些药材的来处,您不必过问,尽管养好你的伤便是。 下官虽效忠于王妃娘娘,但说白了下关也是中宁人,之所以能留下来照顾您,全凭看在您和王妃娘娘关系的份上。” 这话表面上虽听着没有什么敌意,但是慕容祁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问话让云瑾有些不高兴了。 云瑾也不是一个很会摆谱的人,但是他能从慕容祁的那句问话中感觉到他在怀疑着什么。 他并不在意别人怀疑他的身份,但是他更在意的是这份怀疑的背后,会不会给苏槿夕带来潜在的麻烦。 尤其这个人对于苏槿夕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就更难说了。 慕容祁没有再问什么,云瑾给慕容祁泡药浴。 这是最后一次药浴,泡完这次,慕容祁就可以自由行动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行动不会受影响,接下来只要按照云瑾的医嘱按时服用口服的药物就行。 东辰。 东陵凰此次乔装潜入东辰的帝都,其实是去找一个很重要的家族。具体来说,应该是对于这次东辰内战的最终逐鹿,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家族。 这个家族大家也很熟悉。 就是之前中宁的得力战将世家霍家。后来却在中宁太子夜珅逃到淮疆,夜幽尧掌权之后背叛了中宁,逃到东辰的霍家。 霍大将军虽然是个急性子,但却熟读兵法,征战沙场多年。 霍家大小姐霍玉娇虽然一心喜欢着夜幽尧,但却为了自己的家族,不得不攀附于皇权,和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夜珅订婚。 至于霍家大公子霍思羽,更是承过苏槿夕的恩惠,当初他被淮疆的细作陷害,若不是苏槿夕救了他的命,她早就命丧黄泉了。 按理说,霍家与夜幽尧和苏槿夕关系千丝万缕,理应是最忠于夜幽尧的,尤其霍思羽。但是霍家最终还是背叛了中宁。 当初原本是想攀附皇权,见夜珅的大势已去,中宁也没有了依傍,便和东辰勾结,不惜逃到了东辰。 但其实这段时间以来,霍家在东辰的日子也不好过。 正文 第八百三十二章 仇深似海,不同戴天 东辰,一处宅院之中。 霍大将军霍基坐在上位上,脸色阴至极。 下手的位置上坐着女儿霍玉娇和儿子霍思羽。 三人一直沉默着,这种状态已经保持了很久。 忽然,霍玉娇站起身来,“父亲,女儿不愿意嫁给汝阳王,死都不愿意。他的儿子东陵俊都比女儿要大,父亲你怎么能将女儿嫁给那种人呢?你怎么忍心呢?” 说着,霍玉娇的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霍基也不愿意,但是如今霍家的情形容不得他愿不愿意。 他们霍家寄人篱下,在东辰处处掣肘,在朝廷的日子原本就已经很艰难了。 这次是汝阳王看上了玉娇,已经明里暗里地提了好几次。 虽然从年龄上来说,这门亲事确实不合适,但是汝阳王如今在东辰的势力如日中天,不日便要登基为帝了。如果玉娇嫁过去,霍家以后就是皇亲国戚,说不定对于霍家来说还是个转折。 一想到这些,霍基的心一横。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明日上朝我就禀明汝阳王。容不得你愿不愿意。” 霍玉娇又冲到了霍思羽的身边,“哥哥,哥哥你说句话啊!你替玉娇说句话,玉娇真的不想嫁给汝阳王,真的不想,不想不想。哥哥,你说句话啊!” 作为将门家的儿女,不能过平凡人的生活,不能追逐自己喜欢的人,本就是一种悲哀。而做为二臣家的子女,不但不能追逐自己喜欢的人,更不能效忠于一个国家,那更是一种悲哀。 霍思羽原本不想掺和父亲的这些事情,但是奈何今天的事情牵扯到了妹妹霍玉娇。 母亲已经不在了,霍家子嗣凋零,如今能光耀门楣的,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且玉娇还是他从小最疼爱的妹妹,让他如何忍心看着她如此心力交瘁? “父亲,儿子以为这件事情还需要再商榷商榷……” 霍思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霍基给挥手打断了,“这件事情为父已经做决定了。”说着,目光又落在霍玉娇的身上,“玉娇啊,此事你也别怪为父。如今你或许还想不明白,但是将来……你一定会想清楚的。我霍家的未来如今就寄托在你一人的身上了。” 寄托在她一人的身上? 看看态度坚定的父亲,再看看一脸无能为力的哥哥,霍玉娇脸上期翼的表情渐渐幻灭,愣怔半晌之后,忽然大笑起来。 笑得她眼泪直往下流。 “寄托在我一人的身上,呵呵……父亲,试问你手中的剑是用来做什么的?我霍家可是将门!既然是将门,不就应该提起手中的剑来捍卫家族门楣的荣耀,捍卫国家的荣耀吗?可霍大将军,你在做什么?你一直在做什么? 中宁的时候,霍家的荣耀和门楣需要女儿,所以你非要逼着女儿嫁给自己不喜欢的夜珅。 可如如今呢? 我们举家来到了东辰,你的霍家门楣还是要牺牲女儿,竟然要逼着女儿嫁给一个年龄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大的人。霍大将军,将来九泉之下,你打算如何去面对母亲,如何面对祖父和祖母,如何面对霍家的列祖列宗?” 霍玉娇的这一番话,可谓是大胆之极。越说到最后,霍基的脸色越阴沉,几乎是霍玉娇的话音刚落,霍基便黑着脸,猛然到了霍玉娇的面前,一巴掌狠狠地掴在了霍玉娇的脸上。 “你这个逆女!” 霍玉娇被扇到了一边,狠狠地撞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头磕出了血。 霍思羽去扶霍玉娇,却被霍玉娇狠狠推开,她仰起头,倔强地望着霍基。 “父亲是恼羞成怒了吗?可是你为什么会怒呢?是被女儿说到痛处了吗?”说着她嘴角的笑容犹如罂粟花一般渐渐地盛开,“这一回,女儿绝对不会听你的,绝对不嫁,父亲若执意,就是逼女儿去死。女儿宁愿死也不愿意嫁。” “你……” 霍基真的是被气急了,第二巴掌就要删下去,被晋思羽连忙懒住。 “父亲息怒!” 霍玉娇不但没有躲,而且闭上眼睛缓缓仰起头,等着疼痛落下。 这样的女儿,让霍基一个做父亲的如何下得了手。 “哼!” 霍基一把掀开拦着自己的霍思羽,负着手在厅堂内来回转了两圈,然后在霍玉娇的面前重新站定。 “别以为为父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嫁给夜幽尧是吧?哼,别说你现在容貌尽毁,我霍家又沦落到这番境地。就算是当初你容貌没有毁,我霍家还在中宁如日中天的时候,夜幽尧也绝不会看上你。 夜幽尧是什么人? 明明是前朝余孽,却蛰伏在中宁那么多年,几乎瞒过了所有的人。 她就是魔鬼,从地狱里蛰伏到人间的魔鬼。 你这辈子想都别想!” 哪儿有父亲这么说自己女儿的,霍基这每一句话,就如同刀子一般地往霍玉娇的心坎上插。霍玉娇都快要窒息了。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眼泪一直往下流。 转而,霍大将军的矛头又转向了一旁霍思羽。 “还有你,别以为为父不知道你的心思!就因为那个苏槿夕救了你一命,你就对他感恩戴德。那个女人,从来都不会做赔本买卖,当初救你,也是有她自己的心思。更何况,夜幽尧的女人,就算是六国君王,也不见得敢抢,你最好把心思收回来。” 霍思羽脸色如常,一句话都没有说,自从霍家举家来到东辰之后没有被东辰皇帝重用,父亲的脾气就一天比一天暴躁,霍思羽几乎已经习惯了。 但是霍玉娇不一样。 霍基不提苏槿夕还好,一提到苏槿夕,她的脸色渐渐地开始扭曲,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恐惧来形容。 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地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掠过,最后停驻在自己的脸上。 眼神犹如刀子一般。 脑海中犹如电影片段播放,渐渐地划过自打自己的身上留下一片片火烧的疤痕,自己的容貌被毁以来,所受的屈辱和唾弃。 即便有驻颜丹能够恢复她的容貌,甚至如今的容貌比以前的还要娇美,但是驻颜丹的副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每月都要服用一颗,每月都要经历一次切腹换血之痛。 那痛楚可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鬼知道这些日子她到底是如何承受过来的。 这一切全都拜苏槿夕所赐。 “苏槿夕,这一生,就算到死,我霍玉娇也不会放过你!我与你之间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作者题外话】:PS:关于霍玉娇,晋思羽的一些事情估计大家已经忘了。霍玉娇原本是喜欢夜幽尧的,却和男配夜珅订婚了,当时是太子妃,夜珅还当着女主的面说过是他的真爱。后来和女主打赌输了的时候被女主捉弄,烧毁了容貌,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好肉。这些都在前面,感兴趣的可以再番一下。都在早期中宁剧情中。 正文 第八百三十三章 往死路上逼 霍玉娇的神情,让霍思羽不禁脊背一阵寒凉。 “玉娇,这件事情怎么能怪王妃娘娘呢?当初若不是你执意为难她,和她打赌,又怎会招来横祸?” 说到底,之所以会落到如今的地步,全都是霍玉娇咎由自取。 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霍思羽说话还是有所顾虑的,并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来。 霍玉娇表情扭曲的脸上划过一抹讽刺的笑。 “呵呵,哥哥,父亲说的没错!夜幽尧不是我所能妄想的,苏槿夕也不是你能觊觎的。你还是将心思收收吧!到了如今地步,你还想着替苏槿夕说话,呵呵,她只怕别说是领情了,就连你对她的心思也不明白吧?” 霍玉娇说完,眼底划过一抹落寞,她嘲笑霍思羽,但是这一番话,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呢? 只怕依着幽王的脾性,如今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吧? 呵呵…… 一想到这些,霍玉娇心底的苍凉就更深。 夜幽尧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她却一厢情愿地替他守身如玉了这么多年,这又是何必呢? 但是当初与夜珅订婚,就已经让她特恶心了。如今竟然要嫁给汝阳王那个糟老头,她真的做不到,死都做不到。 父子三人正争执着,外面忽然传来护卫的声音。 “大将军,少将军,小姐……” “什么事?”霍思羽问。 “门外……门外有人求见。” 求见? 这都什么时辰了?已经快到子时了,什么人还来霍家? 自从他们霍家来到东辰不被东辰皇帝重用以后,别说是深更半夜了,就算是大白天的,也是门可罗雀,一只鸟都不愿意进霍家的门,没想到这深更半夜的,还会有人来霍府拜访。 别是来寻仇的。 “什么人?”霍基谨慎地问。 “没……没说明白,属下也不认识到底是什么人,她头上戴着斗笠,属下瞧不见他的面容啊!” “来的是一个人?” “是的,大将军。” 一个人? 若是朝廷的人,就算来,也会带上侍从。即便深夜私下拜访,一个人来了,也会送上访帖,表明身份。 显然,此人跟朝廷没有半点关系。 别是来寻仇的…… 霍基思量了半晌,扬声道,“回了!就说本将军已经睡下了,让他明日再来。” “啊额……”霍基的话音刚落,外面的护卫就传来一阵低沉的呼声,“将军……已经……已经来不及了……” 霍基、霍思羽、霍玉娇三人霎时间变了脸色,三人齐齐抽出了兵器架上的长剑。 霍基还没有将手中的长剑拿稳当,门骤然被人用内力扇开,一名头戴黑色斗篷,身穿黑衣,一身气息冷冽傲然之人出现在了他们三人的面前。 “霍基,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人虽然身形高大伟岸,但是一出声,那独特的声音已经亮出了她的身份,是一名女子,而且还是霍基死都不会陌生的声音。 霍基身体狠狠地一阵颤.抖,手中的长剑没有拿稳,“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太……太子殿下……” 太子? 霍思羽和霍玉娇也霎时间变了脸色。 东辰太子东陵凰? 她不是在边境的死亡谷与南离慕容祁会面的时候,掉下悬崖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初东陵凰从芦苇谷回来的时候封锁了消息,所以朝中众人并不知道她还活着。 霍玉娇眸光危险,猛然掷起了手中长剑,对准黑衣人。 “少装神弄鬼,东陵凰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 “啪!” 霍玉娇的话音刚落,黑衣人一扬宽大的袍袖,一道内力带着劲风狠狠地扇在了霍玉娇的脸上,直接将霍玉娇打趴在了地上,当场吐血。 “本太子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霍思羽连忙去扶自己的妹妹,霍基吓的脸色惨白,连忙给黑衣人道歉,“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我儿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恕罪,恕罪啊太子殿下。” 黑衣人摘下头上的斗篷,露出那张清丽绝伦,却又刚毅分明的脸来,赫然是东辰太子东陵凰无疑,东陵凰缓步朝着上位上走了过去。 虽然早就凭着声音猜到是东陵凰了,但是亲眼看到,霍基还是被震惊得不轻,毕竟在众人的印象中东陵凰已经死了,毕竟……现在汝阳王要登基了。 东陵太子这个时候出现在都城,而且还是出现在他霍家的府上,这无疑是石破惊天之事。 霍基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渐渐平复了内心的震惊,让自己的仪态和声音都看上去平常了许多,才朝着已经坐在了上位上的东陵凰颔首。 “不知太子殿下此时光临我霍府,是有何贵干呢?” 东陵凰仪态威严,风华万千,即使穿着一身夜行黑衣,也遮掩不住她一身的衿贵风华。 她开门见山,“霍基,本太子给你霍家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一飞冲天的机会,自从来了东辰,他做梦都想有这样的机会,不然也不会忍着心痛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汝阳王。 霍基微微怔了一下,眸光陡然一亮,“不知太子殿下指的是……” 东陵凰说话依旧很直接,挑着重点,“陛下如今坐镇澜州城,澜州城才是我东辰的正统。汝阳王谋逆造反,陛下与他迟早有一战。不过这一战……需要你霍大将为我父女效劳,与我里应外。 霍大将军是个聪明人,以前如何,且不说,想必霍家经历了这么多风波,如今也应该看清局势。机会就放在你面前,如何选择,本太子想,霍大将军你一定有所思量。” 不得不说,这样的机会面前,霍基还是有些犹豫了。 这是关于朝中站队的问题,最后到底是汝阳王胜,还是东辰皇帝胜,还不好说,一旦站错,霍家就全都完了。 霍玉娇和霍思羽自然知道父亲半晌没有说话,内心在想什么。 霍玉娇抿了抿唇,扬声道,“太子殿下,恕小女直言。如今大半个东辰都被汝阳王的军队驻守着,帝都完全在汝阳王的管辖之内,不日汝阳王就要登基了,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想推翻汝阳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太子殿下刚在边关打完仗,军士低落,澜州城又势力微薄,试问太子殿下如何胜汝阳王,你这个时候来找我霍家,逼着父亲投靠你,这不是把我们霍家往死路上逼吗?” 正文 第八百三十四章 她要杀我 东陵凰并没有立即搭理霍玉娇,而是一直含着首。 但即便她不说话,她周身的气息也冰冷可怕得吓人,甚至正越来越凌冽。 震慑这霍家三人,足够了! 霍基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心绪,此刻又翻江倒海起来。 别说东陵凰能不能赢汝阳王,就算是此刻,依着东陵凰的武功,想杀了他们三人了事,那可是易于反掌的事情。 他的这个逆女,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 霍基猛然转身,狠狠一巴掌又扇在了霍玉娇的脸上。 “混账,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 霍玉娇连着被打了三巴掌,如今的两个脸蛋肿的就跟猪嘴一样。委屈极了。 “父亲,你又打我?你就知道打我,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三番五次的打我,你还是不是我父亲?” 霍基恨不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这么笨的女儿。 “你……” 霍基还要打,东陵凰的表情有些乏然无味地制止,“好了霍基,别在本太子面前演戏了。你女儿所说的,不正是你内心所犹豫的?而且霍大小姐所怀疑的,也没有错……” 霍基被东陵凰说中了心思,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东陵凰轻飘飘的眼神这才落在了霍玉娇的脸上。 “汝阳王的军队是已经驻守了大半个东辰,但也只是大半个,还有半个东辰在本太子的手上呢,他还翻不了天。而且……帝都被他管的密不透风,本太子还不是人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你霍家三父子的面前?所以,有些话在还没有发生之前,不要过早地下结论。 东辰的正统是我东陵一族,也只能是我东陵一族。” 东陵凰用平淡的声音阐述着这些话,明明眼光平静无波,但却莫名地有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无法忽视的压力和力量。让霍家三父子怎么也无法反驳。 霍基还在犹豫,霍玉娇脸色就跟无色的油彩一样,没有说话。 霍思羽的声音有些突兀地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具体想让我们如何做?” 霍基想阻止,霍玉娇就已经叱喝一声,“哥哥,你疯了吗?” “妹妹不想与太子合作,难道是想嫁给汝阳王吗?” 霍玉娇呆愣了一下,“不……我不要嫁给汝阳王,死都不要!” “不想就乖乖闭嘴不要说话。摆在我们霍家面前的,如今就只有两条路,要么你嫁给汝阳王,要么……我们协助太子殿下。” 霍基显然还是没有想明白,既没有阻止霍思羽,也没有反对霍思羽的意思。 霍思羽衡量了一下措辞,对父亲道,“父亲,儿子相信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说的没错,东陵一族才是东辰的正统,得民心,得地利,如今就差天时。 这些日子以来,汝阳王如何,想必父亲也已经看到了,他表面上为人正直,满嘴的仁义道德,却是满腹的男盗女娼。试问这样的人,能得到百姓的支持,能得到朝廷重臣的效忠吗?” 霍思羽说的没错,这些话,在霍基凌乱犹豫的内心之中,犹如被抽出了一条鲜明的灯芯,渐渐拉长,然后点亮,为他指引出了一条明路。” 看到父亲的眸光亮了,霍思羽便肯定,父亲已经认同了自己的想法。 看向了东陵凰。 东陵凰道,“届时陛下会亲自带领大军攻城,至于具体细节,还需要我们进一步商议。” 霍思羽点了点头,“太子殿下,配合你也可以,但是我霍家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太子殿下想必还记得,当初我霍家来到东辰的时候,陛下曾承诺过我霍家什么?” 没等我东陵凰开口,霍思羽就已经补充道,“陛下承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绝对会重用我霍家。但是已经半年有余了,这些日子以来,陛下是如何对待我霍家的,想必不用我霍思羽多说,太子殿下心中明白。 我霍家想要的不多,要么……不为,若为,就要做一番事业,我霍家男儿全都是军人……” 东陵凰瞧着霍思羽的眼神深了几分,坚定道,“好,本太子答应你,只要击退汝阳王,事成之后,本太子定会上书陛下,给你霍家求一个世袭将军的位置。” 霍基的眸光一下子就亮了。 东陵凰道,“不过,这世袭将军的位置可不是白坐的,需要流多少汗,流多少血,你们父子心中应该有数。” 不愧是东陵凰,若她不说这句话,霍思羽还不见得会信她。 “这个,我们心中自然明白。相信太子殿下也是言而有信之人。” 东陵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话不多说。到时候,本太子会派专人和你们联系。” 说着,东陵凰起身,要离开,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转身对霍玉娇道,“霍大小姐是聪明人,是聪明人就应该做聪明事。我想……你应该知道本太子在说什么。我信得过你父亲和哥哥,却信不过你。霍大小姐最好收收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祈祷本太子之事不会有什么差池,若中间出什么事,无论是不是与你有关,本太子第一个送你上黄泉。” 说完,不等霍玉娇说什么,转身出了门。 依旧是毫无波澜的声音,但却气息可怕得吓人,霍玉娇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听完的,只觉得在霍玉娇转身的那一刻,陡然抽去了全身的精魂一般,虚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霍思羽连忙去扶霍玉娇。 霍玉娇的手紧紧地拽着霍思羽的衣领。 “哥哥,你听到了没有?她……她说要杀了我,她要杀我!哥哥,她要杀了你妹妹,这样的人,你和父亲还要跟她合作吗?” 霍思羽眉头微微皱起,虽然很无奈,但还是安慰道,“玉娇放心,太子殿下不是乱杀无辜之人。” 霍玉娇难以置信地望着霍思羽,语声犹如鹤唳一般地陡然尖锐,“不会乱杀无辜?哥哥,你是在开玩笑吗?东陵凰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手上沾染的鲜血还少吗?” 霍思羽无言,放开了霍玉娇,什么话都没有说。 东陵凰出了霍家正厅之后,府上的护卫们都没有阻拦,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自然不能走正门离开,正要和来时一样,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跃墙离开,后面忽然传来霍思羽的声音。 “太子殿下?” 东陵凰转身,看清来人,“霍公子找我还有事?” 正文 第八百三十五章 足以致命 “在下有一事,想跟太子殿下打听打听。” “恩?” “听说前段时日,南离的长安公主也去了边境,太子殿下刚从战场上回来,不知……有没有见到长安公主。” 霍思羽打听苏槿夕? 东陵凰瞧着霍思羽的目光深了几分。 “见到了。” 霍思羽的眼底闪过一抹期翼和期待的光亮,“是嘛?那么,长安公主怎么样?她可还好?” 东陵凰并没有直接回答霍思羽的话,若有所思地看了霍思羽半晌,“霍大公子……似乎很关心苏槿夕。怎么……你们之前在中宁的时候关系很好吗?” 霍思羽尽量平复着心绪和脸上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 “算起来……应该还可以。在下之前遭了淮疆人的暗算中了毒,险些丢了性命,是公主救了我。” “有幽王在身边,我想……苏槿夕的日子应该过的不错。” 听到这话,霍思羽眼底的光芒陡然暗淡了几分,目光有些游移地没敢直接往东陵凰的脸上去看。 “哦,是嘛!在下倒给忘了,幽王在,长安公主定会安然无恙。” 东陵凰再没有说什么,跃墙离开。 霍思羽的神情有些愣怔地在原地站了好半晌。 今晚的月色明亮,将霍思羽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好半晌之后,他的身体才有些僵硬地缓缓转身,抬头望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望得脸色僵硬,就连嘴角的一抹自嘲的笑容,看上去也是那么的硬冷。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自那日他的性命被那个一身清丽的女子救下;自那日那女子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这一生,他的内心之中就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子。 但是,他此生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却与真爱背道而驰,与她越来越远。 长安公主,王妃娘娘,槿夕…… 这一生,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 现在的东辰帝都对于东陵凰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但是东陵凰却在离开霍府之后,并没有直接出城,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汝阳王府的后院之中,世子东陵俊狠狠一把将桌上的食盘和茶杯全都扫落在了地上。 霎时,地毯上起了一缕淡淡的烟雾,有什么被腐蚀,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些食物中被人下了毒。 东陵俊难以置信地指着面前的几名婆子。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给本世子下毒。” 事情被拆穿,几人害怕得顿时变了脸色,但是领头的一名婆子目光陡然一凛,有恃无恐地望着东陵俊。 “对不住了世子殿下,奴婢们也是依着纳兰侧妃的意思办事。纳兰侧妃说了,今晚必须送世子殿下您上路。她让您今晚三更死,奴婢们绝对不敢留您到二更。 您忍着点,奴婢们下手利落一些,绝对不会让您太难受,而且……还会给您留一个全尸。” 说着,扬手狠狠一挥,“进来!” 身后三名五大三粗的护卫进门,将东陵俊押了起来。” 东陵俊虽然也是有武功的,但不是很高,被几名身材强壮的护卫死死地按在地上,根本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那婆子一脸怨毒地端着一碗黑色药汁上前,一把钳制住了东陵俊的下颚,欲将药汁灌下去。 东陵俊死死地闭着嘴.巴,就是不肯喝。 “喝,喝下去,给我喝下去!” 婆子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怕得犹如魔鬼一般,手指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东陵俊的下颚之中,东陵俊的下颚很快出了血。 “世子,你也别怪奴婢们心恨,谁让你挡了纳兰侧妃的路呢!侧妃腹中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只要你死了,等王爷登基,侧妃顺利生下腹中的孩子就是太子。以后这东辰的江山,这天和的天下,就是纳兰侧妃和小太子的。 你就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乖乖喝了这药吧!反正……王妃也已经去了,你一人留在这世上也没有用。” 王妃去了? 东陵俊陡然变了脸色,“死奴才,你在说什么?我母妃……我母妃怎么样了?“ 但是回答他的,却是一碗苦涩的药汁。 那婆子之所以提起汝阳王妃,就是为了引诱他开口。 他刚一张口,药碗就被狠狠地塞到了他的口中,黑色的药汁顺着他的舌尖呛进了他的口中。 “喝,你给我喝,全都喝下去!” 婆子的脸色几近扭曲。 但是那药汁她还没有给东陵俊灌下去多少,一股强劲的力道劈下来,手中的药碗陡然被人躲了去。 接着,她都没有看清楚眼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三两下被人打倒在地上,手腕一个翻转,药碗直接递到了她的嘴边。 浓黑色的一碗药汁,全都被灌进了她的口中。 她想反抗,但却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你……你是什么人” 其余几人警戒地望着眼前黑衣黑色斗篷之人,一脸的恐惧。 但是黑衣人根本就懒得跟他们说话,都没看清那人是如何动手的,就全都被打倒在了地上,晕的晕,死的死。 黑衣人连忙回到了东陵俊的面前,将其扶了起来。 “俊儿,你怎么样?” 听到那人的声音,东陵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凰……凰姐姐……” 东陵凰摘下头上的斗篷。 “是的俊儿,是我!凰姐姐回来了!” 东陵俊一把拽住东陵凰的手,却定是实在存在的没有错,而且手上还有温度,自己没有看错,眼眶顿时红润了。 “凰姐姐真的是你!俊儿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你!可是……他们都说你死了,在死亡谷掉下悬崖已经死了,俊儿内疚了很久,一直都觉得是俊儿害死了凰姐姐,如果那日俊儿没有被父王拦下,带着兵马去救你,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没事了!”东陵凰轻轻拍着东陵俊的后背安慰,“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凰姐姐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东陵俊刚说了一句话,顿时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嘴角一缕血缓缓溢了出来。 东陵凰连忙掐起东陵俊的腕脉,手刚触上去,顿时变了脸色。 显然,方才那婆子强行灌下去的药已经起了反应,虽然被东陵凰及时阻止,灌下去的分量不多,但却足以致命。 正文 第八百三十六章 比如……九容 “俊儿……”东陵凰霎时变了脸色,扶着东陵俊的手都有些颤.抖。 “凰姐姐……” 东陵俊刚一张口,红黑色的血液便顺着嘴角一直往外流。 只短短的时间,他便眼窝深陷漆黑,嘴唇发紫,脸色惨白,没有了任何人样。 东陵凰连忙将东陵俊扶着坐了起来,“你坐好,姐姐帮你将毒逼出来,把毒逼出来你就没事了。” 东陵俊的身体犹如筛子一般,不停地颤.抖,刚被东陵凰扶起来,便犹如一滩泥一般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东陵凰扶了他好几次,他根本就坐不住。 最后东陵凰只能让他侧身躺在地上,拽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地往他的体内输送内力。 但是输送进去的内力犹如被打入了无底洞,根本无法汇聚,一点作用都没有。 最后东陵凰自己都有些虚弱,额头上全都是豆粒大的汗水,全身上下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黄泉倾轧,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有的时候,就连自己的父皇都会算计她。但是在这皇圈里,唯有东陵俊,犹如一股清流,永远不会跟她争夺什么,永远都不会对付她,对她永远最好。 东辰皇室子嗣单薄,她从小没有弟弟妹妹,姐姐哥哥。唯有这个堂弟,是她从小最好的玩伴,是她最亲的人,也是除却母后之外,对她最好的人。在这冰冷无情的皇室之中,对她最好。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离开她。 离开…… 一想到东陵俊就要离开自己,东陵凰就如同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往东陵俊的体内输送内力。 东陵俊伸出颤.抖的手,艰难地转身,紧紧地握住东陵凰的手。 “凰姐姐,不要,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东陵凰满脸湿润,早已分不清脸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她挣脱开东陵俊的手,继续不顾一切地输送内力。 “俊儿,就算死,姐姐也一定要救你,坚持住,坚持住!你是最坚强的,是姐姐最坚强的弟弟,你坚持住,姐姐一定会救你!” 东陵俊,也不知道忽然哪里来的力气,估计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东陵凰。 “不要……姐姐不要!俊儿不要你有事!” “俊儿……”东陵凰刚一张口,眼泪便顺着眼角如泉水一般地流了下来。 “俊儿好冷!姐姐,你抱紧俊儿好不好?冷……” 东陵凰正要继续替东陵俊输送内力的手缓缓地落了下去,抱紧了东陵俊。 “好!” 但是一个“好”字出口,东陵凰却再也支撑不住,痛苦地大哭了起来。 “俊儿,对不起!是姐姐对不起你,如果姐姐来早一步,如果再早一步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姐姐对不起你!” “咳咳咳……” 东陵俊咳嗽不止,浓黑的血液一口一口的从口中往外吐,但是为了不让东陵凰太多担心和难过,他却努力克制着自己将大半的毒血又咽了回去,憋得脸颊红肿之极。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手死死地攥着东陵凰的手臂,“痛,凰姐姐,俊儿好痛,好痛,你……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东陵凰脊背陡然一僵,一下子一股寒彻刺骨的凉意从头顶滑到了脚底。 亲手给东陵凰补上一刀,让她如何忍心?但是看着东陵凰痛苦的样子和一声声生不如死的祈求,让她的心犹如被刀割撕裂一般。 “姐姐,痛,好痛啊!姐姐,俊儿真的好难受,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东陵俊乞求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在耳边回荡,东陵凰内心纠结挣扎,无力地闭了闭双眼。半晌,睁开的时候,眼底的光芒已经化作了一片坚定和果决,她手指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来。 “俊儿,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替你报仇的,害我们的人,姐姐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转瞬的时间,东陵凰的内心之中已经将纳兰侧妃的死法预演了好几遍,她一定会让她身不如死。 东陵凰沉痛,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但是在生的最后一刻,东陵俊还是害怕了,匕首落下的那一刻,他忽然害怕得猛抓了一把东陵凰的衣衫。 “哐当”一声,一个漂亮的古瓷瓶从东陵凰的怀中掉了出来,滚动了两圈之后瓶塞掉了,从里面掉出一颗幽黑色,散发着煜煜光芒的药丸。 东陵凰的手顿时顿住,见到那颗药丸的一瞬间,早已一片死灰的眼底顿时腾升起明亮的光芒。 她扔掉匕首,连忙爬过去将药丸捡回来。 喜极而泣,“我怎么给忘了,俊儿,你有救了,有救了。” 说着,不容分说地掰开东陵俊的嘴.巴,将药丸塞进了他的口中。 东陵俊依旧是一脸的痛楚,身体依旧在不住地颤.抖着。 东陵凰将东陵俊扶起来,再一次将内力输入他的体内。 这一次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之前是为了将他体内的毒素逼出来,所以输进去的内力都比较霸道。 而这一次是为了协助那颗药丸在他的体内迅速化开,迅速起效。 果然,半晌之后,东陵俊脸上痛楚的神情消退了不少,眼眶的黑色和嘴唇的紫黑色也在渐渐退却。 直到他脸上所有代表着毒素的颜色消退之后,东陵凰才渐渐地收回了内力。 东陵俊苍白着脸色掉入了东陵凰的怀中。 “俊儿,你觉得怎么样?” 东陵凰疲惫地缓缓睁开双眼。 “姐姐,我……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我还没有死吗?” “傻瓜,不要再说死!你命大,阎王爷收不下你。” “咳咳!” 东陵俊激动得咳嗽了两声,血液没有再从他的口中流出来。 “姐姐方才给我吃的是什么?” “还魂丹!” “还魂丹?咳咳……” 听到还魂丹这个名字,东陵俊着实被吓了一跳。又沉重地咳嗽了两声。 还魂丹这种东西,他可是想都没有想过的。那可是最顶级的丹药,就算有,也只能从书上看到,他敢保证,整个天和大陆上根本没有人能够练出这种药材。 即便有……那人也是可遇不可求,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绝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比如……九容。 没想到,凰姐姐的身上竟然会带着还魂丹。 正文 第八百三十七章 来取你狗命的 其实,东陵凰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是一颗还魂丹救下了东陵俊的命。 之前在离开芦苇股的时候,楚谷主为了感谢她和慕容祁,同时为了封住他们的嘴,不让芦苇谷的事情泄露出去,送了两颗还魂丹给她。 当时慕容祁没有要他的那一颗,两颗药全都在她的身上。 但是时间过去的有点久,而且方才她方寸大乱,给忘记了。 她都不敢想,若不是方才这还魂丹无意间掉出来,会是怎样的结果。 东陵俊现在的意识还算清醒,“姐姐,这还魂丹你是从哪里来的?” 既然答应了楚谷主,芦苇谷的事情她自然不会说给别人听,即便是东陵俊也不可能。 “此事以后慢慢讲给你听,我先扶你到床上歇着。”说着东陵凰又看了一眼身后倒了一地的尸体,“而且这些人必须处理,纳兰侧妃既然派人来害你,等会自然会过来验收结果。 事情还没有完,我们还有更硬的一场仗要打。” 纳兰家族在东辰来说,也是极其厉害的家族。武功丝毫不属于东陵一族。 纳兰侧妃纳兰嫣然的武功,更是与东陵凰不相上下。 方才救东陵俊的时候,东陵凰已经失去了不少内力,若纳兰嫣然真的过来,她还真没把握能不能与她一决高下。 东陵凰将东陵俊扶到床上之后,很快用特殊的药液将地上的尸体处理干净,不留下一丝痕迹。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纳兰侧妃和几个婆子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院子里没有一点动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纳兰侧妃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不高兴。 身旁李婆子毕恭毕敬道,“这冯婆子也真是的,说好了办完了事情就来给侧妃您禀报,却迟迟不见踪迹,许是这会子又钻到哪里赌上了。侧妃娘娘,回头您好好收拾她!” “得了,去瞧瞧那杂种到底死了没有?” “是!” 李婆子连忙跑过去,开了东陵俊屋子的门。 只瞧了一眼,李婆子便愣怔了。不过在权贵圈子里呆了半辈子的奴才,早就见惯了这种血腥的场面。很快,嘴角浮上一抹讨好的笑容,回头。 “侧妃娘娘,这冯婆子虽然没个分寸,不分轻重,但是办起事儿来倒是利索,人已经死了。” “确定?” 纳兰侧妃的表情陡然一喜,不过还是比较谨慎。 “确定,瞧着那模样,应该是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纳兰侧妃的脸上陡然浮上一抹狰狞的笑,被两个丫鬟扶着,步子实打实稳地朝着屋子走了过去。 果然,她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满屋子都是血,东陵俊面目狰狞恐惧地搭在床沿上,身上和脸上也全都是血,一看就是死的不甘心,而且死相还很难看。 纳兰侧妃的脸色略微苍白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一脸扭曲的表情,一步步朝着东陵俊走了过去。 用带着修长丹寇的指甲缓缓勾起东陵俊“死不瞑目”的脸,仔细地瞧着,好似瞧着一件极其精美的物品。 “啧啧……长的模样倒是不错。不过……本侧妃也给过你机会,谁让你宁死不从呢? 若是你早日从了我,何苦会有今日? 东陵俊! 你啊!就是和你那个下贱的母妃一个样,都是那么的不识趣,骨头都是那么的贱人! 原本呢,本侧妃也是不想对你动手。虽然你死都不肯从我,但是本侧妃还是怜惜你的。 但是眼下的时局不一样了,王爷要登基了呢!若是你不死,等王爷登基为帝,你就要和我腹中的孩子争夺太子之位。 你说,让我如何容你?” 说着,纳兰侧妃的眼帘微微有些闪烁,眼底似乎闪烁着一些潋滟明亮的光芒,轻柔地抱着东陵俊的头,缓缓将其按在了自己的怀中。 李婆子不忍在一旁提醒,“侧妃,当心晦气伤了腹中的孩子!” 纳兰侧妃很快放开了东陵俊,吸了一下鼻子,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 “传本侧妃的令,就说王府中闯入了刺客,世子被暗杀。” “是!” “入殓之事早一点准备!” “是!” 如今汝阳王忙着朝廷的事情,自然是没工夫操心府上的事。即便东陵俊死了,汝阳王估计也只是伤心难过几日。 而且纳兰侧妃还要紧着办理丧事。到时候汝阳王定会感念纳兰侧妃怀着身孕还将府中的事情打理妥当,定会对她更加疼爱。 估计连东陵俊的尸体都不会看上一眼。 纳兰侧妃下完令,再不留恋,一脸冷漠地转身。 但是她刚一转身,还没有向前跨出一步,一道凛冽的剑锋便朝着她袭了过来。 来人一身黑衣斗篷,看不清面容。 纳兰侧妃来不及应付,只能连连后退,但是她刚退到床边上,忽然“噌”一声,一把闪着白晃晃光芒的匕首稳稳地刺在了她的背心。 后背被袭,前面黑衣人的那一剑自然是躲不过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黑衣人的长剑即将要刺中纳兰侧妃胸口的时候,纳兰侧妃的身子陡然腾空跃起,连带着背部匕首撕裂皮肉的声音,在长空中一个翻转,竟然躲开了。 黑衣人的那一剑来不及收回,眼看着就要刺中,东陵俊,只能及时改变方向,最后直接插在了一旁的床栏上。 “啊……刺……” 李婆子和一旁的两名丫鬟刚喊出一声,还没有来得及惊动府上的下人,就直接被黑衣人利索地解决,当场毙命。 纳兰侧妃稳稳地落在一旁,脸色有些受惊的苍白,难以置信地望着坐在床上的东陵俊。 “你……你竟然还没有死!” “妖妃,你害了我母妃,还想害我!你还没有死,我怎能先死!” 纳兰侧妃微微愣怔了一下,不够很快便扬天大笑了两声,轻掩着嘴唇,那模样看上去十分地妖艳。 “咯咯咯,看来俊儿是舍不得留本妃一个人在这世上呢?怎么?你是后悔了,想陪着本妃一起同生共死吗?” 东陵俊顿时脸色一黑,“妖妃,休得口出狂言!” 纳兰侧妃没有理会东陵俊的愤怒,轻笑着将目光转向了一旁持剑的黑衣人,眉头微微蹙了蹙。 “你是什么人?王府戒备森严,你到底是如何闯入的?” 黑衣人将手中的长剑缓缓举起,对准了纳兰侧妃,“来娶你狗命的!” 正文 第八百三十八章 那晚的事情…… 说着,寒风一扫,直接朝着纳兰侧妃的面门攻了过去。 纳兰侧妃连连后退几步,陡然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竟然不顾自己还有身孕,而且背上还有忧伤,在奋力避开黑衣人的长剑之后,陡然朝着黑衣人主动攻击。 很快,两人便纠.缠打斗在了一起,纳兰侧妃的身上虽带着伤,但却丝毫不输于黑衣人。 东陵俊也飞速从床上爬起来,协助东陵凰对付纳兰侧妃。 东陵凰和东陵俊两个人加起来,竟然才和纳兰侧妃打了个平手,可想而知,若是平日里,纳兰侧妃的武功又多高。 几十招下来,纳兰侧妃背负的伤口一直流血不止,她的脸色已经有些惨白,但是她却没有再添任何新伤,而且并没有体力不支的迹象。 反观黑衣人和东陵俊,身上早已经伤痕累累,许多伤口有些严重,流血流得厉害。 纳兰侧妃一个翻转,转身落在了屋檐上,眼眸微眯着瞧着黑衣人。 “你是东陵凰?” 东陵凰缓缓摘下头脸上的黑色斗篷,“没错,是我!” 纳兰侧妃的目光更深了几分,“没想到你竟然还没死!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潜入汝阳王府,你是来送死的吗?” 东陵凰轻然一笑,“那也得你先死啊!你做了那么多天理难容的事情,你都还没有死,我们兄妹二人怎么能先死呢?” “呵,想杀我,你们想的也太便宜!” “哦,是吗?纳兰侧妃如今这样子,还能坚持得了多久呢?即便我兄妹二人不是你的对手,就算拖,也能拖得你流血而死。” 确实,她身上的血已经流了好多了,伤口如果再不处理,会很麻烦,而且她还有腹中的孩子,若失血过多,对孩子也没有好处。” 纳兰侧妃脸色一阵苍白,陡然朝着外面喊,“人呢,人都死了吗?快来人呐!” “别白费力气了。”东陵凰脸上的表情一直很淡漠,“侧妃不知道人都去哪儿了吗?” 纳兰侧妃忽然想到了什么,脚底下一个踉跄,差点从屋檐上掉下来。 之前为了悄无声息的解决东陵俊,她已经将周围的守卫全都撤掉了,并且进来的时候还吩咐下人,退到外院里去,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进来,这个时候喊人,谁还能听得见?就算听见了,也没人敢进来救她啊!“ “俊儿,我们一起上!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好!” 东陵凰和东陵俊继续攻击纳兰侧妃,她算准了就算是拖,也要将纳兰侧妃拖死。 果然,又几十个回合下来,纳兰侧妃终于支撑不住了,落在地上的时候,连手中的软剑都拿不稳,双.腿一直都在不停地颤.抖,睫毛上全都是汗水。 半晌之后,纳兰侧妃缓缓抬起眼眸,有些悠远地望着东陵俊。 “东陵俊,看在本妃心中一直有你的份上,今日放过本妃,如何?” 东陵俊一脸的嫌弃,将头撇到一边,看都不想看一眼纳兰侧妃。 纳兰侧妃眼底划过一抹绝望,轻笑了一声,“就算不看在我对你有情的份上,也看在我腹中这孩子的份上,如何?无论如何,这孩子和你都是一条血脉,他和你可是亲兄弟啊!” 不得不说,纳兰侧妃这个女人还是很会抓人的弱点,她刚说完,东陵俊就有些动容了。 因为她说的确实没错,不管大人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更何况东陵宗室的子嗣本就单薄。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弟弟妹妹,哥哥姐姐,无论这个孩子是谁生下来的,都是他的兄弟。 不得不说,东陵俊骤然之间还是起了恻隐之心。 却没想到,身旁的东陵凰忽然仰头大笑了两声。 “纳兰侧妃,你少不要脸了,你敢说这个孩子是汝阳王的吗?” 东陵俊有些疑惑地望着东陵凰。 东陵凰一脸淡然地瞧着纳兰侧妃,继续道,“有件事情,只怕你还不知道。 本太子虽然一心摄政,但早前也拜师过天医门,学过一些医术。前几年汝阳王身体不适,本太子刚好给他把过一次脉,脉象显示,他下半生都和子嗣无缘了,不知纳兰侧妃腹中的孩子,和俊儿又是哪门子的兄弟?” 纳兰侧妃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这件事情只怕连汝阳王自己都不知道吧! 不过之前她也不是肯定,眼看着汝阳王就要起义了,她担心以后东陵俊做了太子,汝阳王妃母凭子贵,对她不利,便想着尽早怀一个孩子。 但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便在情急之下找了一名护卫,却没想到…… 纳兰侧妃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东陵俊的脸色也是又黑又白,虽然汝阳王的一些做法他这个做儿子的不是很赞同,但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怎么忍心自己的父亲被人欺骗,还受此耻辱? 陡然提着剑朝着纳兰侧妃刺了过去。 “妖妃,我杀了你!” 纳兰侧妃虽然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但还是及时地避开了东陵俊的那一剑。 东陵俊反转掉头,犹如猛狮一般,再次朝着纳兰侧妃攻击了过去。 纳兰侧妃连着躲避了好几次,终于再也没有了力气,被东陵俊的长剑刺中了心脏。 东陵俊咬着牙,手下一用力,手中长剑又往纳兰侧妃的身体里狠狠地送了几寸。 纳兰侧妃嘴角吐了一口血,眼眸微闪着缓缓抬头,目光复杂地望着东陵俊,“你就这么想让我死。” 东陵俊一脸的冷漠没有说话。 纳兰侧妃目光有些幽怨,似乎回忆着什么。 “如果那晚你愿意,我又何至于去找别人?” 东陵俊似乎听到了什么莫大耻辱,猛然抽出手中的长剑,骤然一挥,抹断了纳兰侧妃的脖子。 纳兰侧妃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倒在了地上,双眼瞪得大大的。 人都已经死了,但是东陵俊的手却一直在颤.抖。 东陵凰走过去,握住东陵俊持剑的手臂,轻声道,“都已经过去了!” 东陵俊抬头看了一眼姐姐,“恩!” 此刻已经是后半夜,月光被乌云遮蔽,院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寒风一吹,满园的气息都有些阴冷。 得尽快处理掉院子里的一切,包括纳兰侧妃的尸体,否则等天亮了,就很容易被人发现。 正文 第八百三十九章 汝阳王回来了 东陵俊的身子原本就很虚弱,刚才能协助东陵凰对付纳兰侧妃全凭硬撑着,如今纳兰侧妃已死,他再也坚持不住,陡然晕倒在了地上。 东陵凰将东陵俊扶进了房间,然后又处理了纳兰侧妃的尸体。 天亮之后东陵俊才醒来,艰难地撑起虚弱的身体,朝着屋子里环顾了一圈,没有看见东陵凰,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看到了已经死去的纳兰侧妃。 东陵俊吓得脸色一阵苍白,险些没从床上掉下来。 他指着纳兰侧妃,难以置信地道,“你……怎么会是你,你不是……” 东陵俊的话还没有说完,纳兰侧妃便开口了,“俊儿,是我。” “凰姐姐?” 东陵凰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怎么样,姐姐的易容术还可以吧?” 东陵俊深深地抹了一把冷汗,“凰姐姐,你真的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纳兰侧妃没有死,又活过来了。” 东陵凰笑了笑,“以后我在帝都行走,就依着纳兰侧妃的这个身份了。汝阳王一心忙着朝政,而且纳兰侧妃怀孕了,他应该没有时间回来,能与他碰面的机会少,暂时应该不会被发现。 刚好我依着这份身份办一些不好亲自出面的事情。” 东陵俊一脸的自信,“凰姐姐,我觉得依着你这易容术,就算父王回来了也发现不了。” 东陵凰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将人皮面具重新戴上。 “好了,你好生养伤,天亮了,我该出去了,不然会让人起疑心的。” “恩!” 东陵凰走了两步,身后忽然传来东陵俊的声音,“凰姐姐!” 东陵凰停下脚步回头,“恩?” “凰姐姐,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为了处理父王的事情。皇伯伯会杀入帝都对不对?到时候父王……” 东陵凰的神情很认真地告诉东陵俊,“如果可以,到时候会给汝阳王留一个全尸,毕竟父皇和他之间还是亲兄弟。但是如果他执意反抗……,俊儿,你会不会怪凰姐姐!” 东陵俊愣怔了一下,原本就有些病态的脸色更加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晨曦的日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看上去犹如薄薄的纸片一样。 半晌之后东陵俊才告诉东陵凰答案,“会的!” 东陵凰以为东陵俊真的会怪罪自己,正要进一步解释,据理力争,但却没想到东陵俊忽然笑了一下。 “但是我能理解凰姐姐和皇伯伯。俊儿永远都是凰姐姐的好弟弟。” 东陵凰嘴角缓缓上扬,尽量给了东陵俊一个看上去很亲切的笑容。 东陵俊道,“凰姐姐,答应俊儿好不好。到时候无论如何,都留父王一条命,都不要杀他。俊儿相信父皇的心中还是有东陵一族,还是有皇伯伯和凰姐姐的。是他一时糊涂才做错了事,以后他会知道自己错了的,会悔改的。” 这事情,东陵凰没办法答应东陵俊,因为未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一旦汝阳王誓死反抗呢? 如果…… 她不能现在给了东陵俊希望,到时候又让他失望。 她沉默了良久,才对东陵俊道,“姐姐先走了,你好好养伤。对于你伤势有帮助的一些药材我都放到了你床头柜上的抽屉里,记得按照姐姐给你留下的纸条按时服用。过几日姐姐再找机会来看你。” 东陵凰出了东陵俊的院子,护卫们果然全都候在了外院之中,一个都没有靠近。 纳兰侧妃身边的贴身婢女芸芝也一直在外面守候,一见到东陵凰出去,便连忙迎了上来。 “侧妃娘娘,你可算是出来了!奴婢在这里守候了一.夜,担心死奴婢了,但是你又吩咐了不让奴婢们进去,奴婢就算再担心也只能在外面守着。” 芸芝又见自家主子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谨慎地问道,“娘娘,你……没事儿吧!” 东陵凰故意学着纳兰侧妃习惯性的动作,抚了抚云鬓,眼角露了一抹云.雨床事过后的媚态。 “本妃能有什么事?” 芸芝是纳兰侧妃身边的贴身侍女,最了解纳兰侧妃,也了解纳兰侧妃对东陵俊的心思,顿时明白了什么。 不过还是有些疑惑地道,“娘娘不是要杀世子吗?那这会儿世子他……” 东陵凰眼底骤然露出了一抹狠厉,恶狠狠地瞪着芸芝,“谁说本妃要杀世子?” “啊?” “本妃改变主意了,谁若是再伤害世子,休怪本妃不念旧日的主仆之情。” 芸芝的脸色顿时白了一下,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奴婢明白。” “李婆子和冯婆子呢?” “冯婆子昨夜便没见人影,李婆子昨夜跟着娘娘您进去的时候就一直没有出来啊!” “没出来?”东陵凰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没用的奴才,许是又钻到哪儿赌上了,去将他们给本妃找回来!” “是!” 芸芝连忙领命离开。 毕竟李婆子和冯婆子是纳兰侧妃身边的人,若是人忽然没了,她不闻不问,定会惹人怀疑,所以这是障眼法。 有些细节性的东西,东陵凰想的比较明白,做的也是滴水不漏。 之后,东陵凰便回了纳兰侧妃的院子里。 汝阳王府这地方,东陵凰从小就来,每一条路熟悉得就跟自己的府上一样,所以走的轻车熟路。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芸芝回来了,一脸担忧地道,“娘娘,府上的每一个角落,奴婢都找过了,都没有李婆子和冯婆子的影子。” “是不是出府了?” “门房奴婢也问过了,他们说谁都没有见李婆子和冯婆子出去啊!” 东陵凰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着,将所有异样的表情全都掩盖在了茶盏之下。 “再去好好找找,别给是趁机跑了。” 芸芝陡然一惊,“不至于吧?冯婆子可是府上的家生奴才,李婆子的卖身契还在娘娘您的手上呢?” “这年头,什么样的事情没可能?前段时间大司马府上小公子的奶娘还不是跟着一个车把式私奔了?” 当时东陵凰人虽然在边关,但是关于帝都的所有事情她还是一直放在心上的,并且一直让人暗中注意帝都所有官员府上的事情,甚至连奶娘的这种事情也没有放过。 芸芝顿时觉得东陵凰说的话很有道理,连忙应了一声,找人继续去找了。 她暗自潜入帝都也有一些时日了,关于帝都的变化也有了一些了解。 所以接下来应该如何做,必须再好好斟酌斟酌。所以芸芝离开之后,东陵凰一刻都没有休息,暗自策划着接下来的步骤。 忽然…… 院中的护卫进门,回报说汝阳王回来了,并且正朝着这边过来。 东陵凰顿时怔了一下,有些措手不及。 正文 第八百四十章 传国玉玺不见了 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东陵凰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情绪,转眼间汝阳王就到了门口。 并且将所有的护卫都遣散了下去。 关于纳兰侧妃的一举一动,东陵凰已经在内心之中演练了好几遍,连忙学着纳兰侧妃平日里妖娆的小莲步迎了上去。 “王爷!” 汝阳王亲自将东陵凰扶起。 “爱妃怎的又忘了,本王不是说过,你身怀有孕,这些繁荣缛节就免了?更何况我们夫妻之间,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东陵凰淡笑着起身,顺便将汝阳王的头盔和袍子接了过来,一脸淡定地放在了衣架上。 “王爷今日怎的回来了?” 然后给汝阳王倒了一杯茶。 汝阳王接过,一脸的愁容。 “朝中事务众多,本王也有些累了,想起多日未见爱妃,便回来。” 说着,竟然要拽着东陵凰坐到自己的腿上。 东陵凰顿时惊了一下,连忙避开了汝阳王的手,脸上虽然看着表情如常,但是内心之中早就将汝阳王给骂了好几遍。 汝阳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怎么?几日不见,爱妃竟然和本王生疏了?” 东陵凰连忙笑着转到了汝阳王的身后,给汝阳王捏肩。 “王爷,您真是……太多虑了?说这话,多伤臣妾的心呐?臣妾只是近日越来越觉得身子有些重了,怕和王爷走的太近了,伤着孩子不说,还给王爷带来晦气。” 汝阳王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明亮光芒,似乎……是欲.火。捏着东陵凰的手摩挲个不停。引诱者东陵凰往自己的怀中走。 “爱妃多虑了,本王是什么身份,能怕什么晦气?更何况还是本王自己的孩子。本王自然会当心。来……爱妃,本王和你之间多日不见了……” 东陵凰的脸上虽然依然淡笑着,但是内心之中早已将汝阳王骂了几十遍。 尽量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王爷,不如……臣妾给你找别的姨娘……” 汝阳王脸色一沉,顿时有些不高兴。 “哼,爱妃今日是怎么了?平日可没这么作态。” 东陵凰实在推脱不过,但也不能让自己失.身啊! 只转眼的时间,内心已经过了好几种办法。 最后忽然眉眼微微一蹙,一脸的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抽出手帕竟然拭起了泪。 “王爷你真的是……越来越不疼臣妾了。你以为臣妾愿意忍着?愿意将你推到别的姨娘院子里去?还不是为了你的这个孩子?还不是为了你? 没想到王爷竟然这样冤枉臣妾。 既然这样,这个孩子臣妾索性不要算了,还留着他做什么?” 说着,手使劲儿往腹部捶打。 之前易容的时候,东陵凰就已经将孩子这种细节性的东西做足了,提前在腹部揣上了枕头。 所以一场苦情戏演得是有模有样,但就是总想吐。一想到面前的汝阳王,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就恶心的想吐。 汝阳王见状,连忙拦住东陵凰。 “爱妃你这是做什么?本王不过是说说而已,本王这还不是因为心里有你吗?” 东陵凰适时地刹住了眼泪。状似矫然地瞪了一眼汝阳王,坐到了一边。 汝阳王虽然也坐到了东陵凰的身边,却只是扶着东陵凰的肩膀,没有再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但即便是这样,东陵凰也真的是……有些忍不住。 她恨不得直接拿刀杀了汝阳王算了。 汝阳王也不知道怎了,忽然目光落在了东陵凰的手臂上。 东陵凰察觉到了什么,心底一怔,连忙问道,“王爷,怎么了?” “本王之前送你的镯子呢?那镯子你可是从来都不离身的,今日怎么换了一只?” 东陵凰怎么也没有想到,汝阳王竟然连这种细节性的东西都能注意到,就更加不敢松懈警惕。 之前纳兰侧妃的手臂上确实有一只上等碧玉的桌子,但是那镯子在东陵俊的院子里打斗的时候被撞碎了。 后来回到纳兰侧妃的屋子里,她便找了一只戴上,以免惹人怀疑。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汝阳王竟然真的问起。 连忙解释道,“那镯子前几日早上梳妆的时候不小心,磕着了一个口子,臣妾让人拿去修了。” 东陵凰圆的也没有破绽,毕竟是玉的,而且越好的玉质越脆,磕着碰着也是常有的事情。 汝阳王果然没有躲怀疑。 “既然磕着了,还修什么,改日本王再送你一个不就行了。” 东陵凰道,“那毕竟是王爷送臣妾的东西,臣妾舍不得。” 汝阳王似乎被东陵凰的这话逗乐了,哈哈哈大笑了两声,看上去心情似乎特别好。 东陵凰连忙趁机将话题往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上引。 “王爷,你都好几日没回府了,朝中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吗?登基大典的具体日程还没有定下来吗?” “哼!”汝阳王果然着了东陵凰的道,“朝中官员基本上已经站到了本王的这边,即便是几个骨头硬的,也已经让本王削减,剩下的几人也不是什么举足轻重之人,不过,本王量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东陵凰起身,忍者恶心给汝阳王捏肩,“王爷还是不要太过操劳了,有些事情急不来的。” “如今大半个东辰都在本王的管辖之内,帝都也已经被本王之人驻扎得密不透风,只要时机一到,本王便可荣登大宝,顺利登基。可是……” 汝阳王似乎说到了头疼的事情,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一脸愁容地抚着额头,仰躺在了身后椅背上。 东陵凰拿捏着措辞,“依着王爷所说,如今万事都在王爷的掌控之中啊!还有什么事情能把王爷您愁成这样呢?” 汝阳王似乎很累的样子,一直闭着双眼,也没有注意东陵凰脸上的表情。 “哼,还不是因为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 “也不知道东陵泰那个老匹夫临走的时候将传国玉玺放到了什么地方,本王几乎派人将皇宫挖地三尺,至今都没有找出来。” “没有传国玉玺?那东西不要了不成吗?” 汝阳王的声音里带着一些怨怒,“本王从自己的哥哥手中夺取江山,本就不义,若没有传国玉玺,如何信服天下,如何统领三军?” 东陵凰恨不得一刀抹了汝阳王的脖子。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夺江山不义!! 但是这个时候她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继续将话题朝着自己所要的方向引导,“王爷,东陵泰虽然不在,但是皇后应该知道传国玉玺在什么地方啊!你没有盘问皇后吗?” 正文 第八百四十一章 不是本王 “哼!”汝阳王似乎气急,“怎么没有,本王亲自盘问,甚至连酷刑都上了,她竟然一个字都不说,一直和我装傻充愣!” 什么? 汝阳王竟然对他的母后用了刑? 再怎么说,母后也是一国之母,即便东辰亡国了,皇后沦为亡国之奴,也能受到以礼相待,绝对不可能沦落到被用刑的地步,但是汝阳王他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对母后用刑??? 东陵凰就站在汝阳王的身后,正在给他捏肩膀,骤然狠狠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直接将他的脑袋捏下来。 汝阳王似乎感觉到了异样,睁开双眼,回头望着东陵凰。 “爱妃这是怎么了?” 东陵凰努力控制着脸上都表情,努力朝着汝阳王挤出了一个微笑。 “妾身……妾身这是被王爷吓到了。再怎么说皇后也是一国之母,王爷这样对她用刑,恐怕不妥吧?若是被传出去,妾身只怕对王爷的名声不利,更对王爷日后在朝中立威落下诟病。” 汝阳王似乎也没有多想,拍了拍东陵凰的手,以示安慰。 “爱妃不用担心。本王能怕什么?再说,用刑的时候是在后宫,没有朝中大臣看见,而且本王也已经下令封锁消息,他们不敢泄露出去。” 东陵凰脸色隐忍得已经有些苍白。 “爱妃?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东陵凰继续假装笑,连忙走到柜子旁边,将手炉找了出来,“许是天冷了我又站得有些久,手凉。” “是嘛?” “王爷操心朝中大事已经够忙了,就别太放在心上,臣妾没事的。” 汝阳王拽着东陵凰在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本王听着爱妃这话,怎么似是有些责怪本王呢?你说你,本王如今就拿你最心尖儿,本王不宠你,还能宠谁? 天凉了平日里就少往外走动,有什么事情交代冯婆子和李婆子去办就是。当心身子,你若是有什么闪失,本王可是会担心的。” 东陵凰一直努力忍着心底的冲动,“王爷对臣妾宠爱如此,只可惜妾身一介女流之辈,竟不能为王爷做些什么。” 说着,脸上露出了惭愧的表情。 这一招对于汝阳王来说似乎很管用,“爱妃只管养胎便是,本王又从来都没有怪罪过你什么。你啊,为本王顺利生下一个小公子,比什么都重要。” 东陵凰笑了笑,感觉话题已经酝酿的差不多了,便道,“王爷,不如让臣妾去劝劝皇后吧!” “你去?” “对啊!王爷,女人最懂女人的心了,皇后其实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和臣妾一样也是为人之母的人,就算她不为天下的百姓着想,也应该为自己的丈夫和女儿着想啊!如今东陵泰和东陵凰一直流落在外,难道她还能一直顽固不化,让他们父女二人一直在外面不成?” 汝阳王似乎还顾虑着什么,并没有直接答应东陵凰。 东陵凰道,“不能为王爷分忧,臣妾已经很自责了,王爷,不如你就让臣妾去试试吧,说不定臣妾和皇后之间说话投缘,真的能将传国玉玺要过来也说不一定呢?” 其实,在汝阳王的心中最合适的人选是汝阳王妃,毕竟汝阳王妃和皇后之间可是手帕之交的好姐妹。 但是如今……” 汝阳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好,你去试试吧!” 很明显,依着汝阳王的口气根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汝阳王说朝中还有事情便离开了。 东陵凰终于深深地畅舒了一口气,但是一想到汝阳王竟然对自己的幕后用了刑,又是又恨又痛心,恨不得直接拿着刀冲出去将汝阳王给了结了。 但是为了东辰的江山,为了天下的百姓,为了自己的父皇和母亲的安危,她现在必须忍着。汝阳王离开纳兰侧妃的院子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宫中,而是转而去了汝阳王妃的院子。 其实之前纳兰侧妃是骗东陵俊的,汝阳王妃并没有死,而是在汝阳王造反之后一直跟他不合,怕她一时冲动坏事,被汝阳王关到了院中的一个密室当中。 汝阳王走的一直很慢,似乎在思虑着什么,在走到汝阳王妃院子门口的时候,忽然招来了一名护卫。 “派人暗中监视纳兰侧妃的一举一动,尤其她进宫见皇后的时候。” 护卫立即应了一声,“是!” 汝阳王没再说什么,进了院子,打开密室的门,走了进去。 密室显然是建成已经很久了,内部砌着青石砖,密道的两旁还摆着万年灯。 汝阳王一步步走了进去,来到最大的一间石室。 汝阳王妃睡在一张冰冷的石床上,已经睡着了。 汝阳王的目光落在石桌上,堆积了好几天的饭菜,眉宇间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他缓步走到汝阳王妃的身边,手指轻柔地在汝阳王妃沉睡的容颜上划过。 眼底的情意更浓。 能够看得出来他对汝阳王妃还是有感情的。 汝阳王妃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很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头,然后,睁开双眼。 在看到汝阳王的第一眼,她便陡然坐起身很来。 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是看我有没有死吗?” 还没等汝阳王开口,她的嘴角忽然一阵冷笑,“王爷,抱歉了,不能如你所愿,我还活的好好的,没有死。” “欣茹,你我毕竟夫妻一场,你又何必如此跟本王说话,本王知道你的心中还是有本王的。” 汝阳王妃冷然一笑,“感情?王爷,欣茹是曾经对你有过感情,但是在王爷决定起兵对付皇上的那一刻,欣茹对王爷的心就已经死了。” 汝阳王狠狠一怔,不过很快也是冷然一笑,“死了?你是对我的心死了,还是对东陵泰从来都没有死心过?” 汝阳王妃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会说这样的话,顺手一巴掌便扇在了汝阳王的脸上。 “东陵苍,你还是不是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你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来是谁一直陪着你。” 汝阳王的脸被打到一边,眼底的光芒骤然冷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轻然一笑,“本王没有忘记,这么多年来是你一直陪着我,陪着本王风里雨里的走过。但是本王也不会忘记,当初你一心想嫁的人是东陵泰,而不是本王。” 正文 第八百四十二章 无情帝王家 汝阳王妃狠狠咬牙,“滚,东陵苍,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汝阳王也再不纠.缠,转身离开,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如今东陵泰的大势已去,本王对东辰的江山已经犹如囊中之物。欣茹,毕竟我们已经都不再年轻了,一辈子都过来了,还在乎剩下的这几年吗?你……还是聪明一点。” 汝阳王妃拿起床上的枕头,狠狠地朝着汝阳王的背部砸了过去,“滚!” 汝阳王转身,径直离开。 第二天,东陵凰便假扮着纳兰侧妃的样子进了宫,如今汝阳王掌权,而她还是依着汝阳王侧妃的身份,所以一路上都很顺畅,很快便来到了皇后的畅园宫。 曾经这里是富贵荣华,后宫权利和宠爱的至高点,而现如今已经凋零萧瑟了不少。 东陵凰让人禀报了好几次,传来的消息都是不见。最后无法,东陵凰只能硬闯进去。 几名宫女一直在身后拦着。 “纳兰侧妃,你不能进去,不能进去,皇后正在歇息。” “纳兰侧妃,你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们了,皇后说了不见你。” 虽然她来见皇后,其实还存着别的心思,但是毕竟这里人多眼杂,有些明面上的工夫还是要做足的。 东陵凰在门口的时候骤然停下脚步,回头,“狗奴才,也不看看本妃是什么人!不知道现在主子是谁了吗?” 几名奴才顿时停下脚步,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 东陵凰推开了门。 熟悉的陈设,熟悉的味道,但却是完全陌生的冰冷,那种冰冷一下子包围了东陵凰的心,让东陵凰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的脚步犹如被灌了重重的铅一般,再也没办法向前迈开一步。 皇后微微有些怒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出去!” 东陵凰不理,继续往前走,一只上等羊脂玉的簪金花瓶重重地摔在了东陵凰的脚下,“滚出去,没有听到本宫的话吗?” 东陵凰的心猛然痛了一下,但还是要依着纳兰侧妃的身份,将戏份做足了给外面的那些人看。 所以微微朝着里面躬了躬身子,“皇后娘娘,是臣妾,臣妾来看你了。” “出去!“ “皇后娘娘,气大伤身,你这又是何必呢?如今这后宫当中,能来瞧娘娘的已经不多了吧?臣妾虽不及欣然姐姐,但也是一直将皇后娘娘放在心上的。” 说话间,东陵凰已经到了皇后的眼前。 皇后依旧是一身庄严的宫服,只是今日的她并没有戴凤冠和发簪,看上去有些憔悴。 只不过几日不见,皇后看上去似乎苍老了许多。 东陵凰只瞧了一眼,就心痛的有些无法呼吸,目光怎么也没办法从自己母后的身上移开。 但是她必须努力保持镇定,因为一旁袅袅香炉旁边跪着两名宫女,正小心地伺候着。 宫女见了东陵凰,正要行礼,东陵凰摆摆手,让她们退了下去。 皇后陡然睁开双眼,“谁让你擅自主张的,本宫还没有从这畅园宫搬出去呢!” 东陵凰再也顾不得其他,大踏步走过去,一头扑在了皇后的身上,声音是隐忍的低泣,“母后!” 皇后的身子狠狠地愣怔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望着东陵凰的脸。 东陵凰缓缓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母后,是我。” “凰儿?” 皇后瞧着自己日思夜想都盼着想见到的女儿,陡然红了眼眶,“凰儿,你是如何进宫的,有没有人发现你?” 皇后因为激动,声音陡然有些高,东陵凰连忙一把捂住皇后的嘴.巴,看了一眼宫门的方向,示意皇后小声一些,外面还有人。 等东陵凰放开手的时候,皇后早已经泪流满面。 但声音却一直压抑着,很低很低,“凰儿,快让母后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快。” 东陵凰起身转了两圈,耐心地将自己展现给皇后看。 “母后放心,儿臣并没有受伤。儿臣之所以能进宫,是借着纳兰侧妃的身份。” “纳兰侧妃?他们都没有怀疑你吗?” 东陵凰摇头,“真正的纳兰侧妃已经死了,而且儿臣这一身易容术还是特意学过的,没有人怀疑。” “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皇后又将东陵凰抱在了怀中,“这几日,母后每晚都能梦到你和你父皇,梦见你们全身都是血,母后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母后放心,父皇如今安然无虞,就在澜州城。南境的兵马也已经退守到了澜州城。有儿臣在,一定会助父皇打回帝都,和母后团圆的。” 皇后一直流泪不止,“凰儿,苦了你了,你一个女儿家还要承担这些。都怪母后没用,若是能给你生一个弟弟就好了。” 东陵凰连忙抓住皇后的手,“母后,儿臣以前就跟你说过,这些儿臣都不在乎,作为东陵一族的血脉,这是儿臣的责任,也是儿臣的骄傲。” “但是母后的心里……母后的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现如今朝廷又成了这个样子,母后就更恨自己。你一个女儿家,不应该背负这么多。” 东陵凰其实也很想哭,但是她一直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不仅仅是因为不想让母后更伤心难过,更因为作为东辰的太子,她只能流血流汗,没有流泪的资格。 只能坚强地安慰皇后。 母女二人久别重逢,续完旧之后,东陵凰忽然想起来汝阳王说过的,对皇后动了刑法,所以猛然拽起皇后的衣袖。 皇后一惊,想躲开,但是手臂却被东陵凰拽得死死的。 瞧见手臂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瘢痕,东陵凰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低沉地骂了一声,“畜生!” 若是可以,若是此刻汝阳王就在她的面前,她恨不得直接杀了她。 皇后缓缓地将衣袖拽下来,遮住了手臂上的伤痕,“凰儿不必担心,母后没事的,这些皮肉伤算不了什么,当年跟着你父皇一起打天下创东辰的时候,比这还重的伤母后都受过。 东陵凰死死地咬着牙,“母后,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这么对你。更何况,他和父皇还是骨肉相连的亲兄弟。” 皇后瞧着东陵凰,“自古无情帝王家,在他夺取江山,发兵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将他与你父皇之间的骨肉亲情抛却在脑后了。” 正文 第八百四十三章 不是简单的人物 “母后,儿臣已经与父皇商量好了,汝阳王登基的时候,便是帝都的守卫最松懈的时候。届时与霍家里应外合,杀入帝都。母后再坚持几日,到时候父皇就回来了。” “我的好凰儿,你与你父皇一定要当心,汝阳王蛰伏了那么多年,能在这个时候起兵造反,一定早已经熟透了你与你父皇的心思以及用兵之道,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东陵凰点头,“他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儿臣一定会当心的。” 皇后自然是相信自己女儿的。 虽然只是个女儿,但是这个女儿可比男人强多了。 东陵凰此次来见皇后,除却与自己的母亲见面之外,其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母后,传国玉玺在什么地方?” 皇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汝阳王派人来找过几次,母后怕被他找到,所以放在了九龙戒当中。” 说着右手张开,中指上一枚盘沿着龙头的戒指展现在了东陵凰的面前,然后手指朝着一旁的桌子猛然一指,随着一道明亮的光芒从戒指中直射出来,被明黄.色布包裹着的传国玉玺出现在了东陵凰的面前。 东陵凰上前揭开上面的黄布,果然是传国玉玺没有假。 皇后解释道,“这枚九龙戒是你外公传给母后的,除了你父皇之外,没有人知道这戒指的作用,所以,汝阳王当时并没有怀疑。” “母后,难为你为了隐藏传国玉玺受了那么多苦,都是儿臣的不孝,儿臣如果能早日进帝都,母后也不用受那么多苦。” 皇后摘下手上的九龙戒,戴到了东陵凰的手上。 “现在,母亲将这枚九龙戒传给你。” 东陵凰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这怎么能行,九龙戒是外公留给母后东西,母后都戴了那么多年,怎么能轻易传给儿臣呢?” “拿着!” 皇后的态度很坚定,“母后和你父皇就你这么一个孩子,这九龙戒迟早都是要传给你的。母后不给你,还能给谁?” 东陵凰只好收下。 皇后继续道,“这九龙戒其实是一个小空间,已经被母后修炼到了最高境界。只要母后与你链系血脉,这个九龙戒以后就能为你所用。你可以将自己的宝物随时放入其中,里面还有一些母亲这些年来收集的法宝。” 东陵凰点了点头。 皇后取下头上唯一的一枚簪子,滑坡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入九龙戒中,东陵凰也摘下自己头上的发饰,刺破了手指,将自己的血液滴入九龙戒中。 随着东陵凰的血液和皇后的血液渐渐融合,九龙戒忽然发出了一阵耀眼璀璨的目光。 虽然光芒很明亮,但是细看的时候会发现还是有规则的,皇后的额头上是一个明显的光点,东陵凰的额头上也是一个明显的光点,两个光点与九龙戒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一下子,东陵凰觉得有什么东西正缓缓地随着额头的光点进入她的体内,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半晌,等光芒消失之后,东陵凰明显地能感觉道,自己和九龙戒之间似乎亲近了很多,她也明显地能够感觉到九龙戒的灵力。 “试着让自己的神识进入九龙戒。” 东陵凰试着将神识带入九龙戒,发现里面确实如母亲所说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空间,别的什么都没有,甚至跟苏槿夕的彼岸镯比起来差的很远,但是东陵凰已经觉得很不错了。 最重要的是,这是母亲留给她的东西。 “传国玉玺你拿走吧!或许你和你父皇能用得上。政务殿的牌匾后面,也放着一方传国玉玺,不过那枚玉玺是假的。当年你父皇在段大师打造传国玉玺的时候,特意让人又打造了一枚假的传国玉玺放在上面,就是防止有一天发生这样的事情。” 东陵凰的内心似乎盘算着什么,“正好,汝阳王这次让我进宫就是来向母后你盘问传国玉玺的,我将那枚假的传国玉玺给他,刚好能够以假乱真,博得他的信任。” 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些话,东陵凰大致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皇后,让皇后一定要参加汝阳王的登基大典。当然,东陵凰自然是要在登基大典上动手的。 如果皇后呆在自己的寝宫之中,她反而有些不放心,登基大典上人多,汝阳王就算再容不下自己的母后,也不可能趁着自己的登基大典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东陵凰离开皇后寝宫之后,没有出宫,直接去政务殿,因为此时的汝阳王就在政务殿。 政务殿门口的护卫和服饰的太监宫女都换了一批,换成了汝阳王自己的人,东陵凰不认识。 不过见到她那张纳兰侧妃的脸,还是很恭敬的,连忙禀报了汝阳王。 汝阳王很快让东陵凰进了政务殿。 “爱妃怎么过来了?如果想让本王回府,大可以让人来通报一声,本王回府便是。”说着,朝着东陵凰走了过来,“是不是孩子想她的父王了。” “王爷,妾身刚从皇后的寝宫过来。” 汝阳王拉着东陵凰在龙椅上坐了下来,“哦,是嘛?皇后怎么说,有没有问出什么?” 东陵凰抬头,朝着他们头顶的牌匾看了一眼,“妾身幸不辱命,虽然皇后刚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想见妾身,甚至还辱骂妾身,但是后来在妾身的劝说之下,知道东陵泰的大势已去,便将传国玉玺的下落说了出来。” “是吗?”她有没有说具体在什么地方?” “皇后说,传国玉玺就在这政务殿‘勤政天下’的牌匾后面。” “当真?” 汝阳王眼底的光芒陡然一亮,似乎怎么也没法抑制住内心的激动。 “当真!皇后亲口说的。妾身半点都不敢欺瞒王爷。” 瞧着东陵凰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汝阳王连忙让人进来,将牌匾摘下来。 果然,从牌匾的后面取下来一个盒子。 太监擦完上面的灰尘,汝阳王有些激动地颤.抖着手,朝着那盒子走了过去。 不过,正要打开盒子的时候,却猛然停下了顿作,让一旁的太监动手,“将盒子打开。” 东陵凰在心底狠狠暗骂了汝阳王一声老狐狸。 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汝阳王竟然还如此谨慎。果然,母后说的没错,汝阳王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正文 第八百四十四章 她竟然回来…… 太监其实也有些害怕,因为盒子里边的状况是未知的,宫中也有许多这种带着暗器的东西,一旦里边是暗器,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他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地走了过去,将盒子打开,早已经被吓得满头大汗,不过,幸好里边没有暗器,安然无虞。 汝阳王看到黄金灿灿的传国玉玺,霎时再也掩饰不住脸上欣喜的表情,猛然将传国玉玺抱了起来,高高举起。 东陵凰适时地在一旁煽动了一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汝阳王已经高兴得忘了形,眼底兴奋的火苗腾腾燃烧,好半晌之后情绪才算是平息下来。 “爱妃啊,这次寻找传国玉玺,你可是最大的功臣。说吧,想让朕如何赏赐你。” 只转眼的时间,不过是找到了传国玉玺而已,汝阳王就已经自称‘朕’了。 东陵凰低垂着眉头,“臣妾什么都不想要。” 其实东陵凰很想说:我想要的是你的头颅。 男人一般都比较喜欢这种温顺乖巧,又不争的女人。顿时就更喜欢纳兰侧妃了。 赏赐了纳兰侧妃,“来人呐!赏纳兰侧妃,黄金百两,丝绸五十匹,珍珠玛瑙两箱,七日后朕正式登记为帝,册封其为淑妃。” 淑妃,可是仅次于皇贵妃的位置,一旁伺候的宫女和太监的目光顿时亮了。连忙附和,“恭喜淑妃娘娘,恭喜陛下。” 汝阳王七日之后要登基为帝,而且要册封纳兰侧妃为淑妃? 只可惜,真正的纳兰侧妃享受不到了。 东陵凰的眼底闪过一抹闪光,没再说什么,请辞回了汝阳王府。 东陵凰走了之后,被汝阳王派出去一直在暗中跟着东陵凰的护卫回来了。 汝阳王一改方才对东陵凰和善的面容,表情极其严肃,“你都看到了什么?” 护卫走上前去,附身在汝阳王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汝阳王顿时变了脸色。 “此话当真?” “属下不敢有半句虚言,这些都是属下亲自跟着,亲眼在畅园宫中看到的,纳兰侧妃虽表面上是替王爷去办事,但是暗地里却与皇后十分亲密,只是当时属下怕万一被她发现,并没有用千里耳听,所以并不知道她们之间当时到底说了些什么。 不过,属下完全可以肯定的是,纳兰侧妃和皇后之间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下去领赏!” “多谢王爷!” 护卫离开之后,汝阳王眼底的光芒是前所未有的寒冷。犹如一把刀锋一般,若此刻东陵凰在他的身边,一定会被他千刀万剐。 就连一旁伺候的太监,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异样,周身不停地哆嗦颤.抖着。 好半晌之后,太监实在是受不了了,上前劝解,“陛下息怒!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汝阳王语声冰冷,“能有什么误会?如果朕猜测的没错,真正的纳兰侧妃已经被他们害死了。” “啊?” 太监吓得双.腿一软,陡然跪在了地上。 “陛下,奴才胆子小,你可千万不要吓唬奴才,纳兰侧妃好好的,刚才还从政务殿走出去。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给害死呢?” 汝阳王的目光轻飘飘地从太监的身上掠过,是前所未有的阴鹜。 “未来几天,派人密切注意纳兰侧妃的一举一动,一有动静,就来回报朕。” “是!” 太监领了命,连忙去办事,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回来,“陛下,如果真正的纳兰侧妃已经死了,那么刚才的那位是……” “是东陵凰!” “东陵太……东……东陵凰??” 太监被吓得差点又跪在了地上,只转身的时间,脖颈上便犹如被敷上了一层薄冰一般,寒凉无比,只觉得脑袋似乎已经快不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东陵凰是什么人? 那在东辰可是犹如战神一般的存在。不,不是战神,她可是真正的杀神,是东辰皇帝东陵泰的一把锋利的宝剑。 现在,她竟然回来…… 岂不是…… 太监呆愣地站在原地没有走,神思早已经回荡在九霄云外,汝阳王明显有些不悦,“怎么?还愣在那儿,想什么呢?” 太监顿时回过神来,连忙往外走,“没……没什么,奴才这就替陛下去办事。” “东陵凰……” 咔嚓一声,汝阳王直接捏碎了放在手边的一方墨尺。 东陵凰回到汝阳王府之后,便招来了自己随身带进帝都,武功最高,隐藏能力也最强的隐卫,将真正的传国玉玺交给了他,并且还书写了一封信件,让它一并派人带到澜州城,交给自己的父皇。 隐卫接过传国玉玺和信件,妥善地收了起来。 “殿下,属下还有一件事要禀告太子殿下。” “说!” “之前太子殿下在畅园宫与皇后谈话的时候,属下看到有人暗中跟着殿下。” “可曾看清是什么来头?” “是隐卫,后来属下一路暗中跟着,竟然跟到了政务殿。所以,属下怀疑是汝阳王的人。” “好,下去!” 看来汝阳王早就怀疑她了,不过不知道的是当时隐卫到底看到了什么没有。不过能够肯定的是,他绝对没有听到她和自己母后的谈话,没有用千里耳,如果那隐卫当时用千里耳,她一定能够察觉到的。 可,不管汝阳王的人到底有没有察觉到什么,有些事情还是要尽早提前安排,而且还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如果汝阳王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却不说,也不揭穿,来个温水煮青蛙,梦中捉鳖,那可就糟了。 所以傍晚的时候,东陵凰便在暗中假扮成了小厮的样子,再次潜入了霍府。 有了之前畅园宫的经验,这次东陵凰进入霍府的时候非常谨慎,提前让隐卫假扮自己的模样在纳兰侧妃的院子里,然后从秘道离开,又在外面转了好几条街道,确定着实没有人跟着,这才进了霍府。 彼时,霍府的人都已经睡下了,东陵凰直接潜入霍大将军的房间。 霍大将军不愧是征战多年的老将,刚听到动静,陡然就睁开了双眼。 “谁?” “我!” 东陵凰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太子?” 没想到刚接到汝阳王七日后要登基的消息,东陵太子就来了,看来东陵太子的消息还挺灵通。 霍基连忙穿上衣服,“太子殿下,深夜造访,可是已经有了什么安排?” 东陵凰直接道,“七日后汝阳王那个老贼登基,我们就在登基大典上动手。今晚过来,就是和你父子二人商量届时的行动安排,将你儿子叫过来。” 正文 第八百四十五章 心思缜密的安排 霍大将军走到了桌子的旁边,解开桌上灯盏,在里边的灯芯上拽了两下,顿时发出了一阵铃铛的声音。没过多久,霍思羽就过来了。 霍思羽见到东陵凰也很惊讶,不过很快便觉得东陵凰能在这个时候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太子殿下具体有何安排?” “汝阳王那个老贼,现在已经盯上本太子了。” “什么?” 霍基和霍思羽顿时变了脸色,“盯上太子殿下你了?太子殿下岂不是很危险?” “不过,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汝阳王估计是想跟本太子玩温水煮青蛙,现在还不至于对本太子动手。” “但迟早也会动手的啊!毕竟汝阳王是个心思及其缜密的人,绝对不会留祸患,即便是现在不动手,也会在将近登基大典的时候动手。”霍基道。 东陵凰赞成地点了点头,不过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霍基,“霍大将军,你我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不会想着临阵脱逃,背叛本太子吧?” 霍基的脸色变了一下,胡子抖了抖。 “哼,太子殿下当末将是什么人?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协助太子殿下,就自然会跟随太子殿下一路到底,岂能中途叛变。” “那就好!” 东陵凰不过是敲敲霍基的警钟,也没有真的要做什么,毕竟霍基已经是二臣了,听着汝阳王已经怀疑自己,想着什么改变主意或者叛变的心思也说不一定。 “太子殿下具体有什么安排?”霍思羽问。 东陵凰表情十分严肃地道,“现在本太子是以纳兰侧妃的身份呆在汝阳王府,到时候临近登基大典,本太子定会离开,届时一定会惊动汝阳王,加强对京中的戒备。” “到时候我们想做什么,岂不是更难了?”霍基道。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东陵凰道,“是坏事,但也不见得不是好事!” “太子殿下,这话如何说?” “到时候汝阳王定会加强对帝都和皇城的戒备,定然会将所有的兵马都调到这两个地方,而且还会加强对帝京各个街道的戒备,更甚至会封锁城门。尤其是东华门,因为东华门是澜州城前往帝京最近的地方。” 如今的东辰皇帝就驻扎在东华门,如果想杀入帝京,自然是要从东华门过。 “但是对相对较远的西华门定然没有那么戒备森严,到时候我们就从西华门入手。” “殿下是想让陛下绕大军到西华门?” 东陵凰摇头,“大军从澜州城绕道西华门太远了,而且那么多人,想从东华门入就已经很难,若想再绕道西华门,只怕还没有到,就已经被汝阳王的军队剿灭干净了。” “太子殿下是想……” “到时我们就来个声东击西,派少量的兵马在西华门,京中守卫大将定然会以为大军绕到了西华门,想从西华门攻入帝都,便会将大量的兵马调到西华门。届时由霍大将军领兵,从内杀到东华门,大开城门迎接陛下。” “这倒是个好办法!”霍基道,“但是届时如果陛下带着大军已经杀到了东华门,守城的将士就不会怀疑西华门只是个乌龙吗?” “陛下不会带着大军杀过来,真正的大军会在施云将军、花将军、凌将军三人的带领下,一路从澜州城朝着帝京攻打过来,但只是障眼法,陛下会提前乔装打扮,在隐卫的护送下抵达东华门外。“ 原来东陵凰已经将一切全都策划好了,并且很明显,连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全都想好了。 陡然间,霍基瞧着东陵凰的眼底闪过了一些异样的光芒,是属于下属对于上位者的钦佩,还有……对于英雄惜英雄,对睿智者的艳羡。 他霍基领兵打仗半辈子,关键时刻,怎么就想不到这么细致,这么周全呢? 如果他也有这样的智慧和心思,只怕霍家早已经光宗耀祖,扬眉吐气,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等地步吧? 东陵太子虽只是个女子,但是她的智慧和头脑却丝毫不输于男子。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人才,是个大英雄。 霍家虽然本事不大,但是心思却是极其高傲的,这世上,除却夜幽尧和苏槿夕之外,霍基还真的没有钦佩过谁,东陵凰算一个。 “太子殿下,迎接陛下入城之后,我们又如何进入皇宫呢?” 想进入皇宫,可是没有那么简单,毕竟皇宫的守卫森严,有了东华门和西华门的前车之鉴,这个声东击西的计策若还用在皇宫之中,就定然不起作用了。 东陵凰的眸光十分幽深,“到时候皇宫就交给我,你们迎接陛下进城之后一定要保护好。记住,到时候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本太子的暗号。” “好!” 晋思羽也是十分欣赏并且钦佩东陵凰的,现在无论东陵凰说什么,他们父子二人都会照做。 四人正商量着,东陵凰的目光陡然一凛,朝着窗户的方向射了过去,“谁?” 霍基和霍思羽的脸色也是一变。 几乎是第一时间,霍思羽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宝剑,骤然朝着窗户的方向刺了过去。 但是,当手中宝剑快要将窗户纸刺穿的时候,却又陡然转变了方向。 “啊!”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 霍思羽和霍基同时变了脸色。 东陵凰的目光更凛冽了几分,“噌”一声,许久没有用过的铁扇,被她给祭了出来,铁扇上的每一个菱形的刀片都闪烁着冰冷杀意的光芒,陡然朝着窗户的方向攻击了过去。 “太子殿下手下留情啊!” “求太子殿下绕过玉娇一命!” 霍思羽竟忽然冲上去,拦在了东陵凰的面前,东陵凰陡然收手,但还是被东陵凰手中的铁扇给伤到了。 东陵凰一个转身,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一脸的寒光。 “霍思羽,你不要命了?” 现如今,还没有人能从她的铁扇之下逃生过,方才若不是她收手的及时,霍思羽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他真的不要命了吗? 顿时,霍思羽满身是血,向东陵凰求饶,“太子殿下息怒,小妹也是无心之过,还请太子殿下饶过小妹。” 东陵凰脸色漆黑之极,冷声朝着窗户外面喊了一声,“出来!” 半晌之后,“吱呀”一声,门开了。霍玉娇脸色苍白,双.腿发软,颤颤巍巍地从门外移了进来。 正文 第八百四十六章 联手对付苏槿夕 东陵凰的眼眸紧紧地眯着,虽然还什么都没有做。但是,霍基父子却明显地能够感觉到来自东陵凰身上凛冽的杀意。 她是真的对霍玉娇起了杀心。 霍基眼珠子一转,猛然上前,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霍玉娇的脸上。 “混账东西,为父与太子殿下说话,也是你能听墙角根的?” 那一掌打得着实厉害,霍玉娇骤然就红了眼眶,捂着被打肿的脸颊,难以置信地望着霍基。 “父亲,你又打我?为什么你总是打我?为什么,你就不能听女儿先说一句话?父亲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哪个父亲不疼自己的儿女?哪个父亲愿意动不动就对自己的女儿动手? 但是他恨啊! 恨自己有这样一个不长眼的女儿。 但就算再不长眼,也是自己生的啊! 若他不动手,等着动手的就是东陵太子了,等太子殿下动手,女儿就没命了。 所以,无论多心疼,霍基都要忍者。 “还不给我滚下去!”霍基怒斥道。 霍玉娇怎可能不明白霍基的用心良苦?只以为自己的父亲狠心,心中根本就没有她这个女儿。 既然父亲不疼爱自己这个女儿了,那么自己的事情,她就要为自己争取。 一想到这些,霍玉娇眼底有什么情绪渐渐地更加坚定,缓缓抬头,望着东陵凰。 “太子殿下,你方才和我父亲以及我哥哥的话,我都听到了。难道你就不怕我离开之后,将那些话全都转达给汝阳王听吗?” 这回别说是霍基了,就连霍思羽也听不下去,恨不得将自己妹妹这张不知天高地厚的嘴.巴给缝上。 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东陵凰眼底的寒光又冷了几分,蹲下身去,捏住了霍玉娇的下颚。 霍玉娇想躲,但他一个闺阁中的绣女,哪里能与行伍出生的东陵凰相比较。下颚被东陵凰捏得死死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半分。 只是,东陵凰一直都没有说话,始终眸光深意地望着霍玉娇的脸。 霍玉娇挣脱不过,终于从东陵凰的脸上看到了震慑人心的寒光,原本就惨白之极的脸色,陡然间更惨白了几分。 声音有些哆嗦道,“你……你想干什么?” 东陵凰的双眸再次眯了一下,声音犹如鬼魅一般,“信不信,现在只要本太子稍微一用力,就能将你的脑袋拧下来。你还如何去跟汝阳王告密?” 霍玉娇吓得动都不敢轻举妄动一下,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眸光潋滟,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霍思羽和霍基骤然急了。 连忙替霍玉娇求情,“太子殿下,饶命啊!” 甚至,霍基都朝着东陵凰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老夫除了思羽这根独苗,就玉娇这么一个女儿了,还请太子殿下看在老夫一心忠心于太子殿下的份上,饶过小女吧!以后就算是做牛做马,老夫也一定会报答太子殿下的。” 若不是现在正是用霍家的份上,东陵凰真的直接就解决了霍玉娇这个祸害。 “滚!” 东陵凰狠狠地将霍玉娇甩了出去。霍玉娇撞在地上,好半晌之后才缓过劲儿来,艰难地爬起来。霍基和霍思羽都不敢去扶。 她竟然嘴角轻然一笑,不要命地仰望着东陵凰,“东陵太子,要不你直接杀了我吧!” 不得不说,霍玉娇还真是个祸害,霍基和霍思羽拼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她从东陵凰的手上救下来,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死活,还主动找死。 霍基真的快要被气死了,脸色铁青,恨不得一巴掌将霍玉娇拍晕。 “你……你说什么,你……你真的是气死老夫了……” 眼看着霍基被气得都要背过气去了,霍思羽连忙上前扶住自己的父亲,使劲儿地安抚着霍基的背部,“父亲大人莫要生气,莫要生气,玉娇也是一时不懂事,你可要当心自个儿的身体。” “不懂事?多大的人了还不懂事?她这分明就是想将我们霍氏一门逼上绝路,就是想将我们全都害死。我……我霍基怎么就生了她这么个孽种?” 霍玉娇嘴角的笑容更加地嚣张,将眸光缓缓地转到了霍基的脸上,“父亲大人,如果我是孽种,那么父亲大人你又是什么?” “你……你……” 霍基的脸色越来越夜黑,甚至瞧着都快要喘不上气了。 “好了!” 东陵凰明显有些不耐烦。 她今晚过来,可不是看这父女二人在这里演戏的。 “霍基,你就省省吧!这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演给谁看?本太子的度量还不至于那么小,如今暂且先留着霍玉娇的狗命,本太子如果想杀她,以后有的是机会。” 霍基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 但是东陵凰可没有好脸色,她眉目冷冽如刀锋,锋利地转到了霍玉娇的脸上,见霍玉娇还是一副不知死活,不服气的样子,“霍大小姐似乎还有什么话跟本太子说。” 霍玉娇依旧犹如骄傲的孔雀一样,仰望着东陵凰,“看来东陵太子今晚无论如何都会卖我父亲大人一个面子,暂且留着我的命了。 既然如此,是不是说明我霍玉娇还有和东陵太子谈条件的机会?” 说完也没等东陵凰开口,直接道,“东陵太子,不让我将今晚的话说出去也可以,不过……我要你答应我,等我父亲和哥哥助你父子二人夺回东辰的江山之后,你要帮我杀了苏槿夕那个贱人!” “哦?” 东陵凰似乎很感兴趣地挑了挑眉。 一想起苏槿夕,霍玉娇就咬牙切齿,一脸怨恨地扶着自己的脸颊。 “苏槿夕那个贱人,这辈子就算我霍玉娇做鬼也不会放过她。若不是她那个贱人,我早就嫁给幽王,和幽王双宿双飞了。 若不是她用了卑鄙无耻的手段毁掉了我的容貌,又用狐媚妖术迷惑了幽王,现在站在幽王身边,和幽王并肩征战天下的人是我!” 霍玉娇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将苏槿夕扒皮抽筋。 呦呵,妹子,原来你是在这儿等着呢? 东陵凰着实觉得这话题新鲜,也没有阻止霍玉娇。 霍玉娇见东陵凰半天不说说话,逼问道,“东陵太子,如今你和我霍家也是同仇敌忾,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苏槿夕那个贱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一个人奈何不了她,难道和我霍家联手还奈何不了她吗? 你倒是给个话啊!你是应还是不应?” 正文 第八百四十七章 九龙天府 东陵凰眼底的光芒根本让人无法猜透她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犹如掌控一切的王者瞧着一枚作死的跳梁小丑一样瞧着霍玉娇。 事实上,此刻的霍玉娇在东陵凰的面前,就如同一只不知死活的挑梁小丑。 她之所以没有一扇子直接将霍玉娇给解决了,完全是看在还要用霍家父子的份上。 她瞧了半晌,也期待了半晌。 忽然起身,一脸淡漠,“滚吧!别等本太子改变主意。” 霍玉娇满脸吃惊,感情她费了半天的口舌,东陵凰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东陵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和苏槿夕正在刀剑相向吗?苏槿夕不是你的仇人吗?她不是正觊觎着你东辰的江山吗? 别忘了,无论是中宁的幽王妃,还是南离的长安公主。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是朋友。” 东陵凰的声音,凛冽至极,“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跟本太子讲条件?” 眼看着东陵凰又要发怒了,霍基可不想自己这么没脑子的女儿,再惹出什么麻烦。 毕竟东陵凰说的没错,她的忍耐度是有限的。而且,他霍家一族能被东陵太子利用的价值也是有限的,便连忙给霍思羽使了个眼色。 霍思羽会意,赶紧将霍玉娇拽了起来,往外面托。 “玉娇,父亲和太子殿下还有要事要商量,你就别在这里打扰他们了,快回房歇着去,天色不早了。” 霍思羽都不敢将霍玉娇交给下人,直接亲自往她的房间拽了。 霍玉娇作妖还没成功,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抓着门板死不肯放手,使劲儿朝着东陵凰喊。 “东陵凰,你什么意思啊?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明明跟苏槿夕是对手,而我刚好跟苏槿夕也有仇,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联手?你是瞧不起我吗?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东陵凰压根瞧都没有瞧东陵凰一眼,似乎欣赏着一件极其美好的工艺品一样,欣赏着手中的铁扇。 “就你?也配和苏槿夕有仇?” 那话轻飘飘的,东陵凰说出来,明明没有用什么力道,却犹如刀子一般地割在了霍玉娇的心上。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东陵凰,“你……你说什么?”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东陵凰竟然说她连跟苏槿夕结仇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她比不上苏槿夕吗? 这话,真的是太伤人了。 霍玉娇刚愣怔的工夫,手下的力道松懈了几分,直接被霍思羽给拽走了。 人已经被拽离很远了,还如同苍蝇嗡嗡的叫声一般,传来霍玉娇不甘的声音。 “东陵凰,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哥哥你别拽着我,我要跟她好好评评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霍基一脸的无奈和惭愧,恭恭敬敬地给东陵凰致歉,“太子殿下,实在是对不住,都是老夫将小女给宠坏了。太子殿下你一定要见谅啊!老夫替小女给太子殿下您致歉,郑重诚心致歉!” 东陵凰看了霍基一眼,也不知道她的心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在这个话题上什么都没有评价,转而道,“登基大典上具体如何行动,听候本宫指令吧!” 说完,也没等霍基说什么,就直接出门离开了。 东陵凰来的行踪不定,走的也很快,转眼之间就没有了人影,霍基朝着漆黑的夜色看了一眼,莫名的就开始满头大汗。 他诚心致歉,若是东陵凰说了什么还好,哪怕是不承情也行啊,最怕的就是这种什么都不说,让人又什么都琢磨不透的状况。 真的是,又压抑,又让人后怕。 东陵凰沿着密道回到纳兰侧妃的院子,没有人发现她的行动,甚至都瞒过了汝阳王暗中派人盯着的人。 东陵凰回到房间的时候,隐卫还代替她扮作纳兰侧妃的样子。 “有什么动静?” “太子殿下离开之后,外面的那两只眼睛一直盯着,但是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属下一直在屋子里,也未曾出去过。 “恩!”东陵凰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打开密道,让隐卫从密道离开。 之后东陵凰便上.床睡下了,今天的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最近几日都太忙,东陵凰也着实累了,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但是在睡梦中,却觉得自己全身的经脉忽然之间开始运作,身体的奇经八脉似乎有一圈热流在萦绕。她醒来,果然发现不是在做梦,确实是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陵凰在床上坐定,然后凝聚气神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内力,发现自己本身的内力和修为都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唯一值得怀疑的,应该就是这九龙戒了。 之前在皇宫中的时候,她只是简单地进入九龙戒看了一眼,并没有仔细观察九龙戒内的情况,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进去好好查探一番。 于是,东陵凰将自己的神识送入了九龙戒。 和之前她进入的时候不一样,现在的九龙戒内,一片烟雾缥缈,远处的景物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脚下的路也被烟雾遮盖,走路的时候如果不当心,根本看不清虚实。 另外,她还发现,九龙戒似乎比她上次进入的时候内部空间大了很多。 母后并没有告诉她九龙戒的空间会因为修炼而增大,所以母后应该是不知道的。 那么,这空间到底是如何增大的呢? 难道和之前她与母亲血脉相链有关?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九龙戒内部的空间已经增大了,足足有之前的一倍多。这是不是说明九龙戒的力量也比之前增大了一倍呢? 虽然不知道九龙戒到底有多大的力量,而且母亲将九龙戒传授给她的时候也没有说明白,只告诉她,九龙戒的威力无穷,需要她自己去发觉。 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母亲说的绝对没有错,这九龙戒的威力绝对强大无比。 因为她以前也听母后提起过,九龙戒不是天和大陆上的东西,是属于一个上古古族,洛神族的神器。 是专门修炼所用。 东陵凰一步步摸索着往前走,走了几步,眼前方圆五步之内的雾气忽然散去,一个用石头垒砌而成,周围长满了各种美丽的鲜花和树木的石洞展露在了她的面前。 石洞的旁边还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洞府的名字,“九龙天府。” 正文 第八百四十八章 佛前叩拜三千年 九龙天府…… 这个名字东陵凰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琢磨了半天,都没有琢磨出来具体听过是在什么地方,便决定不再多想。 上前推开了洞府的石门。 随着沉重的石门缓缓被推开,一股灵光迎面铺射而来,照亮了东陵凰的一身。于此同时,东陵凰也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灵气。 天和大陆并不是一个专门修炼的大陆,所以这种灵气很少见。而且还是这么高深莫测的灵气。 她不禁好奇地从身上找到一块夜明珠,借着夜明珠的光亮,缓步踏了进去。 洞府内的空间很大很大,除却一个主洞之外,里边构造复杂,还有许多小洞,看内部的构造,很像是以前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主洞之内是一些简单的家具摆设,虽然东西都很古朴,但东陵凰对这些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所以直接绕过,去了别的小山洞。 其中有一个应该算是卧室,有床,柜子什么的,里边也没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便又饶过离开了。 一连转下来,看了四五个小山洞,都没有能让她提起兴趣的东西,东陵凰都有些气馁。以为这就是九龙戒里一个简单的,能让主人进入修行避世的地方,而且这些陈设很可能是自己的母后留下的。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她转到第六个山洞的时候,却骤然叹为观止,大惊失色。 这个山洞足足比刚进门的时候那个主洞大多了,甚至有其四五倍大。 里边全都摆满了书架,以及各种法宝神器。 东陵凰站在门口,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这些全都是修炼的武功秘籍? 要知道修炼秘籍什么的,在天和大陆这个地方绝对不多见。 即便是武功最高强的人,也是修炼一些前人留下的功法,或者继承一些上古前人修炼者留下来的传承。这里的东西一看就很齐全。只怕整个天和大陆都找不到第二套了。 东陵凰走进去,大致粗略地将那些书架上的典籍和兵器看了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一本《洛神九天传》上面。 由于常年没有人翻阅,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东陵凰拍掉灰尘,翻开扉页,上面是一张男子的画像。 画像上的男子剑眉星目,鹤发红颜,目光有神,眉目清明,身穿广袖长衫,周身透着一股仙风道骨的气息。 右下角用篆文写着“九天圣人”几个大字。 东陵凰猜想,这画像上仙风道骨的男子,应该就是这九龙天府的主任,也是这九龙戒的原主人吧? 绝对没错了。 然后东陵凰继续往后翻,越看东陵凰越惊讶;越看,越有兴致,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一直往后看。 好几个时辰过去之后,东陵凰才将册子翻完。 这本册子介绍的,并不是什么武功秘籍,而是九天圣人的生平,以及他在修途上的遭遇。 里边记载了一个地方,名为玄灵界,那是一个以修行为主的世界。强者为尊,大陆上的人以修炼为主,谁的修为高,谁就能主宰整个大陆。 洛神族虽然是上古神古族,且修炼高手层出不穷,但也不过是玄灵界上的一小部分。 九天圣人原本是洛神族族长的小儿子,在族长诸多儿子中排行第九,是族长和族长夫人所生。 原本这个出生无论是在玄灵界还是在洛神族都算得上是极其高贵的出生了,且应该为其带来许多福荫。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九天圣人在长到六岁,需要洗髓打开修炼体质的时候,世人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修炼的灵根。天生是个修炼废柴。 作为整个玄灵界修炼能力最强,修者最多的洛神族族长的公子,竟然是个修炼废柴,这可是整个洛神族在玄灵界立足了几万年都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一.夜之前,他从人人艳羡,父母宠爱,族中之人敬重的天之骄子,变为了惹人嘲讽唾弃,遭人鄙夷嫌恶的无用废柴。 可想而知,这样的打击对于九天圣人来说,有又多大。 但是《洛神九天传》中却说,无论外界有多少压力,九天圣人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因为他坚信,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天才,也没有绝对的废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于是,在八岁那年,他毅然决然地决定要逆天改命,改变自己不能修炼的命运,不但要堵上嘲笑和瞧不起他的那些人的嘴,还要成为整个玄灵界的强者。 事实证明,天道还是垂爱九天圣人的,后来他确实也做到了。通过寻找各种方法,甚至连已经消失在大千世界中的上古神古族,药族都找了。 最后终于成功塑造了灵根,成功洗髓,开始修炼。 虽然修炼始终很慢,但是根基却很稳。书中说,九天圣人修炼到时候,用的并不是玄灵界中传统的修炼方式和升级系统,而是另辟蹊径,独创了一套系统。 当时,真个玄灵大陆上的人,都是不相信九天圣人的。虽然他已经逆天改命成功,塑造了灵根,已经能够修炼了,但是世人嘲笑他,甚至比他是废柴的时候还要厉害。 认为他是疯了,是入魔了。 天道无常而有常,世间百态,阴阳变化都是有定数的,而凡人修炼入强者的路也是如四季轮回一般,由天道而定。 如果违背了,那就是违背了天道,违背了时序,违背了自然规律的法则,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九天圣人随后竟然又成功了。而且还凌驾于所有修士之上,成为了整个玄灵界的最强者。 九天圣人说,佛前叩拜三千年,待佛垂怜,佛却渡不了我,我帝九天何不入魔。从此,我就是魔! 若想修炼成仙,必先入魔。 修炼成仙? 这一概念对于东陵凰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就跟这九龙天府中的一切一样,遥远至极。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但是,如今这些东西,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摆在了她的面前,是不是说明……也是一种缘分? 书中后面记载,九天圣人成为玄灵界的强者之后,那些曾经嘲笑,讽刺,看不起九天圣人的人全都如蝼蚁一般地匍匐在了他的脚下。 但是有人臣服,有人艳羡,有人妒忌。 九天圣人,成为玄灵界的强着之后没多久,便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作者题外话】:情甚浅你耐我何提供【经典语录】:因为爱,所以懂得。她太懂采薇在他心中的分量和位置了。因为爱,所以慈悲。对自己的慈悲。因为爱,所以卑微。这是无论多麽强大的人,在爱与不爱面前都不可能躲过的劫。 正文 第八百四十九章 传承绝学 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九天圣人被自己的弟子出卖,而且还是自己最信任的弟子。在他修炼的时候强行闯入,使得其经脉逆转倒流,险些走火入魔,但也因此受了重伤。 世人趁机追杀九天圣人,试图从他的手中夺取他独创的修炼系统。 无奈辗转之下,九天圣人便来到了这天和大陆,甚至进入九龙戒避世疗伤。 但是一招错,满盘皆输。 九天圣人这一伤,就再也没有恢复过,甚至功力倒退,大不如前,直到神归混沌。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九天圣人在九龙戒中设下了一套新的修炼系统,等待后世有缘人通过修炼,重新打开九龙天府,传承他的这些修炼绝学,将她的一身修炼武学发扬光大。 如果有缘能够抵达玄灵大陆,希望传承弟子能找昔日害他之人,替他报仇。 其实东陵凰能遇到这九龙天府,着实也算是一种缘分,大概她就是那个九天圣人所说的有缘人了。 因为这九龙戒传到她母后手中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被流传了多少人,被人修炼了多少次。但是很显然,那些修炼之人谁都没有遇到这九龙天府。 而且之前在她母后的手上,其实已经被修炼到最高境界了,她母后也没有发现这九龙天府啊! 偏偏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和母亲相链了血脉,就白白坐享其成了这么好的硕果。 说实在的,东陵凰的内心之中还是有些小小的惭愧。 《洛神九天传》除了记载九天圣人的生平之外,后面还画了一张图纸。 图纸上记载了这山洞内的一个暗格。 东陵凰依着图纸上所画,找到了暗格的位置,将其打开,赫然展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张被放大的,九天圣人的画像。 旁边写着几个篆字:入九龙天府者,为有缘人。跪地行叩拜礼,方可入我门下,为我关门弟子,承我绝传。 这种奇遇,有些人是想要都要不来的,而且还是传承帝九天这厉害的高手武学,东陵凰说什么都是愿意的,哪儿还用得着犹豫? 连忙跪在了地上,依着上面文字所说,行了拜师礼。因为帝九天的名字中带着一个九字,东陵凰足足磕了九个响头。 当磕到第九个头的时候,东陵凰的额头忽然破了,一滴艳红的鲜血从伤口中流了出来,但却没有落到地上,反而飞升到了半空中,与帝九天画像中骤然飞出来的一道耀眼光芒结合,渐渐扩大,最后甚至布满了整个山洞的上空,犹如雨泽一般地落在了那些书架和神器上。 与此同时,东陵凰明显地感觉到有一股奇怪的光芒,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之内,周身的力量再次增强了许多。 她试着握紧双拳感受身体里的力量,发现别说是自己的力量了,就连身上的皮肤也坚.硬了不少。 听说修炼的第一步,就是增强体魄,修炼肌肤。难道……方才那滴血忽然发生变化,是她的血液和这里的这些修炼秘籍契约了?她正式成为了帝九天的徒弟,也正式进入了修炼的境界? 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东陵凰还是觉得很神奇。于是,开始翻看那些修炼秘籍。 只是刚开始,如果想修炼,还是比较困难,东陵凰只能先熟悉一下路法。 此外,外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也不能在这里呆太久,所以看了几个时辰之后便离开了。 从九龙戒出来之后,外面的天还黑着,东陵凰睡在床上依然是辗转反侧,睡不着,便出门,想在院子里转转。 婢女芸芝听到动静,连忙起身跟到院子里来伺候。 “侧妃娘娘,夜深露重,您当心身子。” “无碍,去歇着吧!本妃没事,在院子里随便走走。” “是!” 芸芝似乎也没有多想,便退下了。 东凌凰一个人在院子里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汝阳王妃的院子里。 都已经走到门口了,且想起来以前汝阳王妃还在世的时候对自己不错,如今人虽已经不在了,但是这地方,很容易勾起了东陵凰的一些回忆,她便抬步踏了进去。 她记得汝阳王妃是一个极其温婉清丽的女子,蕙质兰心,才华横溢,身边极其喜爱兰花。所以她人虽没了,但是院子里却还是和以前一样,种满了许多兰花。 屋子里也摆放着许多,与兰花有关的名家画作。 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能看得出来,自从汝阳王妃去了之后,这个院子并没有荒废,里边的一切陈设都没有变,汝阳王还经常派人来打扫。 东陵凰走走停停,一路欣赏,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汝阳王妃的卧室。 她记得自己小的时候,被父皇惩罚,在自己的寝宫中面壁思过。但是那个时候她真的是太贪玩了,没思过几个时辰便和俊儿一起跑出去,到汝阳王府玩耍。 父皇知道此事之后很生气,亲自带着人来抓她,她就躲在汝阳王妃的寝室之中,死都不肯出去。 毕竟这是女子的寝室,又是皇帝自己兄弟妻子的寝室,皇帝不可能随意进入,但让别人进来抓,谁都不敢下狠手,父皇就站在外面,足足被耗了一个时辰。 一想到这些,东陵凰不禁笑了。但是笑笑着笑着,双眸之中就有些潋滟晶莹的光芒。 斯人已去,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一切都无法辗转回头。 东陵凰最后环视了一圈屋子,时间已经不早了,很快就要天亮了,她也不好在这里呆太久,便决定尽早离开。 但是刚一转身,眼角的余光忽然撇到了床侧,发现了一个极其怪异的按钮。 那按钮乍一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但是,东陵凰常年浸染军营,对一些机关伏设之类的极其敏.感,再转身看第二眼的时候,便感觉出了一些不同来。 她走过去,试探性地将那突出的按钮转动了一些。果然,头顶上发出了一阵“咔嚓咔嚓”机关转动的声音。 床内侧的墙壁上,露出了一个能容纳一人出入的密道来。 正文 第八百五十章 变态的杀人手段 东陵凰怎么也没想到,汝阳王妃的卧室之中竟然有密道。 这可是她小的时候就玩过的地方,那时候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略微的惊讶之后,东陵凰连忙转动机关合上了密道的门。 今晚,她来汝阳王妃的院子,并没有甩掉后面的眼睛,现如今那眼睛肯定还在外面,她绝对不能让对方察觉到自己已经发现这个密道的事实。 一看从那密道中投射出来的光亮和干干净净的密道口,就知道这个密道并没有被废弃,而且还是一直都在使用的。 汝阳王妃已经去了有一段时日,是谁在使用这个密道,一想便知。 而且这汝阳王府上肯定不止这么一个密道。汝阳王放着那么多密道不用,为什么非要用这个密道呢? 难道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着这些,东陵凰一脸沉着地往外走,计划着如何尽快摆脱了盯着自己的那两双眼睛,再入这密道一趟。 走到院子里,东陵凰脚步不停,但是依然能够感觉到一直都盯着自己的那两双眼睛还在。 她表现的和自己往常的状态一样,并没有露出任何可以让人怀疑的痕迹,回了纳兰侧妃的院子。 在东陵凰回到院子里之后,一直在暗中盯着她的一名隐卫忽然离开了。 勤政殿,汝阳王批阅政务,一.夜未歇,刚眯了眯眼睛,外面忽然传来隐卫的声音。 “王爷!” “什么事?” “关于纳兰侧妃的事情。” “进来。” 隐卫身形矫捷,犹如一阵无影风一般,转眼间便到了汝阳王的面前。 “启禀王爷,侧妃刚刚去了王妃的院子。” “哦?” 汝阳王的双眸微微眯了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她去王妃的院子做什么?” “侧妃似乎也不是有意去的王妃院子。今晚她的状态不是很好,一直辗转难眠,遣了婢女说是一个人在院子里走走,走着走着便走到了王妃的院子。” “她可有去王妃的寝室?” “去了。” “可有发现时什么?” “属下不知,侧妃在院子里似乎一直回忆着什么,走走停停,进了王妃的寝室,很快也便出来了。之后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汝阳王的表情一直漆黑肃冷,半晌都没有说话,隐卫站在一旁,越发得惶恐,也不敢出声,不敢催促。 半晌之后,汝阳王的眼底忽然划过一抹阴冷,右手向下一切,做了一个杀在姿势,“带人将纳兰侧妃给本王拿下。” 隐卫忽然愣怔了一下,这几日他奉命暗中跟着纳兰侧妃,早已经感觉到纳兰侧妃有问题了,王爷一定迟早对纳兰侧妃动手,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不过,他很快回神,应了一声“是”,连忙去照办了。 抓侧妃这种事情,自然不会是隐卫亲自动手。隐卫出了宫之后连忙通知了汝阳王府的护卫统领,护卫统领带着十几名护卫浩浩荡荡地赶到了纳兰侧妃的院子。 天刚蒙蒙亮,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刚起床。 芸芝一见到忽然这么多人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薛统领,你这是做什么?一大清早的,怎么这阵仗?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领头的薛统领一脸肃冷。 “我等是奉王爷之命办事。侧妃醒了吗?” “侧妃昨夜似乎一直身子不舒服,前一刻刚睡下,怎么?薛统领这一大清早的,是来找侧妃的?” “烦请芸芝姑娘将侧妃请出来。” 虽然芸芝对于苏统领这一大清早的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很是反感,但既然是王爷的意思,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连忙依着薛统领的意思,进屋子去请侧妃了。 芸芝进去好半晌都没有动静。 薛统领等人在外面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一旁一名平日里在薛统领面前还算有脸的护卫忽然问,“头儿,怎么进去这么久?别是出了什么问题,让人给跑了!” 薛统领虽不知道汝阳王为什么忽然下令捉拿纳兰侧妃,但是毕竟纳兰侧妃是王爷平日里最宠爱的女人,而且如今还怀着王爷的骨头,即便捉拿,也是不敢怠慢的。 骤然冷声道,“别胡说,等着便是,娘们都比较麻烦。” 那护卫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退到了一边。 又过了半晌,日头都出来了,里边还是没有动静。 薛统领不禁上前,“芸芝姑娘,如何了?侧妃能出来了吗?” “……” “属下护卫军统领薛毅,奉王爷之命前来请侧妃,还请侧妃移驾院中。” “……” 薛统领骤然感觉到不对劲,连忙带着人冲了进去。 屋子中,香炉内云烟袅袅,小炉子上茶壶热气腾腾,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哪儿都不见芸芝的影子。 重重的帘幕后面,若影若现,隐约能够看到窗幔紧闭着,也不知道纳兰侧妃还在不还。 出于下属对于女主人的礼节,薛统领忍着脾性,还是朝里面行了一个礼,“属下薛毅,见过侧妃娘娘,还请娘娘移驾说话。” “……” 之前在院中的时候发出质疑的那名护卫终于忍不住了,“头儿,都是王爷下令要捉拿的人了,和死人有什么两样?你跟她费什么话?” 说着大步上前,掀开帘帐走了进去。 薛统领自己不敢上前,这等事巴不得有个出头鸟替他代劳,自然不会阻拦。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那护卫骤然掀开床帏幔帐的时候,“啊!”好端端进去的人,骤然发出了一阵撕裂的惨叫声。 众人大惊,猛然提高了警惕,一个个地拔出手中长剑,对准了床帏幔帐的方向。 只见那位首当其冲,冲进去的护卫在发出一阵惊人的惨叫之后并没有倒下。 幔帐纱帘重重隔着,看不清他面容的表情,只瞧见他身形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终于最后一层幔帐被掀开,他再也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面容刚好对准了众人。 众人都是平日里刀尖上舔血的人,但也不禁被吓得浑身一震冷汗。 那人满脸是血,面目狰狞。 这种杀人的手段……真是太残忍,太可怕了。 整个天和大陆,以这种几乎变.态的残忍手段杀人的,除却让人闻风丧胆的中宁魂殿之外,就只有近在咫尺,他们东辰的太子殿下亲卫队了。 太子殿下亲卫队…… 难道太子殿下东陵凰已经回京了? 【作者题外话】:东辰这段完了之后就要写北翼。大家知道,北翼北堂烨是白发蓝眸,蓝月篱也是天生一头白发,所以北翼部分自然和蓝月篱脱不了干系。但苏钰和蓝月篱在正文中未出现的时间又太长。为了到不影响大家阅读的代入感,这周六开始我会在微信公众号每天放一章关于他们的番外。喜欢苏&篱CP的亲可以加微信公众号“凌如隐”看。公众号因为功能限制,发出一章,后面进入的朋友就没法看前面的,所以大家只有三天的加号时间,尽快加,只等三天。 正文 第八百五十一章 与魂殿相媲拟 东陵凰…… 一想到这个名字,众人的脊背上又是一阵寒凉。 虽然一个个握着长剑杀气腾腾,但无不面露胆怯,脚步不由得往后退缩。 薛统领的内心也是怕的,但他是护卫统领,是这些人的主心骨,如果今日连他都退缩了,这任务就没办法进行了。 能完成任务,他们还能是汝阳王有用的棋子,如果完不成任务,他们就是弃子。 一想到这些,薛统领心一横,两手一手一边,抓起身旁的两名护卫,骤然向前一推。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上!” 两名护卫不能退,只能进。两腿颤.抖得犹如筛子一般。 但是,他们还没有靠近床帏,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骤然被人拧断了脖子,然后扔了出去。 两具尸体被血粼粼地仍在了薛统领的脚下。 身后其余的护卫吓的脸色煞白,骤然向后退了一步。 薛统领咽了咽一直哽在喉咙上的口水,脸色骤然一横,扬着手中的长剑,“所有人都不许退,给我上。跟着我一起上。” 说着,便亲自领着众人向前。 这下,谁都逃不掉。 薛统领走在最前面,每一步走的都很谨慎,步子打的都很稳当。 平地生风,吹起重重幔帐不断飞扬,气氛更加鬼魅。 一名走在最边的护卫被幔帐缠住了脖子,骤然吓的“哇”大叫一声。其余众人被他的声音吓得向后一缩,待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脸上和身上的汗水犹如雨滴一般地不断往下流。 “没用的东西!” 薛统领扬起手中的长剑,利索地砍掉了那人的脑袋犹如砍掉一颗没用的白菜。这种时候自乱阵脚就是紊乱军心,薛统领作为上位者,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刚好杀了以戒效尤,稳定军心。 剩下的人见此,原本就提到嗓子眼上的心骤然提得就更高了,再也不敢掉以轻心,紧跟在薛统领的身后,一步步朝着窗幔走了过去。 就在薛统领手中的长剑即将要接触到窗幔的时候,从床内骤然跳出来四名玄衣人。 紧接着,从床后面,屏风后面,柜子中,陆续有黑衣人跳出来,那些人的装扮和身上的标志大家都很熟悉,一看就知道是太子殿下东陵凰的人。 没想到太子殿下和她的亲卫队真的来了。 众人一时间被吓得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那些玄衣人杀掉了一半多的人。 薛统领,连忙带着一部分护卫退到了院子中,召集府上的高手。 转瞬的时间,黑压压的人群将一座算不上太大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虽然汝阳王府上的亲卫和护卫人多,但是东陵凰这次带进帝都的,可全都是手下的精英,如今留在这院子中的,更是她手下最得意的驰风。 作战几个来回之后,薛统领深深地体验到了对方的厉害,也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是打不过对方的,于是决定火速通报汝阳王,让汝阳王做决断。 政务殿中,汝阳王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脸色骤然漆黑如墨。 “什么?让人给跑了?本王特意提前做决断,就是为了拿下东陵凰,你们竟然让她给跑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护卫此刻才知道,原来在纳兰侧妃院子中的,并不是纳兰侧妃,而是太子东陵凰。 回报的护卫战战兢兢,“启禀……启禀王爷,薛统领得到隐卫传报之后第一时间就带人去了纳兰侧妃的院子,但还是晚了一步。 也不知道东陵太子到底是如何得到的消息,竟然早先一步离开,留在院子中的,竟然是她的亲卫驰风。 驰风…… 汝阳王的双眼紧紧地眯着,垂在桌子上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驰风,他是听说过的,听说是东陵太子手下最精锐,最得意的杀手。能力甚至可以和中宁幽王的魂殿隐卫相媲拟。没想到……东陵凰竟然带着驰风潜入帝都城了。 好一个东陵凰…… “召集所有护卫,让京兆尹派兵,重兵保卫汝阳王府,本王要亲自带兵去会会东陵凰。” 汝阳王下完命令,便火急火燎地朝着政务殿外走,护卫不敢耽搁,连忙跟上,出了门之后吩咐门口侍候的人,依着汝阳王的命令去安排。 没过多少时间,汝阳王府外面的大街小巷全都禁严了,护卫和士兵将汝阳王府里里外外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汝阳王站在汝阳王府最高的阁楼上,目光如鹰隼一般地环视着四周,忽然扬声大喊。 “东陵凰,本王知道你还在府上……本王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自己走出来。一炷香之后若你还不识趣,本王就下令踏平汝阳王府。届时,可别本王不念叔侄之情。” 汝阳王话音落,但是四周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周围的护卫和士兵们眸光漆黑,面容蹭亮,犹如伺机待捕猎物的饿狼一般。 纳兰侧妃的院子中,东陵凰手下最精锐,最强大的力量驰风,也是身形矫捷敏锐,目光锐利,持着各种兵器,与薛统领等人形成了对峙,谁都不敢先出手,但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此时的东陵凰确实在还汝阳王府上。只是对于院中发生的一切,她毫无所知。 自从从汝阳王妃的院子里回来之后,东陵凰的内心之中就一直不安,直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会发生。 最后她还是决定提前撤。 但是在撤之前必须先带上东陵俊并且要瞧清楚汝阳王妃寝室中的那个密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依着汝阳王府现在的情形,如果想明目张胆地带走东陵俊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想了一套极其周密的计划。 首先召来一直暗中跟随自己的驰风,解决了周围的所有眼睛。 但是在解决的时候,隐卫却发现少了一人。东陵凰便很快明白,那人一定是前去宫中给汝阳王报信了。 汝阳王一旦知道她进入汝阳王妃的寝宫,依着汝阳王多疑的性格,无论隐卫有没有看到什么,他都会采取行动。 所以就更加坚定了东陵凰要提前动手的决心。 接着,他让人将东陵俊接了过来,然后飞速赶往了汝阳王妃的寝室中的密道。 【作者题外话】:之前说好要写九容的番外,但是九容的一些番外情节又被我揉到了正文当中,所以现在还没有定下来九容番外的具体内容,不过九容的番外一定要写的,只是先搁浅着。先写苏&篱的番外。有时候公众号可能找不到,下面给大家提供两个方法1.先加QQ书友群528213138,在群相册里找二维码扫描;2.新浪微博搜索我的笔名,找到我新浪微博之后在相册找公众号二维码,扫描关注。 正文 第八百五十二章 怎么也没有想到 密道内沉寂冰冷,两人越往里走,东陵俊的脸色就越发得苍白,甚至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东陵凰握住东陵俊的手,“别怕,有我在!” 东陵俊抿了抿唇,“姐,我不是怕,我是担心……凰姐姐,你说,我母妃的死会不会和我父皇有关?” 毕竟这么多年了,东陵俊来汝阳王妃院子的次数可比东陵凰多的多,他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母妃的院子里竟然还有一个密道。 母妃已经失踪很久了,都说她已经死了,甚至连纳兰侧妃生前都亲口承认是她害死了母妃。 东陵俊真的很担心,担心越往里边走,会看到最残忍的一面……会看到自己母妃的尸体。 东陵凰也不是很确定这密道内具体到底是什么。 只能握紧东陵俊的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俊儿已经长大了,无论发生什么,都应该像个大人一样去面对。无论前路有什么,都有凰姐姐在,凰姐姐会陪着你一起面对。” 东陵凰的话,犹如一股暖流,缓缓地流淌进东陵俊的体内,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瞧着东陵凰有力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恩!” 于是,两人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遇到了一个岔口。 一般这种岔口都分为阴阳两道,一道是死路,一道是活路。是专门用来对付擅入密道之人的。 不熟悉密道的人很容易选错,如果选择的是死路,那么只有死路一条,里边定然是机关重重,毫无生机,甚至连退出重新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东陵俊看了半晌,皱眉,“凰姐姐,府上确实有很多密道,我也看了不少,但是这个密道中的设置和府上别的密道不一样。 其余密道外人虽然看不懂,但在建造上还是有独特的标志将两个密道分开,可是这两条路完全是一模一样的,我也看不明白。” 东陵凰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仔细地分辨这两个密道的结构和建造,半晌之后她起身,对东陵俊道,“不是一模一样,其实还是有区别的。只是当初在建造这个密道的时候,用的不是汝阳王府特有的标志,你没有看明白而已。” 东陵俊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霎时对东陵凰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哇,凰姐姐,你好厉害,竟然连这些都很看懂。那么,你看出哪一条路是生路了吗?” “不过是军中呆久了,练就了一番独特的心思,看东西的时候和一般人的角度不一样罢了。跟我走!” 东陵俊点了点头,跟在东陵凰的身后,两人在密道里走了没多久,便走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 似乎这个密道也不是很复杂,除了之前那两个叉道之外再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只是这宽敞的大厅四周瞧着除了有几个分室之外,也没有见什么不同。 难道是她之前想多了,这就是一条普通的密道,别的什么都没有? “姐姐,我们过去看看吧!”东陵俊指着其中一间石室的方向。 “好!” 东陵凰点了点头,和东陵俊一起朝着其中一间石室走了过去,但是刚走到门口,还没有来得及走进去,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压抑又熟悉的声音。 “俊……俊儿!” 那声音明明低沉的没有一点强的气息,却犹如带着强大的力道一般,猛然狠揪了一下东陵凰的心。 身旁的东陵俊也是身子狠狠一怔,脸色瞬间苍白,都没敢回应,眼底全都是惊疑之色,好半晌之后,他才回头,但是只看了一眼,顿时就热泪盈眶。 东陵凰也回头,震惊得无以言语。 她想过一千种可能,猜测着密道中有可能是通往另外一个地方;又或者隐藏着什么汝阳王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者隐藏着什么和江山社稷有关的东西;又或者藏着军火……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见到汝阳王妃。 就连方才东陵俊害怕会见到汝阳王妃尸体的时候,东陵凰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因为她觉得,绝对不可能。 纳兰侧妃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就算要除掉汝阳王妃,也会处理干净,绝对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如果汝阳王妃真死在了纳兰侧妃的手上,依着纳兰侧妃的功力,估计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纳兰侧妃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只转眼的时间,已经有千头万绪的念头在东陵凰的脑海中闪过。 汝阳王妃既然还活着,那么肯定不是纳兰侧妃动的手。想处理,却还留有情义,那么就只有汝阳王一人。 难道是汝阳王将纳兰侧妃关到这里的? 东陵凰的思绪很复杂,已经不敢往深里边多想。 汝阳王妃早已泪流满面,快步走到了东陵俊的面前,望着东陵俊的脸,伸出手想去摸,但又似害怕着什么一般,伸出去的手始终悬在半空中,一直在犹豫。 东陵俊一把将汝阳王妃揽入怀中。 “母妃,你受苦了!俊儿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你怎么在这里?” 汝阳王妃哽咽着,身体颤.抖了好半晌之后才勉强说出来一句话。 “母妃……母妃也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我的俊儿了。俊儿,他们有没有伤害你?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快让母妃好好瞧瞧。” 汝阳王妃忙一把擦掉眼泪,将东陵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确定东陵俊没有受伤之后才放心。但她还是不安心。 “俊儿,纳兰侧妃就没有对你下手?她如今身怀有孕,母亲又不在你身边,不对你下手,只怕她寝食难安,睡都睡不好觉。” 东陵俊飞速思索了一下,挑着重点的说,“纳兰侧妃确实对孩儿下手了……” 东陵俊只说了半句,汝阳王妃就已经寒毛直竖,顿时变了脸色。 “她对你怎么了?俊儿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东陵俊连忙安慰汝阳王妃,“母妃放心,纳兰侧妃虽然对孩儿下手,还让下人逼着孩儿喝毒药,但是索性凰姐姐刚好出现,救了孩儿。现在纳兰侧妃已经死了。” 汝阳王妃忽然见到东陵俊太过激动,都没有注意旁人,这会才发现东陵凰也在一旁。 正文 第八百五十三章 敌不动,我不动 “王妃娘娘!”东陵凰给汝阳王妃行礼。 此刻的汝阳王妃已经镇定了许多。 “凰儿,你进京了?你的父皇也来了?” “父皇并没有进京,是凰儿自己。” 虽然没有多说,但汝阳王妃已经明白了一切。 “你父皇的身体如何?他……有没有因为汝阳王的事情受过重的打击?”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震惊,但幸早有防范。父皇身体康健,王妃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汝阳王妃也没有再过多地问关于东辰皇帝的事情。 转而又道,“凰儿,你们是如何进来的?如何知道这个密道的?” 汝阳王妃自认这个密道她守了那么多年,一直都很严谨,如今落到了汝阳王的手上,就更加严密。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我是在无意间发现的,当时也不知道王妃您在这里,只以为储藏着汝阳王的什么秘密,所以才进来的。” 汝阳王妃的眼底划过一抹灰暗,嘴角的表情中带着一抹冷笑,“哼,这里确实藏着汝阳王的秘密,而且还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汝阳王妃的这句话中折射的信息很多,但是细想之下也能明白到底是什么了。 别的且不说,单单汝阳王将自己的王妃关押在这种地方,就已经是不可向外人道的天大秘密了。 如果一旦传出去,汝阳王妃身后的势力就一定不会放过汝阳王。 一想到这些,东陵俊的心底不由得生冷,”母妃,你到底是如何在这里的?是不是父王……是不是父王将你关在了这里?” 汝阳王妃咬牙,“东陵苍那个杀千刀的,他为兄不仁,为臣不忠,为人不义,老天爷一定会收拾他的,将来在九泉之下,东陵家的列祖列宗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东陵俊一脸的痛涩,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和乐融融的一家人,如今竟然会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以为父王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被皇权冲昏了头脑。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母妃你动手。 母妃,你可是陪伴了父皇那么多年啊!” 汝阳王妃的目光冷淡至极,能看的出来此刻的她之所以能如此冷静,完全是强压着内心的愤恨。 “哼,我算什么?虎毒不食子,他连俊儿你都不放过,还算是人嘛!” 东陵俊连忙为自己的父王辩解,摇头,“不,母妃,父王对孩儿很好,他并没有对孩儿动手。” 汝阳王妃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面对如此残忍的事实。但是毕竟东陵俊已经长大了,有些现实他应该面对,应该看清。 “俊儿,我的傻孩子,你以为没有你父皇的默许,纳兰侧妃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能不顾及自己腹中的胎儿对你下狠手?你以为他单单只是为了自己腹中儿子的前程考虑?你以为你父皇不默许,他手下的那些下人就敢不要命的听她的,毒害你这个世子?” 这些话,汝阳王妃不说,东陵俊性格单纯,想都不敢想,他脸色煞白如纸,怎么也不敢相信。 东陵凰虽然觉得汝阳王妃如此直白的说这些话确实残忍了一些,不该是一个母亲所为,但是她更能够将理解一个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所作出的,反常的角色。 她都已经是自认为“死”过一次的人了。 如果不是她和东陵俊无意间进入这密道,阴差阳错的遇到了汝阳王妃,很可能这辈子他们母子都不会再相遇了。 一个母亲,如果他余生没有足够的时间陪自己的儿子,那么她最希望的是什么? 当然是自己的儿子能平平安安地活着。 但是在这乱世之中,有多少明枪暗箭?想平安,何其容易? 所以,此时此刻,汝阳王妃比任何人都希望东陵俊的性格不要那么单纯,能够看清所有的黑暗的东西,能够强大起来。 强大到能独立面对一切,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但是,现在的东陵俊,如何能明白汝阳王妃的良苦用心?他还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父王竟然会做出这等事。 他不住地摇头,“不,不可能,我不相信,这绝对不可能。” “俊儿……”汝阳王妃一把拽住东陵俊。 东陵凰目光沉着,“王妃,俊儿,先不要说了。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吧!我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如果汝阳王知道我已经不在纳兰侧妃的院子里,定然会采取行动。依着汝阳王的心思,如果知道我和俊儿都失踪了,不难很快猜到我们在这密道中。” 汝阳王妃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收敛了情绪,擦掉脸上干涸的泪痕。 “对,有什么出去再说。” 东陵凰问,“王妃,这密道除了你寝室中的那个出口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 东陵凰猜测的没错,汝阳王下令让人将整个汝阳王府搜了个底儿朝天,甚至连茅房都没有放过,但是连东陵凰的半个影子都没有见着。 于此同时,他还发现不但东陵凰不见了,就连东陵俊也不见了,很快便反应过来,东陵凰一定是带着东陵俊进入了汝阳王妃寝宫的密道。 因为那个密道和汝阳王妃有关,东陵凰和东陵俊离开的时候绝对不会放过关于密道的任何一丝线索。 汝阳王依旧站在高高的阁楼之上,眼眸冷冽阴鹜地缓缓移向了汝阳王妃院子的方向。 身旁的护卫似乎会意到了什么,连忙问,“王爷,要不要属下带人将王妃的院子再搜一遍?” “不用!”汝阳王抬手制止,“本王亲自带着人去!” 说着,猛然转身,衣衫猎猎地下了阁楼。 护卫连忙集结了最精锐的高手,跟着汝阳王。 快走到汝阳王妃院子的时候,汝阳王忽然停下脚步问,“和驰风对峙的那些护卫如何了?” “那是东陵太子……哦,不,东陵凰手下最精锐的杀手,兄弟们都不敢轻举妄动。薛统领下令,敌不动,我不动,现在还僵持着。” 汝阳王一脸的愁容,但依着目前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若是真的和驰风动起手来,他也没有多少把握自己的手下能有胜算。 “再派一部分人手过去。只要他们不动,我们就跟他们耗着,千万不要让他们察觉并接近王妃院子中的行动,等本王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再说。” 护卫虽不知道自家王爷在王妃的院子里有什么事情要解决,但是王爷下的命令绝对不敢怠慢,连忙应声,依着命令去办事了。 汝阳王气势如雷,杀气腾腾,带着人很快到了汝阳王妃的院子。 正文 第八百五十四章 车道山前路 汝阳王按动开关打开了密道的门,身后一名护卫连忙上前。 “王爷,小心里面有诈!要不先让属下带人下去探探虚实?” “不用!” 整个汝阳王府上下,还没有人比汝阳王更了解这个密道。 他率先下了密道,身后几十名护卫和隐卫高手连忙跟上,各个手持长剑,面露凶狠。 此时,密道深处。 东陵凰、东陵俊和汝阳王夫人正往外走,刚走到了一半,东陵凰忽然面色一沉,拦住了东陵俊和汝阳王妃的人。 “姐姐,怎么了?”东陵俊问。 “站着先别动!”东陵凰的表情十分严肃。 东陵俊和汝阳王夫人顿时身体有些僵硬,依着东陵凰的意思站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东陵凰蹲下身子,耳朵贴着地板仔细听了片刻,原本就十分冷肃的表情更加严肃得可怕了。 “有人进来了,而且人数还不少。应该是汝阳王采取了行动,这条路不能走了,我们必须想其他的办法,而且最好尽快离开。” 汝阳王妃和东陵俊的脸色齐齐一白。 汝阳王妃道,“这可怎么办?那条路……那条路跟死路没什么两样啊!而且只有我们三个人,根本就打不开啊!” 说到此处,汝阳王妃的眼底有什么东西骤然十分坚定,拽着东陵俊的手飞速地放到了东陵凰的手中,“凰儿,答应我,一定要安全地将俊儿带出去。以后俊儿就交给你了,他从小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什么玩伴,唯一最亲近的就只有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东陵凰和东陵俊骤然感觉到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尤其是东陵俊,所谓母子连心,这种预感十分强烈。 连忙一把拽住汝阳王妃的手,“母妃,你要做什么?” 汝阳王妃没有回答东陵俊,而是瞧着东陵凰,“我出去引开东陵苍,应该能撑一段时间。凰儿,你们尽快按照我之前告诉你们的路线离开,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将那扇石门打开,带着俊儿出去。” “不!” 东陵俊倔强地大喊一声。 汝阳王妃连忙一把捂住东陵俊的嘴.巴,缓缓摇头。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刚一张开口,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无语凝噎。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么做,谁不想自己能够多活几年,承欢儿女膝下,过几年好日子,但是如今的时局根本容不得她贪心太多。 最后汝阳王妃给了东陵凰一个拜托的眼神,骤然放开东陵俊,飞速朝着密道出口的方向走去。 东陵俊大步上前,一把抱住汝阳王妃的身体。 “不,母妃,孩儿不许你这样做。要去,也应该是孩儿去。” 汝阳王妃痛心不已,但还是忍者眼泪,“你去有什么用?” 汝阳王明显已经对东陵俊起了杀心,东陵俊去了只能白白送死,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俊儿也不能让母妃你去啊!不行,绝对不行!” “你放手!” “不放!” 东陵俊抱着汝阳王妃,眼泪一直往下流,往下流,就是死不放手。 东陵凰也拽住汝阳王妃的手臂,“有本宫在,还不至于让人白白丢了性命,更何况是王妃你的命。” 东陵俊求救地看向东陵凰,“凰姐姐,你快劝劝母妃吧!俊儿和母妃好不容易才想相遇,这回俊儿说什么都不会再和母妃分开了。” 汝阳王妃连忙呵斥,“俊儿,不许胡闹,情况如此严峻,你凰姐姐的压力也很大。 东陵凰道,“一个汝阳王,还奈何不了本宫什么。王妃不用着急,且先跟着我和俊儿一起走。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至于汝阳王……等他追上来,车到山前必有路。” 听到东陵凰的话,东陵俊犹如拽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着汝阳王妃的手就更紧了,“母妃……” 汝阳王妃的眼泪一直在往外流,想说什么,但她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东陵凰道,“先不要说了,我们尽快离开吧!汝阳王应该很快就会赶过来了!” 说着,也不耽搁,率先转身离开。 东陵俊身怕自己一松手,汝阳王妃就会消失不见一般,一直紧紧地拽着汝阳王妃的手,也飞速跟上东陵凰。 其实,这个密道除却汝阳王妃寝室中的那个出口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出口,且汝阳王妃之前也告诉东陵凰和东陵俊了。 但是,那个出口是用来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以备不时之需的,只能用一次。一旦开启,就没有回头路,而且还危险重重,至今从来都没有用过。汝阳王妃只知道大概的位置,连具体的入口都不知道。 东陵凰和东陵俊很快依着汝阳王妃的指示,找到了那个入口的大概位置,但是想开启那条通道的门,还需要时间。 汝阳王妃道,“门就在这堵墙上,但是具体的机关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东陵凰表情严肃,“王妃,俊儿,我们一起找。要快!” “好!” 于是三人争分夺秒,仔细地在墙壁上寻找了起来,每一块墙砖都没有放过。只片刻的时间,三人就已经将整堵墙上的石砖都找了一遍,但是没有一块是空心的,或者是可以移动的。 眼看着汝阳王带着人就在外面,很快就要接近了,别说是汝阳王妃和东陵俊了,就连东陵凰,手心里也满满的都是冷汗。 东陵凰虽然武功还算可以,但是毕竟这里是密道,而且还不清楚汝阳王到底带了多少人。在这种易守难攻的地方,她想带着没有一丁点武功的汝阳王妃和东陵俊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会不会……机关根本就不在这堵墙上?” 东陵凰忽然道。 汝阳王妃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的光芒骤然一亮,“很有可能!一般密道或者通道的开启按钮都会和机关设在一起。但是这条密道原本就和别的密道不同,是用来本家人逃生的,也是用来捉捕敌人的。开启按钮很有可能离机关很远的地方。” 很远的地方…… 东陵凰的目光骤然落在了和墙壁正好相对的地方。 那里正好是从汝阳王妃的寝宫延伸进来的那条通道口。通道口上有两只麒麟。别的,什么都没有。 三人连忙朝着两只石麒麟走了过去,将麒麟的身体和周围的石砖全都检查了一遍。 最后东陵凰的手落在了左边那只麒麟口中的石绣球上,微微试探了一下,发现那石绣球竟然是可以活动的。 三人面面相觑,不用多说,已经明白这应该就是开启机关的按钮了。 但是机关后面到底是生路还是死路,他们谁也不能保证。毕竟这条路谁也没有走过,传说还十分危险。 如果机关一旦开启,后面是千万支箭怎么办? 他们岂不是在瞬间就会被射成马蜂窝? 而且此时他们也没有时间躲避了。因为他们身后的密道里,忽然传来了汝阳王等人的声音。 那声音十分清晰,一听就知道理他们已经很近很近了。 正文 第八百五十五章 中毒了 东陵俊的脸色急的惨白惨白的,“凰姐姐,这下应该怎么办啊?” 汝阳王妃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试试再说。” “恩!” 东陵凰与之达成一致意见,缓缓转动了手下的石绣球。 顿时,耳边传来一阵“咔嚓咔嚓”机关转动的暗沉声音,对面的墙壁上,一条深深的通道显露在了三人的面前。 想象中的暗箭并没有向三人射来。 东陵凰拽着汝阳王妃和东陵俊,身形如光速一般,连忙跳进了通道中。 石门又“咔嚓咔嚓”的关上。 几乎是石门关上的一瞬间,汝阳王等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厅当中。 “刚才是什么声音?快给本王四处查看。” 方才似乎是听到了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所以他带着人加快了脚步。但是万万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等他到的时候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汝阳王大步朝着之前关押汝阳王妃的那间石室走了过去。 果然,里边早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汝阳王妃的影子? 护卫忽然来报,“王爷,属下等人已经查看过了,这里就只有一个大厅和几间石室,地方不大,什么都没有。” 汝阳王并不知道汝阳王妃所说的那条密道。因为那条密道只有历代的汝阳王妃才知道,是汝阳王府上秘传。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东陵凰、东陵俊,以及汝阳王妃肯定还在这密室中。 外面那么多重兵把守着,连一只苍蝇都没见飞出去,难道他们还能插着翅膀飞了不成? “给本王好好找,一砖一瓦,每一个角落,连一丝灰尘都不许放过,挖地九尺也要将人给我找出来。” “是!”护卫连忙领命去找,护卫军副统领忽然转身问道,“可是,王爷,我们要找的是什么人啊?” 之前进来的时候,王爷就急吼吼的说要办什么重要的事,要找什么人。 但是具体找的是什么人,也没有直说啊! 他们这根瞎子似的,也都不知道找的是什么啊! 汝阳王的脸色顿时一黑,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副统领的身上。 “没用的东西,还能找谁?当然是东陵凰和王妃以及世子。” 王妃和世子? 不是说王妃已经死了吗? 但是副统领只微微愣怔了一下,哪儿敢分神或者多言啊! 连忙道了几声“王爷英明,王爷英明。”紧着去找了。 此时,东陵凰、东陵俊和汝阳王妃三人进入密道之后,一直都很安全。 但是他们没有照明的东西,里边一路漆黑,脚下一高一低,一虚一实,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俊儿,王妃,你们的身上有什么可以照明的东西吗?我身上原本带着一颗夜明珠,但是进来的时候给弄丢了。” 东陵俊和汝阳王妃连忙在各自的身上找。最后东陵俊只在自己的袖子中找到了一颗很小的,能够发光的宝石。 “只有这个了,这是之前姐姐给我的,我一直贴身带着,没舍得放下。但是……好像小了一点。” 汝阳王妃道,“我进来的时候身上的东西都被东陵苍那个老东西给搜罗干净了,连一只珠钗都没有留下。” 东陵凰从东陵俊的手中接过那只宝石。 光线虽然弱了一些,但是总比没有的强。 “能大致看清脚下的路就可以了。俊儿你牵着王妃,跟紧我,小心一些。” “恩!”东陵俊一手牵着汝阳王妃,一首拽着东陵凰的衣服,三人继续往前走。 这条通道和外面的通道完全不同,似乎是还没有完工的。外面的通道和石室都是用青石砖砌成的,但是这个通道却没有,一旁还堆积着许多泥土和没有来得及用的石头。 只是不知道通道的尽头怎么样,会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 三人越往里走,湿气和回声就越大,而且还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流水声,却不知道是从哪里穿过来的。 “啊!” 汝阳王王妃脚下忽然一崴,差点跌倒在地上,东陵凰回头扶了汝阳王妃一把。 “王妃你没事吧?” 汝阳王妃缓缓摇头,但脸色却苍白至极,嘴唇皲裂得露着血珠。 东陵俊一看,也被着实吓了一跳,“母亲,你怎么了?” “不要大惊小怪的,母妃没事。” “母妃你都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呢?凰姐姐,你快给母妃看看,母妃到底怎么了?” 东陵凰连忙拽起汝阳王妃的手臂,为其把脉。 汝阳王妃想挣脱东陵凰,想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东陵凰的手刚搭上汝阳王妃手臂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是怎么回事了。 她的眉头深深地皱着,“王妃,你中毒了,为什么不早说。” “啊?母妃中毒了?”东陵俊又被吓了一跳。 “又没什么大事,何必说出来吓唬你们两个。没事,我还能撑着,我们继续走。东陵苍那边的人多,很快就会找到这个通道跟上来的。” 转眼的时间,东陵凰已经将汝阳王妃的身体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王妃,你身上的毒,原本是不会发作的,正因为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才会牵引发作,你还怎么坚持?剩下的路说什么你也不能自己走了。” 东陵凰说的没错。 汝阳王对自己的妻子其实还是比较仁慈的,虽下了毒,但却留着情面。 这毒只是控制汝阳王妃的行动的。只要她乖乖呆在密室中不要乱走,毒素就不会发作。但是如今她走了这么多的,毒素早已深入了她的血脉之中。 “母妃,要不俊儿背着你吧!”东陵俊道。 “没事,母妃能自己走,别听你凰姐姐胡说,她是吓唬你的。” “凰姐姐才不会胡说呢!母妃,是你,你才会骗俊儿。” 虽然说着骗,但是东陵俊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反而那个“骗”字刚出口,眼眶就潋滟湿润了。 是属于对自己母亲的心疼和无奈。 “还是让俊儿背着吧!剩下的路不好走,还不知道要走多长时间。王妃你的身体不能再消耗了。此刻我身上没有带药材,不能为你解毒,只能撑着,等出去之后再说。 但是如果你执意自己走,就会加重毒发,只怕能不能走得出去都不一定。” 情况如此严重,东陵俊怎么可能再让汝阳王妃执拗?说什么也不会让她自己走,连忙将汝阳王妃背了起来。 三人继续往前走。 正文 第八百五十六章 让你们魂飞魄散 三人走了没多久,走在前面的东陵凰骤然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东陵俊背着汝阳王妃跟的有点紧,没来得及刹住脚,差点撞上去。 “凰姐姐,怎么了?” 东陵凰没有说话,让开了一条道来,让东陵俊看清前面的情况。 东陵俊只看了一眼,顿时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虽然没有走近,但还是能看清楚,前面不远处的路忽然变宽了,似乎是通往了一间石室。 那里的构造和他们一路走来的通道不一样,是被青石砖铺就的。青石地板的上方悬挂着一把把闪烁着煜煜光芒的长剑。 竟然是剑林。 站在东陵凰和东陵俊所在的位置,仔细听的时候,还能隐隐听到那种似来自高山空谷的寒风呼啸,又好似九幽地狱幽灵的呼唤一般,让人毛骨悚然的剑气声。 一般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剑林都是被设置了阵法的。看来,若想顺利通过,只能先破除这阵法了。 幸好之前在九龙戒的九龙天府中,东陵凰曾看到过关于破剑林的方法,现在刚好能用得上。 但是之前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得上,再加上东陵凰首次接触那些东西,记忆起来也比较生涩困难,所以只是略微地过了一下目,没有细看,现在需要神识再进入九龙天府中再看看,参研参研。 “俊儿你先将王妃放下来,我们在这里歇息一会。” 东陵俊不知道东陵凰要做什么,依着她所言,将汝阳王妃放在了地上。 “凰姐姐,需要俊儿帮忙吗?” “不需要,我需要调理一会儿内息,你照顾好王妃,顺便帮我护法。” 东陵凰没有多说,东陵俊也乖巧地布偶不多问,应了一声。 东陵凰迦跌而坐,双手交叠放在上身前,缓缓闭上了双眼,神识进入了九龙戒中。 上一次进入九龙戒的时候,里边还有一层厚厚的雾气,基本上五步之外的东西都是看不清的。 但是这一次的雾气似乎稀少了许多,能看清十步以内的东西。 但是外边的情况比较复杂,东陵凰没有时间在意这些,飞速进了九龙天府,找到了之前那本记载对付剑林方法的书,翻到了自己想看的那一页,仔细地看了起来。 上面记载,并且大多数都是有灵性的。 除却在修玄大陆上,跟着主人的修为而增长灵力的剑之外。天和大陆上的剑如果想设剑林,大多数其实靠的都是剑魂。 有些是剑本身的魂,有些是使剑的主人生前留在剑中的一缕残魂。 不论是哪种剑魂,只要修为足够,就能利用它们设下剑魂。 若想破除剑阵,就必要要比设阵之人的修为高。否则非伤即死,一定会被剑阵中的剑魂所伤。 里边还详细记载了破除剑阵的几种方法,东陵凰都一一详细记下。 然后很快出了九龙戒。 外面没有任何异常,东陵俊依然守在他的身旁。汝阳王等人也没有追上来的迹象。 “凰姐姐,怎么样了?你是之前受伤了吗?”不然怎么会忽然调理内息呢? “没有,姐姐只是顺理一下内息,对付这个剑阵。”虽然她绝对信任东陵俊,但是九龙戒的事情,绝对不能跟他说。 “哦,那么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对付这剑阵你有眉目了吗?” 东陵凰点了点头,“俊儿,带着王妃躲远一点,没有我发话,不要靠近。” “是!” 东陵俊连忙将汝阳王妃扶起来,走远了一些。 “噌”一声,东陵俊祭出铁扇的同时,眸光陡然变得凛冽至极,缓缓一步步靠近剑林。 听着那一声声剑魂呼吟的声音,犹如鬼魅的吟唱,东陵俊的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狠狠地抿了一口哽在嗓子眼上的口水。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要太害怕,但是惨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汝阳王妃瞧出了儿子的异样,握住东陵俊的手,给予他安慰,“放心,俊儿,你凰姐姐命格强硬,绝对会没事的,放心。” 东陵凰就如同给自己加油,又给东陵凰打call,重重地点了点头。 “恩!凰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就在东陵凰即将靠近剑林的时候,那些沉睡的剑魂忽然转醒,七嘴八舌地开始发声了。 但是声音却依旧是阴阳怪气的鬼魅,透着一丝丝诡异的阴冷。 “快醒醒,快醒醒,竟然有人靠近了。” “果然是不怕死的人。” “哎呦,好像还是个女人。” “长的还挺英俊,挺好看。嘶……如果我穿破她的身体,她身上的血会不会很好喝?” “应该先啃她的骨头,这么硬气的女子,身上的骨头一定又清香,又硬朗好吃。” “不,应该先吃她的肉。她的肉一定很鲜美,如果留到最后,鲜美的味道肯定会流失。” …… 各种阴阳怪气古怪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但是东陵凰却一点都不害怕。 别说害怕了,她身上的气势甚至比那些剑魂的气息更可怕。 其中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忽然道,“年轻人,你似乎不是汝阳王府的人。迷途知返,给你一个机会,原路返回,我们就饶过你。” 东陵凰眼眸阴鹜,语声冰冷,“我不是汝阳王府的人,但是和汝阳王流着相同的血脉。都是死人了,少废话,难道我一介活人,还能怕几个死人不成?” “咯咯咯……小娃娃好大的口气啊!”另外一个阴冷的声音笑着道。 那苍老的声音不再说话,但是来自那声音所在长剑之上的剑气,却在骤然之间扩大了很多倍,似在很仔细地探查着东陵凰身上的气息。 半晌之后,那老者的声音又突兀地想起,发出一阵惊讶的声音。 “你……你是东陵皇室的人?”老者说出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妥的地方,“哦,不,汝阳王也算是皇族,准确的说,你应该是东陵天子血脉。 你是谁……难道……你是东陵太子东陵凰?” “东陵凰???” 老者的话音刚落,骤然又传来几个惊讶的声音,惊讶中还带着几分害怕。 “原……原来你就是东陵凰???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东陵凰这位女太子的名声在外,手段狠谲残忍,处事从来不留情面,世人皆怕,尤其是东辰的人。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连鬼都怕她。 东陵凰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意味深明的冷笑。 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铁扇,扇骨上菱形刀片发出的煜煜寒光照射在她的脸上,更显得脸阴冷可怕。 “本太子今日要从此路过,识相的就给我让开,若不然,本太子定要你们魂飞魄散。” 【作者题外话】:没有关注微信公众号的尽快啦。再等几个小时。今晚十二点之前开始放苏&篱番外。 正文 第八百五十七章 普天 “我……我们应该怎么办?”一个女声有些颤.抖地问。 “能怎么办?当然是撤,让路啊!”一个阴柔的男声道。 “那……那我们快让路吧,还愣着做什么?” “慢着!谁都不许动,我看谁敢让?” “老……老大,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命呢!你是剑魂,身居于剑,还有避身之处。我们已经失去肉身了,在这些剑中,根本发挥不上什么力量。人家可是东陵太子,难道你没看出来她手中拿着的是什么神器吗?别的不说,只要她挥动那把铁扇,我们几个就得烟消云散。” 另外一个有些阴柔的声音又道,“还有还有,看到她右手的手指了没有?手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那枚戒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也是什么法宝。” “你这样一说,我似乎想起来了,那戒指我似乎也在哪里见过。面熟的很。” “呵……那不就是九天圣人曾经用过的九龙戒吗?九天圣人,就是当年江湖上一战天和大陆所有顶尖高手,一战成名,武功最高的寒鹿都死在他手,尸骨无存的那个九天圣人。” “喝……” 好几个声音倒吸了一口凉气,剑林的剑气一下子弱了不少。 之前那个霸道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用的东西,一个个到了关键时刻,原来全都是废物。难道你们忘了咱们现在可是在剑阵当中,她是东陵太子如何?就算手持上古法宝和九龙戒又能如何?我们又不是和她单打独斗。难道剑阵还对付不了她?” “对啊!老大说的对,我们其实完全不用怕她啊!我们是在剑阵当中,而且这个剑阵可是普天道人设下。普天道人是什么人啊?那可是修炼达到了至高境界,连天和大陆都容不下他的人。 东陵太子虽然手持上古法宝和九天圣人的九龙戒,但是她没有修为啊!没有修为,光有武力也发挥不出法宝的最高威力啊! 难道我们还能被她吓唬到了不成?” 这个普天道人,其实东陵凰也是知道的。 严格算起来,其实他也算是东陵一族的人。 但是那个时候东辰国还没有建立,大秦帝国还没有分裂,东陵一族还是大秦帝国最东边的一个幕府。 当时东陵幕府的基地就在如今的东辰皇宫上。 相传,普天道人出生于东陵一族支系,身份卑微。甚至因为母亲是青.楼歌姬出生,生下来就被族中之人瞧不起。 他的亲生父亲更因为她母亲出生卑贱的缘故,不愿意传授他武功。所以普天道人在八岁的时候,还不会武功,身体柔弱,随便路边一个比他小的小孩子都能够一拳头将他打倒。 可想而知,身为军武家族的一员,而且还是幕府的人,却是个不懂武功的废柴。他的处境得有多艰难。 那个时候,普天道人甚至都有过要寻死的念头。 但是就在普天道人十岁那年,他救下了一个在城门口被饿的半死的小和尚,并与小和尚结缘。 小和尚的师父是附近一个寺院的高僧。一日,高僧与同一山上道观的道人论法.论道。小和尚便带着普天到人去看。 那道人见普天道人天资聪颖,与道有缘,便收了他为徒。 当时收徒的时候也没有说明要教授普天道人什么。但是普天道人跟着他学习道法,再加上每日干些体力活,两年下来,他的体内忽然就多了一股力量。 接着,那道人又传授了一些剑术给普天道人,十年如一日。 十年之后,当失踪了整整十二年的普天道人再次出现在东陵幕府的时候,竟然武功超群,一战成名。成为了东陵幕府中武功最高的人。 但是谁能够想到,有鸟不飞,一飞冲天;有鸟不鸣,一鸣惊人,这原本是件震惊四方的好事。 但是它震惊四方没错,却成为了一件天大的祸事。 从小众人的嘲笑,父亲的偏待,族中之人的鄙夷和嘲讽,在普天道人心中的积怨太深了。 所以他一战成名之后,几乎杀掉了东陵幕府的大半数人。 从此,普天道人的名声在外,谁都不敢得罪。 后来他回到道观不久,传授他道法和修为的那名道士就去世了。 普天道人依着老道士留下来的道法以及道观中珍藏的修炼典籍又练了十年,竟然真的入道了。 修为在整个天和大陆上无人能及。 再后来……普天道人一直都没有在天和大陆上出现过。 许多人都说,他已经入道成仙,这个天和大陆已经容不下他,他去了宇宙星空,去了别的修炼世界。 但是谁知道呢? 入道成仙这种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修炼了几年就能做到的。 那是传说,谁又亲眼见过? 可是普天道人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她留下的剑阵也一定不会弱。 只是,东陵凰万万没想到的是,普天道人竟然会留一个剑阵在汝阳王府的密道中,而且还是历来只有汝阳王府王妃秘传的密道出口上。 但是,想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东辰京都在大秦的时候,本来就是东陵幕府的地盘,东陵一族在这一方地域从来都没有移动过。普天道人也是东陵一族的人。祖上的恩怨现如今的人虽然无从猜测,但是普天道人的武功那么高,随便在什么地方留一个剑阵也没什么稀奇的。 只是,对付这剑阵,只怕有些难度,要好好费一番工夫了。 “咦……老大,你看东陵太子的脸色好像有些奇怪,他是不是怕了啊?” “是啊!好像没有方才那么凶了。” “估计真的是怕了,毕竟普天道人名声在外。谁不知道他的厉害?” “哼,想和普天道人斗,想和我们斗,门儿都没有。” “就是,我们上,无需怕她!” “就是,我们齐心协力,一起上!” 东陵凰哪里是怕了? 只是神思游外,回想了一些事情罢了。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听到那些剑魂的声音又在叽叽歪歪的说个不停,眸光再次变得凌冽起来,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铁扇。 “费那么多话做什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行了?” 说着,持着手中铁扇腾空而起,将凌冽的铁扇寒光朝着剑阵中嚣张叫嚣的剑魂挥了过去。 既然是普天道人留下的剑阵,那肯定也不是吃素的。 其中一条深灰色的剑魂陡然翻转了两下,发出一阵蟒蛇吼叫的声音。接着,其余颜色的剑魂犹如别人发号施令一般,拧成一股“绳”,抵挡了东陵凰手中铁扇挥来的寒光。 接着,又冲天而起,竟然没有给予东陵凰一丝转圜的余地,朝着刚刚落地还没有站稳的东陵凰猛然攻击了过去。 正文 第八百五十八章 烟消云散 东陵凰来不及抵挡,只能连连后退。 但是那魂“绳”没有追击东陵凰多远,便犹如遇到了什么阻挡一般,骤然反弹,折回了。 东陵凰很快便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剑魂,是不能出那个布置了剑灵的石室的。 不管她能不能对付剑阵,只要退到通道中,就是安全的。 想到此,东陵凰不禁朝着身后的东陵俊和汝阳王妃看了一眼。 怪不得方才那些剑魂在讨论的时候只字未提东陵俊和汝阳王妃,他们应该是感应不到东陵俊和汝阳王妃的存在的。 她试着再往身后退了一些,果然,那些剑魂的狂躁就减退了不少。 原来如此…… 这在某种意义上,其实应该说是剑阵的一个弱点。 两方对战,最得利的就是掌握对方的弱点。 剑魂在剑阵中能够起到强大的作用,但是在剑阵之外未必还保持着那么大的力量。 在剑阵中他们的力量组合在一起,能够形成一股绳,但是在剑阵外面,他们的力量就很容易分散。 分散之后再一一击破,不失为对付剑阵的一个好方法,再加上九龙天府中记载对付剑阵的秘诀。想赢这一场对决,就没那么难了。 想到此,东陵凰重新握紧了手中的铁扇。 凌冽的眸光之下,铁扇陡然再次一转,一道寒光带着呼啸声响彻了整个通道。东陵凰再次腾身跃起,双手握住扇柄,狠狠地朝着剑阵劈了下去。落地的时候,猛然朝着剑阵的方向冲了两步。 剑阵中的剑魂感觉到东陵凰的气息,以及危险的靠近,再次狂躁起来。 但是这一次那些剑魂并没有如上一次一般,拧成一股绳。而是形成了一个交织。 那交织的状态,犹如星辰路线的交错,看似很有规律,却繁冗复杂。与此同时,还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光芒中带着强大的力道。 扰得东陵凰有些头疼。 东陵凰扶着额头连连后退了两步,身后的汝阳王妃和东陵俊感觉到东陵凰的异样,齐齐一惊,便要朝着东陵凰的方向冲过来。 “太子殿下!” “凰姐姐,你怎么样了?” 东陵凰连忙制止了他们,“不要过来!我……我没事。” 汝阳王妃和东陵俊害怕接近之后又会给东陵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连忙顿住脚步没有再上前,但是瞧着东陵凰的目光之中始终闪烁着不放心的光芒,一脸的担忧。 东陵凰双.腿迦跌,缓缓地在地上坐了下来,那些来自剑魂的七彩光芒很快萦绕着东陵凰的周身,将其围在了中间。 原本以为剑魂只能在剑林中才能发挥强大的力量。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不离开剑林,剑魂也能发挥同样的力量控制周围的一切。 “哈哈哈,东陵太子,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放下你手中的法宝,将你的命交给我们。普天剑林会接纳你,我们奉你为上宾。” “不,以后你就是我们剑林中剑魂的老大,我们以你为尊。” “太子的位置,一国的江山有什么好?” “不过一介凡人,百年之后还不是要入土为尘?加入我们剑林,别说是百年,千年万年都能长存。怎么样?东陵太子,考虑一下吧!” 东陵凰坐在地上,努力地平衡者体内的气息,但是周身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却饶得她极其心烦。 很快,她的额头上便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剑魂们见东陵凰的心神有些紊乱的迹象,于是诱.惑的声音就更加疯狂了。 东陵俊和汝阳王妃不知道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瞧着东陵凰的样子似乎情况有些不妙,甚至越来越糟糕。 但是再担心,他们也不敢靠近啊,两个根本不懂武功的人,压根帮不到东陵凰什么忙。 差一点就走火入魔,入了心魔了。 但是东陵凰的意志还是极其坚定的。 她坐在地上,不断地用内力控制自己的神识,不断用一些在九龙天府中看到的方法控制自己的内息。 然后……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极其奇妙的一幕发生了。 神识被骤然带入了九龙戒中,她看到之前放在书架上的那本记载着对付剑林方式的书籍忽然自己翻开了,刚好翻到了记载对付剑林的那一页。 书页忽然发出一阵莹莹光芒,光芒之中带着许多符文,不断飞跃,竟然进入了她的神识。 当那股光芒落下,所有的符文都进入了她的神识之后,她周身的力量似乎又强大了许多。 那股力量在她的身体内不断翻涌,不断强大,似乎要冲破她的身体一般,急切地想找个出口发泄。 骤然,那股力量转换为一股耀眼的光,自她的身体发出,冲散了剑魂的光。 准确的说,应该是将那些剑魂的光芒撕裂了,连带着剑阵的坚固屏障一起给撕裂了。 霎时间,惨叫声一片。 “怎么……怎么可能?” “方才那好像是九天圣人的符文,东陵太子一个根本就不懂修炼的人,怎么可能驾驭得了九天圣人的符文。” “这真的是太诡异了,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是不是遇上什么鬼了。” “胡说什么?咱们本来就是魂,难道还怕遇上什么鬼不成?” “可是,诡异的事情明明已经发生了,东陵太子一个没有修为的人,真的驾驭了九天圣人的符文,冲散了普天道人的剑林。这是真的。” 那些声音虽然纷乱,但无不带着恐惧和惊愕。” 东陵凰的身子在半空中翻腾了一个漂亮旋转,稳稳地落在地上。表情平淡,悠闲地晃着手中的铁扇,犹如刚刚陪着佳人逛完集市一般。 “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让路还是不让?” 那声音虽然悠闲平淡,但是剑魂们无不感觉到恶寒。 其中一个阴柔的声音忽然扬声道,“让又能怎样?不让又能怎样?如今已经没有了剑阵,我们根本融不进原本的剑中,结果只能是魂飞魄散。如果跟你东陵太子接着战,结果不还是魂飞魄散? 这还有什么区别吗?” 东陵凰好看的丹凤眼缓缓抬起,风华万千,瞧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半空中嚣张傲慢的那股剑魂,语声依旧平平,“知道还那么多废话!” 但是她周身的气息却一点都不平淡,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手中铁扇骤然一挥…… 持着铁扇的是右手,刚好是带着九龙戒的那只手,一股带着符文的强烈光芒骤然从九龙戒中飞出,沿着铁扇十二股扇骨犹如针芒一般地朝着那些四散的剑魂射了过去。 只眨眼的工夫,在一阵阵惨厉的尖叫声中,前一刻还气势如虹,和东陵凰生死决战的剑魂,在光芒万千中犹如泥沙一般陨落在地上,又升华为一缕缕青烟,从此在这世上烟消云散了。 【作者题外话】:苏钰和蓝月篱的番外已经开始发了,没有观众微信公众号的亲们尽快啦。另外番外需要大量插图,大家有收藏的古风图片可以发到我扣扣或者微信上。 正文 第八百五十九章 汝阳王妃的心思 明明通道内没有风,但是那些长剑却无风凭空飘荡,发出仓啷仓啷的声音。越加凸显得原本就沉寂的通道更加沉寂。 汝阳王妃和东陵俊甚至能够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东陵凰收起铁扇,目光悠远沉着地望着那些长剑,在原地站定了很久。 这些剑有几把都是时间久远的名剑,就算是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剑,能与这几把名剑在一起的,也定不是外面打铁铺那些破铜烂铁能够比拟的。 刚好,她有九龙戒,能够将这些剑全都收入九龙戒中,回头赏给军中了将士们用。 骤然之间,东陵凰的目光变得沉着肃冷起来,将那些长剑收入了九龙戒中。 然后,来到汝阳王妃和东陵俊的身边,帮着东陵俊将汝阳王妃扶了起来。 刚将剑全都收入九龙戒,身后忽然传来东陵俊的声音。 “母妃你怎么了母妃?” 东陵凰骤然睁开双眼,回头看去。汝阳王妃的情况似乎很不好,脸色比方才难看了许多,嘴唇甚至有些发紫。 东陵凰心底大叫一声不好,连忙朝着汝阳王妃冲了过去。 东陵俊急得都快要掉眼泪了,一把抓住东陵凰的手,犹如拽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凰姐姐,母妃……母妃是不是快不行了?你快救救她,你快救救她啊!” 东陵凰连忙给汝阳王妃把脉。 情况确实比方才糟糕多了,虽然之前有东陵俊背着,蔓延的速度减慢了不少。但是这个毒素的发作不仅和中毒之人的运动量有关,而且和她的心绪也有关系。 许是方才东陵凰与剑魂对抗的时候汝阳王妃太紧张了,所以又加快了毒素的发作。 但是眼看着汝阳王妃的毒越来越深,东陵凰现在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她身上没有任何解毒的药材,若想给的汝阳王妃解毒,只能尽快出去,去外面找药材了。 东陵凰刚摸清楚汝阳王妃的脉象,“轰隆隆”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 许是东陵凰在九龙天府中瞧了那些修炼秘籍,已经步入修炼境的原因,那个声音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晰,但还是隐隐约约地让她给听见了。 她瞧了一眼东陵俊除却着急汝阳王妃之外,没有其余反应的表情,便明白那声音只有她能听到,东陵俊是决然没有听到的。 心头猛然浮上一层很不好的预感。 她忽然起身,将身子和耳朵都贴在墙壁上去听。 果然,听到一些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和墙壁倒塌的声音。 难道……是汝阳王已经带人找到了这个通道?并且已经打开通道的入口了? …… 通道的外面,也就是东陵凰和东陵俊之前遇到汝阳王妃的那个硕大石室。 谁又能想到,汝阳王为了寻找汝阳王妃等人,竟然真的将整个石室挖地三尺了,甚至连墙壁都没有放过。 在凿到通道入口那个墙壁的时候,或许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竟然让人将石室给炸开了。 “轰隆隆”一声,通道的入口清晰明了地显露在了众人的面前,负责炸开石室的护卫愣怔了一下,连忙对身后的汝阳王开口。 “王爷,这里真的是一个通道。” 汝阳王自然已经瞧见了,丝毫不耽搁地下令,“给我追!” 然后率先跳入了通道。 护卫军副统领拿了一个火把,带着几十名武功高强的护卫,连忙跟上。 …… 通道内,东陵凰骤然变了脸色。 “汝阳王已经找到这个通道了,并且带着人追上来了。俊儿,王妃,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怎么……怎么会这么快?”东陵俊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 东陵凰还算镇定,连忙将汝阳王妃扶起来。 东陵俊也跟着扶汝阳王妃,却被汝阳王妃给一把按住了。 然后拽着东陵凰的手,“凰儿,听婶子一句话,别忙活了。婶子估计是活不了多久了,不能白白的拖累你们啊!你们走,快,带着俊儿走。” 这回,汝阳王妃不是自称“本妃”,而是自称“婶子”,是真切地替东陵俊着想。是想提醒东陵凰她们之间还有这一层亲情关系,希望东陵凰无论如何,都不要因为汝阳王牵连了东陵俊。 东陵凰心思如境,这一声“婶子”后面的各种曲折心思,她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不,母妃,你不走,俊儿也不走。无论如何,俊儿都要和母妃你一起。”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无论如何,我与你父王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他还能将我怎么样?” 以前的汝阳王,自然是不会将汝阳王妃如何的,但是现在的汝阳王,就说不定了。” 东陵俊使劲儿地摇头,就是不肯走。汝阳王妃还想说什么,却被东陵凰给懒住了。 东陵凰的面色依旧严肃至极,“没有时间说这么多了,听我的,一起走。还是和方才一样,我在前面带路,俊儿,你背着王妃。” “好!” 东陵俊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不由分说地将汝阳王妃背了起来。 东陵凰的表情那么的严肃,汝阳王妃什么话都不敢再说,只能任由东陵俊背着往外走。 更何况此刻的情况如此危急,也容不得她耽搁片刻。只怕多耽搁一刻,耽搁的便是自己的儿子和东陵凰的性命。 这通道越来越深,他们只有一枚小小的宝石做照明,脚底下的路看的不是很清晰,路面似乎也不是很好。 东陵俊背着汝阳王妃好几次险些跌倒。 他们不比身后的汝阳王等人有火把照明,而且为了追赶东陵凰等人,脚步本来就快。 很快,汝阳王等人便抵达了之前东陵凰对付剑林的地方。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汝阳王骤然停下了脚步,身后的护卫副统领连忙举着火把上前,帮汝阳王将眼前的一切照得更清晰了一点。 随着汝阳王四下查看了一下,护卫副统领的声音铿锵有力道,“王爷,这些都是打斗过的痕迹。” “本王能瞧见。”汝阳王干干的一声。 不过护卫军副统领也不尴尬,并没有闭嘴,“好端端的这通道中怎么会打起来呢?难道除却东陵太子等人,还有另外一拨人进入了通道?” 汝阳王目光肃冷地看了一眼护卫军统领,半晌之后才道,“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机关。这是东陵一族祖上留下来的密道,密道内具体有什么,谁都说不准,遇到机关什么的,是常有的事情。” 一说到机关,护卫军副统领的眸光陡然警惕了几分。 “继续追,王妃和俊儿都不会武功,他们应该没有走远。” “是!” 【作者题外话】:【经典语录】云锦兮推荐所谓爱屋及乌。爱上了一个人,就是爱上了她的一切。她的好,她的坏,她的喜好和喜怒哀乐,有时候甚至连她的呼吸都会觉得是一种美妙的节奏。此事无关风与月,无关其它,只因爱的真切,爱得……铭心刻骨。 正文 第八百六十章 前方无路 东陵俊等人步子走的飞快。 没过多久,三人早已经满头大汗。 东陵凰在前面走,东陵俊背着汝阳王妃在后面。 忽然东陵俊也不知道脚底下踩到了什么,骤然停了下来,目光有些诡异地望着前面的东陵凰。 “凰姐姐!” 东陵凰从东陵俊的声音中嗅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骤然停下脚步回头。顺着东陵俊的目光一路向下,看到了东陵俊的脚底…… 东陵俊因为害怕,双.腿忽然颤.抖了一下,东陵凰连忙低喝一声,“不要动!” 东陵俊的身体骤然僵硬住,就跟木头一般,一动都不敢动了。 东陵凰小心地走了过去,查看了一下东陵俊的脚下。 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更严肃了几分,“这应该是一个机关。” 东陵俊脸上的汗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流,又害怕又紧张。 “啊????凰……凰姐姐,这机关怎么就偏偏让我给踩到了?明明凰姐姐你走在前面的啊!” 东陵凰也说不清楚,可是她刚也路过了这里,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啊。 “真的是,点儿背到家了。凰姐姐,快想想办法啊,父皇他们就在后面了,再耽搁下去,他们就要赶上来了。” 东陵凰的额头上细细密密的也全都是冷汗。 她和苏槿夕一样,对机关这种东西不是很了解。 可是苏槿夕有彼岸镯,可以依着机杼转动的声音去分辨机关的具体位置和构造,但是她没有啊。 这真的是……很难办。 见东陵凰半天不说话,东陵俊真的快要急死了。 “凰姐姐,怎么办?怎么办啊?” 东陵凰在通道内巡视了半天,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上。目测石头的重量与东陵俊和汝阳王妃两个人加起来的差不多,便连忙将那块巨石搬了过来。 “俊儿,听姐姐的,慢慢挪动身子,然后轻轻地移开,姐姐用这块石头代替你放上去。” 石头的重量虽然很大,但所幸东陵凰是会武功的,内力深厚。一块巨石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 “好!母妃你扶着墙壁一些,小心摔着。” 汝阳王妃紧张得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道了一声好。 毕竟这机关下面到底是什么埋伏,谁都说不清楚。 如果一旦是弩箭什么的,一个不小心触动机关发动,他们三人在这狭长的通道中无处逃遁,可就要被戳成马蜂窝了。 终于,东陵凰用巨石代替了机关,成功地将汝阳王妃和东陵俊解救了出来。 东陵俊缓缓将汝阳王妃放在了地上,双.腿骤然一软,软坐在了地上,竟然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硕大的巨石足足有东陵凰一人高,将通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东陵凰的目光落在东陵俊的身上,俯身拍了拍东陵俊的肩膀。 “俊儿,这块巨石刚好是个阻碍,还有巨石下面的机关,就算汝阳王等人追上来,也能替咱们暂时抵挡一阵子,但是时间不会太久。我们依然还没有安全。再加把劲儿,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东陵俊咽了一口哽噎在喉咙中的吐沫,点头。 “凰姐姐放心,俊儿可以。” “好,好弟弟!” 于是东陵凰帮着东陵俊再次将汝阳王妃背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东陵凰和东陵俊能控制汝阳王妃的活动量,但没办法控制她的心绪啊。 些许方才东陵俊踩到机关的时候又触动了汝阳王妃的情绪,汝阳王妃的意识都有些不清晰了,迷迷糊糊地大有快睡着的趋势。 东陵俊背着汝阳王妃一边走,一边和东陵凰一起呼唤汝阳王妃,让他不要睡着。以免睡死过去。 “母妃,你醒醒啊!母妃,你能听到俊儿的声音吗?如果能听到,你应一声啊!” “王妃?别睡着,我们很快就出去了,你听,俊儿在喊你呢!王妃,你千万不要睡着。” 东陵俊的所有注意力全都在向前冲和汝阳王妃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别的。 东陵凰的警惕心虽然一直很高,而且也一直提防着随时发生和刚才一样的意外,但是事实证明,意外真的来临的时候,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挡。 东陵俊走的太快,而且宝石的光亮又微弱,差点一头就撞到前面的墙壁上去。 东陵凰一把拽住东陵俊。 东陵俊瞧见眼前被堵的死死的墙壁,万念俱灭。 “凰姐姐,怎么办?我们没有路了。” 是真的没有路了。 走了那么久,竟然是个死胡同,尽头根本没有出口,是被封死的。 宝石的光亮依旧微弱,耳边是不断拔高的,他们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前方无路,后方的追击很快便到。 感觉到背上的汝阳王妃越来越软了,东陵俊连忙将汝阳王妃放下来,不断地摇晃着,试图让她清醒一些。 “母妃,你醒醒啊母妃!你有没有听到儿子的声音,母妃,你快醒醒!” “……” 汝阳王妃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也不知道那缝隙中有没有看到东陵俊紧张的表情,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东陵俊真的是太害怕了,眼泪狂涌,一把将汝阳王妃抱入了自己的怀中,低声哀泣。 “都怪儿子不好,都是俊儿的错。俊儿应该时刻伴随在母妃的身边,应该一直陪着母妃的。母妃……母妃……” 湿哒哒的汗水搭在东陵凰的睫毛上,再流进眼睛里,刺激得双目有些灼痛。但是东陵凰却没有擦。 一手抵着墙壁,一手插着腰,深沉地呼吸着,努力地想办法。 她已经将周围查看了个遍,根本就没有出口,也没有像进来时那样的机关。 或许这里真的只是个还没有建成的通道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出路。是他们一开始就想错了。 汝阳王妃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汝阳王带着人很快就追了上来。 “王爷,这里有块巨石挡住了路。” “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别的出路。” “是!” 很快,护卫的声音又传来,“王爷,周围并没有别的出路,唯一的路应该就只有这一条了。” 东陵凰和东陵俊离汝阳王等人的位置不是很远,而且这种狭长的通道对声音的传送性很好。 这回连东陵俊也听到了汝阳王的声音。 他抬起被泪水弥漫的脸,陡然瞧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眼底的光芒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正文 第八百六十一章 意外生机 东陵俊抱着汝阳王妃,身子都有些颤.抖,东陵俊一把按住东陵的手。 “俊儿!” 东陵俊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凰姐姐,父王来了。我们走不掉了。” “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和你母妃的。” “凰姐姐,要不……要不我去求父王吧!母妃是她的妻子,我是她的儿子,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是血脉相连的,母妃现在成了这样,他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东陵俊说的是没错,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一家人,汝阳王绝对不会对汝阳王妃见死不救。 但是她呢? 她是当朝太子,身后有多少人拥护?有多少人盼着她的出现? 她的存在对于汝阳王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他能容得下东陵凰吗? 绝对不能!! 东陵凰什么话都没有说。 “将石头搬开!” 对面传来汝阳王的声音,虽然隔的有些远,但是那声音却是那样的清晰。 东陵俊眼底恐惧的光芒甚至渐渐转为了期待和欣喜。 但是东陵凰的神情却越来越暗沉,不知什么时候那把冰冷的铁扇已经被她拿了出来,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轰隆隆!” 对面传来巨石被搬开的声音。 随着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眼前的黑暗骤然转为光亮,汝阳王带着几十名护卫,出现了众人的面前,出现在了那明亮的火把光亮之中。 东陵凰的表情肃冷得吓人,犹如冲天凌柱一般,缓缓站起身来,望着汝阳王的方向。 汝阳王的目光也是凛冽至极,在瞧见东陵凰的那一刻,难掩眼底陡然而生的杀气。 “大胆逆贼,竟然潜入本王的府邸竟如进入无人之地,你是当本王不存在吗?” 东陵凰的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的冷笑,“汝阳王,你谋逆造反,竟然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放过,到底谁是逆贼,谁是叛臣?” 谋逆造反是汝阳王的心病。 她蛰伏了那么多年,想当皇帝想疯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却要背负上了一个谋逆的罪名,让他如何不扼腕痛心? 几乎是东陵凰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汝阳王脸上的肌肉便抽了一下。 冷喝一声,下令,“来人呐,给我拿下!” 护卫们正要冲过来擒拿东陵凰,东陵俊却带着哭腔大喊一声,“父王,不要打了!住手,你们都住手。” 毕竟东陵俊还是汝阳王的亲儿子,还是他们的世子,护卫们还是顾忌三分的,皆停下动作朝着身后的汝阳王望去。 没等汝阳王说什么,东陵俊又哭喊道,“父王,母妃中毒了,母妃快不行了!你们不要打了,快救救母妃吧!救救母妃吧!” 汝阳王的眼底划过一抹沉痛和担忧,借着火把的光亮朝着东陵俊怀中的汝阳王妃看过去。 只瞧了一眼,脸上担忧的表情就更深了。但是只顷刻的时间,他脸上的表情又转为一脸的肃冷和绝情。 “东陵凰挟持王妃和世子,哦,不!是皇后和太子,罪不可恕。给我将皇后和太子救回来,至于东陵凰……不必留命,就地正法!” 东陵俊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王竟然会下这样的命令,瞧向东陵凰的眼底满满的都是担忧,但是那担忧的更深处,却是怎么也无法掩饰的失望和沉痛。 如此迫在眉睫的时刻,汝阳王妃都快要命悬一线了,汝阳王首要做的,不应该是为汝阳王妃解毒吗? 毒是他下的,解毒应该不在话下吧?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捉拿东陵凰。 难道皇权江山对于她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本王上!” 汝阳王见护卫们都没有动,冷声叱喝一声。 护卫们虽然忌惮东陵凰,但还是握着长剑朝着东陵凰而来。 “噌”一声,东陵凰打开了铁扇,眼底杀气腾生,已经做好了血战的准备。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护卫杀气腾腾的冲来,还没有靠近她,还没有交上手,两边的墙壁上“噌噌噌”几声,飞出来几百只弩箭,将那些护卫全都刺成了刺猬。 还有更多的弩箭从墙壁中发出,朝着汝阳王等人所在的位置射去。 一波一波的人倒下去,都来不及抵挡。 东陵凰缓缓收起铁扇,冷艳看着眼前的一切。 之前她还纳闷呢! 那块巨石下面分明是一个机关,汝阳王命人将巨石抬掉那么长时间了,怎么就没见机关发动呢! 难道那机关坏了或者是个假的不成? 原来并不是机关坏了,而是还有连续性的好几个开关。 之前她和东陵俊、汝阳王妃三人过来的时候,些许是横向面积不大,所以并没有触动连续性的其余机关。 但是,汝阳王手底下的那么多护卫一次性过来就不一样了。 难道这机关是…… 东陵凰正暗自思忖着,身后忽然传来东陵俊的一声尖叫,“啊!” 东陵凰猛然回头去看,惊见身后原本东陵俊和汝阳王妃所在的位置竟然陷下去一个大坑,早已经不见了东陵俊和汝阳王妃的人影。 她立刻冲到大坑的边缘去看,下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瞧不见。 “俊儿……王妃……” “俊儿……俊儿……” 东陵凰试着叫了好几声,里边都没有回应,眼看着汝阳王等人已经被弩箭逼退得不见了人影。东陵凰心一横,直接跳下了漆黑的大坑。 东陵凰不知道,就在她跳下去之后,那地坑的地板又缓缓地合上了。 在高空中不知道坠.落了多久,东陵凰忽然掉进了水中。水温冰冷刺骨,险些刺激得东陵凰晕厥过去。 原来下面是一个寒潭。 东陵凰在坠入寒潭之后一眼便瞧见了同样坠入寒潭之中的汝阳王妃和东陵俊。 东陵俊虽然会水,但是想一个人将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汝阳王妃拖上水面,真的太难。 很快,两人将汝阳王妃拖出了水面。 之前在下坠的时候,东陵凰就已经发现了,这寒潭上面的空间非常大,似乎是一个硕大的石洞,这石洞应该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工修建的,石壁上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质的石砖,竟然能起到照明的作用。 借着石砖发出的光芒,东陵凰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寒潭是东西水向,所以南北方向有能容下两人并排行走的石台。 东陵凰和东陵俊拖着汝阳王妃上了岸。 正文 第八百六十二章 脑袋不在脖子上了 原来机关是密布整个通道的,汝阳王等人一路退,机关一路追随,等汝阳王退出通道,来到石室的时候,身旁只剩下了四个护卫。 进去几十名护卫全都是高手,没想到全都牺牲了,出来之后加上汝阳王,只有五个人。 留在石室内没有进入通道的护卫们见到狼狈的五人,全都一寒。 “王……王爷,我们应该怎么办?王妃和世子还在通道里呢!方才那一阵弩箭的力量那么强大,他们会不会已经……已经……” 方才在通道内的情形真的是太惊险了,现在想起来,汝阳王的脊背还冰冷一片。 他能带着这四人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自己的王妃和儿子没有武功,就算有东陵凰护着,但是她武功再高,能力毕竟有限,不见得也和他们一样幸运。 要知道,他们五人的生可是用无数人的死换来的。 想到这些汝阳王内心阵阵抽痛,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望着通道内的双目之中黝黑深邃,周身的气场冷冽可怕得吓人。 周围的护卫们全都低下了头,不敢出声。 好半晌之后,汝阳王骤然转身,朝着密道外面走。 一边往外走,一边冷声下令。 “给王妃和世子设衣冠冢,厚葬!” 护卫军副统领丝毫不敢耽搁,连忙带着人跟上。 刚走出密道,来到汝阳王妃的院子里,一名满身是血的护卫忽然倒在了汝阳王的脚下。 “王爷……王爷……不好了……” 护卫指着纳兰侧妃院子的方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昏死过去,没气息了。 “去看看怎么回事!” 汝阳王带着人连忙往纳兰侧妃院子的方向去。 一路上全都是满身血痕的尸体,甚至连府上的侍从和婢女都没有放过。 终于到了纳兰侧妃的院子里,入眼处的景象,让汝阳王的双眸骤然一阵灼痛。 地上全都是尸体,满地血痕。 汝阳王眯着眼睛环视四周,他府上的护卫和隐卫竟然全都折了,全部都死在了这里。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呻.吟,汝阳王等人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护卫军薛统领,带着满身伤寒艰难地从死人堆里撑起了身子。 薛统领见到汝阳王的眼神犹如见到了及时雨,但是这及时雨终究是来晚了一些。 “王……王爷……” “怎么回事?” 虽然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汝阳王还是问了一遍。 薛统领脸上的血水混着泪水一起往下流,“是驰风……王爷,是东陵凰的驰风,你离开之后没多久,他们便动手了。 驰风的力量真的是太强大了,兄弟们根本抵挡不住。 王爷,是属下无能,属下甘愿领受惩罚。” 驰风也不过几十个人,府上的护卫加影卫,以及京兆尹派来的士兵,竟然全都让他们给扫荡完了。 汝阳王眼底的光芒恶寒,双眸冷冽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没有说话,却将手指的骨节捏的咔咔作响。 除却摇摇欲坠,快要倒下的薛统领之外,周围只要是喘着气的生物,都不敢大气的呼吸,都不敢朝着汝阳王的方向看,全都低垂下了头。 骤然,汝阳王低沉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封锁各个城门,给我一家一家的找,务必将驰风找出来,本王要亲手手刃他们。” 抓驰风? 还要手刃? 那么多护卫和隐卫以及士兵都折了,这能办到吗? 薛统领没有出声,副统领的底气不高,回答得不是很干脆,声音有些低沉。 “是!” 汝阳王骤然转身,从一名护卫的手中夺了一把长剑,毫不犹豫地插.入了副统领的腹部,眸光嗜血地望着满地的血痕和尸体。 “若谁还想涨他人志气,灭我军威风,就和他一样的下场。” 护卫们被吓得一阵恶寒,连忙跪在地上. “王爷威武!” “王爷威武!” 汝阳王周身的气息骤然更冷了几分,带头的一名护卫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改口,“陛下威武,陛下万岁!” 身后的几人也跟着喊,“陛下威武,陛下万岁!” 时间很快便到了汝阳王举行登基大典的这一日。 东辰的登基仪式沿袭了大秦的族制,繁杂冗长,整整举行了一天才举行完毕。 原本繁复的登基大典下来,汝阳王是根本没有力气再出现在晚宴上的,但是今晚的汝阳王却精神得很,一点都不像在登基大典上繁累了一天的样子。 因为今晚他要钓一条大鱼。 群臣汇集御花园,只要在朝堂上有一定分量的,和在汝阳王的面前有些脸面的,今晚都来了,汇聚一堂,举杯换盏,歌舞水袖,一排斛光交错。 只要是眼力劲儿好一点的,都能看得明白,今晚这晚宴,可不是一般的晚宴,表面上珍馐美食,美酒佳肴,繁荣景盛。 但是暗地里却暗藏杀机,处处都是险境,处处都是埋伏,就连御花园中伺候的婢女和太监,也全都是些新面孔。 所以大家应对的都很谨慎。 汝阳王登基,改年号为睿,文武百官尊称为睿帝。 酒过三巡之,睿帝忽然朝着新上任的御林军统领瞧了一眼。 御林军统领上前来到睿帝的面前,伏低了一些身子。 睿帝问,“如何?” 御林军统领道,“回禀陛下,至今还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睿帝微微皱眉,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东陵父女并没有任何行动? 不应该啊! 依着东陵泰的脾性,就算不会杀进帝京城,为自己的妻女报仇,也不甘江山白白地落到别人的手上。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 东陵泰老了,没有了斗志。又或者唯一的血脉东陵凰已死,知道后继无人,就算打下了江山也没用,所以心灰意冷了? 睿帝想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能放松警惕,只要一天没有接到东陵泰的死讯,他这个皇位坐得就一天不安,寝食难安。 “再探,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汇报于朕! “是!” 御林军统领又带着人去巡视了,睿帝斜靠在龙椅上,抿着酒樽,微醺着眼睛看着歌舞。 虽然喝了几杯大臣敬的酒,又自己自斟自饮了几杯,疲惫再也压制不住,真的很想睡,但是他却不敢睡。 就害怕自己睡着了,再也醒不来,等再次猛然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就已经不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正文 第八百六十三章 心中坟,未亡人 內侍监见睿帝一脸的疲倦,小心地上行前。 陛下,要不……奴才伺候您去歇着?” 睿帝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好半晌之后,出去巡视的御林军统领忽然急匆匆地赶了进来,一脸的急色。 “陛下!”內侍监唤了一声,“御林军薛统领回来了。” 睿帝骤然睁开了双眼,薛统领已经到了眼前。 见薛统领脸上焦急的神情,睿帝眼底的光芒骤然暗沉了几分,“什么事?” “回禀陛下,有人攻打西城门。属下已经通知了京兆尹,并且调集了五百人马过去。” 睿帝眼底哪里还有疲倦? 满满的都是浓厚的杀意,紧紧握着手中的杯子,犹如终于等到了猎物的豹子。 “终于来了!可让朕好等!东陵泰,今日这西城门就是你的忌日!” 歌舞骤歇,一众大臣们垂着头都不敢说话。 睿帝问,“可见到东陵泰了?” “离的有些远,而且今晚还有雾,看的不太真切。但是属下猜想,东陵泰一定就在西城门外。 原本他们可以直接攻打东城门的,但一定是料倒东城门是离皇宫最近的城门,守卫森严,易守难攻,所以才舍近求远绕到了西城门外。” 睿帝显然和薛统领是一样的想法。 “好,调集重兵,朕要亲自带兵,今晚务必要拿下东陵泰的首级。” “是!” 御林军统领领命,连忙去调兵了。 酒席上,霍基和霍思羽忽然站了出来。 霍基道,“陛下,一个小小的东陵泰,何必麻烦陛下您亲自御兵? 陛下且在这里与诸位大臣们安心共饮,捉拿叛党的事情,交给我霍氏父子便是。 我霍氏父子许久都没有上过战场了,战场上用过的刀剑和铠甲尘封已久,正好今晚拿出来浴血。陛下放心,我们父子出马,一定能将东陵泰的首级给陛下您拿回来。” 一旁原属于东辰将门世家的李将军有些不高兴了,也起身道。 “我李氏父子也去,今晚且先看看,到底是你霍氏父子厉害,还是我李氏父子更胜一筹!” 霍基和霍思羽不知思忖着什么,脸色也有些难看,没有说话。 睿帝的心思难测,也没有说话。 一名文臣忽然站出来道,“陛下,朝中武将众多,霍氏父子和李氏父子也是难得的人才。陛下今日刚登基,何必兴师动众自己出马?不如就依了霍将军和李将军的意见,和臣等再次静候佳音。 东陵凰已经不在了,东陵泰那边的大多数势力已经归顺了陛下,就算进是留下的那一部分势力,也不成气候。 群龙无首,料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于是在座的诸位大臣也全都站了起来,支持那名文臣的意见。 睿帝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目光一一在诸位大臣的脸上掠过,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神情有些懒散。 “好,就依李家父子和霍家父子的,朕就坐在这里,静候你们的佳音。” “臣等定不负陛下厚望!” 霍基等人的话音刚落,睿帝的声音在头顶又忽然传来。 “霍爱卿,李爱卿,朕要的,可是东陵泰的人头,今晚你们要是敢让他活着离开西城门,朕就要了你们的人头。 霍基和霍思羽脸上的神情微微变了变,垂下了头。 李氏父子的脸色骤然一阵惨白,显然连脊背都凉了。 连忙道,“臣遵命。” 然后霍基父子和李氏父子各自带着人离开御花园了。 歌舞再起,睿帝忽然举着酒樽站起身来,“各位爱卿,来,朕敬各位一杯!今日大家喝好吃好,都高兴起来,几个叛贼而已,都不足为惧。” 大臣们连忙举杯,“陛下神威!” 但是那些眼力劲儿比较锐利的大臣们发现,就在霍基父子和李氏父子带着人离开御花园之后,这御花园中的守卫,以及懂武功的侍从和婢女们又多了不少。 众人纷纷各怀心思,睿帝一杯酒喝完,坐下来,一旁的內侍监又斟了一杯。 远处忽然传来一首高昂奇异的音乐,那曲子音调和旋律极快,和东辰柔美的曲子截然不同,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于是众人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竟瞧见十几名身穿异色奇服舞衣,舞姿优美的异域女子正歌舞着,朝着正中央的舞台上而来。 舞女的穿着各个都很暴露,而且姿色也很不错,东辰的民风虽然开放,但是对于女子的穿着还是很有讲究,很严格的。 在座的诸位大臣平日里只见着府上的姬妾,穿的都很严实,哪里见过如此热辣的女子? 目光纷纷落在那些舞女的身上,都移不开双眼, 尤其是为首那名一身火焰色舞衣,半边脸被面纱遮着的女子。 更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撩得众人心里痒痒的。 舞姬们入场,十名抱着琵琶的女子分别坐在了舞台的两边,开始弹奏琵琶,八名舞姬跟着为首那名火焰色舞衣的女子开始在舞台的中央跳舞。 腰肢柔.软灵活,犹如水蛇;媚眼如丝,简直能勾人魂魄。 每一次甩袖,每一次下腰,每一次手臂的扭动,都牵扯着众人的心,目光不觉跟着那九名女子的舞动在舞台上来回转动。 就连睿帝,也不觉看的入了迷。 其实睿帝也不是个好.色的人,之前在做汝阳王的时候,府上也就只有汝阳王妃和纳兰侧妃两个,甚至院子里连其余伺候的年轻漂亮侍从都没有。 而且,见过纳兰侧妃的人都说,纳兰侧妃的长相和汝阳王妃有几分相似。 汝阳王瞧着舞台上那名身穿火焰色舞衣的女子,自斟自饮了一杯酒,微醺的目光随着灵动的舞姿渐渐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一日也是如今日这般,先帝登基,登基大殿举行完毕之后便在御花园设宴款待群臣。 也就是那一日,她遇到了她的王妃欣茹。 欣茹这个名字还是他给她取的。当时的汝阳王妃只是西域歌舞班里的一名舞姬,连个名字都没有。 但她舞姿出众,长相绝美。 在献舞的时候一眼就被东陵泰给看中了,但是东陵泰对皇后甚笃情深,而且迫于太后的压力,未能得偿所愿。 之后只能将她赐给了同样心系美人的东陵苍汝阳王,也就是如今的睿帝。 东陵苍一生就只有欣茹一个女人,就连后来纳侧妃,选的也是和欣茹的长相有几分相似的。 但是这么多年来,他的心里却很明白,自己的王妃的心中有座坟,一直藏着未亡人。那个未亡人便是自己的皇兄,也就是当今皇上东陵泰。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情之一字,最难,也最痛。 他一个人痛了那么多年,如何不恨? 正文 第八百六十四章 二十年前的情形 霍基父子和李氏父子出了宫门之后,就开始调集各自手下的兵马。 霍思羽忽然提出意见道,“父亲,虽然敌军袭击的是西城门,但是东城门才是离皇宫最近的,儿子恐怕这其中有诈,不得不防。不如我带着一部分人前去东城门,以防万一?” 这是之前霍基父子和东陵凰已经商量好的,霍思羽只是在李家父子面前做作戏罢了。 霍基做状略微思忖了一下,便道,“好,小心为上!” 霍基的话音刚落,李大将军就对自己的儿子道,“沐风,你也带上几个人,和霍小将军一同去。” 李沐风意气飞扬地答应,“好!” 霍基和霍思羽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李家父子毕竟是睿帝的人,也不好说什么,说多了难免让人怀疑。 于是,兵分两路,霍基和李大将军带着一部分人去了西城门,霍思羽和李沐风带着一部分去了东城门。 西城门正打的火,而且外面又有大雾。从城门上看,外面烟雾弥漫,看不真切到底有多少人,但是敌军喊杀声震天,而且马蹄声也不少,攻击城门的火力也很猛烈,来的全都是东陵泰手底下最精锐的天羽十军,看来来头还真的不小。 李将军扬声道,“既然天羽十军都来了,说明东陵泰就在外面,陛下有令,今晚务必要拿下东陵泰的首级。 完成军令者,重重有赏,若完不成任务,让东陵泰给跑了,一律按照违背军令处置。” “是!” 李将军一句话恩威并施,守在西城门的将士们士气一下子高昂了不少。 霍思羽和李沐风带着人前往西城门,中间路过北城门。 李沐风建议人马先去北辰门探查一番,霍思羽虽然担心会误了东陵凰的大事,但也不好说什么,于是跟着李沐风的人一同先去了北城门。 北城门的守卫都是九门老将,一切如常,站在城楼上往外看去,十里之内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没有任何异常。 于是一队人辗转又朝着西城门而去。 在西城门守城的是京兆尹的人,还有今晚又加派的人。 领头的一个是京兆尹的冯管事,一个是李家军手底下的一名小将,姓蔡。 蔡将军和冯管事见了霍思羽和李沐风也不惊讶,毕竟今晚的情况比较特殊。 “李小将军和霍小将军,你们怎么来了?” 李沐风意气风发,“过来瞧瞧,西城门那边有乱党攻城,陛下有令,其余三个城门都要加强守卫,这边如何?” 蔡将军连忙道,“李小将军放心,这东城门是守的最严实的。就算是东陵凰还活着,亲自带着人杀过来,我们也定能让他血溅当场,有来无回。” “好!”李沐风大赞了一声,拍了拍那蔡将军的肩膀,“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 “是!” 李沐风赞完之后就朝着城楼上走,霍思羽也跟着上了城楼,不过留了一部分人在城楼下面守着,只带了一部分人。 今晚霍思羽带着的,可不是等闲之辈。其实霍基带到西城门那边的人虽然多,但大多数都是老兵。 而霍思羽带着的,却是霍家新陪练出来的新兵,虽然作战经验比较少,但各个都是高手,作战用的全都是霍思羽这些年来研究出来的新方式和新手段。而且其中有十几个都是霍家隐卫队中武功最高强的,一个能顶十个。 御花园中,舞台上的歌舞还在继续,琵琶声如珠,舞姿优美,许多大臣们瞧得是面红耳赤,连平日里的形象都不顾了,口水直往下流。 睿帝越瞧,越觉得那名火焰衣衫女子的舞姿像极了当年的汝阳王妃,几杯自斟自饮的酒喝下去,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了,竟然站起身来,朝着舞台上走了上去。 那名舞女手中水袖忽然一扬,将一根红菱悬挂在了头顶的桃枝上,然后借着红菱的力量来到了睿帝的身边,犹如水蛇一般地缠在了睿帝的身上。 睿帝微微眯着眼睛,醉熏,似乎意识也已经有些不清醒了,竟然将那舞女当成了汝阳王妃,目光迷离,手轻柔地抚着舞女的脸颊,口中呢喃地喊道“欣茹……欣茹……” 坐席上的大臣们陡然瞧见睿帝,沉迷的神情陡然清醒了几分,坐直了身子。他们哪里敢觊觎陛下看上的女子? 但是目光还是偷偷地朝着舞台上其余的女子瞧着。 “欣茹……朕不是故意的,朕不是有意不管你的……”睿帝的声音有些哀痛。 火焰衣衫的女子忽然拽着睿帝的衣袖来到舞台上,然后和睿帝一起歌舞。 睿帝虽然有些醉了,但是在火焰衣衫女子的带领下,脚步还是很有节奏。 许多大臣骤然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幕。 那一年,如今的睿帝还是汝阳王,当时也是如这般,和一名异域女子歌舞,舞步与当年一模一样。 众人喝了几杯酒,都上了头,有些人迷迷糊糊地,似乎都有些分不清,眼下的情形到底是二十年前,还是当下。 忽然“噌”一声,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闪,一把白晃晃闪着冷光的匕首自那舞女的长袖之中抖了出来,朝着睿帝的心口插了过去。 大臣们惊呼一声,陡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再也没有了欣赏美女和舞姿的心情。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那匕首陡然被抖出来的那一瞬间,睿帝眼底迷离沉醉的光芒瞬间转为了一片阴冷的杀气和深深的,有些让人看不清,也捉摸不透的光芒,猛然一把推开了舞女,飞速朝着身后退去。 舞女的动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当回过身再去刺杀睿帝的时候,眼前已经被十几名隐卫给挡得死死的,根本就没有接近睿帝的机会。 很快,那名火焰色衣衫的女子和睿帝的隐卫打了起来。 只片刻的时间,前一刻还推杯换盏,歌舞水榭的御花园里,犹如鱼贯而入一般,被明暗隐卫给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睿帝也已经被护卫给护得死死的,根本无法靠近。 大臣们也已经乱作一团。 就在那名火焰色衣衫的舞女和护卫们打斗的时候,斜刺里忽然出现了一名黑衣蒙面人,辨不清男女,朝着被护卫们护在中间的睿帝袭去。 黑衣人未能靠近睿帝,被护卫给懒住了,很快这边也打做了一团。 下一刻,又有一名不辨男女的黑衣人从另一边出现,手中持着一把冰冷的长剑,朝着睿帝的方向刺了过去。 正文 第八百六十五章 微不足道的声音 黑衣人依旧没能接近睿帝,也被护卫给拦住了 只片刻的时间,前前后后已经出现了十几名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虽然全都是冲着睿帝而来的,但似乎目标并不是拿下睿帝的首级,而是为了扰乱那些守护睿帝的明暗隐卫的阵脚,为了分散他们的势力。 但是等护卫军统领和隐卫统领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御花园内最高的一座阁楼之上,骤然传来“噌”一声,响彻天地一般的锐利的声音。十二道明晃晃的光芒骤然扫过御花园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人都不由得都朝着十二道光芒和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身月白色桂枝紧身服饰,手持铁扇的东陵凰,犹如雄鹰一般,缓缓朝着睿帝的方向飞了下来。 那无畏、摄人心魄的眼神,那英俊不凡的身姿,那周身只有王者才有的气质,让在场的众人全都一怔,好些人愣怔在了当场,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陵太子东陵凰不是已经死了吗? 好几天前睿帝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就已经宣布了,东陵凰私闯汝阳王府,挟持汝阳王妃和世子,死在了汝阳王府的密道里。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东陵太子的首级,但是大多数人都已经相信了。 如今竟然亲眼看到东陵凰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许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头已经不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东陵凰的动作很快,下手也毫不留情,刚落地就已经解决了十几个维护在睿帝面前的护卫。 睿帝也被狠狠地吓了一跳,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东陵凰并没有死在密道中。 原本他今晚是想钓到东陵泰的,却没想到竟然先钓到了东陵凰。 不过,来的是谁都不重要,反正网已经撒好了,只要他们敢来,就别想活着出去。 睿帝的眼底闪过一道阴冷的光芒。 扬声道,“逆贼,你竟然还没有死。” 东陵凰冷然一笑,隔着一众护卫瞧向睿帝的眸光犹如一把刀子,“你还没有死,我东陵凰怎么可能先死?” “好大的口气!”睿帝的胡子狠狠一抖,往后一退,冷声下令,“活的死的都要,给我上。” 于是御花园中的所有明暗隐卫都如同疯了一般地朝着东陵凰的方向攻去。 东陵凰犹如神力助攻,武功甚至比以前还要可怕,每次下手都不留活口,很快脚底下便堆起了一个人堆,全都是尸体。 睿帝瞧着东陵凰,眼皮子跳了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底的光芒骤然又冷冽了好几分。 众人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喊出了声,“九天圣人的修玄力,她竟然修炼的是九天圣人的修玄力。”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修玄力? 那可是只有传说中才听说过的力量啊!现实之中他们见都没有见过,想都没有想过,东陵太子修炼的,怎么可能是九天圣人的修玄力? 陡然之间,睿帝的目光落在了东陵凰右手手指的九龙戒上。 那个戒指以前是戴在皇后手上的,由于外观特殊,他早就注意到了,也曾经怀疑过那是九天圣人的九龙戒,但却始终没有细想。 如今想来,那必然是九天圣人遗留下来的九龙戒无疑了。 竟然是他大意了。 睿帝的眼眸又眯了眯,眼底杀气腾腾的光芒已经完全扭曲。 “给我将她手上的那枚戒指夺回来。谁要是能夺下那枚戒指,朕封他为王。” 封王? 这可是天大的诱.惑。 好几个一直在一旁指挥着护卫动手的武将和护卫骤然也朝着东陵凰所在的方向而去,犹如虎狼一般,盯紧了东陵凰手上的九龙戒。 但是东陵凰的脸上丝毫都没有畏惧的神色,反而瞧着他们,犹如瞧着不知死活的蝼蚁一般。 每一铁扇下去,都有十几个人倒下。 别说是那些浴血奋战的护卫们了,就连睿帝看他们杀人都看红了眼。 混战中,谁都没有注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御花园中的黑衣人也多了不少。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那些人杀人的手段和东陵凰如出一辙,明显不是东陵凰手下的残月便是驰风。 “啊……” 忽然一个惨烈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虽然极其尖锐,但混合在那些喊杀人和厮杀声中,却被掩盖得微不足到。 但即便再微不足道,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比如,睿帝。 比如,东陵凰。 几乎是声音传来的那一瞬间,东陵凰骤然转身,砍杀了身边好几个护卫之后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惊见舞台上正被十几名护卫围攻的火焰舞衣女子身上已经中了好几刀,虽然舞衣的颜色和鲜血的颜色很接近,让人看不出来她到底流了多少血。 但是东陵凰一眼便瞧出来,女子伤的不轻。 于是奋力朝着女子的方向杀了过去。 睿帝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眼底所有的光芒骤然碎裂,很快便被满满的震惊代替。 下一秒,他如同疯了一般,也不顾自己会不会被东陵凰或者那些杀手袭击,不顾一切地朝着火焰舞衣的女子冲了过去。 “母妃……” 御花园一直无人问津,无人关注的一角,骤然传来东陵俊的声音。 众人都被睿帝的举动给震惊了,即便没有注意睿帝的人,也在忙着对敌,谁也没有阻拦东陵俊。 东陵俊一口气跑了过来,跳上了舞台,刚好接住了火焰衣衫的女子。 他害怕的全身都在颤.抖,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豆粒大的眼珠一颗一颗地从他的双眸之中往下掉。 “母妃……你怎么样了母妃?你到底伤到哪儿了?母妃……你不要吓俊儿,母妃,你不要吓我……母妃,母妃?” “俊……俊儿……” 女子伸出满是鲜血的手,颤.抖地缓缓举起,想抚.摸东陵俊的脸颊。但是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怎么也够不着东陵俊的脸。 东陵俊将自己的脸颊伏低了一些,拽着女子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 “母妃,俊儿在,俊儿在,俊儿就在你的身边。” 说着,语无伦次地望着东陵凰 “凰姐姐,你救救母妃,救救母妃。母妃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救救她,快救救她。” 此时,许多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女子和睿帝的身上。尤其是东陵凰,即便不出手,周身的气势也可怕得吓人。 东陵凰目光肃冷地朝着女子和东陵俊走了过去,身后的护卫和隐卫们跃跃欲试,但却谁都不敢上前。 正文 第八百六十六章 罪不容恕,杀无赦 东陵凰伏下身子,给女子把脉,手刚抹上女子的腕脉,就已经瞧出了情况。 东陵凰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东陵俊抱着女子,视图努力地想将其抱起来。 “母妃,你放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俊儿带着你去天医门,我们去找九公子。传说九公子有回天乏术,能够让人起死回生,我们去找九公子,九公子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 但是女子的身子实在是太重了,之前在密道中的时候他一直背着女子,都没有觉得重.但却不知道为何,此刻却沉重如石,而且还很冰冷,他抱了好几次都没有将女子抱起来。 且越折腾,女子口中往外溢出的刺目鲜血就更多。 东陵俊一紧张,连忙用手去擦女子脸上的血,连带着女子脸上的面纱也一起被蹭了下来。 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容,东陵俊心底的悲痛再也无法遏制,张了张嘴,哽噎悲恸地哭了起来。 “母妃,……母妃,俊儿不要你走。母妃,你不能丢下俊儿一个人,母妃……” 悲痛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御花园,和着那些残忍的喊杀声和厮杀声,竟然是那样的凄凉悲哀。 睿帝见着女子的面容,脸上一直努力保持着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在那一瞬间骤然撕裂。 但是他站在原地,身子只是有些飘摇地晃了晃,并没有上前。 欣茹努力地扬起脖子,瞧着睿帝,朝着睿帝伸出了那双无力的血手。 睿帝终于有些僵硬地朝着欣茹走了过来,将自己的手放入了欣茹的手中。 一股热泪犹如清泉一般顺着欣茹的脸颊流了下来。 “东……东陵苍,欣茹这辈子似乎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对不对?” 睿帝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僵硬,双目犹如死灰,没有开口。 欣茹艰难的声音再次道,“是不是?” “睿帝这才点了点头。” 欣茹撑着一口气,艰难地将睿帝的手放到了东陵俊的手上。 “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今日……今日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求你。求你一定要答应我,毕竟……毕竟俊儿是你我的亲生骨肉。无论他犯下过多大的错误,都是我的儿子,你的血脉,求你……求你看在我们夫妻多年的份上,你饶过他……饶过他好不好?” 睿帝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沉痛,身子及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欣茹以为睿帝不愿意答应,情绪有些激动。 “你答应,答应我好不好?” 睿帝的双眸渐渐地有些猩红,好半晌之后,咬牙,“欣茹……正如你所说,你我夫妻多年,难道在你的心中,我东陵苍就是如此绝情之人?” 欣茹闭了闭双眼,似乎神识已经开始有些不清醒了。眼睛一闭上,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来生……东陵苍,如果还有来生。我还想遇到你……无论你是对的,还是错的,我还是想遇到你,还想为你生儿育女。但是来生你不要生在帝王家好不好? 来生我只想与你……与你落户山水间,落户寻常人家。我们做普通夫妻好不好? 我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你,不想……真的不想。” 欣茹的双眼始终闭着,眼泪依旧往下流。 睿帝的眼底除却悲恸之外,陡然多了一抹震惊之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欣茹在最后临死前竟然还会说这样一番话。 曾经几度,他一直以为欣茹的心中藏着的是东陵泰,她喜欢的是东陵泰。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心中是有自己的。 脑海中忽然犹如电影片段一般地回想起曾经为了执念,因为嫉妒,为了恨,他气她,冷落她,甚至纳纳兰侧妃为妾,放任纳兰侧妃伤害她的那些行为,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个巴掌。 眼泪终于顺着睿帝苍老的容颜流了下来,他猛然一把推开东陵俊,将欣茹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不要来生,不许有来生,我今生就要在一起。皇权,江山,权利,地位,对于我来说不重要,你一直都知道的,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我的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而已。 只有你!” 欣茹染满鲜血的手,紧紧地拽着睿帝的衣衫。 “我不知道,东陵苍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这些。好狠……你真的好狠,但是我就是恨不起来……噗……” 说着,一口刺目的鲜血从欣茹的口中喷了出来,染满了睿帝的衣衫。 但是睿帝却不顾一切地抱着欣茹,紧紧地抱着。 瞧见那艳红刺目的鲜血,东陵凰和东陵俊的心都狠狠地揪了一下。 “母妃!”东陵俊焦急地大喊了一声。 欣茹的目光缓缓转到了东陵俊的身上,她再次努力朝着东陵俊伸出手。 东陵俊将自己的手放到了欣茹的手中。 但是汝阳王妃却没有将东陵俊的手交到睿帝的手中,而是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伸向了东陵凰。 东陵凰俯下身子,将自己的手放入了欣茹的手中。 “王妃,有什么话,你吩咐便是。不管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东陵凰一定会为你办到。” 欣茹微微睁开眼,双眼之中全潋滟迷蒙的泪水。 “凰儿……婶子……婶子不要你上刀山,也不要你下油锅……以后……以后俊儿就给你做亲弟弟如……如何?” “好!” “你……你答应婶子,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护着俊儿。都要……都要好好保护他。你……你之前答应过婶子的。” “好!” 两个好字出口,一向只流血不流泪的东陵凰竟然双眼有些酸痛,眼泪猝不及防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如此……如此婶子就放心了,即便……即便是到了那边,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说着,眼帘闪烁了两下,又闭上了。 东陵俊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母妃……母妃……你睁开眼睛,睁开眼啊,你不要俊儿了吗?你不要俊儿了吗?” 但是欣茹却一声都没有回答东陵俊,半晌之后,东陵凰再去探欣茹的鼻息,一片冰冷,已经没有了气息。 睿帝抱着欣茹,哀痛至极,虽然哭的没有像东陵俊那样哀恸,但是眼泪却犹如泉水一般地往下流。 半晌之后,睿帝闭着双眼抬起头,将眼眶中的眼泪深深地逼退了回去,将欣茹的尸体放在了地上,缓缓站起身来。 目光如刀锋一般地从东陵凰的身上,以及在场的诸多黑衣人的身上掠过。 扬声道,“叛贼东陵凰,挟持太子,害死皇后,罪不容恕,给我杀无赦!” 正文 第八百六十七章 金丹助力 三个字出口,东陵俊的身子狠狠颤.抖了一下,缓缓抬起悲痛的眼眸望着面前的睿帝。 短短几日的时间,他都已经不认识自己的父皇了。 方才他还对着自己奄奄一息的母妃说不要江山,不要皇权的话。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转眼之间,竟然一切都变了。 他竟然还能睁着眼睛颠倒黑白…… 停手了半晌都不敢上前的护卫们,全都朝着东陵凰的方向缓缓逼近。 睿帝如刀锋一般的目光落在了东陵俊的身上。 “朕念你年幼不懂事,被贼子蛊惑,一时迷了心窍。只要你回头,你还是朕的儿子。朕会将你的母亲以皇后的礼仪葬入皇陵,只要东陵凰死了,以后你的就是太子,等朕万古之后,这万里江山,甚至这天下,整个天和大陆全都是你的。” 东陵俊死死地咬着牙关,身体一直在颤.抖,眼泪一直不停地顺着脸颊往下流,始终没有说话。 睿帝眯了眯双眼,朝着东陵俊缓缓走近了两步,伸出手。 “过来!” 东陵俊的目光缓缓落在睿帝的手掌之上,半晌……就在睿帝以为东陵俊会识相地妥协的时候,他竟然猛然一把拽住了睿帝的手,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咬在了睿帝正戴着代表帝王皇尊玉扳指的拇指上。 睿帝疼得骤然蹙眉,咬了咬牙,眼底锐利的光芒陡然变得狠毒,狠狠一把将东陵俊甩了出去。 “狼崽子,也不想想到底是谁给了你一口的毒牙,竟然连你的老子都敢咬。” 东陵俊和睿帝所在的位置是在高高搭建起的舞台上,睿帝的力气很大,气急之下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东陵俊被甩出了好几丈远,落地之后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儿才停下来。 但是他没有呼痛,也没有露出丝毫胆怯和害怕,反而一脸无所畏惧,且还带着一丝怨恨地看向了高台之上的睿帝。 瞧了半晌之后,竟然朝着睿帝伸出了拇指,接着缓缓又将拇指朝下。 睿帝咬牙,“你什么意思?” 东陵俊嘴角的血液一直不断地往外溢,但他却努力地扯出了一个诡异的冷笑。 “你不配做我东陵俊的父亲,我东陵俊一生都瞧不起你。” 作为儿子,竟然瞧不起自己的父亲…… 明明睿帝如今才是这东辰的主宰,才是东辰最高权力的统治者,才是高高在上的。 但是这一瞬间,他身上的光环似乎一下子就破碎了,竟看上去有些荒凉,有些落寞。 他周身凌冽残忍的气息一直没有变,甚至在东陵俊说一生都瞧不起他的时候,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 但是他身上的光芒就是比东陵俊的弱了很多很多。 得到了皇权江山又有什么用?掌握了天下间的生死命运又能如何? 这天地之间,即便你再强大,只要有些人的心已经不在你的身上了,已经再也不会依附于你了,即便你再身高尊贵,将脖子扬得再高,也落寞的还不如一条狗。 爱情如此,亲情也是如此。 也不知道此刻睿帝的内心在想什么,他竟然什么话都没有再和东陵俊说,也没有朝着东陵俊再看一眼,俯身将欣茹的尸体抱了起来,朝着御花园外而去。 正在和护卫作战的东陵凰见到睿帝在隐卫的护送下往外走,骤然不顾一切地朝着睿帝的方向杀了过去。 与此同事,驰风和残月也得到了东陵凰的命令,朝着同一个方向追。 很快,拦住了睿帝的去路。 睿帝的眼眸微微眯了眯,眼底的光芒灰尘死寂。 他放下了欣茹,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冲着东陵凰道,“来吧,你我叔侄之间,做个了结。” 东陵凰的表情肃冷,脑海中忽然想起曾经在汝阳王府上的时候,东陵俊求过自己的那句话。 东陵俊求她,无论发生什么,希望她能留汝阳王一条命。 东陵凰的眉头皱了皱,道,“东陵苍,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手下的人住手,撤走皇宫中所有属于你的势力,今日我便放你一马,也留你一条生路。” 东陵苍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忽然仰头大笑了两声,眸光骤然再次一冷。 “废那么多话做什么?女人终究还是个女人,心慈手软。” 睿帝的话音刚落,东陵凰手中的铁扇骤然飞了出去,直击睿帝的命脉。 睿帝的眸光骤然一变,腾身跃起,虽然有些艰难地躲开了东陵凰的铁扇。 铁扇在半空中一个回旋,回到了东陵凰的手中。 东陵凰再不留情,持着铁扇,锋芒凌冽地朝着睿帝攻击了过去。 睿帝和东辰皇帝东陵泰的武功一样,都是出自一脉,他们的武功都差不多。 东陵凰的武功除却在天山剑宗学到的一部分之外,其余手段都是东陵泰亲自教的,按理说,只要东陵凰不用天山剑宗的剑法,东陵苍对付她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如今东陵凰的确也没有用天山剑宗的剑法,因为她手中没有剑。 但是东陵苍应对得却极其艰难。 几个回合下来,东陵苍的身上已经有了好几道血痕,但是他却连东陵凰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到。 汝阳王满心疑惑终于趁机问出口。 “你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邪门歪道的招数?” 难道真的是从九龙戒中学到的九天圣人的修玄之术? 东陵凰脸色肃冷,没有多余的表情。 “对付你足矣。” 如果东陵凰用的真的是九天圣人的修玄之术,睿帝无论如何都不是东陵俊的对手。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忽然借机转身,朝着御花园中最高的那个阁楼逃去。 东陵凰紧追在后面,随着并肩作战的,还有几名驰风的杀手,也一并朝着阁楼的方向而去。 在逃离的瞬间,睿帝已经拉开了和东陵凰的距离。 刚刚在阁楼上站定,睿帝便服下了一枚金色的丹药。 天和大陆的丹药不常见,金色的丹药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是以东陵凰的警惕性一直都很高,刚瞧见睿帝服下金色的丹药,便没有跟上去,而是退了一步,落在了阁楼的下面。 驰风的几名杀手也跟着东陵凰退到了阁楼的下面。 为首的一名杀手问东陵凰,“太子殿下,他服用的是什么?” 东陵凰微微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曾经听人说,有人练就一身高强武功,是结合了我天和大陆的武功心法和玄灵界的修玄秘籍,却因为没有修玄的灵根而无法施展出全部。是以常常借助金丹药物来让玄力在瞬间全都爆发出来。 难道……这是真的?” 正文 第八百六十八章 魔神之力 事实证明,东陵凰的猜测毋庸置疑。 她的话音刚落,阁楼上服完金丹之后的睿帝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只转眼的功夫,睿帝的身体一下子似乎强大了许多,他全身的肌肉犹如爆炸性地渐渐凸起,黝黑色的双眼逐渐有了血红色,灼灼燃烧着火焰一般的光芒,犹如两颗明亮的灯笼。 腿部的力量也大得吓人,刚朝前迈出去一步,半边阁楼就已经坍塌了。 远处的酒宴上不少大臣全都看到了这一情形,有些胆子小的文臣见状,竟然被吓得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 寒风皱起,卷起地上不少草木,阁楼高台之上的睿帝发丝不断飞扬,在寒风中犹如愤怒的魔。 他右手一扬,手中忽然多了一把红菱飞舞的三尖长.枪。 站在阁楼下面的东陵凰和诸位驰风的杀手们离睿帝是最近的,这一切的变化也比别人看的更清晰,皆缓缓皱起了眉头。 驰风杀人无数,从来都不手软,只要是他们认定的猎物,从来都没有失手过,但是此刻面对眼前的睿帝,心里却没有了完全的把握。 因为这种状况,在天和大陆上他们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睿帝又朝着前面跺了跺脚,半边阁楼塌陷了下来,两颗如火灯笼一般燃烧的眼睛瞪着东陵凰等众人,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鬼魅般的低吼。 挑衅之意十足。 东陵凰手中铁扇骤然一转,正要迎战,却被身旁的一名驰风护卫给拦住了。 “殿下,先让属下等人打前锋。” 东陵凰什么话都没有说,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空间给驰风的杀手。 五名杀手站在了东陵凰的前面,气势凛冽。寒风再次卷地而起,也卷起了浓浓的杀气,气势丝毫不输于,阁楼上的睿帝。 “慢着!”东陵凰忽然喊了一声。 正要冲上去的五名杀手忽然停下了动作,东陵凰带着九龙戒的右手忽然一扬,五把闪着瑞光的宝剑从九龙戒中被召唤了出来,在长空中一个回旋,落在了五名杀手的手中。 杀手们瞧着手中的宝剑,眸光陡然亮了。 那些宝剑上散发出的寒光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就算不是上古宝剑,也定是经名家之手打造出来的。 是的,这些正是东陵凰在汝阳王妃院子内的密道中收来的宝剑,全都是承载过普天道人剑林的宝剑。 因为她发现,睿帝在服用丹药之后的变化,很像是普天道人入魔修炼的风格。如果她猜想的没错,睿帝的这一招很有可能是从普天道人遗留下来的什么残卷或者物什中学来的。 用普天道人布过剑林的宝剑,来对付普天到人的招数,东陵凰倒想看看,到底是这些上古宝剑厉害,还是睿帝的邪门歪道厉害。 驰风的杀手眼底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谢太子殿下赐剑!” “去吧!当心一些,如果赢了,以后这些剑就是你们的!” “是!” 战前赏赐,无疑是对战士们最大的鼓舞,五名杀手气势高昂,举着手中宝剑腾身跃起,以杀手特有极快速度朝着睿帝而去。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站在阁楼高台上的睿帝竟然没有躲闪,也没有避开,五名杀手手中的上古宝剑没有丝毫悬念地插.入了睿帝的身体。 远处宴席上的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些人都不敢大声的呼吸,就连那些正在作战的护卫和隐卫们,手下的动作也迟疑了几分。 东陵凰的眉头更深地眯了眯。 但是,下一刻,震人心肺的事情发生了。 五把上古宝剑刺中的全都是睿帝的命脉,无论是哪一剑,睿帝都会当场毙命,毫无悬念。但是他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流。 好似那五把上古宝剑刺中的不是血肉铸成的人体,而是泥沙,是石,是稻草人。 五名驰风杀手骤然一惊,刚微微皱了皱眉头,睿帝忽然双手如蒲扇一般一扬,将他们给甩了出去。 天知道睿帝此刻的力道有多大,只见他的手臂微微一抬,五名驰风杀手的身体就如同落叶一般,轻飘飘地飞了出去,飞了很远很远,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当场便吐血身亡了。 远处宴席上的群臣又是一阵恶寒,有些人被吓的当场失.禁了。 东陵凰的眉头深深地皱了皱,明亮美丽的双眸黝黑深邃,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 她右手微微动了动,五把上古宝剑从无名已经死绝的驰风杀手中脱离了出来,飞入了她手中的九龙戒。 虽然前车之鉴已经很惨烈,但是她身后其余的几名驰风杀手却丝毫不胆怯,继续上前。 “太子殿下,我们几人再去试试!” “不必了!”东陵凰的声音冷冽低沉道。 去了也是白白送死,枉费性命。 驰风的杀手可是耗费了她不少心血和精力才培养出来的,花了大手笔培养出来这些人才,可不是在关键时刻用来给主子当垫背的。 睿帝此刻所用的招数是修玄界的修力,而且还是魔力,根本不是天和大陆的一般武功招式的的力量能够比拟的。 所以,她要亲自上。 睿帝高高站在楼台之上,灼灼火焰一般的目光掠过御花园中的每一个人,包括他的那些属下,也包括他的儿子东陵俊。然后在远处静静平躺在地上的欣茹的尸体上微微停留了几秒,转而回到了楼台下面东陵凰的身上。 望着东陵凰几人,犹如高高在上的魔神望着蝼蚁众生。 “臭丫头,如果今日.你跪地喊朕一声万岁,然后再当场自刎,朕便饶了这些人,留他们一条贱命。 否则……你父女二人所看中的一切,这整个帝都城的百姓,一个也别想逃过,今日都全都要为你陪葬。!” 东陵凰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原本以为东陵苍只是为了皇权,只是为了帝位痴狂,却不料,他就是一个报复性的疯子,根本就没有人性,没有任何怜悯之心。竟然连朝堂臣子,帝都成百姓的性命也要拿来做要挟。 这样的人,即便她东陵凰死了,将东辰的江山拱手让到他的手上,他也不可能给百姓带来安宁。 绝对不会的! 东陵凰的眸光锐寒,缓缓举起手中的铁扇,铁扇之上十二道锐利的寒光一寸寸扫过眼前的一草一木,也包括高台阁楼之上的睿帝。 然后毫无分说地腾身跃起…… 正文 第八百六十九章 还是不是驰风的杀手 东陵凰丝毫不给睿帝反应的机会,也不跟他废话,持着铁扇腾身跃起,便朝着睿帝扑了过去。 却没想到,面对东陵凰那一身明显比方才五名驰风的杀手加起来都要强大数倍的气势,岿然不动,竟然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东陵凰手中的铁扇转动飞快,犹如飞轮一般,铁扇中的各种暗器和毒器飞速地朝着睿帝的方向刺过去,毫无遗漏地刺在了睿帝的身上。 却没想到,睿帝依然没有躲闪。 那些暗器很多都是带着剧毒的,有不少插在了睿帝动脉和心脏的位置。 就算暗器本身刺入的不够深,不会致命,但是暗器上的毒却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蔓延到他的心脉,必死无疑。 东陵凰的身子一个回旋落,飞落在了远处一株高高的松树上,扭头眸光凌冽地望着睿帝。 睿帝缓缓低头,目光轻飘飘地望着身上那些暗器,然后眼帘微微眯了眯。 就在驰风的杀手和远处的众人以为这回睿帝一定落败,死定了的时候,他竟骤然抬起了头,愤怒地望着站在松树之上的东陵凰,身子陡然颤.抖了一下,插在他身上的那些暗器竟然全都脱离了出来,然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引着,朝着御花园中的文武百官和正在作战的护卫隐卫而去。 东陵凰的眸光陡然大变,但却来不及阻止。 转眼间,十几名大臣和几十名护卫隐卫全都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当场毙命。 再看阁楼高台之上的睿帝,竟然毫发无损,那些被暗器刺中过的位置竟然连一丁点伤痕和流血的痕迹都没有。 依旧用看着草芥浮生一样的眼神俯瞰着众人。 群臣众人不知道是谁,声音颤.抖地忽然喊了一声。 “妖……妖怪……他……他是妖孽……是妖孽啊……” 霎时间所有的人都慌乱了,连带着那些正在和东陵凰带来的人作战的护卫和隐卫,也乱作一团,忘记了对敌。一个个脸上全都是惊悚的光芒,往后退,甚至有人开始朝着御花园外逃生。 睿帝的眸光骤然一寒,手臂微微一挥,那些人还没有逃出御花园外,就已经倒在地上气绝了。 东陵凰的目光已经寒彻的没有一丁点温度,但更多的是愤怒。 是对睿帝毫无人性的愤怒。 眼前的一切他已经瞧的很清楚,依着睿帝现在的力量,只要他愿意,杀掉这御花园中的每一个人,也包括她,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但是他却没有直接那样做,而是任由他们挣扎、拼命、不断地寻找希望,然后再看到绝望。 以这种猫玩老鼠一样的方式渐渐地将他们全都玩死。 他很欣赏他们恐惧的心里和表情…… 东陵凰真的是恨透了,恨透了睿帝的残忍。不由得握着手中铁扇的力道更紧了一分。 睿帝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丫头,如何?你我叔侄一同欣赏这一番美景,是不是很享受?” 东陵凰咬着牙齿,骤然寒冷彻骨的目光缓缓移到睿帝的身上。 “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东陵苍,你这样做,就不怕死了之后下十八层地狱吗?就不怕无法面对东陵一族的列祖列宗吗?” 睿帝忽然仰头哈哈哈大笑了两声,“下地狱?哈哈哈,我东陵苍不下地狱,还有谁能下地狱?” “疯子!”东陵凰狠狠咬牙,“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然后持着铁扇又朝着睿帝冲了过去,御花园中属于东陵凰的驰风杀手和残月杀手见状,也齐齐冲了过去,和东陵凰并肩作战。 这回,睿帝再没有岿然不动,而是主动应战。 很快,御花园的阁楼下面打成了一团,场面是前所未有的壮观和激烈。 寒风依旧不断地从地上卷起来,远处紧张地望着的众人脸色越来越苍白。 但是东陵凰等人的力量和睿帝现在的势力比起来,终究是太薄弱了,只转眼的时间,驰风精英杀手已经死了好几个。 东陵凰也好几次被睿帝震飞了出去,虽然没有致命,但是身上已经受了重伤。之所以还能站起来继续作战,完全靠最后的一丝力气强撑着。 这已经是第N次,东陵凰被睿帝周身强大的力量震落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再也遏制不住,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一名驰风的杀手也刚好被震落在了他的脚下,不顾自己的身上还在流血,连忙冲着东陵凰爬了过去。 “太子殿下,你怎么样了,太子殿下?” 东陵凰缓缓摇头,“我没事!” 然后扭头,看着如落叶一般再次被睿帝震落下高台的其余杀手。 东陵凰身旁的那名杀手再也看不下去,忽然痛呼一声,“太子殿下,撤吧!再这样下去,兄弟们真的护不住你了!我们还是撤吧!” 东陵凰咬牙,“混账东西!是谁叫你们的,竟敢说不行?残月和驰风什么时候说过退?什么时候连任务都没有完成就坐过撤退的事情?你还是我东陵凰精心培养出来的驰风杀手吗?” 杀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是属下无能!属下该死。但是太子殿下,对方……对方真的是太强大了,兄弟们完全看不懂他到底用的是什么内功,竟然如此坚不可摧。我们实在是见都没有见过,闻所未闻啊!” 东陵凰目光坚定而悠远地望着高台之上如魔神一般残杀着她属下的睿帝。 咬牙,“就算护不住也要护,你们所护着的,不是本宫,而是东辰的百姓,是东辰的江山。” 杀手的内心狠狠一怔。 他一直想着主子,一心想着护着面前的这位太子,但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那么远大。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太子殿下却从来都没有将个人的生死放在心上过,她心里装着的,竟然是东辰的江山,是东辰的百姓。 他和她比起来,真的是……云泥之别。 一瞬间,杀手对东陵凰的崇拜之情又更深了一分,目光灼灼地望着东陵凰,铿锵有力地回了一声,“是!” 然后持着手中的长剑再次朝着睿帝刺了过去。 东陵凰捡起身边的铁扇,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也朝着睿帝的方向扑了过去。 十几个人围着一个人,刀剑犹如毛竹一般不断地刺入睿帝的身体,持剑之人不断地被震飞。 但是,睿帝却依旧毫发无伤。 他瞧着众人的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兴致勃发,依旧如看着蝼蚁一般,依旧玩性很高。 欣赏着众人的恐惧、愤怒、不甘、飞蛾扑火一般的所有表情。 东陵凰的双目犹如鹰隼一般,高高地腾身跃起,身上的月白色丹桂枝的衣衫在皓月之下,被长风吹得猎猎作响,犹如从天而降的战神。 长空中,她几乎拼劲了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持着手中铁扇,铁扇之上的十二片菱形刀片不断闪烁着摄人的寒光,从背后袭击睿帝的脖颈。 脖颈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那十二道菱形刀片转动的速度和锋度足够割断睿帝的脖子。 就算长剑刺入他的身体都毫发无伤,但若脑袋和身体分离了,难道还要不了他的命吗? 正文 第八百七十章 来送死的 见到东陵凰举动的众人犹如看到了胜利的喜悦,眼底皆露出了激动又欣喜的光芒。 但是却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身怕只要呼吸得大声了一点,就会惊动了睿帝,然后败露了东陵凰在身后的偷袭。 终于,东陵凰以风一般的速度接近了睿帝,众人紧张得都快要断气了。 但是…… 谁也没有料到,就在东陵凰手中的铁扇离睿帝的脖颈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睿帝灼灼燃烧着火焰的双眼陡然一凌,骤然转身,一把捏住了东陵凰手中的铁扇。 玄铁打造,上古玄火炼制的神器,竟然被睿帝犹如捏皱了纸片一般地捏成了一团,然后狠狠扔了出去。 东陵凰的举动无疑惹怒了睿帝,睿帝一把捏住了东陵凰的脖颈,将她高高地举起。 咬着牙齿,“不自量力的东西,你以为偷袭你就能伤得了朕吗?你和你的父亲一样笨,一样的愚蠢。愚蠢的东西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东陵凰的脖颈被捏得死死的,很快双颊变成了紫红色,他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无法反驳睿帝的羞辱和讽刺。 只能不断地扣着睿帝的手,不断地挣扎,挣扎…… 不断地求生。 “太子殿下……” 阁楼下面属于东陵凰的杀手们都急了,连带着远处御花园中不属于东陵凰的护卫和隐卫,以及已经倒戈向了睿帝的大臣们,也都紧紧地替东陵凰揪起了心。 东陵凰,在东辰那可是如同神话一般存在的人物,在他们的心中一直都是主心骨。 他们虽然忌惮,却从来不记恨。 却没想到,如今竟然被睿帝犹如领着一只鹅一般地拎在了手中,下一秒只要睿帝轻轻地一用力,东陵凰的脑袋和身子就会分家。 他们紧张得都快要憋断气了。 驰风和残月的统领狠狠一咬牙,持着手中宝剑扬声喊道,“兄弟们,我们一起上,即便是死,也不能让太子殿下受此等耻辱。主上蒙羞,就是我们无能!一起上!” 杀手们已经全都杀红了眼,随着统领者的一声令下,全都持着手中长剑一拥而上,齐齐朝着睿帝的背心刺了过去。 睿帝没有躲闪,那些长剑全都刺在了他的脊背上。 下一秒,他眼底灼灼燃烧的火焰又浓烈了几分,周身愤怒的气息更加强大,骤然一把狠狠将东陵凰扔了出去。然后转身,如捏碎草芥一般地,一把捏掉了刺在自己背部的那些长剑。 睿帝在愤怒之下发出的力道,丝毫没有收敛,东陵凰方才被他捏着的时候,都快要窒息而死了,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 此时身子随着惯性一直往后飞,往后飞,她想借力让自己停下来,但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心底骤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回她定是凶多吉少,说不定就要与这人世长辞了。 长辞…… 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骤然闪过了很多画面。 有母妃温柔可人的面容; 有父亲东陵泰严厉却慈爱的表情; 有随着他一起出生如此,浴血奋战,不顾生死的兄弟; 有从小一直陪伴着她的弟弟东陵俊; 还有…… 竟然还有一见如故,心心相惜的苏槿夕; 有天神一般高大,眼无万物的夜幽尧; 有只见过一面的淮疆淮庆公主,她说:东陵凰,我记住你了!我淮庆此生没有佩服过什么人,苏槿夕算一个,你东陵凰也算一个。 还有天真烂漫的唐雪…… 有一身红衣妖娆的药王谷谷主吴尊。 还有神秘莫测,却温润无双,对外人冷漠淡然,却只对苏槿夕一人笑若海棠花开在三月的中宁少年医学天才,云瑾 ……还有…… 还有很多人,很多画面。 最后画面停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那身影凤华绝代,俊美无双,有夜幽尧的三分霸气,有云太医的三分睿智,也有吴尊的三分妖娆,剩下一分是独属于他祁王慕容祁的傲然。 他回眸一笑,能倾倒众生。 祁王府的密室中,他说:凰儿,我慕容祁发誓,我会对你一生负责。 东辰和南离的边境,他策马而来:吃完就想跑,凰儿,不太好吧? 两军交战,他深夜接近敌营,与她偶然相遇,他说:凰儿,本王此生都不会与你刀剑相向。 芦苇谷,他说:凰儿,本王和宗紫嫣之间确实有过一段,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自从宗紫嫣成了父皇的妃子,本王已经斩情割爱,和她之间划清了界限。 本王知道你介意,这种事情没有女子不会介意。但是本王喜欢你的介意。余生本王只会爱你一人。 那些过去的、暖心的、残忍的、痛心的记忆好似就在昨日,却好似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离她忽近忽远,然后牵扯着她的身心犹如坠入地狱一般地,不断地下沉下沉。 驰风和残月的杀手,以及御花园中其余的众人,见东陵凰被睿帝振飞出去,全都一惊。她的身子飞出去的速度很快,这一次和之前的几次完全不一样。 前几次睿帝是刻意保留了几分力道的,没有想要东陵凰的命,这次是直接将东陵凰往死路上送。 眼看着东陵凰就要撞到远处一把插在红墙上的长剑即将没命了,懂点轻功的人全都朝着东陵凰的方向扑了过去,试图接住东陵凰。 但根本没用,他们离东陵凰的距离太远了,按照距离换算,根本救不下东陵凰。 耳边是一阵阵的惊呼,和不断飞掠的风声,东陵凰诀别一般地闭上了双眼,口中默念了一声。 “别了!” 但是过了半晌,她所料想的死亡的疼痛和冰冷并没有到来,反而是身子一热,一股强大的气息将自己包裹。然后,她被紧紧地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东陵凰心底狠狠一怔,连忙睁开双眼。 落入眼帘的,是一双熟悉的,如皓月一般明亮的双眼,然后再放大,他看清了那个前一刻还在回忆当中的,如明月流水一般的面容和身姿。 东陵凰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狠狠皱了皱眉头再看,是慕容祁没错。 慕容祁抱着东陵凰缓缓地落在地上,紧张的众人全都替东陵凰狠狠捏了一把冷汗,长舒了一口气。 东陵凰躺在慕容祁的怀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半晌之后脸色才恢复了一些正常,扶着有些窒痛的胸口,看了一眼慕容祁。 “你怎么来了?” 他竟然不顾两国敏.感的关系,就这样闯入了东辰的皇宫。说实话,东陵凰的心底还是很感动。 但是他这个时候来,不是明摆着来送死的吗? 正文 第八百七十一章 睿帝的弱点是什么 慕容祁抓起东陵凰的腕脉,只摸了一下,眉头就开始紧紧地蹙起。 “你不要命了吗?” 五脏六腑竟然没有一处是好的,全都受伤了,更别说身上的外伤还有多少。 东陵凰的眸光不看慕容祁。 “和你没有关系。祁王殿下,这里可是东辰的皇宫,是你不要命了吗?你还是尽早离开吧!” 说着,就要挣扎着站起身来。 慕容祁似乎是生气了,狠狠一把按住东陵凰的肩膀。 “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不来,难道要你一个人拼命吗?” 东陵凰心头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但却没有将任何异样的表情展露在脸上,面对慕容祁的时候,依旧是一脸的冷漠。 “我拼不拼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闪开,最好躲远一点,如今的东陵苍可不是以前的东陵苍了,小心连命都没了。” 慕容祁眼底阴鹜的光芒消退了一些,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明的笑容望着如小鹿一般不断地挣扎着要站起身来的东陵凰。 “凰儿似乎是在担心本王。” 东陵凰愣怔了一下,那句话是自己脱口而出的,连她自己都没有多想,却没想到听在慕容祁的耳中,竟然还能拿听出这么一层味道来。 但是她依旧还是用冷漠的神情面对慕容祁。 狠狠推了一把慕容祁道,“少来了,谁担心你!” 慕容祁顺势一把捏住了东陵凰的手,温柔地捏着,声音也是能将人心给融化了的柔和口吻。 “好了,都到什么时候了,别跟本王置气了。本王来都来了,你就安心做个小女人,站在本王的身后,一切都交给本王。” 小女人? 这样的描述一点都不符合她。 东陵凰的眉头狠狠地抽了一下,正要说什么,但是慕容祁已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了。 他已经站起身来,持着长剑朝着阁楼高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御花园里竟然又多了许多隐卫杀手,而且那些杀手的身上全都带着南离祁王府的标志。 慕容祁和属于他的杀手来到了阁楼高台的下面,目光杀气浓郁,仰头望着高台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犹如魔鬼一般的东陵苍。 东陵苍瞧见慕容祁,眼底如火焰一般燃烧的红色骤然浓烈了几分。 扬声道,“南离祁王,没想到你竟然也来送死了。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南离和我东辰虽然刚歇战,但是并没有止戈。你和东陵凰还是死敌。 祁王殿下如此不顾生死的闯入我东辰境内,而且还入了皇宫,是为谁而来,难道是为了东陵凰? 如果真是这样,这场戏就更好看了,哈哈哈……“ 慕容祁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剑。 “我与东陵凰如何,还轮不到你置喙。” 说着,腾身举着长剑腾身跃起,朝着阁楼高台上的睿帝刺了过去,身后属于他慕容祁的杀手,以及驰风和残月的杀手,也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共同刺向了睿帝。 这种机械式的拼搏,东陵凰已经见了好几次,连他自己也冲刺了好几次,但是结果都是一样。不管是一般的兵器,还是上古宝剑,刺入睿帝的身体犹如刺入稻草人中,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连血都不会流。 结果如何,她已经能够预料到了。 她不想看那些无谓的拼搏,然后再看到有人无谓的受伤,尤其是慕容祁。 但是连她自己也没有办法。 所以深深地闭上了双眼,不想去看,也不想去听。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了一番云海涛涛,阳光明媚的的景象。 视野宽广顿时让人心情舒畅,于是她的身体也跟着意识渐渐放松了下来。 紧接着,意识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凰儿……凰儿……” 那是一个极其悠远,且带着一丝丝苍老的声音。 东陵凰的意识努力地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在云海涛涛之中寻找。最后在一团硕大的云海气流的背后,走出了一个人影来。 那人一身仙风道骨的藏蓝色袍子,手中持着一根拂尘,头发雪白,还留着长长的胡须。 但却是鹤发红颜,额头高高凸起,一看就是修为极其高深之人。 此人看上去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东陵凰正琢磨着回想,骤然眸光一亮。 “师父……你是师父……” 东陵凰骤然想起来,眼前这仙风道骨的道人其实和九龙天府中九天圣人的画像是一模一样,而且这真人比画像上的更多了几分世外高人的气质。 不是说,九天圣人已经魂归混沌了吗? 怎么,她还能见到他? “师父,原来你没有死,徒儿……徒儿已经在九龙天府中磕过头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徒弟了。徒儿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还能见到师父。” 九天圣人捋着胡须。 “不,师父不是没有死。如今你看到的,并非为师本人,而是为师留在九龙戒中的一念意识。” “一念意识?” “对,就是一念意识,这一念意识,只能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且是在你一生当中,能出现的次数是有限的,只有三次。” “难道……难道师父早就料到徒儿的生命中会有此劫?” 九天圣人慈和地笑着,并没有说话。 东陵凰问,“师父,你是来帮徒儿对付东陵苍的?” 九天圣人摇头,“不,为师的这一念意识是篱不开九龙戒的,对付睿帝还需要自己来。” 东陵凰的眉头紧紧地蹙着,“但是现在的东陵苍太厉害了,刀枪不入,徒儿根本没有办法对付他,而且我现在的功力也不够。” 九天圣人脸上的笑容依旧很慈和,和天边的骄阳一样温暖人心。 “现在睿帝之所以强大,靠的并非他本身的功力,而是丹药的力量。” 这一点,东陵凰的内心是很明白的,之前她可是亲眼看到东陵苍服用了丹药,然后借助丹药的力量增强了体力。 九天圣人继续道,“那颗丹药是普天道人留下的,而且还是一颗没有炼制成熟的丹药。虽然增强了睿帝的体力,但对他本身的伤害很大,且也不是毫无弱点可寻。 只要你能找得到他的弱点,他的坚不可摧就会在瞬间坍塌。” “弱点……师父,东陵苍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正文 第八百七十二章 你是卧底吧 滚滚翻腾的云海之上,骄阳依旧明媚灿烂,九天圣人的声音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徒儿,为师传授你一道道法,可在瞬间增强你的功力,却不会伤害你的身体。你 要潜心参悟修炼,等参悟熟透之后,方能走出幻境对付睿帝。” 九天圣人的声音刚落,眼前便出现了一道金色的符咒,这种符文的字体东陵凰在九龙天府中看九天圣人笔记的时候看过,里边有详细的解释和记载,为了能看懂秘籍,东陵凰还仔细地学了,所以现在想看懂这道符咒不难。 “师父……师父……”东陵凰又喊了几声。 远方,再也没有传来九天圣人的声音。 东陵凰的心中虽然还有很多话想问九天圣人,但是只能等九天圣人的意念再一次出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出去帮助慕容祁他们对付睿帝。 所以依着九天圣人所说,安心地在地上坐了下来,开始参详符咒的内容。 幻境的外面,慕容祁等人已经朝着睿帝冲了好几次,睿帝依旧兴致很高昂地玩着猫抓老鼠的游戏,欣赏着众人的各种表情。 驰风的一名杀手在落地的时候忽然朝着东陵凰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东陵凰坐在地上,双眼紧紧地闭着,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忽然问身旁的另外一名,杀手。 “殿下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伤情严重了?” 那名杀手缓缓摇头,“不知道。” 另外一名杀手刚好听到他们的说话,“我看着不像,殿下是不是在调理内息?” 两名杀手也缓缓摇头。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殿下没有生命危险,他们就放心了。 慕容祁的身姿在长空之中一个回旋,落在了地上,只瞧了一眼,便瞧出东陵凰若不是借着某种媒介在增强体力,就是在参悟什么功法。 在这个时候,直接用兵器刺杀睿帝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所谓穷则通,通则变,变则通,变化作战方式方为上乘。 他也知道,现在他是帮不了东陵凰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东陵凰争取更多的时间,拖住睿帝。 于是,在心中默念着告诉东陵凰,“凰儿,你放心,本王一定会为你争取更多的时间。”然后转眸望着高台之上越来越嚣张的睿帝。 东陵苍,本王就陪着你好好地玩玩。 此时的宫门外。 西城门的位置依旧喊杀声震天,外面的敌军始终没有放弃攻城,一波一波地往上冲,但是雾越来越大,霍基和李大将军始终瞧不清楚敌方有多少人,所以一直不敢掉以轻心。 只要对方攻不下城门就没事。 各种作战的武器全都搬到了城楼上面和城门口,准备和敌军干一场持.久战。 东城门的位置,除却城门口之前就守着的护卫和京兆尹的兵马,还有霍思羽和李小将军带过去的人,一部分整齐划一地站在城楼的下面,另一部分人跟着霍思羽和李将军以及守城的冯管事和蔡将军上了城楼。 四人站在城楼上面,已经快站了小半个时辰了,城门的外面依旧和风硕硕,什么异像都没有。 霍思羽急着转身的空档,每一次都会悄无声息地望一眼皇宫的方向。 也不知道东陵太子在皇宫中的行动怎么样了,得手了还是失败了,若再不来信儿,他在这城门口可呆不了多长时间了。 而且眼看着这天儿就要变了,如果变天下起狂风骤雨什么的,就更不好办了。 李小将军靠在城楼上面,舌.头抵着腮帮子,一副懒散的样子玩着手中一把匕首。 瞧了一眼霍思羽,悠悠道,“我说霍思羽,这东城门有什么好看的,你非得要眼巴巴地拉着我们几个在这里吹凉风?这不天朗气清,一切安宁,什么状况都没有。你就听兄弟一句吧,咱们去西城门帮着我爹他们将西城门那帮家伙给对付了,一起回宫里喝酒看美女去。总比在这儿呆着强啊!” 这都是今晚上李小将军第N次提出怨念了。 若是再多提上几次,霍思羽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话搪塞了。 一旁的冯管事和蔡将军都是李家的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霍小将军,你和李小将军一起去西城门吧!完了早点回宫,这里有兄弟们呢!保证今晚上什么事儿都没有。” 霍思羽什么话都没有说,握着剑一本正将地站在不远处,望着城楼外面的方向。 李小将军忽然“噌”一声,收了手中的匕首,兴致勃勃地走到了霍思羽的身边,狠狠一拍霍思羽的肩膀,眼底的光芒意味深明。 “我说霍思羽,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哥儿几个吧?” 霍思羽眸光冷淡,扫了一眼李小将军,“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李小将军笑得更深了几分,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冯管事和蔡将军。 “这可不好说了,你们说是吧!谁知道你硬拽着我们几个在这里是要做什么?放着宫里头名花美酒你不享受,非要在这里受这份罪。霍思羽,你不会是东陵泰父女留在帝京城里的卧底吧?今晚上守在这里,就是等东陵泰的信号,专门给他开城门的吧?” 李小将军的话音刚落,霍思羽的心底骤然咯噔一下。也不知道这李小将军是真的看出了什么,在试探他的口风,还是真的在开玩笑。 如果真的是被他看出了什么,今晚的事情只怕就不好办了。 但是,无论霍思羽的心底在想什么,丝毫都没有表现在脸上。他缓缓扭头,瞧着笑得一脸横肉的李小将军,试图从他的双眸之中看出点什么来。 但是那双眸子太深了,他什么都猜不透。 忽然,他猛然一把擒主了李小将军的手臂,将其按跪在了地上。 李小将军疼得“哇”一声大叫。 “霍思羽,你干什么……你……你干什么?” 霍思羽一脚踩在了李小将军的脊背上。 咬牙,“李沐风,我警告你,我霍氏父子虽然是从南离来的,非东辰旧臣。但也不是好欺负的,任由尔等想如何污蔑就如何污蔑。如果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休怪我霍思羽手下无情,当场宰了你。” 李沐风疼得哇哇直叫。 “霍思羽,你……你放手,放手。我胳膊都快要被你卸下来了。你是疯了吗?你快放手啊!” 一旁的冯管事和蔡将军也一个劲儿地替李沐风求情。 “霍小将军,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动手啊!” “对啊,你先放开李小将军,咱们有话好好说!” 正文 第八百七十三章 手中猎物 霍思羽一脚狠狠地踹在李沐风的屁.股上,将其推出去,踹了个狗啃泥。 “滚!” 李沐风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跳着脚喊了一声,“霍思羽,算你狠,我们走着瞧。” 便匆匆地朝着城楼下面而去。 冯管事和蔡将军连忙跟在了后面。 “霍小将军,您先巡视者,我二人先去瞧瞧李小将军。” “李小将军,您慢点啊,慢点小心摔着!” 半晌,已经没有了冯管事等人的声音,四周安静下来,微风吹拂,吹起发丝和衣衫不断在城楼上飞扬。与之一同飞扬的,还有代表着新帝睿帝登基的军旗。 霍思羽抬头,看了一眼,绣着“睿”字的军旗,然后转身又望向了皇宫的方向。 东陵太子,你到底怎么样了? 怎么还不来讯息? 城外也始终没有东辰皇帝东陵泰的身影。 自从那日在霍府最后一次见到东陵凰之后,霍基和霍思羽一直就没有再见到东陵凰。 今晚的行动也是按照那晚商量好的在执行。 开始行动之前和之后也一直没有和东陵凰取得联系。 东陵凰就如同在东辰帝都的境内消失了一般。 之前一直谣传,东陵太子东陵凰已经死在了汝阳王府的密道之中。霍思羽和霍基一直都不相信,以为那只不过是睿帝蛊惑东陵太子**人心的计策。 但是现在,信不信,是不是谣传,霍思羽的内心也开始有些动摇了。 难道……东陵太子真出了什么事不成? 御花园中,睿帝越来越狰狞变.态,越来越多的人死在了他的手下。 只一刻钟的时间,慕容祁带来的隐卫和驰风、残月的杀手已经折损了一大半。 酒宴上只要敢逃出御花园的大臣,都会在逃到御花园门口的时候,被睿帝给一道掌风打死。 这场猫玩老鼠的游戏上演得越来越激烈。有不少人没有死在睿帝的手上,也没有死在杀手和隐卫的手上,却被当场活活吓死。 东陵凰依旧紧紧地逼着双眼,在地上打坐。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去,慕容祁也已经负了重伤,每一次落在地上之后若还想爬起来,特别艰难。 终于,睿帝似乎已经渐渐地失去了玩的兴致,只要是靠近他的人,全都被他直接活地给捏死了,剩余的杀手和隐卫们都不敢再靠近他。 许久都没有人再跟上前,睿帝终于失去了耐心,主动攻击,拿起一旁一直都没有用的红菱三尖长.枪,骤然跳下了高台。 落地的时候,地上被震出来三个深深的大坑。 杀手和隐卫们吓得缓缓向后退缩,睿帝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长.枪,直接将离得他最近的人全都给刺死了。 众人这才意识到睿帝到底有多可怕,方才他只是和大家玩玩而已,所以并没有真正地出手,此时主动出击,只要是被他瞄准的“猎物”,没有一个能够生寰。众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最后,剩下的那些杀手和隐卫全都死在了睿帝的手上,没有一个活口。 然后,睿帝缓缓转身,将目标对准了远处正在屏息打坐的东陵凰。 慕容祁的脸色骤然一白。 睿帝缓缓朝着东陵凰的方向走了过去,一步步沉重的脚步踏在地上,都能将地面震出一个大坑来。 而那一个个的大坑,犹如踩在慕容祁的心口上一般,让他的心提得越来越紧,越来越高。 终于,就在睿帝离东陵凰还有五步距离的时候,已经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的慕容祁,也不知道骤然之间哪里来的力气,奋力举起了手冲的长剑,朝着睿帝的背部刺了下去。 “东陵苍,去死吧!有什么你冲着我来!” 睿帝的脚步骤然顿住,慕容祁手中的长剑深深地刺入了睿帝的脊梁骨。 一秒…… 两秒…… 三秒…… 足足坚持了三十秒。 如果依着前几次的经验,这种普通的长剑刺入睿帝的身体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他不但不会流血,甚至会报复性地直接将刺剑之人给震出去。 但是这一回,睿帝却始终没有动。 不但没有将慕容祁给震出去,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就如同雕塑一般定格在了原地。 远处一直提心吊胆地观战的众人,遥望着这一幕,全都屏住了呼吸,好半晌之后,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 “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回事?怎么不动了?” “难道是祁王刺中了他的要害?” “好像是这样?睿帝是不是要死了?” “他死了,我们就有救了,我们也就安全了。” “如此残暴不仁的人,也不知道修炼的是什么妖术,真的是太可怕了。死了好,死了好!” 慕容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愣,好半晌之后微微松了松手,将长剑旋转了一下。 这种已经刺入人体的长剑,如果再转动,无异于是刺骨剜心,一般人是绝对承受不住的。睿帝也是血肉所成,不可能不知道疼痛。 但是他却依旧没有动,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死了?” 慕容祁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将手缓缓地松开,连长剑都没有拔出,然后一个翻转跳到了地上。 他又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睿帝依旧没有动的时候,正要朝着东陵凰走去。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就在慕容祁刚转身的时候,骤然间地动山摇,四周的地面开始颤动,就连远处的阁楼和假山全都坍塌了。 一直没有动,众人都以为已经死了的睿帝,竟然满脸愤怒地缓缓转身,一步步踏着撼天动地的步子,朝着慕容祁而来。 他的脸阴沉的犹如乌云密布,双眸之中熊熊燃烧的火焰越来越烈,周身的气势也越来越可怕。 慕容祁的脚步骤然踉跄了一下,但是下一刻,他垂在身侧的手猛然一个人翻转,用内力将地上的一把长剑给抓了起来。 他的脸上有坚定,有杀气,有继续对战的决心,有赴死的勇气,但就是没有胆怯,没有退缩。 他不能退缩,也不会退缩。 睿帝的猎物已经是慕容祁,所以在他的眼中,慕容祁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猛然举着手中长.枪狠狠一扫,顺着慕容祁的颈脉,横扫过来,眼看着下一秒就要将慕容祁给割喉了。慕容祁骤然往后一扬,险险地避开了睿帝的长.枪。 睿帝的攻势很紧急,也很猛烈,紧接着,下一枪就朝着慕容祁的心口狠狠地刺了过来。慕容祁连连后退,然后借着身后白玉石栏杆骤然跳了起来,腾身飞到了睿帝的身后。 原本这一招躲过睿帝的攻击是毫无悬念的,但是慕容祁怎么也没有想到,睿帝人没有转身,手中长.枪飞速一个旋转,一个回马枪直接刺中了慕容祁的背心。 将慕容祁的身体给刺穿了。 正文 第八百七十四章 谁的死期 远处观战的所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睿帝疯狂了一般地将手中长.枪往慕容祁的身体里又送了好几分,然后直接将慕容祁给挑了起来。 慕容祁的身子被挑在长.枪之上,犹如落叶一般地在长空中飘荡,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慕容祁的目光缓缓地朝着东陵凰的方向望了过去。 东陵凰依旧对旁边所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察觉。 他的眼底有担忧,有不甘,还有一些极其复杂的东西。 睿帝将慕容祁狠狠地甩了出去,慕容祁坠.落在地上,几个翻滚之后才停了下来,纹丝不动,也不知道已经死了还是还残留着一丝气息。 然后,睿帝缓缓地朝着凝神打坐的东陵凰走了过去。 “太子殿下!” 远处围观的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之前那些属于睿帝的护卫和隐卫们,见到睿帝的真面目,早已经纷纷倒戈站在了东陵凰的这边。 瞧着睿帝已经残忍的杀死了所有的人,然后将最终的目标锁定在了东陵凰的身上,他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太子殿下,你在做什么啊?” “太子殿下,你快逃啊,快逃啊!睿帝已经疯了,他疯了,你快站起来逃啊!”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但是东陵凰依旧纹丝不动,闭着双眼,好像完全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一步……一步……一步…… 睿帝已经走到了东陵凰的面前,然后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枪。眸光一凌,陡然朝着东陵凰的眉心狠狠地挑了过去。 “啊……” 远处好几个宫女尖叫了一声。 有些人都不敢直面东陵凰的惨状,纷纷掩住了双眼。还有些人,甚至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他们全都以为,这次东陵凰肯定是死定了。 但是……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睿帝手中的长.枪离东陵凰的眉心只有半寸距离的时候,东陵凰竟陡然睁开了双眼,然后就地身子向后一扬,避开了睿帝的长.枪。 紧接着身子平行地向后移动了大概有两步的距离,又陡然腾身跃起,飞掠到了半空中。 睿帝的双眸缓缓地眯了眯,饶有兴致地望着半空中的东陵凰。 远处早已经绝望的众人,骤然之间犹如复燃的死灰,死寂的双眸之中终于再次燃烧起了光亮。 “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没事了。” “太子殿下真的没事了,太好了,我们……我们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我就知道太子地下肯定会没事,太子殿下是我们的主心骨,是我们的天神,她怎么可能轻易有事?” “太子殿下加油啊!我们看好你!”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众人不断地欢呼着东陵凰,为东陵凰打大气。 睿帝冷哼一声。 “不过是一群蝼蚁,迟早都是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东陵凰的眸光一片肃冷,“哦?是吗?” 话音刚落,她陡然张开双臂,上千只长剑陡然出现在了她的头顶。 那些长剑,全都是东陵凰从汝阳王妃的密道之中收来的剑。 没有了铁扇,此时正好拿来做兵器。 但是睿帝却丝毫不放在眼里,“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做无谓的反抗而已。” 但是话音刚落,他的眸光陡然变了,因为他看清了萦绕在那些长剑之上的锐利光芒。 那些光芒可不是一般的光芒,是被人注入了修玄之力之后才能散发出来的光,而且按照光芒的颜色和亮度,显然修玄之人的修为还很高强。 “这……这怎么可能。” 一直以来睿帝都傲然至极,高高在上的声音陡然之间有些颤.抖。 “只短短的时间,你的修为怎么可能突然之间晋级的这么快?方才你到底做了什么?” 东陵凰的嘴角冷然一笑。 “东陵苍,今天到底是谁的死期,不到最后一刻,还说不定呢!” 说着,双臂猛然一震,那些长剑全都朝着睿帝刺了过去。 睿帝眸光惊恐,连连向后退却,但是根本来不及。 只转眼的时间,睿帝就被上千只长剑穿胸而过。 睿帝看的没错,那些长剑全都是被东陵凰注入了修玄之力的。 之前普通的剑对睿帝没有伤害,但是这些剑可不一样,每一剑都能毙命。 鲜血沿着伤口缓缓地流了出来,很快睿帝就成了一个血人,“嗵”然一声,倒在了地上。 远处围观的众人全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大声欢呼。 “死了,死了,睿帝终于死了。” “大魔王终于死了,我们终于得救了。” “我还活着,阿弥陀佛,我竟然还说着。” “这都是太子殿下的功劳,是太子殿下救了我们,太子殿下是我们的救星。”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众人纷纷朝着东陵凰冲了过来,将东陵凰高高地举起,然后抛了起来,落下,然后再抛起。 这是最热情的庆祝。 东陵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上竟然泛起了一丝微红。 “大家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放我下来。你们放我下来。” 虽然睿帝已经解决了,但是东陵凰的心还没有安定,今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的父皇东辰皇帝还没有进京,而且……方才她好像没有见到慕容祁,慕容祁到底去哪里了?” 在被众人高高举起的时候,东陵凰的目光始终在人群的外圈寻找着,但是人真的是太多了,她怎么也找不见慕容祁。 就在众人兴奋不已,就差没有拿烟花美酒庆祝的时候,人群之外骤然传来一个异样的声音,那声音低沉,沙哑,犹如地狱幽灵的哀吼,紧接着地面开始颤.抖起来。 这一幕众人实在是再熟悉不过,骤然之间所有人的脸色全都变了,很多人被突如其来的意外震惊得呆愣在了原地,都不知道如何反应。 忽然,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谁,骤然喊了一声。 “啊……是睿帝,是大魔王,他竟然还没有死,他没有死,竟然又站起来了,快跑啊……” “啊……” “啊……” 欢庆热闹的场面一下子纷乱了,众人纷乱逃走,甚至连抛到了半空中的东陵凰都没有顾得上。 东陵凰的眉头猛然一皱,巧妙地在半空中一个翻身,朝着睿帝的方向忘了过去。 果然,满身是长剑,满身是血的睿帝,竟然又缓缓地站了起来。 正文 第八百七十五章 你若敢死,我就忘了你 睿帝竟然没死??? 东陵凰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按理说,那么多长剑将睿帝穿胸而过,而且还流了那么多的血,睿帝即便是金刚不坏之身,也不可能完好无损。 但是他竟然真的没死。 东陵凰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在环境的时候九天圣人所说的那些话,说要对付九天圣人,必须要找到睿帝的弱点。 睿帝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东陵凰皱着眉头将睿帝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始终不明白睿帝的弱点是什么。 之前的睿帝就已经让人毛骨悚然,此时的他,全身血淋淋的,更加狰狞可怕。 御花园中的众人疯狂地尖叫、奔走,再一次陷入了无边的恐惧当中。 别人在奔走,在往尽量安全的地方躲避,但是东陵凰却相反。她不能躲,也不能逃,这里不是她的臣子就是她的子民。她要是逃了,他们就完了。 她的眼底再次腾升起浓浓的杀气,张开双臂,脚尖渐渐离离开了地面,然后上百上千支长剑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头顶。 那些长剑之上依然闪烁着非同一般的玄灵光芒,但是这一次睿帝不但没有恐惧,反而丝毫不放在眼中的冷然一笑。 “愚蠢,用过一次的招数,竟然还敢用。” 其实东陵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一招她是结合了幻境之中九天圣人所传授的道法而用的。 九天圣人传授的那套符咒道法她已经悟透了,而且对付睿帝也有一定的作用,但却不能致命。 别的还真没有比这一招更管用的了。 面对睿帝明显的鄙夷和嘲讽,东陵凰并没有胆怯,也没有退缩,再一次万箭齐发,将所有的长剑都刺向了睿帝。 睿帝眼底熊熊燃烧的烈火骤然明亮了一下,扬起手中的红菱长.枪不断地抵挡。 有些长剑被他打落在了地上,有些改变了方向,还有一些刺进了睿帝的身体里,虽然流了血,但对睿帝却没有致命的伤害。 东陵凰的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心底明显一抽。 睿帝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支撑不住了。 没有她的支撑,东辰的江山,东辰的百姓,到底还有没有未来。 一想到这些,她就狠狠地咬牙。 骤然,她的目光落在了睿帝身后不远处,一个极其寂静的地方,落眼之处所看到的一幕霎时灼伤了她的眼。 之前她一直寻找慕容祁都没有找到,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他。 只见他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全都是血,周身的地上也蔓延着许多血,整个人似乎躺在血海之中。 那一瞬间,东陵凰的内心狠狠地抽出了一下。 “慕……慕容祁……” 东陵凰疯了一般,猛然朝着慕容祁冲了过去。 但是还没有接近,慕容祁,睿帝骤然卷起地上几百支长剑,猛然袭向了东陵凰。 东陵凰咬牙,只短短的时间,眼底早已一片血红,疯了一般地抵挡、反抗,疯了一般地朝着慕容祁的方向冲。 瞧见东陵凰的样子,睿帝骤然哈哈哈大笑两声。 “东陵凰,原来你的弱点不止东辰的江山和东辰的百姓,还有……这臭小子。朕就说嘛!这场戏果然越来越好看了。” 东陵凰双眸如同嗜血,徒手一把抓住睿帝朝着自己刺来的长剑,锋利的剑尖刺破手心,鲜血顺着雪白的坚韧缓缓流了下来。 远处瞧见这一幕的众人骤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打了一个冷颤,但是东陵凰却好似根本就不知道疼痛一般,手腕陡然一个翻转,折断了长剑,持着剑尖注入更多的玄力,疯狂地朝着退敌的身上划去。 “东陵苍,我东陵凰以天子之血诅咒你,诅咒你生不如死,死不复生。诅咒你不得好死。啊啊啊啊啊……” 只转眼的时间,睿帝的身上,已经多了好几个口子,那些从长剑之上遗留下来的玄力还在伤口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东陵凰一个回转落在地上,额头上早已经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睿帝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没有躲避,也没有反抗,忽然又停顿了。 东陵凰也顾不得其它,扔掉手中的长剑,几大步冲到了慕容祁的身边。 之前没有靠近慕容祁的时候,一颗心一直悬着,恨不得死也要看看慕容祁到底如何了。 但是此刻她离慕容祁很近很近,却有些不敢接近,想探探慕容祁的鼻息,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悬着、微微有些颤.抖,却不敢接近。 瞧着那张熟悉的俊颜,瞧着身体上那几个依旧在往外冒血的狰狞血窟窿,瞧着那些刺目的鲜血,东陵凰的身体都有些冰凉。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双眸灼热的有些刺痛。 猛然,她扑跪在了慕容祁的身边,一把将慕容祁抱了起来,手指搭上她的鼻息。 骤然的冰凉让她如同瞬间跌入了万年寒冰的深渊,片刻的呆愣之后,她张了张嘴,眼泪如同泉水一般顺着脸颊往下流。 “慕容祁,你起来!你不要跟我装睡,你起来!” “慕……慕容祁……你听到了没有,慕容祁……” 终于,恐惧、慌张、害怕、心痛、愤怒、所有隐忍在心底的情绪一下子喷涌而出,化为撕裂般的一吼。 “啊啊啊……” “慕容祁,你这个骗子,你说过,你会对我负责的,会一生对我负责的。我还活着,你怎么可以死? 说好了一生,就必须得一生,少了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 “慕容祁,你怎么可以骗我,你起来,你不要和我装。我知道你在和我开玩笑,但是你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起来,起来!听到了没有,你给我起来!” “慕容祁……慕容祁……” “啊啊啊……” 撕裂般的长吼和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一下子充斥了整个御花园的上空。 那些努力逃生,慌乱奔走的众人骤然停了下来,朝着东陵凰的方向望了过去。 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太子殿下。 脸上的神情渐渐从恐慌变为震惊,然后跟着东陵凰一起变为难过和悲凉。 他们甚至都已经忘了死亡已经离他们很近很近,忘了逃生。 一直都没有动的睿帝缓缓转身,目龇具裂,持着红菱长.枪一步步走向了东陵凰。 众人一下子震惊了。 “太子殿下……” “逃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逃命啊!睿帝又来了。” 但是东陵凰好似根本就没有听见,抱着慕容祁疯狂地呼唤,撕心裂肺地痛哭。 忽然,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喊道,“其实之前太子殿下完全可以自己离开,或者不出现。但是她却留下来了,甚至奋死作战。她做这些都是为了我们啊! 现在太子殿下有难,我们不能逃,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要帮太子殿下,要和她并肩作战。” “对,我们不能只顾自己的生死,不能忘恩负义,我们要帮太子殿下。” “对,我们一起上,一起对付睿帝。” 说着,众人能举剑的举剑,能拿刀的那刀,没有武器的,甚至连御花园的凳子和椅子都捞了起来,纷纷朝着睿帝冲了过去。” 此外,也不知道是谁,打开了御花园的门,不属于御花园的太监,侍从和宫女也纷纷冲了进来,挡在了东陵凰和睿帝的中间。 虽然那些力量都很薄弱,很快便有人死在了睿帝的手下,但却隔断了睿帝接近东陵凰的路,将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东陵凰的身上,手上和脸上也满是鲜血,都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慕容祁的。 她依旧喊着,“慕容祁,你若敢死,你若敢死,下一次见到九容放到时候,我就跟九容要一颗忘情丹,将我们之间的所有都忘个干干净净。” 正文 第八百七十六章 万箭齐发 “不仅要忘却你我的今生,连来生,下下辈子,下八辈子都忘个干干净净,永生永世都不要跟你再有任何瓜葛。” “慕容祁,你醒醒啊!你听到了没有,别睡了,别睡了!” 但是,慕容祁的双眼依旧紧紧地闭着,甚至身体僵硬,渐渐开始量却。 东陵凰哭的嗓子都沙哑了。 骤然一个血人落在了东陵凰的身边,溅起地上的血落了东陵凰一身,一脸。 哭喊的东陵凰骤然哽住了声,嗜血的眸光缓缓扭头,朝着不知何时已经成了人山人海的身后忘了过去。 睿帝依旧如俯瞰着草芥一般地看着众人,那些人在睿帝的脚下犹如蝼蚁,犹如齑粉,不断地朋扑上去,甚至还没有靠近睿帝,就已经被睿帝手中的长.枪刺穿了身体。 东陵凰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慕容祁被睿帝刺穿了身体的画面,眼底嗜血的光芒更深了几分,一下子那一个个被睿帝挑在红菱长.枪上的人似乎都成了慕容祁。 东陵凰的身体陡然开始颤.抖起来,她缓缓将慕容祁放在了地上,手掌一番,地上三把长剑陡然凝聚成了一把,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她犹如冲天耸立起来的天柱一般,缓缓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睿帝走了过去。 睿帝的目光忽然落在东陵凰的身上,狰狞的眼底和嘴角划过一抹讽刺。 “你还能和我打吗?不过和这些愚蠢的人一样,白白送死。既然你也想送死,朕就成全你。” 东陵凰根本就没有回答睿帝,双手举着手中长剑,将周身所有的力气全都注入了手中长剑之中,腾身而起,奋力朝着睿帝砍了过去。 睿帝用手中红菱长.枪抵挡。 也不知道东陵凰到底用了多少力气,竟然将睿帝横在自己身前的红菱长.枪给生生地砍断了。 在红菱长.枪断裂的那一瞬间,睿帝微微一惊,身子陡然向后一仰。朝着睿帝的脸劈下去的一剑偏差了几分,险些落空的时候东陵凰又陡然向前送了三分。 长剑……猛然刺入了睿帝的双眼。 “啊……睿帝扬天大喊了一声,猛然朝着身后趔趄了好几部。” 东陵凰持着手中长剑跟着睿帝的身体前进,而且源源不断的玄力始终往长剑内送。 “东陵苍,我东陵凰可以死,但是慕容祁不能。你竟然将他给杀了他,我东陵凰就算拼上我这条命不要,也要送你下去给他陪葬。” 之前无论多少长剑刺进睿帝的身体里都没有作用,但是此刻长剑刺入睿帝的眼睛,却能让她感觉到疼痛。 东陵凰的脑海中再次闪过环境的时候九天圣人说要找到睿帝的弱点才能对付他的那句话,陡然又凝聚了一把长剑,刺入了睿帝另一只眼睛。 “啊……” 睿帝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长吼,猛然甩出红菱长.枪,疯狂地刺人,疯狂地砍人。 东陵凰拔出长剑,翻身回转落在地上,冷眼望着疯狂又狰狞的睿帝。 睿帝的双眼被废,犹如两个血窟窿,手中的长.枪也没个准头。众人全都退到了一边,不敢靠近。 东陵凰刚落到地上,人群中忽然有人跳了起来,手中持着一把匕首,冲上去,狠狠地插在了睿帝的腋窝之下。 睿帝陡然发出一阵比之前还要惨烈的尖叫,猛然将那人给甩了出去。 东陵凰的眉头皱了皱,看清那人竟然是东陵俊,连忙腾身跃起,将其接住。 落地的时候,东陵凰明显地感觉到东陵俊的身体在颤.抖,冰冷冰冷的。 “俊儿……” 东陵俊满手是血,一把握住东陵凰的手,声音害怕道,“凰姐姐,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我把父王给杀了……” 睿帝那么强大,多少人死在了他的手上? 甚至连驰风和残月的杀手也折损了一大半,还有慕容祁也没了,想杀他,谈何容易? 东陵凰正要说什么,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再次朝着睿帝瞧去的时候,竟然瞧见睿帝身上的那个强大的力量正在以看得见的速度在退却,甚至连暴起的肌肉也在渐渐地萎缩。 只短暂的时间,前一刻还强大无比的睿帝已经和平常一样,没有了任何可怕之处。甚至双眼被废,身受重伤的他满脸满身都是血。 “嗵”然一声跌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东陵凰有些不敢相信地朝着东陵俊手中染血的匕首看了一眼,再次看向睿帝的时候似乎明白了什么。 腋窝…… 原来睿帝的弱点竟然在腋窝。 他之前怎么一直都没有想到呢? 设置前一刻还以为睿帝的弱点是双眼,但却始终不明白为何双眼能让睿帝感觉到疼痛,却不能致命。 原来是她想错了。 东陵俊的身体依旧颤.抖着,双眼恐惧地望着手中染血的匕首,不停地念叨着,“我杀了父王,凰姐姐,我杀了父王,我杀了他……” 没有人比东陵凰更明白睿帝在东陵俊心中的分量,也没有人比东陵凰更明白东陵俊的矛盾。 睿帝是他的父亲,但也是整个东辰的罪人。他害死了那么多人,甚至连他在妻子汝阳王妃都害死了。 而这一切,作为儿子的东陵俊始终看在眼中,恨,却无可奈何。 她蹲下身去,将东陵俊缓缓地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别怕,俊儿,别怕,凰姐姐在。凰姐姐会一直陪着你,别怕!” 东陵俊一头扑进了东陵凰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东陵凰的手一直轻轻地抚着东陵俊的背部,一直在轻声安慰,眸光却缓缓地落在了远处慕容祁的尸体上。 月光下,那静静地躺在血波之中的身影看上去是那样的挺拔,清晰,犹如睡着了一般。 但却清晰得刺眼。 东陵凰的心被什么拉扯着一般地疼,双眼早已是泪眼朦胧。 睿帝虽然还没有死,但是他没有了强大的力量,而且身受重伤,双眼被废。和死人也没什么两样。 残月和驰风的杀手上前来请示东陵凰的意见。 东陵凰缓缓推开东陵俊,交给了驰风一名可靠的杀手,“带着你个人,将世子和汝阳王妃的先安顿在宫中。记住,务必要保护好世子,保证世子的安全。若世子有什么差池,本太子为你是问。” “是!太子殿下放心,只要有属下在,世子绝对安全。”那名杀手铿锵有力地应了一声。 东陵凰又对东陵俊道,“俊儿,听话。凰姐姐先让人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宫里现在乱的很,凰姐姐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忙完了,凰姐姐就来找你。” 东陵俊虽然害怕,但也很懂事,噙着眼泪点了点头。 东陵凰便将东陵俊交给了那名杀手。 然后东陵凰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慕容祁走了过去。 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东陵凰的动作很利索,也很坚定。 她跪在慕容祁的身边,忍者所有心痛的情绪激,将慕容祁脸上的血擦干净,然后亲手交给了残月的统领。 “将祁王带到东宫去。没有本太子的命令,你不得离开东宫一步。” 虽然残月的统领很想跟着东陵凰一起拼死作战,但是只要是东陵凰交给他们的任务,无论是什么,他们都不会违背。 连忙应了一声,“是!” 接着,东陵凰的目光又落在慕容祁腹部的三处伤口上。 “找个人太医,给他止血,然后将伤口缝上。” “是!”残月的统领带着慕容祁离开。 东陵凰缓缓站了起来,扬头换换闭上了双眼,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功力,地上那些凌乱的残剑竟陡然抖动起来。 陡然,她的手掌一番,成百上千支残剑陡然凝聚成了一把宝剑,落在了东陵凰的手掌之中。 正文 第八百七十七章 星辰陨落 凌冽的寒光陡然射向了奄奄一息的睿帝。 冷声下令,“将东陵苍给本太子押下去,打入天牢。” “是!”几个护卫上前,将睿帝给拖了下去。 之前跟随睿帝一心对付东陵凰的人也已经被东陵凰手底下的护卫和隐卫给押了起来。 东陵凰锐利的目光也一一在他们的身上掠过,所到之处,好些人甚至双.腿一软,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饶命啊!太子殿下饶命啊!” “押下去,严加拷问。” 东陵凰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可疑之人,但也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但是,只要是了解东陵凰的人,都知道,东陵太子的审问方式有多严峻,九九八十一道工序一一上刑,只要是被带到刑部的,就没有几个是能活着走出来的。 一听到“严加拷问”几个字,有些人甚至直接晕了过去。 然后东陵凰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信号弹,交给了身旁的一名杀手。杀手点燃了信号弹,升上天空,信号弹在长空中炸裂,是一枚极其灿烂的烟花。 同一时间,几乎东辰帝都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枚烟花。 最先注意到的,当然是西城门和东城门的人。 西城门的李将军和霍基同时看到了这枚信号烟花。 李将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满心的疑惑。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 “霍将军,你瞧方才那信号烟花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会不会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霍基表情深沉,让人瞧不出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缓缓走到了李将军的身边,仰头望了一眼天空中余留的光芒,嘴角微微一扬。 “我看……八成是睿帝已经陨落了。” 李将军下颚的胡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霍基,你好大的口气。口出狂言,公然诅咒陛下,难道你是不要命了吗?” 霍基正眼看着李将军,眼角的光芒依旧意味深明。 “我霍氏一族从南离走到中宁,是陛下给了我霍氏一族一隅安身立命之地,霍基感激陛下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诅咒陛下呢?” 霍基这句话中的信息量很大。 霍家从南离走到中宁,给予霍家安身立命之机的人是东陵泰,而非东陵苍,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一时之间,李将军有些回不过味儿来。 “霍基,你还知道陛下给了你霍氏一门一隅安身立命之所,你方才所言不是诅咒陛下,又是什么?” “诅咒陛下?哦,也对,如今的东辰有两个陛下。却不知李将军您指的到底是哪一位?” 终于,李将军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但是等他心底的那股疑团渐渐明亮的时候,腰间却骤然感觉到一阵撕裂的疼痛。 李将军的目光陡然变得难以置信,从霍基的脸上渐渐转到自己的腰间,在看清那把被刺目的鲜血包裹的白刃之后又转到了霍基的脸上、 “你……霍基……你……你竟敢造反?” 霍基一脸的狠谲,猛然将匕首抽了出来,然后一刀狠狠地捅进了李将军的腹部。 “东陵苍趁陛下东征之时造反,妄图屠杀正统,李氏一族伙同东陵苍,乃谋逆党羽,我霍氏一族助陛下和太子清除党羽,名正言顺,不知道李将军说的造反……我霍氏一族造的是谁的反?实在是冤枉啊!” 霍基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力度,但却带着十足的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嗵”然一声,李将军倒在了地上,镇守在城楼上属于李家军的士兵,骤然将手中的长.枪和长剑对准了霍基。 但是很快,远处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那些属于李家的士兵全都被更多的霍家军和已经被霍基策反的西城门守卫给包围了。 敌众我寡,只要是聪明一点的人都明白,现在如果反抗,绝对没有一点好处,于是纷纷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朝着霍家军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 同一时间,东城门。 霍思羽一个人站在城门之上,望一眼寂静的城门外,再看一眼皇宫的方向,始终看不到东辰皇帝的人马,也看不到东陵凰的信号,心急如焚。 李沐风从城楼上下来之后,就去了城楼下面专供守卫们暂时歇脚的一间小屋子。 屋内供着火炉,一进门热气便扑面而来,暖和极了。 冯管事和蔡将军紧跟着进门,给李沐风溜须拍马。 “李小将军,霍思羽那个人明显脑子有问题,你别跟那种人一般见识。气坏了自个儿身子划不来。” “是是是,李小将军,你是什么身份的人啊!跟那种人计较,简直就是自降身价。” 李沐风一下子被两人抬高,也觉得自己身高尊贵,和霍思羽就不是一个逼格的人。仰着脑袋将双脚搭在了火炉上。 眼底骤然划过一抹阴冷。 “哼,霍思羽,神气是吧!老子再让你多神气几日,总有一天,老子要亲手将你的脑袋拧下来,挡球踢。” “是是是,霍思羽那孙子绝对神气不了多久。我们家李小将军是谁啊?父亲是西征大元帅,姑姑是誉王妃,本朝谁能比得上我们李小将军身份尊贵?” 冯管事说着,殷勤地跪倒在了李沐风的身边,给李沐风捶腿。 蔡将军也殷勤地走了进去,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盘烧鸡来,递到了李沐风的手边。 “李小将军,你尝尝,这是我今早上刚从南门那边买回来的,老杨家的正宗烧鸡,味道绝对是一绝。” 还没有入口,光闻着那味道就知道绝对是美味。李沐风眯着眼睛指着蔡将军奸笑。 “你小子,别看着平日里楞木头似的,原来还是个挺能上道的家伙。” 蔡将军点头哈腰,走到李沐风身边给李沐风捏肩。 “谢李小将军夸奖,谢李小将军夸奖。还望李小将军在李大将军面前多多美言,多多美言啊!” 李沐风拽起一只鸡腿往嘴.巴里塞。 “好,回头等弄死了霍家父子,小爷我就在我父亲耳边吹吹风,让你顶了霍家那个老不死的缺。” 霍基父子虽然在东辰一直备受质疑,但官位可不小,一年的俸禄也不少,至少也在三军之列。 对于蔡将军这么个专守城门的人来说,霍基的缺那可是个了不得的官位。 顿时喜上眉梢,手底下捏得更起劲了。 “那就太好了,小的先在这里谢过李小将军了,谢过李小将军了。” 三人只顾着掩着门在屋内吹捧享乐子,哪里知道外面的情况? 门外,正在城楼上徘徊忐忑的霍思羽骤然一回头,“嗖”一声,便瞧见了远处从皇宫的方向升上来的信号弹,顿时眉头一喜。 不安了那么久,一颗心终于有了着落。原来太子殿下并没有死,太子殿下终于成功了。 同一时间,城楼外面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一队人马由远及近,扬尘而来,虽然穿的都是便服,但是霍思羽一眼便瞧清楚,那领头的人是东辰皇帝东陵泰无疑。 霍思羽的心更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啊,那是什么?什么人?” 守城的士兵纷纷指着城楼外面扬声大喊。 霍思羽的眉头狠狠一皱,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利索地割断了临近几名守卫的脖子,紧接着,城楼上出现了十几名隐卫杀手,只转身的时间,便悄没声息地解决了守在城楼上的所有侍卫,换上了霍家的人。 “啊……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被漏掉的守卫一边大喊着,一边顺着楼梯跑到了城楼的下面。 霍思羽身子灵巧矫捷如兔一般,很快来到了城楼的背面,顺着栏杆如蝙蝠一般轻飘飘地落了下去。 “不……好……”那人一句话还没有说利索,回头看时骤然瞧见自己的身体竟然在离脑袋很远的地方,脑袋和身体早已经分家了。 身旁站着如鬼魅一般的霍思羽。 虽然霍思羽的动作很快也很利索,但毕竟今日守城的人多,不可能不惊动别人。 只转瞬的时间,属于李家的护卫便聚集在了一起,一拥而上,朝着霍思羽的方向涌了过来。 正文 第八百七十八章 一点都不和善 很快,霍思羽抽出长剑,和那些士兵打斗在了一起。 霍家军一直都在城楼的下面,全都一拥而上,与霍思羽并肩作战。 此时,专属于守卫们歇脚的小屋门一直严严实实地掩着,为了不被别人发现李沐风等人在职的时候离岗,冯管事还特意将门从里边扣上了门栓。 暖烘烘的屋子内炉火烧得犹如暖阳正盛的盛夏,吃完烧鸡之后,三人还喝了点小酒,此时的李沐风骂霍思羽骂得更盛了,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只要是敢靠近那小屋妄图去通风报信的,都会被霍思羽和霍思羽手下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解决。 很快,属于李家的士兵和镇守在东城门的护卫剩余的也没有多少了。 小屋内,李沐风喝的醉汹汹的,手指指着天花板大骂。 “霍思羽,我.操.你姥姥。姓霍的孙子,敢跟老子对着干,敢拧老子的胳膊,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霍思羽,老子要拧了你的脑袋……” 霍思羽高昂的声音刚落,忽然有人破门而入,李沐风都没有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人割下了脑袋。 冯管事和蔡将军陡然一个激灵,瞧着眼前骤然发生的一幕,惊愕之极。 “霍……霍……” 一个霍字刚出口,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利索,紧接着两名属于霍家的护卫也冲了进来,“噌噌”两声,两人的脑袋也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少将军,外面的人已经全部拿下!” 霍思羽持着舔血的长剑缓缓回头,明亮的月光下,他的目光看上去前所未有的黝黑明亮。 但是明亮的眸光之下是无比阴冷的坚定和残忍。 “一个不留,全都杀了。大开城门,迎接陛下进城。” “是!”护卫应了一声,连忙去照做。 霍思羽出了门,依着和东陵凰约定好的,点燃了一颗信号弹。 也是和方才一样,几乎整个京都城所有的人都收到了讯息。 霍基朝着东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赞赏,也下令大开城门,放门外属于东辰皇帝的天羽十军进门。然后亲自押着俘虏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当西城门打开的时候,在城门口的所有护卫这才看清,原来城门外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个。 但是也不知道之前他们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听着那动静竟然好似有千军万马一般。害得李将军竟然下令搬来了那么多守城的武器。 此时想来,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李将军已经不在了,众人也只能在内心隐隐笑笑,什么都没有说。 皇宫内。 东陵凰下令关押了睿帝一干人等之后便带着人整顿搜查皇宫,盘查了所有的宫殿,抓了不少睿帝**的余孽,以及不少顽固不化的大臣,然后占据了政务殿。 收到霍思羽的信号之后,东陵凰亲自带着护卫和官员出宫,迎接东辰皇帝进宫。 但是,刚走到宫门口,东陵凰便收到了一个震惊万分的消息。 一名属于霍思羽的护卫骑着马疯狂地朝着东陵凰冲了过来,马还没有近前,人已经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不好了,太子殿下,不好了……” 东陵凰狠狠皱眉,“什么不好了?把话说清楚!” “陛下……陛下被人给挟持了!” 东辰皇帝被挟持了? 东陵凰的脸色骤然一变。 “到底怎么回事?霍思羽不是说完胜?难道余孽没有清除干净?” 之前收到霍思羽的信号明明是完胜的信号啊! 此前在霍府策划的时候,东陵凰和霍氏父子已经对接过好几遍,信号弹有好几种,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点燃之后在天空中炸裂的颜色也不同。 霍思羽放出的信号,明明就是万胜,李氏父子和两城门口的余孽都已经清除干净的信号啊! 难道事情又出了什么变化,或者霍氏父子被策翻了? 想到这里,东陵凰的眼底骤然划过一抹血红,跳下马,一把捏住了那人的脖颈。 “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若是有半句虚言,本太子要了你的命。” 东陵凰差点就没问出是不是霍氏父子被策反的话。 那人脸色骤然一白,生死就在一线之间,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哪里还敢有半句虚言? 连忙屡直了舌.头,道,“是……是陛下的人马中出了内奸。” “内奸?” “谁?” 但是还没等那人开口,东陵凰似乎就已经想到是谁了,一把推开护卫跳上马,扬鞭朝着东城门的方向而去。 是她疏忽了,真的是她疏忽了。 这一点她早就应该想到的,早就应该下手处理的,却一直疏忽耽搁到了现在。 却没想到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竟然被养成了最大的肿瘤。 那可是东辰皇帝,也就是自己的父皇身边最亲近,也是最信任的人。 东陵凰真的不敢相信,如果自己再慢半刻,再耽误半刻,接下来面对的即将是什么。 身后的文武百官以及残月、驰风的杀手也紧跟在了东陵凰的身后,朝着东城门的方向而去。 很快,东陵凰便来到了东城门。 城门口围满了人,浩浩荡荡围了个水泄不通。 虽然人很多,但是东陵凰却还是一眼看到了被人挟持的的东陵泰。 看到东陵凰等人到来,人群中自动让开了一条道来。东陵凰并没有下马,驱马一步步来到了中间。 挟持东陵泰的人一身黑色的长袍,头上戴着长长的黑色斗笠,从斗笠之上垂下来的幕帘又将那人裹了个严实。 和东陵凰之前所预料的一样,是之前自己的父皇一直都很信任,也很器重,什么事情都唯命是从的神秘人,风先生。 那位风先生瞧见东陵凰,长长的斗笠下面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了眯。 “东陵太子,你终于来了。在下等你已经很久了。” 东陵凰高高地骑在马上,即便内心思绪万千,但是脸上依旧沉着淡然。一副专属于上位者的淡定和高傲姿态。 “风先生这是做什么?父皇一向器重风先生,更是将风先生敬为上宾,莫不是……风先生今日也要学那东陵苍,背叛父皇不成?” 风先生的黑袍在长风中烈烈飞扬,没有人知道那长长的帘幕之下,他的表情到底是怎样的。 “我与东辰皇帝亦臣亦有,甚至友谊胜过君臣之礼,不过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何来背叛之说? 东陵泰,你说,是吗?” 说着,风先生用手中一把白刃匕首轻轻地拍了拍东陵泰的脸,然后移到了东陵泰的脖颈上。 在旁瞧着的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都能瞧得出来,只要风先生手底下稍微重一些,东陵泰下一秒就没命了。 东陵凰的眉宇也是微微一蹙,双眸清丽明亮,内心却是思绪万千。 亦友亦臣? 甚至友谊比君臣之礼还要多一些?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父皇早就知道这位风先生是何来历不成? 之前东陵凰一直反对东辰皇帝接近这位风先生,而且一直在怀疑这位风先生的身份和来历。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父皇,更没有想过自己的父皇其实对这位风先生的来历一清二楚。 如今听着风先生方才那句话,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 东辰皇帝确实早就知道这位风先生的来历。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一身人不人,鬼不鬼的妆容出现在东辰皇帝的身边,到底有何目的? 和东辰皇帝之间又达成过怎样的协议? 如今又为何挟持了东辰皇帝? 一瞬间,东陵凰清丽明亮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起来,瞧了瞧自己的父皇,又看向了风先生。 “既然如此,风先生有话更是应该好生与父皇商量才对,但你此番举动,到底是何缘由?本太子实在想不明白。” 虽然语气是和善的,但是她的神情,目光,握紧手中长剑的举动,却一点都不和善。 正文 第八百七十九章 摘还是不摘? 风先生长长的幕帘之下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了眯,猛然将手中匕首朝着东辰皇帝的脖颈送了几分。顿时皮肉翻卷,刺目的鲜血顺着煜煜闪着白光的白刃流了下来。 霎时间所有人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连东陵凰,手心里也全都是冷汗,握着长剑的指缝之间有热气腾腾的汗水不断地往下流。 风先生扬眉,“东陵泰,当初你是如何答应我的?现在又是如何睁着眼睛反悔的?你以为我是吃素的吗?” 有些清流忠臣虽然也害怕,但是效忠朝廷的一片赤胆忠心却从来不减,而且怎么也无法让他们退缩。 “风先生,你……你到底想怎样?如此威胁陛下,只怕也解决不了事情吧?” “是啊,风先生,有什么话,不如放下手中匕首,放了陛下,我们好好商量。” “好好商量?”风先生的声音陡然一凛,“东陵泰,我给过你多少好生商量的机会?你又是如何回复我的?现在,晚了!” 说着,手中匕首又是一凌,又见了血光,另一只手拎着东陵泰犹如领着一只鹅。 大臣们顿时被吓了一跳。 “风先生,使不得,使不得啊!” “风先生,莫要伤了陛下!” “风先生,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好好说,你别伤了陛下啊!” 东陵凰的双目始终微微地眯着,等大臣们的话说的差不多了,高高地坐在马上,云淡风轻地开口。 “既然风先生挟持了父皇,等着本太子来,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本太子商量。若不然早就对父皇下手了,对吧?” 东陵凰在说话的时候,始终盯着那位风先生的变化。 虽然长长的幕帘遮住了他的脸,东陵凰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持着匕首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东陵凰便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是说道了这位风先生的心坎上。 便嘴角轻然一笑,继续道,“既然风先生有意与本太子合作,咱们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便是,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风先生的手指又微微颤动了一下。 但是还没等风先生说什么,东陵泰便扬声道,“凰儿,你别听他的,什么都不要答应他,他是个疯子,简直就是个疯子。他是想拉着我们东辰国给他陪葬啊!他是个疯子。” 风先生陡然咬牙,将手中匕首狠狠往东陵泰的脖颈上一割。 “老东西,你给我闭嘴,再胡说八道,我就送你上西天。” 更多的鲜血霎时从东陵泰的脖颈上流了下来,只转瞬的时间,东陵泰已经脸色惨白,气息微弱。 大臣们也是脸色煞白煞白的,有些人甚至直接跪在了地上,痛呼东陵泰。 “陛下,陛下……” “臣等无能,是臣等无能啊!” …… “逆贼,放了陛下,陛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等绝对不会放过你。” “是的,楚大人说的没错。陛下代表着我东辰威严,逆贼你竟然敢伤陛下,简直……简直就是不将我东辰国体放在眼中。你好大的胆子。” 风先生的声音有些尖锐,“呵呵,我偏要伤了他,不但要伤,如今他的命生死一线,就掌握在我的手中,若是再耽搁上片刻,他东陵泰就要翘屁.股了,各位大人,在下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个不放过我呢?” 诸位大臣一噎,顿时说不上话来,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垂下了脑袋。 东陵凰高高地骑在马上,目光锐利阴寒,手中长剑紧紧地握着,恨不得直接将风先生的脑袋砍下来。 他声音低沉,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不行,还有本太子呢?姓风的,识相的,最好放了我父皇。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今日.你也别想踏出这帝京城半步。即便是你死了,本太子也要将你的祖宗十八代挖出来,鞭尸个遍。” 风先生似乎衡量着什么,稍微顿了一下,然后手中匕首也离开了东陵泰的脖颈几分。 “东陵凰,我只和你一人商量,让所有的人全都退下。” 东陵凰的语气威严,丝毫不容别人质疑或者反抗。 “先给我父皇止血。” 风先生朝着东辰皇帝的伤口上看了一眼。他心里也清楚,东陵泰都快没命了,若是东辰皇帝真的死了,他的事情也没戏了。 于是声音柔和了几分。 “你让御医过来,说好了,只能让御医一个人过来。” 东陵凰的满脸的不懈,“本太子若想杀你,还不至于借别人的手。” 于是下令让人尽快去找御医。 东辰太医院的元太医正好就在一众大臣的队伍当中,太医们习惯随身携带医药箱。虽然之前御花园中挺慌乱,但是出来的时候元太医却没有忘记将自己的医药箱拿上,此时刚好派上了用场。 连忙背着医药箱跑了出来。 “太子殿下,臣在,臣在。” 元太医在太医院的资辈也算老,而且医术也不错,平日里专门给东辰皇帝和皇后,以及东陵凰诊脉,东陵凰也十分熟悉,比较放心。 元太医,有劳为陛下止血。 元太医虽然是一介文臣,但脸上丝毫没有胆怯。 “太子殿下放心,只要下官过去,陛下定会无碍。” “好!” 元太医一步步朝着风先生和东辰皇帝走了过去。 东陵凰下令其余人后退。 风先生一直谨慎地拽着东辰皇帝没有放手,元太医小心地为东辰皇帝止血,然后包扎了伤口,又小心谨慎地退到了一边。 因为对方的手中还掌握着东辰皇帝的性命,元太医怎么都不敢造次。 “风先生,有何话你便直说吧!”东陵凰阴鹜地骑在马上。 风先生道,“之前东陵泰答应过我,要助我攻打南离。如今刚好是冬日,南离东部和背部气候恶劣,粮草肯定短缺,是攻打南离的最好时机。此时不打还在等什么?东陵泰反悔,东陵凰,你不会也想反悔吧? 东辰皇帝竟然答应了风先生要帮他攻打南离? 隐约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东陵凰的内心闪过,东陵凰忽然想起来,怪不得之前自己的父皇攻打南离的决心那么大,甚至想设计在死亡谷除掉慕容祁,难道那些举措和战略全都是听了这位风先生的意见? 这位风先生和南离到底是什么关系? 难道和南离有什么仇恨不成?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竟然让他不惜委身在东辰,要借助自己父皇的手除掉南离? 难道是淮疆的人? 不像! 是中宁的人? 更不像。 东陵凰琢磨了半晌都没有说话,风先生忽然有些不耐烦了。 “东陵凰,你到底什么意思?应还是不应?” 东陵凰的眸光一闪,云淡风轻地把.玩着手中的长剑。 “我东陵凰办事,向来光明磊落,所以所交之人也全都是光明磊落之人。 既然风先生诚心要与我东陵凰合作,何不摘下斗笠,让我等看个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先生的戒备心显然很强,东陵凰刚提出来,他的声音猛然一凛。 “你想做什么?” 东陵凰的神情依旧云淡风轻。 “不想做什么,只想看明白本太子到底在跟谁合作。” “东陵凰,你是不想要你父皇的命了吗?” 东陵凰的眉头缓缓皱了皱,眯着眼睛望着风先生,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却也是前所未与的阴鹜寒冷。 “风先生若不介意,不如试试。到底是你手中的匕首快,还是如今我东陵凰的身手快。” 明明风先生才是离东陵苍最近的人,但是东陵凰却是那样的自信。 她脸上坚定的神情,好似早已经将手中致命的长剑搭在了风先生的脖颈上,气势强硬的根本不容对方质疑和抉择。 风先生长长的斗篷下面的脖颈陡然寒了一下。 他那斗篷到底是摘还是不摘? 他到底是什么人? 正文 第八百八十章 起死回生 风先生稍微犹豫了一下,东陵凰眼底的神情竟然比风先生的还要不耐烦。 “本太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东陵凰,你让所有的人退下,我只和你一人谈。” 虽然风先生确实离东辰皇帝很近,但是内心确实没有多大的把握。 毕竟如今的东陵凰确实已经不比曾经了。 他眼线众多,甚至步入了东辰的皇宫。早在进入东辰帝都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消息,东陵苍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一颗丹药竟然就让自己武功大增,而且拥有了金刚不坏之人。 但是东陵凰也不弱,竟然修行了修玄之术,灭了东陵苍。 修玄之术,那可是天和大陆上的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他自己的武功也不弱,但是面对东陵凰,却没有多大的把握,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从来都不干。 东陵凰正在斟酌着要不要依着风先生所言,让所有的人退下去,和他单独谈,一直没有说话的东陵泰却陡然激动起来。 “凰儿,不要听他的。千万不要听他的,现在最不适宜两军作战。 虽然南离的北部和北部是粮草最稀缺的季节,但东辰的东部和南部也好不了多少,此时作战,必定两败俱伤,正好给了慕容风可趁之机。 慕容风,他就是慕容风。 他是想借我东辰之手灭掉慕容祁父子,然后借机趁着我东辰兵力受损再来个回马枪。 一箭双雕,一举两得。 千万不能听他的。” 慕容风??? 风先生…… 东陵凰的眉头缓缓地皱起。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风先生竟然就是南离之前的摄政王慕容风。 听说之前宗家军军败,慕容云海回朝之后,慕容风逃离,不知所宗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逃到了东辰,并且以这样的方式潜伏到了东辰皇帝的身边。 但此事细细想来,却也在情理之中。 如今放眼整个天和大陆,能与南离相抗衡的,也唯有淮疆,中宁和东辰。 北翼神秘莫测,慕容风绝对是想都不敢想的。 西云国和中宁以及前朝的关系千丝万缕,慕容风也指望不上。 而在这三国之中,中宁又是夜幽尧的管辖范围,想利用夜幽尧,除非慕容风是想送死,不想活了。 淮疆更是诡异莫测,难以掌控。 唯剩下一个东辰。 东辰皇帝的情绪有些激动,风先生用手死死地拽着东辰皇帝的衣领。 东陵凰微微皱了皱眉头,对自己父皇的警告深信不疑。 “哦,原来是慕容摄政王。既然摄政王来了,又何必遮遮掩掩,不如以真面目示人,你我光明正大的谈。” 见风先生一直没有动,也没有摘下脸上的斗笠,东陵凰的眉毛一挑。 “难道是风先生有什么难言之隐,见不得人不成?” 既然被当面拆穿了,慕容风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冷哼一声,“本王有何难言之隐?” 说着,扬手陡然摘下了脸上长长的斗篷,骤然间因为周身的寒风凛冽了几分,他的衣衫更加猎猎吹动得厉害。 相传,南离的摄政王慕容风是整个南离最美的美男子,甚至比慕容祁都要更英俊潇洒几分,此话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慕容风头上的斗笠猛然被揭开,那张容颜展示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四周围观的不少女子都猛然惊叫了一声,就连好多男子也不觉看直了双眼。 若不是此人手中还挟持着本国的皇帝陛下,说不定好些男子当场直接就弯了。 虽然慕容风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但是岁月对他似乎厚爱了几分,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年月的痕迹。 面如冠玉,鼻梁高挺,脸部隆阔棱角分明,犹如刀裁,眉毛斜飞入鬓,带着一丝阴柔的美。 三分刚柔,七分柔美,丰神俊朗,长身玉立,宛若玉树临风。 就连东陵凰,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慕容风,但是瞧着也不由得愣怔了一下。 半晌之后回过神来,眼眸微微眯了一下。 “原来还真是南离摄政王。” 慕容风眉头一凛,又将东陵泰给揪了起来,手中匕首再次搭上东陵泰的脖颈。 “少废话,南离你父女二人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打,当然打。”东凌凰虽然坚定地说着打,但是脸上的神情依旧云淡风轻的,“这天下我东辰是争定了,迟早要和南离打。 “少废话,东凌凰,你知道本王指的是什么。本王要你现在就向南离发兵,开春之前务必拿下南离。”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现在这个季节向南离发兵,且不说军队能不能抵达两国的边境,就算是到了,冰天雪地的能活下来多少人还不知道,还想在开春之前就拿下南离,简直是异想天开。 但是这些话,东陵凰绝对不可能说出来,更不可能将任何异样的表情显现在脸上。 她笑的意味深明。 慕容风陡然急了。 “东陵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父皇的命你不要了吗?” 东凌凰手中长剑一下一下地往手心里敲,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慕容风。 慕容风被那眼神望的心头毛毛的,陡然想到了什么,但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来不及了。 东陵凰陡然从马背上跳了起来,众人都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没有看清东陵凰到底是如何运作的,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下一秒,就已经到了慕容风的面前。 慕容风大急之下正要对东辰皇帝动手,但是手中匕首还没有往前送去,东陵凰的长剑就已经挑到了他的手腕上,他手中匕首没抓稳当,陡然飞了出去, 下一秒,长剑便如风一般地朝着他的眉心袭来,慕容风避之不及,连连后退。 一旁的元太医始终想借机救下东辰皇帝,此时刚好是个机会,连忙扶着东辰皇帝往安全的地方走。 转眼的时间,东陵凰已经朝着慕容风发了十几招,而且每一招都没有用玄力,用的都是实打实的招数。 最后一招,东陵凰的长剑在长空中一个回旋,然后整个人犹如漩涡一般地随着长剑盘旋而下,朝着慕容风的天门刺下。 慕容风逃无可逃,陡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原本东陵凰可以一招要了慕容风的命,但却回身收剑,落在了一边,将长剑搭在了慕容风的脖颈上。 慕容风被深深地吓出了一身冷汗,重重地抹了一把额头上汗,望着东陵凰。 “东陵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陵凰云淡风轻地瞟了一眼慕容风。 “慕容风,本太子若想杀你,易如反掌。” 这是警告,东陵凰的本领此前慕容风早已经领教过了,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除了攻打南离,我慕容风绝对不会和你有任何别的合作。” “是吗?”东陵凰眉头微微一挑,眸光陡然凌冽了几分,手中长剑一个翻转,毫不犹豫地就要朝着慕容风的脖颈下手。 “慢着!”慕容风忽然道。 东陵凰停了手。 “怎么?摄政王改变主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传闻摄政王的手上有许多奇珍异宝,之前一株花妖,便重续了药王谷谷主被废的经脉。我只想……跟摄政王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可以答应你攻打南离,但不是现在,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至于我想要的……” 东陵凰眯着眼睛朝着慕容风走了两步,俯下身去,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 “我想让人起死回生。摄政王的手上既然有花妖,想必这事儿……对于你来说,也不难。” 慕容风狠狠地愣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东陵凰坚定的双目,半晌之后俊美无双的脸上陡然划过一抹讽刺的笑。 “东陵凰,你是在跟本王说笑吗?活人的事情尚且难办,死人的事情本王可管不着。起死回生……你还真能想,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正文 第八百八十一章 别来无恙 “难不难办,是不是异想天开,不是本太子说了算,要看摄政王你。除了这个条件,本太子也没什么别的可求。你我能不能合作,就看摄政王你的了。” 东陵凰一脸的坚定。 慕容风咬了咬牙。 “东陵太子,实话跟你说了吧!别的事情尚且还能努力一番,但是这起死回生的事情,本王确实办不到。你若执意为难,本王也别无法子。” 东陵凰虽然提出了条件,但是内心也有所掂量。 她瞧着慕容风的表情,确实不像是在说假。 确实如他所说,活人的事情尚且难办,让死人起死回生的事情,的确不那么容易。 于是扬声道,“来人呐,将风先生给本太子好生请下去。” 东陵凰虽然说着请,而且声音还很轻,但是只要是熟悉东陵凰的人就知道,太子殿下的这个“请”字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几名驰风的杀手上前,铿锵有力地应了一声,“是!” 东陵凰收起手中长剑,将慕容风交给了驰风的护卫。 但是,慕容风是什么人? 他可是南离的摄政王,是当初南离的三巨头之一,把持了南离的权政那么多年,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人物? 更何况他在东辰皇帝的身边又蛰伏了那么长时间,还有着自己的盘算。 此刻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束手就擒? 几乎是东陵凰收起手中长剑的那一瞬间,慕容风便骤然腾身跃起,视图逃离。 骤然间,属于东陵凰的十几名杀手和护卫拥了上来,拦住了慕容风的去路,将慕容风围在了中间。 东陵凰瞧着还想垂死挣扎,和杀手、护卫们打斗在一起的慕容风,并没有出手,而是饶有兴致地缓缓眯起了双眼,环抱着双手站在了一边。 当初南离的三巨头之中,就属慕容风的武功最厉害。此时瞧着慕容风也确实能打。几十名驰风的杀手围攻,他却还能和他们过几百招,并且还将好几个杀手打倒在了地上。 众人也看得心惊肉跳,高高地悬着一颗心。不知道这场打斗的结果将会如何。 东陵凰绕过打斗的众人,来到了东辰皇帝的身边。 虽然元太医已经替东辰皇帝处理了伤口,但是东辰皇帝受了惊吓,又流了许多血,此刻脸色苍白得吓人,神志也有些不清楚。 “父皇,你怎样了?” 东陵凰的话刚出口,手臂就被东辰皇帝一把拽住。 “凰儿,不能答应慕容风那个老贼,绝对不能答应他。此时作战,对东辰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依着夜幽尧、苏槿夕的关系,南离、中宁、西云三国很有可能联手,到时候他们想踏平我东辰,更是易如反掌。 我们好不容易得来歇战的机会,要趁机休养生息,静待更好的时机。 此时绝对不能违背两国盟约,向南离出兵。” 东陵凰反手握住东辰皇帝的手,给了他一个坚定的回应。 “父皇放心,儿臣的心里还是有分寸的。此处太乱,儿臣先让人送父皇回宫,回头等儿臣处理好一切,便回宫去看父皇。” 东辰皇帝没有再开口,微微点了点头。 东陵凰命令几名护卫和东辰皇帝随行的人护送东辰皇帝回宫。 然后又叮嘱元太医,“好生给父皇瞧瞧。” “太子殿下放心,下官一定寸步不离的守在陛下的身边。” 东陵凰放心地点了点头,于是一行人便送东辰皇帝回宫了。 人马刚一走,一名护卫忽然策马而来,一脸的慌张,瞧着身上的标志,应该是守城的护卫。 那人骑着马还没有靠近东陵凰,便已经惊慌失措地扬声道,“不好了,太子殿下,不好了,有人攻打西城门。” 那人的话音刚落,又有一名护卫从背面而来。 “不好了,太子殿下,不好了……北城门大量百姓中毒,已经死伤无数。” 紧接着,南面的方向也有一名护卫策马而来。 “南城的百姓大量中毒,死伤已经上百人了,太子殿下,救命啊!” 有人攻打西城门?百姓中毒了? 一个不好的预感刚在东陵凰的心头闪过,她便看到在场的很多人都有些不对劲儿。 最先有异样的是百姓,脸色淤青,口吐不止地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是护卫和杀手。 心头那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深,东陵凰骤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收起手中的长剑,凝神屏气,开始运功。 随着一股暖流自丹田流出,封锁了周身的奇经八脉,东陵凰骤然睁开双眼,眉头紧皱地望着眼前纷纷倒下的众人。 “空气中有毒,大家屏住呼吸。” 但是她的提醒已经太晚了,越来越多的人倒在了地上,只有为数不多的杀手和护卫还和她一样,安然无恙。 霍基和霍思羽冲着东陵凰跑了过来。 “太子殿下,这毒末将再熟悉不过,是淮疆的毒。之前在中宁的时候下官跟随幽王盘查淮疆细作,对淮疆毒素的脉络一清二楚。一定是淮疆之人对东辰下手了。” 不用霍思羽说,东陵凰其实也已经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霍大将军,你带着一队人马去西城门增援,记住,一定要当心,尤其当心淮疆的毒。” “霍思羽。”东陵凰望着霍思羽,“带上你的人,跟本太子去对抗淮疆敌军。如今,北城、南城的百姓大多数都已经中毒,对方刚刚才在本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对东城门的众人下手,他们一定还没有走远,就在附近。” “是!”霍基和霍思羽齐齐应了一声。 霍基连忙带着人朝着西城门的方向而去。 霍思羽连忙集结了众人等候东陵凰的命令。 东陵凰的医术和毒术虽然没有苏槿夕那样高超,但毕竟也是师出天医门,还算是不错的。 对毒素的敏.感度也很强,她带着众人,依着察觉到的线索很快便找到了潜伏进京都城的淮疆之人。 只是,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来的竟然全都是淮疆重量级的人物。 淮疆国师孤十三,淮疆五毒教教主蓝雨,还有中宁前太子夜珅,以及淮疆大量的毒师。 东陵凰带着人到的时候,他们正对京都城城中的百姓下手。 东陵凰原本就凌冽至极的眸光一下子冷若寒霜,眼底的杀气蒸腾欲燃。 “孤国师,蓝教主,你们公然带着人闯入东辰帝都,还如此明目张胆地在我东陵凰的眼皮子底下对我东辰百姓动手,是当我东陵凰不存在了吗?” 蓝雨一身湖蓝色的衣衫,面容清丽,犹如出水芙蓉,正坐在屋檐之上弹奏着一把琴。 不断有血红色的蜻蜓从他的古琴上飞出,飞出来的血蜻蜓又很快繁衍成很多个,只要是落在谁的身上咬一口,那人便会当场面色发青,呕吐不止。 明显就是中毒的症状。 孤十三在一旁迦跌而坐,做护法。手心里不断有血红色的烟雾冒出来,和四周的空气混合在一起,很快天空中便云遮雾罩般地迷蒙上了一层血红色。 这一幕,霍思羽再熟悉不过,当初他还在中宁的时候,就曾亲眼见过孤十三和蓝雨等人对中宁的百姓下过一次手,用的也是这一招。 似乎这一招极其厉害,别看那些血蜻蜓的个头都不大,但是毒性却是极其霸道。 当初苏槿夕对付这几个人,然后再给城中的百姓解毒,也是狠费了一番功夫。 孤国师听见东陵凰的声音,微微睁开了双眼。 “没想到东陵太子竟然来的这么快。本国国师还以为东陵太子找到我们几人害得费上一番功夫呢?如此看来,近日来东陵太子的武功见长了啊!” 紧接着又道,“近月来,东辰、南离、中宁、西云四国打的实在是热闹,我淮疆怎么可能坐得住呢?所以也出来凑凑热闹。这不……我等几人刚好路过东辰,顺道也看看东陵太子您啊! 东陵太子殿下,自南离杏林大赛一别,数月不见,您别来无恙啊?” 正文 第八百八十二章 听着孤十三这说话的口气,好像他们只是来游山玩水的,然后顺便抚琴焚香,所有的一切都是兴致高雅的举动。 但是东陵凰瞧着,却是火冒三丈,内心的怒火蹭蹭蹭的往头顶上冒。 这哪里是游山玩水?这分明就是屠杀! 是想趁机分一杯羹,趁着东辰内乱还没有清除干净,将东辰帝都的百姓都屠杀个干净。 明显,他们这是冲着南离的江山来的啊! 东陵凰都不想跟他们废话,直接持着长剑朝着蓝雨冲了过去。 身后的霍思羽和杀手护卫全都跟上。 来的时候,东陵凰就已经给众人服用过抗毒的药材,再加上阻隔了全都是武功上乘的高手,阻隔了经脉,毒素但是对他们没有伤害。 但是东陵凰等人刚朝着蓝雨和孤十三冲了过去,还没有靠近,周四周血红的雾气骤然更浓烈了几分。紧接着从蓝雨手下古琴中飞出来的血蜻蜓一下子增多,密密麻麻地朝着东陵凰等人袭击了过来。 虽然东陵凰手底下的全都是武功高手,但是那么多的毒蜻蜓,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应对,很快,好多杀手和护卫中毒跌落在了地上。 大量的毒蜻蜓朝着东陵凰围了过来,东陵凰用剑光抵挡,然后凝聚玄力,用玄光将众人罩在了中间。 瞧见东陵凰使用玄力,孤十三和蓝雨的眉头齐齐一皱,微微有些惊讶,不过转瞬间就用更毒辣的招数对付东陵凰等人。 随着蓝雨琴音的节奏越来越快,从古琴中飞出来的学蜻蜓的数量越来越多,片刻的时间,四周秘密麻麻地全都被学蜻蜓给包围了。 虽然东陵凰等人有玄光罩着,暂时是安全的,但是那些附着在玄光光罩外面的血蜻蜓却像是疯了一般地朝着光罩攻击。 与此同时,给予东陵凰的压力也特别的大。 毕竟那些血蜻蜓除却带着毒素之外全都是附着了功力的,所有的力量全都附加在光罩之上,东陵凰必然要以更强烈的力量去抵挡。 但是她修行玄力也没有多长的时间,现在的修为还不够强,能凝结出这样一个光罩来保护自己和众人,也是极其勉强。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很快,东陵凰的额头上边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太子殿下……” 身后几名临近的杀手和护卫见着东陵凰的反应,皆一脸担忧地唤了一声东陵凰。 东陵凰的表情十分严肃,“无碍!” 护卫和杀手们没有玄力,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力能帮上东陵凰多少,但在这种情况下能帮到多少,就帮多少,于是全都凝聚气神,有的朝着东陵凰的体内输入内力,有的帮助东陵凰稳固光罩。 东陵凰借此缓缓举起手中长剑,凝聚气神,将大量的玄力注入了手中长剑之中,然后带着光罩缓缓地朝着蓝雨和孤十三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孤十三还在释放大量的血红色毒气,蓝雨的琴音始终没有停,从古琴之中飞出来的血蜻蜓也一直都是有增无减。 孤十三见东陵凰竟然能移动光罩,并且还朝着他们缓缓地靠近,也不知道东陵凰摇做什么,骤然冷声对站在一旁护法的夜珅道,“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 夜珅的双眸骤然一凌,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杀气,举剑朝着东陵凰等人刺了过去。 但是玄光光罩的力量真的是太厉害了,夜珅没有玄力,只凭着内功根本不可能用剑刺穿玄光光罩。手中长剑刚触碰到那光罩,就骤然被弹了出去。 夜珅在长空中陡然一个旋转,及时收住隐惯性不断后退的脚步,缓缓落回了屋檐之上。 孤十三见夜珅一击根本没有从东陵凰等人的手上逃到什么好处,眸光冷然地看了一眼夜珅,满眼的鄙夷和嫌恶。 “没用的东西,真不知道教主和陛下还留着你这样的废物做什么?” 说完,骤然腾升跃身,凝力于掌,猛然朝着玄光光罩袭了过去。 夜珅早就不服孤十三了,更何况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且刚才还被孤十三讽刺了一番。见此,夜珅的眼角划过一抹冷然,缓缓收起手中长剑一脸看好下的模样冷眼瞧着孤十三。 果然,孤十三一掌狠狠袭了出去,看似阵势很大,但是打在玄光光罩之上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不仅如此,而且还被关照的力量骤然反弹了回来。 且在孤十三的一掌刚落在玄光光罩上的时候,就被东陵凰陡然加强了玄力,控制了孤十三反弹的方向。 所以他反弹出去的时候极其邪门,竟然直接朝着蓝雨的身上落了下去。 蓝雨正在凝聚气神弹琴,根本没有注意到孤十三,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孤十三骤然将蓝雨和古琴同时给撞翻。 就在三人刚翻倒在地上的档口,东陵凰骤然加强了玄力,飞速将光罩移动了过去,将孤十三和蓝雨,以及夜珅也罩入了玄光光圈之中。 虽然也有几个血蜻蜓被带了进来,但是对于东陵凰等人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威胁,很快便被东陵凰给解决了。 然后众人的目标成了孤十三、蓝雨和夜珅三人,全都开始攻击他们。 古琴已坏,光罩外面的血蜻蜓没有了琴音的控制,乱做一团,甚至很多都互相攀咬,互相攻击。也有很多因为被琴音操控的时候攻击力太强,消耗了太多体力,渐渐陨落了。 光罩之内打作一团。 东陵凰已经今非昔比,孤十三和蓝雨的毒术虽然很厉害,但是武功却不怎么样,原本对付东陵凰一个人就已经很吃力了,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护卫和杀手。 很快输赢便见了分晓,孤十三、蓝雨,夜珅三人落了下风,甚至出处置掣肘,甚至孤十三和夜珅的身上受了好几处剑伤。 最后被逼急了,孤十三和蓝雨就用毒,刚开始用一些沾染了毒素的暗器,东陵凰等人都能对付,后来下毒于无形,杀手和护卫中毒了好几个。 不过对方有计策,东陵凰就能有对策。毕竟她如今修炼了玄力,道高一丈,用玄力对付孤十三和蓝雨,他们根本就招架不住。甚至收了夜珅和蓝雨下的毒反对付他们。蓝雨和孤十三、夜珅三人全都中毒了。 想打打不过,想逃也逃不出去,孤十三和蓝雨被逼得狗急跳墙的时候竟然来了个鱼死网破,给整个光罩之内的空气全都下毒了。 东陵凰的眉头狠狠一皱。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有办法应付。 她凝聚气神,站在原地渐渐闭上了双眼。 孤十三和蓝雨等人都不明白东陵凰摇做什么,但是看着越来越多的护卫和杀手全都倒下,他们还是挺开心的。 但是还没有得意多久,便猛然变了脸色。 因为只转眼的时间,都没有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站在东陵凰身后的那些杀手和隐卫们竟然全都不见了,消失了。 他们去哪里了? 接着,就在孤十三和蓝雨、夜珅三人疑惑吃惊的瞬间,又一震惊至极的事情发生了。 也不知道东陵凰是如何运作的,竟然转瞬间就出了玄光光罩,等他们看清的时候,东陵凰人已经在玄光光罩外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八百八十三章 救命之恩 护卫和杀手们转眼消失,是因为东陵凰将他们收进了九龙戒中。而玄光光罩是东陵凰布出来的,她想进出光圈,易如反掌。 东陵凰出了光圈就将护卫和隐卫从九龙戒中放了出来,并且从外面控制玄光光圈。 光圈之内被孤十三和蓝雨下了毒,原本是想对付东陵凰等人的,却没想到如今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整个光圈之中的空气全都被污染了,但是这个玄光光圈他们又出不去,若是想活下去,孤十三和蓝雨等人就只能尽快给玄光光圈中的空气解毒。 另外,孤十三、蓝雨、夜珅三人也中了毒,也需要解毒。所以现在三人忙的手忙脚乱,根本顾不上其它。 东陵凰双目肃冷,缓缓向后退了一步,执起手中的长剑,缓缓飞升而起。 在身子飞升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手腕忽然一转,手中的长剑骤然分裂成了上百上千把长剑。 那些长剑被东陵凰注入了玄力,在长空中闪烁着明亮的煜煜寒光,齐齐对准了光圈之内的孤十三、蓝雨和夜珅三人。 三人瞧见此情此景,眸光齐齐一惊。 尤其是孤十三,甚至都不顾自己正处在解毒当中,若是擅自乱动,很有可能被残余的毒素反噬,后果会更严重。竟骤然站起身来,对犹如天神一般站在玄光光圈之上的东陵凰道,“你……你想做什么?” 蓝雨也连忙站起身来,“东陵太子,别,您别激动。不如咱们好好谈谈。” 都已经侵犯到东辰的帝都来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东陵凰根本就没有理会蓝雨和孤十三三人。 控制四周成百上千把长剑,骤然朝着蓝雨等人袭击了过去。 孤十三和蓝雨的毒术虽然厉害,但是武功真心不怎么样,即便有夜珅在,也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眼看着那些长剑犹如剑雨一般地穿透了他们根本就无法解开的玄光光圈射了进来,下一刻就要将他们扎成刺猬,甚至要扎成肉泥了,蓝雨竟猛然朝着孤十三扑了过去,抱住了孤十三。 孤十三脚步连连后退,惊愕地看了一眼蓝雨,然后看着那些长剑,根本无法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 眼看着成千上万只剑尖在他的双目之中由小变大,下一秒就要将他的双瞳给刺裂了,孤十三陡然闭上了双眼,一个翻转,将蓝雨紧紧地护在了怀中。 但是,好半晌之后,他们等待的沉痛和死亡并没有到来。 蓝雨和孤十三的眼睑微微闪了闪,睁开了双眼。 看到眼前的景象,他们顿时一惊。 方才那些穿透玄光光圈刺向他们的长剑竟然全都不见了,不但如此,甚至连罩着他们的玄光光圈和四周的毒瘴、毒蜻蜓,全都不见了。 月光明亮,星空灿烂耀眼,又恢复了天朗气清的夜。 东陵凰似乎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反击,手忙脚乱地收了长剑,在长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落在了对面的屋檐之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孤十三和蓝雨疑惑间,“鹤……”,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划破长空般尖锐至极的鹤鸣声。 这一声,虽然有些遥远,但是在场的孤十三、蓝雨、夜珅、东陵凰几人再熟悉不过,骤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忘了过去。 果然见远处明亮的月光之下,一人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踏着鹤而来。 九容…… 东陵凰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孤十三和蓝雨一见到九容,脸上顿时一惊。紧接着,孤十三朝着东陵凰的方向露出一抹极其得意的笑容。 “鹤……” 白鹤落在地上,叫了一声,两只宽大的翅膀一煽,骤然卷起一阵寒风,袭得四周的隐卫和杀手们不由得齐齐后退了一步。 因着九容座下的白鹤落地的时候是落在了靠近蓝雨、孤十三、夜珅三人的身边,属于东辰的护卫和杀手们全都提高了警惕,持着手中长剑一脸戒备地望着九容。 九容动作优美,手中持着一只长笛,犹如从天而降的仙人一般,从白鹤上走了下来,目光淡然地瞧了一眼孤十三和蓝雨等人,然后看向了屋檐之上的东陵凰。 朝着东陵凰拱了拱手,“东陵太子!” 虽然在南离杏林大会上的时候,东陵凰就见过九容一面,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此生竟然还能见到九容,甚至还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 要知道,九容可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即便东陵凰自己曾经拜师天医门,在天医门学过医术,可连九容的面都没有罩过,甚至连远远瞧上一眼背影的机会都没有。 东陵凰有些愣,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从屋檐上飞落了下来。 朝着九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天医门灵剑峰坐下第四十三代弟子东陵凰,见过门主。” 九容没有说话,微微抬了抬手,算是免了东陵凰的礼数,东陵凰抬起头来,站直身子。 此时的东陵凰已经不似方才又惊又愣了,甚至对眼下的境况心如明镜。 九容出现的时候,正好是在她万箭齐发,想要一招要了孤十三、蓝雨、夜珅三人性命的最关键时期。 不但挡了她的剑,甚至连她的玄光光罩也一并给震碎了。 很显然,九容是冲着孤十三、蓝雨、夜珅三人才来的,而且还是来帮他们的。 虽然她也天医门的弟子,但如今这是在东辰,而且情况还比较复杂。 东陵凰只能压着内心诸多疑惑,看了一眼九容身后的孤十三等人,对九容道,“不知道九公子大驾光临东辰,是有何要事?” 虽然是天医门的弟子,但是众人都习惯了尊称九容一声“九公子。” 九容俊美无双的眼角划过一抹悠然,“今日,孤国师和蓝教主几人冒犯贵国,确实是他们几人的不是,而且还害了贵国那么多百姓,确实该杀。但是,昔日本公子曾承过蓝教主一份救命之恩,东陵太子可否看在本公子的面子上,今日饶过他们的性命?” 蓝雨曾经救过九容? 东陵凰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九容是什么样的人? 高深莫测的没有人能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底细。这世上有什么人能伤得了他,甚至能危机性命需要蓝雨这样一个武功平平,只会毒术的人去救? 难道九容曾经中过什么棘手的毒? 不对啊! 九容的医术高绝无双,毒医本就是一家。什么样的毒是他都解不了的,竟然需要蓝雨去解? 只转瞬的时间,东陵凰的内心之中早已经是思绪万千,思虑了很多很多。 不过,没等东陵凰说话,站在远处的霍思羽走了过来。 “九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霍思羽见过九容的次数就多了,当初九容在苏家药堂坐诊的时候就见过。只不过九容根本不会去注意霍思羽罢了。 是以,对与霍思羽热情的招呼,九容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没有任何回应。 不过,霍思羽也不在意,他之所以走过来,也并非是想和九容攀交的。 “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孤国师和蓝教主侵犯中宁的时候,曾经也是差点折在幽王妃的手上,九公子在关键时刻出现,救了他们。 当时便说公子曾承过蓝教主一份恩情,讨了幽王妃的面子。 今日与当日的情形是何其相思,公子所说的话,似乎和当日也没什么差别。 在下倒是好奇的很,公子贵为天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情,需要公子不惜出面两次救他们。 只怕不止是救命之恩吧? 若真是救命之恩,依着公子的身份,当初在中宁那次出面,就已经还清了。” 正文 第八百八十四章 爱惨了一个人 曾经在中宁的时候九容就救过蓝雨和孤十三一次? 东陵凰原本就皱紧的眉头顿时蹙的更紧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容的脸色一寒,“本公子做什么,似乎还不用跟你交代。” 霍思羽道,“是不用跟在下交代,在下也够不上九公子跟在下交代什么。 但如今我霍思羽是东辰的臣,孤十三和蓝雨侵犯的是我东辰的帝都。九公子在向我东辰太子殿下讨人情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先考虑考虑,我东辰的诸臣诸将会不会答应。” 的确,东辰的江山虽然是东陵家的,但是山河却是由万千将士的血骨筑基出来的。在这种档口上,确实不是作为上位者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 但是,东陵凰是什么人? 东陵太子也不是吃素的! 东陵凰的脸色骤然一沉,对霍思羽道,“退下!” 霍思羽一脸赤诚,“太子殿下,此事万万不能答应九公子啊!淮疆之人狼子野心,能侵犯我东辰一次,就能侵犯第二次。千万莫要放虎归山啊!” “本太子有分寸,退下!” 霍思羽定然是不甘心的,还想说什么。但是东陵凰的语声太严厉,太冰冷了,根本容不得他再多说一个字,所以只能悻悻地退到了一边。 东陵凰的眸光清粼明亮,心思似乎在思忖着什么,谨慎斟酌了一番措辞之后,看向了身姿如仙的九容。 “九公子声名远扬,是我真个天和大陆之人都敬重的。今日别说是九公子开口向我东陵凰讨一份人情了,就算让我东陵凰去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 但是正如霍将军所说,淮疆之人的确是狼子野心。且不说今日放虎归山,日后淮疆之人还会不会对我东辰下手。就算不下手,淮疆与天和大陆其余五国为敌,早已臭名昭著,九公子却三番五次地和淮疆之人关系暧.昧不清,是不是也应该给我等一个说法。 若不然,九公子今日从我手上带走淮疆的蓝教主和孤国师,日后东陵凰还真没办法跟天下众人交代。” 东陵凰虽然敬重九容,但她首先是东辰的太子,其次才是天医门的弟子。这一点底气她还是有的。 更何况她说的话也没有错。 几乎是东陵凰的话音刚落,九容的面色便骤然沉了下来。 那冷沉的气势丝毫不差于夜幽尧。 “本公子一项不喜欢解释,今日这人本公子非要带走不可。” 话音落,身后的白鹤犹如代表着九容的愤怒一般,“鹤”然一声。 霎时间,凭地而起的寒风和气势似乎更冷了几分。除却东陵凰之外,所有人都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就连孤十三和蓝雨,也受不住那凛冽的寒风,伸出手臂抵挡在了眼前。 东陵凰的衣衫和发丝都被吹得猎猎作响,若不是她强力用内力镇定在了原地,指不定早就被吹倒或者后退了好几步。 好半晌之后,那劲风才停了下来,九容周身的气势凛冽压迫得吓人。 九容的名号本就是一种压力,更何况还有那么强大的气场,压迫得人都不敢抬头去看他。 东陵凰强自镇定了好半晌之后才稳住心神。 她的心里很明白,现在这种情况,若还想强留住孤十三和蓝雨等人是不可能了。不过也不能让九容白白地就将孤十三和蓝雨给带走。 于是道,“九公子若想执意带走他们几人,我等是无论如何都拦不住的。不过公子若是硬抢,只怕以后话传出去也不会好听。毕竟公子的能力实在厉害,我等与公子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你这是在威胁本公子?” “东陵凰绝对没有威胁公子的意思,更何况我也是天医门的弟子,无论如何都不敢忤逆门主。只是今日有一事,想求公子。东陵凰斗胆,想和公子做个交换。” “哦?九容的眉毛微微一挑,似乎对这件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 东陵凰知道有戏,便继续道,“我有一位朋友,之前和我国佞臣东陵苍作战时身亡,听说公子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还望公子能出手相救。” 见九容的眉头又微微蹙了蹙,东陵凰害怕九容会改变主意,连忙道,“我的这位朋友公子估计也是知道的,就是南离国的祁王殿下,如今的太子慕容祁。” “慕容祁?”九容微微一惊。 见到九容惊讶的神情,也不知道为什么,东陵凰觉得,九容能救慕容祁的几率又多了几分。 “只要公子救救慕容祁,别说今日想带走孤十三和蓝雨,以及夜珅了,让东陵凰坐什么我都愿意。” 站在东陵凰身后的霍思羽虽然对于此事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缘,但是他也能理解东陵凰的心情,便什么都没有说。 九容微惊之后脸上的神情变为了平常。 “起死回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没想到竟然连九容也这样说,东陵凰的内心猛然一颤。 “我知道起死回生是逆天之事。我也是死过一回的人,当时是用了摘星崖的镇崖石才幸得生机,但是摘星崖的震崖石只有一块,不可能再救慕容祁,就算能救,当日摘星崖的崖主救活我和幽王妃之后便举崖迁徙了,天涯海角,我们也无处寻找。 九公子,如今就只有你能救慕容祁了,您神通广大,相信摘星崖崖主能做到的事情您也能做到,求求你,就救救慕容祁吧!” 东陵凰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柔和,根本就不像他平日里东陵太子该有的形象。 听到此话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一下。 并且蓝雨嘴角还带着一丝苦笑道,“问世间情我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没想到,东陵太子也有爱惨了的人。” 东陵凰一心想着让慕容祁活,一心想着求九容能够救救慕容祁,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如此放低身段的为慕容祁求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蓝雨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猛然点亮了东陵凰内心的迷茫。 她的脸色骤然一白。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一变化。 九容道,“苏槿夕是本公子的弟子,如今她坐了南离的长安公主,与慕容祁也是血缘上的亲情。算起来,慕容祁和本公子也算有些渊源。 试试一试也无妨,不过让死人复活,本公子还从来都没有做过,得看了再说。” 九容能答应,就已经是大幸了,东陵凰一喜,连忙致谢,“谢过公子,东陵凰先谢过公子了。” 九容看了一眼蓝雨和孤十三等人,还没有说什么,东陵凰便连忙道,“既然我说了要和公子做个交换,公子又答应了要救慕容祁,这人自然是要放的。至于如何安排,公子请自便。” 九容的眸光陡然一寒,看都没有看一眼孤十三和蓝雨等人。 “还不快滚!” 蓝雨和孤十三愣怔了一下,连忙相互扶持着起身。 蓝雨有些惭愧地望着九容的背影。 “今日谢过公子,若不是公子,我等就要葬身在此了。” 九容没有说话,孤十三和蓝雨相互扶着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又见夜珅一直呆愣在原地没有动,孤十三狠狠拽了夜珅一把,“还不快走!” 夜珅这才从被吓得失了魂的愣怔中回过神来,爬起来跟上了孤十三和夜珅。 自始至终,九容都没有与蓝雨和孤十三多说一句话。 东陵凰等人也没办法猜到九容和这几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孤十三、蓝雨、夜珅三人离开之后,四周的毒瘴渐渐消失了,那些血蜻蜓也全都消失不见了。 东陵凰带着九容回宫去找慕容祁。 正文 第八百八十五章 去北翼试试 在回宫的路上,东陵凰向九容求了一个能替中毒的百姓们解毒的方子。 九容的方子,自然是药到病除的,东陵凰给了太医院的几名太医。太医们连忙召集帝京城的医师和药师,去给百姓们解毒了。 没过多久,九容便在东陵凰的带领下进宫来到了东宫。 护卫将慕容祁带到东宫之后安顿的很好,已经换掉了慕容祁染满鲜血的衣服,伤口也已经处理过。 慕容祁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不像是死亡,倒像是睡着了。 但是在见到慕容祁的那一刻,东陵凰的心还是猛然抽痛了一下,眼底的光芒幽深沉痛。 九容跟随东陵凰来到了慕容祁所在的房间,走到慕容祁的床边,摸了摸慕容祁的腕脉,一片冰冷,人确实已经不在了。 然后他缓缓抬起右手,手掌里凝聚了一股明亮的光芒,用神识将那股光芒探入了慕容祁的体内。 半晌之后的九容收回了手,一反手,手掌里便多了一颗明珠。 转身对东陵凰道,“祁王确实已经不在了,起死回生是要看机缘,本公子与祁王之间并无缘分,所以此时我也无能为力。 不过,幸好祁王的魂魄还在身上,我先用这颗定魂珠锁住她的魂魄,保持他的肉身不会腐烂。若想救祁王,东陵太子可以前去北翼寻找魅族之人试试。” 北翼??? 试试??? 东陵凰顿时有些着急了,“公子的意思是,去北翼只是试试,能不能救得活东陵凰,还说不一定了?” 九容道,“起死回生原本就是要看机缘的事情,如果祁王殿下的命数本该如此,强求也没有用。” 原本九容答应要救慕容祁的时候,东陵凰还是信心满满的,觉得有九容在,慕容祁一定会没事的。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九容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想心底越害怕,胸口的位置犹如压着一块重石一般,让她怎么也没办法喘过气来。 愣怔了片刻之后,东陵凰猛然朝着九容走了一步,“九公子,求求你了,无论如何,你都想办法救救慕容祁吧! 无论公子提出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公子。 去北翼……我真的不敢拿着慕容祁的命去尝试,真的不敢。” 虽然东陵凰始终不敢承认慕容祁已经死了,但是九容的话的确还是很残忍。 “他已经没命了!” 东陵凰的内心骤然一痛,“不!他不会死的,他是慕容祁,是南离的祁王,他怎么能死呢?我绝对不会相信他会死,绝对不相信。 九公子,都说你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就算不论别的,求你看在他和幽王妃是血缘至亲的分上,你救救他吧!” 九容的目光忽然变得很遥远很遥远,似乎在回想着几千年以前的事情。 “本公子早就说过,让死人复活,并没有那么容易。” 若真的什么人都能死后重生,当年神女在锦衣侯府魂飞魄散,他就不用等上千年才见到她。更不用付出那么多的代价。 九容的神情不像是在说假,目光也很真,东陵凰一眼就瞧得明白。 她的心越来越凉,双.腿一软,若不是扶着一旁的桌子,差点就瘫软在了地上。 半晌之后,九容回神。 “东陵太子也不用气馁。北翼向来神秘,而且灵气很重。有着天和大陆上别的地方都没有的诸多神奇和奥妙。 昆仑山、凤凰峰、北堂家族、魅族都存在着许多世人所不知的秘密。祁王去了北翼,真能遇到死而复生的机会也说不一定。” 东陵凰死灰一般沉寂的眼底有了一丝光芒,点了点头。 九容也不再多逗留,将手中明珠放入慕容祁的口中之后转身出了东宫,踏鹤而去,离开了。 虽然一直在努力地让自己坚强,也告诉自己,必须要坚强。但是眼睁睁地瞧着九容离开,慕容祁却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时候,东陵凰还是不敢承认慕容祁已经死了。 心一下子就空了。 她摆摆手,让殿内的众人全都退了下,一步步来到了慕容祁的床边,缓缓在床脚踏上坐了下来,握住了慕容祁的手。 “慕容祁,你别装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若是再装,我就要生气了。” “你没有死对不对?你怎么可能死呢?你是谁啊!你可是南离的祁王呢!” “慕容祁,你睡着的样子真难看,还是醒着的时候好看!你看你,睡着的时候眉毛都蹙到一起了,舒都舒不开。” 东陵凰伸出手,一边给沉静的慕容祁舒展着眉头,一边说着,眼泪却顺着脸颊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东陵凰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在床边陪着慕容祁的尸体整整一.夜。 次日一早,梳妆,换了一身衣服去见东辰皇帝。 东辰皇帝受了一些惊吓,并且因汝阳王造反一事思虑过多,昨日夜里回到宫中之后就一直不见好。东陵凰去的时候东辰皇帝迷迷糊糊的,都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东陵凰找来元太医询问具体情况,元太医说东辰皇帝需要静养。 静养,即是不能理朝了。 经过汝阳王一事,如今的东辰朝堂可是需要大力整顿一番的,后续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东陵凰去做。 而且蓝雨和孤十三等人能进入东辰的帝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定是帝都出了淮疆的细作,有人里外勾结,才将淮疆之人放了进来。 所以,此事也需要尽快查清楚。 有这么多事情需要她去做,此时真的没办法脱身离开去北翼。 所以,他写了一封信给苏槿夕,在信中说明了关于慕容祁的详细情况,并且表示希望苏槿夕能够带着慕容祁去北翼寻找重生之法。 毕竟慕容祁是苏槿夕的亲哥哥,而且苏槿夕的人品东陵凰也是信得过的,所以将慕容祁交给苏槿夕,东陵凰还是很放心的。 信件交给隐卫送了出去,东陵凰给东辰皇帝身边伺候的宫女和侍女交代了一番,便离开了。 东陵凰从东辰皇帝的寝宫离开之后便直接去了天牢。 以前东陵凰审讯重要人犯的时候也去过天牢,天牢的守卫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东陵凰出现在这里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东陵凰看上去可怕极了。 明明她脸上的神情和以前看上去也没什么区别,但是周身却带着一股可怕的压迫感,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于是大家谁都不敢怠慢,战战兢兢地伺候着。 牢头更是谨慎的很。 “不知今日殿下要审问谁?” 还没等东陵凰开口,跟随在东陵凰身边的侍卫便开口了。 “还能审问谁?还不快将东陵苍和李勋带上来!” 牢头丝毫不敢含糊,连忙点头,“是是是!” 应着,亲自去提东陵苍和李勋了。 没过多久,东陵苍和李勋便被提了上来。 只一.夜不见,东陵苍和李勋憔悴了很多很多,尤其是东陵苍,身上带着重伤,似乎一.夜之间变老,头发全都白了。 李勋一见到东陵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跪走着一步步到了东陵凰的面前。 一边走,一遍哀求道,“太子殿下饶命啊,太子殿下饶命啊!是臣一时糊涂,听信了东陵苍这个逆贼。但是臣对陛下和太子殿下的衷心日月可鉴,一直都没有变过啊!” 但是他还没有靠近东陵凰的身边,就骤然被护卫给懒住了。 李勋吓得瞳孔瞪大,猛然停下来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更不敢说一句话。 东陵凰瞧都没有瞧一眼李勋,而是目光清幽地看向了远处的东陵苍。 正文 第八百八十六章 江山和慕容祁,谁更重要 东陵苍穿着一身囚衣,头发凌乱花白。憔悴得一点都不像昔日汝阳王的样子。 身上的伤口也已经被处理过。但是他伤得太重了,身体虚弱至极,是被人从担架上抬过来的。 东陵凰只瞧了一眼,便再也没有看汝阳王,在牢头亲自抬过来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寒冷。 “本太子只问一遍,也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若答得让本太子满意,你们还能活到明日,若答的不好……” 东陵凰并没有说下去,但是周围的人全都明白她指的到底是什么。 李勋连忙跪地磕头如捣蒜。 “太子有问,微臣必答。” 东陵凰道,“谁是淮疆的细作?昨日淮疆之人是谁放进来的?” 李勋顿时一愣,一脸的惊慌。 东陵凰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李勋的身上,始终没有催促,静静地等待着李勋的回答。 李勋半晌没有说话,护卫猛然将手中刑具搭在了李勋的脖颈上。 “太子殿下问话呢!敢不应声,你是想找死吗?” 李勋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求饶,“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微臣真的不知道淮疆的细作到底怎么回事。微臣真的不知道。” 东陵凰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瞧着远处单架上的汝阳王,“皇叔,你说呢?”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汝阳王造反,为东陵凰父女带来了多少祸害?东陵凰还能喊汝阳王一声皇叔,完全是看在彼此的身上还留着相同血脉的份上。 东陵凰的声音落,依旧是没有催促,静静地等着汝阳王的回答。 虽然东陵凰不开口,但是周身凛冽的气势却比她开口问话的时候还要可怕。 站在一旁的牢头甚至都有些打哆嗦。 好半晌东陵苍都没有开口,东陵凰看了一眼一旁的侍卫。 侍卫会意,朝着汝阳王走了过去,蹲下身来。 “王爷,昨日帝京城进了淮疆的细作,城中大量百姓中毒。虽然如今毒已经解了,但是损失惨重,死了不少百姓。王爷如果知道些什么,最好说出来,免得你一身的伤还要受皮肉之苦。” 但是侍卫的话音刚落,汝阳王就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侍卫狠狠皱了皱眉头,“王爷,您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但是等了好半晌,汝阳王依旧没有开口。 侍卫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推了推汝阳王,汝阳王依旧没有反应。 于是,便让一旁的卒医来看。 卒医将汝阳王检查了一番之后,道,“回太子殿下的话,汝阳王晕过去了。” “晕了?这么快?”侍卫有些不相信。 卒医解释道,“他伤的太重了,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完全靠药吊着,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东陵凰猛然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 一边走,一遍道,“那就继续用药吊着,若是他死了,你们全都别想活。” 然后又道,“将李勋给本太子斩了。” 李勋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待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然朝着东陵凰的背影冲了过去,哭喊着求饶。 “太子殿下,饶命啊!饶命啊!微臣对太子殿下可是一片赤胆忠心啊!太子殿下饶命啊!” 但是他还没有哭喊几声,骤然之间脑袋和身体就分离了。 竟是跟随东陵凰而来的护卫直接动手,将其当场斩了。 牢房里的还有不少狱卒,吓得当场脸色一白。 出了牢房,东陵凰又去了勤政殿。 朝堂上和军中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之前跟随汝阳王的、背叛东陵凰和东辰皇帝的,东陵凰一个都没有放过,不是流放便是满门抄斩。手段铁血,让人唏嘘。 只一日的时间,原本还有反对或者想反抗的声音,全都被压了下去,整个皇宫甚至比之前东辰皇帝当政的时候还要安静。 直到忙到深夜,东陵凰才回到东宫,然后直接去了慕容祁的房间,陪在慕容祁的床边又是整整一.夜。 虽然东陵凰在处理朝政事务的时候,以及回到东宫之后都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也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伺候在东宫中的下人却明显地感觉到东陵凰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同。 唯一能够说上一二的,便是东陵凰比以前更可怕了,可怕得吓人。 一连三天,东陵凰都是如此,白天处理事务,深夜才回到东宫,然后直接合衣去看慕容祁。 第三天的时候,东陵俊来看过东陵凰一次,东陵凰在东宫的正厅见了东陵俊,跟东陵俊说话的时候始终笑着,甚至还安慰东陵俊,不会因为汝阳王而连罪汝阳王府上的其他人,也让东陵俊不要因为汝阳王妃的事情太过难过。 东陵俊都不知道说什么,明明自己是来看东陵凰的,是来安慰东陵凰的,最后却成了东陵凰安慰他。 走的时候,东陵俊忽然回头,对东陵凰道,“姐,我相信祁王一定不会离开你的!他那么在意你,一定不舍得离开。” 东陵凰笑了笑,没有说话。 但是等东陵俊的身影离开东宫之后,东陵凰却猛然瘫软在了椅子上,头深深地靠在椅背上。一脸的无力和憔悴。 身体的累,不算累。但是心累,却能抽干一个人所有的精力。 终于,在第七天的时候,苏槿夕抵达了东辰帝京。 与东陵凰一起来的,还有夜幽尧和中宁的云太医。 早在给苏槿夕写完信之后,东陵凰就已经下令,无论是边境还是各州县,对苏槿夕入境都不阻拦,所以苏槿夕等人在进入东辰境内之后,几乎是一路畅通。 城门口东陵凰迎接了苏槿夕等人,但是苏槿夕并没有下马,一路骑马到了宫门口,然后径直来到了东宫。 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半个月前慕容祁还好好的,刚在南离和她分别,只短短几日的时间,怎么可能死了呢? 所以在接到东陵凰的信之后她始终不敢相信,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就是想看个明白到底是怎回事。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在见到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慕容祁之后,苏槿夕的步子猛然顿了一下,然后放慢了脚步,一步步来到了慕容祁的床边。 仔细地给慕容祁检查了一遍。 虽然信中东陵凰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但是苏槿夕还是想当面问清楚。 毕竟此时躺在床上的,是自己的亲哥哥。 “到底怎么回事?” 东陵凰的声音很平静,“是在和东陵苍作战的时候,当场毙命。” 说完,东陵凰又补充了一句,“刚好前几日九公子来过东辰,我请九公子替他看过。九公子说,或许北翼能够找到让他起死回生的法子。 苏槿夕,你也是知道的,这个世界上确实有起死回生的事情,而且还是你我亲身经历过的。所以我相信,慕容祁绝对不会就这么离开,他一定还能醒过来。 但是如今的东辰情况你也知道,我走不开,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拜托你了。” 起死回生这种事情,或许别人不会相信,会觉得很传奇,但是东陵凰是绝对相信的,而且这种事情在她的身上发生过不止一次。 对于此事,苏槿夕毫不怀疑。 但是他却问了另外一件事情。 “东陵凰,江山和我哥,在你心中到底哪个更重要?” 江山和慕容祁,在东陵凰的心中,到底哪个更重要? 若是以前,东陵凰会毫不含糊地说江山更重要。 但是现在呢? 她还能那么坚定地回答苏槿夕吗? 正文 第八百八十七章 洗过了吗? 现场除却苏槿夕和东陵凰之外,还有很多人。 大家都很好奇,也很期待东陵凰的回答。 东陵凰沉浸了好半晌,就在众人以为东陵凰一定会给苏槿夕一个答案的时候,东陵凰却忽然目光十分幽深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无论如何,慕容祁都是你的亲哥哥,你不会不管他的对不对。” 东陵凰竟是转移了话题。 苏槿夕皱了皱眉头,忽然豁然一笑。 “你不说,我也不会逼你。当然,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不管我哥。刚好我也有事要去一趟北翼,所以这件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但是现在我还不能动身,你先安排我和夜幽尧在你东辰住下。” 苏槿夕和东陵凰之间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他们之间似乎天生就有种生生相息的感觉。 即便东陵凰最后给了苏槿夕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但是苏槿夕也不怪罪东陵凰,因为她懂。 于是,关于慕容祁和东辰江山在东陵凰的心中哪个一个更重要这样的话题,苏槿夕再没有问过东陵凰。 东陵凰安排苏槿夕和夜幽尧在东辰住了下来。 虽然九容已经给慕容祁服用过丹药,但是东陵凰还是很紧张慕容祁,几乎只要忙完了政务,就会去陪着慕容祁。 虽然此前东陵凰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喜欢慕容祁,更没有说过心里有慕容祁,但是东陵凰为慕容祁做的这一切,苏槿夕始终看在眼中。 为了更好的保护慕容祁的尸身,苏槿夕开了一个药浴的方子,交给了东陵凰,让下人每日熬药浴给慕容祁擦洗身子。 这一日,东陵凰不在东宫,苏槿夕去看慕容祁的时候刚好遇上下人们给慕容祁洗完了药浴。 因为东陵凰提前吩咐过,苏槿夕进入东宫,去看慕容祁的时候东宫伺候的下人们不必阻拦,是以,东宫众人都很尊重苏槿夕。 见到苏槿夕的时候连忙给苏槿夕行礼。 “苏姑娘!” 苏槿夕摆了摆手,“洗过药浴了吗?” “洗过了!” “都下去吧!” 服侍的众人全都退下,苏槿夕一步步来到了慕容祁的床边。 但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寂静地瞧着慕容祁,什么都没有做。 两年多了,她穿越到这个异世大陆已经整整两年多了。 两年的时间,两个人的记忆,她早已分不清自己是三千年后的那个苏槿曦,还是原就属于这个时空的那个苏槿夕。 惶惶然,有时候她很清楚自己是谁,但是有时候却很矛盾。 是以,对于慕容祁这位哥哥,她的感情也是时疏时近。 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慕容祁相认似乎也有一段时日了,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如此近的瞧过自己的这位哥哥,更没有刻意地去了解过她。 前世的她是一个孤儿,父母双亡,没有亲人,从小就寄人篱下,所以对“哥哥”这个词的概念始终很单薄。 这一刻,她静静地瞧着慕容祁,骤然间心底一个念头闪过,这才意识到其实自己是有一个哥哥的。 不仅有哥哥,她还有两个弟弟,有父亲,有外婆,还有母亲。 在这个时空,他并非一个人。 犹如阳春三月的暖阳照耀,似乎心底那万年都不会融化的冰雪正以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地融化。 好半晌之后,苏槿夕的眼底闪过一抹潋滟明亮的光芒。 她蹲下身来,从被子里抽出了慕容祁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 然后闭上了双眼,将慕容祁的尸身带入了彼岸镯中。 已经升级到了满级的彼岸镯,现在里边是晴空万里,鸟语花香,犹如人间仙境。 远处的祭坛上,盛开着一朵花瓣齐全的水晶彼岸花。彼岸花的旁边,九尾仙狐和麒麟神兽正在玩耍。上空飘扬着五条颜色各异的使魂。 那五魂正是苏槿夕之前在取隍英神殿圣火的时候收复的五个守护圣火的魂魄。 一见到苏槿夕进了彼岸镯,五魂连忙幻化成了人形,正在和九尾仙狐玩耍的麒麟神兽欢喜雀跃地朝着苏槿夕奔了过去,九尾仙狐也站在原地,朝着苏槿夕,“吱吱吱,吱吱吱”地不断叫着。 苏槿夕抚了抚麒麟神兽的脑袋,赏了麒麟神兽和九尾仙狐两颗珍贵的药材,然后它们先和五魂一起退到了一边。 然后带着慕容祁的尸身来到了祭坛的水晶彼岸花旁边。 苏槿夕缓缓凝聚力量于水晶彼岸花上,彼岸花的五个花瓣缓缓张开,花蕊的位置显现出了一个小空间。苏槿夕带着慕容祁的尸身进入了小空间里。 空间内,是一个硕大的密室,慕容云海和宗惜姿的尸身就在空间内的石床上,苏槿夕带着慕容祁的尸身来到了石床的旁边。 她扬手一挥,在慕容云海和宗惜姿的石床旁边又多了一个石床,将慕容祁的尸身放到了上面,再一次握住了慕容祁的手。 “哥……” 苏槿夕的声音有些低沉。 “父皇和娘亲已经睡了很久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每天看着他们躺在这里,真的很心痛很心痛。 哥,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看着你睡着,我也很心痛。 以前我没有父母,没有哥哥,没有亲人。是你们教会了我什么是亲情,让我知道,在这个时空当中,我并非只有夜幽尧一个人。 哥,你一定要早点醒过来,和父皇与母后都早点醒过来。” 苏槿夕又和慕容祁说了很多很多话,大多都是鼓励慕容祁和慕容云海,以及宗惜姿的。 原本苏槿夕对慕容云海和宗惜姿没有太多感情,就算有,也是出于体内原主对于亲情的期盼。 但是自从从韩老夫人的手上将慕容云海和宗惜姿接过来,苏槿夕每日闲暇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进入彼岸镯中看看他们。 起初的时候,苏槿夕只是简单地看看,什么都不会做。时间长了,她就会对着慕容云海和宗惜姿的尸体说话,然后鼓励他们早点醒过来。 她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到,只是单纯的希望,这样能给他们一些力量。 许久之后,苏槿夕才带着慕容祁的尸身出了彼岸镯。 屋子里一直都没有人进来过,苏槿夕将慕容祁的尸身安顿好之后便离开了东宫。 东陵凰安排苏槿夕和夜幽尧在宫中的,芳菲殿住了下来,苏槿夕从东宫出来之后,便径直去了芳菲殿。 苏槿夕走的时候夜幽尧正在书做旁边处理隐卫送来的信件,没想到她走了那么长时间,回来的时候竟然还在处理信件,不由得狠狠皱了皱眉头,走进去的时候还故意放重了脚步。 但是夜幽尧始终埋头于手中信件上,似乎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苏槿夕已经回来了。 顿时,苏槿夕原本就皱着的眉头一下子皱得就更紧。故意狠狠跺了跺脚不,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夜幽尧这才微微抬了抬头,看了一眼苏槿夕,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声,“回来了?”然后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件。 苏槿夕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但是她却努力压制着心底那簇,“嗖嗖嗖”直往脑门上冒的火,嘴角尽量挤出了一个笑容,朝着夜幽尧缓步走了过去。 “殿下,还没有处理完呢?” “恩!近日西云的事情有点多。” “哦!” 苏槿夕的声音根本听不出有什么异样,然后歪斜着头,朝着夜幽尧手中的文件上看了一眼。 却没想,竟一眼就看到了“上官洛云”几个字,好不容易舒展开来的眉头一下子又蹙了起来。 但苏槿夕却始终压制着内心的那团火没有冒出来。 “殿下,看什么呢?看的这么认真。西云怎么了?是不是冰姬夫人让人送过来的?” “恩!” “冰姬夫人都说了什么啊?是不是又想让殿下娶了洛云姑娘啊?” 正文 第八百八十八章 因为我是夜幽尧 夜幽尧头一直低垂着,苏槿夕看不见夜幽尧脸上的表情。 只是这一次夜幽尧回答苏槿夕的声音并没有像前两次那么干脆,停顿了一下之后才道了一声,“恩!” 终于,一直压抑着心火的苏槿夕再也抑制不住了,心底的那团火“噌”一声,直冲脑门。 想都没有想,一把拽走夜幽尧手中的信件,扔到了一边。 一个转身,坐到了夜幽尧的腿上,顺手就勾起了夜幽尧的下颚。 “夜幽尧,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想着将我给换了?” 夜幽尧微微皱了皱眉头,“爱妃这是怎么了?今日的火气似乎很大? 怎么?是去看祁王的时候遇上什么事情了? 还是这东辰皇宫之中有人惹你生气了? 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惹本王的爱妃生气?” 苏槿夕狠狠咬牙,但是眉眼之间却努力地扯出了一抹笑容。 “是呢!一个胆子很大,而且眼力劲儿很不好使的人。” “哦?还真有这样的人?谁?” 苏槿夕死死地抿着嘴唇,勾着夜幽尧下颚的手指又抬高了一些,瞪着黝黑明亮的眼睛忽然吻住了夜幽尧的唇。” 旖旎的唇齿间淡淡道,“这人的胆子这么肥,惹得本妃今日心情真心不好。殿下,你说呢?我应该如何惩罚他?” 夜幽尧似乎有些意外苏槿夕会如此主动,愣怔了一下之后眼底和眉梢便骤然晕染上了一抹浓浓的浴火,反手扣住了苏槿夕的后脑勺,化被动为主动,动情地回吻起了苏槿夕。 但是很快,夜幽尧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隐忍着推开了苏槿夕,皱着眉头问,“爱妃今日这是怎么了?” 苏槿夕在吻得最动情的时候被夜幽尧推开,脸颊和眉宇间全都是浓浓的红晕,但是牙齿却被咬得咯咯地响。 她已经忍了很久了,能忍到这个时候,已经很克制很克制自己了。 “夜幽尧,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嫌弃我你就早点说啊!” 夜幽尧眉头依旧深深地皱着,一脸的疑惑,“爱妃此话怎么讲?本王什么时候嫌弃爱妃了?” 苏槿夕猛然站了起来,两手叉着腰,“你没有嫌弃,夜幽尧你没有嫌弃我,自从你我到了邺临城之后你就没怎么搭理过我,从邺临城到现在,都多少天了?夜幽尧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是不是准备听冰姬夫人的,要娶了南宫洛云?” 夜幽尧的眉头蹙着始终都没有舒展过,很有耐心地听完苏槿夕说这些话,然后温柔滴拽着苏槿夕的手,试图让她重新坐回到自己的腿上。 但是苏槿夕却猛然甩开了夜幽尧的手,走到一旁的锦榻上坐了下来。 “夜幽尧,我知道你们这个时空的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你真准备娶南宫洛云了,那你就娶吧! 但是在你娶南宫洛云之前,麻烦你写一封和离书给我,我们和平分手吧!以后一别两宽,各自嫁娶,谁也不欠谁的。” 此时,夜幽尧的眉宇之间已经不仅仅是紧蹙着了,缓缓浮上了一层寒光。 “当真?” 苏槿夕咬牙,“当真!” 大殿之内骤然之间沉静了下来,沉静的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发出天大的响动,唯有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一声一声地砸在彼此的心坎上。 半晌之后,夜幽尧站起身来,走到了苏槿夕的身边,在她旁边的锦榻上坐了下来,揽着苏槿夕的肩膀将其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别跟本王赌气了,本王说过,这辈子若想与本王和离,你想都不要想。” 但是,苏槿夕却猛然一把推开了夜幽尧。 “凭什么?夜幽尧,凭什么什么事情都是你说了算?” 夜幽尧怔了一下,半晌,“因为本王是夜幽尧!” 苏槿夕狠狠推了一把夜幽尧,“少来了,夜幽尧,这一招在别人面前或许起作用,但是在我面前早就已经不起作用了。” 夜幽尧拽住了苏槿夕的手,苏槿夕将头瞥到了一边,“你若真的想娶南宫洛云你就去娶吧!”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南宫洛云了?你忘了本王告诉过你,此生本王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骗子!苏槿夕狠狠咬牙。” “本王没有骗你!” “没骗我?这都多长时间了,夜幽尧你对我一直都是不冷不热,连跟我睡到一张床上都不愿意,每次到夜晚的时候你都会找借口在书房忙活一.夜。 而且每次西云来的书信中只要有关于南宫洛云的,你都会极其认真的回复。 夜幽尧,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你敢说你没有变心?你敢说你没有想过要娶南宫洛云?” “关于西云的信件,不止有提到南宫洛云的,其余的每一封本王都会很认真的回复。” “借口,夜幽尧,你这都是借口!” 夜幽尧再一次温柔地将苏槿夕揽入自己的怀中。 “好了,不要跟本王置气了。本王心中只有你一人,绝对没有其余人。” 苏槿夕想推夜幽尧,但是却被夜幽尧给钳制得死死的,怎么也没有办法挣脱开。 索性苏槿夕再次踮起了脚尖,主动吻夜幽尧。 夜幽尧眉宇深深地皱起,眼底的欲.火明显深了几分,但是却别开了头。 苏槿夕的嘴角自嘲地一笑。 “夜幽尧,你看,你嘴上说着不嫌弃我,不会娶南宫洛云,但是你的身体最诚实了。你还是会躲开我,还是……还是不愿意碰我!” 苏槿夕的眼底划过一抹无奈,再次看向苏槿夕的时候,眼底浓烈的欲.火再也没有了压抑和隐忍,就连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苏槿夕,本王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既然你自找,就别怪本王手下不留情了。” 说完,还没等苏槿夕回味过来这一连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猛然扣住了苏槿夕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其紧紧地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紧接着,如狂风骤雨一般猛烈又霸道的吻深深地落在了苏槿夕的唇上。 苏槿夕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意外,有些惊讶,想说什么,但是夜幽尧出手,怎么可能给她机会? 直接将其抱起来,朝着宽大的床走了过去。 苏槿夕用手抵着夜幽尧的肩膀,试图推开夜幽尧,夜幽尧的吻从苏槿夕的唇.瓣一路辗转,来到了苏槿夕的耳畔。 “爱妃不是说本王许久都没有宠过爱妃了,怎么?这个时候又怕了?不愿意了?” 苏槿夕死死地咬着唇,眼底是深深的,晶莹明亮的光芒。 “夜幽尧,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几日.你到底在做什么?” 其实她只是在跟夜幽尧赌气,只是想知道夜幽尧这几日到底在做什么。 从抵达邺临城开始,夜幽尧就一直有意无意地避着她,刻意跟她保持着距离,就连晚上的时候,也是在书房忙到深夜,直接就在书房睡了。有时候实在拗不过她,和她睡在一张床上,也会极力地隐忍着,不愿意碰她。 他到底想做什么? 苏槿夕倔强地望着夜幽尧的双眼,执意想从夜幽尧的双眸之中看出个究竟来。 但是夜幽尧的双眸却始终黝黑深邃得让人什么都瞧不出来。只要他想隐忍的,别人就休想探出什么来。 苏槿夕拧着眉头,深深地望着夜幽尧的双眸许久,确定自己从夜幽尧的双眼之中什么都瞧不出来之后,脸上倔强的神情忽然之又多了几分。 伸手主动探入了夜幽尧的衣服之中,仰头吻住了夜幽尧的唇。 正文 第八百八十九章 好气人哦! 苏槿夕的吻越来越热烈,越来越放肆狂.野,手下的动作更加的大胆,铁定了心今日就是想跟夜幽尧做点什么。 夜幽尧眼底的欲.火也随着苏槿夕的举动燃烧得越来越疯狂。但是最终,夜幽尧还是隐忍着将眼底的欲.火强制压制了下去,推开了苏槿夕。 几乎是夜幽尧推开苏槿夕的那一瞬间,苏槿夕反手一把撕住了夜幽尧的衣服,眼底一片沉痛。 “夜幽尧,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槿夕的眼底满满的都是紧张、倔强和执拗,夜幽尧瞧着心痛之极,他握住了苏槿夕撕在自己衣领上的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夕夕,本王对你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当然明白! 正因为太明白了,所以才会纠结,才会紧张,才会如此不安。 比起夜幽尧对她的心,苏槿夕更清楚夜幽尧的办事风格。他不是个很会表达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始终习惯了一个人扛着。苏槿夕担心,夜幽尧又瞒着她抗下了什么。 想到这些,苏槿夕心底的担忧就更深,正要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婢女的声音。 “幽王殿下,幽王妃,你们在吗?” 苏槿夕微微愣怔了一下,夜幽尧轻轻皱了皱眉头。 半晌得不到苏槿夕和夜幽尧的回答,外面的婢女试探性地又喊了一声,“幽王,幽王妃,你们在里面吗?” 苏槿夕这才放开了夜幽尧的衣领,然后整理了一番衣服,从床上下去。 夜幽尧也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在书桌旁边坐了下来,假装一本正经的继续看文件。 “进来!”苏槿夕道。 外面婢女这才推开门走了进来。 来的的确是东陵凰身边的婢女,而且还是东宫掌事儿的女官,身后跟着四五个宫女。 进门后给夜幽尧和苏槿夕行了礼。 “幽王,幽王妃,这些都是殿下让奴婢们给幽王和幽王妃送过来的。 说着,女官身后的几名宫女将手中端着的盘子全都呈到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面前。 女官继续介绍,“这几样是东宫的厨子做的糕点,还有这几样,是东辰今年刚产下来的红茶。殿下听说幽王和幽王妃都爱品茶,所以特意让人搜罗了来,送给幽王和幽王妃的。” 说着,女官亲自端了两杯茶,放到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面前。 “这是来的时候刚泡好的南山红,是这几样茶里头味道最好的,泡的水也是山泉水,幽王,幽王妃,您二人尝尝。” 之前还没有觉得怎么样,但是一下子这么多茶点放到自己的面前,苏槿夕竟忽然感觉到饿了,也顾不得其他,便挑了一块自己最喜欢吃的抹茶糕,放入了口中。 女官和几名婢女也不知道送来的这些茶点合不合夜幽尧和苏槿夕的胃口。见苏槿夕吃了起来,不由得盯着苏槿夕的表情看着,视图想揣测揣测苏槿夕的心思。 这种事情,苏槿夕也从来不掩饰,并且丝毫不吝啬夸奖。 慢慢地咀嚼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错,这抹茶糕做的很香甜,口感也很好,不是很油腻。” 说完,端起了手边的茶杯来,“虽说这南山红很多地方都能产,但听说只有东辰的最好,是这样吗?” 女官的眼底顿时露出了一抹骄傲的神情,不由得介绍,“幽王妃说的没错,这天和大陆上,确实有不少地方盛产南山红,但唯有我东辰武华山上的南山红是最好喝的。这和武华山的土质、气候、光照、四季的温度有很大的关系。” 苏槿夕点了点头,揭开茶杯的盖子,捋了捋水面上的茶叶,正要喝,却没想到竟然被夜幽尧给拦住了。 夜幽尧按住苏槿夕的手,从苏槿夕的手总将茶杯给拿了过来,放到了一边,又捏了一块酥糕放到了苏槿夕的手中。 “爱妃今日身子不适,不宜饮茶,还是吃点酥糕吧!一会儿本王让人给爱妃做一些汤。” 女官听到夜幽尧说苏槿夕的身子不适,脸上顿时露出了惭愧的表情。 “原来幽王妃身子不适,奴婢们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听说啊!真是该死,这南山红虽然也是红茶,但毕竟性寒,王妃身子不适,还是不要碰这茶为好。王妃想喝点什么汤,奴婢这就带着人去做。” 还没等苏槿夕开口,夜幽尧就已经做了决定,“老母鸡炖人参汤。” 老母鸡炖人参汤也是达官贵人府上最平常的汤,虽然人参贵了一些,但是对于东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女官连忙应了一声。 “好!幽王和幽王妃等着,奴婢这就带着人去做!” 说着,连忙带着人离开了。 自从夜幽尧将茶杯从苏槿夕的手中拿走之后,苏槿夕就一脸的懵逼,眉头始终紧紧地皱着。当夜幽尧说到老母鸡炖人参汤的时候,皱得就更紧了。 甚至差点就没吐出来。 之前在幽王府的时候,喝花磨磨做的老母鸡炖人参汤,苏槿夕差点就喝吐了,甚至禁令整个幽王府,尤其是清幽院的人不许提老母鸡炖人参汤,却没想到,今日夜幽尧竟然亲自提了出来。 苏槿夕狠狠地瞪着夜幽尧。 夜幽尧却一脸的淡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苏槿夕继续瞪着夜幽尧,一直瞪着,似乎倔强地想看清楚夜幽尧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身子不适? 她身子不适,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见瞪了好半晌夜幽尧都没有反应,苏槿夕伸手去拿被夜幽尧放到一边的茶杯,但是她还没有够到茶杯,那茶杯就骤然被夜幽尧给端了起来,一口气将里边的茶全都给喝完了。 苏槿夕猛然站起身来,两手插着腰。 “夜幽尧,你就是想气死我是吧?” 夜幽尧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笑,温柔地抚着苏槿夕的刘海,“夕夕是本王的爱妃,本王怎么可能舍得气死你呢?” “不舍得气死我?夜幽尧,你还不舍得气死我?不舍得气死我你还一个劲儿地跟我唱反调?” 苏槿夕很久都没有这么炸毛地和夜幽尧赌气了,她记得前一次看到苏槿夕这个样子,还是一年前,苏槿夕刚嫁到幽王府后不久。 那个时候他脾气不好,总惹她生气,她就总是这个样子。看上去很可爱。 夜幽尧越回想,嘴角的那一抹淡淡的笑容就越深,看着苏槿夕的目光就越加的宠溺。 苏槿夕真的快被气死了。 最后索性什么都不说了,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化气愤为食欲,一块一块地将桌上的茶点塞入了口中。 夜幽尧一直站在一边看着苏槿夕的样子,嘴角化不开的,一直都是淡淡的宠溺笑容。 看了半晌,他走上前去,倒了一杯水放在苏槿夕的手边,声音温柔道,“喝点水,别噎着!” 苏槿夕的眉头缓缓地蹙了起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看夜幽尧。 妹的! 你才别噎着! 好生气哦!能不能骂人啊? 夜幽尧,你知不知道,噎是绝对噎不死人的。但是你这样气人,绝对会将人给气死的。 正文 第八百九十章 矿物毒素 过了半晌,东宫的女官真的端着一盅汤回来了,进门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从容的笑容。 “幽王妃这是您要的老母鸡炖人参汤。 王妃娘娘放心,东宫有自己的小厨房,这鸡是奴婢去的时候现杀的,人参是殿下收藏的百年老人参,还有用的作料,也全都是最好的。” 说着,笑嘻嘻地将汤盅放到了苏槿夕的面前,揭开了盖子,顿时香溢扑鼻而来。浓浓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大殿。 再看那汤汁,清粼粼的,没有一丝油花儿,撒上了葱花和香菜,一看就很有食欲。 就连女官自己看着,也特想尝上一口。 但是这一盅汤做的真是太昂贵了,可不是她这个身份的人能喝得起的,享受的起的。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正在内心琢磨着,头顶却忽然传来苏槿夕的声音。 “这汤,赏你了!” 女官顿时愣怔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苏槿夕,但是苏槿夕已经不看她了。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王妃娘娘,你说什么?” 苏槿夕站起身来,走到靠近床边的那张桌子旁坐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多了化身为巴掌大的麒麟小萌兽,宠溺又好兴致地逗弄了起来。 “我忽然又不想喝汤了,这汤就赏你喝了。” 女官的双眸一下子就亮了,但还是极力地压抑着内心激动的情绪,问道,“王妃娘娘,是这汤做的不合你的口味吗?” 苏槿夕没有抬头,也没有朝着那女官看一眼。 “吃了几块点心,忽然感觉饱了,不喝了,赏你喝!” 那女官这才敢确定,这价值不菲的汤确实是赏给自己了,连忙对苏槿夕千恩万谢。 “谢王妃娘娘赏赐,谢王妃娘娘赏赐。” 完了也没有忘记夜幽尧,“谢幽王殿下赏赐。” 致谢着,连忙将那汤盅给收了起来。 苏槿夕又补充了一句,“这些点心也收走吧,我和殿下都尝过了,味道不错。不过这几日宫中已经有不少人送了东西,尤其是各种花样的吃的,始终都没有断过,这些点心放在这里也是浪费。” 女官也没有多问,按照苏槿夕的意思,将点心也给收走了。 女官走后,殿内又只剩下苏槿夕和夜幽尧。 苏槿夕一直逗弄着麒麟神兽,半晌又将萌宠小狐狸从彼岸镯中招了出来,玩的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夜幽尧也没有去打扰苏槿夕,回到自己的书桌旁,又看起了文件。 夜幽尧不搭理苏槿夕,苏槿夕的心里忽然有些空空的,皱着眉头狠瞪了夜幽尧一眼,也不再搭理夜幽尧,继续与麒麟神兽和萌宠小狐狸玩。 傍晚,东陵凰忽然来芳菲殿了。 来的时候夜幽尧依旧在处理厚厚的一一沓子文件,苏槿夕躺在床上睡着了。 宫人禀报了之后苏槿夕穿着衣服从内殿出来,东陵凰已经坐到了殿内。 见到苏槿夕,东陵凰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幽王妃在芳菲院住的还习惯?我听宫人们说幽王妃的身子有些不适?” 苏槿夕一听便知道是东宫的女官回去之后给东陵凰说了什么。 便笑道,“没什么,殿下怎么过来了?” “刚好今日事情处理完的早,我绕路过来看看幽王妃,幽王妃的身子无碍便好。如果需要什么,尽管和本宫说。若是找不到本宫,跟宫人们说也是一样的,他们不敢怠慢。” 虽然东陵凰知道苏槿夕的身上肯定什么药材都不缺,但还是叮嘱了一番。 “东陵太子放心,需要麻烦你的时候,我夫妻二人一定不含糊。”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虽然东陵凰笑着,但是因为慕容祁的事情,再加上这几日东辰皇宫的事情比较多,东陵凰脸上的笑容也不过是在人前的过场,始终未达眼底。 不过苏槿夕也不介意。 笑完,东陵凰又道,“其实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情,是想麻烦幽王妃,还望幽王妃一定要帮忙啊!” “何事?” “自打回宫之后我父皇便病了,一直都未见好。我也开了几味药材给他吃,但是始终不见效果。幽王妃医术了得,还望幽王妃不介意你我两国之间的关系,能替我父皇过去瞧瞧。” 东辰和南离之间已经歇战了,而且如今苏槿夕为了慕容祁已经住到了东辰的皇宫之中,自然不能再因为战争的事情跟人家计较。 既然东陵凰已经开口了,苏槿夕也不可能拒绝,便答应了。 “好!” 于是两人又聊了一会,东陵凰便带着苏槿夕去了东辰皇帝的寝宫。 走的时候东陵凰给夜幽尧行辞,夜幽尧让苏槿夕和东陵凰送到了殿外,就像他跟苏槿夕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其实在夜幽尧的心中,他和苏槿夕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有些事情,他不知道如何和苏槿夕解释。 没过多久,苏槿夕和东陵凰便来到了东辰皇帝的寝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内,里里外外全都是伺候的宫人,刚进门苏槿夕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儿,而且解毒系统一直在不断地提醒,扫描到了各种药物。 那些药物结合到一起也不是什么毒素,应该是东陵凰和太医院的太医们给东辰皇帝开的药的成分,所以苏槿夕也没有过多地在意。 今日一直负责东辰皇帝病情的元太医也在,见到东陵凰和苏槿夕,元太医连忙从内殿之中迎了出来。 “太子殿下,王妃娘娘!” “免礼吧!”东陵凰道,“陛下今日如何?” “刚吃了药,已经睡下了,但是这几日陛下的睡眠不好,现在还没有睡着。“ 东陵凰点了点头,“今日我请了幽王妃专程过来,给父皇瞧瞧。” 苏槿夕的医术大家都是有所耳闻的,尤其是医学界的人。这位元太医更是如雷贯耳。 “有幽王妃在,对陛下的病情一定会大有帮助。” 东陵凰和苏槿夕也没有再耽搁,进入了寝殿之内。 东辰皇帝果然没有睡着,苏槿夕给东辰皇帝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又用解毒系统扫了一遍。 其实刚进入寝殿的时候,解毒系统就已经将殿内的所有药素全都过了一遍,生成了数据,苏槿夕之所以再扫一遍,一是为了万无一失,二是这已经成了苏槿夕的一个习惯。 见苏槿夕收手站了起来,东陵凰走上前去。 “幽王妃,我们外边说话。” 苏槿夕便跟着东陵凰去了寝殿外面。 “幽王妃,我父皇的情况如何?” 苏槿夕将自己检查出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东陵凰。 “东辰皇上是受了一些惊吓,所以身子一直很虚,而且我在他的体内检查出了一些矿物毒素。” “矿物毒素?” 这是属于二十一世纪的新词,东陵凰听的有些不明白。 苏槿夕又换了一种说法解释。 “就是铅、水银等一些重物质元素,这些东西在皇上的体内估计已经积压了很长时间了,其中含有的一些毒素已经浸入了他的血脉。 虽然苏槿夕说的很客观,但是她这样一说,东陵凰就明白了。 铅、水银,这些元素最常见的就是在炼丹中使用了,而且苏槿夕还说了一些药材,那些药材大多数也都是在炼丹中使用的。 人活到了东辰皇帝这个年纪,尤其是万万人之上的上位者,没有一个人不想让自己长生不老的。东辰皇帝也是一样,更何况之前他的身边一直有慕容风蛊惑。炼丹、服用丹药这种事情肯定在所难免。 但是丹药在天和大陆来说,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炼制得出来的,就慕容风和东辰皇帝,还有他们身边的那些老道士,能炼制出什么丹药来? 不将人的身体吃坏才怪。 东陵凰想着这些,眉头不由得紧紧地蹙了起来。 “幽王妃,依着你看,我父皇这病还有得治吗?” 正文 第八百九十二章 小毒物,尊哥哥要回来了 苏槿夕的眉头微微轻蹙着。 “受到的惊吓还容易治,但是这体内的毒素却不容易清除。” 这一点,东陵凰也明白,历史上因服用丹药死亡的帝王不在少数,服用丹药者,身体只能每况愈下,还真没见过几个能治好的。 但那毕竟是自己的父皇啊!东陵凰怎能不痛心? “不容易清楚?但还是有法子的对吧?”东陵凰抱着一线希望问。 苏槿夕点了点头,“我开个方子,调理一下陛下的身体。至于体内的毒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急不得。容我慢慢想想,等想到法子我们再试。”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东陵凰微微点头,让人拿来纸和笔,苏槿夕写了一个方子,交给了一旁的元太医。元太医连忙拿着方子去太医院给东辰皇帝抓药了。 之后苏槿夕也不多耽搁,准备回芳菲殿,东陵凰相送。 两人刚出了东辰皇帝的寝宫,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个声音苏槿夕很熟悉,不过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突然地在这里听到,顿时眸光亮了,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果然见到吴尊的小猪鸟朝着她飞了过来。 她伸出手去,小猪鸟扑闪着翅膀落到了她的手上。 东陵凰从来都没有见过日此精致神器的机械,好奇地看着小猪鸟。 “王妃娘娘,这是……?” “是吴尊身边的一个传讯机械,我们叫它小猪鸟。” 苏槿夕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小猪鸟的开关。 小猪鸟顿时张开翅膀,身体上变幻出了一个屏幕,展露出了吴尊那张极其风.骚又魅惑的脸来。 屏幕里的画面是夜晚,星空下,吴尊一身火红的衣衫犹如烈火一般抱着头躺在一株树枝上。 “嗨……亲亲小毒物,你有没有想尊哥哥我啊?尊哥哥好想你啊,才短短数月的时间,尊哥哥怎么就觉得上一次见到你是前世的事情呢?唔,你也是很想尊哥哥我的吧?不要太想我哦!每天早中晚各想一遍就行啦。尊哥哥已经拿到无极之木啦,刚出了淮疆地界,正要去找你们呢! 亲亲小毒物,你们现在在哪里啊?尊哥哥到什么地方去找你?” 说着,吴尊将手中一个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块树根状的东西,在屏幕里晃了晃。 虽然没办法用解毒系统检测,但是作为毒医的直觉,苏槿夕还是能够感觉到吴尊手中那块东西上的毒素非常强烈。 再怎么说,吴尊也是药师,他出手,苏槿夕绝对放心。于是,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紧接着,小猪鸟的画面里传来一个如铜铃般清脆却极其愤怒的声音。 “唐宝玉,原来你在这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忘了在淮疆的时候我差点为了你死掉?你……你竟然一走出淮疆的地界就想甩掉我。恨死你了! 呀……你还想跑!我倒要看看,天涯海角,你能跑到什么地方。你跑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 那声音一听就是唐雪的,刚传来,吴尊就一下子变了脸色。 “TNN的,日了狗了,这臭丫头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说着,将手中的无极之木收了起来,紧张道,“亲亲小毒物,尊哥哥不说了哈!尊哥哥闪人了先。记得告诉我你们具体在什么地方,尊哥哥去找你们。” 话音落,屏幕猛然变黑,四周也安静了下来。 虽然吴尊和唐雪的关系表面看上去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吴尊最后听到唐雪声音的那个眼神……为什么苏槿夕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心虚呢? 不会是吴尊这厮在淮疆的时候做了什么对不起唐雪的事情吧? 不过,这样的念头在苏槿夕的心底也是略微如雁掠水一般地闪过,没有细想。毕竟那是吴尊和唐雪之间的事情。 便重新调整了小猪鸟的开关,录入了自己的声音。 “谢谢你吴尊,帮我找到无极之木,真的很感谢你!我听到了唐雪的声音,她说在淮疆的时候差点死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极其危险的事情?你们还好吗?没有受伤吧? 我和夜幽尧现在在东辰的皇宫,不日云瑾也会过来,就等你的无极之木了。等你们一到,我们就去北翼。” 说完,苏槿夕将小猪鸟托在了手上,抬起了手,小猪鸟重新闪动着翅膀,“咯吱咯吱”地飞远了。 站在一旁的东陵凰一直瞧着苏槿夕操作小猪鸟,然后看着小猪鸟带着苏槿夕的信息飞得越来越远,眼底明亮的光芒越来越深。 “真的好神奇,没想到天和大陆上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传讯之物。想来也只有唐门能做得出这等东西了,真不愧是天下第一门。” 苏槿夕的嘴角也带着一抹惊.艳的笑。 “我刚开始见到小猪鸟的时候惊讶与感叹不亚于你。吴尊不但在药学和医学上很有天赋,在兵器和机械上的天赋也毫不逊色。” 东陵凰赞同地点了点头。 苏槿夕似乎猛然又想到了什么,眸光骤亮。 “刚才吴尊用小猪鸟传讯,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他们是去淮疆的,淮疆有不少稀奇古怪的虫类。医毒向来不分家,是毒,也是药,吴尊此行虽然是冲着别的东西去的,但他喜欢收集各种药物,对于淮疆的各种毒虫也定然不放过。 等吴尊回来之后,我可以和他商量商量,看有没有什么毒虫,可以进入陛下的体内,在不伤到陛下身体的情况下将陛下.体内的毒素用以毒攻毒的方式化解掉。” 苏槿夕刚说完,东陵凰始终带着一丝暗沉的眼底猛然明亮了几分。 “幽王妃的这个法子,确实是个好法子,如果真能找到这种毒虫,的确可以试试。 我还以为……以为父皇真的没救了。 幽王妃,真的谢谢你。在医术和毒数方面,你真的很厉害,不愧是九公子的唯一亲传弟子。” 东陵凰是发自内心地感谢苏槿夕,也是钦佩苏槿夕,由衷的赞扬。 对于这种溢美之举,苏槿夕向来不知道如何应对,便和善地点了点头。 “情况如何,现在还不清楚,一切等吴尊回来之后再说吧!” “好!” 于是苏槿夕再不耽搁,回了芳菲殿。 东陵凰等元太医将苏槿夕开的药熬好端过来,给东辰皇帝喝下之后也离开了,去了一趟汝阳王府。 正文 第八百九十二章 真的不行的 虽然汝阳王造反,但是东陵凰却看在东陵俊的份上没有开罪整个汝阳王府,只降罪了汝阳王和跟着汝阳王造反的府兵统领。 如今的汝阳王府由东陵俊当家。 因为汝阳王妃去世,汝阳王府上刚举行完丧事,府上的白练都还没有拆,看上去十分萧瑟。 听到东陵凰降临汝阳王府的消息,东陵俊亲自带着人到门口迎接。 东陵凰进府之后先去祠堂给汝阳王妃上了两炷香,然后和东陵俊去正厅说话。 “姐姐今日怎么忽然来府上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虽然前有汝阳王的事情,但是东陵凰和东陵俊之间并不生疏。 东陵凰喝了一口茶道,“今日好不容易清闲了一些,一来,是给皇婶上柱香,二来,是来跟你讨杯茶喝。” 东陵俊脸上虽然看上去十分憔悴,但是一见到东陵凰,所有的阴霾全都被扫干净了,浅浅地笑了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姐姐就多喝两杯,汝阳王府上最不缺的可就是茶叶。” “好!” 苏槿夕笑着应了一声,又喝了一杯。 一连喝了一杯茶,东陵凰才开始说说正事。 “以后汝阳王府上的事情,我打算交由你处理,还有汝阳王之前在朝中所管理的几个部门,也打算将来全都由你来接管。俊儿,明日一早你就去吏部报道吧!” 东陵俊一惊,“姐姐,这万万使不得,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让我在朝中任职,肯定是行不通的,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更何况……朝堂上的事情我也不懂啊!” “能有什么麻烦?到时候我会让吏部侍郎带你,你跟着好好学。” 东陵俊还是觉得不妥。 “不行的姐姐,真的不行的。你没有因为父皇的事情株连整个汝阳王府,对汝阳王府格外开恩,就已经让你很作难了。如果再让我到朝中任职,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反对。姐姐,俊儿真的不行的,我不能去,尤其是现在。” “姐姐说能去你就能去,管那么多做什么,无论有多少声音,都有姐姐扛着。” 东陵凰说完,见东陵俊依旧一脸的担忧和不情愿,继续道,“总归朝堂上,姐姐是要培养一批自己的人的,未来一些重要的部门和关卡也要交给信得过的人。俊儿,难道你不愿意帮姐姐吗?” “没有,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东陵俊还没有说完,东陵凰便笑着打断,“好啦!既然愿意,那就去做吧!我东陵家的男儿都不会差,就依着你的意思去做。无论多少风雨,都有姐姐挡着呢!” “可是……” “还可是什么?什么样的大风大浪能难倒姐姐我啊?难道你还信不过姐姐的能力?” “不是的。姐我真的没有这么想。” “没有这么想,那就去吧!先在吏部好好学。” 东陵凰已经这样说了,东陵俊也不能拒绝。更何况,他也是真心想帮东陵凰做一些事情,便答应了。 “好,姐姐放心,俊儿一定会努力的。以后争取做出一番成绩来,成为姐姐的左膀右臂。” 未来会如何,不可说。但是瞧见信心满满的东陵俊,东陵凰的心底还是很欣慰的,便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话题便扯到了慕容祁的身上。 “姐姐,祁王的事情……还是没有进展吗?” 东陵俊一直都是很相信东陵凰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世上会不会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法子,但是东陵凰说有,东陵俊便相信一点会有。 东陵凰缓缓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不过,苏槿夕已经过来了,不日就会带着他去北翼。既然九容说北翼或许可以找到法子,我想问题应该不大。” “姐姐放心,祁王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更何况他是中宁幽王妃的亲哥哥,听说幽王妃不但医术和毒术十分了得,而且还是天医门门主九容的亲传弟子。有她在,也一定不会让祁王就这样死去啊!” 东陵俊很认真地安慰东陵凰,眼神里满满的全都是力量。 东陵凰看着心头十分暖和,便点头道,“恩!” “姐,茶凉了。之前我刚得了一罐白茶,不如给姐姐泡来尝尝?” “好!” 于是,东陵俊便去泡茶了。 东陵俊泡的是白茶中的贡眉,芽头肥壮,汤色黄亮,滋味鲜醇。只不过白茶性寒,东陵凰也没敢多喝,只喝了一杯。 喝完茶之后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东陵凰便动身回宫,走的时候东陵俊又给东陵凰包了两罐茶叶。 “姐姐,这两罐一罐是你刚喝过的贡眉,一罐是白毫银针,你带回去尝尝。不过白茶性寒,一定不能多喝。” 无论是贡眉还是白毫银针,全都是白茶中的上品。尤其是白毫银针,形状挺直如针,在众多的茶叶中,它是外形最优美者之一,令人喜爱,饮后令人回味无穷。 东陵凰也是爱茶之人,所以没有拒绝,便收下了。 东陵俊送东陵凰到了门口,刚跨出门走了两步,东陵凰忽然想到什么又顿住脚步回头。 “俊儿,对不起。” 东陵俊的脸上带着笑,“姐,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我们东凌家要对得起东辰的百姓,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们给东辰的百姓说。” 汝阳王犯的是重罪,按照东辰的律法,可是要满门抄斩的。但是当初东陵凰答应过东陵俊,无论如何都会给汝阳王留一条命,所以最终东陵凰扛着诸多压力,没有杀汝阳王的头,而是判了终身圈禁,这已经是东陵凰所能做的极限了,东陵俊明白。 能得到东陵俊的谅解,东陵凰也是很欣慰的。 夕阳之下,男孩的目光极其干净又纯真,东陵凰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心安和亲切。 “俊儿,有时间去看看他吧!他一定也有很多话跟你说。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的父王。” 没等东陵俊回答,东陵凰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东陵俊站在原地,一直回味着东陵凰说的那句话。 自从汝阳王被抓之后,东陵俊就一直没有去看过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知道如何面对。 一想起死了那么多人,一想起自己的母妃是死在他的手上,一想起曾经他还想过要杀他。他就不知道再见面的时候应该如何面对。 另一边…… 苏槿夕从东辰皇帝的寝宫出来之后便回了芳菲殿。 但是刚进入芳菲殿,便发生了一件让她极其纠结的事情。 正文 第八百九十三章 苏槿夕,我们回来了 苏槿夕回到芳菲殿的时候,夜幽尧已经处理完隐卫送来的信件了,正在看书。 苏槿夕没有搭理夜幽尧,径直走了进去,回到内室。 她原本以为还是和之前一样,她和夜幽尧之间谁都不会主动找对方说话,却没想到,没过多久,夜幽尧也走了进来,而且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就跟没事人一样。 “给东辰皇帝的病看的如何了?” 苏槿夕的声音淡淡的,“不如何!” 其实夜幽尧也没有诚心要问东辰皇帝病情的意思,不过是和苏槿夕之间找个话题罢了。 然后拽着苏槿夕的手往外走,“过来,本王有东西给你!”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皱了皱,扶着桌子站定,就是不肯往前走。 “什么东西?我不要!” “本王送你的礼物!” 夜幽尧送给苏槿夕的礼物不少,而且每次都是极其贵重的,也不知道这次是什么。 苏槿夕正犹豫间就已经被夜幽尧拽到了外间。 他拍了拍手,十几个护卫抬着六七个箱子走了进来。 苏槿夕原本就皱着的眉头一下子皱得就更紧了。什么东西,需要用这么多个箱子装? 护卫将箱子抬进来放在地上,然后在夜幽尧的示意下打开了盖子。 盖子打开的那一刻,苏槿夕紧紧皱着的眉头一下子就成为了震惊。 只见箱子里,全都是各种金银首饰,衣服、鞋子、配饰,以及各种古玩,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虽然其中大多数都是女人用的最稀疏平常的东西,但是苏槿夕一眼就看出来,那些东西不但价值不菲,而且每一件都很有特色。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其中的很多应该是定制版或者限量版的。因为市面上真的很少见。 就在苏槿夕震惊之际,夜幽尧往苏槿夕的身边走了两步,牵起苏槿夕的手,表情十分认真。 “夕夕,这些中的许多都是本王亲手挑的,有些东西是本王命人搜罗来的,全都是东辰很有特色,且一般在市面上都找不到的东西。 这些东西送给你。” 说着,微微躬下了身子,在苏槿夕的耳边道,“本王对夕夕的心思如何,夕夕难道还不明白吗?你……就不要和本王置气了,好不好?” 苏槿夕的心头猛然一阵刺痛。 她记得,曾经在中宁幽王府的时候,夜幽尧也送过她一回东西。送的也是女子所用的金银首饰,衣服鞋子之类的。 但是那个时候的夜幽尧根本不知道如何向女生送东西,根不清楚苏槿夕喜欢什么,倾向什么样的风格。显得极为铺张浪费。 虽然这次送的东西并不比上次的少,而且多了甚至一倍。但是每一件东西都是夜幽尧一件一件亲手挑选的,而且都是按照苏槿夕喜欢的风格来的。虽然多,但是看上去各个都很精致。 不得不说,在对待感情方面,夜幽尧前后的变化真的很大。而这些变化全都是为了苏槿夕。 苏槿夕怎可能不动心? 夜幽尧良久得不到苏槿夕的回答,也不催促,只是黝黑深邃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苏槿夕的。 半晌之后,苏槿夕的眼眸明亮灿若星辰,也是极其认真地问夜幽尧。 “夜幽尧,我不是在跟你赌气,也不是在跟你耍小孩子脾气,更不是想诚心跟你闹。我只是想知道……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面对苏槿夕的逼问,夜幽尧的眸光只是微微动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苏槿夕向来最清楚夜幽尧的性子,他这样,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死死地咬着嘴唇盯了夜幽尧良久,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妥协了。 因为她知道,无论夜幽尧隐瞒着什么,他对她的心始终都是不会变的。 于是道,“夜幽尧,既然你不说,那我就不问了。还是曾经那句话,夜幽尧,你可以有事情瞒着我,但是不能欺骗我。我能原谅你一次,但不代表还能原谅第二次。” 夜幽尧很明白苏槿夕这番话中的第一次指的是什么。那些无奈的、纠结的、深情的、痛楚的、难忘的……各种情绪盘根错节的过去,牵扯着苏槿夕的心,也牵扯着夜幽尧自己的心。 那次,的确是他骗了她……但是他真的也是很无奈。 但是事隔已经那么久,再回忆起来,却依旧如同昨日的亏欠和痛楚。让他心底猛然狠狠一抽。 夜幽尧眸光深邃,眉头微蹙着,将苏槿夕紧紧地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想说什么,但是嘴唇微微动了动,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于是这一番小插曲,便这样过去了。不是苏槿夕没有骨气,被夜幽尧几箱衣服首饰就给打发了,而是正如夜幽尧所说,她最明白夜幽尧对她的心了。 两个相爱的人之间,也不能完全不能有任何秘密。她想,有时候自己也应该多给夜幽尧一些私人的空间,没必要事事都要问个明白。 或许这些日子夜幽尧的确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一定。 她能做的,便是无言的陪伴和不离不弃。 于是便“原谅”了夜幽尧。 之后的几日一切如旧,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三天后的下午,暖阳如春,苏槿夕正坐在殿外的摇椅上喝茶,护卫忽然传来,吴尊和唐雪已经抵达东辰,并且进宫正往芳菲殿而来的消息。 原本淮疆到东辰的路程怎么说也有四五日的时间,但是吴尊和唐雪竟然三天就到了,苏槿夕还没有从这个惊喜中回过味儿来,头顶便传来吴尊的声音。 “亲亲小毒物,尊哥哥回来喽!” 苏槿夕仰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身红衣,妖艳妖娆的吴尊,犹如一团红云一般从天而降。 身后还跟着一身鹅黄.色衣衫,清纯甜美的唐雪。 “苏槿夕,我们回来了!” 吴尊刚落地,便围着苏槿夕转了两圈,深深地皱着眉头。 “亲亲小毒物,你怎么瘦了?是不是夜幽尧那个孙子欺负你了?” 紧接着,唐雪的声音也接踵而来。 “宝玉哥哥,你别瞎说了,幽王那么宠爱苏槿夕,怎么可能欺负苏槿夕呢?” 话音刚落,四周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冰冷了不少,带着浓浓的压迫气息。 紧接着,一身墨色衣衫的夜幽尧缓缓从殿内走了出来。 正文 第八百九十四章 白菜被啃了 夜幽尧刚走出来,便看到了吴尊拽着苏槿夕衣袖的手,周身凌冽的气息一下子就浓烈了不少,唐雪没来由得全身一阵哆嗦,就连苏槿夕也狠狠地皱了皱眉头,连忙拍掉了吴尊的手。 吴尊朝着夜幽尧的脸上看了一眼,根本无所谓,依旧笑嘻嘻地对苏槿夕。 “亲亲小毒物,走,尊哥哥此次去淮疆带了很多好玩的东西,我拿给你看。” 说着,便拽着苏槿夕往一边走,显然一副拒绝别人靠近,要拽着苏槿夕去独处,去说私人话的架势。 这对于夜幽尧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挑衅。 苏槿夕的心底咯噔一下,正要做点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底腾升起一股浓浓的杀气,道了一声,“找死!”扬起宽大的袖袍就朝着吴尊攻击了过去。 其实吴尊的反应也不慢,就在夜幽尧的攻势快要抵达他眉心的时候,他忽然张开双臂,平地向后移动了几步,跃身而起,朝着远处的屋檐上躲了过去。 夜幽尧怎么可能放过吴尊? 他紧随在后,一路步步紧逼。 苏槿夕仰头望着很快纠.缠打斗在了一起,而且架势极其严峻的两个人,一脸的担忧,正要上前去阻止,却被唐雪给懒住了。 唐雪清纯可爱,声音犹如铜铃一般。 “苏槿夕,别管!就让夜幽尧好好教训教训他,免得他以后嚣张得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着,朝着吴尊的方向冷哼了一声,高高地扬起了下巴。 “可是吴尊不是夜幽尧的对手啊!他会吃亏的。” 其实苏槿夕很想说,夜幽尧生气的时候手下没个轻重,如果她们不管,依着吴尊的功力,就算不死在夜幽尧的手上,也会成残废。 唐雪道,“你放心吧!如今的唐宝玉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那个唐宝玉了。呐,不信你看!” 说着,下巴朝着吴尊和夜幽尧的方向扬了扬。 苏槿夕疑惑不解,难道去了一趟淮疆,吴尊的武功又精进了? 想着便朝着吴尊和夜幽尧打斗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两人打得不相上下,她所担心的吴尊会在夜幽尧的手上吃亏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发生的趋势。 要知道,夜幽尧所练的是九霄神功,功力雄厚,武功在整个天和大陆上很少有人能抵挡,若是之前的吴尊,在夜幽尧的手底下根本过不了几招。 可如今依着他们二人打斗的架势,短短的时间之内,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了,而且吴尊一点都没有落入下风或者会吃亏的迹象。 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槿夕疑惑着,不禁看向了唐雪。 唐雪纯真可爱地笑着,“在淮疆皇宫的时候,唐宝玉无意间吃了一只五毒教炼制的毒蜈蚣,一下子就武功大增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 虽然离奇不可思议了一点,但是苏槿夕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 “看来你们这趟淮疆之行收获还不小。” “那可不!” 唐雪一脸的自豪和骄傲,一遍说,一遍拽着苏槿夕往殿内走。 “走,我俩进去聊,还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一件一件地跟你说!” 既然吴尊的武功大增了,苏槿夕也不担心吴尊,更不会担心夜幽尧。便随着唐雪一起进入了殿内。 唐雪别看着天真可爱,一打开话捞子,就说个没完没了。几乎将他们在几个月前离开南离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一一给苏槿夕叙述了一遍。 比如在路过南离和淮疆交界处的时候,唐雪准备在两国边界的一个小尼姑庵里借宿,吴尊不愿意去,她非要拽着去。结果一个小尼姑动了凡心,看上了吴尊,半夜竟然去瞧吴尊的禅房门。 你猜怎么着? 吴尊竟然直接从窗户上跳了出去,在屋外的树上呆了整整一.夜。 唐雪这才知道,原来吴尊怕尼姑。 还有,在刚进入淮疆地接的时候,他们混进了一个淮疆界内的商队,后来却被商队之人给发现了,两人九死一生才逃出来。 再后来他们遇到了一种类似夜来香的花,有剧毒,吴尊这个毒祖宗竟然中毒了,他们为了寻找解药,不得不进入淮疆皇宫,后来差点被发现,在最危险的时刻,是淮庆公主救了他们,并帮助他们找到了解药。 再后来,他们发现无极之木在淮疆皇宫,为了得到无极之木,他们不得不接近并利用了淮庆公主。 …… 还有很多很多…… 唐雪越说越起劲儿,两眼直冒光。 以前的时候她被蝶梦夫人困在百花谷,从来不知道外面的花花世界是怎么样的。 后来为了吴尊,她走出了百花谷,所看所见,也是一路随着吴尊的脚步。 淮疆之行,无疑是一次危险却有趣的探险之旅。对于唐雪来说,即稀奇,意义也非常重大。 两人聊着聊着,天色已经很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夜幽尧和吴尊竟然已经停止了打斗。 夜幽尧坐在书房内,静静地看书,吴尊一身妖艳风.骚的红衣在夜风中不断翻飞,犹如夜空下的旌旗,又如同奈何桥边怒放盛开的彼岸花,用手支撑着脑袋,翘着二郎腿仰躺在苏槿夕所在宫殿对面的屋檐上。 寒风中,夜空下,他的目光极其明亮灿烂,犹如皎洁的月,犹如星辰。 口中叼着根细草,哼哼唧唧地哼着曲儿,眼睛犹如被什么吸着一般地始终在殿内明亮烛光映照下的苏槿夕身上。 怎么办? 这目光就是移不开呢! 他的亲亲小毒物好像长大了,稳重了很多,更好看了…… 想着想着,吴尊的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一脸嫌弃地朝着另一边烛光下那一身墨黑色玄衣的夜幽尧看了一眼。 亲亲小毒物啊!亲戚小毒物!好好的一颗小白菜,怎么就被夜幽尧那不要脸的孙子给吭了呢? …… 苏槿夕和唐雪整整聊了一.夜,夜幽尧看了一.夜的书,吴尊也在月光星辰下的屋檐上躺了整整一.夜。 次日一早,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躺在屋檐上的吴尊一个鲤鱼挺身翻身而起,朝着皇宫外面飞去。 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中大大小小拿了十几个袋子。 一走近芳菲殿外,便扬声喊道,“亲亲小毒物,亲亲小毒物,你看,尊哥哥给你带什么东西回来了?” 正文 第八百九十五章 你偏心 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苏槿夕的面前,将手中大大小小的袋子全都放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眉头轻挑,朝着那些袋子看去。 吴尊一一将袋子打开。 “这是桃仁酥,这是海棠糕。这是和记的包子,蔬菜味的、肉的、韭菜的、萝卜的。这是你最爱喝的八宝粥,还有鸡蛋卷、梅肉饼,还有这个……这个是城西何师傅家的羊羔肉,街上许多人都说不错,尊哥哥我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到的。你快尝尝,这全都是你最爱吃的。” 说着,已经将所有的袋子全都打开,推到了苏槿夕的面前,期待地望着苏槿夕明亮清丽的双眸。 唐雪最不喜欢羊肉的膻味了,虽然是小羊羔肉,但是对羊肉味道敏.感的她还是闻出了膻味。不禁狠狠皱了皱眉头,朝着苏槿夕面前的那些袋子瞟了一眼。 噘着嘴,“宝玉哥哥,你偏心,偏心!你给苏槿夕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全都是她爱吃的,那我的呢?我的呢?” 吴尊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唐雪,“小丫头,一边呆着去,怎么哪儿都有你?想吃自己去买。” 说着,一脸殷勤地将一块杏仁酥递到了苏槿夕的手上。 “亲亲小毒物,你尝尝这个,尊哥哥已经亲口尝过了,很不错,比之前尊哥哥在中宁买给你的好吃多了。” 苏槿夕还没有将杏仁酥接过去,吴尊又递了一块海棠糕。 “还有这个,味道也不错。这个包子,肉的比萝卜的好吃。你看你瘦的,得多吃肉。” 吴尊一脸的殷勤,满眼的期待。 很少有人对苏槿夕这么好,她真的不忍心拒绝,也不愿拒绝吴尊,便去接吴尊手中的东西。 但是她还没有触碰到,就被唐雪给拦住了。 唐雪一手拦着苏槿夕的手,一手插着腰,仰着脖子对吴尊。 “唐宝玉,你这样做不合适吧?再怎么说,苏槿夕也是幽王的王妃,买早膳这种事情,怎么也轮不到你吧? 再说了,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买来的?干净吗?卫生吗?吃了不会拉肚子吧?” 吴尊的脸一干,一把拍掉唐雪挡在苏槿夕面前的手。 “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吴尊下手真的很重,一巴掌拍下去,清脆响,唐雪疼得眼眸都红肿了,却依旧不愿意放弃。干脆冲上去狠狠在吴尊的脚面上踩了两脚。 “唐宝玉你这个王八蛋,你竟然敢打我,踩你踩你踩你,看我不踩死你!” 吴尊拽着唐雪的胳膊,轻轻松松地就将唐雪揪到了一边。 “边儿去,这种场合不适合小孩子出现!去,玩去!” 唐雪气得双眼红肿,潋滟水雾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克制着没有将其从眼眶中掉出来。 “唐宝玉,我已经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也就比你小几岁而已。” “小几岁也是小!” 吴尊根本不看唐雪,几大步走到苏槿夕的面前,依旧嘻嘻地笑着。 “亲亲小毒物,你吃啊!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尊哥哥选的东西不合你的口味啊?不对啊,尊哥哥都是按照你的喜好选的啊!你看你不喜欢哪个,尊哥哥给你丢了去换别的。” 唐雪喜欢吴尊,喜欢得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在乎让苏槿夕不知道如何是好,正想说什么,身后却忽然传来夜幽尧的声音,“所有的东西,她都不喜欢。” 话音刚落,夜幽尧就已经到了苏槿夕的身边,宽大的臂膀自然地搭在了苏槿夕的肩膀上,一脸宣布主权地看着吴尊的脸。 吴尊却好似瞧不见夜幽尧的敌意一样。 “夜幽尧,你掺和个屁!老子在问小毒物呢!没问你!” 吴尊的话音刚落,苏槿夕就感觉到了散发自夜幽尧周身的,浓浓的凌冽之气。 苏槿夕不想让吴尊和夜幽尧再动手,连忙扭头对夜幽尧道,“夜幽尧,我想吃昨天早上你让人给我做的荷叶樱桃汤,你让人再给我做一碗好不好。” 幸亏苏槿夕及时地给夜幽尧顺毛,夜幽尧周身迫人的气势终于消减了不少,凛冽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吴尊,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朝着外面走。 临走前还不忘亲昵地对苏槿夕道,“等着本王!” 苏槿夕乖乖地应了一声。 待夜幽尧离开之后,苏槿夕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很严肃地对吴尊道,“吴尊,瞎折腾什么?累不累?” 吴尊依旧一脸殷勤地嬉笑着。 “嘻嘻,尊哥哥就喜欢看夜幽尧那张死灰脸,他一不爽,老子就特别开心。” 苏槿夕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吴尊道,“小毒物,你吃啊!怎么不吃啊?那个,你刚才说的荷叶什么樱桃汤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这个季节的樱桃好像不好找啊!不过也没关系,你喜欢吃尊哥哥就给你去找!” 苏槿夕的表情依旧很严肃,“别嬉皮笑脸的,有正事儿给你说,跟我过来。” 说着,将手中的东西和桌上的两个袋子塞到了唐雪的手中,然后在唐雪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算是安慰和打气,然后朝着书房走。 吴尊叼了一块小羊羔肉,塞入口中。然后又端了粥,拿了一包点心,连忙跟着苏槿夕进入了书房。 吴尊将粥和点心放到了苏槿夕的面前,用小羊羔的肉将自己的嘴.巴塞的满满的。 “小毒物,什么正事儿啊?这么严肃,还单独叫尊哥哥来书房。”说着,斜刺里猛然朝着苏槿夕的面前一凑,眯着桃花眼。 “你不会是瞧上尊哥哥我了,要改变主意,休了夜幽尧那孙子和尊哥哥我在一起吧?” 苏槿夕顺手拿起桌上的镇尺抵着吴尊的脑袋狠狠向一边一推,脸色比之前还要严肃。 “再嬉皮笑脸,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不笑,不笑,嘿嘿,尊哥哥不笑,尊哥哥很严肃的,尊哥哥真的很严肃的。” 吴尊嘴.巴上说着不笑,但是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始终没有停止或者改变过。 苏槿夕真拿吴尊没有办法,也不计较,于是开始说正事。 “前几天我给东辰皇帝看诊过,发现他体内续存了大量的重金属物质,应该是长期服用劣质丹药所致。 我想用毒虫以毒攻毒,清楚他体内的毒素,你身上有没有能用上的毒虫?” 正文 第八百九十六章 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吴尊虽然笑着,但回答苏槿夕的话却很认真。 “原来是这事情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刚巧这次尊哥哥我从淮疆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宝贝,昨天就想拿给你看呢!可惜让夜幽尧那孙子给搅黄了。 说着,从身上一阵乱掏,转眼的时间,就摆满了一桌子东西。 吴尊穿的红袍本来就很宽广,宽大的衣服内可以藏匿许多东西。 吴尊瞧着苏槿夕有些震惊的眼神,十分骄傲地翘着二郎腿在桌子旁边一坐。 “呐,尊哥哥全身上下所有的宝贝全在这里了,你看上哪件了,随便挑随便拿!” 苏槿夕欣然接受。 一一看了一遍,有红蟾、冰蟾、绿蟾,黑玉王是蟾蜍中最上等的,也是毒性最高的,吴尊掏出来的那些东西里也有。 还有蝎子,蚁王,小青蛇,小天王…… 反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都齐了。有些是苏槿夕认识的,有些是苏槿夕不认识的。 苏槿夕开着解毒系统,也一一扫了一遍它们的成分。然后很谨慎的选择了黑玉王,也就是黑蟾蜍。 “就这个吧!” 吴尊瞧着苏槿夕手中的小盒子,有些担心,“小毒物,你确定?别看着东西小,毒性大着呢!东辰皇帝那老头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别到时候以毒攻毒不成,没将他体内的毒素清除掉不说,还将人给毒死了。那样我们就有理也所不清了。” 毕竟没有人比吴尊更了解,黑玉王的毒素有多强。 毕竟东辰皇帝的身份就放在那里,尊贵至上。 根本容不得他们有半点差池,吴尊也是在替苏槿夕着想。 苏槿夕一脸的坚定。 “放心,我办事有分寸。” “嘿嘿,既然你有分寸就好,尊哥哥也就放心了。有什么需要尊哥哥我帮得上忙的,尽管说一声。” “恩!” 苏槿夕点了点头。 两人说话间,夜幽尧已经让人将荷叶樱桃汤给端上来了。苏槿夕挑着吴尊买的东西吃了一点,然后又喝了一碗樱桃汤,便去找东陵凰给东辰皇帝清毒了。 临走离开芳菲殿的时候,唐雪还在和吴尊为了早膳的事情争执。这种情况在唐雪和吴尊之间再稀疏平常不过,苏槿夕虽然有些无奈,但却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也不搭理,径直离开了。 夜幽尧更不可能理会这种事情。 吴尊和唐雪从殿内争吵到了殿外,夜幽尧命人关上殿门,在殿内看起了书。 苏槿夕找到东陵凰的时候,东陵凰在政务殿,刚好批完折子,正要去东辰皇帝的寝宫探望,于是和苏槿夕一起去了东辰皇帝的寝宫。 在路上,苏槿夕将黑玉王给东陵凰介绍了一遍。 虽然东陵凰和吴尊一样,也有些担心黑玉王的毒素太过强烈,害怕东辰皇帝承受不住。 但是她也知道,苏槿夕做事一向很谨慎,这种事情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是绝对不会出手,而且她的医术和毒术也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于是无条件地信任了苏槿夕。 两人到的时候,东辰皇帝刚吃了苏槿夕之前开的药,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 苏槿夕大概将自己治疗的步骤给东辰皇帝说了一遍,东辰皇帝见东陵凰十分相信苏槿夕,便没有多问,直接让苏槿夕开始操作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规矩,苏槿夕在诊治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身边,就算是服侍的人也一样,所以让东陵凰清了场。 清完场,东陵凰问苏槿夕,“要不要找人做下手,御医不方便,我来也可以。” 一遇到专业性的问题,苏槿夕的神情一向极其严肃,“不用!” 东陵凰真的没有见过苏槿夕如此严肃的样子,而且除却东辰皇帝之外,也没有人在他面前这般严肃过。 但是东陵凰的内心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默然走了出去,然后将门带上。 当殿内只剩下苏槿夕和东辰皇帝两个人,苏槿夕手掌一番,从解毒系统里拿了一颗药丸出来,倒了一杯水,将药丸放入水中化开,递到了东辰皇帝的面前。 “把这个喝下,解毒的时候能减轻你的疼痛。” 东辰皇帝斜靠在枕头上,半晌没有动。 似乎这种情况苏槿夕早就预料到了。 “当然,你也可以不相信我。这药你可以不喝,如果你能忍受得住疼痛的话。” “能否给我讲讲,你具体要如何解毒?” 虽然苏槿夕很不想说,但还是耐着性子从拿出黑玉王来,耐心地给东辰皇帝解释。 “不管是你身上的其余内伤和外伤,都比较好治。但是你体内的毒素却不好排出。尤其是重金属毒素。 哦,当然,重金属毒素你可能不了解,就是水银、铅等平时用于炼丹的东西。 虽然这些东西有时平日也会入药,但要看分量。分量少的情况下对人体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分量过多,便会在人体内淤积成毒素,无药可治。 我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将这黑玉王引入你的体内,用以毒攻毒的方式将你腹腔内的重金属毒素清除。” 苏槿夕解释的很明白,也很清晰,东辰皇帝不可能听不懂。但是苏槿夕说完之后,他的眼底却渐渐浮上了一抹疑虑和担忧的神情。 这种事情,苏槿夕也不可能强求,她将手中药碗放在了东辰皇帝床边的案子上,然后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碗药除了能减轻你的疼痛之外,还加了一些东西,是黑玉王最喜欢的,方便将其诱入你的体内。如果你不信任我,我们的治疗就到此为止。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耗着。” 说白了,苏槿夕能给东辰皇帝解毒,完全是看在慕容祁喜欢东陵凰的份上。如果中间不是还隔着这样一层关系,苏槿夕作为中宁的幽王妃,根本不可能给东辰皇帝这个敌国的一国之君治病。 她想杀他还来不及呢! 东辰皇帝犹豫了半晌,眼底疑虑的光芒渐渐消退,从案子上将药碗端起来。 “朕的身子朕最清楚不过,若不是你前日开的那个方子起了作用,朕连这碗药都端不住。 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如果你真想趁机杀我,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说着,仰头将药全都喝下。 正文 第八百九十七章 王妃娘娘,下官到了 东辰皇帝喝完药之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苏槿夕走到龙踏旁边,掀开东辰皇帝身上的被子和衣服,从解毒系统中将黑玉王拿了出来。 黑玉王刚出了解毒系统,骤然变得狂躁起来。苏槿夕将装有黑玉王的盒子靠近东辰皇帝的腹部,黑玉王骤然跳到了东辰皇帝的肚子上。 只听发出“嘶嘶嘶”皮肉被咬开的声音。紧接着“噌”一声,黑玉王从咬开的血洞之中窜入了东辰皇帝的腹部。 与此同时,东辰皇帝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眉眼之间是浓浓的淤青,嘴唇也是青紫色。 苏槿夕知道这是因为黑玉王的毒素在东辰皇帝的体内产生了反应。若是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定然是必死无疑,但是东辰皇帝的体内还有重金属物质的毒素,以毒攻毒,定然是死不了的。 所以,苏槿夕也不担心。 果然,很快,东辰皇帝脸上中毒的那些迹象消失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红润。 苏槿夕一直在用解毒系统检测东辰皇帝体内毒素的分量,估摸着重金属毒素被黑玉王消化得差不多了,时间也刚刚好,于是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了一根一寸长短,小指大小的药香,放到东辰皇帝腹部的血洞口上点燃。 药香的香气虽然不是很浓厚,但是烟雾却不小,很快便在东辰皇帝身体的上方弥漫成了一片浓浓的烟雾。 “噌噌噌” 依旧是血肉被撕裂的声音,黑玉王闻着要香的味道,顺着血洞爬了出来。 苏槿夕一直很警觉,在黑玉王从血洞中爬出来的那一刻,连忙将装黑玉王的盒子抵在了血洞口上,猛然一扣,将黑玉王扣回了盒子中。 然后苏槿夕打开了一条缝隙,仔细地观察了一下。 黑玉王的个头似乎比之前大了一圈,而且颜色也越发得黝黑明亮了。 黑玉王是蟾蜍中的上品,颜色越黝黑明亮,说明毒素越强。 看来此次解毒还是一举双得,不但解了东辰皇帝体内的毒素,而且还增强了黑玉王的毒性。这种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 于是苏槿夕将黑玉王重新收入了解毒系统中,准备留着以后有大用处。 紧接着,苏槿夕又给东辰皇帝处理了伤口,然后重新给他拽好衣服和被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东陵凰一直没有走,就在门口守着。 见苏槿夕出去,连忙上前问道,“情况如何?” “解了!” 东陵凰的脸上顿时一喜,“太好了!” “解毒的过程中用了一些迷.药,他现在还没有醒,三个时辰之后应该差不多就能醒了。伤口我已经处理过,注意正常的护理,不要沾水就行。” “谢谢你,苏槿夕!” 苏槿夕欣然接受。 “好了,进去看看吧!我先回去了,和吴尊他们还有事情要商量。” 东陵凰也不耽搁苏槿夕,道了一声,“好!”便将苏槿夕送出了寝宫。 苏槿夕一个人回芳菲殿,快要走到芳菲殿的时候,竟远远地瞧见吴尊和云瑾走了过来。 苏槿夕有一段时间没见云瑾了,再加上云瑾一身雪白衣衫在这红墙绿瓦,富丽堂皇的皇宫之内犹如不沾染一丝尘埃的雪莲,极其显眼。所以她一眼便认出了云瑾。 转眼间两人已经到了苏槿夕的面前,吴尊笑嘻嘻地跳到苏槿夕的面前。 “亲亲小毒物,你看,谁来了!” 云瑾远远地看见苏槿夕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便已经如三月桃花般盛开了,走近了,更犹如和煦的阳光,让苏槿夕的心一下子就热了。 他恭恭敬敬地给苏槿夕行礼,“王妃娘娘,下官到了!” 苏槿夕虚扶了一把。 “这里是东辰皇宫,不比在中宁,云太医不必多礼,一路辛苦了。” 云瑾也不多言,站起身来,脸上始终带着专属于苏槿夕的淡淡笑容,谦和有礼。 吴尊一下子跳起来,不答应了。 “亲亲小毒物,你偏心,偏心!你对尊哥哥我总是那么凶,对云太医这么好,你偏心!” 苏槿夕狠狠皱了皱眉头,“唐雪呢?” 咋呼的吴尊一下子就顺毛安分了,没好气地跳到了一边,“闲着没事你提那臭丫头做什么?” 苏槿夕嘴角划过一抹满意的笑容。转而对云瑾,“我们先回去再说。” “好!” 几人回到芳菲殿,用过膳食之后一起商议北上的事情。 在座之人有夜幽尧、苏槿夕、吴尊、唐雪、云瑾几人。 正说话间,东陵凰也走了进来,众人全都疑惑不解。 苏槿夕主动站起身来迎了上去,“东辰太子殿下,可还有事?莫不是东辰皇帝的情况又有了什么新的变化。” 东陵凰的表情极其认真。 “父皇幸得幽王妃出手相助,情况已经无碍了。只是我出来的时候迷.药的药效还没有消退,依然在昏迷当中。此番我过来,是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跟你们商量。” 众人静待着东陵凰的下文没有说话。 东陵凰继续道,“北上的事情能不能算我一份?我知道你们此番北上,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但是我只为慕容祁而去。我只想让他好好活着。” 其实在东陵凰说还有其它事情找他们的时候,苏槿夕已经想到了东陵凰摇说跟他们一起去北翼。只是她始终没有表态。 其余人也是面面相觑,没有表态。 东陵凰道,“如果不方便一路同行,我可以晚一些在你们的后面走,只要让我能见到慕容祁。” 毕竟东陵凰和众人的关系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这件事情还真不好说。 东陵凰的目光一一在吴尊、唐雪、云瑾、夜幽尧几人的脸上掠过,寻求大家的意见。 吴尊原本好端端坐在椅子上的人,一个转身跳坐到了椅背上。 “老子听小毒物的,小毒物,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接着唐雪也道,“我听宝玉哥哥的!” 夜幽尧和云瑾一直没有说话,东陵凰的目光又落在了苏槿夕的脸上,一脸的期待。 苏槿夕看向了夜幽尧。 夜幽尧目光黝黑深邃,也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轻捋了茶叶沫,喝了一口茶,才道,“本王听爱妃的。” 夜幽尧说完,云瑾紧接着道,“全凭王妃娘娘做主。” 苏槿夕真想无奈扶额。 压力山大啊!这么多人呢!怎么一遇到棘手的事情全都往她身上推? 情况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而且是东陵凰自己亲自找过来的。依着她对慕容祁的心思,不让她去绝对是不可能的了。 苏槿夕思量了一番措辞,“如果我们不应,你也会自己去。单独上路,到时候反而麻烦。 北翼情况特殊,很多状况大家也只是听说,从未亲眼见过。既然你想去,那就一起走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东陵凰的眉眼顿时一喜。 但谁也没有想到,夜幽尧忽然冷不丁地道,“不过……本王有一个条件!” 条件? 什么条件? 正文 第八百九十八章 两种人 众人不由得朝着夜幽尧瞧了过去。苏槿夕似乎已经想到了夜幽尧要说什么,脸色很淡然。 东陵凰道,“不知道幽王有什么条件?” “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北翼也可以,但前提必须交出我中宁的叛徒。” 云瑾的脸色也很平静,什么都没有说。 唐雪一头雾水,不知道夜幽尧具体指的是什么。 吴尊刚喝到口中的一口水差点就被喷出来。 “交出叛徒?夜幽尧,你这也狠了! 谁不知道霍家父子刚在东辰平定内乱一事上立了大功,此时各种封赏定然是接踵而来。人家东陵凰日后还要靠霍家父子制衡朝堂呢!你竟然要求人家在这个时候出卖功臣! 这种事情也只有你能做的出来!” 夜幽尧够不够狠,只有苏槿夕一人知道。 苏槿夕最清楚夜幽尧的脾气了,能等到现在,夜幽尧已经付出了最大限度的隐忍。 若不然,早在还没有进入东辰的时候,夜幽尧就已经派出鬼军的将士将霍家父子给杀了。 不能说,鬼军将士在整个天和大陆所向披靡,刺杀从未失败过。但是要杀霍家父子,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夜幽尧的态度显然很坚定,也很决绝,若东陵凰不答应,是绝对不会同意她和众人一起北上的。 她到底会如何抉择呢? 到底是应还是不应? 谁都没有出声,静静地等待着东陵凰的答案。 半晌之后,东陵凰的语气很认真。 “幽王殿下,若是在一个月前,你提出这样的要求,本太子定然会应你。但如今……恕本太子不能做此等不义之事。霍家父子虽是中宁的叛臣,但对于我东辰来说,却是大功臣。” 也就是说,不能将霍基和霍思羽交给夜幽尧了。 东陵凰的话音刚落,在座所有的人都被吓到了。谁不知道夜幽尧的性格,他是绝对不容许别人忤逆他的。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就连周身凌冽的气息也稀疏平常,没有因为东陵凰的这句话而更加迫人或者加重。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扣在椅子的扶手上,很有节奏地发出“当……当……当……”的声音。 “既然如此,东辰太子,回去吧!” 夜幽尧的声音悠悠然,就连苏槿夕也猜不透他的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东陵凰的脸色有些白,但是她的态度也很坚定,绝对不可能将霍基父子交出去,不过也没有挪动脚步。 “幽王,咱们能不能换个别的条件?” “别的什么条件都可以?” “都可以!” “好! “哐当”一声夜幽尧的手指重重地敲击在椅子扶手上。 “既然如此,那就用东辰的江山来换!” “东辰的江山?” 东陵凰的眉头狠狠地蹙了蹙,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众人也是一怔。 不过,苏槿夕很快便明白了什么,眼底划过一抹了然,什么都没有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对,东辰的江山。”夜幽尧的语气很坚定,“东辰不许再觊觎天下,不许再对其余六国发动一兵一卒。 当然,谁若敢动东辰一根汗毛,我中宁也绝不放过。等本王大业一了,少不了你东辰的锦衣玉食和富贵荣华。” 夜幽尧这是想趁机不动一兵一卒,收服东辰了。 东陵凰也是个要强的性子,她能答应吗? 但是问题好像又回到了,慕容祁和江山,哪一个在东陵凰的心底更重要的问题上。 其余众人依旧沉默无声,谁都没有说话,却在暗中细细观察着东陵凰和夜幽尧的每一个表情。 半晌之后,东陵凰忽然道,“幽王殿下,不要忘了,你们如今是在我东辰的皇宫。在我东辰的地盘上,谈这样的话题,恐怕不合适吧?” 虽然东陵凰的语声轻飘飘的,淡淡的,但是苏槿夕、吴尊、和云瑾三人还是从中闻道了一股威胁的味道。 云瑾依旧没有任何表态,苏槿夕的眉头微微蹙了蹙。 吴尊愣了一下。 好大的胆子啊! 敢威胁夜幽尧的人,这世上恐怕只有小毒物一个人吧? 这东陵凰的胆子也太大了,不想活了吗? 奇怪的很。 也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今日东陵凰说什么,夜幽尧都不生气。就连方才那么明显的威胁,他也没有一丝动怒。 “当然,你可以不答应!不过,东辰迟早是要归本王的!” “既然如此,本太子与幽王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说完,东陵凰也不再耽搁,朝着门外走。 东陵凰都已经走出去很久了,殿内依旧沉寂无声,最后还是吴尊率先打破了沉静。 他顺手从桌上捞起一个橘子,朝着夜幽尧的方向砸了过去。 “喂,夜幽尧,你方才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你真想用东辰的江山交换东陵凰与我们同行?” 夜幽尧一把接过橘子,不但没有反手朝着吴尊砸过去,反而剥去了皮,细细地掰开,将一颗放入了苏槿夕的口中。 “你看本王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不像,绝对不像!但是欺负一个女人,而且是趁机要挟,威逼利诱,也不是一个爷们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啊!” 夜幽尧不生气。 唐雪却道,“宝玉哥哥,你这话就错了!幽王殿下的眼中除却苏槿夕之外还有别的女人吗?” 没有吗? 没有! 吴尊猛然愣了一下,他怎么就把这茬子事情给忘了? 夜幽尧这厮的眼中,一向就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苏槿夕,一种是苏槿夕以外的人。 见吴尊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唐雪的话给噎着了,还是嫉妒夜幽尧,反正极其精彩。 唐雪看着,心底反而莫名的舒服,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云瑾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但是若有细心人仔细瞧,那笑容怎么也未达眼底。 苏槿夕默默地吃着夜幽尧递过来的橘子,什么话都没有说。 而事情的源头夜幽尧,一本正经的泰然,就跟没事人一样。 终于,吴尊忍不住了,猛然站起身来,原地跳了两圈道,“奶奶个腿的!不说了不说了,说正事,小毒物,北上的事情具体如何安排?” 正文 第八百九十九章 有情有义的姑娘 “明天早上出发,北上。”苏槿夕道。 “北翼的情况特殊,去之前是否应该具体了解了解?”吴尊道。 这一点,苏槿夕、云瑾、夜幽尧三人其实已经很了解了,只是云瑾始终淡淡地呡茶,什么话都没有说。 夜幽尧道,“北翼的政权在翼王府,也就是北堂家族的手上。北堂烨虽掌管整个翼王府,但是主要的政权却由二房的北堂鹤把控。两方争斗已经很多年了。” 苏槿夕补充道,“但是北翼却是一个君权神授的国家,全国上下虽受翼王府统治,但却崇尚昆仑山凤凰岭上的西王母神殿。就连北堂家族对其也是深信不疑。” 吴尊仔细地听完,道,“原来你们都了解清楚了,那我们还在这里讨论什么?明日直接出发不就行了?” 说完,略微停顿了一下,又道,“小毒物,此去北上,咱们这些人中就由你来做领队,你说什么,尊哥哥都依你。” 苏槿夕虽然对北翼的情况也了解了一些,但她毕竟不是土生土长在这个时空的人,而且了解的也有限。 于是淡笑着看向夜幽尧,“还是由殿下做领队吧!” 夜幽尧没有推辞,直接应了,“恩!” 吴尊一脸悻悻的,拿起一个橘子连皮都没有拨,直接咬了一口。 “算我什么都没有说。”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瑾见此,附和性地安慰了吴尊一句。 “吴谷主,殿下毕竟是殿下!咱们此行,殿下来做领队,再合适不过了。再说,殿下和王妃娘娘无论谁做领队,又有何区别?你说呢?” 理论上说,是没有区别的!人家夫妻二人早就是一体。 但是对于吴尊来说,区别可大着呢! “爱谁当谁当,我不管了!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老子先回去歇着了,累死老子了!” “回去吧!”苏槿夕道。 于是吴尊直接起身朝着外面走。 云瑾也起身,“殿下,王妃娘娘,唐姑娘,今日之事不如先说到这里吧!届时如何应对,等我们上路之后具体遇到,再齐心解决。下官也先退下了!” “恩!”苏槿夕点了点头。 夜幽尧无声,也算是默认了。 于是,云瑾也离开了。 唐雪明亮的双眼一直朝着苏槿夕瞧着,似乎有话要和苏槿夕说,却始终没有开口。 苏槿夕道,“唐雪,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恩!”唐雪应了一声,目光有些怯怯地看了一眼夜幽尧。 苏槿夕顿时明白了什么,对夜幽尧道,“殿下,早上隐卫送来的文件还没有处理吧?不如你先去书房,妾身还有一些话要和唐雪说。” “好!”夜幽尧也起身去了书房。 待大殿之内只剩下苏槿夕和唐雪两人,苏槿夕道,“唐雪,现在就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唐雪终于说出了自己憋了很久的话。 “苏槿夕,这话可能不应该由我来说,但是云太医敬你尊你,是不会说的;宝玉哥哥和幽王一向不喜欢掺和这种闲事,也不可能跟你说。我不说,实在是憋不住啊!” 苏槿夕的眉头微微挑了挑,“具体什么事?” 苏槿夕第一次看到唐雪一脸的义愤填膺。 “苏槿夕,我觉得方才幽王那样为难东陵凰,实在有点过分。毕竟东陵凰也是个女人啊!而且她只是为了慕容祁而已。” 苏槿夕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听着唐雪的这番话,忽然脸上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她内心在想什么了。 “东陵凰不是一般的女人!” “即便她如何不一般,也终究是个女人!苏槿夕,毕竟慕容祁是你的亲哥哥,毕竟东陵凰此番为的是慕容祁。看在你们之间还有这一层关系的份上,你就去求求幽王吧! 东陵凰不能与我们同行,她一定不会放弃,会自己一人上路的。 虽然我没有去过北翼,但也听我母亲和尊哥哥曾经说过,北翼很危险的。 她一个人独行,太危险了。” 其实此事根本不关唐雪什么事儿,但是她竟然为了东陵凰来向自己求情了。 不过,苏槿夕也很理解唐雪的心情的。 就如同当初淮疆的淮庆公主在杏林大赛上对东陵凰说的那句话:东陵凰,我淮庆记住你了!我从来没有佩服过谁,苏槿夕算一个,你算一个! 东陵凰,真的不是一般,也值得敬佩。 而唐雪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她敬东陵凰,也尊重东陵凰。 所以才有了此番为东陵凰向她苏槿夕求情的举动。 但是苏槿夕和夜幽尧也有自己的打算。 “我求情没用的!” “怎么没用?你不试怎么知道没用?”唐雪很坚定,也很执着。 东陵凰思量了一下措辞,“唐雪,你应该明白,夜幽尧做出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没有任何人?苏槿夕,但是我知道一向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决定的幽王殿下,却为了你做出了太多的例外。不然我也不会来求你。” 苏槿夕静默着,清丽的双眸黝黑悠远,没有人能看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苏槿夕,你是不是瞧不上东陵凰?或者作为敌对,你不愿意帮她?” 苏槿夕不是那样的人,也从来没有瞧不上过谁。更何况,若她诚心不愿意帮助东陵凰,就不会替东辰皇帝解毒了。 但是唐雪终究是个单纯的姑娘,没有太多的坏心眼,而且心直口快。所以苏槿夕也不跟唐雪计较。 她又深思熟虑地斟酌了一番措辞。 “这么跟你说吧!夜幽尧做出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他想要什么,只要做了决定,尤其是已经说出了口,就不会轻易变更。 但是东陵凰所执着的东西,也不会轻易放弃。她想和我们一起同行去北翼,就一定会去。” 唐雪一字不落地听完了苏槿夕的话,但却没有明白苏槿夕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槿夕,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幽王到底会不会让东陵凰和我们同行啊? 幽王不同意,就算东陵凰自己愿意,想跟我们一起走,也没用啊!” 苏槿夕嘴角带着一抹浅笑,揉了揉唐雪的头发。 “回去吧!别纠结了,该来的缘分,躲不掉!” “苏槿夕,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唐雪还想问,但是苏槿夕却不想说了,一脸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这几日我好像特别容易犯困,这会又想睡觉了,所以我得去补个觉。回去吧!放心,此次北上,少不了东陵凰,她一定会和我们一起去的!” “是和我们同行,不是她单独走吗?” “恩!” 唐雪顿时喜上眉梢,“苏槿夕你没有骗我?真的吗?” “好,我信你!你去睡觉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着,喜滋滋地朝着苏槿夕摆了摆手,出了门。 正文 第九百章 王妃娘娘,给您把个脉 苏槿夕望着唐雪离开的背影,忽然有些惆怅。 天真烂漫的姑娘就是这样,开心或者不开心,全都表现在脸上;喜欢或者不喜欢,也不会藏在心里。 有时候,她觉得唐雪和吴尊真的很般配,都是心直口快之人。 但是缘分这事情,还没有休够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中间还要经历多少磨难。 果然,次日一早众人要上路的时候,东陵凰来了。 众人都已经走到了宫门口,要上马车了,身后忽然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众人停下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忘了过去。 见东陵凰在一簇人的拥簇下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东陵凰的贴身侍女吴霜,手中拿着一个包袱。 她走到近前,对站在马车边上的夜幽尧道,“幽王,关于昨日.你提出的要求,我答应了!” 东陵凰的声音很干脆,她身后的人听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槿夕身后的吴尊和唐雪也是一愣。 夜幽尧的表情肃然。 “你可想清楚了?” “本太子已经想的很清楚!” 夜幽尧载不耽搁,“好,上路吧!”然后掀开马车帘子上了马车。 此事似乎早已在苏槿夕的预料中了,苏槿夕也没有惊讶,也跟着夜幽尧进入了马车。 东陵凰早已经让人给自己准备了马车,宫人将马车驾了过来,东陵凰从吴霜的手中去接包袱。 吴霜一脸的不舍,“殿下,你就让属下跟着你吧!此去北翼路途遥远,还不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事情,有吴霜在身边,也多一个照应啊!” “有这么多人在,能有什么麻烦是解决不了的?再说了,有你跟着,遇到事情的时候本宫反而施展不开手脚。” 吴霜这是被妥妥地嫌弃了,一脸的酸涩。 东陵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回去吧!本宫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侍奉俊儿,父皇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他刚入朝,很多事情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多照应照应。” “恩!殿下一路保重,如果需要属下的地方,随时飞鸽传信给属下,属下一定第一时间带人赶过去!” “好!” 夜幽尧和苏槿夕等人已经准备好要出发了,东陵凰不再耽搁,利索地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朝着北方远去。 北翼不像天和大陆上的其余六国,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国家,入口到底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而且还是随时变化的,即便此行的众人当中,夜幽尧、东陵凰二人曾在昆仑山学艺,也曾去过北翼,但还是不敢完全肯定北翼入口的位置。 一行人行走了七天之后,终于来到了天和大陆北端的漠北地带。 在来的时候,夜幽尧和吴尊就已经打听过了,依着北翼入口的变化规律,在这个时间段很有可能在漠北的沙海当中。 但是沙海危险重重,一般人进得去,出不来,几乎是九死一生。 也不知道他们此行能不能找到北翼的入口,能不能顺利抵达北翼,在这过程中会遇到什么。 寻找了很久之后,众人才找到一个破旧的客栈,除却夜幽尧之外,其余人全都不是挑剔之人,分了房间,住了下来。 夜幽尧嫌弃客栈的被褥不干净,没有进去,住了在马车里。 夜幽尧的马车是用四匹马拉的,内部奢华宽敞,可比客栈中舒服多了。苏槿夕自然要随着夜幽尧,也住在了马车里。 次日一早,苏槿夕起来之后熟悉了一番,便见到云瑾从客栈内走了出来。 见到苏槿夕,云瑾的笑容比天边的朝霞还要温和明亮。 “王妃娘娘,早!” “云太医,早!” 苏槿夕在客栈外面的石桌上坐了下来,准备给夜幽尧煮壶茶。 云瑾走到苏槿夕的面前,“王妃娘娘,下官瞧着您最近几日的气色似乎有些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槿夕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疑惑,“不好吗?我自己倒没有觉得,也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不如下官替王妃娘娘请个脉?” “也好!云太医,坐!” 云瑾也不客气,在苏槿夕的对面坐了下来。苏槿夕伸出手臂,云瑾手纤细修长的手指搭上苏槿夕的腕脉。 苏槿夕一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云瑾的脸,视图从云瑾脸上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来,只可惜,云瑾比夜幽尧还要难琢磨,一脸的平静,什么都没有显现在脸上。 半晌之后,云瑾的手指离开了苏槿夕的手臂。 苏槿夕问,“云太医,本妃的身子如何?没什么大碍的对吧?” 医不自医。虽然苏槿夕也算是半个大夫,但她也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毛病啊!或许有什么状况是自己感觉不出来的,也说不一定。 云瑾依旧一脸的沉着,温和地笑着。 “王妃娘娘放心,您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气血失调,下官一路上替你关照着便好,吃一些药过几日便会无碍!” “那就好!” 云瑾眼底的神情略微犹豫了一下,似乎斟酌了一番措辞,“王妃娘娘,您真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 “没有啊!” 苏槿夕总觉得云瑾有什么话想说,却没有说出来。 只是她明白,既然是云瑾不想说的,即便问了也没用,于是也没有再问。 云瑾从衣袖中拿出来一个小瓷瓶,从中取了一颗药丸递到苏槿夕的面前。 “王妃娘娘,这是养神玉凝丸,您先服一颗。出门在外,熬药不便,吃药丸比较方便一些,药效和熬药的方子是一样的。” “恩!” 苏槿夕接过药丸服下。 云瑾又叮嘱道,“王妃娘娘,虽然身子没什么大碍,但是最近你可要特别注意,尤其不能累着,也不能磕着碰着,生冷、腥辣、刺激的东西不能吃……” 云瑾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苏槿夕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云太医,哪有那么夸张,不过只是个气血失调而已,更何况我自己也没有感觉到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啊!瞧你紧张的,这个不能吃,那个也要忌口,怎么搞的跟我怀孕了似的?” 云瑾眼底的光芒微顿了一下,正要说什么,远处忽然传来夜幽尧的声音,“说什么呢?” 苏槿夕和云瑾齐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夜幽尧正从马车上下来,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正文 第九百零一章 他看到了什么 走近了,夜幽尧也不急着等苏槿夕和云瑾回答,在苏槿夕的肩膀上揉了一把。 “昨夜睡的可好!” “恩,还行!” 夜幽尧在苏槿夕身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又问了一句,“说什么呢?一大早的说那么起劲儿?” 苏槿夕道,“云瑾说我最近的气色不是很好,刚给我把了脉。不过气血失调而已,却叮嘱我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瞧把云太医紧张的。” 苏槿夕说着无意,但是夜幽尧伸出去正要握茶杯的手却忽然顿了一下,眼眸微抬,在云瑾的脸上扫了一眼。 “哦?是吗?说说看,到底哪些东西不能吃,是要忌口的?” 云瑾将方才给苏槿夕说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不能磕着碰着,生冷、腥辣、刺激的东西不能吃。西瓜、香蕉等一些凉性的水果不能吃……” “还有吗?” 夜幽尧面色如常,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云瑾略微思忖了一下,嘴角那抹专属于苏槿夕的淡笑渐渐消失,起身走到了夜幽尧的身边。 俯下身去,在夜幽尧的耳边道,“还有……浓茶和薏米粥不能喝。尤忌……不能行房事!” 夜幽尧垂在身侧的手猛然一颤,骤然抬头望着云瑾的眼睛。 云瑾也毫不退却地与之对视。 半晌之后,夜幽尧才道,“此话当真?” 云瑾却已经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副如常的谦恭温和。 “下官所说,自然当真。” 在场的只有三人,唯有云瑾能够看到,夜幽尧垂在身侧的手一直在微不可见地颤.抖着。 这世上,除却苏槿夕之外,谁还能让夜幽尧有这般反应? 苏槿夕一直瞧着夜幽尧和云瑾之间的举动,却始终一头雾水。 “你们两个,方才耳语到底说什么呢?就我们三个人,却还要背着我说,真是……太过分了!” 夜幽尧没有解释。 云瑾态度极其温和道,“王妃娘娘,下官和殿下在说您的病情,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其实也没什么,能跟你说的,方才下官都说过了。” 苏槿夕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也没有多想。 紧接着,远处传来吴尊的声音,和一阵“哒哒哒”的声音。 三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瞧见吴尊和夜幽尧手底下的几名护卫正牵着十几只骆驼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此时,唐雪和东陵凰也刚好从客栈中走了出来。 唐雪一见到那些骆驼,就极其兴奋地跑了过去。 “哇,宝玉哥哥,怪不得一大早就不见你人影,原来你是去找骆驼了啊!这些全都是你们找来的吗?你们是从哪儿找的啊?真好看!” 说着,跑到了一只个头比较矮小的骆驼旁边,也不害怕,不断地用手顺着骆驼身上的毛。 吴尊也不搭理唐雪,如红云一般地走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小毒物,怎么样?这些骆驼全都是尊哥哥亲自去最近镇上的骆驼市场买来的,每一只都是尊哥哥我亲自挑选的。 沙漠里马车和马匹都不好使,最耐用的就是骆驼了。明日一早上路的时候我们就骑着这些骆驼,进入沙海。你先选,看你喜欢哪一只!” 苏槿夕这辈子别说没骑过骆驼,这还是第一次见,也觉得挺稀奇的。正要依着吴尊的意思,上前去选,却被夜幽尧给拦住了。 夜幽尧拽着苏槿夕的手臂,将苏槿夕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她不骑骆驼。” 吴尊瞧着夜幽尧高傲的脸,低笑一声,“不骑骆驼骑什么?骑马吗?夜幽尧,你有点常识好不好?骆驼可是被称为沙漠之舟的,能在沙漠中长时间不喝水,适应干旱,而且还能起到导航的作用。但是马呢?马有骆驼厉害吗? 你想死,可别拉着小毒物垫背!” 吴尊只以为夜幽尧不愿意用他找来的骆驼,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只要云瑾和苏槿夕说两句好话,便会妥协了。 却没想到夜幽尧真的拽着苏槿夕走了。 临走前还淡淡地道了一句,“她坐马车。就算死,与你何干?” 吴尊瞧着苏槿夕和夜幽尧离开的背影,狠狠地踹了一脚身旁的石桌。 “靠,奶奶个腿的!夜幽尧,你到底讲不讲理?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瞧不上老子,还跟老子对着干,还拉着小毒物!!!靠!靠!靠!真是气死老子了。” 吴尊天不亮就和护卫们去镇上了,足足挑选了两个时辰才挑选来的这些骆驼,却没想到夜幽尧竟然瞧都没有多瞧上一眼。 他不瞧也就罢了,竟然还不让小毒物瞧,真的是太气人了。 他被气得原地转了两圈,嘴里直咒骂着。 云瑾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拍了拍吴尊的肩膀。 “吴谷主,你别生气,王妃娘娘身子不适,确实骑不得骆驼。” “什么?小毒物生病了?” “没,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气血不调而已,下官已经给开过药了,只要王妃娘娘按时服用就会没事。” “云太医,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云瑾的眉头微皱。 好歹吴尊也算是半个大夫啊!这种事情,还用别人提醒吗? 当然,这一番话,云瑾自然不会开口说的。 他转而道,“下关也是今天早上刚瞧出来的。” “不行,我要去看看小毒物!”说着,吴尊的袍袖一扬,便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所在的马车飞速走去。 云瑾原本就微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连忙拦住了吴尊。 “吴谷主,三思三思啊!此事怕是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小毒物生病了,老子去瞧她天经地义。” “是是是,你去瞧王妃娘娘是天经地义,但是王妃娘娘的身边还有殿下啊! 而且,你看!” 说着,云瑾用眼神示意吴尊看苏槿夕和夜幽尧马车所在的地方。 方才只顾着看苏槿夕,只顾着往前冲了,吴尊倒是没有注意马车有什么不对劲儿。 被云瑾这么一提醒,满心的疑惑,于是目光朝着马车的方向移了过去。 只看了一眼,吴尊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便缓缓地眯了起来。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正文 第九百零二章 想吃酸黄瓜 吴尊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所在马车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马车的帘子紧闭着,马车旁边还站着七八个手持长剑,气势昂然的护卫,一脸的生人勿近。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夜幽尧这是拽着苏槿夕去马车里渡二人世界了,若是哪个没有眼力劲儿的去打扰,就是自讨没趣,弄不好还会自讨苦吃。 云瑾什么都没有说,拍了拍吴尊的肩膀,走进了客栈。 东陵凰说是有关于医学的事情和云瑾探讨,也跟着云瑾一起进入了客栈。 唐雪穿梭在骆驼群中,开心的不得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这边发生了什么,叽叽喳喳地就跟个云雀一样。 吴尊眯着眼睛朝着马车的方向看,越看心情越不好,觉得唐雪的声音扰的他内心特别的烦躁,于是大踏步朝着唐雪的方向走了过去。 “嚷什么嚷?嚷什么嚷?就跟没见过骆驼一样。” 唐雪撇了撇嘴,“宝玉哥哥,人家本来就没有见过骆驼!” 吴尊被一噎,脚步猛然顿了一下,冲唐雪吼道,“连你也要跟我对着干是吧?” 唐雪莫名奇妙地被吴尊喷了一脸,更加的委屈。 “我哪儿有?一大清早的,宝玉哥哥你是吃什么了啊?这么大的火气,我没惹你啊!到底是谁惹到你了啊?” “走开,老子吃火了,吃的还是红莲业火!” 说着,一把推开唐雪,跳上骆驼群中的唯一一匹马,扬鞭而去。 唐雪站在原地一脸的懵逼,而且越想越觉得委屈。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她好端端的看骆驼,怎么就惹到唐宝玉那家伙了啊? 真是个莫名奇妙的疯子。 夜幽尧拽着苏槿夕上了马车,马车帘子被拉上,里边生着火炉,极其暖和。夜幽尧竟然又往小火炉里加了好多木炭,只转眼的时间,整个马车热的就跟炎热的夏日一样。 “夜幽尧,你很冷吗?” “没有,本王是怕你受凉!” 苏槿夕捂着嘴“噗嗤”一声,“我哪儿有那么矫情啊!再说了,我也不冷啊!你这炉子生的这么热,我们又穿的这么多,坐在这里谁受得了啊? 不行了,不行了!快被热死了,我要出去透透气!” 苏槿夕正要掀开马车帘子往外走,夜幽尧忽然朝着苏槿夕伸出手,“过来!” 苏槿夕顿了一下,浅笑着朝着夜幽尧的方向挪了挪,将自己的手放入了夜幽尧的手中。 “怎么了?” 夜幽尧修长有力的手指不断地摩挲着苏槿夕白嫩纤细的手。声音虽然很轻,却带着一股谁也无法违抗的力量。 “哪儿都不许去!” 苏槿夕的眉头无奈地跳了跳。 “好好好!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但是早膳总得要吃吧?我去看看,今日的早膳做的是什么。” “不用去,本王已经吩咐人去做了,做好之后会端过来!” 于是苏槿夕便明白,夜幽尧是不打算吃客栈里的早膳了,而且已经吩咐自己手下的人去做了,所以她瞎操心也没有用,便安心地坐在了夜幽尧的旁边。” 夜幽尧的手上每日都会堆满从天和大陆各地送来的信件,有些是关于各地的讯息,有些是关于中宁和西云的朝政,所以他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处理这些信件,今日也是一样。 两人不说话了,马车里安静下来,夜幽尧便开始处理信件。 苏槿夕坐着无聊,便帮夜幽尧拆没有看过的信。 却没想到,夜幽尧忽然道,“别动!” 苏槿夕猛然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没听明白夜幽尧的意思,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夜幽尧。 夜幽尧又重复了一遍、 “别动!” 苏槿夕眉头轻皱着,“切,不让动就不动,还怕我看了去不成?” 夜幽尧的嘴角划过一抹无奈的笑容,揉了揉苏槿夕的头发。 “本王几时怕过你看这些信件?” 苏槿夕依旧寒着脸,有些小委屈地不说话。 夜幽尧的声音低沉温柔的能挤出水来。 “本王是怕你被累着。” 苏槿夕只觉得好笑,“夜幽尧,夸张了吧?你以为我是水做的还是泥做的啊?就这点事情,还能被累着?” 夜幽尧的目光越加的深情宠溺,重新将苏槿夕的手捏在了自己的手中,一边看信件,一边道,“反正就是别动。你什么都不用做,就静静地陪在本王的身边就好。” 那声音温柔又有磁性,苏槿夕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融化了。 于是听夜幽尧的,只安心地坐在他的旁边,什么都不做。 但是苏槿夕坐不住啊! 本来安静下来就觉得无聊,而且马车里还越来越热,就越发的闷。 好半晌之后,苏槿夕想给夜幽尧泡杯茶喝,而且自己也渴了。于是,试着将自己的手从夜幽尧的手中抽了出来。 但是她的手刚碰到小几上的茶叶罐,夜幽尧竟猛然一把将他的手给按住了。 “别动!” 苏槿夕挑眉,可怜兮兮地望着夜幽尧的双眼,“可是殿下,臣妾口渴!” 夜幽尧捉走了苏槿夕的手,然后倒了一杯开水递到了苏槿夕的面前,“喝这个!” 放着茶不让喝,给喝白开水? 苏槿夕的眉头又是一挑,“小气!”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目光落在苏槿夕的脸上,嘴角那抹宠溺的笑容越来越深,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 没过多久,马车外面传来护卫的声音。 “殿下,王妃娘娘,早膳好了!” 苏槿夕早就饿的肚子乱叫了,连忙掀开马车帘子。 果然,护卫端着早膳就站在马车前面。 苏槿夕连然开了门口,护卫将早膳端进来放在了两人面前的小几上。 苏槿夕粗略地瞟了一眼,竟然全都是她爱吃的。 “殿下,你不吃吗?”苏槿夕见夜幽尧依旧在看文件,没有要收掉桌上厚厚一塔子信件的意思,便问了一句。 夜幽尧没抬头,“你先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 苏槿夕端起碗,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一边往嘴.巴里塞着东西,一遍嘀咕道,“真好,全都是我最爱吃的,殿下妾身就知道,你对妾身最好了!这些东西都不是从本地产的,应该是来的时候采购带上的吧?殿下你可想的真周到。不过……要是有一盘酸黄瓜就好了!”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夜幽尧在马车的窗户上敲了敲,外面很快传来护卫的声音。 “殿下!” “做盘酸黄瓜过来!” 正文 第九百零三章 连黄瓜都带了 连黄瓜都带了? 这种绿色蔬菜可是最不好携带的。 而且夜幽尧这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她就是随便提了一口而已。 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殿下,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不必当真的。” 夜幽尧的目光深情又温柔,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苏槿夕的碗里。 “不用担心,来的时候本王已经带足了东西,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本王让他们去做。” 带足了东西? 幽王殿下,你到底带了多少啊? 咱们此次出行,是要秘密打入敌国的好不好?可不是度假或者游山玩水啊!而且一个弄不好,还会有生命危险,安全系数不是很高啊! 你这到底是想闹哪样? 但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好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一般。 “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担心,有本王在,你只安心做本王身边的小女人便是!” “咳咳咳!” 苏槿夕刚扒拉到嘴.巴里的一口饭猛然被咳了出来。 夜幽尧连忙紧张地给苏槿夕递水,“怎么了?是这菜不合你的胃口吗?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做的?” 说着,竟然黑着脸就要去敲马车的窗户,竟是要兴师问罪。 苏槿夕连忙拦住夜幽尧,“不是不是!” 夜幽尧一脸疑惑地望着苏槿夕。 “苏槿夕抿着唇,目光极其明亮地望着夜幽尧,看了半晌才开口。 “小女人……夜幽尧你这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词?这么肉麻,不是你的风格啊!你是不是被人给带坏了?” 说着,朝着夜幽尧的面前凑了一下,“说!到底是谁带坏了我们家殿下!” 夜幽尧的目光与苏槿夕的对视,眼底一抹皱起的欲.火被隐忍迅速掩盖,快的苏槿夕根本什么都没有瞧见。 只片刻,他猛然亲了一口苏槿夕殷红热火的唇,然后眼底的光芒更加深情地望着苏槿夕的眼。 “除了爱妃你,还能有谁能带坏本王?” 苏槿夕愣怔了一下,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不过很快猛然朝着一旁挪了挪,搓着自己双臂。 “少肉麻了,少肉麻了!我什么时候带坏过你?都是你自己学坏了!” 马车里的温度暖暖的,苏槿夕和夜幽尧开玩笑正开在兴头上,却不想,夜幽尧竟深情地望着苏槿夕,冒出一句,“苏槿夕,别闹。再闹,本王就真的在这里将你就地正法了。” 苏槿夕的所有动作猛然顿住了,眉头跳动着,然后缓缓回头看向了夜幽尧的脸。 见夜幽尧的表情确实有些不对劲儿,连忙坐远了一些,端起碗继续吃饭,一副极其乖巧的模样。 内心却隐隐嘀咕着:好吧!就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就又让你兽性大发了? 真是的! “禽.兽”就是“禽.兽啊! 没上线,没底线,没下线! 兽性发作的毫无预兆…… 苏槿夕暗自在内心嘀咕着,却忘了和她同坐在马车里的人是夜幽尧啊! 夜幽尧是什么人啊? 虽不是最懂她,也不是最了解她的人。但极其神奇,很多时候只要瞧上一眼,似乎就能猜透她的内心在想什么。 果然,头顶猛然传来夜幽尧的声音,“也不许在心底里嘀咕本王。” “咳……”苏槿夕差点又给噎着了。 最近苏槿夕特别容易嗜睡,早膳之后夜幽尧依旧处理文件,苏槿夕靠着夜幽尧的腿,在马车里睡着了。 吴尊自从骑着马出去之后一天没见人影,东陵凰和云瑾、唐雪也一直在客栈中,忙自己的事情。 原本今日一切已经就绪,可以上路的,但是夜幽尧却说要等两个人,将出发的时间定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虽然客栈的老板给他们准备了晚善,但是夜幽尧依旧没有进去吃,于是苏槿夕也跟着夜幽尧一起在马车里吃。 早膳、午膳、晚膳都是变着花样的不同,而且晚膳还特意多了一盘酸黄瓜。 也不知道为何,苏槿夕见到那盘酸黄瓜就特别馋,直流口水,一口气半盘子酸黄瓜全都被她给吃下去了。 夜幽尧见此,满脸的宠溺,又加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了苏槿夕的碗里。 “尝尝这个,这个也是酸的。” 酸的? 苏槿夕还没有从夜幽尧的这句话中琢磨出什么来,那块糖醋排骨猛然落入她的眼中,只觉得一阵倒胃,吃下去的东西直接往上翻涌。 苏槿夕连忙放下碗,攀着马车沿儿呕吐不止。夜幽尧脸色一变,紧张地扶着苏槿夕,替她顺背。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我叫云瑾过来。” “不用。”苏槿夕连忙拽住夜幽尧的手。一边擦着嘴边,一边思忖着什么,目光极其奇怪地看了一眼那盘自己吃下去了一半的酸黄瓜,以及夜幽尧夹过来的糖醋排骨。 “是不是今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你还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做!” 苏槿夕摇头,嘴角的笑容有些牵强。 “不用,估计是今日早膳和午膳吃的有点多,又没有运动,积食了。殿下,你先吃,我下去走!” 说完,也没等夜幽尧说什么,拽起一旁的大氅披在身上,便下了车。 夜幽尧没有跟下去。 这边傍晚的风有点冷,苏槿夕将身上的大氅裹紧了一些,环抱着双手一步步往前走,风撕裂一般地吹在她的脸上,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神思游外,满脑子都是曾经在南离宗家后院的密室中,先知跟她说的那句话: 你现在的魂魄还是残缺不全的,注定生命中会有一大劫。这世上只有天医门的九公子才能帮你化解这一大劫。所以,在老奴死后,你要拿着老奴的骨骸去无妄海,找到神仙草,然后在小寒之前上天医谷。去找公子。 小小姐,切记,一定要在小寒之前。小寒之前一定要去,如果过了小韩,还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你便会魂飞魄散。那么……公子这几千年来的努力可全都白费了! 小小姐,你听老奴说,你不能和玄夜太子的转世在一起,你们绝对不能在一起。会遭天劫的,更不能有孩子。 小小姐,你的母亲宗惜姿,当年就是因为生下了你,才遭受天劫而死的…… 正文 第九百零四章 你有没有心 苏槿夕越走,脚步越沉重;越走,头皮和脊背越发麻。 手无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苏槿夕……” 身后忽然传来唐雪的声音。 苏槿夕停下脚步,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回头。 虽然她努力地保持着自己的表情不会变形,但是苍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此时极其纠结又复杂的心情。 “苏槿夕,你怎么了?” 苏槿夕微微愣怔了一下,朝着唐雪伸出手。 “唐姑娘,我有一件事情,想麻烦你!” “什么事?”唐雪走到苏槿夕的面前。 “你跟我来!” 苏槿夕牵着唐雪的手,进入了客栈。在客栈中找了一间比较偏僻的屋子,两个人走进去之后,苏槿夕便掩上了门,然后将彼岸镯的功率开到了最大。 唐雪见此,一脸的疑惑。 “到底什么事情啊?还如此神神秘秘的!” 苏槿夕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把手臂上的袖子捋高了,递到了唐雪的面前。 “唐姑娘,你给我把把脉,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喜脉!” 喜脉? 唐雪猛然一惊。 “这种事情你不是应该找云太医的吗?怎么来找我啊!再说了,苏槿夕,你自己也是半个大夫啊!怎么可能连喜脉都把不出来吧?” “医不自医!” 苏槿夕淡淡地道。 其实依着自己最近身体的状况,和吃饭的喜好,方才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苏槿夕已经有九分的把握,肯定是喜脉。 但是她的内心太忐忑了,不敢确定。 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她根本不能有半点差错。 所以,在见到唐雪的那一刻,她才想到让唐雪帮她确定一下。 其实所谓的确定,就是寻找心理安慰而已。 太突然了,她没有任何准备,完全措手不及。 “哦!” 唐雪应了一声,走上前去,在苏槿夕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但是她的手指刚要搭上苏槿夕的腕脉,苏槿夕却猛然抽回了手,飞速褪下衣袖,站起身来往外走。 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而且还有些紧张。 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顿住脚步。 “唐姑娘,我要你发誓,这事情,你一个字都不许透露出去。” “啊?”唐雪愣怔了一下,“说什么啊?”她都没明白,自己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往外说的。 苏槿夕猛然回头,目光寒彻,态度极其坚决,根本容不得唐雪违抗半分。 “我要你发誓!拿吴尊发誓!如果你将方才你我所说的话说出去半分,你和唐宝玉之间就永远没有未来。不,生生世世分离,不相见,永远不能在一起。” 唐雪顿时急了,急得连眼眶都红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会说这样的话,竟然会逼她拿吴尊发誓。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生气,她的全身都在颤.抖。 她猛然朝着苏槿夕的面前走了两步,潋滟水光终于夺眶而出。 “苏槿夕,你有没有心啊?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知不知道宝玉哥哥有多爱你?而我又有多爱他?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让我诅咒他?让我拿自己对他的爱诅咒他?” 苏槿夕无力地仰起头,闭了闭双眼。 “唐雪,对不起!” 唐雪愣怔了一下,怎么也没有想到,和幽王一样,一向都不知道服软的苏槿夕,竟然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跟她说对不起。 “苏槿夕,你到底怎么了?你的心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事情?” “唐姑娘,今日.你我所说的事情,烦请你不要向外透露半个字。抱歉,我不能跟你解释太多。” 唐雪也知道,苏槿夕铁定了不想说的事情,她自己也没有本事问出什么来。 便伸出两个手指,“苏槿夕,我发誓,今日.你我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别人。否则我唐雪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苏槿夕知道唐雪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她不想拿自己喜欢的吴尊发誓,所以拿着自己发誓。但是无论如何,她既然承诺了不会说,这件事情就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 “谢谢!”苏槿夕淡淡说了两个字,准备转身离开。 唐雪忽然有些着急地道,“苏槿夕,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既然怀孕了,你为什么不告诉幽王?你们那么相爱,为什么你连怀孕的事情都要瞒着他?” 这些事情,苏槿夕不知道如何跟唐雪解释,所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了出去。 怀孕这么大的事情,她如何不想告诉夜幽尧呢?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最清楚不过,夜幽尧多想要个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她不是不想要他,不是不想他来到这个世上,而是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力气把他生下来。 先知说过,小寒之前如果不上天医门,她就会没命。 虽然后来经神尊帮助,延长了几个月的寿命。但也不过几个月而已,几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九月怀胎。 苏槿夕环抱着双手,从客栈中走了出来,红彤的晚霞忽然披撒了她一身。 这是从远处的沙海之上照射而来的晚霞,有着一种别样的美。 她看过很多地方的朝霞和晚霞,也有一个陪她看风景的人。但是相爱恨晚,一生的时间太过短暂。 她停下脚步,缓缓抬头,望着远处的霞光,脑海中忽然闪过在中宁幽王府中看过的一次次霞光,和身边那人陪伴的一个个画面。 夜幽尧不知什么时候,从马车上下来,来到她的身边,替她将身上的大氅裹紧了一些。 苏槿夕抬头,朝着夜幽尧莞尔一笑。 那笑容比天边红彤艳丽的霞光还有美丽三分。 “夜幽尧,你怎么下来了?信件都处理完了?” “没有!” 苏槿夕微微皱眉,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的手往马车里走,“没有你在本王的身边,本王做什么都不安。” 苏槿夕的心头顿时一暖,一颗心快要被夜幽尧的这句话给融化了。 在两人即将走到马车旁边的时候,苏槿夕忽然拽着夜幽尧的手停了下来。指着远处沙海上的晚霞道,“殿下,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看晚霞了,你陪我好不好?” “好!” 夜幽尧答应的很干脆,瞧着苏槿夕的目光中满满的全都是深情和宠溺。 苏槿夕一脸的幸福。 两人牵着手,缓缓朝着沙海晚霞的方向走去。 正文 第九百零五章 你想让唐雪怎么负责啊 当然,沙海中极其危险,他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进入沙海。 苏槿夕只是想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和夜幽尧单独呆一会。 所以在一个离客栈比较远的地方,两人坐了下来。 苏槿夕的头靠在夜幽尧的肩膀上,静静地欣赏着晚霞。 虽然他们二人之间温暖的瞬间很多,但是似乎从来都没有如此刻般,如此安静地独处过,看过风景。 吴尊骑着马回来,刚好远远地看到这一幕,目光一直没有从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上离开过。 到了客栈的门口,唐雪迎了上去。 “宝玉哥哥,你回来了?” “呐,干嘛呢?”吴尊扬着脖子示意了一下苏槿夕和夜幽尧所在的方向。 唐雪浓黑的眼珠滴如水珠一般滴溜溜地转着,“宝玉哥哥,你不会连这都看不出来吧?幽王和苏槿夕在看晚霞呢! 要不……我们也看看啊? 宝玉哥哥,你想在哪儿看?唐雪陪着你吧!” 吴尊道了一声“无聊!”然后将缰绳塞给了唐雪,吹了一个口哨跳上了屋檐。 瞧着二郎腿,枕着双手在屋脊上躺了下来,眯着眼睛朝着远处沙海中红彤彤一片,美丽的晚霞看着。 看了半晌,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真无聊,这有什么好看的!” 唐雪对于夜幽尧的冷漠也不生气,将马拴好,也跳上了屋檐。在吴尊的身旁坐了下来。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其实,无声,有的时候是最好的陪伴。 不用你征求对方的意见,也不用对方同意,只要静静地陪在那个人的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 这些年,她追随在宝玉哥哥的身边,看遍天和大陆上各地的风景,朝霞晚霞,山川美景,琼楼玉宇,熙攘人群…… 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其实看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陪你看风景的那个人是谁。 东陵凰刚看完东陵俊从东辰帝都送来的信件,火红的晚霞光芒照射进她的屋子里,将屋内照耀得红彤一片,极其好看。她不由得走到了窗边,便瞧见了远处苏槿夕和夜幽尧依偎而坐的一幕,只看了一眼,也没有多逗留,便关上窗户,走到桌边泡起了茶。 但是另外一间屋子里,云瑾却没有她这样坦荡淡然。他站在窗户旁边,目光犹如被锁定在了苏槿夕身上,怎么也没办法移开。 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只有在所有人都瞧不见的时候,她才有机会肆无忌惮地望着苏槿夕。只可惜,哪怕只是个背影,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也是件极其奢侈的事情。 曾几何时,其实他们也是这样,一起在观星台上抚琴,吹笛,一起看天医谷群峰间的朝霞和晚霞。 但是那些时光遥远得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千年的时光,他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很多时候努力地想记起来,想回味起来,却零零碎碎的怎么也拼凑不起来一个完整。 苏槿夕和夜幽尧到了霞光退尽,星辰漫天的时候才起身,走进了马车里。 唐雪和吴尊一直在屋檐上,两人的动作始终没有变化。 唐雪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瞟一眼吴尊,然后嘴角的笑容比蜜还要甜。 吴尊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多次想赶走唐雪,但这丫头就是粘人的很,跟个橡皮糖一样,怎么赶都赶不走。 云瑾依旧站在窗户边上,静静地看着苏槿夕和夜幽尧进了马车,静静地看着自己盯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地方没有了任何人影,风一吹,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如果人心也能这样,多好? 时过境迁,如雁过无影,水过无痕,不留一丝痕迹。 这样……心是不是就不会痛了? 云瑾似乎咀嚼着某种极其沉重的疼痛,微微仰起头闭上了双眼,然后手掌一翻,手心里便多了一只长笛。 他将长笛放到嘴边,手指在笛孔上犹如跳跃一般地灵动,却始终没有吹出声音来。 也不知道此刻他想到了什么,嘴角竟浮上了一抹极其幸福的笑容,那笑容随着手指在长笛上跳跃的节奏越来越浓,越来越灿烂。 苏槿夕和夜幽尧回到马车之后,很快便歇息了,至于其余人什么时候歇息的,无从所知。 次日一早,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吴尊和唐雪还在屋檐上,唐雪的头枕在吴尊的膝盖上,身上盖着吴尊大红的衣袍。 猛然一睁开双眼,入眼便是吴尊那双极其好看的丹凤眼。 小丫头似乎从来都没有和吴尊如此亲密过,竟如鲤鱼挺身一般地猛然跳了起来,连忙去看自己的衣服。 吴尊瞧着唐雪的举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丫头,你找什么呢?” 唐雪指着吴尊的鼻子,“你……你……你昨晚上对我做了什么?” 吴尊愣了一下,嘴角忽然划过一抹坏笑。 “你说呢?丫头,你要对老子负责啊!” 唐雪的脸颊顿时一红,身体有些僵硬,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抿着唇靠近吴尊的身边,声音低得犹如蚊虫一般。 “宝……宝玉哥哥,你想让唐雪怎么负责啊?” 看到这样的唐雪,吴尊的玩心更大了,有心特想趁机欺负欺负她。 “你说呢?” 那声音低沉又魅惑。唐雪这种单纯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抵抗得住。 顿时脸颊就更红了,想了好半晌才道,“宝玉哥哥,我们……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不如……不如唐雪就以身相许吧!” 以身相许…… 曾几何时,吴尊似乎对苏槿夕也说过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在这个时候脑海中忽然蹦出那个画面来。 脸色顿时变了,眼神有些奇怪地在唐雪的脸上游弋而过,竟猛然一把推开唐雪。 “无聊,不玩了不玩了,准备上路了!” 唐雪差点被推到,幸好猛然刹住了脚才没有跌倒,一脸疑惑地望着吴尊离开的背影,心底的情绪复杂至极。又羞愤,又疑惑。 “唐宝玉,你个神经病,大清早的,你到底在犯什么神经啊!” 没过多久,其余人也全都醒了。 苏槿夕洗涮梳妆了一番之后,正在吃早膳,忽然护卫通报,来了两个人。 两个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 正文 第九百零六章 小生命的期待 苏槿夕正在吃早膳,来了两个让她极其意外的人。 甚至连唐雪也跑到了苏槿夕的马车里,神神秘秘地挡着马车帘子身怕苏槿夕掀开帘子偷看。 “苏槿夕,你猜,谁来了?” 谁啊? 苏槿夕还真想不到谁还能在这个时候过来,而且会让唐雪激动成这个样子。 蝶梦夫人? 不应该啊!如果是蝶梦夫人来了,唐雪就不应该在这里了,而且她也激动不起来啊!依着唐雪怕蝶梦夫人的性子,早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难道是唐傲天来了? 更不可能啊! 难道是韩老夫人或者宗瑞安父子? 更不可能! 苏槿夕摇头,“我猜不到,你还是直说吧!” “直接说了多没意思啊!苏槿夕,你猜猜看嘛,猜猜看嘛!” “有什么好猜的?既然来了,迟早都是要见面的。” 唐雪噘着嘴,“苏槿夕,你怎么这样啊?一点都不好玩!” 苏槿夕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是不是苏钰和碧夫人?” 唐雪见苏槿夕开口猜了,顿时有了兴致,“不是,你再猜!” “是不是绿篱和花嬷嬷?” “苏槿夕,你太厉害了,来的正是之前你身边伺候的绿篱和花嬷嬷。” 说着,掀开马车帘子,做了个敬请观看的手势,“当当当当……你看!” 苏槿夕朝着唐雪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然见绿篱和花嬷嬷各自背着个包袱,就站在马车的前面,一脸的风.尘仆仆,显然是连日连夜的赶路所致。 绿篱和花嬷嬷见了苏槿夕,连忙上前行礼。 “奴婢见过王妃娘娘!” 苏槿夕也有些小激动,“花嬷嬷,绿篱,你们怎么来了?” 花嬷嬷和绿篱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唐雪便道,“苏槿夕,你可真有福气!幽王殿下对你的宠爱,整个天和大陆可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这不,你身子不舒服,她似乎未卜先知,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早早的就让人去接你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了,就怕你有一丁点的不习惯。” 夜幽尧让人接花嬷嬷和绿篱过来的? 想来也是,若不是夜幽尧,花嬷嬷和绿篱也不可能找到这里啊! 这个男人对他真的是太好了,也太细心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念头呢? 在东辰的时候?还是在南离的时候? 应该是在南离的时候吧? 中宁离这边也有一定的距离,按照时间推算,夜幽尧若有这个念头,也应该是在十天半个月以前了。 十天半个月…… 苏槿夕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莫名的念头,骤然咯噔一下。 半个月以前…… 他们还在南离的军营,还在东辰和南离交战的战场,两国的边境。夜幽尧极有磁性的声音不断地在她的耳边说想要个孩子,然后……就没有让她吃避子的药。 之后她便错过了吃避子药的最佳时期。 虽然事后她也补吃了一颗,但是如今的事实证明,那颗避子药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想到这些,苏槿夕的内心骤然疼了一下。 原来这个孩子来的并不突然,只是她一直粗心大意,没有细细注意而已。 相反,这一切全在夜幽尧的算计和策划当中,甚至他连绿篱和花嬷嬷也早早的算在了其中,早早的让人去中宁接了。 怪不得……从南离和到东辰,一路上他都不愿意和她住在一起,不愿意碰她。 现在想来,之前夜幽尧那些奇怪的举动也全都能想明白了。 心虽然痛,却不是埋怨的痛。反而是因为心疼夜幽尧。 哪儿有当王爷当的像他这般“窝囊”的啊! 别的权贵,若想有个孩子,自然有三妻四妾一大堆女人排着队给他生。 而夜幽尧呢? 只有她一个女人,但她却不愿意生,也不能生。他想要个孩子,还要苦心经营的去算计,去策划,用谋略。 朝堂纷扰,江山争霸中的阴谋和阳谋已经让他很累很累了,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连闺房中的这种小事也不能避免。 苏槿夕想着这些,扶在马车边缘上的手指有些微微地泛白。 唐雪见苏槿夕的脸色有些不正常,担心地问道,“苏槿夕,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苏槿夕回过神来,微微摇头,“没……没什么!” “哦,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身体哪里又不舒服了。” “我没事,你快去准备准备吧,一会就要上路了,需要带的东西都看看,别落下什么。” “恩!”唐雪点头,“那我先去了!” 说完便下了马车,进了客栈。 花嬷嬷上前,朝着马车内桌子上的饭菜看了一眼,“王妃娘娘,是不是厨子做的东西不合你胃口啊?你想吃什么,跟嬷嬷我说,我这就给你去做!” “没事,我早上吃的本来就不多,随便吃点都可以。你们先进去找个地方歇着吧!等殿下回来我们就得上路,你们这一路赶来,别累着了身子!” 花嬷嬷顿时有些激动,“哎哎!王妃娘娘放心,老奴的身子撑得住!” 绿篱和花嬷嬷一起往客栈内走,回头对苏槿夕道,“小姐,你需要什么,随时唤绿篱,绿篱随时听候吩咐。” “恩。”苏槿夕点点头。 等花嬷嬷和绿篱离开之后,苏槿夕的世界又安静了。她坐进车内,放下马车帘子,头重重地靠在车壁上,手有意无意地抚着小腹。 夜幽尧一定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地盼着这个孩子吧? 先是小心翼翼地不敢和她睡一张床,然后是采办的各式各样合她口味的饭菜,然后是花嬷嬷和绿篱。 如果他知道自己真的有孩子了,真的要做父亲了,她会不会疯? 苏槿夕多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夜幽尧,看他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表情。然后和他一起,每天观察着这个孩子在她腹中的变化,期待着属于他们爱情结晶的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但是,她终究还是不敢将这个消息告诉夜幽尧,害怕一切到最后只会他们空欢喜一场。 甚至昨天夜里,和夜幽尧同看晚霞的时候她都已经想清楚了,会找个合适的时机结束掉这个小生命,然后瞒着这个事情不让任何人知道。 甚至昨天夜里她连堕胎药都准备好了。 但是今天早上在看到花嬷嬷和绿篱的时候,以前那些奇怪的事情和夜幽尧奇怪的举动犹如散落在四处的珠子一般,被串联起来,前因后果特别的清晰。 忽然她就没有勇气下手了。 这个生命,不仅夜幽尧期待,她何尝又不是呢? 正文 第九百零七章 怎么来求我 没过多久,夜幽尧便回来了,脚步声走到马车旁边的时候,苏槿夕连忙睁开了双眼,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 当夜幽尧掀开马车链子的时候,苏槿夕依旧是一副如常的甜美笑容。 “殿下,你回来了?” “恩!” “我看到花嬷嬷和绿篱了!殿下,你是什么时候派人去接她们的啊?”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苏槿夕还是问了一句。 “半个月前。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 夜幽尧宠溺地揉了揉苏槿夕的头发,坐到了苏槿夕的身边,两人正要亲昵一番,外面忽然传来云瑾的声音。 “王妃娘娘,该吃药了!” 夜幽尧有些悻悻地放开了苏槿夕的手,苏槿夕看着夜幽尧,嘴角“幸灾乐祸”地一笑,掀开了马车帘子。 云瑾的笑容灿烂如暖阳,“王妃娘娘,该吃药了!” “恩!” “要不,下官再给王妃娘娘请个脉?” “也好!” 苏槿夕下了马车,云瑾给苏槿夕把脉。 此时东陵凰、唐雪、吴尊等人也来到了外面,正准备着上路的东西。 花嬷嬷和绿篱在客栈中呆不住,也走了出来,花嬷嬷见云瑾在给苏槿夕把脉,连忙一脸担忧地走到近前。 “王妃娘娘,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这种时候,苏槿夕自然不会说自己怀孕的事情,便依着前几日云瑾的说法,“无碍,只是有些气血不调而已,云太医已经下过药了。”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苏槿夕不可能还以为云瑾只瞧出了气血不调。其实云瑾早就看出了苏槿夕怀孕的脉象,两人心照不宣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云太医啊,如何伺候王妃娘娘,你只管交代老奴便是,以后王妃娘娘和殿下的衣食住行还有起居都由老奴和绿篱接手了。” 云瑾笑了笑,算是应了。 于是,花嬷嬷和绿篱便帮着苏槿夕和夜幽尧去收拾行装了。 一行人动身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午时。除却苏槿夕和夜幽尧乘坐马车之外,其余人全都骑骆驼。 吴尊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瞧着前面奢华至极的马车,满脸的酸涩。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坐马车,坐马车,我看你那马车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迟早还不是要靠老子的骆驼?看到时候你如何来求老子!” 吴尊嘀咕着,似乎都已经看到了夜幽尧求自己的样子,一脸的神采飞扬。 起初众人进入沙海的时候,还能看到许多绿植,有绿植的地方,说明就有地下河,所以众人是沿着地面生长植被的地下河往里走。 依着沙海中建城的规律,城市一般是建造地下河的上面,也就是水分比较充足的地方。 所以沿着地下河往里走,一定是没错了。 马车里,夜幽尧的面前摆放了许多东西,有好几份地图,还有罗盘,还有一些苏槿夕叫不上名的机械。 苏槿夕粗略地看了一下,地图总共有十几分,其中一份是关于沙海的地图,其余的全都是这些年来关于北翼入口的变化图。 夜幽尧似乎在依着这些地图,寻找北翼入口变化的规律。 罗盘就放在夜幽尧面前的小几上,便于随时观察地形和方向的变化。 工作起来的夜幽尧十分的认真,也极其严肃。苏槿夕始终没有说话,就静静地在一旁坐着,陪着。 其实不仅仅夜幽尧一人做了准备,马车外面的每一个人其实都是有备而来。 小猪鸟不断在吴尊的头顶来回盘旋,不断地飞出去替吴尊查探前方的情况。而且吴尊的手中也拎着一个罗盘一样的机械。 当然能让唐门大少吴尊在这个时候拿得出手的,也绝对不是一般的罗盘那么简单。 云瑾一直不断地仰头观察者天空的云向、风向、和阳光照射下来的位置,也在暗中观察着沙海中的情况。 还有唐雪,东陵凰,也在用各自不同的方式密切注意着一切。 一行人整整走了三个时辰,时间已经过了午时很久,快要接近傍晚。 但是他们却依旧一点头绪都没有。 一般人都不会在沙海中宿夜,因为夜晚的时候沙海中的情况千变万化,极其危险。 见天色越来越晚,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出了异样的神情。 东陵凰骑着骆驼快速前行了几步,来到夜幽尧和苏槿夕马车的旁边,瞧了瞧马车的窗户。 窗户被打开,从窗户里能看见夜幽尧和苏槿夕。 “怎么了?”苏槿夕问。 东陵凰的眉头轻皱着,“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几个人都没有头绪,你们怎么样?” 苏槿夕微微摇了摇头。 东陵凰接着道,“看来今日是找不到北翼的入口了,我们得早做打算,否则晚上会特别危险。” 苏槿夕将头伸出窗外看了一眼。 “不如就地休息吧!” 但是苏槿夕话音刚落,夜幽尧便道,“继续前行!” 东陵凰眉头紧皱急道,“幽王,不可。夜间在沙海中行走,会很容易迷失方向,而且还会遇到很多危险。” “原地等待才会遇到更多危险,我们这些人,能进入沙海的,哪个手上没有点本事?难道连辨别方向都不行?” 东陵凰的目光落在夜幽尧面前的地图和罗盘上,然后再看看云瑾、吴尊。顿时觉得其实夜幽尧的说法也是对的,他们几人终究和别人不一样。原地等待即将遇到的危险确实要比继续前行将会遇到的多。 继续前行,说不定下一刻他们就能找到北翼的入口了。 苏槿夕见东陵凰脸上的表情显然是认同了夜幽尧的说法,也不多说。 “不如我们先休息休息,喝口水吃点东西再上路?” “好!”夜幽尧道。 于是苏槿夕示意东陵凰通知众人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在车上坐了一下午,动都没有挪动一下,苏槿夕只觉得全身都在酸痛,所以下车走走。 马车下面是一望无际的黄沙漫天,人在行走的时候,小腿部以上全都被黄山蔓延了。 花嬷嬷和绿篱连忙迎上来,给苏槿夕套上了脚套。 当然,替苏槿夕和夜幽尧拉车的四匹马的蹄子上也是提前做了处理的,否则不可能在沙海中行走这么远。 在之前所在的那个时空,苏槿夕虽然在北方长大,却是在城市中,从来没有见到沙海的机会。后来进入国医局就更没有机会了。 这还是第一次,她见到沙海。 原来除却那些可怕的传说,这里还是挺美丽,挺壮观的。 正文 第九百零八章 不能有闪失 苏槿夕在黄沙中缓缓行走,风吹起她的衣衫和披风不断飞扬。 花嬷嬷和绿篱一直小心地跟在身后,后面还跟着四名夜幽尧派来的护卫。 众人吃了一点东西,半个时辰之后继续上路。 夜幽尧依旧不断地用罗盘和各种机械观察周围的情况,然后依着地图推算着北翼入口的位置。 苏槿夕见夜幽尧的嘴角忽然笑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欣喜的光芒,问道,“殿下,是不是有什么收获了?” “恩!”夜幽尧点头,然后将沙海的地图推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一条线,是我们来时的路线;这些地方比较荒芜,是不可能建成的。我之前探测到,这个位置的水分比较多,几乎是整个沙海中最多的地方,北翼的入口应该就在这里。” 苏槿夕怎么也看不懂这种东西,但是只要是夜幽尧说的,他都会相信。 “恭喜殿下!” 夜幽尧抬头,见苏槿夕的脸颊有些红彤,而且睫毛上还有些冰珠,手放在宽大的衣袖中不断地摩挲着,身体还微微有些颤.抖,眼底顿时浮上深深的怜爱和心疼。 朝着苏槿夕伸出臂膀,“过来!” 苏槿夕也不客气,挪到了夜幽尧的身边,猫咪一样地扑进了夜幽尧的怀中。 夜幽尧用他宽大的双臂紧紧地搂住苏槿夕,然后又给她盖上自己的衣服和披风,拽着苏槿夕的双手放入自己的腰间取暖。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恩!” 苏槿夕感动地应了一声。 “但是殿下,你会不会着凉?” “无碍,本王是男人。这点冷还受得住。” 沙海的夜晚特别的冷,尤其这个季节还是冬季,就更冷。 马车里生着火炉,但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半晌之后,苏槿夕忽然道,“殿下,你我在马车里,都冷成这样,他们在外面,怎么受得了? 不如我们先停下来吧!” 夜幽尧的态度依旧极其坚定。 “这点冷都受不了,还能办成什么大事。” “可唐雪和东陵凰都是女人!” 夜幽尧沉吟半晌没有说话。 好半晌之后才道,“本王先给你暖暖身子,等会让他们也进来!” “好!” 苏槿夕应着,心底的暖意更浓。 思量了许久之后才下定决心道,“殿下,臣妾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不知为何,夜幽尧的身子微微顿了一下。 “先说坏消息。” 苏槿夕的声音低低的,“坏消息就是,虽然神尊帮我续了命,不用紧赶着小寒之前上天医门寻找九转玲珑盘,但是我们剩下的时间还是不多了。此去北翼,是最后的机会,一个月之后,无论能不能找到无极之金,我们都要先去天医门。至于用无极五行试图打开锦衣侯墓的事情,就要另其再说了。” “恩,这个本王知道。” 夜幽尧比苏槿夕还紧张,所以一直推算着日子。 “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 苏槿夕故意卖了关子停顿了一下,然后反手抓住夜幽尧握着自己的手,往自己的小腹上拽。 他是想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夜幽尧。 但是手刚放到自己的小腹上,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马车骤然狠狠颠簸了一下,苏槿夕所在的那一面骤然倾斜,大有翻车的趋势。 夜幽尧连忙抱起苏槿夕,将其紧紧地护在自己的怀中,然后跳到了马车的另一面。 很快,马车便稳定了下来,不再继续倾斜,但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弧度。 “殿下、王妃娘娘,可安好?”外面传来护卫的声音。 夜幽尧的眼底闪过一抹后怕,他都不知道,如果方才自己没有及时拽住苏槿夕,将会出现怎么的后果。所以眼底的光芒骤然一寒,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凛冽。 “怎么回事?” “风沙太大,马车陷入黄沙中无法前行了。” 这种情况下还坐在马车里,一定很不安全。 夜幽尧给苏槿夕裹好衣服,两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马车门口。 刚推开车门,刀子一般的风沙便直往里灌,夜幽尧连忙用宽大的袍袖帮苏槿夕抵挡。 花嬷嬷和绿篱连忙上前,将苏槿夕扶了下去,夜幽尧跳下马车,吩咐护卫,“尽快将马车收拾好!” “是!” 苏槿夕和夜幽尧的马车陷入了黄沙中,无法前行,跟在后面的云瑾、吴尊、唐雪、东陵凰等人的情况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骆驼卧在地上不肯走,即便能走,这种情况下也走不了啊! 他们全都裹着厚厚的棉衣,坐在骆驼的驼峰旁边躲避风沙。 吴尊瞧见夜幽尧从马车上下来,扬了扬脖子,“切,老子说马匹和马车在沙海中不行,夜幽尧这孙子还不听老子的。这下好了,吃亏了吧?呵,看你怎么来求老子!” 吴尊的声音虽然特别小,但是夜幽尧还是听到了,原本就凛冽的目光陡然一凌,朝着吴尊的方向射过来。 一旁的唐雪道,“宝玉哥哥,你就少说两句吧!苏槿夕的身体不舒服,幽王殿下若不是顾及着苏槿夕的身体,也不可能坐马车啊!” 吴尊便悻悻地不说话了。 东陵凰走到苏槿夕的身边,“苏槿夕,跟我一起过去躲躲吧!” 苏槿夕点了点头,夜幽尧也没有意见,于是苏槿夕便跟着东陵凰一起躲在了东陵凰所骑的驼峰旁边。 风沙越来越大,原本就是黑夜,再加上风沙弥漫了整个天空,几乎五步之内看不见人影。 夜幽尧不敢离开苏槿夕,所以始终紧跟在苏槿夕的身旁。 很快,护卫将马车修理好了,夜幽尧扶着苏槿夕上了马车。 夜幽尧上马车的时候吩咐随行的护卫,“保护好其余人,若有一人有闪失,你们也不用活了。” 护卫们骤然警醒,连忙应声,“是!” 马车里,苏槿夕的身上裹着厚厚的,大氅,将头和脸全都用纱巾包着,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夜幽尧的身上也裹着大氅,但是若不是苏槿夕拦着,他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这件大氅也裹到苏槿夕的身上。 而且时不时地往炉子里添加着柴火,就怕苏槿夕被冻着。 其实夜幽尧也特别想下车去看看别人的情况到底如何,但是他不能离开苏槿夕,也不敢离开苏槿夕。 身怕离开了,只转瞬的时间,他就找不到苏槿夕了。 虽然两人在马车里,但是情况比外面好不了多少,马车被吹得都快要散架了。门和窗户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风沙犹如凛冽的刀子,直往里边灌。 马车大有下一刻就要被吹散的趋势。 正文 第九百零九章 你们到底在哪里 车内实在是太冷了,不知不觉,苏槿夕被冻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被夜幽尧开车门的声音吵醒。 “殿下!”车外传来护卫的声音。 苏槿夕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从车门处照射进来,刺得她有些睁不开双眼,她用手遮掩着,缓缓将眼睛睁开,朝着车外望去,天竟然已经亮了。 沙海之中风沙过后的阳光犹如雨过天晴一般,清醒自然,空气中带着干燥的,沙土的味道。 苏槿夕往车门口挪了挪,还没有下车,便听到夜幽尧有些微惊的声音。 “其余人呢?” 护卫似乎震惊了一下,半晌没有出声。 苏槿夕心头猛然一跳,连忙下了马车。人还没有落地,目光便已经将周围的情况寻了个遍,脚下一阵虚浮,险些跌倒,花嬷嬷和绿篱也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的,全身都是黄沙,来扶苏槿夕。 苏槿夕的声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有些微颤。 “云瑾呢?吴尊和唐雪呢?” 花嬷嬷的表情有些愣,也环视了一圈四周。 “不知道啊!王妃娘娘,昨日夜里,原本吴谷主和唐雪姑娘的骆驼就在我旁边的,但是后来风沙太大了,老奴和绿篱便躲到了您和殿下马车的旁边,方才也是听到您和殿下的声音,才醒的。” 昨晚上他和夜幽尧从马车里出来过一趟,所以大概记得他们三人骆驼所在的位置。于是苏槿夕连忙朝着之前他们三人骆驼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地上确实什么都没有,望眼处,也是什么人影都没有。 绿篱的声音有些轻颤,“是不是……是不是被黄沙给埋住了?” “还不快找人去挖!”夜幽尧冷声下令。 一旁的护卫连忙找东西去挖。 但是苏槿夕的心底却越来越凉,虽然之前从来都没有来过沙漠,但是一些常识还是明白的。 人若被埋在了黄沙当中,哪儿还有活路? 所以护卫在她眼前挖出的坑越大,她就越不敢看,心底更抽搐的厉害。 最后索性不看了,转身离开了。 东陵凰也是一身黄沙地走了过来,来到苏槿夕的身边。 “放心,他们三人一定会没事的!” 希望能借东陵凰吉言,苏槿夕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 半晌之后,护卫的声音再次传来,“殿下,太深了,而且这里地方这么大,我们都不知道人被埋到了哪里,这样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继续挖!”夜幽尧的声音冷然,不容任何人拒绝。 花嬷嬷有些担心苏槿夕,走到苏槿夕的身边,低声安慰。 “王妃娘娘,您当心自个儿身子。” 苏槿夕的心底依旧不断地轻颤着,她扶着马车车身的手指都有些泛白。 夜幽尧走到苏槿夕的身边,揽着苏槿夕的肩膀将其抱入自己的怀中。 “放心,有本王在,他们一定会安然回来的。” 苏槿夕知道,此刻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他们三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说太多真的没用。 苏槿夕无力地闭了闭双眼,似乎隐忍着某种极其痛苦的挣扎,好半晌之后才睁开双眼。 “夜幽尧,你说,我们是不是根本不该来沙海?是不是不该北上寻找北翼?是不是根本不应该寻找无极五行?” 夜幽尧抱着苏槿夕,下颚不断怜爱地摩挲着苏槿夕头顶的头发。 “有多少不应该,那都是本王的错。槿夕,你不必自责,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 苏槿夕还没有说完,猛然被夜幽尧的手指给制止了,夜幽尧修长有力的手指抵着苏槿夕的嘴唇,眸光极其坚定的摇头。 “本王不许你自责!” 于是,苏槿夕便什么都不说了。 不过片刻之后,她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眸光一亮,眼底担忧的神情骤然消退了不少。 手上一番,从彼岸镯中将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招了出来。 方才她只顾着担心了,怎么就把九彩和麒麟给忘记了? 它们可全都是通灵性的神兽,尤其九彩,最熟悉云瑾身上的气息,由他们去寻找云瑾、吴尊、唐雪三人,总比他们在这里乱挖乱撞的好太多。 苏槿夕将九彩和麒麟放在地上,给他们吃了两颗上等的药材。 “九彩,你去找云瑾,麒麟你去找吴尊和唐雪。记住,不管有没有找到,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来。” “吱吱吱……” “嗷嗷嗷……” 九彩和麒麟叫了两声,似乎是答应着苏槿夕,然后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跑了出去。 九彩根本没有停留,一溜烟就没有了影子。 麒麟在之前护卫挖黄沙寻找的地方转了两圈,左嗅嗅,又嗅嗅,也跑没了影子。 夜幽尧揽着苏槿夕的肩膀,“放心,他们肯定没事的。既然九彩和麒麟离开去别的地方寻找,就说明他们没有被埋在这里。没有被黄沙掩埋,说明生的希望很大。” 苏槿夕抿着唇点了点头。 夜幽尧抖掉苏槿夕身上的黄沙,“到马车里等吧!一有他们的消息,本王便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恩!”苏槿夕点头,夜幽尧将苏槿夕扶进了马车里。 然后,夜幽尧和东陵凰分别带着人也去寻找云瑾、吴尊、唐雪三人了。 花嬷嬷问,“王妃娘娘,你想不想吃点什么?老奴给你去准备。” 苏槿夕其实一点都吃不下,但是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她自己不吃,总不能饿着孩子啊! “随便吃点什么都可以!” “好嘞!”老奴这就给你去做。 绿篱站在马车旁边,见苏槿夕靠在车壁上,一直用手指摁着额头,“小姐,你是不是头疼的毛病又犯了?奴婢给你按按?” 夜幽尧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绿篱跳上马车,给苏槿夕按太阳穴。 但是没按多久,苏槿夕便又睡着了。 其实她也不想睡,但是这几日真的是太容易累了,总是想睡觉,似乎瞌睡特别多。 但是即便在梦中,她也一直很担心云瑾和吴尊、唐雪三人。 绿篱听着苏槿夕咿咿梦语,不停地喊云瑾、吴尊、唐雪三人的名字。绿篱都不敢下重手给苏槿夕按,就怕一不小心,将苏槿夕给吵醒了。 小姐真的是太可怜了。 要操心的事情本来就多,没想到还遇上云太医等人消失这种事情,竟然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云太医、吴谷主、唐雪小姐,你们到底在哪里啊? 正文 第九百一十章 毒蝎子 苏槿夕一觉睡到了午后,九彩和麒麟始终没有回来,中间夜幽尧和东陵凰回来过两次,但还是没有云瑾、吴尊、唐雪的消息。 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槿夕的心又开始焦躁起来,依旧没有云瑾三人的消息,夜幽尧和东陵凰去寻找他们三人,也还没有回来。 天色又渐渐凉了下来,绿篱将两个大氅盖在苏槿夕的身上。 苏槿夕道,“你家小姐还没有那么娇弱,别冻着你自个儿。”说着,将其中一个大氅披在了绿篱的身上。 绿篱顿时感动的眸光潋滟,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忽然苏槿夕听到一阵嘶嘶嘶的声音,因为自从发现云瑾不见了之后,她就一直开着彼岸镯,所以那个声音她第一个听到,而且听的还很真切。 绿篱见苏槿夕猛然变了脸色,疑惑道,“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苏槿夕摆手,示意绿篱不要出声,然后继续听那个声音。 那声音似乎不是从一个物体上发出来的,好像有很多,而且正在缓缓像他们靠近。 “快,让大家集合起来,不要分散,有大量的毒蝎子靠近。”苏槿夕道。 绿篱顿时变了脸色,连忙推开车门,大喊道,“有大量毒蝎子靠近,大家小心。都聚集起来,不要分散。” 众人不似苏槿夕,没有解毒系统,自然听不到毒蝎子靠近的声音,齐齐愣怔了一下,但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忽然惊愕地大喊了一声。 “蝎子,是蝎子……好多蝎子!” 众人朝着那惊愕之人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见大量的蝎子正如同黑云一般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黑压压的一片,在一望无际的黄沙之上极其显眼。 虽然夜幽尧所带领的全都是武功高手,留给苏槿夕的这些人的武功也不弱,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蝎子聚集在一起啊! 更何况蝼蚁尚能倾象。即便他们的武功再高,也对付不了这么多的蝎子。只怕还没有砍杀几只,就已经被蝎子群攻,啃成骷髅了。 “大家都过来!” 苏槿夕推开车门大喊了一声,于是众人全都朝着苏槿夕所在的方向聚集了过去。 虽然大家都跑的很快,但还是有人慢了一步,瞬间成了一推白骨。 众人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同伴变成白骨,纷纷一阵恶寒,甚至有人双.腿一软,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身旁的护卫连忙将其拽起来,继续往前跑。 终于,所有人都安全地聚集在了苏槿夕所在马车的旁边,但是那些毒蝎子还是犹如洪水一般地不断靠近他们。 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 这该怎么办啊? 殿下呢? 殿下怎么还不回来? 如果殿下来了,一定会有法子救他们。 那些蝎子移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就连苏槿夕的额头上,也是紧张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不知何时,她手里多了一个包袱,将包袱递到了为首的一名护卫的面前,“让兄弟们将这些东西撒在周围。记住,一定要密不透风地撒出去,不能留缺口。” “是!” 那名护卫声音有些颤.抖地接过苏槿夕手中的包袱,以最快的速度将包袱中的东西分发给了兄弟们。然后众人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撒在了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那些,可都是苏槿夕从解毒系统中飞速配出来对付毒蝎子的药材。 果然,那些药材被撒出去之后,毒蝎子就不敢再往前靠近了,全都停留在包围圈的外围。 众人见此,顿时一喜。 有人不由得称赞道,“王妃娘娘真厉害。” “是啊,我们怎么就将王妃娘娘给忘记了?我们王妃娘娘可是用毒的高手,是这些毒蝎子的祖宗。看它们还敢靠近!” 苏槿夕的表情极其严肃。 “不要高兴的太早,那些药材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说着,将另外一个大一点的包袱递给了之前的那名护卫。 “将这些药材分为四份,在四周点燃,尽量让火苗小一点,烟大一点。” “是!”护卫应了一声。 这一回答应的声音明显比刚才的底气大了不少,也是飞速将包袱重的药材分发给了几个弟兄,然后按照苏槿夕的指示,在四周点燃。 药材被点燃后发出的烟雾有一种刺鼻的味道,苏槿夕又给了大家一些口服的药材,所以避免了烟雾对人体的伤害。 烟雾在空气中弥漫,没过多久,便飘荡在了整个蝎子群所在的上空,许多蝎子竟然直接翻身倒在了地上,还有一些迷迷糊糊地乱跑乱撞,互相撕咬,互相残杀。 护卫们见此,更加开心。 “王妃娘娘,那些蝎子是已经死了吗?” “没有!”苏槿夕表情极其严肃地开口,“能让这么多蝎子致死的药材毒性非常大,我们一定会被牵连,所以不敢用。这些药材的烟雾只能暂时让他们产生幻想。” “幻想?蝎子也有思想?” 当然有思想,若不然怎么想着朝着有人的方向攻击? 只是苏槿夕不可能给那名护卫解释这么多。 瞧着毒蝎子中毒的都差不多了,苏槿夕忽然解开身上繁琐的大氅,朝着马车外面走。 绿篱和花嬷嬷连忙拦住苏槿夕。 “王妃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苏槿夕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说话。 花嬷嬷连忙紧张地道,“殿下走的时候吩咐了,让奴婢们一定要伺候好王妃娘娘,不能让你有半点闪失,更不能让你离开马车太远。如今外面那么多毒蝎子,王妃娘娘,你若是出去,多危险啊!” 苏槿夕眉头蹙着,声音极其严厉,“我若是顾及着危险不出去,谁来对付外面的那些毒蝎子?我给他们下的毒可是支撑不了多久!” 花嬷嬷有些犹豫,“要不……要不等殿下回来?” “等殿下回来也对付不了!” 苏槿夕说的没错,即便夜幽尧回来也对付不了那些毒蝎子啊!因为夜幽尧根本不会毒。 “放手!”苏槿夕极其严厉地道。 花嬷嬷的身子微微一颤,猛然放开了手。 苏槿夕施展轻功飞身跃起,骤然朝着毒蝎子们不敢靠近的包围圈外飞掠而去。 就在苏槿夕飞身而起的那一刻,花嬷嬷,绿篱,还有所有的护卫全都一惊。 正文 第九百一十一章 王妃娘娘,有没有办法 众人惊愕至极,甚至有些人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之前苏槿夕学过武功,花嬷嬷和绿篱是知道的,但是那些护卫不知道啊! 这些护卫全都是苏槿夕来之前刚从魂殿中调过来的。 在他们的印象中,苏槿夕除了会毒术之外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管走到哪里都需要人保护。 虽然在很多方面他们还是很钦佩苏槿夕的,也很尊重苏槿夕,但就因为不会武功这一点上,他们总觉得苏槿夕和夜幽尧在一起,缺了点什么。甚至觉得,无论苏槿夕怎么好,其实都是配不上夜幽尧的。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会武功,而且武功还如此之高。 依着方才苏槿夕施展轻功起身的那个动作,武功绝对和殿下是在伯仲之间的。 王妃娘娘什么时候学的武功啊? 怎么武功这么高啊? 到底是谁教的啊? 是不是殿下? 见过苏槿夕施展轻功和武功的花嬷嬷和绿篱在一阵震惊过后。脸上顿时露出了自豪和骄傲的笑容,瞧着众会的反应,脸上精彩的表情就更甚了。 甚至花嬷嬷小声嘀咕着,“震惊死你们吧!让你们以后再说王妃娘娘的不好!” 在众人的震惊中,苏槿夕不断地飞掠在那些毒蝎子的上空,甚至都没有借点,一口气飞了很远很远,手中不断地洒出一些五颜六色的药粉。 在药粉落下的地方,无论是已经昏倒在地的毒蝎子,还是正在互相撕咬互相残杀的毒蝎子,全都一阵抽搐痉挛,肚皮朝天没了动静。 只一盏茶的工夫,苏槿夕便又回到了马车里,稳稳当当地将之前披着的大氅又重新披回了自己的身上。 众人震惊的神情依旧没有消退,甚至所有的目光跟着苏槿夕身影的移动而移动,此刻依旧在苏槿夕的身上。 “快掐一把我,掐一把我!我方才没有看错吧?王妃娘娘没有借点,足足一盏茶的工夫,停都没有停歇一下!” “对啊!我也看到了!” “好厉害的轻功啊!” “除了殿下好像还没有人能做到这样吧?” “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学了二十多年的武功,我是做不到的!” “可是王妃娘娘只是个女子,而且只有十几岁!” “女子怎么了?能力不分男女的好吧!” “对,更不分年龄!” “哇,怎么办?我路转粉了,我要做王妃娘娘的粉丝!” “我黑转粉了,我也要做王妃娘娘的粉丝!” “王妃娘娘好帅!” “好英俊!” “好迷.人!” “我.操,收起你的口水,不要命了是吧?若是让殿下看到,小心你的脑袋!” 人群中纷纷攘攘的各种声音,苏槿夕的彼岸镯一直开着,所以她自然是听到了,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将任何心绪表现在脸上。甚至表情依旧极其严肃。 因为她知道,今晚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虽然那些毒蝎子已经被解决了,但说不定更危险的东西还在后头。 花嬷嬷和绿篱看着苏槿夕的表情,也是一脸的崇拜。但是她们在苏槿夕的身边伺候的日子也不短了,非常清楚苏槿夕的心性,见苏槿夕依旧一脸的严肃,于是缓缓收起了脸上多余的表情,靠近了苏槿夕一些,小心谨慎地伺候着。 果然,没过多久,苏槿夕的表情又变了。 苏槿夕微眯着眼睛,似乎又在仔细地听着什么。 花嬷嬷抬手制止众人的议论。 “都别说了,打起十二分精神!” 花嬷嬷虽然只是个仆人,但是在夜幽尧身边的地位却很高,所以谁都不敢怠慢花嬷嬷的话。 尤其花嬷嬷在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苏槿夕的,所以还极其凛冽。 四周所有的声音霎时都停了下来,所以苏槿夕用彼岸镯听到的声音就更加的清晰真切。 这一回,来的竟然是毒蛇和毒蜈蚣。 而且蛇还不是一般的蛇,是毒性最强的三头蛇。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有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把它们招引过来的? 只是这种念头只在苏槿夕的心头微微一闪,她就没有时间细想太多了。 因为有人已经看到了不断靠近的毒蛇和毒蜈蚣。 “蛇……蛇……好多蛇!” “还有蜈蚣!” 苏槿夕朝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心头猛然一颤。 “这一回,来的毒蜈蚣和毒蛇的数量甚至有方才毒蝎子的三倍甚至四倍不止。” 而且看上去攻击性似乎特别强。 方才在对付毒蝎子的时候她就仔细观察过,这些带毒的东西看似是从远处不断靠近,但其实大多数都是从沙海中冒出来的。随着毒物的数量越多,从沙海中冒出来的毒蝎子也就越多。 想来这些毒蜈蚣和毒蛇出现的方式和毒蝎子应该是一样的。 这样以来,其实就说明之前她用来对付毒蝎子的方法是治标不治本,不能再往这些毒蛇和毒蜈蚣的身上用了。 即便是用,将这些毒物给解决了,接下来还有更厉害的东西出现,长此下去对他们是特别不利的,会将他们直接耗死在这里。 但是不用方才的办法还能用什么法子呢? 眼看着那些毒蜈蚣和毒蛇越来越接近他们了。 毒蜈蚣的身体都是透明的,身体穿梭在黄沙之中,在霞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三头蛇不断地吐着信子,看上去极其凶悍又阴冷,似乎是在挑衅苏槿夕等人。 怎么办? 越来越近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有人吓得手中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身旁一名护卫连忙帮他将长剑捡了起来,没好气道,“颤什么颤?不还有王妃娘娘吗?你还是不是我们魂殿的护卫?不行就滚到一边去!别给兄弟们打脸!” 那名护卫的话音刚落,其余人的目光全都朝着马车中的苏槿夕看了过去,那一个个的双眼之中全都闪烁着期翼的光芒。 好像是在问: 王妃娘娘,你有没有办法对付它们啊? 王妃娘娘,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但是苏槿夕的目光一直寒彻至极,微瞌着双眼始终没有说话。 她到底有没有办法呢? 正文 第九百一十二章 狼,是狼…… 三丈…… 两丈…… 一丈…… 眼看着那些毒蛇和毒蜈蚣离众人越来越近,就要突破之前用苏槿夕的药材划定的界限了,但是苏槿夕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众人全都变了脸色。 “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 苏槿夕的双眼依旧微微地闭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连绿篱和花嬷嬷都有些担心了,但是,她们却不敢打扰苏槿夕。 终于…… 第一条蛇突破了防线,离他们越来越近。 紧接着,第一只蜈蚣。 然后,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 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 苏槿夕……还是没有发应。 站在最前端的护卫终于忍不住了,握紧手中长剑,打算肉搏那些毒蛇和毒蜈蚣。 殿下走的时候吩咐过,一定要保护好王妃娘娘,就算他们自己死,也不能让王妃娘娘有半点闪失。 紧接着,其余的护卫全都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提高了警惕对准了那些毒蛇和毒蜈蚣。 终于那些毒蜈蚣离最前端的护卫只有五步的距离。 忽然……“噌”一声,一只毒蛇跳了起来,朝着最前端的一名护卫冲了过来。 那名护卫猛然向侧面躲闪了一下,用手中长剑砍断了那条毒蛇的身体。 毒蛇的身体分为两段,掉落在地上,身体却依旧在动。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 越来越多的毒蛇朝着众人攻击了,黑压压的一片,犹如鲤鱼过江一般,场面极其壮观。 最后,所有的毒蛇和蜈蚣全都一拥而上,猛然朝着众人袭去。就在众人以为自己要被毒蛇群和蜈蚣群给掩埋,就此葬身的时候,他们的身后骤然发出一道五色的光芒。 光芒刺眼闪烁,照在那些毒蛇和毒蜈蚣的身上,有些直接当场化为一缕灰飞,有些连连后退,掉落在地上之后猛然调头想逃走。 接着,那五色的光芒化为赤、橙、黄、绿、蓝五缕飞烟,从毒蛇和毒蜈蚣所在的上空盘旋而过,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只片刻的时间,那五缕飞烟所过之处的上空,竟然一片云雾腾生,眨眼的时间,竟下起了雨。 雨水似乎带着强烈的腐蚀性,落在那些毒蜈蚣和毒蛇的身上,黑压压一片的毒蜈蚣和毒蛇竟全都化成了灰飞,消失不见了。 只一盏茶的工夫,那些毒蜈蚣和毒蛇竟然全都不见了。 众人脸上的神情稍霁,朝着马车里的苏槿夕看去,苏槿夕的双眸依旧紧闭着。 众人眼睁睁地瞧着五缕光芒飞入了苏槿夕手上的彼岸镯,又是一惊。 雨骤然停了下来,苏槿夕睁开了双眼,便瞧见一张张惊愕的脸。 花嬷嬷和绿篱毕竟在苏槿夕身边伺候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人,多少也看到过一些彼岸镯的神奇之处,所以并没有过多地惊奇。 不过佩服苏槿夕对付毒物的能耐倒是真的。 见苏槿夕睁开了双眼,花嬷嬷连忙道,“王妃娘娘,那些毒蛇和毒蜈蚣一个都不剩,全都被你给消灭了。王妃娘娘,你可真厉害!” 花嬷嬷的话音刚落,苏槿夕的脸色骤然一白,扶着马车的边缘,一脸痛苦的神情。 “王妃娘娘!” “小姐!” 花嬷嬷和绿篱连忙跳上那车扶住了苏槿夕。 “王妃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马车外面的众护卫也是一脸的担心。 为了稳住军心,苏槿夕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如常一些,尽量隐忍着。 毕竟夜幽尧和东陵凰还没有回来,毕竟他们现在是否完全安全还不知道。 但是她实在忍不住啊! 方才对付毒蛇和毒蜈蚣的方法用的是魅族的秘术,结合了彼岸镯中五魂的力量。 也不知道这是她几千年来第一次使用秘术,有些生疏的原因,还是因为现在她的功力还不够,用完之后腹部竟然抽痛一般地疼。 而且疼得越来越厉害。 虽然强忍着,但是只短暂的时间,苏槿夕的额头上便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苏槿夕的手指隐隐地颤.抖着,内心猛然浮上一抹不好的预感。 虽然她是第一次有生孕,但就算不懂医术的人也知道,这样疼下去肯定有事,绝对对腹中的胎儿不利。更何况苏槿夕还是个大夫。 可是她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就算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这个孩子,就算自己还不确定能不能平安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她也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王妃娘娘,你怎么了?” “王妃娘娘,你没事吧?” “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 耳边此起彼伏全都是花嬷嬷,和护卫紧张的声音。“ 苏槿夕的脑海里嗡嗡嗡地向,不过她还是视试图尽量让自己在这种慌乱中镇定下来,想办法减少疼痛,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孩子。 但事实证明,有的时候,真的是天不如人愿。 苏槿夕还没有想到任何办法,忽然……彼岸镯检测到了一个让她后背猛然一寒的声音。 若是遇到往日听到这样的声音,苏槿夕自然是不怕的。哪怕是前一刻,她也会极其镇定,根本不会惧怕丝毫。 但是,此刻……她再清楚不过自己的身体。 由于剧烈的疼痛,身体几乎已经开始痉挛,她想继续利用彼岸镯,但不知为何,根本进不去。 就连操作解毒系统也有些勉强。 只怕……这次她真的是遇到大麻烦了! 但是,她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以前那么多危险,她都挺过来了,都没有放弃。 这一次怎么可能放弃呢? 她还没有亲口告诉夜幽尧,她怀孕了,他们之间有孩子了。 她还没有替自己的这个孩子争取生下来的机会,她的孩子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她还没有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 怎么可以有事? 她怎么能放弃? 苏槿夕正努力地给自己打气,努力地想增强自己的力量对付即将面临的危险。 忽然,身旁的护卫大喊了一声,“看……那是什么?” 众人朝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黄沙之中,似乎排着一座座矮山,是和黄沙相同的颜色,若不细看,根本分辨不清。 那些“矮山”之上镶嵌着一个个“珠子”散发着耀眼明亮的光芒。 大家正仔细地分辨这那些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是谁,猛然喊了一声。 “狼……是狼……” 正文 第九百一十三章 王妃娘娘,你看,谁来了 沙漠中狼一般很少遇上。就算遇上,大多数时候也是孤狼。如此成群结队,而且队伍还如此庞大的,就更少见了。 那人一喊,几乎所有人都分辨出来,远处那如洪水一般而来的,竟然真的是狼群。 护卫们刚放松下去的警惕再次被骤然提了起来,眸光如血地望着前方,脸上全都是嗜血的神情。 如果方才的毒蝎子、毒蜈蚣、毒蛇用可怕来形容的话,那么这些狼简直就是惊悚一般的存在。 但是他们却毫不惧怕,也不胆怯。 因为他们只战士,是杀手,是魂殿之人。 他们的存在就是服从,服从主人的命令。 而此刻,主人的命令就是保护身后马车中的女主人。 不过,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替殿下死在战场上。 “王妃娘娘!”花嬷嬷忽然紧张地喊了一声。 众人额头上的汗水黝黑发亮,不断地往下掉,有人不由得扭头看了苏槿夕一眼。 之间苏槿夕额头和发髻间的汗水比他们的还要多,几乎如水一般地往下流。 可想而知,此刻的苏槿夕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之前在遇到那些毒物的时候,护卫们还能存着侥幸之心,靠苏槿夕。但是现在……他们怎么还能让这个女人动手? 狼群很快就到了眼前。 护卫和狼群毫无悬念地厮杀在了一起。 只转眼的时间,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和血。 有护卫的,也有狼的。 但是那些护卫却始终将苏槿夕所在的马车护在中间,不让狼群接近苏槿夕半分。 苏槿夕也知道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毕竟沙漠中的狼不比一般的狼,力量不是一般的强大。 她努力从解毒系统中配制了一颗安胎的药丸,服下。然后运用内功,让丹药在体内尽快化开,尽早起到作用。 然后神识视图强行进入彼岸镯中,召唤麒麟神兽和九彩回来。 眼下这种情况,就算夜幽尧回来了,也免不了一场浴血厮杀,只有麒麟神兽和九彩回来,才能对付狼群。 但是她的神识视图强行进入彼岸镯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甚至她想招魂彼岸镯中的五魂出来都没有办法。 彼岸镯到底怎么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彼岸镯不能用,她又不能强行运功,护卫们对付狼群,显然处于下风,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该怎么办? 花嬷嬷见苏槿夕一遍一遍地想用彼岸镯,但一直失败,而且她的脸色苍白的根本不成样子。心疼地一把按住了苏槿夕的手。 “王妃娘娘,别!别再运功了!如果老奴没猜错的话,王妃娘娘你是有身孕了。就算你不替自个儿的身子想想,也要替殿下和小殿下想想啊!” 苏槿夕骤然一惊,怀孕的事情只有她和云瑾两个人知道。但即便云瑾知道,他们之间也是没说破的。却没想到花嬷嬷竟然猜到了。 也是!花嬷嬷是宫里伺候了一辈子的老人了,什么样的事情没遇上过,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她? 而且她说的也对,就算她不替自己想,也要替夜幽尧和腹中的孩子想啊! 如今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她一味地这样拼下去,就算撑到夜幽尧和东陵凰等人回来了,但是她和孩子没了,让夜幽尧怎么办? 脑海中如电影片段重播一般地不断闪过曾几何时她受伤或者出现意外的时候,夜幽尧那种恐惧和害怕的状态,她的心就抽痛一般地疼痛。 她不想让夜幽尧再次面对那样的痛苦。 但是眼下这种情形,她又能怎么办? 想活下去,就必须赌一把。 终于,苏槿夕拿出了许久没有用过的寒冰神针,用寒冰神针封住了腹部安胎所涉的几处大穴,然后又给自己施了止痛针。 毕竟现在腹中还有孩子,她真的不敢乱吃药,所以只能这样了。 施完针之后刚要将寒冰神针收起来,耳边忽然传来花嬷嬷惊愕慌张的声音,“王妃娘娘,当心!”紧接着,自己的身子就被人拽着,猛然偏向了一旁。 苏槿夕的身子跌了好远之后猛然落入了花嬷嬷的怀抱。 “嗷呜……”耳边骤然传来一阵凶猛的狼叫声。 苏槿夕回头,朝着马车内部看去,只见一头饿狼翻滚了好几个圈儿之后,跌入了马车内。 顿时,她的脊背一阵麻。 真不知道,方才若不是被花嬷嬷拽到了一边,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那头狼的牙齿由于之前张开的太大,此时刚好卡了马车后座面的座椅上。显然,若不是自己被花嬷嬷拽走了,很可能那张开的血盆大口咬住的,是自己的头颅了。 “王妃娘娘,快下来!” 花嬷嬷扶着苏槿夕下了马车。 落地之后,苏槿夕解下身上的大氅,塞入花嬷嬷的手中,就地剑了一把护卫用过的长剑。 彼岸镯暂时无法用,她不能从彼岸镯中拿任何兵器,就只能用这种剑将就了。 但是很显然,这种剑的威力和凤羽剑还有紫郢剑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花嬷嬷见苏槿夕从地上捡起长剑,连忙一把又拽住了苏槿夕。 “王妃娘娘,你要干什么?” 绿篱的脸色也是一白,连忙用自己的瘦弱身板儿挡住了苏槿夕的去路。 “小姐,方才你和嬷嬷说的话绿篱都听到了,您怀孕了,有小殿下了。小姐,现在你是两个人,不能再去拼了!” “闪开!”苏槿夕的声音极其威严,“再耽搁,我们谁都活不了。” 花嬷嬷如同疯了一般地拦着苏槿夕。 “王妃娘娘,就算老奴死,也不能让你和小殿下有半点闪失。你若想去,就从老奴的身上踏过去!” 苏槿夕缓缓眯了眯眼睛,眸光如血。 “花嬷嬷,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威胁起我来了。 你给我记住了,我从来都没有过身孕,更没有什么小殿下。这话,你给我记清楚了,别在别人面前说漏了嘴,尤其是在殿下面前。“ 说完,眸光凛冽地看向了绿篱,吓得绿篱身子猛然一颤。 “花嬷嬷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上难免犯糊涂。但是绿篱,你可别跟着犯傻,否则休怪本妃不念及你我之间多年的主仆情谊。” 绿篱不敢狡辩,更不敢多嘴,脸色惨白惨白的,都不敢向苏槿夕多问一句。 花嬷嬷被苏槿夕的话给惊到了,好半晌之后才问道,“王妃娘娘,为什么啊?难道你不知道殿下多想盼着有这样一个孩子?” 当然知道! 就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想轻而易举地给予他希望,然后又让他失望。 她和这个孩子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 不是不想说,是不可说。 同样,她也无从向花嬷嬷解释。 苏槿夕一把掀开花嬷嬷,然后又一把掀开绿篱,正要持着长剑冲上去和护卫一起厮杀狼群。 花嬷嬷骤然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苏槿夕的双腿,指着远处道,“王妃娘娘,你看……你看是谁来了!” 正文 第九百一十四章 本王的种,如何不知 苏槿夕朝着花嬷嬷所指的方向看去,黄沙漫天,犹如洪水一般翻滚。 那翻滚的黄沙之中,忽隐忽现,几个人头不断攒动。 虽然被黄沙掩盖着,犹如被一条幔帐遮掩着,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苏槿夕还是看清楚了领头走在最前面,骑在驼峰之上,一身霸气傲然,犹如王者一般的人是谁。 “殿……殿下……是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很多声音从厮杀的列阵中传出来。 “殿下,是殿下,我们有救了,殿下回来了!” “是殿下!” “殿下!” 于此同时,苏槿夕明显地感觉到,护卫们和狼群厮杀的气势猛然高涨了几分。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惨烈的厮杀声越来越高昂,“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远处那扬天滚滚的黄沙之中忽然传来九彩小狐狸的声音。 听到那声音,狼群骤然齐齐向后退缩了一下,每一头饿狼撕咬成疯的神情之中骤然多了几分警惕。 它们齐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但是,还没有看真切到底是什么,一抹雪白的身影犹如棉花,又似云朵一般朝着它们扑了过去。 “嗷呜……” 狼群中忽然发出一阵惨烈的嘶吼,九彩小狐狸刚一落地,便一爪子拍死了好几只饿狼。 然后向前奔跑了好几丈远,站在了苏槿夕、花嬷嬷、绿篱三人的面前,悠然转身,傲然以俯瞰草芥众生一般的眼神,睥睨着虎视眈眈地狼群。 狼群在和护卫们厮杀的时候,身上还有野性,但是在九彩小狐狸出现的那一刻,它们身上的野性和兽性竟然渐渐消退了。 到此刻,在九彩傲然的睥睨之下,竟然全都收起了锋利的狼爪,整个身子全都匍匐在了地上,身子缓缓地退缩着。 “吱……吱吱……吱吱吱……” 九彩怒瞪着狼群,恶狠狠地叫了两声,狼群竟骤然掉头,慌乱逃走了。 刚刚进行完了一场惨烈厮杀的护卫,见到此情此景,既惊讶又兴奋。不过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们真的是太累了,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里上的累。 此前遇到的一个个情形,真的是太可怕了。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魂殿经过了严格训练,层层把关,筛选出来最精锐的护卫和杀手,什么样的残酷训练没有经历过? 但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如此弘大又可怕的场面,可见那些毒物数量之多,狼群之庞大。 终于,那滚滚如洪水一般翻滚的黄沙到了近前。 黄沙之中,夜幽尧从驼峰上跳下来,犹如天降神帝,气势傲然地一步步朝着苏槿夕走了过来。 但是到了苏槿夕的身边,一身的傲然和气势全都被无尽的担忧和温柔代替,她一把将苏槿夕揽入怀中,声音低沉沙哑。 “夕夕,对不起,让你和孩子受苦了!” 虽然他极力地隐忍着,但还是能听出来他声音中的害怕和恐惧。 不过那一点点恐惧听到苏槿夕的耳朵里,却被心头的猛然一怔给掩盖了。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皱了皱,手伸出去想扶住夜幽尧的肩膀,但最终还是无力地浮在了半空中。 声音也是同样的低沉沙哑,“夜幽尧……你知道了?” “恩?” 苏槿夕都不敢问夜幽尧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如何知道的。 在夜幽尧猛然抱住她,说出对不起她和孩子的时候,曾经的那些片段几乎在脑海中又被串联了一遍。 她几乎什么都猜到了。 苏槿夕抿了抿唇,嘴角豁然一笑,幸亏夜幽尧早就猜到了,否则,这个消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告诉他。 “没事,我和孩子都没事。夜幽尧,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相爱的两个人就是这样。 他不想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和危险。 她更不想他为她承受一丁点的担心和害怕。 但是事实却总是无法如人愿。 “苏槿夕,你好大的胆子!” 夜幽尧忽然道。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蹙了一下。 夜幽尧接着道,“若本王来的不及时,你是不是就要带着本王的儿子去厮杀了?” 苏槿夕的手中还提着剑,证据确凿,她无从辩驳。 但是,“夜幽尧,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呢!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儿子?” “本王的种,本王如何不知?” 苏槿夕的心头猛然一震酸涩,鼻子和双眼全都酸酸的。她连忙闭上了眼睛,以免夜幽尧看出任何异样。 她始终在担心自己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却没想到,她的爱人,夜幽尧,已经想到了那么远。 夜幽尧用额头抵着苏槿夕的额头,似乎也很享受这劫后余生的可贵重逢。 声音温柔的能挤出水来。 “苏槿夕!” “恩?” “苏槿夕!” “恩?” “苏槿夕!” “恩?” “别怕!本王已经回来了!本王在!” 因为苏槿夕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但是,夜幽尧却不知道苏槿夕的身体为什么颤.抖。 不是因为方才的可怕和危险。此生无论什么样的危险,她都不怕的。哪怕连命都没了,她都不怕。 而是因为内心纠结复杂的情绪,从心底直牵扯到身体的每一个神经脉络,让她连呼吸都能感觉到肺部和喉咙里全都长了荆棘。 “恩!” 苏槿夕的声音哽咽着应了一声夜幽尧。 随着夜幽尧而来的,还有和他一起出去寻找云瑾和吴尊、唐雪的十几名护卫。 还有……被寻回来的云瑾。 云瑾的脸上虽然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神情,但是仔细的人观察他的双眼便会发现,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双眼之中,有某种被压抑着的情绪不断地在涌动,不断地在翻滚。 那翻滚的情绪之下,是永远都无法超生的,被判了死刑的漫长等待和无尽的爱。是一汪没有生命的死水。 好久之后,夜幽尧才放开了苏槿夕,将苏槿夕打横抱起,放到了马车上面。 当然,之前被卡在马车中的那只饿狼已经被护卫给处理干净。 接着,护卫们又清理战场,云瑾和随行的军医给护卫们处理伤口。 夜幽尧一直陪在苏槿夕的身边,就怕苏槿夕有任何闪失。 花嬷嬷和绿篱伺候在马车旁边。 虽然之前已经用寒冰神针封住了身体的几处血脉,但是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尤其这样安静下来,不适感便犹如洪潮一般地汹涌而来。 渐渐地,苏槿夕的额头上再次续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身体不停地颤.抖起来。 夜幽尧很快发现了苏槿夕的异样。 “槿夕,你怎么了?” 正文 第九百一十五章 生死契,云瑾呢? 苏槿夕一手抚着小腹,一手撑着车壁,声音也是颤.抖的。 “夜幽尧,快,快让云瑾过来!” 几乎是苏槿夕话音还没有落下的同时,夜幽尧猛然掀开马车帘子,喊了一声,“云瑾!” 因为夜幽尧的声音太着急了,甚至也带着抖音,云瑾的第一反应就是苏槿夕出事了,几乎想都没有想,飞一般地跳上了马车。 苏槿夕一把拽住云瑾的手,目光企求地望着他的双眼。 “云瑾,救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云瑾抓住苏槿夕的手腕,手指搭上苏槿夕的腕脉。只片刻的时间,眉头骤然一跳,脸色顿时变了。 然后放开苏槿夕的手,恭敬地对夜幽尧道,“殿下,烦请您先出去一下!” 夜幽尧的眸光寒彻至极,一动不动,显然是不愿意离开的。 云瑾又重复了一句,“殿下,烦请您先回避,王妃娘娘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不是一般的动了胎气,是因为她动用了魅族的魅术,激起了魅族诅咒的反噬。” 夜幽尧不再坚持,默然走了出去。 他刚离开,云瑾便一把攥住苏槿夕的手臂,双眼之中全都是担忧、痛心、无奈、挣扎、纠结、隐忍……只转瞬的时间,各种情绪已经翻涌了好几遍。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现在就带着这个女人走。远走高飞,永远都不要回来。 但是,很快理智战胜了他所有的复杂情绪,也战胜了他的冲动。但还是咬着牙,尽量让自己不可能平静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 “王妃娘娘,你是不要命了吗?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身为魅族神女,你不但不能和魅族以外的人通婚,更不能和魅族以外的人有孩子。 现在,你两者全做了。不仅如此,竟然还妄动魅族秘术。你是觉得千万年来,魅族的诅咒是摆设吗?” 这一刻,云瑾已经不像是云瑾了,更不似九容,完全扭曲了。 只因为他付出了惨重代价,等待了千年的一切,即将付诸东流。 由于极力地克制和隐忍着,云瑾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双眼血红一片。 苏槿夕被云瑾的样子狠狠吓了一跳,愣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她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沙哑,生涩地问云瑾,“你……有……有没有……” 苏槿夕的话还没有说完,云瑾猛然放开苏槿夕的手,将头撇到一边,“没有!王妃娘娘,下官没有办法。下官一介凡人,怎有能力和魅族的诅咒相抗衡?” 苏槿夕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身体及不可见地颤.抖着。手有些僵硬地缓缓抬起,似乎极力地与内心的某种挣扎在做抗衡,时光好似流逝了亿光年之后,才僵硬地用手指捏住了云瑾的衣袖,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她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那句“师父”差点就叫出口了,云瑾却及时回头,眸光是苏槿夕从未见过的陌生。 “不过,下官左思右想,还是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救王妃娘娘和您腹中的孩子。” 苏槿夕的声音有些飘,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什么办法?” 云瑾缓缓地伸出手,手心里渐渐浮现出一个明黄.色符咒一样闪闪发光的字。是一个“契”字。 于此同时,苏槿夕也听到了云瑾的声音,“就是王妃娘娘和下官签下生死契,用下官的气运稳住王妃娘娘的气运。只要气运稳了,胎儿自然安然无虞。” 签下生死契? 生死契,苏槿夕是听说过的。 她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行。 这样以来,云瑾的生死命数就要和她的生死命数链接在一起,她岂不是连累了云瑾? “不,不可以!”苏槿夕脱口而出道。 云瑾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犀利,“为什么不可以?” “云瑾,我不能连累你!” 云瑾的眸光微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如常,甚至有些苏槿夕瞧不懂的东西。 嘴角微微上扬一笑,“难道王妃娘娘还有别的办法?” 苏槿夕身体的疼痛和内心的纠结并存,此刻之所以还能和云瑾顺畅的说话,全凭硬撑着,但是她自己也明白,根本撑不了多久。 更何况,若是她自己有办法,也不至于会求云瑾。 三生三世,她活着,连累面前这个男人的已经够多了。 苏槿夕望着云瑾缓缓摇头,“就算拿一个人的气运来恒定我的气运,也不能是你。” “王妃娘娘觉得,这三间七界,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云瑾的话很犀利,但也是事实,确实没有别的人选。 就算有,就算夜幽尧也可以,但是毕竟云瑾才是大夫。 云瑾瞧着苏槿夕万分沉痛和纠结的目光,眼底骤然划过一抹心疼的神情,极其温柔地牵起苏槿夕的手。 声音也温柔的能挤出水来,“所以,王妃娘娘,不要犹豫了,何况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能为这个孩子争取的时间也不多了。王妃娘娘,你应该相信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将这个孩子平安无虞地生下来。” 云瑾温柔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犹如带着某种魔力。与此同时,身体内的血液似乎飞速流转,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她却说不上来。不知不觉,双眼竟然变得极其沉重,渐渐地,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夜幽尧的怀中。 也不知道夜幽尧抱了她多久,见她醒了,夜幽尧有些紧张地抚.摸她的脸,手指竟然有些僵硬。 苏槿夕下意识地去抚.摸自己的腹部,嘴.巴刚张了张,想问什么,夜幽尧似乎已经猜到了她要问什么,开口了。 “放心,孩子没事,你也没事,这一切……都是云瑾的功劳。” 能让夜幽尧说一句肯定的话,不容易。 只要腹中的孩子没事就好,苏槿夕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安然的笑容。 不过很快,那笑容就骤然暗淡了下去,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有些不安地掀开马车帘子朝外望去。 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她的目光在沙漠中巡视了个遍,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掠过,始终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那个身影。 然后猛然回头,问夜幽尧,“夜幽尧,云瑾呢?” 云瑾呢? 正文 第九百一十六章 阿狸一直一直都在 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向自己质问另外一个男人? 更何况是夜幽尧? 几乎是苏槿夕开口的一瞬间,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底陡然腾升起一抹凌冽的光芒,不过那抹光芒很快就暗淡了下去,被深深的无奈和温柔代替。 夜幽尧拽住苏槿夕的手,试图将苏槿夕拉入自己的怀中,却没想到,苏槿夕竟一脸的害怕,声音颤.抖得几乎碎裂了一地。 “夜幽尧,云瑾呢?” 夜幽尧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刚张了张口,还没有说话,苏槿夕碎裂的声音又道,“是不是……” 她本以为云瑾已经死了,但猛然想起生死契的事情,又觉得不可能。 “他到底怎么样了?你说啊!说话啊!” “苏槿夕!” 夜幽尧狠狠咬牙,又去拽苏槿夕。苏槿夕却猛然一把推开了夜幽尧。 也不知道身子正虚着的苏槿夕此刻到底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竟然将夜幽尧那么高大的身子给推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车壁上。 陡然之间,夜幽尧周身的气息猛然寒彻到了极点,但是苏槿夕却丝毫没有感觉到。 “王妃娘娘……” 车外忽然传来一个如烟花三月,落花浮过流水一般,温和至极的声音。 苏槿夕猛然回头,一把掀开马车帘子。 黄沙漫天,一望无际。夕阳如火,热烈地燃烧在天边,与满眼的黄沙勾勒出了一副沙海盛世美眷,好看的让人陶醉。 但是盛景再美,却美不过红彤如火之下那衣袂翩跹一人。 明明是寒冬腊月,明明是北方干涸的沙漠,但那人温和一笑,却偏偏让这寒冬腊月的干涸沙漠开出了阳春三月落英缤纷的桃花。 专属于苏槿夕的花。 苏槿夕内心的紧张、焦躁、不安、痛苦、担忧,所有的神情一下子在那一笑之中如黄沙一般,风吹过,一丝不留。 只转瞬的时间,苏槿夕早已经将云瑾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打量了好几遍。 虽然能够瞧见云瑾的状态如常,但苏槿夕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你……没事?” 云瑾的声音温和,“王妃娘娘放心,下官没事。” 苏槿夕就像个孩子,嘴角浅笑,眼泪不知何时,早已弥漫了脸颊,不住地点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云瑾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挂不住了。 陡然……苏槿夕被人拽进了马车里。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动作幅度大得苏槿夕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耳边传来夜幽尧凛冽又压抑的声音。 “苏槿夕,当着本王的面……你是当本王死了吗?” 苏槿夕的脑海中轰然一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夜幽尧霸道强势的吻便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苏槿夕被死死地按在车内的小几上,根本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也没有力气挣扎。 夜幽尧霸道的吻从她的双唇到脸颊,到脖颈一路向下,带着深深的愤怒和惩罚。热烈的大掌疯狂地在她的身上游移,好似挣脱束缚的野马一般,不顾一切。 当耳边传来衣衫碎裂的声音,胸口猛然一凉,苏槿夕才发现,夜幽尧举动根本不是惩罚,更不是宣泄愤怒,而是想占有,不顾一切地占有。 她使尽全身的力气推夜幽尧。 “夜幽尧,不要,夜幽尧……夜幽尧……” 但是夜幽尧的双眸一片血红,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依旧疯狂地掠夺着,不顾一切地征服。 苏槿夕的手死死地被夜幽尧禁锢在身旁,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她挣扎了几下,全身已经没有了力气,再也无法抵抗。 她紧张、害怕,不住地呼唤着夜幽尧的名字。夜幽尧好似入魔了,手下的力道毫不怜惜。 终于……苏槿夕的眼泪再次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夜幽尧,不要,你不要这样!还有孩子……” 无论自己的身体承受多大的惩罚,她都是不怕的。但是如今不一样,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她不能让孩子有事。 几乎是苏槿夕说到孩子刚落音之后,夜幽尧的动作猛然停顿,但是他的头却深深地埋在苏槿夕的颈窝中没有起来。 苏槿夕的身体紧绷着,好半晌之后神经才开始渐渐放松。 她很明白夜幽尧的情绪是因为什么。 但是那个男人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不可能不顾他的生死。 对于夜幽尧,她的感情很明白,生死相依的决心也很明确。但是对于那个男人,很多时候她都是生不由己…… 她想了很多安慰夜幽尧的话,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如鲠在喉一般,深深地卡在了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嘴.巴张了半天,只唤了三个字,“夜幽尧……” 夜幽尧一拳头狠狠砸在苏槿夕耳边的桌面上,“咔嚓”一声,上等的金丝楠木茶几裂开了一条缝。 苏槿夕的身子狠狠一颤,死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马车内的空气几乎紧张到了极点。 又过了好半晌,直到苏槿夕感觉自己的身体要凉透在这压抑又凛冽的气息中的时候,夜幽尧的拳头缓缓舒展开来,一寸寸替苏槿夕裹上了衣服。 她看不见他的脸,只听见他的声音带着难耐的压抑,生涩低沉得让她心底抽痛。 “夕夕,对不起……” 苏槿夕眼眶一热,在夜幽尧起身的一瞬间猛然一抬身子,一把抱住了夜幽尧。 “夜幽尧,应该是我对你说对不起……是我……” 夜幽尧的身子狠狠一僵,微微抬了抬,停顿半晌之后,将苏槿夕的身体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前尘往事,累世情缘,谁坚定执着,谁忘却前尘,谁付出,谁守候,千年年华,命盘里,三人早已经乱作一团。谁欠谁的,谁又能说的清楚? 苏槿夕被夜幽尧拽入马车的那一刻,魂殿的护卫很清楚即将发生什么,和往常的很多次一样,自觉性地转过身去。 花嬷嬷愣了一下之后,也连忙拽着绿篱背过身。 却唯独云瑾,依旧犹如桃树一般,在原地站成了一种执着。 驼铃声声,黄沙满天,夕阳如火,他脸上如花的和煦笑容渐渐退却,被一种久远、苍凉、萧瑟的表情代替。 不过,比那表情更萧瑟的,是那不断在黄沙长风中飞扬的月白色身影。 根据马车的动静,和车内细细丝丝传来的声音,他大概也能猜到马车内发生了什么,但却没有人能从他脸上的表情看透他的内心。 那一束身影,在黄沙霞光之下站定了很久很久,直到马车内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吱吱吱……”小狐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竟如一团棉花一般,滚到了云瑾的脚下,小爪子很人性化地拽着云瑾的衣角叫了两声。 云瑾的目光缓缓从远处的马车移到了小狐狸如玻璃球一般晶莹又明亮的双眼之上,他似看懂了小狐狸的心思,嘴角如安慰一般上扬一笑,朝着小狐狸伸出了手。 小狐狸纵身一跃,跳入了云瑾的怀中。 云瑾再没有看那马车一眼,抱着小狐狸,渐渐朝着远处火红的夕阳而去。 夕阳下,一人,一狐;一静,一动。 小狐狸不断地用头蹭着云瑾的肩膀,蒲扇一般宽大的尾巴不断在云瑾的耳边摇晃,似在安慰,又似在发泄着某种不满意。 好气哦! 神女怎么可以这样对公子?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公子? 但又说不上来神女到底错在哪里。 公子,你不要难过! 阿狸在哦! 阿狸会一直陪在公子的身边! 哪怕天塌地陷,哪怕海枯石烂! 阿狸一直一直都在…… 正文 第九百一十七章 沙漠城堡 忽然,云瑾的脚下一阵虚软,险些跌倒在地上,他猛然单手撑住地面,才站稳脚步。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 阿狸小眼睛里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连忙用小爪子掀开云瑾右臂上的衣衫。 只见衣衫下面一条银白色的线条由手腕处一路延伸,伸向了衣衫内部。 阿狸一眼便瞧出来,那条线是公子的生命线,如果线条延伸到心脉处,公子绝对会没命的。 “吱吱,吱吱吱……吱吱……” 阿狸疯狂地大叫着,眼眶里闪烁着潋滟光芒,一边大叫,一边从云瑾的身上跳了下去,想往苏槿夕马车的方向跑。 云瑾扬手一挥,将阿狸收入了袍袖之中。顿时,阿狸的声音戛然而止。 云瑾转眸,眸光凄厉地望了一眼苏槿夕马车所在的方向,嘴角划过一抹浅笑,艰难地撑起身子,继续朝着夕阳余晖的方向而去。 …… 云瑾虽然回来了,但是吴尊和唐雪一直没有找到。 之前夜幽尧和东陵凰分头寻找,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夜幽尧走的是西面,东陵凰走的是东面。 此时的东陵凰依旧在沙漠中行走,并且在中途遇到了麒麟神兽。 沙漠中的黄沙变幻的很快,根本看不到任何痕迹。所以有麒麟神兽在,寻找就没有那么艰难了。 东陵凰基本就是跟着麒麟神兽走。 麒麟神兽走在前面,东陵凰和一队人马走在后面。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也不知道麒麟神兽看到了什么,竟然回头,兴奋地朝着东陵凰的方向跑了回去,“嗷嗷嗷”地叫着。 东陵凰大致也能明白麒麟神兽的意思,知道肯定是在前方看到了什么,连忙跳下骆驼,跟在了麒麟的后面。 爬上沙丘之后,东陵凰赫然看到了一座城堡。 夕阳下,红土夯成的建筑群笼罩在一片金黄中,看上去古朴沧桑。建筑群的中间矗立着一座高高的褐色古堡,周围全都是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红土房。 沙漠中的建筑很少,大多数都被掩埋在了黄沙之下,尤其是这种有些年头的建筑。 东陵凰站在沙丘之上,似乎能看到曾几何时这里繁华辉煌的景象,耳边微风吹过,长风里,好似夹杂着悠扬的驼铃声声。 “嗷呜……嗷呜……” 耳边传来麒麟神兽更加兴奋的声音。 东陵凰回神,只见不知何时,麒麟神兽已经变成了庞然大物,朝着古堡飞了过去。 也不知道麒麟神兽又看到了什么,竟然那么兴奋。 东陵凰连忙吩咐护卫牵着骆驼,跟上了麒麟神兽。 等东陵凰抵达城堡外缘红色的土墙下面的时候,麒麟神兽又恢复成了小萌宠的模样,爪子上套着一片鹅黄.色的纱布,跑到了东陵凰的脚下。 原来,麒麟神兽方才兴奋,是因为看到了这个。 东陵凰蹲下身,从麒麟的爪子上摘下那块鹅黄.色的纱布。 翻看了好几遍,总觉得这东西眼熟的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眼熟在哪里。 麒麟神兽不断在东陵凰的脚下“吱吱吱”地叫着,既兴奋,又着急。 东陵凰脑海中猛然一个机灵闪过,“麒麟这是你从哪里找到的?这是唐雪衣服上的!” 麒麟神兽前爪子抱在一起,做赞同状态,然后转身,跑进了城堡里。 东陵凰连忙又跟上麒麟神兽。 在城堡里跑了很久,最后来到了建筑群中最高的那个古堡的外面。 城堡外面,有一条长长的台阶,台阶的两列分别矗立着六个石柱,石柱雕刻着一些动物。 离东陵凰最近的那两个石柱上雕刻的分别是牛和马。 整个城堡给人一种古朴厚重的历史感,带着一种悠远的沧桑。但是这条路,却让人觉得极其庄严庄重,站在那里,无端地升起一种肃然。 麒麟神兽冲着雕刻有马的那个石柱叫了两声,东陵凰便明白,那片鹅黄.色的纱,麒麟神兽是在这石柱上捡到的。 石柱上带着很多棱角,衣服不小心挂上去,被撕裂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这里怎么会有唐雪衣服上的布料呢?难道吴尊和唐雪也来了这里? 他们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东陵凰正思索着,麒麟神兽冲着东陵凰叫了两声,已经朝着古堡内而去,东陵凰连忙跟着麒麟神兽。 此时随着东陵凰一同而来的十几名护卫也已经全部聚集在了古堡外面,也跟上了东陵凰。 随着一步步踏上台阶,离古堡的门口越来越近,众人心底的那份厚重感也越来越深,就连东陵凰也不列外。 终于,众人走完台阶,来到了古堡门外,虽然外面的台阶和石柱上全都是厚厚的沙尘,但是这古堡内却和外面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竟然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灰尘。地面的石砖甚至能照出人影来。 东陵凰为这神奇的现象微微一怔,抬步正要踏进去,身后的护卫忽然冲了上来,拦住了东陵凰。 “殿下,小心!” 东陵凰面色肃然,坚定地将步子踏了下去。 “无碍!” 一座古堡,还不至于吓到东陵凰。 但即便这里边乾坤无数,危险重重,这一步终究还是要踏下去,因为吴尊和唐雪。 护卫们见东陵凰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连忙跟上。 整个古堡内的颜色,都以沉重的暗色系为主。整体的风格,和东辰、淮疆、南离、西云、中宁五个国家的风格都不一样。 至于北翼……东陵凰还是觉得这里的风格和北翼是有些差别的。 天和大陆上的六国个国家当中,民风最开放的要数东辰,北翼相对来说,民风还是很严谨的。而这座古堡内墙壁上的许多壁画中,却画着不少衣衫半掩的女子。 甚至,摆设着许多丝寸未着的雕像。 即便民风再开放,这可是六个国家中,无论哪个国家,都无法做到的。 麒麟神兽不知道去了哪里,东陵凰进入古堡之后,就找不到麒麟神兽了。 她仔细地观察着古堡内的所有陈设,试图从这些上面找到一些有利于寻找吴尊和唐雪的蛛丝马迹。 忽然身后传来一名护卫的声音。 “太子殿下,您快过来瞧瞧!” 古堡内除却中央最大的一个大厅之外,四周还有许多小厅。那声音很显然是从其中一个小厅之中传出来的。 东陵凰的第一反应就是,护卫一定发现了什么与吴尊和唐雪有关的东西,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小厅走去。 正文 第九百一十八章 岂止害怕 在走到小厅门口的时候,东陵凰的眉头猛然紧皱了一下。 护卫看到东陵凰,声音有些激动,“太子殿下,您快过来瞧瞧,这……这是什么?” 小厅内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有一座白玉雕像,和挂在墙壁上的一副花卷。 白玉,对于东陵凰来说,虽然很常见,也没什么稀奇的。但对于这座以沉重黑暗系为主,且陈设皆为异域风格的城堡来说,迥然特殊。 东陵凰朝着雕像走了过去,在看到雕像正面的时候,心头又是猛然一怔。 这座雕像所雕刻的,是一名女子。女子不似外面的那些壁画和雕塑,一身长裙,体态有致,衣衫整洁,但却纱巾遮面,只露着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普通的眼睛,黝黑、明亮、修长的睫毛,平淡地审视着前方。但不知为何,无论你站在她前面的哪个角度,都感觉那双眼睛是盯着你的,好似要将人吸入那双眼睛里边一样,带着极其神奇的吸引力,让你无法将其忽视。 东陵凰总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来熟悉在哪里。 半晌之后,站在她身后的第一名护卫也道,“好奇怪,这样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东陵凰的眸光微变了一下,没有说话,转而望了一眼右侧的墙壁。 墙壁上是一副画,画中的女子和雕像上的女子是一模一样的造型,很显然,是同一个人。 “将画取消来!”东陵凰道。 护卫连忙上前,将画取了下来,递到了东陵凰的手中。 东陵凰刚将画拿在手中,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极其尖锐的惊叫声,“啊……” 那声音东陵凰很熟悉,竟然是失踪了许久的唐雪的声音。 东陵凰霎时变了脸色,既刻冲了出去。 “怎么回事?”东陵凰问。 外面的护卫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的茫然。 见没有人回答,东陵凰顿时急了,“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其中一名护卫指着厅内正北方向道,“太子殿下,声音……声音好像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东陵凰朝着护卫所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摆着一张桌台,桌台上是一尊异域风格的女子雕塑,女子体态风雅,右手朝前伸出,手中托着一朵莲花。 难道这雕像和别的雕像有什么不同? 东陵凰已经没有时间考虑太多了,因为从方才传来的那一声尖叫声中可以看出,唐雪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而且唐雪还很害怕。 东陵凰连忙朝着那尊雕塑走了过去,前前后后三百六十度仔细观察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于是大喊,“唐姑娘,是你吗?唐姑娘……唐姑娘?唐姑娘,你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我是东陵凰!如果你能听到,回应我你一声……唐姑娘?” 此时,所有的护卫也朝着这尊雕塑围了过来,大家都屏着呼吸,等待着回应,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始终没有听到回应声。 东陵凰忽然问,“麒麟呢?谁看到麒麟神兽了?” 大家和东陵凰一样,自打进入了古堡,就一直没有见到过麒麟神兽。 他……到底去了哪里? 东陵凰有九龙戒在手,在九天圣人留下的那些书卷中,她也看到过不少关于小世界的说法。所以第一想法就是,这尊雕塑的身上,很有可能有一个小世界。唐雪和吴尊他们,很有可能掉入了这个小世界当中。 但是,怎么进去呢? 她凝聚气神,试了好几次,视图找到小世界的具体位置,并且找到进入小世界的方法,但是几次全都失败了。 就在东陵凰打算神识进入九龙戒的时候,雕塑内部竟又传来唐雪的声音。 “东陵凰……我……我能听到你的声音。” 东陵凰猛然醒神,“唐姑娘,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东陵凰,你快来救我们。蛇……这里有好多蛇……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唐姑娘,你能不能具体给我描述一下,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 “唐姑娘……” “唐姑娘???” 东陵凰叫了好几次,始终再没有传来唐雪的应答。 “吴谷主……吴谷主?你和唐姑娘在一起吗?” “吴谷主?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依旧没有应答。 此时,东陵凰完全肯定,这尊雕塑手中的那朵莲花,就是一个小世界,唐雪一定就在那尊小世界中。 但是麒麟神兽呢? 吴尊呢? 找不到人,找不到进入小世界的方法,急也没有用。 东陵凰只能借助九龙戒。 九天圣人也记载了许多关于召唤的方法,虽然她如今的玄力还达不到随意召唤,但是借助九龙戒应该是没问题的。 只是麒麟神兽和苏槿夕之间是签过契约的,不知道能不能听她的召唤。 于是东陵凰开始摸索着第一次使用召唤术,用意念寻找麒麟神兽。 却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虽然还没有看到麒麟神兽的具体位置,但却能听到麒麟神兽的声音。 “嗷呜……嗷呜……” 麒麟神兽似乎也极力地想让东陵凰找到自己,不断地叫唤着。 “麒麟,你在什么位置……”东陵凰心头一喜。 “嗷呜……嗷呜……嗷呜……” 麒麟神兽极力地想表达着什么。只可惜东陵凰根本听不懂麒麟神兽到底在说什么。 于是她注入更多的玄力,进一步寻找,试图找到麒麟神兽的位置。 由于她修炼的级别还不是很高,身体有些承受不住,很快,额头上便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不过东陵凰始终没有放弃。 终于,东陵凰在一间小黑屋中看到了麒麟神兽。 麒麟神兽正被一条巨蛇束缚着。东陵凰凝聚自己所能利用的所有玄力,神识进入了小黑屋中。 麒麟神兽似乎也感觉到了东陵凰的到来,“嗷嗷”地叫唤得更加厉害。 东陵凰以为麒麟是在害怕,安慰道,“别怕,我来救你了!” 但是渐渐地东陵凰却发现,麒麟神兽目光的焦点望着的,并不是她,而是她的身后,而且圆溜溜的双眼之中的神情岂止是害怕,简直就是恐惧。 正文 第九百一十九章 捆神索,如何解 麒麟神兽在恐惧什么? 难道她的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后,东陵凰骤然感觉到身后极其强大的冷冽的气场。 顿时,她的脸色也变了。 感觉到身后那道寒风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东陵凰缓缓地握紧了拳头。 骤然……那道寒风朝着东陵凰的耳边袭击了过来,东陵凰的身子猛然向一边一躲,与此同时,手中祭出了三把剑魂,化守卫攻,朝着袭击自己的某物攻击了过去。 在躲开的那一瞬间,东陵凰就已经看清楚,袭击自己的,是一条巨蛇。 但是那蛇的身体柔.软灵活,东陵凰和巨蛇斗了好几个来回,都没有击中巨蛇。 巨蛇转而身形一闪,竟然化作了一道人影。 东陵凰第一次看到这种现象,眉头狠狠皱了皱。 麒麟神兽更加叫唤得厉害,似在提醒东陵凰,对方很强大,很危险。 其实在进入这间黑屋的时候,东陵凰心里就已经有数了。麒麟神兽是上古神兽,能困住麒麟神兽的,一定很不简单。 “你到底是什么人?”东陵凰试着与之交流,“我等无意与你为敌,还请阁下高台贵手,放了我朋友。” “朋友?” 那人的声音低沉。全身上下都披着黑色的斗篷,脸上也被厚厚的帽檐遮盖着,东陵凰看不见他的脸,但却能感觉到,他朝着麒麟神兽的方向看了一眼。 东陵凰肯定道,“是,他是我朋友!” 麒麟神兽一心忠于苏槿夕,从来没有想过,能和谁成为朋友。即便是在苏槿夕的面前,他始终也以兽仆的身份自居。 朋友……在麒麟神兽的心底,那是个高不可攀的词。 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东陵凰竟然会说这两个字。 叫唤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极其崇拜地望着东陵凰,双眼之中闪烁着莹莹光芒。 “咿……” 至于麒麟神兽的这一反应,东陵凰自然是没有察觉到的,她的所有注意力,始终在面前那怪人的身上。 那人似乎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 “朋友?呵,一只兽宠,也能被人类称为朋友?” 明显,那人的口吻中带着质疑,难道他被什么人伤害过,和人类有仇不成? 再想想方才他是从巨蛇幻化而成的,很可能他是个蛇精。 东陵凰衡量着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如果能兵不血刃将麒麟神兽救出来,就再好不过。 于是,衡量了一番措辞道,“当然,他虽然是兽,但却是一只神兽,血统高贵,能力高强。多次救我等于危难之间。能与之成为好友,是我等的荣幸。” 嘤嘤嘤…… 东陵小姐姐好帅! 麒麟神兽眼底莹莹的光芒又深了几分。 东陵凰的目光还是在那怪人的身上,没有注意到麒麟神兽。 那人在听到东陵凰的这一番话之后,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并没有说话。 东陵凰进一步打友情牌。 “其实如果可以,你我之间也能成为朋友!” 那人的身形猛然一颤,骤然抬头,看向了东陵凰。只是这里的光线太差了,而且那人一身黑,脸被深深地埋进了帽檐之中,东陵凰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不过很快,那人便将目光瞥向了一边。 声音低沉又凌冽道,“少跟我来这套。这兰若城堡,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多少年来,进入兰若城堡之人,就没有活着走出去的。 你们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在这里陪着本蛇神吧!” 说着,猛然扬袖一挥,一道凛冽的寒光朝着东陵凰袭了过来。 东陵凰连忙躲闪,身子连连向后退。 蛇神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几乎每一次攻击的,都是东陵凰的命脉。 虽然之前利用玄力寻找麒麟神兽的时候,已经消耗了不少玄力,但是东陵凰也不弱,三道剑魂不断飞舞,与蛇神斗法。 转瞬间,两人已经过了几十招,东陵凰趁机借隙来到麒麟神兽的身边,试图将麒麟神兽解救下来。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加上麒麟神兽帮忙,胜算会大的多。 但是东陵凰用剑魂砍了好几下,都未能将麒麟神兽身上的绳索解开。 眼看着,蛇神又朝着东陵凰攻击了过来。 见到东陵凰的举动,蛇神笑道,“哈哈哈,砍啊!就算本蛇神不与你斗法,你在这里砍上一个时辰,也不见得能将这捆神索解开。” 捆神索? 东陵凰的心头猛然狠震了一下,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一般的东西。 麒麟神兽似乎也知道这捆神索不简单,冲着东陵凰嗷嗷地叫着。 蛇神道,“三间七界,能解开这捆神索的,除非两件东西,一是唯有天界才有的三味神火,二嘛……” 蛇神没有继续说下去,声音阴测测的,再次朝着东陵凰冲击了过来。 他的手中没有兵器,只凭着从五指之间祭出来的寒光。但那寒光却带着极其强大的力量。 虽然没有一次是击中东陵凰的,但被东陵凰躲开的时候,寒光击中在四周的墙壁上,却能发出震耳发聩的声音来。 东陵凰一边与蛇神作战,一遍思索着,如何能解开捆着麒麟神兽的捆神索。 又是几十招下来,两人依旧没有分出胜负。蛇神阴测测地冷笑着,“呵呵,束手就擒吧!你是打不过,本蛇神的,更不可能离开这里。 本蛇神守护这兰若城堡几千年,寂寞难耐,刚好,你和这小畜生留下来,给我做个伴儿。” 谁是小畜生,谁是小畜生? 你才是小畜生! 小畜生,小畜生! 麒麟神兽怒了,朝着蛇神怒吼。 东陵凰却始终什么都没有说,面色肃然,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对付蛇神。 但只要是稍微动点玄力的人便能发现,其实表面上看,东陵凰将所有的经历全都放在了对付蛇神上面,但其实不然。她至少有一半的神识是用在九龙戒上的。 虽然不知道解开捆神索的办法,但是有九龙戒啊! 九天圣人那么厉害,不可能连捆神索都对付不了。他留下的书籍中,一定有关于捆神索的记载。 会有吗? 正文 第九百二十章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两人之间又打斗了十几招,蛇神似乎骤然之间看出了东陵凰的异样,宽大的帽檐之下那双神秘莫测的双眼之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寒光,对付东陵凰的招数也越加的狠谲起来,每一招对付的都是东陵凰的命脉。 东陵凰手底下三道剑魂不断飞舞,不断抵挡。好几次,蛇神手指之间祭出来的凛冽寒光擦着东陵凰的脖颈呼啸而过,差点击中了东陵凰的要害。 但是每一次,都被东陵凰巧妙地躲过去了。 蛇神几次攻击失败,脾气越发地暴躁,手底下也没个苗头,开始用起了蛮力。 此时此刻,若是眸光敏锐一点的人便会发现,东陵凰所站着的位置,始终都在麒麟神兽的前面。 东陵凰不断后退,离麒麟神兽的距离越来越近。蛇神以为东陵凰要趁机救麒麟神兽,祭出的寒光力道越来越大。 终于“哐当”一声…… 蛇神几乎凝聚了周身所有灵力的一道寒光,本是冲着东陵凰去的,却没想到东陵凰的身子巧妙一躲,给躲开了。 那道寒光竟然击中了困着麒麟神兽的捆神索,捆神索应声而解了。 蛇神顿时变了脸色,怒瞪着东陵凰。 东陵凰的嘴角傲然一笑,补充完了之前蛇神没有说完的话。 “放眼整个三间七界,能解这捆神索的,唯有两件东西。一是唯有天界才有的三味神火,二嘛……便是你手中这神光寒剑!” 蛇神的脸色更加难看,“你是如何看出我所用的是神光寒剑的?” 这宝贝来历特殊,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他可是费尽了心思做了掩饰的,却没想到,竟然被东陵凰给看出来了。 东陵凰脸上的淡笑深不可测,根本没有回答蛇神的意思。 “嗷呜……” 小萌宠模样的麒麟神兽骤然变大,变成了一尊庞然大物,护在了东陵凰的面前,开始疯狂地对付蛇神。 蛇神虽然有点能耐,但严格论起来,他也不过是这座若兰城堡的守护者。 与上古神兽麒麟比起来,无论是血统、身份、能耐,都差远了。 之前他之所以被蛇神给困住,完全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再加上这蛇神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捆神索。不过是仗着手上有这宝贝罢了。 此刻麒麟神兽完全进入了作战状态,而且捆神索对于他来说,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所以,蛇神根本不是麒麟神兽的对手。 不过过了十几招,蛇神就已经狼狈不堪,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嗷呜……” 麒麟神兽朝着东陵凰喊了一声,然后用麒麟火焰拖着蛇神,朝着东陵凰寄了过去。 东陵凰骤然腾身跃起,在半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祭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剑魂,射向了蛇神。 蛇神被麒麟火焰困着,根本无力抵挡,被东陵凰祭出的剑魂硬生生地钉在了墙壁上。 终于……将蛇神给解决了。 东陵凰缓缓落在了地上,心底畅舒了一口气。 “嗷呜……呜呜呜……” 麒麟神兽不知何时,又变成了小萌宠的样子,跳到了东陵凰的怀中,不断用软绵绵的小脑袋蹭着东陵凰的胸口。 东陵凰有些不习惯,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双手将麒麟神兽给托了起来。 “怎么了?” “嗷呜……嗷呜……” 东陵小姐姐,我好崇拜你啊! 东陵凰听不懂麒麟神兽的意思,只以为他是受了惊吓。 “是不是害怕了?没事的,坏蛋已经被解决了。” “嗷呜…… 嘤嘤嘤…… 怎么会有这么温柔,这么贴心的小姐姐啊,好稀饭哦! “嗖……” 麒麟神兽从东陵凰的双手中挤了出去,又趴在东陵凰的胸口,不断地蹭着,继续吃豆腐。 东陵凰都被噌的脸颊有些红了,无奈地叹息一声,攥紧了麒麟神兽,将其举高高。 微皱着眉头道,“你这是想干什么?是想以后跟着我不成?可是你和你槿夕麻麻之间是有契约的,你就不怕她咔嚓了你?” 说着,东陵凰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做刀状态,还在麒麟神兽的脖颈上很形象地一划。 “啊额……嗷呜……” 麒麟神兽皱着眉头低叫一声,好似划过她脖颈的不是东陵凰温柔的手指,而是苏槿夕凌冽锋利的凤羽剑,顿时全身的毛都乍了起来。 东陵凰瞧着麒麟神兽的样子,觉得越发的可爱。 麒麟神兽炸完了毛之后耷拉着耳朵,一点兴头都没有了,挣扎着从东陵凰的手中跳了下来,飞速地往外走。 那话怎么说来着? 好看的女人不能信,温柔的女人更不能信。越好看,越温柔的女人,越会骗人了。 什么好朋友…… 唔,好桑心哦!差点就当真了。 我脆弱的小心脏哦! 麒麟神兽一边往外冲,一边很形象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还素槿夕麻麻对我最好了。 东陵凰的神识恢复元身的时候,麒麟神兽已经抵达了大厅,出现在了东陵凰的面前。 众人见麒麟神兽出现了,全都畅舒了一口气,犹如见到了及时雨。 说白了,此行的队伍当中,麒麟神兽可是扮演着向导的作用。有麒麟神兽在,能省去很多麻烦的环节。 “嗷呜,嗷呜” 麒麟神兽朝着东陵凰伸出了爪子。 东陵凰朝着麒麟神兽的爪子看去,只见一颗乳白色的珠子躺在上面。 也不知道这珠子是做什么的,东陵凰一脸疑惑的将其接过。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珠子,而是一颗莲子。 莲子…… 东陵凰猛然扭头,朝着那尊手托莲花的雕像看去。 难道这莲子是打开这座小世界的钥匙??? 东陵凰带着疑惑又看向了麒麟神兽。 麒麟神兽的表情很形象,而且很人性化,一脸肯定地望着东陵凰。 “嗷呜……” “之前你就是为了寻找这个,才被蛇神给抓住的?” “嗷呜……” 那个大坏蛋,若不是趁我不备的时候下手,他怎么可能是我麒麟神兽的对手? “辛苦了!” 东陵凰想安慰安慰麒麟神兽,伸手朝着麒麟神兽的脑袋上摸了过去。 却没想到麒麟神兽耷拉着耳朵向后一退,一脸疏离地望着东陵凰。 别摸我!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东陵凰也弄不懂麒麟神兽到底是什么意思,无奈地笑了笑,转身,朝着那尊手托莲花的雕塑走了过去。 很显然,吴尊和唐雪就在雕塑身上的小世界当中,而且还遇到了危险。 想要救出他们,只能进入小世界。 但是这颗麒麟神兽冒险寻来的莲子,到底能不能打开这个小世界呢? 到底是不是小世界的钥匙呢? 正文 第九百二十一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东陵凰来到了雕塑的前面,缓缓将莲子放到了莲心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东陵凰手中的莲子上面,心被东陵凰的动作牵引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骤然……雕塑手中拖着的莲花发出一阵耀眼明亮的光芒,照射得众人睁不开双眼。 大家连忙用手挡着眼睛。 东陵凰用手臂遮着眼睛,设法想看清楚眼前的状况,但是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已经随着众人一同被吸入了莲花当中。 当那道耀眼刺目的光芒不在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之前是在古堡的大厅中,如今眼前全都是葱葱郁郁的树木,耳边是各种虫鸣鸟叫声。 东陵凰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周围不是各种植被便是参天大树,似乎是在一个森林当中。 估计这里就是莲花内部的小世界了。 “大家当心一些。”东陵凰提醒道。 话音刚落,东陵凰的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朝着她猛然扑了过来。 东陵凰本想出手,但眼角的余光骤然瞧见那是什么,便没有躲开,任由其犹如八爪鱼一样,扒在了她的身上。 “呜呜呜……东陵凰,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和唐宝玉就要做那些毒蛇的大餐了。” 是唐雪。 东陵凰微微皱了皱眉头,抬起的手有些别扭地悬在半空,犹豫了半晌之后才轻轻地拍在了唐雪的背上。 “好了好了,没事了啊!我来救你们了。吴尊呢?蛇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就在那边!” 唐雪呜呜咽咽地从东陵凰的身上下来,朝着前方一指。 什么都没有瞧见啊! 东陵凰疑惑地朝前走了几步,扒开面前的草丛。 我滴个天呐!!! 东陵凰震惊地呆愣在了当场。 只见眼前乌压压的一片,全都是蛇,地面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全都被蛇铺满了。 乍眼望过去,全都是蛇头,根本就数不清有多少。 远处传来“嗖嗖嗖”的鞭子声。 东陵凰一听就知道是吴尊和蛇群战斗的声音,她认识的人当中,也唯有吴尊才使用长鞭。 于是,她腾身跃起,踏着树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果然,没过久,他便看到了一身红衫,正在和蛇群战斗的吴尊。 此时的吴尊也看到了东陵凰,借隙腾身跃起,来到了东陵凰的身边。 “东陵太子,你怎么来了?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还有这些鬼东西,怎么杀都杀不完。” “说来话长,等出去之后再跟你们细说。我们先想办法出去。” “真他娘的邪门,老子找遍了这里都没有找到出去的路。话说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能找到出去的路?” 东陵凰并没有回答吴尊的话,面色越来越肃然。 因为就在两人说话的空档,已经有几十只蛇顺着树干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爬了过来。 甚至有些蛇不断跳跃,试图直接跳到他们所在的地方,只可惜他们所在的位置太高了,蛇群才会失败。 吴尊感觉到东陵凰的异样,猛然扭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他娘的,又来!” 猛然扬起手中的长鞭挥舞了两下,将头阵离他们比较近的几条蛇全都给缠了下去。 “东陵太子,实话跟你说了吧!老子和这些东西斗了已经有几个时辰了,这些东西邪门的很,不管你用药还是火,都没有用。想摆脱他们,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吴尊道。 “吴谷主,烦请您让开一些。”东陵凰道。 见东陵凰的面色认真,吴尊也不再说什么,“嗖”一声,收掉了手中的长鞭,躲到了一边。 此时跟随东陵凰一起来的护卫,麒麟神兽,唐雪也已经到了东陵凰的身边。 护卫们知道眼前的这种情况。他们出手,几乎就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会帮到倒忙。于是跟随者吴尊一起躲到了一边,将位置留给了东陵凰。 唐雪最怕的就是蛇了,看到那些软绵绵,乌压压的东西,看都不敢看,更别说是对付了。本就恶心的连心肝脾肺肾都要吐出来了,此时站在一处树枝上,抱着树干又吐了起来。 “嗷呜……” 麒麟神兽来到东陵凰的身边,示意要给东陵凰帮忙。 东陵凰冲着麒麟神兽浅浅一笑。 “麒麟你也躲到一边去。” “嗷呜……” 你这是瞧不起我?麒麟神兽一脸的怨念,有些不愿意。 这回,东陵凰终于看出了麒麟神兽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笑道,“不是不让你出手,只是这点小意思,让你来解决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东陵凰想了想,又道,“不如这样,你来压轴,最后出场?” 压轴什么的,最帅了! 麒麟神兽连忙点头,然后站到了一边。 东陵凰脸上的浅笑渐渐消失不见,目光冷肃地望着蛇群,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然后渐渐汇聚周身所有的玄力。 吴尊和唐雪都不知道东陵凰要做什么,眸光煜煜,一脸的疑惑。 反之麒麟神兽,是知道点东陵凰的能耐的,小兽脸上的表情竟还带着点骄傲。 “宝玉哥哥,你说,东陵凰能行吗?” “不知道!”吴尊道。 不过作为东辰国的太子,能耐还是有一些的。可是这些蛇群真的是太邪门了,他也说不准。 跟随而来的护卫都是夜幽尧的,不知道东陵凰的能耐。虽然来的时候也见过东陵凰出手,但是她一个人对付这么多蛇,能行吗? 有些护卫不仅在内心疑惑,甚至都表现在了脸上,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这东陵太子,不会是在逞能吧?” “吴谷主的本事我等可是见过的,连他都没办法有解决,她一介女子,不会是在吹牛逼吧?” “如果不行,可别连累了我们啊!” …… 众人各怀心思,却不料,下一秒全都被震惊得长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 甚至有些人身体一颤,手打滑没抓稳树干,差点从树枝上掉下去。 唐雪不由得抓住了身旁吴尊的衣襟。 “宝玉哥哥,你快掐我一把,我是不是看错了,那是东陵凰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文 第九百二十二章 意外遇到了一个人 吴尊差点跳起来,一把拍掉唐雪的手,“靠,你掐老子干嘛?” 唐雪牙齿咬着手指,眸光煜煜,满脸崇拜地望着前方。 “哇塞,东陵凰好帅啊!” “嘤嘤嘤……”麒麟神兽也是一脸的殷切。 只见东陵凰的身体缓缓腾身跃起,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功力,周身被一团乳白色的明亮光圈包围着,随着东陵凰的双手在身前交叠,那团光圈渐渐凝缩在了她的手指间。 然后,她豁然将那团光圈朝着蛇群推出……谁也没有想到,随着那光圈飞出去的,竟然是万箭齐发…… 好帅哦! 真的是太壮观了。 别说是唐雪和魂殿的那些护卫,就连吴尊这些年来走遍了大江南北,见过再多的高手,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招数。 不过,这东陵太子……到底是中了哪门子的邪?怎么忽然之间武功就长进了这么多? 而且她这一招是从哪儿学来的? 放眼整个天和大陆,如今也唯有小毒物和夜幽尧那孙子的武功最高。 他敢打包票,无论是夜幽尧,还是小毒物,都使不出这一招来。 而且那些剑……好像是剑魂,她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剑魂呢? 吴尊思忖着,不禁上下打量起了东陵凰,然后……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东陵凰戴在手指上的九龙戒上面。 随着东陵凰不断使用玄力,九龙戒忽明忽暗,隐隐散发着一道浅绿色的光芒。只是那光芒太弱小,而且很不起眼,若是不仔细瞧,是根本瞧不出来的。 若是他没有猜错,关键问题就是出在这九龙戒上面。 一时间,吴尊忽然又想起来很多年前天和大陆上隐隐相传的那个传说。 相传,从别的异世大陆来了一位绝世高人,名为九天圣人。九天圣人将一生所学全都汇集在了一枚戒指当中。 后来九天圣人陨落,那枚戒指便消失不见。 有些人说,流传到了神秘莫测的北翼;又有些人说,流落到了大秦后裔的手上;还有些人说,是在东辰…… 没想到乾坤竟然如此…… 看来天意注定,这东陵凰也是一号人物。 东陵凰万箭齐发,对准的,全都是一个个蛇头。 转眼之间,那些乌压压的蛇全都被砍去了头,纷纷掉落在地上,血肉翻滚,更加的恶心。 唐雪原本就受不了这个,抱着树干又吐了起来。 就连吴尊也差点吐了出来,掩着面,将目光转到了一边。 东陵凰凝聚气神收回万千剑魂,然后回身飞掠到了麒麟神兽的身边。 “麒麟,该你出手了!” 麒麟神兽摩拳擦掌,早已等的有些着急了,终于该他出手了。 不过他也不着急,竟腾空踏着猫步,有模有样地朝前而去。走了两步,摆出一个酷酷的姿势。 不过很快,那圆鼓鼓的眼底也闪过一道寒光,骤然吐了一个麒麟火焰出去。 霎时间,大半个森林都燃烧了起来,那些血腥的蛇身全都被掩埋在了冰蓝色的火焰之中。 吴尊是离麒麟神兽最近的,当冰蓝色的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他也是离火焰最近的。 皱起的火焰贴着他的眉心呼啸而过,险些将他的眉毛给烧了。 “艹你姥姥……” 吴尊低骂了一声,狠狠在麒麟神兽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不知道掌握火候啊???差点将老子也一起给烧了!” 麒麟神兽一脸的惭愧,夹着尾巴躲到了东陵凰的身后。 那个……不好意思噻。 一时兴奋过头了,火烧的有点大……有点大。 唐雪吐的脸色发白,但是见到吴尊的模样,却兴奋的不得了。 “死丫头,再笑,就把你送回百花谷去!”吴尊瞪着唐雪。 唐雪的笑声戛然而止,但是憋得脸颊有些发红,压制不住的笑容全都挂在脸上。 见吴尊走远了,连忙飞掠而去,跟上了吴尊,拽着吴尊的后襟。 “百花谷,唐雪这辈子都不会回去的。要送尊哥哥就把我送到药王谷吧!” “去去去,边上玩去!放着自个的家不回,你去药王谷做什么?” 唐雪脸颊上浮上一抹红晕,目光更加的娇羞。 “因为药王谷是尊哥哥的家啊!尊哥哥的家,以后也是唐雪的家!” “边上去,去去去!老子的家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家了?” 唐雪也不生气,紧跟在吴尊的身后,无论吴尊的话有多粗糙,始终没有松开拽着吴尊后襟的手。 很快,森林中的火燃烧的越来越旺,这里也不是久留的地方,麒麟神兽和众护卫随着东陵凰一起离开了小世界。 从小世界出来之后,众人竟然是在城堡的外面。 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不应该是在古堡的大厅里吗? 东陵凰的内心对于那古堡还有许多疑惑没有解开。 正当东陵凰转身朝着城堡望去的时候,却见那城堡竟然以沙化的方式渐渐消失。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整座城堡竟然全都消失了,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沙漠,高低起伏的沙丘,就如同那座城堡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众人疑惑、震惊,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但是那一幕就是那样真实的发生了。 唐雪的声音清脆悠然,“宝玉哥哥,我方才看到了什么?我是不是在做梦?” 吴尊其实也是震惊的,不过那震惊很快被一脸的淡然代替,扬起袍子猛然转身而去。 “老子又不是你,老子怎么知道?” 唐雪又转眸看向了东陵凰,一脸的疑惑。 东陵凰走过去拍了拍唐雪的肩膀。 压抑着和唐雪一样,满心的诸多疑惑道,“走吧!苏槿夕他们还等着我们呢!” 于是由麒麟神兽带路,原路返回,众人赶着回去和苏槿夕等人汇合。 一路上听唐雪说了,东陵凰才知道那晚的风沙太大,她和吴尊被风沙吹散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另外一个地方。 后来他们一直设法找到大部队,但是在沙漠中转了许久都没有找见,反而进入了兰若城堡。 那个小世界,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就记得在进入城堡中最高的那座古堡的时候,骤然见到了一道明亮的光芒,照射得他们睁不开双眼,等光芒不在的时候,他们就在那片森林当中了。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 谁也没有想到,在路上,竟然会遇到一个人,一个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此时出现的人。 正文 第九百二十三章 她的脸上又没写着你的名字 是云瑾。 正牵着骆驼,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九彩仙狐坐在骆驼的头上,尾巴犹如蒲扇一般地不断晃来晃去。 唐雪一见到云瑾,便欢快地迎了上去。 “云太医,你怎么在这里啊?你这是要去哪里?” 云瑾朝着唐雪身后的东陵凰、吴尊等人看了一眼。 “唐雪姑娘,你和吴谷主还好吧?下官是来找你们的!” “云太医,你来找我们啊!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我和宝玉哥哥都没事。” “无碍,之前下官和两位一样,也和王妃娘娘他们走散了,是殿下找到下官的。既然没事,我们就尽快回去吧!殿下和王妃娘娘很担心二位。” 云瑾的话音刚落,吴尊便如同一片红云一般,跳到了云瑾的面前。 “真的吗,真的吗?小毒物她担心我?是她自己说的?” 云瑾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唐雪推了吴尊一把,“宝玉哥哥,你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好不好?云太医都说了,苏槿夕那是担心你和我。是你!还有我!我们两个人。 就算一只阿猫阿狗丢了,主人也会担心的好不好?更何况我们跟她的关系还不错,算的上是朋友,这是人之常情。” “切!” 吴尊朝着唐雪翻了一个白眼。 “边上去,老子懒得理你!” 说着骑上了骆驼,率先朝前方走去。 “哼!我也懒得跟你说!”唐雪也骑上了骆驼,跟在了吴尊的后面。 “东陵太子辛苦了!” “哪里哪里!云太医安然无恙便好!” 于是众人都上了骆驼,在麒麟神兽的带领下寻找苏槿夕和夜幽尧等人所在的位置。 …… 自打夜幽尧回来之后,就一直不让苏槿夕出马车。说是沙漠中的风沙对苏槿夕的身体不好,对苏槿夕腹中的孩子也不好,并且亲自在马车中守着。 于是苏槿夕连出去换个气儿的机会都没有,在马车里闲的都快要发霉了。 妄动魅族秘术之后彼岸镯就不能用了,她的神识没法进入彼岸镯,想见慕容祁、慕容云海和宗惜姿也办不到,所以苏槿夕只能整理了一下解毒系统之后,开始修炼解毒系统。 自从上一次解毒系统升级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升过级,这中间相隔的时间有点大。 也不知道解毒系统下一次升级会是什么时候。 苏槿夕正琢磨着,马车外面忽然传来花嬷嬷的声音。 “咦,那不东陵太子和云太医吗?” 接着,传来绿篱的声音,“好像后面的人是吴谷主和唐雪姑娘。” 花嬷嬷掀开马车帘子,“王妃娘娘,东陵太子回来了。她找到吴谷主和唐雪姑娘了。” 苏槿夕正要下马车去瞧,但忽然又想起来之前因为太过担心云瑾,而和夜幽尧闹矛盾的事情,于是又坐了回去,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夜幽尧。 苏槿夕原本以为夜幽尧什么都不会说,却没想到,夜幽尧竟然将放在手边的一件大氅披到了苏槿夕的身上。 “外面风沙大,当心身子。” 苏槿夕心头忽然一暖,瞧着夜幽尧的眼底闪烁着一抹感激的光芒。 “恩!”应了一声。 走到马车门口的时候,又忽然转了回去,在夜幽尧的脸颊上骤然一吻。 “夜幽尧,我爱你!” 夜幽尧的身子猛然一阵僵硬,被苏槿夕突如其来的示爱,暖化了心。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槿夕已经下了马车,不见了身影。 没过多久,东陵凰和吴尊等人已经到了苏槿夕的近前。 其余人还没有到,吴尊已经犹如一朵红云一般,落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亲亲小毒物,尊哥哥我回来了。听说你很担心尊哥哥我啊!见尊哥哥我不见了,你是不是很想尊哥哥我啊?” 苏槿夕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还没有说话,吴尊又开口了。 “放心啦,尊哥哥我没事呢!这不,好好的呢!” 说着,张开双臂,在苏槿夕的面前转了一圈,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然后唐雪也走了过来,一把掀掉吴尊。 “少自作多情了,苏槿夕就算担心,也应该担心幽王殿下,担心你做什么?” “切!”吴尊狠狠地朝着唐雪翻了一个白眼,“被风沙吹散的是老子,又不是他。小毒物担心他做什么?” “宝玉哥哥,说你是白痴,你简直比白痴还要白。你说苏槿夕担心幽王做什么?” “你懂个屁!” 吴尊又嗔了一声。不过也没有继续纠.缠苏槿夕,去牵自己的骆驼了。 此时,云瑾和东陵凰也已经到了近前。 不过云瑾自动降低了存在感,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没有说话,也没有跟苏槿夕打招呼,只是整理着自己骆驼背上的东西。 苏槿夕也当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旧笑着和云瑾、东陵凰打招呼。 “东陵太子,云太医,辛苦二位了!” “王妃娘娘客气,这些,都是下官该做的。”云瑾在抬头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依旧笑颜如花。 东陵凰也道,“大家都没事便好!” 唐雪天真烂漫,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苏槿夕之间的关系已经走的很近了,拽着苏槿夕的手臂道,“苏槿夕,你不知道,我和宝玉哥哥被风沙吹散了之后遇到了什么。差点就死掉回不来了!” 唐雪拽着苏槿夕,开始说她和吴尊的遭遇。夜幽尧也已经下了马车,安抚了一番东陵凰、云瑾、吴尊等人之后,开始和大家商量下一步如何走的方案。 听着另一边唐雪叽叽喳喳地给苏槿夕复述的声音,对当时危险的情形还声茂俱全,吴尊不由得偷偷朝着苏槿夕的脸上瞧着,看看苏槿夕在听到自己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只可惜,他还什么都没有看到,眼前忽然多了一道深暗色的身影,将他的视线全都挡完了。 吴尊顺着那道身影之上的云纹一路向上,与夜幽尧明显带着戒备和敌意的凛冽眸光相撞,眉头狠狠地蹙了起来。 “艹,夜幽尧,你挡着老子的视线了!” 夜幽尧的声音低沉,“本王只警告你一遍,苏槿夕是本王的妃,你若再敢觊觎,本王定不会手下留情。” 吴尊一脸的无所谓,“小毒物的身上又没有写着你夜幽尧的名字,凭什么不让老子看?老子就喜欢看了,你能把老子怎么着?” 吴尊的话音刚落,夜幽尧凌冽的掌风就已经朝着吴尊的面门袭击了过去。 吴尊的脸色顿时大变,倾身躲闪。但是夜幽尧的第二道掌风紧接着就跟了过去。很快两人便纠.缠打斗在了一起。 【作者题外话】:喜欢这本书的亲们,请加书友群:528213138,喜欢看的都加进来吧,凑个三百人哦!另外,关于本书人物的一些命运和新书的消息都会在群里发哦! 正文 第九百二十四章 爱的深沉 两人的动静不小,苏槿夕和唐雪很快就听到了声响。 苏槿夕道,“他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唐雪一脸的无奈,但是若不细看,没有人能发现她瞧着吴尊的眼底里带着一抹浅浅的失望。然后收回目光,落在了苏槿夕的脸上。 “这还用说?一定是唐宝玉又说了什么冒犯幽王殿下的话。” 苏槿夕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的,都到什么时候了,这两人还打架。吴尊到底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消停一会。” 夜幽尧打架,在场的众人之中除却苏槿夕之外,没有人敢上前劝架。 但是苏槿夕也知道,即便自己劝了也没有用,除非夜幽尧自己收手,于是一直没有上前。 很快,夜幽尧和吴尊之间分出了胜负,夜幽尧毫无疑问地将吴尊打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架打到这里就完事了。毕竟接下来大家还要继续找北翼的入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吴尊竟然呸了一声。 “夜幽尧,老子艹你姥姥。老子打不过你又如何?老子不服你,就是不服你。你还能把老子怎么样?” 几乎是吴尊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夜幽尧周身腾升起一股凌冽的气息,而且还是杀气。 苏槿夕的心底正要暗叫不好,下一刻,夜幽尧垂在身侧的手掌猛然一番,手心里便多了轩辕剑。 只要是知道夜幽尧身怀轩辕剑的人都知道,轩辕剑一出,必要见血。夜幽尧只要拿出轩辕剑,就没有将其无功而返的道理,必要杀人。 今日的夜幽尧对吴尊,是真的起了杀心。 吴尊这欠揍的,干嘛要挑战夜幽尧的耐心呢?之前到底跟夜幽尧说了什么?竟然逼得夜幽尧会对他动手? 夜幽尧持着轩辕剑,一步步朝着吴尊走了过去,在场的众人,尤其是魂殿的护卫,全都肃然看着夜幽尧,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唐雪骤然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忙抱住了苏槿夕的手臂。 “苏槿夕,夜幽尧是不是要杀唐宝玉?” “这该怎么办啊?你快向幽王殿下求求情啊!快求求情啊!” “宝玉哥哥他肯定不是有意要冒犯幽王的,肯定不是有意要挑战幽王的底线的。苏槿夕,宝玉哥哥那么喜欢你,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唐雪不说吴尊喜欢苏槿夕还好,这句话刚说出口,所有人都感觉到夜幽尧周身的杀气又凌冽了几分。 但是,无论如何,苏槿夕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夜幽尧杀了吴尊啊! 就算唐雪不求情,她也会上前阻止夜幽尧的。 苏槿夕拍了拍唐雪挂在自己手臂上,有些苍白的手,示意唐雪不要担心。 然后抬步朝着夜幽尧的方向走了过去。 但是苏槿夕刚跨出几步,还没有来得及喊停夜幽尧,一抹雪白的身影便落入了她的眼中。 云瑾先苏槿夕一步上前,按住了夜幽尧的手。 “殿下,三思啊!” “闪开!”夜幽尧看都没有看一眼云瑾,声音低沉凛冽,“本王不想连累无辜。 云瑾并没有放手,更没有退却,甚至恭敬的表情中没有一丝胆怯。 “殿下,即便不看在我等这么久以来与吴谷主日夜相处,还有一丝情分的份上,您也应该看在王妃娘娘和她腹中孩子的份上!血光会伤了小殿下的!” 不得不说,苏槿夕还是特别佩服云瑾的。他一句话,说的恰到好处,既给夜幽尧找了一个很顺的台阶,也让自己的劝解看上去没有那么逾越。 而且他出面劝解夜幽尧,确实要比苏槿夕出面好恰当的多了。 苏槿夕出面,能不能阻止夜幽尧还说不一定,反而会徒增他们夫妻间的误会。 云瑾对她的处境,想的总是那么多,那么周全。 在说到苏槿夕和她腹中孩子的时候,夜幽尧周身凌冽的杀气猛然减少了许多,竟转眸看向了苏槿夕。 苏槿夕很想说些什么,但是抿了抿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她相信云瑾,所以将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给了云瑾。 云瑾按住夜幽尧手臂的手缓缓转到了苏槿夕手中的轩辕剑上。 “噌”一声,轩辕剑无比锋利的剑刃划过云瑾的手心,艳红的鲜血顿时染满了雪白的剑身。 苏槿夕的内心被什么扯着狠狠揪了一下,面色顿时一变。 在场的众人也是一脸的惊讶,尤其是唐雪,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将目光从云瑾受伤的手心上,缓缓移到了苏槿夕的脸上。 那表情,好似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她一直以为,除却幽王殿下之外,宝玉哥哥是最爱苏槿夕的,却没想到你,有一个人,比幽王殿下和宝玉哥哥都爱苏槿夕。 爱的那么无声,爱的那么无私,那么深沉。 夜幽尧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盯着云瑾的眼睛,“云瑾你这是做什么?好大的胆子!” 云瑾嘴角扬着一抹恭敬谦和的笑,“殿下,下官自知冒犯了殿下,也知道,这轩辕剑一出,必要见血。就用下官的血来祭奠这轩辕剑的嗜血之欲吧! 殿下,有什么事情,等我们此行北翼顺利回来之后,您再和吴谷主算也不迟啊!眼看着这天又要黑了,若是再找不到北翼的入口,还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而且,王妃娘娘还等着殿下您呢!殿下莫要让王妃娘娘担心。“ 夜幽尧的目光又落在苏槿夕的身上。 苏槿夕瞧着夜幽尧的目光柔情了一下。 夜幽尧转而又看向云瑾,那双黝黑深邃的双眸,是永远让人无法猜透他内心的神情,骤然收了轩辕剑。 “云瑾……很好!你很好!” 夜幽尧的双眸微微眯着,也不知道这两声好到底是什么意思。接着转身,走到了苏槿夕的身边,牵着苏槿夕上了马车。 云瑾脸上恭敬谦和的笑容始终没有改变过,直到目送着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影上了马车,然后去扶吴尊。 说吴尊不怕,那绝对是假的。但是他也不能在夜幽尧的面前掉了逼格啊! 在看到夜幽尧祭出轩辕剑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就已经惨白如纸了,之后云瑾出来阻止,他脸上的惨白便化作了一颗颗细细密密的冷汗。 “吴谷主,你没事吧?” 吴尊狠抹了一把自己的脖颈,然后随着云瑾站起身来。 若不是云瑾扶着,小腿肚一软,差点就跌倒在地上。 “艹,方才夜幽尧那孙子是真的想杀我啊!” 此时唐雪也走过来,扶住了吴尊,顺着他的话道,“所以呢!唐宝玉,你知道自己这张嘴有多欠揍了吧?以后招打的话就少说!” 正文 第九百二十五章 是不是很想蓝月篱 “边上去!” 吴尊要甩开唐雪的手,但是刚一用力,就皱着眉头冷嘶一声。 唐雪紧张道,“怎么了?宝玉哥哥,你哪儿疼了?哪儿疼了?” 吴尊皱着眉头,屁.股撅到了一边。 “特娘的,老子我全身疼!” “全身疼?是不是刚才被摔坏了啊?我给你瞧瞧!” 吴尊也没有躲闪,任由唐雪扶着。 有唐雪照顾吴尊,云瑾也不用多担心,便放手,将吴尊交给了唐雪。 黄沙漫天之下,不断传来吴尊杀猪一般的喊叫声和唐雪时不时温柔的关切声。 “吱吱!” 九彩叫了一声,从云瑾的袖子里窜了出来,云瑾一把将九彩的头给按了进去,走到自己的骆驼旁边,整理着东西。 马车上。 苏槿夕知道,关于吴尊的事情她不能多问,便搁浅着方才的事情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护卫新送来了两份信件,夜幽尧当场拆开看完回复了。 苏槿夕沏了一杯茶递到了夜幽尧的手中。 夜幽尧没有接,就着苏槿夕的手喝了一口。 “茶性凉,你不能喝!” 苏槿夕笑道,“你放心吧!好歹我也是半个大夫,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夜幽尧当然知道,只是多叮嘱一句罢了。 他揽着苏槿夕的肩膀,将苏槿夕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身子可还受得住?若是没问题,等会我们就上路!” “夜幽尧,我没有那么矫情的!” 这一点,夜幽尧也知道,但他就是心疼她。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外面忽然传来东陵凰的声音。 “幽王妃?” 苏槿夕推开夜幽尧的手起身,然后掀开马车帘子,“东陵太子,什么事?” 东陵凰没有直说是什么事,而是朝着苏槿夕身后的夜幽尧瞧了一眼。 夜幽尧立刻会意,对苏槿夕道,“本王下去再探查探查下一步我们应该如何走!” “恩!”苏槿夕应声。 夜幽尧走后,苏槿夕让东陵凰上了马车。 东陵凰坐定,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副画卷递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疑惑,没有立即打开。 “这是什么?” 东陵凰道,“之前找到吴谷主和唐雪姑娘的时候,是在一座城堡中,名为若兰城堡。这幅画也是在那城堡中找到的。你打开看看!” 苏槿夕依着东陵凰的意思,缓缓打开了那副画卷。 画卷只打开到了一半,刚看清画卷中女子的面容,苏槿夕的面色骤然变了。 没有继续将其展开,盯着画卷仔细地瞧着。 东陵凰一直细心地观察着苏槿夕的表情。 “幽王妃也觉得,这画卷上的女子很眼熟是吗?” 苏槿夕没有立即回答东陵凰的话,而是展开了那副画卷,将画卷全都看完整之后才抬头。 “东陵太子,你确定这幅画卷是在兰若古城找到的?” “是!”东陵凰非常肯定地点头。 “那兰若古城在什么地方?能否带着本妃去看看?” “不能!”东陵凰摇头。 “为什么?” “兰若古城隐藏着许多危险,我与吴谷主等人也是历经了千幸万苦才走出来的。但是,就在我们走出来之后,那兰若古城便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了?还有这等事情?”苏槿夕惊讶之极。 “千真万确!” 别人或许不相信,但是苏槿夕是见过许多稀奇古怪大世面的人,也相信东陵凰不会是说谎之人,所以对东陵凰的话深信不疑。 愣怔了半晌之后,苏槿夕的目光又转到了手中那副画卷上面。 “依着东陵太子看,这幅画卷上的女子像谁?” 东陵凰缓缓摇头,“我也说不上,这女子带着面纱,看不全她的面容,但是我总觉得,这双露在外面的眼睛极其熟悉,好似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东陵凰用手掩着画卷上女子的面容,只露出那双眼睛来。然后慢慢将手移开。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但是她的这双眼睛,实在是太特殊了。本妃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被她这双眼睛所深深的吸引。” 东陵凰震惊,“这画中的女子,幽王妃果然认得。” 岂止是认得…… 苏槿夕依旧没有立即回答东陵凰的话,而是掀开了马车帘子,对一旁侍候的绿篱道,“夜幽尧呢?” “在那边和云太医他们说话,小姐,要奴婢去叫殿下过来吗?” “去吧!” 然后苏槿夕回到马车中,神态极其严肃地对东陵凰道,“东陵太子,如果这副画卷是在别的地方找到的,也就罢了。但是是在兰若古城,兰若古城又是这沙海中最神秘的城,又接近北翼,只怕此事没有那么简单。这事情一定不能瞒着夜幽尧。” 东陵凰也是了解的,没有异议。 半晌之后,夜幽尧回来了,上了马车之后问苏槿夕,“怎么了?” 苏槿夕将手中的画卷递给了夜幽尧,“这画卷是东陵太子在寻找吴尊和唐雪的时候偶然进入了兰若古城,在兰若古城中找到的。你看,这上面的女子是不是很熟悉。” 夜幽尧打开了画卷,苏槿夕和东陵凰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夜幽尧的身上,期待着他的回答。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东陵凰盯着那画卷看了半晌,眉头竟然缓缓皱了起来。 “本王见过这女子吗?本王怎么不记得?” 东陵凰不解。 苏槿夕扶额。 她怎么就忘了,夜幽尧在遇到她之前,一向不近女色,在遇到她之后就更没有关注过其余的女子。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表情,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 “或许本王曾经在哪里见过,但是本王真的不记得了。” 或许别的事情还可以,但是关于女人……夜幽尧确实不怎么敏.感。 苏槿夕无奈地摇了摇头,“殿下我理解!” 然后,和之前一样,苏槿夕用手掩住了画中女子的面容,只露出那双眼睛来。 “殿下,你瞧瞧这双眼睛,是不是很像蓝玄明的?” 蓝玄明? 仔细一瞧,确实有几分相似。 但是这画中的人像是个女子啊! 苏槿夕当然看出了夜幽尧和东陵凰脸上的疑惑。接着,她缓缓地将手移开。 “殿下,你再看看,若是去掉面纱。这神态,和这三分气质像谁?是不是很像蓝玄明那去年才回到蓝府的小女儿蓝月篱?” 蓝月篱??? 【作者题外话】:终于写到蓝月篱和苏钰了。亲们还是希望大家加微信公众号去看看蓝月篱和苏钰的番外,不然后面的部分可能会跳,看不懂。微信公众号搜索我的笔名“凌如隐”就可以,如果搜不到,就加书友群:528213138,在群里找我问。 正文 第九百二十六章 沙海起舞 一说到蓝月篱,夜幽尧又仔细地瞧向了那画卷。 夜幽尧见蓝月篱的次数不多,似乎只有一次,但是被苏槿夕这样一点拨,终于有点印象了。 半晌之后,夜幽尧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苏槿夕。 苏槿夕朝着夜幽尧坚定地点了点头。 东陵凰还没有明白过来苏槿夕和夜幽尧说的是谁,“你们说的是……?” 苏槿夕道,“是中宁一位大将的小女儿。” 东陵凰思忖了一下,然后缓缓摇头,“我印象中似乎没有见过这位姑娘,但是为何见到这幅画的时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确实,东陵凰始终没有和蓝月篱见过面,但是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便对画上的女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仅东陵凰,当时跟随东陵凰在小厅中见到这幅画的两名护卫,也有这种感觉。 苏槿夕道,“我想,这应该就是这幅画儿的特别之处吧!” 然后,苏槿夕想了想,又道,“如果这画儿上的女子真的是蓝月篱,那么这件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蓝月篱的画像为何会出现在这靠近北翼入口的沙海之中? 还有大家的印象中蓝月篱的那一头飘逸的白发。 以及她刚出现在中宁的时候,明明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却少年容颜早衰。 还有……她曾说过,自己的母亲并非汉人…… 那么,她到底是谁? 她和她的母亲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身世呢? 她们和北翼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呢? 三人正说着画卷的事情,马车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看……那是什么?” “好像……好像是位姑娘……” “好美的女子……” “不,别过去,那是海市蜃楼……” “那……那不是月篱姑娘吗?” “月篱姑娘?” “就是兰大将军府上的月篱姑娘啊!” “是啊,好像就是月篱姑娘!” “月篱姑娘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蓝大将军也来了沙海?” “不,不对啊!我记得月篱姑娘今年只有八岁!明显这位姑娘的年龄和月篱姑娘不相仿啊!” 蓝月篱…… 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夜幽尧、苏槿夕、东陵凰三人面色各异,连忙掀开马车帘子去看。 花嬷嬷和绿篱就站在马车的旁边,见第一个探出头来的人是苏槿夕,花嬷嬷连忙打招呼,“王妃娘娘!” “怎么回事?” 花嬷嬷指着远处道,“王妃娘娘,你瞧那边!” 苏槿夕顺着花嬷嬷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顿时一惊。 好半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跳下马车。 随之,夜幽尧和东陵凰也下了马车,见到眼前景象的反应,丝毫不亚于苏槿夕。 方才还吹着沙尘的沙海,此刻是晴空万里。 远处的天边燃烧着红霞,犹如烈火的燃烧,将整个天空都烧成了红彤彤,火焰一般的颜色。 地面上金黄.色的沙子,也被染上了一层大红色。 红色的天空之下,是一片碧蓝色的湖面,湖面上波光粼粼,碧波荡漾。湖岸上,竟然有一名身姿窈窕的女子正在长袖起舞。 那女子身姿挺拔,秀丽凤雅,身穿一身舞衣,长袖如水。当人们想待她转身,看清她面容的时候,却发现她面纱遮面。 面纱遮面……苏槿夕手持画卷的手不由得微微抖动了一下。其实不用看画卷,苏槿夕的心底就已经清楚的很,远处那漫天红云之下正在起舞的女子,和这画卷上的女子一般无二。 即便搁浅别的不说,但是那一头雪白如锦缎的长发,却是谁都代替不了,也是模仿不了的。 女子起舞,不时传来一阵盈盈的低唱声,众人看的有些愣,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半晌之后,苏槿夕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了一下,扭头去看的时候,正好对上绿篱一双盈盈的双眼。 “小……小姐,那不是月篱姑娘吗?是不是……是不是奴婢看错了?” 苏槿夕还没有说话,一旁的花嬷嬷抢先开口了。 “丫头,就算你看错了,嬷嬷不会看错啊!这里这么多人呢!也不会看错啊!虽然她带着面纱,但是那身段和模样,和月篱姑娘实在是太像了。 但是这个时候月篱姑娘应该在中宁才对啊,怎么会在这里呢?” 沉寂被绿篱和花嬷嬷打破,随即护卫们也开始细细碎碎地议论了起来。 半晌之后,那女子身后的碧湖竟然不见了,女子朝着苏槿夕等人所在的方向盈盈一笑,然后转身朝着远处跑去。 苏槿夕连忙对夜幽尧道,“夜幽尧,我们跟上!”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夜幽尧连忙对大家喊了一声,“大家跟上!” 然后一行人连忙收拾行装,随着苏槿夕和夜幽尧跟上了那名女子。 就在众人即将追上那名女子的时候,女子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碧波荡漾,犹如湖水倒立一般的屏障,女子在接近那道屏障之后,忽然就不见了。 苏槿夕等人没敢跟上去,在距离那屏障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艹,跟进去不就行了?”骤然被夜幽尧拦住之后,吴尊怨念地喊了一声。 夜幽尧骤然一个凛冽的目光扫了过去,唐雪连忙挡在了夜幽尧和吴尊的中间,拽着吴尊示意吴尊少说两句。 苏槿夕的彼岸镯始终不能用,所以只能先用解毒系统测,但是解毒系统能测到的,毕竟有限。 “没有发现任何有毒的东西。” 于此同时,东陵凰也用九龙戒探测了一番,同样,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众人也不知道那道屏障之后是什么。 “王妃娘娘,不如下官先进去瞧瞧!”云瑾道。 苏槿夕立刻否定,“不行,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呢?你一个人如何对付?”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吱吱吱”一声,九彩小狐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跳进了拿道屏障。 紧接着,一直跟在苏槿夕身后的麒麟神兽也跳了进去。 紧要关头,苏槿夕怎么就将麒麟神兽和九彩小狐狸给忘了呢? 毕竟他们是神兽,能对付苏槿夕等人所不能对付的很多危险,此时让他们前去探查,再适合不过了。 又是一段漫长的等待。 好半晌之后,九彩和麒麟才回来。 “吱吱吱……” “嗷呜嗷呜……” 一阵乱叫,包括苏槿夕在内没有人能够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他们的表情,似乎还挺激动。 那屏障,到底是能进还是不能进呢? 里边到底是什么? 【作者题外话】:感谢哟哟柚子茶、夕我往矣、td95639338、茉莉花香、td34549542、td34549542等亲的打赏,感谢大家! 正文 第九百二十七章 九小姐 虽然听不懂麒麟神兽和九彩在说什么,但是瞧着他们的神情还挺激动,里边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老子说了没什么危险,你们还偏不信!” 吴尊道了一声,正要往里走,苏槿夕连忙拦在吴尊的面前。 我先来! 吴尊嘴角扯了扯,“尊哥哥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让你一个女人身先士卒算什么?小毒物乖哈,乖乖跟在尊哥哥的后面。” 说完,吴尊抢先一步,迈入了屏障,紧接着,唐雪也连忙跟了进去。 东陵凰也跟了进去,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的手,也迈了进去。 …… 在没有进入的时候,每个人的心中设想的景象都有不一样的设想。 东陵凰、吴尊、唐雪和之前去过兰若古城的那些护卫以为,这里边若不是和兰若古城一样的神秘遗址,便是和雕塑内部小世界一般的地方。 苏槿夕和云瑾以为应该和与之三界差不多。 …… 但是谁也没有想过,竟然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天朗气清,旭日当空。 此时的他们正在一座城楼的外面,远处是一条官道,官道上来来往往有不少行人和车马,城楼之上赫然写着“轩城”二字。 虽然在场的几人当中,除却东陵凰和夜幽尧之外,没有人来过北翼,但是苏槿夕、吴尊等人还是知道,北翼的都城就叫轩城。 几人沉默了半晌之后,吴尊忽然道,“艹,找了大半天,我们不会已经在北翼的境内了吧?” 东陵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北翼的都城应该就是轩城。” 夜幽尧沉默着没有说话,苏槿夕的眉头微微跳了跳。 最后云瑾给出了判定性的答案。 “这应该是北翼没错了。” “这鬼地方,还真不好找。”吴尊道。 “总算找到了,若不然,还不知道今晚我们在沙海之中还会遇到什么。”唐雪道。 几人正说着,远处的官道上行来一队吹吹打打的人马,正要进城。 那一队人少说也有四五十人,有侍从,也有护卫,一看穿着,就知道主人非富即贵,一定不是普通人。 分为前后两队行走,护着中间一顶四面敞开的轿子。 轿子虽然敞着,但是四周却用雪白的帷幔遮着。 一般能用这种轿子的,都是女子。 苏槿夕等人哪个不是有身份的人?平日里这样的场面见的多了,原本也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 但是一阵微风吹过,吹起轿子上的那道幔帐,众人忽然愣怔了一下。 尤其离管道站的极近的苏槿夕和东陵凰。 他们二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苏槿夕的手中还持着那副画卷,手指微微动了动。眯着眼睛想再看个清楚的时候,那幔帐已经落了下来,遮住了里面的一切。 她方才看到了什么? “小姐……”绿篱有些犹豫地喊了一声苏槿夕。 都不用她开口,苏槿夕就已经预料到她想说什么。 苏槿夕没有搭理绿篱,而是看向了身旁的东陵凰。 东陵凰极其肯定地对苏槿夕道,“幽王妃,方才你我没有看错,那轿子中的女子虽戴着面纱,但是神态和气质确实和这画卷中的女子一般无二。” 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槿夕又扭头看向夜幽尧和云瑾,以及吴尊和唐雪。得到的,都是同样肯定的眼神。 蓝月篱怎么会在北翼? “跟过去!”苏槿夕的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那队人马已经入了轩城,于是苏槿夕等人也跟着入了轩城。 毕竟这是北翼的地盘,即便再好奇,他们也不可能做出当街拦轿的举动。 但是只要靠近那轿子近了,就会被四周护送的护卫给拦住,“往边上站,靠边站,靠边站。” 苏槿夕等人极力地想再看一眼那轿子中的女子,再确定一番,到底是不是他们看错了,但是那帷幔始终没有再掀起,他们一直什么都没有看到。 直到那一队人马进入了一条人流比较稀少的雅道,左右八名护卫守在了雅道的路口,就再不允许人跟着进入了。 众人只能跟到此处停下来。 吴尊拦住一名路人问道,“唉,小哥,跟你打听个事儿,方才那轿子中在人是谁啊?” 那人将吴尊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然后瞧了一眼苏槿夕、夜幽尧、东陵凰、云瑾、唐雪等人。 “诸位不是轩城的人,是从外地来的吧?竟然连翼王府的护卫和轿子都不认得!” “翼王府?” “是啊!方才那轿子中坐着的,便是翼王府的九小姐。” 翼王府的九小姐???? 这对于苏槿夕等人来说,无疑又是一大震惊的消息。 那人见苏槿夕等人的面色还算和善,好心提醒,“几位是从外地来轩城做商的吧?我劝几位,该做你们的生意就安心做你们的生意,等赚到了钱就回去。翼王府的事情少打听,也不是你们能打听得了的。” 说完也没等苏槿夕等人说什么,便离开了。 吴尊见那人走远了,转而对夜幽尧道,“我说夜幽尧,蓝玄明那丫头老子在中宁的时候也是见过一面的,没想到她还藏的够深的啊!” 唐雪怕吴尊和夜幽尧话不对头又打起来,连忙拽了拽吴尊的衣袖,低声道,“唐宝玉,你不说话憋着能死啊?” 吴尊朝着唐雪翻了一个白眼,“边儿去!屎能别,话能憋吗?老子就是能憋死,关你屁事?” 唐雪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吴尊得意地吹起了口哨。 不过,夜幽尧只当吴尊是空气,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他的眼里,始终就只有苏槿夕一人,“折腾了一整天都没有休息,你和孩子都会受不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其余的事情慢慢来。” “恩!” 其实在进入轩城的时候,夜幽尧就已经吩咐护卫去找住的地方了。 夜幽尧先带着众人就近去了一家酒楼吃东西,等用完膳之后,派去找住处的护卫刚好回来。 不得不说,夜幽尧手底下的人办事效率就是高,只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就已经找到了住的地方,并且还是一个清净的小院。 几人吃完饭便住了进去。 正文 第九百二十八章 女追男 小院的房间充足,云瑾、吴尊、东陵凰、唐雪全都各自单独住一间,苏槿夕和夜幽尧住一间,而且因着苏槿夕身怀有孕,怕吵到她,住的地方和别人的离的都很远。 几人住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傍晚,夜幽尧有事,出去了,绿篱陪着苏槿夕在屋子里。 苏槿夕一个人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神情有些悠远地思忖了半晌,然后问绿篱,“绿篱,你和花嬷嬷来的时候,苏府可一切安好?” 绿篱只以为苏槿夕是平常询问家中的情况,也没有多想,一边帮苏槿夕铺床,一边道,“自打碧夫人和钰小公子接管府上事务以来,无论是苏家的庶务,还是药堂,打理的都特好。奴婢在中宁的时候,也没有听说苏府发生什么大事儿。” “月篱那丫头呢?我记得离开中宁的时候,她还在苏家的药堂帮忙,可还在?” 白天见到沙海梦女,以及在轩城外面见到翼王府九小姐的时候,绿篱都在。苏槿夕这话一问出口,绿篱便知道苏槿夕是惦记着白天的事情,手中的活猛然停顿了一下,半晌没有说话。 绿篱是个单纯的姑娘,有什么事情也不会掩饰,什么都放在脸上。她半晌不说话,苏槿夕便感觉到了异样,扭头朝着绿篱的方向看了过去。 “怎么了?” 绿篱的手中搅着铺床的笤帚,缓缓走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小姐,有件事情,我以为钰小公子在给您的信中提到过,所以一直没跟你说。” “什么事?” 之前苏钰隔段时间都会给苏槿夕写一封信。但即便如此,也是报喜不报忧,有什么困难他都是自己一个人扛着,这一点苏槿夕也是明白的。 而且自打离开东辰之后,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收到苏钰的信了。 直觉告诉苏槿夕,绿篱所说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绿篱抿了抿唇,“小姐,其实你离开之后不久,月篱姑娘就已经不在苏家药堂帮忙了。” 苏槿夕没有说话,静待着绿篱说下去。 “具体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月篱在给人看诊的时候开错了方子,虽没有什么大事,但却在药堂里坏了名声,后来就没办法在药堂帮忙,便离开了。” “开错了方子?” 苏槿夕明显是怀疑的口吻。因为她还是知道蓝月篱一些的,那姑娘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开错方子这么严重的事情,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 绿篱思忖了一下,补充道,“其实也有蓝府的一部分因素在,蓝家大公子回来了,和月心姑娘看月篱姑娘看的特别紧,两个人都不太愿意月篱姑娘再去药堂抛头露面。正好那段时间蓝大将军在中宁和西云的边境镇守,这种事情也由不得月篱姑娘做主。” 原来是这样! 她虽嫁给了夜幽尧,嫁到了皇家,但是苏家毕竟依旧没什么地位,也怪不得蓝家。 苏槿夕也不知道在思忖着什么,沉默了半晌,绿篱一直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苏槿夕又问,“钰儿和蓝月篱的事情怎么样了?她不去药堂,这件事情就作罢了吗?” 毕竟这话问的直白,而且绿篱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脸颊一下子就红了,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苏槿夕道,“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外人,就你我两个人,我还能笑话你不成?” 于是绿篱便将自己知道的,全都给苏槿夕说了。 “听说,刚开始的时候,碧夫人也是一心想撮合钰小公子和绿篱姑娘的,但是自打发生了开错方子那件事情,而且蓝大公子还找过钰小公子,之后碧夫人也不愿意钰公子再和月篱姑娘往来了。” “钰儿呢?他是怎么想的?” 绿篱撇了撇嘴,“小姐,我也不是钰小公子肚子里的蛔虫啊!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苏槿夕微微皱了皱眉头。 绿篱看到苏槿夕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忽然就自然了很多,笑道,“小姐,奴婢逗你呢!虽然奴婢不是钰小公子肚子里的蛔虫,但是那毕竟是小姐您所关心的人呢!平时有什么事情啊,奴婢还是留意了一些的!” 苏槿夕狠狠戳了一下绿篱的额头,“你这死丫头,竟然敢拿我打趣儿了!” 绿篱的头顺着苏槿夕的手指往后一扬,笑道,“小姐,我这不是看你神经一直绷着,怕你想的事情太多,累着小殿下嘛!” “你怎么和夜幽尧一样,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一个劲儿的喊小殿下?难道你们重男轻女,就盼着是个男孩不成?” “小姐,哪儿有的事情啊?是男是女,都是奴婢的小主子啊!而且奴婢相信,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殿下都喜欢的。只要是小姐您生的,殿下都会喜欢!” 苏槿夕微皱着眉头又戳了一下绿篱的额头。 “怎么?这会儿倒是不害臊了?” 绿篱依旧顺着苏槿夕的手往后仰了一下脑袋,“咯咯咯”地笑着。 苏槿夕的眼眸微眯了一下,“你还真别说,关于夜幽尧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这事情,我得找个机会好好试探试探夜幽尧,说不准他就喜欢男孩儿呢?” 要知道,这个时代重男轻女的观念还是很严重的。 转而苏槿夕见绿篱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跟葡萄一样,瞅着自己,敲了一下绿篱的脑袋。 “想什么呢?还不快说,钰儿和蓝月篱到底是什么情况。” 绿篱的脑袋缩了一下,连忙思忖着合适的措辞。 “奴婢当时也没有亲眼见着,只是有一次去贵和堂抓药的时候,听药童说的。 说是月篱姑娘原本是在药安堂帮忙的,那段时间还没有发生开错方子的事情,碧夫人也是有意撮合钰小公子和月篱小姐的,所以亲自将月篱小姐调到了钰小公子所在的贵和堂,想让他们多接触接触。 但是钰小公子对月篱小姐似乎也没有那个意思,而且还一直有意躲着月篱小姐。 之后不久便发生了开错方子的事情,月篱小姐就离开药堂了。 之后的事情如何,奴婢便不知道了。” 在绿篱说话的时候,苏槿夕的眸光就有些暗淡了,等绿篱的话音落,苏槿夕悠悠道,“虽然我也不是很反对女孩子倒追小伙,但是不得不说,这件事情上,碧夫人这事儿做的还真是有欠考虑。” 虽然女追男的观念放到三千年后没毛病,但是这可是古代啊! 男尊女卑的古代! 正文 第九百二十九章 是不是蓝月篱 绿篱的脸颊又是一红,沉默着半晌没有说话。 苏槿夕思前想后都觉得,绿篱说的这些话没有问题,但是兰若古城中的那幅画卷,沙海梦女,还有这翼王府中的九小姐,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不行,这翼王府,一定要走一趟。 刚好今晚上夜幽尧有事情忙,出去了,估计回来的时候会很晚,正好趁此机会,她得去一趟翼王府探探虚实。 于是苏槿夕吩咐绿篱找了一套夜行衣出来。 绿篱一边服侍着苏槿夕穿衣服,一边可怜吧唧地劝阻。 “小姐,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小殿下考虑啊!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这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姐,你就听奴婢一句劝吧!要是此事被殿下发现,他一定会很生气的。说不定……说不定,还会将奴婢给打死。” “你是我的婢女,他敢打死你?” “就算不将奴婢给打死,但是小姐,你真的不能去啊!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绿篱,你是分不清谁才是你正经主子了是吧?要是你再唧唧歪歪,不等夜幽尧动手,我先将你打死算了!” 绿篱一下子就禁了声,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苏槿夕决定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绿篱能够阻止得了的? 但是她穿好夜行衣,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刚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头顶便传来一个极其邪魅的声音。 “小毒物,你也太不厚道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尊哥哥我呢?你也不知道通知尊哥哥我一声!” 苏槿夕的眉头微微一皱,寻声望去,瞧见明亮的月色之下吴尊一身红衣如云,衣衫猎猎,双手撑着脑袋正躺在对面的屋檐之上。 正对上苏槿夕的双眸,吴尊腾身跃起,从屋檐上跳了下来,落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 “尊哥哥我神机妙算,能知过去,晓得未来啊!正不巧,今晚刚好算到了你要去翼王府,所以专门在这里等你,和你一起去!” 事实上,无数个或月光明媚,或漆黑冰冷的夜晚,吴尊一直守候在离苏槿夕不远的地方,只是,苏槿夕不知道罢了! 不过她晓得,这种情况下想甩掉吴尊是不可能了,如果再耽搁下去,只怕都能等到夜幽尧回来了,到时候想再去翼王府,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于是道,“多一个人多一个照应,既然想去,就一起吧!” 说完,径直往外走。 “好嘞!”吴尊极其开心地应了一声,跟上了苏槿夕。 两人离开住处之后,依着白天的记忆走了没多久,便来到了翼王府外面那条雅道上。 雅道上的护卫甚至比白天还要多,想从这条路进入翼王府,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两人转到了离偏门不远的一处院墙,寻思着里边应该没有多少守卫,便从此处潜入了翼王府。 两人进入的地方,刚好是翼王府的内院,内院中守卫的护卫确实比较少,于是寻着间隙很快来到了一处荷花池旁边。 一般这种地方,都在院子的中心处,他们应该已经走到了中心地带。但是四周的房屋实在是太多了,到底哪一处才是翼王府九小姐的住处呢? 苏槿夕给了吴尊一个手势,示意两人分头找,吴尊从东北方向找,苏槿夕自己从西南方向找。 但是沿着西南方向找了没几步,就感觉身后有人跟了上来,她扭头,见是吴尊。 刻意压低了几分声音问,“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从东北方向去找?你跟着我做干嘛?” 吴尊的声音也压的低低的,“我们两个一起找,让你一个人单独行动尊哥哥我不放心。” 苏槿夕无奈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论武功她自己的武功可比吴尊的高多了。 吴尊嘻嘻笑了一下,“尊哥哥我怂啊,要是尊哥哥我遇到危险怎么办?没有你在尊哥哥身边,谁来保护我?”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皱了一下,“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两人正说着,前方的一个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瓷器被砸碎的声音。因着他们离那院子比较紧,而且那声音还很清脆,所以听的特别清楚。 紧接着,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狗奴才,贱人,没用的东西!你是想烫死我吗?”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苏槿夕和吴尊两人对望了一眼,意见一致,然后朝着那院子猫了过去。两人找了一个比较方便的地方,上了院子的屋顶。 在高处,刚好将院子里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这是个独门独院的院子,但是和四周其余的院子比起来,小多了。只不过,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比较多,装扮的极其精致。 院中一处梅花树下,是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和几名婢女。 婢女们全都跪在地上,匍匐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其中一名跪在最前端的女子,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身旁是碎了一地的杯盏。 “小姐饶命啊,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小姐饶命啊!” “不是有意的?那你就是诚心的喽?说,到底是谁派你来害我的?“ “小姐,不是……奴婢不是,谁都没有派奴婢来,奴婢是一直在小姐您身边伺候的呀。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说是吧?好,你不说,看我怎么让你开口!” 说着,猛然拿起一旁石桌上的鞭子,便朝着那婢女的身上抽去。 女子下手特狠,每一鞭子抽下去,带着凌冽的劲风,婢女身上的衣衫应声破碎,顿时劈开肉绽。 很快,院子里便传来一阵阵惨烈的尖叫声。其余的婢女战战兢兢,将原本就低俯到了地面的头,垂的更低了,身怕殃及到自己,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虽然光线有些暗淡,院子里除却几个人影之外,看不真切细节。但是,苏槿夕凭着敏锐的目光,还是一眼就瞧出来,那正在鞭打婢女的女子,就是白天在城外的管道上见到的那位翼王府九小姐。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 她长着一张和蓝月篱一模一样的面容,但行事却和蓝月篱完全相反。甚至性格还是如此的尖钻刻薄,张扬跋扈。 不由得让人心底一寒。 那么,她到底是不是蓝月篱呢? 正文 第九百三十章 你是蓝月篱吗 这座院子的周围还有其余的院子,院中的主人也很快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但他们犹如见惯了这种情况一般,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 甚至有人将自己房间里的灯都给熄灭了。 此时,不仅仅苏槿夕认出了那女子,就连吴尊也认了出来。 他将声音压低了几分。 “咦,这不就是咱们要找的那个什么狗屁九小姐吗?这丫头和蓝玄明那丫头长的还真挺像,但是整人的手段怎么这么恶毒?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苏槿夕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 话音刚落,苏槿夕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因为在说话的时候,她竟在无意间观察到那姑娘的耳朵动了。 果然,苏槿夕还没有来得及有任何动作,那姑娘手中的鞭子顿然停了下来,眸光犀利地朝着苏槿夕和吴尊的这个方向瞧了过来。 “什么人?” 苏槿夕和吴尊,几乎同时怔住了,尤其是吴尊。 按理说,他们和那姑娘的距离其实离的还是挺远,而且方才两人说话,也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么远的距离,除却苏槿夕使用彼岸镯之外,否则是武功极其高强的高手,是不可能听到他们说话的。 更何况整个天和大陆上,这等高手也是一个巴掌能数的过来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姑娘竟然听到她们说话了。 看着那姑娘的模样和个头,也就十岁左右的年纪,若说是身怀绝世神功,是绝对不可能的。难道她有什么特异功能不成? 那姑娘见苏槿夕和夜幽尧半晌没有反应,又补充了一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夜闯我翼王府,再不下来,本小姐我可就要喊人了。” 苏槿夕和夜幽尧这才回神,互相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得到了相同的答案。然后一同起身,飞下了屋檐。 落地之后还没等苏槿夕说话,吴尊就已经开口了。 他靠近那姑娘,“小丫头片子!怎么?换了个地方,你就不认识你尊叔叔我了?” 那姑娘猛然向后退了一步,微微皱了皱眉头,“放肆!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认不认识?夜闯北翼王府,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吴尊丹凤眼里的黝黑瞳孔滴溜溜一转,又邪魅地笑了一下。 “早就听说你这丫头的身份不一般了,没想到竟然是北翼王府的人。你的身份这么牛逼,你那个不要脸的爹知道吗?” “修得对不父王无礼!” 姑娘顿时等圆了双眼,骤然一扬手中的鞭子,竟然是稳稳当当地朝着吴尊的脸上劈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丫头下手还真是狠,若不是吴尊躲闪的快,那一鞭子下去,即便不可能将吴尊劈成两瓣儿,也是重伤无疑。 吴尊张开双臂,犹如红云一般,猛然向后躲闪了一下,避开了那姑娘的一鞭子。再次瞧过来的时候,再不复嬉皮笑脸的模样,而是缓缓眯起了丹凤眼,气势丝毫不输于那姑娘。 两人对视片刻,吴尊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落在了自己的腰上,结果猛然一抽,“嗖”一声,红菱长鞭应声而出,在长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度。 接着,片刻都没有停留,竟然是朝着那丫头的头顶劈开了下去。 原本以为那姑娘能和吴尊一样,会躲开,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红遍落下去的那一刻,她竟然顿时变了脸色,呆愣在原地犹如木头人一般,不知道如何动弹了。 她竟是个不会武功的…… 此时若想让吴尊收力收力,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跪在四周的婢女见此,没有一个人有能力阻止,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尤其是吴尊,丹凤眼几乎都要瞪成葡萄眼了。 就在众人以为,吴尊这一鞭子绝对会稳稳当当地落在那姑娘的身上,将其劈裂成两瓣儿的时候,一道墨黑色的身影一闪,拖着那姑娘躲到了一边。 “哔”一声,鞭子落在地上,一连三块青石板应声碎裂,被劈成了块,在地面上留下了一跳深深的痕迹。 吴尊在看清那黑色身影之后,青黑的脸色一下子变为了惨白,猛然丢掉了手中的红菱长鞭,朝其跑了过去。 声音里甚至还带着几分害怕,几分愤怒。 “小毒物,你傻啊!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快让尊哥哥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一边着急地说着,一边将苏槿夕全身上下全都检查了个遍。 苏槿夕瞧着吴尊的模样,一直没有说话,当目光落在其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之时,眉头微微动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手臂从吴尊的双手之中抽了出来。 “瞧你没出息的样!就你方才挥那一鞭子的功力,我能出什么事儿?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吴尊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嘴.巴刚张了张,话还没有从喉咙里蹦出来,就听到了苏槿夕的后半句话,给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怔怔了好半晌之后才扑挞扑挞地闪烁了两下丹凤眼,“不是,小毒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方才那一鞭子,尊哥哥我可是使了八成的功力的。尊哥哥也知道你武功厉害,但是你也不能这么瞧不起尊哥哥我吧!尊哥哥我会伤心死的!” 只可惜,苏槿夕已经不愿搭理吴尊,而是将注意力落在了那北翼王府九小姐的身上。 九小姐被吓的不轻,脸色苍白的犹如白纸,脸颊上和额头上全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身体犹如筛子一般地不停颤.抖着,若不是被两个婢女扶着,说不定这会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苏槿夕将其上下打量了一遍,微微蹙着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内心的思绪百转千回。 此人虽和蓝月篱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这性格却一点不像蓝月篱的。 苏槿夕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蓝月离的时候,是在苏家的药堂。是苏钰和苏骏为争夺苏家家主之位的争霸赛上。 当时她只有八岁的年纪,瘦弱的身形,娇.小的身体,但却一点都不柔弱,更不懦弱。当时面对在场几百人的质问,她连面色都没有改变一下。 不仅是初见,后来的很多次,蓝月篱给苏槿夕留下的印象也很深刻,否则她也不会如此看好蓝月篱这位姑娘。 再比如,她被蓝家的宓夫人和蓝月茹下毒,虽然身受疼痛如刀绞一般的折磨,生命在生死一线徘徊,但她却依旧坚强,阳光。那一次甚至触动了苏槿夕的心。 那个中宁的蓝月篱,是眼前的这位姑娘怎么也比不上的。 虽然内心已经有了一定的考量,但是苏槿夕还是极其认真地问了一句。 “我曾经认识一位小妹妹,她和你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是个极其讨人喜欢的姑娘!” 见那姑娘对她的话似乎很感兴趣,苏槿夕接着道,“她叫蓝月篱,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没有直白地问,但是苏槿夕浅层次的意思还是:你是蓝月篱吗? 正文 第九百三十一章 难为你了 那姑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如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一直朝着苏槿夕瞧着,而且还滴溜溜地转着。 吴尊还以为那姑娘确实是蓝月篱,认出了苏槿夕。 当他正要摘下自己脸上面巾的时候,却不想,那姑娘竟骤然扬起了脖颈,高傲道。 “本小姐长这么大,见过各种攀高枝儿的,但却没有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敢攀高枝儿都擅闯我翼王府了,你们的胆子还真不小。” 话音刚落,苏槿夕和吴尊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竟扬长了脖子朝着外面喊了起来。 “来人呐,有刺客!有人要刺杀本小姐,快来人呐!” 吴尊恨的咬牙,“臭丫头!” 苏槿夕的脸色顿时一变,拽着吴尊飞快地跳上了屋檐,急速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但这里毕竟是北翼王府,是北翼政权的执行中心。 那丫头刚喊了几声,“哗啦啦”便来了一堆人,拦住了苏槿夕和吴尊的去路,而且全都是身手不凡的高手。 苏槿夕又朝着屋檐下面看去,地上也全都是身穿劲装,训练有素的护卫。 吴尊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了眯,目光凌冽地盯着眼前的高手,持着手中的红菱长鞭站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小毒物,往后站着点,尊哥哥保护你!” 即便吴尊的武功远远不及苏槿夕的,但是每次遇到危险,吴尊都会站在苏槿夕的面前,保护苏槿夕。于是苏槿夕也不和吴尊争,自动往后退了一步,暗暗分析眼前的形式。 此时拦住他们去路的,总共有十六名护卫,屋檐下面的,少说应该也有五六十名。 北翼王府的院子比较大,即便那九小姐的声音再高,也不可能将全翼王府的护卫都喊来,眼下这些,应该是就近的。 所以为了避免更多的纠.缠,他们最好是速战速决。 但是彼岸镯不能用了,无论是紫郢剑还是凤羽剑,都没办法从彼岸镯中拿出来。所以此刻苏槿夕的手上用的只是一把普通的剑。 而且这还是第一次和北翼王府的护卫交手,也不知道他们的身手怎么样,更不知道速战速决,在北翼王府的援兵到来之前冲出去,能不能办到。 此番思量刚从脑海中过了一边,苏槿夕就已经提起了手中的长剑,朝着那十六名护卫冲了过去。与此同时,对吴尊说了一句,“速战速决,朝着外面冲,不要恋战。” 吴尊的表情特别严肃,“好!” 苏槿夕先示以弱,摸清了对手的出招路数,然后才开始认真和他们打。 吴尊用的是红菱长鞭,威力本就不可小觑。再说,他的武功只是不及苏槿夕和夜幽尧,但和一般的高手相比,还是很不错的。 很快,十六名武功高强的高手,两人已经解决了一半。 屋檐下面的那些护卫也只是持着兵器警惕地盯着苏槿夕和吴尊,始终没有冲上来。于是苏槿夕和吴尊得了间隙便往外冲,很快便来到了他们刚进入翼王府的位置。 眼前只隔着一道墙,出了那道墙便是翼王府门外。 吴尊手持红菱长鞭,一心想着要保护苏槿夕,还在和护卫恋战,苏槿夕步伐轻盈,几步来到了吴尊的身边,拽着吴尊的肩膀狠狠朝着院墙的方向一推。 “你先走!” 吴尊的身形在半空中一个旋转,并没有按照苏槿夕的意思离开,而是落在了院墙之下。 “不,小毒物,尊哥哥一个大男人,丢下你算什么?要走一起走!” 说着,正要持着红菱长鞭继续和护卫作战,苏槿夕凌冽的目光陡然射了过来。 “还不走!两个人只会惹来更多麻烦,你在外面等我!” 吴尊见苏槿夕下手的手法干净利索,很快便分析出来她肯定还有后招,而且还是处决后患的。 于是道了一声,“小毒物,小心一些,尊哥哥在外面等” 然后就翻过院墙,离开了。 吴尊离开之后,苏槿夕的眸光变得更加狠谲,骤然一扬手中的长剑,威力果然比之前强大了许多,竟将迎面而来的两名护卫全都砍倒在了地上。 原本有十六名武功高强的护卫,此刻只剩下了三名。而且“嗖嗖嗖”几声,只转眼的时间,从屋檐下面飞上来了好几名护卫。 虽然他们的装备没有其余三名的强大,而且看身手武功还没有他们的高强,但是他们占人头啊! 苏槿夕粗略地看了一下,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别说是对付了,即便这些人死缠烂打地拦着苏槿夕的去路,故意拖延时间等待王府其余的援兵到来,也能拖上一阵子。 更何况还不知道后面到来的援兵是什么身手,反正像翼王府这种地方,肯定不缺各种奇葩的高手。 看来用武力解决,想在短时间内脱身是不可能了。那么不好意思,姐只好用杀手锏了! 思忖着,苏槿夕的嘴角古怪地一笑,缓缓打开了解毒系统。 当翼王府的护卫们看清苏槿夕嘴角那抹带着些邪魅,带着些阴暗的笑容之时,早已经来不及了。 也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也没有看到什么古怪的东西,竟然全都身体酸软,纷纷倒在了地上。 只转眼的时间,屋檐上的护卫便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屋檐下面的护卫们见此,顿时脸色大变,正要持着兵器冲上来,只可惜还没有任何动作,也是手脚一软,倒在了地上。 看着满地的战果,苏槿夕嘴角那抹阴冷的笑容盛开得更加明媚。 拍了拍手,心底暗暗对解毒系统说了一声,“自从武功学的顶呱呱之后,就好久没有用这看家本领了,宝儿,难为你了。!” 接着,再不看身后那些护卫,腾身跃起,朝着院墙外面而去。 但是苏槿夕的身形刚高过院墙,正要飞到对面的时候,斜刺里骤然射来一道寒光,直逼苏槿夕的面门。 苏槿夕若还想继续离开,就只能放弃抵抗,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若不抵挡,想离开,那是门儿都没有。 “我艹!谁特么在这个时候出现?” 苏槿夕狠狠咒骂了一声。 正文 第九百三十二章 只是做个比喻 接 接着,她骤然回转,身体在长空中几个美丽的旋转之后,落在了地上。 最终,还是没能离开翼王府。 苏槿夕半眯着眼睛瞧着来人,在看清来人之时,眉头缓缓皱了皱。不过,周身的气势却在一瞬间更高傲了几分。 原来是北堂烨。 她想过,既然来了北翼,迟早要和北堂烨见面。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和对方交上手了。 只不过苏槿夕认出了北堂烨,却因她戴着面巾,北堂烨不见得也能认出她。 北堂烨眸光犀利,将苏槿夕上下打量了一遍,“什么人?竟敢擅闯我翼王府,到底是何居心。” 此时的北堂烨,就站在苏槿夕下毒的区域内,但是很明显,她的毒对他根本没有作用。所以她正琢磨着如何在不显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击败北堂烨,然后离开,所以并没有回答北堂烨的问话。 北堂烨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朝着苏槿夕扬起了手中的长剑。 “你并非我北翼人,说,到底是哪国人?”说着,眼角的余光扫过满地横七竖八的护卫,“淮疆人?” 不过,很快他便否定了这个猜测,“淮疆人出手,绝不留活口。这些毒只能让他们昏迷,目的并非取他们性命。你是南离人?还是中宁人?” 不得不说,北堂烨确实很聪明,六个国家,她排除了四个,将目标只锁定在了南离和中宁。 但是说苏槿夕是南离人还是中宁人,无论哪个,其实都对,为了避免耽误时间越久,留下的破绽越多,最终让北堂烨猜出她的身份来,苏槿夕骤然腾身跃起,主动对北堂烨出击。 等在院墙外面的吴尊等了半晌,一直都没有等到苏槿夕出去,索性又跳了进来。 刚落地,便看到正在和苏槿夕打斗在一切的北堂烨,脸色顿时一变,连忙收起了手中的红菱长鞭。 虽然没有和苏槿夕在口头上达成一致,但是和小毒物认识了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这个时候,小毒物绝对不想让对方知道他们的身份。 苏槿夕和北堂烨动手,起初只是想脱身,所以用的招数都是击败对方的路子,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杀招。 不过,渐渐地,苏槿夕竟开始动了杀心,每一招攻击的都是北堂烨的命脉。若不是北堂烨躲闪的及时,好几次差点就死在了苏槿夕的手上了。 这已经不是苏槿夕第一次对北堂烨起杀心了,早在南离举行杏林大赛的时候,苏槿夕就已经想杀掉北堂烨了。 虽然她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苏槿夕总是能感觉到,这北堂烨日后不仅会成为她人生中的劲敌,而且还会成为夜幽尧成就帝王霸业路上的最大障碍。 一想到这些,苏槿夕的剑锋就更凌冽了几分。 而且为了避免被北堂烨看出破绽,怀疑到他们的身份,她并没有用屠龙之力,更没有用夜幽尧教过她的招术。 用的是她几乎从来都没有用过的招式,是当初在域之三界的时候,曾遇到的那位神秘人云弈传授给她的。 即便用普通的招式,北堂烨都不是苏槿夕的对手,更何况苏槿夕此刻所用的还是玄力。北堂烨更是应对不暇。 吴尊收起红菱长鞭之后,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便朝着北堂烨冲了过去,打算和苏槿夕并肩作战。 苏槿夕瞧见吴尊,眉头狠狠皱了一下。 “不是让你在外面等,你回来做什么?” “尊……我见你一直没出去,担心你,回来看看。”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回来不仅帮不上我什么忙,反而还是个累赘。” 啊咧…… 小毒物,不带这么嫌弃尊哥哥我的! 吴尊狠狠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远处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苏槿夕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灯火通明,被火把照亮的大半个翼王府的后院里,全都是身穿劲装的护卫和身穿铠甲的翼王府士兵。 苏槿夕的心头顿时大叫不好,援兵还是来了,若再纠.缠下去,还不知道会惊动什么人。 打架她倒是不怕,只怕日后他们在北翼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想到此,苏槿夕狠狠推了一把吴尊,“闪开!” 吴尊见苏槿夕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连忙退到了一边。 苏槿夕在和北堂烨打斗的瞬间,借隙向后退了一步,扔掉手中的长剑,双手渐渐从身侧托起,手心里徐徐汇聚出了两道玄力光圈。 待两个光圈汇聚到一定的大小,她猛然朝着北堂烨推了过去。 北堂烨虽然早就有了准备,但是这种力量的伤害力实在是太大了,他无力抵挡,只能躲避,脚步连连向后退却。 就在北堂烨躲避的间隙,苏槿夕回身一个漂亮的旋转,借着余力扬手一挥,屋檐上和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昏迷过去的护卫竟然全都站了起来,陡然睁开了双眼。 也不知道苏槿夕对他们用了什么毒,他们眸光血红,持着兵器,竟然着了魔一样,开始攻击那些蜂拥赶来援助的护卫和士兵。 吴尊惊愕于苏槿夕的神力,瞪大了双眼,呆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苏槿夕猛然跳到了吴尊的身边,拽着吴尊的手臂便朝着院外逃。 这一次,无论是武功高强的护卫还是北堂烨,都无暇阻拦苏槿夕和吴尊,二人顺利从翼王府逃了出来。 待离翼王府的距离很远的时候,苏槿夕才放开了吴尊。 吴尊站稳脚跟,用有些奇怪的目光瞅着苏槿夕。 “小毒物,今日尊哥哥我总算是见识到了,你丫的就是整个天和大陆最牛逼的,别说是尊哥哥我了,即便是夜幽尧再练上十年,也不见得能打得过你。” 苏槿夕朝着吴尊翻了一个白眼,“谁说我要和夜幽尧打了?” 吴尊愣了一下。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撒狗粮的趋势呢? “尊哥哥只是做个比喻而已。” “就算作比喻,我也不可能和夜幽尧打起来啊!” 吴尊原本就纠结的眉头,顿时更加纠结了。 发现这话题他是没能力和苏槿夕说通的。 “你当尊哥哥我什么都没有说哈!什么都没有说!” “你说的本来就是废话!” “尊哥哥我不说话行了吧?” “哈哈哈,这还差不多!”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也不知道苏槿夕骤然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惨白着脸色愣在了当场。 正文 第九百三十三章 该来的,终于来了 吴尊感觉到苏槿夕不对劲儿,顺着苏槿夕的目光望去,在看到远处那辆暗沉色金丝楠木马车之时,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能乘坐这种马车,而且还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除了夜幽尧之外,还能有谁? 而且站在那马车旁边的护卫、花嬷嬷和绿篱,苏槿夕和吴尊都不陌生。 果然,马车帘子被掀开,露出夜幽尧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来。但无比阴沉漆黑的脸来。 苏槿夕明显地感觉到夜幽尧很不高兴,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连忙走过来扶着苏槿夕的手臂,放低了声音,“王妃娘娘,殿下也是刚到。他回来看到你不在屋子里,很是担心你!” 原本以为能够赶在夜幽尧回去之前提前一步回去,悄没声息地就当今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晚了夜幽尧一步。 不过,苏槿夕也能理解夜幽尧此刻的心思,于是飞速地思量了一番应对的措辞,深吸一口气算是替自己打气,大踏步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护卫将踏脚凳放在了马车的旁边,苏槿夕没有停留,踩着直接上了马车。 不过苏槿夕只是站在马车外面,并没有立即进去。嘴角带着一抹极其温柔明亮的笑容,朝着夜幽尧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殿下!” 夜幽尧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跟她撒娇,明显地顿了一下。不过,阴沉和漆黑的表情并没有变化。片刻回神,接住苏槿夕的手,将苏槿夕给扶了进去。 苏槿夕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明媚,顺势坐到了夜幽尧的身边,“殿下,你怎么来了呀?” 夜幽尧阴沉漆黑的目光落在了苏槿夕的脸上,竟半晌没有说话。 直到苏槿夕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撑不住了,正要思量着投降的时候,夜幽尧才开了口。 声音是极力隐忍的低沉,甚至还带着些沙哑,“苏槿夕,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谁允许你出来的?” 苏槿夕咧开嘴,让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更温和,更柔情一些。 “嘻嘻,殿下,臣妾只是觉得屋子里有些闷,出来走走而已,你这是怎么了呀,怎么这么凶啊?会吓到臣妾的!” “出来走走,也需要翻翼王府的墙?” 丫的,花嬷嬷不是说夜幽尧刚到的吗? 按理说,她翻翼王府的墙他应该没有看到啊!可这厮这话的口吻,明显就如同亲眼看到了一般。到底是哪个大嘴.巴告诉他的? 苏槿夕正暗自思忖着,没注意夜幽尧等她的答案,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下颚猛然被夜幽尧修长有力的手指给捏住,破使她望着他的双眸。 “爱妃是不想给本王一个说法吗?还是想等着本王用另外一种方式逼问?” 另外一种方式逼问…… 苏槿夕再清楚不在过夜幽尧指的是什么。 连忙嘿嘿一笑,“殿下,不至于吧?臣妾有身孕了,殿下若想对臣妾做什么,会伤了咱们的儿子的。再说臣妾现在身子虚弱,也经不起殿下‘严加拷问’啊!” “严加拷问”四个字,苏槿夕说的意味深明,而且在说出口的时候,还特意朝着夜幽尧眨巴了两下眼睛。 不管苏槿夕和夜幽尧之间发生什么,有一招,堪称是苏槿夕对付夜幽尧的杀手锏,百试不爽,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意外。 那就是苏槿夕有意诱惑夜幽尧,甚至将自己送到夜幽尧的面前。 瞧着苏槿夕的模样,夜幽尧明显怔了一下,眼底飞速划过一抹异样的光芒,甚至还有些凌乱。 不过苏槿夕出招不是太狠,很快夜幽尧强自镇定下来。 “苏槿夕,你也知道自己身怀有孕?还知道自己怀着我们的儿子?” 四目对视,一个人的目光深邃,一个人的目光秀丽明亮。 面对夜幽尧的步步紧逼,苏槿夕竟不知道如何说是好。 不过很快,脑海中便一个激灵,一道白光闪过,想到了什么。竟伸出双手主动环住了夜幽尧的脖颈。 “话说,殿下,你是喜欢女儿还是喜欢男孩儿呢?” “苏槿夕,不要转移话题。” 苏槿夕就是故意要转移话题,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作弊。 她的脸颊朝着夜幽尧故意靠近了一些,将温热的气息故意吐在了夜幽尧的耳边。 “殿下,臣妾就是想知道嘛,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其实方才苏槿夕故意朝着夜幽尧眨眼睛,故意诱.惑他的时候,他就有些受不了了。更何况此刻的苏槿夕还如此大胆,如此亲密的靠近。 他的身体里很快便有了反应,心火烈烈,欲念腾升。 但偏偏此时的苏槿夕身怀有孕,他还不能将苏槿夕怎么样,简直就是煎熬至极。 为了克制欲.火,夜幽尧的身子向后靠了一些,避开苏槿夕的脸。 “苏槿夕,本王在问你话。半夜三更出来走走,用得着翻翼王府的墙?” 苏槿夕是何其精明的人?怎可能看不出夜幽尧如此明显的异样? 她的嘴角划过一抹得意的笑容,竟有些俏皮地伸出手指大胆地勾住了夜幽尧的下颚。用力地迫使夜幽尧的目光与自己的对视。 “殿下,别转移话题啊!槿夕在问你呢!你到底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这到底是谁转移谁的话题啊? 不过,此时的夜幽尧已经无暇顾忌这些了。他的目光猛然射向苏槿夕,一把将苏槿夕揽入怀中,声音带着些低沉的隐忍。 “苏槿夕,看在孩子的份上,本王此刻不与你计较,等回去再与你算账。” 说着,扬声对马车外面的护卫道,“走!” 马车很辘辘离开,苏槿夕趁势窝在夜幽尧的怀中,跟乖顺的小猫一样。 虽然夜幽尧方才说话的口气特别狠,但是苏槿夕的内心却明白,其实现在的夜幽尧,多少也是念及着孩子的,绝对不会将她怎么样。 很快,夜幽尧的马车便消失在了街角,吴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不见了身影。 其实苏槿夕和吴尊都不知道,他们离开翼王府之后不久,苏槿夕下在那些护卫身上的毒就被人给解了。 北堂烨成功躲开苏槿夕的玄力,虽然费了一番工夫,险些受伤,但最终还是安然无恙。 护卫和士兵想去追苏槿夕和吴尊,北堂烨挥手拦住,“慢着,不用去了!” 今晚的月色不是很明亮,透过树梢斑驳地落下来撒在北堂烨的脸上,将他的表情照射得极其明亮。 北堂烨站在屋顶之上,瞧着苏槿夕和吴尊离开的方向,缓缓眯起了双眼。 好半晌之后,声音有些悠然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正文 第九百三十四章 严加防范 北堂烨收了兵,来到了九小姐的院子。 此刻这座院子的里里外外全都是护卫和士兵。北堂烨走进去,九小姐连忙迎了上来。 “哥哥,刺客抓到了吗?” 北堂烨缓缓摇头。 这位翼王府九小姐没长开的脸虽看上去稚嫩了一些,但是眼底的光芒却截然相反,是和她这个年龄完全不相符的阴冷。 “哼,府上那么多护卫和士兵,竟然还是让他们给跑了,这次算他们命大。竟敢擅闯我翼王府,若再敢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北堂烨瞧着九小姐的目光柔和了一些,“篱儿,你可有看清楚那两人的面容?” 北堂篱摇头,“他们带着面巾,我没有看出清楚。” 北堂烨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北堂篱一脸疑惑地靠近了北堂烨一些,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哥哥,你在想什么?” 北堂烨恍然回神,“没什么。”接着,转移了话题,“听说今天你又鞭笞了一名女婢?” “哼,没打死她,也算小贱人命大。她竟然想烫死我,一定是受人指使来谋害我的!” 北堂烨的脸上划过一抹无奈,但无论北堂篱做什么,他终究还是很疼爱这个妹妹的,宠溺地抚了抚北堂篱的头发。 “有哥哥在,谁敢谋害你?” 北堂篱嘻嘻一笑,拽着北堂烨的胳膊猫进了他的怀中,一脸撒娇的模样。 “有哥哥在,我自然是不怕的!” “好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快去睡吧!” 北堂篱粘着北堂烨,“不嘛!篱儿就是想和哥哥在一起,哥哥就陪篱儿多呆一会嘛!” “听话!”北堂烨的声音宠溺之极,“哥哥还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搁,等有空的时候再来陪你!” 北堂篱不悦地撇了撇嘴,“你都说了,天色已经不早了,这大半夜的,你能有什么要事做?哥哥一定是骗篱儿的,哥哥不疼篱儿了!” “没有,哥哥真的有要事要去处理。篱儿听话!” “好吧!放你走吧!但是说好了,哥哥你一有空就来陪篱儿。” 北堂篱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放开了北堂烨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 “好!” 北堂烨应了一声,朝着院外走去。 前一刻,在面对北堂篱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宠溺和温柔,但是刚走出北堂篱的院子,脸色又骤然变得严肃寒冷。 冷声对守在院子外面的护卫下令,“密切保护九小姐,所有接近九小姐的可疑之人,一并严加防范!” “是!” …… 回到住处之后,苏槿夕原本的一身愤怒和欲.火,全都转为了无奈和柔情。最终对苏槿夕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苏槿夕一直嬉笑着对夜幽尧,依旧依依不舍地追问夜幽尧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的问题。 “殿下,你到底喜欢女孩还是男孩啊?” “殿下,你希望我们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啊?” “殿下,你怎么不回答妾身呢?” “殿下……” “殿下!” 夜幽尧从厅堂躲到了卧房,又从卧房躲到了书房,苏槿夕其实就是仗着夜幽尧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使劲儿地跟夜幽尧撒娇,一个劲儿地追问这个问题。 夜幽尧实在避不过了,放下手中的书,将苏槿夕拽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盯着苏槿夕的双眼很认真地道,“槿夕,你为何非要追问本王这个问题?” 苏槿夕也很认真地盯着夜幽尧,“因为我想知道答案!” 事实上,苏槿夕就是想知道,夜幽尧是不是有重男轻女的倾向。毕竟这是古代啊!重男轻女的观念几乎是根深蒂固的。 夜幽尧很快给了苏槿夕答案,“其实对于本王来说,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 即便这句话是假的,可听着就是舒服。即便不是真的,苏槿夕也当是真话听了。于是眉眼一弯,笑的极其明媚。 但是苏槿夕眉宇间的笑容刚舒展开来,夜幽尧却又道,“不过,本王还是希望槿夕这一胎儿能生个男孩。” 苏槿夕一怔,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退了。虽然这种事情也不能太过较真,真的怪夜幽尧,但是苏槿夕的心底还是很不舒服。 “为什么?” 苏槿夕还以为,夜幽尧会说男孩比女孩重要,或者男孩将来比女孩更能成大器之类的话。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说,“因为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将来的长子。长子为储,可以早一些继承我们的大业。那样本王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 前一刻,心底还有些凉,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暖意包裹。苏槿夕有种幸福来的太突然,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感觉。 更甚至心底像是被什么隐隐触动着,有着说不上来的涩痛。 他还在误会夜幽尧,却没想到,夜幽尧已经想到了那么远。 夜幽尧见苏槿夕双眼闪烁着水润的光芒,而且表情还有些不对劲,轻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了?” 苏槿夕缓缓摇头,抬头望着夜幽尧的脸,“没什么!”然后将头靠在了夜幽尧的胸口,轻轻地抱住了夜幽尧的腰。 “就是,忽然想抱抱你!” 夜幽尧无声,却也揽着苏槿夕的肩膀,主动抱住了苏槿夕。 苏槿夕也没再说话,屋内沉静下来。 她本以为,自己成功利用孩子的话题转移了夜幽尧的注意力,让夜幽尧忘记了她夜行翼王府的事情。 可事实证明,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虽然从翼王府回来之后,两个人的画面很和谐,而且相处的又暖又甜。但是是夜,夜幽尧一.夜没睡,明着是看书批阅文件,实则就是亲自盯着苏槿夕,怕苏槿夕又有什么行动。 次日早上,也将所有的事情推给了护卫和隐卫,亲自陪着苏槿夕。 并且在花嬷嬷和绿篱进来伺候的时候,严厉警告,若以后再伺候不好王妃娘娘,让她一个人单独出去,她们二人的脑袋就不必留在脖子上了。 警告绿篱还说的过去,但是花嬷嬷,毕竟是夜幽尧的身边伺候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啊!是从小看着夜幽尧长大的,夜幽尧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地和她说过话,这还是头一次。 正文 第九百三十五章 九幽阴火 不过,花嬷嬷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反而心底里还有点窃喜。 殿下为什么责怪她和绿篱? 还不是因为在乎王妃娘娘!! 责怪她们越甚,说明他在乎王妃娘娘越深。 看着夜幽尧这棵渺渺不见开花的铁树终于越来越开窍,花嬷嬷别提有多高兴了。 …… 用过早膳之后,苏槿夕琢磨着右臂上的彼岸镯,始终闷闷不乐。 夜幽尧批阅了几份信件,担心苏槿夕一个人会想太多,对身子和腹中的孩子不利,便来到了卧房。 等夜幽尧走近了,苏槿夕才反应过来,抬头朝着夜幽尧微微一笑。 “还在想彼岸镯的事情?” 苏槿夕点点头,“无极五行中的木、水、火、土全在里面,若解不开彼岸镯,即便我们找到无极之金也没有用,还是解不开锦衣侯墓的秘密。” 虽然苏槿夕只提到了无极五行,但是夜幽尧的心底明白,更重要的东西,苏槿夕并没有说出来。 其实她更担心的是,彼岸镯中的慕容祁和慕容云海,以及宗惜姿。 以前,隔三差五苏槿夕都会进入彼岸镯看他们,但是如今彼岸镯因她动用魅族秘术不能用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他们了。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苏槿夕的亲人,她怎么可能不想念呢? 夜幽尧将苏槿夕轻轻揽入自己的怀中,“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先寻找无极五行和让慕容祁死而复生的方法。” “恩!”苏槿夕点了点头。 其实苏槿夕的心底也是有数的。 彼岸镯的材质是无极五行,且彼岸镯的来历和魅族有关,如今被封锁,也是和魅族脱不了干系。 所以想重新启动彼岸镯,还是要找齐无极五行,从魅族下手。如此一来,其实还是回到了当初的原点,也就是他们来魅族的根本目的上面。 所以,这件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不能急,也急不来。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东陵凰的声音。 “幽王,幽王妃!” 苏槿夕起身,连忙和夜幽尧走出内室,同时让花嬷嬷将东陵凰给引了进来。 东陵凰在见到苏槿夕的时候,第一眼,目光便落在了苏槿夕右臂上的彼岸镯上面。 虽然那抹神情很快,但是苏槿夕还是捕捉到了她眼底的疼痛和失落,不过也没有过多地表现在脸上。 “东陵太子这么早来找殿下和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东陵凰的目光一亮,“本宫确实有新的发现,且也是很重要的事情,来与幽王和幽王妃商量。” “哦?什么事情?坐下说!” 刚好,绿篱上了茶,苏槿夕引着东陵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准备一边喝茶,一边听东陵凰要说什么。 却不想,东陵凰还没有开口,一抹红彤如火的身影骤然飞掠进来,犹如红云一般在众人的眼前一绕,“小毒物,你偏心,偏心,喝茶都不请尊哥哥我!” 话音落,众人再看时,绿篱手中盘子里的一盏茶已经不见了,而是落入了吴尊的手中。那厮正端着茶,一个美.妙的转身,极其妖娆地坐落在了苏槿夕身旁的椅子上。 茶香浓浓,气蒸腾腾,他凤眼微挑,正轻抿着茶。 苏槿夕无奈地皱了皱眉头。 “那茶是给东陵太子的,你想喝让绿篱给你再沏一盏。凡事要讲求个先来后到。” 吴尊朝着苏槿夕挤了一下眼睛,“东陵凰太子都不计较,亲亲小毒物,你计较个什么?尊哥哥说你偏心,你还不承认。” 苏槿夕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与吴尊计较,让绿篱又给东陵凰沏了一杯。 “东陵太子,方才你说到哪儿了,我们继续!”苏槿夕道。 东陵凰接过绿篱端上来的杯盏,“本宫刚得了一个消息,是关于祁王的……” 东陵凰还没有说完,便被吴尊给打断了,“东陵太子也得了一个关于老祁的消息?正好,我也得了一个关于老祁的消息,是来跟小毒物商量的。” “哦?是吗?”东陵凰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不如吴谷主你先说!” “小毒物都说了,先来后到,你先来,我稍后!” “那本宫就先说了!”东陵凰朝着吴尊一拱手,接着对苏槿夕,“幽王妃,昨日夜里本宫一直睡不着,便带着人去打听了一番,今日辰时刚得了一个消息,听说轩城有一座九幽台,九幽台下面的九幽阴火,有续命的功效。” “九幽阴火?” “恩,是的!” 吴尊的眉毛微挑了一下,刚好被苏槿夕瞧见。 苏槿夕问吴尊,“吴尊,你得到的是什么消息。” 吴尊慵懒地靠在了椅背上,姿态邪魅妖娆,“真巧,尊哥哥我得到的消息,刚好和东陵太子的一样。” “九幽阴火?一簇火就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这消息可靠吗?” “我是听城中几名老者聊的时候提起的,当时他们并不知道我就在附近,应该不差!”东陵凰道。 苏槿夕的目光移向吴尊。 吴尊道,“小毒物,你还不相信尊哥哥我?尊哥哥我打听回来的消息,什么时候错过?”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而且太快,难免苏槿夕会怀疑。而且一簇火就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苏槿夕总觉得不太真实。 “可知道具体是如何个起死回生法?” 东陵凰缓缓摇头,“不知道!” 吴尊道,“管它呢!即便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一般这种异火威力也不小,总之得来也不吃亏,我们抢回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吴尊确实说的有道理,苏槿夕也没有反驳,“可知那九幽台具体在什么地方?” “这还用说?尊哥哥我早就打听清楚了。” “好,叫上云瑾和唐雪,我们具体商量一下行动的时间!” …… 几人商量的结果是,当夜便行动,前往九幽台寻九幽阴火。 云瑾、吴尊、唐雪、东陵凰、夜幽尧,几人都去。唯独,夜幽尧不带苏槿夕。 苏槿夕软磨硬泡,足足跟夜幽尧磨了一个时辰的嘴皮子,答应夜幽尧绝不离开他的身边半步,夜幽尧才同意带上苏槿夕。 其实,夜幽尧也知道,即便留苏槿夕在住处不带她去,也是留不住的。等他们走了,她定会想方设法跟上。 与其让她费尽心思的想办法,还不如将她困在自己身边来的安全。 …… 与此同时,北翼王府。 北堂篱的一名侍女匆匆进入院子,脚步不停,飞速来到内堂。 北堂篱面色凝重地迎了出来,“怎么样?我哥走了吗?” “走了!小姐放心,奴婢亲眼看着小王爷带人出城的。小王爷这次的行动极其重要,没有个三五日是回不来的。” 北堂篱清幽的目光缓缓转到了门外硕大的明月,目光极其悠远,“刚好今夜是月圆之夜,也是看守九幽台的凶兽力量最薄弱的时候。娘,女儿真的好想你。你稍等片刻,女儿这就来看你!” 侍女眉头微微蹙起,“小姐,要不……要不你再斟酌斟酌,九幽台的那几头凶兽,可不是等闲的东西,当初王爷和二房的鹤老爷联手,都不是它的对手。奴婢只怕……只怕……” 北堂篱眼底的目光极其坚定,“没什么好怕的!今夜这趟九幽台之行,我去定了!” 【作者题外话】:喜欢邪王的亲们,请加书友群:528213138,没有加的都加进来啊!咱们凑个三百。 正文 第九百三十六章 真把他当废物了 侍女知道,劝北堂篱是无论如何都劝不住的,于是按照北堂篱的意思,给其乔装打扮了一番.自己穿上北堂篱的衣服,顶替在内室睡下。 北堂篱则是暗中从密道离开,朝着九幽台的方向而去。 …… 离翼王府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山,名为九幽山。 此山之所以被称为九幽山,是因为由九坐小山脉组成,而且还是翼王府甚至整个轩城不成文的禁地。 相传,九幽山是翼王府专门惩戒北堂一族触犯族规之人的地方。只要犯了族规之人被打入九幽山,就永远不可能再被放出来。外人若是误闯入九幽山,绝无生寰的可能。 九幽山脉中最高的那座山顶上,是一片硕大的空地。空地的中央是一座高高的祭台,祭台之上供奉着一座万年不会熄灭的大火炉,火炉的四周是九头形状各异的石兽。这,便是轩城被人们传呼其神,无人不知却无人曾靠近过的九幽台。 九幽台的烈火熊熊焚烧,犹如地狱的烈火焚炎。夜晚的时候,将周围的整片空地照耀得犹如白昼一般。 今晚的九幽山有风,四周的草木被吹动的沙沙作响。但却除了草木被吹动的声音之外,空气里一片干净,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 这种寂静维持了许久之后,忽然火光的明亮之中渐渐多了一个硕大黑色的影子,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直到第六个…… 一个邪魅尖锐的声音传来,“靠,原来这就是九幽台,真TM跟人间地狱一样。” “宝玉哥哥,你小声一点,别让守卫的人给听见。” “老子已经打听过了,这里除了几头凶兽守着,没有什么守卫。” “那也不能这么大声啊,要是将凶兽给吵来了怎么办?” “怕什么?吵来了凶兽不还有尊哥哥我吗?” “嘻嘻,我就知道,尊哥哥一定会保护唐雪的。只要有尊哥哥在,唐雪什么都不怕!” “切,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老子是要保护我家小毒物的,谁要保护你了。” 唐雪脸上的喜色顿时一落,眼底的光芒瞬间暗沉了几分。 明明很委屈,很受伤,却,刻意压制着没有表现出来。强装无所谓,“没关系啊!那就让唐雪保护尊哥哥吧!” 吴尊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并不看唐雪,“就你,还想保护老子?跟紧喽,别待会儿让凶兽叼走了,还要老子去救!” “嘻嘻!”唐雪的脸上笑开了一朵花,连忙跟上吴尊,却是一脸小幸福地什么话都没有说。 紧接着,落地的是夜幽尧、苏槿夕、东陵凰、云瑾。 苏槿夕在中间,其余几人在苏槿夕的四周,显然是有意护着苏槿夕的。 几人的目光在四周环视了一圈之后,落在了空地中央的那个祭台上面。 东陵凰道,“这里没有其余的东西,那个应该就是九幽台。上面的火苗和平常的火苗不同,若是没错,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九幽阴火。” 苏槿夕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云瑾,“是不是,一试就知道!” 云瑾道,“殿下护着王妃娘娘,下官和东陵凰太子先跟上吴谷主和唐雪姑娘去看看。” 夜幽尧不说话,算是默认,云瑾和东陵凰连忙大步上前,跟上吴尊和唐雪。 九幽台被供奉在高高的祭台上面,四周是九个高高的台阶,若想接近上面的火苗,必须要顺着台阶上去。 云瑾和东陵凰与吴尊、唐雪会合,正要踏上台阶,脚下的地面骤然一阵地动山摇,紧接着,传来一阵低沉的,犹如地狱鬼魅低吼一般的怪异声音。 四人连忙相互搀扶着,尽力站稳了脚跟。 “大家小心一些!”东陵凰道。 “是不是看守九幽台的凶兽被吵醒了?”唐雪的脸色有些白,紧紧攥着吴尊的胳膊。 吴尊好看的丹凤眼眯起,缓缓抽出腰间的红菱长鞭。 “怕什么?被吵醒刚好,正好老子最近又创了一套鞭法,拿来练练手。” “这里是北翼,能在北翼出现的凶兽,且还是看守九幽台如此重要的地方,一定不是等闲之辈,大家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云瑾的话音刚落,脚下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颤.抖。与此同时,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火球从九幽台上被震出,顺着高高的台阶朝着吴尊等人滚落了下来。 火球滚动的速度飞快,眼看着就要到了众人跟前,云瑾连忙一把将吴尊和东陵凰等人推开。 “大家分散,小心!” 东陵凰腾身跃起,吴尊顺手一把拽起唐雪的手臂,一边朝着安全的位置躲避,一边甩出红菱长鞭,抵挡滚落下来的火球。 火球顺着台阶滚落,没有撞到吴尊等人,却是顺着地面朝着紧随而来的夜幽尧和苏槿夕滚去。 “殿下,王妃娘娘当心!”云瑾扬声提醒。 夜幽尧连忙拦腰将苏槿夕抱紧,扬手祭出轩辕剑,腾身在长空中一个旋转,手起剑落,一剑劈碎了朝着他们飞速滚来的三个火球。 三个火球同时炸裂,火星肆起,火光格外明亮,顿时给四周本就犹如白昼一般的空地增添了几分光亮。 光亮之中,夜幽尧的面容更加棱角分明,苏槿夕的面容更加清秀娟丽。夜幽尧携着苏槿夕,并没有落地,而是直直朝着云瑾等人所在的位置飞了过去。 东陵凰落在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边,望着不断从祭台上落下来的火球,“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危险,耽搁得越久越麻烦,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苏槿夕赞同东陵凰的提议,扬声道,“我和夜幽尧拿九幽阴火,你们做掩护。” 还没等东陵凰说什么,苏槿夕就已经携着夜幽尧的手,准备冲上九幽台。但是她和夜幽尧还没有踏上台阶,就已经被随之飞掠而来的一抹红云给抢先了。 吴尊持着红菱长鞭,落在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前。不断挥舞着红菱长鞭,抵挡陆续滚落下来的火球朝前而去。 “小毒物,有尊哥哥在,哪里还有你冲锋陷阵的份儿?乖,好好保护尊哥哥的小侄子,这种事情就交给尊哥哥我了!” 苏槿夕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随即耳边传来云瑾的声音,“殿下护好王妃娘娘,九幽阴火交给下官和吴谷主。”说着,云瑾几个闪身,便到了吴尊的身边,与吴尊一起并肩作战。 看似是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的手,但事实上却是夜幽尧困着苏槿夕。苏槿夕哪儿都不能去,行动很不便。 她看了看和夜幽尧紧紧扣在一起的手,再看看吴尊和云瑾的背影,原本就蹙着的秀眉一下子蹙得更紧了。 这些人,真是……还真把她当废物了…… 正文 第九百三十七章 分寸 不过,苏槿夕也不和吴尊及云瑾争什么,随着夜幽尧一起退到了一边。 唐雪也来到苏槿夕的身边,有意无意地护在苏槿夕的身前。 东陵凰则是努力赶上了吴尊和云瑾,协助二人。 眼看着吴尊、云瑾、东陵凰三人越来越近了,却不想,地面震动得越来越厉害。甚至在他们三人与九幽台之间的台阶上,裂开了一跳足足有一尺多宽的裂缝。 空气中,那道犹如地狱鬼魅一般低沉的长吼越来越清晰。 几团硕大的火球犹如被人指引着一般,直直地朝着苏槿夕、夜幽尧、唐雪三人所在的方向落了下来,夜幽尧连忙携着苏槿夕抵挡。唐雪自然也不会闲着,持着长剑腾身而起。 在落地的时候,唐雪忽然变了脸色,指着九幽台的方向,“幽王、苏槿夕,你们看,那是什么?” 苏槿夕随着夜幽尧落在了地上,顺着唐雪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霎时也变了脸色。 只见高高的祭台之上,原本守护在九幽台四周的九头石雕凶兽竟然动了起来,身上的石块不断龟裂滚落,不断露出了石块之下血肉分明的肌肉。 之前那一声声诡异的低吼,竟然就是从这些石雕之中发出来的。更没有想到的是,所谓守护九幽台的凶兽竟近在眼前。是他们的到来,唤醒了它们。 苏槿夕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由得开口提醒,“云瑾、吴尊、东陵凰太子,你们千万要小心!” 云瑾、吴尊、东陵凰三人原本快要接近九幽台了,却不想突然出了变故,被脚下地面的裂痕阻挡,紧接着,便看到九头凶兽全部活了。三人自是不敢掉以轻心。 云瑾手中持着长剑,在抵挡了一团落下来的火球之后扬身而起,身姿清然地悬浮在了半空。 东陵凰眉头微皱,从九龙戒中又祭出来一把宝剑,与手中原有的长剑双剑合璧。 吴尊身姿如云,手中红菱长鞭不断飞舞,在天空中甩出如鬼魅哭泣一般的长吼,落地之时,眸光微眯地瞧着祭台之上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清晰的九头凶兽。 暗骂了一声,“艹,还真有凶兽!” 唐雪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吴尊的身边,准备与吴尊并肩作战。 苏槿夕的眉头始终蹙着,“夜幽尧,这九头凶兽实在是太凶猛了,但凭着他们几人的功力,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拿到九幽阴火。时间耽搁的久了,势必会引来北翼王府的注意,我们也去帮忙。” 都这个时候了,夜幽尧不可能退缩,“好,但你要紧跟着本王,不许离开本王身边半步!” “好!” 苏槿夕回答的很干脆,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过。夫妻二人携手并肩作战,纵身起跃,来到了吴尊和云瑾等人的身边。 吴尊看到苏槿夕的身影,扬声提醒,“小毒物,这九头畜生可凶了,你要当心哦!” 苏槿夕嘴角微微一笑,“凶不凶,试试不就知道了?” 吴尊微挑眉,还没有明白苏槿夕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嗷呜……嗷呜”、“吱吱吱……吱吱吱……”的声音。 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从众人的身后跳了出来,愤怒地朝着九头凶兽冲了过去。 “嗷呜……嗷呜……” 竟然欺负主人和小主人,该死该死……” “吱吱吱……吱吱吱……” 你们弄脏公子的衣服了,我看到了!敢动公子,你们是不想活了……” 麒麟神兽一出现,便化身为庞然大物。与此同时,不断吐出麒麟火焰,威力之大,无可比拟。 离麒麟神兽最近的两头凶兽不由得露出了胆怯的神情,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凶猛的模样,与麒麟神兽打斗在了一起。 九彩仙狐的身子虽然没有麒麟神兽那样高大凶猛,但是发起怒来,周身的戾气可是和身体的大小没有半点关系。它龇牙咧嘴,怒目圆瞪,周身的所有汗毛都竖了起来,和麒麟神兽并肩作战,与九头凶兽纠.缠。 吴尊看得原本就眯着的丹凤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隙。 “靠!原来这两个小畜生也来了。小毒物你不早说,害得尊哥哥我那么拼命。由它们两个出手,是不是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吱吱……吱……” 你才是小畜生! 苏槿夕还没有说话,正在与凶兽作战的九彩骤然一回头,龇牙咧嘴地朝着吴尊愤怒一吼。 吴尊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差点就将手中的红菱长鞭朝着九彩甩了出去。 “靠,吼什么吼?再吼老子绑了你喂凶兽。” 云瑾无奈地摇摇头,“吴谷主,都什么时候了,别闹了。眼下要事为重,我和东陵太子、殿下、王妃娘娘、唐雪姑娘几人做掩护,你取九幽阴火。 记住,要取火苗最上端的蔚蓝色火焰,那才是传说中最为纯正的九幽阴火,拿到别的都没有什么功效。” 说着,将一个青色的釉瓶扔给了吴尊。 吴尊接了瓶子,一脸的疑惑,“姓云的,这种事情应该由你来做吧?你是行家,干嘛推给老子。” 云瑾和苏槿夕等人早已经和凶兽对上了,打斗的场面相当激烈,不过仔细瞧时便会发现,云瑾每一次出招都不会离开苏槿夕太远,始终不离不弃地护在苏槿夕的身边。 虽然苏槿夕的身边也有夜幽尧,但从未让夜幽尧觉得僭越过。 这就是分寸。 接着打斗的间隙,云瑾回答了吴尊的疑问。 “因为吴谷主你的武功没有在下高。” “靠!”吴尊再次低骂了一声,“小毒物和夜幽尧那孙子嫌弃老子也就罢了,原来云瑾你也嫌弃老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玩笑归玩笑,但是重要时刻,吴尊还是分得清轻重。持着瓷瓶飞速靠近九幽台。 但是,九幽台的火焰真的是太炎热了,越靠近它,四周的温度就越炙热,根本没办法靠得太近。 吴尊好几次强行靠近,还没有接近九幽台,身上的袍子就自燃了。 他用红菱长鞭卷着瓷瓶试图取九幽阴火,可瓷瓶还没有靠近九幽阴火,红菱长鞭也自燃了,差点将瓷瓶给掉入九幽台中。 连续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吴尊扬声道,“姓云的,老子拿不到九幽阴火啊!再这样下去,老子都快要被这火焰给烤熟了。” 正文 第九百三十八章 另有乾坤 云瑾依旧在和苏槿夕、夜幽尧等人并肩作战,没有停。只是借着间隙喊了一声,“麒麟神兽……” 麒麟神兽几番躲闪,避开了与自己对战的神兽,朝着九幽台吐了一口冰蓝色的麒麟火焰。 九幽阴火与麒麟火焰相撞的那一瞬间,“哄”然一声,火势瞬间猛烈了好几倍。 离九幽台最近的是吴尊,若不是他逃的及时,差点连袍子都被火焰给烧了。待站稳之后回头,咬牙对麒麟神兽道,“你丫的是想烤熟老子是吗?” 麒麟神兽并没有搭理吴尊,又朝着九幽台吐了两个麒麟火焰。和之前一样,两火相撞,火势越加猛烈。此刻九幽台上的火焰足足有之前的三四倍大。 但是,吴尊却明显地发现,四周的温度似乎正在以肉.体能够感觉到的速度渐渐变低。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试着靠近九幽台,一步……一步……一步……他已经完全靠近九幽台了,甚至能够用手摸到上面的火焰,但是那火焰和他的手掌之间,似乎隔着某种禁制一般,手掌穿着火焰而过,根本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这……难道都是麒麟神兽的功劳? 吴尊朝着麒麟神兽看了一眼,正好与麒麟神兽的双眸相撞。 “嗷呜……嗷呜……”麒麟神兽朝着吴尊叫了两声,竟然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靠……连兽都这么狂,还有没有天理了?”吴尊转而又对云瑾扬声道,“姓云的,麒麟神兽能对付九幽阴火,你不早说。害得老子被烤了那么久!” 云瑾嘴角带着浅笑,“吴谷主还是尽快拿火吧!时间不多了,这里离北翼王府很近。” 吴尊的脸上又恢复了一脸的严肃,手中攥着云瑾给的瓷瓶,转而目光落在了九幽阴火之上。 然后张开双臂,身体渐渐离开地面悬浮起来,待到了一定的高度,张开手掌,瓷瓶渐渐离开了手心,自动朝着火焰的上方移动过去。 蔚蓝色的火焰犹如流水一般渐渐流入瓷瓶。与此同时,九幽台上的火势也在渐渐减小,四周的光线随之逐渐暗淡。待九幽阴火上面蔚蓝色的火焰全部消失,四周已然昏暗,如果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到五步之外的人。 “拿到了,撤!”吴尊扬声喊了一声,正要将瓷瓶收回来,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斜刺里忽然袭来一阵阴风,瓷瓶与吴尊的指尖擦肩而过,便不翼而飞了。 “什么人!” 吴尊妖冶鲜红的身影在长空中一个旋转,稳稳地落在地上。待看清来人之后,狭长的丹凤眼狠狠眯了一下。 “臭丫头……” 此时,苏槿夕、夜幽尧、东陵凰、云瑾等人也全都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 怎么也没有想到,北堂篱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由于北堂篱和蓝月篱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众人神色各异。 “臭丫头,把瓷瓶还给老子。” 吴尊咒骂了一声,正要朝着北堂篱冲过去,北堂篱却骤然朝着九幽台熊熊燃烧的烈火焚焰靠近了两步。 “别过来,若你们敢靠近,我就将九幽阴火扔下去。” 谁也不知道这九幽台下面到底是怎样的状况,但是九幽阴火对于此时的苏槿夕来说,却十分重要,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掉以轻心。 吴尊顿住脚步,没敢上前,苏槿夕等人一边对付着凶兽,一边注意着这边的状况。 北堂篱的状况,苏槿夕和吴尊此前是试探过的。这姑娘的身上,虽然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道,但却没有武功。但她能在这么多高手在场,而且还有麒麟神兽和九彩的情况下,从吴尊的手上抢走九幽阴火,想来体内的那股力道也绝对不一般。 但是,这深更半夜的,她一个小姑娘,来九幽台这种禁地做什么? 北堂烨和北堂府上的人知道吗? 短短的时间,苏槿夕的心底已经思绪万千,将所有的可能全都考虑了一遍,然后借着间隙,飞身落到了吴尊和北堂篱的中间。 声音尽量温和道,“北堂姑娘,这九幽阴火对于我等来说,非常重要。还请姑娘高台贵手。” 北堂篱的目光朝着九幽台熊熊燃烧的烈火焚炎看一眼,骤然变得极其阴冷。 “你们休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允许你们带走九幽阴火。” 难道,这北堂篱深夜来到九幽台,也是冲着九幽阴火来的? 苏槿夕和吴尊都没有说话,北堂篱接着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我翼王府,还要盗取九幽阴火?” 苏槿夕并没有回答北堂篱的问话,稍微沉默了片刻,扬声道,“北堂姑娘又是为何深夜来到此处?想必北翼王府的众人都不知晓你此刻的行踪吧?且不知,如果此事被北堂烨知道了,他又会做何感想?” 北堂篱的目光骤然变得游移,表情看上去十分不安。不过很快她便镇定了下来。 “我是他的亲妹妹,即便我私自来九幽台被他知道了,他又能将我怎样?倒是你们,还是想想自己吧!我北翼王府可不是谁都能得罪得起的。” 苏槿夕的嘴角清然一笑,目光极其漫不经心地在北堂篱的脸上闪过。 “是嘛……” 北堂篱原本还很自信,根本没有将苏槿夕的表情放在心上。但很快,她便发现了苏槿夕表情中的异样。 只听苏槿夕的声音有些阴测测的,继续道,“北堂姑娘,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不会武功吧!之所以能从吴尊的手上抢走九幽阴火,全凭着体内的异力,但是你的异力,能支撑多久?又如何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如果我等今夜杀了你,将你沉尸这九幽台中,想必凭着这九幽台千万年不灭的烈火焚焰,定会将你的尸体燃烧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没有人与北堂烨告密,他又如何怀疑到我等头上?” 北堂篱的面色明显惨白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手中瓷瓶险些就被跌入了九幽台中。不过这小姑娘的定力还是很不错,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扬着脖子瞧着苏槿夕。 “要杀,你们便杀好了!但即便是我死了,我也会带着这九幽阴火一同入九幽台。就算我死,你们也休想拿到九幽阴火。” 苏槿夕面色不变,但是内心却隐隐在思量着。 看来这小丫头还是个倔骨头。但是她为何这么维护这九幽阴火呢? 而且她还发现,北堂篱在和他们说话的时候,目光时不时地朝着九幽台下面看。难道这九幽台下面另有乾坤? 正文 第九百三十九章 什么人 苏槿夕正思量着,空气里忽然袭来一阵阴测测的寒风。 那寒风凛冽阴冷,吹得让人睁不开双眼,她不由得用手遮掩着眼睛向后退了一步。 但就在她退步的这一瞬间,那寒风中忽然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 “哈哈哈,我说呢,今夜的月光里怎么会如此香气袭人,原来是有美人儿靠近我怡红院。哈哈哈,既然来了,就陪老夫好好玩玩。” 那阴测测的话音刚落,接着,又传来北堂烨惊愕的声音。 “啊……” 苏槿夕连忙睁开双眼去看,只见一抹雪白如鹤的身影,已然携着北堂篱的朝着遥远的月光下飞掠而去。 还没等苏槿夕有何反应,吴尊和云瑾已经朝着那身影追了过去。 吴尊的声音在长风中有些微怒,“靠,在老子的眼皮子底下抢东西又抢人,是当老子不存在了吗?” 苏槿夕本想也跟着吴尊和云瑾追过去,但奈何刚跃身而起,就被迎面而来的一尊凶兽给拦住了,随即便与那凶兽打斗在了一起,怎么也脱不开身。 夜幽尧很快来到苏槿夕的身边,两人的武功虽然高强,但是这九幽台的凶兽确实如传说中一般,太厉害了。且此时对付他们又少了吴尊和云瑾两人,脱身实在困难。 …… 半晌之后,吴尊和云瑾回来了,吴尊的肩膀上扛着北堂篱。 北堂篱张牙舞爪地挣扎着,双脚不断扑腾,双手不停地捶打在吴尊的脊背上。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九幽阴火,你放开我。” 吴尊狠狠咬牙,“给老子安静一点!再喊,老子就将你丢下去喂凶兽!” 吴尊的话音刚落,一尊凶兽忽然朝着吴尊和北堂篱袭击了过去,犹如地狱的哀泣一般,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长吼,北堂篱吓的脸色惨白,顿时噤住了声音。 云瑾雪白的身影落在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边,“殿下,王妃娘娘,撤吧!再不撤,北翼王府的人很快就会追上来了。” “好!”苏槿夕和夜幽尧齐齐应了一声,连忙组织大家撤退。 “这死丫头怎么办?”吴尊扬声问道。 众人朝着吴尊肩膀上的北堂篱看来一眼,云瑾率先开口的道,“这姑娘身上的秘密不少,先带回去!” 于是,吴尊只好将北堂篱也抗了回去。 很快,众人退离了九幽山。撤退的速度不慢,但还是惊动了北翼王府的人上山查探。但是当北翼王府的人到达九幽山的时候,苏槿夕等人已经撤回了住处。 …… 众人撤回来已经小半个时辰了,但是北堂篱依然闹腾得厉害。 不断地哭喊着,“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我是北翼王府的九小姐,你们若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哥哥北堂烨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苏槿夕、夜幽尧、东陵凰、吴尊、云瑾、唐雪等人也盯着这丫头看了许久许久。 唐雪第一个打破了沉静,摇头道,“苏槿夕,虽然我和蓝月篱那丫头的交情不深,但她人我也是见过几次的。现在我可以完全肯定,眼前这丫头绝对不是蓝月篱。” 这姑娘,实在是太彪悍了,和蓝月篱简直就是两个人。 苏槿夕没有说话,朝着云瑾看了一眼。 云瑾会意,朝着蓝月篱走了过去。 看见云瑾靠近,蓝月篱一脸的警惕,“你……你要做什么?” 云瑾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如三月和煦温暖的暖阳一般,一下子就减弱了北堂篱的防备。 “北堂姑娘放心,在下没有恶意,更无意伤害姑娘,只是想替姑娘把把脉。” 北堂篱在瞧见云瑾那笑容的时候,莫名地愣怔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云瑾飞速掐住了北堂篱的腕脉。 北堂篱没有躲闪,疑惑地瞧着云瑾的手指。 片刻之后,云瑾起身,朝着苏槿夕缓缓摇头,“王妃娘娘,北堂姑娘的脉象虽然有些异样,但是应该和体内的异力有关。可以排除失忆的可能。” “你确定?”苏槿夕盯着云瑾的双眸,又确认了一遍。 云瑾一脸的镇定,嘴角的淡笑依然,“下官肯定。依着下官的医术,确实瞧不出北堂姑娘有任何失忆的症状。” 云瑾的情况苏槿夕再清楚不过,如果连云瑾都看不出来,那就更别说别人了。 吴尊道,“我早说嘛,这个丫头跟蓝家那丫头绝对不是一个人!” 夜幽尧对这种事情一向不感兴趣,东陵凰不是中宁人,此时也跟她无关,两人都没有发表意见。 苏槿夕沉默片刻,一步步来到蓝月篱的身边,蹲下身来盯着蓝月篱的双眼,看了许久。 北堂篱也不知道苏槿夕要做什么,有些不安,扬着脖子问,“你……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我可是北翼王府的九小姐。你若敢动我,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北堂篱的话音刚落,苏槿夕便道,“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若如实回答我,我就放了你。” 北堂篱的目光一下子就亮了,“真的?”不过很快便浮上一抹警惕,“你这个人,那么阴险狡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了我?你……你到底想问什么?” 苏槿夕明白,这丫头还记恨着九幽台上她威胁她的事情,不过苏槿夕也没有放在心上。 “第一个问题,你深更半夜的去九幽台做什么?” 北堂篱的目光又躲闪了一下,没敢直接看苏槿夕的眼睛,“你……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槿夕也不着急,悠悠地望着北堂篱的眼,手指一下一下扣在自己的腿上。但那每一次扣下去的动作,犹如扣在北堂篱的心上,她的心底竟然越来越不安。 终于,北堂篱再也忍不住了,索性道,“我是去找九幽阴火的,因为九幽阴火对于我来说有大用处。不要问我具体有什么用,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苏槿夕嘴角轻微一扬,“好,我不问。第二个问题,从你手上抢走九幽阴火的人是谁?你认识对不对?”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便明显看到北堂篱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那双清丽的双眸之中飞速闪过一抹恐惧和惊慌。 那人到底是什么人? 竟然让北堂篱单单听到苏槿夕提起他,就如此的惊慌害怕? 正文 第九百四十章 爪子锋利 苏槿夕清丽的美眸骤然眯了眯,身体猛然向前一倾,掐住了北堂篱的手腕。 声音凛冽道,“丫头,这个问题,你最好老实交代。若敢有半句虚言,我扒了你的皮!” 其实在北堂篱的心里,本就有点害怕苏槿夕。此时又见到苏槿夕如此凶恶的表情,心底就更犯怵。 接着又朝着一旁的夜幽尧、东陵凰、云瑾等人的脸上瞧了一眼。 夜幽尧不必说,别说是北堂篱这样的小姑娘了,即便是杀人如麻的恶魔见着了,都会胆怯的不敢直视。 云瑾脸上虽带着笑,瞧着温和,但却莫名的给人一种如九天之上的仙一般,高高在上,让人无法靠近的疏离感。 东陵凰的身上带着与身俱来的尊贵,一瞧就是长久立于至高无上之地的掌权者, 吴尊嘛……一直对她凶巴巴的,自从见了第一面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唯剩下唐雪,长得跟个精灵一样,似乎跟容易相处,但貌似也没什么用啊! 心底飞速思量了一遍,北堂篱回神的时候,目光不由得再次与苏槿夕的眸光相撞。 那冰冷阴测测的光芒震慑得她身子竟陡然一颤。 “还不说!”苏槿夕再次低喝了一声。 北堂篱身子狠狠一抖,猛然向后滑了半截。原本就极其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就更加惨白了。 面对苏槿夕那双明明清丽绝美,却无比冰冷凌冽的双眸,北堂篱再也不敢反抗。便咽了咽喉咙里卡着的唾沫,开了口。 “我说……我说……” 苏槿夕不再逼迫,等待着北堂篱缓过劲儿来继续说下文。 “那人……那人是我北堂一族二房的老爷,我的二叔,名为北堂鹤。” “你似乎很怕她?”苏槿夕继续将话题朝着自己想知道的方向引导。 也不知道北堂篱忽然想到了什么,垂在身侧的手猛然颤.抖了两下。 接着继续回话苏槿夕的话,“二叔……二叔自掌管二房以来,虽从不过问族中之事,但却生性……生性好.色,淫.荡不羁,整日寻.欢作乐。甚至……甚至在府上设制酒肉林池怡红阙。从不顾伦理血缘亲疏,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子,无论是谁,就没有能逃得过他手掌心的。” 苏槿夕的脑海中飞速闪过之前在九幽台见到那白衣如鹤之人的情形,虽然只匆匆一面,没太看清他的正脸。却也能瞧出其身材高大,是个极其凤雅之人。鹤发红颜,但却红的有些不正常,一瞧便是行乐过度的面相。 想来,北堂篱这番话说的应该是没错了。 瞧着苏槿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没有说话,北堂篱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苏槿夕回神,清丽的目光淡淡地在北堂篱的脸上扫了一眼,并没有立即回话。 北堂篱微微皱了皱眉,“你不会是想反悔吧?你这么大个人了,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苏槿夕的表情冷冷的,“我比你,可大不了多少。” 这话的意思是,放不放,可是要另行考虑的? 北堂篱怎么也没有想到,等她交代了一切之后,苏槿夕竟然是这样的态度。心底骤然划过一抹懊恼和愤怒。 不过,很快,所有的情绪都被她给压了下去,竟像个小孩子一般,哇哇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你是个坏人,你骗我,呜呜呜……” “你说过,只要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就放了我。但是你竟然反悔,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们那么多人,各个都是大人了,年龄都比我大,却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小姑娘,呜呜呜,天理不容啊,呜呜呜……” 阿额…… 这画风忽然转变得有些快,苏槿夕有些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唐雪见苏槿夕和夜幽尧等人站着没反应,又见北堂篱哭得实在厉害又伤心,上前扶着她安慰。 “你别哭了,苏槿夕也没有说不放你走啊!我们没有欺负你,你别哭了!” 唐雪不劝还好,一劝,北堂篱哭的就更厉害了。 “啊啊啊啊,我不管,我不管,你们这些坏人。哥哥,哥哥,我要哥哥……呜呜呜……坏人,坏人……” 唐雪自己都跟个孩子一样。画风又转成了这样,更不知道如何劝了。 夜幽尧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云瑾和东陵凰压根就没想着要插手。 吴尊回身跳到了椅子上,瞧着二郎腿坐了下来,“吵死了,吵死了,快弄走,快弄走!再吵,老子的耳朵就要炸了。” “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啊,怎么还不来救篱儿啊,篱儿快要被这些人给杀死了,啊啊啊,哥哥,哥哥……” 北堂篱的哭声越来越高,越来越高,都快要将屋顶给掀翻了。 唐雪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了月牙儿。 “苏槿夕,你快说句话啊!” 苏槿夕一直盯着北堂篱的眼睛。怎么可能瞧不出来这姑娘根本就是存心的? 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心机和胆魄。若是一般人,面对在场他们这些人,肯定阵脚都乱了。但她却能在瞬间拿出应对的手段,转化劣势为优势,并且利用得如此恰如其分。实数不简单。 正映衬了那句话:别这崽子还小,爪子可锋利着呢! 这丫头,果然不简单。 一番思虑心头过,苏槿夕冷冷呵斥了一声,“闭嘴!” 也不知为何,唐雪劝了半天都没有用,苏槿夕冷喝一声,北堂篱想再哭,声音却如同卡在了喉咙里一般,怎么也哭不出来了。 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北堂篱用无比期待的目光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终于发话,“今夜太晚了,先让她在这里住下。明日一早,安排人将她送回去。” 然后又对众人道,“大家也都散了去歇着吧!天色不早了!” 云瑾第一个恭敬辞行,“下官告退。” 接着,东陵凰也离开了。 “走了走了!一点都不好玩。”吴尊也闪身离开。唐雪自然也跟着离开了。 苏槿夕让人给北堂篱安排了住处,并且派了武功最高强的护卫守着。之后便和夜幽尧一起回房间睡觉了。 一.夜相安无事,次日一早,便安排人送北堂篱离开。 但是…… 正文 第九百四十一章 奉家主之命来拿你 次日一早,便安排人送北堂篱离开,云瑾亲自负责。 离开之前,云瑾来到北堂篱的面前,“北堂姑娘,得罪了。” 话音刚来,北堂篱还没有反应过来所谓何事,眼前明晃晃的白光一闪,一枚银针自云瑾的指尖闪出,刺入了北堂篱的颈部。随即,北堂篱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带上马车”云瑾沉声下令。 他们各个身份特殊,如今在北辰的行踪还不能暴露,以防万一,不得不谨慎。 马车自他们所住的巷子离开之后,特意绕了好几条巷子才来到北翼王府的后门。 云瑾并没有亲自下车,安排人将北堂篱抬了下去,敲门,确定有人来开门之后,才飞速离开。 前来开门的,恰好是北堂篱身边的贴身侍女。侍女本和北堂篱约好,昨夜在后门等候,等北堂篱从九幽山见着母亲回来,便给她开门。但是侍女左等右等,等了整整一.夜,都未曾等到北堂篱回来。 正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道如何是好。却不想,忽然听到敲门声,连忙去开门。 没想到,真的是北堂篱回来了。 但她在见着北堂篱是昏迷状态的时候,又惊又怕。身怕北堂篱出了什么事儿。 可此时的天色还尚早,这一大早的,堂堂翼王府的九小姐便在后门,若是惊动了府上的其余人,不好解释。 便刻意压低了几分声音,紧张地唤北堂篱,“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可不要吓奴婢啊!” 侍女眼力劲儿还是极好的,飞速将北堂篱的周身上下扫了个遍,确定没有外伤。 但这没外伤,却依旧昏迷的状态更可怕。毕竟九幽山那种地方,可不是什么平凡之地。 于是,侍女又紧张地低唤了几声。 云瑾在命人将北堂篱抬下马车的时候,便已经取下了北堂篱脖颈上的银针。 没过多久,北堂篱便渐渐苏醒了。 侍女见北堂篱的眼睑颤动着,顿时大喜。 “小姐……小姐……” 北堂篱渐渐睁开双眼,晨曦的光线有些刺目,刺得她双瞳骤疼,不得不用手去抵挡,好半晌之后才瞧清楚眼前的状况。 前一刻还在那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却不想,一睁眼,竟然已经到了自家府上的后门,且眼前还是自己的贴身侍女碧袭,一时间有些恍然。 碧袭紧张的都快要哭了,“小姐,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不用多问,北堂篱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先回去再说。” 于是,碧袭连忙将北堂篱扶了起来,进门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二人还没有走几步,迎面便走来一波人。 “哟,九妹妹这是去哪儿了啊?” “是啊,这一大清早的,天刚亮呢,你便从后门偷溜进来,莫不是昨夜就出去了,一.夜未归?” 来人之中,带头的两位是北堂一族二房的少爷北堂清和小姐北堂凤。身后,呼啦啦,还跟着一群人。 方才说话讽刺北堂篱的,便是这位北堂凤了。 北堂篱原本因为刚醒还有些恍然,见着这二人,顿时清醒了不少。面对北堂凤明显的挑衅,一点都不胆怯。 明明北堂凤的年龄比北堂篱大多了,但是北堂篱傲然的气势显然比北堂凤高处了半截。 她并没有回答北堂凤的话,就跟压根就没见着此人一般,径直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甚至在经过北堂凤身边的时候,扬起的脖子如高傲的孔雀一般,又抬高了几分。 北堂凤顿时恼羞成怒,转身一把拽住了北堂篱的手臂。 “北堂篱,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没有听到吗?” 北堂篱的眼神,似这才见着北堂凤。但却只是轻然地在北堂凤的脸上一撇,便瞧向了一边。 “原来……方才是凤姐你在跟我说话呢?” “不然你以为呢?” “我还以为,哪来的疯狗在叫,叫的那么难听。” 北堂凤一下子火冒三丈,怒红了双眼,“北堂篱,你说什么?你竟然骂我是狗?” 北堂篱一脸的淡然,根本就不将北堂凤看在眼里。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北堂凤气得都快要炸了,不过就在怒火即将要爆发,索性要一掌拍死北堂篱的时候,也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竟将腾然燃烧的火焰生生地给压了下去,眼底划过一抹阴冷。 “北堂篱,图一时嘴快有什么用?就算你在嘴.巴上赢了我,也改变不了你出生低贱的身份,你跟你的那个娘一样,全都是不知廉耻的贱人。” 北堂篱的眼底骤然闪过一道寒光,射向了北堂凤,咬牙一字一句,“你在说什么?” 两人之间的距离原本就很近,但是北堂凤却硬是朝着北堂篱又跨出了一步,凭借自己明显比北堂篱高出半截的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北堂篱,脸颊一寸寸逼近北堂篱的。 同样是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北堂篱,我说,你这个贱人,贱人、贱人……和你娘一样,都是贱……” “啪……” 一个清脆的响亮声,北堂篱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北堂凤的脸上,紧接着,一把狠狠推开北堂凤。 北堂凤捂着红肿一片的脸颊,眼底的怒火顿时再起,难以置信地望着北堂篱,如同望着以下犯上的待宰羔羊。 “北堂篱,你敢打我?” 北堂篱的脖颈依旧如高傲的孔雀一般扬着,气势傲然,“打的就是你,谁让你送上脸来让我打?” “北堂篱,你深夜出府,一.夜未归。我可是奉了家主之命前来拿你,你竟然还敢对我动手,是不想活命了吗?” 北堂篱眸光轻飘飘地在北堂凤身后的众人,以及北堂清的身上扫过,“呵……家主?烨哥哥出府办事还没有回来,且不知风姐你奉的是哪位家主的命令?” 说起北翼王府的家主,大家所公认的,可是北堂烨。 北堂凤也傲然扬起了脖子,“北堂篱,你是瞎还是傻?我和清哥带的是我北堂一族二房的人,我二人平日里也是向着二爷办事。奉的,当然是二爷的命了。” 北堂篱的眉头微微一皱,“哦?二老爷是自立门户了吗?可上过宗族碑??可通传过族中老小了?长老会可同意了?我怎么没听说过?” 二房虽也是北堂一族的支系,但始终不愿受制于北翼王府嫡系管制,却又碍于长老会不同意,一直未曾自立门户。这也是二房多年以来的痛处,北堂篱就是使着劲儿的往二房的痛脚上踩。 北堂凤再也无法控制,“噌”然一声,拔出了手中长剑,剑指北堂篱的咽喉。 “北堂篱,你是想找死吗?” 正文 第九百四十二章 小呆瓜,救救我 北堂篱丝毫不胆怯,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依旧用傲然冷淡的目光瞧着北堂凤。 “北堂凤,有准的,你就杀了我。否则,只要我不死,迟早有一天咬死你。” 说真的,北堂凤就是叫嚣的厉害,若让她真的亲手杀了北堂篱,还是不敢的。毕竟北堂篱的身份在那里。 北堂篱也是瞧准了这一点。 只是这一次,北堂凤似乎有些骑虎难下了。她的眼眸微微颤动了两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没有动手,也没有收回手中的长剑。 正在此时,一直站在一旁始终未曾说话的北堂清走了上来,帮北堂凤搭了个台阶,按住了她手中的长剑。 “风儿,何必跟这种人计较。亲手杀她,岂不是脏了你的手?” 说着,以眼神向北堂凤示意着什么。 只是北堂清背对着北堂篱,北堂篱没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北堂凤顺势收了手中长剑,竟朝着北堂篱露出了一个极其怪异的笑。 “哼,就算我不杀你,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北堂凤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话音刚落,便传来北堂清肃冷的声音,“来人,给我将北堂篱拿下。” “呼啦啦……” 骤然,跟随北堂清和北堂凤而来的人,全都朝着北堂篱拥了过来。 北堂篱的眉头狠狠皱了一下,“北堂清,你们想干什么?” 北堂清转身,在面对北堂篱的时候,面色肃然,毫无感情,犹如面对的根本就不是和自己有着血缘的同族姐妹,而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当然是奉命抓你,方才凤儿不是说了吗?” 北堂凤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极其得意,“北堂篱,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别做无谓的挣扎和反抗。我姐妹二人的武功你是清楚的,你一个不懂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仅凭着体内那莫名其妙的异力,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北堂篱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虽然北堂凤说的是事实,但是她的脸上却依旧不露胆怯的痕迹。 “呵呵,北堂清、北堂凤,嫡系的事情,何时轮到你这些庶子来插手了?你们趁着烨哥哥不在对我动手,就不怕烨哥哥回来砍了你们的脑袋?” “呵呵,口口声声我们是庶子、庶子……北堂篱,那么你是什么东西?你连我北堂一族庶子都算不上!只不过平白顶了我北堂一族的姓氏而已,谁知道当初你母亲勾搭哪个野男人怀的你!” 北堂篱的身份确实尴尬,母亲并非北堂一族娶进门的妻,而本就是北堂一族的小姐。北堂篱是跟了母亲的姓氏。 算起来,北堂烨、北堂清、北堂凤等人还要唤北堂篱的母亲一声姑姑。只是当年生下北堂篱的时候,北堂篱的父亲身份不明,被长老会以族规处置,如今仍在受刑。以此,在族中的地位也一直低到了极致。 北堂凤的话,无疑戳到了北堂篱的最痛处。 北堂篱垂在身侧的双手顿时握得更紧了,甚至能听到捏到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同时指甲也深深地陷进了肉里,艳红的血液顺着指缝缓缓往外溢。 北堂凤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朝着北堂篱受伤的拳头看了一眼,却更加嚣张。 “怎么?想打我啊?有本事,你就跟我动手啊!” 话音刚落,“啊……”北堂篱仰头长吼一声,“嗵”一拳头狠狠砸在了北堂凤的胸口。 北堂凤原本料定了北堂篱不敢动手,且即便敢动手也伤不到自己,所以没有防备。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北堂篱的胆子竟然大的敢真的和她动手,且不知为何,她时而好使,时而不好使的异力忽然发挥出极其强大的力量,被她很好的凝聚在了那一拳上。 北堂凤难以置信地望着北堂篱,但是身体却犹如落叶一般,不断向后飘去。 甚至北堂清都来不及阻止,便重重地撞击在了身后的一座假山上,顿时口吐鲜血。 “啊……杀人了……” 众人更是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瞧着北堂篱。 北堂清连忙飞掠到了北堂凤的身边,“凤儿你怎么样?凤儿……凤儿……” 北堂凤连和北堂清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晕了过去,生死不明。 北堂清眸光骤然一凛,可怕至极,猛然射向了北堂篱,“来人呐,给我将这个畜生拿下……” 呼啦啦…… 随着北堂清和北堂凤一同而来的所有护卫,全都朝着北堂篱拥了过去。 北堂篱体内的异力时好时坏,不怎么听她使唤,抵抗了片刻便再也抵挡不住了,被护卫们押了起来。 北堂清此刻所有的心思都在北堂凤的身上,焦虑至极,没有功夫理会北堂篱。 冷声下令,“押回去。” 然后,让人去给北堂凤请大夫。 …… 北堂篱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屋内潮湿,杂乱,四周堆放着各种杂物,窗户用木板封着,光线透不进来,更瞧不见外面的情况。 四周不断传来老鼠和各种虫子细细碎碎的声音。 以前不是没有被北堂清和北堂凤兄妹抓起来过,但是每次都有北堂烨来救她。且就算被抓,也没有受到过这等待遇。 北堂篱最怕黑了,更怕老鼠。 这次她打伤了北堂凤,北堂清是铁了心不会放过她了。 北堂篱就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身体紧紧地贴着门框,双手紧紧抱着膝盖,虽然什么都瞧不见,却瞪大了双眼,极其警惕地朝着漆黑之中望着。而且身体因为害怕和恐惧,不停地颤.抖。 被关了整整一天,一天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晚上的时候,她甚至因为过度紧张,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口中不停地碎碎念着,“哥哥……烨哥哥……篱儿好怕,烨哥哥……小呆瓜……小呆瓜……救我……救我……” 忽然“嗵”一声,杂货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一脚踢开。刺目的光线飞速摄入屋内,照射在了北堂篱娇.小的身体上面。 那身体被门板拍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一堆杂乱的东西上面。 身体重创后的疼痛刺激着北堂篱的神经,促使她渐渐转醒,不由得冷嘶一声。 然后,用手抵着刺眼的光线缓缓抬头朝着门口望去。 一身锦衣华服的北堂清面色漆黑,气势摄人,带着好几名佩剑的护卫,此刻就站在门口。 正文 第九百四十三章 靠近昆仑之巅的人 北堂篱的身子反射性地向后缩了一下,北堂清猛然冲上去,将北堂篱拽了起来,犹如拎着一只鹅一般地卡住了北堂篱的脖颈。 “北堂篱,你知不知道凤儿至今还未醒。大夫说,她伤的特别严重。即便醒了,也会武功尽废,以后再也不能练武了。” 北堂一族和天和大陆上其余国家的世家不一样。家族崇尚武学,几乎家族内的每一个人都会武功。不能练武,便犹如废柴,对于北堂家的人来说,是极其沉重的打击,更是莫大的耻辱。 北堂凤的武功被废掉了?以后都不能练武了? 北堂篱愣怔了一下,北堂清掐着北堂篱脖颈的手掌力道更加重了几分。 “北堂篱,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即便死,也难以解我心头之恨。” 北堂篱被掐得几乎要窒息,脸颊因为无法顺畅的呼吸而憋的通红。 但是,她的眼神之中却没有一丝一毫胆怯的神情,即便一只脚已经被北堂清拎进了鬼门关,也瞪圆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北堂清。 艰难地道,“是……是嘛……可惜了……她……她怎么没有死……” “北堂篱,你找死!” 北堂清瞬间暴怒,用更狠的力道掐北堂篱。 渐渐的,北堂篱的面色由红转为青紫,慢慢的也不挣扎了。 就在北堂篱几乎要断气的时候,北堂清忽然松开了手,猛然将北堂篱给扔在了地上。 犹如看着一间极其恶心的东西一般,“哼,就这样死了,未免也太便宜你。如何解我心头之痕?” 说完,扬声对着身后的人道,“来人呐,将九小姐给本公子抬出去,找几个老婆子好好收拾一番,明晚便送到怡红阙去!” 送到怡红阙? 北堂篱得了间隙,趴在一堆纷乱的柴火堆里不断地喘着气,骤然听到北堂清的吩咐,甚至反射性地连呼吸都不会了,猛然愣在了当地。 直到几名护卫粗手粗脚地上来拽她的时候,她才猛然回神。 “北堂清,你……你不能这样。北堂清,你这个畜生,无论如何,我与你都有血缘关系,是兄妹。你不能这样对我,北堂清……北堂清……” 就在护卫拽着北堂篱经过北堂清身边的时候,北堂清忽然按住了北堂篱的肩膀,另一只手的食指勾住了其下颚。 “你算是我哪门子的妹妹?我呸,你也配?” 说着,狠狠啐了北堂篱一口吐沫,“拉下去。” 北堂篱再清楚不过,北堂鹤是怎样的淫邪无耻。这些年来,被送进怡红阙的女子无数,北堂一族中被送进北堂阙的姑娘更不少,可从来都没有谁活着从里边走出来过。 想到这些,北堂篱终于怕了。借机扣住了门框,死死地抓着,甚至连指甲被折断了,双手血肉模糊都好似感觉不到疼痛。而是一脸恐惧地望着北堂清。 “清……清哥,哥哥,你放了我,放了篱儿吧!篱儿知道错了,篱儿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有意伤害凤姐的,你放了我好不好?放了我,我一定会想办法久凤姐!” 北堂清的双眸犹如鹰隼一般,眯了眯,缓缓扭头,冷漠地望着北堂篱,“就你……” 北堂篱原本也只是想替自己求一条生路,想着法的求北堂清,没有想那么多。此刻瞧见北堂清一脸的鄙夷,心底更是抽搐的厉害。 但忽然之间,她的脑海中一个激灵闪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陡然明亮了。 “清哥,你放了我,我会想办法救她的,真的会想办法救他。清哥,难道你忘了我的身份……” 身份??? 提起北堂篱的身份,北堂清骤然也似想到了什么,眼底明显划过一抹犹豫。 这一抹犹豫,很敏锐地被北堂篱铺捉到。北堂篱犹如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迫切地证明自己。 “清哥,如今放眼整个北翼,我是唯一一个能接近昆仑之巅的人。你也不想错过救凤姐的唯一机会对不对?放了我,不要送我去怡红阙好不好。好哥哥,篱儿求你了,算篱儿求你了,篱儿真的知道错了。” 原本,北堂清还是有一些犹豫的,但不知道为何,那抹犹豫很快便暗淡了,任是北堂篱如何哀求,北堂清始终无动于衷。甚至缓步走到了北堂篱的面前,一根……一根……一根……用极其残忍的方式掰开了北堂篱死扣着门板的手指。 北堂篱再也控制不住,一脸的绝望,眼泪如雨而下。护卫以更无情的方式将北堂篱带走。 …… 送走北堂篱之后,苏槿夕等人便商量着如何找回九幽阴火。几人商量了很久,最后达成一致,决定再次潜入北堂一族,智取九幽阴火,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晚上。 …… 很快,便到了次日的夜晚。 北翼王府,二房靠近怡红阙的一座院子里。 护卫层层叠叠地守在院内院外。 屋子里,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北堂篱就被四个婆子强行洗漱干净,穿上了特定准备的衣服,画上了浓艳的妆容。 衣服是桃红色的,妆容是今年秦楼楚馆中最为流行的梨花烟雨装。这样的装扮,一点都不适合北堂篱的年龄和气质,但是近日来,二房的二爷忽然怪癖的很,最喜欢的就是这口味。 四个婆子替北堂篱装扮好之后,也没有立即离开,用床单将北堂篱紧紧地捆在床脚踏上,只等着到了时间,北堂清一声令下,将北堂篱送到怡红阙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北堂篱蜷缩在床脚踏上,身体始终在瑟瑟发抖,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她都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眼泪,都不知道自己哭过多少回。但就是一点用都没有。北堂清冷漠无情,他手底下的这些人,比他更冷漠无情,怎可能听北堂篱的哀求? 终于,门被人给推开了。 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一个无情冰冷的声音。 “公子有令,二爷已经从丹房出来了,将九小姐给二爷送过去。” 几个婆子连忙殷勤地应是,朝着北堂篱走了过去,将北堂篱从床脚踏上拽了起来。 以免北堂篱乱喊乱叫,她的嘴.巴还被娟子给堵着。刚被拽起来,眼前骤然一黑,一名婆子竟然用布条连她的眼睛都给蒙住了。 眼前漆黑一片,北堂篱什么都看不见,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任由几名婆子拽着往前走。由于眼睛被蒙住之后,耳朵的灵敏度更强了几分,北堂篱能够清晰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整齐铿锵有力,是属于押送他的护卫的脚步声。听那声音,人数还不少。 这种情况下,想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越往前走,北堂篱的心越沉,更像被溺了水一样,绝望无依。 正文 第九百四十四章 小呆瓜,你怎么还不来 终于来到了怡红阁。 虽然眼睛被蒙着,看不见到面前的情形,但是凭着鼻息间那一股浓厚的异香,北堂篱便能分辨出来,自己已经离怡红阙不远了。 这怡红阙,北堂篱的记忆中在很小的时候就来过一次,虽没有进入过,只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让她毛骨损然,害怕到了至今。 更何况,这些年来关于怡红阙的那些传言从来都没有断过,更让人闻风丧胆。 北堂篱反射性的反抗,脚步顿了一下,身子甚至向后退缩。 护卫用剑抵着北堂篱的背心,“九小姐,莫要让属下等人为难。” 北堂篱身子狠狠一颤,想反抗,想说什么,但是嘴.巴被捂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无力反抗。 只能不情不愿地被护卫推着,一步步进入了怡红阙。 嘴.巴上的毛巾被摘除,眼睛上的黑布被人拿开,灯火的光芒骤然摄入她的双眼,北堂篱有些不适应地连忙用手抵挡,待双眼渐渐适应了光芒才慢慢移开了手。 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层层叠叠的幔帐,犹如云雾一般不断在眼前飘荡。幔帐之间的空隙处放置着许多烛台,红烛如泪,犹如泣诉。四周的气息十分潮湿,水雾朦胧,朦胧的水雾之中又带着一些腥甜和奇异的香气。原本是极其美.妙,能让人享受的氛围,但是北堂篱却有些喘不过气来。 因为,幔帐飘摇与水雾弥漫的深处,不断传来莺莺燕燕女子的声音。 北堂篱扭头朝着自己的身后看去,送她来的那些护卫和婆子早就已经不见了。一下子心底的凉意更渗透了几分。 一个微妙的声音在心底不断告诉北堂篱,不能再呆在这里,不能,绝对不能。母亲还没有被救出来,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于是,北堂篱想都没有多想,转身拔腿就跑。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跑两步,眼前骤然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前路被人给挡住了。 那人背对着自己,虽然瞧不见他脸上的面容,但是凭着身形,北堂篱便能分辨出来来人是谁。 她瑟缩着往后退了两步,声音有些颤.抖,“二……二老爷……” 那人应着声音转身,果然是北堂一族二房的二老爷北堂鹤。 一袭白衣,鹤发红颜。眉毛雪白而浓厚,斜飞入鬓,眉宇之间带着一抹让人毛骨损然的阴气。鼻梁高挺,唇红齿白。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却依旧英俊不凡。只是那周身带着邪淫的阴冷气息,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北堂篱的身体随着北堂鹤的转身,狠狠一颤,双.腿打颤着不断后退。 “二……二老爷……,你……你不要过来,不……不要过来……” 北堂鹤微眯着双眼,嘴角带着一抹邪笑,“是篱儿啊……哈哈哈,二爷爷我注意你已经很久了。” 说着,淫邪的目光落到了北堂篱的腰身上,将其上下打量了一遍。 “身段虽然小了一点,还没长开,不过……二爷爷我就好这口。” 北堂篱顿时有种自己没穿衣服,被人从内而外看穿了的感觉,脸颊和脖子一下子就红了。 但她的心底里再清楚不过,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害怕,更不能软弱。一害怕,一软弱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 脑海中各种想法飞速旋转着,北堂篱尽量往相对安全的方向躲。 “二爷爷,你若敢……敢伤害我,烨哥哥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北堂烨那小子啊……” 北堂鹤的脚步停了下来,眼底的光芒有些深邃,是北堂篱看不明白的光芒。 她以为提起北堂烨的名字,终于唬住了北堂鹤,胆子更高了几分,挺了挺脊背。 “二爷爷别忘了,如今的北翼王府可是烨哥哥说了算,烨哥哥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特别疼我,你若是敢欺负我,他绝对会将你碎尸万段。” 却不想,北堂鹤竟又恢复了一脸的淫邪,也不急着动北堂篱,一步步饶有兴致地走向她。 “碎尸万段……老夫迄今为止,还没享受过这等待遇,那是什么样的感受……是不是能让人欲仙欲死……” 北堂篱算是见识到,原来北堂鹤不仅淫.荡,更是不要脸。 不禁脱口而出骂道,“北堂鹤,你……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北堂鹤嘴角的邪笑更深了几分,走向北堂篱的脚步也快了几分。 “骂吧,趁现在还有力气,多骂几声,让老夫听听你的声音。等会若是想骂,就骂不出来了。” 北堂篱逃避的脚步也更快了,不断穿梭在层层的幔帐之间,心底是从未有过的害怕。 因为她知道,北堂鹤所说的,都是真的。自己今日难逃一劫了…… 但是她不甘心,真的敢不甘心。 心底不断的呼唤着: 烨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烨哥哥……烨哥哥救篱儿,烨哥哥…… 虽然心底里不断地呼唤着北堂烨,但是脑海中却骤然闪过一个和他一般大小的身影。顿时,北堂篱求生的欲.望更强烈了几分。 小呆瓜……小呆瓜你答应过我的,你会永远保护我,只要我遇到危险,你绝对会第一个出现的。 小呆瓜,你骗我…… “啊……” 忽然,北堂篱的脚下一空,身体猛然向后倾去,跌入了一座水池之中。 脊背被撞击在水下的台阶上,骤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但是高压危机之下紧绷着的神经,让北堂篱根本无遐顾及这些。于是,她想都没想便爬了起来。 但是,那池子中根本不是水,而是烈酒。北堂篱在惊慌失措之际被灌了好几口。即便在第一时间起身了,也呛的她咳嗽不止。再加上脚踝也被扭到了,根本站立不住,双.腿一软,又朝着身后跌去。 就在北堂篱大惊之下,一把手忽然拦住了她的腰肢。 北堂鹤阴冷邪肆的脸颊渐渐逼近北堂篱的,嘴角一抹笑容极其意味深明。 北堂篱的神经刚刚舒缓了一下,在瞧见北堂鹤的脸颊之时,身子猛然一颤,三魂七魄都被吓没了。 正文 第九百四十五章 我家乡的月亮也很美 “你……你不要过来……”北堂篱牙齿打结,舌根都快要被咬断了。 却不想,北堂鹤确实停了下来,没有再朝着北堂篱的脸颊靠近。 北堂篱都快要哭了,“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同族血脉,按照辈分,我也应该喊你一声二爷爷。北堂鹤,你这样做,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耻笑?”北堂鹤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云淡风轻,一脸的无谓,“放眼整个北翼,谁敢耻笑我北堂鹤?” 确实,北堂一族在整个北翼的地位,仅次于昆仑山之上的神殿,百姓是不可能怀疑北堂一族的。即便这些年来,北堂鹤荒淫无耻,百姓们也觉得这是神的旨意,送入怡红阙的女子,是用来祭祀天神的。没有人敢说什么。 北堂篱狠狠咬牙。 北堂鹤嘴角一扬,邪肆的笑意更深。 “篱儿,少说废话。二爷爷我知道你害怕,但谁没个第一次呢?既然来了,今日就好好陪二爷爷玩玩,二爷爷会对你很好很好。” 说着,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邪功,北堂篱身上的外衣竟犹如被拨落的洋葱一般,全然垂落了下去。 北堂篱大惊,惊叫出声,“啊……” 却不想,北堂篱的声音竟然刺激得北堂鹤更加兴奋,眼底那股燃烧了很久的欲.火在瞬间更深了几分,顺着北堂篱光洁如玉的脖颈一路向下看去。 北堂篱拼命地想针扎,但是她现在的姿势根本用不上半分力道,更何况身体被北堂鹤的大手扣的死死的,她的力道根本抵不过北堂鹤的。 “别怕!二爷爷我一定会对你温柔的!”北堂鹤又道。 说话间,北堂鹤已经抬起了另一只修长葱郁的手,手指抚向了北堂篱的脸颊。 一寸……一寸……一寸…… 就在北堂鹤修长的手指顺着北堂篱的脸颊一路向下,即将递到北堂篱胸口的禁地之时,几道明晃晃闪烁着煜煜白光的银针骤然从斜刺里飞出,朝着北堂鹤袭来。 北堂鹤骤然放手抵挡,虽速度很快,但毕竟她还是太大意了,以为自己的地盘上绝对不会有外人闯入,所以警惕心理很低。几枚银针虽然落空掉入了酒池之中,但是其中一枚却稳稳地插在了北堂鹤手臂的重要穴位。 紧接着,一道白绫飞出,捆住了即将掉入酒池的北堂篱,险险地将北堂篱的身体腾空拽起。 北堂篱在看清来人之时,眼底所有惊恐和害怕的光芒一下子就没了,不禁脱口而出,“小呆瓜……小呆瓜……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什么人,竟然擅闯我怡红阙,来人呐……快来人呐……”北堂鹤翻身而起,捂着受伤的手臂大喊。 来者,也就是北堂篱口中的小呆瓜,根本就没有时间和北堂篱说太多,顺手又朝着北堂篱撒了一把银针,便拽着北堂篱朝着门外而去。 “刺客……有刺客闯入……快抓刺客……”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几名护卫的惊呼声。紧接着,又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北堂鹤的呼唤声被淹没在这一系列的声音中,根本没有人回应他。 小呆瓜拽着北堂篱从怡红阙跑出来的时候,阙楼外面的小广场上,苏槿夕、夜幽尧、吴尊、东陵凰、唐雪等人和怡红阙外面的府兵打斗成了一团。 小呆瓜的目光落在苏槿夕的身上,只一眼,眼底的光芒便深了好几分。 “小呆瓜,这些人你认识?” 小呆瓜很快收回目光,没有说话,褪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北堂篱的身上,拽着北堂篱的手,顺着阙楼下面的走廊一路朝着北翼王府的方向而去。 就在小呆瓜和北堂篱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的时候,正在与府兵作战的苏槿夕一个回身,目光刚巧落在他们的身上,也深了几分。 夜幽尧砍下了几名府兵的脑袋之后,停在了苏槿夕的身边,顺着苏槿夕的目光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怎么了?” “刚才和北堂篱一起离开的那个人,好像……很熟悉……” …… 小呆瓜拽着北堂篱一路疯狂的跑,身怕慢一步被北堂鹤的人赶上来又给抓回去。 终于快到北翼王府的时候,北堂篱甩开小呆瓜的手,双手抵着膝盖不断的喘气。 “小……小呆瓜,我……我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我们……我们歇一会。” 小呆瓜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确定没有怡红阙的府兵追上来,才放心。 “好,我们找个偏僻的地方,这里是主街道,若有怡红阙府兵追上来,很容易被发现。” “好” 小呆瓜扶着北堂篱,来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巷子,两人坐了下来。 今夜的月光十分明亮,犹如玉盘一般,硕大硕大的,挂在当空中。月光又顺着天际犹如帘幕一般垂落下来,披洒了两人一身。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小呆瓜一直仰头望着天上的月盘。 北堂篱歇的差不多了,对小呆瓜道,“小呆瓜,谢谢你。” “恩?” 小呆瓜回神,朝着北堂篱的脸上看了一眼,很快便撇开了。 北堂篱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说,谢谢你今晚来救我!若平不是你赶到的及时,我……我今晚肯定死定了。” “没关系。”小呆瓜只淡淡一句,明显有心事。而且口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客气。 北堂篱这位北翼王府的九小姐,平日里一向刁钻跋扈,但是在小呆瓜的面前却乖巧的像个小兔子。 她抿了抿唇,“小呆瓜,你方才看着月亮的时候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有想。” “你确定什么都没有想?你不是说,不会骗我的吗?方才你明显没有说实话,若是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小呆瓜又朝着北堂篱的脸上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开口了。 “我是在想,我的家乡有一个地方,也能看到这样的月光,很美,很美!” “你的家乡?” “是!” “无论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不都是一个月亮吗?怎么会不一样呢?真的不一样吗?” “恩!” “有多美?” “很美,很美!” 停驻了半晌,小呆瓜又道,“那里的朝霞和晚霞也很美,是我见过这人世间最美的风景。” “是吗?有从我北翼昆仑山上看到的美吗?” “……” “如果有机会,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 小呆瓜没有回答北堂篱的话,转而道,“小姐,我还是尽快送你回去吧!府上的人很担心你,已经通知小王爷了,小王爷很快便会回府。” 北堂篱虽然有些失落,表情也是悻悻的,但还是应了一声,“好!” 两人行至北堂篱院子门口的时候,小呆瓜停了下来,和往常一样,没有再跟进去。 北堂篱脸上带着一抹灿烂的笑容,比那天空中的明月还要光亮。 “小呆瓜,我想吃糖葫芦,你亲手做的糖葫芦,明天起床的时候就想吃,好不好?” 正文 第九百四十六章 被人耻笑 “好!” “咯咯咯”北堂篱笑的犹如铜铃一般,进入了院子。 边走,又边回头道,“小呆瓜,说好了。明天一早你就买糖葫芦给我吃,我等着你,你一定要来哦!” …… 苏槿夕等人本想智取九幽阴火,却不想抵达怡红阙的时候,北堂篱就已经惊动了守护怡红阙的府兵,所以被府兵给困住,始终不得脱身。 北堂篱被人救走之后,北堂鹤随后就追了出来,见到院子里和府兵打斗在一起的众人,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寒光。 “大胆贼人,竟敢擅闯我怡红阙,来人呐,来人呐,给我拿下,给我全部拿下!” 有了北堂鹤的命令,府兵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于是更加奋力地与苏槿夕等人作战。 越来越多的府兵围了上来,将苏槿夕等人周围能够逃离的通道围了水泄不通。 “殿下,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云瑾扬声对夜幽尧道。 夜幽尧很快明白云瑾的的意思,对付了几个府兵之后,来到苏槿夕的身边,道,“保护好自己,不要让本王担心,本王去去就来!” 苏槿夕有些无奈,自从她怀孕了之后,这些人就拿她当瓷娃娃一样看待,尤其夜幽尧,身怕她碰着或者磕着。但是她有那么脆弱吗? 不过虽是这么想,但是苏槿夕还是点了点头,“殿下放心,槿夕能照顾好自己。” 紧接着,吴尊也跳到了苏槿夕的身边,对夜幽尧道,“夜幽尧,你放心去吧!小毒物交给老子,老子保证她毫发无伤。” 夜幽尧的脸明显黑了一下,不过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便与云瑾并肩作战,在如流水一般的府兵中杀出了一跳血路,直接冲着北堂鹤而去。 北堂鹤看到如疾风一般朝着自己而来的夜幽尧和云瑾,如鹰隼一般的双眸紧紧眯了眯,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连忙转身朝着身后的的怡红阙逃去。 夜幽尧和云瑾在怡红阙门前停了下来,两人对看一眼,极其有默契,夜幽尧从正门追了进去,云瑾则从后门去拦。 怡红阙中,依旧是长纱幔帐,水雾弥漫,红烛如泪。那些不断飘扬的长纱正好成了北堂鹤逃避的媒介,夜幽尧追进去的时候,便不见了北堂鹤的身影。 她深深凝着黝黑深邃的眼眸,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朝着前面走,一层一层地推开飘扬的长纱,并且极其警觉地用内力听着四周所有的声音。 虽然夜幽尧的听力没法和苏槿夕的彼岸镯相比,但是警觉度还是很高的。 忽然,夜幽尧双手握着的轩辕剑朝着身侧的一面柱子砍了下去。 手起刀落,“啊……”柱子后面骤然传来一阵惨烈的尖叫声。紧接着,“嘭”一声,北堂鹤跌入了硕大的酒池之中,酒液肆起。 “啊……” 紧接着,幔帐的深处传来一阵女子的杂乱尖叫声。 夜幽尧用的是轩辕剑,而且那一剑下去,用了七成的功力,即便北堂鹤不死,也能丢了半条命。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又从酒池中爬了起来,于此同时,从酒池底下抽出一把软剑,猛然朝着夜幽尧攻击了过去。 夜幽尧眉头紧锁,挥剑抵挡。北堂鹤一招偷袭没有成功,两人很快打斗在了一起。 此时,云瑾也从后门转了过来,与夜幽尧并肩作战,共同对付北堂鹤。 夜幽尧的武功,当世除却苏槿夕之外,已经没有几个对手,但是北堂鹤在被夜幽尧的轩辕剑砍了一刀之后,竟然还能与夜幽尧、云瑾二人过招,且都已经打了十几招了,两人还没有将北堂鹤拿下,可见此人武功之高。 北堂鹤的武功招式极其阴毒,每一招攻击的路数都很邪门,也很奇特。夜幽尧和云瑾谨慎对付,终于在打到第二十一招的时候,夜幽尧一脚将北堂鹤踢落在了地上,紧接着,云瑾狠狠踩在了北堂鹤的胸口,让其无法动弹。 “噌!”一声,夜幽尧手中的轩辕剑抵在了北堂鹤的脖颈上。 北堂鹤的身子一阵轻颤,不过很快便阴邪地笑了。 “幽王!夜幽尧!都说中宁幽王攻于算计,心狠手辣,武功更是高.超无人能敌,是整个天和大陆上最危险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夜幽尧的脸色依旧阴沉,“既然知道是本王,就将九幽阴火拿出来,本王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全尸!” “九幽阴火?”北堂鹤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九幽阴火本就是我北翼的东西,幽王在我北翼的地盘上,抢我北翼异火,竟然也抢夺的如此理直气壮。佩服!佩服!老夫着实佩服!” 说着,北堂鹤竟然拍了拍手。 整个天下,夜幽尧都没有放在眼中,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北翼。 夜幽尧将手中轩辕剑朝着北堂鹤的脖颈上送了几分,冷声道,“交出来!” 北堂鹤索性满满地躺在了地上,一脸无谓的神情,“幽王手段残忍,死在你手上的阴魂还少吗?想必多老夫一个不多,少老夫一个不少。若想杀,下手便是,何必废话这么多。” 北堂鹤,这是料定了在没有拿到九幽阴火之前夜幽尧是不会对他下杀手,和夜幽尧打起了心理战术。 “哦?是吗?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除了死之外,还有很多法子,是让人生不如死死的?” 外面忽然传来苏槿夕的声音。 苏槿夕和吴尊、唐雪、东陵凰等人也打了进来。 府兵紧接着追了进来,夜幽尧见状,手中轩辕剑毫不犹豫地往前一送,北堂鹤的脖颈上顿时起了一道血痕。 “我看谁还赶上前!” 府兵顿时停驻脚步,只执着手中长剑对准了苏槿夕等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追赶。 苏槿夕脊背挺直,极有气势地来到了北堂鹤的面前,“本妃劝北堂二爷还是乖乖将九幽阴火交出来,免受皮肉之苦。否则,本妃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便是苏槿夕?”北堂鹤的眼眸眯了眯。 苏槿夕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北堂鹤冷然一笑,“反正老夫是手无缚鸡之力,幽王和幽王妃若是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以众敌一,尽管下手便是。” 正文 第九百四十七章 求饶?晚了! 苏槿夕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更是这种倚老卖老之人。 便冷哼一声,“本妃最不怕的,就是被天下人如何评说。本妃是给过你机会的,待会儿若想求饶,可就晚了。” 说着,起身走到了夜幽尧的身边,傲然站定。 北堂鹤刚开始还没有觉得如何,但是很快,他便觉得全身的皮肤热热的,开始有些不舒服。紧接着,全身奇痒,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夜幽尧索性收了轩辕剑,云瑾也收了脚。北堂鹤大笑着在地上打滚,很快眼泪便从双眼之中流了出来,甚至全身的皮肉笑的都开始疼。 跟着苏槿夕等人追进来的府兵看到眼前的状况,全都一阵恶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他们可是亲眼瞧着的,这女子只是跟二爷说话,什么都没有做,二爷便开始大笑不止了。 她到底对二爷做了什么?是什么时候下手的? 紧接着,众人又想起二爷称呼眼前这位女子为苏槿夕,顿时一个个瞧着苏槿夕的目光犹如瞧着鬼魅一般,脸色煞白,甚至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相传,中宁幽王妃苏槿夕,医毒无双,尤其是运毒方面,连淮疆国师孤十三和五毒教教主蓝雨都不是她的对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下毒真的是在无形之间。 瞧着北堂鹤不停地笑,甚至笑的连命都快没了,那些手持长剑的府兵连身子竟然都开始颤.抖起来,不断地后退。退着退着,索性直接退出了怡红阙。身怕下一秒,苏槿夕五形之中下毒,将毒下到他们的身上,那么他们就得给北堂鹤陪葬了。 北堂鹤终于坚持不住了,强撑着艰难地爬到了苏槿夕的脚下。 “哈哈哈哈,幽……幽王妃,老夫……老夫求你了,哈哈哈……幽王妃,你就……你就饶了老夫吧!饶了老夫吧!” 苏槿夕高傲地俯视着北堂鹤。 “怎么?北堂二爷是想明白了,愿意将九幽阴火交出来了?” 北堂鹤顿了一下,不过很快便道,“交……交……老夫带你们去找九幽阴火,只要……只要苏姑娘替老夫解毒,老夫这就带着你们去找九幽阴火。” “好!” 苏槿夕扬手一挥,将一把不知名的白色粉末撒在了北堂鹤的身上。顿时,北堂鹤的笑声就骤然止住了。 北堂鹤笑的眼泪鼻涕撒了一脸,好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 吴尊上前,狠狠踢了北堂鹤一脚,“还不快带着我们去找九幽阴火。” 北堂鹤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是是是,老夫这就带着你们去找!” 夜幽尧,云瑾,吴尊等人,北堂鹤无论如何都是不怕的。大不了就是一个死,更何况没有拿到九幽阴火,他们也不会杀了自己,但是这个苏槿夕,真的是太可怕了,确实能让人生不如死。 方才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北堂鹤再也不想经历了。 北堂鹤身体颤颤巍巍地在前面走,吴尊打了头阵,紧跟着北堂鹤,夜幽尧牵着苏槿夕的手跟在吴尊的身后,其余人也跟上。 在怡红阙中七拐八拐的,不知拐了多久,出了一道门,是一个院落。 这座院子虽没有北翼王府的气派,但也是整个北翼少有的精致和奢华。苏槿夕等人自然是没有心思欣赏美景的。吴尊狠狠推了北堂鹤一把,“少耍花样,九幽阴火到底在什么地方?” 北堂鹤哪里敢耍什么花样?连忙朝着远处的一座假山一指,“九幽阴火……九幽阴火就在那里!” 原来,那假山底下另有乾坤。 “前面带路!”吴尊又踢了北堂鹤一脚。 北堂鹤连忙在前面带路,走到假山旁边,搬动了其中一块石头,假山之上很快便出来了一道门。 门上是一个棋盘,黑子与白子相间,北堂鹤扭动了其中几颗棋子,棋盘从中开裂,门也就打开了。 原来,这假山的下面是一个密室。依旧是北堂鹤在前面带路,苏槿夕等人跟在后面,进入了密室。 这道密室和苏槿夕等人此前在中宁、南离等地看到的其余密室相比,干燥了很多,显然通风做的很好。而且密室内的温度也不低,应该是常年燃烧着火所致。 再加上九幽阴火的特殊功效,苏槿夕等人很快便猜到,这里应该是一个炼丹的地方。 难道北堂鹤当日从他们的手上抢走九幽阴火,是用来炼丹的? 果然,在走到密道深处的时候,众人看到了一个丹炉,丹炉被供在一座足足有两丈多高的高台之上,不断有淡蓝色的火焰从丹炉之中冒出来。 这丹炉之中所用的火,应该就是九幽阴火了。 苏槿夕等人的目光全都在丹炉之上,此刻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北堂鹤的眼底竟闪过一道阴寒的光芒。 他的脚步悄没声息地向后退了两步,道,“幽王,幽王妃,还有各位贵人,九幽阴火就在这丹炉之中了,老夫不敢欺骗你们,真的不敢!” 苏槿夕身怀有孕,不可能亲自去拿九幽阴火。即便她想去,夜幽尧和云瑾等人也不可能让她去。 她朝着云瑾看了一眼,云瑾会意,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和之前在九幽台的时候,给吴尊的一模一样的小瓷瓶来,便飞身上了高台。 不知为何,吴尊的心底总有些不安,也飞身上了高台,“我去帮姓云的。” 九幽阴火关系到慕容祁的性命,东陵凰此番来到北翼,就是为了救活慕容祁而来,所以在此等关键时刻,她又怎可能坐以待毙? 于是也飞身上了高台。 于是,高台之下,就只剩下苏槿夕、夜幽尧、唐雪三人。 吴尊和东陵凰合力,打开了丹炉,顿时淡蓝色的火焰燃烧的更旺盛了,将整个密室的颜色都照射成了幽蓝色。 苏槿夕等人的眸光顿时一阵明亮。 “姓云的,快取火焰!”吴尊道。 云瑾很快用手中瓷瓶对准了九幽阴火,用内力将九幽阴火吸入了瓷瓶当中。 随着源源不断的淡蓝色火焰被吸入云瑾手中的瓷瓶,所有人的目光和精力全都集中在了九幽阴火上面,以至于谁都没有注意身后的北堂鹤。 北堂鹤的眼底寒光一闪,嘴角划过一抹阴冷的笑容,手掌之中也不知道贴着什么,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竟猛然朝着苏槿夕的背心偷袭而去。 “苏槿夕,躲开!” 就在北堂鹤的一掌即将打在苏槿夕背心的时候,唐雪骤然尖叫一声,挡在了苏槿夕的身后。 于是,北堂鹤那一掌不偏不倚,正中打在了唐雪的胸口。 苏槿夕、夜幽尧、吴尊、云瑾、东陵凰闻声猛然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但一切早已来不及了。 正文 第九百四十八章 用武力强留 明明苏槿夕和夜幽尧才是离唐雪最近的,但是吴尊的速度却比他们二人还快,飞速从高台上冲下来,抱住了唐雪。 “臭丫头,你怎么样?臭丫头……臭丫头……” 唐雪的神识很快有些迷糊,但她却极力地睁大了双眼,尽量让自己清醒着,嘴角带着一抹灿烂明亮的笑容。 “宝玉哥哥,你放心,唐雪没事,唐雪不会有事的。” 吴尊有些手足无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嘴上虽这么说,但是他的心底很明白,唐雪哪儿像是没事儿人的样子?北堂鹤那一掌,可是要对付苏槿夕的,用了整整十成的功力。唐雪武功不高,体格也不是很健强,怎么可能抵挡着住? 刚说了两句话,就有黑红的鲜血不断从唐雪的口中溢出来。 北堂鹤一招没能得手,却不想误伤了唐雪。不过,对于他来说,伤的是谁根本不重要。见众人都围着唐雪,并没有注意到他,连忙朝着出口的位置窜去,打算逃走。 苏槿夕抬眸间刚好瞧见了北堂鹤,扬声喊了一声,“狗贼,你想往哪里逃?”便腾身跃起,朝着北堂鹤攻击而去。 夜幽尧和云瑾紧跟在北堂鹤的身后,三人很快便和北堂鹤纠.缠打斗在了一起。 之前北堂鹤就败在了夜幽尧和云瑾的手上。何况现在还有一个苏槿夕?很快,北堂鹤便输给了三人。夜幽尧二话不说,直接将轩辕剑刺入了北堂鹤的心脏。 北堂鹤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然真的会下这么狠的手,临死前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不过,再也没有了生寰的机会。 苏槿夕回头,微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吴尊和唐雪。 “此地不宜久留,先出去了再说。” 吴尊将唐雪抱了起来,几人正要往外走的时候,密室内忽然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虽然苏槿夕的彼岸镯现在已经不能用了,但是那声音很大,凭着灵觉还是被她听出了是机关的声音。 “不好,赶快撤离,这里有机关。” 话音刚落,四周的墙壁上忽然“唰唰唰”动了几下,再看时竟然如马蜂窝一般,满满的都是弩箭口,每一个口子上都装着一根弩箭。 还没等众人有何反应,那些弩箭便骤然朝着站在中心位置的苏槿夕等人射击而来。 虽然没有人指挥,但是众人很有默契地将吴尊和唐雪护在了中间。不断地抵挡弩箭,缓缓朝着出口的方向移动。 没想到这密室之中还有如此阴毒的机关,不过,却也和北堂鹤的办事风格很匹配。 原本几只小小的弩箭,对于苏槿夕这几个武功在天和大陆上已经达到巅.峰的高手来说,不算什么。但是那些弩箭真的太多了,不断地从四个方向射来,而且数量和射出的速度也越来越多,苏槿夕和夜幽尧几人既要护着吴尊和唐雪,又要对付弩箭,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砍砍砍砍砍……” 夜幽尧不断用轩辕剑砍落向他们射来的弩箭,苏槿夕用内力抵挡,云瑾一向不用兵器,不断用宽大的袍袖打落剑奴,东陵凰用的,则是从神龙戒中祭出来的一把剑魂。 半晌之后,东陵凰的眉头一挑,眼底的光满骤然寒了几分。紧接着,收了手中剑魂,双掌之中渐渐推出一股淡蓝色的玄力,待玄力的大小汇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猛然朝着周身推了出去。瞬间,那些被推出去的玄力幻化成了剑魂,与四面墙壁上射出来的弩箭相撞…… 只片刻的时间,“噼里啪啦”弩箭便落了一地。紧接着,东陵凰汇聚真气,将所有的剑魂给收了回来。 东陵凰的这些剑魂,全都是之前从汝阳王家的密道中收复回来的。自从她的铁扇被毁之后,就开始以此为武器了。苏槿夕等人不是第一次见东陵凰使这一招,但依旧看的有些震惊。 不得不说,威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不过,此时不是注重这些的时候。夜幽尧和云瑾极有默契地对看了一眼,接着,二人腾身跃起,身子悬浮到了半空中,然后双掌渐渐汇聚了内力。 就在四面的墙壁上即将再一次发出弩箭的时候,骤然将内力朝着四面墙推出。 “轰……轰……轰……” 四面的墙壁骤然坍塌,所有的机关全都毁坏了。 四周的墙壁是密室的支撑,墙壁坍塌的同时,密室的顶部也开始不断的塌陷。夜幽尧和云瑾落地,连忙护着众人往外冲。 夜幽尧在落地的同时便紧紧地握住了苏槿夕的手,没再放手。云瑾虽错后一步,也是及有分寸地在出现意外时足够保护苏槿夕的安全范围之内。东陵凰和吴尊护着受伤的唐雪,直到几人出了密室…… 本以为走出密室,便安然无虞了,却不想几人从密室出来的时候眼前轰然一亮,几十把火把“刷啦啦”冲着众人照了过来。 火把之中,北堂一族二房的公子北堂清面容被照射得极其蹭亮,缓缓走出来,站在了苏槿夕等人的对面。他的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二房的府兵。 “幽王,幽王妃,东陵太子,中宁云太医……好像还有药王谷吴谷主和百花谷千金唐雪……诸位,世态轮回,高山流水,这是风水轮流转啊,没想到几位会出现在我北堂府上,真是幸会,幸会……” 嘴上虽说着幸会,但是北堂清的眼底却闪烁着一抹狡黠,丝毫没有礼尚往来该有的和善,反而像是一头凶猛的饿狼,随时准备着撕咬眼前的“猎物”。 唐雪受了很重的伤,情况不明,吴尊的心底特别烦躁。 “既然认出了老子,识相的还不快滚。若慢了,老子撕了你。” 这话若是听到普通人的耳朵里,估计早就一阵恶寒。 却不想,北堂清依旧一脸的傲然,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仰着头朝着吴尊怀中的唐雪看了一眼。 “哎呦,唐雪姑娘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我北堂二房的府上虽然简陋了一些,不过倒是可以借给几位替唐姑娘疗伤。几位若不嫌弃寒舍简陋,不如就留下来,如何?” 北堂清的声音轻飘飘的,虽听着客气,但他的话音刚落,“唰唰唰”几声,他身后的府兵就将手中的兵器对准了苏槿夕等人。 这是打算用武力强留了。 【作者题外话】:忘记告诉大家了,白色情人节14的时候写了一个小剧场,放在了微信公众号里,有关于唐雪和吴尊、苏钰和蓝月篱、苏槿夕和夜幽尧的,大家可以在微信公众号查看,位置是:作品动态—邪王通缉令—小剧场。 正文 第九百四十九章 那晚的雪夜…… 苏槿夕也担心唐雪的伤势,毕竟唐雪是因为她才受伤的。目光极其凛冽地瞧了一眼北堂清,然后扬声对夜幽尧道,“殿下,妾身一向不新欢磨磨叽叽,拐弯抹角的人。能用武力解决的,就少说废话!” 夜幽尧略一侧眸,用极其宠溺的目光瞧了一眼苏槿夕. “爱妃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爱妃开心便好。恰巧,本王也正有此意。” 吴尊听着夜幽尧和苏槿夕的话,眉头微微跳了跳。 都到什么时候了,这二人竟然还在撒狗粮虐狗?不过,对于这种状况,他早就已经免疫了,见多不怪。 因为他再熟悉不过,越是如眼下这种紧张的状况,这二人越是一脸的轻松,说明大招都在后头,而且手段还极其惨烈。 果然,两人的话音落下没多久,也不知怎的,北堂清身后的府兵一个个晃了晃身体,竟然全都倒在了地上。 北堂清听到动静回头,脸色顿时一阵惨白。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起来……起来……都给我起来……” 一阵恶寒猛然袭上心头,北堂清疯狂地去拽府兵,试图将他们全都拽起来。但奈何一点作用都没有。 那些人一个个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转眼便没有了气息,竟然……全都死了。死状特像是中毒。 中毒…… 北堂清猛然想到了什么,眼底骤然浮起一抹惊恐,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了苏槿夕。 相传中宁幽王妃毒术了得,用毒杀人于无形之间。却不想,竟然是真的。难道……方才就是她下的毒? 苏槿夕站的脊背挺直,眼底始终带着一抹清冷。原本她也不想下手这么狠,但是这些人实在是太讨厌了,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她们,特烦。 不过,对付这些个虾兵蟹将,无异于满级的大BOSS毒杀新手村,简直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苏槿夕猛然一个凛冽的眼神朝着北堂清扫了过去,竟不想,前一刻还特嚣张,打算以武力强留下苏槿夕等人的北堂公子北堂清,竟然眼珠子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苏槿夕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冷冷骂了一声“废物”。几人直接从那些东倒西歪的尸体上踩过去,朝着北堂府外而去。 但是,走了半晌,唐雪便不行了。 虽然受伤严重,但好在有云瑾和苏槿夕,二人齐力封住了唐雪身上的几处大穴,至少也能坚持着几人回到住处之后再想办法医治。 却不想,此时她竟骤然出现了反常。脸颊开始变得通红,甚至连双手和露在衣领外面的脖颈都有些通红。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全都是冷汗,双唇和眸光红的有些反常。不断地用双手撕扯着衣领,口中喊着,“热……好热……好热……我好热……” 吴尊连忙喊苏槿夕,“小毒物,等等,你看看唐雪这到底怎么了?” 苏槿夕连忙停下脚步,来到吴尊和唐雪的身边,瞧见唐雪的状况,眉头深深一皱。 这种状况,即便是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唐雪是中毒了,而且中的还是媚毒。 只是北堂鹤到底什么时候将毒下到唐雪的身上的?而且为什么解毒系统一直都没有提示? 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槿夕连忙给唐雪把脉,脉象虽然虚弱,是受了重伤的症状,却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云瑾也给将唐雪把了脉,和苏槿夕看出来的脉象一样。 “肯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细节,但是这个需要解开她的衣服看到伤痕才能判断。”苏槿夕的声音极其沉重。 吴尊听完想都没有想便去解唐雪的衣服,“那还等什么?还不快看!”但是,手刚触碰到唐雪衣领处的纽扣,便骤然停住了。 他一心想着替唐雪验伤,却没有想那么多。此时是在大街上,有诸多不便不说,而且他还是个男子啊! 苏槿夕的目光在周围环视了一圈,发现他们此时竟然在北翼王府侧街的一条街道上。 “眼下唐雪这种状况,等回去医治是来不及了。而且北堂一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连夜搜罗整个轩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先去北翼王府。” 夜幽尧、云瑾、东陵凰三人和苏槿夕想到了一处,没有任何异议。 于是,几人便带着受伤的唐雪潜入了北翼王府。 …… 此时,已经是辰时,天际正泛着鱼肚白。 小呆瓜昨夜送北堂篱回去之后,便一.夜没有合眼。连夜找了山楂,挑选了果肉最多,最新鲜的几颗,做了串冰糖葫芦。刚到辰时,便拿着糖葫芦往北堂篱的院子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对于北堂篱,她是能躲就躲,只觉得离她越远越好。但是现在,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他的心绪。 她想要什么,想吃什么,想让他做什么,只要她开口,他从来都不会拒绝。 但是他的心底很清楚,他爱的人不是她。永远都不会是她。 或许……是因为愧疚吧? 是深深地扎根在他心底的,这一生都拔不掉的愧疚。他时长这样安慰自己。 毕竟那晚的雪夜…… 刚走到北堂篱院子的门口,里边骤然传来北堂篱有些惊愕的声音。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紧接着,传来一个小呆瓜特别熟悉的声音,“别叫,若是惊动了别人,我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小呆瓜连忙躲到了门边上,悄悄朝着里边看去,瞧见了那声音的主人苏槿夕,眼底的光芒骤然深而明亮了几分。 苏槿夕挟持着北堂篱进了屋子,身后跟着夜幽尧、云瑾、东陵凰和吴尊。吴尊怀中抱着受伤的唐雪。 小呆瓜的脸上带着一片银色的面具,面具下面的眉头顿时微微皱了皱。 唐姑娘受伤了? 他们这是从哪儿过来的? 刚和人动手了吗? 她有没有受伤呢? 原本,苏槿夕是挟持着北堂篱走在最前面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只脚刚跨进门,便骤然停下了脚步,猛然回头,朝着小呆瓜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正文 第九百五十章 怎么会是你? 不过,在苏槿夕猛然回头的那一瞬间,小呆瓜便将自己的脑袋缩了回去。所以,苏槿夕什么都没有看到。 “在看什么?”夜幽尧问。 “没什么!”苏槿夕挟持着北堂篱继续往里走。 夜幽尧也没有多想,便跟在苏槿夕的身后进了门,毕竟此刻的众人最担心的,还是唐雪的伤势。 待众人全都走完了,小呆咬着唇,眼底有一些深切的光满依旧在闪烁。虽有千般不舍,但还是狠下心来转身,离开了。 可是他离开之后没走多久,眼前骤然多了一道如仙的白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小呆瓜的目光,从那人洁白无瑕的衣角缓缓看了上去,在瞧见那人面容之时,猛然愣怔了一下。 “云……云太医……” 云瑾面容清冷,是和面对苏槿夕时截然相反的严肃。 “你到底是什么人?” “对……对不起,我……我不认识你。” 小呆瓜连忙收回目光,眼底的光芒有些闪烁地绕过云瑾,就要飞速离开。 但是,他都已经叫过云太医了,还说不认识?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云瑾既然来了,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他离开? 他退后一步,猛然又拦在了小呆瓜的前面。 “摘下面具!” 小呆瓜愣了一下,云瑾补充了一句,“最好你自己动手,若让在下动手,恐怕你得受一些皮肉之苦。” 小呆瓜没有动,明显能看出,那银白面具下面的双眸有些挣扎。 “这位公子,我真的不认识你。我只是北翼王府的一名小仆人,因为长的丑陋,怕吓着别人所以才戴了这面具。公子又何必强人所难!” 云瑾道,“都喊了我云太医,还说不认识?方才我等挟持你家九小姐,你都看到了,竟还如此淡定,便说一明了一种可能。” 见小呆瓜的目光朝着自己看来,云瑾继续道,“说明你相信我们不会伤害她,你认识我们!” 小呆瓜骤然收回目光,极力地想避开云瑾离开。 “我真的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小侯爷的房间还等着我去打扫,公子若没其它事情,还请让个道儿。” 小呆瓜刚走了两步,便被云锦猛然扣住了肩膀,他大惊之下猛然向侧边躲去,想避开云瑾摘他面具的手。但是他一点武功都没有,又怎么可能避得开? 所以,脸上的面具毫无悬念地被云瑾给摘了去。 在看清面具下面那张脸时,云瑾的目光里竟然闪过一抹震惊。 “怎么会是你?” …… 苏槿夕挟持着北堂篱进了内室之后便点了北堂篱的穴道,将其推到了椅子上。 然后对身后的吴尊道,“将唐雪放到床上,你先出去,东陵太子留下来协助我。” 吴尊将唐雪放到了床上,刚要起身,手臂却被唐雪猛然一把拽住。清丽的脸颊红彤如火,比平日了多了三分艳媚。 “宝玉哥哥,别离开唐雪,不要离开唐雪!不要……” 吴尊的眼底闪过一抹挣扎,不过还是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唐雪的手指。起身走了出去。 唐雪躺在床上,眉头深深地皱着,一直喊着,“好热……好热……” 待吴尊走出去之后,苏槿夕和东陵凰扶着唐雪坐起身,解开了她身上的衣衫。 在看清唐雪背部的状况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 这到底怎么回事? 洁白无瑕的背部印着一个深深的手印,手印的颜色是青紫色的,这是淤血没有排出来的原因,是正常的。但不正常的是,那青紫色之中却烦着一些金光,隐隐约约地闪烁着。 这种状况苏槿夕闻所未闻,东陵凰更没有见过。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对看一眼,扶着唐雪躺了下来。 情况不明,但也不能一直瞧着唐雪这样难受下去。 苏槿夕只能依着媚药医治,用银针暂时封住穴道,减轻唐雪的痛,然后找云瑾商量,再想办法。 施过针之后,唐雪的面色果然安宁了许多,沉沉地睡着了,苏槿夕和东陵凰出门。 但是,门外的客厅里却只坐着夜幽尧和吴尊,以及被封了穴道了蓝月篱三人。 “云瑾呢?”苏槿夕问。 “不知道!”吴尊答,我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 苏槿夕又看向夜幽尧,夜幽尧道,“本王也没有注意,好像没跟我们进来。是不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苏槿夕点头,“唐雪伤的很严重,内伤极其危险,而且伤痕也很奇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的症状像是中毒,但是解毒系统却始终没有从她的体内检测出毒素。” 话音刚落,云瑾走了进来。 吴尊面色很不好,连忙冲到云瑾的身边,将其拽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去哪儿了?这等紧要关头竟然还玩失踪!也不挑时候,小毒物找你呢!” 云瑾态度温和,神情之中却带了一抹愧疚,“下官是去小解了,还请王妃娘娘见谅!”然后成功转移了话题,“唐姑娘的伤痕如何?” 于是,苏槿夕也没有再追究云瑾忽然不见的事情,将自己看到的给云瑾说了一遍。 “云太医,这种症状你可曾见过,或者听说过?” 却不想,云瑾竟然也缓缓摇头,“下官闻所未闻,更不曾见过。” 这下,事情可就难办了。 云瑾略微思忖了一下,又道,“不过,王妃娘娘,下官倒是觉得唐姑娘的这种症状,和王妃娘娘身上所中的毒如出一辙。” 之前在南离宗家禁地的时候,苏槿夕也中过一种毒,无色无味,虽能瞧出来是中毒了,却始终瞧不出中的是什么毒,而且解毒系统也没能给出具体的毒素数据。再加上,这么久以来毒素至今也没有发作过,苏槿夕便没有放在心上。眼下被云瑾一提醒,她才想起来。 “可是,也有不同。”苏槿夕道,“本妃体内虽有中毒迹象,却一直没有发作。但唐雪的毒素明显已经发作了,解毒迫在眉睫,再加上还有内伤,只怕这一次凶多吉少。” 苏槿夕分析的没错,云瑾的眉头也缓缓蹙起。 吴尊不禁一把拽住苏槿夕的手臂。 “小毒物,你可是运毒的祖宗,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快想办法啊!” 正文 第九百五十一章 臭丫头,想哭就哭吧! 当着夜幽尧的面,吴尊竟然还敢对苏槿夕动手动脚。若是以前,夜幽尧早就不客气地对吴尊动手了,但是今日情况特殊,夜幽尧也算是给足了吴尊面子,一把拍掉了吴尊的手。 苏槿夕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对吴尊道,“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嘛!” “王妃娘娘,能否让下官瞧瞧唐雪姑娘的伤势?”云瑾道。 “可以。” 苏槿夕也正有此意。毕竟云瑾到底有多少医术,她的心里还是最清楚的,能不能治好,到底怎么治,还是得云瑾看过了之后才知道。 于是,苏槿夕、东陵凰、云瑾,三人进了内室。 但是,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眼前看到的一幕让众人狠狠愣怔了一下。即便一向淡然如云瑾,也在瞬间变了脸色。 唐雪伏在床沿上,正在不停地吐血。一头青丝全白了,露在衣衫外面的脸部、脖颈、手臂上全都是皱纹。明明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却在转瞬间苍老的犹如六七十岁的老妪。 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和唐雪体内所中的毒有关? 苏槿夕的银针竟然没能将毒素压制住,这可如何是好? 留在客厅中没有进门的吴尊和夜幽尧似乎感觉到了异样,也进了内室,瞧见眼前的一幕,两人的神情也在瞬间变了,尤其是吴尊,愣怔在原地犹如雕塑一般,没有了一点气息。 苏槿夕和东陵凰连忙上前,扶住唐雪。 “唐雪,你哪里不舒服?”东陵凰问。 见着众人唐雪的嘴角依旧挤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我……我没事,吐血可能是内伤所致。不严重的,你们不用担心。更何况,苏槿夕你和云太医的医术那么好,一定会帮我治好的对不对?” 苏槿夕愣了好半晌之后才微微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但是,唐雪却渐渐地发现众人看着她的目光有些不对劲儿了,嘴角的笑容虽然还在,但是眼底充满了疑惑。 “你们……你们怎么了?怎么全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说话间,唐雪的头一低,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神情一下子愣住了。 好半晌之后,才缓缓地将自己的双手抬起来,满脸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原来……唐雪之前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苏槿夕连忙安慰,“唐雪,你听我说,你只是中毒了才会这样,我和东陵太子以及云瑾正在想办法为你解毒。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体内的毒素解了,这些全都会消失的。” 唐雪好似听不到苏槿夕的声音一般,不顾一切地撸起袖子。两只手臂上的肌肤和双手的一样,苍老松弛,布满皱纹,就跟续满一个个蚯蚓一样。 她的眼底布满了可怕和孤独惊恐,潋滟的光芒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骤然,她一把推开了东陵凰和苏槿夕,朝着镜子奔去。 也不知道唐雪忽然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竟将东陵凰和苏槿夕推倒在了地上。 但是她刚跑出去两步,就被飞速冲上来的吴尊给拦住了。 唐雪瞧了一眼吴尊,连忙撇开了脸,用袖子挡着自己,不断地挣扎,“唐宝玉,你放开我!放开我!” 吴尊神情复杂,死不肯放手。瞧着唐雪挣扎了半晌之后声音有些低沉,“臭丫头,你相信老子吗?” 唐雪抬眸,眸光复杂地望着吴尊的双眼,嘴角有些颤.抖,好半晌之后才道,“唐宝玉,求求你,让我看一眼镜子好不好?就一眼。” 好久,直到唐雪以为吴尊不可能答应的时候,吴尊忽然开口了。 “好!”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但是臭丫头,你答应老子!不管看到什么,你都不要害怕,老子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好!” 唐雪的脸上,尽量挤出了一抹清明的笑容。 吴尊放开了手,唐雪一步步朝着镜子走了过去,站在了铜镜的前面。 霎时,整个屋子都寂静了,谁都没有出声,甚至连大声的呼吸都没有。 唐雪就站在镜子的前面,静静地站着。 阳光从窗户外面投射进来,披撒在她的身上,似乎想极尽地想为她镀上一层光芒,但不知为何,怎么也镀不上去,反而更显得她的身影是那样的萧瑟、落寞。 众人恍然这才发现,唐雪还那么小,比苏槿夕小了好几岁,比吴尊小的更多。她的身形甚至比苏槿夕的还要纤柔。 那么纤瘦的身影,如何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 “唐雪……” 苏槿夕见唐雪半晌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反应,担心地喊了一声。 几乎是苏槿夕的话音刚落,唐雪便骤然转身,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灿烂又清明的笑容。 “你们放心吧!我没事的,真的没事!”转而又对吴尊道,“唐宝玉,你说过……你会治好我的,一定哦!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她的笑,刺痛着每一个人的心。 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唐雪竟然会如此坚强。但是那份坚强的外表之下,又有几分真? “臭丫头!” 吴尊朝着唐雪走了过去,想抱一抱唐雪,给她一些鼓励。想告诉她,其实她不用那么坚强。想哭就哭出来。即便哭的再狼狈,还有他在。却不想,唐雪却后退一步,躲开了。 “宝玉哥哥……”唐雪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唐雪有些累了,好想睡觉,你们……那么先出去好不好?” “臭丫头……” “出去吧!求你了……”虽然在笑,但是怎么也无法掩饰嘴角肌肉因为强撑着而不断地颤.抖。 吴尊狠狠一咬牙,猛然转身,出了门。 紧接着,夜幽尧和东陵凰也跟着走了出去。 苏槿夕上前一步,对唐雪道,“唐雪,让云瑾替你把把脉吧!” “好!” 于是,苏槿夕扶着唐雪到床上,云瑾上前给唐雪把脉。 随着云瑾的手指在唐雪手腕上搭着的时间越久,云瑾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灰尘,但是为了不让唐雪自己担心,并没有过多地表现在脸上。 正文 第九百五十二章 是北堂篱,还是蓝月篱? 半晌之后,云瑾松开了手,安慰唐雪睡下,二人出了门。 刚出门苏槿夕便问道,“如何?可瞧出来是什么毒?” 云瑾的眉头微微拧着,“唐雪姑娘除却中毒之外,内伤也是特别棘手的,需要尽快医治。至于所中之毒……”云瑾说着,忽然看向了北堂篱。 北堂篱被苏槿夕点了穴道,在椅子上坐着。见众人的目光随着云瑾的,全都朝着她瞧了过来,沉着脸道,“别问我,就算我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们!” 那就是说,北堂篱八成是知道唐雪中的是什么毒了? 苏槿夕走到了北堂篱的面前,“如果你知道些什么,最好说出来。若不然,我会让你比唐雪痛苦上千百倍。” 却不想,北堂篱竟然将脸撇到了一边,“如果想杀就动手,何必那么多废话。我可不像北堂鹤,别以为你用些手段折磨我,我就能屈服。我不想开口的事情,宁死也不会开口。” “是吗?” 苏槿夕眼眸微微眯了眯,手掌一番,手心里凝聚出一股烟色的气息,正要对北堂篱动手,身后的云瑾忽然喊住了她。 “王妃娘娘!” 苏槿夕手心里的气息被收了回去,扭头疑惑地望着云瑾。 云瑾恭敬道,“王妃娘娘,请借一步说话。” 于是,苏槿夕随着云瑾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因着夜幽尧对云瑾还算放心,所以没有阻拦。 苏槿夕道,“云瑾,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云瑾没有开口,而是走到了室内隔断的位置,将幕帘缓缓揭开。 “王妃娘娘,你看,这是谁?” 帘幕的后面坐着一名男孩,大约九岁或者十岁的样子,戴了银白色的面具。虽然看不见脸,但是那身形苏槿夕只觉得特别的熟悉。心底隐隐一个猜测一闪而逝,但是她不是很确定。缓缓一步步朝着男孩走了过去,然后摘下了男孩的面具。 在看到那张脸时,苏槿夕狠狠地愣怔了一下。 “钰儿??怎么会是你?” 是的,是苏钰。也就是之前在怡红阙救了北堂篱的小呆瓜。 但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此事是否和北堂篱有关? 北堂篱和蓝月篱到底是什么关系? 内心诸多猜测不断翻涌,苏槿夕连忙解开了苏钰的穴道。 苏钰起身,眼底的光芒有些闪烁,“姐姐!” “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之前写给我的信上从来都没有说过?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北堂篱……她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苏槿夕离开了中宁,但是每个月都会收到苏钰从中宁寄给他的信,而且前几日他就收到过一封。难道那些信都是假的? 苏钰抿着唇,没有开口。苏槿夕的声音冷冽了几分,“还不快说!” 苏钰连忙道,“姐姐,你不要生气。是……是钰儿骗了你。” “你是因为北堂篱来的北翼?” 苏钰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你是想气死我吗?” “姐姐,不要生气,钰儿这就说,这就说。钰儿确实是因为北翼王府的九小姐来的,而且……而且九小姐北堂篱就是蓝大将军府上的月篱小姐。” 原来,北堂篱就是蓝月篱。 因着之前北堂篱不认得他们,而且性格也和蓝月篱截然相反,云瑾也未曾从她的身上瞧出中毒或者失忆的症状,所以他们才判定北堂篱并非蓝月篱。 却不想,是她们判断错了。 “既然她就是蓝月篱,为何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性格和在中宁的时候完全相反?”苏槿夕问。 苏钰一五一十的回答,“北堂篱就是如假包换的蓝月篱,只是……只是她失忆了,所以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具体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蓝月篱怎么可能失忆呢?而且还成了北翼王府的九小姐。 依着蓝月篱那一头白发,和她曲折的身世,苏槿夕之前大概也猜到过蓝月篱的身份很可能不简单,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和北翼王府有关。 苏钰道,“都怪我,他是因为救我,才被他们带回了北翼……”苏钰似乎回忆到了什么,眼底浮现出了一抹痛苦的神情。 “他们?是北翼王府的人?” 苏钰点头。 “话都说不完整,你是想急死我吗?我不在中宁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槿夕冷冷呵斥一声,苏钰正要说,却被云瑾给阻止了,“王妃娘娘,现在还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唐雪姑娘所中之毒具体是什么,北堂小姐一定知道一些。既然北堂小姐就是月篱姑娘,而且与钰家主有一定的渊源,想必钰家主一定有法子从她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查明白唐雪姑娘体内中的具体是什么毒,然后和内伤分开治疗。刻不容缓,唐雪姑娘可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苏槿夕没有说话,看向了苏钰。 唐雪中毒,苏钰早就知道了,并且也从云瑾的话语和苏槿夕的眼神中会意到了重要的信息。连忙道,“姐姐,我可以试试!” “好!”苏槿夕道,“等有时间,中宁发生的事情,务必要跟我说的一清二楚!” “钰儿知道了……” 虽然失忆之后的蓝月篱对苏钰比较依赖,但毕竟此事与苏槿夕等人有关,而且蓝月篱对苏槿夕等人比较排斥,所以,苏钰还是需要想一些办法。 于是,将具体的安排放在了晚上。 唐雪的体内除却毒素之外,还有内伤,苏槿夕和云瑾结合唐雪的症状讨论出了一个方子,结合针灸的方式治疗。 方子中的大部分药材苏槿夕的解毒系统中有,只是有几味药材比较难找。不过这事儿难不倒吴尊,毕竟他是药师。便将寻药的差事交给了吴尊。 …… 终于,到了晚上。 苏槿夕虽然将北堂篱搬到了卧房里,却一直没有解开她的穴道。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唐雪的伤势之上的时候,苏钰带着他为北堂篱亲手做的糖葫芦,来到了北堂篱的卧房。 吱呀……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月光骤然射进了漆黑的屋子里。 正文 第九百五十三章 苏钰之心,连你也骗我…… 北堂篱闻声抬起头,不过还没瞧清楚进来的人是谁,便很快沉了下去。 “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说过,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开口说半个字,绝对不!” 苏钰缓步走了进去,来到北堂篱的床边。虽然他不懂武功,但却能够用金针刺穴的方式解开北堂篱身上的穴道。 随着银针被刺入穴道,北堂篱感觉到了异样,猛然扭头,在瞧见映入眼帘之人时,顿时大喜。 “小呆瓜……真的是你!小呆瓜,你终于来救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苏钰解开北堂篱的穴道,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到北堂篱的面前。 “小姐,这是我答应你的,我没有失约,亲手做的,你尝尝!” 北堂篱欣喜地接过糖葫芦,起身。 “真的是你亲手做的?” “恩!” “真好!” 说着,欲要将糖葫芦放到自己的口中,但是刚递到唇边,她似又想到了什么,猛然停住动作。 “小呆瓜,是不是不管我要求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我?” “恩!” 北堂篱的眉角浮上一抹俏皮的笑,忽然拽着苏钰的袖口道,“小呆瓜,今晚的月亮好漂亮啊!我想跟你一起去屋顶上看月亮,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苏钰微微愣了一下。 虽然唐雪的情况比较紧急,但是她也知道,如果此刻提唐雪的事情,比较突然,一定会吓到北堂篱,甚至会引起她的反感和抵抗。所以,这事儿还需从长计议,只能先顺着北堂篱的意思。 于是便答应了北堂篱,“好!” 北堂篱兴奋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拽着苏钰的手往书柜的方向走,“外面有好多坏人守着,我们从这里出去吧!” 她拽着苏钰到了书柜旁边,挪动了一下上面的一本书,顿时从两截书柜的中间裂开了一道门出来,门内是一条暗道。 苏钰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北堂篱拽着苏钰进了暗道内。 从暗道出来的地方是在屋子的后院,路途不是很远。两人找了一把梯子,攀着梯子上了屋顶。 苏钰瞧着北堂篱的目光之中划过一道忽明的光芒。 虽然蓝月篱忘却了以前的事情,成为了现在的北堂篱,而且性格娇纵,但是她心底的那份善良还是没有变的呢! 若不然,她能带着他从暗道出来,说不定也能有别的方式离开这里。只要从这里出去,就能给北翼王府的人报信,通知人来抓苏槿夕等人,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了沉默。 这世上有一种人,无论如何变幻,最终无法改变的,是与身俱来的善良,比如……蓝月篱。 “哇,好美的月亮啊!” 北堂篱和苏钰一起在屋檐上坐了下来,她的手中,还攥着苏钰给他的糖葫芦,一直没舍得吃。 苏钰侧眸看了一眼北堂篱,没有说话。 北堂篱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甜甜的笑,微微闭上了双眼,伸出手去,“圆圆的,凉凉的,好像离我很近很近。” 半晌之后,她睁开双眼,也拽着苏钰的手伸了出去,“小呆瓜,你试试嘛,真的可以摸到的。” 苏钰没有拒绝,任由北堂篱拽着自己的手,依着北堂篱的意思闭上了眼睛。 “够到了吗?够到了吗?是不是圆圆的?滑滑的?” “是!” “咯咯咯……” 北堂篱开心地笑了起来。 其实,苏钰什么都没有摸到,只是摸到了一把空气而已。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月光的夜晚,只要他一闭上双眼,脑海中闪现的,便是那个月光如华的夜里,那位身姿清秀的女子牵着他的手,踢开了苏家宅院的门,然后一路牵着他来到了苏家药楼,替她母亲在药楼寻找救命之药的情形。 多久了,那个画面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底,他的脑海中,怕是这一生都无法抹去。 所以,无论走过多少山川水涧,无论经历过多少个月缺月圆,他总会觉得,那晚的月光,是他这一生中见过最美丽的。这一点,在很多年之后一直都未曾改变。 “小呆瓜……” 北堂篱忽然眸光特别明亮的望着苏钰的脸,好似要透过他脸上的银白色面具,看透他面具下面的真实面目一般。 “恩!” 苏钰应了一声。 “为什么不管我要求你做什么,你都不会拒绝?” “因为你是小姐!” 不知为何,北堂篱的眼底划过一抹失落的光芒。不过那光芒很快,即便是月光,也捕捉不到,而且很快便被浅笑的表象给代替了。 “是不是不管我要求什么,你还是不会拒绝?” “是!” “我能不能再要求你做一件事情?” “什么?” “你可不可以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 苏钰愣怔了一下,好半晌,直到北堂篱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才开了口。 “好!” “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 北堂篱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 转而,苏钰又道,“不过,在我摘下面具之前,我也想请求小姐帮我一个忙!” 北堂篱脸上的笑容依然,“小呆瓜,你替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别说什么请不请求的,多生疏呀!说吧,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苏钰没有立即提要求,而是扭头,深深地望着北堂篱的眼,“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小姐都会答应我?” “那要看我能不能做到!” “此事对小姐你来说,不难!” 蓝月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有些干。 “小呆瓜,你今晚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 虽然瞧不见苏钰脸上的神情,但是北堂篱能够感觉到,苏钰特别的认真。 他忽然站起身来,道,“请小姐救救唐雪姑娘!” 北堂篱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半晌之后微微皱着眉头,难以置信道,“小呆瓜,你……你说什么?” 苏钰又重复了一遍,“唐雪姑娘,还有幽王、幽王妃,吴谷主、云太医、东陵太子,都是我的朋友,还请小姐帮帮他们,救救唐雪姑娘。” 北堂篱脸上的震惊难以言表,“啪”手中的糖葫芦掉在了地上。 “小呆瓜……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骗我……连你也骗我?” 缓抬眸,面具之下的双眸之中划过一抹深深的痛苦。 “在下从来都没有骗过小姐,也从未有意要欺骗小姐。小姐,如今只有你能救唐雪姑娘了,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他们吧!” 却不想,北堂篱一脸的难以置信,不断摇头,一脸痛苦地不断后退。 “骗子,没想到,连你也骗我……你们都是骗子,你和他们一样……都是骗子。我不会信你了,再也不会信你了……” 正说着,“啊……”一声尖叫,北堂篱的脚下一滑,猛然朝着屋檐下跌了下去。 正文 第九百五十四章 一辈子不会改变 苏钰大惊失色,情急之下猛然一把拽住了北堂篱的手臂。两人一个在屋顶之上,拽的艰难;一个人吊在屋檐之上,危险得心惊肉跳。 于此同时,不断有瓦片从两人的身下坠.落下去,掉在地上摔成分粉碎,那声音传到两人的耳朵里,吓的二人脸色顿时一阵苍白。 “小姐,抓紧我,不要放手,我拉你上来!”苏钰鬓角青筋暴起。 北堂篱一只手被苏钰拽着,另一只手不断地往上伸,努力地拽着苏钰的手臂。 “小呆瓜,救我……小呆瓜救救我……” “啪……” 又有一块瓦片坠.落了下去,北堂篱的脸色被吓的更加惨白,她不断地挣扎着。 “小呆瓜,快救我上去,我不想死,我害怕,快救我上去!” 依着这屋檐的高度,摔下去未必就能将人给摔死,但是北堂篱的心底害怕到了极点。 终于……苏钰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一点点将北堂篱给拽了上去。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北堂篱被拽上屋檐的那一刻,苏钰脚下一块瓦片忽然一划,连带着苏钰整个人都坠下了屋檐。 “小呆瓜……” 北堂篱猛然转身去拽苏钰,却只抓到了一片虚空,眼睁睁地瞧着苏钰的身体不断坠.落,然后“嘭”一声摔在了地上。 苏槿夕等人听到北堂篱的呼喊声,连忙从屋子里出来,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钰儿……” 苏槿夕连忙上前去扶苏钰。 但是刚碰着苏钰的身子,苏钰便咬牙大喊了一声,额头和脸颊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甚至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伤到哪儿了?哪里疼,快告诉姐姐!” 但苏钰身怕北堂篱会内疚,眼角的余光瞧了一眼屋檐上被吓的呆愣,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的北堂篱,死死地咬着牙就是不肯开口。甚至连已经到了嘴边的痛呼声都给咽了回去。 云瑾上前道,“王妃娘娘莫要着急,这屋檐的高度摔不着重伤。我瞧着钰家主的反应,八成是摔着腿了。要不让下官瞧瞧。” 苏槿夕点了点头,云瑾上前给苏钰检查。 半晌之后道,“王妃娘娘,确实是摔断腿了。不过没什么大碍,下官会接骨,只要接的好,以后好生修养,半个月就会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即便苏槿夕与苏钰没有血缘关系,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而且这些年,苏钰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亲弟弟。如今瞧着亲弟弟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而且还摔断了腿,怎么可能不心疼? 想着,苏槿夕忽然想到,此前苏钰是和北堂篱在一起,便猛然抬头,朝着屋檐上看了上去。 北堂篱都被吓傻了,此时依旧在屋顶上,而且吓的全身都在颤.抖。瞧见苏槿夕凌冽的目光看过去,身子猛然一颤。差点就从屋檐上掉下来。 苏钰平日里那么关注苏槿夕,怎么可能瞧不明白苏槿夕的神情。 连忙拽着苏槿夕的衣袖道,“姐姐,你不要怪北堂小姐,此事和北堂小姐没有任何关系,是钰儿……是钰儿自己不小心的。” 确实,即便她再心疼苏钰,此事也怪不到北堂篱的头上。于是强压着心底的怒火,与云瑾、吴尊等人将苏钰抬进了屋子里。 然后,将北堂篱从屋檐上带了下来。 云瑾细心地替苏钰接骨,而且还用了活血化瘀的伤药,保证不出十天半个月苏钰绝对恢复到以前的生龙活虎,苏槿夕才放心。 北堂篱一直坐在椅子上,双眸之中含着歉疚的泪水,瞧着云瑾等人给苏钰治疗。直到云瑾都已经将治疗的用具全都收拾了,她眼角的泪水还是没有干。 苏钰朝着北堂篱瞧了一眼,对苏槿夕等人道,“姐姐,云太医,烦请你们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有话想跟北堂小姐单独说。” 苏槿夕等人没有说话,依着苏钰的意思出了门。 当屋内只剩下苏钰和北堂篱两个人,北堂篱这才敢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来到苏钰的床边。 她含着泪水的目光掠过苏钰被固定了木板的腿,肩膀狠狠地抽出了一下。 想用手去触摸,但是手臂伸出去一半却又害怕地收了回来,咬着唇道,“小呆瓜,对不起……是我……是我太任性了。是我害了你。” 苏钰道,“小姐不必自责。保护小姐,是我的责任。” 当他第一天走近北翼王府的时候,北堂烨就将北堂篱的生命安全交给了他。即便他不懂武功,但北堂烨相信,无论何时,他都会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北堂篱。 北堂篱眼中的泪水终于掉落下来,“小呆瓜,那都是烨哥哥当时随口说的,你又何必当真。更何况……更何况依着你的身份,你也没必要把自己当奴才看,真的没必要!” 虽然不知道苏钰具体是何身份,更甚至,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真实名字叫什么。但是她却能感觉到,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苏钰微微抬了抬手,想替北堂篱拭去脸上的泪水,但是抬起的手还没有够着北堂篱的脸颊,却又收了回去。 “小姐,无论什么时候,小呆瓜始终是小姐身边的小呆瓜,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北堂篱忽然抬头,极其认真地望着苏钰,“难道……就只是小呆瓜吗?” 苏钰知道北堂篱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的心里,能装得下仁心仁术,能装得下天下苍生,能装得下河图江山,却始终再装不下别人了。 于是,沉默便是默认。 北堂篱望着苏钰的脸,想说什么,却始终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说道,“小呆瓜,这是你说的,这辈子,你永远都是我身边的小呆瓜,只是我北堂篱一人身边的小呆瓜。如果你变卦了,这话不算数了,即便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抓回来,将你绑在我身边。” 若不是在屋檐上,眼睁睁地瞧着苏钰掉下去;要不是那一刻心底突袭而来的恐惧和无助;若不她以为苏钰即将要死了,她也不会明白,原来小呆瓜在她心里早已经不仅仅是小呆瓜。 苏钰没有说话,沉默半晌之后,忽然对北堂篱道,“小姐,时间剩下的已经不多了。此前在屋顶的时候,我给小姐提过的事情,小姐可还记得?还请小姐救救唐雪姑娘。” 毕竟,此刻的情况和之前不一样了,北堂篱能帮苏槿夕等人吗? 正文 第九百五十五章 好像在哪里见过 北堂篱望着苏钰的双眼,沉默了半晌之后忽然问,“小呆瓜,你是不是喜欢那位叫唐雪的姑娘?” 苏钰连忙解释,“幽王妃是我姐姐,唐雪姑娘是姐姐的朋友,姐姐的朋友自然便是我的朋友。我对唐雪姑娘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好,我帮他们!”北堂篱道,“我知道那位唐雪姑娘的病情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苏钰顿时一喜。 “恩!”北堂篱点头道,“之前他们一进入我院子的时候,我就瞧出来了,她中的是玉魂咒。中毒尚且还可以用解药解毒,但是符咒,却药石无用!” 符咒…… 苏钰的脸色一下子就惨白了。 符咒他是听说过的,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唐雪中的,竟然是符咒。 苏钰愣怔了好半晌之后,忽然瞧着北堂篱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虽然中咒药石无用,但也应该有克制的法子,小姐既然瞧出唐雪姑娘中的是玉魂咒,想必也应该知道,解这种符咒的方法吧?” 北堂篱沉默了半晌之后抬眸,“这种符咒,我就能解!”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苏钰怎么也没有想到,北堂篱竟然就能解这种符咒,眼眸一下子就亮了。 “小姐你能解?” “恩!” 苏钰连忙道,“还请小姐出手相助!苏钰定当感激不尽。” 北堂篱的眸光忽然变得特别认真,“符咒,都是打入人身体的,若想解开符咒,就要设法将符咒从体内吸出来。而且玉魂咒是北堂鹤养出来的符咒,极其霸道。若要救唐雪姑娘,对我的身体定会损耗极大,小呆瓜,这样……你也愿意让我救她吗?” 苏钰的目光变得犹豫起来。 虽然唐雪的性命极其危险,但若需要牺牲一个人去救另一个人,不管牺牲的这个人是不是北堂篱,苏钰都是不想的。 “小姐,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北堂篱瞧着苏钰眉宇间的那抹挣扎,忽然就笑了。 “呵呵,小呆瓜,瞧你认真的,我逗你的呢!你忘了呀,我可是北堂王府的九小姐,是要继承魅族下一任圣女之位的。我的身体可是和常人不同的,怎么可能轻易就能受到伤害?” 苏钰心口堵着的一口气忽然顺畅了很多,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姐说的是真的?” “这种事情,还能骗你?” 苏钰的嘴角浮起一抹温和的笑。 北堂篱道,“小呆瓜,你就安心养伤吧!等腿养好了,我还想你每日都能做糖葫芦给我吃呢!唐雪姑娘的事情,你就不必挂于心上,我一定会救她的!” “既如此,就谢过小姐了!” 苏钰朝着北堂篱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只是在行礼的时候他深深地俯着头,却没有瞧见北堂篱嘴角浅浅的笑容之下,始终掩藏着的那抹没落。 苏钰很快便将此事告诉了苏槿夕等人,几人和苏钰一样,怎么也没有想到唐雪中的竟然是玉魂咒。 北堂篱答应救唐雪,但是她要求在救唐雪的时候,只能单独和唐雪在一起,身边不能有任何人。 沉静的内室之中,唯有北堂篱和唐雪二人,苏槿夕等人全都在外室等候。 唐雪经过云瑾和苏槿夕银针调养,已经沉沉地睡着了,但是眉宇始终紧紧地蹙着,即便是在睡梦中,也难捱全身的痛楚。 北堂篱来到唐雪床边,瞧着床上眉宇轻淡,面容秀丽的唐雪,总觉得这姑娘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其实不单单唐雪,苏槿夕、夜幽尧、吴尊几人她也觉得在哪里见过,就如同第一次见到苏钰时,那种熟悉和亲切的感觉是一样的,但就是想不起来。 蹙着眉头思忖了半晌之后,北堂篱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便不再多想了。 她从头上摘下一枚簪子,在自己的手指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很快鲜红的鲜血便从伤口中渗了出来,她连忙将手指放到了唐雪的唇边。 血液顺着手指流出,然后流入了唐雪的口中。 “唐姑娘,喝吧!多喝一些,这血液对你的的身体是很有用的,你放心喝吧!” 唐雪明明已经睡着了,却如同能够听到北堂篱的声音一般,眉宇之间的神情舒展了一下,微微张了张嘴,开始吸吮起来。 随着源源不断的血液被吸入口中,唐雪惨白如纸的面色很快便有了一些血色。 北堂篱瞧着唐雪喝的差不多了,将手指收回,然后简单的包扎处理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是苏钰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严肃和认真,似与平日里的北堂篱判若两人。 她的双手从身侧缓缓抬起。随之,手掌之中凝聚起了一股淡淡的烟色光芒,当那光芒凝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两手汇聚,缓缓推到了唐雪的身上。 随着淡烟色的光芒渐渐流入唐雪的体内,她的身体之上开始浮现起一抹淡紫色的光晕,随之所有的淡紫光芒全都朝着心脏的位置汇聚。 唐雪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痛苦起来,额头上很快便深处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唐宝玉,你在哪里?唐宝玉……唐宝玉……“ “唐宝玉!” …… 北堂篱不知道唐宝玉是谁,但是这个名字似乎有一些熟悉。她的眉头蹙了蹙,双手忽然变幻了一下位置,紧接着渐渐将唐雪体内的那一股淡紫色光芒给吸了出来。 当所有淡紫色光芒全都被吸出唐雪体外的时候,北堂篱骤然收回内力,然后脚下一阵踉跄,狠狠向后退了两步,跌坐在了桌子旁边的凳子上。 动静有些大,外面的苏槿夕等人很快便听到了声音。 “北堂姑娘,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细细密密的冷汗蓄满了北堂篱的鬓角,然后汇聚到一起,犹如流水一般往下流。北堂篱的全身都在不停地颤.抖,嘴唇和面色苍白的犹如白纸一般,身体虚弱的就连张一张嘴.巴都艰难,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良久得不到北堂篱的回答,苏槿夕的声音明显有些着急,“北堂姑娘,你怎么样了?你若不说话,我就进去了!” 正文 第九百五十六章 幽王妃好凶啊 若是让苏槿夕进来,瞧见她这模样,一定会告诉小呆瓜的。 要是小呆瓜知道,他一定会内疚,她不想让小呆瓜的心底有任何不安。 于是她气定神闲,努力克制着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 “幽王妃不必担心,我无碍,你不要进来,我正替唐雪姑娘解咒,若被打扰,定会前功尽弃。” “好,若需要我等协助,北堂小姐尽管知会一声。” “好!” 北堂篱不懂武功,也没有任何内力。之所以能将唐雪体内的玉魂咒吸出来,全凭她身为魅族圣女未来继承人的天赋。那一点点天赋,据说是魅族圣女继承人生来就有的,是一种异能,只够继承人还没有成为成女之前的自保。 只有继承人真正成为圣女的时候,这股天赋才能渐渐强大起来。但是现在,北堂篱提前使用,无异于在提前消耗身体的精力。 有那么一瞬间,她身体虚弱的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但是在意识有些迷离的时候,她又忽然想起了小呆瓜,想起他的谦和有礼,他的温润儒雅,便又努力让自己清醒其起来。 唐雪体内的玉魂咒被吸出,便已没什么大碍,剩下的,便是内伤了。内伤的治疗,对于云瑾和苏槿夕,还有东陵凰来说,根本不在话下。更何况云瑾已经开出了相应的方子,只待吴尊将缺少的那几味药材找回来。 北堂篱歇息了好半晌,确定自己的面色已经好转的差不多,身上的冷汗也已经干了,苏槿夕等人不会瞧出什么异样的时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苏槿夕就站在门边,连忙走上前问,“北堂姑娘,如何了?” 北堂篱的嘴角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唐姑娘体内的玉魂咒已经解除了,剩下的,便是她的内伤。对于幽王妃你等来说,治疗内向想必不在话下。” 苏槿夕点点头,“如此,便谢过北堂姑娘了!” 北堂篱浅浅地笑着,没有说话。 东陵凰连忙进去照顾唐雪,苏槿夕眉头皱了皱,思忖道,“北堂姑娘,你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北堂篱处理的很干净,苏槿夕虽也算是半个大夫,而且医术也算不错,却也没能从北堂篱的面色上瞧出什么异样。但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玉魂咒霸道至极,想将其从唐雪的体内清除出来,清除者的身体必定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却不想,北堂篱竟然道,“幽王妃放心,这玉魂咒本就是我北堂一族的东西,也唯有我北堂一族之人能够化解,对于我来说,没什么难度。” 苏槿夕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说话。 北堂篱道,“若没有其它事情,我便回去了,你们好生照料唐雪姑娘。” “我送你去卧房!”苏槿夕道。 “不必,我自己回去便可!”北堂篱道。 于是,苏槿夕也不再执着。 北堂篱一人出了门,确定已经离开苏槿夕等人的视线之后,北堂篱周身绷着的那根弦再也维持不住,脚下一阵虚软,狠狠踉跄了两步,若不是扶着墙壁,险些就跌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噗”一口血就从口中喷了出来。 她的身体又开始不住地颤.抖,双脚软的再也没有力气向前迈出一步。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晕倒的时候,一把手忽然伸过来,拽住了她的手臂,将其扶了起来。 北堂篱侧眸,瞧见来人之时狠狠愣怔了一下,“幽王妃?” “不必说太多,本妃也算是半个医,你虽说着没事,但有些常识,本妃还是懂得的。” 说着,手掌一番,手心里忽然多了一枚雪白的药丸。苏槿夕什么话都没有多说,然后将药丸塞入了北堂篱的口中。 “我送你回房。” 若没有苏槿夕,只怕她早就倒在地上了,更别说一个人回去。便也不再执着。 苏槿夕将北堂篱送回房间之后,给其把了脉。但是手指刚搭上北堂篱的手腕,眉头便狠狠地蹙了起来。 她之前还以为玉魂咒对于北堂一族之人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却不想,这丫头竟然如此逞强。 幸亏她长了个心眼,跟着这丫头出来了。若不然,只怕她的小命儿就没了。 北堂篱见苏槿夕的面色有些不对劲儿,猛然将手臂从苏槿夕的手底下抽了出来,强自挣扎着要坐起来。 “我……我没事的!” “别动!” 苏槿夕面对和专业有关的事情,一向都很严肃,尤其还是病人的情况如此危急的情况下。 好凶啊! 北堂篱的心底狠狠抽搐了一下,连忙躺了下去,再也不敢动了。 苏槿夕渡了一些内力给北堂篱,助其调理气息。然后从解毒系统中将寒冰神针拿了出来,开始给北堂篱施针。 北堂篱见到苏槿夕手中通体透明,隐隐透着一丝冰冷气息的银针,有些惊讶道,“寒冰神针?” “你认得?”苏槿夕淡淡说了一句,将一枚寒冰神针刺入北堂篱的穴道。 “恩”北堂篱道,“听说过,也见过其绘图,却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听说这是魅族的圣物,出自天医门。一千多年前,天医门的门主曾将其送给了自己的一名爱徒……” 北堂篱对这寒冰神针了解的还不少,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苏槿夕给打断了。 “别说话!说话会影响气息,我给你施针就半途而废了。” 哪有那么严重? 这可是寒冰神针呢!只会事半功倍,即便她说话泄了气息,怕是也影响不了多少。 不过苏槿夕的表情真的好凶,北堂篱即便心底清楚,却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随着一枚枚寒冰神针被刺入北堂篱身体重要穴位,北堂篱的气息顺畅了许多,面色也好转了不少。 施完针之后,苏槿夕将寒冰神针一一收回了银针包。又给北堂篱留了一些药丸。 “每日服用一颗,这是一个月的药量。吃完这些,你的身体就会没事了。” “多谢幽王妃!”北堂篱接过药瓶。 之前不知道北堂篱就是蓝月篱的时候,苏槿夕也没觉得如何。但是如今知道了,却越来越觉得瞧着这丫头顺眼。 “好好养伤!你救了唐雪,而且我们还占用着你的院子,说谢的人应该是我们!” 苏槿夕说完,便往外走。但是刚走了两步,身后又传来北堂篱的声音。 “幽王妃!” 苏槿夕停下脚步回头,却瞧见北堂篱的眼底竟闪过一抹寒光。 “幽王妃就不怕我告发你们?” 正文 第九百五十七章 殿下,不可以 苏槿夕没有说话,北堂篱继续开口,“有句话你说的没错,你们不仅占用了我的院子,还挟持了我。幽王妃不绑着我,不点我穴道了?任由我这样在屋子里,就不怕我偷跑出去?” 苏槿夕嘴角扬起一抹笑,“你不会?”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笃定?”北堂篱的神情特别认真。 苏槿夕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出了门。 其实不用多少理由,北堂篱就是蓝月篱,只这一条就够了。 一个人无论如何变幻,始终无法改变的,是她与生俱来的善良。如果北堂篱想告发他们,多的是机会,只怕早就告发了。 吴尊很快便找来了缺少的那几味药材,玉魂咒已经解了,再加上药物调理,唐雪的内伤也在渐渐好转,瞧着唐雪一天天的好起来,大家都心安了许多。 只是,苏槿夕的心底藏着心事儿,始终无法真正开怀。 来北翼已经有不少时日了,无极之金的下落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而且彼岸镯已经被封住,至今无法解封,即便已经拿到了九幽阴火,也没办法复活慕容祁和慕容云海以及宗惜姿。 虽然神尊替她续过命,但这并不代表她此生便可安然无虞。三股分离的魂魄还没有凝聚到一起,所以天医门迟早还是要去的。夜幽尧想要的天下一统,四海承平依旧遥遥无期…… 苏槿夕站在窗户边上,仰望着窗外的明月,静静地站着。如水一般的月光洒了她一身,更显得她的身姿格外宁静。 夜幽尧走了过来,从身后环住苏槿夕的腰肢,将头深深地埋在苏槿夕的脖颈上,声音低低的。 “在想什么?” 苏槿夕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殿下……” “恩?” “槿夕想你了!” 夜幽尧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将苏槿夕的身子扳转过来,让其面对着自己,极其温柔又深情地望着苏槿夕的眼。 “本王在!” 苏槿夕嘴角微扬,淡笑着将头埋到了夜幽尧的胸口。 “但还是想!” 夜幽尧双臂拦着苏槿夕的肩膀,将其抱紧了一些。 “本王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曾经,苏槿夕以为这世间最美好的三个字是“我爱你”,但直到来到天和大陆,遇到了夜幽尧,她才明白,比“我爱你”更美好的三个字是“本王在”! 有人爱着,便是这人世间最大的资本,即使赤手空拳,也不会害怕。 苏槿夕没再说话,用头微微蹭了蹭夜幽尧的胸口,寻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 “孩子有没有踢你?这几日乖不乖?” 苏槿夕撤离了一步,拽着夜幽尧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腹部,“殿下自己问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应到了夜幽尧的气息,他的手刚放上去,孩子便狠狠地动了一下,夜幽尧的面色一下子变了,身体狠狠僵住。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夜幽尧,身体紧绷着动都不敢动,黝黑深邃的眼底那光芒不再深不可测,而是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既惊喜、又害怕。 好半晌之后,他才望向了苏槿夕的眼,“动了,他动了!” 苏槿夕拽着夜幽尧的手,在自己的腹部轻轻地抚着,“殿下,你瞧,不仅槿夕想你了,连我们的孩子也想你了!” 夜幽尧的眉头顿时微微皱了皱,“苏槿夕,你不要诱.惑本王!” 苏槿夕的眼睛睁的跟铜铃一般大,抿着唇特别认真地望着夜幽尧,“哪儿有的事情?槿夕怎么敢呢!” 夜幽尧猛然一把拦住苏槿夕的腰肢,将其朝着自己的身前带了一步。刚巧,苏槿夕一踮脚跟,与他唇对唇,鼻子对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 “还敢狡辩!苏槿夕你若不敢,这天下间就更没有别人敢如此大胆了!” 苏槿夕抿了抿唇,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双眼的光芒特别明亮,揉揉地唤了一声,“殿下!” 夜幽尧的眼底骤然腾升起一股如火的光亮,将苏槿夕打横抱了起来,朝着床走去。 苏槿夕一惊,连忙皱眉道,“夜幽尧,你做什么?” 夜幽尧将苏槿夕放到床上,摘下床帏幔帐,才道,“你不是说,想本王了?” 苏槿夕死死地咬了咬唇,这话是她说的,但是她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殿下,还有孩子,会伤了他的!” 夜幽尧欺身压.在了苏槿夕的身上,目光深情,温柔地抚着苏槿夕的脸颊。 “槿夕当比本王更明白,如今已经三个月了,三个月便可以,只要本王当心一些,温柔一些。” 温柔?? 苏槿夕眉头狠狠地皱了皱,一脸的狐疑和防备。 这词儿用在夜幽尧的身上,她怎么就觉得那么的别扭,那么的违和呢? 在床上,夜幽尧何时和这两个字沾过边了? 说话间,夜幽尧的手指已经朝着苏槿夕的领口探了下去,循循引诱道,“本王查过了,确实可以。槿夕,本王也想你了……” 苏槿夕一把拽着苏槿夕的手,缓缓摇头,态度还是很坚决,“殿下,真的不可以……要不,我们等四个月以后?” 她见夜幽尧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而且眼底腾升的欲.火非减反增,眼底的防备更浓了几分,拽着夜幽尧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但事实证明,只要夜幽尧决定要做的事情,即便苏槿夕也很少能改变,尤其是这种床笫之事。 他什么话都没有,俯身便温柔地吻住了苏槿夕的唇,而且另一只手还极其巧妙地探入了苏槿夕的衣裙之中。 苏槿夕身子狠狠一阵颤.抖,大惊之下努力克制着自己,低斥了一声,“夜幽尧!” 却不想,夜幽尧将温柔的唇移到了苏槿夕的耳边,旖旎道,“若是连这点磨难都受不住,他将来如何继承本王的大业?” 苏槿夕怎么也没想到,夜幽尧竟然会说这样的话,狠狠一惊。只听夜幽尧又道,“槿夕不是也说,育儿要趁早,更要从胎教开始,恩?” 这话,她也是她说的,但她哪里是这个意思了? 而且这话从夜幽尧的口中说出来,还是在这等时候,她怎么觉得不是一般的巫呢? 只可惜,苏槿夕根本就没有机会想太多。 夜幽尧的话音落,瞧了一眼苏槿夕惊讶的表情,嘴角一抹更浓的笑容笑的特别满意,然后一口咬住了苏槿夕的耳垂。苏槿夕顿时敏感得全身一阵酥麻,忍不住发出一阵嘤咛的声音。 正文 第九百五十八章 心思各异 “夜幽尧!”苏槿夕捏着拳头,狠狠道。 “夕夕,本王已经忍了很久了,你莫不是还要让本王忍者不行?” 苏槿夕明显地,从夜幽尧的话语中听出了委屈的味道。确实自从自己怀孕开始,两人就从未同过房,即便睡觉,夜幽尧也很少与自己睡在一张床上,确实有些委屈夜幽尧。 想到此,苏槿夕也不拒绝了,主动抱住了夜幽尧的腰身,回应起来。 夜幽尧的眼底划过一抹兴奋的光芒,虽然忍了许久,但这一.夜,夜幽尧对苏槿夕却是特别的温柔。 这一.夜,苏槿夕与夜幽尧一.夜风雨,春宵旖旎。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他们一样,过的如此安然。 吴尊在屋檐上躺了整整一.夜,整夜望着月光,没有合眼。不过这一回并非在苏槿夕的屋檐上,而是在唐雪的屋檐上。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很多。 …… 月光如水,照亮了整个院落,云瑾在后院瞧了一.夜的医书,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起身进了屋子,小睡了一会儿。 陪着他的,除了一地如霜的月光之外,便是安然睡在他袖子旁边的九彩了。不过,早上的时候,九彩便不见了。 …… 东陵凰也是一.夜没有合眼。她在想,慕容祁何时能够醒来。虽然九幽阴火已经找到了,但是如何复活慕容祁,还需从长计议。而且苏槿夕的彼岸镯暂时不能用了,若想救慕容祁,就得先解决彼岸镯的问题。 只是最近几日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唐雪差点丢了性命,众人都为了唐雪奔波,暂时没顾上此事。 如今唐雪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接下来大家应该就会忙彼岸镯的事情了。 东陵凰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思念慕容祁。思念他的一身清贵俊朗,思念他的一蹙一笑,思念他笑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和……对他死缠烂打的样子。 虽然已经隔了许久没有见到慕容祁,但是慕容祁的每一寸眉目都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脑海之中,是那样的清晰。 …… 苏钰双.腿不便,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但是始终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正当他有些睡意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北堂篱的声音。 “小呆瓜……” “恩?”苏钰猛然清醒了一些。 “你睡下了吗?” “恩!” 北堂篱沉默半晌,许久再没传来她的声音。正当苏钰以为北堂篱已经离开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声。 那声音比古琴的声音更高昂一些,却比笛和萧的声音更低沉一些。是北堂篱用树叶吹出来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时候学会了这等技巧,也记不起来是什么人教的,好像……从记忆深处就开始会了。 苏钰躺在床上,听着悠扬的乐声,特别宁静。只是目光有些悠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之后,北堂篱一曲吹完,“小呆瓜,你睡着了吗?” “……” 没有等来苏钰的回答,北堂篱眼底的光芒有些失落,正当她以为苏钰已经睡着的时候,屋内又传来苏钰有些沙哑的声音。 “没有!” 于是,北堂篱拿起手中的叶子,又吹了起来。 就这样,苏钰沉静的在屋内躺了一.夜,北堂篱在窗外的廊檐下吹了一.夜的曲子。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院外忽然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那声音整齐有致,一听便知道有许多人,而且还是训练有致的。 北堂篱吹的有些累的时候,靠在柱子上睡着了。正睡的迷迷糊糊,却被这声音惊醒。她微眯着睡眼朦胧的眼睛,听清那声音的来源之后,猛然变了脸色。 此时,苏槿夕等人也听到了声音,推开门从屋内走了出来。 苏槿夕见着北堂篱,眉头微微蹙着,“是什么人?” 北堂篱道,“一定是我哥得到我被二房的北堂清和北堂凤暗算的消息,提前回来了。” 吴尊站的比较高,在屋檐上早就瞧见了院外的状况,跳下屋檐,也道,“小毒物,不好,是北堂烨回来了!” 北堂烨回来了?而且来了北堂篱的院子,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若是与北堂烨撞上,难免诸多纠.缠。 北堂篱似乎瞧出了苏槿夕等人的心思,抿了抿唇道,“幽王妃,我可以替你们挡着我烨哥哥,不让他发现你们在这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需得答应我。” 苏槿夕微微蹙了蹙眉,“什么条件?”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不过你得先答应我,等挡回了我烨哥哥,我便细细告诉你。” 苏槿夕思忖着,他们此番来北翼,是有自己的目的,能不与北堂烨罩面便是最好的。而且北堂篱又帮助过他们,还差点为此丢了性命,严格说起来,他们还欠着这小姑娘一个人情。答应了她一个条件也无妨,算是还了她的人情了。 便道,“好!我答应你!” 苏槿夕做的决定,夜幽尧一般不会反对,云瑾和吴尊几人就更别说了。 “好!”北堂篱道,“既如此,幽王妃,你们先进屋躲躲,我稍后便回来!” 苏槿夕点了点头,与夜幽尧和云瑾等人进了屋子。 北堂篱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连忙迎了出去。刚巧,走到门口的时候便遇到了北堂烨。 “篱儿……” 北堂烨一身风.尘,甚至连身上的盔甲都没有换便来瞧北堂篱了。 “烨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北堂篱已经换上了一脸委屈的神情,一头扑进了北堂烨的怀中。 “烨哥哥,你终于回来了,篱儿……篱儿差点就见不着你了!” “让烨哥哥瞧瞧你有没有受伤!” 北堂烨将北堂篱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北堂篱的身上没有外伤之后又捏住了她的腕脉。不过手指刚碰上,便被北堂烨不要动声色地给躲开了。 “烨哥哥放心,篱儿没有受伤,幸亏小呆瓜出现的及时,救了篱儿。只是,小呆瓜受伤了。” “哦?是吗?”北堂烨眉头微微凝了凝。 北堂篱一脸的委屈,甚至还带着一些哽咽。 “烨哥哥,这次……你一定要狠狠替篱儿出这口气。若不是小呆瓜出现的及时,用银针制住了二爷爷,篱儿这次就再也没有脸面活下去了。” 正文 第九百五十九章 故布疑阵 苏钰不懂武功,北堂篱提到是他救了自己的时候,北堂烨明显有些怀疑,但被北堂篱如此一细说,北堂烨便也有九分信了。 他按着北堂篱的肩膀,眼底闪过一抹杀气,“篱儿放心,这次,烨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二房,定会替你讨回个公道来。” “烨哥哥还要重赏小呆瓜,他可伤的不清呢!为了救我,连腿都摔断了。” 北堂篱顺势浑水摸鱼,将两件事情混淆混搭到了一起,北堂烨似乎也没有怀疑。 “好!哥哥赏赐他黄金千两,布匹五十匹,稍后便让人给他送过去!” 北堂篱蹙眉道,“烨哥哥,人家为了救我,可是连腿都摔断了,你就赏这么点,未免也太小气了。” 北堂烨忽然仰头哈哈大笑了两声,手指狠狠地在北堂篱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都学会护人了!看来你二人近来关系进展的还不错!那你说说看,哥哥赏他什么好呢?” 北堂篱的脸颊顿时一红,“烨哥哥,你又拿篱儿打趣儿了!哪儿有的事情?” “还不承认?” 北堂篱只是抿着唇笑,没有辩解。 接着道,“烨哥哥,你是知道的,金银布匹什么的,小呆瓜是最不感兴趣的,你赏他这些也没有用啊!他最喜欢的是医术,我记得烨哥哥的手上藏着一本《北翼医典》要不就赏给小呆瓜吧!这个他一定会喜欢的!” 北堂烨笑道,“连哥哥手上的《北翼医典》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敢惦记,还说不是护着人家,恩?这可是烨哥哥留着未来要给九妹夫的!” 北堂篱的脸颊顿时更红,羞涩地唤了一声,“烨哥哥!烨哥哥你可真小气,舍不舍就直说嘛,还要找这种理由打趣儿篱儿!” “哈哈哈!”北堂烨笑了两声,“好好好,篱儿说什么,便是什么。既然篱儿开口了,烨哥哥便将《北翼医典》赏给你的那个小呆瓜也无妨!”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往北堂篱的院子里走,“那个小呆瓜怎么样了?要不要烨哥哥找个大夫给他瞧瞧?” 北堂篱一急,连忙跑过去拦在了北堂烨的面前,“没事了没事了,不用的不用!” 北堂烨的眉头微微蹙起,“篱儿,你这是做什么?烨哥哥我担心你,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瞧你,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你不请哥哥我进去歇歇脚?” 北堂篱低垂着眼眸,眼底的光芒明显地闪烁了一下。不过,没有让北堂烨瞧见,飞速寻思着理由。” “烨哥哥,你不能进去!” “为何?”北堂烨明显在怀疑。 “因为……因为……” 北堂篱支支吾吾地说不全一句话,北堂烨眼底疑惑的光芒更深了几分。 “篱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烨哥哥我?” 北堂篱连忙抬眸,“没有,烨哥哥,绝对没有的事情!” 北堂烨明显不信,一把推开北堂篱,继续大步流星地往里边走。北堂篱连忙早一步冲了进去,在北堂烨走近来之后,张开双臂挡在了苏钰屋子的门口。 “烨哥哥,你再往前走,篱儿可就生气了!” 北堂烨凝着眼眸,声音明显严肃了不少,“篱儿,从小到大,烨哥哥最宠你,你有什么事情,可是从来不会和烨哥哥见外的!” 北堂篱抿着唇,眸光闪烁,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北堂烨走上前去,用力一把将北堂篱给推开,“嘭”一脚踢开了门。 “烨哥哥……” 北堂篱站稳脚跟,连忙冲了上去,又挡在了北堂烨的前面。 但是北堂篱的身板儿实在是太小了,即便挡着,北堂烨也已经瞧见了屋内的情况,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指着屋内道,“篱儿,这就是你拦着烨哥哥的理由?” 北堂篱的脸颊红彤如火,垂着头,狠狠跺了两下脚,“烨哥哥,篱儿都说了不让你进来了!” “哈哈哈……”北堂烨哈哈大笑了两声,宠溺地揉了揉北堂篱的头发,“小丫头,这点事情,也值得你如此紧张,还是不是我北堂家的儿女?” 屋子里边的人,是苏钰,此时正躺在床上。 听到北堂烨和北堂篱的声音,苏钰连忙挣扎着起身,朝着北堂烨行礼,“奴才双.腿不便,不能下地给小王爷行礼,还请小王爷见谅!” “免了免了!”北堂烨道。 北堂篱抬头,微微蹙着眉道,“烨哥哥,你笑什么?小呆瓜都为了我受伤了。我是怕别的奴才伺候不好他,所以才将他接到我院子里来养伤的。” 北堂烨脸上的笑容更深,“你的心思,烨哥哥我还不了解?”说完,瞧着北堂篱眼底的羞涩更深了一分,又道,“既如此,你就好生照顾你的小呆瓜。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跟烨哥哥知会一声,恩?” 北堂篱抿唇不语,北堂烨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北堂篱的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如愿的光芒,但还是跟上去两步,问道,“烨哥哥不是要跟篱儿讨杯水喝,怎的这就走了?水不喝了?” 北堂篱笑道,“不喝了,不喝了!” 北堂篱将北堂烨送到门口,故意噘着嘴道,“烨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又不陪篱儿了!” 北堂烨停下脚步,手指在北堂篱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少口是心非,你不早就盼着烨哥哥走吗?这不正如你所愿?” “哪儿有??”北堂篱蹙眉。 “哈哈哈,快进去照顾你的小呆瓜吧!烨哥哥还有事儿去忙。还有……要替你出气,就不在此耽搁了!” 说着转身便走。 北堂篱道,“烨哥哥,你闲下来的时候,一定要来看篱儿啊!” 北堂烨没有转身,只是摆了摆手,算是应了。 北堂篱瞧着北堂烨走远了,连忙进了院子。确定北堂烨即便转身,也瞧不见她的时候,双.腿顿时一软,差点就跪在了地上。 幸亏方才她聪明,故布疑阵,先是让北堂烨起了疑心,然后故意拦着苏钰屋子的门,才将北堂烨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苏钰的头上,他才没有怀疑这院子的其它地方,若不然,今日这关还真不好过。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飞速进了院子之后,北堂烨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朝着他院子的方向瞧了一眼。那一眼确实没有瞧见她,但是眼底一抹复杂的光芒确是极深。明显带着深深的怀疑。 一抹暗黑色的身影顿时落在了北堂烨的身边,“小王爷,要不要奴才盯着九小姐的院子?” 正文 第九百六十章 幻兽铃和悯生鞭 “不用!”北堂烨道,“由篱儿做掩护,有些事情可就好办的多了!” 护卫有些犹豫,但还是斟酌着开口,“此事真的不用让九小姐知道吗?若是日后九小姐知道了,会不会误会小王爷?” 北堂烨瞧着北堂篱院子方向的眸光更深了几分,没有说话,转身离开。护卫也不再多问,隐到了暗处。 北堂篱进入院子之后不久,苏槿夕与夜幽尧等人很快便从屋内走了出来。 云瑾见北堂篱被吓的面色有些苍白,上前递了一颗药丸给北堂篱。 “北堂小姐,这是安神凝露丸,服下之后可调节小姐气息,对身体并无伤害。” 北堂篱接过药丸,“多谢云公子!” “北堂小姐不必言谢,今日小姐护着我等,该说谢的人应该是我们!” 北堂篱抬眸瞧了一眼苏槿夕、夜幽尧、东陵凰、吴尊几人,“烨哥哥既然离开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但是这里你们也不能呆了,以免烨哥哥心生怀疑。” 这一点苏槿夕几人自然已经想到了。 “我们会尽快离开。” 北堂篱抿了抿唇,艰难地拖着身子走到苏槿夕的面前,忽然跪在了地上。 苏槿夕的眉头顿时一皱,“你这是做什么?” 北堂篱道,“幽王妃,我知道你们几位的武功高强,整个天和大陆只怕没有几个人是你们的对手。所以今日我想求你们一件事情,求你们救救我的母亲。” “这就是你方才跟我说的条件?” 北堂篱点点头,“幽王妃,除了你们,我已经想不到还有谁能办到此事。所以,求求你们了!只要能救出我的母亲,日后即便上刀山,下油锅,我北堂篱也一定会设法报答你们的恩情!” 苏槿夕将北堂篱扶了起来,“傻丫头,上刀山、下油锅的事情,哪儿轮到你去做。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不管你提什么条件,都不会反悔。你且细细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几人进屋,北堂篱将自己母亲的事情给苏槿夕等人仔细地说了一遍。 苏槿夕和夜幽尧几人这才知道,原来北堂篱的母亲并非北堂家所娶进门的媳妇,而是北堂家的小姐北堂琴歌。北堂篱随的是母亲的姓氏,并非父亲的。 当年北堂篱的母亲还是北堂家小姐的时候,无意间救了一名闯入北翼境内的男子,也就是北堂篱的父亲,蓝玄明。但因这位北堂小姐已是北堂一族定下,打算供奉到昆仑山,继承下一任魅族圣女的女子,所以这段恋情遭到了多方阻挠。 尤其后来这位北堂小姐有了孩子,更是遭到了北堂一族族规的惩治,将其打入了九幽台下,至今不见天日。 苏槿夕听完之后,眉头紧紧地蹙起。 魅族神女不得与外姓人士通婚的事情,早在千年前她就已经知道,却不想,到了如今,竟然还在沿袭。 北堂篱见苏槿夕半晌不语,欲驶又要跪在苏槿夕的面前,“幽王妃,我知道,想从九幽台将人救出来,并非一件容事,但如今也只有你们能救我母亲了,求求你,救救她吧!” 苏槿夕扶住北堂篱,认真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就算再艰难,也不会反悔!” 北堂篱顿时一脸的感激,“谢谢幽王妃,谢谢幽王妃。”说完又转身对众人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苏槿夕道,“你且讲讲,这九幽台下面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情。我等好想出一套万全的方案来,救你的母亲。” “恩!”北堂篱点了点头,仔细道,“相传,九幽台是古时贵宝幻化而成。是北翼多年来的禁地,凡是北翼叛徒,或者犯下弥天大错之人,皆会被打入九幽台。是以九幽台下面各种恶兽、恶人等鱼龙混杂,据说凶险无比。只是我从未下到过九幽台下面,所以并不知道具体是怎样一种状况。这些也是从别人的口中听来的。” “你上次去九幽台,就是为了救你的母亲?”苏槿夕问。 北堂篱缓缓摇头,“九幽台是被咒语封印的,若想将母亲从九幽台下面救出来,谈何容易?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设法进入九幽台,哪怕只见上母亲一面,我也死而无憾了。” 说着,北堂篱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悲凉,“这些年来,我只隐隐记得小的时候,烨哥哥求外公让我见过母亲一面,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都过了这么久,我都快忘记母亲长什么样子了。” “放心!”苏槿夕拍了拍北堂篱的肩膀,“我们一定会设法将你母亲从九幽台下面救出来!” 北堂篱点了点头。 “不过,若是真能将母亲从九幽台下面救出来,一定要快。九幽阴火之所以在九幽台燃烧不熄多年,就是用来维持九幽台下面圣灵的性命。如今九幽阴火已经不在,只怕下面的空间也维持不了多久,我只怕……只怕若是迟了,就晚了。” 原来,九幽阴火还有这等作用。不过想到据说她能让人起死回生,苏槿夕也不觉得稀奇了。 便点了点头,“好!” 此事宜快不宜迟,苏槿夕几人决定当日晚上便行动,前往九幽台下面救人。只是苏钰和唐雪都受伤未愈,不能一同去,只能暂时留下来,由北堂篱照顾。 几人临走之前,北堂篱给了苏槿夕两件东西,两件都是北堂一族的神器。 一件是幻兽铃,据说能够控制一切魔和兽的心智,控制其为自己所用。 一件是悯生鞭,是用上百头凶兽的脊骨制成,又凝结了十万恶灵,据说可以化魂。 前一件神器还是比较如苏槿夕的心意的,但是悯生鞭实在是太凶残,而且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是邪物,苏槿夕怕不但不能驾驭它,反而会受它所乱,所以拒绝了。 但是北堂篱却坚决让苏槿夕带上。 “这是我为了去九幽台下面见母亲,特意设法寻来的,在下面,你们一定能用得上。你放心,虽然悯生鞭的来历凶恶了一些,但这也是因人而异的,恶者趋之为恶,正者趋之为正。” 既如此,苏槿夕也不推脱,便将两件神器全都收下。 不过,苏槿夕还是有些不放心悯生鞭,想着几人之中也唯有云瑾的灵力和修为最高,被其反噬驾驭的可能性最低,所以将其给了云瑾。 至于幻兽铃,苏槿夕本想给东陵凰,但是东陵凰说自己有兵器,没有收。吴尊和夜幽尧就更不会要,所以她只好自己留着。 几人很快便到了九幽山,来到了九幽台…… 正文 第九百六十一章 不是幻境,是记忆 九幽台下面,犹如时光隧道,进入之后,只瞧见眼前不断幻化和移动的虚幻。别的,什么都瞧不见。 夜幽尧始终牵着苏槿夕的手,不放手,最终两人落地的时候,依旧是牵着手的。 刚一落地,夜幽尧便问苏槿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槿夕缓缓摇头,“殿下不必紧张,槿夕没事!” 紧接着,苏槿夕便发现,四周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儿。 他们是在一条街道上,四周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瞧着人们的穿着和这里的建筑,应该是在北翼。 紧接着,苏槿夕便瞧见了一条熟悉的长街。 “咦,这里不是北翼王府的东门吗?我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们没能进入九幽台?” 夜幽尧的目光肃然,观察了半晌,缓缓摇头,“应该不是,我们和其余人是一同进入九幽台的,不可能再出来。你瞧,这条街虽然是北翼王府东门外面的长接,但是许多事务都和原来的是相反的。” 苏槿夕再仔细瞧去,果然是相反的。 比如,北翼王府东门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原本左边的那只是左掌撑起,右掌在地。右边的那只刚好和左边的相反。但是现在却是左右颠倒的。 再比如,门外对面街上的茶馆,门是开在东面的,此时却在西面。而且里边的各种陈设也是刚好相反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所进入的,应该是一个幻境。” “幻境?” 苏槿夕缓缓皱眉,“谁会在九幽台下面设下幻境呢?北堂篱不是说,被压.在九幽台下面的,都是北翼犯过大错之人,或者各种凶恶的猛兽?” 苏槿夕正想着,迎面忽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 紧接着,一队人马扬尘滚滚而来。 为首的一人瞧着有些面熟,特别像北堂篱。但瞧着年龄,却比北堂篱年纪大多了。 人马在离苏槿夕和夜幽尧不远处的北翼王府东门口停下来。 北翼王府的门开了,一名大约四十多岁的管家带着几名护卫出来,忙帮着众人牵马。 “恭喜琴歌小姐,贺喜琴歌小姐,终于战胜了魔族。” 众人替为首的那名女子贺喜。 苏槿夕眉头微挑,“北堂琴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槿夕还没有想明白,北堂琴歌跳下了马,将手中的马缰递给了管家。 “将马车直接驾到我的院子里去。” 原来人马的后面还跟着一亮马车。 管家不敢违抗北堂琴歌的命令,命人打开中门,直接将马车驾进了府。 紧接着,北堂琴歌也跟着进了府。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北堂琴歌在跨进门之后,却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所在的方向瞧了过来。 对上那双清丽却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眸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苏槿夕不知为何,脊背却骤然一凉。 紧接着,北堂琴歌转身,进了北翼王府。 苏槿夕的面色有些难看,夜幽尧似乎感觉到了苏槿夕的异样,揽着苏槿夕肩膀将其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别担心,有本王在。” 苏槿夕缓缓摇头,“我不是怕。夜幽尧,你有没有瞧见?方才,北堂琴歌的眼睛,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恩!”夜幽尧应声道。 苏槿夕暗自琢磨着,“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按理说,她应该不认识我们才对,但是方才……她看我们的时候,那眼神,分明好像是认识我们的。” 夜幽尧沉默了半晌才道,“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现在应该在北堂琴歌的幻境里,这里唯有北堂琴歌一人能看见我们,其余人都看不见你我,也听不见你我的声音。 苏槿夕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夜幽尧。瞧了片刻,起身,来到一名女子的面前。 “小姐,你好,跟你打听个人!” 那女子压根没有瞧见苏槿夕,更没有听见苏槿夕的声音,径直从苏槿夕的身边绕了过去。 苏槿夕又来到一名中年男子的面前,“这位大叔,你好,跟你打听一个地儿!” 那男子同样,也是一脸漠然地从苏槿夕的身边饶了过去。 接着,苏槿夕又试了两三个人,结果都是一样。 夜幽尧来到苏槿夕的身边,拽住了苏槿夕的手。 “别试了,本王断定的没错。” 苏槿夕深深叹了口气,“又是幻境。不知道这个幻境要怎么破,破解幻境真的好麻烦。” “既然是北堂琴歌的幻境,破解的方法应该和北堂琴歌有关。放心,有本王在。” 苏槿夕恍然想到了什么,朝着四周巡视了一圈,本就蹙着的眉头顿时蹙得更深了几分,“云瑾、东陵凰还有吴尊他们呢?” “进入幻境的时候就没有瞧见。他们若不是没有和我们落在同一个地方,便是进入了其它的幻境。” “这九幽台下面还有其余的幻境?” “很难说。先不要管了,破解了幻境,自然会和他们重逢,我们先去瞧瞧北堂琴歌。” “好!” 于是,夜幽尧牵着苏槿夕,进入了北翼王府。恍如进入无人之境,虽然王府的门口和府内都有重兵把守着,却瞧不见夜幽尧和苏槿夕。 而且府内的所有景象和府外的一样,全都是和现实中相反的。 虽然如此,但是苏槿夕和夜幽尧还是凭着对北翼王府的熟悉程度,很快便找见了北堂琴歌的住处。 北堂琴歌所住的地方,竟然和北堂篱所住的是同一所院子,只是这院子应该是后来扩建过的,院落并没有北堂篱所住的那么大。 院内的护卫全都站在了院外,并且排列在离院子五丈远的地方。屋内伺候的婢女也全都在院子里。 “啊……” 苏槿夕和夜幽尧刚一进门,屋内便传来一名男子极其惨烈的痛吟声。 只一声,苏槿夕和夜幽尧便听出来,那是蓝玄明的声音。 记得北堂篱说过,北堂琴歌遇上蓝玄明,就是在北堂琴歌打败魔族之后,将蓝玄明从战场上救了回来 难道,他们进入的,不是北堂琴歌的幻境,而是北堂琴歌的记忆? 若真是这样,想走出去,就更难了。 正文 第九百六十二章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苏槿夕和夜幽尧正思忖着,房门忽然被人拉开,北堂琴歌满身是血地走了出来。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有来?” 刚说完,北堂琴歌的目光便落在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上。 停驻了片刻,北堂琴歌忽然问苏槿夕,“你是大夫?” “苏槿夕略微思忖了一下,试着答道,“略懂一些医术!” “可会治疗外伤?” “恩!”苏槿夕点头。 “你们两个,进来!” 站在苏槿夕身旁的两名侍女以为北堂琴歌在和她们说话,连忙低垂着头朝着屋子走了过去。 北堂琴歌冷声呵斥,“不是你们!” 两名婢女连忙退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紧接着,北堂琴歌又瞧了一眼苏槿夕和夜幽尧,转身进了屋子。 苏槿夕与夜幽尧对视一眼,彼此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肯定的回答,迈步跟着北堂清歌进入了房间。 屋内,受伤的蓝玄明躺在床上,地上和床帏幔帐上全都是血。 苏槿夕一瞧见蓝玄明,就知道蓝玄明受了很重的外伤。而且,内伤也不轻,若不及时医治,只怕性命难保。 面对和医学、毒术专业有关的东西,苏槿夕一向很严肃。 连忙道,“夜幽尧,救人!” 于是,一边往蓝玄明所在的床边走,一边从解毒系统中将处理内伤所用的东西全都取了出来。 止血、清理伤口、上药、缝合…… 这一系列的动作,苏槿夕做的很连贯,但是自始至终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 夜幽尧给苏槿夕打下手,偶尔也会帮苏槿夕擦一擦额头上不断渗出来的汗水。 终于,半个时辰之后,苏槿夕替蓝玄明处理完了身上的所有外伤,然后帮他把脉。 手指搭上腕脉不久,苏槿夕的眉头便缓缓地皱了起来。 “怎么了?”北堂琴歌问。 “她是在哪里受伤的?内伤很严重,而且……和有些奇怪。” 北堂琴歌的表情也变得特别严肃起来,“我是在和魔族作战的战场上遇到他的,但是遇到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了伤。所以……我便将他给带了回来。” 说完,北堂琴歌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他的内伤你能救吗?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一试,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给我说,我去寻。” 苏槿夕抬眸瞧了一眼北堂琴歌,眼底划过一抹奇怪的光芒。不过,除却夜幽尧之外,没有人能够看懂。 “治是能治,只是有些麻烦。至于药材嘛……我写个方子去寻,你依着我方子上的药材去抓药,如有找不到的药材,后续再说。” 虽然解毒系统中的药材都很齐全,但是苏槿夕也是很吝啬的。更何况用到的很多药材都是特别稀有的,即便解毒系统培植,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她的药材,可是留着在紧急关头用的。 于是,苏槿夕写了一个方子给北堂琴歌。 北堂琴歌瞧了一眼方子,眉目缓缓地蹙了起来。 “确实有一些药材不好找,不过,我去试试。” “好!” “二位稍等!” 于是,北堂琴歌拿着方子离开了,苏槿夕和夜幽尧在屋内等候。 等候的时间里,苏槿夕给蓝玄明施针,用针灸的方式,将蓝玄明体内的淤血全都排了出来,然后又封住了一些重要的穴位。 直到傍晚的时候,北堂琴歌才回来,手中拿着苏槿夕所要的所有药材,而且北堂琴歌还受了一些外伤。 不用仔细查验,苏槿夕便已经用解毒系统检测到了北堂琴歌手中药材的种类和分量。 北堂琴歌将药材递给了苏槿夕。苏槿夕按照每服药所需的分量,将药材分配好,然后交给北堂琴歌去煎熬。 北堂琴歌亲自去熬药,熬完药回来,又亲自给蓝玄明喂下。 直到深夜才忙活完。蓝玄明的面色也终于有了一些好转,几人这才从内室中出来。 折腾了整整一天,整个北翼王府上下的动静不小,但不知道北堂琴歌是用什么方式做到的,竟然将蓝玄明在她院子里的事情生生地给压了下去。所以,整个北翼王府上下,没有任何人过问到她的院子里。 守护在院外的侍卫和院内的婢女全都被北堂琴歌遣退。偌大个屋子里,唯剩下苏槿夕、夜幽尧和北堂琴歌三人。 苏槿夕想说什么,刚要开口,北堂清歌却道,“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也知道你们来此的意图。” 苏槿夕缓缓皱了皱眉头。 北堂琴歌接着道,“这里是北堂琴歌的记忆,而我只是她留在这记忆中的一抹神识。所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你们,其余人都看不见。” 原来如此。 苏槿夕沉默了一下道,“我们怎么样才能出去?还有,如何才能找到北堂琴歌本人?” 北堂琴歌缓缓摇头,“这……我也不知道。” 这话,说了跟没说又有什么区别? 苏槿夕悻悻地皱起了眉头。 夜幽尧问,“我们现在是否还在九幽台下?” 北堂琴歌点头。 “今日,谢谢你们了!若不是你们二人,只怕……”说着,北堂琴歌朝着屋内瞧了一眼,“他就会没命了!” 举手之劳而已,涉及苏槿夕专业的东西,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她担心的是,如何才能从这里出去,如何才能找到真正的北堂琴歌。还有……云瑾和吴尊他们,是否遇到了什么危险。 北堂琴歌没再说什么,转身,朝着内室而去。 当她消失在苏槿夕和夜幽尧视线中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忽然一转,成为了另外一个场景。 大雪纷飞,天气异常寒冷。 苏槿夕不禁抱住了胳膊,身体狠狠一颤。 夜幽尧揽着苏槿夕的肩膀将其揽入了自己的怀中,二人这才朝着四周瞧去。 很快,苏槿夕便辨别出来,“这是中宁蓝府?” 夜幽尧缓缓点头。 二人还没有想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远处一间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名女子的痛呼声。 “额……啊……” 接着,是另外一名女子的声音,年纪似乎稍微大一些。 “琴夫人,用力……用力啊……孩子的头卡在里面还没有出来。若不用力,孩子就要被憋死在腹中了!” “热水,快去换热水……” “还有毛巾,剪刀,麻利着点……” 话音刚落,屋子的门开了,“啪……”一名婢女将一盆刺目艳红的血水泼在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脚下。 苏槿夕缓缓皱眉,“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正文 第九百六十三章 倾尽天下 似乎和北翼王府中一样,这里的人也没有人能瞧见他们。 紧接着,是一名男子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生了没有?生了没有?怎么样了?” 是蓝玄明。 蓝玄明刚到了屋子门口,一名稳婆便从屋内匆匆走了出来,双手和身上全都是血。 “回大将军的话,还没有。孩子胎位不正,屁.股先出来的,难产。” 蓝玄明一把揪住了稳婆的领口,“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 稳婆顿时被吓的脸色惨白,“大将军,我……我也不知道,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 “滚!”蓝玄明一把将稳婆丢了出去,“本将军要母子平安,琴歌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稳婆的脸色顿时由苍白转为惨白,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冲进了屋子里。一边跑,一边应道,“是,是,是!” 屋内,一声比一声高昂的痛呼声传来,一声比一声惨烈,稳婆的声音也更为着急,甚至到了后来,还有一些颤.抖。 蓝玄明在院子里不停地来回走动,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苏槿夕扭头对夜幽尧道,“我去瞧瞧。” 夜幽尧道,“不过是北堂琴歌留在这里的一抹神识,有什么好瞧的?” 苏槿夕的眉头缓缓蹙起,“但我总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特别的真实,而且那可是两条人命。是北堂琴歌和北堂篱。” 一想起北堂篱,也就是蓝月篱,那个清粼如水一般的姑娘,苏槿夕总有些不舍。 “好,当心一些!”夜幽尧道。 “恩!” 于是,苏槿夕抬步进了屋子。 屋内热气腾升,水雾弥漫。 地上摆放着四个大火盆,大大小小的水盆摆放了一地,三个稳婆前前后后地忙活着,甚至都有些不够用。 床上的北堂琴歌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早已经奄奄一息。 苏槿夕缓步朝着北堂琴歌走了过去,北堂琴歌缓缓睁开双眼,在瞧见苏槿夕的那一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特别明媚的笑容。 那笑容,像极了北堂篱的。 “终于等到你了,你……来了!” 苏槿夕有些诧异,“你知道我会来?” 北堂琴歌根本没有力气和苏槿夕继续说下去,耳边忽然传来稳婆的声音,“琴夫人,别睡,千万别睡。若是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千万不要睡” “用力啊,琴夫人,再加把劲儿,孩子就能出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若是孩子和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活不了了,怎么办?” “夫人,我们的命还在你的手上,使劲儿啊,夫人你使劲儿啊!” 但是,北堂琴歌的双眼却闭的越来越沉,根本没办法配合三位稳婆。 苏槿夕眉头一蹙,手掌一番,连忙从解毒系统中取出了一枚乳白色的药丸来,蹲下身去,塞进了北堂琴歌的口中。 北堂琴歌艰难地撑起了眼皮,看着苏槿夕。 “吞下去!”苏槿夕道,“这是能救你的药。” 北堂琴歌依着苏槿夕所说,将药丸吞了下去,很快,便精神了许多。 稳婆顿时大喜,“夫人……夫人醒过来了,夫人醒过来了,我们终于有救了!” 另外一位稳婆连忙握着北堂琴歌的手臂道,“夫人,听我的声音,咱们再试试!试试好不好?是个小姐,还活着。” “北堂琴歌瞧了一眼苏槿夕。” 苏槿夕握住了北堂琴歌的另外一只手臂,温声道,“配合稳婆。” 于是,北堂琴歌再一次配合着稳婆。没过多久,“哇……”一声脆亮的声音,划破了夜色天际,传遍了整个蓝府的上空,一个新生的婴儿终于诞生了。 “出来了,小姐终于出来了。”稳婆喜极而泣。 依旧除却北堂琴歌之外,没有人能够瞧见苏槿夕。 稳婆将小婴儿裹在小被子里,抱了出去,“大将军,生了,琴夫人终于生了,是个小姐。你瞧,多像琴夫人啊!” “是……是嘛!”蓝玄明高兴的连声音都变了。 “谢谢你!”北堂琴歌对苏槿夕道。 苏槿夕朝着北堂琴歌会心一笑,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出了产房。只是,在走出房门的时候,手却有意无意间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孩子,你若是出生,也应该和这婴儿一样可爱吧? 娘与你这一路走来,磨难太多。不过,无论如何,娘都会想尽办法活下去,活到将你生下来;活到你的父亲一统天下,江山百年;活到……与他长相厮守,长长久久。 苏槿夕想着这些,不禁心头一酸,眉头有些红热。 夜幽尧来到苏槿夕的面前,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着苏槿夕的刘海,“怎么了?是不是瞧着有些伤感?” 苏槿夕抬眸,望着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睛,手指轻柔地划过夜幽尧棱角分明的脸颊,踮起脚尖在夜幽尧的唇.瓣上轻轻一吻,然后如同小猫一般缩进了夜幽尧的怀中。 “没什么,只是……有些想我们的孩子了。” 夜幽尧微微怔了怔,眉头深了几分。伸出双臂,将苏槿夕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中,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放心,即便倾尽天下,本王也会保你们母子平安。” “嘘……”苏槿夕将食指放在唇.瓣上,“嘘”了一声。 “夜幽尧,我不要你倾尽天下,只要你……一直都在,一生相随。” “好,本王一直都在!” 夜幽尧的话音刚落,眼前的景象,又变了。 虽然是夜晚,但明亮的火焰却将整个夜空照耀的犹如白昼。 四周不断传来夜枭的声音,听着有些凄凉。 这里……是九幽台。 九幽台上围满了人,细细一看,竟全都是北翼王府的人。其中,有苏槿夕和夜幽尧最为熟悉的北堂鹤。还有一位,年龄大概和北堂鹤相仿,只是面色比北堂鹤圆满沉稳了一些,大概就是北翼王北堂觉。也就是北堂烨的父亲了。 两人面色泰然,高高地坐在太师椅上,身后各立着八名侍从。 比北堂鹤和北堂觉低一些的位置上,坐着八名老人,白衣如雪,白发苍苍,却面色红润,犹如少年。应该就是北堂一族传说中的八名长老了。 远处的祭台之上,也就是九幽台烈火焚焰的地方,北堂琴歌一身白衣尽染了血,被绑在柱子上。 应该是受过刑,已经昏迷。 正文 第九百六十四章 还活着吗? 苏槿夕和夜幽尧迈步来到了九幽台上。 “北堂琴歌?” 苏槿夕喊了北堂琴歌一声,但是北堂琴歌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从解毒系统中拿了一颗药丸出来,塞进了北堂琴歌的口中,北堂琴歌这才缓缓转醒,抬眸望着苏槿夕。 “放心,我会救你的!” 北堂琴歌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一扬,笑了。 那笑容有些奇怪,苏槿夕的心底一怔,但又说不上来奇怪在哪里。 “大哥,时辰差不多了,再耽搁,天可就要亮了。”北堂鹤对北堂觉道。 北堂觉眼角的肌肉狠狠地颤了颤,扶在太师椅上的双手紧紧地捏着扶手,指节泛白,咔咔作响。 沉默了好半晌之后才道,“来人呐,将这个逆女推下九幽台去!” 几名护卫铿锵上前,将北堂琴歌架了起来,朝着九幽台的台口而去。 苏槿夕连忙出手,想将北堂琴歌救下来。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发出的功力对于那些护卫来说,却一点用都没有。 “夜幽尧!”苏槿夕连忙喊了一声夜幽尧。 夜幽尧帮着苏槿夕一起,但是结果还是一样。 眼看着北堂琴歌就要被投进九幽台了,但是苏槿夕和夜幽尧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想替北堂琴歌解开绳索,却连绳索都解不开。 “怎么办?怎么办啊?”苏槿夕急道。 夜幽尧握住了苏槿夕的手,“这里是北堂琴歌的记忆,有些事情,是我们无论如何都无能为力的。”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投进九幽台吗?” “在北堂琴歌的记忆中,这件事情是确实发生过的。我们无力改变。” 无力改变! 一句话,点醒了苏槿夕。 转眸间,北堂琴歌已经被投入了九幽台。 苏槿夕的脑海中有些莫名的想法一闪而逝,似乎有点清晰,又似乎如梦如幻,怎么也琢磨不清楚。 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北堂鹤等人已经离开,整个九幽山上,唯剩下苏槿夕、夜幽尧以及北堂觉三人。 北堂觉是瞧不见苏槿夕和夜幽尧的。 纷纷扬扬的大雪,更衬他面色凄然了许多。他一步步朝着九幽台走了过去,但是并没有太靠近,却在阶梯口上停了下来,“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去。 好半晌之后,九幽台的上空,传来一阵阵北堂觉悲痛万分的哭泣声。 “琴歌,是为父……是为父对不起你。是为父没能保护好你。琴歌……琴歌……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那么傻……你就不该出生在北堂家,不该出生在北堂家。” 那声音越来越悲痛,在这寒冷的雪夜里听着,比夜枭声还要凄惨几分。 苏槿夕的身子有些重,只觉得周身无比寒冷,不禁环抱住了胳膊,身体缩了缩。 夜幽尧退下身上的外衫,披在了苏槿夕的身上。 苏槿夕抬头望着夜幽尧。 “雪下的太大了,夜幽尧,你会受凉的。” “本王无碍,这点冷本王还能受得住,别冻着你和孩子。” 苏槿夕的心底浮升起一股暖流。 “夜幽尧,你方才说,北堂琴歌的记忆是无法改变的?” “是!” 是不是,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她的记忆中发生过的?” “对!” “你我救了蓝玄明,以及参与了北堂篱的出生呢?难道这些也是她的记忆中发生过的?” 夜幽尧没有说话,明显地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疑惑。 还有,为什么整个记忆当中,唯有北堂琴歌能瞧见他们二人? 夜幽尧沉默了半晌,才道,“这些,只能走出这里,找到北堂琴歌本人之后才能弄清楚了。” 如今,也只能这样。 苏槿夕道,“夜幽尧,我想,我已经找到了走出这个记忆的办法。” “是什么?” 苏槿夕没有立即回答夜幽尧,而是抬步朝着九幽台的台口走了过去。 “就是这里!” 夜幽尧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一切和现实生活中的都是颠倒的,却唯有事情发生的顺序是没有改变的,还有这九幽台也是没有改变的。” 夜幽尧瞧了一眼九幽台四周看守的凶兽,以及九幽台四周的景物,确实和他们在北翼九幽山看到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或许北堂琴歌的这段记忆就是想告诉我们,尘归尘,土归土万物千变万化,唯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从何处来,从何处去。” 夜幽尧赞同地点了点头,来到了苏槿夕的身边。 瞧着苏槿夕的双眸之中,顿时多了一抹欣赏的光芒。然后,牵住了苏槿夕的手。 两人纵身一跃,从九幽台跳了下去。 眼前的万物再次虚化,犹如时光隧道一般快速旋转。苏槿夕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闭上了双眼。 过了很久才落了地,耳边传来一阵冷风呼啸的声音,和水涛拍岸的声音。 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天边乌云漫天,黑压压地遮盖了整个天空。眼前是一条长河,长河的两端与天边相连,看不到尽头。而且河水竟然还是黑色的。这里寸草不生,到处都是黑色的岩石,整个天地都被玄黑色遮盖着,没有一丝生气。 苏槿夕的周身再次一阵沁凉。夜幽尧将苏槿夕身上披着的衣服裹紧了一些,然后将其揽入了怀中。 “有没有暖和一些?” 苏槿夕缓缓摇头,“我没事,还是尽快找北堂琴歌吧!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好。”夜幽尧道,“这里应该就是九幽台底下了。夕夕,你真聪明,九幽台果然是北堂琴歌记忆的出口。” 苏槿夕嘴角浅浅一笑。 “其实殿下早就知道了,没有跟槿夕说。” “本王知道,夕夕迟早能猜出来。” 北堂琴歌的记忆是走出来了,但是北堂琴歌本人又在哪里呢? 这九幽台下面那么凶险,她被丢下来那么多年了,还会活着吗? 但是,无论如何,既然答应了北堂篱,她苏槿夕就会给她一个交代。 正思忖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王妃娘娘!” 苏槿夕听到那声音,顿时一喜,连忙回头。 正文 第九百六十五章 母后……哪里来的小孩? 是云瑾。 身后还跟着吴尊和东陵凰。 苏槿夕连忙朝着云瑾走了过去,“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河边的石头太多,苏槿夕走路的时候脚底下不稳当,总是一拐一拐的,云瑾连忙朝着苏槿夕走了两步。 “王妃娘娘,当心身子。” “亲亲小毒物,尊哥哥我也在!”吴尊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幽王,幽王妃!”东陵凰给苏槿夕和夜幽尧打招呼。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可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们从九幽台下来的时候就在这里啊!”吴尊道。 云瑾道,“殿下和王妃娘娘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苏槿夕将所遇一五一十地给三人说了,“我们从九幽台下来的时候进入了北堂琴歌的记忆,看到了北堂琴歌被推下九幽台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最后重新从九幽台跳下来便来到了这里。” 吴尊听后顿时一惊,“什么?我们一同从九幽台下来的,你们竟然已经经历了那么多?” 吴尊表达的不是很清楚,云瑾又补充了一句,“王妃娘娘,我们三人刚落地,便瞧见你二人了。我们是一同从九幽台下来的。” 也就是说,众人一同从九幽台下来,但是这中间没有任何时差,苏槿夕和夜幽尧却在转瞬的时间里,已经在北堂琴歌的记忆里走了一遭? 这也太诡异了! 苏槿夕的面色有些凝重。 云瑾道,“这九幽台下面实再诡异,大家还是当心一些。” “恩!”苏槿夕等人齐齐点头。 东陵凰道,“我们还是四处找找,这地方瞧着也不是能藏住人的地方,也不知道北堂琴歌在哪里。” “好!”苏槿夕道,“我和夜幽尧还有东陵太子三人一组,云瑾和吴尊,你们一组!” 东陵凰道,“幽王殿下照顾好幽王妃,我和云太医以及吴谷主三人分为三组既可,这样找起来快一点。” 苏槿夕瞬间皱眉。 又被当病号了。 她只是怀孕了,不是武功被废了好不好? 云瑾似乎瞧出了苏槿夕心中所想,道,“我等也是担心王妃娘娘的身子。虽然您武功不弱,但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 好吧! 苏槿夕知道,这种情况下,即便自己抗议也没有用,于是也不挣扎了。 于是,几人准备分开寻找。但是刚转身,还没有走远,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还夹杂着狂风骤雨一般的声音。 苏槿夕的耳朵很灵敏,瞬间便分辨出那声音是来自身旁的河面上,连忙转身朝着和水看了过去。 只一眼,还没有瞧清楚,手臂忽然一沉,紧接着整个人被夜幽尧抱了起来,腾身朝着远处飞去。 于此同时,耳边骤然传来云瑾和吴尊的声音。 “王妃娘娘,当心!” “小毒物,当心!” 苏槿夕在夜幽尧的怀中回头,又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只见那河水犹如海浪一般,竟然冲天卷起,以汹涌澎湃之势朝着他们袭来。那水浪特别高,甚至瞧着几乎与天相连。 水涛之中,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特别明亮,犹如两个硕大的月盘,不断地闪烁。 无论苏槿夕和夜幽尧等人逃得多远,那水浪像是被什么控制着,不断地朝着他们袭击。 水浪之中不断有如雨一般的溪流落下。很快,苏槿夕等人的衣衫全都被湿透了。 猛然,吴尊、夜幽尧、东陵凰三人挡在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后。 吴尊扬声道,“夜幽尧,你带着小毒物赶紧走,我们三人挡着。” 话音刚落,那水浪便已经到了眼前,云瑾、东陵凰、吴尊三人各自拿出自己的兵器,腾身跃起,朝着水浪挡了过去。 夜幽尧被追逼的没有那么紧,带着苏槿夕落在了地上,猛然转身朝着身后瞧了过去,吴尊、云瑾、东陵凰各自拿着兵器已然朝着那水浪之中那两个犹如月盘一般明亮的东西刺了过去。 但是,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很快,他们就被水浪给包围了。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一紧,想去帮云瑾等人,却被夜幽尧拦住。 “本王去!” 说完,夜幽尧便祭出轩辕剑,腾身跃起,也朝着水浪攻了过去。 但是,转眼的时间,夜幽尧也被水浪给吞没了。 苏槿夕顿时大惊,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朝着水浪攻去。 瞬间,苏槿夕也被水浪淹没了。 巨大的水浪不断地冲击着苏槿夕的身体,她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平衡,但她还是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腹部,即便再大的疼痛冲击在脊背上、肩膀上,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就在苏槿夕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住,快要沉下去的时候,手臂一紧,被人拽住。紧接着,被涌入了一个硕大的怀抱。苏槿夕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连忙扭头,“夜幽尧。” 夜幽尧的眉头深深地凝着,一脸就知道苏槿夕不会听话的表情,然后埋头,轻吻住了苏槿夕的唇,将自己口中仅有的几口气息渡入了苏槿夕的口中。 很快,两人便被卷入了水底。水浪冲击得苏槿夕和夜幽尧有些睁不开双眼。 不知什么时候,感觉到周身来自水浪的压力小了一点,苏槿夕睁开了双眼。 四周大雪纷飞,梅海飘香,竟是在曾经夜幽尧归属到她名下,南离瑶城的帝梅园。 曾经刚去过帝梅园的那段日子,有很长一段时间,苏槿夕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梦到帝梅园。 但是已经很久没有去了,所以这段时日她很少记起。 但是如今他们在北翼啊,怎么会瞧见帝梅园啊! 苏槿夕的心底浮现的第一映像便是幻境,忙想对夜幽尧说些什么,但是她一转身,身后却一个人都没有,哪儿还有夜幽尧的影子? 紧接着,回廊处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 “母后……” 苏槿夕有些紧张的心头顿时一软,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竟然见一个一两岁大的小孩踏着不太稳的步子,朝着他跑了过来。 莫名地,苏槿夕对那小男孩有种特别强烈的亲切感,连忙跑了过去。小男孩一头钻进了苏槿夕的怀中。 又声音糯糯地喊了一声,“母后……” 母后? 正文 第九百六十六章 九死一生 苏槿夕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抚上那小孩的脸颊,眼底全都是柔情和惊讶。 “你……你是我的孩子?” “母后!”小孩又糯糯地喊了一声。 苏槿夕抿着唇,一把将小孩揽入自己的怀中。 “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娘亲身怕自己没能力将你平安地生下来。” “夕夕……”身后忽然传来夜幽尧的声音。 苏槿夕放开孩子回头,见夜幽尧站在自己的眼前。 但是,夜幽尧却和方才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和夜幽尧一起来到这帝梅园的时候,夜幽尧是身穿一身玄黑色的衣衫,但如今却穿了一身黄.色的袍子,上边还绣着祥云龙腾的图案。 夜幽尧如今虽执掌中宁和西云两国,但还不是皇帝,是不能穿龙袍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夜幽尧,你……” 苏槿夕正想说什么,夜幽尧已经走到了苏槿夕的面前,将苏槿夕扶起来,揽入了怀中。 “夕夕,朕做了一个梦!” “恩?”苏槿夕微微皱眉。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你为了咱们的孩子要舍弃朕。朕寻遍整个天和大陆都找不到你,哪儿都没有你。” 苏槿夕感觉到夜幽尧的担心和害怕,心头微微一怔,伸手抱住了夜幽尧。 “夜幽尧,我怎么可能舍弃你呢?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是吗?如果是为了咱们的孩子,不得不舍弃呢?” 苏槿夕一愣,没有立即回答。 夜幽尧放开苏槿夕,不知什么时候,手中竟多了她的凤仪剑,将其递到了苏槿夕的手中。 “朕要你证明给朕看,无论此生遇到什么样的抉择,你都会选朕,不会舍弃朕。” 苏槿夕有些难以置信,“如何证明?” 夜幽尧阴冷的目光缓缓移到了苏槿夕身后孩子的身上,半晌之后,冰冷又残忍道,“杀了他!” 孩子陡然吓的脸色惨白,一把抱住了苏槿夕的双.腿,胆怯地喊了一声,“母后……” 苏槿夕始终盯着夜幽尧的双眸,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夜幽尧递过来的凤仪剑。 好半晌之后,才薄唇轻启,道了一声,“夜幽尧……” “夕夕,你说你不会舍弃朕。只要你证明给朕看,朕便相信你!” “好!” 苏槿夕面色平淡地接过了夜幽尧手中的凤仪剑,然后缓缓低头,瞧着抱着自己的孩子。 孩子在对上苏槿夕目光的那一瞬间,眼底骤然充满了惊恐和害怕,猛然放开苏槿夕的腿,连连后退两步。 “不要……母后,不要杀孩儿。不要……”说着,脚下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地上。 苏槿夕执起手中长剑,缓缓指向了那孩子。 孩子眼中的惊恐和慌张越来越深,眼泪如雨一般地往下流。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苏槿夕忽然调转了剑锋,刺向了夜幽尧的心脏。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眸之中全都是难以置信,瞧了一眼刺在自己胸口的白晃晃剑刃,缓缓抬眸,望着苏槿夕。 “为什么?” 苏槿夕的眼底划过一抹痛涩,不过更多的是坚韧和冰冷。 “因为这是幻境,你根本不是夜幽尧。”说着,苏槿夕停顿了一下,又道,“虎毒不食子,夜幽尧就算再爱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逼着我杀自己的孩子。”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陡然眼前的景象一转,周围的梅花和庭院全都不见了。 转而是在一座殿宇之中。 白玉石阶,飞龙盘柱。俨然是记忆中的秦宫。 “幽尧,杀了这个女人!只要你杀了她父皇就将传国玉玺交给你。” “不,苏槿夕是孩儿的女人,孩儿不能杀他!” “她是慕容家的后人,当年慕容一族和轩辕一族勾结,出卖我大秦帝国,致使大秦灭族,难道你忘了吗?仇人的女儿也配做我大秦的皇妃?幽尧,将来九泉之下,你如何面对我伏氏一族的列祖列宗啊?” “不,父皇,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孩儿一定会查清楚的!” …… 远处传来两人争辩的声音,苏槿夕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竟瞧见了苏槿夕和一名一身皇袍,气势威严的男子。 夜幽尧唤那男子为“父皇。” 也就是大秦秦皇。 更让苏槿夕惊讶的是,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还站着一名女子,竟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方才在帝梅园,那是她自己的幻境,难道这里是夜幽尧的幻境? “夜幽尧……” 苏槿夕朝着夜幽尧冲了过去,唤他,但是夜幽尧根本瞧不见她。他眼里能瞧见的是另外那名女子,也就是幻境中的“她”。 “幽尧,听父皇的,杀了她!”秦皇将轩辕剑递到了夜幽尧的面前。 “不!” 夜幽尧坚定地回答,并且护在了幻境中苏槿夕的面前。 “幽尧,难道你为了这个女子,要背弃大秦,背弃父皇,背弃这天下吗?” “不!”夜幽尧的声音极其坚定,“苏槿夕,孩儿想要。这天下,孩儿也要!” “好!好!好!”秦皇三个“好”字出口,愤怒的眸光早已爆裂。竟持着轩辕剑朝着幻境中的苏槿夕刺了过去,“既然你不忍心动手,父皇就替你了结!” “父皇,不要!” 夜幽尧猛然挡在了幻境中苏槿夕的身前。秦皇刺出去的剑在看清夜幽尧动作的时候根本无法收回,剑尖毫不犹豫地刺入了夜幽尧的胸口。 “夜幽尧……” 苏槿夕眸光巨变,想去扶夜幽尧,但是她伸出去的手却扶了一把虚空,秦皇、夜幽尧以及幻境中的她自己,瞬间化为飞灰,不见了。 接着,眼前的光景再次巨变,依旧是在不断翻涌的水浪漩涡之中。 夜幽尧还在她的身边,并用双手紧紧地抱着她。 但是,他的眼睛却紧紧地闭着,脸色煞白。胸口有伤,正是幻境中秦皇用轩辕剑刺到的位置,正留着血。 幻境控制的是人的心魔。夜幽尧的心魔是天下和苏槿夕。破解幻境的办法就是摒弃自己的心魔。 幻境中,夜幽尧不愿伤害苏槿夕,反被心魔所伤。此刻正深陷幻境之中,只怕是九死一生。 【作者题外话】:亲们,忘了告诉大家,微信公众号有大结局剧透。没有见到的亲可以关注查看历史消息。 正文 第九百六十七章 天上冰雪,人间烈火 “夜幽尧,那不是我,是幻境!夜幽尧,你醒醒,夜幽尧。” 但是夜幽尧的双眼却紧紧地闭着,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很快,嘴角便溢出了一抹鲜血,脸色变得越来越痛苦。 “夜幽尧!”苏槿夕急切地唤夜幽尧。 怎么办? 该怎么办?? 如何才能助夜幽尧走出幻境?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困死在幻境中吗? 怎么可以? 情急之下,夜幽尧猛然搂住了夜幽尧的脖颈,吻住了夜幽尧的唇。 “夜幽尧,是我!我是苏槿夕,我才是你的妻子,苏槿夕。我就在你的身边,那是幻境,是幻境!夜幽尧……” 苏槿夕吻着,一遍一遍地告诉夜幽尧。 陡然,夜幽尧睁开了双眼。一大口血猛然从口中吐了出来,沾了苏槿夕一口腥甜。但是苏槿夕根本无暇顾及其它,猛然捧住夜幽尧苍白的脸。 “夜幽尧,你怎么样了?夜幽尧……” 夜幽尧眸光有些悠远,深情地望着苏槿夕,“本王没事!” 苏槿夕都快要急哭了,一脸的紧张,“怎么可能没事?轩辕剑一出,必要见血。你怎么那么傻?明知道是幻境,为什么还要护着她?只要杀了她你就能出来的!” 夜幽尧一张口,血就从口中溢了出来。 “即便是幻境,但那也是你!本王如何忍心下手?” 他不忍心对她下手,哪怕是幻境也不愿意! “夜幽尧,你傻呀!” 弄得自己一身的伤,值得吗? 夜幽尧的伤到底有多重,现在根本无法查看,苏槿夕从解毒系统中取了几粒疗伤的药丸塞进了夜幽尧的口中。 但是夜幽尧刚服下,两人眼前的景象又变了。 是在一座由冰冷的石砖砌成的深幽石室之中,石室的中央停着一座石棺。石棺上面雕刻着祥云,青松,腾龙等纹案。显然,是帝王下葬的规格。石棺的后面是一座如烈火一般,熊熊盛开的彼岸花海。 这一景象,好像有些熟悉,苏槿夕在哪里见过的样子。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具体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在梦里,又好像是在现实。 她愣怔了半晌,想抬步朝着彼岸花海走过去,但是刚走了两步,就被身旁的夜幽尧给拽住了。 苏槿夕停下脚步回头,竟见那片花海中一名红衣女子正在翩迁起舞,舞姿优美,身段窈窕,犹如飞舞在烈火之上的凤凰。 苏槿夕想看清那女子的面容,但是女子带着红色的面纱,面部隆阔朦朦胧胧,怎么也瞧不清楚。 彼岸花海……这又是谁的梦境? 她和夜幽尧的梦境都已经破除了,唯剩下吴尊、云瑾、东陵凰三人。 在彼岸花海起舞的人是女子,难道这是东陵凰的幻境? 但是那身段瞧着又不像东陵凰,应该不是东陵凰的幻境。 那么,是吴尊的,还是云瑾的? 骤然苏槿夕想到了什么,猛然低头瞧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彼岸镯,眸光顿时变了。 她正想与夜幽尧说什么,但是夜幽尧却比他还要快。咬开自己的手指,将指尖的血液朝着彼岸花海掷了过去。血液滴落在其中一朵彼岸花之上,那些彼岸花渐渐变为齑粉,顿时眼前的景象又变幻了。 看不清到底是在哪里,眼前熊熊烈火燃烧,但天空中却下着飘扬大雪。 刚变换过来,苏槿夕就觉得自己快要被烈火给烤熟了。 夜幽尧连忙将苏槿夕护在自己的怀中,并用内力想替苏槿夕驱热,苏槿夕却一把推开夜幽尧的手。 “夜幽尧,你不要命了?” 自己都一身的伤,还想着替她运用内力,是不想活了吗? 夜幽尧嘴角无奈一笑,“本王还没弱到这等地步,一点轻伤,算不得什么。” 苏槿夕狠狠瞪夜幽尧,“还不严重?那如何才算严重?夜幽尧,如果你不想活了,就早点说一声,我苏槿夕可不想做寡.妇。” 夜幽尧知道苏槿夕说的是气话,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苏槿夕更加无奈,“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两人正说着,耳边忽然传来云瑾和吴尊的声音,“幽王殿下,王妃娘娘!” “小毒物……” 苏槿夕和夜幽尧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然瞧见了云瑾和吴尊。 只是火势有点大,两人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到了苏槿夕和夜幽尧的面前。 吴尊和云瑾都在,唯有东陵凰不在。 这应该是东陵凰的幻境。 天上冰雪,地上烈火焚炎,冰火两重天。这便是东陵凰的心魔。 苏槿夕的心底不禁一阵唏嘘,没想到慕容祁在她的心中竟已经到了如此深的地步。只是她的肩上还背负着责任,容不下他有太多的儿女情长。 “这是东陵凰的幻境,如何才能帮她走出幻境?”苏槿夕道。 云瑾道,“王妃娘娘,没办法,东陵太子虽与我等交好,但我等之中还没有人能与她真正交心,所以想走出这幻境,唯有靠东陵太子自己了。” 说着,云瑾和吴尊联手,划了一道屏障出来,暂时隔开了火焰,将几人护在了中间。 “若是她走不出来呢?”苏槿夕问。 云瑾的眉宇沉了沉没有说话。 是不是她们就要把被困死在这里? 云瑾的目光落在夜幽尧的伤口上,“殿下受伤了?” 苏槿夕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连忙将夜幽尧的手抬起来,掐住了他的腕脉,替夜幽尧查看情况。 云瑾瞧着夜幽尧和苏槿夕的目光更深了几分。 在场的所有人,除却吴尊之外,都遇到了幻境。不用多加猜测,云瑾也能想到夜幽尧的心魔到底是什么。除却正在幻境中的东陵凰之外,他和苏槿夕都从幻境中走出来了,却唯独夜幽尧受了伤。可想而知,他的执念有多深。 他心口说不上来的窒闷,堵的难受。 苏槿夕替夜幽尧擦着伤口上的血,见云瑾的面色有些不好,问,“云瑾,你也受伤了?怎么面色有些难看?” 云瑾顿时回神,连忙道,“没……没有。王妃娘娘不用担心。” “没有便好。” 云瑾的目光又落在夜幽尧的身上,“殿下的伤势如何?要不下关给殿下疗伤吧!” 被幻境所伤,而且还是轩辕剑,伤势如何不重?苏槿夕都有些担心,接下来前路未知,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危险。夜幽尧又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否坚持下去。 正文 第九百六十八章 战胜不了心魔? 苏槿夕略微思忖了一下,便做了决定,“好!” 于是云瑾瞧了一下夜幽尧的脉象和伤口之后便开始给夜幽尧输送内力疗伤。 随着源源不断的内力输进夜幽尧的体内,夜幽尧的面色渐渐开始好转了许多。 趁着苏槿夕没有注意这边的空档,云瑾声音低沉,用只有他和夜幽尧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道,“多谢殿下助我破解幻境。” 夜幽尧闭着双眼,虽不能开口,但是云瑾知道,夜幽尧承了他的这句谢意。 “小毒物!”忽然,身后传来吴尊的声音,“老子怎么瞧着这火势越来越大了?” 苏槿夕朝着四周望去。果然,火势越来越大了,甚至吴尊和云瑾设下的屏障有些支撑不住了。 苏槿夕的眉头紧紧一皱,“难道东陵凰战胜不了自己的心魔?” 也不知道东陵凰在幻境中所瞧见的是怎样的景象,他们此刻看到的火焰和冰雪应该只是幻境中的一部分。如果东陵凰战胜不了自己的心魔,反被心魔所噬,他们这些人可全都得死。 眼看着护着他们的屏障就要被强大的火势烧出个缺口来,吴尊连忙运用内力抵挡。但是火势真的是太大了,很快,吴尊便有些心力不足,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苏槿夕瞧着云瑾和夜幽尧,表情越来越焦灼。云瑾替夜幽尧疗伤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这种时刻,最容不得外力的倾饶。一旦被打扰,疗伤中途停断,别说夜幽尧了,就连云瑾都会遭到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苏槿夕也运用内力,和吴尊一起抵挡。 但是,火势不减反增,力量越来越强大。没过多久,苏槿夕也支撑不住了。 吴尊瞧了一眼苏槿夕,“小毒物,你快想办法撤回内力,尊哥哥一个人可以的。” 苏槿夕没有说话,重新凝聚了一波内力,补救屏障的缺口。但是她刚补住自己眼前的,旁边又裂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又凝聚掌力。但是刚弥补好,旁边又裂开了一道口子。 吴尊的状况比苏槿夕好不了多少,甚至为了减轻苏槿夕的负担,所承受的压力比苏槿夕的多的多。 “姓夜的,到底好没好?老子和小毒物快支撑不住了。”吴尊回头瞧着云瑾和夜幽尧念叨了一声。苏槿夕立马投了一个凌冽的目光给吴尊,“别打扰他们!” 但是,苏槿夕的体力确实已经消耗到极限了。她甚至都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的小腹隐隐作痛,很不舒服。如果再支撑下去,只怕连孩子都保不住了。 嘴上虽警告吴尊不要打扰云瑾和夜幽尧,但是在心底里她却一遍一遍地呼唤着夜幽尧。 终于,屏障再也无法弥补,彻底碎裂。强大的火势滚滚而来,瞬间便将所有人给吞没了。 …… 在被火势吞没的那一瞬间,苏槿夕以为自己要彻底没命了,紧紧闭上了双眼。但是想象中的死亡的痛苦却没有袭来,甚至耳边还传来一阵沁凉的感触。苏槿夕疑惑地睁开眼,却瞧见眼前的滚滚火焰竟全都退去了,而且还转了一个场景。 好像……是在水底。 “苏槿夕,吴谷主!”东陵凰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起身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吴尊瞧清楚四周的景象,再瞧瞧东陵凰,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来,“靠,东陵凰你终于战胜心魔了,老子差点被火给烤死了。” 东陵凰歉疚道,“方才我深陷幻境,无法自拔。让吴谷主和大家受苦了。” “只要走出来便好。”苏槿夕道。 东陵凰的目光落在苏槿夕身后的云瑾和夜幽尧身上,眉头微微皱了皱,“幽王受伤了?” 苏槿夕没有说话。 吴尊掩饰了眼底所有的神情,看似轻松地吹了一个口哨。 苏槿夕道,“恩,云太医正在替他疗伤。” 又过了半晌,云瑾终于撤回了内力。夜幽尧的面色和方才想相比,好转了不少,她睁开双眼,目光率先落在了苏槿夕的身上。 苏槿夕朝他微微一笑,走了过去,蹲下身扶住了他的腕脉。但是夜幽尧却反手握住了苏槿夕的手,黝黑深邃的目光满含深情地望着苏槿夕。 苏槿夕浅浅一笑,“殿下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多谢云太医。” 云瑾和煦地笑着,“王妃娘娘不必言谢,多亏方才在关键时刻东陵太子破除了幻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云瑾的话音刚落,夜幽尧便望着苏槿夕道,“本王即便伤得再重,也不敌爱妃在旁拼尽全力为本王护法,替本王担惊受怕。” 苏槿夕的脸颊红了一下,连忙将自己的手从夜幽尧的手中抽了出来。 “没羞没躁的,夜幽尧,旁边还站着这么多人呢!话说的这么肉麻,也不知道看看场合。” 却不想,夜幽尧竟再次抓住了苏槿夕的手,一把将苏槿夕拽入了自己的怀中,“本王与自己的爱妃说话,何故怕别人在场?” “夜幽尧,你放手!”苏槿夕狠狠捶了一下夜幽尧的肩膀。 夜幽尧却猛然皱起了眉头。苏槿夕顿时着急道,“怎么了?碰到你伤口了?” 却不料,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紧张的面容,竟嘴角一扬,笑道,“你若亲本王一下,本王便不会痛了。” 苏槿夕意识到自己被夜幽尧耍了,一把推开夜幽尧起身。 “都什么时候了,夜幽尧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若不开玩笑,如何疏散你心中的紧张和担忧? 夜幽尧微微笑着,眼底的深情却越来越深。 吴尊忽然走到夜幽尧的面前,朝着夜幽尧一抱拳道,“夜幽尧,以前老子觉得你不是个东西,但是今日,老子着实佩服你。敬你是条汉子。” 夜幽尧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开口。 吴尊继续道,“老子虽然没有遇到幻境,但也知道幻境考验的是心魔。你们几个都遇到了幻境,却唯独你受了伤,可见你对小毒物之心。这点上老子就着实佩服你!” 夜幽尧嘴角轻扬,拽着苏槿夕的手,用手指轻摩着她的指尖,脸上的神情如常,没有说话。 吴尊知道夜幽尧就是这性子,心底想什么,总是不会透露在脸上。便也不跟夜幽尧着急。 苏槿夕道,“废话别说了。这里应该是河底,竟没想到这条河的底下竟是另外一番乾坤,也不知道北堂琴歌在什么地方,我们还是办正事吧!” 正文 第九百六十九章 赤练绳,如何打开? 于是,众人的目光随着苏槿夕的话音落,朝着四周环视着。 虽然是水底,但是这里却和玄冰宫一样,是另外一番世界,人在这里可以正常的行走,呼吸。 四周全都是湛蓝色,有各种水草,贝类和鱼类,每个方向都是相同的,很难选择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苏槿夕瞧向了云瑾,“云瑾,你觉得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云瑾指了一个方向道,“鱼都是从那个方向游过来的,而且那边的鱼比别的地方少,想必一定有什么玄机。” “好,就听你的!”苏槿夕道。 于是众人便朝着云瑾所指的方向走。果然没过多久,便看到一道很高的石门。石门的两旁盘沿着两条由石头雕刻而成的巨蟒,一直从地面攀岩而上,到门的最顶端之后又俯身而下,张着血盆大口,刚好冲着苏槿夕等人来时的方向。瞧上去有些阴森。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云瑾和吴尊率先上前。本以为会有什么机关或者阻碍,但是两人走到门口,轻轻推了一下,石门便开了。 门内是一座由石头砌成的殿宇。只是所有的陈设都是和石头接近的暗沉色,气氛有些阴冷。 苏槿夕一直开着解毒系统,始终没有检测到什么危险的毒素,但还是提醒道,“这是在九幽台之下,大家还是小心一些。” 云瑾和吴尊在前面开路,苏槿夕、夜幽尧、东陵凰三人跟在后面,几人迈步走进了石门。 刚进门,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暗沉的声音,石门被关上了。众人脸色一变,东陵凰连忙跑回去开门,但是石门再也打不来了。 果然,这里边没有那么简单。 “继续往前走。”夜幽尧道。 于是,几人踏着石砖,继续往里边走,进入了那座宫殿。 宫殿之内的陈设也很简单,大多摆设都是和水底有关的东西,还有少量的兽类。 苏槿夕在走过一张由贝壳制成的桌子时,随手在桌面上划了一下,手指上没有沾染上任何灰尘。 “这地方应该是有人住的,但是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而且这么大的殿宇,不可能没有人把守。” “老子觉得也有些奇怪。”吴尊道。 “只可惜,彼岸镯不能用了,否则我一定能检测到一些未知的情况。”苏槿夕朝着自己手腕上的彼岸镯瞧了一眼。 话音落了没多久,从宫殿的深处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哀泣声。众人停下脚步仔细听,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终于见到喘气儿的了!”吴尊道,“老子去瞧瞧!”说着,吴尊率先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东陵凰立马跟上,“我也去!” 没过多久,吴尊扬声道,“小毒物,你们过来瞧瞧!”于是,苏槿夕、夜幽尧、云瑾三人也走了过去。 这是一间陈设比外面略微奢华一些的石室。所有陈设用了与外面截然相反的颜色,全都是白色。内部中央摆着一张硕大的石床,石床的周围又用长沙幔张围着。床上坐着一名女子,正低声哀泣着。幔帐刚好遮住了她的面容,苏槿夕等人站在外面瞧不见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苏槿夕看了一眼,便迈步朝内走去,“姑娘……”夜幽尧连忙紧跟在苏槿夕的身后,云瑾和吴尊虽错后一步,却始终站在发生意外之时足够保护苏槿夕的安全范围之内。 那女子始终没有回答。苏槿夕等人走到床边的时候她刚好是背对着他们的,依旧看不见她的面容。 “姑娘?”苏槿夕又喊了一声,“我等误入贵地,还请姑娘见谅。” 那女子的哭声停了下来,缓缓转过头来。 在瞧见那张面容之时,苏槿夕和夜幽尧全都愣怔了一下。 吴尊指着她的脸,惊讶道,“这不是……她怎么和北堂篱那小丫头长的这么像?” 几人之中,唯有夜幽尧和苏槿夕,在进入九幽台之时入了北堂琴歌的记忆,见过北堂琴歌,所以唯有他们二人认得她。 她虽已是将近四十岁的年纪,但是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瞧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眉眼依旧如青山远黛,眸若星辰,唇若丹朱,肤若凝脂,那秀丽清雅的面容与北堂篱有着九分的神似。 女子见到苏槿夕等人,眉头微微蹙了蹙,“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苏槿夕上前一步,道,“请问夫人可是北堂琴歌?” 女子上下打量了苏槿夕一番,“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吴尊顿时低骂了一声,“靠,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她在这鬼地方,让老子们好找。” 苏槿夕带上一抹温和的笑,“夫人,我们是受您女儿北堂篱之托,来找你的。” “北堂篱?” “也就是蓝月篱,是蓝玄明的三女儿。”苏槿夕解释道。 北堂琴歌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一些,“她姓了北堂?来了北翼?” 吴尊见北堂琴歌接二连三地发文,急道,“婆婆妈妈的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出去再说。谁知道这鬼地方还会遇到什么危险。” 苏槿夕也赞同吴尊的意思,“夫人,许多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们还是出去再说。” 说着便上前去拽北堂琴歌的手臂,欲将她拽起来。但是人还没有被拽下石床,便受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声声地将北堂琴歌和苏槿夕的手震开。北堂琴歌重新跌回了床上,苏槿夕连连后退了两步。 夜幽尧猛然拦住了苏槿夕的身体,扶住了她的肩膀。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北堂琴歌的双手和双脚上分别被一道乳白色的玄光禁锢着。 “这是什么东西?”吴尊皱眉道。 北堂琴歌的眉宇紧紧地皱着,一脸的颓然,“你们还是别白费心思了,这赤练绳你们是不可能解开的。 赤练绳? 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苏槿夕、夜幽尧、云瑾、东陵凰、吴尊几人分别对看了一眼,除却云瑾一脸看不出心底神情的表情之外,很显然其余人谁都没有听说过这东西。 北堂琴歌解释道,“这赤练绳是由赤练蛇的脊骨幻化而成,集合了不少幽冥魔力,除非由它效忠的主人命令,否则谁也打不开。而且越刺激它,它就会收缩的越来越紧。” 苏槿夕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北堂琴歌的手腕上,手腕上有许多伤痕,显然曾经挣扎过很多次,全都是被这赤练绳所伤。于是,她的眉头皱的就更深了。 这东西真有那么厉害? 正文 第九百七十章 被施了魔力的黑蛇 之前在兰若古城的时候,连捆神索都已经解开了,苏槿夕还真不信这样一个小小的赤练绳就能难倒她。 “让我瞧瞧吧!”于是,她上前,准备替北堂琴歌解赤练绳。 但是刚靠近北堂琴歌,还没有瞧清楚赤练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身后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犹如的地龙长吼一般的声音。紧接着,手臂就被人狠狠拽了一把。苏槿夕毫无悬念地被夜幽尧拽入了怀中。 她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竟瞧见一条有两人多粗,身体足足有十丈长的水蛇。云瑾、吴尊、东陵凰三人正与之纠.缠打斗在一起。 在瞧见那水蛇两只如同灯笼一般明亮硕大的眼睛之时,凌云凡的眉头狠狠皱了一下。 这眼睛,不正是之前在水浪之中瞧见的那双眼睛吗? 原来之前的水浪就是这水蛇在作怪。细想之下,凌云凡觉得,之前的幻境很有可能也是这水蛇在作怪。 看来,这东西还是个厉害的,不一般呢! 转眼的时间,云瑾、吴尊、东陵凰三人已经与之过了十几招,但是很显然,水蛇略占上风。 “夜幽尧,你去帮他们吧,我来解赤练绳。” “好,你一个人要小心。” “恩,苏槿夕点了点头。” 于是,夜幽尧便和云瑾等人一同去对付水蛇了。 苏槿夕重新来到北堂琴歌的身边。本以为想解这赤练绳不难,却没有想到,她用玄力试了好几次都无果。 不禁皱眉,“难道这东西比捆神索还厉害?” “捆神索?你之前解过捆神索?” “恩!”苏槿夕随意地应了一声。 北堂琴歌道,“看来,你的能力确实不一般。这赤链蛇自是和仙家的捆神索没办法比的,但是它却倾注了诸多魔力和怨念,对正道之力抵触很大。你若用解捆神索的方式解赤练绳,肯定不行的。” 那怎么办? 苏槿夕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只可惜彼岸镯不能用了,凤仪剑被封存在彼岸镯中没办法拿出来,若不然,指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凤仪剑…… 心头一个念头刚刚闪过,苏槿夕便猛然转身,目光落在了正和云瑾等人与水蛇作战的夜幽尧身上。 凤仪剑不行,不还有轩辕剑嘛! “夜幽尧……” 凌云凡扬声喊了一声。夜幽尧趁着间隙落在了苏槿夕的身边。 “这赤练绳确实难缠的很,要不你用轩辕剑试试?” “好!你站远一些。” 夜幽尧是怕轩辕剑的威力会伤到她和孩子。 等苏槿夕站远了一些,夜幽尧执起轩辕剑,朝着北堂琴歌脚腕上的赤练绳砍了下去。 果然,轩辕剑刚落,“噌”一声,赤练绳便一截两半,坠.落了。 苏槿夕和北堂琴歌的顿时一喜。 紧接着,夜幽尧砍断了北堂琴歌另外一只脚踝及双手上的赤练绳。 但是赤练绳刚被砍断,四周骤然波涛汹涌,泛起千层水浪,水蛇竟然震怒了。 夜幽尧怕水浪会伤到凌云凡和孩子,连忙护在了凌云凡的面前。 凌云凡愣了一下,眉头深锁地瞧了一眼水浪,连忙去扶北堂琴歌,“快下来,跟我们走。” 北堂琴歌连忙从床上下来,跟着苏槿夕往外走。 水蛇在震怒之下,发挥出了无穷的力量,眼看着云瑾等人支撑的有些困难,夜幽尧转身对苏槿夕道了一声,“当心一些!”然后又与云瑾等人一同去对付水蛇了。 苏槿夕和北堂琴歌相互扶持,一直往外走。 但是刚走到宫殿的门口,“嘀嘀嘀”,一直没有听到过提示的解毒系统,竟然发出了一阵狂暴的报警声。 那声音特别大,以至于将解毒系统的功能开到最大限度的苏槿夕骤然抱住了头,险些被震晕了过去。 北堂琴歌连忙扶住苏槿夕,“怎么了?” 好半晌之后,苏槿夕才回过神儿来,将解毒系统的提示声关小了一些,晃了晃头,“我没事。”然后环顾了一圈四周,表情十分严肃道,“有大量毒蛇正在靠近我们。” 话音刚落,眼前骤然浮现起一团团黑气。紧接着,那些黑气幻化成了一条条黑色的长蛇。 虽然没有身后正与夜幽尧等人作战的水蛇体态庞大,但一看就知道这些东西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且全都是被施了幻术,魔幻力很强。 夜幽尧虽与水蛇作战,但是一半的注意力始终在苏槿夕的身上,瞧见苏槿夕和北堂琴歌遇难,连忙抽身落在了苏槿夕的身边。 那些黑蛇一边吐着鲜红色的信子,一边朝着苏槿夕和北堂琴歌、夜幽尧三人靠近。与此同时,鲜红的信子每吐出一次,便有乳白色的烟雾从其中散发出来。解毒系统的提示声随之越来越紧密。 苏槿夕手掌一翻,从解毒系统中取出三颗药丸来递到了北堂琴歌和夜幽尧的面前。 “那些烟雾是有毒的,这药是御毒所用,快服下。” 夜幽尧和北堂琴歌忙从苏槿夕的手中接过药丸服下。 黑蛇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着就要到眼前了,苏槿夕用银针和各种毒药对付,但是对于这些幻化而成的魔物来说,却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竟促使它们进一步疯狂地吐出烟雾毒。 夜幽尧也试着用轩辕剑砍杀,但是砍断之后的蛇.头和蛇尾竟还能飞速生长,长成了两条黑蛇。滴落在地上的血液也会疯狂生长,在短短的时间内竟能繁衍出更多的毒蛇来。 这情况和当初在宗家禁地遇到的食人药有些相似。食人药怕麒麟神兽,很有可能对于这些魔幻黑蛇来说,麒麟神兽也是克星。只可惜,在来的时候,苏槿夕将麒麟神兽和九彩仙狐留在了北翼王府,让他们保护北堂篱和苏钰。 这可怎么办?不能用剑砍杀,用毒也没有用。北堂琴歌这些年来被水蛇软禁,武功全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眼看着黑蛇离他们越来越近,空气中的毒气也越来越浓厚。 苏槿夕虽给北堂琴歌和夜幽尧用了御毒的药,但那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怎么办? 应该怎么办? 忽然,爬行在最前面的一条黑蛇陡然腾身而起,朝着苏槿夕扑了过来。 正文 第九百七十一章 阎王好对付,小鬼难缠 忽然,爬行在最前面的一条黑蛇陡然腾身而起,朝着苏槿夕扑了过来。 虽然暂时对付不了黑蛇,但是苏槿夕灵敏度还是有的,她猛然侧身一躲,躲开了那条黑蛇。 却没想到,那条黑色的反应也不差,竟在空中一个翻身,调转了头又朝着苏槿夕等人攻击而来。 情急之下,夜幽尧不得不使用轩辕剑,将其砍成了两段。 毫无悬念地,两段蛇身坠.落在地上,很快便生长出了蛇尾和蛇.头,成为了两条黑蛇。 落在地上的血液也很快繁衍生长,转眼间一条黑蛇竟繁衍出了十几条黑蛇。 “嘶……” 领头的一条黑蛇发出一阵嘶鸣声,紧接着,所有的黑蛇犹如受到了某种命令的信号一般,开始疯狂地攻击苏槿夕、夜幽尧、北堂琴歌三人。 在没有更好的对策之下,夜幽尧只能用轩辕剑对付他们,但是越砍,黑蛇的数量越多。 苏槿夕用毒药,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情急之下,苏槿夕朝着殿内正在攻击云瑾等人的水蛇瞧了一眼。很明显的,此时的水蛇已经落入了下风,再打下去,云瑾、吴尊、东陵凰三人就要胜了。 真是……阎王好对付,小鬼难缠。 心头此番一个念头刚闪过,苏槿夕似想到了什么,眸光骤然一亮,手伸入了怀中。然后,缓缓将幻兽铃给拿了出来。 北堂琴歌瞧见幻兽铃双眸之中闪过一抹光亮。 “这是篱儿给你们的?” “正是!” “太好了,有幻兽铃对付这些东西肯定没问题。” 于是,凌云凡缓缓摇动了手中的幻兽铃。 随着苏槿夕手腕的晃动,幻兽铃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声音。 虽然那声音带着一些韵律,非常悦耳,但却带着魔力。黑蛇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猛然退后一大截。紧接着,好似极为痛苦,在地上蠕动起来。 见此,苏槿夕加大了晃动幻兽铃的力度。只片刻的时间,就有大量的黑蛇承受不住幻兽铃的魔力,幻化为一缕黑烟,消失不见了。 而且这幻兽铃的魔力对于水蛇似乎也有效,水蛇与云瑾等人作战之时,攻击的路数越来越没了章法,几乎是黑蛇全部消失的一瞬间,云瑾用悯生鞭捆住了水蛇,然后将其按在了地上。 终于解决了麻烦。 殿内的云瑾、东陵凰、吴尊三人朝着殿外的苏槿夕、夜幽尧、两人投来一抹胜利的淡笑;苏槿夕也朝着他们投去同样的笑容。一向面容冷峻的夜幽尧虽然脸上没有过多的表现,但是心底却和大家一样,是喜悦明朗的。 夜幽尧用轩辕剑直接将蛇.头砍了下来。水蛇虽然也是魔物。却是上等的药材。随之,苏槿夕将水蛇的尸体收入了解毒系统中,然后将其烘干,收入了解毒系统中的药材库。 苏槿夕将水蛇在解毒系统中处理妥当之后,睁开了双眼,“好了,我们出去吧!” “好!”众人应了一声。 吴尊在前面开路,随后跟着苏槿夕和夜幽尧。云瑾和东陵凰慢了一步。 谁也没有瞧见的是,就在众人迈出步子没多少,之前躺着水蛇尸体的地方骤然凝聚出了一股玄黑色的雾气。云瑾手中的悯生鞭莫名地动了动,那玄黑色的雾气便被其给吸了过去。 云瑾感觉到异样的时候早已经来不及了,那股黑气以极快的速度被悯生鞭引入了他的身体。 骤来的侵袭让噬骨之痛布满全身。云瑾猛然停住脚步,努力用意念克制着,才得以没让自己倒在地上。 离他最近的东陵凰是最先感觉到他的异样的。 转身瞧见他的模样,一脸担忧地走了回去,“云太医,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听到东陵凰的声音,苏槿夕等人也停下脚步转身。 云瑾不想让苏槿夕担心,努力隐忍着,尽量让自己瞧上去正常一些。甚至动用内功烘干了额头上的汗水,改善了面色。 “云瑾,你怎么了?”苏槿夕问。 云瑾一抬头,脸上便露出了一个专属于苏槿夕的春风和煦般的笑容。 “王妃娘娘放心,下官无碍。只是方才在打斗的时候,牵动了身上的旧伤。回去休息一会便会好转。” 但是,苏槿夕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到云瑾的面前道,“我替你瞧瞧。” 云瑾依旧和煦地笑着,“王妃娘娘过虑了,下官真的没事。我们还是尽快出去吧,这里不宜久留。” 苏槿夕瞧着云瑾的面色红润如常。以为真的没事,便没有多虑。再加上正如云瑾所说,这里并非久留直地。便点了点头。 “好。如果再有什么不适,别硬撑着。” 毕竟,无论从医术上,还是武力上,苏槿夕对云瑾都是很放心的。毕竟他真正的实力可比他如今展现在众人眼前的,要强大的多的多。 于是,众人便出了九幽台。 因着北堂琴歌的身份特殊,北翼王府是不可能再回去了。所以,苏槿夕等人将北堂琴歌带到了他们在北翼轩城的小院中。 东陵凰和吴尊亲自走了一趟北翼王府,一来是通知北堂篱,二来,是将苏钰和唐雪从北翼王府接出来。 很快,北堂篱便到了小院。苏钰和唐雪自是被东陵凰与吴尊从北翼王府带了出来。 北堂篱来到小院,第一个见到的便是苏槿夕。 “幽王妃,我母亲呢?” 苏槿夕瞧了一眼身后的屋子,“在里面。” 北堂篱激动的忙朝着屋子走了过去,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却骤然停了下来,有些不敢往前迈。 不过,停顿了片刻之后,她伸出手,猛然将门推开。 北堂琴歌就站在堂内,缓缓转身,脸上早已经眼泪纵横。 “母亲……” 北堂篱声音哽咽地呼唤一声,朝着北堂琴歌扑了过去。 “母亲,女儿很想你。女儿真的很想你,这些年,女儿一直想方设法想将你从九幽台下面救出来,但是一直做不到,女儿一直做不到。” “母亲知道,母亲什么都知道。母亲也很想你,篱儿……” 堂内,母女二人抱头痛哭,气氛感人。 吴尊仰起头,朝着空中吹了一个口哨,看似一脸的无所谓。 也不知东陵凰想到了什么,默然转身离开。 云瑾不知何时,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正文 第九百七十二章 是九容,不是云瑾 苏槿夕不禁想起自己的母亲宗惜姿。只可惜如今她进不了彼岸镯,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她和父亲慕容云海以及哥哥慕容祁在彼岸镯中怎么样了。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目光落在了彼岸镯上,握住了苏槿夕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苏槿夕知道,夜幽尧这是在安慰她,想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还有他在。便抬头,给了夜幽尧一个暖暖的笑。 九幽台下面短短几个时辰,但是上面早已是好几日的光景。这段时间北堂篱悉心照顾苏钰和唐雪,他们二人恢复的还算不错。 苏槿夕检查了一下苏钰和唐雪的伤势,然后让人给他们安排了房间,分别抬了进去。 苏钰虽担心苏槿夕等人会在九幽台下面遇到什么危险,但见众人安然无恙,无人受伤,也没有多言。 只是,自打他进来之后,就始终没有瞧见云瑾,也不知道他如何了。按理说,众人大捷而归,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缺席。 …… 其实,云瑾的状况很不好。 回来之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自从在九幽台下面被黑气袭击,一路上他的体内都有股强大的魔力不断地浮动着。能走回来,并且不让苏槿夕等人发现,他已经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此刻正坐在床上,调理内息疗伤,试图将那股黑气从体内逼出来。但是那股黑气却始终萦绕着他的奇经八脉,无法被逼出体外。 骤然“噗……”云瑾吐了一口黑血出来,跌倒在了床上。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一旁的九彩急切地冲到了云瑾的身边,不断地叫着。 公子,你怎么了公子? 你不要吓九彩,公子……呜呜呜……公子…… 云瑾虚弱地撑起身子,用手指拭了拭嘴角的血液,然后朝着九彩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笑容,以示九彩不要担心,自己没事。 但是,怎么可能不担心? 公子以前几乎从未吐过血。自从来到北翼,它都已经数不清公子这是第几次吐血了。 吐血了啊!而且还是黑血。一定会危机公子的生命呢! 想着,九彩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试图往屋外跑。 这种事情,一定要告诉槿夕麻麻,一定要让槿夕麻麻知道。 但是它还没有跑到门口,便被云瑾一扬手,给拽了回来,塞到了被子底下。 也不知道云瑾对那被子做了什么,盖着九彩的半截身子,它想从里边钻出来,但是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就是钻不出来。 “吱吱……吱吱……吱吱……” 云瑾不理会九彩,缓缓地坐起身来,将手臂上的衣袖给轻轻抚了上去。瞧见云瑾的手臂,九彩顿时叫的更大声了。 “吱吱……吱吱……吱……吱吱……” 甚至,眼圈周围的毛都湿润了。 怎么会这样? 公子手臂上的银线越来越长,几乎快要抵达心脉了,而且颜色还越来越深。 公子,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公子! 九彩不要你死,公子你若是死了九彩怎么办啊!公子…… 云瑾瞧着自己的手臂,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有些凄凉。不过,半晌之后,他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缓缓放下了自己的衣袖,转身,对着被子底下的九彩。 “吱吱……”九彩叫了一声,声音低沉犹如哭泣。 云瑾伸出手,缓缓抚着九彩身上的毛。 “你有多久没有回青丘了?” “吱吱……” 公子是要赶九彩回青丘吗?九彩不要回去,九彩要一辈子陪在公子的身边。 “傻瓜!”云瑾的神情极其温柔,但和面对苏槿夕时的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丁点,“你是青丘仙狐一族的血脉,迟早都是要回去的,怎么可能一直陪在本公子的身边。” “吱吱……” 公子,不要…… 云瑾沉默了半晌,声音低沉又凄凉,“日后等我不在了,你便回去吧!” “吱……” 公子……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云瑾将九彩整个身子全都藏到了被子底下,然后整了整脸上的神情,以及身上的衣衫。 “云太医……”是东陵凰的声音。 云瑾开口之时,从声音里根本听不出他有任何异样,“东陵太子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东陵凰微微沉默了一下,“本太子无碍,只是……之前在九幽台的时候,见云太医似乎有些异样。不知道云太医的身体如何。” “下官无碍。谢东陵太子关心。” “真的?”东陵凰显然有些不信。 “吱呀”一声,门开了,云瑾从里边走了出来,“下官真的无碍,只是牵动了身上的旧伤而已,都是皮外伤,方才上了药,修养一段时间便会无碍。” 东陵凰瞧着云瑾的面色红润,眸光也很明亮,确实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模样。所以便相信了云瑾的话。 “既然云太医无碍,本太子便放心了,云太医好生休息,本太子便不打扰了。” “东陵太子慢走!”东陵凰转身离开。 侧门处站着苏槿夕,东陵凰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来了,见东陵凰询问云瑾的情况,然后和东陵凰一样,瞧见云瑾红润的面色和明亮的眸光,她也相信他无碍,便没有进去,转身离开了。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屋内被子底下的九彩似乎感觉到了苏槿夕的气息,疯狂地大叫着,试图告诉苏槿夕些什么,只可惜苏槿夕什么都没有听见。 等东陵凰和苏槿夕都走远了,云瑾才转身往屋内走。 但是他刚跨进门,正要关门的时候,门外却出现了一抹玄黑色的身影。那抹身影的主人伸了一只脚进来,塞到了门缝里,刚好挡住了云瑾要关上的门。 云瑾的神情微微有些惊讶,“幽王殿下……你怎么来了?” 云瑾开了门,夜幽尧负手走了进去,在堂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云太医似乎有事瞒着我们,不与东陵太子说,也不让苏槿夕知道。难道连本王都要瞒着?” 云瑾脸上的面色如常,从容面对,“殿下说笑了,下官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殿下?” 却不想,夜幽尧猛然起身,一把拽住了云瑾的手腕。 “九容,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本王吗?” 云瑾听的很清楚,夜幽尧叫的是“九容”,不是“云瑾”。 正文 第九百七十三章 求收留 千年的恩怨纠葛。 云瑾便是九容,九容便是今生今世恪守本分,陪伴在苏槿夕身边的云太医,云瑾。 这已经是这两个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 夜幽尧抓住云瑾手腕的那一刻,便已经掐住了他的腕脉。 只片刻,夜幽尧的脸色便瞬间变了。 “为何会这样?” 云瑾抚开夜幽尧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人各有命,殿下不必惊慌。”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双眸紧了紧,眉头深深地皱着。 “还有多久?” “能陪到她找到无极之金,再回到天医门凝聚她的三股魂魄。” 夜幽尧凝着的眉头更深了几分,张了张嘴,所有的话都无力说出口,咔在了喉咙里。 只问了一句,“你是天医门的门主,是这天下间唯一的神医。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医不自医。” 连云瑾都说没办法,那定是没有法子了。 夜幽尧沉默着,脸上的神情渐渐地变得无力。 以前他虽然排斥九容,那是因为不想让他接近苏槿夕。但自从他忆起前世的事情,自从上次在沙海中,他救了苏槿夕。他便再也排斥不起来了。 毕竟千年的时光,他为那个女人付出了很多,九容付出的,不比他少。 更何况,这一生,是他得到了苏槿夕。所以无论如何,他似乎都没有资格再说什么。 这世上,有人失去,便有人收获;有人留下,便有人离开。 失去和离开的,终究不是他。 “殿下可想喝一杯?”云瑾忽然问。 夜幽尧微微皱眉,“你能喝?” “不过几杯酒而已,无碍的。” “好,本王陪你!” 于是,云瑾找了酒,与夜幽尧来到院子里,两人开始喝酒。从下午一直喝到了傍晚,然后又喝到日月星辰,喝到万家灯火都熄灭,夜幽尧依旧没有从云瑾的院子里来开。 至于他们二人饮酒间说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 北堂篱和北堂琴歌母子重逢,说了很多话。傍晚之后,母子二人去找苏槿夕。 北堂篱的性格霸道泼辣,但是此刻在苏槿夕的面前,却格外的柔和乖巧。 “幽王妃,谢谢你救了我的母亲。此生就算做牛做马,我也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 “说什么做牛做马的。”苏槿夕淡笑道,“举手之劳而已,更何况我们此番来北翼,也没少承你的恩情。” 说着,苏槿夕瞧着北堂琴歌又道,“我给夫人瞧瞧脉吧!” 北堂琴歌没有拒绝,将手臂递到了苏槿夕的面前。苏槿夕掐着北堂琴歌的腕脉半晌没有说话,北堂篱的眉头始终深深地凝着。 待苏槿夕的手指离了北堂琴歌的腕脉,连忙问道,“幽王妃,我母亲的身体怎么样?” 苏槿夕嘴角带着一抹淡笑道,“虽然夫人在九幽台下多年,但所幸身上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只是身子有些虚弱。”说着,手掌一番,手心里便多了一个乳白色的瓷瓶,递到了北堂琴歌的面前,“这是专门调理身体所用的玉露丸,刚好与夫人如今的身体状况对症,夫人每日服用一颗,连服半个月便会无碍。” 北堂琴歌欣然接了苏槿夕的药。 北堂篱始终抿着唇,脸上的神情.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和苏槿夕说。 苏槿夕朝着她看了一眼,她索性心一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苏槿夕的眉头顿时一皱,“你这丫头,这是干什么?” 北堂篱道,“幽王妃,当初母亲是因为触犯了北堂一族的族规才被打入九幽台的,如今没有北堂一族族长的允许便出了九幽台,这是大忌。北翼王府,说什么我们母女都是回不去了。但是天大地大,却没有我母女二人的容身之处。你就收留我们吧!幽王妃,篱儿很能干的,只要你愿意收留我们,让篱儿做什么篱儿都愿意。” 苏槿夕哭笑不得,“你这丫头,还真有意思。我身边那么多的护卫和侍从,能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你这个小丫头去做的?” 北堂篱顿时急了,眼眶红润,乞求地望着苏槿夕“幽王妃……” 苏槿夕扶着她的手臂,将其拽了起来,“我没有不收留你们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我们此番来北翼,是为了寻一样东西,一路波折不断。你母女二人跟着我们只怕不但不能安生,反而会受连累。” 北堂篱的脸上顿时浮上一抹笑,“幽王妃,我们不怕的。离了北翼王府,再没有人能护得住我们,唯有你和幽王二人了。” “你这丫头,嘴.巴倒是越来越甜了。” “幽王妃这是答应我了?” “恩!”苏槿夕点了点头。 北堂篱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幽王妃,你人可真好!” 苏槿夕微眯着眼睛,“你刚开始认识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还记得第一次在北翼王府的后院与这丫头相遇,这丫头脾气可泼辣的很,持着个鞭子喊打喊杀的,怎么也不肯放过苏槿夕。 想起曾经,北堂篱撇撇嘴。 “幽王妃,那时候我们不是还不熟嘛!你不会这么容易就记仇吧?” “那是当然!”苏槿夕故意道。 “啊?你真的会记仇啊!” 苏槿夕伸出手指,在北堂篱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当然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没有那么容易记仇的。” 北堂篱吐了吐舌.头,“我就说嘛!” 其实北堂篱留在苏槿夕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是想每天都能和小呆瓜在一起。 虽然她隐隐地能够感觉到,小呆瓜的心里有喜欢的人。她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如何,但是至少在能相伴的时候,她想珍惜每一刻的时间,陪在他的身边。即使以后分开了,她也无怨无悔。 毕竟曾经相伴过,便是岁月静好。 北堂琴歌忽然问,“幽王妃,你方才说你们来北翼是为了寻一样东西。你们要寻的是什么?不知道我能否帮上什么忙。” 苏槿夕心头忽然一动。 是啊,北堂琴歌是北翼曾经的圣女,是最离昆仑之巅最近的人。或许她知道无极之金的下落呢! 正文 第九百七十四章 无法重生 “夫人可听说过无极之金?” “无极之金?” “是的,我等此次前来北翼,主要就是找无极之金的。” “你们在找无极五行?” 苏槿夕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北堂琴歌的眉头深深地皱着,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但是眸光在瞥见苏槿夕手上的彼岸镯时似乎明白了什么,眸光豁然开朗。 “无极之金我是听说过的,听说是在昆仑之巅,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看来云瑾他们判断的没有错。 北堂琴歌的目光又落在苏槿夕手腕上的彼岸镯上,仔细地打量着。 “夫人认得这镯子?” “这是魅族的东西。但她应该是认主了,且只有魅族之人才能戴得上去。”说着,目光带着深深的探究,瞧着苏槿夕的脸。 苏槿夕浅浅地笑着,“夫人猜的没错,我和我的母亲都是魅族之人。” 北堂琴歌食指和中指并拢,手指间浮现出了一道明亮的光芒,在苏槿夕的额头上一划。 苏槿夕额头眉心的位置顿时显现出了一道鲜红如血滴一般的彼岸花来。 她似乎窥探到了什么,眼底的光芒骤然变得惊讶,“你是……我们魅族的神女?” 苏槿夕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但北堂琴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相传,千年前,神女就已经魂飞魄散,你又怎么会?” 说着,北堂清歌转而又将手指间的光芒渐渐地转到了苏槿夕的胸口。只片刻的时间,她本就皱着的眉头又深了几分。 “你是魅族之魂所生,是由神女的一缕魂魄转化而成,三魂不全……” 苏槿夕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排斥,任由北堂琴歌猜到了一切。其实这些事情,她本就没想着要瞒着北堂琴歌母女。 北堂篱在一旁听着,也是惊讶万分,“娘,你说什么?你说……苏槿夕也是我们魅族之人?” “放肆,神女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说着,连忙起身,拽着北堂篱给苏槿夕行礼,“琴歌见过神女,小女不知您的身份,多有冒犯,还望神女恕罪。” 北堂篱被母亲一呵斥,连忙规规矩矩地跟着母亲给苏槿夕行礼。 天和大陆上,别的国家对于魅族神女的概念或许不是很强烈。但是北翼,那可是代表着昆仑山,西王母神殿的执法者。更甚至,对于魅族之人来说,神女便是最高之上,不可触犯的权威。 是以,北堂琴歌对于苏槿夕,极为尊重。 苏槿夕抿着唇笑了笑,然后搀着北堂琴歌的肩膀,将其扶了起来,“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若不是上天厚待,我还活不到现在。别吓着篱儿。” 北堂琴歌顺着苏槿夕的搀扶起身,“这些年来,神女一定经历了不少曲折。” “说来话长,不说也罢!” 说着,北堂琴歌的目光又落在苏槿夕手腕上的彼岸镯上。 “神女寻找无极五行,就是为了凝聚三股魂魄?” “是!” “如今无极五行找到了几个?” “就差无极之金了。” “神女,琴歌能再见天日,全凭神女搭救,就算赴汤蹈火,琴歌也一定助神女找到无极之金。” 既然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北堂琴歌对昆仑应该是比较熟悉的,有熟悉的人引路,他们能省去很多麻烦。 “那就劳烦你了!” “神女不用与琴歌如此客气,能为神女效劳,是琴歌的福气。” “日后你也不必喊我神女不神女的,直接喊我的名字便可。” 北堂琴歌思量了一下,觉得喊神女确实多有不便,但是直接喊名字又不妥,便道,“琴歌便喊您幽王妃吧!” “好!”听别人叫惯了,苏槿夕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说话间,北堂琴歌的眉头又深深地皱了起来,瞧着苏槿夕手腕上的彼岸镯。 “幽王妃,这彼岸镯有利有弊。有利之处在于,唯有我们魅族之人才能戴上,且还能协助你修炼功法。但是弊端在于,一旦将彼岸镯戴在手上,便是与你的命脉联系在一起,万不可摘下。若一旦不小心被人摘了下来,可就要危及您的性命了。” 这一点,苏槿夕拿到彼岸镯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这彼岸镯戴在手上,当时我想尽了办法想将她摘下来都没有办法。别人又怎么可能摘得下来呢?” “万事无法预料,王妃还是当心些为妙!” 苏槿夕点头。 然后,她又想到了父母慕容云海和宗惜姿,以及哥哥慕容祁的事情。 便问北堂琴歌,“你可知道,九幽阴火如何才能让人起死回生?” “九幽阴火能让人起死回生?”北堂琴歌的表情特别惊讶,“王妃是从哪里听说九幽阴火能起死回生的?” “不能吗?”苏槿夕皱着眉头。 北堂琴歌缓缓摇头,“从未听说过。王妃,九幽阴火是北翼的圣火,多年来之所以在九幽台之上,就是为了镇压九幽台之下被关押着的人。琴歌从小在北翼长大,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九幽阴火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难道……当初吴尊打探到的这个消息是有误的? “幽王妃,只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北翼确实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法子。但是让死去的人再次重生,那岂是如此容易用一簇火就能办到的事情?” 北堂篱也微微有些惊讶,“母亲,但是,当初烨哥哥也告诉过篱儿九幽阴火罩着九幽台,就是为了延续九幽台下面生灵的性命。九幽阴火一旦不在,九幽台下面的生灵便会枯竭的啊!这从另外一层意思上来说,不正是表明九幽阴火也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可能吗?” 北堂琴歌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沉默了一下,抚着北堂篱的头发,道,“那是你烨哥哥哄你的。” 北堂篱仔细想想,或许也是。 若是当初告诉她九幽阴火罩在九幽台上面的真正目的,她绝对不可能答应的,一定会想方设法,哪怕不要自己的性命,也一定会即刻将母亲从下面救出来,又怎么会等这么长的时间? 苏槿夕沉默着。 看来,这么长时间,他们费尽思量地夺取九幽阴火,是白忙一场了。 但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法子,又在哪里呢? 正文 第九百七十五章 上昆仑山,先去哪里 “夫人方才说,北翼却有起死回生的法子?” “是,不过和无极之金一样,在昆仑之巅。具体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因为北翼之人谁都没有上过昆仑,去过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过。即便是这些年来北翼供奉给昆仑的圣女也是一样。” 苏槿夕的眉头深深地皱着,手不经意地抚上了手腕上的镯子。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初在宗家密室,老妪告诉她,要在小寒之前去天医门。如今已经临近小寒了。若不是芦苇谷中神尊为他续了一个月的寿命,只怕现在她想站起来都难了。 若在一个月之后还找不到无极之金,找不到能打开彼岸镯的法子,救活慕容祁等人,该怎么办? 北堂琴歌似是看出了苏槿夕的心底在想什么,“幽王妃放心,无论如何,琴歌都会助王妃的。” 苏槿夕点了点头。 天色已经不早,北堂琴歌母女与苏槿夕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去休息了。 夜幽尧自从下午的时候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 她走出房门,问门外守着的护卫,“殿下呢?还在云瑾的院子里?” “是!” “两个大男人,能说什么?聊这么长的时间。” “属下等人也不知道,殿下支开了周围的所有人。无人敢靠近。” 苏槿夕沉默了半晌,回了屋子,便躺下了,但是始终睡不着,心底藏着的事情太多了。只要一闭上眼睛,便是慕容云海、宗惜姿、慕容祁、自己的孩子、夜幽尧……太多的事情,扰的她心神不宁。 差不多子时的时候,夜幽尧才回来,一身的酒气,喝的有些微醺。 苏槿夕起身,“殿下回来了?与云瑾聊些什么,能聊这么长时间。” 对于夜幽尧和云瑾之间的话题,她还是很好奇的。毕竟夜幽尧这么“小气”的人,对于和她有关的男人,一向都是秉持“排除异己”的政策。 吴尊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对于云瑾之所以不如对吴尊那样“残暴”,些许有云瑾自己的本事在。 但是他们能坐在一个桌子上单独饮酒聊天,这还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夕夕……” 苏槿夕正要给夜幽尧倒水,但是手刚触碰到茶盏,就不被夜幽尧一把拽进了自己的怀中。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吹的她有些难受。 她连忙推夜幽尧,“这么大的酒气,会熏着孩子的。” “本王的孩子,这点挫折能受得住!”夜幽尧霸道地不放手,手箍着苏槿夕的力道越来越深,“让本王抱一会,就一会。” “夜幽尧,你怎么了?”苏槿夕明显地能感觉到,夜幽尧有些不对劲儿。 这一世是他先得到了苏槿夕,并且可以长相厮守,一生陪伴。 虽然苏槿夕的生命里有诸多坎坷和波折,但所幸一切都掌握在九容的手中,且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努力留住她。所以她不会有太大的磨难。 是他得到了她,他应该高兴才对。 但不知为何,今夜与那人喝完酒,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有些事,他无法与苏槿夕说,也不能开口。 这世上,比死更痛苦的事情是活着。死去的人可以很潇洒,但是活着的人却没有那么爽快。 曾经他以为,上天对他不公。但是如今想来,最不曾受到不公待遇之人不是他,而是那个人。 他都不敢想,那一千多个无尽的日日夜夜里,他一人是如何走过来的。 苏槿夕半晌得不到夜幽尧的应声,又喊了一声,“殿下?” “恩!” “殿下,我扶你去床上歇息!” “好!” 于是,苏槿夕将夜幽尧扶到了床上,帮他褪.去了衣服和鞋袜。然后又让人打来了热水,仔细地给他擦洗一番。 这一.夜,夜幽尧虽然喝了些酒,却睡的很安稳。苏槿夕等夜幽尧睡着了,也睡了,本以为依旧睡不着。但是有夜幽尧在身边,却睡的很是安稳。 …… 北翼王府。 九幽台下面所发生的事情,北堂烨全都知道,但他始终不动声色。 很快,便有眼线将夜幽尧在北翼的别院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北堂烨。 “小王爷,琴歌夫人和九小姐人已经过去了。依着她们二人的动向,似乎不愿再回王府。要不要……属下带人将她们抓回来?” “不用,继续盯着他们的动向!” “是!” …… 既然九幽阴火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大家一致觉得,没有在此耽误的必要。刚好,北堂琴歌是对于北翼较为熟悉之人,由她引路,前往昆仑山应该会比较顺利一些。 于是,众人商议了一番之后,决定上昆仑山。 但是苏钰和唐雪的伤势还没有好。夜幽尧本想派人将他们送出北翼去。这样对于他们来说较为安全。但是唐雪死活不肯愿意。非要跟着众人一同上昆仑山,而且还要吴尊背着。 吴尊说什么都不肯,但是拗了半晌,还是同意了。 苏钰的情况比较麻烦,他伤的是腿。但也不肯离开,最后决定将苏钰放入东陵凰的神龙戒里。 于是,众人再没有耽搁,隔天之后便出发去了昆仑。 出发前北堂琴歌问过苏槿夕等人,“昆仑山上主要势力分为昆仑剑派,魅族和凤凰岭上的西王母神殿。起死回生的法子只能去西王母神殿找,至于无极之金……我估摸着应该在昆仑剑派。我们先去哪里?” 虽然无极之金很重要,但是救活慕容祁、慕容云海、宗惜姿三人对于苏槿夕来说,同样重要。在苏槿夕还没有开口决定之前,夜幽尧就已经替她决定了。 “先上西王母神殿。” “幽王殿下,至于西王母神殿的具体位置,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概的方位。” “无碍,你在前面引路便是!” 千年之前,苏槿夕曾是西王母坐下莲池的一朵莲花,而九容是守护在莲池旁边的仙鹤。他们应该是最了解西王母神殿的人才对。但是千年的时光过去了,而且当年他们二人还是因为犯了错才被逐出西王母神殿的。所以对于西王母神殿毫无印象。所了解的,甚至还没有北堂琴歌多。 苏槿夕思量了一番,暗中问夜幽尧,“夜幽尧,你师出昆仑剑派,对于昆仑剑派应该了解的比较多,要不……我们先上昆仑剑派吧!或许能顺藤摸瓜,寻到一些和西王母神殿有关的讯息。” 正文 第九百七十六章 殿下去哪儿了? 君无夜的面色沉然,“我虽师出昆仑剑派,但是昆仑剑派的门规极其严格,而且行踪缥缈,极为神秘。所有昆仑剑派的弟子只要下山,便不许再回师门,且有人专门送其下山,为的就是隐蔽门派的具体位置。” 也就是说,夜幽尧虽在昆仑剑派学了武功,但并不知道昆仑剑派的具体位置? 怪不得,来了北翼这么久,他和东陵凰谁都没有再提过昆仑剑派。 这可怎么办? 见苏槿夕皱着眉头一脸愁容,君无夜揉了揉凌云凡的头发,安慰道,“放心,本王会尽力寻找。” 既然西王母神殿和昆仑剑派都不好找,也只能先上昆仑再说了。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于是,众人在北堂琴歌的指引下,前往昆仑山。 这一路,长途跋涉,走的极为艰难,而且到了昆仑山山脚下的时候,还下着大雪。听说昆仑山的雪是一年四季常年不化的。 站在昆仑山底下,从天到地,再到四周方圆十里,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极为好看。 虽然前世的苏槿夕也住在北方,一年四季都能看到雪。但是城市的气温相对高一些,雪下到地面很快便融化成了雪水,很少能形成这么厚的雪,呈现出如此壮观的景象。 怀孕的女子不易受凉,所以,苏槿夕被君无夜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好多衣服,最外面还裹了一件大氅,几人才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走。 平缓一些的山路还能坐马车,但是越往上,山路越陡峭,而且积雪也越来越厚,马车就不能用了。于是,改为步行。 整整走了三天三夜的路程,都没有抵达昆仑之巅。而且天气也越来越寒冷。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天色将黑,他们路过一处山洞。 云瑾道,“不如今晚就在这里歇息一晚吧!明日一早再赶路。”毕竟夜晚行路不安全,尤其还在如此险峻的山路上。 于是众人便在山洞中歇了下来。 吴尊和云瑾出去找了些干柴回来,生了火,山洞中暖和了许多。 与此同时,东陵凰也将苏钰从神龙戒中放了出来。 出发的时候食物带的比较充足,众人一边吃东西,一边盘算着,下一步应该如何走。 吴尊问北堂琴歌,“话说,就没个具体的方向吗?这般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想找的东西?” 北堂琴歌一脸的愧疚,“这昆仑山太神秘了,我确实不知道昆仑山和西王母神殿在什么地方。” 事实上,他们进了昆仑山之后能存活,而且能在这里走上整整三日的时间,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吴尊便不再说什么,悻悻地跳到了一边,坐了下来。 唐雪笑嘻嘻地将一个馒头递给了吴尊,“宝玉哥哥,这个给你!” “不要,你自己吃!” “吃一个嘛!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背我!” 吴尊瞧了一眼唐雪手中的满头,又瞧了一眼她笑的犹如雪中莲花一般灿烂的面容,眉头狠狠地皱了皱。 “老子都累了一天了,哪有力气吃东西?” 唐雪撇撇嘴,“我这不是心疼你嘛。” “你若真心疼老子,明天就乖乖和苏钰这小子一起躲到东陵凰的戒指里去,省得老子爬雪山还要背着你!” 唐雪的脸色顿时一沉,“我不!我就是要你背着我!” “让老子背就闭嘴,别烦老子!” 唐雪一脸的委屈,对苏槿夕,“苏槿夕,你看,他这人怎么这样!好心当成驴肝肺,关心他都不成。” 苏槿夕浅浅地笑着,“他这人就是这样,受不住别人对她好。你吃你的,别管他!” 吴尊立即笑嘻嘻道,“嘿嘿,还是小毒物了解我!不过,小毒物若是对尊哥哥我好,尊哥哥我一定会很开心,绝对不会当成驴肝肺。” 话音刚落,他便骤然感觉到夜幽尧的寒眸射了过来。大家累了一天,难得有这样一个避寒的地方,吴尊其实也不想惹是生非,于是便闭上了嘴.巴。 一名魂殿的护卫进来,俯身在夜幽尧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夜幽尧的眸光沉了几分,“继续打探。” 这一路,君无夜几乎出动了来北翼之时所带的所有魂殿护卫,寻找昆仑剑派和西王母神殿的下落,但是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东陵凰也在想尽办法找,甚至将神龙戒中的各种典籍翻了个遍,可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夜晚,夜幽尧、云瑾、吴尊三个男人睡在外面。受伤的苏钰和唐雪、苏槿夕、东陵凰、北堂琴歌、北堂篱几人睡在里边。 但是,北堂篱始终睡不着,辗转反侧,起身悄然朝着苏钰走了过去。 “小呆瓜?” “恩?” “你也没睡?” “恩!” 北堂篱的心头顿时一喜,退下身上的大氅,走过去盖到了苏钰的腿上。 苏钰立即推开她的手,“夜里冷,别着凉。你快穿上!” “没事儿的,反正我也睡不着,坐这边烤火就不会冷了。”说着,往火堆里添了几把柴火。 听到北堂篱和苏钰说话的声音,苏槿夕也坐了起来。 北堂篱见着,连忙问,“幽王妃,是不是我们说话吵醒你了?” “睡不着,一直醒着。” “哦!” 苏槿夕朝着洞口的方向瞧了一眼,见唯有吴尊和云瑾,不见夜幽尧。 “咦,夜幽尧呢?” 苏钰和北堂篱这才发现,夜幽尧不在山洞里。 “不知道啊,一直没有注意。” “殿下些许是出去了!”苏钰道。 苏槿夕的心底隐隐有些担心,毕竟这里是昆仑山,意料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即便夜幽尧的能力再强大,也不可能与天抗衡。 “我去瞧瞧。”说着,苏槿夕起身往外走。 “幽王妃,我陪着你!”毕竟苏槿夕的身上还有身孕,夜里路滑,北堂篱不放心。 但是,苏槿夕拒绝了,“无碍,我出去瞧瞧便可,不会走太远。” 北堂篱不好再执着,便没有跟出去。 虽然昆仑山上的雪始终没有断过,但是夜晚的月光却格外的硕大明亮,甚至比山下晴天的时候还要好看。 如华一般的月光柔和地照射在一片银装素裹上面,犹如为其镀上了一层金黄。 夜幽尧没有走远,就站在山洞外面的悬崖之上,头顶一颗青松横拦过来,为其遮住了风雪。 正文 第九百七十七章 本王的小宝贝和大宝贝 苏槿夕轻盈地朝着夜幽尧走了过去,但夜幽尧还是听得到了她的脚步声,回头之时,眉头一皱。 “你怎么出来了?” 苏槿夕走到夜幽尧的面前,伸手,为其抚平了额头上的褶皱。 “殿下,这段时间,你总是皱眉头。” 夜幽尧想摘下自己的大氅给苏槿夕披上,却被苏槿夕给拒绝了。 轻然一笑,道,“殿下,你是想将我裹成熊猫吗?我身上已经有大氅了。” “本王是怕你和孩子冻着。” 苏槿夕轻抿着唇,“殿下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小宝贝。” “恩!”夜幽尧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声,“同时也别忘了保护好本王的大宝贝。” 苏槿夕愣了一下,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自从和她在一起,她都无法用适合的词来形容夜幽尧了。 当初那个不苟言笑的冷面邪王去哪儿了?? “孩子有没有踢你?”夜幽尧将苏槿夕的手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有!” “恩,像本王!” 额…… 苏槿夕狠皱眉头,这脑洞力!是怎么连接的。 “殿下在想什么?” “想我们的未来。” 未来? 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四海承平,帝妃权倾天下吗?这似乎是最美好的未来了。但是,会有那么一天吗? 夜幽尧似是从苏槿夕眼底的光芒中猜到她在想什么,忽然道,“会有那么一天,而且我们的孩子会继承你我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孩子会将江山传给孙子,孙子会传给重孙,江山万年无疆。”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也知道绝对会有那么一天。 两人在悬崖边上站了良久,中间魂殿的护卫来报过一回。仍旧没有昆仑剑派和西王母神殿的任何消息。 依着夜幽尧的做派,应该是早在他们进入北翼的时候就有所行动,如今已经将整个昆仑山翻了个遍吧! 可是至今仍旧没有任何消息。这两个地方,就如同在昆仑山上消失了一样。 苏槿夕的面颊冻得有些红,夜幽尧瞧了心疼,“我们进去吧!” “恩!” 两人转身,正往山洞内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虽然低沉,是轻微地一声,但是苏槿夕和夜幽尧还是分辨出来是什么,霎时变了脸色。 “小毒物当心!” “殿下王妃娘娘,快进来!” 与此同时,吴尊和云瑾同时出声提醒。原来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睡。 苏槿夕和夜幽尧轻皱着眉头,一边快速往山洞内走,一边转身朝着身后望去。 身后的悬崖对面,层峦叠嶂的雪山之间,竟然星星点点的全都是狼,而且还是雪狼。 那些雪狼的眼睛竟全都是碧蓝色的,点点犹如明亮的星辰一般,格外闪亮,而且在黑夜之中非常明显。 目测过去,至少也有好几百只。 雪狼虽只生存于昆仑山一带,但听说血统高贵,十分罕见,怎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 即便夜幽尧和苏槿夕等人的武功再高,但是这么多狼,而且还是雪狼,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 “哦呜……”一声,好几只雪狼竟然从对面的悬崖上直接跳了过来。 通身雪白,露着锋利的牙齿,面色极为凶悍,缓缓地朝着他们靠近。 吴尊手当其冲,挥出了红菱长鞭,挡在了众人的面前。云瑾的眸光也是从未有过的寒冷。 夜幽尧身手向身侧一扬,祭出了轩辕剑。 不过,没想到的是,那雪狼见到轩辕剑,竟猛然顿了一下,似乎有些胆怯地向后缩了缩。于是,夜幽尧便趁势朝着雪狼靠近了两步。 “夜幽尧!”苏槿夕连忙拽住了夜幽尧的衣袖。 那可是雪狼! 夜幽尧扭头,瞧了一眼苏槿夕抓着他衣袖的手,给了苏槿夕一个安抚的眼神。 “放心!相信本王!” 她始终都是相信夜幽尧的。但是这种情况下,让她如何安心? 东陵凰也已经到了洞口,从神龙戒中取了一把长剑出来,递给了苏槿夕。 “这把剑虽然无法与幽王妃之前所使用的凤仪剑相比,但是应该还是能顺手的。” “谢谢!” 苏槿夕接过长剑,大步走到夜幽尧的身边。她要与夜幽尧并肩作战。 夜幽尧的眉头深了深,不过他再清楚不过苏槿夕的脾气,便没有拒绝。 “哦呜……”一声,又有几只雪狼,朝着这边跳了过来。 接着,又有几只跳了过来。 转眼的时间,与他们对峙的雪狼已经有上百只,密密麻麻地将山洞外面的悬崖铺成了一片白。 而且,对面悬崖上的雪狼不减反增,又多了上百只。 这是要将他们撕碎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节奏啊! 猛然,一直雪狼朝着苏槿夕扑了过来。吴尊手中长鞭一扬,狠狠将那雪狼卷起来,扔了出去。 那雪狼落在地上,连翻了几个滚儿,竟然又爬起来。气势凶猛地扬天长吼一声。 紧接着,与吴尊等人相近的几十只狼同时朝着众人袭了过来。 众人根本没有时间耽搁,连忙出手抵挡。 一只只雪狼被斩杀,血液滴落在雪地上,犹如白雪红梅,极为刺目。 “嗷呜……” “吱吱吱……吱吱吱……”麒麟神兽和九彩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也加入了作战当中。 唐雪和苏钰受了伤,只能呆在洞内,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唐宝玉,你要当心啊!若是受了伤,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唐雪朝着山洞外面的吴尊喊道。 吴尊只顾着作战,没有任何回应。 苏钰虽然不说,但是注意力始终在方圆天地的洞口处时隐时现的苏槿夕身上,内心的担心并不比唐雪对吴尊的少。 但是苏槿夕始终在夜幽尧的身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二人一直都是并肩作战。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上阵杀敌的时候,夜幽尧都会牵着苏槿夕的手,再难也不会松开。 雪狼越杀越多,前仆后继。杀完了一批,还有一批。甚至在见到血之后更为疯狂,拼命地朝着苏槿夕、夜幽尧、云瑾等人所在的地方扑。 甚至还有雪狼趁着苏槿夕和夜幽尧等人不留神,朝着洞内袭了进去。 唐雪和苏钰都受着伤,根本无法对抗。见雪狼张着血盆大口,露着锋利的牙齿缓缓朝着他们二人而来。唐雪特害怕,但又担心呼救的时候会让外面的苏槿夕等人分神,连忙捂住了嘴.巴。 雪狼离他们……越来越近。 【作者题外话】:亲们,对不住啊,最近几日苏槿夕和夜幽尧的名字总是和新书的主角名字混淆。我会尽量避免,睁大眼睛多检查即便。嘤嘤嘤…… 正文 第九百七十八章 一曲江山如梦 唐雪一把从身旁抓了一块石头,朝着雪狼扔了过去。虽然受着伤但是苗头很准,刚好砸在了为首一只雪狼的头上。 但是一块石头,怎么可能将雪狼砸死? 艳红的鲜血缓缓顺着雪狼的头部流了下来。雪狼顿时大怒,张着獠牙便朝着唐雪扑了过去。 唐雪害怕地抱住了头,依旧没有出声。 “唐雪姑娘!”苏钰连忙唤了一声。 但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死亡也没有到来。耳边反而传来一阵雪狼惨烈的尖叫声。 唐雪连忙抬头,竟瞧见吴尊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山洞,手中长鞭不断地挥舞着,扑向她的雪狼已经被他的长鞭卷起,狠狠地摔死在了山洞内的石壁上。 剩下的两只雪狼猛然朝着吴尊扑了过去,吴尊的身子连连后退,找了个间隙腾身跃起,一鞭子猛烈地抽在了其中一只雪狼的脊背上。 那雪狼惨叫一声,再也没有爬起来。 剩下的一只雪狼眼底虽然闪烁着胆怯的光芒,却丝毫没有退却,猛然撩起前爪,朝着吴尊扑了过去。 吴尊扬起鞭子,竟被它给躲开了。 紧接着,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吴尊的背心扑了过去。但是吴尊的速度慢了一步,扬出去的一鞭子还没有收起,更无间隙转身。 “唐宝玉,小心!”唐雪大声提醒。 眼看着那雪狼就要咬到吴尊的脖子了,一抹雪白的衣衫忽然闪了进来,手中长笛狠狠朝着雪狼的脖颈砸了下去。 “吱唔……” 雪狼惨叫一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吴尊脱险,连连后退几步,一脸的劫后余惊,望着云瑾道,“姓云的,谢谢你,老子欠你一个人情!” “生死关头,吴谷主不必言谢!”说着,转到了山洞外面,继续对付前仆后继而来的雪狼。 唐雪再也没有忍住,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不断地哭泣。 “呜呜呜……唐宝玉,你吓死我了!呜呜呜……,吓死我了,唐宝玉……” 吴尊瞧了一眼唐雪,走过去俯身一把擦掉唐雪脸上的眼泪,“哭什么哭!老子在呢,又不会让你被狼吃了!” 吴尊哪里知道,唐雪压根就不怕自己死。方才雪狼朝着她扑过来的时候,她没有尖叫,就是害怕让吴尊分神。 但是当雪狼朝着吴尊的背心扑过去的那一刻,她真的害怕极了。 “唐宝玉……”唐雪瞧着吴尊,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别哭了!再哭,老子就不管你了!”说着,持着手中红菱长鞭,朝着山洞外面而去。 唐雪瞧着吴尊的背影,唇.瓣紧紧地抿着,眼泪虽一直往下流,但是怎么也不敢发出声音来。 今夜,注定是一场血战。雪狼的尸体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悬崖,血流如河。 夜幽尧、云瑾、苏槿夕、吴尊、东陵凰、北堂琴歌、北堂篱几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 最后,雪狼全都后退了几步,匍匐着身子,凶恶地瞧着苏槿夕等人。苏槿夕等人站在洞口,与雪狼对峙。已经半刻钟过去了,哪一方都没有率先再次发动攻击。 苏槿夕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就算血染昆仑山,今日她也要活着走出去,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活着带出去。 “还能再战吗?”苏槿夕目光凛冽,声音比眸光更冷冽三分。 “哈哈哈哈……”吴尊瞧着满地的血色,“天和大陆上武功最高强的人,今日应该全在这里了吧?幸亏,今日来的是我们几人,若是别人,早就被这些畜生生吞活剥了吧!” 夜幽尧伸手,缓缓擦掉苏槿夕脸上的血渍,眼底一片深情,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些人之中,就属北堂篱所受的伤最重,北堂琴歌将她扶进了山洞里。但她还是不情愿道,“母亲,我还能继续打,留在这里,我什么都做不了!” “篱儿听话!”情歌抚了抚北堂篱的脸颊,然后朝着苏钰瞧了一眼。 北堂篱顺着母亲的目光看到苏钰,抿着唇,点了点头。 东陵凰已经杀红了眼睛,目光落在苏槿夕手腕上的彼岸镯上面。 她都没有见到慕容祁呢!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死掉? 绝对不可以! …… 苏槿夕嘴角轻笑着,目光缓缓转到云瑾的脸上,眼底的光芒有些黯然神伤。 “云太医!” 云瑾也朝着苏槿夕看过来。 苏槿夕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亮,“云太医还要一意执着吗?你若再藏着掖着,今日我们十个人可就全都要葬身于此了!” 十个人! 苏槿夕连自己腹中的孩子都算在了其中。 云瑾的目光微微沉了沉。 渐渐地,脸上露出了一抹如三月春.光一般和煦,专属于苏槿夕的明媚笑容。 轻轻道了一声,“是!” 然后走到山洞口,将手中长笛朝着苏钰掷了过去,“钰儿,来一曲《江山如梦》。 苏钰伸手接住长笛,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是!” 然后举着长笛,吹了起来。 江山如梦, 梦里江山, 谁生死轮回,三生石,刻情缘。 谁千年守护,只为今世轮回 彼岸花、花开彼岸, 谁踏上冥界之门,永无来生, 谁执掌江山,救济苍生。 黄泉路,孤冷无助…… 皇权路,孤冷美人助。 这一曲,江山如梦 …… 曲声悠悠,缠绵婉转。 至于苏槿夕对云瑾说的这句话具体是什么意思,东陵凰、北堂琴歌二人一头雾水,山洞里边的三个人,更无人知晓。 却唯有吴尊和夜幽尧两人清楚。 他二人的眉头也是微微皱了皱。 “好一曲江山如梦!”东陵凰道,“幽王、幽王妃,云太医、吴谷,北堂夫人,今日我们就杀它个片甲不留。绝了这昆仑山上的雪狼一族,又有何妨!” “东陵太子说的对!”北堂琴歌道。 渐渐地,云瑾眼中的光芒有些不一样了。 他的衣衫不断在夜风中飞扬,飞扬……若是细瞧便会发现,即便是苏槿夕和夜幽尧,衣衫上多少也有血渍,但是他洁白如血的长衫之上,却没有沾染一丝红色。 周身的气息渐渐变得凌冽。转瞬间,仿佛那个从天而降的谪仙、那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杀神又回来了。 那些雪狼瞧着,不由得缓缓往后退了一步。 正文 第九百七十九章 七星剑阵 云瑾伸手往身侧一扬,手心里祭出了一把剑魂来。 北堂琴歌见到,顿时一惊,“上渊神剑?”然后,目光缓缓上移,移到了云瑾的脸上,“你是……” 后边的几个字,北堂琴歌生生地卡在了嘴边,没敢说出来。 那个名字,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提的,即便神秘强大如北翼王府之人,也是极其敬畏的。 云瑾没有应声,更没有扭头看她。苏槿夕、吴尊、夜幽尧等人默然,其实早已说明了一切。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那些雪狼在见到云瑾手中的上渊神剑之时,竟然胆怯地又向后退了两步。为首几只雪狼眼底的光芒甚至有些惊恐,退后的时候四肢有些颤。退了几步,忽然仰头长吼了几声,转身,调回了悬崖。 其余的雪狼也跟着长吼一声,身子趴低了一些,有些做匍匐状,陆续撤退了。 短短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整个悬崖周围的雪狼全都退去,唯剩下一片狼藉的战场、满地艳红刺目的血流。 吴尊指着手中长鞭,朝着悬崖边上追了两步道,“这就撤退了?老子还没有打呢!” 东陵凰和北堂琴歌也是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的神情有些愣。 苏槿夕和夜幽尧对看一眼。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对方的心里此刻在想什么,他们都懂。 云瑾默然收回了手中上渊神剑的剑魂,收敛了周身凌冽的气息,眼底的神情也温和了许多。又恢复了那个温和的云太医。 北堂琴歌始终似有话想与云瑾说,但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幽王妃,是雪狼都退了吗?”山洞内,传来唐雪的声音。 “恩!” 苏槿夕应了一声,用感激的目光瞧了一眼云瑾,进了山洞。 夜幽尧走到了云瑾的身边,用手拍了拍云瑾的肩膀。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男人之间的默契,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不必多言。 吴尊也朝着云瑾走了过来,酝酿了半晌,不懂如何表达的他不知道说什么,但又做不到夜幽尧那么含蓄,竟扬声道,“姓云的,话不多说,老子喜欢你!” 额…… 北堂琴歌和东陵凰看了看吴尊,又看了看云瑾,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怎么看,那表情都是瞧见出柜之后极为惊讶的神情。 吴尊的眉头缓缓皱起来,“瞧什么瞧?老子不讨厌他就是喜欢他,这有毛病吗?”北堂琴歌和东陵凰还没有说什么,吴尊又念叨了一声,“恩,没脑病。” 接着,踏步进了山洞。 夜幽尧和云瑾几人也要跟着进去,但是,刚一转身还没走几步,一旁的东陵凰忽然道,“那是什么?” 众人停下脚步转身,顺着东陵凰目光瞧的方向瞧了过去。 见雪地之中蹁跹飞来几只昆虫,犹如蝴蝶一般,但却和蝴蝶不一样。头部如同鸟一样,而且还有长长的喙。扑闪着翅膀,缓缓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按理说,冰天雪地的地方,这种昆虫都是存活不了的,怎么会见到这种东西呢? 那几只昆虫飞到了夜幽尧的身边,苏槿夕有些担心地提醒,“夜幽尧,小心!” 东陵凰若有所思道,“幽王殿下,这小东西看着怎么这么熟悉?你有没有印象?” 夜幽尧的眉头微微皱着。那几只昆虫围着夜幽尧的周身转了两圈,并没有伤害任何人,而是又飞了出去。 “可能是昆仑剑派的精灵。”夜幽尧道。 凡是昆仑剑派的弟子,在离开昆仑之后,和昆仑剑派有关记忆全都被选择性地去除了。不过,这些小东西夜幽尧和东陵凰一样,有些熟悉。 “我们跟上去看看!”夜幽尧道。 于是,众人重新收拾行装。吴尊背着唐雪,苏钰和蓝月篱被东陵凰放入了神龙戒中,众人跟上了那些精灵。 越走,风雪越大。而且山路都很险峻,基本上全都在悬崖峭壁之间。吴尊瞧着前前后后的山路,有些疑惑,“方才那条路,我们在上山的时候走过。老子记得,绕过那条路是一个山岭,现在怎么变成悬崖峭壁了?好像原本的地方没有这条路啊!这些东西要带着我们去哪儿?” 北堂琴歌道,“昆仑山本就神秘莫测,我们先跟上去看看再说。” 不知走了多久,在走过一段长长的狭窄通道之后,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宽阔的广场。广场的正北方向是一座绵延延长的天梯,顺着天梯一直网上看,冰雪之地与天相连的地方,是一座山门,山门之上写着“昆仑剑派”几个大字。 “我们终于找到昆仑剑派了!”苏槿夕顿时一喜。 夜幽尧的脸上也是无尽的喜悦,而且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在望着远处的山门之时,眼底充满了崇敬的神情。 忽然,山门大开,一群身穿白衣的修士从内冲了出来。 为首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目光落在夜幽尧身上时,眼底光芒明亮。 “大师兄,师父说的没错,你果然来了!” 夜幽尧见众人手中持着的长剑和身上的白衫上全都是血渍,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回大师兄的话,气宗反叛了,师父和六大长老将紫阴真人困在了后山。你快去看看吧!” 夜幽尧连忙带着众人进入山门,朝着后山而去。 昆仑剑派的后山是一块辽阔的空地,空地的尽头是万丈悬崖。云海滔滔的悬崖之上原本有八根铁链,通往悬崖对面的禁地。但是,此时,铁链已经被砍断了。 那辽阔的空地之上,衣衫白衣如仙,头发和眉毛雪白的昆仑剑派掌门人玉阳真人,与六名同样身穿雪白道袍的老者正围困着一名身穿蓝色道袍的老者,摆的是七星剑阵。 七星剑阵是昆仑剑派极为精妙的一套剑阵,必须由掌门玉阳真人和六位长老才能摆的出来,自这套剑阵被研究出来至今,只用在抵御外敌上面,却不想,今日竟然用在了自己人身上。 玉阳真人和六位长老刚好在剑阵中北斗七星的七个星位上。与他们相对应的,在他们的头顶上空形成了一个七星连珠的天象。对面的紫阴真人,是一团黑云。 星辰的光芒越璀璨,表明玉阳真人和六位长老的力量越强大。 但是,此时,很明显,玉阳真人头顶的主星光芒越来越暗淡,而紫阴真人头顶的黑云越来越漆黑,甚至有即将吞噬七星连珠的趋势。 这该怎么办?? 正文 第九百八十章 穹苍神殿的秘功 与此同时,玉阳真人和六位长老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甚至其中一位长老吐了血。 夜幽尧连忙上前,将其扶起来,将周身玄力汇聚于双掌之间,输入那名长老的体内。 其余人的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 “快帮忙!” 苏槿夕连忙上前,加入列阵。 云瑾、吴尊、东陵凰、北堂琴歌几人应声上前,也加入列阵。 渐渐地,原本快要暗淡的七星连珠又明亮起来,光芒击退了黑云。玉阳真人这边也开始占了上风。 紫阴真人陡然睁开双眼,瞧了一眼苏槿夕等人,眼底划过一抹狠厉的光芒,竟陡然抽手,将掌中玄力朝着苏槿夕推了过来。 “王妃娘娘……” “小毒物……” 云瑾和吴尊几乎同时撤掌,朝着苏槿夕飞来,但是比他们二人速度更快的是夜幽尧。 夜幽尧以风云一般的速度转眼便到了苏槿夕的身边,携着苏槿夕飞身跃起。于是,紫阴真人的那一掌带着强大的力量,擦着两人的衣角呼啸而过。虽然惊险,但所有人毫发无伤。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紫阴真人却趁着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苏槿夕和夜幽尧身上的间隙,飞速重新凝聚掌力,发出大招,骤然推向了布设七星剑阵的玉阳真人和六位长老。 这一回,卷土而来的力量比之前的更加阴毒强烈,除却玉阳真人之外,六位长老全都被振飞了出去。接着,玉阳真人和紫阴真人纠缠打斗在了一起。 两人的招式极快,甚至连夜幽尧和苏槿夕都看不真切。 君无夜微微皱眉,“紫阴真人武功一直不敌师父,怎的忽然如此厉害?” 之前带着众人在山门外迎接夜幽尧等人的是玉阳真人坐下二弟玄镇子,上前一步,道,“紫阴师叔暗中偷练穹苍长阁中的禁.忌秘功《御魔神功》,我们谁都没有发现,直到七日前才得知。被师父召去问话的时候忽然爆发。伤了师父,还杀了山门不少弟子。” 穹苍长阁是昆仑剑派的秘阁,唯有掌门才能进入。《御魔神功》是极为霸道的邪功,是当年祖师在魔域对付魔族的时候得到的。虽然带回了山门,但却一直封印在穹苍长阁中,不许门中任何弟子修炼。紫阴真人是如何得到的呢? 不过,眼下夜幽尧已经没有时间思虑太多。 紫阴真人和玉阳真人对招,没有任何人能够插得上手。不过,两人很快便分出了高下。紫阴真人方才凝聚十成的功力对付玉阳真人和六位长老,损伤了元气。打了几十招之后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有些接不住玉阳真人的招式了。 玉阳真人趁势将紫阴真人逼到了悬崖边上,两人的过招极为惊险,让看的人不由得心境肉跳。 不得不说,玉阳真人还是太过仁慈。好几,次紫阴真人险些被逼落悬崖,都是玉阳真人手下留情,才让他有了一线生机。但是让众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紫阴真人在欲知自己不可能胜过玉阳真人的时候,竟然拽着玉阳真人跳下了悬崖。 “师父……” 夜幽尧和玄镇子等人顿时脸色大变。 夜幽尧甚至想都没有多想,便跟着跳了下去。苏槿夕的脸色大变,追到了悬崖边上,却被吴尊给拦住。 “小毒物,你不要命了吗?这么高的悬崖,下面是何情形还不知道,你跟着去,是想去寻死吗?” 苏槿夕极力挣扎,想挣开吴尊的手,“你放开,我自有分寸。” “不放!” 吴尊的眼底猩红如血,十分坚定,“即便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你腹中的孩子着想?” 苏槿夕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她双眸凛冽,甚至比吴尊的还要坚定,“再说一遍,放手。若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气。” 吴尊没有说话,苏槿夕手腕忽然灵巧一转,手指间一抹明亮的光芒闪烁,一枚寒冰神针猛然插在了吴尊手腕的要穴。吴尊手指一斗,陡然松开了手。 苏槿夕丝毫没有犹豫,转身便追下了悬崖。 吴尊瞧着手腕上明晃晃的透明冰针,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又拿寒冰神针对付他?他就知道,拦不住的。 云瑾拍了拍吴尊的肩膀,“放心,有我!”说着,紧跟着苏槿夕跳下了悬崖。 既然夜幽尧、苏槿夕、云瑾等人都去了,怎可能少得了吴尊和东陵凰? 两人也相继跟了下去。 北堂琴歌和玄镇子等昆仑剑派众弟子的武功都不是很高,若跟着下去,必死无疑,便只能在悬崖上面等了。 苏槿夕跳下悬崖之后没多久,“嗷呜……”麒麟神兽不知从何处忽然出现,背上还带着云瑾、吴尊、东陵凰三人。紧追了下来。 “幽王妃!” 东陵凰朝着苏槿夕伸出手,苏槿夕将手臂递了过去,被拽到了麒麟神兽的背上。 但是她依旧无暇顾及太多,目光始终朝着悬崖之下瞧着。只可惜云遮雾罩,她什么都瞧不见。 “王妃娘娘放心,殿下既然跟着下来,便自有他的打算。他不会有事的。”云瑾道。 话音刚落,耳边忽然传来内力打斗的声音。苏槿夕眉头一紧,知道自己离夜幽尧已经不远了。 麒麟神兽带着众人下落的速度极快,没过多久,便瞧见了攀在悬崖峭壁上,与紫阴真人对招的夜幽尧和玉阳真人。 苏槿夕一个纵越,跳到了夜幽尧的身边。 “夜幽尧……” 夜幽尧瞧了一眼苏槿夕,将玉阳真人推到了苏槿夕的面前,“照顾好师父。” 苏槿夕还没有反应过来,玉阳真人便倒在了她的身上。她眉头紧皱,这才发现玉阳真人的面色极其惨白,而且腹部还插着一把寒冰匕首。 她拥有寒冰神针,所以很清楚,寒冰所致的武器杀伤力是普通神器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玉阳真人原本就有伤,与紫阴真人对招更是耗损了不少元气,如今又被寒冰匕首所伤,只怕……性命堪忧。 心头此番念想刚刚划过,苏槿夕手掌一番,手心里便多了一颗药丸,塞入了玉阳真人口中。 玉阳真人雪发白眉,脸色甚至比发丝和胡须还要白。却不想在这性命垂危之际还能仔细打量苏槿夕一番。 “你就是尧儿的媳妇?” 【作者题外话】:书评区的催更都炸了!虽然慢,但是我还是希望自己能把最精彩的故事传上来,而不是为了应付更新,瞎写。有些读者可能已经猜到了,《邪王》这本书已经接近结尾。结尾和开头都不好写,我争取写个漂亮的结尾给大家,如果等不及的亲就存着吧。等完结了再一口气看完。 正文 第九百八十一章 另外一番天地 苏槿夕的脸颊顿时一红。 此时,麒麟神兽也靠了过来,苏槿夕连忙扶着玉阳真人交给了云瑾。 “云瑾,麻烦你护送玉阳真人先上去,然后帮他治伤。” 云瑾的目光落在玉阳真人的腹部,一眼便瞧出来伤势不轻。他本想留下来协助苏槿夕和夜幽尧对付紫阴真人,但是玉阳真人伤成这样,交给别人定然是不行的。于是,应了一声,带着玉阳真人离开了。 很快,苏槿夕、吴尊、东陵凰等人也加入了队伍,一起对付紫阴真人。 紫阴真人已经打的红了眼,瞧着苏槿夕等人,眼底猩红浴血,咬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找死!” 说着,猛然后退了一步,周身骤然浮起一黑烟,待黑烟渐渐变得浓烈,竟然转化成了一只黑豹。 “唧嗷……” 黑豹叫了一声,紫阴真人跳到了黑豹的背上,猛然朝着夜幽尧和苏槿夕等人攻了过来。 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紫阴真人竟然用凶兽做坐骑。而且有黑豹做助攻,他的攻击力和杀伤力增加到了之前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几招下来,夜幽尧等人始终居于下风。 “火龙!” 夜幽尧借着间隙猛然后退了一步,持着轩辕剑的手一抖。顿时,虎啸龙吟,地动山摇,一条火龙从夜幽尧手中的轩辕剑中被召唤了出来。 东陵凰和吴尊皆是一惊。 苏槿夕眉头一喜。 怎么就把火龙给忘了呢! 之前在芦苇谷的时候,夜幽尧收复了曾经作为伏羲大帝坐骑的火龙,如今这火龙已是夜幽尧的坐骑。 火龙对付黑豹,万胜无疑。 紫阴真人见到火龙,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他当然能够瞧出来那火龙的来历。只是不知道,夜幽尧到底有何能耐连伏羲大帝曾经用过的坐骑都能收复。 只片刻的时间,心头各种念想已经过了好几遍。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夜幽尧的脸上,神情更深了几分。 难道他是……? 只可惜,夜幽尧根本不给他猜想的机会,驾驭着火龙,趁势而来,险些将他和黑豹一起撞翻。 有火龙助阵,其实根本不需要苏槿夕和吴尊、东陵凰三人再出手。但是,苏槿夕怎可能让夜幽尧一个人去迎战? “麒麟神兽!” 她高喊一声,再次唤出了麒麟神兽,踏着麒麟神兽去协助夜幽尧了。 “小毒物,我也去!” “幽王妃,算我一个!” 于是,三人再次加入了作战。 夜幽尧驾驭着火龙连连攻击,黑豹和紫阴真人本就落入了下风。正要趁机逃走,却不想,刚一转头,便被苏槿夕等人给拦住了。 “紫阴真人,你这是要去哪儿?我们……还没有打够呢!” 紫阴真人嘴角狠狠抽了抽,麒麟神兽和火龙全都归顺了他们,这群家伙是走什么狗.屎运了吗?? 但是,他根本没有时间想那么多,转眼间前后都被人夹击,他只能片刻都不能停歇地应对。 最后,火龙用一只爪子狠狠压住了紫阴真人,将他不断朝着崖底按了下去。 胜败已定,只要抵达了崖底,紫阴真人即便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逃脱。轻则重伤,重则……说不定,会被火龙直接压成肉泥。 “哼,老子倒要瞧瞧,你还如何神气!” 但是,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吴尊的话音刚落,紫阴真人的黑豹骤然幻化成了一缕黑烟,下一秒猛然到了苏槿夕等人的眼前。 众人连忙执着兵器要应对,但谁又能料到,它猛然扑过来,压根就没有想着要攻击苏槿夕、吴尊、东陵凰三人,而是冲着麒麟神兽而来。张开血盆大口,猛然一口咬到了麒麟神兽的脖子上。 “嗷呜……嗷呜……嗷呜……” 麒麟神兽猛然大叫几声,惊愕地朝着崖底飞速跌了下去。 “麒麟……麒麟……” 苏槿夕不断地呼唤着麒麟神兽,试图稳住她,但似乎一点用都没有。黑豹的牙齿上有毒,麒麟神兽似乎中毒了。 这还是第一次,苏槿夕瞧见百毒不侵的麒麟神兽中毒。 夜幽尧瞧见麒麟神兽带着苏槿夕等人毫无章法地坠.落,眉头顿时一紧。却不想,紫阴真人趁着间隙凝聚玄力于掌心,一掌狠狠地拍在火龙的爪子上,竟趁机逃离了。 黑豹趁机接住了紫阴真人,一人一兽,飞速趁势而上,朝着悬崖上面逃去,刚好与苏槿夕等人坠.落的方向相反。 夜幽尧若去追紫阴真人,就没办法顾及苏槿夕等人,气的狠狠咬牙。本以为,这次定然让紫阴真人给逃走了。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火龙在长空中猛然翻腾了一下,尾巴骤然朝着紫阴真人和黑豹扫了过去,狠狠将他们扫落了下来。 尤其是黑豹,被火龙一尾巴扇的直接晕了过去。紧接着,火龙带着夜幽尧,接住了紫阴真人和黑豹,加快速度朝着悬崖下面而去,去接应苏槿夕等人。 等夜幽尧见到苏槿夕的时候,苏槿夕已然稳住了麒麟神兽。只是,麒麟神兽的状况很不好,无法再驮着苏槿夕和东陵凰、吴尊三人。 于是三人和麒麟神兽一起,全都转到了火龙的身上。 没过多久,众人便抵达了崖底。 本以为,到了悬崖下面,便是到了昆仑山的脚下。却不想,竟然又是一番天地,四宇白雪茫茫,云雾缭绕,几步之遥的距离,便瞧不见站在自己对面的人。 “这是哪里?”苏槿夕问。 夜幽尧缓缓摇头,“本王也不知道。这里属于昆仑剑派的禁地,别说是本王,即便是师父,也定然没有来过。” 苏槿夕默然瞧向了紫引真人。看那神情便知道,紫阴真人和他们一样,也对这里一无所知。 “大家还是小心一些,这里雾这么大,瞧着应该是常年不散的,若是走丢了,就不好找了。” “恩!”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 接着,她朝着紫阴真人瞧了一眼,手指朝着紫阴真人一扬,指尖便祭出了一条极有灵气的明亮光芒,将紫阴真人给捆了起来。 这是捆神索,是之前在若兰古城的时候,她收服。后被她改造过,禁锢之力是之前的几十倍,紫阴真人即便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逃脱。 接着,他便去瞧麒麟神兽了。 正文 第九百八十二章 麒麟神兽活不了? 麒麟神兽的状况十分不好,四周冰蓝色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就连双眼中的光芒也已经暗淡,隐隐烦着黑气。 苏槿夕解毒的工夫虽然不错,但是这种状况却是第一次见。若是云瑾在就好了,定能瞧出来应当如何救治。 正思索着,感觉到身后有道目光瞧着自己很紧,她忽然扭头瞧了过去。 紫阴真人嘴角冷然一笑,道,“别白费功夫了,这小畜生中了我黑豹的魔毒,活不了的。” “闭上你的臭嘴!”凌云凡狠狠咬牙,手掌猛然一番,朝着紫阴真人的方向一扬,手心里陡然祭出一把长剑,“噌”一声,蹭着紫阴真人的脖颈呼啸而过,最后狠狠插在了他身后的雪地上。 这是警告。 “若是麒麟死了,我定将你一主一豹挫骨扬灰。” 紫阴真人的脸色一黑,没有说话。身旁的黑豹眼底的光满乖顺了不少,缩着脖子往后退了退。 “小毒物,别担心,这家伙可是神兽,哪儿有那么容易就死的?” “嗷呜……” 麒麟神兽也冲着苏槿夕叫了一声,像是在安慰。极力地想用脑袋蹭蹭苏槿夕,让她不要生气。 但奈何它身子太虚弱,根本就动不了。 苏槿夕瞧着心疼,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麒麟神兽脑袋旁边。麒麟神兽仰起头,贴着她的手背蹭了两下,痒痒的。 苏槿夕顿时就笑了。 麒麟神兽眼底浮起一抹晶莹的光芒,苏槿夕轻轻地抚摸着麒麟神兽的头。 “就属你最调皮,都伤成这样,还不安生。” “嗷呜……嗷呜……” “吱吱……吱吱……吱……” 刚叫了两声,浓烈的白雾之中忽然传来九彩的声音。叫声刚落,一抹雪白的圆球便滚到了麒麟神兽身边,一头扑进了麒麟神兽的怀中。 “吱吱……吱吱……吱吱……” 这到底怎么回事? 刚分开才多长时间,你怎就把自己伤成了这样? “吱吱……” 接着,如珠一般晶莹的目光落在麒麟神兽脖颈的伤痕上。“吱……”眼底骤然划过一抹哀伤。 “嗷呜……” 麒麟神兽明明难受的要死,却强忍着安慰九彩,让它不要太过担心。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九彩疯狂地朝着苏槿夕叫着,像是在问,到底是谁伤了麒麟神兽。 苏槿夕朝着紫阴真人瞧了一眼。 “吱……” 九彩双爪狠狠地扣着地面的雪,全身的毛都乍了起来,露出了怨毒的光芒,猛然朝着紫阴真人和黑豹的方向扑了过去。 “九彩……” 众人顿时大惊,紧张地唤了一声。夜幽尧甚至想拦住九彩,却没有懒住。 但是当瞧见九彩扑过去一口咬在紫阴真人大.腿上的时候,又纷纷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方才九彩扑过去是想咬黑豹呢!那可是有毒的,却没想到她是想咬紫阴真人。 这一口,咬的可真解气。 被九彩咬过的伤口,疼痛是一般动物的几百倍,伤口很那愈合。 紫阴真人顿时发出杀猪一般惨烈的死后。 紧接着,九彩亦步亦趋地走回了麒麟神兽的身边,“吱吱……”叫了一声,卧了下去。 方才九彩扑过去,把麒麟神兽吓的也不轻,此刻瞧着她平安无事,他才放心。 苏槿夕鼓励式地抚了抚麒麟神兽的脑袋。 卧在麒麟神兽身边的九彩忽然在自己雪白的爪子上一咬,顿时艳红刺目的鲜血顺着柔顺的白毛流了出来,极为扎眼。 苏槿夕等人的眉头狠狠一皱。 “嗷呜……嗷呜……”麒麟神兽紧张又愤怒,也不知道忽然之间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虚弱地朝着九彩叫了起来。 九彩将流着血的爪子放到了麒麟神兽的嘴边。鲜血缓缓顺着她的爪子流入了麒麟神兽的口中。 麒麟神兽想躲避,只可惜身子半点力气都没有,丝毫无法避开。只瞧着九彩的眼中,闪烁着明亮晶莹的光芒。 是啊!九彩是青丘仙狐一族出生,血统极为尊贵。她的血液也是能解毒的,甚至比麒麟神兽的有用多了。方才太过紧急,苏槿夕倒是将这件事情给忘了。 随着源源不断的血液流入麒麟神兽口中,九彩的身子渐渐变得虚弱。苏槿夕估摸着解毒的分量差不多了,便阻止了九彩。 然后,苏槿夕又从解毒系统中取出了一些珍贵稀有的药材来,和着九彩的血给麒麟神兽服下。 毕竟是神兽,而且还有九彩的仙狐之血和苏槿夕稀有珍贵药材,没过多久,麒麟神兽便恢复了很多。周身冰蓝色的光芒越来越浓烈了。 苏槿夕等人都不由得一喜。 一旁的紫阴真人始终瞧着苏槿夕和九彩的举动,眼底的光芒越来越惊讶。 这世间,狐狸很多,有灵性的狐狸也不少。但是有灵性,而且血液能起到神速解毒作用,且解的还是他黑豹之毒的狐狸却是区数可指。这“区数”之中,只怕也只有传说中位于青丘仙狐一族了。 只是青丘那地方,神秘至极,谁也没有去过,谁也不知道它具体在什么地方。 紫阴真人活了上百年,什么样的神兽没有见过?这还是第一次瞧见青丘仙狐。于是,瞧着九彩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发愣了。 九彩既是有灵性的狐狸,怎可能感觉不到身后紫阴真人心怀不轨的目光? “吱……” 她骤然回头,朝着紫阴真人极为凶狠地叫了一声。顿时,吓的紫阴真人身子猛然仰后。若不是被捆神索捆着,险些就跌倒在了雪地里。 而他身旁的黑豹猛然向后缩了缩,比之前更怂了。 吴尊环抱着双臂坐在雪地里,瞧着紫阴真人和黑豹主兽二人的反应,冷然一笑。 “再敢起什么坏心思,老子就将你和你身边这只小畜生的心肝脾肺肾全都挖出来,拿去喂狼!” 此前,他们在这昆仑山,可是见到了不少雪狼的。 紫阴真人的脸色顿时更黑,一句话也没有说。 待麒麟神兽好的差不多了,苏槿夕等人便琢磨着如何寻找出路,离开这里。毕竟留在这冰天雪地,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原本依着麒麟神兽和九彩的能力,是能帮上一些忙的。至少可以依靠他们的灵性探寻出哪里才是生路,只可惜麒麟神兽受伤了,九彩又为了救麒麟神兽,放了不少血,身子虚弱。相应的,灵性也减少了许多,什么忙都帮不上。 正文 第九百八十三章 缥缈圣地:天魅玲珑塔 夜幽尧让火龙去探寻。 但是,火龙在上万年前就因云雀的事情,被封了禁制,像昆仑山这样的地方,灵性还不如受伤的麒麟神兽和九彩。探寻了半晌都无果,只能瞧见四周一望无际的白雪茫茫。 于是,众人只能自己探寻出路。 苏槿夕记起之前麒麟神兽似乎从彼岸镯中进入解毒系统过。于是,试着将麒麟神兽放入解毒系统,却没想到成功了。只是她想将九彩也一并放进去的时候,却怎么也放不进去。 于是,九彩只能交给东陵凰,放入其神龙戒中。 众人在茫茫冰天雪地之中前行了很久很久,因为无法观测时间,众人谁都无法精确地断定走了多长时间,只能估量个大搞,约莫已经走了三天三夜。 吴尊终于累的一屁.股坐在雪地里。 “小毒物,不行了,再这样走下去,尊哥哥我肯定会累死。与其被活活累死,尊哥哥宁愿死前安静地做个美男子。让我歇会!” “噗!”凌云凡笑道,“这话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尊哥哥我自创的!” 这自创能力……也是天才! 苏槿夕走到吴尊的身边,用脚尖踢了踢吴尊,“快起来,即便不累死,你在这里也会被饿死。听说饿死的人特别惨!” “有多惨?”吴尊仰着头,歪着脸,显然是故意的。 苏槿夕附和着,“反正面黄肌瘦,口歪眼斜的,特别丑。” 凌云凡一个“丑”字刚落音,吴尊便豁然起身,“那我还是被累死算了!” 其实,吴尊就是逗大家玩的,苏槿夕、夜幽尧、东陵凰三人都知道。这一路上,生死未卜,众人的心底难免渐渐消极。东陵凰和夜幽尧本就不怎么爱说话,也说不了什么逗大家轻松的笑话,唯有吴尊。苏槿夕明知道吴尊的心思,却时不时地配合着吴尊,所以成为了这生死茫茫之路上的唯一乐趣。 众人又走了许久,终于,眼前的迷雾渐渐变淡,地上的雪也缓缓不见了,似是进入了另外一个境地。 放眼处,到处都是火红的岩石和烈火焚焰,那焚烧着熊熊烈火的岩石之间,用粗壮的铁链捆绑着。 此情此景,像极了夜幽尧在中宁的魂殿。 苏槿夕不禁微微皱眉,“我们怎么走到魂殿了?难道这又是幻境?” 虽然他们在雪域之中走的时间有点长,但是万万没有从北翼走到中宁的脚程。由于之前遇到过太多幻境,所以苏槿夕的第一反应便是,他们又遇到幻境了。 但是夜幽尧却道,“这不是魂殿,虽然这里的景象和魂殿的极为相似,但有很大的差别,而且魂殿周围根本没有塔。”说着,朝着远处一指。 众人顺着夜幽尧所指的方向瞧了过去,果然瞧见有一座高高矗立的宝塔。 “既然不是魂殿,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如果是魂殿,夜幽尧还是极为熟悉的,想走出去,应该不会太难。但既然不是魂殿,只怕事情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苏槿夕的眉头随之皱的更紧了一些。 夜幽尧略微思忖了一下,道,“我们应该还在昆仑山,而且眼前的这一切应该不是幻境,而是昆仑山的实景。” 昆仑山神秘莫测,在这里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足为奇。 吴尊跳上了一块最高的岩石,环顾了一圈四周,道,“这里和方才的雪域一样,估计周围全都是这种怪石头和大火,想走出去,只怕依旧不容易。” 东陵凰皱着眉头道,“可是,我们总不能这样一直走下去。身上所带的食物已经不多了,如果再走下去,断水断粮,我们迟早都是个死。” 夜幽尧发现苏槿夕瞧着四周的目光有些奇怪,将牵着苏槿夕的手又握紧了一些,“在想什么?” 苏槿夕恍然回神,与夜幽尧的目光对视,“没什么。东陵凰说的对,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不如去那边的宝塔看看。” “好!” 于是,众人便朝着远处的宝塔而去。 没过多久,众人便到了宝塔下面。宝塔的旁边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的篆文苍劲有力,写着“缥缈圣地:天魅玲珑塔”几个字。 也就是说,这怪石林立,烈火不断焚炎的地方是“缥缈圣地”,而眼前的这座塔,被称为“天魅玲珑宝塔”。 “奇怪,缥缈圣地应该像昆仑剑派一样,是一个既有灵气的地方才对。这鬼地方阴气这么重,跟阎王殿一样,怎么瞧都跟缥缈俩字搭不上边,怎么会叫缥缈圣地呢?不过这宝塔的名字却是极为契景。只是天魅玲珑宝塔……这名字怎么有些熟悉?在哪里听过……好像想不起来了。” 吴尊正说着,却瞧见苏槿夕已经挣开了夜幽尧的手,有些失魂落魄地朝着宝塔的门走了过去。手拽着门上左边的门环轻轻叩了三下,又拽着右边的门环轻轻叩了两下,门……开了。 夜幽尧始终安静地跟在苏槿夕的身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吴尊有些惊讶地问,“小毒物,你怎么知道打开这宝塔大门的方法?” 苏槿夕的神情依旧有些愣愣的,而且双眼之中还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只是……这地方我好像来过。” “来过?不可能吧?光是北翼国就极为难寻,更何况是这鬼地方?你怎么可能来过这里?” “谁知道呢,有可能是前世也说不一定。”苏槿夕淡淡地随口道。 “前世?”吴尊自是不知道苏槿夕前世三生的事情。 苏槿夕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夜幽尧牵住了苏槿夕的手,道,“门既然开了,我们就进去吧!” 于是,苏槿夕和吴尊便不再多说什么。众人迈步踏入了天魅玲珑塔。 几人刚踏进去,“嘭”一声,塔门便被关上了,塔内墙壁上的千年灯骤亮。 众人狠狠一怔。东陵凰连忙跑到门边,想将塔门打开,却怎么也打不开。 “靠,这鬼地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感觉邪门的很?”吴尊道,“我们该不会真来到十八层地狱了吧?” 正文 第九百八十四章 夜幽尧,我好像很难过 “别费工夫了,那门是打不开的。”苏槿夕道,“这塔有六重,每一重是一个关卡,共有六个关卡。冲过六个关卡,我们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小毒物,你是怎么知道的?”吴尊很惊讶。 “别费废话了,赶紧冲关吧!” 还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云瑾和北堂琴歌还在外面。还有玉阳真人,夜幽尧虽嘴上一直没有提过,但是心里还是很担心玉阳真人的吧? 苏槿夕的话音落了没多久,宝塔的深处便传来一阵“咚……咚……咚……”好似铁器被撞在石板上的声音。 紧接着,一名发丝雪白的老妪从里边转了出来。 老妪虽然瞧上去已经上了年纪,但却容颜保养的姣好,面容丝毫不显老,而且双目有神,十分矍铄。 她瞧了一眼众人,道,“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来闯关,打开这天魅玲珑宝塔了。 “你便是守护这宝塔第一重的仙侍?”苏槿夕问。 “仙侍算不上,不过老朽确实是镇守这第一关守护人。几位若想闯过这第一关,必须先打败老朽。” 说着,老妪的目光落在苏槿夕的身上,一直有些暗沉的目光陡然亮了,瞧了半晌,似乎有些激动,嘴角不断地颤抖着,目光闪烁潋滟。 “神……神女……你……你终于回来了?” “别废话了,闯关吧!”苏槿夕道,“我们还赶时间,是单挑还是群打?” 老妪连忙收了收激动的情绪,道,“好,好!都可以,只要能打过老朽便可。” “好,那便由我来闯关吧!” 身后夜幽尧猛握住了苏槿夕的手臂。 吴尊连忙道,“由我和夜幽尧两个大老爷们在,怎能让你一个孕妇打头阵,这像什么话?” “没关系。”苏槿夕说着,回头给了夜幽尧一个安心的神情,然后执着地将自己的手从夜幽尧的手中抽了出来。 老妪问,“你……有了身孕?” 苏槿夕道,“确实有了身孕,不过你也不必因此而手下留情,尽管使出你的真本事便是。” “那是自然。”老妪道,“我等既然奉命镇守天魅玲珑宝塔,便是一生效忠。别说是神女你,即便建立这宝塔的主人回来,也绝不留情。” “那便好!” 说着,苏槿夕抽出了自己的宝剑,与老妪打斗了起来。塔内骤然起了一阵大风,风声凛冽,气流翻涌,吹动的夜幽尧等人都有些睁不开双眼,只能用手略微掩着双眼。 等大风稍微停歇了一些,再去看的时候,苏槿夕和老妪早已经过了几十招。 “靠,夜幽尧,小毒物被人欺负,你就这样看着?” 夜幽尧瞧都没有瞧一眼吴尊,更别说回答吴尊的话了。 “不行,你特么能忍,老子可忍不了。老子要去帮小毒物。”说着,就要跳上前去帮苏槿夕。 东陵凰连忙一把拦住了吴尊。 “吴谷主,你忘了,那老妪方才喊幽王妃什么?” 吴尊有些不耐烦,“喊什么?老子没听清楚。” 东陵凰也不着急,重复了一遍道,“喊幽王妃神女。你仔细想想,这世上,知道幽王妃这等身份的,能有几人?” 十个指头应该就能数的过来。 吴尊略有所思,东陵凰继续道,“既然幽王妃决定了自己出手,便是有她自己的思量。她比谁都疼惜自己和腹中的孩子,绝不会让自己受伤的,你就放心吧!” 好像……听东陵凰这样一分析,也有一些道理。 可是……吴尊还是有些不放心。 但是两人说话的空荡里,苏槿夕已经全然占了上风,手中长剑带着凌冽的气势挥了出去,老妪被剑气震慑的连连后退,手中铁杖“噌噌噌……”在地上不断划过,划出了一道道明亮的火花。 就在快要撞到身后墙壁的时候,老妪手中铁杖忽然转了方向,向着身后陡然一抵,停了下来。 一脸的欣慰,“原来神女的武功已经如此厉害,真是可喜可贺啊!” “多谢,你也不简单。”苏槿夕道了一声,执着长剑继续攻击老妪。 又过了片刻,两人又过了几十招,四周的歪风也吹的越来越弱。 “噌”苏槿夕手中长剑与老妪的铁杖相撞,擦出一道火花。 “碰”一声,两人手中的兵器再次相撞。 “噌”苏槿夕借隙一剑挥出去砍在了老妪的腰部。老妪低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腰间缓缓流出的刺目鲜血。 “噌……”剑光闪耀,苏槿夕毫不留情,一剑挥在了老妪的脖颈上。 老妪缓缓抬头,望着苏槿夕,嘴角竟缓缓裂开……笑了。笑着笑着,便移到了苏槿夕身后的夜幽尧身上。 “怦”然一声,倒在了地上,瞬间化为飞灰,尸体消失不见。 “小毒物,你真厉害。”吴尊连忙跳到苏槿夕的身边,道。 “恭喜幽王妃。”东陵凰也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却唯独夜幽尧站在原地没有动。 吴尊有些惊讶道,“咦,小毒物,你怎么哭了?” “哪儿有?就知道乱开玩笑。”苏槿夕说着,伸出手臂朝着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却抹到了一手湿润的液体,她瞧着,顿时愣住了。 “小毒物,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认识她?” “……” “小毒物?” “……” “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的。” “……” “哎呀,你回答尊哥哥一声好不好,你这样,尊哥哥瞧着好难难过。” “……” 苏槿夕一直没有说话,扭头,看向了身后的夜幽尧。 夜幽尧这才一步步朝着苏槿夕走了过来,牵住她的手,将其揽入自己的怀中。 “别怕,本王一直在你身后。” “我不怕,就是……夜幽尧,不知道为什么,方才她死的那一刻,我好像很难过。” “恩,本王知道!” “靠!”吴尊往一边跳了两步,一脸的怨念,“又撒狗粮,照顾一下单身狗的处境好不好?” “就算不照顾单身狗,也照顾一下围观群众。我和东陵太子还在这里站着呢!” 苏槿夕终于推开了夜幽尧,抹了一把脸,笑了,“一直没和老人动过手,有些心颤。见笑了。” “嘿嘿,尊哥哥我能理解。” “我们继续闯下一关吧!” “好!”于是,众人顺着一旁的台阶,朝着天魅玲珑宝塔的第二关走去。 正文 第九百八十五章 前尘往事 第二关依旧是一名老者,不过,是男子。 几人稍定商量之后,决定由夜幽尧来通关。 没过多久,夜幽尧便战胜了老者,和第一关一样,老者消失不见。 但却不知道为何,就在老者消失的那一刻,苏槿夕骤然捂着胸口,跪倒在了地上。 夜幽尧上忙上前,扶住苏槿夕。 “槿夕,你怎么了?” “幽王妃……” “小毒物……” 吴尊和东陵凰也是一脸的紧张。 苏槿夕的额头上全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好半晌之后才缓过劲儿来,“夜幽尧,不知道为何,方才你杀那老者的时候我的心口忽然好痛。” “怎么会这样?”吴尊一脸的疑惑,“这塔真邪门。小毒物,你好好想想,你和这塔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苏槿夕缓缓摇头,“只是莫名的有种熟悉感,但却说不上来具体哪里熟悉。” “先别说了。”夜幽尧道,“本王先输一些真气给你。” 于是,苏槿夕不再说话,两人迦跌而坐,夜幽尧凝聚气身,缓缓凝结真气于手心里,推入苏槿夕的背心。 半晌之后,苏槿夕的面色好转了不少,夜幽尧撤回掌,稍待片刻之后见苏槿夕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几人便朝着第三关而去。 顺着一旁的台阶上宝塔的三楼,便是第三关。 但是,在抵达第三层的时候,众人忽然感觉到眼前有一道结界般的屏障。踏过那道屏障,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眼云雾缭绕,朦朦胧胧,瞧不真切远处的景象,近处似乎奇峋怪石,灌木丛林。但是怪石和丛林之间也是厚厚的迷雾,什么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 “诸位,欢迎来到天魅玲珑宝塔第三关。”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清粼如水般好听的声音。 众人瞧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一名身穿紫霞琼衣的女子缓缓从烟雾缥缈的深处走了出来 “少废话,这一关怎么过?是打架还是斗志?少卖弯子。”吴尊道。 那琼霄仙子也不生气,极有耐心道,“想闯过这一关,需要你们中间的每一个人都参与,但其中却只有两人是破关的关键。” “只有两人是破关的关键是什么意思?是哪两个人?你直接点明不就行了?还必须要我们每一个人参加,费这么大周折做什么?”吴尊道,“老子瞧着,这一关让老子和夜幽尧来破就挺合适的,不如就我们来吧!” 琼霄仙子缓缓摇头,“若不是所有人都进入关卡,如何知道谁才是破关的关键之人?若天魅玲珑宝塔的第三关一旦打开,但破关的至关之人却没有进入,那么你们所有人都将死在关卡之中,永远都不可能再出来。” “靠,这么凶险?”吴尊狠狠咒骂了一声。 “这一关,到底考验的是什么?”苏槿夕问。 “等会第三关的关卡打开,你们便知道了。”琼霄仙子道。 “必须要所有人都要参加?”苏槿夕又确认了一遍。 “对,具体说,应该是所有的生灵。包括你们身上所携带的两只神兽和一只凶兽。” 苏槿夕了然,将麒麟神兽从彼岸镯中召唤了出来。 东陵凰也将神龙戒中的苏钰、蓝月篱、唐雪、紫阴真人、凶兽黑豹全都放了出来。 紫阴真人和黑豹一直用捆神索捆着,即便放出来,也量他们不可能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琼霄仙子确认所有的生灵都在场,左手缓缓拖出,手心里凝聚出一团紫色的凝气,待凝气聚集到碗口大小,颜色变为深紫色,骤然朝着苏槿夕等人推出。 刹那间,苏槿夕等人只觉得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紧接着,眼前的画面骤然一转,全都晕了过去。 傍晚,月光很淡,眼前迷雾重重,似乎是在中宁京外的一处树林之中。 “小姐,快,快跑!”蓝月篱被身边的婢女夏冬拽着,使劲儿往前跑。 但是他们都已经跑了几个时辰了,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我跑不动了,夏冬,我……我真的跑不动了。” “小姐,我背着你!”夏冬连忙将蓝月篱背起来,继续往前跑。 “这怎么能行?你……你这样我们两个人谁也跑不了。你别管我,赶紧跑吧!回去找救兵来救我!” 都到了这等时候,还能上哪儿找救兵去? 大公子蓝荆楚巴不得小姐去死,大将军又不在京都,幽王妃、幽王等人都不在。如今还有谁能对付得了孙姨娘和苏仙惠? 夏冬真的想不到可以求救谁。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但天若真的绝起人的后路来,你便连偷生的机会都没有。 “夏冬小心!”头顶骤然传来蓝月篱提示的声音。 夏冬连忙刹住脚步,瞧着眼前的万丈悬崖,眼底的光芒渐渐变为深深的绝望。 云海滔滔,茫茫看不见崖低,方才她不小心将一块石头踢下了悬崖,连响声都听不到。若是人掉下去,必定会粉身碎骨,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该怎么办? 怎么办? 她身为奴婢,死不足惜,但是小姐…… 小姐万金之躯,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怎么可以和她死在这里? 不! 她不能让小姐死! 想着,夏冬背着蓝月篱骤然转身,孙姨娘和苏仙惠却已经追了上来。 “跑啊!小贱人,你们不是很能跑吗?看们能跑到哪里去!”孙姨娘语声阴冷,犹如鬼魅一般。 夏冬见到苏仙惠,眼眸骤然生红。 是她,就是她杀了自己的好姐妹秋月。她发过誓的,有生之年,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定要手刃仇人,替秋月报仇。 却不想,苏仙惠瞧见夏冬眼底血红的光芒,竟持着长剑缓缓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贱人,是不是很想杀我?刚巧,我也想杀你们!” “苏小姐,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你为什么三番五次的追杀我?” “无冤无仇?”苏仙惠骤然冷笑一声,“你还敢说无怨无仇?两年前药安堂苏家的家主争夺赛上,若不是你瞎掺和,我弟弟苏骏就不会输在苏钰的手上。他不输,我娘亲便不会为了家主令牌而去狱中找我父亲,后来他们也不会双双惨死。还有我这双.腿……我的腿……”苏仙惠低头瞧着自己的双.腿,满脸的沉痛。 父母、弟弟,一日之间惨死;自己被太子抛弃,还被打断了双.腿……若不是遇到孙姨娘替她医治好,她都不知道自己要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 前尘往事,苏仙惠都不敢去想,只要一想起来,那些难以忘怀的画面便犹如黑夜中的魔鬼,暗夜里的蝼蚁毒蛇一般,似向她索命,缠绕的她几乎无法呼吸。 正文 第九百八十六章 要带小姐去见谁? 夏冬狠狠一推蓝月离,“小姐,走,快走!去找钰公子,让他带你去北翼,快走。” 夏冬的力气很大,蓝月离被推出去很远,只要夏冬能够拖住苏仙惠和孙姨娘,为蓝月离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蓝月离就能够顺利逃走。 但是,这等紧要关头,蓝月离怎么能够丢下夏冬一个人独自离开? 她踌躇不前,一脸的沉痛,“不,不可以……” 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婢女秋月躺在血泊中的画面。 之前苏仙惠和孙姨娘追杀,就是因为她丢下秋月和夏冬独自面对,所以才导致了秋月惨死。她不能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在夏冬的身上。 苏仙惠忽然眼底杀气腾升,执着长剑陡然朝着蓝月离袭了过去。蓝月离猛然向后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眼看着苏仙惠手中的长剑就要刺穿蓝月离的喉咙了,夏冬猛然冲上去,挡在了蓝月离的面前。 所以,苏仙惠那一剑刺穿的,是夏冬的胸口。 蓝月离惊愕的全身都在颤抖,难以置信地望着苏仙惠手中的长剑又朝着夏冬的胸口再送了几分。 “噗”一口艳红刺目的鲜血从夏冬的口中骤然喷了出来。 “夏冬,你怎么样?夏冬!” “小姐,快走,小姐!快!”夏冬转身,急切地望着蓝月离。 蓝月离摇头,“不,就算死,我也要陪着你死在一起,不走,我不走!” 虽然是奴婢,但是蓝月离一直未曾拿夏冬当过奴才看到,是一直拿她当姐妹的。她已经失去了秋月,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冬也死在自己面前。 想到此,蓝月离一项温柔的眼眸陡然一冷,扶着夏冬的手指一转,手心里猛然多了一枚银针,瞬间朝着苏仙惠掷了出去。 那银针很快,而且针芒上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一看便知是有毒的。所以,苏仙惠不得不抽剑抵挡。 蓝月离不会武功,她掷出的几枚银针对于苏仙惠来说不算什么。苏仙惠躲开银针之后怒气更甚,正要对蓝月离和夏冬再动手,却不想,迎面扑来一把灰色的毒粉。 银针不过是蓝月离的障眼法罢了! “啊……我的脸,我的眼睛,啊……我的脸……” 这一招,蓝月离是跟苏槿夕学的。 苏仙惠跌跌撞撞后退两步,跌入孙姨娘的怀中。 “你怎么了?” “孙姨娘,我的眼睛……那个小贱人使诈,我的脸好痛,眼睛也睁不开了。” 明眼人一瞧便知道,苏仙惠中毒了。她的脸上很快便起了浮肿,而且毒粉落入较多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至于眼睛……眼角流了血,八成是要废了。 蓝月离用毒粉击退苏仙惠之后便扶起夏冬,转身便跑。孙姨娘和苏仙惠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跑的不见了人影。 “我去追!”孙姨娘道。 苏仙惠拽住孙姨娘,“孙左使,你……你不能走,我的眼睛看不见,你走了我怎么办?” 更何况,她瞧不出蓝月离给她施的是什么毒,若是孙姨娘这一走,她毒发身忘死了怎么办? 孙姨娘瞧了一眼苏仙惠拽着自己的胳膊的手,眼眸顿时冷了下来,“蓝月离是蓝教主公主点名要的人,若是让她逃了,你最终还是个死。” 苏仙惠的身子狠狠颤抖了一下,手一松,本是要放开孙姨娘的,但不知想到了什么,骤然又抓紧,“可是……” 苏仙惠后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孙姨娘便狠狠一揽,挣开了苏仙惠,去追蓝月离。 蓝月离拽着夏冬,死命地往前跑,但是她们怎么也跑不快。 一路上全都是从夏冬身上流下来的血液,流了一路。 忽然夏冬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蓝月离死命地拽,夏冬也想爬起来,但就是起不来。 眼看着孙姨娘就要追上来了,夏冬狠狠一推蓝月离,“小姐,走,走啊!不要管我。” “不……”蓝月离死命地摇头,“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不会丢下你的。” “小姐,奴婢就是贱命一条,你这又是何必呢!”夏冬的话音刚落,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蓝月离想说什么,但根本就来不及。身后忽然传来孙姨娘的声音,“既然不想走,那么,谁都别想走。” 话音刚落,孙姨娘已经到了眼前。手中长剑“噌”一声,抵在了蓝月离的脖颈上。 “识相的就不要反抗,我可不像苏仙惠,不要你的命,只需带你回去交差,但你若反抗,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交……交差?和什么人交差?”夏冬眸光有些惊恐地问。 “哼,还能和什么人交差?当然是我淮疆蓝教主和淮庆公主!” 那岂不是要将小姐抓到淮疆去? 虽然从未去过淮疆,但是淮疆之人蛮横霸道,手段狠毒残忍。天和大陆上诸国都以与淮疆相交为不齿。夏冬知道,若是蓝月离被带到淮疆去,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不,你不能带走我小姐,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带走她。”夏冬死命地将蓝月离护在身后。 “死丫头,就凭你,也想拦着我的路?” 说着,孙姨娘一把将夏冬掀开,犹如拎着一只小鸡一般地将蓝月离给拎了起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蓝月离死命地挣扎。 “孙左使,孙左使,你是不是抓到蓝月离那个下贱人了?小贱人害死了我全家,而且和苏槿夕那个贱人相交甚深,一定不能放过她。杀了她,杀了她。” 没想到只转眼的功夫,苏仙惠便追了上来。 眼睛都被毒瞎了,还能这么折腾,看来跟着孙姨娘之后,这苏仙惠的本事见长了不少。 看来还是蓝月离下手太手软了,若不然直接送一把夺命粉,送苏仙惠上西天,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在这里!”孙姨娘见苏仙惠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应了一声。 苏仙惠很快依着孙姨娘的声音辨别方向,朝着孙姨娘和蓝月离、夏冬三人走了过去。 “小贱人,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苏仙惠手中长剑“嗖”一声,准确无误地指向了蓝月离的脖颈。 【作者题外话】:亲们,这几章如果看不懂的话可以先去公众号看看月篱番外。微信公众号搜索“凌如隐” 正文 第九百八十七章 钰公子,照顾好我家小姐 蓝月篱的身子被吓的狠狠一颤,但却毫无畏惧地望着苏仙惠的眼。 虽然她的眼睛已经瞧不见了,但来自蓝月篱双目中的挑衅光芒太过凛冽,她依旧能够感觉到。 骤然,苏仙惠手中的长剑一番,毫不犹豫地朝着蓝月篱的脖颈砍了下去。眼看着蓝月篱就要命丧黄泉,斜刺里骤然飞来一把匕首,“噌”一声,震飞了苏仙惠的剑。为了躲避,苏仙惠不得不后退两步。 “谁!”她警惕道。 那一招很显然不是孙姨娘的,而且蓝月篱和夏冬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使出那样凛冽的招式。 到底是谁? 苏仙惠的话音刚落,竹林深处犹如空谷传音一般,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苏仙惠的耳朵似乎比之前更灵敏了许多,那声音刚起,她便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碧姨娘?” “没错,是我!”碧姨娘已经到了眼前。 苏仙惠狠狠咬牙,“贱妇,你……你竟然会武功?” 当年碧姨娘被养在外室的时候,可是一无是处的。没想到到头来她不但有着一身的医术,而且还会武功。 真是,瞒的他们好苦! “贱妇,你害死我父亲,更害死我母亲和弟弟,你还敢来?” 与碧姨娘一同前来的,还有苏钰。 碧姨娘瞧了一眼苏钰,苏钰便去扶蓝月篱。碧姨娘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朝着苏仙惠指了过去。 “老爷的死是个意外,霍氏和苏骏的死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但你身为苏家长女,却勾结淮疆之人,祸害中宁百姓,你就不怕将来九泉之下无法面对苏氏的列祖列宗吗?” “哈哈哈……”苏仙惠忽然扬天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顺着血液从眼角流了下来,“列祖列宗……我苏仙惠还有列祖列宗吗?当苏仲欺骗我娘,把苏家家主的令牌交给苏槿夕那个贱人的那一刻,当我娘和我弟弟惨死,苏槿夕扶正你这个贱妇的那一刻,我早就没有列祖列宗了,哈哈……” “仙惠,回来吧!如今的幽王妃毕竟是你的妹妹,只要她开口,幽王一定会饶恕你的,只要你潜心改过。”毕竟是苏仲的骨肉,碧姨娘还是念着和苏仲的情分的。 却不想,这话却是狠狠戳痛了苏仙惠的心。 当年她抢了苏槿夕的未婚夫夜珅,以为可以狠狠羞辱苏槿夕一番,将其踩在脚下。却不想她转眼便攀上了幽王。她倾慕幽王,却不想,幽王压根就没睁眼瞧过她一眼。 她就想不明白了,苏槿夕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天下所有人都向着她,甚至连老天爷都要帮她? “呸!”苏仙惠狠狠呸了一声,全身都在颤抖,“和苏槿夕那个贱人有牵扯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着,徒手朝着碧姨娘扑了过去,两人很快便打了起来。 蓝月篱原本是不害怕苏仙惠的,甚至想着要用一己之身保护夏冬,却不知道为何,在见到苏钰的那一刻,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脸色苍白。 “月篱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吧?”苏钰冲到蓝月篱的身边,想扶蓝月篱,但是手刚伸到一半,却又顿住。 这等紧急关头,蓝月篱自是没有时间注意这些,声音有些颤抖道,“我……我没事,但是夏冬受伤了,很严重。钰公子,你有没有带止血的伤药?” 作为大夫,止血的药基本都是随身必备的,苏钰连忙从袖袋中掏出一个药瓶来,递给蓝月篱。 蓝月篱接了,立刻给夏冬止血。 整整一瓶止血的药洒在伤口上,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血还是如泉涌一半从伤口流出来,夏冬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丝。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没有效果呢?怎么会这样?”蓝月篱见止血药都被血液冲散,用手指紧紧地捂着伤口,眼泪不停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夏冬伸出手,握住蓝月篱因为害怕不停地颤抖的手指,“小姐,没用的,小姐!” “怎么可能呢?药不行,就用针灸。钰公子求你,求你救救夏冬好不好?求求你了,钰公子,救救她……” 蓝月篱早已哭的不成人样。她的医术也是半路出家,远远及不上苏钰的。她觉得,只要苏钰出手,一定能救下夏冬。 苏钰瞧着夏冬的伤,又瞧瞧蓝月篱哭的不成样子的脸,一脸的为难。 印象中,蓝月篱虽然生的娇弱,但却是个极为坚强倔强的女子,她从来都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而求过自己。而且求的如此诚恳又低声下气。 他很想帮她,但是早已来不及了。 夏冬的伤伤及要害,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而且身上大半的血也已经流干了,即便止了血也没有用。 “月篱姑娘……” 苏钰要解释的话刚唤了四个字,话却被夏冬给打断。 “钰公子,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虽出生名门,但却……但却命运凄楚。奴婢……奴婢这一去,不知小姐前路如何,钰公子……拜托你……拜托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家小姐。拜托你……” “夏冬……”知道夏冬是在交代后事,蓝月篱哭的泣不成声。 苏钰的眉头紧紧地皱着,没有说话。 夏冬紧张道,“钰公子,奴婢……奴婢知道此事很为难,而且……而且你又不会武功。但是……但是如今也只有你能维护我家小姐,钰公子求你……求你了……” 苏钰只要点了点头。 夏冬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没上来,气绝。 孙姨娘见苏仙惠绊住了碧姨娘,将目光落在了蓝月篱的身上,腾身跃起,朝着蓝月离扑了过来。蓝月篱和苏钰一心都在夏冬的身上,没有防备。孙姨娘一把拽起蓝月篱落到了一边。 “你放开我,夏冬……夏冬……” “闭嘴!”孙姨娘狠狠道,“虽然蓝教主和公主要的是活着的你,但你若不知好歹,本左使不在意带着一具尸体回去。” “孙姨娘?”苏钰道,“你抓月篱小姐做什么?你放了她! 说着,扬手撒了一把毒针。 孙姨娘顺利躲过,“臭小子,就凭你,也想跟本左使斗?只可惜今日本左使没工夫搭理不相干的人。” 说完带着蓝月篱飞身而去。 正文 第九百八十七章 意料之外的人 苏钰不懂武功,根本不可能追上孙姨娘。焦急地回身喊了一声碧姨娘,“母亲,月篱小姐被孙姨娘给带走了。” 碧姨娘被苏仙惠绊住,暂时脱不开身。好不容易脱开身去追孙姨娘,但是孙姨娘已经离开很远。 苏仙惠被打倒在地上,起身一把揪住了苏钰的衣领,“臭小子,敢挡我的路,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仙惠姐姐。”苏钰的双眸都有些红润,“你收手把,父亲在九泉之下看到你这个样子,得有多心痛?”- 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姐,苏钰还是念着姐弟情分的。 却不想,苏仙惠竟冷然道,“闭嘴!再废话,我现在就杀了你。识相的,就好好给我带路,或许我还能念着亲情,让你死的好看一点。” 苏仙惠的眼睛受伤了,看不见,追起孙姨娘来有些麻烦。她是想让苏钰给自己做眼睛。 苏钰也想追上去瞧瞧碧姨娘和蓝月离到底怎么样了,于是指点苏仙惠,二人很快追了上去。 孙姨娘带着蓝月离一直往前,身后早已瞧不见碧姨娘等人的身影。 蓝月离不断针扎,“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闭嘴!”孙姨娘烦躁地一掌拍在了蓝月离的颈部,将其给打晕了。 然后她带着蓝月离继续在山林间穿梭,在经过一处山坡的之后,眼前骤然出现了一个镇子。 镇子上的人虽不是很多,但仔细琢磨,还是挺繁华的。 “这穷山僻壤的,怎么会有这样的镇子呢?” 孙姨娘感觉到不对劲儿,但是转身的时候,已经瞧不见来时的山路了。不由得脊背一寒。 想着要尽快离开这个镇子,但是她带着蓝月离在镇子上转了好几圈都没能走出去,向路旁的过路人打探,也没有人搭理她。 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孙姨娘携着蓝月离在一旁的饭馆中坐了下来,点了几样小菜,要了米饭。想着先填饱肚子再说。 小二脸给两人上了茶。孙姨娘端起茶碗来正要喝,却不想,茶水竟然是黑色的。 “碰”一声,孙姨娘将茶碗摔在了地上,“小二!” 却不想,门外呼啦啦啦冲进来一群人,将苏姨娘围在了中间。 孙姨娘的眉头狠狠皱了皱眉,瞧着这些人不像是官府的官兵,而且也不像是江湖门派。那打扮又不像是中宁人士,心底不由得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手,握紧了身旁的长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靠着门的几个人自动让开了一条道来,一名身穿月白色衣衫,长眉若柳,面如冠玉之人大步流星地从门外走进来。 孙姨娘瞧着她,狠狠皱了皱眉头。 这人瞧着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她戒备道,“你是谁?” 那人没有立即回答,但是在一旁趴在桌子上的蓝月离却缓缓转醒,瞧了一眼来人,迷迷糊糊地念叨着,“烨……烨哥哥?” “烨哥哥?” 天和大陆上能有如此阵仗的人不多,名字中能带一个烨字的人就更少。孙姨娘很快便反应过来,眼前之人很可能是北翼的烨小王爷。 果然,此番念想刚在心头划过,北堂烨便从孙姨娘的身边大步绕过去,来到了蓝月篱的身边。 “篱儿,是我。你怎么了?” 瞧这样子,蓝月篱与北堂烨之间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孙姨娘极速在心头思虑着,虽然完成蓝教主和公主交代的任务很重要,但是自己的性命也很重要。 孙姨娘正要趁机开溜,却不想,刚溜到了门口,眼前“噌”一声,骤然横过来一把长剑,拦住了她的去路。 孙姨娘狠狠一颤,斜眼看去,是一名凶神恶煞的护卫。 自从这些人进门之后,她便暗中衡量过双方实力。这些人各个伸手不凡,如果打起来,她虽能撑得了一时,但无论如何也是赢不了的。 更何况,如今眼前还有个北堂烨,北堂烨的武功是天和大陆上出了名的好。单他一个人,就能在三招之内将她拿下。 所以,她根本没有能赢的机会。 孙姨娘心底一颤抖。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北堂烨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声音凛冽嗜血,“你把篱儿怎么了?” 孙姨娘连忙道,“烨小王爷饶命,在下……在下并没有将她如何。只是……只是将她打晕了。” 北堂烨的眼底骤然闪过一抹寒光,手下一用力,狠狠将孙姨娘给甩了出去。 孙姨娘被撞到墙上,眼冒金星,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听北堂烨的声音冷然道,“杀无赦!” 属于北堂烨的护卫霎时上前,围攻起孙姨娘。 孙姨娘顾不得身体被撞之后的疼痛,连忙爬起来应对。但是北翼王府的护卫都太厉害了,孙姨娘根本应接不暇,很快便败下阵来。被打倒在了地上,而且满身是血。 一名护卫扬起手中长剑,欲要砍下孙姨娘的人头。孙姨娘一脸的惊恐,求饶北堂烨,“烨小王爷,饶命啊!烨小王爷,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见北堂烨无动于衷,孙姨娘转而又对蓝月篱道,“蓝月篱,你向烨小王爷求求情,你们……你们不能杀我。再怎么说,我也是钰公子的姨娘,你们……你们不能杀我……” 一说到苏钰,蓝月篱的眼底骤然有了一丝光亮。正要对北堂烨说什么,但是北堂烨却忽然按住蓝月篱的嘴唇,缓缓摇头,“篱儿,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交给烨哥哥便好。” 蓝月篱即便想管,也是有心无力。北堂烨的话音刚落,她便因为虚弱而晕了过去。 看着从头顶缓缓落下的白刃,孙姨娘眼底惊恐绝望的光芒越来越甚。缓缓闭上了双眼。 她本以为这次自己一定是死定了,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意料中属于死亡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慢着!” 紧接着,一道凌冽的寒风骤然袭进了门,速度很快,而且似乎和北堂烨打了起来。 牵制她的护卫和要取她性命的护卫也被人给打倒了。 什么人?竟如此厉害? 孙姨娘连忙睁开眼睛去看。 正文 第九百八十八章 绝世无双 和北堂烨动手的,并非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淮疆国师孤十三,以及投靠淮疆的中宁前太子夜珅。 紧接着,五毒教教主蓝雨带着一席人杀了进来。 孙姨娘顿时一喜欢,连忙爬起来,给蓝雨行礼,”蓝教主!“ “废物!”蓝雨狠狠一巴掌甩在孙姨娘的脸上,“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淮疆国养着你这等废物还有何用?” 孙姨娘嘴角的肌肉顿时颤了颤,但却不敢还嘴,抱拳道,“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蓝教主恕罪,给属下一个将功抵过的机会。” “有本教主和孤国师在,还用你立功?” 孙姨娘连忙将头埋的更低了一些。 “滚!”蓝雨狠狠道。 孙姨娘连忙站到了一边。 紧接着,蓝雨拿出一只玉笛吹了起来。 随着悠扬的笛声缓缓响起,许多血红色的蜻蜓从远处飞了过来。 那些血蜻蜓是蓝雨独家豢养的,只要一沾染到人的身上,武功低弱之人必死无疑。若是被它们咬伤一口,即便武功达到绝世巅峰之人,也难免中毒。 当初九霄神功已经冲破第六重的夜幽尧,可是亲身体验过的。 “不好,那些红色的蜻蜓有毒,大家都小心一点,别被它们咬到。” 不知是谁,高声提醒了一声,但是话音刚落,便有好几名北翼的护卫倒在了地上。 其余护卫纷纷持着长剑砍杀血蜻蜓,但作用不大,还是不断有人被血蜻蜓咬到。 北堂烨瞧着纷纷倒地的护卫,狠狠皱了皱眉头,但奈何被孤十三和夜珅两人绊住,根本脱不开身。不仅如此,而且还要时刻警惕着自己被那些血蜻蜓咬到。 孤十三如今虽然是独臂,但是短短几月的时间,他和夜珅的武功似乎又精进了不少。尤其是夜珅,出手凛冽,招式还特狠毒。 眼看着短短的时间,北翼的护卫已经倒下了一大半,北堂烨的眉头狠狠皱了皱,满心焦灼。 蓝雨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蓝月篱身上。 她不但昏迷,而且被毒蜻蜓咬到了好几次,面色青紫。 “还不将她带过来。”蓝雨冷声对身后的孙姨娘道。 “是!”孙姨娘应了一声,朝着蓝月篱走了过去。 但是她刚走到蓝月篱的身边,正要身手将蓝月篱逮起来,却骤然发现,弥漫在周身的血蜻蜓竟然纷纷犹如落叶一般,落在了地上。并且落地之后变成了齑粉,烟消云散了。 怎么回事? 有人对付了蓝教主的血蜻蜓……难道是苏槿夕来了? 这天下间,唯一能破解蓝教主血蜻蜓的人,可就只有苏槿夕一人了。 想到此,孙姨娘骤然转身,朝着门外瞧了过去。 却不想,并不是苏槿夕,而是碧姨娘和苏钰,而且他们的身旁还点燃了一个硕大的火堆。碧姨娘不断将一旁能够燃烧的东西不断地往火堆里扔,试图让火燃烧的更旺一些。 苏钰站在火堆旁边,瞧着蓝雨的目光三分冰冷,三分凌冽,三分傲然……还有三分如同瞧着人间草芥的神情。 草芥…… 她竟然被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屁孩瞧做是草芥。明明改是愤怒的,但是不知为何,瞧着那样的目光,蓝雨的脊却骤然一寒。 那样的目光,此生他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那人身姿飘然,长身如仙,缥缈行踪不定,绝世无双。 可她却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瞧见了那人的影子。 简直见鬼了。 待蓝雨反应过来的时候,苏钰顺手往火堆里扔了一个药包进去。 “你往火堆里扔的是什么?” “能对付你这些毒物的东西。”苏钰扬声道,“蓝教主,在下无意与你为敌,你还是快走吧!今日只要有我在,你的毒术便发挥不出任何作用。用不了毒,你觉得……你等几人的武功能是我们的对手?” 对付血蜻蜓的这一招,是苏槿夕教他的。而且在双方往来的信件中,还传授了他很多关于淮疆毒术的要点。就怕她和夜幽尧不在中宁的时候,淮疆会趁机对中宁下手。 后来他深入研究,勤加练习。在毒术方面虽没有苏槿夕那么厉害,却另辟蹊径,研究出了好几套专门对付淮疆毒术的方案。 再加上毒医不分家,他在医学方面本就是天才,所以即便临场发生什么突变,他也能应付的得心应手。 没有毒术助攻的蓝雨等人,犹如翅膀受伤的雄鹰,想同时胜过北堂烨和北翼王府众护卫,很难。更何况,还有一个碧姨娘。 但蓝雨却偏不信这个邪。 “哼,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吧!竟然口出狂言,好大的口气。” 话音刚落,身后北堂烨骤然一掌,将孤十三一掌打到了蓝雨的脚下。 孤十三倒地之后想瞬间爬起来,却狂吐血,重新跌在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蓝雨的脸色瞬间苍白。 苏钰瞧着蓝雨的目光更傲然了几分。 碧姨娘猛然朝着蓝雨袭击一招,但还没有靠近蓝雨,就被斜刺里冲上来的孙姨娘给拦住了,两人很快打斗在了一起。 蓝雨道,“哼,臭小子,你也太小看本教主了。” 说着将右手的食指弯曲,放在口中吹了一个口哨。 那声音尖锐高昂。很快,不远处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像是什么怪兽在吼叫。 苏钰第一时间便分辨出来,那是淮疆的毒尸。 转眼间,毒尸已经到了眼前。它们各个身强体壮,高大凶猛,口中不断地流着绿色的口水。 虽然瞧着很恶心,但那些全都是剧毒,只要沾染到,常人定然当场毙命。 毒尸,是淮疆最为阴险恶毒的东西,天和大陆诸国备受其害,就连夜幽尧和苏槿夕,当初也在这些东西的上吃过亏。 之前苏钰往火堆里加入的药,不仅能够对付血蜻蜓,而且还能解血蜻蜓之毒。那些中了血蜻蜓毒的北翼护卫早已经安然无恙,他们正准备迎战毒尸,苏钰却从怀中掏出一把小短笛来。 “不用了,这些毒物交给在下便可。” 蓝雨瞧着,眉头微微皱了皱,冷笑,“可笑,你以为用一把短笛,就能对付它们?简直痴心妄想。” 苏钰并没有接蓝雨的话,而是默然吹起了笛子。 随着笛声渐渐悠扬高昂,蓝雨骤然变了脸色。 正文 第九百八十九章 剧毒误解 蓝雨本以苏钰使用短笛,是想反控制毒尸。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笛声响起,并且越来越高昂之际,远处骤然飞来一群彩鸟。 彩鸟不断攻击毒尸,只要接近毒尸在其身上小啄一口,毒尸竟骤然倒在地上,睡着了。 这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蓝雨怎么也不敢相信,吹了好几次口哨,甚至又用了很多办法,就是无法将毒尸唤醒。 “臭小子。原来还真有两下子,是本教主今日小看你了。不过,本教主今日想要的人,一定要带走。” 说着,蓝雨猛然朝着苏钰袭了过去,但还没有接近苏钰,北翼王府的护卫便拦在了她的面前。 苏钰趁机朝着茶馆之内的蓝月篱跑了过去。 蓝月篱不但中了血蜻蜓的毒,而且之前还受了不小的惊讶,被孙姨娘携着没少受折磨。虽然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但是至今未醒。 苏钰连忙将蓝月篱扶起来,“月篱姑娘,月篱姑娘?” 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苏钰只好用银针刺她的百汇血。 昏迷中的蓝月篱缓缓皱了皱眉头,渐渐睁开了双眼。 苏钰顿时一喜,“月篱姑娘,你醒了?” “苏家主!”蓝月篱有些紧张,“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旁打斗的声音,转眸瞧见蓝雨等人,眉头顿时一皱,连忙推苏钰, “苏公子,你快走,快走,此地危险,你快走。” 蓝月篱话音刚落,斜刺里骤然闪过来一个黑影,一掌重重地排在了苏钰的背心。 那速度太快,犹如骤风一般,苏钰根本没有察觉,其余人忙着应对敌人,也没有发现。蓝月篱虽瞧见了,也想帮苏钰挡,但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 苏钰顿时口吐黑血,吐了蓝月篱一身。蓝月篱一脸的惊恐,连忙抱住苏钰,“苏家主,你怎么了,苏家主?”说着,手心一摊,一手的黑血。 她的脸色惨白道,“黑血……有毒……苏家主?苏家主……” 骤然袭击苏钰的,是淮疆的一名毒师。偷袭完苏钰,便很快加入了蓝雨等人的战斗中。 很快,碧姨娘输了,而且也中了剧毒。 “月毒师来的可真是时候。”蓝雨非常满意道。 “能为教主效劳,是在下的荣幸。” “月毒师出关,看来这次收获定然不小。” 月毒师朝着碧姨娘看了一眼,又瞧了一眼苏钰,“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剧毒,毒性比以前的毒烈几百倍,今日刚好拿这些愚蠢的人来试毒。” “哈哈哈!” 蓝雨扬天大笑两声,缓缓朝着蓝月篱和苏钰走了过去。 蓝月篱一脸的戒备,“你……你要做什么?你……你不要过来……”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 她不懂武功,蓝雨上前轻而易举地便夺下了她手中的长剑。 “与本教主作对的人,从来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说着,目光落在蓝月篱怀中苏钰的身上,苏钰早已经昏迷了。 “今日本教主原本只要你一个人,你若束手就擒,也不会有如今这么多事儿。这是你的小情郎吧?你很中意他?不过,他活不了多久了,所中的是我淮疆最厉害的毒师研究出来的新毒,剧毒无比,连解药都还没有配置出来呢!” 新毒? 没有配置解药? 蓝月篱顿时慌了。 连忙在苏钰的身上一通乱找。 “不可能的,你们一定在骗我,这绝对不可能的。就算你们没有研制解药,但苏家主跟着幽王妃学过解毒的,而且他还是医学天才,她的身上一定有能解百毒的解药,一定有……” 但是找了好半晌,蓝月篱瓶瓶罐罐地找出来好多东西,却没有一件是能替苏钰解毒的。 “别忙活了。”蓝雨一把握住蓝月篱的手臂,“乖乖听本教主的话,本教主念你对我淮疆有用的分份上,一定会对你仁慈的。” 说完,骤然将蓝月篱揪了起来,急速朝着外面走。 “篱儿……” 正在和夜珅对战的北堂烨瞧见这一幕,连忙借隙想救下蓝月篱,但是他刚找到机会,便被月毒师给拦住了,夜珅很快便追了上来。 几名得力的北翼王府护卫也想救,但还没追上蓝月篱,便中了月毒师骤然放出来的毒,全都跌倒在了地上。 “苏家主,苏家主……” 蓝月篱不住地回头喊,但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蓝雨带着她越走越远。 脑海中,不断回忆起的,是方才蓝雨所说的话。 苏钰所中的,是淮疆最厉害的毒师新研究出来的剧毒,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 那么,苏家主这一次岂不是死定了? 不,她不能让她死。 绝对不能让她死。 不能,绝对不能! 蓝月篱越想越焦灼,越想越焦虑。体内犹如被一股火燃烧着,渐渐灼热,尤其是丹田的位置和心脉的位置,急切地想喷出她的体外。 当然,此时的蓝月篱一心全都在苏钰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骤然,蓝月篱的周身散发出一道明亮的玄光。那灵光刺眼夺目,清濯透亮,一看就是不一般的力量。猛然将蓝雨震慑出去。 蓝雨落在地上,便晕了,什么都没有看到。 蓝月篱被自己体内的光芒冲击的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待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后,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 方才……她的体内似乎充满了力量,而且竟然还将蓝雨都给震慑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月篱朝着躺在地上的蓝雨瞧了一眼,知道自己已经脱离束缚之后再无暇顾及其它,连忙又跑了回去。 院子里,打的不可开交。 但好在北堂烨、碧姨娘两人还有北翼王府的护卫们此时已经占着上风。 蓝月篱飞速冲到了苏钰的身边,扶起他的身子。 “苏家主……苏家主……” 苏钰的状况比之前严重很多,面色青紫,手指和面色是一个颜色。甚至指甲的黑色中翻着一些淡淡的红色。 蓝月篱的医术虽然不高,但也能分辨出来情况十分危急。 北堂烨等人终于击退了淮疆之人,来到蓝月篱的身边,“篱儿……” 蓝月篱连忙抬头,瞧着北堂烨,“烨哥哥,淮疆的那个毒师抓到了没有?” “没有,让他给逃了。” 蓝月篱的脸色骤然惨白如纸,一脸的绝望,眼泪如骤雨一般夺眶而出,猛然跌坐在了地上。 正文 第九百九十章 最温暖的人 “篱儿快走,这里是为兄我制造的幻境。我功力不够,再加上被淮疆之人强行冲破,支撑不了多久。 幻境一消失,我们就会被中宁之人发现,到时候定然更多麻烦。” “不,我不走。”蓝月篱倔强道,“要走,也要带着钰公子一起走。” 北堂烨顿时怒了,“胡闹,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引他入北翼,你疯了吗?” 蓝月篱缓缓抬头,“烨哥哥,篱儿没有答应你回北翼。更何况……钰公子如今中了剧毒,我要想办法给他解毒,我不走。” “篱儿,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蓝月篱声音低沉道,“你是北翼王府的小姐,是北翼王的外甥女,将来等烨哥哥坐上北翼王的位置,你便是郡主。你的身上流着整个天和大陆比任何一个国家的女子都要高贵的血统,一般男子,如何配得上你?” 蓝月篱猛然抬头,“他不是平凡男子。烨哥哥,是篱儿配不上他。” 北堂烨还想训斥,但瞧见蓝月篱哭的满脸都是眼泪,更何况苏钰如今已经重伤,便没有和她过多的计较。 过了半晌,意味深长道,“篱儿啊,你不要任性了。烨哥哥出来的时候父亲病已垂危,只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如若临终,她最想见到的人是你。” 蓝月篱眼睑颤了颤,有些不敢置信道,“外公他……外公他怎么了?” “你还不清楚?老毛病了,只怕这次抗不过去了。” “不可能,外公那么好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没事的。”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骤然看向北堂烨,“烨哥哥,我记得北翼不是有长生之法,为什么不给外公用?” 北堂烨的嘴角清然一笑,“那都是骗外边人的,这世上哪儿有什么长生之法?即便有,也是要付出常人所不能及的代价换取的。篱儿,听话,跟我回去。往后你位及郡主,多的是任你挑选的男人。” 蓝月篱谁都不想要。 哪怕是苏钰,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占为己有。 “不,烨哥哥,不是的,那是骗人的。你忘了九公子?天医门的九公子,都说,他便是长生之人。” 北堂烨的目光有些遥远,顿了顿,对蓝月篱道,“傻丫头,这世上能有几人如同九公子一般?更何况九公子行踪不定,等你找到他,这苏钰只怕早就没命了。” 蓝月篱眼底的哀婉更深,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苏钰。 苏钰的面色越来越差,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她虽着急,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半晌之后,他眼底有什么光芒骤然一定,又抬头望向了北堂烨,“烨哥哥,你曾说,我本是魅族血脉,是北翼魅族下一任圣女的继承人。” 北堂烨也不知道蓝月篱要做什么,顿了顿,点头。 “是。只可惜,如今魅族圣女的身份并不似曾经神女那般高贵。而且还要……篱儿,委屈你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身为魅族血脉,这是你生来便要承担的责任。不仅要庇佑北翼,还要福泽天下。” 蓝月篱似乎并不在意北堂烨所说的这些,她低头又看向怀中的苏钰,声音清清淡淡的。 “烨哥哥,我记得外公曾经说过,每一个注定成为魅族圣女之人的体内,生来便封印着一道极为强悍的力量。这道力量一旦开启,便意味着即将继承魅族圣女的位置,前尘往事也将忘得一干二尽。” “是。” 蓝月篱没再说话,眼眸深情地望着怀中的苏钰。 她想多看几眼,将这张脸,这眼,这鼻梁,这唇,这眉目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哪怕有一天,她真的忘记了前尘往事,连他也一并忘记,她希望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她还能认出他来。至少也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这一生,孤苦无依。 八年的时间,无论在北翼王府,还是在中宁蓝家,她都是寄人篱下。 她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全心全意依靠的亲人。她心底清楚,即便亲近如北堂烨,也不过是介于她魅族圣女继承人的身份,才对她善待三分。若没了这层身份,只怕还不如他身边一个有用的奴才。 苏钰是这个世上,第一个让她觉得心底温暖的人。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即便他对她淡然疏离,但是只要一见到他,她的心底便流淌着一股暖流。 是当初在药安堂苏家继承人争霸赛上,与他出剑的时候;还是被蓝月茹陷害中毒,他在她身边细心照顾的时候;又或苏家药堂日日相伴的时候……她已经记不清了。 “苏钰……” 蓝月篱紧紧地将苏钰抱在怀中,哭的痛彻心扉,眼泪如雨而下。 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这世上,有没有另外一种方法,能让他活下去,也能让她永远记住他? 若有,哪怕粉身碎骨,哪怕千刀万剐,哪怕刀山油锅,她都愿意为他去争取。 苏钰,我似乎从未入过你的心。如果我真的忘了你,我希望此后余生,你也不会记起我。 忘了我。 永远忘了我。 “篱儿……” 北堂烨骤然感觉到不对劲儿,连忙阻拦,但已经来不及。 蓝月篱的周身再次骤升起一道明亮的光芒。北堂烨伸出手想去抓蓝月篱,却骤然被那光芒弹飞了出去。就连身边其余人也一同被冲击到了很远的地方。 那光芒之中,蓝月篱抱着苏钰始终深情地望着,目光从未从苏钰的身上移开过。 “篱儿,你要干什么?” 北堂烨目光变得惊愕万分,难以置信地望着北堂篱周身的变化。 待那道光芒抵达最明亮的时候,蓝月篱伸出手来,将自己的手指咬破,放到苏钰的嘴边。 随着越来越多的血液流入苏钰口中,苏钰的脸色渐渐好转了许多。接着,她又将苏钰扶起来,手掌抵着他的背心,输送了一些玄力给苏钰。 “噗……” 骤然一口黑血从苏钰的口中喷出来。不过她没有紧张,因为她知道,这口黑血吐出来,算是体内的毒血也被逼出来了。只要日后细心调养,苏钰便会没事。 接着,她又用同样的方式救了碧姨娘。 待碧姨娘体内的毒血也被清理干净,蓝月篱早已经精疲力尽。她瞧着苏钰的方向,嘴角带着一抹浅笑,想走过去再仔细地瞧瞧他。但是双.腿发软,却怎么也迈不开一步。 终于强行跨出一步向前,却骤然晕了过去,跌倒在地上。 正文 第九百九十一章 没有遗憾 第三关,苏槿夕等人同时进入了一个梦境,属于蓝月篱和苏钰的梦境。梦醒来,苏槿夕骤然从梦境中跌了出来。 身边是蓝月篱、唐雪、东陵凰、吴尊几人。 却不见苏钰和夜幽尧、紫阴真人。 “其他人呢?”苏槿夕连忙道。 吴尊揉了揉被撞疼的眉头,道,“出来的时候我瞧见紫阴真人将梦境撕开了一道口子,想逃走,夜幽尧去追了。我也想追,却掉了出来。” 夜幽尧去追紫阴真人了? “苏钰呢?” 众人这才发现,苏钰也不在。 蓝月篱顿时慌了,“不应该,我都出来了,没道理苏家主没有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家主…… 众人清楚地听到,蓝月篱喊苏钰为苏家主,而不是小呆瓜。 “月篱姑娘,你……”苏槿夕轻皱着眉头瞧蓝月篱。 蓝月篱看向苏槿夕的眼底眸光清澈,“幽王妃,我全都记起来了。以前的事情,我全都记起来了。” “太好了。”苏槿夕喜悦道。 “但是苏家主没有出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沉浸在梦境中始终无法脱身。”虚空中,骤然传来琼霄仙子的声音,“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如果在半柱香之内,他还是无法出来,那么梦境便会撕碎。” “也就意味着,他们也会跟着梦境一同被撕碎,再也无法走出来?”苏槿夕问。 “是!” “不,不可以。”蓝月篱的眼底一片惊恐,“仙子,你放我进去,仙子,放我进去。让我去救他出来。” 苏槿夕也道,“我也去。” “走出第三关幻境之人,不可能再进入梦境当中。你们若强行进去,便会打乱梦境原来的规律,增加过关的难度。他们想从梦境中出来,便更难。” 蓝月篱和苏槿夕都有些犹豫。 东陵凰上前,道,“月篱姑娘,幽王妃,你们放心,幽王和钰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会没事的。” 会没事吗? 但是,苏槿夕和蓝月篱的心底却特别慌。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一半。骤然,夜幽尧揪着紫阴真人也从梦境中掉了出来,身边还跟着紫阴真人的黑豹。 蓝月篱越来越着急,一向特别害怕夜幽尧的她却大着胆子跟夜幽尧问,“幽王殿下,你可曾见到苏家主?” “苏钰?”夜幽尧朝着四周瞧了一眼,“他还没有出来?” 夜幽尧问这话,也就意味着他没有瞧见。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众人不由得有些焦灼,尤其蓝月篱,双手始终紧紧地扣在一起,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夜幽尧见苏槿夕的面色有些不好,用捆神索将紫阴真人和黑豹捆好,交给东陵凰放入神龙戒中,然后来到苏槿夕的身边,将其缓缓揽入自己的怀中。 “让爱妃替本王担心了。” 苏槿夕反手抱住夜幽尧,什么话都没有说。 又等了片刻,还是不见苏钰出来,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 蓝月篱一刻也等不住,求琼霄仙子,“仙子,求求你,让我进去吧。让我去把他找出来。” “时间已经不多了。”琼霄仙子道,“时间一到,即便他不出来,牺牲的也只有一个人。但你若进去,便是两个人。” “不怕!”琼霄仙子的话音还没有落下,蓝月篱便坚定道,“若要死,我陪他一起死。”说着,蓝月篱眼底那抹坚定的光芒越来越深。 “月篱姑娘,不要冲动。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东陵凰道,“钰家主一定会在收关之前出来的。” “如果他出不来呢?”蓝月篱的嘴角竟带着一抹浅笑,“我什么都不怕的,更何况死?如果我进去,他却出来了,也是可喜之事,哪怕我被撕裂在梦境中,我也没有任何遗憾。” 在场的众人进入第三关之后见到的是蓝月篱和苏钰的梦境,梦境中所发生的一切他们瞧的一清二楚,更知道蓝月篱对苏钰的心思。 所以,劝,是全不动蓝月篱的。 “琼霄仙子,你就放我进去吧!”蓝月篱乞求道。 “好,既如此,本仙子就放你进去。不过你要做好准备,时间一到,你若还没有出来,这第三关的关卡就会关上,你就永远出不来了。” “恩,我明白。” “我和你一起去。”苏槿夕道。 蓝月篱转身,感激地看了一眼苏槿夕,“幽王妃,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生怀有孕,这一去,可就是两个人。若是以前,我定然会麻烦你的,但是这一次,你们都不要拦我了。” “幽王妃不便,本太子陪你去吧。”东陵凰道。 吴尊也跟着道,“老子也去。” “都不要去了,我自己去。”蓝月篱十分坚定,只深切地望着大家,那目光中还有些怀恋。 瞧的大家心头一酸。 众人都明白,蓝月篱是不想让大家犯险。如果因为她而将众人陷入险境之中,他一定会不安。 “琼霄仙子,开始吧!”蓝月篱对琼霄仙子道。 琼霄仙子施展法术,欲要将蓝月篱送入梦境之中。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梦境打开的那一刻,身后的夜幽尧和吴尊齐齐出手,一把将蓝月篱给拽了出来。然后……他们二人进入了梦境中。 “夜幽尧……”苏槿夕顿时大惊。 “唐宝玉……”唐雪也惊愕万分。 其余人震惊地呆愣在了当场。 此时,离第三关关卡关闭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焦灼中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焦灼。 苏槿夕和唐雪都不敢想象,若是他们出不来,自己应该怎么办,余生怎么办。只片刻的时间,苏槿夕似乎已经度过了很多年,眉目苍老了许多。 蓝月篱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诚心祈愿,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东陵凰想劝解他们三人,但始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和蓝月篱一起祈愿。 祈愿上苍保佑,让夜幽尧、吴尊、苏钰三人平安归来。 只可惜,第三关的关卡最终关闭的那一刻,他们都未曾中梦境中出来。 正文 第九百九十二章 用命赎罪 唐雪伤心过度,再加上身上的伤一直没有好,直接晕了过去。 蓝月篱泪如雨下。 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呢! 她刚刚想起来以前的事情,苏钰便不在了,这是天意弄人吗? “琼霄仙子,琼霄仙子……” 蓝月篱喊了好几声,琼霄仙子都没有回应,并且眼前的景致一转,她们已经在第四关了。 苏槿夕呆愣地站在原地始终没有动,东陵凰走到苏槿夕的身边,安慰她,“幽王妃……”但是刚唤了苏槿夕,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苏槿夕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以前那么多的磨难,他们都走过来了。夜幽尧英勇神武,武功盖世,一直都安然无恙。怎会这么容易就折消在一个梦境当中呢? “不,我一定要回去。”说着,苏槿夕便往天魅玲珑塔的第三重走。 但是,她刚走到楼梯口,身后却骤然传来一个声音。 “夕儿……” 苏槿夕骤然停住脚步转身,一脸的难以置信。 千年繁华,过眼云烟。虽然一千多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曾经的事情浑浑噩噩,她都忘记的差不多了,但是有些人,有些事,她始终不可能忘记,也无法忘记。 有些人,甚至听到一个声音,便能辨别出是谁。 “师父……”苏槿夕骤然泪如雨下,连忙朝着九华仙子走了过去。 师父? 自从进入第四关之后,唐雪便醒了。她和东陵凰、蓝月篱几人瞧着苏槿夕朝着虚无的前方冲过去,而且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总觉得有些奇怪。 唐雪问,“苏槿夕这是怎么了?那边明明什么人都没有啊,她在喊谁师父呢?” “不知道啊。”东陵凰道,“这里是天魅玲珑宝塔的第四关,很有可能这一关的冲关和苏槿夕有关。” “难道……第四关的关卡已经打开了吗?可是幽王殿下和吴谷主,还有苏家主还在第三关的关卡中没有出来。” “要不我去瞧瞧。”唐雪说着,便往第三关走。蓝月篱也要去。东陵凰连忙将二人拽住。 “我的两位姑奶奶,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就别添乱了。这里是第四关,第三关关卡已经关闭,你们要往哪里去找? 更何况,若我没有猜错,那琼霄仙子不过是设塔之人留在那里的一抹神识,又或者一口气罢了。关卡没了,她也就跟着不在了,你们这一趟下去了,若是和我们走丢了。我们不仅要闯关卡,还要去寻你们,到时候定然徒增不少麻烦。 “可是,我们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三人死了吗?”唐雪越说越难过,“这里没有你要关心的人,你说起话来自然就轻松了。可我和月篱姑娘不一样,我们心爱的人此时都不在了。” 说着,唐雪撇着嘴,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东陵凰的脸色顿时一变,什么话都没有说。 蓝月篱拽了拽唐雪,低声道,“唐雪姑娘,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难道你不知道……“ 唐雪朝着东陵凰瞧了一脸,顿时一脸的愧疚,“东陵凰,不好意思啊。我是急糊涂了,才说那样的话,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东陵凰嘴角淡然一笑,“我能理解唐雪姑娘你的心情。”说着,她往身后苏槿夕的方向瞧了一眼。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关应该和幽王妃有关。并且如今已经进入关卡开始闯关了。她身上有着身孕,幽王不在,我们一定要照顾好她。所以你们都要听我的,我们几人不能有任何差池。” “可是唐宝玉他们……” 唐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东陵凰给打断了。 “难道你们不相信他们三人吗?” 唐雪和蓝月篱的脸色都是一变,没有说话。 东陵凰接着道,“你们要相信他们,他们都是神来便背负着重大责任之人,神通广大,一定不会有任何差池。我相信,只要我们一关一关的闯下去,定能与他们会合。即便在这天魅玲珑宝塔之中不能会合。出了这里也一定会。” 虽然知道东陵凰是在安慰她们,但是唐雪和蓝月篱依旧选择相信。因为现在他们别无选择。 第四关,苏槿夕见到的,是她在魅族的师傅,九华仙子。 当年她从魅族离开,奉命保护锦衣侯的时候,九华仙子还在。也不知道后来魅族发生了什么变故,魅族这个名号便在世上渐渐消淡了。 后来苏槿夕想起前世的事情,本想去寻,但奈何魅族远在昆仑,便一直没有机会。这一次能上昆仑,其实她是抱了很大的希望,能回到魅族,见到自己曾今最熟悉的亲人。 所以方才见到九华仙子,苏槿夕便驻足,甚至都没有想过眼前之人是真是假。 “师父……”苏槿夕缓缓来到九华仙子的面前。 一千多年不见了,师父的容颜似乎从未变过,还是那么雍容华贵。 “夕儿,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苏槿夕连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夕儿不苦,夕儿日日盼着能重回魅族,能与师父相见,能见到师姐师妹们。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研华师姐呢?还有越柔师姐,轻灵小师妹呢?” “她们都有自己的使命,走了,离开魅族了。” “离开了?她们去了哪里?” 九华仙子温柔地抚摸着苏槿夕的头顶,并没有回答苏槿夕所问的话,转而道,“这里就是魅族啊。难道你忘了吗?” “这里就是魅族?”苏槿夕惊讶地朝着四周瞧了一眼,“怎么可能呢!这里是天魅玲珑宝塔啊!”而且这里的气氛和魅族一点都不像。 “这里便是魅族之地。”九华仙子十分坚定地道,“当年天医门九容为了让你重生,强行从魅族取走魅魂之后这里便成为了九幽之地。” 魅魂是魅族的灵魂,支撑着魅族之地的所有灵气。魅魂不在,魅族便不存在。苏槿夕早就应该想到的。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 苏槿夕有些失魂落魄道,“都怪我。” 却不想,九华仙子竟道,“对,都怪你。若不是你,师父也不会沦为守关者,你的那些师姐师妹们都不会离开,这里也不会变成地狱。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所以你要赎罪。” “如何赎罪?” “用你的命!” 正文 第九百九十三章 九华仙子的陷进 用她的命? 苏槿夕正在思忖之际,九华仙子忽然将一把匕首丢到了苏槿夕的脚下。 “只要你死了,师父便能从这里离开,你的那些师姐师妹们也能回来。魅族也能回到从前。” 苏槿夕有些浑浑噩噩,只觉得自己罪不可恕。一心想着要赎罪,所以将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 唐雪忽然有些惊讶地指着苏槿夕所在的方向,“幽王妃要干什么?” 距离虽然有些远,但是她们还是能看清楚,苏槿夕从地上捡起匕首之后,匕首的尖刃是对着自己的胸口的。 唐雪一脸的不解,“这闯关,怎么闯的要自杀了?” 东陵凰连忙飞身上前,想阻止苏槿夕。但还没有靠近苏槿夕,就被苏槿夕周身萦绕的一道屏障给弹了回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唐雪和蓝月篱急的焦头烂额,“怎么办啊?这该怎么办啊?若是幽王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有办法。若是幽王妃伤了自己,定然连腹中的孩子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候,我们应该如何向幽王交代啊?” …… 苏槿夕执着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脑海中不断闪现过的,是曾经在魅族的时候,与师姐妹们嬉笑嫣然的画面,师父严厉教导却温柔可亲的画面;甚至还有魅族因失去魅魂而一.夜之间颠覆逆转的画面。 那些画面在自己的脑海中越清晰,她的自责就越深。 当初若不是为了救她,九容也不会从魅族强行带走魅魂,若不是失去魅魂,魅族也不会沦落成如今的样子。 眼看着匕首已经刺入了苏槿夕的胸口,鲜血瞬间流出,浸透了衣衫。若再深几分,苏槿夕便没命了。 唐雪等人紧张的脸色都变了。 东陵凰朝着苏槿夕冲了好几次,都被苏槿夕周身的结界给弹了回来。 怎么办? 怎么办?? 该怎么办??? 众人都以为,这一次苏槿夕定然死定了。 幽王不在了,她很可能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但是,让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不……”苏槿夕骤然地喊一声,眼底一片清明,于此同时,将手中匕首狠狠掷了出去。 “你不是我师父。”苏槿夕极其理智道。 九华仙子眸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孽徒,你是想违背为师的命令吗?” “不……”苏槿夕缓缓摇头,“这里是天魅玲珑宝塔,这是闯关的关卡。即便魅族沦为九幽之地,也有它本身该有的天道轮回,怎可能因我一人之死而回到从前?我不会上当的。” 几乎在苏槿夕话音刚落的同时,九华仙子骤然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不见。苏槿夕周身的结界也消失。 东陵凰几人连忙起身朝着苏槿夕跑了过去。 “幽王妃,你怎么样了?” “王妃娘娘,你没事儿吧?” 苏槿夕呆呆地坐在原地,潋滟光芒在眼眶里打转。她抬头,环视着四周,声音低沉,掩不住的哀伤。 “原来这里便是魅族,竟成了如今这番模样。怪不得刚开始进入这塔中的时候,我便有一种熟悉之感。怪不得前两关两名老者死的时候,我竟会心痛。原来……他们都是我的同门血脉。” 唐雪隐约听过一些,关于苏槿夕是魅族神女的事情。但不是很了解。蓝月篱就更不清楚。 东陵凰虽然从苏槿夕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但是没有做过多的评价。 “幽王妃,别难过了。你难过,对腹中的孩子不好。” 是啊,对腹中的孩子不好…… 苏槿夕低头,用手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让他活下来更不容易,所以她应该多加珍惜的。 想着,便站了起来。 眼前的精致骤然变化,众人到了天魅玲珑宝塔宝塔的第五关。 几人刚到第五关,四周的烛火骤亮,将整个第五层照射的犹如白昼一般,刚好也能衬着这烛光,瞧见四周的所有景象。 也不知道这宝塔之内凭空哪里来的寒风,平底不断吹动着。那风中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十分诡异。 众人环顾着四周。 “那是什么?”唐雪朝着左边一指,脸色骤然一白,连忙躲到了苏槿夕的身后。 苏槿夕和东陵凰缓缓朝着唐雪所指的方向瞧了过去,那里是一道屏风,屏风的后面好像站着几个人。 苏槿夕和东陵凰停驻脚步,互相对看了一眼,便朝着那屏风后面之人行礼。 “我等是前来闯关者。敢问,贵尊可是这第五关的守关着?” “……” 问完并没有得到回应,两人停顿了半晌,东陵凰又问,“请问如何才能通过这一关?” “……” 依旧没有回应,苏槿夕和东陵凰便继续迈步,朝着屏风后面走了过去。 但是,两人刚走到屏风后面,顿时停驻脚步,双双面色惨白,甚至脊背骤然一阵寒凉。 “呕……” 苏槿夕捂着屏风不住地呕吐起来。东陵凰强忍着将苏槿夕从屏风后面扶了出来。 唐雪见连苏槿夕都被吓成了这样,只觉得周围的气氛越来越森冷。 “那边到底是什么?竟然连苏槿夕都被吓成了这样?” 东陵凰的脸色有些奇怪,瞧着唐雪和蓝月篱欲言又止。 蓝月篱的脸色比谁的都要白,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抿了抿唇,道,“我去瞧瞧。” 说着,便要往屏风后面走。 苏槿夕连忙一把拽住了蓝月篱,“别去。” 蓝月篱缓缓回头,面色十分诡异地望着苏槿夕,“那后面到底是什么?” 苏槿夕皱着眉头,停顿了好半晌,才告诉蓝月篱,“是人皮。” “人皮?”唐雪惊叫一声。 蓝月篱很平静,但是她的眼底却划过一抹深深的绝望,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苏槿夕和东陵凰连忙扶蓝月篱,“月篱姑娘,你怎么了?” “月篱姑娘,你别害怕。那些不过人皮而已。都是死物,奈何不了我们什么。” “对啊,苏槿夕和东陵太子在,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唐雪的话音刚落,平底一直吹着的那道寒风骤然凛冽,虚空中忽然传来一个特别诡异的声音。 “好清香的味道……这次的祭品似乎很不错。” 祭品?? 苏槿夕等人顿时变了脸色。 正文 第九百九十四章 如果有来生 话音刚落,凛冽的寒风骤然席卷到了一旁的桌案上空,化为了一道黑色的浓烟。 黑色的浓烟之中渐渐显现出一张极其狰狞可怕的脸来。 那脸像是人形,又不似人形。因为瞧不出人脸应该有的皮肉,而是由虚幻的浓烟组成。枯瘦犹如骷髅,两只眼睛硕大火红,犹如燃烧的灯笼。 嘴巴一张一合间,声音洪亮阵地有声,“怎么来了这么多?每次的祭品不是只有一个?不过,既然来了,本尊也不嫌多。虽然除了那面色清灵的小丫头之外,其余都有股恶臭味,不过本尊好久好没有享用祭品,不介意一起收了。” 那怪物说话时,火红灯笼一样的眼睛只瞧着蓝月篱所在的方向的。 蓝月篱的身子狠狠一颤,不由得向后缩了缩。 那怪物顿时生气了,“哼,你竟然不愿意。” 苏槿夕连忙祭出了自己的兵器,东陵凰也祭出了一把宝剑出来,将蓝月篱和唐雪护在了身后。 “我们是来闯关的,不是你说的什么祭品。是不是打败了你,这一关就算过了?”苏槿夕道。 那怪物瞧了瞧苏槿夕,顿时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打败本尊?” “不试试怎么知道?”东陵凰道。 说着,两人持着长剑便朝着那怪物冲了过去。 蓝月篱连忙快步上前,拽住了苏槿夕的手臂。 “王妃娘娘,你身上还怀着小王爷,实在不易再涉险,这一关就交给我吧!” 苏槿夕嘴角轻扬一笑,“本妃会小心的。再说了,放着我和东陵太子这两个武功高强之人不冲锋陷阵,让你一个武功不高的小姑娘闯关像什么话?你放心吧,只管与唐雪躲到安全的地方避着,等解决了这个怪物你们再出来。” 说着,瞧了一眼远处的唐雪。 唐雪连忙上前,将蓝月篱给拽了回去。 “你就别添乱了,苏槿夕和东陵太子办事儿有分寸的。” “可是……” 蓝月篱还想说什么,后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唐雪给打断,拽到一个较为安全的角落里躲了起来。 “别可是了。” 苏槿夕和东陵凰携手不断对付怪物,蓝月篱的目光始终在那怪物身上,偶尔瞥一眼屏风后面的人皮,脸色越发惨白。 唐雪疑惑地瞧了一眼蓝月篱。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蓝月篱将自己的手握紧了一些,没有说话。 唐雪特贴心地将蓝月篱的手放入自己的袖子里,安慰道,“别害怕。苏槿夕和东陵太子都会没事的。苏家主和幽王殿下他们也会没事的。我们一定会安全地从这里出去的。” 其实唐雪的心底害怕极了,但她却鼓足勇气安慰蓝月篱。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一遍一遍地在自己的心底坚定:唐宝玉一定会没事的。她这个祸害都没有死,唐宝玉怎么能先她一步死呢! 正思忖着,瞧见苏槿夕将长剑刺入了怪物如同灯笼一般燃烧的眼睛之中,却被其狠狠地震慑了出来。 眼看着苏槿夕的身子就要重重地摔在地上了,唐雪和蓝月篱瞧着,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槿夕……” “幽王妃……” 幸好,就在苏槿夕快要摔在地上的时候,她陡然一个翻身,在长空中翻转了两下,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众人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幸好没有摔下去。 若是真的摔下去,她们都不敢想象后果会如何。 眼看着东陵凰对付怪物不成,也被狠狠地弹了回来,摔在了地上,蓝月篱再也看不下去,猛然冲了过去。 “蓝月篱,你干什么?” 唐雪的话刚喊出口,顿时惊愕地张大了嘴巴,震惊地呆愣在了当场。 只见蓝月篱冲出去之后,陡然朝着那怪物扔出去一串风铃。那风铃落入怪物身上最大的黑烟漩涡至之中,骤然又被吐了出来,悬在了蓝月篱头顶的上空。 紧接着,蓝月篱的周身骤然腾升起一股明亮的光芒。属于魅族圣女激发出体内圣女之力后才会有的玄光。 苏槿夕和东陵凰被那光芒震慑的猛然后退了两步。 蓝月篱在那玄光之中,缓缓仰头,瞧着黑烟怪物,一抹清泪缓缓从眼角流了下来。 苏槿夕感觉到不对劲儿,连忙呵斥一声,“蓝月篱,你想做什么?” 蓝月篱瞧着苏槿夕的方向,瞧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并没有回答苏槿夕的话,而是道,“幽王妃,如果苏家主回来,烦请您转告他。月篱记起从前了,月篱记得他是谁……也记起了以前的重重过往。” 苏槿夕心底那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深,“你为什么不亲自告诉他?” 蓝月篱没在回答,而是扭头,继续看向了黑烟怪物,缓缓闭上了双眼。 黑烟怪物似乎仔细地打量着蓝月篱,半晌道,“你就是北翼选出来继承下一任圣女的人选。” 蓝月篱淡淡道,“就是我。” “你可知道,圣女是用来做什么的?” “知道。” 魅族传承千年,如今已经没有神女,唯有圣女。而圣女也不似从前的神女那般神圣。 自从魅族落寞,沦为九幽之地之后,曾经魅族的最高统治者魅族尊者便被禁锢在这天魅玲珑宝塔的第五重,专门吸食过往圣灵的精血。 如果长期没有圣灵闯关,魅族尊者便会因为身体承受不住烧灼之痛而死。为了让自己生存下去,魅族尊者就会闯出九幽之地,在昆仑山下寻找生灵。 为了平息魅族尊者的怒怨气,每一届的魅族圣女继承者都会被祭献给魅族尊者,以保北翼百姓太平。 所以,如今的魅族圣女,已经成了祭祀品。 苏槿夕似乎明白了什么,陡然朝着屏风后面风干的人皮瞧了一眼,脸色大变。 “蓝月篱,你不能这样做,你给我回来。”说话间,已经朝着蓝月篱冲了过去,试图将其拽回来。 但是她还没有接近蓝月篱,就被蓝月篱周身的玄光弹了回来。 蓝月篱缓缓扭头,瞧向苏槿夕之时,眼底的光芒依旧带着一抹淡笑。 “槿夕姐姐……”四个字刚出口。蓝月篱的眼泪便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声音哽咽“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了。槿夕姐姐,如果有来生,我还想认识你,认识幽王殿下、唐雪姑娘,吴谷主、东陵太子,还有……吴谷主。” 说话间泪已决堤。 正文 第九百九十五章 祭奠魅族尊者 “蓝月篱,你给我回来。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你回来。”苏槿夕急切地道。 但是蓝月篱嘴角的那抹浅笑却越来越深,越来越明媚。 苏槿夕拼命地催动体内的灵力,试图将蓝月篱拽回来,东陵凰和苏槿夕一样,也是用尽了各种办法,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们甚至能够感觉到,蓝月篱体内的各种精力正在以看的见的速度渐渐流逝。 黑色浓烟怪物发出森冷可怕的笑容,不断吸食者蓝月篱的精血,那笑声毛骨悚然,甚至还带着一丝满足和贪婪。 “蓝月篱,你回来。你若是死了,苏家主回来之后怎么办?他该有多伤心啊!蓝月篱,你给我回来,回来,回来,你这个王八蛋。你若敢死,下辈子就算再遇到你,我也会离你远远的,再也不会搭理你。蓝月篱,你给我回来……” 唐雪不断地哭喊着。 蓝月篱缓缓扭头,浅笑着瞧了一眼唐雪,泪已经弥漫了她的双眼,怎么也瞧不真切唐雪的身形。 “唐雪……” 她只淡淡地念了一声唐雪的名字,身体便颤抖得再也无法稳住身形,后边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出来。 她的目光缓缓地在苏槿夕和东陵凰的身上掠过,眼底的光芒复杂至极。 感激、留恋、不舍,心痛、痛苦……各种情绪都有。 “终于,蓝月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啊……”唐雪控制不住地大喊了一声,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她怎也没有想到,瞧着蓝月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见,她会如此痛苦。 那个恬静澄澈,清尘如水的姑娘,和她年纪相仿。她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几番经历生死,早就是共同患难过的人了。 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是在心底里她早就将蓝月篱当做是过命的姐妹了。 “唐姑娘…… “唐雪……” “唐雪姑娘……” 耳边不断传来蓝月篱曾经唤她的声音。甚至曾经在北翼王府,忘记一切,只以为自己是北堂篱的她,娇蛮任性,刁蛮不讲理,但是此时回忆起来,依旧是那样的亲切。 “蓝月篱……”轻轻地念叨一声,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东陵凰连忙扶住苏槿夕,“幽王妃,当心。” 苏槿夕神情悠远,目光一直望着蓝月篱消失的方向。 “这让我回头应该如何跟钰儿解释?如何给蓝家一个交代啊!”心头千般万般的沉重,压的苏槿夕有些喘不过气来。 虽然苏钰嘴上不说,但是苏槿夕心头明白,这世上,蓝月篱最亲近的人便是苏钰了。苏钰即便不喜欢蓝月篱,也是当蓝月篱如同亲人一样看待。若不然,他也不会千里从中宁追寻蓝月篱到北翼,不惜搁浅下苏家诸多庶务,以奴仆“小呆瓜”的身份陪在蓝月篱的身边。 至于蓝家,无论如何,蓝月篱都是蓝玄明的血脉。作为上位者,她无论如何,都有责任替蓝玄明护蓝月篱周全。 如今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舍身忘死,而无能为力。 忽然,腹部传来一阵刺痛。苏槿夕疼的狠狠皱了皱眉头。 东陵凰连忙一把掐住苏槿夕的腕脉,只片刻,便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幽王妃,保重身体啊,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小殿下着想。”若再这样下去,只怕孩子难保了。 苏槿夕也明白这一点,但是她的心也是肉长的,怎可能不悲伤? 她万万没有想到,天魅玲珑宝塔的第五关,竟然是要魅族圣女生祭魅族尊者之后才能闯过关卡,若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她们死都不会进塔的。 苏槿夕有些虚弱地反握住东陵凰的手,“这让我如何替活着的人交代?” 东陵凰沉默了片刻,劝道,“若他们明事理,一定会为月篱姑娘感到兴味,定不会怪罪幽王妃你的。毕竟这世上死有很多种,有人轻于鸿毛,有人重于泰山。月篱姑娘不是替我们而死,是为天下苍生,她的死何其光荣!” 苏槿夕的心底很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就算此刻别人将此事说的天花乱坠,一时间她也无法释怀。 虽然苏槿夕等人沉浸在蓝月篱生祭魅族尊者的悲痛中无法自拔,但是天魅玲珑宝塔的闯关还是在继续的。 很快,闯关进入了第六关。也就是天魅玲珑宝塔的最后一关。 但是,让苏槿夕等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进入第六关之后,竟然见到了夜幽尧、吴尊、苏钰三人。 “小毒物!”吴尊率先喊了一声。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苏槿夕一脸的难以置信。东陵凰、唐雪二人的表情和苏槿夕相比,好不了多少。 夜幽尧缓步来到苏槿夕的身边,用手轻抚着苏槿夕的脸颊。 苏槿夕轻声道,“夜幽尧,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们从第三关的梦境中出来之后便到了这里。” 苏槿夕微微皱着眉头,夜幽尧似乎察觉到了异样,问,“这是第几关?” “第六关,最后一关。” “靠!”吴尊狠狠咒骂了一声,我说这塔邪门吧,你们还不相信,“幸好我们都没事。” 吴尊的话音刚落,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都哭丧着脸做什么啊?大家都安然无恙啊,不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吗?你们瞧瞧这莲花的光芒多耀眼,咱就拿它庆祝了。” 吴尊指着身侧闪烁着明亮光芒的硕大莲花说着。但是话音刚落,脸色却骤然一变。 “不还有个丫头嘛。蓝月篱呢?”说着,吴尊瞧向了东陵凰,“东陵太子,把蓝月篱那个丫头也从神龙戒中放出来呀,她一个人在里边多憋屈啊!别让紫阴真人那个老奸巨猾的东西给欺负了。” 东陵凰朝着吴尊看了一眼,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了啊?”吴尊脸上的笑容有些僵,“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着,吴尊无意间瞥见了苏钰。 苏钰眼底的光满一片死灰,失魂落魄地狠狠踉跄了两步,缓缓抬头,看向了苏槿夕。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问苏槿夕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问。 正文 第九百九十六章 五色圣莲 “月篱姑娘在第五关的时候,生祭魅族尊者了。”苏槿夕正要开口,东陵凰却抢先一步道。 她知道,让苏槿夕亲口告诉苏钰这个消息,很残忍。所以她决定由她来说。 “什么?”吴尊极其惊讶道。 苏钰的身形狠狠踉跄了两步,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槿夕。 别人的话,他都不敢相信,他只相信苏槿夕的。 苏槿夕的心底也特别痛苦。但最终还是忍着痛,道,“蓝月篱在第三关的时候,便已经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她想起来自己是谁,更想起了曾经的种种过往。” 只可惜,没能与苏钰见上一面。 这人世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此。 “钰儿。” 苏槿夕缓缓走到了苏钰的身边,拍了拍苏钰的肩膀。 苏钰明明心痛万分,但是一抬头,却掩饰住了所有的情绪,对苏槿夕道,“月篱小姐真是位有情有义的姑娘,只可惜她还不到二八年华,就这样早早的去了,未免太过可惜。” 苏槿夕琢磨不透苏钰此刻的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其余人就更捉摸不透。 苏槿夕所有想说的话,想劝的话,在听到苏钰这句话之后,又被咽回了腹中,拍了拍他肩膀。 “她是我们中宁的英雄,以后殿下大业成,她的名字会永远铭刻在功勋榜上,接受万代敬仰。” 夜幽尧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苏槿夕的决定。 众人都沉默着,半晌之后,苏钰道,“姐姐,这里是天魅玲珑宝塔的最后一关,相信破解了这一关,便会柳暗花明。我们多在这里耽误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大家还是尽快破关吧。” 苏槿夕同意地点了点头,众人也没有反对。 “我们在这里已经研究很久了。”吴尊道,“除却这朵能发光的莲花之外,没有别的东西。闯关应该和这莲花有关系。” 众人朝着吴尊所指的方向瞧了过去。那里是一座高台,高台之上供奉着一朵硕大的莲花。 那莲花整整有五人相拥而抱那么大,共有五个花瓣,每一个花瓣的颜色都是不同的,分别为:红、黄、蓝、白、紫。 苏槿夕瞧完之后没瞧出来什么名堂,便顺着四周转了一圈,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这里没有守关者吗?” “没有!”夜幽尧摇头。 若有,早就出来了。 那么,闯关的关键点便在这五色莲花之上,无疑了。 五色莲花…… 苏槿夕思忖着什么,看向夜幽尧,“夜幽尧,这无色莲花好像在哪里听过,你有没有印象?” 夜幽尧缓缓摇头。 苏槿夕又看向其余人,其余人也是缓缓摇头。 东陵凰道,“会不会和魅族有关?之前你说对这天魅玲珑宝塔有种熟悉感,结果这里是魅族的圣地。会不会这圣莲也和魅族有关?” 苏槿夕缓缓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这塔和魅族有关?”吴尊惊讶地问。 苏槿夕没有说话,东陵凰将自己所猜测到的,和所听到的,大致和吴尊解释了一遍。虽然不是很详细,但吴尊大概也了解到了一些。 苏槿夕忽然开口问东陵凰,“你方才说什么?” 东陵凰微微愣怔了一下,道,“我是说,在第四关你闯关的时候,曾经念叨对这里熟悉。” “不是这一句,前边的一句。” “天魅玲珑宝塔是魅族的圣地。” “也不是这句,和这莲花有关的那句。” 东陵凰回想了一下,道,“我说,这圣莲会不会和魅族有关。” 苏槿夕的眸光骤然一亮,道,“对,就是这句。你说圣莲……五色圣莲!” “小毒物,你想到了什么?”吴尊一脸好奇地问。 夜幽尧和其余人也是目光明亮地瞧着苏槿夕。 苏槿夕很认真道,“我不知道这是在哪里看到的,但是我脑海中隐约记得,五色圣莲似乎是曾经娃神娘娘补天之时遗留下来的五块五色圣石组成,后来遗落到了西王母神殿,在西王母座下的莲池中分为五朵圣莲供养。西王母魂归混沌之后,莲池便枯竭了,五色圣莲不知去向。” 说着,苏槿夕的眸光越发地明亮,缓缓瞧向了身边发光的五色莲花。 东陵凰跟着解释道,“若没有差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当年被供养的西王母坐下莲池中的五色莲花?但是它为什么会在这天魅玲珑宝塔呢?” 苏槿夕继续猜测,“魅族本来便和西王母神殿有关,这五色圣莲在这里,也不足为奇。” 很多年前,她便是奉西王母之命,来到魅族,守护大周皇族锦衣侯的。这一点苏槿夕自己记的很清楚。 “若真是如此,这圣莲会不会和西王母神殿有着直接的联系?或者……通过它便能直接找到西王母神殿?”夜幽尧大胆地猜测。 苏槿夕明亮的目光与夜幽尧的对视,互相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吴尊骤然跳到了一旁的石凳上,盘腿而坐,“小毒物,这么费脑子的事情,只能交给你了。什么西王母,什么圣莲的,那都是是传说中的东西,尊哥哥我什么都没有瞧见过。啥忙都帮不上。” “是啊,苏槿夕,这确实只能依托你了。”说话间,唐雪的脸色有些白,很明显,之前的伤没有好透。 吴尊瞧见,黑着脸道,“腿脚好利索了?这就开始出来蹦跶,还不给我回到神龙戒里去!” 唐雪无辜中枪,一脸的委屈,“干嘛对人家这么凶嘛!我又没跟你说话,碍着什么了?” “你出现在老子面前就很碍眼,回去!” “我不!” “回去,老子不说第三遍!” “我……” 唐雪后面的一个“不”字还没有说完整,吴尊便用内力强行将唐雪推到了东陵凰的身边,将其塞入了神龙戒中。 “呼……”吴尊轻松地吹了一口气,拍拍手,掏了掏耳朵,“终于清静了。” 东陵凰瞧着吴尊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还是什么话都没有和吴尊说。 不过,对神龙戒中的唐雪道,“唐雪姑娘,你身上有伤,就别担心外面的事情了。外面有我们呢!一有什么消息就告诉你,如果你饿额了,就在里边找找吃的。你看你身旁的那个屋子里,便有吃的东西,你想吃什么尽管自己拿。” “……” 唐雪没有说话,显然特生气。 东陵凰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便不再纠结这个事情。走上前与苏槿夕一起研究五色圣莲。 正文 第九百九十七章 新的发现 夜幽尧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 东陵凰轻皱着眉头,似乎思忖着什么。 苏槿夕围着五色圣莲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吴尊扬声道,“小毒物啊,你就别转了,你再转,尊哥哥我就要晕了。” 刚说完,苏槿夕便真的不转了,而是在地上坐了下来。 吴尊的心头顿时一喜,“嘿嘿,还是小毒物最疼尊哥哥我了。” “哼,死唐宝玉,臭唐宝玉。恨你,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只可惜,吴尊什么都听不见。 夜幽尧上前问苏槿夕,“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苏槿夕伸出自己的右手,将手腕上的彼岸镯露了出来。 “这镯子不能用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我方才绕着五色圣莲走的时候,这镯子似乎有发应。而且,九彩和麒麟在解毒系统和彼岸镯之间还能穿梭。这一点在很早以前我就发现了。我想,很快便会有新的奇迹出现。” “真的吗?”东陵凰也在苏槿夕的身边蹲了下来,“幽王妃,是不是通过你所说的这个镯子,就能解开这五色圣莲的秘密,从而找到西王母神殿?” 其实,东陵凰真正所关心的是,彼岸镯重新恢复作用之后,她能否再见到慕容祁。 若真能找到西王母神殿,慕容祁是不是就能复活了。 苏槿夕一瞧东陵凰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应该是可以的。毕竟琴歌夫人说过,这彼岸镯并不是真的失效了,而是进入了休眠晋升的状态。只是缺一个适当的时机打开。” 东陵凰顿时一喜,连忙往后退了两步,高兴的像个孩子。 “好,幽王妃,我们不打扰你,不打扰你!你安心思考,我们不打扰了。” 苏槿夕的嘴角浅浅地笑了笑。 迦跌而坐,闭上了双眼,开始试着将神识送入彼岸镯。 但是前前后后试着了好几次都没有作用,苏槿夕只能将神识先送入解毒系统当中。 解毒系统中一切如旧,药材,仪器,还有她之前放进去的各种东西都没有变。 麒麟和九彩正在药田里追逐打闹,骤然看到苏槿夕,连忙朝着苏槿夕蹦了过来。 “嗷呜……嗷呜……” “吱吱吱……吱吱吱……” 兽人围在苏槿夕的身边,粘着苏槿夕,就跟撒娇的两个孩子。 苏槿夕无奈地笑了笑,赏了他们一些药材吃。 “麒麟,我记得之前你从这里直接进入过彼岸镯。” 麒麟神兽连忙后退了一步,“嗷呜……嗷呜……”特委屈地叫了两声,身怕苏槿夕会怪罪她一样。 苏槿夕连忙笑道,“我不会怪你,只是想问你,可还记得去那里的路?” “嗷呜……”麒麟神兽的目光顿时亮了。 当然记得啊,方才他还去过呢! “带我去吧!” “嗷呜……嗷呜……” 好啊,好啊! “吱吱……吱吱……” 九彩表示也要跟过去,苏槿夕当然答应了。 于是,麒麟神兽便带着苏槿夕前往解毒系统通往彼岸镯的通道。 入口通道就在药田的位置,是一座虚空之地,用眼睛是瞧不见的。只有在麒麟神兽从解毒系统进入彼岸镯之后,那位置上才会散发出一道淡淡的光芒。 九彩也试着进入彼岸镯,两只宠兽很顺利便进入了彼岸镯中。只可惜,苏槿夕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只有九彩和麒麟神兽能够从解毒系统进入彼岸镯,她是进不去的? 过了半晌,九彩和麒麟神兽回来了。 苏槿夕有些遗憾道,“看来我是过不去了。” “嗷呜……嗷呜……” “吱吱吱……吱吱吱……” 麒麟和九彩特人性化地安慰苏槿夕。苏槿夕淡笑着摇头,“没关系,我不伤心。你们在那边看到了什么?” 麒麟神兽在彼岸镯中呆的时间最长。之前解毒系统没有升级到能装入外界生物的时候,麒麟神兽便一直在彼岸镯中。 “嗷呜……嗷呜……” 麒麟神兽连忙四肢并用,将彼岸镯中瞧见的情况给苏槿夕说了一遍。 “什么?那边的祭坛和石碑都没了,而且还有很大的雾气?” “嗷呜……” 是的。 苏槿夕轻皱着眉头,思忖着什么。 半晌之后道,“这样说来,彼岸镯应该进入了鸿蒙状态。好了,你们去一边玩吧!不要打扰我,我要在这里修炼,看能不能打通解毒系统和彼岸镯之间的通道。” 毕竟此刻她的身边可是这整个天和大陆上最有灵气的东西——五色圣莲。 如果利用的好,不但能够打通解毒系统和彼岸镯之间的通道,让彼岸镯顺利再次升级。而且对于她个人的修炼,还有很大的帮助。 解毒系统内的情况,外边的夜幽尧等人自是什么都瞧不见的。 苏槿夕迦跌而坐,额头和鼻梁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夜幽尧就坐在苏槿夕的身边,不断地给苏槿夕擦着汗水。 吴尊看似一脸的轻松,但比谁都紧张。东陵凰的状况也好不了多少。 半晌,彼岸镯忽然发出一阵明亮的光芒,紧接着,苏槿夕的额头上也显现出了一个彼岸花形状的红色印记。 吴尊、夜幽尧、东陵凰三人全都愣住了。 其实那印记很早之前就出现过。只是为了隐藏苏槿夕的身份,九容将按印记给隐藏了起来。但是现在接触到五色圣莲这样有灵力的东西,这印记是无论如何,再也隐藏不住了。 “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尊顿时从石凳上跳下来,来到苏槿夕的身边。 夜幽尧冷眸骤然射向吴尊,吴尊连忙后退了一步,改口道,“小毒物一定会没事的昂……一定会没事的。” 只是,解毒系统对于夜幽尧、东陵凰、吴尊三人来说,毕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不似东陵凰手指上的神龙戒,能够瞧见。 他们不但瞧不见解毒系统,更瞧不见苏槿夕的神识在解毒系统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瞧见她身形外表的变化。但那红色的印记和彼岸镯上的花纹印记一闪一闪的,着实有些可怕。 闪了半晌,除却苏槿夕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之外,并没有瞧出其余的迹象来。 三人的心顿时狠狠地揪了起来。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苏槿夕在解毒系统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文 第九百九十八章 成功了 三人都想唤醒苏槿夕,但又不敢。身怕苏槿夕若是晋升解毒系统和彼岸镯,让他们这一打扰,可就麻烦了。 其实,苏槿夕确实在晋升解毒系统和彼岸镯。 这一次是解毒系统和彼岸镯同时升级。 算起来,这两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升级了。 解毒系统升级到第二级之后,便一直停滞不前,之前苏槿夕试过很多次都无效,便放弃了。 而彼岸镯,找齐祭坛上水晶彼岸花的所有花瓣之后,苏槿夕便以为彼岸镯的晋升已经达到了最高的级别,便没有再理会过。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彼岸镯竟然还有再晋升的可能。 此时,彼岸镯升级,便是升级到无上界。只是苏槿夕并不清楚,彼岸镯升级到无上界之后,具体是什么样子。她在解毒系统中,能感觉到彼岸镯的渐渐地产生着变化,但无法过去一看究竟。 于此同时,解毒系统确实已经升级了。 升级之后的解毒系统,空间比之前大了很多倍,药田比之前也大了很多倍。多了许多曾经没有的药材、树木、仪器等等。 苏槿夕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明。 她一一盘点了一遍。之前本就有的东西,都晋升了很大一个级别,而之前没有的东西,也就是新添的那些东西,级别也不低。仪器分析毒素,制作解药的速度也提升了很多倍。 最重要的是,之前麒麟神兽和九彩嬉笑追闹的那片药田之上,此时正盘旋着一个漩涡。 那漩涡在明媚的阳光之下瞧上去不是很明显,但是对于苏槿夕来说,瞧见它并不难。 “嗷呜……嗷呜……” “吱吱……吱吱吱……” 麒麟神兽和九彩犹如瞧见了什么希奇宝贝一般,跑到苏槿夕的身边不断地叫着。一边叫,还一边用爪子不断地朝着那漩涡的方向指着。 苏槿夕眼底的光芒越来越亮,缓步朝着那漩涡走了过去。 “嗷呜……嗷呜……嗷呜……” “吱吱……吱吱吱……吱吱……”麒麟神兽和九彩似乎在鼓励苏槿夕。 苏槿夕大胆地朝着那漩涡迈出一步……再迈出一步……继续迈出一步…… 身体刚接触到漩涡,便被漩涡骤然吸了进去。 “嗷呜嗷呜嗷呜……”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麒麟神兽和九彩兴奋地叫唤着,也跟了进去。 没错,苏槿夕从解毒系统成功进入了彼岸镯中。 这可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第一次尝试,也是第一次成功。 这一尝试的成功,意味着再一次升级之后的彼岸镯和解毒系统互相打通,合二为一了。 这一点,是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毕竟解毒系统是现代科技所产生的东西。而彼岸镯是古代的东西。她怎么也想不到,两者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直到此刻,苏槿夕依旧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彼岸镯内,之前麒麟和九彩所说的那股浓浓的雾气已经散去,而且消失不见的石碑和祭台也已经回来了。 祭台上的水晶彼岸花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刺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而且这个空间很明显比之前大了很多倍。晴空万里,却云海涛涛。湖中的水也碧蓝了很多,而且还有几只水鸟不断在水面上凫游。有种虚幻缥缈,犹如梦幻仙境的感觉。 苏槿夕不知道彼岸镯晋升之后具体增加了哪些功能,但她知道依着如今这形式看来,功能一定不小。不过,这要以后进入实战之后才能体验出来。 此刻在苏槿夕的心底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慕容云海、宗惜姿、慕容祁三人的安危。 苏槿夕飞速来到停放三人的密室当中。 一开门,苏槿夕的心就不断地突突突乱跳。 她很害怕之前彼岸镯进入混沌状态,其中灵气减弱,无法供养他们仨人,以至于他们的情况恶化。 尤其是慕容祁,他已经没有呼吸了,如果没有灵气的供养,尸体很容易就会腐烂。 她一步步来到慕容祁的身边,确定慕容祁已经安然无恙之后才畅舒了一口气。 接着,她又为慕容云海和宗惜姿检查了一遍,两人的情况依旧和之前一样,没有恶化。 这对于她来说,很兴味。 …… 天魅玲珑宝塔第九重,夜幽尧、东陵凰、吴尊三人始终围绕在苏槿夕的身边,等待着苏槿夕神识回到肉.体上了。 但是等了好半晌,她依旧没有回来。 夜幽尧不断地替苏槿夕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手帕已经被浸湿了整整三条。瞧着苏槿夕越来越狰狞的表情,他的心底无比心疼。 “槿夕……” 夜幽尧轻声呼唤了一声,但是苏槿夕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小毒物不会真出什么事情了吧?”吴尊忽然道。 夜幽尧冷然一个目光扫过去,吴尊立刻闭上了嘴巴。 苏槿夕手腕彼岸镯上的光芒越来越明亮。骤然,一道明亮的灵光连接于与彼岸镯和五色圣莲之间。顺着那道光芒,圣莲之上灵光不断被吸入彼岸镯中。 三人都是一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陵凰不解地皱着眉头。 彼岸镯怎会忽然吸食五色圣莲的灵光呢? “或许彼岸镯又开始晋升了。”夜幽尧淡淡地的道。 东陵凰顿时一喜。 若彼岸镯真的又晋升了,是不是意味着,彼岸镯又能用了?那么,她是不是就能见到慕容祁了? 正思忖着,一道光芒骤然从彼岸镯中散射出来,萦绕在东陵凰的身上,紧接着,东陵凰被吸入了彼岸镯中。 吴尊顿时一惊,连忙趴在苏槿夕的身边,不断地翻看着彼岸镯。 “这是咋回事儿啊?东陵太子呢?喂老夜,你方才瞧清楚了没有,东陵太子是不是被这彼岸镯给吸进去了?” “把你的手拿开!”夜幽尧狠狠一掌,拍在了吴尊的胸口,将其一掌给拍飞了出去。 吴尊重重地掉落在地上,摔的五脏六腑都在疼,却依旧没有回过味来,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夜幽尧。 “靠,夜幽尧,你是想窝里斗是吧?老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动不动就对老子动手?” 正文 第九百九十九章 请考虑一下单身狗的心情 夜幽尧并没有回答吴尊的话,而是给了其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别再靠近苏槿夕。然后,在苏槿夕的身边盘腿坐了下来,闭目养神,等待着苏槿夕转醒。 在东陵凰被吸入彼岸镯的那一刻,他一颗替苏槿夕担惊受怕的心已经完全放下了,因为他知道,她已经没有危险了。 是的,苏槿夕确实没有危险了。不仅如此,而且正如夜幽尧所想,东陵凰是被她召入彼岸镯的。 东陵凰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不过很快便稳定下来。她睁开眼一眼,竟然是之前见过慕容祁的那个密室。 第一眼,她便瞧见了躺在床上的慕容祁。 “慕容祁……” 东陵凰激动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连忙朝着慕容祁走了过去。 慕容祁静静地躺在床上,若不是探测不到他的呼吸,让人只以为他是睡着了。 东陵凰将其好好地检查了一遍,确定安然无恙之后才放心。但是心底的痛却是怎么也无法释怀的。 “慕容祁,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到底要让我们等上多久?慕容祁,你起来好不好?起来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 “慕容祁……我恨你……” “我恨你……” 东陵凰伏在慕容祁的床边,说了很多很多话,好半晌之后,她才抬头,瞧见了站在一旁的苏槿夕。 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幽王妃,方才我太激动了,没有看清你在这里。” “没关系。”苏槿夕上前,拍了拍东陵凰的肩膀,“不要太难过。你放心,只要能找到西王母神殿,我哥一定会回来的。” “你如此肯定?” 东陵凰有些惊讶,以前大家都是猜测,即便是苏槿夕,也不敢确定在西王母神殿就一定能找到起死回生的法子。但是这一次,她明显感觉到苏槿夕的口吻是极其肯定的。 “恩!”苏槿夕重重地点了点头。 东陵凰大喜,连她也没有察觉得,眼泪抑制不住地往外流。 她反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自嘲地一笑,“让幽王妃见笑了。” 苏槿夕轻呡着一抹笑缓缓摇头,“我怎会笑你?”说着,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慕容祁,“这些日子我哥没能照顾你,反而让你为他奔波,跋山涉水,让你受苦了。” 东陵凰只以为,她心底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却不想在苏槿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却骤然狠狠一痛。比那些无尽的黑夜里,她挣扎、矛盾的时候更加疼痛。 不过,东陵凰什么话都没有说。 半晌,她转而又道,“只是,可惜了月篱姑娘,当时连肉身都没有保存下来。若不然,找到西王母神殿,或许她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苏槿夕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算了,不说这些了。她身为魅族之人,这是她生来便要承担的责任。如今闯关要紧,若耽误了时辰,只怕我们谁都出去去了。” 说着,苏槿夕便往密室外面走。 东陵凰却没有动,在苏槿夕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道,“幽王妃,月篱姑娘真的回不来了吗?” 苏槿夕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东陵凰的话。片刻之后又继续迈步往外走。 待彼岸镯吸尽五色圣莲所有灵光之后,苏槿夕和东陵凰骤然出了彼岸镯。 吴尊顿时一喜,从地上爬起来,“太好了,小毒物,东陵太子,你们终于出来了。” 他本想冲上去抱一抱苏槿夕,但是还没有靠近苏槿夕,便骤然想起之前夜幽尧的警告,站在原地没有动,只嘿嘿地傻笑。 夜幽尧睁开眼睛,起身,目光深锁着苏槿夕。 苏槿夕抿了抿唇,抱住夜幽尧,“夜幽尧,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夜幽尧并没有说话,只是,将苏槿夕抱的更紧了一些。 “靠,动不动就撒狗粮。”吴尊用脚踢着一旁的石凳,道,“考虑一下单身狗的心情好不好?” “哈哈哈……”东陵凰顿时大笑了起来。 “瞧东陵太子笑的这么开心,方才一定是见到慕容祁了。”吴尊道。 东陵凰没有回答,脸颊上却浮起了一抹嫣然的绯红,已然说明了一切。 “好啦,先不说这些了。”吴尊道,“小毒物,是不是找到通关的法子了?方才我们瞧见你的彼岸镯吸走了这五色圣莲的所有灵力,此刻这些花瓣已经和普通的石头没有什么区别了。” 说着,吴尊朝着圣莲之上的一个花瓣踢了一脚。 顿时“咔嚓”一声,那花瓣碎裂成了好几块。很显然,其余四块花瓣和这块也没什么区别。 “是啊!”东陵凰也有些担忧,“这里就只有这五色圣莲一个东西,显然通关是要靠它的。但是现在它都没有了灵力,我们应该如何通关啊?是不是方才彼岸镯升级的时候吸走它的灵力适得其反了?我们不会再也出不去了吧?” 如果再也出不去了,便再没有机会找到西王母神殿。如果那样,慕容祁无法复活,她便再没有机会回到东辰了。 “不会。”苏槿夕极其坚定地道。 “不会?”吴尊不解道,“小毒物,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法子通关啊?哎呦喂,你可急死尊哥哥我了,有什么话你一次性说清楚好不好?” “虽然五色圣莲的花瓣已经不起所用,和普通的石头没有什么两样了,但是圣莲之心却依然有效。” 说话间,苏槿夕将戴着彼岸镯的手臂缓缓抬了起来,对准了圣莲之心。 骤然,一道光芒从彼岸镯中散射出来,萦绕在了圣莲之心上。 夜幽尧、东陵凰、吴尊的目光顿时一亮。 半晌,等苏槿夕收回手的时候,圣莲之心依旧散发着浓浓的灵力。 “小毒物你太棒了。”吴尊夸赞道。 “好神奇,明明已经被吸干灵力了,花瓣已经成为了废石,但是这圣莲之心却依然完好无损。拿到它们不是同样的石材?”东陵凰疑问。 “当然不是。”苏槿夕道,“这也是彼岸镯晋升之后我才发现的,五色圣莲是由娃神补天之时遗留下来的五色圣石所造而成。而这圣莲之心,却是天地间由日月精华凝结而成的一块灵石,无出处,也无根源。” “如此说来,这圣莲之心可比这五色圣石珍贵多了。”东陵凰道。 “理论上是这样。”苏槿夕答。 “这种东西,历来都是人世间众人争相争夺的圣宝,若是让有心人拿到手,只怕福祸难测。” 众人甚以为然。 吴尊道,“小毒物,不如你连这圣莲之心一起收了吧!” “当然要收。”苏槿夕极其傲娇道,“让我见到的宝贝,哪有流落到别人手中的道理?” “哈哈哈,尊哥哥就知道,你这丫头心黑的很。” “不过,幽王妃,这圣莲之心和咱们通关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如何才能找到西王母神殿呢?” 【作者题外话】:此处所写的圣莲之心和五色圣莲花瓣与《盖世小王妃》中的是一个宝贝啊。一样的。 正文 第一千章 东陵凰不行,为什么 骤然之间,众人的表情全都凝重起来。 不过,苏槿夕的嘴角却始终带着一抹淡笑,“当然有关联。”说着,她开始绕着已经被吸干了灵力的五色圣莲缓缓走了起来。 众人不知道苏槿夕的心底在想什么,目光始终锁定在她的身上。 忽然,苏槿夕纵深一跃,跳入了圣莲之心。只见苏槿夕娇小的身形与圣莲之心瞬间融合,紧接着,便消失不见了。 夜幽尧几乎想都没有多想,便跟着苏槿夕跳了下去。 众人狠狠一愣。 此时,天魅玲珑宝塔的第六关唯剩下吴尊与东陵凰二人。 两人面面相觑,一脸的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东陵凰分析道,“幽王妃应该是找到了通关的方法,这圣莲之心必定就是离开这里的出口。”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跟着一起啊。”说着,吴尊也纵身一跃,跳入了圣莲之心。 东陵凰和苏钰自然也跟着一起跳了进去。 不过,谁也没有瞧见,就在众人全都从圣莲之心离开之后,圣莲之心缓缓腾升而起,与原本的五色花瓣分离开来。待它跃起到一定高度的时候,骤然消失不见了。 这圣莲之心,果然是离开天魅灵龙宝塔第六关的出口。 眼前景物飞转,如时光穿梭,瞬间千变万化,半晌之后,苏槿夕便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夜幽尧也落到了他的身边。 夜幽尧有些微怒地一把拽住苏槿夕的手。 苏槿夕皱着眉头,“啊,疼,疼,夜幽尧,轻点,好疼。” 夜幽尧的声音明显有些冷,“你还知道疼?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苏槿夕连忙嘿嘿一笑,道,“不好意思啊,夜幽尧,是我不好。方才我是想试试那圣莲之心是不是离开天魅灵龙宝塔的出口,却没想到它真的是。嘿嘿,你瞧瞧,我这不是没事吗?” “那也不行。”夜幽尧很霸道。 苏槿夕连忙保证,“好好好,不会有下次了。” “你还想有下次?”夜幽尧的脸色更黑。 苏槿夕连忙吐了吐舌头,没再说话。 紧接着,吴尊和东陵凰也跟着落了下来。 吴尊环视了一圈四周。 “我靠,我们真的出来了。小毒物,你可以啊,厉害。”说着,朝着苏槿夕扬起了一个赞扬的手指。 东陵凰瞧着四周,眉头轻皱着,但是眸光却特别明亮,“这是哪里?不会是……” “没错,这里边是凤凰岭,那里便是西王母神殿。”苏槿夕十分肯定地道。 “这里就是凤凰岭?”吴尊一脸的惊讶,重新审视四周。 夜幽尧的眼底也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西王母神殿。更没有想到的是,圣莲之心就是通往西王母神殿的入口。 只见眼前崇山峻岭,巍峨浩瀚,邈邈与天际相连,犹如凤凰两只展开的翅膀。其间云海涛涛,犹如仙境。那西王母神殿,便在这凤凰岭最核心,也是在凤凰心脏所在的位置。 庄严神圣,让人望而不由得肃穆起敬。 众人迈步朝着西王母神殿走了过去。不过,还没有靠近神殿,头顶便传来一个如来自空虚般空灵飘然的声音。 “幽王,幽王妃,东陵太子……” 众人停下脚步,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 只见头顶飘立着一名绣带飘飘的女子,眉如小月,眼似双星,肌肤如玉,唇若含丹,周身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众人瞧的愣住了。 半晌,苏槿夕顿时回过神来,连忙行礼。 “弟子苏槿夕,见过西王母。” 其余众人也跟着行礼。 却不想,那女子却道,“不必多礼。我并非西王母,而是西王母留在这里的一抹神识,诸位可称我为云霞仙子。” 云霞仙子? 苏槿夕不禁抬头,朝着女子多看了几眼。 “这西王母神殿隐匿多年,早已不理会凡尘之事。众人不惜千辛万苦找到这里,有何事?”云霞仙子问。 苏槿夕连忙道,“实不相瞒,我等前来,确实有求于西王母神殿。” 说着,将慕容云海、宗惜姿、慕容祁三人从彼岸镯中放了出来。 “这三位都是我至亲至爱之人,父亲遭奸人所害,至今昏迷不醒。母亲与哥哥不幸去世,听说西王母神殿有起死回生之术,还请云霞仙子相救。” 云霞仙子朝着躺在地上的慕容云海三人瞧了一眼,目光肃然神圣,“西王母神殿确实有起死回生之术。” 众人顿时一喜,尤其东陵凰,连忙跪在地上,“还请云霞仙子出手相助。” 云霞仙子瞧了一眼东陵凰,道,“东陵太子乃真龙天子,你屈膝相求,本仙子本没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幽王妃还是与西王母神殿有缘之人。只是,这是西王母神殿的规矩,本仙子也无权更改。” “什么规矩?”苏槿夕与东陵凰几乎同一时间问出口。 云霞仙子如实回答,“妄动西王母神殿起死回生之法,必须要有一凡尘女子留在神殿内,守护神殿。而且,还是心甘情愿。若非如此,即便用了起死回生之法,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需要有一人留下来守护神殿? 那就是意味着一生都要老死在这里,而且很有可能是生生世世。 “永远都不能下山吗?”苏槿夕问。 “对!”云霞仙子回答的很干脆,“生生世世,永世不能下山。” 夜幽尧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苏槿夕的手。 吴尊激动道,“小毒物,绝对不能答应她。” “姐姐,你不能留下来。”苏钰也护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东陵凰跪在地上,仰望着灵光闪烁,绣带飘飞的云霞仙子,目光极为复杂。 半晌之后,苏槿夕问,“云霞仙子,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办法只有这一个。” “不如,让我留下来吧!”东陵凰的声音忽然极为坚定地道。 众人顿时一怔。 苏槿夕连忙道,“东陵凰,你是东辰的太子,你若留下来,东辰江山怎么办?” 江山后继无人,将后患无穷。 东陵凰的目光缓缓落在夜幽尧的身上,忽然明媚一笑,“幽王志在一统天下,东辰有无后继之人,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也不能是你留下来啊?我们是一起来的,就要一起走。一个都不能少。”吴尊道。 东陵凰的眼底闪烁着感激的目光,“我意已决,你们就不要劝了。”说着,目光落到了躺在地上的慕容祁身上。 只要能让慕容祁回来,别说让她留在这里孤独终老,让她做什么都行。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云霞仙子竟忽然道,“东陵太子,这世上所有的女子留下来守护西王母神殿都可以,却唯独你不行。” 东陵凰不行? 为什么? 正文 第一千零一章 若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为什么?”东陵凰一脸的难以置信。 “因为你是东辰的太子,是未来的真龙天子,是要守护天下苍生之人。” 虽然守护江山与守护西王母神殿同样都是守护天下黎民百姓,但是守护江山可要重要的多了。 东陵凰不行,那么只有苏槿夕一人了。 难道要让苏槿夕留下来? 夜幽尧一把将苏槿夕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本王绝对不会答应的。” 云霞仙子瞧向了夜幽尧,脸上的笑容比周身的灵光还要明亮,“幽王不必担心,在场还有三位女子,不一定非要幽王妃留下来。” “三位女子?”众人愣了愣。 吴尊忽然想起来,东陵凰的神龙戒中还有唐雪呢! “你说唐雪啊!她更不行,你看那丫头才多大啊。” 云霞仙子淡笑着没有说话,忽然朝着苏槿夕手臂上的彼岸镯一挥手。从彼岸镯中骤然散发出一道烟青色的光芒来。待那光芒腾升到半空中一定的位置,竟然显现出了蓝月篱的身形来。 蓝月篱? 众人顿时一惊。 苏槿夕第一时间朝着苏钰瞧了过去,苏钰的目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锁定在了烟光之中蓝月篱的身上。 只怕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的眼底闪烁着一道潋滟水雾的光芒。 刚好,蓝月篱也朝着苏钰瞧了过去。四目相对,现场一片沉寂。网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半晌,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月篱姑娘……”苏钰朝前走了一步。 蓝月篱脸上的笑容灿烂皎洁,“苏家主,对不住啊,让你在北翼王府的时候受了那么多苦。” 苏钰抿着唇,捂了一把脸,将快要破眶而出的眼泪狠狠地给逼退了回去。 “是我对不住你。若不是为了救我和我母亲,你也不会忘掉一切,再回到北翼。” “我心甘情愿的。”蓝月篱道。 苏钰的目光又回到蓝月篱的身上,“月篱姑娘,如今你可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嗯,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便好,那便好。”苏钰嘴角的笑容极为憨厚,是真的替蓝月篱感到庆幸,但不知为何,笑着笑着,眼泪却如泉涌一般流了出来。 苏槿夕忍不住终于开口问云霞仙子,“仙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蓝月篱在天魅玲珑宝塔第四关的时候明明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忽然出现?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云霞仙子自然瞧出了苏槿夕的心思。 “她在你们闯天魅玲珑宝塔第四关的时候确实已经死了。如今你们看到的,只是她因不甘而附着在你彼岸镯上的一抹灵魂。” 附着在彼岸镯上的一抹灵魂? 苏槿夕一脸的懵,彼岸镯是她自己的啊,她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云霞仙子,你方才所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若我留下来守护神殿,可以吗?”蓝月篱忽然道。 蓝月篱的话音刚落,苏钰便道,“不可以。” 蓝月篱朝着苏钰看了过去,苏钰的眼底水雾朦胧,“不可以,不可以……”苏钰其余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一遍一遍地在嘴边念叨着,不可以。 蓝月篱恬淡一笑,什么话都没有说,决绝的扭头,看向云霞仙子,很认真地又问了一遍。 “云霞仙子,如果由我来守护神殿,你是否愿意救他们?” “当然可以。”云霞仙子道。 蓝月篱不知道,就在她决绝扭头的那一刻,苏钰的眼泪犹如决堤一般地流了下来。 但是她必须要这样决绝。 只有这样,她才能够让苏钰明白,她的心真正为谁而痛,眼泪为谁而流。 这世上,有些人明明爱着,却爱而不自知。简直比不爱还要让人绝望。 “不可以!”苏槿夕上前想抓蓝月篱的手,却猛然抓了一把虚空。 蓝月篱嘴角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恬淡。 “槿夕姐姐,你就让我留下来吧。我是心甘情愿的。” “你可知留下来的代价是什么?”苏槿夕的声音几乎已经成了低声呵斥。 留下来,就意味着,永生永世都不能离开这里,没有哭,没有笑,没有计较和争吵,不懂人间七情六欲,不懂爱…… “当然知道。”蓝月篱依旧恬淡地笑着,“但是槿夕姐姐,我如今只是一缕残魂,连肉身都没有,连六道轮回都不能有,即便从这里走出去,也会消散在人世之间。但至少留在这里,我还有希望,还可以继续存在在这人世间。” 若有一日,守的云开见月明,能离开这里呢! 其实,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留在这里,对于蓝月篱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归宿。 众人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准确地说,应该是不知道说什么。 蓝月篱转身,主动请求云霞仙子,“仙子,我是心甘情愿留下来守护神殿的。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好!你随我一同进殿。” 说着,云霞仙子转身,朝着西王母神殿走去。慕容云海、宗惜姿、慕容祁三人的身体飘然而起,也跟着云霞仙子一起飘入了西王母神殿。 东陵凰、苏槿夕、夜幽尧、苏钰等人真的很想挽留,但是他们的心里明白,这确实是蓝月篱最好的归宿。 甚至连彼岸镯中的麒麟神兽和九彩,也舍不得蓝月篱。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不断地在彼岸镯中上蹿下跳着。 苏槿夕走到苏钰的身边,拍了拍苏钰的肩膀。 “如果不舍,就将她追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还有别的办法吗?”苏钰竟然笑了,那笑容让人看不透他的心底到底在想什么,“有一句话,月篱姑娘说的确实没错,她连肉身都没有,即便云霞仙子出手,只怕也救不了她。或许……这西王母神殿终将是她最好的归宿。” 说着,苏钰抬头,目光空洞地望着眼前巍峨庄严,神圣不可侵犯的西王母神殿。 苏槿夕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没再说话。 当年她也是只剩一缕残魂,肉身消散不再。为了让她活下来,九容和夜幽尧用了千年的时间,花费了太大的代价,如今却依旧还是魂魄不全,难以生存下去。若真想替蓝月篱想别的法子,谈何容易? 众人在西王母神殿之外等了很久,终于,慕容云海、宗惜姿、慕容祁从殿内被送了出来。 正文 第一千零二章 她把一切都忘了 几人身上闪烁着莹莹灵光。 落地之后,莹光便不见了。 苏槿夕等人连忙上前。 第一个缓缓睁开眼睛的是慕容云海。 慕容云海被苏钰扶起来,目光幽幽落在苏槿夕的脸上,由于长久的沉睡,声音有些嘶哑。 “槿夕……” “先不要开口说话。” 苏槿夕沉声道,然后拽起慕容云海的手臂,给其把脉。确定确实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而且身上的毒素也已经被清理干净,身子只是因为长久的沉睡而有些虚弱之后才放心。 “父皇,你没事了。只是回去之后要悉心调理一段时间。” 慕容云海望着苏槿夕,眼底泛着莹莹泪光,点头答应,“哎,哎!”然后……目光幽幽看向身边的宗惜姿,顿时,情绪有些激动。 “惜姿……惜姿……” 慕容云海爬到了宗惜姿的身边,唤了好几声,宗惜姿都没有醒来。 苏槿夕给其把脉,发现她的脉象一切正常。 “可能是沉睡的时间比较长,醒的时间慢了一点。” 说话间,慕容祁却是缓缓睁开了双眼。瞧见四周的众人,一脸的狐疑,“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之前你在对付东陵苍那个老头的时候丢了命,是西王母神殿的云霞仙子救了你。”一项不喜欢婆婆妈妈的吴尊难得解释道,“这里是凤凰岭,呐,那边是西王母神殿。” 凤凰岭…… 西王母神殿…… 慕容祁目光有些迷茫地朝着四周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东陵凰的身上。 顿时,激动万分。 前一刻,她似还有千言万语想与东陵凰说,但是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东陵凰蹲下身来,在慕容祁的面前,“刚醒来,什么都别说了,身子还虚着呢!” “……”慕容祁不说话。 东陵凰顿了顿,继续道,“回去的路很长,你若走不了,我可以将你放到我的神龙戒里。”说着,朝着慕容祁扬了扬自己带着神龙戒的手指。 “……” “唐雪受伤了,也在里面。还有之前我们抓的一个坏蛋,昆仑剑派的紫阴真人。” “……” “你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他被捆神锁捆起来了。” “……” “慕容祁……” 东陵凰还想说什么,却被慕容祁骤然一把,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她刚到了嘴边的话,便被深深地卡在了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慕容祁将东陵凰抱的紧紧的,紧紧的,勒的东陵凰都快喘不过气了。 “慕容祁……”东陵凰小心地道。 “……” “慕容祁……” “……” “慕容祁……” “……” 慕容祁又将东陵凰抱紧了一些。 “凰儿……” 东陵凰的声音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意想到的沙哑。 “嗯……” “谢谢你!” 东陵凰微微愣怔了一下,好半晌之后才问,“谢什么?” “谢谢你跋山涉水,不惜历尽千辛万苦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只为我。 东陵凰轻抿唇,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无论曾经经历过什么,她只觉得,此刻因为慕容祁的这一句话而值了。 所有的付出都值得,无论未来如何。 “凰儿……” “嗯?” “我们以后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好半晌之后,东陵凰应了一声,“嗯!” “惜姿……”慕容云海忽然有些激动地道。 众人连忙朝着宗惜姿瞧去。果然,瞧见宗惜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是,她瞧着大家的目光有些迷茫。 “惜姿……”慕容云海又激动地唤了一声。 宗惜姿的目光落在慕容云海的身上,眉头缓缓地皱了起来,“你是谁?” 众人顿时愣住了。 慕容云海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好半晌之后道,“我是青山啊,惜姿,我是青山,是不是老了很多,你认不出来我了?” “青山?”宗惜姿的目光更加迷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云海求救地看向了苏槿夕,苏槿夕上前给宗惜姿把脉。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苏槿夕的脸上,只待着苏槿夕把脉之后的结果。尤其是慕容云海和慕容祁。 好半晌之后,苏槿夕才松开了宗惜姿的手臂,冲着慕容云海缓缓摇头。 慕容云海一脸的绝望,猛然跌坐在了地上。 “父皇!”慕容祁连忙上前扶住慕容云海。 慕容云海细细碎碎地念叨着,“忘记了,她把什么事情都忘记了,当年的事情,她全忘记了。”说着,他骤然想到了什么,拽着苏槿夕的手臂,对宗惜姿道,“惜姿,这是你的女儿槿夕啊,是槿夕,你还记得她吗?槿夕你总应该记得吧?” “槿夕……” 宗惜姿的目光有些悠远,慕容云海还以为她想起了什么,顿时兴奋道,“对,是槿夕。苏槿夕。” 宗惜姿悠远的目光落在苏槿夕的脸上,众人的心全都因为她的目光而变得紧张起来,期待着她接下来的反应。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半晌之后她却缓缓摇头,“不认识,不记得……槿夕……苏槿夕是谁啊?” 慕容云海得了希望又被落入绝望,脸上的表情失落无比。 苏槿夕悄没声息地挣开了慕容云海的手,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 慕容祁道,“父皇,你也别太过失望,宗贵妃沉睡了那么长时间,刚醒来,很多事情如果不记得也是常理啊!或许过段时间她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再说,宗贵妃在生了槿夕之后便去了,这么多年,槿夕都长成了大人,宗贵妃与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又怎么会认识她呢?”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慕容云海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些光芒,一把握住慕容祁的手,“会吗?惜姿过段时间就能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那模样,认真的就跟个孩子一样。 “会的。”慕容祁悉心安稳,坚定地回答,“一定会的,父皇,你要对宗贵妃有信心。” “好,那就好。” 慕容云海憨憨地笑着,去握宗惜姿的手,但是宗惜姿似乎有些怕慕容云海,向后缩了缩。 正文 第一千零三章 联手背叛 第一千零三章 联手背叛 慕容云海的手悬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慕容祁扶着慕容云海,安慰道,“父亲,慢慢来。” 如今也只能这样,慕容云海微微点了点头。 “神女……”头顶忽然传来云霞仙子的声音。 众人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只见云霞仙子灵光闪烁,绣带飘扬,又出现在了西王母神殿殿前台阶的上空。 苏槿夕望着她的目光满满的都是虔诚。 “神女,你本是与西王母有缘之人。娘娘神归混沌,始终无人继承她的衣钵,本仙子虽一心承袭,但也只学得一二。如今西王母神殿有人守护,本仙子也是要跟着她老人家去的,我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你可愿传承?” 传承云霞仙子的衣钵? 苏槿夕微微愣了愣,身后的吴尊立刻道,“傻丫头,这么好的事情,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答应啊!” “是啊,幽王妃,这么好的事情,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吱吱吱……吱吱吱……” “嗷呜……嗷呜……嗷呜……” 彼岸镯中的九彩和麒麟神兽也是欢喜雀跃。 苏槿夕朝着夜幽尧瞧了一眼。夜幽尧一脸的平静,显然,无论苏槿夕做什么决定,她都是赞同的。只是眼底隐藏的光芒之中微微有一些担心。 苏槿夕知道夜幽尧担心什么,于是问云霞仙子,“如果我答应继承你的衣钵,可有什么条件?” “唯一的条件就是,无论西王母神殿日后发生什么变故,神女你都要和守护神一起,维护西王母神殿。” 这是自然的。即便不继承云霞仙子的衣钵,就算云霞仙子不提出这个条件,只要她知道西王母神殿有事,一定会出手相助。 “好,我答应你!” 云霞仙子显然很满意,“好!你随我一同进殿。” 苏槿夕随着云霞仙子一同朝着西王母神殿走了过去。苏钰似乎有话想要与云霞仙子说,但是直到云霞仙子与苏槿夕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他还是没有开口。 苏槿夕入殿继承云霞仙子的衣钵,众人便在外边等着。整整等了四个时辰,苏槿夕才从里边出来。 从西王母神殿走出来的苏槿夕,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苏槿夕尊贵、高雅,虽然姿质若仙,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如此刻般,仙气儿浓厚。 而且她看人,看事物的目光似乎更澄澈了几分。 “夜幽尧,我好了!” 夜幽尧宠溺地揉了揉苏槿夕的头发,苏槿夕笑的特别明媚灿烂。 “哎呦,哎呦,哎呦……”吴尊绕着苏槿夕转了两圈,捂着自己的眼睛道,“连云霞仙子的衣钵都继承了,小毒物,你可以啊。这可是成仙了啊!” 夜幽尧瞧着吴尊的眼底明显划过一抹警告的光芒。 苏槿夕笑道,“哪儿有啊,虽然云霞仙子把衣钵传给了我,但也是选择性的啊。毕竟修炼系统不一样。我以后只是比别人更能打一些。” “是吗?” “要不,试试?”苏槿夕朝着吴尊拉开了打架的架势。 吴尊也拉开了招式,“试试就试试,反正尊哥哥本就打不过你。” “哈哈哈……”众人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了,既然我们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而且苏槿夕还有意外的收获,那便紧着回去吧!” 还不知道昆仑剑派如何了,夜幽尧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众人便决定回昆仑剑派。只是,苏钰始终恋恋不舍地望着昆仑神殿的方向。 苏槿夕虽然不忍心,但还是来到苏钰的身边,“钰儿……” “姐姐!”苏钰冲着苏槿夕一笑。 苏槿夕从怀中拿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来,递给苏钰。 苏钰瞧见那帕子,顿了顿,然后接了过去,缓缓将帕子打开,里边竟然是三颗没有吃完的糖葫芦。苏钰顿时愣住了。 苏槿夕微怔之后拍了拍苏钰的肩膀,然后跟着众人朝着下山的路走。 有些话,她已经不知道如何说了。 苏钰在原地站了许久,之后才跟上众人。 众人终于寻路回到昆仑剑派,刚走到昆仑剑派的山门口,便发现有打斗过的痕迹。寻着痕迹一路入内,发现地上到处都是昆仑剑派弟子的尸体,甚至比上次他们来的时候更为严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师兄!” 玉阳真人座下二弟子玄镇子带着一众人走了过来,手中持着长剑,长剑上都滴着血。 “这是怎么回事?”夜幽尧沉声问。 “大师兄,你快去看看师父吧,师父快不行了。” 玉阳真人?? “师父怎么了?在哪儿?”夜幽尧一连问出两个问题,但是玄镇子只来得及回答后一个,“师父在穹苍长阁。”话音刚落,便有一群人追了上来,玄镇子只能去迎战。 对方的人手比较多,而且一看便知,不是昆仑剑派的人,而是山下北翼王府的人。对方势力强大,拦住了夜幽尧等人的去路,夜幽尧、苏槿夕,东陵凰、吴尊等人只能应对。 “夜幽尧,这里由我们挡着,你快去看你师父。”吴尊扬声道。 夜幽尧不断应对朝着他杀过来的敌人,来到苏槿夕的身边,拽起苏槿夕的手便朝着穹苍长殿跑去。 苏槿夕皱了皱眉头,“夜幽尧,你不用管我的,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快去穹苍长阁吧!” 夜幽尧没有说话,苏槿夕明显地能够感觉到,夜幽尧的手心里全都是冷汗。也不知道为什么,骤然之间,苏槿夕的心跳的特别厉害,快的都要喷出嗓子眼了。 但她知道,这不是因为害怕。 很快,两人便到了穹苍长阁的外面。阁楼的门紧紧地闭着,阁楼之下围着许多人,那些人一部分是昆仑剑派的人,一部分和山门口的人一样,是北翼王府的护卫。 夜幽尧一眼便认出来,那为首之人有四人。 一人是昆仑剑派戒律阁长老邱长生。一人是藏剑阁长老剑无心。另外的两位,别说是夜幽尧了,即便化成了灰,苏槿夕也认得。 一人是北翼王府的小王爷,北堂烨。 另外一位是北翼王府的二老爷,怡红阁阁主北堂鹤。 北堂鹤当初在怡红阁的时候就被苏槿夕等人给联手杀了啊,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是炸死? 不仅如此,而且昆仑剑派藏剑阁和戒律阁的两名长老还背叛了昆仑剑派,里应外合出卖山门,在穹苍长阁围攻掌门? 正文 第一千零四章 因为你是他的命 第一千零四章 因为你是他的命 夜幽尧拽着苏槿夕绕到了穹苍长阁的后面。 后面虽然也有人围着,但不似前边那样紧密。夜幽尧和苏槿夕很快便跳上了阁楼的三楼,从窗户进入了阁楼之中。 “谁?” 阁楼中的弟子立即持剑防备,瞧见是夜幽尧,纷纷收起了手中长剑。 有些人甚至激动的哭了。 “大师兄,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师父呢?”夜幽尧问。 “在那边!”连忙有弟子带着夜幽尧去找玉阳真人。 苏槿夕原本想在原地等,但却被夜幽尧给拽了过去。 玉阳真人在一间修室中,身边只有两名弟子照顾。 苏槿夕和夜幽尧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脸色苍白难看的不像样子,而且明显前不久吐过血,嘴角还带着血渍。 “师父……”夜幽尧喊道。 “幽尧……” 玉阳真人有些激动地朝着夜幽尧伸出了手。 夜幽尧来到玉阳真人的身边,第一时间便是抓住玉阳真人的手臂为期把脉。情况似乎很不好,夜幽尧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朝着苏槿夕看了一眼,示意苏槿夕给玉阳真人瞧瞧。 苏槿夕走上前去,正要给玉阳真人把脉,却被玉阳真人给阻止了。 “别白费力气,浪费时间了。”玉阳真人有气无力道,“为师,为师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师父……”夜幽尧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玉阳真人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嘴角便有艳红刺目的血液缓缓溢了出来。 “为师……为师努力撑着这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你回来。” 夜幽尧紧紧地握着玉阳真人的手,“师父,有什么话,我们日后再说,现在……” 夜幽尧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玉阳真人给打断了。 他猛然一把按住夜幽尧的手,似拼劲了周身全部的力气,“昆仑剑派弟子夜幽尧听令!”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一块令牌。 夜幽尧见到那令牌,眼眸猛然缩了缩,一把将那令牌按回了玉阳真人的怀中。 “师父,不可……” 玉阳真人艰难地支撑着,才没让自己的身体倒下去,挣扎的眼眸有些狰狞。 “夜幽尧,见掌门令如见昆仑剑派列祖列宗,你这是想气死为师吗?” 夜幽尧缓缓摇头,面色为难,“师父,幽尧不是这样的,幽尧是想……” “昆仑剑派第一千三百四十二代弟子玉阳子,将掌门令牌传给第一千三百四十三代弟子夜幽尧,为昆仑剑派继任掌门。日后要谨记门规,遵守门约,继续将昆仑剑派发扬光大。夜幽尧,接令!” 夜幽尧怎么也不愿接令,摇头,“不,师父,你不能将掌门之位传给我。玄镇子师弟才是最好的人选。” 夜幽尧明白,这么多年来,昆仑剑派一直都是将玄镇子当做掌门的不二人选来培养的。而且坐上掌门之位,一直都是玄镇子最大的心愿。玄镇子是夜幽尧在昆仑山最好的兄弟,如果今日他接了这掌门之位,对于玄镇子来说,便是不仁不义。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 玉阳子见夜幽尧半晌都不接令,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夜幽尧连忙去扶,他却一把推开夜幽尧。 “你如今是中宁的幽王,且有一统天下之心,难道瞧不上这昆仑山掌门之位不成?” 夜幽尧顿时一怔,怎么也没有想到,玉阳真人情急之下竟然责令至此。 连忙摇头,“不,师父,无论幽尧在外面是什么身份,但在昆仑剑派,始终都是您老人家的弟子。幽尧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玉阳真人将夜幽尧的手拽了过来,把掌门令牌塞到了夜幽尧的手中,“既然如此,那就拿着。玄镇子曾经确实是昆仑剑派掌门之人的不二人选,但那是在你下山之后。但是如今你回来了……而且还是特殊时期。” 玉阳真人虽然虚弱之极,但是握着掌门令牌的手却似有千斤重。按的夜幽尧怎么也没办法将手抽开,将掌门令牌回绝。 “答应我……”玉阳真人似歇斯底里,用尽全身的力气,道,“幽尧,答应为师,一定要清理门户,驱逐外侵,带领门中弟子,重振门威。答应我……” 到了此刻,玉阳真人的声音已不是命令,而是在恳求。 夜幽尧怎么也不忍心拒绝,“好,师父,幽尧答应你。” 玉阳真人似终于放下了心底千斤重担,闭目仰头,缓缓地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师父……” 夜幽尧担心地扶玉阳真人,却被玉阳真人挥手阻止。 半晌之后,她挣开双眼,目光落在夜幽尧身后的苏槿夕身上,声音平静且悠然,“幽尧啊,你先出去,为师有些话要与这丫头说。” 夜幽尧跪在原地没有起身,玉阳真人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知道你护妻,却没想到护到了此番地步,连为师都防着。难道为师能吃了他不成?” “幽尧不敢!”夜幽尧连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伺候在玉阳真人身边的两名弟子也被他给遣了出去。 待修室内只剩下玉阳真人和苏槿夕两个人。玉阳真人朝着苏槿夕伸出手,“孩子,你过来。” 苏槿夕有些迟疑,但还是迈开脚步,朝着玉阳真人走了过去。 玉阳真人就像个慈祥的父亲,抓住苏槿夕的手,似乎在探苏槿夕的根骨,探了半晌,道,“孩子,你三魂不全,气魄离散,我本想为你做些什么,但是有人已经替你做的够多了,无需我再费力。不过你的根骨不错,我可以传授一套功法给你。” 说着,正要给苏槿夕传授功法,却被苏槿夕给按住了。 玉阳真人缓缓皱眉,不解地望着苏槿夕。 苏槿夕浅笑道,“我学的武功已经够多了,在天和大陆上,只怕无人能奈我何,如今已经够用了。真人伤至如今,就不必为我费神了。” 玉阳真人笑了,“你这丫头,倒是与常人不同。怪不得幽尧钟情于你。” 苏槿夕莞尔一笑,红了脸。 玉阳真人继续道,“我的功法,多少争破了脑袋想学呢,你却要拒绝。不过不贪,便是最大的福气。可喜,可喜啊!” “谢过真人夸赞。”苏槿夕始终笑着。 “还喊我真人?” 不知为何,平日里胆子一项很大的苏槿夕,此刻在玉阳真人的面前,却有些紧张和羞怯。抿着唇,好半晌才喊了一句,“师父!” 玉阳真人激动的双目有些潋滟,将苏槿夕的另一只手也拽了起来。 “丫头啊!我与幽尧这孩子虽然名义上是师徒,但是我一直拿他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最希望的,就是看到他娶妻生子,大业有成。如今前者已经达成心愿,后者只怕无缘再见,未来只能托你好生陪着他了。” 苏槿夕也不知道这样的场合应该说些什么,便应和着自己的心意,道,“师父放心,我会的。” 玉阳真人很满意。 “幽尧和你一样,都是从小无父无母的孤儿,命运多舛,历尽磨难,却坚韧不拔。她和你一样,都是可怜人。”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此番说她,但不知为何,瞧着玉阳真人苍老又虚弱的脸,瞧着他期待的目光,一张一合的唇,雪白的发,她的心口像是堵着一块棉花,不上不下,眼睛有些酸涩。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玉阳真人似看穿了苏槿夕的心思,“孩子,不知道说什么,就什么都不要说。你是个好孩子,听我说。” “嗯。”苏槿夕点头。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有多少艰难险阻,无论遇到多大的磨难。你都要好好陪着幽尧,与他两心和一,不离不弃,因为你是他的命。”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都要死了 第一百零五章 都要死了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 除非生死,除非她离开这个时空,除此之外,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夜幽尧。 苏槿夕抿着唇,使劲儿点头,“嗯,师父,我会的。” 玉阳真人嘴角笑的很满意,“好……好……” 然后手微微抬起,手心里凝聚着一股淡青色的光芒。他手掌一番,那股光芒便隔空缓缓推入了苏槿夕的腹部。 苏槿夕有些疑惑地微微蹙了蹙眉头,“师父,你这是做什么?” 玉阳真人越来越虚弱,“为师修炼一生,这一生的修为可不能白费。既然你不要,为师便给这孩子吧!这孩子生来就不是平凡人,为师这一生修为除却你与幽尧之外,也只有这孩子能够承受的起。” 既然是给孩子的,苏槿夕便无权干涉什么。 随着越来越多的内力流入苏槿夕的腹中,玉阳真人变得越来越虚弱。当最后一丝玄光流尽,玉阳真人已经气若游丝。 苏槿夕连忙一把握住了玉阳真人的腕脉。手指刚搭上他的手腕,脸色已经惨白的不能再白。 连忙朝着外面喊,“夜幽尧……” 夜幽尧如剑一般地飞掠了进来,连忙扶起玉阳真人。 “师父……” 玉阳真人虚弱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夜幽尧瞧向了苏槿夕。 苏槿夕冲着夜幽尧缓缓摇头。 守候在外面的弟子全都进了门,呼啦啦跪了一地,各个悲痛欲绝。 “掌门……” “掌门,你不能丢下我们……” “掌门……” 玉阳真人很快便没有了气息。 夜幽尧将玉阳真人的仙体交给两名弟子,缓缓站起身来。 有弟子问道,“大师兄,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对啊,大师兄,戒律阁邱长老与藏剑阁剑长老里应外合,勾结北堂家已经冲进了山门,此刻我昆仑剑派是腹背受敌。大师兄,你快想想办法啊!” “是啊,掌门在这个节骨眼上仙逝,如今我们能仰仗的人就只有你了。” “其余四院的长老呢?”夜幽尧问。 因为回到昆仑剑派之后,他们只见到了邱长生和剑无心二人,并没有见到其余四位长老。 跪在最前面的一名弟子道,“其余四位长老并没有背叛山门,北堂家族的人闯进来的时候他们还在,但掌门被困在穹苍长阁的时候他们却一直没能过来支援,应该是被北堂家族的人给绊住了。” 夜幽尧的眉头很深。 北堂家武功最高强的两个人,北堂烨和北堂鹤都已经在这里了,还有什么人能够同时绊住昆仑剑派四大首座? 难道……此次围攻昆仑剑派的,不止北堂家的人,还有别人? 苏槿夕自是瞧出了夜幽尧的心思,上前握住了夜幽尧的手,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嗯!”夜幽尧冲着苏槿夕点点头。 二人走到窗户边上瞧了一眼,外面北堂烨、北堂鹤、邱长生、剑无心等人都还在。许是还不知道玉阳真人已经仙逝,所以谁都没敢轻举妄动。 苏槿夕忽然想到了什么,骤然转身,问,“云瑾和琴歌夫人呢?” 按理说,依着云瑾的能力,断不会让北堂鹤与北堂烨等人嚣张到此等地步。 其余弟子没有说话,扶着玉阳真人仙体的一名子弟道,“琴歌夫人被安排到了云霞峰住下,此刻应该与云霞峰的人在一起。至于云公子…… 那名子弟说到一半,却有些犹豫,没有说下去。 苏槿夕表情严肃,“怎么了?” 弟子犹豫半晌,还是道,“前段时间,云公子替掌门疗完伤之后便不见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见了?”苏槿夕顿时一惊,眼底一片狐疑。 云瑾如果离开昆仑剑派,定会想办法去找他们,但是从天魅灵龙宝塔到西王母神殿,他们一直没有见到过云瑾。依着云瑾的能力,不可能那么长时间都找不到他们。 隐隐的,苏槿夕的心底有些不安。 夜幽尧捏了捏苏槿夕冰凉的指尖,道,“放心,云瑾一定不会有事,本王向你保证。” 苏槿夕狐疑地望着夜幽尧,“夜幽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夜幽尧直视着苏槿夕的眼睛,“没有。” “真的?” 夜幽尧揉了揉苏槿夕的刘海,“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胡思乱想。本王说过云瑾没事,便定会没事。” 苏槿夕仔细相信,夜幽尧说的也对。 云瑾是什么样的人?神秘莫测,深不可测,这世上,又有谁能够伤了得了他。 …… 此时此刻,穹苍长阁的外面。 众人跃跃欲试,却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上前一步。 北堂鹤声音尖锐阴冷,忽然道,“依我说,放把火将这穹苍长阁给烧了算了。我们这么多人僵持在这里,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可!”邱长生及其坚定地道,“若玉阳真人死了,我们上哪儿去找掌门令牌?” 他们之所以背叛山门,就是为了能坐上掌门之位置。而想坐上掌门之位,就必须手持掌门令牌。掌门令牌只有历代掌门保管。一旦玉阳真人死了,又找不到掌门令牌在什么地方,他们这一番费尽思量地背叛,岂不是白费了? “玉阳真人活着,你就能保证他能乖乖地将掌门令牌交到你的手上?”北堂鹤继续阴阳怪气地道。 邱长生的眉头狠狠一皱。 北堂鹤阴地冷笑一声,道“邱长老,东西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你不能认死理。即便没有掌门令牌又能怎么样?有我们这么多人在,还害怕昆仑剑派的这群徒子徒孙们不听话不成?” 邱长生犹豫的眸光顿时一亮,忽然觉得北堂鹤说的也有道理。 渐渐地,眸光也变得阴冷起来,“北堂二爷说的是。” “哈哈哈……”北堂鹤仰头阴笑了两声,骤然眸光凌冽,“来人呐。” “是!” “上火!” “是!” 没等多久,便有护卫抱来了干柴,堆在了穹苍长阁的周围,紧接着,又有一批护卫持着火把而来,将干柴点燃。 火势蔓延的很快,没过多久,便燃烧到了阁楼的最顶端。 浓烟密布,从窗户而入。 苏槿夕朝着阁楼外面瞧了一眼,熊熊烈火燃烧,早已瞧不清外面的情况。 弟子们也已经发现外面的火势,有人一脸的慌乱,“怎么办?他们放火了。穹苍长阁这么高,火从下面烧起来,我们根本无法下去。是不是……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灭门式的灾难 第一百零六章 灭门式的灾难 那弟子正说着,骤然瞧见夜幽尧冷峻的面容,却骤然顿住,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颤。 转而又想解释什么,但支支吾吾了半天,却说不全一句话,“师兄……我……我……” 夜幽尧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放心,大家都会没事。”说着,瞧了一眼苏槿夕。 苏槿夕自然明白夜幽尧的意思,扬手一挥,将麒麟神兽和九彩从彼岸镯中挥了出去。 麒麟神兽和九彩跳出窗外,瞬间变成了庞然大物,两兽直接冲着北堂鹤、北堂烨、邱长生、剑无心等一众核心人物袭了过去。 “那是什么?”邱长生和剑无心从来都没有见过麒麟神兽和九彩,骤然变了脸色。 “吱吱……吱吱吱……吱……” 胆敢伤害槿夕麻麻,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九彩扑过去,一把抓伤了北堂烨的脸。 北堂烨朝着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抹到一把的血,顿时变了脸色。 “嗷呜……嗷呜……嗷呜……” 伤害我主子的人都不是好人,都得死……都得死…… 麒麟神兽连连吐出几朵冰蓝色的麒麟火焰,众人顿时变了脸色,连忙应对。 但是麒麟火焰的威力岂是他们能够应对的了的? 有人被震出几丈远,直接晕了过去;有人受不住麒麟火焰的威力,当场被烧成了焦炭;即便如邱长生、剑无心、北堂鹤、北堂烨这样的高手,也是九死一生。 夜幽尧与苏槿夕见下面的场面被麒麟神兽和九彩控制的差不多了,彼此瞧了一眼,微微点头。 夜幽尧转身,吩咐靠前的第几名弟子,道,“你们几人,负责将师父的仙体暂时护送到炎华洞去。” “是!” “你们几人,跟我一起下去。” “是!” 于是,夜幽尧与苏槿夕二人夫妻携手,从窗户朝着穹苍长阁下面飞掠而下。除却负责守护玉阳真人仙体的几名弟子外,其余子弟全都跟在他们的后面。 北堂烨瞧见夜幽尧和苏槿夕,眉头狠狠皱了皱,“怎么会是他们?” 北堂鹤阴邪的眼眸顿时一眯,“来的正好,当日怡红院之仇,老夫需与你二人好好算算。” 话音刚落,“嗷呜……”麒麟神兽一个冰蓝色的麒麟火焰吐过来,直接将北堂鹤给淹没了。 原本依着麒麟火焰的威力,平常人必死无疑,毕竟一旁的树木都被烧成了焦炭,若不是北堂烨及几名护卫躲闪的及时,险些受了牵连。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待麒麟火焰渐渐褪去,北堂鹤竟又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除却雪白的眉毛和胡子被烧去了一大半,竟毫发无损。 夜幽尧与苏槿夕亲眼目睹了这一幕,落在地上之际,眉头微微一皱。 这到底怎么回事? 竟连麒麟火焰都伤不了北堂鹤…… 再想想当日怡红院北堂鹤被夜幽尧的轩辕剑所伤,又遭怡红院大火,他本该死无葬身之地,却如今依旧活着…… 难道北堂鹤是不死之身?? 夜幽尧和苏槿夕正揣度着,却听北堂鹤忽然仰头哈哈大笑了两声,“哈哈哈……你们是杀不死老夫的。这世上,没有东西能够伤的了老夫……” 说完,骤然腾身跃起,朝着夜幽尧和苏槿夕扑了过去。 夜幽尧与苏槿夕连忙抽出轩辕剑和凤仪剑,应对北堂鹤。 北堂鹤的功力明显比之前在北翼王府的时候增强了很多。 “小毒物,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打架竟然不叫上尊哥哥我……”远处忽然传来吴尊的声音。 吴尊与东陵凰也到了。 见着北堂鹤,两人也是一惊。 “我靠,这老不死的竟然还没死……” “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槿夕借着打斗的间隙解释道,“他是不死之身!” “又一个不死之身?” 东陵凰狠狠皱了皱眉头,当日的东辰汝阳王便是练就成了不死之身,对付他可是狠费了一番功夫,甚至都搭上了慕容祁的性命。所以,东陵凰深深地知道,不死之身有多难应付。 北堂鹤似乎知道东陵凰心中所想一般,打斗侧身之际,目光对上东陵凰的目光,竟然露出了挑衅的神情。 麒麟神兽与九彩对付剑无心、邱长生、北堂鹤及一众护卫,北堂鹤由夜幽尧、苏槿夕、吴尊、东陵凰四人对付,几百招下来,四人什么样的武功招式都用过了,甚至夜幽尧连轩辕剑中的火龙都召了出来,但对于北堂鹤却一点伤害值都没有。 其间夜幽尧的轩辕剑甚至将北堂鹤穿胸而过,对方甚至连血都没有流。 “不对啊……”吴尊道,“老东西这状况似乎不太像是不死之身,反倒像是淮疆的毒尸。” 吴尊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苏槿夕和夜幽尧。 当今世上,虽确实有不死之身,但那机会却极其渺茫,需得武功达到很高的境界才可以。不过,那只是存在于传说,能练就成不死之身的人,屈指可数。 依着北堂鹤的修为,万万没有达到那等地步。 除却修行练就不死之身之外,这世上还有另外一种方式能让人死而复生,那就是淮疆练就毒尸之术。 准确的说,被练就成毒尸的人,并非真正的死而复生或着长生,而是一尊木偶。 难道……北翼王府与淮疆勾结? 意识到这一点,众人的眉头不由得齐齐皱了皱。 北翼王府在天和大陆上是怎样一种崇高地位的存在?在众人的心目中,不夸张的说,代表着“神圣”二字。 如今竟自我轻贱,与淮疆之人勾结……不免让人有些唏嘘。 不过,在扼腕叹息之余,众人也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依照往常的经验,淮疆一般的毒尸都是没有思维能力的,是确确实实的木偶,受制于毒师的控制。 若北堂鹤真的在死后被练就成了毒尸,那么可想而知淮疆的毒术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显然又精进了。 北堂鹤不但和以前一样,会思考,有自己的思维,而且应变能力有增无减。 这真的是太可怕了。 而且,淮疆之人定然也上了昆仑,这对于昆仑剑派来说,无疑将是一次灭门式的灾难。 正文 第一千零七章 四大首座在什么地方 第一千零七章 四大首座在什么地方 越想,众人越觉得不能在此地耽误太多的时间。 既然是毒尸,而且还是淮疆最新研究出来最厉害的毒尸,那么就不能用一般的方式去对付。 苏槿夕和夜幽尧对看了一眼,彼此都从眼神中看清了对方的心思。然后苏槿夕大声喊,“东陵凰,吴尊,你们先退出去。” “好!” “好!” 二人应声退到了一边,夜幽尧也跟着退到了一边。 苏槿夕的身体悬在半空中,闭上了双眼,默念着什么,顷刻之后骤然手掌一番,手心里便多了一朵五色的莲花来。 “麒麟……” 苏槿夕高声一喊,正在对付北堂烨等人的麒麟神兽骤然一个转身,很默契地朝着北堂鹤吐出一朵冰蓝色的麒麟火焰来,苏槿夕骤然将手中五色的莲花推向了麒麟火焰。 五色圣莲与麒麟火焰重合,飞速撞向了北堂鹤。 北堂鹤起初并没有将麒麟火焰放在眼中,但是瞧见五色圣莲,脸色顿时变了。 那五色圣莲是苏槿夕从天魅灵龙宝塔收罗的,之后她又做了加工,将其变成了自己的武器。当然,能成为苏槿夕的武器,当然要配合以毒。 再加上麒麟神兽的麒麟火焰本来就是天下至毒的火毒,二者合一,她就不相信还敌不过淮疆的毒尸。 果然,在融合了苏槿夕五色圣莲的麒麟火焰将北堂鹤包围的时候,北堂鹤骤然发出了惨烈的尖叫声。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到消失,最终麒麟火焰熄灭的时候,已然瞧不见北堂鹤的身影了。 “小毒物,恭喜你毒术又精进一层,尊哥哥佩服,佩服……”吴尊朝着苏槿夕凑了过来,道。 东陵凰也朝着苏槿夕拱手,“恭喜幽王妃!” 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的眼底深情依旧,有什么光芒特别明亮,显然更加欣赏苏槿夕了。 苏槿夕抿唇一笑,“说不上精进,多亏了五色圣莲。” “小毒物,你就别谦虚了。尊哥哥我又不瞎,还能瞧不明白不成?” “咱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耽误太久了。其余四大首座还没有下落,我们得去找找!”苏槿夕道。 “小毒物,你和夜幽尧去吧!这里交给尊哥哥和东陵太子就成。” “你们能行吗?” “不还有那两个小畜生!放心吧,没问题!”吴尊朝着麒麟神兽瞧了一眼。 麒麟神兽虽然与人对战,但耳力劲儿还是不错的。骤然扭头,愤怒地朝着吴尊吼了两声,“嗷呜……嗷呜……” 你说谁是小畜生?谁是小畜生? 你才是小畜生! 吴尊骤然向后跳了一步,一抹鼻头。 “哎呦喂,还挺有脾气的嘛!” “行了!”苏槿夕皱了皱眉头,“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 “幽王妃,你和幽王先去找四大首座吧,这里交给我们没问题的。” “好!” 于是,夜幽尧与苏槿夕便去寻其余四部的首座,原地的北堂烨等人便交给了吴尊与东陵凰二人。 瞧见北堂鹤被苏槿夕和麒麟神兽联手化成了齑粉,剑无心、邱长生二人便有些不淡定了,甚至连北堂烨和北堂家的军队也露怯了。 只可惜,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无路可退,只能前进。 “嘘……” 吴尊朝着他们及其挑衅地吹了一个口哨,腾身跃起,骤然扬起了手中的红菱长鞭,一鞭子挥下去,已经有好几人倒在了地上。 东陵凰也不弱,使用的是双剑,而且全都是神龙戒中储藏的剑魂,威力强大,只要被剑魂扫到的人,没有一个能够生还。 …… 夜幽尧和苏槿夕离开穹苍长阁之后没多久,便遇到了玄镇子。 “大师兄,师父怎么样了?救出来了吗?” “救出来了……”夜幽尧的目光有些沉重,“但是……” 虽然夜幽尧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玄镇子还是从其中读到了不好的气息,有些紧张道,“师父……师父他怎么样了?” …… 夜幽尧没有说话,玄镇子越来越紧张,“师兄,你快说啊,师父怎么样了?” 还没等夜幽尧说话,玄镇子便要朝着穹苍长阁的方向而去。 夜幽尧一把拦住玄镇子。 “师父仙逝了!” “什么?”玄镇子惊愕万分,“怎么……怎么会这样?”说完,玄镇子又觉得不太可能,“师兄,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师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师父身上的旧伤一直没有好,再加上被北堂家的功力所伤……师弟节哀……” “不……”玄镇子长吼一声,转身便朝着穹苍长阁的方向跑去。 夜幽尧腾身跃起,拦在了玄镇子的面前。 “师父的仙体我已经让弟子暂时送去炎华洞了。如今大敌当前,内外堪忧,最重要的事情是先稳住势局。” “可是师父他……”每一个字从玄镇子的口中吐出来,都迸发着不可置信。 “不要让师父失望!”夜幽尧捏着玄镇子的肩膀,指节都在泛白。 玄镇子缓缓抬起头,与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目光对视,眼底一片猩红,他的嘴角在颤抖,夜幽尧明显地能够感觉到,他的全身也在颤抖。 “好!”半晌之后,玄镇子终于艰难地做出决定,“先平定外忧内患。” “此刻最危险的应该是四大首座,因为我怀疑北堂家与淮疆之人勾结,而且他们已经潜入了山门。你可知四大首座在什么地方?” “自从邱长生和剑无心与北堂家之人里应外合,放敌打开山门的时候,便一直没有见过四大首座。难不成……他们已经遭了毒手?” “不可能!”夜幽尧及其坚定地道,“剑无心和邱长生二人联手,不是四大首座的对手,他们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但是与淮疆之人勾结就很难说了。” 淮疆毒术变幻莫测,即便高明如昆仑剑派之人,也难以保证不会遭毒手。 夜幽尧略微沉思了一下,忽然问,“师父怎会忽然去穹苍长阁?” 玉阳真人有个习惯,每日午时之后都会在自己的殿内修炼,申时三刻结束。除非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个习惯从未改变过。难道……是有人故意引开师父?” 夜幽尧的眸光骤然一亮,“去长生殿!” 正文 第一千零九章 人都去哪儿了? 第一千零九章 人都去哪儿了? 于是,众人连忙朝着长生殿而去。 长生殿是玉阳真人在昆仑剑派居住、修行的地方,位于昆仑剑派的最高峰——玉珠峰。 玉珠峰是昆仑剑派中比较独立的一处高峰。掌门弟子全都居住在玉珠峰,有峰规,平时没有掌门允许,不得离开玉珠峰。而其余几部的弟子也不敢擅闯玉珠峰。 所以,夜幽尧等人到的时候,这里还是比较干净的,没有被北翼王府的人倾屠过。只是,山下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大家都担心又紧张。 见到夜幽尧,连忙有弟子上前迎接,“大师兄,你回来了?” “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能够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不走了?” 夜幽尧冲着大家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 大家都习惯了夜幽尧的脾性,所以也不介意。 于是,众人便将目光落在了苏槿夕的身上。 “这位是……” “好俊俏的姑娘……” “好温婉的女子!” 夜幽尧的眉头皱了皱,黝黑明亮的目光暗沉了一些,向苏槿夕的方向跨出去了一步,挡在了苏槿夕的面前,也正好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这是我的妻子!”说话间,反手握住了苏槿夕的手。 众人瞧不见苏槿夕脸上的表情,微微愣了一下,都嘿嘿笑了起来。 “听说大师兄成亲了,娶了一位貌若天仙的姑娘,原来是真的呀!” “是嫂子呀!失敬失敬!” “大师兄,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小气啊!我们只是觉得嫂子长的好看,多看她几眼而已,又不是做别的。” “是啊!以前师父交给大师兄的功法大师兄都与我们分享呢,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忘了我们,今日这是怎的了?” …… “大师兄一向护内,难道你们忘了吗?” …… 夜幽尧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依旧用自己高大宽广的身躯严严实实地护着苏槿夕。 “别的东西可以与尔等分享,但她是本王唯一的女人,不可!” 众人听着,再次微微愣怔了一下,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本今日事关紧急,不该在这等节骨眼上说这些,但是自打几年前夜幽尧下山之后,已经快四年没有见面了,都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夜幽尧了,却不想夜幽尧竟在这节骨眼上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所以众人都有些激动。 “好了,都到什么时候了,大家还有闲情逸致说这些。”玄镇子道,“天玄部、藏书阁、云霞峰、朝阳峰四部首座可有来过玉珠峰?” “来过啊!”有弟子连忙回答。 “在哪里?”夜幽尧问的有些严肃,那名回话的弟子不由得颤栗了一下。回头指了指身后长生殿的大殿,“就在大殿之内啊!巳时就来了,一直在里边。” “到现在一直没出来了?”夜幽尧继续严肃地问。 弟子摇头,“没有!” “外边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玄镇子道,“一定有问题。”说着便朝着长生殿而去,夜幽尧与苏槿夕连忙跟在后面。 到了长生殿门口,玄镇子几乎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了长生殿的门。 但是…… 里边静悄悄的,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大家顿时懵了。 “怎么会这样?上午是我与宣明师弟亲自带着几位首座进去的啊!” “是啊,当时我在殿前,确实是玄明师弟和玄清师弟带着四部首座进殿的。” “我也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既然有人确实瞧见四部首座进了大殿,就肯定不会有错。但是人怎会好端端的就凭空消失不见了呢? 玉珠峰四周都是玉阳真人亲自设下的结界,凭借玄力是根本不可能从正门以外的地方出去的。 “你们确定他们一直都没有出来过?”玄镇子又确认了一遍。 连忙有弟子回答,“确实没有出来过,我与玄清师弟一直都在院中。” 夜幽尧什么话都没有说,抬步朝殿内走了进去。 桌上放着给四部首座上过茶的茶杯和剩余的茶点。茶点都没有动过,茶水已经凉却了,显然,他们消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谁都没有说话,夜幽尧、苏槿夕、玄镇子三人分头在殿内开始寻找线索。 包括壁挂书画、插屏、书柜、书架、古董架,每一个地方三人都没有放过。 “大师兄!” 忽然有弟子唤了夜幽尧一声。 夜幽尧停下脚步,回头。 弟子一边朝着夜幽尧的方向走,一边道,“师父之前说了一句话,让我转告师兄……” 说话间已经到了夜幽尧的眼前,但后边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既然是玉阳真人让转告人夜幽尧的,多半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苏槿夕和玄镇子并没有将那弟子的动作放在心上。 见其欲言又止,夜幽尧也放低了防备,允许他靠近自己,并且将嘴巴凑到了自己的耳边。 但是…… 就在那弟子靠过来的同时,“噌”一声,一把闪着明晃晃光芒的匕首骤然从那弟子宽大的袖袍之中显露了出来,毫不犹豫地朝着夜幽尧的腹部刺了过去。 苏槿夕和玄镇子齐齐一惊。 “夜幽尧……” “师兄……” 原本以为,此等情况之下,夜幽尧全然失去了防备,那弟子绝对得手无疑。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匕首的尖刃离夜幽尧的腹部只有半寸距离的时候,夜幽尧骤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一脚将其给踹了出去。 玄镇子和苏槿夕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见到夜幽尧最终安然无恙,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苏槿夕连忙朝着夜幽尧走了过去。 “夜幽尧,你没事吧?” 夜幽尧安慰地握住了苏槿夕的手,“我没事。” 再看那想刺杀夜幽尧的弟子…… 原本依着夜幽尧那一脚,正常人被踢出去,即便不会当场暴毙,也会吐血重伤。但是那弟子不但没事,而且很快便翻身而且,而且眼底骤然闪过一抹墨色的光芒。 苏槿夕和夜幽尧的眉头狠狠一皱。 这情况有些不对啊! 与此同时,二人还发现了一件更为诡异的事情……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章 最好的“天作之合” 第一千零一十章 最好的“天作之合” 与此同时,众人还发现门外其余弟子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儿。 和刺杀夜幽尧的那名弟子一样,眼底也闪过一抹墨色的寒光。 “他们全都被变成毒人了。”苏槿夕道。 只是,较为可怕的是,以前无论是毒尸出现,还是毒人出现,她的解读系统都能够检测到,但是这一次,解读系统却一点提示都没有。 要知道,她的解读系统在天魅灵龙宝塔的时候已经是再一次升级过的,而且与彼岸镯结合,此时的功能已经达到了很高的级别。 但是,竟连淮疆的毒人都未能检测出来。 依着苏槿夕的经验,即便淮疆毒师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技术进步这么快。 难道……淮疆又引进了什么高人? 正在苏槿夕思索间,被变成毒人的玉珠峰弟子全都进了大殿,并且朝着夜幽尧、苏槿夕、玄镇子三人攻击而来。 玄镇子一脸的懵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玄清师弟……玄冰师弟……玄明师弟……你们……你们怎么了?我是玄镇子啊,你们不认识我了?” 苏槿夕又很耐心地给玄镇子解释了一遍,“他们其实都已经死了,在死后被淮疆之人变成了毒人。” 和北堂鹤的情况差不多。不过毕竟他们本身的武力值有限,再加上刚被变成毒师没多久,攻击力与北堂鹤相比,自然是差很远的。 只是,即便人死了,但皮囊却还是玉珠峰的弟子。怎么说也是夜幽尧和玄镇子的同门师弟,即便被变成了毒人,他们也不忍心下杀手。 再加上二人在毒术方面都不擅长,被变成毒人的玉珠峰弟子在攻击的时候多次使用毒术,二人吃了不少亏。 苏槿夕紧张道,“夜幽尧,这样下去不行啊,四部的首座还没有找到,迟一分,他们便多一分危险。你眼前的这些人其实都已经死了,只是他们的躯体被人利用,做了傀儡而已,你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夜幽尧的眉头轻皱了皱,眼底划过一抹挣扎的光芒。不过,这一回在几名毒人弟子朝着他袭击过来的时候,他明显已经不再手软,毫不犹豫地挥出了手中的轩辕剑。 不过那毒人灵敏之极,竟然给躲开了。 要知道,能从夜幽尧的手下躲开招式的人,这世上可没有几人。 不过,见光还是伤到了他。 苏槿夕、夜幽尧、玄镇子三人很清楚地瞧见,夜幽尧轩辕剑的剑光在那毒人的胸口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但是很快,那伤口却以三人瞧得见的速度渐渐愈合了。 三人的眉头齐齐皱了皱。 于是,在毒人攻击过来的时候,三人更加奋力地应对。 “夜幽尧,借用一下你的九霄神功。” “好!” 如今,夜幽尧的九霄神功已经练到了第八重。 说话间,苏槿夕手掌一番,手心里又多了一朵五色的莲花。 夜幽尧腾身跃起,缓缓将九霄神功凝聚于手掌之间,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朝着毒人推了出去。 在夜幽尧推出九霄神功功力的同时,苏槿夕将手中的五色圣莲也推了出去。 瞬间,九霄神功的功力变作了五色光芒,将所有的毒人全都包围了。 毒人在那光芒之中惊恐、慌张,甚至因为承受不住神功和圣莲双重力量的集合,发出惨烈的尖叫声。 渐渐地……全都化为齑粉,消失不见。 “砰”然一声,那光圈四散开来,随之威力也朝着四周扩散,夜幽尧、苏槿夕、玄镇子三人被震慑得连连后退了两步,幸好三人的功力都不错,才没有受伤。 但是四周的所有陈设却骤然粉碎了。 玄镇子有些震惊,难以置信地望着夜幽尧,“大师兄,原来……你的功力已经达到了此等地步。” 夜幽尧和苏槿夕也略微有些惊讶,本以为五色圣莲配上麒麟火焰,威力已经够大了,却没想到,与夜幽尧的九霄神功结合,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天作之合。” 方才夜幽尧只用了六成的九霄神功,威力就已经如此惊人,若用上十成的九霄神功,只怕连这长生殿都要掀了。 玄镇子的目光随即又落在苏槿夕的脸上,“嫂子的武功也很厉害。” 确实很厉害,毒医双全,武功天下少有对手。 不过夜幽尧不想在此事上多做解释,更不想除却自己以外的男人将过多的目光放在苏槿夕的身上。 随即道,“四部首座应该还没有离开玉珠峰,我们继续找。” “好!” 说话间,苏槿夕已经注意到,方才被九霄神功和五色圣莲之力摧毁的古董架后面竟然显露出了一条暗道来。 “夜幽尧,那里是什么地方?” 夜幽尧和玄镇子顺着苏槿夕所指的方向瞧了过去,都有些惊讶。 他们可谓是一起在玉珠峰长大,玉珠峰的所有地方他们再清楚不过。甚至连玉阳真人平日修炼的密室,都是从不外传与其它弟子的,整个玉珠峰上唯有他二人知晓。但是这暗道,他们却从未听玉阳真人说起过。 玄镇子来到了暗道口上,顿时有些震惊。 “大师兄,你快过来看。” 夜幽尧和苏槿夕连忙走了过去。 暗道因为长时间没有使用过,所以地面的灰尘很厚,但是厚厚的灰尘上面却印着不少脚印。三人仔细分辨,发现刚好四双。脚印从暗道口一路延伸进了暗道深处。 夜幽尧与玄镇子对望一眼,彼此在对方的眼中皆看到了肯定的光芒。现在可以完全肯定,这些崭新的脚印,绝对是四部首座留下的。 “进去找!”说话间,夜幽尧已经拽着苏槿夕的手,朝着暗道的深处而去,玄镇子连忙跟在了后面。 只是,暗道真的太狭窄了,且没有光,也没有能够照明的油灯,特别黑暗。苏槿夕只能拿出五色圣莲,借助圣莲的光芒引路。 在走到一处狭窄之地的时候,玄镇子忽然从一旁凸起的石块上捡到了一块青色的布料。 捡起来仔细分辨之后玄镇子肯定道,“这是云霞峰赤首座身上的衣料。” 云霞峰首座赤红是位女子,平日里最爱用浮生花做的香,久而久之,这种香味便浸染在了她随身穿着的衣服上,即便衣服被洗过,香味也已然留存。这是整个昆仑剑派都知道的事情。不会有错。 但是…… 紧接着,三人却在发现那衣料不远处的地方发现了大量的血迹。 正文 第一千零一是一章 内人的医术你还信不过? 第一千零一是一章 内人的医术你还信不过? 但是很快,三人便在发现那衣料不远处的地方发现了大量的血迹。 苏槿夕走过去仔细检查的时候,才发现那血液中有毒。 “有人中毒了!” “但解毒系统却没有提示。” “会不会是解毒系统在升级的时候出了问题?” “不会!”苏槿夕也及其肯定,“其余的毒都是能够检测到的,但唯独此次淮疆之人所用的毒检测不到。” 这一切进一步验证了苏槿夕之前的猜测——淮疆定然引进了极为可怕的人才。 但是具体可怕到了什么地步,苏槿夕还不敢确定。 几人越往里边走,地上的血液越多。 夜幽尧和玄镇子的心底越来越不安。 无论四大首座中哪一位受伤,都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但苏槿夕观察着地上的血迹,又道,“应该不止一个人受伤。” 于是,二人微微愣怔了一下,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好在三人一路都很顺利,很快便走到了暗道了的另一头。 从这条暗道走出去,是昆仑山的另一处高峰的峰顶,这处高峰高耸险峻,峰顶不算大,一眼就可以望见边缘。中间是一座高高的祭坛,祭坛之上,悬着一把宝剑。 那宝剑的四周散发着清澈透亮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宝剑。 不知为何,三人刚从暗道走出来,苏槿夕彼岸镯中的凤仪剑便有些按捺不住了,在里边极为不安,蠢蠢欲动地想要出来。 于是,苏槿夕手掌一番,直接将凤仪剑从彼岸镯中祭了出来。 凤仪剑的周身散发着和那悬在祭坛之上的长剑同样的光芒,只是光芒的透亮度却稍微比那长剑若弱一些。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御龙剑。”玄镇子道。说完,目光又落在苏槿夕手中的凤仪剑上,一脸的诧异。 “这是凤仪剑?相传凤仪剑和御龙剑都是昆仑剑派极有灵气的两把宝剑,但是两把宝剑都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失去了踪迹,怎会在嫂子的手上?” 当初北堂烨去南离参加杏林大会,将这凤仪剑给她的时候,可不是如此说的。 苏槿夕低头瞧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凤仪剑,解释道,“当初我们在南里国的时候举办了一场杏林大赛,当时北堂烨也来参加,带着这把宝剑。说只有命定母仪天下之人才能将其从剑鞘中拔出来。我将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北堂烨便将这剑送给了我。其余的,我不太清楚。” 玄镇子将目光落在了夜幽尧的身上,夜幽尧一脸的淡然,什么话都没有说。 不过,玄镇子也没有过多地追问,又看向了悬在祭坛上空的凤仪剑。 “确实有这传说,凤仪剑只有命定母仪天下只能才能将其从剑鞘中拔出来。不仅如此,凤仪剑和御龙剑其实是一对雌雄宝剑,不过御龙剑的剑气和剑魂都要刚烈一些,也是需要拥有天子命格的人才能够收服他。” 拥有天子命格的人? 苏槿夕看向了夜幽尧。 不过,夜幽尧似乎对御龙剑不太感兴趣,竟转移了话题,道,“我们还是尽快寻找四大首座吧!这地方就这么大,他们应该就在附近。我们分头找。” “好!”苏槿夕和玄镇子都应了声。 夜幽尧虽说分头找,却没有说要与苏槿夕分开。话音刚落便拽着苏槿夕的手朝着西南的方向走。 玄镇子瞧了一眼夜幽尧和苏槿夕牵在一起的手,微微愣怔了一下,朝着东北的方向走。 之前的血迹在暗道中就已经消失了,不过,苏槿夕和夜幽尧寻找了半晌,又发现了血迹。 四大首座估计一路都在处理血液的痕迹,但是那痕迹太多了,还是被苏槿夕和夜幽尧发现了蛛丝马迹。夜幽尧很快便通知了玄镇子,玄镇子也飞速与夜幽尧和苏槿夕回合。 最后……那血迹将三人引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山洞。 夜幽尧、苏槿夕、玄镇子三人对看了一眼,然后迈步进了山洞。 但是刚走进去,“嗖”一道凛冽的寒光却骤然从斜刺里冲了出来,紧接着,“嗖”一声,是第二道。两道寒光气势逼人,极速飞转,袭击的,是走在最前面的苏槿夕也夜幽尧的面门。 但是很快,站在后边的玄镇子便瞧清楚了寒光的主人。 “玄师叔、凌师叔、朝师叔,快住手啊,是夜师兄和师嫂,自己人。” 三位首座手下攻击的速度稍微减缓了一些,仔细看时才瞧清楚是夜幽尧和苏槿夕,连忙收回了手中的长剑。 “是幽尧?幽尧你回来了?”天玄部首座玄青有些激动地道。 夜幽尧也连忙收回了剑招,“幽尧见过三位师叔。” 苏槿夕虽没有说话,却也跟着夜幽尧默然给三人行了礼,只是事态紧急,三人并没有将苏槿夕放在心上。 “三位师叔,你们可是受伤了?”玄镇子问。 天玄部首座玄青道,“你赤红师叔和朝升师叔受伤了,不过赤红伤的更为严重,至今昏迷不醒。” 夜幽尧看向苏槿夕,“夕儿,两位师叔的伤就要靠你了。” 苏槿夕点了点头,上前来到朝阳峰首座朝升的面前,“还请师叔伸出手臂来,让我瞧瞧。” 朝升没有立即伸出手臂,有些迟疑道,“你是?” 其余两位首座,玄青和凌云好奇的目光也落在了苏槿夕的身上。 夜幽尧正要开口,玄镇子抢先一步道,“三位师叔,这便是夜师兄的王妃了。” 于是,三人打量苏槿夕的目光便更加郑重了一些。 藏书阁首座凌云轻捋着下颚上的胡须道,“听说幽尧成亲了,王菲苏氏样貌端庄出众,医术和毒术更是了得。” 天玄部首座也捋着下颚上的胡须,一脸的满意,“嗯……果然不错……不错!” 说话间苏槿夕已经握住了朝升的腕脉,表情十分严肃。 半晌,她放开了手。手掌一翻,手心里便多了一个淡紫色的药瓶来,从其中取出一颗药丸来递给了朝升。 “师叔,服下这颗药丸。” 朝升对夜幽尧不会怀疑,对苏槿夕自然也是信任的,没有多问,便服下了药丸。 苏槿夕将手中药品递给了他,“这里又六颗药丸,每日一颗,然后打坐调息,服完为止。” 说完,朝着山洞内而去。 朝阳峰首座朝升一脸的疑惑,“这就行了?” 夜幽尧跟着苏槿夕往里走,在走到朝升身边的时候顿住了脚步,“内人的医术,师叔还信不过?” 据说幽王妃苏槿夕是天医门门主九公子的亲传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医术了得,是天医门的佼佼者,自是信得过的。 只是……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怎知不能逆袭……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怎知不能逆袭…… 只是……这也太草率了吧? 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之所以能站在这里跟他们说话,全凭周身还有一口气硬撑着,若没了这口气,指不定早倒下了。 难道就这么一瓶药给打发了? 苏槿夕自是明白朝升的意思,回眸淡笑道,“师叔不必担心,您凝聚气神,精心打坐一刻钟试试。” 于是,朝升便坐在地上打坐。 云霞峰首座赤红确实已经昏迷不醒了,苏槿夕来到她的身边,为其把脉,原本就凝重的表情霎时更加凝重了。 “怎么了?”夜幽尧刚好站在苏槿夕的身边。 苏槿夕微微抬头,看了夜幽尧一眼。 “之前在暗道中发现有毒的血液便是从赤红师叔的身上流出来的。她中毒了。” 一般的毒,自是难不倒苏槿夕的,能让她如此表情的毒,定不是一般的毒。 “此毒可有解?”苏槿夕问。 “天下就没有我解不了的毒。但是……需要耽误一段时间。” 虽然赤红中的毒很复杂,但是之前在暗道中遇到那些血液的时候,苏槿夕便用解读系统分辨出了毒素的成分,此时便更加确定,解读系统的分析没有错。 只是,配置解药还需一味十分重要的药材作为药引,否则即便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赤红。 “这次淮疆毒师用自己的血作为毒引,研制毒素,所以赤红师叔所中之毒必须得用研制出此毒毒师的血液作为解毒的药引不可。我先压制住她体内的毒素,如要解毒,还需找出那位毒师。” 夜幽尧的眉头深深地皱着,“若那毒师没有来应当如何?” 苏槿夕极为肯定道,“不可能没有来,这种毒配置之后当场便得使用,若超过一定的时效,便会失去功效。” 夜幽尧了然地点了点头。 苏槿夕继续解释,“只要那人还在昆仑剑派,我靠近他在解读系统的检测范围之内,便能凭借赤红师叔身上的毒素将其给找出来。” 这一点,夜幽尧自然是信苏槿夕的,“到时候本王随你一起去。” 没过多久,朝阳峰首座一刻钟的调息结束,面色红润,眸光有神,显然好转了许多。 朝升眸中泛光,望着苏槿夕,“丫头,你确实有两下子啊!” 苏槿夕淡笑不语,藏书阁凌云为朝升把脉,脉象确实好转了许多,几人纷纷对苏槿夕露出了欣赏的神情。 但是,正在此时,苏槿夕的解毒系统却连续发出“叮叮叮”极为强烈的报警声。 见苏槿夕的表情有些古怪,夜幽尧问,“怎么了?” “外面有大量毒素靠近。” “难道淮疆之人追上来了?” 苏槿夕虽没有说话,但是脸上凝重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除非蓝雨等人靠近,而且各自身上还携带着大量的毒素,否则解毒系统的警报声不可能如此强烈。 但是,这里是昆仑剑派极为隐蔽之处,若不是四大首座误打误撞进入此地,很可能永世都无人知晓这里的存在。而且此处之所以隐蔽,就是隐蔽着御龙剑。若淮疆之人靠近你,御龙剑岂不是危咦? “本王去看看!” “我也去!”玄镇子道。 “我也去!” “我也去!” “我也去!” 青玄、凌云、朝升三位首座随即连忙道。 青玄皱了皱眉头,对朝升道,“你就别去了,身上还带着伤呢!” 朝升顿时有些不悦,“你是怕我身上有伤,连累你们不成?” 青玄一脸的无奈,“你看你这老头,想什么呢?我是怕我们几人全都离开,赤红谁来照顾?虽槿夕那丫头暂时压制住了她身上的毒素,但是谁能保证没有个万一?” 朝升顿时觉得青玄说的也有道理,便有些疑虑。青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可是重任!” 说话间,苏槿夕、夜幽尧、玄镇子、凌云几人已经出了山洞外,青玄也连忙大踏步跟了上去。 昆仑山常年积雪,此处也不例外。但是此刻那皑皑白雪之上却多了大片大片的艳红色。这是在昆仑山这种静素的地方呆惯了的人鲜少瞧见的颜色——血红色。 朝升、青玄、玄镇子三人顿时愣了。 好美的色彩…… 就如同天边的云霞坠入了凡尘一般。 不,那是比云霞还要绝美的颜色。 待细看时,三人才发现,那是蜻蜓,是血红色的蜻蜓。 那些蜻蜓翅膀薄如蝉翼,极为美丽,瞧的人不觉有些愣了神。 苏槿夕连忙警告,“小心,这些蜻蜓都是有毒的,一旦被他们咬到,毒素便会在体内快速蔓延,很难解毒。” 苏槿夕的话音刚落,玄镇子便“哎呀”低呼一声,被血蜻蜓给咬到了脖颈。 霎时伤口处一片乌黑,黑色飞速蔓延到了耳根。 苏槿夕极速来到玄镇子身边,手指间不知何时已经多了玄冰神针,飞速刺在了玄镇子身体的重要穴位,阻止了那乌黑色的毒素蔓延。 几人瞧着眼前此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那毒素蔓延过了百会穴,玄镇子可就没命了。即便苏槿夕解读的本事再厉害,也无法救他。 青玄看了一眼天空中那些绝美的红色血蜻蜓,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瞧着这些蜻蜓如此之美,却不想是天下间至毒之物,真是可惜了。” 苏槿夕替玄镇子封锁了毒素,然后飞快为其解毒。 蓝雨的这些毒蜻蜓虽然厉害,但无论如何是难不倒苏槿夕的,苏槿夕在很早之前就破解了对付度蜻蜓之法。虽然后来蓝雨又改良了这些毒蜻蜓,但是苏槿夕的毒术也一直在长进啊! 为玄镇子解完毒之后,苏槿夕又从解毒系统里拿出一些药包来,点燃。 随着烟雾渐渐在空中蔓延,那些毒蜻蜓也都渐渐褪去。然后几人来到了御龙剑所在的祭坛。 果然,蓝雨等人在此处。 “幽王,幽王妃,我们又见面了。” “蓝雨,你好大的胆子,手下败将,不知败在我与幽尧手上多少次。知道我们在此处,你竟还敢来。” 却不想,蓝雨丝毫不惧怕苏槿夕和夜幽尧等人,轻轻松松地朝着自己的手指吹了一口气,道,“若不来,怎知我这手下败将有没有翻转逆袭的机会,幽王妃,你说呢?”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老情人见面,手软了?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老情人见面,手软了? 蓝雨的话音刚落,眸光陡然一凌,“给我上!” 站在蓝雨身后的孤十三及几名毒师霎时朝着苏槿夕等人攻了过来,却唯独夜珅站在原地,目光有些深切地望着苏槿夕没有动。 蓝雨的目光轻飘飘地转到了夜珅的身上,“怎么?老情人见面,手软了?” 夜珅陡然收回了目光,瞧了一眼蓝雨,什么话都没有说,将攻击的目标对准了玄青和凌云等人。而蓝雨,则是轻笑了两声,朝着御龙剑而去。 御龙剑唯有拥有天子命格之人才能收服,起初苏槿夕等人并未将蓝雨放在心上,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蓝雨在走到御龙剑所在的祭坛之前后手掌一番,手心里便陡然多了一面闪烁着蔚蓝色光芒的镜子。 陨灵镜…… 夜幽尧、苏槿夕、玄青、凌云等人面色陡然一变,怎么也没有想到,蓝雨竟然有备而来,找到了陨灵镜。 陨灵镜能够陨灭天下一切灵气,虽然御龙剑是上古宝剑,陨灵镜虽不至于陨灭其刚烈的灵气,却可以暂时将其压制。这样一来,蓝雨想得到御龙剑,便可轻而易举了。 玄青和凌云被夜珅和两名毒师绊着,无法脱身;夜幽尧也被孤十三和两名毒师绊着,无法靠近蓝雨。苏槿夕飞速解决了挡路的一名毒师,连忙朝着蓝雨冲了过去,阻止了蓝雨用陨灵镜压制御龙剑的灵气,二人很快便打斗在了一起。 蓝雨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不是苏槿夕的对手,所以不与其正面过招,总是各种躲闪。 苏槿夕挥舞凤仪剑,剑锋召召凌冽,每一剑都是杀招。 “蓝雨,本宫给过你机会,这一次,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本宫心狠手辣。”凌云凡是铁定了心要在此处解决了蓝雨。 却不想,蓝雨竟然借隙轻笑一声,“杀不杀得了我,还是后话。不过,幽王妃,我王寻找御龙剑多年都未能得手,时值今日,倒是多亏了你手上的凤仪剑,我们才能寻到凤仪剑在此处。如此说来,你也是我淮疆一大功臣呢!你虽毒术了得,但其余诸国都不尚毒,倒是有些可惜了。不如你投靠了我淮疆如何?我淮疆王定会重用你。”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皱了皱,很快便回过味来蓝雨的前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御龙剑消失千年毫无消息,在此处隐藏的极为隐蔽。这千年来,觊觎御龙剑的人定不在少数,却始终没有人能够找到它。 如今却被她与夜幽尧给找到了,这若说是巧合,连她自己都是不信的。因为进入昆仑剑派之后,她便隐隐能够感觉到隐藏在彼岸镯中的凤仪剑暗暗被一股力量牵引着。而且他们能来到此处,其实也有凤仪剑的一份功劳。 此刻细细想来,从长生殿通往此处的路他们虽只走了一条最顺畅的,但里边定然百转千回,四通八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找到最安全的那条路。 而蓝雨等人,也定是顺着她手中凤仪剑的气息才过来的。 凤仪剑…… 苏槿夕的眸光在打斗间深深地朝着自己手中的凤仪剑瞧了一眼。 这凤仪剑当初是北堂烨给他的,难道当初他便算计好了今日…… 想着,苏槿夕手中的凤仪剑挥舞的便更加凌冽。 夜幽尧一心系着苏槿夕,很快便打败了孤十三,来助苏槿夕。 蓝雨一人对付苏槿夕都有些吃力,更何况是苏槿夕夜幽尧夫妻二人联手。不过她依旧躲躲闪闪,总不与苏槿夕和夜幽尧正面对抗。更甚至接着间隙重启了血蜻蜓。 蓝雨虽不为惧,但是血蜻蜓却是难缠的很,更何况,如今的这些血蜻蜓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些血蜻蜓了。 苏槿夕对抗血蜻蜓,借隙朝着夜幽尧大喊,“夜幽尧,拿御龙剑。” 无论如何,御龙剑都不能落到别人的手中。既然此处已经被人发现,这御龙剑便是藏不住了。与其被别人惦记,还不如让夜幽尧先拿到御龙剑。 其实夜幽尧也正有此意,苏槿夕话音刚落的同时,夜幽尧便使出了九成的九霄神功,将蓝雨打倒在地,然后飞掠上了祭台,试图摘下御龙剑。 御龙剑不但灵气刚烈,而且极有灵性,感觉到有人靠近,而且还是身怀天子命格之人,剑神周围便骤然散发出一道道霞红色的光芒,照射得四周一片红彤。 夜幽尧缓缓飞掠上空,与御龙剑平行,然后凝聚气神灌输于御龙剑。御龙剑的的剑身开始不断颤抖,极为抗拒。随着夜幽尧输入内力越来越多,甚至连四周的山峦都开始颤动起来,似乎对于夜幽尧的靠近和触碰极为愤怒,反抗之力极为强烈。 没过多久,夜幽尧的额头上便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但是御龙剑却丝毫没有撼动半分。 苏槿夕一边对付那些血蜻蜓,一边注意着夜幽尧这边的动静,一脸的担忧和焦急。 能看得出来夜幽尧拿御龙剑已经使出了十成的功力,而且御龙剑在反抗的同时正在渐渐地吸噬着夜幽尧的内力,虽然不多,但是体力和内力却是消耗的极为快速,再这样下去,只怕夜幽尧威咦。 而且苏槿夕隐隐觉得,今日闯入昆仑几剑派的,不单单是蓝雨和孤十三这几个人,背后定有淮疆高人,若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夜幽尧的体力和内力,还要留着对付后边的大boss呢,若是在此处消耗太多,后边遇到强敌,他会很危险。 想到这些,苏槿夕便毫不犹豫地冲向了蓝雨,去抢蓝雨手中的陨灵镜。 如有陨灵镜助阵,压制住御龙剑的灵气,夜幽尧想拿到御龙剑就要简单的多。 蓝雨一边对付苏槿夕,一边冷然一笑,“幽王妃,这陨灵镜如今可是我淮疆之物,你夫妻二人不是从不屑我淮疆吗?怎么?如今倒不在意了?我就说嘛,幽王妃,你和我怀姜还是有缘的。” 苏槿夕面色肃然,扬手一挥,一道极为强大的凌冽光芒劈在了蓝雨的身上,“少废话,本妃看上的东西,抢便抢了,难道还要看风水吗?” 那凌冽的光芒是汇聚了强大的灵力,蓝雨被打倒在地上,陨灵镜便从袖中落了出来,苏槿夕飞速就将陨灵镜拿到手,紧接着便要转身去助夜幽尧。 但是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夜幽尧陡然发出了一阵从未有过的惨烈叫声。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夜幽尧活不了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夜幽尧活不了 苏槿夕惊愕地愣在了当场。 御龙剑光芒万丈,剑光四射。 那明亮的光芒之中,夜幽尧面色铁青,甚至眼角的周围以苏槿夕瞧得见的速度渐渐转为了浓黑,在一阵惨烈的尖叫之后犹如落叶一般从祭坛上飘落了下来。 苏槿夕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解毒系统却在转瞬间开始疯狂报警,提示有极为强大的毒素靠近。系统内数据飞速变幻,却始终罗列不出毒素的具体成分。 “夜幽尧……” 苏槿夕很快便回过神来,冲上去要接夜幽尧,但是“唧唧”一声,一只身体足足有一尺多长的硕大老鼠从夜幽尧的怀中窜了出,朝着苏槿夕的脸撞了过来。 苏槿夕最怕的就是老鼠,更何况这只老鼠的体型是如此出奇的硕大,顿时原本就苍白的脸色霎时间更加惨白,向一侧躲闪了那么几分。 就在苏槿夕躲闪的一瞬间,“咚”一声,夜幽尧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唧唧……唧唧唧……” 硕鼠没有攻击到苏槿夕,不过也不多做纠缠,身子灵巧地落在地上,飞速逃窜而去。 苏槿夕根本顾不得其它,落在地上之后连忙朝着夜幽尧冲了过去。 “夜幽尧……夜幽尧,你怎么了,夜幽尧……” 夜幽尧全身发乌,瞪大了双眼瞧着苏槿夕,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晕了过去。 苏槿夕是毒医,再清楚不过夜幽尧这状况是中毒了,但是解毒系统竟然依旧没有分析出毒素的具体成分是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毒?难道和方才那只硕大的耗子有关? 苏槿夕连忙扭头寻耗子,但是耗子早不知道已经蹿到哪里去了。 “幽尧……” “幽尧……” “大师兄……” 三位长老及玄镇子的惊愕和担忧不压于苏槿夕,只可惜被敌人绊着,脱不开身。 夜幽尧原本已经从祭坛上取出了御龙剑,只可惜被那只耗子钻了空子,反而让蓝雨渔翁得利,拿了御龙剑。 “不好,御龙剑绝对不能落入昆仑剑派以外之人的手中。”玄青忽然大喊。 蓝雨抱着御龙剑飞速朝着密道的入口而去。 苏槿夕一心全都在夜幽尧的身上,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御龙剑。 三位长老及玄镇子虽然着急,但奈何被孤十三、夜珅及几名毒师困着,没法拦截蓝雨。 “槿夕丫头……”玄青骤然扬声,对苏槿夕道,“槿夕丫头,御龙剑绝对不能落入昆仑剑派以外之人的手中。即便幽尧此刻醒着,他也会拼死维护的。” 虽然时间短暂,但是苏槿夕已经设法压制住了夜幽尧体内的毒素,并且已经确保夜幽尧在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的眸光陡然一凌,持起一旁的凤仪剑,飞速朝着密道追了进去。虽然没耽误太久,但是蓝雨早已不见了人影。 不过,最终在密道另一端的入口,也就是长生殿内,苏槿夕拦住了蓝雨。 蓝雨瞧着苏槿夕打在她脖子上的凤仪剑,剑刃蹭亮蹭亮的,泛着明晃晃的寒光,蓝雨不由得有些紧张,但还是强制压制着,尽量没有表现在脸上,高傲地仰着头。 “幽王妃,你这又是何必呢?入我淮疆,你真的不用再考虑一下?只要你答应投靠我淮疆,我蓝雨保证,淮疆上下定会尊崇你为上宾。哦,不尊你为上圣人,就连我淮疆王,也会臣服于你。” 蓝雨循循善诱,依旧试图策反苏槿夕。 苏槿夕眸光凌冽,毫不为动,手中长剑陡然一震,朝着蓝雨的脖颈又送了几分。顿时,蓝雨白皙细嫩的脖颈上渗出了一抹艳红的鲜血。 “少废话,把解药交出来。” 蓝雨的眉头微微一皱,“幽王妃在说什么,本教主听不明白。”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 苏槿夕将凤仪剑又朝着蓝雨的脖颈送了一分,血流的越来越多,但蓝雨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苏槿夕道,“你敢说方才那只耗子和你淮疆没有关系?交出解药,本妃尚可留你一条全尸,若夜幽尧有个三长两短,本妃定拿你淮疆陪葬。” 蓝雨嘴角轻然一笑,道,“原来,这天下间也有幽王妃你解不了的毒。让本教主交出解药救幽王嘛,好说,好说,只要幽王妃答应投靠我淮疆,解药蓝雨定当双手奉上。而且……还包括这御龙剑。” 说话间,蓝雨嘴角挑衅的意味十足。 苏槿夕的眉头微微一皱,一脸的肃然,执着长剑便朝着蓝雨冲了过去。 二人很快打斗在了一起。 此时的苏槿夕自是不似之前,一心牵挂着中了毒的夜幽尧,只想尽早解决了蓝雨,拿到御龙剑还有解药,回到祭坛去,所以手下自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她拼劲全力对付蓝雨,每一招都是杀招。 蓝雨应对的吃力,很快,额头上便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态度也不似之前般嬉笑挑衅。 苏槿夕很快便将蓝雨打倒在了地上。 她正想一剑刺死蓝雨了事,却不想,蓝雨竟忽然道,“幽王妃,若我死了,夜幽尧也绝不可能活得了!” 蓝雨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槿夕已经到了蓝雨心口处的长剑骤然顿住,脸色铁青,“你什么意思?” 苏槿夕虽收剑收的及时,但是长剑还是在蓝雨的心口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疼的她眉头紧皱。 但她却眉头一扬,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字面上意思。” 苏槿夕沉思少顷,冷然一笑。 “就你淮疆这点使毒的小手段,还难不倒我。” 她坚信,淮疆毒虽然刚烈霸道,但她有信心解得了夜幽尧身上的毒。所以再不想留蓝雨活口。 剑尖骤然一倾对准了一旁的御龙剑,将其挑起拿在手中。 苏槿夕的眼底骤然闪过一抹凌冽的寒光,手中凤仪剑毫不犹豫地朝着蓝雨的心口刺了下去。 但是,忽然…… 一阵凌冽的寒风平地而起,吹动得四周陈设不断摇晃。 于此同时,解毒系统开始疯狂发出警报,提醒有非常强烈的毒素正在靠近。 这里是长生殿,殿内怎可能忽然平地而起如此强大的风呢?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淮疆国师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淮疆国师 “唧唧唧……” 正在苏槿夕思忖考量际,之前在祭坛上出现过的那只硕鼠忽然从她的狡黠蹿过。 苏槿夕神色一滞间,对面那道凛冽的寒风骤然朝着她的面门袭了过来。 苏槿夕的脸色顿时大变,陡然侧身躲避,但早已来不及了。 她被寒风狠狠振飞出去,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道明亮纯净的光芒一闪,一道雪白的身影出现在了长生殿的中央。 蓝雨眉头顿时一喜,双眼之中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明亮灿灿光芒,朝着那身影恭敬一礼。 “师……蓝雨见过国师大人……” 苏槿夕被撞在地上,吐了好几口鲜血,五脏六腑险些破碎,几乎都要昏过去,幸好及时运用了内力,才得以保留了残存的一丝意识。 国师…… 淮疆国师不是孤十三吗? 这又是谁? 而且,武功还如此之强大。 要知道,如今的天和大陆,武功在她与夜幽尧之上的,没有几人,且能将她一招击败的,更是……屈数可指。 想着,她便艰难地撑起脑袋,朝着那身影望去。 雪白的衣衫,洁白无瑕,不沾染一丝尘埃;那雪缎的料子是上等的云锦,从他的身上直直垂落而下,没有一丝褶皱;三千青丝犹如墨瀑,垂在身后,犹如锦缎。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一皱,顿时大变。 她的心犹如被什么狠狠地揪着,急切地想看到那人的面容。 刚好,那人也缓缓转身…… 只可惜,还没等那人转过身来,苏槿夕眼前的景物越来越黑,骤然晕了过去。 等苏槿夕再次想来的时候,眼前雪纱幔帐,耳边忽然传来吴尊的声音。 “小毒物,你终于醒了!奶奶个腿的,到底是谁伤了你,竟下如此狠手,告诉尊哥哥我,尊哥哥帮你去教训他。” 苏槿夕躺在床上,挣扎着想起身,但刚一挪动,身子犹如被撕裂了一般地疼痛,眉头深深一皱,又趟回了床上。 “幽王妃……” “幽王妃……” 东陵凰和琴歌夫人应声围了上来。 苏槿夕朝着他们瞧了过去,却透过她二人中间的缝隙,在她们的身后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顿时,脸色一变。 “幽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到底被谁人所伤?你可知,如不是云瑾及时赶到,这次你差点就没命了。” 东陵凰上前一步,微微有些激动地握着苏槿夕的手道。 苏槿夕的目光一直在琴歌夫人和东陵凰身后之人的身上。 云瑾对上苏槿夕的目光,嘴角微扬,已然是专属于苏槿夕的笑容,和煦犹如三月春风拂面,桃花盛开。 他上前一步,朝着苏槿夕恭敬一礼,“下官见过王妃娘娘。” 苏槿夕面色肃然,一直没有改变。目光更是半寸也不曾从云瑾的身上移开。 甚至,藏在被子下面的手都在微微轻颤。 东陵凰离苏槿夕最近,也是唯一一个发现苏槿夕异样的人。 她的眉头轻然一蹙,疑惑地将目光朝着云瑾转了过去。 苏槿夕及时开口,“夜幽尧呢?夜幽尧如何了?” 东陵凰的目光又转回苏槿夕的脸上。 “幽王中了淮疆毒尊之毒,非常严重,好在云瑾为其施针,暂时压制住了毒性,但此刻依旧昏迷不醒,在隔壁。” “毒尊?” 苏槿夕之前虽翻阅过不少关于天和大陆各国的资料,自是知道淮疆的毒尊。 只可惜,所有资料,只记载了其名字,却没有任何诠释。 是以,苏槿夕对其了解的不多。 “是啊!”东陵凰道,“这也是云太医所说,我们才知道夜幽尧中的是淮疆毒尊之毒。这毒尊,本太子此前可从未听说过,没想到它的毒竟如此猛烈。若不是有云太医在,你夫妻二人这回可真就危险了。” 苏槿夕面色一变,没有开口,也不知道心底在想什么。 东陵凰转而又道,“幸好如今已经没事,幽王妃,你也不必过于忧心,安心养伤。一切都交给我们吧!有云瑾在,幽王定能化险为夷。” “我去看看夜幽尧。” 苏槿夕一咬牙,猛然起身,额头上霎时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站在苏槿夕床边的四人顿时面色大急。 “小毒物,你不要命了?”吴尊面色一变。 “王妃娘娘,当心身子!” “幽王妃!” “幽王妃!” 云瑾、琴歌夫人、东陵凰三人也同时担忧地开口。 苏槿夕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支撑在床沿上的手一直在颤抖。 “王妃娘娘,您的伤势很严重,还是不要下床了。您放心,有下官在,王爷定安然无虞的。” 几人劝阻无效,苏槿夕挣扎了半晌,却又跌回了床上。 她无力地闭了闭双眼。 “云瑾,夜幽尧的毒如何了?你可有解法?” 云瑾略微停顿了一下,道,“解是能解,但是其中却有一味药材需要做药引,十分难寻。下官是担心……不过王妃娘娘放心,下官已经差人去寻了。” 苏槿夕嘴角微微颤抖,好半晌之后猛然睁开双眼,盯着云瑾,“既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你怎敢口出狂言,说能保夜幽尧安然无虞?” 苏槿夕对云瑾从未曾发过如此大的脾气。 尤其熟悉苏槿夕的吴尊和东陵凰,见都么有见过,顿时愣住了。 云瑾也是微微愣了一下,连忙道,“是下官的疏忽,还请王妃娘娘恕罪。只是……” 还没等云瑾将话说完,苏槿夕便打断了。 “我不要只是,我只要夜幽尧安全!” 淮疆毒尊之毒,苏槿夕是见识过的,就在夜幽尧刚中毒的时候。 解毒系统至今未能分析出那毒素的成分,是以,她的心底一片絮乱。 云瑾一直拱手,低着头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苏槿夕再次开口,“云瑾,你打算用什么法子为夜幽尧解毒?” 云瑾不紧不慢地从袖袋中取出一个方子来,递给苏槿夕。 “这是这几日下官为幽王解毒研制出的方子。这方子,下官目前也只有八成的把握。不过若少了这味药引,这方子如同废物一般,便起不到任何作用。” 方子…… 苏槿夕一眼便瞧见了药方结尾处所注的药引,顿时眉头狠狠一蹙。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云瑾的心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云瑾的心 苏槿夕一眼便瞧见了药方结尾处所注的药引,顿时眉头狠狠一蹙。 毒尊之血…… 毒尊之血,是天下剧毒。但凡中毒尊之毒者,非用毒尊之血做药引不可。 苏槿夕也知道,就算自己再急着帮夜幽尧解毒,但此时也不能操之过急。便将方子收了起来,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淮疆之人退兵了?如何退的?” 几人的脸色微微顿了一下。 淮疆之人确实退兵了,东陵凰将淮疆退兵之事给苏槿夕细细说了一遍。 苏槿夕这才知道,原来淮疆之所以能够退兵,全然和天医门有关。 “天医门?” 苏槿夕肃然的面容之下一片沉静,让人猜不透此刻她的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是啊!”东陵凰道,此次淮疆来了不少人,而且各个都是运毒的高手,若不是天医门九公子及时带着人赶到,只怕这回昆仑山不会这么容易挺过这一灾。” “是嘛!” 苏槿夕没有情绪地淡淡一声,然后目光轻然落在了云瑾的身上。 声音很淡很淡,“那么,天医门的人呢?” 云瑾面色淡然,还没有开口,东陵凰便已经开始解释了,“击退淮疆之人后天医门的人便很快撤退了,听说这次是九公子亲自带着人来了的。只可惜我们在场的几人谁都没有亲眼见到九公子。” 苏槿夕的目光依旧在云瑾的身上,“哦?是吗?这么说来,九公子不惜跋涉千里,亲自带着人从天医谷赶来昆仑山是为了帮我们解围,但是他又为何要帮我们呢?” 东陵凰不知道如何解释,云瑾和琴歌夫人都没有开口。 吴尊皱了皱眉头,道,“小毒物,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人家愿意帮就让人家帮呗,再说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还纠结这些做什么?” 说罢,又道,“小毒物刚醒来,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扰了,东陵太子,琴歌夫人,我们先出去。姓云的,你给小毒物再瞧瞧。” 说着,便拽着东陵凰和北堂琴歌往外走。 待屋内只剩下苏槿夕和云瑾二人。 云瑾上前,“王妃娘娘,下官再给您瞧瞧。” 苏槿夕什么话都没有说,将手伸出了出去。 云瑾的手指搭上苏槿夕的腕脉,室内很安静很安静。 斜阳从窗棂之中斜射进来,静谧地披撒在云瑾的,越发显得他温润如玉。 但苏槿夕瞧着,却是心底思绪万千。 她的心底,不断闪过的,是晕倒之前瞧见的,那个洁白无暇,如若寒霜的身影。 “云瑾……” “下官在!” “……” 苏槿夕半晌没有说话,云瑾也没有问。 给苏槿夕把脉半晌之后道,“王妃娘娘的身子本就虚弱,这次又受了重创,一定要好生休养,切不可随意动用内力。还有……” 云瑾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苏槿夕给打断了,“云瑾,若有一日,你我站在对立的两端,你可会对我出手?” 云瑾微微顿了一下,目光对上苏槿夕的,“王妃娘娘为何如此问?” 苏槿夕眼底的光芒依稀有些倔强,“会,还是不会?” 云瑾沉静半晌,退后一步,恭敬有礼地正要回答苏槿夕的问话。 “槿夕……” 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及轻,却温柔如水的声音。 苏槿夕的心底霎时间被狠狠一揪,不由得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宗惜姿…… 四目相对,宗惜姿瞧着苏槿夕的目光温柔,慈爱……而且还有许多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苏槿夕第一次被这样的目光包裹,所有的心绪一下子全都抛诸九霄云外,不知所措。 显然,此刻的宗惜姿似乎已经想起了什么,只是由于长期昏迷不醒,走路的时候脚步还是有些虚浮不稳。 慕容云海很快上前,扶住了宗惜姿。 随之,唐雪、苏钰、慕容祁等人也出现在了苏槿夕的视线中。 原本,他们几人全都在东陵凰的神龙戒中,应该是宗惜姿忽然想起了什么,东陵凰将他们给放了出来。 “槿夕……” 宗惜姿轻念着,来到了苏槿夕的床边。 苏槿夕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槿夕,你……你都长这么大了。”说着,宗惜姿的手缓缓朝着苏槿夕的脸抚了过去。 苏槿夕的身子不由得一阵轻颤,及不可见的向一旁一躲…… 虽然那动作很轻很轻,即便是离苏槿夕和宗惜姿最近的慕容云海都没有发现,但是此时的宗惜姿是何等敏感,怎可能不会察觉? 宗惜姿的手骤然停顿在了半空中,脸上的神情一僵,随即渐渐浮上了一抹痛苦和歉疚。 “是我……苏槿夕,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宗惜姿伏在苏槿夕的床边痛哭了起来。 苏槿夕更加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前世,她一生下来便没有了母亲,不知母爱是何滋味。 今生,七岁那年她亲眼目睹母亲被苏仲一刀刺中胸口,当场惨死,从此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以至于让她变得痴傻,智力一直停留在了七岁那年。 虽然后来前世今生的穿越交替,她恢复了智力的发育,和正常人一样。 但是,对于母亲这个角色……她的心底是又期盼,又害怕。 宗惜姿一直伏在苏槿夕的床边痛哭着,“是母亲对不住你,是母亲对不住你……我的错,是我的错,这些年来,我从未有一天尽到过母亲应尽的责任……” 慕容祁缓缓走了上来,想对苏槿夕说什么,但是最终只唤了一声,“槿夕……”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宗惜姿依旧痛哭着,“青山,是我对不住我们的女儿,我对不住我们的女儿……” 苏钰的腿已经好了很多,缓缓上前道,“姐姐,夫人醒来不久,身子还很虚弱,不易如此过度悲伤。” 苏槿夕眉头微微皱,迟疑了一下,伸出手缓缓扶住了宗惜姿的手臂,“娘……” 那一声“娘”唤的像是有什么被卡在喉咙里,让她有些不自然,甚至,她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但是,在场的所有声音一下子全都没有了,更甚至,连窗外的虫鸣鸟叫声也在抓瞬间停了下来。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玄镇子的试探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玄镇子的试探 宗惜姿的哭声戛然而止,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缓缓抬头,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槿夕。 慕容云海的情绪有些激动。 纠正道,“叫母后!” 宗惜姿的目光从未有一瞬自苏槿夕的脸上移开过。 “不,就叫娘!” 苏槿夕又试着唤了一声,“娘!” “哎……” 宗惜姿泫然泪下,一把将苏槿夕揽入了自己的怀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一次,苏槿夕很真切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是您的错,是女儿的错。是女儿从未有一日尽过孝,让您深陷敌人之手,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头,是女儿的错。” 宗惜姿满脸都是泪,嘴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相拥无言,半晌都没有说话。 身边的众人也未曾多言。 好半晌之后宗惜姿才擦了擦眼泪,放开了苏槿夕,将苏槿夕上下打量了一遍。 “听说你受伤了,伤势如何了?” 苏槿夕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了一眼云瑾,道,“娘放心,云太医是中宁太医院的神医,这一路随着我与殿下,治病诊脉从未失手过。有她在,女儿的伤势无碍。” “如此,便好,便好!” 慕容云海瞧着苏槿夕的神情中还有一些隐晦,扶着宗惜姿道,“昆仑刚出了事,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且你的身子又弱,我先陪你回去。” 宗惜姿擦着眼泪,“好!” 宗惜姿和慕容云海离开之后,因着苏钰和唐雪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便也没有多呆,离开了。 屋内最终便只剩下苏槿夕、云瑾、东陵凰、慕容祁三人。 慕容祁问云瑾,“云先生,槿夕的伤势如何?” 云瑾也是依着惯例回答,“王爷放心,有下官在,王妃娘娘的伤势定会无碍。” 说话间,门外传来玄镇子求见的声音,苏槿夕让其进了门。 玄镇子问起苏槿夕的伤势,云瑾依旧是按照管理回答。 几人没说几句话,外面又传来天玄部长老玄青和藏剑阁长老凌云求见的声音。 苏槿夕也让其进了门。 两位长老进门见到苏槿夕面色苍白,情况没有他们想象的好,一脸的愁容。 天玄部长老玄青叹息一声,道,“如今昆仑剑派群龙无首,一片乱象,掌门丧仪又未举行,可偏偏你和幽尧又……这可如何是好啊!” 苏槿夕的嘴角带着礼貌的淡笑,“玄青长老这是做何?门中不还有玄镇子师弟主持大局?” 玄青长老朝着玄镇子瞧了一眼,叹息声越发沉重。 “玄镇子虽能执事,但毕竟幽尧才是先掌门仙逝前授予了掌门令牌的人。” 苏槿夕明显地瞧出来,玄镇子的眼底在玄青长老说过此话之后闪过一抹异样,只是被他掩饰的很好,并没有展露出来。 并且道,“是啊,师嫂,您是医毒双全之人,您与大师兄的伤势如何,倒是给大家一个准话啊,好让我们心里也有个数。” 苏槿夕有些诧异地问,“哦?门中不是也有医者,没为幽尧瞧过?” 玄镇子如实回答,“实不瞒师嫂,自您与师兄被诸位长老从长生殿送出来之后,大师兄的身边便一直由贴身的侍卫守着,唯有云先生能近得了他的身,我们其余人至今连他的面都未曾见过。” 这一派作风,倒是应了魂殿鬼军的作风,苏槿夕也不奇怪。只是淡淡地咳嗽了两声。 然后问,“如今门内事务都如何安排了?” 玄镇子如实回答,“掌门的仙体已经由弟子从炎华洞中运回,停放在了长生殿中。丧仪之事虽已经按照历代掌门的规格在准备,但具体如何安排,还得有个主事的人来操持。 至于藏剑阁首座剑无心和戒律阁首座丘长生已经在动乱当日被当场拿下,关押在焚心台,二人虽背叛师门,犯下滔天大罪,但毕竟身份贵重,没有新任掌门的命令,无人敢私自处置。 至于藏剑阁和戒律阁……剑无心与丘长生在两部之中浸淫多年,部中不凡包藏祸心之辈,如今虽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但只怕也平静不了多长时间。还需新掌门尽快归位,主持大局。” 苏槿夕微微点头,表示了然于心。 然后语重心长道,“我与幽尧的状况师弟也是知道的,且这些年来门中之事都是由师兄协助师父打理,大小事务都是了然于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还需师兄多费心了。” 玄镇子微微顿了一下,道,“作为门中弟子,在下协助掌门打理事务自是责无旁贷,更何况还是在门中如此动荡危难之际。但不管在下如何上心,也不及师兄站出来说一句统揽大局之话。 师嫂,师兄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原来,玄镇子此番前来是来试探她夫妻二人虚实的。 自然,她是不可能从脸上的表情中向玄镇子透露任何讯息的。 只不是礼貌地微微淡笑了一下,道,“有我与云瑾在,而且还有苏钰及师出天医门的东陵太子,幽尧的身子自是无碍的,师弟放心便是。” “既然无大碍,也应该站出来说句话好安人心呐!师嫂,你不知道,如今门中弟子们都说……” 玄镇子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玄青长老给打断了,“玄镇子,你僭越了。” 却不想,玄镇子心一横,直接道,“即便是僭越,我也要说。师嫂,如今门中弟子都说,师兄是中了淮疆毒尊之毒,无药可解了。大家人心惶惶,纷纷嚷嚷着要向师嫂问个明白!” “混账!”凌云长老冷声道,“这是谁说的谬言,老夫怎么没有听到?” “这种话,大家自是不敢直接放到明面上来说,都是在私下里,两位长老未曾听说,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据我所查,这话最早可是从藏剑阁和戒律阁中传出来的。此刻这两部正是最敏感之地,一旦处置不慎,便会酿成大祸,不得不慎啊!” 听到是从藏剑阁和戒律阁中传出来的,玄青长老和凌云长老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谁也没有注意的瞬间,玄镇子的眼底骤然划过一抹阴谋得逞似的寒光,再次试探性地问苏槿夕,“师嫂,若是师兄实在无法出来主持大局,您也要将门中之事撑起来啊,绝不能让我昆仑剑派千年来的基业毁于今朝啊!”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如何能容得下? 玄镇子如此明显的试探,而且还夹杂着挑衅,苏槿夕怎可能听不明白? 只是此时这种情况下她又不好发作,所以并未将心绪表现在脸上。 而是语气平淡地问,“师弟这是不相信本妃解毒的能力,还是不相信云瑾和钰儿的医术?” 玄镇子连忙道,“师嫂解毒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云先生和钰公子的医术自不必说,玄镇子怎会质疑?只是……” 玄镇子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槿夕给打断了。 “既如此,如今门中之事就劳烦师弟了” 苏槿夕态度还算客气,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玄镇子自不好再说什么。 转而又道,“师嫂,你到底是如何受伤的?你的身手如今在天和大陆上早已无人能敌,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能将你伤成这样?” 苏槿夕的眉头微微皱,似乎回忆着什么,但是最终却缓缓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玄镇子又与苏槿夕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离开。 天玄部长老玄青和藏剑阁长老凌云在玄镇子之后也出了门。 最后,屋内只剩下了苏槿夕和云瑾。 苏槿夕挣扎着要起床。 云瑾连忙上前拦住他,“王妃娘娘,您伤势严重,不易……” 云瑾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槿夕便手势示意打断。 刚一挪动,苏槿夕的额头和脊背上便绪上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但她还是挣扎着下了床。 “云瑾,我想去看看夜幽尧,你能帮我的,对不对?” 说着,手掌一番,从彼岸镯中拿出了寒冰神针。 云瑾的脸色顿时变了,“王妃娘娘,不可啊!” 苏槿夕内伤严重,现在别说下床了,就连从床上坐起来都难。 苏槿夕的心思,云瑾怎看不明白? 她是想用寒冰神针将重要穴位封住,然后将玄力强行注入体内,重新夯实体力。 这样虽然能够让其暂时恢复体力,但是对身体的根基伤还及大。 云瑾如何忍心? 苏槿夕见云瑾愣着半晌没有动,便自行开始使用寒冰神针。 云瑾的脸色一片惨白,狠狠一咬牙,一把将苏槿夕手中的寒冰神针夺了过来,“王妃娘娘,还是让我来。” 苏槿夕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满意的淡笑,缓缓闭上了双眼。 半个时辰之后,苏槿夕终于可以自行下床,然后如常人一般走动,并且来到了夜幽尧所在屋子的外面。 魂殿的守卫见到苏槿夕,皆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便为其让开一条道来。 苏槿夕一步步迈入了夜幽尧的房间。 云瑾没有跟进去,在外面守候,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苏槿夕的背影消失在夜幽尧屋子的外面,很深很深。 夜幽尧一日不醒,只怕苏槿夕的心一日不会安宁。 魂殿已经派人去淮疆寻找毒尊了,而且天医门也派了人,却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看来,需要他亲自走一趟了。 云瑾捉摸着此时的苏槿夕一心在夜幽尧的身上,其余人也各有自己的事情忙,应该没有人会注意他,便要悄然离开昆仑剑派。 却不想,没走多远,便遇上了东陵凰。 东陵凰面色惨败,看上去身体十分虚弱,若不是被云瑾用玄力扶稳,险些晕倒在地上。 之前在苏槿夕房间的时候,东陵凰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的时间,他的身体竟会虚弱到此等地步?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东陵凰见到是云瑾,如见到了及时雨,面色一喜,但没有支撑多久便晕了过去。 云瑾将其扶到了一边,为其把脉…… 没过多久东陵凰终于转醒,见云瑾还在身边,神情竟然有些紧张。 “云太医!”又见自己的手臂依旧保持着放在身旁石桌上的动作,便知晓云瑾定是为其把过脉,竟更加紧张。 “云……云太医,你……你为我把过脉了?” 云瑾的脸上没有笑,更没有专属于面对苏槿夕时的和煦和善,他的语气很平淡,如同说着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东陵太子,你有身孕了!” 东陵凰微微愣怔了一下,便连忙否认,“身孕?本太子还未婚嫁,怎会有身孕?云太医你定是瞧错了,这样的玩笑可不能乱开。” 很显然,东陵凰早已经明晓此事,只是不肯承认。 云瑾一心牵系着苏槿夕和夜幽尧的事情,不想在其余事情上耽误太多的事情,便起身。 “既如此,东陵太子便多保重了。” 东陵凰连忙紧张地起身,拽住云瑾的衣袖,“云太医。” 云瑾垂眸朝着东陵凰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指上瞧了一眼,那目光很冷,竟让万千白骨堆里走过来的东陵凰身子陡然一颤,放开了手。 “东陵太子有何指教?” 东陵凰只觉得云瑾有些奇怪,但毕竟他是夜幽尧和苏槿夕身边的人。他二人身边之人一项古怪,便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 “云太医,可否求你……求你一定要保密此事!” 云瑾微微挑眉,没有说话。 东陵凰继续道,“孩子……孩子是慕容祁的。” 云瑾似乎早已料到,也或者他一向沉着冷静,除却苏槿夕和夜幽尧之外,其余事情皆漠不关心,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 东陵凰接着道,“如今东辰和南离之间的情况云太医你也是知道的,我与慕容祁的身份……我们无法让这个孩子如平常的孩子一般,在一个正常的家庭中长大,这已经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所以我不想他一生下来,就被有心人利用。 求先生为我保密此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已有身孕之事,更不要让慕容祁知道。” 云瑾微微有些惊讶,毕竟东陵凰若想一个人将此事承担下来,此后要背负的事情定然很多很多。 “东陵太子真的想好了?” 东陵凰毫不犹豫地点头,“拜托云太医了。” “你可知,此事之重大,以后你要背负的是什么?” 她不仅仅是东辰皇帝唯一的血脉,而且还是东辰的太子。未嫁先孕,已经是这个世界难以容忍的“大罪”,却偏偏她怀的还是敌国太子的孩子。 她的国,她的国人如何能容得下她? 却不想,东陵凰依旧毫不犹豫地回答,而且嘴角微扬轻笑,“云先生放心,东陵凰早已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 正文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第二次警告 云瑾虽没有说应还是不应,然后漠然离开。 但东陵凰却知道,云瑾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绝对不会将此事说予第三人。 蓝雨等人此行昆仑山的目的虽然是冲着昆仑剑派去的但是他们也知道,昆仑剑派也不是他们那么容易就能攻下来的。 所以在被击退之后便迅速撤离了,毕竟他们拿到了御龙剑,并且已经重伤了夜幽尧及昆仑剑派的两位首座。 虽然淮疆之人撤退的很快,但他们离开北翼没多久,还是在南离境内被九容给拦截了。 蓝雨等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九容会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面对一身雪衫,犹如谪仙一般的九容,蓝雨等人与其余世人一般,皆恍然有些愣怔出神。 等回过神来,蓝雨才道,“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九容站在傍晚的微风习习之中,寒风吹起他的发丝在风中轻微飞舞,但身上的衣衫却直直垂下,不沾染一丝尘埃,没有一丝褶皱。 蓝雨等人望的久了,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卑怯之感,只觉得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把毒尊交出来!” “唧唧……唧唧唧……”被点到名的毒尊传来一阵胆怯的声音。 九容的目光犹如仙人俯视着人间草芥一般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不远处站着一名同样穿着一身雪白衣衫的男子。 与之不同的,是男子满头发丝如雪。虽已鹤发,但面色红润,犹如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便是曾经在南离宗家后山的地宫中与苏槿夕等人有过一面之缘,并且交过手的晋逸臣。 他与九容一样,一身雪白的衣衫,气宇不凡。但即便再不凡,站在九容的面前也瞬间光芒暗淡,犹如云泥之别。 毒尊惊叫了两声之后从他的衣袖中探出头来,瞧见九容的身姿,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陡然又缩了回去。 晋逸臣朝着九容微微颔首,“公子!” 九容没有应声,当晋逸臣犹如空气一般。催动玄力,一道蔚蓝的淡光直射入晋逸臣的衣袖。紧接着,他手掌一番,毒尊便落入了他的手心里。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毒尊死命地挣扎乱叫,不小心将爪子上的污渍溅到了九容的身上。九容顿时一脸的嫌弃,毫不怜惜地将其扔了出去。 毒尊落在地上,肚皮朝天翻了两个滚儿,再也没有爬起来,直接晕了过去。 紧接着,九容手掌一番,拿出一个袋子来,将毒尊收入袋中,才放进了衣袖里。 自始至终,这一连贯的动作九容做的行云流水,旁若无人,根本没有将一旁神情复杂的蓝雨等人放在眼里。 收了毒尊,也如同收了自家一只下等的牲畜一般,转身便要走。 晋逸臣的眉头顿时一皱,朝着九容的方向追了两步。 “公子确定此后要助苏槿夕与夜幽尧二人,与我淮疆为敌吗?” 九容停住脚步,眉宇间微微有些不耐烦,不过没有开口。 晋逸臣似乎也没指望九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并且压重了语气,“公子别忘了,你与我淮疆,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九容没有立即回答晋逸臣,也没有转身。但是四周的空气却骤然变得凛冽,甚至让不远处的蓝雨及夜珅等人猛然一阵寒颤。 骤然,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众人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九容已经到了晋逸臣的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声音犹如山间空灵般的响彻于天地之间,“你似乎忘了,本公子警告过你什么。” 晋逸臣的脸色骤然一白,脑海中陡然想起那日在宗家禁地的山崖上,九容说过,“如果再敢动苏槿夕一分,他便连那座大陆也一起灭了。” 彼时,他还没有将其放在心上,总觉得九容不至于做出那般绝情。 但此时此刻,瞧见九容眼底毫无波澜的凛冽寒意,他终于笃定,他绝对能做的出来。 晋逸臣被掐的面色由白转红再到青紫,几乎快要窒息,但他却极力地借着间隙,艰难道,“你……你不要忘了,你……身上还流着与我相同的血脉,杀……杀了我,你也别想……” 晋逸臣还没有说完,九容反手一掌猛然拍在了他的胸口,将其振飞了出去。 这是本公子第二次警告,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众人还没有从晋逸臣的那句话中回过神来,九容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尤其是蓝雨。 什么相同的血脉? 他只知道九容与淮疆关系匪浅,却不清楚其中乾坤曲折具体如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容的掌力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接得住的。 晋逸臣被震飞出去,吐了好几口鲜血,再也没有爬起来,直接晕了过去。 依着伤势和九容出掌的力度,怕是一年之内都难以恢复伤势,武功被减了五成不止。 九容拿到毒尊,没有直接回昆仑,而是朝着南离的东南方向西海镇而去。 夜幽尧中毒昏迷不醒之后,晋南风便带着魂殿的高级护卫一路追寻蓝雨等人的踪迹到了西海镇,为的就是寻找毒尊为夜幽尧解毒。 夜色浓稠,夜色寒凉。 西海镇外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下,一名黑衣隐卫飘然而下,几乎与夜色同为一体。 “可有消息?”晋南风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凛冽严肃。 隐卫铿锵回答,“在东南风向发现了淮疆之人的踪迹,一行十六人。” 晋南风的目光在黑夜里如鹰隼一般眯了眯,声音越加凛冽冰冷,“追。” 霎时间,身后浓稠的黑夜里犹如绝地而起的鬼魅一般,再次踊跃出更多的隐卫来。 众人正要朝着东南方向追去,忽然又有一名隐卫与黑夜中飘然落下,铿锵道,“晋统领!” 然后将手中一个黑色布袋子递到了晋南风的面前,“这是属下在五里外的鹰嘴崖找到的。” 晋南风接过黑色布袋,正要打开,隐卫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晋统领,万万不可!” 晋南风一脸疑惑地望着隐卫,以示询问。 隐卫表情极其认真又谨慎,“这里边装的可是毒尊,晋统领这一打开,让它给逃了,兄弟们若想再将它寻回来就难了。” 毒尊???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章 难耐的等待 第一千零二十章 难耐的等待 毒尊? 晋南风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过,很快眉间露出一抹欣喜,冷声下令,“撤!” 晋南风等人连忙带着毒尊回了昆仑。 …… 彼时,苏槿夕守在夜幽尧的床边,整整守了一夜。 慕容祁、东陵凰、慕容云海、宗惜姿等人担心苏槿夕身上本就有伤,怕会熬坏了身子,都去劝过她,但都被她给遣了出来。 无论他们如何劝,苏槿夕执意要守着夜幽尧,谁的话都不听。 清晨,宗惜姿硬是拽着苏槿夕回房,说如果苏槿夕不听,她就和苏槿夕一起守着,一起熬着,苏槿夕这才听话地随着宗惜姿回房。 两人走出门的时候慕容祁、慕容云海、东陵凰、苏钰等人还在院子里,见到苏槿夕终于出来,大家都畅舒了一口气。 “槿夕姐姐!”苏钰向苏槿夕打招呼。 苏槿夕冲着大家淡笑,“都回去歇着吧。” 说完也不多逗留,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而去。但是没走两步,身后便骤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晋南风喜不自胜的声音,“王妃娘娘!” 苏槿夕连忙停住脚步,转身,目光率先落在了从容进门的晋南风手中的黑色布袋子上。 有了夜幽尧体内的毒素,解毒系统内早已有了毒尊毒素成分的备份。 于此同时,解毒系统疯狂响起警报声。 苏槿夕的眉头顿时扬起一抹欣喜,不顾自己疲乏虚弱的脚步,朝着晋南风的方向迎了两步,“可是找到毒尊了?” 说话间晋南风已经到了苏槿夕近前,将手中黑色布袋子递到了苏槿夕的面前,“回禀王妃娘娘,正是毒尊,属下等人将毒尊找回来了。” 苏槿夕欣喜不已,伸出手去接黑色布袋子,手却有些颤。 不用打开来看,解毒系统早已分析出袋中定是毒尊无疑。 慕容云海、慕容祁、东陵凰等人也都凑了过来,各个欢喜不已。 “真的找到毒尊了?这下,幽王定是有救了。”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宗惜姿和慕容云海甚至高兴的流下泪来。 “云瑾呢?快去请云太医。”苏槿夕道。 连忙有护卫去了云瑾屋子的方向。 东陵凰的神色有些异样,稍做思忖,对苏槿夕道,“王妃娘娘,此前我见云太医神色匆匆地下山了,定是去寻解救幽王妃的法子了,只怕这会儿不在山门之中。” “是吗?”苏槿夕也没有多想,道,“既然云瑾不在,便我来吧!”说着,拿着黑色布袋子朝着屋内而去,“钰儿,你给我打下手。” “是!”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云瑾温润和煦的声音,“王妃娘娘。” 苏槿夕回头,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那衣带翩跹而来之人可不正是云瑾! 云瑾到了苏槿夕近前,一脸的欣喜,手中也是拎着个布袋子。 “王妃娘娘,下官去附近找了一些药材回来。虽不能彻底解了幽王身上的毒素,但这昆仑山中的药材却是极有灵性,对幽王的身子及王妃娘娘您的伤势大有溢出。” 说着,将手中布袋子打开来,拿到苏槿夕的面前给她看。 苏槿夕的嘴角溢满了笑容,却是没有说话。 云瑾见苏槿夕只笑不语,有些疑惑,“王妃娘娘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儿?” 苏槿夕笑着将自己手中的黑色布袋子举到了云瑾的面前,“云太医,你猜猜,本妃手中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许是毒尊被拍晕之后方才转醒,在袋子里狠狠蹦跶了两下,发出“唧唧唧”的声音。 云瑾顿时一脸的吃惊,“莫不是……毒尊?” 苏槿夕重重点头。 云瑾顿时大喜,“真的是毒尊?” “这还能骗你?晋南风等人刚寻回来的。” “太好了,这下殿下可有救了。” 苏槿夕将黑色布袋子递到了云瑾的手中,“快进屋配置解药。” “下官遵命。” 云瑾配置解药,苏槿夕自然要参与的,苏钰跟着打下手,其余人留在了外面。 但是时间渐渐过去,云瑾、苏槿夕、苏钰三人进入屋内已经整整四个时辰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色浓稠。 因着怕打扰到三人配药救治夜幽尧,谁都不敢进去打扰。 宗惜姿和慕容云海仰着脖子朝着屋内瞧一眼,屋内始终没有掌灯,黑糊糊的什么都瞧不见。 “急死人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进去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宗惜姿急的有些冒汗。 “是啊,都已经四个时辰了,这么长时间,槿夕那丫头的身子也受不住啊!要不……让她先出来?”慕容云海也是一脸的着急。 “不行,怎么叫她出来?谁去叫?如果配制解药或者救治幽王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这一被打扰,前功尽弃了怎么办?” “可我们在这里干着急也不是办法啊!” 慕容祁和东陵凰也琢磨不透里边是什么情况,两人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慕容云海道,“祁儿,要不你去瞧瞧?” 慕容祁还没有说什么,东陵凰忙道,“万万不可,无论里边此刻是在配药还是救人,每一步都很关键。若是被人打扰出了叉子,怕是会耽误幽王的性命。” 东陵凰可没有忘记,苏槿夕在遇到专业问题之时,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打扰了。而且她是个万事盘算有数的人,没有动静,便是好事儿。若是需要帮忙,她一定会吱声儿的。 东辰与南离之间本就不睦,而且慕容云海也不看好慕容祁与东陵凰来往。冷眼看了东陵凰一眼,漆黑着面色没有说话。 东陵凰一时有些尴尬。 慕容祁圆场道,“父皇,凰儿说的是。儿臣虽不知道槿夕和云太医三人配置解药的步骤,但也听槿夕说过,九公子曾宿在中宁,传授过她和云太医炼丹之法。这炼制丹药之事,最怕的就是被旁人叨扰。凰儿跟着天医门的长老学过几年医术,自是明白其中道理的。” 慕容云海微微有些惊讶,“炼丹?” 慕容祁回的迂回,“儿臣也是猜测。” 慕容云海一脸的狐疑,没再说什么。 但是时间又过了两个时辰,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几人没等来苏槿夕及云瑾几人的消息,却等来了另外一个……不好的信息。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解毒更难了 但是时间又过了两个时辰,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没等来苏槿夕及云瑾几人的消息,却等来了另外一个……不好的信息。 天玄部弟子青云子忽然带着一群弟子冲了进来,将整个院落全都围了起来。 “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东陵凰等人一脸的疑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容祁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青云子从一众弟子后面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对不住了祁王殿下。门中有弟子举报,叛乱当日有人看到天医门九公子和淮疆之人关系密切,并且打伤了我门中多名弟子。幽王妃是九公子的弟子,我们怀疑她和淮疆之人有勾结。” 说着,扬手一挥,“来人呐,进屋搜。” 青云子的话音刚落,便有几名弟子冲着苏槿夕等人所在的屋子而去, 东陵凰一个纵跃,拦在了几人面前。 “我看谁敢!” 青云子微眯着眼睛,瞧着东陵凰,“东陵太子,你这是公然要与我昆仑剑派为敌吗?” 东陵凰毫不示弱,眸光凛然。 “苏槿夕和云太医正在为夜幽尧解毒,尔等若闯进去惊扰了他们,你们担待得起吗?” 要往屋子里冲的几名弟子面色皆变了变,有些犹豫。 但青云子却眯了眯眼睛,“这我可就管不着了,在下只是奉命行事。若让贼人给跑了,东陵太子,你担待得起吗?” “奉谁的命?” 这些人,分明就是冲着苏槿夕和夜幽尧来的。 夜幽尧在昆仑剑派中的威信很高,按理说,这等时候应该没有人会与他作对。 东陵凰对昆仑剑派的情况知晓一些,但不甚了解,实在想不到派青云子这些人来的幕后自认是谁。 青云子一脸的傲然,“如今门中大小事务都是玄镇子师兄说了算,当然是玄镇子喽。” 说着,眼眸之中的光芒骤然冷了一些,“东陵太子,识相一点的赶快让开,这是我昆仑剑派之事,与你无干,若你执意阻拦,休怪我等将这笔账算到东辰的头上。” 昆仑剑派在天和大陆上的影响力不可小觑,树下昆仑这样一个劲敌可不是闹着玩的,青云子以为自己绝对能唬得住东陵凰,却不想东陵凰依旧丝毫未动。 玄镇子嘴角的肌肉抽了抽,“既如此,休怪我等不客气了。”说着,挥手一扬,“来人呐,给我上。阻拦抓捕叛贼者,视与我昆仑为敌,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包围在四周的昆仑弟子皆眸光陡然一凛,执着长剑朝着东陵凰几人冲了过来。 宗惜姿虽也曾经历过无数风雨,但毕竟还是个柔弱女子,而且眼前的情形变幻得实在太快,不免面色骤然一白,慕容云海连忙护在了宗惜姿的身前。 慕容祁也连忙护在了东陵凰的身前。 瞧着蜂拥而来的诸多昆仑剑派弟子,几人眸光肃然,正要应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身后骤然传来一个犹如神袛一般,威严不容侵犯的声音,“这是连本王也不留吗?” 众人顿时愣在当场。 一众昆仑剑派的弟子忽然顿住,犹如雕塑一般愣怔在了当场,脸色骤然惨白,渐渐地,转为铁青。甚至有些人双腿和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手中武器没有握稳当,“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吱呀……” 沉重的开门声从身后传来,众人的目光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门开了,夜幽尧一身玄黑色广袖长袍,面色肃冷地从屋内走了出来,周身的气息冰冷压迫得好些人不敢直视,连忙低下了头。 紧接着,随之走出来的是苏槿夕。 “夜幽尧,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 慕容祁和东陵凰一脸的喜悦。 夜幽尧终于醒了,那么有些事情就好办了。 但是,夜幽尧并没有回东陵凰和慕容祁,而是将肃冷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青云子。他也不说话,只是那样肃然地瞧着,只瞧得青云子心里只打鼓儿,摸不准夜幽尧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过多久,青云子的额头上便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该死的,夜师兄怎么醒了?玄镇子师兄不是说他重伤难愈,生死难测没有那么容易好吗?这倒是……我该如何是好?” 心里嘀咕着,青云子连忙转了风向,朝着夜幽尧的方向走了两步。 “夜师兄,你醒了?太好了,几位首座和师兄师弟们都很担心你呢,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的。” 夜幽尧的目光在院内一众弟子的身上轻飘飘地扫过,终于开了口,“你这是做什么?” 青云子连忙陪笑道,“我等这不是担心师兄您的伤势嘛!大家都很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嘿嘿,看看你。” “看本王?”夜幽尧微挑眉。 “嘿嘿,是呀。” “看本王用拿着刀剑?” 青云子脸上一尬,连忙叱喝身后的弟子,“还不快将刀剑给收起来,惊着夜师兄。” 一众弟子连忙将刀剑给收了起来。 夜幽尧脸上肃冷的神情始终未减,青云子道,“既然师兄醒了,我等就不打扰夜师兄修养了,师兄您好生歇着,师弟我这就去禀告各位首座去。” 说着,也没等夜幽尧应声,便匆匆带着院内的一众弟子离开。 瞧着众人远去的方向,东陵凰冷冷道,“狗仗人势的东西。” 话语刚落,夜幽尧面色骤然一变,狠狠踉跄后退了两步,若不是苏槿夕在身后扶助,险些跌倒在地上。 只片刻的时间,夜幽尧的脸色便惨白的不成人样。 东陵凰,慕容祁,慕容云海,宗惜姿几人一脸的担忧。 “不是已经解毒了吗?怎么会这样?”慕容云海问。 苏槿夕道,“毒解了一半,他听见青云子带着人来,知道他不出面便不罢休,便硬撑着出来了。” 东陵凰也是懂医术的人,一听,脸色骤然变了,“幽王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这可不是儿戏啊!” “只怕即便夜幽尧冒着生命危险挡回了青云子,玄镇子那边也不是好糊弄的。” 玄镇子可不比青云子,难免细想之下不会猜到其中端倪,只怕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此刻苏槿夕已经顾虑不到那么多了,“先将夜幽尧扶进去再说。” 几人将又将夜幽尧扶进了屋子,但是此前解毒被迫打断,只怕现在要彻底解了夜幽尧身上的毒就更难了。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玄镇子去而复返 也不知道苏槿夕想到了什么,忽然问,“吴尊呢?” 众人这才想起来,一直没有见到吴尊。 “不知道啊,一直没有见到他。也不见唐雪。” 苏槿夕也没有过多地在意,继续和云瑾、苏钰二人给夜幽尧解毒。 青云子带着众弟子从夜幽尧所在的院子撤出去,没走多远,便被玄镇子派来的人给拦住了。 玄镇子朝着身后瞧了一眼,确定和苏槿夕有关的人没有注意到,便跟着那弟子去见了玄镇子。 长生殿内。 “见过玄镇子师兄。” 玄镇子一脸的严肃,显然不悦。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趁机发难那群人,借着御龙剑的由头,将掌门令牌夺回来?” 青云子低眉,朝着玄镇子的身边凑了过去,“师兄,不是做师弟的我不帮你,实在是……夜师兄的武功太厉害了,还有她那个幽王妃,你也是知道的,我这点能耐,根本无法跟他们对抗啊!” 玄镇子呵斥道,“废物,连个半死的人都怕,还留着你有何用!” 青云子被吓的脸色一变,“师兄你说夜师兄是将死之人,但是我带着人过去的时候,分明见到他完好无损地从屋内走出来,而且……而且还差点要了我等的命。我……我怎能不怕。” 玄镇子脸色骤然一变,一脸的不解,“怎么可能?我打探过,夜幽尧中了毒尊之毒,即便大罗神仙下凡,也万不可能有生寰的余地。而且苏槿夕身受重伤还身怀有孕,跟个废物没什么区别。剩下那几个……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他怎可能还走的出屋子? 青云子,“但是我亲眼所见呐!”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细细说来,不可有任何隐瞒。” “是!” 于是,青云子将夜幽尧院子内发生的一切全都细细地告诉了玄镇子,就连苏槿夕和夜幽尧的一个眼神也没有放过。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玄镇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青云子一阵回想之后脸色有些白,“师兄,师弟我也想你做掌门,毕竟夜师兄不在的这些年一直都是由你打理门中之事。一切事务你我都熟悉,以后想做什么,也方便。但是……我不想找死啊!” 玄镇子沉默着没有说话,就在青云子正要决定离开的时候,玄镇子忽然道,“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 “你想想,依着夜幽尧的脾性,你都已经带着人将院中的那些人逼到了那等份上,他能让你安然无虞的离开?” 青云子一脸的憋屈,“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还想让他杀了我不成?” 玄镇子道,“我就是想让他杀了你!” 青云子脸色一青,正要说什么,玄镇子却接着道,“但是他没有杀!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青云子似乎从玄镇子这一番言语之中回味过来什么,眼眸缓缓亮了起来。 “师兄,你是说……” 青云子故意诡异莫测,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来,玄镇子补充道,“若是我猜的没错,方才你带着人去的时候,夜幽尧之所以能如你看到的那般从屋内走出来,全凭硬撑着。毒尊之毒可不是等闲之毒,只怕此刻他的状况比先前还要危急。若你再带着人过去,他们此番必死无疑。” 青云子思忖之下还是有些后怕。 “师兄你还是另找他人吧,这事儿师弟我做不了。” 玄镇子一把握住了青云子的手臂,抓的很用力,“师弟,事成之后我许你副掌门之位。” 昆仑剑派副掌门的位置,可是极大的诱。惑。青云子的眸光一下子就亮了,心底热血沸腾,只觉得整个头顶都在冒金光。 但他也不是一点点诱。惑就能昏了头脑之人,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师兄,你不要开玩笑了,有几位长老在,哪儿有我青玄子做副掌门的份儿。 “我说能便能!藏剑阁剑无心和戒律阁邱长生此刻已经入狱,朝升和赤红重伤至今未愈,即便他们伤势复原两个小部门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昆仑六部有四部形同虚设,你害怕玄青和凌云不成?” 青云子觉得,玄镇子说的也有道理,而且毕竟他是玉阳掌门生前的弟子,又一直掌着门中之事,若继承掌门之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还是觉得哪里不妥,正要说出自己的顾虑,却被玄镇子给打断了,“别可是了,再可是,可就要错过最佳时机了。” 青云子略微思忖之后,坚定地点头,“好,我便替师兄再走一趟。” 玄镇子非常满意,“记得多带一些人,要比之前的多三倍。” “好!” “你先带着人去,我稍后便到!”说着,玄镇子微微眯起了眼睛,狭长的眼眸之中布满了阴鹜。 青云子有些不解,“师兄也要过去?为何不与我一同去?” “我在等人!” “等人?” “对,可助你我一臂之力的人。有了他们,你我掌门与副掌门之位便万无一失。” 青云子即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玄镇子所说的是谁。但是他也不多问,因为即便问了,玄镇子不愿意告知与他的事情,便不会说。 “师兄,我这就去。” 说着,青云子便要离去,玄镇子叮嘱道,“记得苏槿夕怀孕了,这可是一张杀手牌,若利用好了这一张牌,这一仗才能打的惊天动地。” …… 苏槿夕和云瑾、苏钰三人继续给夜幽尧解毒,门紧闭着,里边的情况再一次成了迷。 门外东陵凰,慕容祁,慕容云海,宗惜姿等人等的焦灼忧心。 东陵凰的目光是不是忐忑地朝着院外瞧着。 果然,预料之中的事情还是来了,青云子去而复返,带着一众昆仑剑派弟子浩浩荡荡而来。 那些人各个杀气腾腾,似要将他们撕了一般。 但是这里是昆仑剑派,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原本东陵凰还能用剑魂抵挡。但是剑魂的杀伤力太大,毕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同门,是与她一脉相承之人,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下最毒的招式。 想必对于夜幽尧来说也是如此,若不然,方才明知情况危急,苏槿夕就该留下麒麟神兽和九彩在外面守护。 但是她并没有那样做,定是替夜幽尧着想。 但是此时此刻,大敌当前,他们应当如何?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撑住!撑住!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撑住!撑住! 转眼睛,青云子带着人已经到了眼前。 东陵凰和慕容祁的周身皆泛着凛冽的气息,朝着门口迎了上去。 “青云子,你这是做什么,为何去而复返?” 青云子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但他这一番做派和姿态一点也让人联想不到“友好”来。 “东陵太子,祁王殿下,哦,不,如今应该称呼您一声南离慕容太子。今日是我昆仑剑派之事,与您二位无关。青云子劝告二位,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若您二位非要插手,那便是东辰、南离与我昆仑为敌了。” 这是想劝东陵凰和慕容祁旁观。 但依着他们二人与苏槿夕和夜幽尧的关系,怎可能袖手不管? 东陵凰一脸的肃然,“若我二人非要插手呢?” 青云子脸上的笑容依旧,“那就别怪我等手下无情了。”说话间,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扬手一挥,声音轻飘飘的,“来人呐,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许放过!” 转眼间,整个院落再次被昆仑剑派的弟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青云子去而复返,这一次的气势比头一次强烈多了,慕容祁和宗惜姿的心底不由得有些毛毛的,站在慕容祁与东陵凰的身后,有些担忧。 慕容祁似乎感觉到了慕容云海与宗惜姿的情绪,将其二人护在了身后,以示安慰。 青云子的目光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所在的屋子瞧了过去,“来人呐,把门给我踢了。” 话音刚落,便有弟子朝着门走了过去。 东陵凰连忙将其拦住,一脸的肃然。 “青云子,里边的夜幽尧可是你昆仑剑派手持掌门令牌的继承者,你带着这么多人以下犯上,是不想活了吗?” 东陵凰本想以掌门令牌唬住青云子,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青云子竟然冷笑一声,“苏槿夕勾结淮疆之人犯我昆仑,杀我同门,夜幽尧身为掌门继承人,不但不依着门规秉公处理,而且还私心包庇。我青云子此番带人前来,就是向夜幽尧讨回我掌门令牌的。” 青云子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一番话说的很大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 东陵凰的眉头狠狠皱了皱。 之前她料的没错,夜幽尧果然没能唬住玄镇子,青云子去而复返,气势汹汹,显然是受了玄镇子的挑拨。 青云子索性亲自朝着苏槿夕和夜幽尧所在的屋子冲了过去,打算亲自踢门,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刚走到门口,门“吱呀”一声,开了。 青云子被惊的一个愣怔,直接呆愣在了当场。 只见苏槿夕一身戾气,缓步从里边走了出来,紧接着,门“嘭”一声,关上了。 众人想瞧清楚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什么也瞧不见。 苏槿夕也不说话,只是盯着青云子瞧着。竟瞧的青云子心头有些发毛,渐渐地,脊背冰凉,但额头上却生出了一层冷汗。 昆仑派的其余弟子起初还能直视苏槿夕,但是也不知怎的,瞧的久了,竟纷纷低下了头,不敢看了。 “niang的,见鬼了!”这苏槿夕的气势怎么和夜幽尧的如出一辙啊?真不愧是夫妻。 但是很快,青云子的心底便油然而生起之前玄镇子提醒过的:苏槿夕受了重伤,情况其实比夜幽尧好不了多少,而且她还怀孕了。这是一张很有价值的杀手锏,若是利用好了,便可成为王牌。 想着,青云子的心底也没那么胆怯了,缓缓抬头,直视起了苏槿夕。 朝着苏槿夕一拱手,道,“师嫂,得罪了!有弟子举报,亲眼所见您与淮疆之人勾结,乱我昆仑。如今我昆仑死了那么多弟子,而且还丢了御龙剑,此事非同小可,需细细查明,还请师嫂配合。” 说着,一扬手,身后便有四名弟子上前,将苏槿夕给围了起来。 苏槿夕暗中观察那四人的步子,轻稳矫健,一看就是修为不凡的。绝对在在场所有昆仑弟子之上。 原本对付这两名弟子,绝对不在话下。但是如今她身受重伤,情况十分不妙。 之前强行用银针聚集内元,早已经透支身体精元,今日又耗损体力和内力为夜幽尧解毒,她的身体早已如同千疮百孔的漏斗,透支完了体内所有的能量。 此刻之所以能站在这里,全凭一口气撑着。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实在撑不下去了,便直接倒下去了。 但是她不能倒下。 因为她的身后还有夜幽尧,腹中还有他们的孩子。 孩子…… 苏槿夕的手指微微颤了颤,想再摸一摸腹中的孩子。但是以免引起青云子等人的注意,成为他们利用的筹码,苏槿夕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 “哦?勾结淮疆之人?” 苏槿夕的眉毛轻挑,语声轻飘飘的。 青云子面对苏槿夕,表面上还算恭敬。 “有人亲眼看见与淮疆之人一同攻入我昆仑剑派的是天医门的九公子。师嫂您是九公子的亲传弟子,可不正是嫌疑最大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苏槿夕冷然瞥了一眼青云子,“哼,若九公子此刻便在眼前,只怕你宁可割了自己的舌头也不敢说出这番话。” 青云子陡然噎住,再不与苏槿夕客气,冷然道了一声,”师嫂,请!”便示意身旁的几名弟子动手。 东陵凰与慕容祁怎可能瞧不出苏槿夕强撑得艰难?腾身跃起,很快便与朝着苏槿夕动手的几名弟子动起手来。 苏槿夕只觉得双目干涩,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就连身体也有些轻飘飘的,但是她却在心底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撑住!撑住! 为了夜幽尧,也为了腹中的孩子。 再也没忍住,苏槿夕的手渐渐抚向了自己的小腹。 孩子,是娘亲对不住你! 娘亲没有能力将你带到这个世上来! 是娘亲……断了你我的母子情分! 她站在原地,都不敢挪动步子半步,身怕只要挪动一下,便会倒下去。 但即便她再坚强,再强力支撑着,身体也不是铁打的。就在眼前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甚至出现了黑雾,即将倒下去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身后握住了他的手臂。 于此同时,模糊的视线中,云霞峰首座赤红和朝阳峰首座朝升带着一众弟子,由远至近,匆匆赶了过来。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交出掌门令牌 耳边传来熟悉的,温和润玉的声音,“王妃娘娘,当心!” 云瑾拖住了苏槿夕的身体,恭敬、有礼、知分寸。与此同时,也掐住了苏槿夕的腕脉。 即便沉稳如云瑾,也骤然变了脸色,如同触到了滚烫的铁炉一般,手指骤然离开了苏槿夕的腕脉,一脸的吃惊。但微微片刻,又重新负了上去。 苏槿夕靠着云瑾的,意识有些迷离。 “云瑾,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虽然医不自医,但是苏槿夕很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 “王妃娘娘放心,有下官在,孩子无碍,只是你的身子……” 云瑾后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苏槿夕给打断了,“云瑾,我相信你!” 如果自己不能继续留在这个世上,她想,也能留下一个孩子给夜幽尧,至少在往后余生的每一寸光阴,能证明他的生命里有她来过。 云瑾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迅速掏出一枚乳白色的药丸来,塞入了苏槿夕的口中。 “王妃娘娘,先不要说话!” 说着,腾出一只手来对准了苏槿夕的后背,将源源不断的内力送入了苏槿夕的体内。 云霞峰首座赤红和朝阳峰首座进了院子,瞧见眼前的情形顿时大怒。 朝升叱喝道,“青云子,你这是想造反吗?知不知道,掌门如今情况危急,正在里边修养,若是惊扰到他,你可担待得起。” 若是平日里,在朝升和赤红这两个首座面前,青云子只有毕恭毕敬的份儿,但是近日,他一点也不怕他。 “朝升师叔,怕是你搞错了吧?我派掌门玉阳真人已经驾鹤西去,此刻在这屋子里边的,不过是长生殿夜师兄而已。” 朝升一脸的肃然,“放肆,前掌门西去之前亲手将掌门令牌交到幽尧的手上,如今幽尧便是我昆仑剑派掌门。你不称其为掌门也就罢了,而且趁着掌门重伤之际带着这么多人在这里,是何居心?青云子,你这是想造反吗?” 青云子竟然冷笑一声,“朝升师叔,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 朝升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的青云子竟然狂妄到了此等地步,顿时一噎,竟没接上青云子的话。 青云子接着道,“前掌门西去之前将掌门令牌交给了夜幽尧不假,但那是前掌门识错了人。夜幽尧、苏槿夕二人伙同天医门九容,勾结淮疆之人攻入我昆仑,毁我仙门,杀我同门,这些可都是我门中弟子亲眼瞧见的。” “胡说八道!”朝升和赤红同时开口,“幽尧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青云子顿了一下,道,“我也不相信夜师兄是那样的人,更不相信九公子会做出此等之事,但这是我昆仑弟子亲眼所见,不得不信啊!” “哼!”赤红冷哼一声,“九公子纤尘不染,尊贵如仙,岂瞧得上淮疆那帮乌合之众?而且依着幽尧的性子,绝不懈与淮疆之人为伍。青云子,你少在这里胡乱编排。” 青云子也不怒,竟然耐着性子道,“赤红师叔,你所说的,那是天下人云亦云的九公子,真正的九公子长相如何,性子如何,你几时见过?而且依你所言,那是好几年前的夜幽尧,如今的夜幽尧可是前朝大秦太子,如今中宁的幽王,手握天下权柄。你别忘了,玩弄权术之人,可没一个好东西,谁知道他心底在盘算什么。” 青云子牙尖嘴利,根本不给赤红辩驳的机会。赤红一阵揶揄,冷哼一声,“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幽尧会做出那等事,天医门九公子更不可能!” “赤红师叔,别说你不信,就连弟子我也不信呐!那可是我们如天之骄子一般的夜师兄啊,谁曾想,有一天他会背叛师门,勾结外人对师门下手!但是铁证如山呐,就算是弟子我说谎,在场其余弟子不少人亲眼瞧见,他们总不能都在污蔑夜师兄吧?” 说着,朝着身后的众弟子瞧了一眼,顿时大家开始纷乱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好些人纷纷倾诉起来。 “回禀两位师叔,当时是弟子亲眼瞧见的,一名身穿白衣之人,仙姿玉骨,与淮疆之人同时杀入我昆仑山门。” “子弟也瞧见了,那白衣之人便是天医门九公子。弟子虽从未见过九公子真面目,但一直仰慕九公子,手上收藏了不少九公子的小象,那日与淮疆之人杀入我昆仑剑派之人,与小象中人一般无二。哼,枉我仰慕他多年,稍后回去弟子便将那些小象全都烧了。” “弟子当日在天戒律阁,那九公子先杀入了戒律阁,然后又去了长生殿。”一名弟子说着,朝着苏槿夕瞧了过去,“苏师嫂,当日我一路追着白衣人去了长生殿,亲眼瞧见你被那白衣人所伤,当时你应当瞧的清楚,那白衣人的真面目到底是何人。你倒是说句公道话啊!若不然,你便是与那白衣人为伍!” 还没等苏槿夕说话,青云子便冷笑一声,“师弟,别傻了,那九容便是苏槿夕的师父。他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 “但是……苏师嫂确实是被那白衣人所伤。” “傻子,那是苦肉计,是演给我昆仑剑派当时在场的弟子看的。”说着,瞧着苏槿夕的一双眸子渐渐阴鹜起来,“苏槿夕,你好谋算呐!” 呵呵…… 多好的谋算,能将自己谋算成这样??? 若不是苏槿夕此刻站着都艰难,铁定一掌打死青云子了事。 但是她也清楚,眼下这种情形,绝对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还需从长计议,妥善处理。 朝升、赤红二人与青云子对峙之时,云瑾已经替苏槿夕输入了不少玄力。苏槿夕的体力也恢复了一些,再一次勉强能够支撑起这幅身子“强硬”地站在人前。 但她只是站着,无论青云子及弟子们用多少污言秽语污蔑他和夜幽尧以及九容,她都没有辩驳,只是静静地听着,观察着。 “这不是明摆着苏槿夕与九容合伙勾结淮疆,攻打我昆仑吗?苏槿夕是夜师兄的王妃,难免夜师兄不会包庇。”一名弟子道。 “包庇?傻师弟,也就你心思单纯,能如此想。”青云子冷笑,“想想这次我昆仑剑派内忧外患之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呵呵……还用师兄我点的再明确一些吗?” 那弟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渐渐转为一脸的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地指着青云子,“你是说……??” 青云子身子一侧,冷笑一声,“我什么都没有说!” 那弟子骤然朝着夜幽尧所在的屋子瞧了过去,“我昆仑剑派内忧外患,此刻最大的受益者当然是夜师兄。玉阳掌门仙逝,他自然而然成了下一任掌门。好谋算,好毒的计策,好深的心计。夜师兄你这样的人,如何配做我昆仑剑派掌门?” 那弟子的话音刚落,身后众弟子犹如水滴落入油锅,轰然炸开了。 “什么夜师兄,他也怕配!” “对,他不配做我等的师兄,更不配做我们的掌门!” “对,他不配做我们的掌门,将掌门令牌交出来!” “将掌门令牌交出来!” “将掌门令牌交出来!” “将掌门令牌交出来!”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别人所不知道的内情 大家异口同声,声音越来越大。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忽然转了话锋,“我派镇派之宝御龙宝剑也丢了,不仅要交出掌门令牌,还要将御龙宝剑也一并交出来。” 好些人微微有些愣怔,不过也没有细想山门之中为何会藏着御龙剑,便跟着喊道,“对,交出掌门令牌,交出御龙宝剑。” “交出掌门令牌,交出御龙宝剑!” “交出掌门令牌,交出御龙宝剑!” “交出掌门令牌,交出御龙宝剑!” …… 那声音吵嚷得本就体力不支的苏槿夕心头有些烦躁,微微退后了两步。云瑾不易察觉地挪动了一下步子,站在了苏槿夕的左前方,足够保护苏槿夕,却不失分寸的位置。 与此同时,那温润如玉的眼眸渐渐变得凛冽起来,朝着人群中扫了过去。也不知怎的,明明平静无波,但是好些人的心底却骤然一阵寒颤,不由得住了声。 不过也有大胆不怕事儿的,扬声道,“幽王妃,无论如何,我等与夜师兄都是有同门之谊的,你是夜师兄的王妃,我等自然敬重你三分。若是夜师兄无法站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你便将掌门令牌和御龙剑交出来,近日之事便就此作罢!否则……我等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槿夕自始至终都没有言语,但听到那弟子的声音,眉头微微一挑,“哦?如何个不会善罢甘休法?” 那弟子顿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苏槿夕的眸光便更加凛冽了几分,“伙同外敌背叛师门,杀害师父,残害同门,此等大奸大恶之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怎可轻而易举‘就此作罢”四个字就能了事!!!” 众人顿时愣了。 本以为苏槿夕开口会辩驳,替夜幽尧说话,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一番说辞。 尤其是青云子,一脸的难以置信,无论如何,都猜想不到苏槿夕的心底在想什么。 却不想,苏槿夕的话锋一转,“这样的人,该杀!该查,查出来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人群中有人扬声道,“幽王妃,你就不要强撑着了,我等知道你身受重伤,而且身怀六甲,在此撑得艰难。你先将掌门令牌和御龙剑交出来,其余之事,等夜师兄伤势痊愈我等再做打算。” “是啊,幽王妃,你这样硬撑着,对你腹中的孩子和你自己也不好哇,还是别逞强了,将掌门令牌和御龙剑交出来吧!” “把掌门令牌和御龙剑交出来吧!” “交出来吧!” 虽然依旧在逼迫苏槿夕,但是站在眼前的,毕竟是一个身怀六甲而且身受重伤的女子,众人说到此处,口气明显温和了不少。 但是前一刻给你一巴掌,后一刻给个甜枣便要接受,世上哪儿有如此便宜之事? 苏槿夕凌冽的目光缓慢移到了起初劝解苏槿夕的那名弟子身上,眸光陡然更凛冽了几分,明明清丽明亮的一双眸子,却凌厉如刀锋。 “本妃身受重伤,且身怀六甲是不假,但是此刻若想捏死你,依旧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那弟子陡然一个寒颤,踉跄后退了两步,只觉得一阵簌簌寒凉之意直从脚底凉到了头顶,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幽王妃好大的口气,莫不是要将我在场所有弟子全都捏死不成?”有不怕苏槿夕的弟子,扬声道。 苏槿夕寒凉的目光缓缓朝着那弟子移了过去。却不想,朝阳峰朝升忽然出现在了苏槿夕的视线中。 慈和的面容之上带着三分严肃,道,“槿夕啊,你还是听大伙儿的,暂时将掌门令牌交出来吧!若你知道御龙剑的下落,也一并告知大家,大家去取回来。” 朝升这是什么意思? 不仅苏槿夕,就连东陵凰、慕容祁、慕容云海、宗惜姿几人也有些吃惊。 赤红一脸的惊讶,“朝升,你这是什么意思?” “能是什么意思?”朝升瞧了赤红一眼,一脸的痛心,“幽尧是玉阳师兄一手培养出来的,你我及几位首座从小瞧着,如今成了这番模样,你以为我心里好受?” 赤红朝着朝升走了两步,指着青云子及逼迫苏槿夕的弟子,“你是信了他们的话?” 朝升脸上的痛涩更深了几分,“铁证如山,你让我如何做?我倒是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这么多弟子为证,难道都能冤枉了他不成?” “就是冤枉了幽尧!”赤红斩钉截铁,不敢置信地瞧着朝升,缓缓后退了两步,“我绝对不相信天医门九公子是那等人,更不相信幽尧和槿夕会如他们所言。朝升,你活了近百年,看来是越活越糊涂了。你忘了,当初是谁伤了你,你忘了在你重伤之际是谁救了你的性命?你忘了,若不是幽尧和槿夕及时出现,你便死在后山了?” 提到苏槿夕和夜幽尧救了自己,朝升眼底的光芒忽然亮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暗淡了下去,微微带着些愧疚。 “那是他们为了避免我们怀疑,故意为之也说不一定。” 赤红脸上惊讶的神情更深,陡然朝着苏槿夕所在的位置一指,“故意为之能将自己牺牲成这样?然后指尖又对准了夜幽尧所在屋子的门,幽尧至今还躺在里边呢,生死不明。如何拙劣的诱敌之计,都能搭上自己性命?幽尧他可是玉阳师兄的弟子,你也曾教过他武功,授过他为人之道,你是连自己的弟子都不信,还是觉得你和玉阳师兄皆无能,竟能教出这样的逆徒?” 朝升愣了一下,有些无措地望着赤红。很明显,在犹豫着什么。 却不想,青云子忽然出现在了朝升和赤红的中间。 “赤红师叔,弟子知道你比较看重夜师兄,但夜师兄在前掌门座下习武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你和他都十年未见了,人是会变的,如今的夜幽尧已不是当年那个……” 赤红压根就不搭理青云子,话还没说完,便打断了。目光直视着朝升。 “朝升,当年幽尧在昆仑剑派修行,具体如何别人不知道,你却是替掌门亲自监督,最为了解之人,也是和幽尧相处时间最长之人。你倒是给大伙儿说说,他……变了吗?” ??? 众人顿时愣了。 好半晌都没有从赤红的这一番话中回过神来。 夜幽尧是掌门玉阳真人的弟子,十岁入昆仑剑派,在门中呆了两年,天资聪颖,拥有常人难以匹敌的天赋,两年便学成了常人二十年都无法达到的修为境界。然后便下山了。 这两年期间一直都由掌门玉阳真人亲自教导培养,从不让门中首座长老参与。但赤红却说由朝升替掌门监督,而且与他相处的时间最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夜幽尧当年在昆仑剑派修行,还有什么别人所不知道的内情??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策反玄青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策反玄青 赤红大踏步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在苏槿夕面前的台阶上站定,撑开了双手。 目光极为坚定地望着青云子等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幽尧和槿夕会做出你们所说的那等事。今日谁若想动他们,除非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 云霞峰虽然全都是女弟子,但各个不输给其余几部的男弟子,全都跟着赤红在苏槿夕身前的台阶上站成了两排,将手中未出鞘的兵器对准了青云子等人。 “我等皆相信夜掌门和掌门夫人,谁若敢动他们,便从我等的身上踏过去。” 云霞峰的弟子们直接称呼夜幽尧为掌门,苏槿夕为掌门夫人,这是为他们正名了。 赤红望着朝升,“朝升,你还是不信幽尧吗?” 朝升眼底的光芒有一些挣扎,瞧了一眼赤红,又转身,目光在在场所有昆仑剑派弟子的脸上缓然掠过。 青云子一把抓住了朝升的手臂。 “朝升师叔,掌门已去,如今门中能主事之人不多,你一定要为此事主持公道啊!” 朝升做为一部首座,在昆仑剑派的地位不可小觑,如果能成功得到朝升的支持,青云子与玄镇子的胜算也会大很多。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朝升朝着青云子拽着自己的手指上略微瞧了一眼,然后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竟再不犹豫地朝着赤红的身边走了过去。 紧接着,朝阳峰的弟子也跟了过于,与云霞峰的弟子并排站在了一起。 “朝升师叔,你这是什么意思?”青云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朝升扬声道,“既然到了如今这种地步,本座也不隐瞒了。当年幽尧十岁入我昆仑剑派,众人皆知他天资聪颖,天赋过人,两年学有所成,在十二岁的时候便下山了。但实则十八岁之前,幽尧一直在我昆仑。” 夜幽尧十八岁之前都在昆仑? 也就是说他在昆仑剑派整整八年?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众人都愣了。 赤红皱眉想阻止朝升,“朝升……” 但她还没有说完,便被朝升给打断了。 “你说的没错,幽尧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虽拜入掌门门下,但实则与我相处的时间最多,与我感情颇深。谁都可以怀疑他,却唯独我不能。方才是我糊涂了。” “但是这件事……” “如今前掌门已西去,幽尧手握权柄,又成了我昆仑剑派新任掌门,此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赤红略微思忖了一下,点头,“便依你所言。” 人群中,已经有人按奈不住,沸腾起来。 “朝升师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夜师兄在昆仑八年,但我等明明见他在十二岁之时便下山了啊!”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与夜师兄年龄相仿,六岁便在昆仑,怎不知他在门中呆了八年?” “是啊,我等都没有见到啊!” 青云子冷笑一声,“朝升师叔,这不会是你为了替夜幽尧开脱,故意编排出来的吧?这话,也只是你一人之言,谁能作证啊!” “是啊,谁能作证啊?” “青云子师兄说的是,谁能作证啊?”众人纷纷倒向了青云子,他还没有开口,便被众人给否定了。 所以,至于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在众人的面前也失去了威信。 朝升一脸的愁容,却不想,院外忽然传来一个洪亮且极为坚定的声音,“我信!” 众人纷纷朝升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来着宽大的青衫长袍,竟是天玄部的玄青长老。 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藏书阁的凌云。两人并排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部的弟子。院落太小容不下,弟子们都站到了院外。 玄青一边朝着朝升和赤红的方向走,一边道,“我信!当年替掌门监督幽尧在缥缈峰修炼的,除却朝升之外还有本座。” 缥缈峰? 众弟子听到这三个字,皆一脸的惊讶,甚至有些人露出了怯色。渐渐地,面色转为恐惧,似是缥缈峰就在眼前。 有弟子扬声问道,“玄青师伯,你是在和大家开玩笑吧?缥缈峰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我昆仑剑派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存在,大鹏也飞不到昆仑,你竟说夜师兄在缥缈峰修炼了八年,还是你和朝升师叔亲自监督?怎么可能?” “对啊!在缥缈峰修炼?这我绝对不信,即便玉阳掌门想让夜师兄修炼,我昆仑有的是灵气盛溢之地,怎会选缥缈峰?” 青云子一脸的殷切奸笑,“师父,这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你也是我昆仑剑派身份尊高,有头有脸的人,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儿,你也不怕被弟子们笑话。” 话音刚落,“啪”一声,玄青子一巴掌狠狠落在了青云子的脸上。 “孽徒,你犯上作乱,已是死罪,还敢妖言惑众,还不跪下!” 青云子被打的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血顺着嘴角缓缓溢了出来,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玄青。见玄青面色漆黑如墨,知道他确实是生气了,便缓缓跪在了地上。 “孽徒,你七岁起就跟着本座,本座知你的性格。依你的心思,是万万做不出此等之事,还不从实招来,你是受谁人指使。” 七岁跟着玄青子,是天玄部大弟子。但是这些年来,师父却从未真正将他放在心上过,就连未来天玄部继承首座之人,也在暗中定了二师弟青墨子。若不是玄镇子在暗中告诉他,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这些年,他跟着青玄,表面上风光无限,但他真正得到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有。 越想,青云子越觉得憋屈。嘴角微微颤抖着,抬头,眼眸有些红润地望着玄青。 “师父,没有人指使徒儿,这些都是徒儿一人谋划,一人所为。徒儿也是为我山门着想,为师父您着想啊!” 说着,他瞧了一眼夜幽尧所在屋子的门,话锋一转,道,“夜幽尧勾结淮疆,乱我昆仑,根本不配做我昆仑剑派的掌门,师父你为山门操劳了那么多年,有些事你比前掌门还要上心清楚,这掌门之位,你可是再合适不过。师父,徒儿做这些,都是为了我昆仑剑派,为了师父你啊!” 青云子说的情真意切。 强硬,他是硬不过玄青的,便只能打感情牌。 若是能策反玄青,可比朝升和赤红二人有用多了。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缥缈峰六年,经历了什么 这种话,平日里即便在背后说,也会被有心人听了去,人云亦云传出些不利的流言蜚语来。更何况青云子此刻还当着在场这么多弟子的面儿说。 果然,好些人皆露出了异样的表情。 难道玄青长老也有意争夺掌门之位不成? 甚至有些人开始细细碎语起来。 “玄青长老也想做掌门?” “不可能吧?玄青长老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不是?你听青云子师兄都说了,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玄青长老。” “可玄青长老也没有承认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自然不会承认!玄青长老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心思岂是你我能猜得透的。” “我看不像,玄青长老一心忠于前掌门,夜师兄又是前掌门临终前定下来的掌门继承人,玄青长老定会竭力辅佐夜师兄的。青云子师兄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我也不信!” “人心隔肚皮。忠心那是前掌门还在的时候。如今什么时候了?依着玄青长老在门中的资历,他能甘愿臣服于夜师兄这个晚辈?” “对,我也是这么觉得。” “若玄青长老真想做掌门,你们是支持玄青长老还是夜师兄啊?” “对啊,你们支持谁啊?” “当然是夜师兄,这还用问吗?夜师兄的手上拿着掌门令牌。” “夜师兄!” “我也支持夜师兄!” “一群傻子,夜师兄在外多年,对门中之事了解多少?玄青长老对门派大小事务可是了如指掌。若夜师兄和玄青长老对上,必死无疑!这等时候,站队很关键,一个弄不好,小命可就咔嚓了。” “师兄说的对,我也支持玄青长老。“ “我也支持玄青长老。” “我也支持玄青长老” …… 虽然是细细碎的念叨,但议论的人多起来,声音怎么也压制不住,玄青、青云子、苏槿夕等人听的一清二楚。 听到众人的议论声渐渐朝着玄青倒了过来,青云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奸笑。 即便玄青没有争夺掌门之心,但也架不住这么多流言蜚语啊! 什么叫做“黄袍加身”? 等众人将他架上掌门之位,他不想做也由不得他了。 至于玄镇子那边…… 青云子的眉头划过一抹幽色,朝着院门口瞧了一眼,眉头顿时皱得根深。 说好了他带着人先来,他随后便到。但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他都和玄青、凌云这两个老头对上了,他玄镇子还不见人影。谁知道他在盘算什么。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命要紧,先稳住局势,大不了等玄青做上掌门之后再说。不管怎么说,他青云子也是天玄部的弟子,随时都在玄青身边,下毒、暗杀……索性老头子已经是古稀之年,届时有的是悄没声息要了他命的机会。 玄青可比夜幽尧好对付多了。 青云子正暗自琢磨着,玄青一脚狠狠踹在了他的胸口,将其一脚踢飞了出去。 “孽徒,本座何须你替我打算?犯上作乱、违逆师门,你还敢在此妖言惑众,蛊惑人心,编排起本座,真是该死。” 青云子被踢出十米之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中狂吐鲜血,眼前冒着金星,险些晕了过去。 众人顿时愣在了当场,怎么也没有想到,玄青对青云子下手竟如此之狠。 之前议论着支持玄青还是支持夜幽尧的弟子,心头瑟瑟发抖,暗自往后退了两步,身怕玄青震怒之下会牵连到自身。 玄青凛冽的目光在那些人的面上一一掠过,沉声道,“幽尧十岁入我昆仑剑派,在门中修行八年,其中有六年在缥缈峰修炼,确实不假。” 这一回,在场的弟子谁也不敢出声,谁也不敢质疑,静待着玄青的下文。 玄青接着道,“只是由于种种原因,此时未在门中公开。当年幽尧在缥缈峰修炼的时候,便是由本座和朝升长老指导护法。但是缥缈峰条件严寒异常,且还存在着各种难以想象的危险,我与朝升长老大多数时候也只能呆在峰下的炎华洞。但所幸六年的修炼,幽尧都坚持下来了,而且晋升的也很快,最终打破了九霄神功第四重。” 九霄神功第四重? 众弟子顿时一惊。 资质允许,能修炼九霄神功的人不多。即便能修炼,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第三重。即便偶尔有人达到了第三重,也是寥寥无几。 夜幽尧竟然打破了九霄神功第四重?也就是说,当年便修炼到了九霄神功第五重。 可当年他才不过十八岁啊! 夜幽尧,算是天和大陆第一人了。 说着,玄青扭头朝着夜幽尧所在的屋子瞧了一眼,满眼都是欣慰的光芒。 六年缥缈峰修炼时光,所经历的,绝不至众人所听到的这么简单。那非人的训练,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煎熬,是语言所无法言表的。 真正艰辛如何,怕是只有夜幽尧心头才最清楚。 缥缈峰…… 苏槿夕曾在翻阅天和大陆各种资料的时候见到过相关描述。但那上面也只是几句轻描淡写,将缥缈峰描写的极为神秘。可依着在场众弟子听到这三个字的反应来看,恐怖程度难以想象。 想到此,她的心底对夜幽尧又生出了几分心疼来。 许多弟子听完玄青长老所述,瞧着夜幽尧所在屋子的目光中也渐渐浮起了几许钦佩之情。 “这么说,除了朝升长老,玄青长老对夜师兄也很了解?” “如此算起来,夜师兄下山也不过四年,而且最近这两年师兄在外界所做所为我等也有所耳闻。算下来,唯有夜师兄刚下山那两年的消息我派未曾掌握。不过两年光景,一个人也变化不了多少。玄青师伯,你拍板儿说句公道话吧,弟子听您的。”有人扬声道。 “对,弟子也听您的。” “弟子也是!” “弟子和大伙儿一样!” …… 虽分不出是非曲直,但是缥缈峰那种地方,确实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呆得住的,而且一呆就是六年,且冲破了九霄神功第四重。 无论是哪一件,在场弟子扪心自问都做不到。既做不到,便从心底里由衷地对夜幽尧产生了一种钦佩之感。 这种钦佩之感,驱使他们纷纷站在了玄青这边。 青云子见势头不对,狠狠咬牙,心底里暗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 但他也只有暗自怒骂的份儿,被玄青镇着,此时他什么都做不了。 朝着院门口的方向瞧了几眼,依旧不见玄镇子的踪影。心头焦灼万分。 事情都到了这等地步,还不见玄镇子人影,这厮到底想做什么?不会拿我抛砖引路,见势头不对便退缩了吧? 就在青云子暗自思忖之际,越来越多的弟子倒向玄青,大家呼唤的声音也越来越高昂。 “玄青师叔,你就拍板儿说句准话吧!弟子们都听您的。” “对,都听您的!” “都听您的!”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带她走,带她走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带她走,带她走 玄青见苏槿夕身子实在虚弱,也支撑不了多长久,便不再耽误时间。 “本座都已经讲话说到了这等分上,还需什么拍板儿的话?大家心底此刻谁不跟明镜儿似的?幽尧是玉阳掌门亲自定下来的掌门继承人,是玉阳掌门及本座,还有朝升长老共同抚养调.教出来的,谁都会背叛昆仑剑派,但是幽尧绝对不会!因为……昆仑对他有恩呐!” “我相信夜师兄!” “我也相信夜师兄!” “我也信!” “我也信!” “我信!” …… 瞧着风向终于被掰转过来,东陵凰、慕容祁、慕容云海、宗惜姿等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云瑾一直扶着苏槿夕,温润道,“玄青长老,既如此,剩下的事情便交予你处理,下官先扶王妃娘娘进去。” “好,当心一些!” “恩!” 本以为事情到此便成了定局,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云瑾扶着苏槿夕刚转身,远处的青云子竟又爬了起来。 “我也相信夜师兄是清白的。但此事本就和夜师兄没有多大关系。大家别忘了,当日是天医门九公子勾结淮疆之人杀入我昆仑,这笔账,不得不算,这个仇不得不报!” 好些人恍然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大家都被绕进去了,说来说去,虽证明了夜幽尧清白,但是根本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对,那是血海深仇,此仇一定要报。” “不报仇,我等如何配做昆仑弟子?” “对,这笔血海深仇一定要报!” …… 青云子朝着人群中的几人使了个眼色,有人顿时跳出来,扬声道,“苏槿夕,你不能走!九容血洗我昆仑剑派,此事虽与夜师兄没有关系,但你是天医门弟子,你得给大伙儿一个交代。” “对,你得给众人一个交代!” “给大家一个交代!” “苏槿夕,给大家一个交代!” “给大家一个交代!” 苏槿夕实在支撑不住了,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精力正以流水一般慢慢泄去。腹中孩子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她只是个女子。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人要一遍一遍地逼迫她? 非要将她逼上死路才肯罢休? 心头愤恨万分,苏槿夕不自觉地握住了拳头,云瑾眸光敏锐,及时将自己的手臂放入了苏槿夕的手心,于是握紧的手掌之中,攥着的是云瑾的手。 但苏槿夕却恍然未觉,攥紧,攥紧,再攥紧,直攥得云瑾的手背血肉模糊。 但云瑾却恍若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双布满心疼光芒的眸子始终瞧着苏槿夕的脸,眼底各种复杂的情绪浓稠密布。但最多的却是悔恨交加。 你本女娇娥,何故要承受这么多。 他恨,真的恨! 每次见到苏槿夕备受各种压力,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的时候,他都恨不得将自己撕碎了再入一次九转玲珑盘。 他恨空有前世承诺,此生却没能早一点遇到苏槿夕。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假如是他先遇到她。他绝对不会让他承受这么多世俗烦扰。他宁愿一生与她留在天医谷,生生世世再不理会凡尘俗事。 心底有一个声音,一遍一遍地在呼唤他:带她走,带她走,带她走!如今无极五行早已集齐,他之所以陪着众人在此耽搁,是随了苏槿夕,但他完全可以带着苏槿夕离开,回到天医门,凝聚她的魂魄。 带她走,带她走,带她走! 心底的声音越来越强烈,云瑾的决定也越来越坚定,就在他正要动手的时候,苏槿夕骤然转身…… 一双清丽的眸子寒彻冰冷,布满了嗜血一般的阴怖光芒。 众人顿时噤了声,好些人的脸上显出了浓浓怯色。 苏槿夕阴怖的目光一一在他们的脸上掠过。 “你们说,是天医门九容勾结淮疆之人血洗昆仑剑派,是谁看见了?” “……” 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可怕阴怖的苏槿夕,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瞬间的转变比地狱的魔鬼还要可怕。 苏槿夕等不到众人的回答,移步缓缓朝着台阶下走去。 又重复了一遍,“谁瞧见了?恩?” “……” “聋了?还是一个个都哑巴了?方才不还振振有词,这会儿怎么都不说话了?” “……” “谁瞧见了?给我站出来!” 苏槿夕的声音凛冽至极,将最后五个字压的极重。众人狠狠一颤,齐齐后退两步,七八个人明显地就被孤立在了最前面。 待他们反映过来,也想往后站的时候,早已经来不及了。 苏槿夕缓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深不可测的目光再一次一一从他们的身上掠过,然后在第一个人的面前站定了下来。 明明是娇.小软弱的身子,但却一点都让人感觉不到“软弱可欺”来,反而犹如天神一般,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那双水一样清澈的眸子布满了寒光,犹如寒潭一般的漩涡,让人不敢直视。似只要瞧上一眼,便会在瞬间灰飞烟灭。 “你瞧见了?”声音清清冷冷。 那弟子的身子陡然一颤,朝着青云子所在的方向瞧了一眼,声音有些打结,“瞧……瞧见了!” “恩?”苏槿夕的眉头骤然一拧,那弟子身子一颤,顿时被吓的跪在了地上,额头上瞬间续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掌门夫人饶命!弟子……弟子也瞧的不是很真切。不……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九公子。” “不确定便敢指认是天医门九公子?” 那弟子连忙道,“但那人的气质确实神似九公子,一身白衣,身姿若仙,长发飘然……” 那弟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槿夕一脚便将其踢翻在地,“胡言乱语,九公子何等仙人之姿,一介草芥凡人,也敢枉言与他神似,也配!” 那弟子实在是怕极了,连忙改口,“是是是,是弟子目光浑浊,瞧错了,瞧错了,是弟子瞧错了。现在细细想来,那人虽和九公子一样穿了一身白衣,却与九公子云泥之别,连九公子的十分之一,哦,不万分之一都不及。” 云瑾一直站在苏槿夕的身后,既有分寸地保持了两步的距离,瞧着苏槿夕的身形神情,听着她否定弟子,说着九公子,眼底渐起光芒,复杂至极。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卑微到了尘埃里 爱一个人,爱的深了,自己便会低沉到尘埃里。哪怕身份高贵如他,但在苏槿夕面前,他始终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卑微。 卑微地……无一日不奢求她能转身,多看他几眼;她能忆起过往重重,对她温柔几分。如此这般,日子久了,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渺小还不如沧海一粟。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的心中,他的形象竟是那样的……尊高。 仙人之姿,一介草芥凡人,也敢枉言与他神似,也配!!! 苏槿夕的一字一句,犹如重锤一般,一下……一下……一下地敲打在他的心底,荡漾起一波一波的涟漪。心潮澎湃击起千层浩浪,他恨不得此刻便不顾一切地上前,不管世俗如何看待,不管命运如何流转,不管她心中是否还有她的位置,他什么都不管,义无反顾地挡在他的面前。 但是他不能。 红尘世事已如线团千匝,绕得她身心俱疲,他不能再给她添麻烦。 所以千层海浪又被她重新强压了下去,归于碧波宁静。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静静地望着,静静地……看眼前女子如何身形娇.小却气势如虹,如帝王一般,长袖翻腕扭转乾坤定海针。 苏槿夕走到第二名弟子的面前,声音依旧冷冷的。 “你呢,你看到了什么?” 弟子额头上全都是冷汗,眼珠子都不敢转一下,直愣愣地低头,瞧着苏槿夕缓缓移动过来的脚尖。 “弟子……弟子……” 吱吱呜呜了半天,什么话都没有说清楚,苏槿夕直接走到了第三名弟子的面前,“你呢!” 那弟子竟然已经被吓的失了禁,“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掌门夫人饶命,掌门夫人饶命啊!弟子……弟子有眼无珠,瞧错了,是弟子瞧错了。那人不是九公子,绝对不是九公子。” 紧接着,其余几名弟子竟然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异口同声道,“掌门夫人饶命,弟子目光浑浊,瞧错了,那人不是九公子。” 苏槿夕缓缓转身,声音轻飘飘的,“如此说来,你们之前一派胡言,是在污蔑九公子?说,谁指使你们干的!” “……” 几人没有说话,苏槿夕接着道,“若不说,便是你们自己所为,来人呐,全都杀了。” 昆仑剑派的弟子站着没动,苏槿夕的眼眸微抬,朝着人群后面轻瞥了一眼,“晋南风呢?魂殿的护卫呢?本妃是使唤不动你们了吗?” 晋南风和魂殿的护卫们虽然一直跟着苏槿夕和夜幽尧,但入了昆仑剑派之后始终很低调,甚至此前青云子带着人闯入的时候因为一直没有得到苏槿夕和夜幽尧的明确指示,一直隐在暗处没有动作。 方才晋南风以为苏槿夕唤的是昆仑弟子,便没有现身,此刻被苏槿夕如此呵斥,连忙带人跃身出现在了苏槿夕的面前,将手中长剑架在了几名跪地弟子的脖颈上。 冰天雪地里,利刃的光芒格外沁凉,触碰到肌肤,让几人身子齐齐一颤,犹如雪人一般地僵硬在了原地,丝毫都不敢动弹一下。 就连求饶的声音也带着些许歇斯底里的沙哑,“掌门夫人饶命啊!饶命啊!” “掌门夫人,我们对昆仑忠心耿耿,你不能……不能这么对我!” “掌门夫人,饶命,饶命啊!” 苏槿夕目光再次瞧过几人,没有说话。 有人连忙松了口,“我说,我什么都说!是……” 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青云子顿时跳了出来,厉声道,“苏槿夕,你与九容勾结淮疆,血洗我昆仑,此事还没有交代清楚。你有什么资格在我昆仑耀武扬威,乱杀无辜!” 苏槿夕的目光缓缓转向了青云子,“哦?乱杀无辜?” 青云子的心底其实也有些怯此刻的苏槿夕,但是再不出声,他的小命可就要没了。于是挺起胸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大一些,算是给自己壮胆,“少用你那双妖瞳看着我,你以为只要眼神尖锐一点,就能吓唬住所有人?别人怕你,我青云子可不怕!” 苏槿夕微微沉默片刻,嘴角轻然一扬,笑了。 “是吗?” 却没想到,苏槿夕的笑竟比寒彻的目光还要让人毛骨损然。青云子双.腿很不争气地一软,差点就给跪了。 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尽量挺直了脊背,让自己看上去硬气一些,仰头直视着苏槿夕的目光。 “是……是!”但声音一出,沙哑扭曲,格外诡异。 “噗嗤!”东陵凰和慕容祁笑了。 紧接着,魂殿的护卫也跟着笑了起来。 青云子的脸颊不由得一红,差点就泄气了。但他始终坚守着自己最后的防线,将本就挺得跟斗鸡一样的脖颈又挺直了几分。 “笑!笑什么笑,这里可是昆仑剑派!” “哦?昆仑剑派哪一条派规规定不许人笑了?”东陵凰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嘲弄的笑,“各位昆仑弟子,我这个外人不知道,你们对门规可是清楚的很,有这样的规定吗?” “……” 众弟子身怕自己稍有差错,苏槿夕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的身上,还有谁敢多言? 青云子忽然疯了一般地指着苏槿夕,对众弟子道,“师兄师弟们都糊涂了吗?眼前的这个妖女是什么人?她可是勾结外敌,杀入我昆仑,血洗我们昆仑的敌人啊!你们这是怎么了?拿起你们手中的长剑,杀了她,给我杀了她,杀了她啊!” 说着,青云子又疯了一般地冲过去,一一去拽众弟子手中的长剑。 但是这个时候,谁还敢拿着剑对准苏槿夕? 那被拽起来的一把把长剑“哐当,哐当”一个个掉在了地上。 青云子依旧不住地嘶吼着,“拿起来啊,拿起你们手中的长剑,杀,给我杀,杀了这个妖女!” 胜败已成,青云子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犹如跳梁小丑一般。 苏槿夕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名弟子,犹如瞧着刍狗一般瞧着青云子,“这几名弟子皆已承认当时是看错了眼,而你却左一句妖女,又一句勾结外敌,污蔑本尊及师尊。即便昆仑剑派不处置你,我天医门岂能轻易饶过你!” 说着,声音又拔高了几分,“玄青长老,是你来清理门户,还是本妃代劳处置?” 苏槿夕这是要让玄青来拿主意了。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章 再次反叛昆仑 既然是昆仑剑派之事,岂有让苏槿夕以天医门的名义处置门中弟子的道理? 这事儿即便不传出去丢昆仑剑派的脸,往后玄青也没办法再面对苏槿夕啊! 于是,玄青很识趣儿地扬声道,“来人呐,给我把这个孽徒押起来,打入幽冥狱。” “是!” 几名弟子应了一声,连忙上前将青云子给押了起来。 幽冥狱? 那可是昆仑剑派中弟子犯下重罪之后所关押的地方,也是最下等的关押之地。 他青云子可是天玄部的大弟子啊!就算不被关押到焚心台,也不应该是幽冥狱那种地方。 青云子呆愣在了当场,直到弟子将其架起来,拽疼了他的胳膊他才反应过来。顿时大喊道,“师父,不,师父,你不能这样对弟子。对子有什么错?弟子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师父您啊!师父……师父……” 但是自始至终玄青都没有瞧青云子一眼,任由弟子们将其给拖了下去。 本以为事情到此便结束了。 毕竟苏槿夕和夜幽尧双双已经洗刷了冤屈,带头闹事儿的青云子也得到了处置,但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几名弟子将青云子拖到院门口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极为悠长且尖锐的声音。 “玄青,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头脑简单,容易动怒!” 这声音,苏槿夕极为熟悉。她是背对着院门口站着,即便不转身,心底也已经猜到来者是谁。 怎么会是他? 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来? 难道是…… 苏槿夕心头思绪万千,还没有想出一个肯定的答案,玄青便已经开口,证明了她心中所想。 “北堂鹤?怎么会是你?你是如何进得了我昆仑山门的?” 是的! 来者便是北堂鹤,身侧还跟着北堂烨。他们叔侄二人不但联手,而且长驱直入进入昆仑剑派竟如入无人之地。 苏槿夕及玄青等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骤然转身,将目光落在了青云子的身上。 但早已经来不及了。 北堂鹤和北堂烨所带的北翼王府护卫将整个院落中的弟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其实青云子也愣住了,在见到北堂鹤和北堂烨叔侄的那一瞬间,他和玄青等人同样震惊。但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原来北堂叔侄便是玄镇子口中所言等待之人。 玄镇子……她竟然勾结北翼王府的人再次反叛昆仑。 玄镇子,他怎么敢??? 他虽已答应玄镇子要助他争夺掌门之位,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背叛师门。更不懈与北翼王府的人勾结。 但是如今……他与玄镇子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想逃脱也逃不掉了。 一旦玄镇子反叛失败,他便再也没有活路了。 青云子吓的脸色苍白,直愣愣地朝着地上滑坐了下去。 刚巧北堂鹤和北堂烨二人走到了近前。北堂鹤揪着他的后领便将其给拽了起来,一脸的傲然。 玄青怒道,“北堂鹤,你叔侄二人前几日刚败在我昆仑手下,如今怎还敢来?” 北堂鹤一脸的狂傲,“正因为败了才要来……翻盘呢!顺便来祭拜祭拜我的老朋友。”说着,北堂鹤的目光在四周环视了一圈,“啧啧,这是怎么了?玉阳子那个老家伙不在了,这昆仑剑派便乱作一团,无人能打理了吗?” 虽然前一刻六部的弟子意见有分歧,但是此刻面对共同的敌人,大家的默契依旧相当好,愤然齐齐将手中长剑指向了北堂鹤叔侄及其他们身后的北翼王府护卫。 却不想,北堂鹤一脸的傲然,压根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紧接着,北堂鹤的目光移到了苏槿夕的身上,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 “哟,幽王妃也在!” “……” “瞧着幽王妃这模样,似乎情况有些不妙啊!听说前几日被淮疆国师所伤,这是伤势还未愈啊!” 在场的众人皆愣怔了一下。 苏槿夕手指扣拳,抵着嘴唇轻咳了一声,套话道,“哦?伤我之人是淮疆国师?北堂二爷确定?” 北堂鹤扬着脖子傲然一笑,“原来幽王妃还不知道自己这一身要命的伤是拜谁人所赐?哈哈哈哈,幽王妃,你也不过如此嘛!” 苏槿夕也不怒,继续套话,“北堂二爷是说淮疆国师孤十三?本妃倒是和他交过几次手,以前不是本妃的对手,今日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些歪门邪道的修炼法子,诡异了一些,但也万没有到重伤本妃的地步。” “孤十三?”北堂鹤声音阴邪道,“他算得哪门子的淮疆国师!” 苏槿夕及东陵凰、慕容祁几人皆微微一怔。 苏槿夕继续道,“难道淮疆还有第二个国师不成?” 只可惜北堂鹤已经不上套了。 “幽王妃,老夫此番来,可不是跟你废话的。你一个女娃娃,身受重伤还有孕,识相的站到一边去,老夫不跟你计较。否则,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苏槿夕心头思绪飞速旋转,已然肯定,北堂鹤口中的淮疆国师绝对不是孤十三。 但他说的到底是谁呢? 还有当日她失去意识之前所看到的那个身影…… 不过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他想那么多了。 她只算计到玄镇子和青云子谋图掌门之位,所以会去而复返,逼迫她交出掌门令牌,所以让人将玄青和凌云请了过来,以证夜幽尧清白。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玄镇子竟然胆大至极,敢和北堂叔侄勾结。 北堂鹤可是不简单的人物,此前他敢与敢与淮疆之人联手攻打昆仑剑派,定是谋算多年,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万全之下却被他们给搅了局,心中定是愤然之极。 依着他们叔侄的心性,在打输了一场之后定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卷土重来,必要再细细谋划一番,找准了必胜的机会出手。 但是此刻,他们不但出手了,而且已经不费一兵一卒便进入了昆仑……定是玄镇子将昆仑剑派的一切出卖了个干净。 这个不知轻重的蠢货! 苏槿夕在心底狠骂玄镇子,若是那厮此刻就在眼前,苏槿夕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然后丢出去喂狼。 狼? 苏槿夕的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云瑾的倔强 苏槿夕想到,之前云瑾就逼退过狼群,说不定他还能够控制昆仑山上的那些狼群。 北堂鹤叔侄再次攻打昆仑山,只怕单靠昆仑剑派的这些弟子,是抵挡不住的,且还不知道玄镇子会有什么后招。 若是控制了狼群,既能逼退北堂叔侄,而且还能守护昆仑剑派,这可是一举两得之事。 想着,苏槿夕便朝着一旁的云瑾瞧了过去,正要做出某种暗示,却不想笛声忽悠然响了起来。 但这笛声却不是云瑾的,而是来自北堂鹤身旁的一名乐师。 苏槿夕及云瑾等人全都恍然对看了一眼。 果然,没过多久,便从远处传来一阵阵狼叫声。 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多,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 北堂鹤竟然瞧出了苏槿夕的心思,且率先他们一步控制了狼群。 这说明什么? 苏槿夕都有些不敢置信。 说明自从他们上了昆仑山,所有的行踪全都掌握在北堂叔侄的手中,也包括他们之前在昆仑山腹遇到雪狼群。 当第一只雪狼出现在院外的墙头上之时,苏槿夕的眉头狠狠皱了皱。 它通身雪白,身形比一般的狼瘦小一些,碧蓝的双眸,神情格外凶猛孤傲。苏槿夕一眼便认出来,这是狼群的首领。 它在瞧见苏槿夕及云瑾几人的时候,明显能看出来有些胆怯,但最终还是没有退去,傲然稳立于墙头之上。紧接着,一只,两只,三只,四只,越来越多的雪狼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单单北堂叔侄及北翼王府这些训练有素的护卫,就已经让昆仑剑派的众人有些难以招架了,如今再加上这些血狼,就更没有胜算的把握。 好些弟子见到那些雪狼,皆面露怯色。 玄青下颚雪白的胡子抖了抖,指着北堂鹤,“北堂鹤,你这是想做什么?” “玄青老头,老夫想做什么,还用说明白?当年从昆仑剑派离开的时候老夫就说过,总有一天,老夫会光明正大地回来,夺回属于老夫的一切。” 玄青冷哼一声,“不过因犯禁而被逐出山门的逆徒,北堂鹤,你竟妄图我昆仑剑派。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北堂一族在北翼虽然身份高贵,但于我昆仑,也不过浮生草芥。这山门之中,哪一块天,哪一块地是属于你北堂鹤的?你竟大言不惭,还敢在这里放肆!” 北堂鹤的脸上也没见怒色,声音轻飘飘的,竟然冷笑一声,“将死之人,玄青,老夫便让你几句口舌之争,又能如何。不过……你这老头,狂妄自大,叽叽歪歪的吵的老夫心头实在烦躁的很。“ 说着,腾身跃起,直接朝着玄青的面门攻了过去。 玄青的脸色骤然一肃,后退两步,虽躲开了北堂鹤的攻击,但北堂鹤还留着后招,两人很快便打斗在了一起。 云瑾身怕玄青与北堂鹤过招会殃及到院落中央的苏槿夕,连忙将其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苏槿夕的面色越来越差,哪里还有体力支撑着对付北堂鹤等人? 云瑾在护住苏槿夕的同时也掐住了苏槿夕的腕脉,脸色再次骤然大变。 “王妃娘娘,怎么会这样?” 苏槿夕的身体此刻俨然已经成了一个无底洞,之前他输入苏槿夕体内的那些玄力,竟如流水一般,流了个干净,如今只剩下微薄几缕。 苏槿夕强力支撑着,朝着云瑾露出了一抹浅然的淡笑,没有出声。 云瑾掐着苏槿夕腕脉的手指幡然一转,对准了苏槿夕的手掌,将徐徐内力再次缓慢地输入了苏槿夕的体内。 但是苏槿夕却缓缓摇头,将手掌给撤离开了。 “没用的,云瑾,别白白浪费你的体力了。” 云瑾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一脸的紧张,什么话都没有说,极其强硬地又将苏槿夕的手掌给拽了过去,继续输送玄力。 但是很快他便发现,无论多少内力输送进去,苏槿夕的身体都无法储存,很快便犹如漏斗一般地泄露了出去。 第一次,云瑾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神情,只片刻的时间,额头上竟已经蓄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苏槿夕艰难地撑着眼皮,抬头望着云瑾,“我只怕……只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王妃娘娘不要说如此泄气的话,有下官在,一定不会让王妃娘娘有事。” 但是此刻这句话说出来,连云瑾自己都没有底气,只是一遍一遍地朝着苏槿夕的体内输送着玄力。 玄青和北堂鹤打的难分难解,片刻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几招。 也不知道北堂鹤从哪里学来的阴损招式,以前万不可能在玄青的手下抵挡得了这么多招式,如今竟能够支撑得了这么久。如此下去,只怕胜负很快便有分晓。 东陵凰、慕容祁、慕容云海、宗惜姿等人皆瞧出了苏槿夕的异样,遂十分担心,但怕引起北堂之人的注意,所以没有朝着苏槿夕走过去。 苏槿夕艰难地撑着眼皮,瞧着云瑾,眼前光晕闪烁。 “云瑾……真的,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 “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便是殿下。” “……” 说着,也不知道心底里想到了什么,长长的睫毛闪烁了两下,眼底开始泛起淡淡水雾涟漪。 “如果能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余生陪伴殿下,我也便死而无憾了。但怕是……怕是我没有这个福分……” 一滴泪……终于顺着苏槿夕的眼角流了下来。 云瑾给苏槿夕手心不断输送内力的手掌骤然一番,握成了拳头,眸光血红。但那血红的眸光之下,更多的是不甘和愤怒。 但是苏槿夕瞧着云瑾的模样,竟然笑了,那笑容浅淡煦暖如云瑾平日里专属于苏槿夕的笑容。却也如同一把锋利的刀锋,狠狠刺痛了云瑾的心底。 渐渐地,云瑾握着苏槿夕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如果细看,连带着他脸颊上的肌肉都在微颤。 不可以,不可以…… 他等待了一千多年,几乎付出了所有,最终怎可以是这样的结果? 怎么可以? 他也不允许。 云瑾正思虑焦,“嘭”一声,玄青被北堂鹤一掌狠狠击中胸口落在了地上,顿时口中狂吐鲜血。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往事如烟,他怎么会这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往事如烟,他怎么会这 苏槿夕瞧着正好在自己脚边的玄青,狠狠皱了皱眉头,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师父,师父……” “玄青师兄!” 玄青师兄……“ 朝升,凌云,及天玄部的弟子连忙涌了过来,扶玄青,十几名弟子连忙持着长剑,护在了玄青的身前。 此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苏槿夕,但是苏槿夕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慕容祁,东陵凰,慕容云海,及宗惜姿几人趁着纷乱的场面连忙朝着苏槿夕走了过来。 “苏槿夕,你怎么样?” “槿夕,你怎么样?” “槿夕……槿夕……” 北堂鹤就站在不远处,得意地“哈哈”大笑两声,“你还不出来吗?” 顿时,好些人的目光都朝着院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一身青玄色衣衫的玄镇子缓步从外走了进来。 好些弟子对他恨的都是咬牙切齿,持着手中长剑对其跃跃欲试,但没有上位者的命令,没有一个人敢擅自上前。 玄镇子缓步走了进来,朝着玄青、朝升、赤红几人行礼。 “玄青师叔,朝升师叔,赤红师叔。” 赤红朝着玄镇子狠狠呸了一声,“呸,忘恩负义的叛徒,你还敢来。” 玄青重伤,眸光复杂地望着玄镇子,一句话都没有说。 朝升一脸的不可置信,眼底还带着浓浓的失望,“好歹……好歹你也是玉阳师兄门下的弟子,怎么会……你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玄镇子的嘴角邪邪一笑,“弟子一向如此,三位师叔又不是今日才认识弟子,何来变幻之说?” 说完虽停顿了一下,但也没等三人说什么,便道,“弟子要委屈三位师叔了。”说着,扬手一挥,“来人呐,将三位师叔请到戒律阁去。” 说完,立刻便有几名弟子上前,冲着朝升、赤红、玄青三人而去。 不过铿锵几声,也有几名弟子又护在了三人的面前。 赤红陡然起身,眸光和剑锋一样凌冽,“我看谁敢!” 玄镇子原本脸上还带着柔和的淡笑,此刻瞬间消散,面色转为凛冽,“既如此,三位师叔,弟子便得罪了。” 说完,又对听命于自己的弟子道,“给我上,胆敢阻拦者,一个都不留。” 话音刚落,便传来乒乒乓乓兵器碰撞的声音,整个场面瞬间变为了战场,一片混乱。 紧接着,北堂家的护卫和雪狼群也加入了作战。 玄镇子眸光鹰隼地透过人群,望见了虚弱无力的苏槿夕,一步……一步……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但是还没有靠近苏槿夕,便被魂殿的护卫给拦住了。 玄镇子瞧着隐卫手中的长剑,阴鹜的眸光柔和了几分。 扬声对苏槿夕道,“师嫂,事到如今,你也应该懂进退。昆仑派掌门令牌交由我玄镇子保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便不要妄做挣扎了,还是尽快将掌门令牌交出来吧!” “……” 苏槿夕没有说话,玄镇子继续耐着性子道,“师嫂,你瞧瞧你都成了什么样子,别说夜师兄了,就连师弟我瞧着,都心疼呐!啧啧啧……将掌门令牌交出来,师弟我保证,绝对找一处灵气益盛,安静无人打扰的地方,让你和夜师兄好好疗伤,也好过你二人如此苦苦挣扎。” “……” 苏槿夕始终没有说话,众人也不知道她的心底在盘算什么。 云瑾扶着苏槿夕,一脸的痛心,但是只要了解他的人仔细瞧去,便会发现他的眼底始终强力压制着某种跃跃欲试的盛火。似随时都要爆发。 慕容祁盛怒道,“玄镇子,你是当我等全都死了吗?” 玄镇子的目光落在慕容祁的脸上,又移到了东陵凰的身上,将围绕在苏槿夕身边的几人一一瞧了一眼。 “此事是我昆仑剑派内部之事,与诸位无关。诸位若现在离去,还来得及。” 东陵凰冷哼一声,“哼,我等与幽王和幽王妃一同上的山,自然是一同离去,岂有弃之离去的道理。” 说着,“噌”一声,将魂剑祭了出来。 于此同时,慕容祁、慕容云海、宗惜姿三人也亮出了自己的兵器。 玄镇子的眸光骤然更凛冽了几分,“既如此,弟子便不客气了。” 说完,又扬声对身后的北堂叔侄道,“你们还等什么?” 话音落,北堂鹤凝聚周身玄力于掌心,一步……一步……表情阴鹜至极地朝着苏槿夕的方向走了过来。 北堂烨便跟在北堂鹤的身边,虽然自始至终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能看出来,此刻的他,跟北堂鹤是一条心的。 苏槿夕的目光有些迷蒙,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但是透过影影绰绰的人群,她还是能够看清那个丰神俊朗,气宇不凡的少年。 她还记得,他们初识是在南离的杏林大会上。他一身身姿傲然,一出现,便震惊了全场。 之后他们在秘境中过招…… 他借助北堂秘术,让她忆起了与九容的前世三生。 他说,北堂家的秘术一生只能用三次。 而他,将最宝贵的一次机会给了她。 苏槿夕想,他对于她,终究是有恩的,无论如何,她都欠着他一个人情。 后来,他送她凤仪剑。 他说,只有命中注定的人,才能将其从剑鞘中拔出来。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切,在那一刻便被他给策划好了,所有的一切皆在他的谋划中。 是什么样的才俊,才能将这一切策划的如此长远啊……只可惜,此生他们却刀剑相向,终究站在了对立的两边。 一时间,苏槿夕的心绪复杂至极,一口气没顺过来,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北堂叔侄及玄镇子犹如虎狼一般,已经到了近前,已经和东陵凰、慕容祁、慕容云海三人动起手来,身旁还有雪狼助阵。 眼看着三人不是北堂叔侄及玄镇子,还有雪狼的对手,云瑾的眸光变得越来越冰冷阴鹜。没有风,但是他的周身却寒风凛冽,吹的他发丝飘扬,衣衫翻飞,整个人恍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瞧见此情此景的弟子们,都犹如见鬼了一般,满脸的恐惧惊慌。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圣洁冰凌莲花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圣洁冰凌莲花 这样的场景,东陵凰几人一点都不陌生,之前在昆仑后山遇到雪狼的时候他们就见过。 苏槿夕的心底也是微微一怔,他想按住云瑾,但是依着她现在的力道,云瑾根本就感觉不到。 她都不敢想象,云瑾若公然在众人面前袒露自己的身份,后果将会如何…… 众人都明白,云瑾之所以能以云瑾的身份追随在苏槿夕和夜幽尧的身边,便是因为他是云瑾,他们中间始终有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若这层纸被捅破了,若他真正的身份被揭开,只怕便不方便时时跟在他们身边了。 苏槿夕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但是怎么也没有想过,会在眼下这种谁也不曾料到的时刻到来。 这层窗户纸确实要被捅破了吗? 但是她的心底为何如此之沉呢? 苏槿夕下意识地想阻止云瑾,但是手臂犹如被灌了铅一般,似有千斤重。好不容易艰难地抬起来,按住了云瑾的手臂,却犹如羽毛飘然落在沁凉冰石上,一点作用都没有。 云瑾终于迈开脚步,一步步朝着玄镇子及北堂鹤等人迎接了过去……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云瑾刚迈出两步的时候,四周骤然光芒大作,那绚烂耀眼的光芒之中落下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物什来。众人一惊,全都愣住了。 好半晌之后才有人回过神来,伸出手去,在万丈光芒之中接住了一块,顿时被那东西的样子给吓住了。 没过多久,地上便白茫茫的一片,所有人都瞧的清楚,竟是一朵朵冰霜一般的莲花。 圣洁莲花…… 众人脑海中纷纷呈现的,是那神光闪烁,尊高神秘,无人敢接近,更无人敢触犯的神圣之地……昆仑山西王母神殿。 西王母神殿? 在场一片禁声,所有的声音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沉静的……就连众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沉静的……众人似乎能听到一朵……一朵……圣洁冰霜之莲落下的声音。 “北堂鹤,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擅自上昆仑山的。” 沉静之中,忽然一个声音犹如山涧冰泉一般响起。众人已不知道如何反应。北堂鹤犹如醍醐灌顶,忽然狠狠一怔,紧接着,面色骤然惨白,脚步极其别扭地缓缓转身。 目光所及,那飘然而下的冰凌圣莲之下,一名衣带飞扬,雪纱遮面,一身白衣的女子飘然而下。 跟随女子随之出现的,是八名同样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 九名女子以为首率先出现的那名女子为尊,其也最为尊贵,皆看上去不似凡尘女子。 本就愣神的众人瞧的更回不了神,好半晌都没有任何反应。 北堂鹤起初的表情和众人的是一样的,片刻之后也不知道瞧出来了什么,脸色渐渐变得有些恐惧扭曲起来。 “大胆北堂鹤,见到圣女,还不参拜。”一名女子忽然扬声道。 圣女??? 众人的心中轰然一声,更加不知道如何反应。 圣女,哪个圣女? 这昆仑之巅,还有哪个圣女? 赤红、朝升、凌云几名昆仑剑派的首座长老率先反应过来,跪在了地上。 “昆仑剑派赤红……” “昆仑剑派朝升……” “昆仑剑派凌云……” “见过圣女!” 紧接着,昆仑剑派的弟子也跟着拜了下去。 知道西王母神殿详情的东陵凰,慕容祁几人顿时愣了,探究地望着站在最前面的那名白纱遮面的女子。 云瑾周身的寒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渐渐退去。 方才叱喝的那名白衣女子见北堂鹤站着依旧没有反应,再次扬声,“北堂鹤,你眼里果真没有西王母神殿了吗?” 北堂鹤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缓缓跪在了地上。却是什么话都没有回应。紧接着,北翼王府的护卫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为首的那名白衣女子目光自始至终都在苏槿夕的身上,此刻更是没有多看一眼众人,径直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但是,就在她离苏槿夕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一红,一黄两个身影忽然一闪,出现在了苏槿夕的身边。 竟是许久未曾露面的吴尊和唐雪二人。 吴尊瞧见苏槿夕,眉头狠狠皱了皱,一脸的心疼,“小毒物,情况怎会如此严重?小毒物……” 唐雪也是一脸的害怕难过,“苏槿夕,你怎么样了?苏槿夕,你能不能听到我们说话?” 此刻的苏槿夕完全依靠在云瑾的身上,瞧上去十分虚弱,都不知是生是死,吓得唐雪脸色有些白,她一把拽住了那白衣女子的双手。 “蓝月篱,快救救苏槿夕,救救苏槿夕啊!” 蓝月篱? 其实东陵凰等人心底早已隐隐有所猜测,唐雪的话无异于拍板儿敲定了他们心中所想。 是了呢,蓝月篱此前继承了西王母留在神殿中的神识,守护西王母神殿。 圣女若不是她,还能有谁? 只是北堂篱瞧着苏槿夕的目光有些疏离淡漠,半晌都没有动。 唐雪有些着急,“蓝月篱,你还在想什么呢?快点动手啊,再不动手,苏槿夕可就没命了。” 随之东陵凰也开了口,“月篱姑娘,既然你来了,便快替苏槿夕瞧瞧吧,她身受重伤,又再三耗费精力太多,只怕撑不过去了。” 但是,北堂篱却站在原地,始终没有动,似乎有些探究地望着苏槿夕。 吴尊道,“蓝月篱,老子知道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但他是小毒物,小毒物你总记得吧?你若连她都忘记了,可就太没有良心了。” 蓝月篱又将所有的事情给忘记了? 众人顿时一怔,这可怎么办啊? 她不记得苏槿夕,便不给苏槿夕治了怎么办? 就在众人满心担忧的时候,蓝月篱忽然朝着苏槿夕的方向迈出了一步,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托起,手心里竟渐渐生出一朵莲花来。随即她手掌一番,将手心对准了苏槿夕的胸口,缓缓地将那莲花推进了苏槿夕的身体。 众人瞧得出神,谁都没有出声。 莲花入体,苏槿夕的周身渐渐生起一层寒霜。蓝月篱手掌回收之时托平,手心里再次生出一朵冰凌莲花来,随即蓝月篱将其顺着苏槿夕的腕脉处缓缓推了进去。 待一连串的动作做完,苏槿夕周身的寒霜这才渐渐融化,犹如薄汗一般,细细附着在她的身上,便连衣衫都湿透了。 但是,苏槿夕依旧犹如昏迷一般,未曾睁开眼睛。吴尊着实着急,“蓝月篱,小毒物怎么样了啊?”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天呐,头一份!!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天呐,头一份!! 蓝月篱没有说话,转身缓缓步下了台阶。 吴尊皱眉,脸上的担忧更浓,“哎,蓝月篱你什么意思啊?小毒物到底怎么样了?” 唐雪也是担忧的上火,“是啊,你倒是说话啊,她有没有生命危险。 慕容祁直接拦在了蓝月篱的面前,“月篱姑娘,还请如实相告,舍妹情况到底如何。” 蓝月篱依旧没有说话。一名白衣女子上前,“南离太子殿下不用担心,圣女已经用冰莲护住幽王妃心脉,幽王妃暂且无碍,只要将其扶入殿内,稍作休息便会转醒。” 这话说的吴尊更加着急,“暂且无碍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有危险?你是西王母神殿的圣女啊,西王母是不是留了很多治病救人的法术给你,你快给小毒物治啊,快点啊!” 慕容祁朝着蓝月篱的脸上瞧了一眼,虽然从那平淡无波的面容之上未能瞧出任何端倪,但慕容祁还是沉声道,“快将槿夕扶进屋子。” 于是,云瑾及东陵凰几人连忙扶着苏槿夕朝着屋内而去。 玄镇子等人有心阻拦,却也没有胆量。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巧苏钰开了门,瞧见苏槿夕的模样也是大惊,“姐姐这是怎么了?” “慕容祁一脸的肃然,“先扶进去再说。” “好!” 话音刚落,苏钰朝着院内的方向瞧了一眼,顿时愣在了当场。 吴尊等人扶着苏槿夕进了屋,将其放在了床上。但瞧着苏槿夕早已陷入昏迷的样子有些不放心,扬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瞧瞧。” 苏钰恍然回神,连忙朝着苏槿夕的方向而去。但是在给苏槿夕把脉的时候,明显神情异样。 “小毒物怎么样?”吴尊问。 苏钰把脉之后道,“姐姐身子虽然虚弱,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有人给她治过伤?” “蓝月篱给她治。”东陵凰道。 苏钰朝着窗外看了一眼,陷入沉默什么话都没有说。 慕容祁的目光又落在另一边的夜幽尧身上,“幽王的情况如何?” 苏钰的神情有些恍惚,“毒已经解了。” 众人这才怅舒了一口气。 东陵凰道,“云太医,钰公子,既然幽王和幽王妃都没有大碍,你们便瞧着他们,我等先出去瞧瞧。” 虽然有蓝月篱镇场,但东陵凰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 吴尊纵然一跳,跳进了苏槿夕所在的床内,“要去你们去,老子要在这里陪着小毒物。” 唐雪瞧着吴尊的模样皱了皱眉头,道,“尊哥哥不去我也不去。!” 东陵凰点了点头。 于是,东陵凰、慕容祁、慕容云海几人又出了门。 北堂鹤等人依旧跪在地上,显然是没有料到西王母神殿的人会忽然出现,虽有些愤愤不平的表情,但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垂着首,被两名白衣女子训斥。 “北堂鹤,看来你是忘了云霞仙子之前的警告,竟还敢擅闯昆仑,这昆仑之巅,岂是你能来的?” 北堂鹤下颚的胡子狠狠抖了抖,显然声音低敛谨慎了许多,“仙子误会了,云霞仙子的警告,老夫岂敢忤逆。老夫此番带着人上昆仑,也是为着云霞仙子着想啊,有人心怀叵测,潜入我昆仑,蓄意加害仙子,老夫得知消息,便立刻带着人前来,仙子可千万莫要误会。” “依着你说,你带着这么多人,上昆仑之巅,全然是为我西王母神殿着想喽?” “那是自然,老夫句句属实,在仙子面前不敢有半句虚言。” 那白衣仙子还没有说话,蓝月篱便开口了,“若你说假了如何?” 北堂鹤瞧着蓝月篱愣了一下,没有说话,那白衣仙子立即呵斥道,“圣女问话,还不快回答。” 北堂鹤道,“不知神殿之中何时多了一名圣女。” 那仙子明显有些不耐烦,“我西王母神殿之事岂是你能过问的。” 北堂鹤连忙道,“仙子莫要误会,老夫也是一心为神殿着想,毕竟神殿关系着我北翼命脉,我北堂一族的生死,老夫不敢不上心啊!” 仙子解释,“云霞仙子已入混沌,这是我神殿圣女。” 北堂鹤的眉头狠狠缩了缩,怎么也没有想到,昔日北翼王府柔弱娇.小,险些命丧他手的小姑娘,如今竟成了西王母神殿的圣女。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是圣女不假。 但是要送入天魅玲珑宝塔的圣女。 是送去祭祀的。 之前潜入昆仑的弟子来报,北堂篱早已在天魅玲珑宝塔中被祭祀尊者了,可又为何会再次出现在这里,而且摇身一变竟成了西王母神殿的圣女。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北堂鹤正思忖间,“啪”白衣仙子隔空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北堂鹤的老脸上。 “还说没有祸心!圣女问话,不但不回答,反竟直视圣女这么久,圣女的容颜岂是你能瞧的。” 北堂鹤垂下头,虽恨得咬牙,却也不敢过多造次。毕竟北翼君权神授,所遵从的,便是这西王母神殿。蓝月篱既已成了西王母神殿的圣女,便是北翼的最高掌权者。 但是北堂鹤包藏祸心那么久,岂会甘心臣服于蓝月篱这样一个小姑娘?而且这姑娘,还是当初他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过的。 北堂鹤咬着牙道,“回圣女的话,老夫确实没有说假。” 蓝月篱的声音依旧淡漠冰冷,“北堂鹤,本圣女看,你是将本圣女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不过你忘了没关系,本圣女记得便好。”说着,声音更冷了几分,“将北堂鹤给本圣女带回神殿。” “是!”两名白衣仙子应了一声,连忙上前要抓北堂鹤。 北堂鹤情急之下狠狠一咬牙,顺手便执起了一旁的长剑,腾身跃起,朝着北堂篱的方向刺了过去。 于此同时,十几名属于北堂鹤的贴身死士也执起了长剑,表情狰狞犹如嗜血一般,朝着随蓝月篱而来的八名白衣仙子袭去。 速度虽然飞速至极,但是在场的好些人还是瞧了个清楚,各个面容惊愕,愣在了当场。 天呐! 敢与西王母神殿之人动手,北堂二爷这还是投一份呢!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东陵凰及慕容祁等人一脸的惊愕,毕竟他们清楚蓝月篱的武功不怎么好,只怕应付不了北堂鹤这样的高手。 皆一脸的担忧。 甚至在瞧见北堂鹤手中的长剑离蓝月篱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但蓝月篱却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的时候,脸上的神情甚至转为了震惊。 虽然知道此时阻止北堂鹤早已来不及,但是两人还是齐齐飞身而起,朝着蓝月篱的方向飞掠而去。 但是,让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北堂鹤手中的长剑离蓝月篱的面门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蓝月篱的周身骤然散发出一道如月光一般的光芒。那光芒虽然柔润,但却强硬无比。 只听得“铿”一声,蓝月篱手中的长剑应声碎裂成了好几段。 随即,北堂鹤的身子骤然弹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那些袭击八名白衣仙子的北堂家死士也以和北堂鹤同样的姿势逆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地上。好几人当场狂吐鲜血晕了过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东陵凰和慕容祁一个回身,落在地上,畅舒了一口气,一脸欣慰地望着东陵凰。 其余昆仑剑派的弟子,北堂家的护卫,原本就愣怔的目光更加呆愣无神,瞧着北堂篱等人的目光之中满满的都是敬畏之情,甚至些许人还有些恐惧。 天呐! 西王母神殿之人的杀伤力也太大了。 即便北堂鹤这样的高手,与之对抗竟也如同以卵击石。 转瞬的时间,所有人都匍匐在了地上,将头埋得低低的,再也不敢抬头多看蓝月篱及诸仙子一眼。 “带走!”蓝月篱冷声道。 两名白衣仙子上前,用玄力将北堂鹤捆了起来。 北堂鹤脸色有些苍白,一脸的愤愤不平,想说什么,但是一双不甘的眼眸直直地望着北堂鹤,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西王母神殿之人的出现,完全在玄镇子及青云子二人的意料之外。追随他们而来的好些弟子回过神来之后皆用请示的目光瞧着玄镇子,请示下一步应当如何。 玄镇子的心底虽惴惴不安,但也明白,此时绝非争夺掌门令牌的最佳时期。于是找准了所有人不曾注意到他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朝着院外溜去。 青云子自然也跟在玄镇子的身后。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二人还没有走出院子,“噌”一声,一道凌冽的剑光骤然横在了二人的面前。 两人顺着剑光缓缓抬头,竟是赤红和朝升二人。 青云子吓的脸色苍白,连忙求饶,“赤红师叔,朝升师叔,饶命啊,饶命啊,弟子……弟子不是有意的……”说着,眸光骤然一狠,指着玄镇子道,“都是玄镇子蛊惑指使弟子的,都是玄镇子,弟子……弟子所为全是受他指使!” 玄镇子狠狠咬牙,咒骂青云子一声,“没用的东西!”紧接着,握紧手中长剑正要抵抗赤红和朝升二人,但是她手中的剑还没有挥出去,一道凛冽的玄光骤然射来,直接将其给捆了起来。 玄镇子满脸愤怒不甘地瞪着不费吹灰之力便制服了他的白衣仙子,几乎要将眼珠子瞪出来,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更是什么话都说不了。白衣仙子封了他的嘴巴,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人呐,带下去!”赤红扬手。 忙有两名弟子上前,将其也押了起来,朝着院外而去。 赤红补充一句,“关押在幽冥狱,等待掌门发落。” 玄镇子和青云子的眼底骤然腾升起一股恐惧的光芒,死命地挣扎着,想对赤红说什么,但是即便他们如何挣扎,押解的弟子也丝毫不会松懈,他们依旧什么话都说不了。 瞧着玄镇子和青云子都被押解下去,随着他们一起反叛的昆仑弟子各个面露忐忑不安之色。赤红的目光一一在他们的身上掠过,然后冷声下令,“天玄部弟子及云霞峰弟子听令,将参与此次反叛的弟子全部押往戒律阁,听候掌门发落。” “是!” 霎时,整个院落全然沸腾起来。 “赤红师叔饶命,赤红师叔饶命!” “掌门饶命啊,掌门饶命啊!” “掌门饶命啊。” “掌门饶命啊!” 没过多久,那些反叛的弟子全都被押了下去,其余弟子被赤红遣散,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雪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撤离,四周再没有任何痕迹。 北堂篱朝着苏槿夕等人所在的屋子瞧了一眼,淡漠转身,对八名白衣仙子下令,“撤!” “是!” 几人正要撤离,身后的屋子骤然开了门,苏钰急切的声音传来,“月篱姑娘留步!” 蓝月篱停住脚步,背对着苏钰,并没有转身。 一名白衣仙子回首,淡然问,“苏家主有何事?” 苏钰有些紧张,但他极力地让自己沉稳淡定一些,极力地不让对方看出任何异样来,顿了半晌之后才指着屋内道,“姐姐虽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是她的身子依旧还是很虚弱。还请月篱姑娘用神殿法术救姐姐一命。” 北堂篱依旧背对着苏钰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救还是不救。院子里再次陷入一片沉静。 好半晌之后,蓝月篱缓缓抬头,望着墙外落叶凋零已毕的枯枝,淡淡开了口,“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沉默动静体自然。一切……自有定数。” 说着,从宽广的长袖之中取出一颗巴掌大的灵芝来,递给身旁的白衣仙子转交给苏钰。 “这是生长在昆仑神殿之中的神芝草,给幽王妃服下。” 说完也不多做停留,化身离去。 白衣仙子将神芝草送到苏钰的面前,但他却神情紧张地望着蓝月篱化身而去的地方,欲言又止。 白衣仙子见苏钰半晌不接,提醒,“苏家主,神芝草,快拿去给幽王妃服下,莫要耽误了时辰。” 苏钰恍然回神,才恍恍惚惚地将神芝草接了过来。却依旧朝着此前蓝月篱站着的地方流连忘去。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白衣仙子也离去,苏钰在原地站了许久,神情一直恍恍惚惚,直到殿内传来东陵凰的声音,“都走了?” 苏钰这才回神回身,掩了一把面,有意躲开东陵凰的目光朝着苏槿夕所在的方向走去,“都走了!” 东陵凰瞧着院内空荡荡一片,也没多做言语,回到苏槿夕的床边。 苏钰将手中神芝草递到云瑾的面前,“云太医,这是神殿圣女留给姐姐的,你瞧瞧,应当如何服下。”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神芝草能否救得了苏槿夕 云瑾目光有些深地瞧着神芝草并没有接,半晌之后才淡淡道,“用温水化开服下便可。” 说完也没有过多言语,径直朝着屋外而去。 苏钰也不尴尬,连忙依着云瑾的意思去准备温水。 东陵凰和慕容祁互相对看了一眼,沉默,没有出声。 慕容云海和宗惜姿默然随着云瑾出了门。 吴尊憋了很久,瞧着苏钰端了一碗水回来,问,“姓云的什么意思啊?西王母神殿留了神芝草能救小毒物不是好事儿吗?他摆着那张臭脸给谁看呐!” 说完,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又道,“钰小子,你的医术也不错,你倒是给句准话啊,小毒物的情况到底如何?是不是……是不是这劳什子神芝草压根也没什么作用。” 苏钰瞧了一眼吴尊,又垂下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默然为苏槿夕准备神芝草。 吴尊越加烦躁,跳下床,“老子憋的慌,出去透透气。” 唐雪一把拽住吴尊,“唐宝玉,你去哪儿?我也去!” 吴尊一把甩开唐雪的手,径直往外走,“边上呆着去,别跟着老子!” 唐雪瞧着吴尊离开的背影,回首一脸的失落。但瞧见床上依旧沉睡不醒的苏槿夕,再瞧瞧一旁的夜幽尧,那一脸的失落便渐渐转化为愁容。 “苏家主,他们到底什么意思啊?这神芝草到底能不能救苏槿夕啊?” “……”苏钰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唐雪脸上的愁容更浓,朝着余晖斜射进来的窗户上瞧了一眼,院内空落落的,她的心也随着没有主心骨,空的慌。 “我和唐宝玉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重新找到西王母神殿,将蓝月篱给找了回来,希望他能救救苏槿夕和大伙。这人是救下了,但是苏槿夕和夜幽尧这俩人却还是躺着啊!瞧着他们这个样子,我这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 “其实,我瞧着蓝月篱的那样子,也难受的紧。好好的一个姑娘,去守什么神殿,还要断情绝爱,无爱无恨的,这不是白糟蹋了一生年华吗?和出家有什么却别。” 苏钰掰着神芝草的手狠狠一怔,不小心将放在桌上的碗给撞翻在地,碗底儿朝天,一滴水都不剩。 唐雪顿时慌了,帮着苏钰捡碗,“苏家主,不好意思啊,我知道,不该提这些,都是我不好。” 苏钰却快一步将碗给捡了起来,匆忙朝着内室而去。 “我再去换一碗来。” 唐雪弯着腰,伸着手,保持着一个动作好半晌,直到内室传来苏钰极力压制,隐隐沉着的咳嗽声,她那一直被禁锢在眼睑中的泪水才“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她缓缓起身,缓缓抬头,一步步朝着苏槿夕的床边走了过去。缓缓地,滑坐在床脚塌上。一寸……一寸,握住了苏槿夕的手。 极力地压制着心底的悲恸情绪,极力地放低了声音: “苏槿夕,我好害怕!” “苏槿夕,我是唐雪,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吗?” “长这么大,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一下子,所有的人好像都病了……怎么会这样?一点征兆都没有,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一回……我们是不是挺不过去了?” “之前我和吴尊回西王母神殿找北堂篱,她说……她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神神叨叨的,什么一切有为法,什么如梦幻泡影,我不懂,我不懂,我也不管,我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只要你和幽王早点醒过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说着,唐雪将头缓缓地埋入了苏槿夕的手掌之中,低声呜咽起来。 好半晌之后,才低低地传出来一句,“可是……我好怕……苏槿夕,唐雪好怕,唐雪不知道若是你不在了,宝玉哥哥会变成什么样了,唐雪好怕,你好起来好不好……你好起来好不好……” …… 云瑾没走多久,身后便传来慕容云海的声音,“云太医。” 云瑾停住脚步回头,朝着慕容云海颔首,“南离皇!” “云太医!”慕容云海走到云瑾的面前,“你是槿夕身边最得力之人,也是中宁医术最了得的太医,想来此时唯有你最了解槿夕的身子,还请云太医如实相告,槿夕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云瑾道,“南离陛下放心,王妃娘娘的身子无碍,很快便会苏醒。” 慕容云海下颚的胡须抖了抖,“云太医,你就别瞒着朕了!朕虽不懂医术,但也瞧得出来槿夕的病情并不乐观。” 云瑾瞧着慕容云海和宗惜姿,似思虑着什么,半晌没有说话。 宗惜姿道,“云太医,有什么你便直说吧,不用顾虑我和青山。不管什么样的情况,我们都能承受的住。我们是槿夕的亲生父母,必须知道她的真实情况。” “……” 云瑾依旧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慕容云海急了,“云太医,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瞒着我们吗?你与苏钰到底要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云瑾的眉头紧紧地皱着,思量着开口,“下官不是有意瞒着陛下,只是……只是王妃娘娘的情况实属复杂。” “能有多复杂?”慕容云海着急得身体有些颤抖,“那西王母神殿的圣女不是留下了神芝草?她能将我与惜姿及祁儿三人起死回生,难道还救不了病重的槿夕?” 云瑾的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说出的每一句话也是在心底细细做了盘算之后才告知慕容云海和宗惜姿。 “那神芝草确有起死回生之效没错,不过对于王妃娘娘来说,却只有温补作用,并无任何实质效果。” 慕容云海顿时一惊,“怎会如此?” 既然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云瑾也不瞒着慕容云海和宗惜姿,“王妃娘娘此刻的身体早已是油尽灯枯,再好的药石也无回天之效。不过那株神芝草能够暂时为王妃娘娘补充一些体力,以保全她腹中的孩子。” 怎么会这样? 慕容云海和宗惜姿被狠狠吓了一跳,齐齐踉跄后退两步,一脸的难以置信,同时开口,“云太医,你说什么?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夜幽尧醒了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夜幽尧醒了 云瑾连忙上前,将二人扶住。 宗惜姿紧紧地攥着云瑾的衣袖,“云太医,你说的……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对不对?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对不对?云太医在中宁太医院专为陛下和娘娘们诊脉,又师出南离宗家,医术了得,你一定能救槿夕对不对?” 云瑾一脸的为难,“夫人也是宗家人,也懂医术,想必您能瞧得出来,王妃娘娘如今的情况犹如油尽灯枯,早已是药石无用。” 宗惜姿脚下猛然一阵踉跄,眼前骤然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慕容云海连忙将其揽入怀中,一脸的焦急,“惜姿……惜姿……惜姿……” 云瑾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夫人放心,有云瑾在,一定不会让王妃娘娘有事。” 宗惜姿的意识有些迷蒙,但是云瑾的这句话她却听的很清楚,有些激动地拽着云瑾的手,“云太医,救救惜姿,一定要救救惜姿。” “夫人放心!”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有睡觉。 慕容云海带着宗惜姿回了房间,宗惜姿时而清醒,时而意识迷离,慕容云海一直守在旁边。 东陵凰和慕容祁虽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却是一.夜辗转难眠。 云瑾不知道去了哪里,苏钰一直守在苏槿夕和夜幽尧房间的外面。 唐雪刚开始回了自己的房间,后半夜睡不着,去过苏槿夕的房间两趟,但见苏钰一直守在外面,只和苏钰说了两句话,便又回去了。 吴尊一直躺在苏槿夕屋子对面的屋檐上,望着天空中的明月。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很多事情。想起第一次和苏槿夕见面;想起苏槿夕第一次去药王谷;想起他对她第一次心动;想起他对她曾经许下的诺言;想起他带着她离开中宁;想起他们一起同生死共患难过的每一个场面…… 这一次,他想带她走。就如同当初在魂殿之外,苏槿夕与夜幽尧决裂,他带着她离开一样,义无反顾的离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压抑着这个冲动在心底里有多艰难。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他知道,苏槿夕一定不会同意。 他知道,若她生命中只剩下一天的时间,她定然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和夜幽尧在一起,只想……留在夜幽尧的身边。 但是夜幽尧,你什么时候能醒? 你知道不知道,小毒物现在很需要你? 你知不知道,小毒物的命需要你来救。 但是屋内烛光摇曳,沉沉寂静,没有人听到他心底的呼唤,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耳边寂静无声,世界格外安静。 天快亮的时候,屋内终于有了动静。只可惜,吴尊没有瞧见,也没听见任何声音,苏钰靠在门外的柱子上睡着了。 是夜幽尧醒了。 体内的毒尊之毒虽然已解,但是这次中毒对苏槿夕的身体损伤很大。好在他身体的底子还不错,撑得住。 他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入眼处,是摇曳的烛光,顺着烛光的光影缓缓扭头,不远处的床上躺着那个熟悉的娇丽倩影。 “咳咳……” 夜幽尧忍不住重重咳嗽了两声,却极力地放低了声音,身怕吵到苏槿夕。下床缓缓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 苏槿夕静静地躺在床上,紧紧闭着双眼,脸色格外苍白,嘴唇也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甚至眼圈有些发青,那娇.小的身影被厚厚的被子盖着,瞧上去格外单薄。 夜幽尧瞧着满心心疼。他在苏槿夕的床边轻轻坐了下来,手指极其轻柔又怜惜地划过苏槿夕的脸颊。 苏槿夕的脸颊是那样的冰凉,犹如一根冰冷的冰凌一般,刺痛着他的心底。 “傻瓜,谁允许你将自己伤成这样?本王记得……本王曾经说过,没有本王的命令,苏槿夕,本王不许你死。所以,你敢违抗王命……你敢……你敢违抗王命……”夜幽尧说着,眼睑渐渐湿润起来,渐渐变得红润,瞧着苏槿夕宁静的小脸儿看了许久之后才深沉却又坚定地道,“你若敢违抗王命,本王便跟着你一起走。苏槿夕,生生世世,你都休想丢下本王一人!” 说着,他又重重低咳了两声,然后在苏槿夕的身边轻轻躺了下来,握住了苏槿夕的手。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一起,夜幽尧再没有任何言语。不知什么时候,夜幽尧又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苏钰开门进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夜幽尧与苏槿夕同枕而眠的画面,夜幽尧紧紧地握着苏槿夕的手。 他狠狠愣怔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又朝着夜幽尧之前躺过的床榻瞧了一眼,确定空无一人,揉了揉眼睛,又确定了一遍。 这一回,他看的清清楚楚,夜幽尧确实挪动过位置。 也就是说,他醒来过。 苏钰顿时一喜,连忙上前,低声唤道“殿下……幽王殿下?殿下?” 夜幽尧的眼帘动了动,苏钰心底的喜悦更深,连忙拽起了夜幽尧的手臂为其把脉。 脉象顺畅,已无大碍。 夜幽尧睁开了双眼,苏钰连忙给其行礼,“殿下。” 夜幽尧坐起身来,捏了捏额头,沉声问,“槿夕的情况如何?” “回殿下的话,姐姐的情况有些不乐观……” 苏钰将苏槿夕的情况仔细给夜幽尧说了一遍,夜幽尧愣怔地坐在苏槿夕的床边,只是静静地瞧着苏槿夕,什么话都没有说,让苏钰先出去。 苏钰从屋内走出来,刚巧遇上赶来的东陵凰、慕容祁等人。 “苏钰里边情况怎么样了?” 苏钰如实回答,“殿下醒了。” “夜幽尧醒了?” “恩!” “还等什么?既然夜幽尧这个孙子醒了,快带着小毒物去天医门啊。”吴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跳了出来,直往屋内冲,苏钰连忙拦在了吴尊的面前。 “吴谷主,你现在不能进去。” “拦着老子做甚?小毒物没有时间了。” “吴谷主,殿下比谁都担心姐姐,我已经将姐姐的情况给他说了,他心里有数。” 吴尊顿时炸了,“什么意思?就他夜幽尧担心小毒物,老子不担心他是吗?” “吴谷主你不要误会,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东陵凰道,“吴尊,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吵?苏槿夕现在需要安静。” 吴尊狠狠一甩衣袖,离开,“老子不是要吵,只是心里憋的慌。”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此去一别 其实谁的心里都憋,犹如被什么压着,让他们喘不过气来,只是吴尊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排解出来。 而如苏钰和云瑾,习惯了将其压在心底。 这一日,不少人来看夜幽尧,玄青、凌云、赤红等,夜幽尧一一会见。只是见面是在会客厅里,关着门,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傍晚时分,夜幽尧才从会客厅出来,第一时间便是回房间瞧苏槿夕。 彼时苏钰和云瑾都在。 “云瑾,苏钰,准备一下,我们去天医谷。”夜幽尧道。 苏钰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殿下你说什么?” “准备一下,我们去天医谷。”夜幽尧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回苏钰是听的真正切切,一脸的欣喜,“哎!我这就去通知大家。”说着,连忙往外跑。 云瑾盼着这一刻,不知道盼了多久。虽然已经极为肯定了,却还是微微有些激动,“夜幽尧!” 夜幽尧转身,“我们现在就出发。” 云瑾点了点头,“我已经让人将段工匠带往天医谷,依着路程,我们到的时候,他们也应该到了。” “好!” 天医谷路途遥远,慕容祁不打算带着慕容云海和宗惜姿,所以遣了人送他们回南离。慕容云海和宗惜姿应了。 吴尊要去天医谷,唐雪自然是要跟着的。 北堂鹤和北堂烨被蓝月篱带去了西王母神殿,如今的北堂家是群龙无首,北堂琴歌打算回北翼王府,重振王府。 临走之前,东陵凰忽然来找夜幽尧,一脸凝重的表情,这让众人有些意外。 慕容祁欲言又止,东陵凰瞧了一眼床上寂静无声的苏槿夕,道,“夜幽尧,苏槿夕是个善良的好人,相信她一定会逢凶化吉,东陵凰预祝你们此行得偿所愿。” 慕容祁惊讶的有些激动,“凰儿,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天医谷了?” 东陵凰冲着慕容祁淡然一笑,“东辰还有事,父皇一个人撑的艰难,所以我必须回去。祁王殿下,保重!” 东陵凰的态度有些疏离,但是此时的慕容祁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东辰陛下身体康健,定能撑住东辰大局,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慕容祁后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东陵凰打断,“祁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慕容祁一噎,不知道后边该如何说是好。 夜幽尧冲着东陵凰拱手,“保重!” 东陵凰也是笑着拱手,“帝王路,皇图业争霸,幽王,下次相见就是战场兵戎相见了。东陵凰不会手下留情,希望幽王和幽王妃也不要留情!” 夜幽尧朝着床上的苏槿夕瞧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慕容祁眼底的光芒有些悲凉和不舍。 云瑾眼底的神情如海般深沉,似乎洞悉一切,但他这人最是知晓分寸,无论何时,只要与自己和苏槿夕无关的事情,便不会多言一句。 东陵凰从苏槿夕的屋子走出去之后,慕容祁连忙跟了出去。他也不拦着东陵凰,一直跟着她到了住处。 “碰”一声,慕容祁将门给关上。 东陵凰向后退了两步,“祁王这是干什么,青天白日的,这里可是昆仑剑派清修秀之地。” “是清修之地,又不是寺院尼姑庵。” 东陵凰狠狠皱了皱眉头,“祁王殿下还是快些去准备吧,莫要误了出发的时辰……” 东陵凰刚说完,慕容祁骤然向前一步,一把拽住了东陵凰的手腕,将其拽入了自己的怀中。 东陵凰顿时大惊,想说什么,慕容祁却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带着她一个美妙的转身,将其狠狠地按在了门框上,紧接着,霸道的吻便狠狠落了下来。 “唔……”慕容祁,你干什么,你……你放手。 东陵凰用拳头狠狠垂着慕容祁的胸口。 慕容祁却在旖旎间狠狠道,“东陵凰,下这么狠的手,你是想谋杀亲夫吗??” 东陵凰的手顿时玄在了半空中,身体有些僵硬,不知道如何反应。 慕容祁的嘴角划过一抹得逞的淡笑,吻更加霸道了一些,同时也将东陵凰的身体往自己的怀里揉的更深了一些。 好半晌之后东陵凰才反应过来,“慕容祁……你……你无耻,谁是我亲夫?” 慕容祁旖旎间道,“你与本王早有肌肤之亲,不是亲夫是什么?” “慕容祁,你……你无耻。”说着,东陵凰狠狠一拳头便朝着慕容祁的胸口捶打了过去。却不想,慕容祁轻而易举便将东陵凰的小粉拳给握住,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声音有些痛涩道,“东陵凰,你就是铁定了心,想要我的命是不是?” 就在东陵凰微微有些愣怔之际,慕容祁反手一转,将宽大的手掌探入了东陵凰的衣裙之中。 东陵凰顿时大急,连忙推搡慕容祁,“不……不可以!” 却不想,东陵凰越是拒绝,慕容祁越是霸道,带着东陵凰几个旋转,便将其按在了桌子上。紧接着,一只手紧紧地禁锢着东陵凰的双手,一只手不断地在她身上游走。 “不,慕容祁,你……你不能这样……” “凰儿,答应我,不要回东辰好不好?我不要……和你刀剑相向。” 慕容祁的声音是那样的艰难,疼痛,东陵凰顿时愣住。 直到慕容祁解开了她的衣带,一丝沁凉在胸口骤然传来,她才恍然惊醒,大惊之下狠狠一把将慕容祁推开,“不,慕容祁,你不能这样!”然后连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慕容祁被推出去,狠狠撞在床沿上。但他却恍然不知疼痛,一脸痛涩地望着东陵凰,“凰儿,你非要这般对我?” 其实东陵凰的心底也很痛,但是他们此生注定无法站在一起,注定要对立,注定……不能相守。注定……她腹中的孩子一生下来就不能有父亲。 她的痛,甚至胜过慕容祁的十倍甚至百倍。 但她却不能说。 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转身侧对着慕容祁,尽量让自己不去看慕容祁的神情,“祁王,你该走了!幽王妃病危,一刻也不能耽搁,可别让众人等急了。” 慕容祁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东陵凰的身边,“凰儿……”他想临走前再牵一牵东陵凰的手,但是被东陵凰给躲开了。 于是,慕容祁眼底的痛涩神情更深。 好半晌之后,慕容祁才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转身瞧时,东陵凰的态度依旧是那样的冷漠。 他说,“凰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你。我只是……只是不想我们之间总是那么疏离;只是不舍得你;只是怕此去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天医门,通天之梯 东陵凰不敢回应,不敢出声,怕自己只要稍微一个小动作,便会让慕容祁瞧出她心底的不舍。 慕容祁说完半晌得不到东陵凰的回应,便转身一步步离去。 直到慕容祁走远了,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了,东陵凰才骤然转身,冲了出去,扶着门口的廊柱站着远远眺望,只可惜早不见了慕容祁。 她扶着廊柱缓缓滑坐在了地上,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双膝之间,低低地哭出声来。 这世上,有得必有失,有得便有舍。 有些人得到什么生来便是注定的,所以他们没有资格决定取舍。 直到出发,慕容祁依旧未见到东陵凰。 此去一别,生死难定,不知何时相见。 或许这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 出发前,云瑾向夜幽尧先告辞,说是先一步离开,去天医谷准备一下。所以这一行只有夜幽尧、慕容祁、吴尊、唐雪几人。 七日之后,几人终于到达了天医谷外。天医谷司药院药武、司医院医尚早候在了天医谷外迎接众人。远远地瞧见夜幽尧等人的马车,二人连忙应了上去。 马车稳稳地在两人的面前停了下来。 “天医谷司药院药武……” “天医谷司医院医尚……” “奉门主之命在此迎接诸位,幽王殿下,苏姑娘,祁王殿下,吴谷主,唐雪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二人笑的慈和。 “好说,好说!”慕容祁和吴尊笑嘻嘻的,唐雪也是一脸的灿烂,却唯独夜幽尧坐在马车里,纹丝不动,明显有些不悦。 不过只要夜幽尧不开心,吴尊的心底便倍儿爽。 这天下之人无不奉承着夜幽尧,却唯独这天医门的人例外啊! 苏姑娘…… 天和大陆上谁不知道苏槿夕是夜幽尧的王妃,别人都称一声幽王妃,这药武和医尚却称呼其为苏姑娘,明显是护着他家主子,明显是往夜幽尧的心坎儿上添堵。 吴尊哈哈哈大笑了两声,“夜幽尧,好歹人家前来相迎,你就不出来打声招呼?” “……”马车里的人依旧无声。 慕容祁和唐雪渐渐地明白了情况,干干地笑了两声,将脸上多余的表情收敛了一些,却唯独吴尊,笑的更欢快了。 不过药武和医尚也不忌惮,“前面便是通往我天医门的天梯了,马车不能通行,还请各位下车步行上去。” 于是,慕容祁、吴尊,唐雪几人下了车。夜幽尧和苏槿夕单独坐一辆马车在后面。药武和医尚知晓苏槿夕的情况,连忙过去帮忙。却不想,夜幽尧压根就没有用他们,先是将苏槿夕扶到了马车边缘,然后自己跳下车。接着,将苏槿夕抱了起来,直接往里走。 不过药武和医尚也未曾放在心上,对视一笑而过,连忙快走了几步到前面,给众人引路。 大约走了二十余步,药武指着左手方向的石梯,道,“各位,这就是通往我天医门的石梯了,顺着这石梯上去,便是我天医门的正门。” “哇……我滴个乖乖……”吴尊不禁惊叹了一声。 唐雪和慕容祁也是一脸的吃惊,夜幽尧的眉头微微蹙了蹙。 只见一阶一阶的石梯直从脚下通到了云端。石梯的那一头云烟袅袅,循环缭绕,根本看不见尽头。 “这就是天医谷的通天之梯,本王自诩看尽天下美景,却从未见过如此奇观,这一幕,怕也只有在天医门能够看到了。”慕容祁道。 药武和医尚一脸的得意。 唐雪看得两只眼睛跟铜铃一般,瞪的圆圆的,“这得费多少人力和物力啊。我唐门机关术天下无双,览尽天下钱财,但若想修建这样一条路来,必定要费百余年的工夫。” 却不想,吴尊话锋一转,竟冷不丁地咒骂了一声,“话说,你们这门主脑子有病吧?” 药武和医尚顿时一脸的不悦。 吴尊继续道,“放着我唐门的升降梯不用,非得用这劳什子的石梯。我说,不是你们现任的掌门脑子有病就是你们的前掌门脑子有病,不是你们前掌门脑子有病就是你们的前前掌门脑子有病,不是你们的前前掌门脑子有病就是你们的前前前掌门脑子有病……不是你们的……” “吴谷主,还请你说话嘴巴放干净一点,这里可是天医门。”药武一脸严肃地提醒道。 医尚接着道,“若再对我们天医门掌门无礼,休怪我等对你不客气。” 吴尊冷冷翻了一个白眼儿,“又不是说你们,你们瞎着急什么。” 药武和医尚顿时一噎,不过很快便冷冷道,“我等是天医门的弟子,若对羞辱我门楣之人视若无睹,乃我弟子之耻辱。” 说完,药武又补充了一句,“吴谷主,你们都是掌门的客人,我等做弟子的,理应以礼相待,不应与你们发生不愉快。但你们若有意侮辱我天医门,哼!就别怪弟子们无礼了。” “哎呦喂,脾气还挺大的嘛……“ 吴尊还想说什么,却被慕容祁一把拽住,“少说两句,别忘了我们此行是来做什么的!” 吴尊这才闭了嘴,瞧了一眼身后被抱在夜幽尧怀中的苏槿夕,道,“瞧在小毒物的份上,老子就不跟你计较。前边带路。” 药武和医尚的态度明显没有刚开始时候友好,走在了前面,“几位,请吧!” 慕容祁有些担心夜幽尧,“幽王,你没问题吧?要不我们再想别的法子。”毕竟夜幽尧的身体解毒之后还没有完全恢复。 “无碍!” 但慕容祁还是有些担心,“要不我来抱着槿夕!” “不用!” 说着,走在了最前面。 慕容祁问药武和医尚,“敢问两位前辈,这天医谷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能够上天医门?幽王妃病重,幽王身上有伤,怕是上不得这云天之梯啊!” 药武冷冷翻了一个白眼,态度冷漠,“就这一条路!” 医尚也道,“上不得可以不上!祁王殿下,我等知道你们是来天医门求医的,但我天医门也不是什么样的患者都医,你们若是上不去,可以另寻他人就医。” 唐雪狠狠一跺脚,“你们怎么这样啊!你们……”唐雪还想跟他们理论,慕容祁却将其拽到了身后,示意她少说两句。 “既如此,二位便在前面带路吧!” 药武和医尚在最前面带路,夜幽尧抱着苏槿夕走在后面,慕容祁在旁边帮衬着,却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章 九容的心思 唐雪气极了,对吴尊道,“唐宝玉,你看你,都怪你。你这毒舌的毛病是不是应该改改了,谁你都敢怼,你得罪了天医门的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吴尊一脸的无所谓,“没好处,但是老子瞧着夜幽尧那孙子不顺眼,来气,又不能拿他出气。”说着,将目光轻轻落在了唐雪的身上,“要不……你给老子当出气筒。” “滚!”说着,狠狠在吴尊的小腿上踢了两脚,大踏步超前而去。 唐雪的力道不重,对于吴尊来说不痛不痒。 吴尊遥遥瞧着抱着苏槿夕,一步一步走在前面的夜幽尧,狠狠翻了一个白眼,跟在了众人的身后。 其实他心里不舒服已经很长时间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很急躁,心绪也很焦躁。 是从苏槿夕受伤的时候开始? 还是从他们上了昆仑开始? 又或者从苏槿夕不顾一切地去救夜幽尧开始? …… 又或者……是从苏槿夕怀孕的时候开始?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想着,吴尊索性不走了,直接在石阶上坐了下来。 唐雪感觉到身后半晌没了动静,回头,“唐宝玉你还不走?” “你们先走,老子累了,歇会儿!” “这才走了多远你就累了,前面还有很长一段路呢!夜幽尧如果抱不动苏槿夕的时候谁来照应?你还不快跟上!” 抱苏槿夕这等好事儿,慕容祁都轮不到,还能轮到吴尊的头上? 吴尊狠狠切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出声。 唐雪“蹬蹬蹬”又跑了下来,拽吴尊。 “起来,快点走!唐宝玉,你给我起来,起来,起来!” 唐雪手上没什么力道,但却闹腾的很,吴尊拗不过她,只得起身继续走,但是始终和夜幽尧保持着距离。 几人大约走了一个时辰,连天梯的三分之一都没有走到,唐雪走的气喘吁吁,双.腿有些发软,吴尊和慕容祁也已经出汗了。夜幽尧抱着苏槿夕,每一步走的都很艰难,但是他始终将苏槿夕保护的很好,没有让她磕着碰着,甚至每走一段路都换一个姿势,让苏槿夕更舒服一些。 慕容祁劝夜幽尧,“幽王,前边路还远着呢,歇一会儿吧!” “你们歇一会儿,本王继续走!” 他虽然走的很慢,却片刻都没有停留。 慕容祁瞧着有些不忍,上前想接住苏槿夕,“幽王,要不让我来抱着槿夕吧,我是槿夕的哥哥。” 夜幽尧没有理会苏槿夕,继续往前走。 慕容祁无奈之下也没有歇息,继续跟在夜幽尧的身后。 唐雪撇着嘴将这一切瞧的清清楚楚,不由得感叹,“幽王殿下对苏槿夕用情至专,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至专个屁!”吴尊狠狠咒骂了一声,“有老子专吗?” 唐雪皱着眉头瞧了吴尊大概三秒钟,顿时炸了,一拳头狠狠朝着吴尊的胸口捶了过去,“唐宝玉,你……你故意气我,你是想气死我是吧?” 吴尊猛然朝着旁边一躲,给躲开了,唐雪那一拳头捶过去,落了个空,猛然朝着台阶下面跌了下去,情急之下“啊……”大喊了一声。 吴尊面色骤变,腾身跃起,落地之时连忙一把捞住了唐雪。 唐雪被吓坏了,脸色惨白,好半晌才恢复过来。一脸怨念地瞪着吴尊,一拳头准头极准地落在了吴尊的胸口,“唐宝玉,恨死你了,去死,去死,去死!” 吴尊将唐雪扶正,转身,朝着慕容祁和夜幽尧所在的方向走“老子死了,谁救你!” “唐宝玉,你这个王八蛋!”唐雪低喊一声,追过去,但是还没追到吴尊,只听慕容祁大急的声音,“夜幽尧,你怎么样?夜幽尧?” 两人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夜幽尧已经吐了好几口血,很明显站立都有些困难,但是他的手却始终紧紧地抱着苏槿夕,尽量让自己的步子在台阶上扎的稳当一些。 慕容祁想帮忙扶着苏槿夕,但是夜幽尧却不给他任何接近苏槿夕的机会。 吴尊瞧着此情此景,目光有些复杂,唐雪大踏步连忙冲了过去,帮忙扶住苏槿夕,“夜幽尧,你怎么了?还能不能撑得住?” “本王无碍!” “如果实在撑不住,你就将苏槿夕给慕容祁吧!如果苏槿夕知道你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很担心的。” 夜幽尧没有再回应唐雪,一把擦掉嘴上的血渍,继续往前走。“ 东陵凰、唐雪、吴尊几人的神情越来越复杂。 走了几步,慕容祁又问药武,“前辈,夜幽尧和苏槿夕的情况两位前辈也看到了,这通天云梯他们二人实在消受不住啊!” 此时药武和医尚的态度已经温和了不少,面对慕容祁,神情有些为难。 慕容祁继续道,“若这天医谷还有别的法子通往天医门,还请两位如实相告,这个人情,算是我南离欠两位的。” “这……”药武和医尚为难了半晌,极其坚定地道,“实不相瞒,通往我天医谷,确实只有这一条路。” “不可能,堂堂天医门,怎么可能没有几个机关暗道呢!”唐雪急道。 药武道,“唐雪姑娘,你跟我们急也没用啊,就算有我们也没有权利告诉你们!” “我就说嘛!”唐雪道,“你们这两个老头子,真的是坏透了,只可惜苏槿夕受伤了,否则依着她的能力,铁定能探出密道机关在什么地方。” 吴尊跟了上来,“屁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唐宝玉,你就知道怼人,有本事你去找机关啊!” “老子没本事!” “那就给我闭嘴!” 慕容祁思忖着药武和医尚的话,又问,“敢问你们门主可知道我们来了?” “门主命我们二人在谷外迎接诸位。” “也就是说他知道我们到了,也知道我们走这通天之梯?” “是!” 慕容祁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他可知道幽王和幽王妃也走这通天之梯?” 药武和医尚齐齐点了点头。 慕容祁的面色有些不好看,眉头皱的特别紧。 别人或许还没有瞧出他的真正身份,但是他却已经瞧的很清楚了,依着他对槿夕的心思,绝不会明知她到了,却还让她在这里受这等苦楚啊! 而且还是在她受着重伤的情况下。 姓云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九彩的凤尾花 姓云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唐雪和药武、医尚二人吵了半晌,也没有吵出什么结果,最后几人只能继续往前走。 但是走了没多久,夜幽尧又开始吐血了,唐雪等人劝了好好半晌,他才肯暂时歇一会儿。 仙林殿内,久容坐在观星台上抚琴,一身雪白的衣衫不断在空中飞扬,飞扬,他的身后是浩瀚无垠的瀚海星辰。 九彩和麒麟神兽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猛然出现在了久容的面前,不断用爪子扒拉着久容的衣袖,甚至用牙齿咬着拽。 平日里,两兽可从来不敢这样,但是今日,确实遇到了特殊情况,他们真的很着急。 “吱吱吱……” “吱吱吱……”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久容抚着琴没有停顿,只淡淡道了一声,“没有!” 九彩和麒麟神兽的动作顿时更加狂野。 “嗷呜,嗷呜,嗷呜……”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久容终于停住了手中的动作,那万年不变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褶皱,“那么说,夜幽尧吐血了?” “吱吱吱……” “嗷呜……” 麒麟神兽和九彩很认真地瞧着久容,眼泪汪汪的点头,他们绝对没有说谎。 久容沉默了片刻,起身,负手朝着一望无际的瀚海星辰站立。麒麟神兽和九彩瞧不见他的神情。 “只是吐一点血而已!” “嗷呜……嗷呜……” “吱吱吱……吱吱吱……” 只是? 公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 公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久容微微顿了顿,“你们觉得我冷血?” “吱吱吱……” “嗷呜……” 公子,难道不是吗? 那可是槿夕麻麻。 你虐夜幽尧也就罢了,但是你怎么可以连槿夕麻麻也一起虐?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久容的身子又怔了一下,手掌撑开又攥紧,明显有些不安,而且手心里还有汉。 但是片刻之后他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他不会让她有事的。” 麒麟神兽匍匐在久容的身后,两只前爪紧紧地扣在地上,周身渐渐腾升起淡淡的冰蓝色火焰,龇牙咧嘴地望着久容的背影。 九彩极其失望地冲着久容的背影“吱吱……”一声。 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九彩……九彩跟了你那么多年,但是第一次,九彩觉得自己看不懂你了。怪不得……怪不得苏槿夕会喜欢上夜幽尧,你怎么可以将她的安危交到另外一个男人的手上,怎么可以?” 九容沉静了片刻,缓缓转身。 麒麟神兽始终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没有变换。第一次,他以这样的态度面对九容,也是第一次,九容竟然没有生气,而且低声对一旁的九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懦弱?” 九彩眼底的雾幻光芒更深了一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九容。半晌,她“吱吱……”一声,朝着九容走了过去,跳入了九容的怀中,用雪白的小脑袋一下一下地蹭着久容的胸口,亦如从前。 公子,这里是不是很痛? 有九彩在,九彩帮你揉揉。 久容轻轻地抚摸着九彩身上纤长的绒毛,一下……一下,但是眼神却是没有一丝聚焦地望着一边,明显出了神。 我也知道自己很懦弱。 但是这一世,我终究是输了,不是输给了他,而是……输给了她。 “吱吱……” “公子……” “但是还是我不放心啊,不放心将她交到他的手上。但即便再不放心,有些东西注定是命数,谁都改变不了。” “吱吱……吱吱吱……” 公子,九彩好心疼你。 麒麟神兽的龇牙咧嘴和锋利的爪子也渐渐收了起来。然后一步步,朝着门外退了出去。 久容的目光依旧没有焦点,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和九彩说话,“如果你也想走,那便走吧!去看看他们如何了。” “吱吱吱……吱吱……” 不,九彩不走,九彩要留下来陪着公子,九彩哪儿都不去。 “哎……” 九容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回到凤凰琴前坐了下来,将九彩放到一边,继续抚琴。 九彩一下一下地挪到了九容的大腿边上,枕着九容的腿,将蒲扇一样的的九条尾巴伸展了出来,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地摇晃着,犹如凤尾花一般。 好半晌之后,只听九容淡淡道,“如果他连这点难关都过不了,往后余生会有多少艰难险阻,此后的万万世,世事难料,我如何放心将心爱之人交到他的手上。如何放心他会对她好?” 九彩摇晃着尾巴的动作忽然顿住,停顿了好半晌。谁也没有瞧见,一个晶莹的泪珠从小狐狸的眼角滑落了下来,却被她用小爪子给擦掉了,都没舍得落在九容的衣服上。 公子说这话,九彩听着心里为什么这么痛? 为什么万万世?这一世,虽然错过了她,但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下八辈子公子依然可以等她,追求她,爱她,总有一世能和她相守啊! 公子为什么要说这样丧气的话? 难道……难道是……? 九彩都不敢细想,暗自抹了半天眼泪之后停顿了半天的凤尾花又开始摇曳起来,却是有些乱,怎么也跟不上九容琴声的节奏。 也不知道是琴音乱了,还是九彩的心乱了。 又走了半个时辰,夜幽尧等人在通天云梯上面才走了五分之二的路程。已经不知道夜幽尧是第几回吐血了,此时,就连跟在身后的吴尊也不再调笑了,和唐雪始终沉默着,默默地跟在夜幽尧的身后,一步一步地走着。 麒麟神兽幻化成了小萌兽的模样,在不远处蹦跶来蹦跶去,嗷嗷乱叫也不知道在表达些什么,没有人能听懂。 他很怕夜幽尧,不敢靠夜幽尧太近。 “夜幽尧,歇一会儿吧,路还远着呢!”慕容祁抬头朝着头顶瞧了一眼,云烟渺渺,烈日当头,途路遥远,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夜幽尧虽沉默着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倔强,抱着苏槿夕在一旁坐了下来。 也不知道苏槿夕什么时候醒了,当夜幽尧将她放到地上的时候,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夜幽尧的眼,嘴角微微上扬一笑。 夜幽尧心头顿时大喜,握住了苏槿夕的手指,“槿夕,你醒了。” “恩恩。”苏槿夕点了点头。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唐宝玉,我爱死你了 “恩。”苏槿夕点头,伸出手缓缓抚上夜幽尧有些苍白的脸颊,“毒刚解,怎么又让自己吐血了。夜幽尧,你什么时候能让我放心。” “这点小事,本王还受得住。”说着,面色骤然一冷,“苏槿夕,倒是你,你还好意思说本王,你什么时候能让本王安心。” 苏槿夕嘴角微微上扬笑着,没有说话,抚着夜幽尧脸颊的手指缓缓转到了夜幽尧的唇上,将一颗逍遥丸悄无声息地塞入了夜幽尧的口中。 夜幽尧微微一愣,瞧着苏槿夕认真的双眼沉默了半晌,就着苏槿夕的手指将药丸给吃了。 慕容祁、吴尊、唐雪三人瞧着苏槿夕醒了,挺激动,但瞧见这画面,唐雪的脸颊顿时一红,连忙转身,捂住了双眼。 吴尊的眉头狠狠皱了皱,跳到一边蹲着,也不说话,慕容祁微微侧身,轻咳了一声。 苏槿夕这才注意到他们三个人,“哥……” 慕容祁连忙来到夜幽尧和苏槿夕的身边,“槿夕,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苏槿夕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吴尊和唐雪,问“其余人呢?” 慕容祁解释道,“东陵凰回东辰了,父皇和母后不宜长途跋涉颠簸太久,我便让苏钰代为送回南离了,北堂夫人回北翼王府主持大局。” 苏槿夕点了点头,意识似乎有些迷离,缓缓闭上了双眼,“也好!” 瞧着苏槿夕的面色又有些不好,吴尊有些着急,跳到苏槿夕的身边,紧皱着眉头,“慕容祁,都怪你,没事儿让苏钰那小子送什么人,若是有他在身边,也能帮衬着瞧瞧小毒物的情况。” 慕容祁道,“这里都已经是天医门的地界了,随便拽出来一个都是医学高手,你还怕没人给槿夕把脉不成?”说着,瞧了一眼一旁的药武和医尚。 医尚连忙上前,给苏槿夕把脉。 医尚瞧了半晌,面色有些不好,始终不说话。 “如何?”慕容祁问。 医尚瞧了一眼慕容祁,缓缓摇头。 “摇什么头啊,小毒物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人话啊!”吴尊急道。 医尚放开苏槿夕的手,冲着吴尊狠狠一甩衣袖,冷哼一声,转身扭头。 “哎,你这老头,我说你,你的脾气怎么这么大……”吴尊想和医尚理论,慕容祁将吴尊拽到了一旁,“你就少说两句吧!” 然后态度十分客气地问医尚,“前辈,家妹的情况到底如何,还请前辈如实相告。” 医尚对待慕容祁态度还算和善,不过说起苏槿夕的情况,一脸的愁容,“苏姑娘身体亏损的厉害,哎……一言难尽呐,诸位若是休息好了,便快些上路吧,你们等的起,这苏姑娘的身子可等不起啊!” “怎么这样啊!”唐雪都快哭了。 慕容祁和吴尊沉默着都没有说话,夜幽尧连忙抱起苏槿夕,继续赶路。 “哎!” 医尚重重深叹一声,在谁都没有瞧见的时候,用密蝶传了一封信给仙林殿中的九容。 仙林殿。 九容正在观星台上抚琴,九彩仙狐依旧保持着脑袋枕着九容大。腿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摆动着蒲扇一般地九条长长的尾巴。 一只血红色的密蝶缓缓飞了进来,落在了九容的琴上,九彩摇晃着的尾巴忽然顿住,又迅速收了回去,起身目光复杂地望着九容。 九容的琴音也停了下来,瞧着那密蝶看了许久,之后才扬手一挥,那密蝶便幻化成了两行文字,呈现在了半空中。 九容一眼便将其瞧了个清楚,原本就紧皱着的俊美容颜一下子便皱得更紧了一些。 “吱吱……吱吱吱……” 公子,她的情况很不好。 公子……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她快要撑不住了。考验夜幽尧重要,但是小主子的身子也很重要啊! 公子,公子…… 九彩吱吱吱地叫着,不断用小爪子扯着九容的衣袖。 九容侧眸瞧着九彩的模样,所有的不忍心和不舍丝毫没有对九彩隐瞒,全都表现在脸上。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公子,你也舍不得小主子受罪是不是?九彩也舍不得,公子你就去看看小主子吧! “吱吱吱……吱吱吱……” 也不知道一时之间九彩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都快要将九容扯离座位了。九容将自己的衣袖从九彩的小爪子下面拽了出来,用手轻轻地抚了抚九彩的小脑袋。 “要不……你去帮帮他们!” “吱……吱吱……吱吱吱……” 九彩顿时眼冒金星,两只犹如紫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紧接着便以箭一般的速度朝着仙林殿外飞奔而去。 九容朝着门外瞧了一眼,九彩早不见了影子,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腹诽道,“这小畜生,速度可真快。看来和夕儿呆的久了,都忘了还有我这半个主人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通天云梯之上,夜幽尧等人依旧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即便身体完好无损的慕容祁和吴尊及唐雪三人,此时前行也有些艰难,累的满头都是大汗,更何况是身受重伤的夜幽尧还抱着苏槿夕。 这,已不知道是夜幽尧第几次吐血了。 此时,才走到二分之一的路程。 “靠!”吴尊朝着遥遥看不见尽头的头顶瞧了一眼,狠狠咒骂了一声,这姓云的是铁定了心要老子几个的命啊。 慕容祁怕被药武和医尚听见,惹两人不快,连忙按了按吴尊的肩膀。 吴尊冷哼了一声,“老子有分寸。” 唐雪累的额头的汗水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掉。两手插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行了,我……我走不动了!” 吴尊回头,嫌弃地瞧了一眼唐雪,将自己的一只胳膊朝着唐雪伸了过去。 唐雪瞧着,一脸感动地望着吴尊。 吴尊瞧着唐雪半晌不动,有些不耐烦,“磨磨叽叽的,杵着干嘛呢?” “呜呜呜……唐宝玉,我爱死你了。”说着,唐雪兔子跳,跳上了一个台阶,稳稳地抱住了吴尊的手臂。 吴尊回头高傲地仰着头,牵引着唐雪继续往前走。 真的好累啊!但是唐雪还是没舍得将自己身体的所有重心都放在吴尊的身上,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轻便一些,尽量放快了脚步跟上吴尊的步子。 其实吴尊的关心就是她最好的助力呢! 即便身体累到了极致,但只要吴尊一个眼神,一个关心的动作,她就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 几人又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忽然……九彩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苏槿夕如何等得了? 九彩忽然的出现让所有人顿住脚步愣在了当场。 九彩忽然冲着夜幽尧的方向“吱吱”叫了一声,骤然转身朝着云之天梯的尽头跑去,但是它跑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缓缓撑起了好看的硕大尾巴,随着尾巴缓缓摆动,它的四周渐渐散发出一道五彩的光芒。 待那光凝聚到一定的范围,其中竟然渐渐展现出一座气势宏伟的门来。 云烟环绕,恍若仙境。 最为震惊的要属药武和医尚,脸色都变了,犹如看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震惊地呆愣在当场。 “吱吱吱……”九彩回首冲着夜幽尧等人激动地叫了两声。 夜幽尧站在原地没有动,九彩又很人性化地跑到夜幽尧的身边,“吱吱吱……”围着夜幽尧叫了几声,飞速跑进了五彩光芒之中的门。 夜幽尧,慕容祁等人似乎明白了九彩的意思,一脸震惊地对望了一眼。 “吱吱,吱吱吱,吱……” 九彩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冲着大家“吱吱”叫了两声。 夜幽尧抱着苏槿夕率先朝着五彩光芒中的门走去,慕容祁,吴尊,唐雪几人跟在身后。 瞧着众人全都走了进去,那门又消失不见,药武和医尚一脸震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九彩是门主身边的兽宠,没有门主的指示,九彩怎可能有如此大的胆子私自打开门放他们进去? 说什么考验,说到底还是门主的心软了,心疼苏姑娘了。 既然是门主的意思,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二人对望一眼,摇了摇头。 药武将五彩之门再次幻化出来,然后跟在夜幽尧等人的身后走了进去。 九彩带着夜幽尧等人来到了仙林殿。谁都没有出声,九容也没有起身,依旧在观星台上抚琴。 夜幽尧抱着苏槿夕站在门口,环视着仙林殿内的一切,目光有些复杂。 陈设算不上奢华,但是一桌一椅,一杯一盏,都泛着古老的天青色的淡淡光芒,是属于与世隔绝的渺渺气息。透过那些陈设,夜幽尧似乎能够看到千年前的九容和夕儿,在这里朝夕相对,抚琴歌舞,还有……窗外万年不会凋零的梅花树。 九容的琴声终于停了下来,抬头瞧见门口的夜幽尧等人,从容起身。 “你们来了!” 说话间,九容来到了夜幽尧的面前,很自然地掐起了苏槿夕的腕脉。 西王母神殿的神芝草虽然没有完全治好苏槿夕的伤,却也维持着她的伤势在一种不好不坏的状态没有恶化。同时也很妥帖地保住了她腹中的孩子。 “先进来吧!”九容道。 接着,九容很快走到了床边,铺好雪白的绒毯让夜幽尧将苏槿夕先放到床上。 夜幽尧却道,“无碍,本王抱着她就可以。”九容知道夜幽尧介意,便不再多说什么。 吴尊却皱了皱眉头,“姓夜的,你不累小毒物还累呢!好歹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你让小毒物先歇一会儿呗。” 夜幽尧瞧都没有瞧一眼吴尊,淡淡道,“本王的王妃,本王做主便可。” 虽然语声淡淡的,但是口吻却极为霸道,不容任何人质疑或者插手。 吴尊一噎,“切”了一声,在一旁的石桌旁坐了下来,倒了两杯茶,拿起其中一杯对唐雪道,“丫头,喝茶!” 唐雪伸出手接了,眼底露出甜甜的光芒。 另一杯吴尊自己拿起来,轻呡着。 “九转玲珑盘在什么地方?如何能为她聚魂。”夜幽尧问九容。 “先不要着急,我们先设法找到锦衣侯墓再说。”九容说着,便吩咐门外的弟子去请段工匠。 虽然三百年前夜幽尧曾是明德太子的时候用过九转玲珑盘,但是时隔三百多年,很多事情他已经记的不太清楚了。是以,当初的九转玲珑盘具体在什么位置,他也记得不太清楚。 夜幽尧沉着目光思忖了半晌,“凝聚她的魂魄为何必须先打开锦衣侯墓不可。” 九容没有明说,而是非常坚定地道,“九转玲珑盘和锦衣侯墓缺一不可。” 千百年来,夕儿的魂魄是九容一缕一缕收集起来的,要凝聚夕儿的魂魄也是九容的想法,这其中他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最终应当如何操作,还是要看他的。夜幽尧细细思量之后没有反驳,决定配合九容,便点了点头。 九容吩咐门外的弟子去请段工匠 没过多久,段工匠便被弟子引了进来。 虽然在场的众人都是无上尊贵的上位者,但是段工匠却丝毫不露怯色,从容走到中间,先给九容行了一个礼,“公子!” 接着,又给夜幽尧、苏槿夕、慕容祁、吴尊、唐雪几人行礼。 夜幽尧将无极五行、锻造之术、黯然销魂分别拿了出来。 段工匠的目光一下子就亮了,“这无极五行可是天下间极为难寻之物,几位短短月余的时间竟全都集齐了,实数天人呐。段某人佩服,佩服,实在是佩服的紧。” 说着,目光又落在锻造之术上,定睛瞧了许久,眼底全都是震惊的光芒。 作为工匠,此生能够见到锻造之术,他也算是一生无憾了。 “段匠人,这些东西都已集齐,你可否还原之前那份图?” “那是自然。”段工匠毫不犹豫地回答。 之前黯然销魂无意间被滴落在彼岸镯上,便显现出了一份图来,但由于彼岸镯体积太小,图没有显示完整。于是夜幽尧便找到了当时制作彼岸镯的段工匠的后人,问出了彼岸镯的具体材质。 经过月余的时间,众人终于找到了制作彼岸镯的所有材质,以及将材质炼制倒一起的锻造之术。只要将之前那份图再次显现出来,并且能显示完整,众人便能找到锦衣侯墓的具*置。 这是夜幽尧的心愿,也是苏槿夕的心愿,更是天下人人人都心心念念的事情。 “段工匠,既如此,那便开始吧!”吴尊道。 段工匠瞧了一眼吴尊,嘴角露出了一抹淡笑,“吴谷主有所不知,要用锻造之术将这无极五行凝聚到一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需要一块有灵气的风水宝地,借助天地之灵气,此外还需一尊和无极五行的属性相融合的炉鼎,然后炼制七七四十九日方可成型,之中不能中断,一旦中断,便是前功尽弃。” 什么,七七四十九天? 苏槿夕怎么可能等得了这么长时间?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等一心上人,值得吗?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等一心上人,值得吗? 吴尊骤然跳到段匠人的身边,一把将其拎了起来,“老头,你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七七四十九天,等你这破东西炼制出来,我的小毒物都死翘翘了。与其等那么久,老子这就送你上西天。” 说着,另一只手凝聚了掌力,便要朝着段匠人的脑袋劈下去。 段匠人被吓的骤然变了脸色。 就在吴尊的掌力就要劈到段匠人的脑袋的时候,慕容祁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一脸严肃道,“好了,也不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事情总有解决了办法,你若真一掌将他给劈死了,那槿夕可就真的没救了。” 吴尊一把将段匠人给推了出去,“也好,老子先留着你的狗命,想想,给我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若是想不出来,别说慕容祁求情,谁说话都没用。” 段匠人的脸色发白,吓的有些颤抖,一脸为难地望着九容。 九容神色淡然,片刻之后道,“四十九日确实过长,应该有法子缩短炼制的时间。” 段匠人道,“若想缩短炼制的时间,只能在炉鼎或者火上面下功夫了。但是这世上还有什么火能比无极之火更厉害?四十九日,已经是最短的期限了。” 九容略微一沉思,道,“用凤仪鼎炼制,继而加助三位真火怎么样?” 段匠人的眸光一下子就亮了,一脸的不可置信,“凤仪鼎?三位真火?公子能找到这两样东西?” 这可全都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天家的东西啊!段匠人做手艺一生,别说见到了,想都不敢想。此生若能见着这两样东西,他怕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九容没有说话,从宽大的雪白长袍之中伸出手来,手掌一翻,手心里便多了一座炉鼎,可不正是凤仪鼎。 段匠人吃惊的险些将舌头根给咬断,缓缓走近,两眼泛光地瞧着凤仪鼎,特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却又不敢,那模样竟有点搞笑。 夜幽尧的眉头狠狠皱了皱,微微有些敌意地望着九容。 这凤仪鼎原本是放在苏槿夕的彼岸镯中的。苏槿夕身体虚弱,根本不可能召唤出凤仪鼎,而且此前夜幽尧也没有听说过苏槿夕将凤仪鼎给过九容,这九容到底是如何拿到的? 难道她的爪子还能伸到岸镯中? 这厮的修为到底修炼到了何种境界? 只可惜,九容根本就没有将夜幽尧仇视的目光放在心上。他手掌微微一拖,将凤仪鼎放在了地上。凤仪鼎一落地,便瞬间变大,变的足足有两人多高。 紧接着,九容又召唤来了麒麟神兽,摸了摸麒麟神兽的脑袋。麒麟神兽冲着九容“嗷嗷”叫了两声,接着便吐出了一朵麒麟火焰。 慕容祁及吴尊几人深知麒麟火焰的厉害,顿时变了脸色,却不想,九容骤然一挥衣袖,那威力无穷的冰蓝色麒麟火焰竟被其瞬间收在了手掌之上。 段匠人原本就吃惊至极的脸色已经不能再变幻了,两颗明亮眼珠子几乎要跳出来,直直地瞧着九容手中的麒麟火焰,这……这就是三味真火。 九容怕火焰伤到段匠人,后退了一步,“这虽不是三味真火,但能量却比三味真火强上百倍。” “天呐!” 段匠人白眼儿一番,身子后仰,直接晕了过去。 …… 九容安排弟子将凤仪鼎架在了丹药房,专门让段匠人炼制无极五行,然后又为夜幽尧和苏槿夕等人安排了住处。 有了凤仪鼎和麒麟火焰,原本需要七七四十九日如今只需要七日便可。 这七日,慕容祁和吴尊等人的心底无不焦灼,夜幽尧守在苏槿夕的身边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九容为苏槿夕用了天医门最好的药材,甚至用自己的血炼化药材给苏槿夕服下,却犹如填入无底洞一般,一点效果都没有。 没有人知道九容的心底在想什么。虽然他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除却手臂上的那条灰线越来越深,但那是除却九彩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的。 每每夜深人静,仙林殿内的观星台上抚琴悠悠,唯有九彩始终陪伴在她的身边。千年来,也唯有九彩的陪伴始终如一。但是九彩知道,公子的心是空的,再多的九彩也填补不了。 公子,会不会有一天,你会离开这里,离开天医门,离开这个世界,去另外一个大陆。 公子,你为小主子付出了所有,你的人,你的魂,你的思想,你一切的一切全都给了她,会不会有一天,你连自己的血肉都会给她? 公子,你会不会死? 公子,九彩好难过,九彩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青丘九尾一族可化人形,如果九彩也有那么一天,该有多好。哪怕被公子看上一眼,九彩也便心满意足了。 “吱吱……”九彩忽然起身,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九容的琴声忽然顿了一下,手臂上灰线的位置撕裂般地开始疼痛起来。渐渐地,琴声变得低转,凄凉,断断续续,直到仙林殿内一片沉寂,九容晕倒在地上。 “吱吱。”九彩疯了一般地冲了进来,冲着晕倒的九容大叫,但是九容一点反应都没有。九彩想跑出去喊门外的弟子,但是跑到门口,却又回头一步步走了回来。 公子受伤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不能在门中传开,更何况还是如此严重的伤。 九彩想着想着,回到九容身边时眼圈周围的白毛全都湿透了。 她知道,公子没事,只是晕倒了而已,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看到公子这般,她的心底真的好痛好痛,比要了她的命还痛。 “吱吱吱……”九彩低声叫了几声,缓缓卧在了九容的怀中,想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九容的心。 心暖了,身体便暖了,有伤的人便不会冷了。 她遥遥望着远处的瀚海星空,颗颗明星闪闪发光,灿烂耀眼。很多人都说,这是天医门除却后山的雾海梅林之外,最壮丽的风景。但是在九彩看来,那却是最悲切的凄凉,因为那一颗颗的星辰,像极了这千百年来公子不敢流出来反吞进腹中的泪。 公子,等一个心上人,等了前世,等了今生,值得吗?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这是天命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这是天命 结合了凤仪鼎和麒麟火焰,果然事半功倍,七日之后无极五行终于炼制而成。 夜幽尧、九容、吴尊、慕容祁、唐雪几人齐聚丹药房,段匠人和弟子们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剩下的工作,便是将黯然销魂和无极五行融合到一起了。 这是很关键的一步,关系着这几个月来他们所有人奔波的成败;关系着锦衣侯墓是否重现,而且这还是天下诸多人所关心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关系着苏槿夕的生死。 眼前的石桌上放着一个盘子,盘子中大约有一个面盆大,犹如金疙瘩一般的东西,便是无极五行。此物瞧上去外表和金子没什么区别,却比金子贵重多了。 夜幽尧手中攥着黯然销魂,缓缓朝着无极五行走了过去。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包括九容。随着夜幽尧的步子一步、一步、一步地踩在地上,他们的心“噗通噗通”跳的特别离开。 终于在石桌前站定,夜幽尧略微停顿了一下,便解开了装着无极五行的琉璃瓶,将其缓缓倒在了无极五行上。 整个丹药房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大声呼吸,沉静得一枚针掉在地上,都会发出震天动地的响声。 吴尊和慕容祁的额头上,渐渐生出了一层冷汗来,所有人都静静地期待着黯然销魂和无极五行融合之后产生的变化。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六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却没有丝毫变化产生。 不对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不可能的。 彼岸镯就是段匠人的祖上所打造的东西,段匠人也是依着祖上留下的笔记才分析出彼岸镯是用无极五行炼制而成,眼前这一大块东西,便是用无极五行炼制而成的啊,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段匠人祖上留下的笔记出了问题,还是他们在寻找无极五行的时候出了差错? 夜幽尧的脑子里很乱,但凌乱的思绪之中不断闪现的,是苏槿夕娇.小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一蹙眉一展颜。 还有苏槿夕的声音: 殿下…… 幽王殿下…… 夜幽尧…… 幽尧…… 时间一分一秒地继续走,一刻钟过去了。 夜幽尧一脸的失落,额头上和手心里全都都是汗水。他狠狠踉跄了两步,瞧着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无极五行,难以置信地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吴尊猛然朝着门外冲了出去,片刻之后揪着段匠人进来,一把丢在了众人的面前。 “啪”一脚狠狠踩在了段匠人的胸口。 “说,是不是你倒的鬼。若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老子要了你的狗命。” 段匠人被踩得脸色铁青,但依旧蒙圈,“怎么……怎么了啊?好端端的,吴谷主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装!”说着,吴尊的脚底下用力了几分,指着石桌上的无极五行,“这是不是你倒的鬼?黯然销魂倒在上面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你倒的鬼?是你炼错了,还是给我们的资料有错?” 段匠人懵逼地朝着石桌仰视,有黯然销魂被倒上去的痕迹,果然没有任何反应。一脸的委屈。 “不是,真不是我的错,还请各位明察啊!这里可是九公子的天医门,即便借在下十个胆儿,在下也不敢做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啊。” “那就是你给的资料有错,彼岸镯的主要成分根本不是无极五行。” 段匠人更是委屈,“这……这不可能啊,祖上留下来的方子,断不会有错。而且我们段氏一门做事极有讲究,一般给子孙传下来的东西,都是经过了严格测试和检验的,就怕坏了门楣。” “那就是你炼制的时候出了差错。” 吴尊说着,脚底下狠狠一捻动,段匠人险些连心肝脾肾都吐出来,惨白着脸色吐了好几口秽物,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好半晌之后才道,“炼制……炼制的时候,我……我也是严格按照祖上流传下来的笔记操作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啊。冤枉啊,吴谷主饶命,九公子救命,九公子救命啊。” 九容面色复杂,似乎在沉思什么,没有反应。 唐雪连忙上前,抱住了吴尊的靴子,“别踩了,要是你将他给踩死了,咱们可真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吴尊气急了,哪里还会想那么多,“起开,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唐宝玉,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们又没惹你,你最近脾气这么大,给谁看呢!” “你起不起开,再不起开,老子连你一起踹。” “踹啊,踹啊,唐宝玉,你长能耐了是不是——” 吴尊和唐雪吵的声音特别大,夜幽尧转身,大踏步朝着门外而去,显然是心烦了。 慕容祁深深叹息了一声,“好了,你们俩也真是的,都不看看到什么时候了,还吵。”说完也走了出去。 唐雪有些不好意思,放开了唐宝玉的腿。唐宝玉也不审问段匠人了,纵身一跃,从窗户里跳了出去,“老子去清醒清醒。” 窗户出去刚好是天医门的后山,视野宽广又安静,来天医门的这段时间,吴尊大多数时间都在那里。 “我也去,唐宝玉,你休想丢下我。”唐雪也跟了过去。 室内只剩下段匠人和九容两人,段匠人在地上躺了好半晌都爬不起来。九容神色复杂,一步步走到石桌旁,静静地盯着无极五行看。 段匠人终于站起身来,一脸抱歉,“公子,对不起。但是我不知道……” “不是你的错。” 九容静静地道,然后遥望着窗外盛开的梅花,那万年不会凋谢的梅花纷纷扬扬,阴沉着地上犹如锦缎一般的白雪,好看极了。却也像极了那年夕儿魂祭阴灵,复活采薇的场景。 “也许,这就是命,是天命……” 也许真的是他错了。 他不信命,不信天,更不信天命。但挣扎了一世,最终却一无所获,连他最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 这不是天命,又是什么?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倾尽天下也不会饶你 九容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公子……” 段匠人想对九容说什么,却见九容脚步毫不迟疑,便什么都没有说,皱着眉头,又朝着石桌上的无极五行瞧去。 这一瞧,段匠人骤然变了脸色。 他以为是自己瞧错了,连忙靠近石桌仔细地确认了一遍。 没错,无极五行有反应了,四周渐渐散发出一股乳白色的光芒。 “公子!”段匠人连忙喊住九容。 九容刚走到门口,顿时停住脚步,回头……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九容第一次露出慌张的神情,大踏步来到石桌的旁边,一脸的不可置信。 无极五行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强大。 “快通知夜幽尧他们……” “是!”段匠人连忙出门去找夜幽尧和慕容祁等人。 夜幽尧是第一个到的,他惊讶的神情甚至不亚于九容。 慕容祁终于畅舒了一口气,扶着门框站着,一脸的欣喜。 “听说无极五行有反应了,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吴尊和唐雪同时出现,唐雪激动的都快哭了。 虽然很慢,但是无极五行所散发出的光芒以众人能够瞧得见的速度依旧在缓缓变强,直到充满了整个丹房。 与此同时,那光芒之中,依稀可见精致细密的纹路。巍峨绵延的龙脉山川,萦绕的山脉之间的蜿蜒河流。 “妙,实在是太妙了!”慕容祁看的眼睛都痴了,“没想到古人能制作出如此壮美又详细的地图,而且隐藏于这等工艺之中,“这里应该是我南离国的天衡山,这里是东辰国的天枢山,这里是北翼昆仑,这里是淮疆地界。怕这是整个天和大陆上最完整详细的一份地图了。” 慕容祁征战多年,是一位及其专业的军事大家,最感兴趣的,便是这等齐聚山川河流的山河图。 夜幽尧和九容以及吴尊看的也很认真。 不过吴尊对这些山山水水的,还有什么军事要塞的没有兴趣,“我说,锦衣侯墓到底在什么地方,你们到底瞧出来了没有?” “是啊!”唐雪也道,“似乎很难找的样子,要是找不出来怎么办啊?” 夜幽尧和九容没有说话,而是对看了一眼,往外走。 吴尊一脸的纳闷,“哎我说,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锦衣侯墓不找了?你们去哪儿?” “喂!” 俩人没有搭理吴尊,转眼已经消失在了视线范围之内。 “他们一定是已经有数了!”慕容祁道。 “什么意思?” 慕容祁瞧了一眼山河图缓缓摇头,“幽王和九容是什么样的人,这等东西还用他们细细研究?定是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玄机。” “我靠,瞧出来他们也不知道说一声。” 慕容祁嘴角上扬,也往外走。虽然他没瞧出锦衣侯墓在哪里,但到时候跟着夜幽尧和九容准没错了,“果然,命运不是对每一个人都公平的。” 他把聪慧给了天下人,但却把卓绝不凡给了这天底下仅有天人之姿的两人。 丹房内只剩下唐雪、吴尊,段匠人三人。 段匠人只知道替在场的几人研制无极五行,却不知道里边竟有此等玄机。 “吴谷主,你们所说的那个锦衣侯墓,可是西周时期的那个锦衣侯?” 吴尊没有说话,轻皱着眉头撇着段匠人。 段匠人一脸的好奇,“相传,锦衣侯墓封锁着一统天下的秘密,这是真的?” 吴尊依旧不说话,保持着姿势。 段匠人脸上的好奇更深,“这幽王想统一天下,乃天下人尽皆知,祁王坐拥南离,如今是太子,未来便是南离国主,想一统天下也不为过。但九公子乃世外之人,从不插手这等世间俗世。这次却……难道他也想一统天下?” 吴尊依旧不说话。 段匠人嘴角的小胡子跳了跳,“你说,这天下将来会是谁的?幽王妃是南离的长安公主,祁王是幽王的小舅子,他们总不会为了江山打起来啊!但是为了权利也不好说。论实力,南离自不是中宁的对手,但是幽王宠爱幽王妃天下尽知,总不能爱美人不爱江山吧!不过最让在下好奇的还是九公子和幽王二人,他们都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你说,最后谁会胜呢?谁会统一这天下呢?” “……” “吴谷主,你怎么不说话啊!” “……” “你这般瞧着我作甚?难道我说的有错?” 吴尊嘴角骤然一扬,一个干干的笑,拍了拍段匠人的肩膀,一脸的意味深长,然后又勾了勾手指,示意段匠人靠近一些。 段匠人将耳朵凑到了吴尊的嘴边。 吴尊轻轻道,“谁一统天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好奇害死猫。你猜猜,今日.你在这丹房之中所说的这一番话,夜幽尧那孙子和九容能不能听见?” 段匠人吓的骤然一阵寒颤,连忙后退了两步,惨白着脸望着吴尊。 吴尊哈哈大笑了两声,长笑而去。 唐雪捂着唇,咯咯笑了两声,“你别理他,他吓唬你的。隔着这么远,幽王和九公子是不可能知道的,更何况他们现在最关心的是苏槿夕的病情,就算听到了,也没心思管你。”说完追着吴尊而去。 段匠人的脸色顿时更加惨白,双.腿软的直打哆嗦,狠狠踉跄后退了两步,若不是扶住了身后的石桌,便跌倒在地上了。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 那到底是他们两尊大佛听到了呢,还是没有听到呢! 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喂。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宽慰人心的正确打开方式哎! 既然锦衣侯墓的具体位置已经获悉,夜幽尧和九容一刻也不想多等。 更何况,之前便有不少人为了锦衣侯墓抢夺黯然销魂。如今他们解开黯然销魂的秘密,获悉锦衣侯墓的事情定然瞒不住,很快便传的天下人尽皆知,更会引来不少人追杀抢夺消息。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要赶在最前面找到锦衣侯墓。 于是当晚他们便连夜出发了。 皓月当空,马车辘辘。夜幽尧没有坐马车,而是让唐雪在马车里照顾苏槿夕。 长夜之下,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纤长俊美,并排骑在马上。 “能凝聚槿夕魂魄之法确实在锦衣侯墓中?若你骗我,我夜幽尧即便倾尽天下也不会饶你。” “我比你更不愿她死!”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唐雪遇袭 很快,众人便找到了锦衣侯墓所在的大概位置 吴尊跳下马两手插着腰,遥遥望着眼前山河壮丽,气吞万里,犹如众生捧月一般的景致,不禁感叹。 “好家伙,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给选的宝地儿,这风水,简直绝了,比皇帝老儿的都好。” 夜幽尧没什么大碍,九容下马到马车里,瞧了一下苏槿夕的情况。苏槿夕的情况虽没什么好转,但所幸始终保持在一种不好不坏的状态。 九容瞧完很快便离开马车。 慕容祁道,“醒了,别瞧了,快上马吧!天黑之前我们得找到墓室入口处,否则天一黑就不好找了。” 吴尊倒是愿意听慕容祁的话,上了马,几人继续赶路。 但是直到天色完全暗沉下来,众人依旧没有找到锦衣侯墓的入口所在,而且前边的路越来越狭窄,极难行走。 慕容祁建议,“不如我们原地歇息吧,等明日一早接着找。这山路难行,马车不好走,槿夕受不了这颠簸。” “老子赞成!”吴尊第一个附议。 “好!”九容道。 夜幽尧没有说话,直接跳下马,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于是众人便在原地歇息。 虽然没有到秋冬季节,但是山里的夜晚还是有些凉,吴尊和慕容祁寻了一些柴火过来,架起了一个火堆。 唐雪将出行带的吃食拿了出来,分给大家。 苏槿夕的状况已经好转了一些,处于清醒状态。 唐雪递给苏槿夕一块软糯的糕点,“吃点东西吧!这是前几日在天医门的时候我闲着无聊,自己做的,你尝尝我的手艺如何。”说着,唐雪一脸的得意。 苏槿夕看到吃的就恶心,眉头都促成了一团,缓缓摇头。 “不吃东西怎么成?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就算你不饿,还有腹中的孩子啊,你总不能让小宝宝跟着你一块挨饿吧!” 苏槿夕没有说话,夜幽尧接了唐雪的糕点,温柔地对苏槿夕道,“多少吃一点,对身体好。如果不爱吃就少吃一点,等你身体好起来,想吃什么本王给你做。”说着,将糕点递到了苏槿夕的嘴边。 苏槿夕虽然不太想吃,但也不想让夜幽尧担心,所以就着夜幽尧的手轻轻咬了一小口。 入口软糯,而且不腻,味道不错。 唐雪看的都呆了,一脸羡慕又吃惊的看着夜幽尧。 “天呐,幽王你还会做饭。” 其实是不会的,为了讨苏槿夕开心,他都想好了回去之后学。 不过这话他自然不会告诉唐雪,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 夜幽尧的声音不大,不远处的慕容祁、吴尊、九容二人也听的一清二楚。 夜幽尧能对苏槿夕好,慕容祁自然开心。 九容轻轻地抚着怀中九彩的纤长绒毛,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吴尊“切”了一声,低声嘀咕,“他要是会做饭,老子名字倒着写。” 唐雪耳朵敏锐,不巧被她给听到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两手插着腰缓缓回头,瞪着吴尊,“唐宝玉,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幽王是如何对待苏槿夕的,你又是如何对我的。人家可是中宁的摄政王,那么大的王爵都知道对自己老婆好,你看看你,你有什么?” 吴尊一脸的无所谓,“你也说了,那是人家老婆。你算什么东西!” “唐宝玉!”唐雪气的顿时火冒三丈,两颗犹如铜铃一般的眼眸之中闪烁着熊熊燃烧的烈火,抓起自己的长剑便朝着吴尊冲了过去。 吴尊一副不和女人计较的表情,起身便跑。 “唐宝玉,你给我站住,有本事你别跑,唐宝玉……唐宝玉……”转眼的时间,便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苏槿夕一脸的虚弱,无奈地摇了摇头,“痴心几许,唐雪对吴尊这般真心,也不知道这货什么时候能懂。” 九容听到这话,抚着九彩长绒的手却是微微顿了顿,双眸之中明显有什么异样的光芒闪烁。 九彩很敏锐地感觉到了九容的异样,“吱……”低低一声,将身子使劲儿往九容的怀中窜了窜。 九容怎可能不明白九彩的小心思? 以示安慰地嘴角微微上扬,继续缓缓抚动九彩的绒毛。 夜幽尧给苏槿夕喂完点心,又拿了一点水给苏槿夕喝。 起初吃不下什么东西,但是咬了一口之后苏槿夕觉得那点心的味道还不错,接着又吃了两块。 忽然,她的脸色骤然一变…… 夜幽尧吓的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水袋,“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夜幽尧的话音刚落,白影一闪,九容瞬间到了苏槿夕的身边,掐住了苏槿夕的腕脉。 慕容祁也飞速冲了过来。 “不是我。”苏槿夕道,“我没事,快,快让吴尊和唐雪回来,附近有毒物,是淮疆的毒物!” 九容摸着苏槿夕的腕脉,也觉得苏槿夕没事。 还好是虚惊一场。 “快!”苏槿夕一脸的紧张。 “好,我去喊他们回来!你放心,吴尊的本事不小,唐雪一定不会有事。” 说着,慕容祁连忙起身,朝着吴尊和唐雪离开的方向而去。 夜幽尧的眉头紧紧地拧着。 想过黯然销魂的秘密一旦解开,一定会在天和大陆上引起异常波动,而且他们此行一定不会太顺畅。却没想到如此之快,而且还是淮疆之人。 这淮疆之人就跟狗屁膏药一样,真是烦的很。夜幽尧都已经想好了,等从锦衣侯墓中回来,等苏槿夕的身子好起来,他第一个灭的便是淮疆。 虽然苏槿夕的解毒系统感应到了有毒物靠近,但是她重伤加怀孕,解毒系统的功能已经下降了很多,检测毒素相对较慢,而且吴尊和唐雪走的太远。所以慕容祁还是晚了一步。 他没走出去多远,便听到唐雪恐惧的尖叫声。 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慕容祁的面色瞬间惨白,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慕容祁到的时候,唐雪被一大群蛇围攻,她虽然挥舞着手中长剑不断砍杀,但是那些蛇太多了,怎么砍也砍不完,而且即便砍断了,也不影响带着蛇头的那部分身子继续攻击人。 吴尊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有没有和唐雪一样,遇到危险。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夜幽尧的军事机密 唐雪见到慕容祁,犹如见到了及时雨一般,“慕容祁,快救我,救我!啊……蛇,我最怕蛇了!” 就怕此行遇到淮疆之人,来的时候几人做足了准备,慕容祁从苏槿夕那里要了不少化解淮疆之毒的药,而且还准备了雄黄酒。 慕容祁喝了一口酒,喷洒在手中长剑上,然后腾身跃起,将其余的酒朝着蛇群撒去。 一般的雄黄酒自然是对付不了这些成了精的淮疆毒蛇,但是这些酒都是苏槿夕给的,是在解毒系统中用特制的药材泡过的,专门对付淮疆的毒蛇。 果然,蛇一遇到雄黄酒,瞬间灰飞烟灭。其余的蛇闻到特殊味道,连忙撤走,瞬间便不见了踪迹。 “杀杀杀杀杀……”蛇都退了,唐雪着了魔似的,依旧不断挥舞着手中长剑。 慕容祁上前,连忙一把按住唐雪的手,“唐雪姑娘,别紧张,蛇群已经退了。” 唐雪满脸都是汗,发丝都被汗水给湿透了。 “退……退了?” 话音刚落,双。腿一软,直接晕了过去。慕容祁连忙揽住唐雪,但是一抹红云一闪,猛然撞开了慕容祁。 慕容祁险些被撞倒在地,连连后退了两步之后才发现是吴尊。 吴尊抱着唐雪,迟缓地来了一句,“他只有老子能碰!” 慕容祁一脸的无奈,“这会儿你知道她是你心尖儿上的人了,方才她被蛇群围攻的时候你在哪里?” “谁说老子心尖儿上的人是他?”吴尊反射性地否认,然后又解释,“谁让他跑的那么慢,都追不上老子!老子是不见她人影,怕她被野兽吃了才回来找她。” 说完,好像会被慕容祁看穿他心头什么心思一般地又补充了一句,“跑的这么慢,都跟不上老子的脚步,如何做得了老子心尖儿上的人!此生老子心里头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小毒物!” 慕容祁沉默着没有说话。吴尊说完环视了一圈四周,“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毒蛇?” “槿夕已经检测出来了,这些都是淮疆的毒蛇,所以才让我来找你们。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好!” 说着,连忙抱起唐雪飞速离开。 瞧着三人回来,苏槿夕终于畅舒了一口气。因为她的解毒系统所能检测到的毒素越来越浓烈,也就是说,四周有毒的东西正在渐渐增多。 吴尊和唐雪、慕容祁三人离开团队多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但是看到晕过去的唐雪,苏槿夕还是有些担心,“唐雪怎么了?” 慕容祁身怕苏槿夕过多担心对她的身体不利,道,“没事,只是受了一些惊吓,晕过去了。” 吴尊也连忙道,“小毒物你就别担心了,顾好你自己吧!有他在呢!”说着,指了指九容。 九容走过去给唐雪把脉,确定没事之后拿出一颗随身携带的药丸给唐雪服下。 “只是确实是受了惊吓,服下我这药丸很快就会醒过来。”然后问吴尊,“你和唐姑娘方才遇到了什么?” “老子没跟他在一起。”吴尊抹了一把鼻子,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慕容祁道,“我到的时候大量毒蛇正在攻击唐姑娘。”说着,瞧了一眼苏槿夕,“幸好身上有之前槿夕给我的雄黄酒,索性很快便击退了那些毒蛇。” “又是毒蛇。”苏槿夕狠狠皱了皱眉头,明显牵动了心绪面色更加惨白了几分。 夜幽尧道,“这些事情有我们在,你就别多虑了。” 九容也示意慕容祁不要再说下去。 苏槿夕用虚弱的声音道,“我怎么能不担心。你们不知道,周围的毒素越来越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淮疆一定是全力出击。带来了所有能作战的毒物。” “不会的,你放心。” “怎么不会,我明明检测到——”苏槿夕的话还没有说完,便重重地咳嗽了起来。夜幽尧一脸担忧地轻拍着苏槿夕的背心,“放心,即便来了,不还有我们在,那么多难关过去了,和淮疆交手的次数还少吗?哪一次他们不是使尽了阴损的毒招,但也没见在我们的手上占到什么便宜。” “话是这么说,但是……咳咳咳……” 九容连忙上前把了把脉,没头瞬间紧紧皱了起来,“你不要再动用那个什么系统了。那东西也是消耗你精力的。如今你这身子如何经得起那东西的耗损。” 夜幽尧的脸色明显冷了几分,“苏槿夕,你心中可还有本王!若还有本王,便乖乖听话,不要再动用解毒系统了。” 只转瞬的时间,苏槿夕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虚弱的睁着眼睛都难,“好,都听你的。你看我,现在想动用都用不了了。” “非得将自己折腾成这样你才甘心。” 唐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遥遥望着苏槿夕的模样,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都怪我,要不是我跑那么远,也不会连累苏槿夕动用精力寻找,她的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 “跟你有劳什子关系!”吴尊道,“要有错,也是老子的错!” 很难得的,唐雪没有再还嘴,只是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 慕容祁道,“唐雪姑娘和吴尊你们也不用太过自责,槿夕的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即便你们不走开,她也是闲不住的人,总会折腾自己记下。” 但是唐雪怎么可能不自责呢。看着苏槿夕的模样,她心里真的难受的紧。 吴尊就更别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不,如果能让苏槿夕好起来,他这张脸不要了都可以。 慕容祁瞧着两人的模样,知道劝也没有用,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转而又问夜幽尧,“依着幽王方才所说,是不是早就在中宁和淮疆的边陲做好了部署?” 夜幽尧如实道,“本王此前确实做了部署,将西云边境的一部分兵力和魂殿的部分力量调往了南部。” 这可是属于中宁的军事机密,但是此刻夜幽尧却不介意告诉慕容祁。 虽然是说给慕容祁听,但实则夜幽尧是说给苏槿夕听的。想让苏槿夕不要过度操劳,更不要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他早有部署,有他在,绝对不会让这里的每一个人有事。 她只管放心。 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看蝶下菜 同为上位者,慕容祁是极其佩服夜幽尧的。没想到他能提前做到如此部署。 苏槿夕的身子弱,很快便睡着了。 慕容祁分析道,“大家都歇息一会儿吧,安心休息,我想,淮疆之人此次前来定是为了锦衣侯墓,所以他们不会轻易对我们出手,在找到锦衣侯墓的入口之前,我想,我们还是安全的。” 夜幽尧、九容、吴尊三人一致认同慕容祁的观点。。 一。夜安眠,果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次日一早,众人醒来之后便开始赶路。 前面山路蜿蜒崎岖,又有许多茂密丛林,所以舍了马车,给唐雪换了一匹乖巧的马儿,夜幽尧抱着苏槿夕同骑一匹马,众人继续寻找锦衣侯墓的入口。 大概走到中午的时候,路又有了变化,灌木丛越来越深,马儿根本无法进入。众人便舍了马,步行而入。 “我说,这路怎么越来越难走了,不会是你们带错路了吧!”吴尊道。 “放心吧,错不了。”唐雪道。 吴尊狠狠“切”了一声,“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 唐雪朝着吴尊吐了吐舌头,没有辩解。 其实他是想说:傻子,幽王和九公子能拿自己心爱之人的命开玩笑? 但是这话唐雪不可能在夜幽尧和九容两个人都在场的情况下说。 慕容祁也道,“应该不会有错,若轻而易举就能被找到,那便不是锦衣侯墓了。” 西周锦衣侯,生前戎马一生,辉煌一世,死后自然是想自己长眠于地下,生生世世尊享高荣,自是不想被人打扰的。想他那样谨慎的上位者,为自己修建的陵墓入口怎会被人轻而易举便找见? 几人又行了几个时辰,虽然走出了灌木丛,但却走到了悬崖边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崇山峻岭,望不到边际,脚下是云海滔滔,看不到底的万丈悬崖, “还说没有走错,你们瞧瞧,都走到这种地方了,前面没路了,谁会将自己陵墓修建到这种地方。”吴尊道。 “没错了,这里便是锦衣侯墓入口的位置。”夜幽尧道。 “这里?哪儿呢?哪儿呢?谁看见了,反正老子没有瞧见。”别说九容和夜幽尧不想拿苏槿夕的命开玩笑,吴尊更不想。 但是那什么破山河图,他却看不明白,所以只能依靠于九容和夜幽尧。 他心底那个火大啊! 原本就上着火的心底又加了一把柴。 夜幽尧也不生气,随口道了一句,“就在这下面。” 指着悬崖底下。 “在这下面?那我们爬上来做什么,当时直接朝着悬崖下面走不就行了?”唐雪问。 “应该是没有路到达悬崖下面,你瞧眼前这几座山峰的形式,将这座悬崖下面的山谷紧紧包围起来,我想,能通往下面的路只有这一条。”慕容祁解释。 “但是我们怎么下去?” “这有何难?”慕容祁看向了九容。 九容极有默契地配合,轻轻一挥宽大的长袖,便将麒麟神兽从袖袍之中放了出来。 麒麟神兽一落地,便骤然变幻成了庞然大物,他的身上足足能容纳四五人,刚好容得下慕容祁,唐雪、吴尊、夜幽尧四人。 “麒麟神兽?”唐雪一脸的惊讶,“对啊,麒麟神兽能载着我们下去。” “幽王,先将槿夕扶上去吧!”慕容祁道。 夜幽尧点了点头,在麒麟神兽的背上寻了一个稳妥的位置,将苏槿夕扶了上去。 接着,夜幽尧、唐雪、吴尊三人也坐了上去。 待几人坐稳当,麒麟神兽便载着几人朝着悬崖下面而去。 “鹤……”从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仙鹤的长鸣,九容的座驾仙鹤从遥远处飞来,九容纵身一跃,落在了仙鹤的背上,也朝着悬崖下面而去。 这悬崖下面果然是封闭的。位置不是很大,一眼便可看到边际,也很明了地瞧得出来,除了从上而下之外,没有别的入口。 慕容祁见夜幽尧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对劲儿,问“幽王,怎么了?” “没什么。”夜幽尧瞧着四周,“我只是瞧着这里的景致有些像另外一个地方。” “哦?什么地方竟也有如此精妙的构造?” “毒王峡谷!” “毒王峡谷?” 慕容祁的脸色瞬间一变,这地方他虽然没有去过,但也是知道的,是淮疆最大的赌窝。一端连着淮疆国,另一端却通向了南离国宗家禁地,构造了天和大陆上最大的地宫。 当初毒王峡谷被捣毁,还是苏槿夕的功劳。起初夜幽尧带着苏槿夕探查毒王峡谷,后来孤十三又将苏槿夕给绑到了毒王峡谷,夜幽尧在救出苏槿夕之后,索性直接将毒王峡谷给炸了。 这地方竟和毒王峡谷相似,是不是另有玄机呢? 正思索间,慕容祁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骤然提高了警惕,其余人似乎也感觉到了。 骤然“嗵”一声,地面开始摇晃起来,紧接着,“嗵”第二声,地面摇晃得更加厉害。 随着地面颤动得越来越厉害,一头巨兽也不知道从哪儿忽然跳了出来,朝着他们攻击而来。 “躲开!”吴尊大喊一声,揪着唐雪便往一边滚,夜幽尧抱着苏槿夕,飞速躲开。九容和慕容祁闪躲的也非常敏捷。 那巨兽没有攻击到任何一个人,带着惯性超前滑了出去。 “这是什么?”吴尊问。 “使魔兽。”九容回答。 “应该是这里没错了。”慕容祁道。 这种使魔兽一般是用来守墓的。有使魔兽出现的地方,定有大墓。而且这种使魔兽极有灵性,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操控得了的。能征服这种兽类用来守墓,定不是寻常之人。 但重要的是,它的攻击性很强,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而且力量大,还特别聪明,身形敏捷。 果然,使魔兽没有攻击到人,缓缓扭转庞大的身躯,目光朝着夜幽尧、九容、吴尊、慕容祁几人扫了一圈,看碟下菜,直接朝着夜幽尧的方向攻击而去。 这几人当中,就属夜幽尧一心护着苏槿夕,要自保,还要保护苏槿夕,处于劣势状态。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章 哪一条才是正确的路 只可惜吴尊、慕容祁几人离夜幽尧和苏槿夕特别远,使魔兽的攻击速度飞快,几人想帮助夜幽尧根本来不及。 夜幽尧一手抱着苏槿夕,一手握着轩辕剑,目光凛冽,连连后退。 骤然“嗷呜……”一声,麒麟神兽从侧面跳了出来,挡在了夜幽尧和苏槿夕的前面。 夜幽尧接着后退几步,站稳脚跟。 九容等人连忙冲了过来,“没事吧?” 夜幽尧摇了摇头。 他自己没事,只是担心这样下去苏槿夕会吃不消。 麒麟神兽和使魔兽很快纠缠打斗在一起,实力不相上下。 “麒麟这小家伙还挺能打。”吴尊道。 “我们帮帮他。”慕容祁道。 九容和吴尊齐齐点头。 于是三人找准了方向和合适的机会,腾身跃起,齐齐朝着使魔兽攻击而去。 夜幽尧将苏槿夕交给了唐雪也加入了作战。 有这么多高手出手,再加上威力无比的麒麟神兽,使魔兽很快便被降服,幻化做小萌宠的样子,模样可爱极了,就如同一直小貔貅。 吴尊将其捧在手掌心里,不断地用手指戳着它的脑袋,“横啊,让你横啊,还想攻击老子,老子让你再横。” 唐雪狠狠皱了皱眉头,“唐宝玉,你也太残忍了,这么萌宠的小可爱,你也能下得去手。” 唐宝玉朝着唐雪“切”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想想方才它差点吃了你的样子,你就不会觉得可爱了。” 唐雪也朝着吴尊翻了一个白眼,“肤浅!” “行了,我们还是尽快找入口吧!”慕容祁道。 吴尊捧着使魔兽,一会儿吧拉一下它的脑袋,一会儿绰绰它的屁。股,九容一扬宽大的羞袍,使魔兽便化作一缕青烟,化入了夜幽尧手中的轩辕剑内。 吴尊顿时道,“凭什么啊!凭什么给他?” “除了将其放入轩辕剑,你还有别的地方将它囚禁吗?现在它是折损了元气才会任你摆布,等恢复了体力,化为原形,你一人能对付得了它?” 不能! 吴尊皱了皱眉头,没回答,九容也懒得再搭理吴尊,开始找洞口。 周围的空间不大,一眼便能看到边境,而且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些丛生的杂草,杂草之中矗立着几尊雕像,还有石柱。 这些都是古墓周围常见的东西,也没什么稀奇。 几人查看了一圈之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雕像上面。 这里的雕像是狮子、蛇和大象,都是陵墓之中常用的雕像。 看来,若想找到墓室的入口,只能凭借这些雕像了。 经过细细研究之后,夜幽尧发现,唯有狮子脚下按着的一个小狮子有些异样,他试着转动那座小狮子,果然,小狮子是可以灵活转动的。 随着小狮子被转动到最大限度,四周的地面和四周的石壁也开始颤动起来。很快,石壁上显露出了三个入口。 众人看的都有些愣了。 “天呐,三个入口,应该选哪一个呢?” 夜幽尧、九容、慕容祁、吴尊四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三个入口,也就是意味着摆在他们眼前的有三条路,但这三条路中只有一条是正确的,一旦选错,后果将不堪设想。 哪一条才是正确的呢? “要我说,我们分开走,一人走一条路算了。”吴尊建议道。 慕容祁连忙反驳,“不行,选错路的人怎么办?”不能拿人命去开玩笑。 “那怎么办?”如果大家都进一个门,错了便不能回头了,牺牲更大。“ “不会的,一定有办法。虽然有三个门,但一定能有办法找到正确的那条路。” 说着,慕容祁开始继续在那些雕像上找破绽。 但是此前那些雕像就已经被他们仔细瞧过很多遍了,根本找不到任何提示可以帮助他们选择正确的入口。 夜幽尧、吴尊、九容、唐雪几人也开始寻找。 大约一刻钟之后,夜幽尧忽然指着东南方向的那道门,“这一条是正确的。”说着,便抱着苏槿夕朝着那道门走去。 吴尊道,“凭什么你说那道门是正确的便是正确的?凭什么听你的,你是不是应该将原因说出来。”夜幽尧压根就不搭理吴尊,更没有耽搁丝毫,吴尊话音还没有落,他已经没有了人影。 九容毫不犹豫,直接跟着夜幽尧走了进去。 慕容祁也分析不出来夜幽尧选择那道门的原因,不过也跟了进去。 唐雪道,“走吧!苏槿夕都已经进去了,夜幽尧总不会拿苏槿夕的性命开玩笑。” 进入入口之后是一条狭长的甬道,为了防止后人闯入,这种甬道之中一般都会设有机关,埋设有暗器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有毒。 好在夜幽尧等人早就有所防备,很快便破解了机关。至于毒素,吴尊和苏槿夕便是用毒的祖宗。虽然苏槿夕身受重伤,不能用解毒系统,但是她自身对毒素的敏。感度还是很高,一旦感觉到有毒素,她会在第一时间提醒。 吴尊感知毒素的能力也不弱。虽然也出现了一些曾经遇到过的毒蜘蛛,毒蛇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和淮疆的那些毒物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很快便被他们解决。 慕容祁挥剑解决掉最后一条毒蛇,道,“虽然这些都是小伎俩,但大家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毕竟这里是锦衣侯墓。定暗藏着各种危险,有很多潜在的凶险都是未知的。 夜幽尧和九容几人皆赞同地点了点头。 大家用夜明珠照明,继续往前走,弯弯转转,走了很长一段路,虽然曲折了一些。不过,好在再没遇到别的什么危险。 最后,豁然眼前一亮,出现了一片很大的空间。 狭长甬道出口处正对着的,是一道宽大气派的石门。 这里,应该就是墓的正门了,整座门坐立于一座三米多的石阶之上,再加上门本身大概有四五米高,整个空间的高度便是七八米。 门的两侧雕刻有石柱,石狮子,门梁之上精雕细琢,雕刻有各种精致的图案,无不彰显着尊贵气派,但是再往下看…… “啊……”唐雪顿时被吓的大叫了一声。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昆玉神石的封印 “啊……” 唐雪顿时被吓的大叫了一声,扑进了吴尊的怀中。 “怎么了?” “那……那是什么?”朝着墓门的方向一指。 众人朝着唐雪手所指的方向望去。之前众人只顾着瞧这墓门整体的形态,将其给忽视了。此刻细看之下,门口竟然还立着一座妇人的雕像。 那雕像雕刻的入木三分,就像活的一般。做开门状,目光瞧着的,正是他们此刻所在的方向。骤然瞧过去,果然有些吓人。 “唐雪姑娘不必害怕,这叫‘妇人启门’很多墓室中都会有的雕像,没什么的。”慕容祁解释。 唐雪透过指缝小心翼翼地朝着那雕像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脊背依然陡然一寒。 “真……真的没什么?” “不用害怕,她只是座雕像而已。” 唐雪又朝着那雕像看了一下,似乎也没有刚开始那么害怕了。 吴尊一把掀开唐雪,“起开。头发长见识短。” 唐雪两手插着腰,“唐宝玉,你头发不长,也没见你见识有多少啊!你就知道故意和我作对是吧?” 吴尊“切”了一声,懒得和唐雪多废话,站到了一边。 慕容祁和九容上前,将那妇人雕像挪到了一边,缓缓打开了石门。 石门内的景象和一般的墓室都差不多。石门后边是一个照壁,照壁后边就是墓室主人的陪葬品。一口棺材放在正中央,依着上面雕刻的石纹,应该是锦衣侯生前最喜欢的大将,死后替锦衣侯做了陪葬。 这些都没有什么好细看的。 “九转玲珑盘在什么地方,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夜幽尧问。 “我们先找昆玉神石。”九容道,“昆玉神石是整座锦衣侯墓的核心关键所在。只有找到昆玉神石,解开其封印,我们才能打开其余墓室的墓门,最终找到九转玲珑盘。” “好!”这个时候,大家都选择相信九容,皆跟着九容走。毕竟千年前,这座墓是由九容亲自督建,找起来也比较容易,众人很快便找到了昆玉神石所在的位置。 在一间十分宽广的墓室之中,昆玉神石确实被封印着。看那封印的玄光,当年封印这昆玉神石的人修为还相当好。 “话说,这玩意当年是被谁封印的?”吴尊问九容,“不是说这座古墓的建设和你有关系?你自己解不了这封印?” 九容如实回答,“这座古墓的建设当年确实和我有关系,但是这封印却是由属性为金木水火土的五名高手齐力封印,等闲之人根本解不开。“ “连你也不行?” 九容缓缓摇头。 如果当年,他没有将自己一千年的修为注入续魂体内,其实也能解得了这个封印,但是现在,根本想都不用想。 吴尊一脸的颓败。 九容道,“不过,如果我们几人联手,应该不在话下。 在场的几人,九容、夜幽尧、吴尊,慕容祁都是当今世上最强的高手。 “那还等什么?”说话间,吴尊便将玄力注入了昆玉神石之内。 紧接着,慕容祁和九容也将自己的玄力注入了昆玉神石。 夜幽尧放下苏槿夕,也加入其中。 但是,让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几人越来越多的玄力被注入,那昆玉神石之上的封印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大。 “不对啊!”慕容祁道,“九公子,我怎么觉得这昆玉神石正在吸食我的内力啊!” “老子也觉得不对劲儿。”吴尊道。 “再这样下去,不但解除不了昆玉神石的封印,只怕我等几人都会武功尽失。”夜幽尧道。 “快想办法啊!”吴尊有些急。 九容一脸的沉定,目光朝着墓室的外面瞧了一眼,声音悠然道,“几位既然来了,何不助我等一臂之力!这昆玉神石的封印解不开,整座锦衣侯墓便如同不存在,无论是阁下,还是我等几人,都没有任何好处。” 慕容祁和吴尊正琢磨着九容在跟谁说话,话音刚落,几道身影飞掠进来,同时将玄力注入了昆玉神石之内。竟然是淮疆的蓝雨、孤十三、晋逸辰等人。 吴尊的嘴角狠狠抽了抽,“我艹,速度还挺快,这几个王八蛋是什么时候跟进来的,老子竟然毫无察觉。” “别说你没察觉到,我和幽王也毫无知觉。”慕容祁的道。 九容极其严肃的声音传来,“集中精力,不要分心。” 于是,吴尊和慕容祁不再说话。众人集中精力将玄力渐渐输入了昆玉神石之中。这一回,昆玉神石之上的封印终于有了变化。由刚开始的刺眼强劲渐渐变得弱小。 “再加把劲儿就可以成功了。”慕容祁说着,努力将玄力送入昆玉神石,其余人也跟着节奏将最后一波玄力送入昆玉神石之上。 终于,“喷”一声,昆玉神石的封印被解开了。 悬在半空中的昆玉神石骤然坠。落下来。蓝雨等人的目光猛然一亮,充满了贪婪,连忙去抢昆玉神石,却不想被九容得了先机,率先拿在了手中。 “九公子果然好身手。”蓝雨虽然在赞叹九容,但是目光始终没有从九容手中的昆玉神石之上离开过。 当然,她也不敢上前去抢。 “九公子,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慕容祁问九容。 九容手掌一番,将手中的昆玉神石收了起来,目光陡然一凛,看向了蓝雨等人,“先解决了这几个麻烦再说。” 蓝雨等人的目光一寒,孤十三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九公子,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吗?刚刚我们还合作过。” 蓝雨也轻笑一声,“锦衣侯墓已经打开,昆玉神石也已经解除封印,九公子,不如我们来一场公平竞争,谁先找到这锦衣侯墓的秘密,这秘密便是谁的,如何?” 却不想,九容应都没有应孤十三和蓝雨,直接朝着他们动手。 九公子做事,何时需要与他人商议? 夜幽尧、慕容祁、吴尊三人是跟着九容一起来的,自然是要帮九容,也加入了作战之中,共同对付淮疆之人,很快,墓室之中便又打成了一团。 但是,让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几人齐心协力,对付淮疆众人之时,九容竟将目标对准了夜幽尧。 速度之快,手段之准,众人从未见识过。 夜幽尧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骤然闪过的那一道白影是什么,怀中的苏槿夕便被抢了去,紧接着,九容带着苏槿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碰”一声,墓门被重重地关上。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假如时光倒流 “靠,九容这到底是想做什么?”吴尊狠狠咒骂一声。 夜幽尧面色漆黑如墨,冷冷地瞧着关上的墓门。 “幽王,苏槿夕呢?苏槿夕去哪儿了?”唐雪一脸紧张地问夜幽尧。 吴尊道,“你瞎了吗?没有看见九容将小毒物给带走了!” “我看见了!”唐雪道,“但是九公子这到底想做什么?他为什把我们关在这里,却唯独带走了苏槿夕?” “这古墓当年是由九公子亲自督建,他对这里最为熟悉。如今他有意将我们困在这里,只怕我们想从这里出去会很难。” “那该怎么办?”唐雪紧张地问。 慕容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缓缓摇头。 孤十三忽然冷声道,“这一切都是你们串通好的对不对?九公子到底去了哪里?他让你们留下来绊住我等到底是意欲何为?” 吴尊狠狠瞪了孤十三一眼,“长点心眼好不好?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值得在这等时刻被我们算计。没看出来我们也是吃了哑巴亏?” “你……”孤十三气急之下正要和吴尊动手,却被蓝雨忽然拦住。 蓝雨朝着孤十三缓缓摇头,“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办法从这里出去,一切等找到锦衣侯的秘密再说。” 于是,众人开始寻找出去的办法,几人分头找。但是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这只是一间普通的石室,之前除了用来封印昆玉神石之外,并没有别的用处。 看来九容带着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集合众人之力开启昆玉神石的封印。 但是,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这昆玉神石真的只是如他所说一般,不过是开启整个锦衣侯墓的核心? 夜幽尧和慕容祁心底各有盘算,总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那么,九容到底想干什么? 他独自一人带着昆玉神石和苏槿夕,到底去了哪里? 九容扶着苏槿夕,在一间又一间的石室中穿梭。他们每离开一间石室,石室的门就会自动关上,此刻已经偏离夜幽尧等人所在的位置很远。 苏槿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脸虚弱地望着九容俊美无双的面容。 “九……九容,你要带我去哪儿?夜幽尧他们人呢?” 九容侧眸看了一眼怀中的苏槿夕,声音温和至极,“放心,他们不会有事。不要说话,保存体力,我会凝聚你的魂魄,并且会解除你身上魅族的诅咒,将你安全带出去,你要相信我。” “夜幽尧他们呢?” “他们也会没事!” 苏槿夕当然知道九容不伤害任何人。 但是他会不会伤害自己? 只是,此刻的苏槿夕根本顾及不到那么多。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没有和九容说上几句话,神志又开始变得不清醒。 最后,九容带着苏槿夕在一间墓室之中停了下来。这件墓室建设得极为奢华。陪葬的东西很多,四周的墙壁上所雕刻的图案也极为壮观。但是九容根本没有心思欣赏这些,准确的说,这些东西他已经看了上千年,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墓室的中间放着两个石棺。这便是锦衣侯墓的主墓室,其中一个石棺是锦衣的,另外一个石棺中是锦衣侯当年最心爱的女人,采薇。 九容扶着苏槿夕在石棺旁边坐了下来。女子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九容缓缓将其揽入怀中,手轻轻地搓着苏槿夕的肩膀,试图给其取暖。 “夕儿,再坚持一会儿。很快的,很快你就不会冷了。” 虽然苏槿夕的神识时而恍惚,时而清醒。但是她在清醒的时候心底总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九容,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九容没有说话,低头在苏槿夕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如果此生,来生,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无缘再相见,那么这一世还能为你再做一件傻事也是值得的。 接着,他起身,来到了采薇石棺旁边,缓缓打开了石棺的棺盖。石棺之中是一座玉棺,九容又将玉棺打开。 采薇一千年以前的模样,面容完整姣好,肤色光滑水润犹如凝脂,嘴唇殷红,瞧上去犹如睡着了一般。 虽然这张脸和苏槿夕长的极为相似,但是九容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多看上一眼。 然后,他将苏槿夕抱到了石棺旁边。瞧着苏槿夕的面容,九容的双目之中满满的全都是不舍。但是这件事情他已经策划一千年了,绝对不能在最后一步功亏于溃。 紧接着,他又拿出了三百年前从明德太子体内分离出来的另外一股魂魄,以及夜幽尧的轩辕剑。轩辕剑中存放着夕儿的第一股魂魄,所以从石室中出来的时候,九容便从夜幽尧的身上顺走轩辕剑。 正在九容要进行下一步举动的时候,苏槿夕忽然一把按住了九容的手,“九容,不要……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九容瞧着苏槿夕,眸光之中深情满满。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重新回到一千年前,他会不会向夕儿说出真相?会不会亲口告诉她这一切? 这个问题九容想了很久很久,整整想了一千多年。但是最终他给自己的答案是:不会! 假如时光倒流,他们还是没办法在一起。因为命中注定魅族之人不能和魅族以外的人相爱。注定……采薇要出现,注定她会误会他。 错过的很可惜,但是拥有过的,九容一直也很珍惜。 苏槿夕的手死死地扣着九容的手腕,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瞪大了双眼望着九容,试图阻止九容。 但是最终,九容还是伸出手指,点了苏槿夕的睡穴。 他不想苏槿夕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想让其在苏槿夕的脑海中留下残忍的阴影。他想无论发生什么,余生她都能幸福快乐的活着。 苏槿夕骤然闭上了双眼,沉沉地睡去。九容身怕苏槿夕的脑袋会磕到身下的石砖,连忙将手臂垫到了苏槿夕的身下,将她的头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然后他站起身来,双手之中缓缓凝聚出一股强大的内力……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冥界之门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冥界之门 等内力凝聚成一定强大的力量,照亮了九容俊美无双的面容,同时也包裹了苏槿夕、轩辕剑和苏槿夕的第二缕魂魄。 渐渐地,轩辕剑中的第一缕魂魄被分离了出来。再接着,苏槿夕的身体一寸……一寸羽化,最终变成一缕青烟,与另外两股魂魄融合。 此时九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她一鼓作气,拼着一股强大的力气将融合的三股魂魄缓缓推入了石棺当中,融进了采薇的身体,也就是九幽神魄之中。 “噗……” 在三股魂魄与九幽神魄重合的那一刻,九容再也支撑不住,骤然跪在了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融合三股魂魄与九幽神魄相结合,更是耗损了他不少体力。 但是他不能倒下,因为这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九容扶着石棺艰难地站起身来,手掌一翻,拿出了两件东西。 一件是昆玉神石。 另一件是炼制而成的无极五行。 其实无极五和黯然销魂相结合,所产生的地图只是一个幌子。它所能产生的真正作用,也就是最大的作用,便在这一间墓室当中。 两座石棺坐北朝南而放。正背面的墙壁宽广大气,雕刻的全都是锦衣侯生前的事迹,这都是每一个贵族的墓室中都会有的,没什么特别。但是墙壁的正中间一只体型庞大的巨兽,确是格外突出。那巨兽看上去有些像穷奇,却有着穷奇所没有的长长的大尾巴,犹如蒲扇一般。脑袋也比穷奇的大一些,看上去十分凶残阴怖。鼻梁凸起,但是两只眼睛的部位却凹进去。 九容手捧着无极五行和昆玉神石,缓缓一步步来到石壁的前面,将无极五行和昆玉神石分别放入了两只眼睛中。霎时,整座墙壁开始颤动起来,渐渐地石壁上的图案开始发出灿烂耀眼的光芒。 九容缓缓退后两步,分开双脚在地面稳稳站定,然后双手在身侧缓缓推出,渐渐在身前结合,几乎凝聚了周身所有玄力朝着发光的墙壁推了出去。 整座墙壁原本就有异动,再加上外力的侵袭,颤动得更加厉害。渐渐地石壁竟然开始沙化,沙化的红光之中逐渐显现出另外一个世界。 漫天耀眼刺目的血红色,犹如一张巨大的网一般笼罩着整个天地——竟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 远处有山,山头上几树枯枝犹如魔抓一般伸展着,看上让人不寒而栗。山下有河,河水清澈,犹如镜子一般映照着山涧幽冥景色,和岸边繁花美景。 微风吹拂,彼岸花轻轻摇曳,煽动花间几只彩蝶翩跹飞舞, 彼岸花,花开彼岸。 繁华尘世,云泥人海,两望鹊桥渡。 弹指生死,几轮朝暮,三涂黄昏处。 彼岸花,相传只开在忘川河边,阴阳两界的交界处。 是的,这就是冥界之门,门内便是和人间界截然对立的世界——冥界。 冥界以外的人是不能轻而易举进入的,魅族之人更不能。 但这世上,唯有忘川河中的水能够洗净魅族之人身上的诅咒。 几千年前,魅族触犯天.怒受到诅咒,族中之人不能与魅族以外的男子相恋,这个诅咒伴随了苏槿夕几千年。 早在一千多年前,九容就想着替苏槿夕解开这诅咒。但是天族所下的诅咒,想要解开何其容易?非冥界之人踏入忘川河水,更会被河中各方阴灵撕得魂飞魄散,绝无生寰的可能。 于是,他便铸造了九幽魂魄,试图以九幽魂魄保住她的肉身不会被忘川河中的幽灵撕碎。只可惜当年这个计划还没有实施,夕儿便因为误会他,生祭阴灵魂飞魄散了。 等了一千年,这一刻终于到来。 此时此刻,九容只觉得,无论这一千年中到底发生过什么,只要将来他的夕儿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生生世世与心爱之人幸福相伴,他便知足了。 于是九容艰难地转身,又一步步来到石棺旁边。从衣袖中拿出神仙草来,放入了凝聚了苏槿夕三股魂魄的九幽神魂口中。 当初苏槿夕从神州之地将这神仙草寻回来,也是狠费了一番工夫的。 神仙草药性温和,一遇上九幽神魂口中的温度,很快便融化成了药水,流入其腹中。 这神仙草是仙界之物,可以稳稳地将苏槿夕的三股魂魄护在九幽神魄之中,以免魂魄在忘川河中被阴灵侵犯。算是在九幽神魄之上又加了一道保险。 然后,九容缓缓将九幽神魄从石棺之中抱了出来,一步步艰难地朝着冥界之门走去。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 花开花落,永不相见。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这……注定是一条永不回头的不归路。 冥界之门被打开的时候,整座古墓都在颤动,包括夜幽尧等人所在的石室。 众人还以为古墓要坍塌了,但是颤动了没多久,便又停了下来。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靠,这九容到底想做什么?”吴尊道。 连这小小的一间石室都出不去,淮疆之人也没有心思对夜幽尧等人下手,一直在寻找出路。夜幽尧和慕容祁等人也始终没有放弃过。 忽然,慕容祁朝着夜幽尧喊了一声,“幽王,你过来看,这是什么?” 夜幽尧连忙朝着慕容祁的方向走了过去,其余人也紧跟着拥了过去。 原来是一座棋盘。 此前这个位置上是什么都没有的。方才山体颤动,这地方被震塌,陷落的石层之中便显露出了这样一座棋盘出来。棋盘之上还有黑白玉石的棋子,显然是一盘残棋。 夜幽尧轻轻将棋盘之上的碎石拿开,细细研究之下发现,黑子正陷入了死局。 “是不是解开这盘残棋就能打开出去的门了?”孤十三道。 “极有可能!”慕容祁分析,“我们在这座石室之中寻找了这么久,除却这盘忽然出现的残棋之外,并没有别的发现。很可能玄机便在这棋盘之上。” “但也极其危险。”夜幽尧分析,“如果能顺利解开这盘残棋,我们或许还能找到一条出路。但如果失败了……” 不用明说,后边的话众人都懂。 “这也太阴险了!”蓝雨念叨了一声。 唐雪狠狠瞪了蓝雨一眼,“哼,再阴险,哪能比得上你们淮疆的毒辣手段。”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这间石室我们来过 “臭丫头,嘴巴如此伶俐,是不是想打一架?”蓝雨拉开了要打架的架势。 唐雪也毫不示弱,“打就打,谁怕谁呀!” 两人杠的热火朝天,跃跃欲试开战的架势。如果真的打起来,只怕还会连累夜幽尧等人也加入作战,结果定会没完没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慕容祁无奈地拉开唐雪,“先忍忍,这都什么时候了,就别添乱了。等从这里出去,有的是你出气的机会。” “哼!先放你,出去之后再说。”慕雪道。 蓝雨也知道此时不是打架的时机,便也收敛了性子,“哼,臭丫头,看出去之后怎么收拾你!” 夜幽尧开始细细地研究残棋,慕容祁,吴尊,孤十三,晋逸辰,蓝雨等人也围了上去,仔细地研究棋盘。 看了好半晌之后夜幽尧才开始看出一些端倪来,拨动棋盘上的棋子。 其余人瞧的满头都是冷汗。毕竟这可不是儿戏,只要一步棋走错,便是步步错。 错了棋盘,他们还如何从这里走出去? 结果定会葬身于此。 “不对。”当夜幽尧将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的时候,晋逸辰忽然上前阻止,“这颗棋子不应该走到这里,黑子明明已经无路可走了,这样的走法只会陷入越来越深的绝境。” 夜幽尧瞧了一眼晋逸辰,没有说话,接着继续走。 晋逸辰又出来阻止,“还是不对,这颗白子应该走在外围,这样能包围黑子。”说话间索性直接将夜幽尧落在棋盘上的白字捡起来,放到了他所谓适合的位置。 夜幽尧的眉头狠狠皱了皱,明显十分不悦。 吴尊比夜幽尧还不高兴,只要和淮疆有关的事情,他就是觉得不爽,竟狠狠在晋逸辰的手背上拍了一巴掌。 “少打岔,出差错谁负责人?” 晋逸辰的眉头狠狠皱了皱,揶揄之间一句话都没有说上来。夜幽尧捡回白旗放在了起初的位置,继续下棋。 这一回,谁也没有再出声,但是每一个人的神情都很紧张。一颗颗心儿几乎全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时光不知又过了多久,棋盘上的棋子黑白相间越来越多,忽然“咔嚓咔嚓……”石室内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东南方向的墙壁上渐渐展现出一道石门来。 石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也就是说夜幽尧终于解开了这盘残棋。 众人一个个激动地全都朝着石门的方向奔去。 吴尊赞叹了夜幽尧一声,“姓夜的,有两下子啊,老子还是佩服你的!” 谁要你来佩服! 夜幽尧和往常一样,没怎么搭理吴尊。不过吴尊也没有放在心上,转身朝着是门外走去。 慕容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真诚地向夜幽尧致谢,“幽王,谢谢你。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打开机关找到出路。若不是你,还不知道我们会被困到什么时候。” 这是最真诚的感谢。 因为被困的这几个时辰里,慕容祁真的想到了很多。不单单有苏槿夕的安危,还有南离、东辰、天下……他放不下的事情实在太多。 “不用客气!”夜幽尧道,“先找到槿夕再说。” 于是夜幽尧和慕容祁也跟着众人朝着石门外面而去。 这座古墓就像是一座迷宫一样。来时的路大家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而且石室门口的正前方还摆着三条路供他们选择。 依旧和以前一样,三条路只有一条是正确的,如果选错了,便是万劫不复。 众人站在三岔路口有些发呆,不知道如何抉择。 淮疆之人更是一头雾水,全都瞅着夜幽尧等人。 “这该如何选择啊!也不知道苏槿夕现在怎么样了。这里的路真的好麻烦。”唐雪道。 这一回,吴尊很难得的没有和唐雪打岔。慕容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问夜幽尧,“还记不记得进来的时候在墓室门外是如何选择的?我觉得这里和当时的三条路应该是同样的原理。” 夜幽尧没有说话,略微沉思了一下,选择了其中一条路,径直往前走,慕容祁毫不犹豫地跟上,吴尊和唐雪也跟了过去。 孤十三等人却十分迟疑,“哎,为什么选择这条路啊,对不对啊?万一走错了怎么办?” “担心走错就不要跟着来啊!”唐雪回头狠狠瞪了孤十三等人一眼。 蓝雨分析,“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对这墓室不了解,只能跟着他们走!总归幽王是个聪明人,总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好!” 几人意见达成一致,便也跟着夜幽尧等人而去。 索性夜幽尧的运气确实不错,这条路没有选错,一路走来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遇到了不少石室,每一个石室之中都有机关。 起初众人打开机关有些艰难,不过渐渐地掌握了方法,便也容易了许多。 但是无论怎么走,依旧找不到任何九容带着苏槿夕离开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这样没头没脑地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慕容祁道,“这里的石室特别像迷宫,我们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而且这间石室刚才我们来过的。” “不可能吧?”蓝雨等人有些怀疑。 唐雪非常坚定地指着一旁墙壁上的石纹,“我确定这间石室我们来过,那个墙壁上的雕纹我记得很清楚的。” “那也不一定是我们来过的石室,这座古墓中的每一个石室中都有雕纹,而且内容都差不多。”吴尊道。 “差不多是一回事,但是相差毫厘失之千里。为什么这面墙壁上的雕纹我记得最清楚呢?”慕雪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石壁走了过去,手指轻轻地抚着墙壁上雕刻的纹路,“因为这面墙壁上的雕纹和我们百花谷的十分相似。唐宝玉,你看,这种植物想不想百花谷中特有的火鹤凤鸣花?还有这个,像不像百花谷南山坳里的相思红豆树?还有这个……这个……这几个雕像,像不像我母亲常年后山练功地方的石雕?” 吴尊细看之下确实如唐雪所说,有些像百花谷的物什,“但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古人建造古墓,为了聚集天下灵气,都会采集各地风俗风貌修建在古墓当中。当年修建这古墓的工匠随便雕刻了两件东西上去,正好与百花谷的重合,也没什么稀奇的啊!” “所以啊,我才说,这间石室我们确实已经来过了啊!” 众人的面色骤然变得古怪起来。这才是问题的重点。 这间石室他们已经来过了。为什么会又进来一次? 难道他们迷路了,始终在这古墓的多个石室之中打转?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神仙草的传说 众人一脸的惊慌,但是夜幽尧最担心的还是苏槿夕。 毕竟多耽误一分钟,未知的危险便多一份。他们都不知道苏槿夕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但是他不能和众人一样慌张。紧张的时候会漏掉很多细节。只有沉静下来,才能找到柳暗花明的出路。 他在一旁坐了下来,努力地回想着从第一间石室中走出来之后经过的每一条路,进入的每一个石室,甚至仔细地会意石室中的陈设和墙壁上的石纹。 吴尊和慕容祁等人也尽心地做着努力。 过了不久,夜幽尧忽然睁开眼睛。 慕容祁连忙问,“幽王是有什么发现吗?” “确实有发现,你们跟我来!” 夜幽尧走在前面,其余人跟在后面,众人继续在诸多石室中穿梭。不过这一次和之前不一样是,他们走的很慢,夜幽尧观察分析的也很细致,认真地寻找着每一间石室的出路,结果便是:再也没有走过一条回头路。 “幽王似乎找到了什么规律。但是,你是如何发现的?”慕容祁问。 “找到规律并不难,只要静下心来寻找便可以。”夜幽尧说,“重要的是,这些石室中并不是只有一条出路,而是有很多条,只要找到正确的那一条便可。还有……” 夜幽尧说到一半忽然顿住没有说下去,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还有什么?”慕容祁问。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座古墓应该有上下两层组成,真正的锦衣侯墓应该在我们脚下。” 脚下? 众人不由得后退一步,朝着自己的脚底下望去。 但除却冰冷的青石板转之外,什么都没有瞧见。 大家都疑惑地望着夜幽尧。但是夜幽尧没有说话,沉默地往前走,众人只好跟上。 果然,没过多久,便出现了一条通往下一层的地下通道。 众人沿着通道一直往下走,很快便见到了一座硕大的石室。 这座石室和最初他们进到古墓之时看到的第一个石室差不多。放着不少陪葬品,而且还有镇守古墓的石棺。依着石棺之上所雕刻的图案,这位陪葬将军的品级不比第一个墓室之中的陪葬者低。 众人在夜幽尧的带领下绕过石棺,很快便打开了后边的另一道石门。 当石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震惊地愣在了当场,包括夜幽尧在内。 这座石室足足有外面石室的三个大,上百箱子的陪葬品只从石室的门口一路朝北铺到了石棺之下的台阶上。除此之外地上还摆放着不少没有装箱的金银珠宝和兵器摆件,以及不少侍从的雕像。 “我滴个乖乖,这锦衣侯也太奢侈了……”吴尊暗叹道。 谁说不是呢! 蓝雨等人瞧着,也是一脸的赞叹。 在场的众人都是当今各国的上位者。虽然天和大陆没有统一,各国君王纷争不断,但他们以及他们的上一任君王多少也为自己将来的后事打算过。修建着百年之后安寝的陵墓,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将自己的陵墓修建得如同眼下的锦衣侯墓这般奢华过。 什么叫做一统天下的秘密? 或许这就是一统天下的秘密! 是一统天下最有利的宝藏。 国家常年战乱,军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军队在作战之时时常为军费苦恼,如果将这些陪葬品有利地运输出去,必定支撑军队打上好几年的持久战。 其实这种战乱年代,各国作战拼的除却上位者的头脑和兵法战略,军队规模大小等之外,最关键的还是军队物资。 淮疆的蓝雨、孤十三、晋逸辰等人早就开始估算这些。 不过夜幽尧和慕容祁等人却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当下他们最关心的,还是找到苏槿夕和九容。 夜幽尧、慕容祁、吴尊、唐雪几人一步步走进石室之中,一步步朝着最北端高台上的两座石棺走了过去。 却发现其中一座石棺已经被打开了,一旁还有不少散落的石块,应该是之前古墓震动的时候受了影响,石室顶端的石块塌陷而至。 慕容祁仔细地观察了两座石棺之后确定,“这应该就是锦衣侯墓的主墓室了。左边的这座没有动过的石棺应该就是锦衣侯的。” “但是旁边的这一座是谁的呢?里边的尸体为什么不见了?”唐雪一脸的疑惑。 慕容祁继续分析,“相传当年锦衣侯有一位非常宠爱的女子,名叫采薇。锦衣侯临终前特地让这位女子陪葬。依着史迹,这右边的石棺之中原本停放的,应该就是采薇了。” “但是尸体为什么不见了?” 谁也给不了答案。 别人不知道,但是夜幽尧却清楚的很。这位叫采薇的女子和九容、苏槿夕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有一点夜幽尧是十分肯定的,九容必定来过这间主墓室,而且采薇的尸体失踪很有可能与他有关,与苏槿夕有关。 九容……他到底想做什么? “咦……这是什么?” 唐雪忽然从石棺角落的小碎石下面抽起一根绿油油的草,草叶纤细修长,能看得出来被人采下来已经很长时间了,但却一直用内力护着,保存的十分完好。 慕容祁接过,看了一眼,能确定是药材,却叫不上来具体名字是什么。 夜幽尧拿在手中,就更不懂了。 此时蓝雨、孤十三、晋逸臣等人也走了过来。 “是神仙草!”蓝雨忽然道。 “你怎么知道?”唐雪问。 蓝雨很难得非常有耐心地给唐雪解释,“我当然知道,因为这神仙草不仅是药材,而且还也是毒药。相传只有无妄海之地的灵气才能培育出来。想拿到这神仙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神仙草…… 夜幽尧和慕容祁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通过。 “神仙草?它和西王母神殿的神芝草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蓝雨说,“神芝草是生长在昆仑山的仙草,是用来救命的神药;但是神仙草却是生长在人界、天界、魔域、鬼蜮的交接之地的无妄海,特性十分复杂,亦能救人也能害人。” “生长在无妄海?无妄海离这里可是千里之遥,这东西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唐雪瞧着夜幽尧手中的神仙草仔细地琢磨着。 “不过对于这神芝草,我还知道一个特别隐秘的传说。”孤十三忽然道。 “什么传说?”众人全都朝着孤十三看了过去。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两相争斗 “相传,冥界以外的人是不能进入冥界的,否则会被冥界的阴魂给撕碎,但是这神仙草却可以保住人的阳魂不会冥界的阴魂发现。不过这些我也是听说的,具体如何,怕是只有进入过冥界之人才会知道。”孤十三说。 只可惜,在场的众人谁也没有进入过冥界。 冥界…… 这神仙草真的和冥界有关系吗? 还有,这锦衣侯墓真正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似乎并没有牵系着“一统天下”那么简单。 这里和冥界到底有什么关系? 众人还在仔细琢磨着孤十三所说的那一段话,夜幽尧神思已经从其中抽离了出来,关注起四周的一切。 他发现,这里除却那些陪葬品之外,还有许多不同寻常的东西。 东南的方向放着一个犹如时光机一样的轮盘,轮盘之上雕刻着九条龙,栩栩生威。 夜幽尧一眼便瞧出来那便是九转玲珑盘。几百年前,他和九容还透过这九转玲珑盘寻找到苏槿夕的第三股魂魄。并且九容还告诉过他,想要将苏槿夕的三股魂魄凝聚到一起,非用到这九转玲珑盘不可。 但是此时此刻眼下这九转玲珑盘之上落满了灰尘,显然没有被人碰过。 九容既然带着苏槿夕来到过这间墓室,为什么没有用到九转玲珑盘呢? 夜幽尧的手缓缓抚在落尽了年代沧桑的机械之上,百思不得其解。 之后,夜幽尧又在九转玲珑盘的四周和周围的墙壁上发现了许多奇怪的东西。 那些东西似乎并不是和锦衣侯墓的这些陪葬品一起陪葬进来的,而是后来又被人带进来的。 有法器、秘籍、药材、奇奇怪怪的器皿,还有很多东西夜幽尧也瞧不明白是什么。 周边的墙壁上也及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文。 虽然暂时瞧不明白,但是有一点夜幽尧却是十分肯定,这些东西一定和魅族有着很大的联系。因为苏槿夕是魅族身份的原因,夜幽尧曾经有意无意地关注过许多关于魅族的资料。对于和魅族有关的东西他十分敏锐。 那么,这些和魅族有关的东西到底是被谁带到这这里的? 是不是九容? 如果确实是九容,他想用这些东西做什么? 夜幽尧试图让自己沉下心来沉静一些,再沉静一些,缕清楚这一系列事情中的千头万绪,但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慕容祁和吴尊似乎也发现了些什么,仔细地研究着那些东西。 忽然,墓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许多淮疆之人在孤十三的指示下冲了进来,疯狂地往外搬运地上的陪葬品。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全都装进箱子里去。” “还有这些,全都搬出去,小心一点。” “别磕着,叫你们小心一点听见了没有!” …… 对于淮疆之人来说,这些确实是一笔硕大的宝藏。如果夜幽尧和慕容祁等人不是心系苏槿夕,或许也会将心思放在那些陪葬品之上。但是如今他们争分夺秒地寻找九容和苏槿夕的下落,根本无暇顾及。 慕容祁瞧了一眼那些疯狂搬运陪葬品,一脸贪婪的淮疆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却没有想到,忽然有人冲过来,开始搬运九转玲珑盘和四周那些和魅族有关的东西。 “还有这些,这些也都运出去。”孤十三道。 接着,目光便落在了九转玲珑盘上,他手中持着长剑,剑鞘没有褪。去,执着剑在九转玲珑盘上敲击了两下,发出“哐哐哐”陈旧的声音。 “这是什么?” 晋逸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绕着九转玲珑盘转了两圈,眸光渐渐亮了起来,“如果老夫没有瞧错,这应该是九转玲珑盘。” “九转玲珑盘是什么东西?” 晋逸臣懒得这个时候跟孤十三解释,“反正是好家伙,有大用处,先搬出去再说。记住,让搬运的人格外小心,千万不能碰坏。” “好!” 孤十三应了一声,便招呼人过来般九转玲珑盘,却不想眼前骤然一阵黑影闪过,带过一道凌冽的劲风,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便横在了孤十三的脖颈上。 “放下!”夜幽尧道。 孤十三的眸光骤然一寒,微微眯起了眼睛,缓缓朝着手持长剑的夜幽尧瞧了过去。 “幽王你这是做什么?此前我们说好的,找到锦衣侯墓的秘密,人人有份,如今这些宝藏就在眼前,谁的手快就是谁的。难道你还想和我动手不成?” 孤十三的话音刚落,“嗖嗖嗖”几声,吴尊、慕容祁、唐雪手中的长剑同时抵在了孤十三的胸口。 “想和你动手的不止幽王,还有我们!”唐雪声音脆生生的,却带着十足的气势,“孤十三,让你的人将这些东西放下!” 这么多剑抵上来,孤十三的心底多少还是有些胆怯的,不过财权壮胆,一想起那么多的财宝,拿出去可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而且依着师父晋逸臣所说,这九转玲珑盘确实不是非凡之物,所以自然是不能让给眼前这帮人的。 就算是拼上一拼,他也不会退缩。更何况还有师父晋逸臣和教主蓝雨在,他怕什么? 想到此处,底气便也足了一些。 “如果我不下令呢?” 夜幽尧根本不想和孤十三这种人废话太多。 “今日这些东西,本王要定了,你们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说着,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地朝着孤十三的脖颈按了下去。 孤十三眸光骤变,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竟真的下此杀手。还以为自己要没命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骤然被晋逸臣用玄力拖了一把,险险地托离了夜幽尧的长剑,只是脖颈上还是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血痕,血液煜煜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孤十三朝着脖颈摸了一把,满手血,顿时一寒。 太险了,若不是师父晋逸臣出手及时,他便没命了。随即连忙拿出淮疆的独门秘药,开始为自己止血。 虽然孤十三逃过,但是夜幽尧等人却没想着要放过淮疆众人。因为他们已经对九转玲珑盘和魅族之物产生了兴趣,留下来便是后患无穷,所以齐齐朝着淮疆众人出招。 很快墓室之中便响起“乒乒乓乓”兵器碰撞的声音,两方又开始纠缠打斗起来。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轮回之境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轮回之境 冥界之中。 九容抱着苏槿夕,一步步行走在血红的彼岸花丛中。 漫天的血红色,刺目妖冶,胜过幽王府上空的朝霞和晚霞,绝美得让人睁不开双眼。 雪白纤尘不染的衣衫一寸寸掠过火红的花瓣,犹如冬日最美的红梅白雪。四周彩蝶不断翻飞,是那种只有冥界才有,带着幽蓝色光芒的蝶,偶有几只落在花瓣之上,瞬间变为齑粉。 这一路,九容想了很多很多。 他想起,那一年,在昆仑山上,西王母神殿,奉命守护王母莲池。满池莲花开的绝美,却唯有一朵,入了他的眼; 他想起,那一年,她被贬入魅族,守护锦衣侯。他便设法下山,只为陪伴在她身边; 他想起,那一年,天医谷观星台上的月特别美,但更美的,是她回眸一笑的容颜; 他想起,那一年,天医谷后山的梅花开的绝美,怀中少女的倩丽身影不断穿梭在梅花树下,定格成了天医谷最美的风景。后来他便施法,让那些梅花常开终年不会凋零; 他想起,那一年,她被魔幻尊主暗算灵力全失,他带着她去蛮荒九界寻找救命的草药,草药在魔峡岭由九头上古魔兽看守,他与那九头魔兽大战七天七夜,功力和灵力散尽,险些灰飞烟灭…… 他想起,那一年,仙林殿中他教她抚琴。她跪坐在前面,他在她的后面,因为她个子娇小,头顶一直抵着他的鼻尖,她发丝上清香淡雅的气息一直撩拨着他的嗅觉。一个多时辰下来,从指法、注意事项、音律等,他虽然说了很多,但具体说了些什么,他连自己都记不太清楚; 他想起,那一日,她满眼期盼,执着地问,如果没有采薇的出现,他的心里会不会只有她一人,他们会不会一辈子都住在天医谷,一辈子都不会离开? 当时看着她那么悲痛难过,他的心都快碎了。很想告诉她,会!即便没有采薇,也会! 其实采薇便是她。 只是他铸造出来,为化解她身上魅族诅咒的工具。 但是他不敢。他不知道,两个相爱之人的相依相守和魅族的诅咒哪一个先来。他怕一旦告诉她,他便疯狂地想和她在一起,结果……一切的努力都会化为泡影。 他想起,那一日,竟是她亲自开启了魅族的诅咒,生祭阴灵化身咒语……她的身体一寸……一寸……一寸地在他眼前消失不见。那一刻,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恨不得跟着她一起走。 那日她说,九容,来生我一定还等你,一定要找到你,来生夕儿还要做你的徒弟。来生不要有采薇好不好?来生我们不要再离开天医谷好不好? 殊不知多少个来生过去,当年生死离别之际的誓言历历在目,她依旧是他唯一的徒弟,没有采薇,他甚至终年未曾离开过天医谷,但是身侧却再没有她的陪伴……唯剩下时间的际涯里,死一般的孤寂。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被诅咒的到底是她,还是他。 他想了很多……只可惜时光太过久远,很多事情已随着千年万年的岁月沉淀在时光的际涯里,模模糊糊,飘飘渺渺,任他如何抓也抓不住。 但即便抓不住,他也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一直回忆下去。只可惜,这条路虽然漫长,却终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最终,两人来到了忘川河边。 悠长的奈何桥,看不见尽头,更看不见源头,唯有河面和四周灰蒙蒙幽寂一片。万千阴魂不断在奈何桥的上空浮游。仔细倾听,似乎还能听到幽冥哭泣的声音。 苏槿夕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双丽眸犹如紫葡萄一般格外硕大明亮,仰望着九容。 九容不经意地一低头,便对上了那双眼。 “九容……”苏槿夕轻声唤了一声。 九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暖和煦的笑,“醒了?” “恩!”苏槿夕轻轻应了一声,瞧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九容没有回话,却是将苏槿夕小心地放在了忘川河边。 苏槿夕环视着四周的景致,悠远的目光中带着微微的惊讶,“好美!”而且这地方瞧着有些熟悉,似乎曾经来过。 “确实很美。”九容说,“这些花叫做彼岸花。” 彼岸花…… 苏槿夕低头,瞧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是的,和你镯子上的花瓣一模一样。” 将三股魂魄凝聚在一起,并且着身于九幽神魂之中,苏槿夕明显精神了许多。 “相传,彼岸花只生长在冥界的阴阳交界处,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九容,我是已经死了吗?” 九容极其温柔地望着苏槿夕,“没有,有我在,不会让你死。” 也是!彼岸镯的功率开的有点大,苏槿夕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随即用意念将其调小了一些。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夜幽尧、吴尊、唐雪,还有我哥哥他们呢?” “他们没有跟我们一起,还有别的事情。” 苏槿夕也没有具体问是什么事情,了然地点了点头,静静地遥望着彼岸花海。 确实太美了,一望无际的血红色,被淡淡的冥风吹着,轻轻摇晃,金色的小花粉时不时地从花瓣之间漂浮起来,又转为五彩的颜色,渐渐落下。其中还飞舞着几只蝴蝶。 人世间,苏槿夕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绝美的花。 瞧着瞧着,耳边忽然传来悠扬的琴声。 苏槿夕回头,不远处的河岸上停靠着一艘小船,九容已经上了船,且不知什么时候,竟将凤凰琴拿了出来,坐在船头优雅地弹奏着。 那身姿俊美无双,衣袂翩跹,发丝微微飞扬,被一望无际的蔚蓝色水面衬托着,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感觉。苏槿夕瞧着,恍然间脑海中竟闪过千年前在天医谷仙林殿中的观星台上,与九容共同抚琴的画面。 九容没有抬头,专注于琴弦之上,苏槿夕抬步,缓步走过去上了小船。 待她站稳于船舱之中,无人划桨的小船竟然缓缓启动,朝着河中央飘荡而去。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轮回之境·她对他的誓言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轮回之境·她对他的誓言 那琴声似乎有安神的作用。苏槿夕只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沉静过,她静静地坐在一旁,静听着九容悠扬的琴声。 九容的琴技似乎又精进了不少,而且学的是新曲子,这曲子苏槿夕没有听过。 听着听着,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越来越多千年前的画面,特别清晰。 有些事情苏槿夕都已经不记得了,如今再次回忆起来,竟让她有些恍然自己究竟身在何时。好似回到了当年一般。 那些年,最美好的时光,便是她与九容相守于天医谷。岁月静好,时光如华,一切美好的犹如仙界。 偶尔无聊寂寞的时候,九容便会带着她巡游人间,浪迹天涯,过上好几年,再回到天医谷。 重阳节是他们共同的生日,有一次巡游天下刚好路过西北的一个小国。他们一起逛花灯,猜灯谜,喝菊花茶,插茱萸…… 他们一起去过极北之地,冰天雪地,那里的雪甚至比昆仑山的还要好看; 他们还去过如今淮疆以南的地方,那里有一个隐秘多年的村落,村子里的人得了瘟疫,险些全村覆灭,他们一起为村民诊治; 当然,域之三界的很多地方他们也去过,遇到过很多惊险的事情。 还去过蛮荒九界,麒麟神兽和九彩便是在那里遇到的。 还去过很多很多地方……但是再多的花花世界,在她心里,都是比不上天医谷的。 但是,她最痛苦难过的时光,似乎也留在了天医谷。 现在回想起来,苏槿夕都不知道当年对她一向温柔至极的九容什么时候忽然变了,似乎是采薇出现的时候;但又似乎比采薇出现还要早,早到……他去过魅族禁地之后…… 总之,一向亲近无边的关系忽然之间就变质了,他对她的态度从温柔变为从未有过的冷漠。那段日子,她只觉得自己生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犹如眼前这忘川河一般,看不见源头,看不见尽头。更甚至,生活里没有一丝温度,寒冷得胜过极寒之地的冰雪。 不过,最冷的还是那日身体和灵魂被诅咒一寸寸撕碎,一片片离开地面,飘飘荡荡,不知去往何方的瞬间…… 她记得,当年生祭阴灵之前,她曾无数次地问过九容那些问题。 “九容,在你的心中……可曾有过一丝一毫属于我的位置?你可曾心动与我?” “只是,如果还有来生,夕儿还做你的徒弟好不好?来生我们一定长居天医谷,再也不理会这些凡尘之事,好不好?” “九容,来生,我一定还等你,一定要找到你。来生夕儿还做你的徒弟。” “来生,不要有采薇好不好?” “来生我们不要再离开天医谷好不好?” “仙林殿后山的那株海棠花是不是开了?只可惜,夕儿再也看不到了” 来生…… 苏槿夕忽然抬头,朝着九容望去。 船头上正优雅抚琴的九容身姿如仙一般,发丝微微随风飞扬,雪白的衣衫洁白无瑕,纤尘不染,犹如流水一般地垂落在甲板上,身后是一望无际的碧水冥天,水天相接。另一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血红色彼岸花海,整个画面美好得让人睁不开双眼。 “九容,来生,我一定还等你!”苏槿夕的脑海中忽然再次闪过当年那个清晰的誓言,属于……她对他的誓言。 誓言还在,人也在。苏槿夕一颗心忽然有些惶惶然。 “九容……” “……” “师父……” “……” 苏槿夕喊了两声,九容始终没有回应,于是她起身,缓步朝着九容走了过去。 她说,“当年说好的,来生我们还要相遇。我还做你的徒弟,没有采薇,不理会凡尘俗事。如今,我依旧是你唯一的弟子,不再有采薇,但是为何……为何我们却依旧不能相守……为何——” 苏槿夕的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脚步也忽然停住,一脸急切质问的眼神渐渐变得震惊、惊愕…… 因为她看到,九容一向不沾染一丝尘埃的雪白衣衫上,竟沾染上了污秽的血渍,而且正以看得见的速度渐渐蔓延扩大。 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槿夕一脸疑惑地飞速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小船已经行驶到了忘川河的河中央。河面的上空飘荡着无数的阴灵。尤其她们小船的上方特别多。 那些阴灵闻着她和九容的气息,疯狂地朝着她们扑腾着,却不知怎的,在靠近她周身的时候,却犹如触碰到什么禁.忌一般,又骤然转了回去。 阴灵无法靠近苏槿夕,却能够轻而易举地接近九容,于是在苏槿夕的周身受挫之后全都聚集到了九容的身边,疯狂地在九容的身上索取着什么。而九容,却如同毫无知觉一般,依旧优雅淡定地抚着琴,丝毫没有避躲。 苏槿夕忽然想到什么,难以置信的目光更深。 相传,三间七界之中,圣灵是无法进入冥界的,更不能接近忘川河,否则会被冥界的阴灵生生撕碎,灵魂不复存在。而冥界之中,唯有忘川河之上的阴灵最多,最阴烈。 为什么这些阴灵不敢接近她却轻而易举地就接近了九容? 九容他到底想做什么? 一种可怕的年头忽然袭上心头,苏槿夕来不及多想,连忙朝着九容扑了过去。 “九容……” 但她根本无法靠近九容。 九容的周身犹如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着,她一靠近,便被弹了回来。 为什么? 为什么她无法靠近他? 为什么那些阴灵却可以轻而易举地通过那层屏障,伤害到他。 “九容,你到底想干什么?” “九容,你说话啊!你出来,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里面?” “九容,你说话啊,你回答我,九容……九容……” “九容,你回答我,你为什么要带着我来这里?你到底要做什么?” 九容缓缓回头,朝着苏槿夕轻然一笑…… 那笑容如三月和煦的春风般明媚灿烂,如冰山上的雪莲,更像极了千年前,她在昆仑山初化人形,他朝她走来的模样。 苏槿夕忽然愣住了,犹如一尊雕像一般,定格在了原地,没有了任何反应。 正文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轮回之境·渡你长生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轮回之境·渡你长生 她终于明白,当九容是云瑾的时候为何每次见到她,都会如此一般对她笑了。 愣怔片刻之后,苏槿夕又忽然疯狂地拍打着屏障大喊起来。 “九容,你出来,你出来啊……” “九容,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你到底要做什么?” “九容……九容……九容……出来……你出来……九容……” 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弥漫了苏槿夕的脸颊,她崩溃地大喊,用手疯狂地拍打着和九容之间的屏障,痛苦地嘶吼着。哭的像个孩子…… 但是,根本什么用都没有。 九容的琴声依旧,却再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越来越多的阴灵靠近九容,犹如灰色的烟雾一般,紧紧密密地将九容围拢在中间,疯狂地从他身上汲取着什么。九容雪白的衣衫已经被血色浸染。最后整件雪白的衣衫都成了血红色。 终于,九容再也支撑不住。琴声从断断续续,到“铿”然一声,戛然而止。“咚”一声,九容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凤凰琴之上,苏槿夕面前的那道屏障也随之消失不见。 正疯狂拍打着屏障的苏槿夕扑了个空,被摔在地上,连忙爬起来扑到了九容的身边,将满身是血的九容抱了起来。 他的身上,脸上全都是血窟窿。苏槿夕被吓的全身颤抖,伸出手想拨开遮盖在九容脸颊上的发丝,却颤抖着手怎么也不敢触碰。 “不……不要……”九容身怕自己的模样会吓到苏槿夕,一把拽住了苏槿夕的手。 “为什么……” 苏槿夕再也控制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哭声回响在整个冥界的上空。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千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为什么你做事情从来都不告诉我?为什么?呜呜呜……九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呜呜呜……” “夕儿……”九容冲着苏槿夕和煦一笑,伸出手去轻轻为苏槿夕擦拭眼泪,“不要哭!” 苏槿夕一把抓住九容的手,全身都在颤抖,害怕得像个受惊的小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九容依旧对苏槿夕笑着,“当年魅族之人犯下昆仑大忌,被西王母下了诅咒。西王母神归混沌,这诅咒天地间已无人能解,唯有忘川河水才能洗净。夕儿,你放心,如今你有九幽神魂护体,又有神仙草固魂,这忘川河的阴灵伤不到你,稍后为师也会用自己的神魂护着你,这一次定能解开你身上魅族的诅咒,让你摆脱千年来不能与魅族以外之人长相厮守的困扰。以后……以后你便可以和夜幽尧生生世世在一起了,生生世世都不会受诅咒之苦……” “我不要……”苏槿夕想都没有想,便痛哭道,“九容,我不要,我不要解什么魅族的诅咒,我不要,我只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让这一切都好起来好不好?让一切都回到从前,我们离开这里,你能做到的对不对?九容,快,让这一切都回到从前,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九容……我只要你活着……” 苏槿夕不停地拽着九容的手,不停地将其摇晃着,无助痛哭的像个孩子一般。 但是一切早已经来不及了。九容的身体越来越轻,而且从脚部已经开始羽化消失。 苏槿夕害怕得牙齿不停地打结,不停地喊着,“不要,九容……不要,不要……九容……九容……九容……” 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九容的身体在自己面前一寸寸消失不见,最终化为一缕青烟,飘向了忘川河的上空。苏槿夕疯狂朝着那缕青烟追随而去,却扑了个空,掉入了忘川河中。 忘川河中无数的阴灵朝着她涌过来,却只能在她的身侧徘徊,不敢更进一步地靠近。 天空中的那缕青烟在长空之中回旋了一圈之后忽然转落下来,紧紧地围绕在了苏槿夕的周身,将其护在了中间。 虽然忘川河上空的阴灵不敢靠近苏槿夕,但是河水中的那些阴魂很多都是被河水浸泡了千年万年的阴烈之魂,九幽神魂能在短时间内护住苏槿夕,但是九容还是担心护不了她太长时间,所以他明知自己的身体会被冥界阴魂撕碎的情况下,提前用玄力引来更多的魂魄,催化自己的死亡,然后用自己的神魂护住苏槿夕,为苏槿夕增添了一道屏障。 九容…… 没想到他连自己的死亡和神魂都要算计,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这些苏槿夕怎可能想不明白? 但是她根本不想,不想九容这么做。她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九容,恨不得被那些阴魂生生撕碎的是自己。 “啊……啊……啊……” 苏槿夕站在忘川河中,痛苦地大喊着,恨不得灭了整个冥界。 …… 锦衣侯的主墓室中,夜幽尧等人和和淮疆之人的打斗还在继续。原本早应该分出胜负,但是淮疆之人极其无耻,总用魅族之物做挡箭牌,所以夜幽尧等人下手总有掣肘。 “不要打了!”唐雪忽然大喊一声,见众人没有反应,又补一句,“你们不要打了,这面墙有问题。” 乒乒乓乓兵器碰撞的声音忽然停住,众人停下手,朝着唐雪手指所指的方向瞧了过去。唐雪所指的,正是整个墓室正北方向的那堵墙,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瞧见。 众人疑惑地瞧向唐雪。 唐雪一脸无辜,“我没有骗你们,这堵墙真的有问题,刚才发光了,是红色的光。但是……现在怎么没有反应了呢?” 说着,唐雪朝着墙壁走了过去,仔细地研究起来。 “看走眼了吧!好端端的墙壁怎么可能发光呢?”吴尊显然不相信唐雪。 “他没有看错!” 夜幽尧非常笃定地道,然后朝着墙壁走了过去。虽然方才打斗的时候瞧的不是很清楚,但他隐约也看到了一道红光。 夜幽尧一脸认真,自是不会开玩笑。于是所有人全都收起了手中兵器,朝着那堵墙围了过去。 这堵墙到底有何乾坤? 怎么会发红光呢?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章 轮回之境·恍然如梦 第一千零六十章 轮回之境·恍然如梦 只可惜,众人瞧了好半晌都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 “会不会里边是空的?”吴尊猜测。 慕容祁敲击了两下,“听这声音不像。”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地面在颤动?”唐雪道。 很显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脸的疑惑。 地面又颤动了两下,这回的动静极其明显。紧接着,整个墓室都开始摇晃起来,片刻的时间,已有不少碎石从墓室的顶部掉落下来。 “不好,这墓室只怕要塌了。”孤十三道。 “大家快离开这里,快!”慕容祁一脸的紧张。 淮疆之人率先往外跑,唐雪要拽着吴尊往外跑,但是吴尊却忽然甩开了唐雪的手。 “唐宝玉,你干什么?墓室要踏了。” 吴尊满脸的紧张,不停地在那堵墙壁上寻找着什么,“我不走,要走你先走,小毒物还没有找到。” “苏槿夕不在这里。” “小毒物一定来过这里,一定来过这里。说不定就在这堵墙的后面。” 说着,吴尊便大力击打着墙壁,扬声喊,“小毒物,是尊哥哥,尊哥哥来找你了。小毒物,你能听到尊哥哥的声音吗?小毒物,如果你能听到,回应我一声,你在里边吗?” 只可惜,四周唯有墓室坍塌,碎石坠.落的声音,没有任何其余的回应。 唐雪一脸的紧张,但是他知道吴尊担心苏槿夕,便也说不得什么。毕竟她也是非常担心苏槿夕的。 夜幽尧紧张苏槿夕的心丝毫不比吴尊弱,虽然表面上没有吴尊那样慌张,却是一脸的绝望。 慕容祁一手拽住夜幽尧,一手去拽吴尊,“我们不能呆在这里,先出去再说。” “不行,小毒物还没有找到。要走你们先走。” “槿夕是我的亲妹妹,我担心她的心情一点都不比你们少。但是这墓室要踏了,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大家都会没命的。” “没命,没命,慕容祁,你就知道自己的命,小毒物生病了,病的很严重,如今墓室要踏了,你让她怎么出去?”说着,吴尊忽然甩开了慕容祁的手。 紧接着,一块碎石便从墓室的顶部坠落下来,若不是被慕容祁及时一掌劈落,那碎石便砸在了吴尊的头上。 慕容祁道,“吴尊,你发什么疯?槿夕是被九容带走的,九容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槿夕有事?有这功夫,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夜幽尧,你说怎么办?”吴尊难得询问一次夜幽尧的意见。 夜幽尧脸上的表情特别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着没有说话。 碎石不断坠.落,这座墓室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别问了,快点走吧!”唐雪索性一把拽住夜幽尧的手臂,往外跑,“幽王殿下,我知道你担心苏槿夕,但是你也应该相信九公子一次,他对槿夕姐姐的情分不比你少。相信他,宁可自己有事,也不会让苏槿夕有事。” 夜幽尧虽然没说话,却是主动开始往外跑,且顺便从地上捡了不少关于魅族的东西。慕容祁、唐雪、吴尊几人也捡了几件,虽然不能全部带出去,但是挑着重要的带着,如果出去之后还是找不到苏槿夕,或许这些东西能带来什么线索。 墓室之中的道路虽然错综复杂,但好在进去的时候便被众人一一攻破,所以出去的时候便容易一些。很快,众人便从墓室中跑了出来。刚跑出来没多久,“轰隆”一声,墓室的门忽然坍塌了,将整个入口堵的死死的。 唐雪吓的双.腿都软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好险,差一点,我们就被活埋在里边了。” 慕容祁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好半晌之后,众人才缓过劲儿来。唐雪无意间瞧见了什么,指着不远处,“咦,那是什么?”又仔细看了一眼,“好像是一个人!” 夜幽尧、吴尊、慕容祁三人顿时变了脸色,瞬间不见了人影。 唐雪的心底“咯噔”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跟着夜幽尧等人飞奔而去。 草长如绒,绿意昂扬,绒草之下还生长着许多小花,女子静静地躺在上面,身边还飞舞着几只彩蝶。 夜幽尧是第一个到达她身边的。人虽飞速跑了过来,却在离她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忽然停下里,瞧着寂静地沉睡着的女子,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一切……如梦! 就在前一刻,他还在自责。自责自己没有找到她,墓室的门已经坍塌,如果她真的没有出来,被埋在里边了,应该如何是好。 接着,吴尊、慕容祁,唐雪三人也跑了过来,和夜幽尧一样,不敢上前,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身怕自己的动作再大一点,会惊了这场梦。 梦醒了,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最终夜幽尧还是一步步朝着苏槿夕走了过去,轻轻地将沉睡中的苏槿夕抱在了怀中。 苏槿夕缓缓睁开了眼睛,清丽的眸子里一片清明。瞧见夜幽尧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夜幽尧……” 夜幽尧伸出手,轻柔地将搭在苏槿夕睫毛上的一缕发丝顺到了耳朵后面。 “恩!” 苏槿夕目光平静,微有深幽,悠长地朝着身侧看了一眼。四周的空间不是很大,一眼便能瞧见高高的石壁,地上的草长的冗长,夹杂着许多小花,有蝶翩跹飞舞。 “我……做了一个梦……”苏槿夕神情有些恍惚地说,然后,目光一一在吴尊、慕容祁,唐雪的身上掠过。甚至连不远处的孤十三、蓝雨等人都仔细地瞧了一遍,“九容呢?” 九容…… 吴尊、慕容祁、唐雪三人微微有些愣怔,夜幽尧的眉头也渐渐紧锁了起来,却是谁都没有说话。 苏槿夕挣扎着坐了起来,仔细地瞧了一遍四周,确实没有九容,也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紧张。 “九容呢?你们谁看见九容了?” “小毒物,你怎么了?” “九容不是和你在一起,他……没有从墓室中出来吗?”慕容祁问。 苏槿夕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脑海中关于冥界之中的那些画面越来越清晰,彼岸花海,冥蝶、忘川河、阴魂、小船、血色……一幅幅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徘徊。苏槿夕忽然抱着头,一脸的痛苦。 “不……不是梦,那不是梦……” “小毒物,你到底怎么了?什么梦不梦的,你到底在说什么?”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轮回之境·九公子还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轮回之境·九公子还 苏槿夕忽然起身,疯了一般地朝着古墓口而去。只可惜古墓的门已经坍塌了,她根本进不去,疯了一般地开始用手搬堵在古墓口上的石头。 夜幽尧站在原地,遥望着苏槿夕疯狂的行动,双眸犹如一滩死水,平静无波,什么话都没有说。 慕容祁、吴尊和唐雪三人来到苏槿夕的身边,询问苏槿夕,她什么都不说,只顾疯狂地搬着石头,食指都开始流血了。 吴尊上前一把拽住苏槿夕,“小毒物,你到底怎么了?” 苏槿夕一脸的害怕和紧张,双目如血,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九容……九容还在里边……” “你说什么?” 苏槿夕顾不得其它,甩开吴尊的手便继续搬那些石头。 但是石头太多了,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搬完。 吴尊、慕容祁、唐雪三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吴尊接着道,“小毒物,你们在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先出来,而九容却被困在了里边,他的武功那么好,不应该啊!” 慕容祁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些碎石,看着疯了一般不停用手刨着碎石的苏槿夕,“墓室的门已经塌了,整座墓室也已经塌陷,就算我们将整座墓全部挖开,只怕也无济于事。” “不可能!”吴尊怎么也不敢相信,“九容的武功那么好,绝对不可能!” 虽然曾经没有深入接触过,但是很多事情,他们都是一起共患难过来的。如今却听到这样的消息,吴尊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看苏槿夕的模样,不像是假的。 吴尊、慕容祁、唐雪三人嘴上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心底里一股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深。九容的武功确实不错,但在情急之下为了苏槿夕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情,倒也说不一定。 “还愣着干什么?”吴尊忽然对慕容祁道,“这里是东辰的国境,还不快联系东陵凰召集人来帮忙!”说完,吴尊便上前,帮着苏槿夕搬碎石。 唐雪一脸的害怕,也跟着苏槿夕帮忙。慕容祁连忙设法联系东陵凰。 不知何时,一直暗中跟随在夜幽尧身边的魂殿隐卫已经到了悬崖下面,奉命帮着苏槿夕等人一起搬石块。 虽然没有让人诊脉,但是瞧着苏槿夕不顾一切搬石块的样子,身子应该好了许多。夜幽尧瞧着苏槿夕疯狂的模样,内心特别复杂,心疼极了,但却没有阻止苏槿夕。 因为他知道,九容一定出事了! 脑海中零零碎碎,不断浮现许多曾经的画面。关于前世,关于大秦,关于西周,那些曾经的往事,夜幽尧以前都是通过苏槿夕的口述知道的。但是这一次,也是第一次,那些记忆那样的清晰,犹如流水一般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九容……这一千多年来,他真的付出了太多太多。 三世辗转,他与他也算携手并肩。 当年他曾答应他,一定会复活夕儿。一千多年,他用了一千多年的时间,兑现了这个诺言,倾其所有…… 夜幽尧神情复杂,默然上前,和苏槿夕等人一起挖堵在古墓口上的碎石。 很快,东陵凰带着人抵达。古墓口狭窄,容不下太多人,便将苏槿夕等人换了下来。 夜幽尧一直微微揽着苏槿夕的肩膀,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什么话都没有说。 吴尊蹲在一旁,始终盯着古墓口的方向,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慕容祁想了想,还是上前安慰苏槿夕两句,“槿夕,你放心,九容武功高强,而且他天命不凡,一定会没事的。” 苏槿夕闭了闭眼睛,酸涩的眼眸之中缓缓有晶莹的液体流出,摇摇头依旧没有说话。 他知道九容神通广大,也知道九容天命不凡,更希望九容能够没事。但是这次,不一样! 淮疆蓝雨、孤十三等人见苏槿夕等人的神情不对,一直在暗中观察,后来见东陵凰带着人到了,便知道出手定然讨不到什么好处,便悄然撤退了。 东陵凰的人和夜幽尧的人在古墓中挖了三天三夜,但是古墓之中道路曲折,而且整个墓室全都坍塌下去,将里边的通道堵的死死,三天三夜的时间,他们只挖到第一个墓室,离主墓室还很远。 士兵和隐卫们挖了三天三夜,苏槿夕等人便在悬崖下面等了三天三夜。这三日来,苏槿夕滴水未进,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合上过。 唐雪劝了好几次,苏槿夕根本不搭理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夜幽尧也不知道如何想的,任由苏槿夕这般,竟然未劝过一句。 慕容祁实在看不下去,又一次拿了吃的过去给苏槿夕,“槿夕,听话,吃一点东西吧,即便不为了你自己,也为了腹中的孩子想想。” 腹中的孩子…… 自从有了身孕,苏槿夕听到最多的便是这句话,都已经听乏了。她索性闭上了双眼,直接不看慕容祁。 慕容祁无奈地摇了摇头,颓败地坐在了一边。 时间又过去三天三夜,士兵和隐卫们没日没夜地挖,显然已经特别疲乏了,但是依旧没有挖到主墓室,甚至连一半的距离都没有挖到。 第十天,已经挖开的墓道忽然坍塌,很多人死在了里边。东陵凰又找了一波人,继续挖。夜幽尧也从附近的据点调动了人手过来。 第十三天,已经挖开的墓道又坍塌了,接着又挖……如此反复,二十天过去了,挖开的墓道离主墓室依旧连一半的距离不到。但是苏槿夕等人从未放弃过,夜幽尧和慕容祁、吴尊三人每日亲自进入墓道之中督促挖道,甚至还想了办法箍建已经挖开的墓道,防止其再次坍塌。不得不说,这其实是一件极其浩大的工程,甚至都赶上重建一座古墓了。 但是为了九容,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二十二天,东陵凰实在憋不住了,夜里趁着夜幽尧、吴尊、慕容祁几人进入墓道的时候,找到了苏槿夕。 彼时,苏槿夕一个人坐在营帐之中,小炉子上的茶壶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她的双目一直盯着那不断腾升的气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东陵凰走进去站在她面前很久,她却一直没有察觉。 “幽王妃!”东陵凰终于开口。 苏槿夕抬头,眸光有些恍然地望着东陵凰。 东陵凰默然上前,掐住苏槿夕的腕脉,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如果九公子还活着,定不愿看到你为了他,这样伤害自己。”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九容的遗言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九容的遗言 苏槿夕一脸平淡地望着东陵凰。 东陵凰接着道,“幽王妃,一直以来,都没有问过你,当初在古墓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却是明白的,无论当日发生什么,无论此刻的九公子身在何处,他都不愿意看到你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更见不得你糟蹋自己。” “出去。”苏槿夕撇开眼。 “幽王妃……” “出去!” 东陵凰的眉头皱了皱。知道此时此刻有些话不应该说,但是她必须说。 “苏槿夕,你醒醒吧!九公子已经不在了,难道你连夜幽尧、吴尊、慕容祁三人的命都要搭上吗?这些日子死了多少人,你的心里应该有数,即便我们每日日复一日地挖下去,这条墓道也是挖不开的。难道你非要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的死个干净,你才会安心吗?” 如锦衣侯墓这样的大墓室,一般都有防盗措施。为了防止后世墓室被人侵入,都做了毁灭系统,一旦触擅入者触碰到核心地带,墓室便自毁坍塌,永不见天日。 所以不单单是东陵凰,夜幽尧、慕容祁、吴尊等人的心底其实都明白,这座已经坍塌的古墓墓道是绝对挖不开的,除非将整座山体全都移开,才能找到那间主墓室。 但是将整座山都移开,谈何容易? 他们之所以带着人没日没夜地继续挖,其实就是为了安慰自己,为了安慰苏槿夕。 东陵凰说完,便不再多留,出了营帐。 当夜夜幽尧从墓道之中出来的时候,苏槿夕已经睡下了。见苏槿夕睡的沉,近日又难得见她睡的这么安稳,夜幽尧便没有打扰,悄然在苏槿夕的身边躺了下来。 但等夜幽尧渐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的时候,苏槿夕却忽然睁开了双眼,掀开被子起身,穿上衣服出了账外。 夜幽尧骤然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明。也起了身,略微有些担心地跟上苏槿夕。 他以为,她终于可以缓解一下多日来紧张的心绪,终于可以安心的休息一.夜。却没想到,她还是不愿放过自己。 在这件事情上,夜幽尧确实不适合多说什么,只能由着苏槿夕。他所能做的,只有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让她自己渐渐地从中走出来。但是这个过程需要多长时间,根本无法估算。 夜幽尧真的很担心她。 苏槿夕走出营帐,在营帐之外的草地上站了许久,静静地仰望着繁星点点的星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之后又去了墓道。 为了加紧赶工,早日将主墓室挖出来,士兵和隐卫们轮流换班,连夜赶工,夜晚的时候也在不停的工作。夜幽尧、吴尊、慕容祁三人也是轮流换班,这个时候刚好是慕容祁值夜。 慕容祁就站在古墓口,见苏槿夕走过去,又见只有他一人,身后并没有其余人跟着,微微皱了皱眉头。 “槿夕,这么晚,你怎么起来了?” “哥!”苏槿夕走到慕容祁的面前,朝着狭长的墓道内瞧了一眼,“我想进去看看。” “这么晚了,里边很黑,士兵们正在加紧赶工,乱的很,还是明天再看吧!” “我想现在就看!” 苏槿夕很执着,慕容祁知道自己拗不过,便点点头,“好,我陪你一起进去。”说完便让人拿来了油灯,带着苏槿夕进了墓道。 狭长的墓道,光线昏暗。 苏槿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执着地走进来,走进来之后想要做什么。或许是为了给自己一颗惶惶不安的心一个交代,或者是为了寻找一份宁静的状态,又或者,是为了寻找一份安宁。 墓道之中灰尘很大,昏暗的灯光下尤见许多浮沉的颗粒飘荡在眼前,犹如岁月时光里的记忆,来去飘摇。脚步不断踩在地面的碎石上,偶尔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久久回荡在狭长的墓道之中。 忽然,苏槿夕停下脚步。 慕容祁问,“槿夕,怎么了?” 苏槿夕忽然转身,往外走,一句话也没有说。慕容祁也没有多问,便跟着出了墓道。 待苏槿夕回到营帐中的时候,夜幽尧依旧躺在原来的位置,呼吸均匀。她坐在火炉旁,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等夜幽尧醒了,苏槿夕忽然道,“夜幽尧,我们回去吧!” 夜幽尧微微皱着眉头瞧着苏槿夕。苏槿夕以为夜幽尧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便又解释了一遍,“我们回去吧,回中宁,现在就出发!” 夜幽尧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走到苏槿夕的身边,将其轻轻地揽入自己的怀中,“好,本王这就去安排!” 苏槿夕双手紧紧地抱着夜幽尧,眼泪忽然就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了下来。 之后夜幽尧便找到了慕容祁、东陵凰、吴尊等人,大军很快被安排撤出峡谷,且几人很默契地没有多问。 只是,众人在撤出峡谷之后,忽然遇到了天医谷的人。天医谷五峰首座亲自赶来,带着不少天医谷的弟子。遥遥瞧见苏槿夕等人,快速上前,朝着苏槿夕恭敬地跪了一片,“弟子参见掌门!” 吴尊等人一脸疑惑地望着苏槿夕,苏槿夕也是一脸的懵。 “各位长老,你们这是做什么?” 司药院首座药武和司医院首座医尚跪在最前面。两人同时朝着众弟子的后方瞧了一眼,便有弟子忙捧着许多东西上前,跪在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一一瞧去,分别是天医门的掌门宫羽令、医典、医册、医籍,还有一套崭新的衣服,样式和平日里九容穿的差不多,不过是适合女子的款式。 药武见苏槿夕依旧一脸的疑惑,解释道,“这些都是公子月前离开门中的时候安排下来的。吩咐我等待您出了古墓之后便将这些东西交给您,奉您为天医门新一代掌门。” 也就是说,九容将天医门掌门的位置传给了苏槿夕! 月前便交代下来的,难道他早就料定自己此行锦衣侯墓便不会再回来……他竟然盘算至此。 “咳咳咳……” 苏槿夕一时思绪过重,心火过胜,不住地咳嗽起来。 众人一脸的担心地望着苏槿夕,夜幽尧心疼地将苏槿夕揽入怀中。药武和医尚担忧地喊了一声,“掌门……”便要上前为苏槿夕把脉看诊,苏槿夕摆手制止,“九容除却这些东西,还留下什么?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说他去了哪里?何时会回来?”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中宁的突变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中宁的突变 药武和医尚对望了一眼,缓缓摇头。 苏槿夕踉跄两步,若不是被身后的夜幽尧扶着,险些跌倒。 药武有些激动地仰望着苏槿夕,“掌门,门中事务繁多,还请掌门尽早回到门中,主持大局啊!” 苏槿夕沉默着,什么话都没有说。医尚也是一脸的期盼,“掌门,公子不会回来了,还请掌门以大局为重。天医门可是公子千百年来的心血啊!”苏槿夕的心底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狠狠一阵刺痛。她的目光一一在那些继承掌门该得的物什上掠过,只觉得胸口被什么堵着,窒闷的厉害。 公子不会再回来了…… 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掌门……”药武和医尚身怕苏槿夕不答应,又期盼地唤了一声。 身后众弟子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还请掌门以大局为重,回门中主持大局。” 既然这是九容的意思,苏槿夕没想着要推辞。而且……她相信九容的选择。 便道,“各位快快请起吧!”然后目光落在宫羽令、医典、医册、医籍等物什上,“东西我先收下,不过具体事宜还得从长计议。” 药武和医尚骤然抬头,一脸的激动,“掌门这是答应管理天医门了?” 苏槿夕缓缓点头。 二人激动地连忙起身,“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紧接着,众弟子也跟着起身。 “掌门,咱们何时动身回门中呢?”医尚问。 苏槿夕道,“我们先在附近找地方住下来,且从长计议。”毕竟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与夜幽尧、慕容祁等人商议。” 虽然医尚和药武非常着急,不过还是点了头,“好,好!” 然后,众人出了山谷,在最近的镇子上找了一家客栈暂且住了下来。 是夜,当屋内只剩下苏槿夕与夜幽尧二人的时候,苏槿夕将冥界之内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夜幽尧,夜幽尧虽然非常惊讶,但细想之下,却觉得一切又合乎情理,因为九容为了苏槿夕,确实什么都做的出来。他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槿夕道,“我绝不相信九容已经死了,他一定还在这天地之间。夜幽尧,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九容,生要找到他的人;死,要找到他的魂。” “好,本王陪你一起找。明日本王便派魂殿的人,去天和大陆的各地找。” 苏槿夕微微点了点头。 一抹玄黑色的身影犹如枯叶一般,飘然落在了窗外,沉声道,“殿下!” 夜幽尧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进来!” 隐卫带着一身风.尘的寒气进了屋,将一本漆封的册子递到了夜幽尧的面前。 夜幽尧接过,打开……随着册子上的文字一一入目,眉头缓缓地蹙了起来,苏槿夕瞧着,内心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啪”一声,夜幽尧将册子合上,重重地拍在了桌上,脸色漆黑如墨,没有说话, 苏槿夕将册子拿起来,翻开还没看几行,眉头便紧紧地锁了起来。 虽然当初.夜珅投靠淮疆,朝堂上一致支持夜幽尧摄政,但也不免有些人心怀叵测,心始终向着夜珅靠拢。近日来,朝中呼吁夜幽尧还政,希望能迎夜珅回国,陛下重新摄政的声音越来越高,甚至在帝京的百姓中也传开了。 此事需得夜幽尧尽快回国,才能稳住大局。 隐卫沉声又道,“殿下,其实……其实西云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好。蓝大将军让属下转告您,虽然在新中未有言明,但还请殿下尽快回国主持大局。” 西云虽然一直由太后坐镇,也就是冰姬夫人,但南宫家一直都是冰姬夫人和夜幽尧的心头大患。还有阳氏…… “下去!”夜幽尧冷冷一挥手,隐卫沉声道了一声“是”,便不见了踪迹。 瞧着夜幽尧的手缓缓攥成了拳头,苏槿夕上前,轻轻握住了夜幽尧的手。夜幽尧抬头,与苏槿夕四目相对。 苏槿夕努力朝着夜幽尧挤出一个笑来,“殿下,国事为重,明日您便启程回国吧。 “但是天医门的事情……” “天医门的事情槿夕心里有数!” 夜幽尧还想说什么,但是苏槿夕只想他安心,“殿下也相信九容对不对?所以殿下放心,天医门绝对不会有什么难事,起身先跟着医尚他们回一趟天医门,等将一切事务捋顺,再交给能者打理,槿夕便赶中宁。” 夜幽尧还是不放心苏槿夕,但是中宁和西云的事情也刻不容缓。还有淮疆……前几日屡次等到急报,淮疆之人又在中宁蠢蠢欲动,多次作乱,甚至将手伸到了宫里。 虽然急报之中没有下定论,但是夜幽尧的心里有数,这次谣言让夜珅回国,让陛下再次临朝之事一定和淮疆脱不了干系。 苏槿夕伸出手,缓缓抚平夜幽尧紧紧皱着的眉头,“殿下,你就放心吧!槿夕不会有事的。” “会不会有事,不是你说了算。” 苏槿夕抚在夜幽尧眉间的手骤然顿住,夜幽尧一把将其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夜幽尧的心底真的很怕。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心从未有一刻安宁过。尤其在九容死了之后。 以前,很多次,他都想问苏槿夕,在她的心底到底他重要的多一些,还是九容重要的多一些。但是如今,这个问题似乎成了一个永恒的迷,他依旧想知道,想问,但是问出来,似乎再也没有了意义。 活着的人,永远无法和死去的人相比。 “如果殿下实在不放心,就多派几个人手给我。” “就算将魂殿最精锐的人全都派给你,本王也不放心。”与其将心爱之人的安危交到别人的手上,还不如自己亲自来守卫的放心。 “殿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明日一早让医尚过来,给你瞧瞧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好!” “……” “殿下,槿夕有事儿想求你。” “恩?” “能不能将jx他们调到我身边?”之前夜幽尧跟着苏槿夕从中宁出来,身边一直跟着夜幽尧的贴身隐卫,用不到jx他们。如今眼看着不能不分开了,苏槿夕想,还是自己调.教出来的人用着顺手。 “好,本王再多派些人给你。” “不用,有jx他们就够用了。”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许久不见的小师妹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许久不见的小师妹 虽然苏槿夕一直坚持,但夜幽尧在调来了jx等人之余还是给苏槿夕派遣了几名魂殿的高手。 次日一早,又找了药武和医尚过来,替苏槿夕把脉。从锦衣侯墓中出来之后,苏槿夕的身体便一日比一日好,把脉也没有瞧出什么异样来。但是夜幽尧的眉头始终微微蹙着,明显还是有些不放心。 东陵凰劝解道,“幽王放心,在下医术虽及不上九容的,但瞧着幽王妃确实已无大碍了。” 苏槿夕道,“那么就别操心了,毒医半个医,更何况我自己的医术也不差,自个儿的身子我自个儿清楚,现在精神的很。” 夜幽尧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一些。 医尚适时地瞧着何时的机会问苏槿夕,“掌门,你瞧着回门中的事情……咱们何时动身为好?”毕竟门中确实是缺不了苏槿夕的。 苏槿夕道,“你去准备准备,明日我们便动身吧!” 医尚和药武皆是一喜,齐齐应了一声是,两人请辞出门连忙去准备。 夜幽尧刚刚才舒展开的面容顿时又暗沉下来,显然有些舍不得苏槿夕。 东陵凰瞧出了端倪,“朝中还有事情,本太子也要赶着回去,明日和幽王妃一起动身。”说完便出了门,慕容祁便也跟了出去。 吴尊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没有动,唐雪拽着吴尊往外走,“走,跟我出去!” “老子的茶还没有喝完呢!去哪儿?老子哪儿也不去!” “喝什么喝?出去喝!” …… 二人很快便不见了踪迹,屋内只剩下苏槿夕和夜幽尧二人。 “夜……” 苏槿夕正要说什么,夜幽尧起身一把将苏槿夕捞入了自己的怀中。 “别说话!” 苏槿夕的身子一僵,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只觉得夜幽尧将她抱的越来越紧,越来越紧,都快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这一路走来,风雨无数,更不知道剩下的路上还剩下多少。夜幽尧只有将苏槿夕紧紧地护在自己的身边才放心,但是无数次,他们不得不分开。 他不舍,也不敢! “夜幽尧,我答应过你的,等天医门的事情一解决,我便第一时间去中宁找你!” “……” “夜幽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 苏槿夕都有些想笑,活了两世了,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这么粘人的。 “夜幽尧——” 苏槿夕刚唤了夜幽尧的名字,却被夜幽尧忽然吻住了唇。 她的心头骤然一跳,连忙想推开夜幽尧,身子却被夜幽尧扣的死死的。 “夜幽尧,你……你干嘛?”两人还在厅堂里呢,而且还是大白天的,“你疯了?会被人看见的。” 一想到东陵凰等人刚出去,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折返回来,若是回来被他们看见了怎么办?苏槿夕整个人便滚烫的厉害。 “那便回房去!”夜幽尧说着,将苏槿夕打横抱起,朝着两人的房间而去。 苏槿夕顿时一惊,但是想反抗早已经来不及了。夜幽尧已经抱着他出了门,门外守护的全都是魂殿的士兵,她只好默然将头深深地埋在夜幽尧的怀里。自己瞧不见别人,也当别人瞧不见自己。 “前段时日王妃身子不适,本王顾念你,不曾近你身。怎么?有段日子不曾侍奉本王,王妃生疏了不成?” 苏槿夕脸颊红彤得犹如火烤了一般,“夜幽尧,还……还有孩子呢!” “本王问过你们天医门的医尚了,月份够了。” 这种事情,他去问医尚? 苏槿夕都不知道夜幽尧是如何问的,一想起这种事情他还去问别人,脸颊顿时更红,狠狠咬牙,“夜幽尧,你……你这个禽兽,你……你不要脸。” 夜幽尧嘴角微微噙着一抹笑,在苏槿夕的额头上亲吻了一口,便伸手缓缓去解苏槿夕的衣带,“本王在爱妃面前从来都是不要脸面,爱妃,难道你是今日才认识本王不成?” 说话间身上一凉,苏槿夕微微打了一个冷颤,想推夜幽尧,双手却已经被夜幽尧按住,紧接着,温柔的亲吻便落了下来。 苏槿夕的身子猛然一个激灵,犹如触电了一般,不由得紧紧扶住了夜幽尧的肩膀。 许久的不曾碰触,苏槿夕的身子特别敏.感。夜幽尧对于苏槿夕的反应似乎十分喜悦,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手下便越加温柔。 …… 次日一早,医尚和药武便准备好了一切,只待等了苏槿夕一起出发。 夜幽尧和苏槿夕黏腻了许久,才肯放苏槿夕离开。脖颈上全都是夜幽尧留下的痕迹,苏槿夕折腾了许久,换了一件衣领较高的衣服遮盖才不至于被人轻易发现。 东陵凰和慕容祁没有出现,让人留了话说就不送苏槿夕了,日后再见。 吴尊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婆婆妈妈的分别场面,更何况有夜幽尧在,也没有他发挥的余地,又不能跟着苏槿夕去天医门,所以也没有出现。 吴尊不来,唐雪自然也没有来。所以,只有夜幽尧一人送苏槿夕。 苏槿夕和天医门的人马离开很远,直到不见了身影,夜幽尧的身边忽然出现几名隐卫,其中一人衣衫明显和其余人不同,竟是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晋南风。 晋南风见夜幽尧许久未曾出现,亲自来催了,“殿下……” 夜幽尧转身,看了一眼晋南风,声音沉冷至极,“出发!”随即便朝着晋南风等人早就准备好的马队而去。 苏槿夕等人很快便递到了天医门,天医门众弟子齐聚谷外,迎接新门主到来。苏槿夕掀开马车帘子,只见众弟子浩浩荡荡的跪了一地,山呼,“弟子见过掌门,欢迎掌门回谷。” 医尚和药武亲自上前,替苏槿夕掀开马车帘子。苏槿夕起身,款款下了马车,目光在跪地的众人身上一一掠过,然后扬声道,“大家都请起吧!” 众人浩浩荡荡起身。 医尚道,“掌门,仙林殿还没有收拾出来,但是已经让弟子将偏殿为掌门收拾出了一个房间,掌门可暂且在偏殿歇息,本座会带着弟子亲自去打理,尽快将仙林殿收拾出来让掌门住进去。” “好!” 苏槿夕微微点了点头,众弟子自动让开一条道来,直通往山门口,苏槿夕抬步,正要朝着山门走去,却不想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个人来,“小师妹,好久不见,恭喜你做掌门了。” 见到来人,苏槿夕的眉头狠狠一皱。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忽然传来的消息 见到来人,苏槿夕的眉头狠狠一皱。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宗惊尘。 自上次南离杏林大会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若不是今日他忽然出现,苏槿夕倒将他给忘了。 再细瞧时,苏槿夕竟在宗惊尘的身后瞧见了南宫婉儿,不由得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 这姑娘,当初给苏槿夕使绊子时何等的嚣张跋扈,这会儿却像是霜打过的茄子,竟然蔫儿了。站在宗惊尘的身后,深深地埋着头,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衣领里。 苏槿夕心底轻然一笑,冲着宗惊尘微微点了点头,多余一句话都没有说,径直朝着山门而去。 如今她既是掌门,就得拿出掌门的款儿来,若不然,以后想镇住这么大个天医门,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医尚安排苏槿夕暂且在仙林殿的偏殿住下。仙林殿每日都有弟子打扫,干净整洁。说是收拾,其实只是将原本九容的东西换成苏槿夕的,苏槿夕不想让人动仙林殿内的任何东西,所以直接住了进去。 这里埋藏了太多太多的记忆。一进入殿内,看到熟悉的陈设,那些美好的,伤心的,悲痛的,纠结复杂的记忆便如同流水一般汹涌而来,苏槿夕的心底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嗷呜……”麒麟神兽从苏槿夕的彼岸镯中窜了出来,萌宠小小的一团,不断在苏槿夕的脚下蹭啊,蹭啊,蹭…… 苏槿夕将其捧在了手心里,用手指轻揉地抚着它,“你也想念师父了对不对?” “嗷呜……” “我也想他!”话音刚落,苏槿夕的眼泪便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回到天医门,苏槿夕做的第一间事情便是派人去寻九容。虽然夜幽尧早就派了魂殿的人去,但是苏槿夕还是觉得人多力量大。 天医门虽然一直被九容打理得井井有条,但是琐碎的事务很多,苏槿夕一直很努力地熟悉,可还是用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后,天和大陆上忽然传出西云彻底灭国,被中宁侵占的消息。南宫家在中宁和西云作战的过程中倒戈背叛夜幽尧,西云灭国后部分南宫族人被发卖,只留几名重要人物和西云皇族阳氏一起被南宫军押往中宁,其中便包括南宫婉儿和其父亲。 又过了一个月,也就是九月,中宁、南离、东辰三国联合发兵淮疆,三国大军齐聚淮疆。早在北翼的时候,夜幽尧就已经动了灭掉淮疆的心思,若不是处理中宁和西云内部矛盾,不可能等上三个月才出手。 无论多忙,夜幽尧都不会忘了给苏槿夕写信,所以天医谷外发生的事情,苏槿夕了如指掌。 九月中旬,苏槿夕将天医门一应事务皆安排由医尚和药武二人打理,决定出谷。马车出了天医谷之后便直奔南线。 花嬷嬷和绿篱早在三个月前就被夜幽尧送到了苏槿夕的身边。毕竟苏槿夕的身子一日比一日重,对于天医门的人,夜幽尧还是不太放心。 花嬷嬷见马车行驶的方向不对,连忙皱着眉头道,“王妃娘娘,不对啊,殿下在信中说让您先回中宁啊!” 苏槿夕斜倚在马车里,手撑着脑袋,眯着眼将睡未睡,“回中宁我怎么可能坐得住?我得去南线看看。” 花嬷嬷顿时吓的脸色苍白,“那哪儿行啊,南线可是战场,兵荒马乱的,王妃娘娘您都八个月的身孕了,使不得。” “使得使不得的,本妃心里有数。” “可是……” 花嬷嬷还想说什么,但是苏槿夕的呼吸越来越沉,竟然睡着了。 她满心的焦急,犹如被架在火上烤一般,哪里守得住。连忙掀开马车帘子,对前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jx等人道,“停车,快停车,掉头,回中宁。” 但是jx等人是苏槿夕一手调。教出来的,只听苏槿夕一人的命令,怎可能听花嬷嬷的? 马车里始终寻不到机会,夜晚的时候车队行事到了一个镇子上住了下来,花嬷嬷好不容易找着了机会,写了一封信给夜幽尧。但是信还没有被送出去,就已经让jx3给截了下来,连带花嬷嬷一起送到了苏槿夕的面前。 苏槿夕斜倚在锦榻上。最近的她特别容易嗜睡,手撑着脑袋一个劲儿的打盹儿,信被送到她的面前也没有瞧一眼,弄的花嬷嬷心底越发没了章法。 她一脸苦口婆心地继续劝苏槿夕,“王妃娘娘,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回中宁吧。就算不顾及别的,你也要替腹中的小王爷想想啊。这南线兵荒马乱的,万一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连接生的人手都没有。” 没那么快生,苏槿夕自个儿清楚。 但她也不予花嬷嬷说。 花嬷嬷继续劝,“娘娘,就算你不想别的,也想想殿下啊!您如今身子重,即便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啊!殿下两头为难,一边要顾着战场,一边还要顾着你。” “王妃娘娘,咱还是回吧!” “王妃娘娘,您倒是应句话呀!” 苏槿夕微微睁开了眼,瞧了一眼花嬷嬷,“本妃知道你是殿下身边的老人,但是殿下既然将你拨给了本妃,你便是本妃的人。本妃不管你是人在草营心在汉呐,还是一心替本妃着想,若是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便不用在本妃身边伺候了,本妃直接将你给殿下送回去。” 送回去? 哎呦喂……花嬷嬷的心底深叹一声,额头上顿时蓄满了冷汗。 即便送回殿下的身边,殿下念及已逝的太妃也不会将她怎么样,但是那么多大秦后族面前,她丢不起这个人啊! 一把年纪了,让她的老脸往哪儿搁啊! 花嬷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还想说什么,但是放在苏槿夕面前的信纸却忽然飘起来,掉进了火炉里,瞬间灰飞烟灭了。 苏槿夕微瞌着眼,依旧是懒洋洋将睡未睡,声音淡淡的,“花嬷嬷,时辰也不早了,回去睡吧!明儿个还要赶路呢!” 花嬷嬷还想说的话被强咽了回去,只能出了门。 次日众人出发的时候,忽然来了两个人……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你更爱谁 花嬷嬷继续劝,“娘娘,就算你不想别的,也想想殿下啊!您如今身子重,即便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啊!殿下两头为难,一边要顾着战场,一边还要顾着你。” “王妃娘娘,咱还是回吧!” “王妃娘娘,您倒是应句话呀!” 苏槿夕微微睁开了眼,瞧了一眼花嬷嬷,“本妃知道你是殿下身边的老人,但是殿下既然将你拨给了本妃,你便是本妃的人。本妃不管你是人在草营心在汉呐,还是一心替本妃着想,若是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便不用在本妃身边伺候了,本妃直接将你给殿下送回去。” 送回去? 哎呦喂……花嬷嬷的心底深叹一声,额头上顿时蓄满了冷汗。 即便送回殿下的身边,殿下念及已逝的太妃也不会将她怎么样,但是那么多大秦后族面前,她丢不起这个人啊! 一把年纪了,让她的老脸往哪儿搁啊! 花嬷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还想说什么,但是放在苏槿夕面前的信纸却忽然飘起来,掉进了火炉里,瞬间灰飞烟灭了。 苏槿夕微瞌着眼,依旧是懒洋洋将睡未睡,声音淡淡的,“花嬷嬷,时辰也不早了,回去睡吧!明儿个还要赶路呢!” 花嬷嬷还想说的话被强咽了回去,只能出了门。 次日众人出发的时候,忽然来了两个人,吴尊和唐雪。 本以为他们已经回了百花谷,却不想,竟然再一次遇到,苏槿夕有些意外。 “怎么会是你们?”看着被护卫带进门的吴尊和唐雪二人,苏槿夕道。 唐雪见苏槿夕的肚子圆鼓鼓的,凑上前去,一脸的欣喜,“哎呀呀呀,几个月不见,肚子这么大了,苏槿夕你可真能耐。” 苏槿夕的眉头狠狠皱了皱。 吴尊却挡在了唐雪的前面,“边上去,没轻没重的,要是摸出个三长两短来怎么办?” “唐宝玉,你说什么呢,什么没轻没重的,我就是摸摸怎么了?又不会摸坏。” “(ˉ▽ ̄~)切……还跟我急,你又不是大夫。”说着,吴尊便将唐雪拽到了一边。 唐雪两手插着腰,顿时急了,“我不是大夫,难道你就是大夫了?” “(ˉ▽ ̄~),头发长,见识短,跟你说不清,老子懒得跟你说话。” “唐宝玉,你是越来越讨厌了,我讨厌你……” …… “噗嗤……”苏槿夕瞧着吴尊和唐雪二人捂着嘴笑了。唐雪重新来到苏槿夕的身边,“她欺负我,你还笑得出来。” 苏槿夕抿着唇淡笑着,依然不说话。 能吵是好事儿,总比吴尊一直躲着唐雪强。 说明这二人之间有戏。无论如何,苏槿夕都是盼着他们二人好的,若是有一天真的能走到一起,那便是更好。 唐雪扶着苏槿夕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听说你出谷了,唐宝玉料定你一定会去南线,所以要来找你,我也便跟着来了。” 苏槿夕道,“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去南线看看。” “那咱们就一起出发吧,说不定到了那边,还能给幽王和祁王他们帮上什么忙。” “好!” 于是几人便一起出发,朝着南线而去。 赶了三日的路,终于抵达了离淮疆边境不远的淮南镇。 jx3带人去打听过,“王妃娘娘,属下已经探查过了,殿下的大军就驻扎在离这里三十里之外的地方,不远,咱们明日一日的脚程就能到。” 苏槿夕点点头,“今夜咱们便在淮南镇歇下,明日再前往大营。先别让殿下知道。” “是。” 夜晚的时候唐雪非要和苏槿夕睡,苏槿夕也没有反对,但是花嬷嬷却不答应,说是会吵到苏槿夕休息。但是唐雪非要坚持,花嬷嬷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应了。 于是,当夜苏槿夕和唐雪便歇在了一个屋。 苏槿夕褪了外衫只穿着一件深衣,肚子圆鼓鼓的,便十分明显。唐雪趴在床上,两手撑着脑袋滴溜溜的眼睛一直瞧着,还时不时地傻笑。 苏槿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什么。” 唐雪一脸的憧憬,“要是有一天,我也能给唐宝玉生个孩子就好了。” “噗嗤……”苏槿夕笑道,“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你可真不知道害羞。” “要是知道害羞,我就不会天涯海角地追着他跑了这么多年。” 苏槿夕上。床坐,唐雪起身扶她,“苏槿夕,我问你个问你,可你要老实回答我。” “什么?” “如果没有夜幽尧,你会不会喜欢唐宝玉,会不会和他一起。?” 苏槿夕皱着眉头,“怎么忽然问起这话?” “你就说会不会嘛!” “不会!”苏槿夕回答的很干脆。 唐雪微微愣了一下,“你是哄我的对不对?怕我生气对不对?苏槿夕,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唐雪可不是那样的人。我喜欢唐宝玉是一回事,把你当朋友是另外一回事,即便你喜欢唐宝玉,我也不会和你生气。还是拿你当朋友。你就跟我说实话呗。” “真的不会!” 唐雪见苏槿夕的神情不像是假的,抿着唇也不说话,心底嘀咕着,“这话可千万不能让唐宝玉听见,否则他会伤心死的。” 转而唐雪又问,“如果没有夜幽尧,你会不会和九公子在一起?” 苏槿夕正在整理,动作忽然顿了一下,脸色骤变,没有说话。 唐雪换了一个问法,“夜幽尧和九公子之间,你的心底里更喜欢哪一个?苏槿夕,说实话,九公子仙姿玉贵的人物,却独独对你一个人好,而且好的让人嫉妒,难道你的心底里真的没有对他动心过?” “……”苏槿夕沉默着,依旧不说话。 好半晌之后才拽开了被子,躺了下去,“快睡吧,时辰不早了,明早还要赶路。” 唐雪问得好奇,但苏槿夕不回答,她也没有追问,“哦”了一声,便躺在了苏槿夕的身边,也睡下了。 其实两人说这话的时候,吴尊刚巧飘然落在了苏槿夕的屋顶上了。也不是她非要偷听二人的谈话,只是今日这客栈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再加上孕妇容易发热,花嬷嬷让人开了窗户和天窗没有关,所以他便将屋内的声音听了个一清二楚。 也包括苏槿夕那两声极其坚定的回答:不会。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淮疆忽然偷袭 听到苏槿夕的回答,吴尊的身子一下子便僵住了,脸上的失落和寂寥毫不掩饰,瞬间倾斜而出。 明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明明早就知道无论此生,来世,他都不可能。 明明早就已经释怀了。他不求得到更多,只想能见到她,知道她安好,陪在她身边便好。 但如今亲耳听到她说“不”字,心底的悲怆竟是那么的强烈。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对她的心意。 吴尊沉默着,半晌之后忽然仰头望着天空中的明月,一双斜飞的丹凤眼红彤潋滟,悲凉萧索。接着,他飞身而起,红衣飞扬,朝着寂静浓稠的黑夜而去。 虽然离夜幽尧的大营已经不远,但这淮南镇也是离淮疆国界最近的地方。jx等人丝毫不敢懈怠,与隐卫准备取消换岗,再辛苦一晚,加强防备。 但即便再有防备,也防不过有心人早有预谋。 后半夜,月明星稀,四周一片沉寂,苏槿夕猛然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 唐雪睡眼朦胧,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深更半夜的,你怎么起来了?” 苏槿夕下床穿衣服,“有淮疆之人靠近。” 唐雪忽然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什么?你说淮疆的人来了。” “就在附近!” 淮疆的毒素,苏槿夕太熟悉了。准确的说,应该是解毒系统太熟悉了。来到这个世界,接触最多的就是淮疆之毒,解毒系统对常见之毒都会自动备注出现频率,对其也越来越敏。感。 “但是外面也没什么动静啊!”按理说,夜幽尧的隐卫是这天和大陆上最厉害的,淮疆之人靠近,他们不可能感觉不到啊。但是来人太厉害了。因为对习武之人还行,但是对付运毒之人,他们的敏锐度还是不行。更何况……这次来的还是高手。 苏槿夕刚穿好衣服,一抹雪白的身影便从天窗之中飘然而下,稳稳地落在了房间里。 那人一身雪白的衣衫,发丝浓墨飞扬,恍然间像极了已逝的九容,竟让苏槿夕有些愣怔,但是他渐渐转过身来……苏槿夕便瞬间回神,狠狠皱起了眉头,“晋逸辰?” “幽王妃,我们又见面了。”说着,目光瞧过苏槿夕已经穿好的衣衫,“几月不见,幽王妃识毒的能力是越来越强了。” “苏槿夕一脸的防备,声音冰冷至极,“你来做什么?” 晋逸辰抬步,朝着苏槿夕走了一步,唐雪瞬间从床上跳下来,挡在了苏槿夕的面前,对晋逸辰道,“晋逸辰,你……你不要过来,外面可全都是幽王的隐卫,你若动苏槿夕一个手指头,他们……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毕竟苏槿夕现在有了八个月的身孕,武功虽然高强,但若动手还是会被掣肘,不见得能在晋逸辰的手上讨到什么好处。所以唐雪反射性地护住了苏槿夕。 苏槿夕瞧着唐雪的背影,一脸的感激。 但是很显然,晋逸辰压根就没受唐雪的要挟,更没有将外面的那些隐卫放在眼里,竟然又向前走了一步。 唐雪道,“你……你不要过来。” 晋逸辰的眼眸眯了眯,“原来是唐雪姑娘。唐雪姑娘放心,只要你二人乖乖听话,跟着老夫走一趟,老夫保证绝对不会动你们一根毫毛。” 唐雪见着晋逸辰还是有些怕,“晋逸辰,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们,夜幽尧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话音刚落,外边便传来一阵兵器碰撞打斗的声音。 紧接着,是jx2的声音,离屋子不远,但他不知道屋内是什么状况,怕苏槿夕没有起身,便没有靠太近,“王妃娘娘,有淮疆之人偷袭,还带了大量毒物,来的人太多了,隐卫们怕是抵挡不了多久,属下先行护你离开。 苏槿夕的眉头皱了皱,没有回声。 晋逸辰一脸的得意,道,“怎么样,幽王妃,是你自己走,还是让老夫动手,请你们走?” jx2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儿,扬声喊了一声,“不好,王妃娘娘的屋内有人。”然后连忙重进了屋子。 但是他刚推门而入,便有五六个毒师破了天窗飘落下来,挡在了他的前面。jx1、jx3、jx4等人和大量隐卫都朝着苏槿夕的屋子冲了过来,但都被忽然出现的毒师和毒人给拦住了。 晋逸辰朝着苏槿夕和唐雪出手,三人很快便打斗在了一起。 唐雪的武功本来就弱,但一心想护着苏槿夕,所以不断地冲在前头,所以很快便被打倒在了地上。 苏槿夕和晋逸辰二人转瞬过了十几招,但是晋逸辰始终出的都是阴招,而且不断地运毒,处处不留后手。 苏槿夕不断抵挡,不断解毒,由于运作解毒系统的频率太快,很快小腹便感觉到有些异样,如果再拼下去,只怕孩子就危险了。但是自己也不能落在晋逸辰的手上。 很快,她的额头上便续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发丝全都湿透,犹如浸了水一般。 晋逸辰瞧着脸色难看的苏槿夕得意一笑,“怎么?幽王妃,还打吗?再打下去,孩子可就保不住了。” 当然要打,苏槿夕猛然从彼岸镯中拿出凤仪剑,两人转眼又过了几十招,但始终顾及着腹中孩子,苏槿夕没敢使尽全力。 终于,苏槿夕再也支撑不住,手中凤仪剑被晋逸辰夺了去,险些晕倒在地上。 唐雪不知什么时候,忽然爬了起来,想要救苏槿夕,却连带着她一起被晋逸辰带走。 jx等人想阻止,想救回苏槿夕,但是根本找不到间隙。直到天亮之后淮疆之人才退去。 jx3连忙派人通知夜幽尧,忽然感觉到似乎少了一个人,“吴谷主呢?昨晚怎么没有见到吴谷主。” 昨夜守卫在苏槿夕屋外不远处的隐卫连忙上前道,“昨夜吴谷主起初在王妃娘娘的屋顶,后来便朝着西南方向而去了。” 西南方向,是离开淮南镇了?但是jx3很清楚,吴尊既然是陪着苏槿夕一起往南线走的,不将苏槿夕亲自送到大营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便道,“派人去找。” “是!”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这些人太坏了 还没等隐卫去找,吴尊便回来了,一听说苏槿夕和唐雪被淮疆之人所抓的消息,连忙朝着淮疆的方向而去,隐卫拦也拦不住。 南线大营之中,夜幽尧很快便接到了苏槿夕和唐雪被抓的消息。当时营帐之中还有慕容祁、东陵凰、蓝玄明及各方的几名重要大将。 一听到消息,夜幽尧猛然起身,但是很快便又坐了回去,“啪”一声,捏碎了桌上的杯盏,四周的气息凛冽冰冷,迫人得厉害,营帐之中谁也没敢说话。 蓝玄明等几名大将很有眼力地退了出去,营帐之内唯剩下夜幽尧、慕容祁、东陵凰三人,夜幽尧猛然起身,要朝着营帐外而去,慕容祁一把拽住夜幽尧,“你要去哪儿?” “开战!” “不能去!” 夜幽尧眸光慑人的厉害,“放手!” 慕容祁没有松手,夜幽尧道,“别以为你姓慕容,本王就不会对你动手,放手!” 慕容祁道,“我知道你担心槿夕,但是吴尊已经去淮疆了。而且此番淮疆之人对槿夕动手,还未知是何缘由,如果是为了威胁我们呢?一旦贸然开展,只怕对他们更不利。” 却不想,夜幽尧竟咬牙切齿道,“吴尊算个什么东西。” 正说话间,有士兵来报,“王爷,淮疆派了信使过来。” 慕容祁好不容易劝住夜幽尧,让人带了信使到营帐中。却不想,那信使竟是晋逸辰派来要挟夜幽尧的。不但要求退兵,而且要割让中宁五座城池才肯放苏槿夕和唐雪回来。 若不是被慕容祁拦着,夜幽尧当场下令要砍了那信使。 慕容祁就怕夜幽尧一个不冷静,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但是夜幽尧却将所有人都赶出了营帐,唯剩下自己一人。 当夜,夜幽尧的营帐内一片漆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能够肯定的是,他始终没有出来过。 东陵凰回了自己的营帐,并召集门客商议如何对付淮疆,如何营救苏槿夕的办法,但是直到深夜,也没有讨论出个可行的法子来。 其实慕容祁和夜幽尧一样担心苏槿夕,只是他知道,此时自己必须冷静。回到营帐中之后便找来了jx等人仔细盘问。深夜一人出了营长,在漆黑浓稠的夜色之下遥望着淮疆的方向站了许久。 次日一早,慕容祁和东陵凰二人一起去找夜幽尧,三人在营帐之中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直到晌午的时候二人才离开营帐。随即三国大军撤出二十里之外安营扎寨,并且各自修国书一封,派人送往淮疆,表示暂时休战。 随即,夜幽尧找了人在中宁大营代替自己,并将南线一应军政事务交于慕容祁和东陵凰处置,暗中乔装打扮潜入了淮疆。 苏槿夕和唐雪被晋逸辰带走之后,便被带到了淮疆,关在了国师府上。两天两夜,一口水都没有给她们喝,更别说给饭吃了。 唐雪的肚子咕噜噜地叫,却安慰苏槿夕,“你放心,宝玉哥哥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他一定会来救我们出去的。” 苏槿夕靠着墙壁坐着,脸色有些不好,嘴角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屋子的光线有些暗,而且非常潮湿。这样的环境对孕妇来说特别不好,苏槿夕身上一直不舒服。 唐雪瞧出苏槿夕的异样,连忙爬到了苏槿夕的身边,“苏槿夕,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看看。”唐雪的医术虽然不怎么样,但她是药师,多少还是懂一些的。 苏槿夕抽开了手没让唐雪看,“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清楚,无碍的。” “怎么可能没事?”唐雪越瞧越心急,“你看你的脸色都白成什么样子了。这些王八蛋真是太可恶了,不给我们饭吃也就算了,竟然连一口水都不给,两天两夜了,你一个孕妇,怎么受得了。” 说着,便冲到了门口,使劲儿踹门,“来人呐,我们饿了,要吃饭,来人呐,有没有人呐!”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唐雪又狠狠踹了一脚门,“有没有喘气儿的,应一声。” 话音刚落,只听“嘶”一声,一条青绿色的蛇竟然从门缝里窜了进来,吐着蛇信子只朝着唐雪的面门袭来,唐雪吓得脸色顿时一白,惊愕地呼喊一声,连连后退了两步,跌倒在了地上。 那蛇一击没有中,紧接着便又朝着唐雪袭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咬到唐雪的脖颈了,一枚明晃晃的银针忽然从暗中飞掠过来,插在了小青蛇的脖颈上,“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唐雪最怕的就是蛇了,苍白着脸色,泪珠子破框而出,连忙爬到了苏槿夕的身边,紧紧抱着苏槿夕的肩膀,全身都在颤抖,“太可恶了,他们……他们竟然放蛇。苏槿夕,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出手得及时,那蛇就咬到我了。” 苏槿夕轻轻抚着唐雪的肩膀安慰,“别怕,一条小青蛇而已,毒素不烈的,已经被我制服了。” 门外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别吵了,再吵还有更厉害的等着你们。” 唐雪恨极了,但是一点声音也不敢再发出来,靠在苏槿夕的肩膀上,身子一直在颤。 苏槿夕眸光有些悠远,望着投进丝丝缕缕光线的窗棂。虽然窗户被封着,但是依着那光线还是能瞧出来外边的天已经到晌午了。 两天两夜了,夜幽尧应该已经得到他们被抓的消息了。晋逸辰一定会拿着他们去要挟三国大军退兵,夜幽尧会如何选择呢?如果退兵,南离定会响应的,但是东辰会如何抉择?还有蓝家军,他们跟着夜幽尧征战沙场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刻灭掉淮疆,进一步统一诸国恢复大秦江山,眼看着失去的江河就要收复了,他们会允许夜幽尧退缩吗? 苏槿夕想了很久很久,也想了很多事情。 唐雪靠着她的肩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睡着了。许是真的饿了,梦里还在吧唧吧唧地砸吧着嘴巴。 正文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晋逸辰的药引子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晋逸辰的药引子 不知不觉,苏槿夕也睡着了。 时间过了很久,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被人吵醒。 苏槿夕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蓝雨以及几名婢女。 蓝雨的脸色特别难看,阴沉如墨,冷声吩咐身后的婢女,“带走。” 几名婢女上前,用黑布蒙了苏槿夕和唐雪的眼睛,按令带着二人出了门。 七拐八拐地走了许久才到了地方,苏槿夕一路用彼岸镯探查着四周的动静。这应该是一座府邸,一路上遇到了二十多个人,身上都带着歹毒的药物,最后抵达这地方,还没等蓝雨下令揭开她们二人眼睛上的黑布,苏槿夕便已经分辨出来是一个炼丹房。 晋逸辰原来会炼丹? 原以为整个天和大陆只有九容会,没想到如今还有个晋逸辰,看来他的能耐还真不简单。 两人被蒙着眼睛在炼丹房等了许久,门外渐渐传来有男子靠近的脚步声,依着那脚步的特点,苏槿夕分辨出是晋逸辰。 果然,待男子进了门,几名婢女的行礼声传来,“参见国师。” 晋逸辰下令婢女摘下苏槿夕和唐雪眼睛上的黑布。 唐雪连忙道,“晋逸辰,你抓我们两个来做什么?是不是想要挟夜幽尧他们?我告诉你,你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晋逸辰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耐烦,蓝雨眼力劲儿很好,连忙让人将唐雪的嘴巴给堵上。接着,对苏槿夕道,“幽王妃,看在你我曾经多次交手的份上,还有什么遗言你紧着说,我会帮你转达给夜幽尧,若是慢了,可就没有机会了。” 苏槿夕的眉头微微挑了挑,“哦?没机会是什么意思?” 蓝雨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炼丹炉道,“瞧见那丹炉了没有?过会儿等药材备齐了,便要将你和药材一起投进那丹炉里去,练了丹药。” “拿我练丹药?”苏槿夕的心头微微一怔,却也是一脸的可笑,“呵呵,我却不知道,自己有一日还能有这作用。”说着,眸光瞧向了晋逸辰,“还真是荣幸之至啊!” “少废话!” 蓝雨似乎压抑了很久,终于再也忍不住,不管不顾一巴掌猛然朝着苏槿夕的脸上扇了过来,却不想,被苏槿夕后退一步,给躲开了。 她咬牙切齿,“苏槿夕,若不是你,公子怎么可能会死?什么魂祭阴灵,什么九转玲珑盘,什么凝聚魂魄,苏槿夕你就是个祸害。”说着,一步步靠近苏槿夕,目光阴沉,几乎要将苏槿夕给撕碎了,“你这条命既然是公子救下来的,那么我们便拿你练了丹,以祭公子在天之灵。” 苏槿夕的心底猛然一抽,疼的厉害。但却强自镇定道,“公子?九容跟你们淮疆到底什么关系?” 曾经隐卫也查到过一些九容和淮疆之人关系匪浅的消息,还有天医门与淮疆来往的讯息。不过苏槿夕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且接手天医门之后也没有任何与淮疆有关的蛛丝马迹,便以为之前的讯息只是谣传。但是如今蓝雨亲口说出来,便由不得她不信了。 蓝雨咬牙,“公子?岂是你配问的!” 苏槿夕猛然看向晋逸辰。 晋逸辰既然能够炼丹,灵力必然在她之上,极有可能不在九容之下。但是以往多次出手,他却始终败在九容之下。如今细细想来,疑点重重,难道都是他故意输给九容的?又或者……另有玄机。 不过还不等苏槿夕想个明白,晋逸辰便已经开口,“幽王妃,有多少疑问,等去了冥界,见着公子,你便当面问她吧!” 说完又问蓝雨,“药材准备得如何了?” 蓝雨瞧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准备药材的药侍,药侍点头,蓝雨便回道,“都已经准备妥当。” “炼丹!” “是!” 丹炉被打开,顿时烈火连连,丹房内的温度骤然升高,苏槿夕和唐雪的脸颊被烧得红彤,脸上全都是细细密密的汗水。 侍童端着一盘盘药材投入炼丹炉中,等药材都投完了,晋逸辰寒彻的目光忽然投向苏槿夕,“将她给我投进丹炉里。” 几名药侍上前,朝着苏槿夕而来。 自从被晋逸辰抓过来,苏槿夕和唐雪便给其封住了穴道,根本使不上任何功力。如今的他们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甚至连那几个药侍都不如。 苏槿夕微微后退了两步,唐雪箭步上前护在了苏槿夕的身前,眸光狰狞得通红,想说什么,却奈何嘴巴被堵着,双手也被束缚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只要有药侍靠近,她便使劲儿地用脚踢他们,拼了命地护着,什么都不管不顾。 几个来回之下,药侍们顾及着怕伤害了晋逸辰的“药引子”苏槿夕,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蓝雨忽然冷着脸上前,揪着唐雪的头发便将其拽到了一边,“臭丫头,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护着苏槿夕这个贱人,你还真够能耐。” 唐雪红彤着眼睛,猛然跳起来一口咬在了蓝雨的脖颈上。蓝雨撕裂般的声音在炼丹房里传开,“啊……”却是怎么推也推不开唐雪,“你们是死了吗?还不快将她拽开,啊……疼死我了,啊……” 药侍连忙上前,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唐雪给拽开。 蓝雨朝着自己的脖颈摸了一把,一手的血,对唐雪吼道,“你属狗的啊!” 真不巧,唐雪还真是属狗的。她用一双防备的眼眸恶狠狠地瞪着唐雪。 一旁的晋逸辰冷声下令,“将她一起丢到炼丹炉里去。” 药侍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蓝雨道,“还愣着干什么?大国师的话没有听到吗?将这两个人都丢到炼丹炉里去。” 药侍要抓苏槿夕投进炼丹炉,但是根本没法靠近,苏槿夕使尽各种方式抵抗,不过最终还是被晋逸辰给制服了。 几名药侍抬着苏槿夕和唐雪要往炼丹炉里丢,熊熊燃烧的烈火离他们越来越近,唐雪的心头害怕得厉害。若说苏槿夕不怕那是假的,但更多的是不甘和心痛,若是她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但是她腹中还有孩子,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个孩子就要来到这个世上了,她好不容易将她保到了这个时候,却不想,竟没有福气生下来。 苏槿夕真的不甘。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章 夜珅的心意 第一千零七十章 夜珅的心意 就在苏槿夕和唐雪即将被扔进火炉的时候,一名侍从忽然跑了进来,对晋逸辰道,“禀大国师,夜副教主来了,说有要事要和你商议。” 晋逸辰扬手让苏槿夕和唐雪停手,漆黑着脸问,“什么事?” “副教主没有说,正在正厅等你。” 晋逸辰阴鹜着一双眼眸瞧了一眼苏槿夕和唐雪,对药侍道,“先将他们两个放下来,我去去就来。” “但是……”蓝雨还想说什么,不过晋逸辰径直出了门,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蓝雨狠狠瞪了苏槿夕和唐雪一眼,道,“真是便宜你们两个了。”说完便气冲冲地出了门。 侍从将苏槿夕和唐雪放在地上,两人的脸上和身上全都是冷汗。苏槿夕的脸色甚至有些泛黄,脚下一软,险些就晕了过去。唐雪连忙扶住苏槿夕,“苏槿夕,你怎么了?” 两天没给吃东西了,苏槿夕实在撑不住了。 唐雪冲着药侍喊,“快拿些水来,她快撑不住了,再拿些吃的。” 药侍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动,唐雪急了,“还不快去!晋逸辰是说要拿我们炼丹,但是也没有说要饿死我们,若是我们真被饿死了,你们谁能负得了这个责任。” 药侍中有管事儿的,大家都朝着他看了过去。 主管药侍道,“此事还得蓝教主点头了才行。”然后派了一个人去问蓝雨。 晋逸辰很快便来到了正厅。 自从上次从锦衣侯的墓中出来,夜幽尧便被提升为五毒教的副教主,如今和蓝雨一起分管五毒教事物。 此时在正厅中等待晋逸辰的,正是夜珅。 晋逸辰的脸色不太好,漆黑着脸走进正厅,一句话也没有说,在上位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夜珅连忙起身,“太师,听说你要拿苏槿夕和唐雪二人炼丹?” “怎么?你心疼了?” 夜珅低了低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晋逸辰冷笑一声,“这苏槿夕可不是个普通女子,既然已经成了夜幽尧的女人,只怕你想惦记也是惦记不来的。既如此,便早死了这个心思吧!” 夜珅道,“在下此番来,确实是为了苏槿夕,但却不单单是为了她,而是替咱们淮疆着想。”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份信件来,递给了晋逸辰。 晋逸辰接过,打开信件瞧着,眉头缓缓地皱了起来。 夜珅解释道,“中宁、南离,东辰三国大军已经退兵了,为的就是苏槿夕的性命。但是潣南十四族,三十六岛却趁着三国攻打淮疆,起了生乱的心思。此时若杀了苏槿夕和唐雪二人,夜幽尧、慕容祁、东陵凰三人定然齐聚三国兵力,再度攻打而来,到时候淮疆内忧外患,只怕难度此关啊!” 晋逸辰阴沉着脸盯着夜珅没有说话。 夜珅沉默了一下,道,“大国师,攘外必先安内。” 晋逸辰也不知道思忖着什么,道,“夜珅,好歹你也是中宁曾经的太子,你的父皇如今还在夜幽尧的手中,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举兵杀回中宁去?” “想!”夜珅毫不犹豫地回答,转身的时间,眸光充血,恨意满满,“在下日思夜想,无一刻不想着重新杀回中宁,夺回我应得的一切,恨不得将夜幽尧千刀万剐,啃他的骨头,喝他的血。” 晋逸辰笑了笑,起身往外走,什么话都没有说。 夜珅眼眸中的血色渐渐退去,却是将十指捏的咔咔作响,好半晌之后才离开国师府。 苏槿夕和唐雪又被重新送回了那间漆黑冰冷的屋子。虽然送来了一些吃食,但都是馊了的,水也是变了味儿的,根本不能吃。 唐雪喝了一口水,直接吐了出去,“呸,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都馊了,怎么喝啊?还有这东西,也不能吃。” 苏槿夕本来就难受的很,一闻到那味道便想吐。 唐雪道,“肯定是哪个叫蓝雨的干的,她就是故意争对我们,又怕饿死了我们没办法给晋逸辰交代,所以才送来这些。 苏槿夕心底跟明镜儿似的,什么话都没有说。 唐雪一脸的自责,“都怪我,苏槿夕。当时如果我反应快一点,再快一点,说不定我们就不会被抓到这里。” “这事情怎么能怪你呢!你不要自责。” “唐宝玉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知不知道我们被抓到了淮疆?这都好几天了,外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说着,唐雪眸光幽然地望着窗外。 两人正说着,后窗的方向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槿夕姑娘,槿夕姑娘……” 唐雪楞了一下,连忙扶起苏槿夕,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后窗没有封严实,一块木板被取了下来,窗户轻轻被人从外面打开,露出一个婢女的脸来。 那婢女一脸的机灵,警惕地打开手中的食盒,将几碟子小菜和两碗稀粥递了进来。 “槿夕姑娘,这是我们副教主让我送过来的。你们放心地吃,都热乎着呢。吃完了将碗碟藏紧了,莫要让别人瞧见。奴婢下次再来送饭的时候带走。” 唐雪来不及多问,瞧着那婢女谨慎的模样,自己的神经也紧张起来,连忙将碗碟收了起来。 苏槿夕问,“你们副教主是谁?”从来没听说过淮疆还有个副教主。 那婢女还来不及回答,听着附近有人靠近,连忙将窗户关上,重新封上木板。临走前只留了一句话,“我们副教主说了,有他在,请姑娘放心,一定不会让姑娘在淮疆有性命危险。” 唐雪将菜和稀粥端进了屋内的桌上,扶着苏槿夕坐了过去,“这婢女口中的副教主到底是谁啊,苏槿夕在淮疆还有认识的人?上次找无极之土的时候怎么不说啊?让我和唐宝玉没少费功夫。” 苏槿夕没有说话。唐雪喝了一口稀粥,“哎呀”一声,脸色忽然变了。 苏槿夕连忙问,“怎么了?” 唐雪说,“坏了,没有测测是否被下了毒,在淮疆这个寸土寸毒的地方,可不能乱吃东西,万一下毒了怎么办?” 苏槿夕有些好笑,“快吃吧,没有毒。他们若想毒死你我,有的是办法。” 唐雪嘿嘿笑了一声,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你怎么知道?你和指使这婢女送饭的那个人认识?” 说着,将另外一碗稀粥递到了苏槿夕的面前,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苏槿夕吃着,悠悠道,“若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夜珅。” “夜珅?”唐雪眼底闪过一抹怪异的光芒,便开始埋头吃饭,什么话都不说了。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私闯宅院的人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私闯宅院的人 吴尊进入淮疆地界之后首先潜入的便是孤十三的国师府,但是寻找了整整一天一.夜,就差没有将国师府翻个底儿朝天,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也想过苏槿夕和唐雪或许不在孤十三的府上,或许是被晋逸辰关在了自己的住处,但是之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会有晋逸辰这个人,就更别说知道他住在哪里了。 吴尊的下一步计划是潜入皇宫去找。如今淮疆皇族月氏已经如同虚设,据说大权全都掌握在五毒教的手中。而五毒教由蓝雨和孤十三掌管,晋逸辰又是他们的师父,若是住在宫里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是在撤离国师府的时候,吴尊却遇到了一些麻烦,惊动了国师府上的毒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撤离了国师府,还受了一身的伤。 吴尊被追着跑了好几条街才将追他的毒师甩掉,潜入了一个院子。却没想到一落地,几把凛冽的长剑便被搭在了脖子上。 “什么人,敢擅闯私宅?” 吴尊想解释,但是他一身的伤,满身是血,根本无法解释,而且这里是淮疆,一个说不好,这家的主人说不定就会报官,到时候兜兜转转,指不定他又会落到谁的手中。想着,正要抵抗设法逃走,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回事?” 连忙有人想那来人回禀,“回统领的话,有人擅闯宅院。” 吴尊猛然抬头,正好与来人对上。那人一脸的讶异,“吴谷主?是你?” 吴尊一脸的难堪,只要一动身子,全身的皮肉都在疼。撕裂得他狠狠撇了撇嘴巴,“晋南风,是你啊!你们来是为了小毒物吧?” “正是!”晋南风道,“不仅我们来了,殿下也亲自来了。” “夜幽尧?”吴尊眉毛一挑。 晋南风将吴尊上下打量了一遍,“哎呦吴谷主,你这一身的伤可不轻呐,快进内屋说话,在下去找个大夫,给你瞧瞧伤。” 吴尊朝着内屋的方向瞧了一眼,面色有些复杂,“还是别了。既然你来了,便给这些人说说,自己人,误会一场,都把武器收了吧!老子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着,便要往门外走,晋南风想拦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吴尊走到门口,忽然有护卫从内屋的方向跑了出来,对吴尊道,“吴谷主,我们殿下有请。” 夜幽尧知道了? 吴尊的面色变了变,“老子还有事儿,没工夫去见他。” 那护卫朝着晋南风瞧了一眼,晋南风很快便领会到是什么意思,骤然下令,“捆了,给殿下带过去。” 还没等吴尊反应过来,十几个护卫上前,将吴尊围起来,押的死死的。 吴尊破口大骂,“老子艹你娘的,晋南风你什么意思?” 晋南风上前朝着吴尊一拱手,“吴谷主,得罪了,我家殿下有请,走一趟吧!”说着,便对护卫扬手,“带走!” 几个护卫铿然将吴尊押到了正屋。 灯火摇曳,夜幽尧正在残烛下一封一封地瞧着信件,全都是派往淮疆各地打探消息的人送来的。旁边还堆着厚厚一沓子关于淮疆的史册资料。 吴尊本就受了伤,被几个护卫一折腾,身上更是疼的厉害,但是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过此时在夜幽尧的面前还是有些心虚,狠狠一抹嘴上的血渍道,“姓夜的,你让你手下这帮孙子将老子绑来做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还有事情要办,没工夫和你瞎扯。” 吴尊的话音刚落,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一拳头便狠狠落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腹部便挨了一脚,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便轻飘飘地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门板上。 夜幽尧狠狠捏紧手中的信件,负手而立,周身的气息压迫得吓人,就连一旁的晋南风和几名护卫都不敢大力喘气儿。 好半晌之后,吴尊才回过劲来。艰难地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夜幽尧猛然上前,一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脊背上。 吴尊没有受住,吐了两大口血。 “说,当日到底怎么回事?” 不用细问,吴尊也知道夜幽尧问的是苏槿夕被淮疆之人抓走那日的事情。他又吐了两口血,才道,“是你自己的人护送小毒物的,你……你还用问老子?” 当日护送苏槿夕去南线的人,包括jx等人在内都被送到魂殿的十八层受罚了。念在花嬷嬷年迈,绿篱又是苏槿夕的人,所以才没有动,若不然,连他们二人也逃不过。 “本王再问你一遍,当日到底怎么回事?”说着,夜幽尧脚下更用力了几分,吴尊的脸紧紧地贴着地面,面容都被压的扭曲了,好半晌之后才张开了血流不止的嘴巴,“老子……老子也不知道。当晚老子不在场……去……去镇外了,次……次日回去的时候,才……才知道出事儿了。夜……夜幽尧,老子……老子倒是……倒是想问你,你……你是如何照顾小毒物的,她……她是你的女人,你……你竟……竟任由她一人千里奔波,去……去战场找你……” 说到底,此事最大的责任人是夜幽尧。他早就已经将所有的罪责都懒到自己的身上了。怪不得别人。 吴尊的话音落了半晌,夜幽尧缓缓抬起了脚,冷然道,“滚出去!” 吴尊艰难地想爬起来,但是挣扎了许久都没能爬起来,反而身上的血越流越多。晋南风等人想上前帮他,但又怕夜幽尧怒及己身,谁都不敢上前。 又过了片刻,吴尊还是没能爬起来,夜幽尧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晋南风察言观色,连忙上前,将吴尊扶起来,对一旁的护卫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他丢出去。” 几名护卫上前架着吴尊出门,却是不敢真的丢吴尊。只是将其扶出了门外。晋南风一脸的惭愧,“吴谷主,实在对不住,殿下正在气头上,在下等人也是为殿下办事,不敢留吴谷主在宅子上。”说着,又拿出了几两银子塞入吴尊的手中,“吴谷主伤的不轻,还是尽快找个大夫瞧瞧,莫要给耽误了。” 吴尊没有接,跌跌撞撞地转身离开,“老子用不着!” 虽然在夜幽尧的面前硬着嘴说了那番话,但是他的心底也是非常自责的。那晚若是他没有离开,若是一直守在小毒物的屋外,说不定就不会成了现在这样。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甚至将淮疆翻个底儿朝天,他也一定要将小毒物找回来。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首次合作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首次合作 其实,夜幽尧和吴尊的行踪尽在晋逸辰的掌握之中。 自从二人潜入淮疆,晋逸辰的手下便已经掌握了他们所有的讯息。即便夜幽尧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好,但这里是淮疆,是晋逸辰的地盘。 国师府上,晋逸辰正在研究毒素,一名毒卫进门,将今日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细数报告给了晋逸辰。 “大国师,要不要属下带着人出手,将他们抓起来!” “不用!” “但是这些人明目张胆地在我淮疆,实在是可恶至极。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我们淮疆真的那么容易欺负。” “本国师另有安排,出去!”毒卫虽然心有不甘,但既然大国师自有他的安排,便知道不会让那些人嚣张太久,便默然出了门。 随即,晋逸辰又招来了专门看守苏槿夕和唐雪的毒卫,“那两个人怎么样?” “一直在后院的殿内关着,下午一直没哭没闹。不过午时的时候副教主派人悄没声息地送过一次饭菜,属下按照大国师您的意思,装作没有察觉,并没有为难。” 晋逸辰的眼眸微微眯了眯,“看来外来的小狼崽子始终是喂不熟的” “……”毒卫默然没有说话。不过晋逸辰阴鹜的眸光还是让他脊背一阵寒凉。 “将二人送到地宫去,记住,本国师没有下令之前不能让他们死,也不能将他们的具体位置泄露半个字出去。” “是!” 毒卫领命离开,晋逸辰望着眼前煜煜闪烁的烛光,双眸微微眯起,目光越来越犀利,双手缓缓攥起,将手中一本毒经捏了个粉碎。 “苏槿夕,若不是你,九容也不会死。老夫暂且留你一条性命,待灭了天和大陆诸国,老夫便亲自送你上路,让你去祭奠他。” 几日来,夜幽尧带着人几乎将淮疆翻了个底儿朝天,却始终没有苏槿夕的消息。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如同这个人根本没有在这片土地上存在过一般。 吴尊虽然受了伤,但也召集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在找。 晋南风一直担心这,心底总有不安。 “殿下,我们这么多人在淮疆,实在是太显眼了,属下只怕再找下去,会惊动晋逸辰那个老贼。” “怕是已经惊动了。” “要不殿下先带着一部分人回去,属下留下来继续找。属下保证,只要属下还喘着一口气儿,就一定会将王妃娘娘找回来,若不然,属下提头去见殿下。” 夜幽尧抬了抬眼皮,瞧了一眼晋南风,脸色难看至极,“你的狗命,还抵不上本王爱妃和孩子的命。” 晋南风双.腿一软,顿时跪在了地上,“属下该死,是属下失言。” 正说话间,一名护卫进门,见晋南风跪在地上,顿时脊背一阵寒凉,一脸的惊愕没敢说话。 “说!”夜幽尧道。 那护卫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道,“回禀殿下,那日被打出去的吴谷主又回来了,说有要事要跟殿下商量。” 夜幽尧漆黑着脸周身的气息依旧迫人,没有说话。意思很明显,是不想见吴尊。 那护卫大着胆子又补充了一句,“殿下,吴谷主说了,是……是关于王妃娘娘的事情。” “咔嚓”一声,夜幽尧手中的狼毫笔被捏断,目光瞬间更加阴沉。晋南风和那护卫齐齐一颤,再也不敢出声。 片刻之后夜幽尧忽然道,“让他进来。” 护卫很快便带了吴尊进门。 夜幽尧埋头处理信件,没有抬头。晋南风和护卫出了门,吴尊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自顾倒了一杯茶喝着。 “老子本来也不想来找你,但是此事关于小毒物,老子一个人解决不了。” “说重点!” “之前我潜入过国师府,翻了个底儿朝天都没有找到小毒物,但是有一间始终屋子却没能进去,在国师府的后院,还挺大,守卫森严。当时老子正要靠近的时候就被府上的毒卫给发现了。老子总觉得那间屋子有些奇怪,所以前些日子又去了一趟,却发现守在外面的护卫全都撤了,里边什么都没有。” “你想说明什么?” “如果老子猜的没错,那里边之前关着的一定是小毒物和唐雪。后来他们将人给转移了。夜幽尧,国师府是孤十三的地盘,晋逸辰又是孤十三的师父,小毒物被关在那里也不是不可能。我们找不到晋逸辰,但是可以从孤十三下手,此事和孤十三绝对脱不了干系。” “本王派人一直盯着国师府,从未见他们带着可疑的人出来过。” “那就是说,人还在国师府?” 夜幽尧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是夜,夜幽尧和吴尊首次还算和谐地谈论事务,并且谈论了很久。但是天快亮的时候,隐卫却送来了急报。 夜幽尧瞧着急报,眉头深锁,周身冰冷压迫的气息再次渐渐凝聚。 吴尊接过急报来看,夜幽尧没有拒绝。 “靠,这帮孙子,简直就是王八蛋。”吴尊瞧完,狠狠咒骂一声。 中宁、东辰、南离,三国皇宫多次发生中毒事件,不少重要人物都中了毒,其中便有冰姬夫人、慕容云海、宗惜姿,东辰皇帝。而且退守在南线十里之外的三国军营之中也有中毒情况,其中闹的最厉害的便是南离的军队,慕容祁都快压制不住了。 于是,夜幽尧更加确定,晋逸辰已经知道他们潜入淮疆,并且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否则绝对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运毒。 吴尊的眉眼是从未有过的阴沉,将手中信件撕了个稀巴烂,又仍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 “晋逸辰,若有一天犯到老子的手上,老子绝对将你大卸八块,剁成肉泥。” 夜幽尧一脸地不耐烦,“行了!嘴上呈快有什么用?若此时晋逸辰站在你的面前,你还是对他什么都做不了。” 吴尊难得没有和夜幽尧吵,默然坐在旁边,阴沉着脸什么话都没有说。 夜幽尧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这样……” 同一时刻,国师府中。 苏槿夕和唐雪确实被转移了地方,而且两人的情况很不好。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不应该被辜负 两人的情况很不好。被转移到地宫之后,夜珅便再也没有派人送过饭,应该是不便接近了。 地宫中的毒卫虽然每日都会给他们二人饭吃,但是冷菜馊饭,根本没办法下咽。至多也是仅限于吊着他们二人的性命,不至于被饿死。 苏槿夕的身子越来越重,而且全身都不舒服。 “如果我料的没错,孩子应该快生了,便在这几日了。” “那怎么办?”唐雪一脸的愁容,“这里也不是生孩子的地方。” 想着,便猛然起身,冲到了门口,“晋逸辰呢?我要见晋逸辰!晋逸辰,晋逸辰,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喊了半晌都没有回应,就在唐雪喊的嗓子快要冒血的时候,一名毒卫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喊什么喊?我们大国师岂是你们说见就能见到的。老老实实地给我回去,若不然,放蛇咬死你们。” 一听到蛇,唐雪脸色猛然惨白,连连后退了两步。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们,等我们出去,尊哥哥……尊哥哥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唐雪……”身后忽然传来苏槿夕的声音,唐雪连忙冲到苏槿夕的面前,“怎么了?苏槿夕,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槿夕道,“我没有,你还是不要喊了,省省力气吧!九容的死他们都怪到了我的头上,如今各个将我们恨的咬牙切齿,根本不可能有人搭理我们。” “但是你若是忽然要生孩子了怎么办?” 苏槿夕缓缓摇头,“没事,我能用银针刺血的法子调解,多少也能往后推上几日。” 从来只听说设法将生孩子的日子提前的,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推后的,唐雪有些紧张,“那怎么成,这样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无碍,我自己有分寸。” “苏槿夕……”唐雪皱着眉头。 “恩?” “我听说,当初幽王恶名昭彰,阴冷恐怖,天下女子虽仰慕他,却没有一个敢嫁给他,却唯独你。这一路走来,你跟着他没少经历波折。如今又落得这样的下场,你有没有后悔过?” “有!” 唐雪抿了抿唇,苏槿夕竟又道,“后悔这一路走来,自己不够坚强,让他承担良多。” 唐雪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槿夕竟然会这样回答。眉头微微皱了皱,好半晌之后忽然道,“苏槿夕,你已经够坚强了,这天下间,也唯有你能配得上夜幽尧。” “唐雪!”苏槿夕将唐雪贴在鬓角的一缕发丝轻轻捋道了耳朵后面,悠然道,“我希望,终有一日,你和吴尊能够修成正果,你这样的女子,不应该被辜负。” 唐雪似乎有些感动,地宫的光芒有些昏暗,她的眼底微微有些潋滟的液体在闪烁。 “苏槿夕,谢谢你。” 虽然认识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两个女子这样认真地看着对方,细细思量过对方。 唐雪忽然道,“苏槿夕,你比我年长几岁,我能不能叫你姐姐?” “当然可以!” “槿夕姐姐!” “恩!”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和你腹中的孩子有事。夜幽尧、吴尊、祁王殿下,东陵太子,他们一定会救我们出去的。” 苏槿夕浅浅地笑着,没有说话。 忽然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一名女子被狠狠丢了进来,紧接着毒卫便谩骂着离开。 女子似乎伤的很重,趴在地上好半晌都没有爬起来。苏槿夕分辨出她气息有些微弱,便让唐雪去瞧瞧, 唐雪走上前,瞧清楚女子的面容,骤然一惊,“怎么……怎么会是她?” “是谁?”苏槿夕问。 唐雪道,“是……是月淮庆。” 淮疆的淮庆郡主? 她可是月氏的亲生女儿,整个南离国身份最尊贵的女子,怎么会被送到这里来? “她好像受伤了,伤的很重。”唐雪道。 苏槿夕站起来,缓缓地朝着月淮庆走了过去。唐雪连忙拦住,“槿夕姐姐,你做什么?” 我给她瞧瞧,依着她这气息,不诊治只怕很快就会没命了。 唐雪道,“你疯了?她可是淮疆的郡主,你忘了淮疆是怎么对付我们的?” “她一个郡主会被送到这里一定有蹊跷,先把她治好再说,说不定还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出去的线索。” 唐雪思忖着,觉得苏槿夕说的也有道理,便没有阻拦。 苏槿夕仔细地替月淮庆检查了一遍,身上大大小小的全都是伤痕,不是刀伤便是鞭笞的伤痕,而且还中了毒,毒性极其烈。 若是遇到苏槿夕没有怀孕的时候,尚且还能帮她解毒,但是现在她身怀八个月的身孕,解毒系统的功能也随时弱了不少,很多药材都不能动,所以只能帮她暂时压制毒性。 处理完伤痕,又压制住毒性,苏槿夕已经累的额头上全都是冷汗。唐雪扶着苏槿夕在一旁坐了下来,又给苏槿夕拿了水。水是放了好几天的,都有了怪味儿,一到嘴边苏槿夕就想吐,便没有喝。 没过多久,月淮庆醒了。唐雪上前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却不想,月淮庆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猛然推开唐雪,身子紧紧地缩成了一团,躲到了角落了,“走开,你们都走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唐雪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啊,是我们救了你哎,你不但不知道感恩,还这么凶,早知道让你自身自灭算了。” 苏槿夕将唐雪拽了过去,朝着她缓缓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走上前,声音尽量低柔地对月淮庆道,“淮庆郡主,我们不是会伤害你的,方才是我们替你疗伤的,不知道郡主可否还记得我,我是苏槿夕,她是唐雪。” 月淮庆渐渐冷静下来,理智也恢复了一些,缓缓仰起头望着苏槿夕,口中淡淡念道,“苏槿夕……唐雪?” “对,是我们!” 忽然“哇”一声,月淮庆抱着双。腿大哭了起来。 唐雪皱眉,“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又没有打你骂你,你还哭起来了,本姑娘想哭,都不知道上哪儿哭去呢! “算了唐雪,她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让她哭吧,哭完了些许能好受一些。” 好半晌之后,月淮庆的哭声才停了下来,唐雪耐着性子重新上前,“你到底怎么了啊!好好一个郡主,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还被人送到这里,你是惹你父皇生气了吗?” “哇”一声,月淮庆竟然又哭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给亲们推荐本书,喜欢的小可爱可以去看看:《画圣》***:m。tadu。com/book/665985上苍无道,横征暴敛,以至于三界怨声载道。魔界圣女东方若灵,逆天而行,执笔而起,怒抗天界暴政,却被小人陷害,走投无路,被天界打入地底三万丈的牢笼之中,永世镇压…… 八年后,一弱冠小童,偶得圣女画道传承,再次逆天而起,斩奸佞,除妖魔,一杆狼毫,横扫浊世,叩问人心……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夜幽尧一箭双雕的计策 月淮庆哭的特别伤心,整个地宫内全都是她的声音。哭着哭着,竟然晕了过去。 唐雪连忙上前为其把脉,“只是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 苏槿夕什么话都没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唐雪道,“当初在南离杏林大会上认识她的时候,她多嚣张啊,现在竟然成了这个样子,瞧着怪可怜的。”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月淮庆才渐渐转醒,醒来之后目光直愣愣地望着前方,唐雪和苏槿夕问她话她也不回答。就在唐雪以为她已经成了哑巴的时候,她才开口问了一句,“你们怎么在这里?” 唐雪道,“原来你还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成哑巴了呢!我们是被晋逸辰那个老贼抓进来的。但是你好端端一个郡主,怎么会在这里啊?你父皇把你关进来的?” “又是晋逸辰……”月淮庆满眼都是愤恨,双拳紧紧地攥着。 唐雪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都怪我父皇,信错了人,还以为晋逸辰这个老贼是真心想帮我们月氏,所以这些年来淮疆的大小事务父皇全都听他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起了谋逆之心……” “是晋逸辰把你关进来的,那你身上的这些伤……”不用说,肯定是晋逸辰让人打的。 苏槿夕思量着,“依着郡主的意思,如今淮疆的军政大权全都掌握在你们大国师晋逸辰的手中?” 月淮庆也没有多想,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道,“我淮疆国虽有皇族,但实则以五毒教为尊。虽如此,但是皇家的体面始终是有的。但是随着晋逸辰的出现,五毒教越来越猖狂,前几日……甚至不惜公然在朝堂上逼宫。如今……如今父皇也被他们软禁起来,几位皇兄被他杀的杀,抓的抓……我父皇……我父皇真的是信人不慎呐……” 月淮庆呜呜咽咽地哭着,唐雪心底烦躁的很,“你……你别哭了,虽然你的遭遇很让人同情,但是……但是谁让你们淮疆人坏呐!” 苏槿夕拽了一把唐雪,示意唐雪说话掌握些分寸。唐雪嘟囔着,“我也没有说错啊!天和大陆上哪国没有受过他们淮疆人的荼毒。如今你我在这里,也是拜他们所赐。” “哇……”月淮庆顿时哭的更大声了。 苏槿夕在椅子上坐着,目光悠然地望着前方,神情很专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淮疆皇宫之外,夜幽尧写了几封信,连夜让暗卫送到了淮疆潣南的十四族和三十六帮派中。 其实,十四族和三十六帮派的内乱并非巧合。 当夜,因为还送了一份资料到夜幽尧的手上,夜幽尧瞧过之后十分满意,派人送到了蓝雨的手中。蓝雨当即便要求见夜幽尧。夜幽尧应了,并且乔庄去见蓝雨。 淮疆京都城外一座非常隐蔽的山庄之中。 蓝雨等候多时,夜幽尧才到。 见夜幽尧进门,且还是一个人,蓝雨起身,一脸的敌意,“幽王殿下,你也太过猖狂,这可是我淮疆地界。” 夜幽尧默然没有说话,显然是不想和蓝雨在这种无谓的话题上浪费太多时间。 蓝雨脸色顿时一黑,道,“幽王,你让人给我送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想以此来挑拨我和大国师之间的关系,恐怕要让幽王失望了。” “哦?”夜幽尧微微挑眉,若你和晋逸辰之间的师徒关系真有那么牢固,还用本王挑拨?” “哼!”蓝雨冷哼一声,“如果你想让我帮你救出苏槿夕,本教主可以明确告诉你,想都不用想!公子因苏槿夕那个贱人而死,若不是大国师还要拿她炼丹,本教主早就将她千刀万剐了。” 夜幽尧宽大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攥起,虽然极力收敛着周身冰冷的气息,但还是收不住。 蓝雨见夜幽尧忽然迫人的厉害,猛然向后退了一步,“夜幽尧,你……你想做什么?若是……若是你想对我动手,我……我告诉你,这里可是淮疆,若伤我一根毫毛,你也别想离开。” 依着蓝雨的能力,虽然还没有到怕夜幽尧怕到这等地步,但方才的夜幽尧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竟然可以有那么阴冷可怖的眼神,就如同从地狱地爬出来,要吃人的恶魔一般。 夜幽尧冷冷道,“既然蓝教主来了,便是已经瞧了本王让人送过去的东西。晋逸辰杀了你全家,你还要替他卖命吗?” “不!”蓝雨的脸色忽然一白,“不可能,夜幽尧,那些东西都是假的。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若他真杀了我的家人,又怎么可能养育我这么多年?” “那就得问晋逸辰他本人了。”夜幽尧悠然道。 虽表面上瞧着,蓝雨是五毒教的教主,风光无限。实则身世十分可怜。三岁便没了家人,全家被灭。四岁遇到晋逸辰,拜入晋逸辰门下,送入五毒教。十几年来与毒术为伴。 他敬重晋逸辰,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是她最大的仇人。 看到夜幽尧派人送来的那些资料,蓝雨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大发脾气,砸了屋里的所有东西,甚至杀人泄愤。但是最终他还是来见了夜幽尧。 可能在她的心底里,对晋逸辰也早就有所怀疑了吧!毕竟关于自己家人一。夜之间被屠杀干净的事情,她查了那么多年,不可能一丝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 只是在心底里,她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蓝雨狠狠咬牙,一张娇美的小脸几乎扭曲,双手紧攥,指甲深深地扣进了手心里,“夜幽尧,就算晋逸辰是我的仇人,但是我不会帮你救出苏槿夕的,更不可能告诉你她的下落。她害死了公子,便该死!” 若是以往,夜幽尧早就一剑杀了蓝雨,但是现在不能,因为她还有用。 夜幽尧道,“不用,本王只要你杀了晋逸辰为你的族人报仇。而且……本王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幽王真是好谋算,一箭双雕!” “各取所需!” “好,我答应你!”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统一战线 于是,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便在这座偏僻的庄园之中秘密策划而成。 诸国**,边境十里之外的三国大营更是乱成一锅粥。北翼趁乱南下攻打东辰,东陵凰不得不带着半数兵力回国支援,军中只剩下慕容祁一人镇守,所以夜幽尧不得不暂时退回军营。 当时和蓝雨密谋完毕,夜幽尧向晋南风细数交代之后,便动身撤离。 却不想,行至边境,却被一队人马给拦住了。而这队人马的带头之人竟然是夜珅。 夜幽尧和其所带领的护卫犬都被对方给围了起来,夜珅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缓缓朝着夜幽尧的方向走了过来。 “幽皇叔,我们又见面了。” 夜幽尧沉默着没有说话,连忙有护卫铿然护在了夜幽尧的面前,“夜珅,你贵为中宁皇族,却不惜背叛中宁投靠淮疆。你这个叛徒,竟然还敢出现。” “哦?”夜珅眉毛一挑,对那说话的护卫道,“若是本太子没有记错,你应该是御林军前统领之兄王振吧?怎么?跟着我幽皇叔,日子过的可还舒坦?” 没想到夜珅竟将一个无名小辈的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那护卫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夜珅接着又道,“竟说本太子是叛徒?也不想想当日本太子是如何被叛军逼得不得不背井离乡,投靠淮疆的。在场的你们,当日哪个不是受着我父皇的恩典,拿着我中宁的俸禄?食君之禄,却叛君杀主,你们便是如此报答我皇族的吗?” 夜幽尧身后的护卫虽然铿然坚定,眼底的神情却皆变了变。 忽然有护卫站出来,道,“夜珅,你少在这里巧言善辩,蛊惑人心。若不是为君者昏庸无道,我等又岂会揭竿而起?” “哈哈哈……”夜珅忽然仰头大笑起来,“昏庸无道……好一个昏庸无道。”说着,猛然朝着夜幽尧的方向一指,“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你一人的私欲罢了。夜幽尧,你也是皇族,却屠杀同族,以下犯上,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夜幽尧的眉头狠狠皱了皱,眼底明显有些不耐烦。此时对于他来说,寸时寸金,哪里有时间和夜珅在这里胡搅蛮缠。 便道,“滚开,否则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夜幽尧并没有想过要杀掉中宁皇帝和夜珅,但若夜珅一再挑衅,便不好说了。 夜珅道,“幽皇叔,你还是如此狂妄自大。今日本太子便是来拿你人头的。”说着,“噌”然一声,手心里便骤然多了一把长剑,腾身跃起,猛然朝着夜幽尧的方向攻了过去。 夜幽尧稳坐在马上,岿然不动,待夜珅靠近了,却骤然祭出轩辕剑。 双方很快便纠缠打斗在了一起。 原本夜珅不可能是夜幽尧的对手,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了些邪门歪道的武功,出手招招毒辣,甚至很多时候都是不计后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竟在夜幽尧的手下过了十几招。 双方打得热火朝天,不分上下。最后还是夜幽尧制服了夜珅,双方才罢了手。 夜幽尧冰冷的长剑抵着夜珅的脖颈。 夜珅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既然输了,本太子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本王若想杀你,当初焉还有让你逃到淮疆的机会?” “夜幽尧,你什么意思?”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当初淮疆虽救了你,这些年来却始终不曾重用你,即便如今给了你一个副教主的位置,也没有什么实权。” 夜幽尧的话说到了夜珅的心坎上,夜珅狠狠地握紧了双拳,眼底爆出血红色,却是咬牙道,“此事就不劳烦幽皇叔费心。” 夜幽尧道,“皇兄年迈,这几年身体日况俞下。难道你就忍心她年老无人送终?” 夜珅狠狠道,“夜幽尧,你少假惺惺。别忘了我父子二人落到如今地步,都是拜谁所赐。只要有机会,我便要杀了你,替父皇和当日枉死的那些人泄愤。” “好,本王便等着你来杀!”夜幽尧收了长剑,翻身跃上马。 正要离去之时夜珅忽然起身,追了两步,道,“夜幽尧,我在国师府上瞧见槿夕了。” 夜幽尧的马停了下来,他却没有说话。 夜珅继续道,“晋逸辰将九容之死怪到了槿夕的头上,要拿槿夕炼丹,被我救下了。但是我能救得了她一时,却不能随时护在她身边,晋逸辰将他押到了地宫里。” 夜幽尧骑在马上,手指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夜幽尧,如今只有你能救她。她身怀六甲,我怕她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夜幽尧将手指捏的咔咔作响,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策马离去。 夜珅眼底闪过一抹紧张和惊讶,追着夜幽尧的马道,“夜幽尧,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不管她了?夜幽尧,枉槿夕那么相信你,原来江山皇权在你心中始终比不上她,夜幽尧,你配不上苏槿夕!” 只可惜,夜幽尧的马已经走远了。 夜珅一拳头狠狠砸在了一旁的树干上,满手的血,咬牙道,“槿夕,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你,哪怕搭上我这条性命。” 忽然一名护卫策马而来,在夜珅的身边停了下来,翻身下马道,“夜副教主,我家殿下让我来问你一句,你的心中可还有中宁?” 夜珅虽不知道夜幽尧是什么意思,但非常坚定地道,“中宁是我祖父一手打下的江山,本太子心中若没有中宁,他夜幽尧便有?” “那边好!”护卫道,“殿下想与您做笔交易,若成了,中宁地界便隶属于您。” 夜珅怎么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到了手的肉,夜幽尧怎可能再送回来?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问,“什么交易!” “请跟我一起去见晋统领。” 夜幽尧暂回军营,淮疆的事情细数交给了晋南风处理,包括和蓝雨的对接。护卫带着夜幽尧过去的时候晋南风便明白夜幽尧是什么意思。当即便将夜幽尧的策划告诉了夜珅。 夜珅虽有疑虑,但因着夜幽尧许诺他归还中宁,再加上要一起救出苏槿夕,便答应对付晋逸辰。 走出庄园的时候,夜珅心底沉重感慨,当年夜幽尧逼得他父皇不得不将皇权交到他的手上,而他甚至被逼到了淮疆,这些年来,他无一日不想着杀了夜幽尧,报当日羞辱之仇。却不想,有一日他们竟然会站在统一战线上。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聚众闹事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聚众闹事 南线十里之外的军营。 北堂烨带着人马攻打东辰,东辰皇帝中毒国家岌岌可危,东陵凰已经带着人马撤回东辰,唯剩下南离和中宁的军队。但是军营之中却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经中毒,不少人已经毒发身亡。 慕容祁忙的一地鸡毛,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南离宗瑞安和宗天佑亲自带着子弟前来支援,医尚听说苏槿夕被人掳走,也带了一部分天医谷的弟子出山,双方在军营中研究了整整三天,却连将士们所中的是什么毒都查不出来。 到处都是毒素正在发作的士兵,到处都是毒发身亡的尸体,军营之中一片颓败。甚至有人已经闹了起来,和守卫的士兵打得不可开交。 “我们要回去,我们要回老家。” “对,我们要回家。” “若继续呆在这里,我们一定会死的,我们要回家。” 闹事儿的人越来越多,守卫的士兵怎么拦也拦不住。不少士兵已经冲出了军营之外。 慕容祁得到消息,连忙出了营帐镇压。 “祁王来了,别闹了,别闹了。”有人扬声喊道。 人群中连忙为慕容祁让开了一条道来,慕容祁缓缓一步步朝着人群的中央走了过去。 “都在干什么?恩?”他目光凛冽,缓缓在闹事儿的那些士兵身上掠过,“别忘了这里是军营,别忘了你们是一名军人。” 有人扬声道,“祁王殿下,我们要回家,我们不打了,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我们迟早也会中毒,迟早会毒发身亡丧命死在这里。” 慕容祁凛冽的目光落在那名说话的士兵身上,“你说什么?” 士兵有些胆怯,但还是大着胆子道,“我……我们不打了!”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谁也没有说话。慕容祁的目光瞧向众人,“你们和他一样,都是同样的想法?” 谁也没有出声,慕容祁也没有催促。好半晌之后,一名士兵忽然道,“祁王殿下,我们知道我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便是保家卫国,但是我们也不想白白地送死啊!” 慕容祁望着那名士兵,目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怕死?” 那名士兵面色骤然一变,踉跄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他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鼓足了勇气道,“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在场的很多兄弟和我一样,都还没有娶媳妇呢,祁王殿下,你就让我们回去吧!” “上有老,下有小?”慕容祁的声音阴沉冰冷,“怕死在战场上,你们就不怕淮疆人打过来,连你们全家都毒了?” 众人狠狠一怔,一个个鸦雀无声,低着头谁也没有出声。 忽然另外一名士兵站出来,道,“祁王殿下,我们不是贪生怕死,更不是怕死在战场上。我们是怕死不得其所,还没有上战场,便将性命白白搭在了这里。” 慕容祁忽然不说话了。 是啊!能跟着来南线的人,哪一个不是将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抱着必死的心态? 他们并不是怕死,但就怕还没有打过一丈,还没有杀过一个敌人,便在这里白白地断送了性命。 “祁王殿下,你就让我们回去吧!” “是啊祁王殿下,你让我们回去吧!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谨记在心的,日后等太平下来,做牛做马我们都会报答您。” “祁王殿下,求您了!” 短短几日的时间,已经有几百个士兵因为中毒身亡,那些已经中毒,命悬一线的就不用说了。慕容祁理解他们的心情,但也不能就这么让他们回去,毕竟军营中有军营里的规矩。 他沉默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忽然有人扬声喊道,“幽王殿下回来了……” 众人连忙朝着军营外望去,马蹄声哒哒,卷起一阵尘土飞扬。夜幽尧一身玄黑色的衣衫,披风也是沉静的黑色,衣衫猎猎,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带着几十个护卫朝着这边而来。 “殿下回来了,殿下终于回来了,这下……我们便有主心骨儿了。”有人欣喜若狂,连忙朝着军营外面迎了出去。但也有那些滋事儿的,一脸的惭愧,身怕被夜幽尧怪罪,退到了人群的后面。 夜幽尧到了近前,翻身下马,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掠过,又瞧了一眼军营中的状况,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都聚在一起做什么?” 连忙有人上前,附在夜幽尧的耳边,细数说了情况。夜幽尧的脸色骤然一沉,是谁聚众闹事,给本王站出来。 那些没有闹事的连忙后退了几步,聚众之人很明显地就被孤立了出来。 夜幽尧走上前,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犹如地狱中的魔音,“听说,你们聚众滋事,是想嚷着回家?” “殿下,我们……”有人开了口,但后边的话还没有说完,遇上夜幽尧的目光,双.腿一软便骤然跪在了地上。 “还记不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身份?” 一名士兵正好与夜幽尧的目光对视,不由得开口,“我们是兵,这里……这里是军营。” “聚众滋事者,给我每人打五十军棍。”说完便朝着营帐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那些聚众的士兵骤然变了脸色,面色惨白得犹如见了魔鬼一般,但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因为大多数人都是中宁的兵,趁乱闹事儿是仗着中宁军营没人管事儿,不服慕容祁的管束。但如今夜幽尧回来了,他们比谁都清楚夜幽尧的手段。 士兵们很快便被押解了起来,站成一排领军棍,惨叫的声音比中毒士兵的呻.吟声还要惨烈。 夜幽尧回了营帐,慕容祁和几名重要的大将也跟了进去。连忙有大将上前替夜幽尧解下披风。 “军中到底是什么情况?将士们中的都是什么毒,查出来了没有?”夜幽尧问。 慕容祁将一个册子递到夜幽尧的面前,“这些都是这几日来所统计出来的,中毒士兵的人数和名册,还有毒发身亡的。宗家弟子和天医门之人正在努力,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夜幽尧接过册子,展开来看,眉头紧紧深锁。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是不是真的错了 “啪”一声,夜幽尧将手中册子狠狠地拍在了桌上。 “慕容祁,好歹你也是带兵多年,本王将一国将士交到你的手上,你竟是如此带兵的。” 没有守好军营让士兵中毒不说,竟然还能让他们闹起来。聚众闹事这种事情,在夜幽尧的军营中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连忙有将士替慕容祁说话,“幽王,此事也不能全怪祁王,实在是淮疆之人太过阴险狡诈。” “拉出去,杖打二十军棍!”夜幽尧狠狠道。 那将士一脸的懵,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被人拉了出去,执行军棍。 其余士兵低着头,再也没有人敢争辩一句。 “各司其职,整顿军营。若再有滋事着,一律按军规严惩不贷,本王不想看到今日的事情再发生。都出去!”夜幽尧道。 “是!末将遵命!”众将士齐齐应了一声,出了营帐。 待营帐之内只剩下夜幽尧和慕容祁二人,慕容祁道,“幽尧,都是我治军不严才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你也别生气,将士们来了南线,一场仗都没有打便发生这样的事情,难免人心惶惶。” 夜幽尧坐在椅子上翻阅着刚送上来的信件没有说话,慕容祁思虑了一下又问,“幽尧,此番淮疆之行有什么收获?有没有找到槿夕?能不能将他救出来?” 夜幽尧知道慕容祁担心苏槿夕,宗家和慕容家更担心,便道,“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槿夕,但已经确定槿夕便在国师府上。” “那还等什么?派几名武力高强的死士将她救出来啊!如今的她不比从前,身怀八个月的身孕,哪里经得起这种折腾?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你也说了她经不起折腾。晋逸辰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我带着人潜入淮疆真是悄没声息无人知晓?” “你是说……我们的行踪尽在晋逸辰的掌握之中?” 夜幽尧道,“晋逸辰是个不好对付的人,万一死士在营救过程中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冒不起这个险。” “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慕容祁说着,目光有些深幽。 夜幽尧瞧着慕容祁深深的黑眼圈,便知道他定然好几日没有睡个好觉,便道,“你先去歇歇,这里交给本王。” “我哪里歇得住。”慕容祁道,“每个时辰都有人毒发身亡,被抬出军营去。他们若是死在战场上也罢,便是死得其所,但如今……让本王日后回到南离,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 夜幽尧默然。半晌之后又问,“南离陛下和宗夫人的毒如何?” 夜幽尧问的是慕容云海和宗惜姿。毕竟是苏槿夕的父母,夜幽尧始终放在心上。 慕容祁道,“宗老夫人亲自入宫解毒,天医门那边也派了人过去,至今还没有消息。” “东辰呢?” 慕容祁的眼底闪过微惊的光芒,本以为夜幽尧是个心性凉薄之人,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将诸国之事关心到低等地步。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做天下之主吧?一时间慕容祁的心底生出了很多复杂的念想。 夜幽尧见他半晌不说话,微皱着眉头,“恩?” 慕容祁道,“凰儿已经带着东辰的全数军队回去,但是路途遥远,北翼又发兵突然,只怕来已经排不及了。我传信回国让南离发兵支援,但如今大部分兵力全在此处,留在国中的不多,怕也只是杯水车薪。” 只怕这一次东辰真的保不住了。 说话间,慕容祁的目光极其复杂,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地握着。夜幽尧知道,他不仅担心东辰,更担心东陵凰。 半晌之后夜幽尧又招来宗瑞安父子和医尚说话。 “将士们所中是何毒?你们瞧得如何?可有什么进展?” 宗瑞安道,“在下行医多年,毒数方面虽也有所钻研,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毒。一时……一时还没有瞧出来是何毒素。” 医尚也缓缓摇头,“在下也没有法子,只能用一些常规解毒的药材暂时压制住毒性,但也支撑不了多久。此毒怕是只有掌门能解了。” 但是苏槿夕远在淮疆,生死难料。 夜幽尧不说话,营帐之中的气氛便渐渐开始压抑起来。宗瑞安和医尚都是一脸的为难。 宗天佑很软道,“姐夫,听说前几日。你去淮疆了,可寻到我槿夕姐姐的下落了?能不能将她救出来?” 夜幽尧道,“已经有了你姐姐的下落,但救人还是有些难处。本王正在谋划。” 宗天佑思量着措辞,小心翼翼道,“姐夫你神通广大,可有法子将有关中毒的资料送到我槿夕姐姐手中?” 宗瑞安连忙拽住宗天佑道,“天佑,莫要胡说。槿夕如今身陷囹圄,自身都难保,不要给殿下添麻烦。” “爹爹,这怎么能算是添麻烦呢?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若不然,难道要我们每天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人死在面前吗?” 医者仁心,让他们如何忍心? 夜幽尧道,“天佑说的对。不过虽不能将东西送到槿夕的手中,却能送到别的地方。此事……本王试试。宗瑞安,医尚……” “在!” 今夜回去你们便整理一份有关士兵们中毒的资料,明日一早送到我的手中。 “是!” 宗瑞安父子和医尚退了出去,夜幽尧也回了自己的营帐。大量各地送来的急报和资料送到了夜幽尧的面前,高高地垒成了小山。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军营中专门服侍夜幽尧的士兵进门,掌上了灯。烛光摇曳,煜煜闪烁,暗淡的光线之中,夜幽尧埋头书案之上,身影瞧上去是那样的萧索,凄凉……手一笔一笔地画在纸张之上,是那样的孤寂…… 半晌之后,忽然“咔嚓”一声,夜幽尧手中的紫毫笔被骤然捏断,他默然微垂着头,眼睛都红了一圈。 煜煜烛光之下,那红红的眼圈之中有什么潋滟盈盈,不断闪烁。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心无一刻不像是被刀剐一样,甚至他都在想,征战天下,恢复山河,汲汲营营与权谋争斗之中,他夜幽尧是不是真的错了……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应该相信谁 次日一早宗家父子和医尚便将有关中毒的资料送到了夜幽尧的手中,并且还附了一份中毒士兵的血液。毕竟大多数时候苏槿夕都是用血液检测毒素成分的,一旦她需要呢? 当日夜幽尧便派隐卫将资料送了出去。 两日后军营中便收到了回复。不过不是来自苏槿夕的,而是来自蓝雨的。 夜幽尧并没有让人将资料送到苏槿夕的手中,而是送到了蓝雨的手上。毕竟如今夜幽尧还不知道苏槿夕的具*置,贸然让隐卫潜入国师府去找,怕会惊动晋逸辰,会对苏槿夕不利。 蓝雨送来的信件中明确写着关于军中将士此次所中之毒的主要成分和解毒的方法。夜幽尧看过,便递给了慕容祁,慕容祁看完又递给了宗瑞安,宗瑞安父子仔细瞧过,又给了医尚。 夜幽尧静默着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容祁问宗瑞安父子和医尚,“此事你们三位如何看?这方子是真是假?” 宗瑞安缓缓摇头,“在下也无法确定。” 医尚道,“从药理上来讲,这方子没什么问题。或许可以一试。” 宗天佑道,“瞧着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姐夫,你所找的人可信吗?”毕竟淮疆之人心狠毒辣,杀人于无形之间,若想伪造一份看不出端倪的解毒方子,根本不在话下。 夜幽尧双手负后,遥望着营帐之外,依旧没有说话。 有掌管军营人事的士兵忽然急匆匆地来报,被守护在营帐外面的士兵拦住,但是二人的对话却清晰地传入了营帐之中。 守卫的士兵道,“你不能进去,殿下和南离祁王及三位医师正在里边商议要事。” “烦请通报一声,我有要事要禀报殿下。” “殿下特意交代,商议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扰,有什么要事等殿下商议完毕再说。” “来不及了,后营之中又有三十几个士兵中毒,今天一早统计昨日毒发身亡的士兵足足有三百多个,数量几乎是前日的十倍。照这样下去,将士们怕是支撑不下去了……” 守卫的士兵有些为难,但是犹豫了一番,还是道,“咱们殿下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要不你先回去,等殿下商议完毕,我便代你回禀陛下?” “我还是在这儿等吧!” 营帐之中,众人一脸的凝重。 有大将道,“殿下,要不……就拿这个方子试试?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这方子是真的呢!” “不行,这是拿将士们的性命冒险。谁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横竖都是个死,咱兄弟们出来打仗,便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做什么事情不是冒险?” “对,若是别人不愿意试,便从我儿子身上开始,我儿子也中毒了。” “殿下,末将愿意拿儿子一试,若这方子是真的,便算他命大。若是假的,也算是为国捐躯,末将和儿子都无话可说。” 众人沉默着没有说话,慕容祁道,“幽尧,你瞧着这事……” “我在等!”夜幽尧忽然道。 众人都不明所以,面面相觑,好半晌之后慕容祁又道,“等什么?” “等一个人的回信。” 夜幽尧一向有自己的打算,他既没有明说,众人也不敢多问。慕容祁道,“跟这方子有关对不对?好,我们和你一起等。” 这一等,足足四个时辰,直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名隐卫举着加急的旗子策马而来。到达营帐之外的时候跑的都吐血了。 守卫在外面的护卫连忙将隐卫递上来的信件送入营帐之中。夜幽尧接过,眉头深沉,瞧过之后将信件递给了慕容祁。 慕容祁瞧完,一脸复杂,又递给了宗瑞安父子。 父子俩瞧着,微微惊讶,之后又给了医尚。 宗瑞安道,“殿下,这信是中宁前太子夜珅送来的?” 夜幽尧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宗瑞安又自言自语了一句,“那上边的私印是中宁前太子夜珅的没错。” “但是这信中所言对于将士们所中之毒的分析和解毒的法子与淮疆蓝教主的截然不同啊!”医尚道。 “是啊!”宗瑞安表情一脸的凝重,“我们应该相信谁的啊?” 一名大将道,“夜珅毕竟是中宁人,这等关键时刻,总不至于坑自己人。依我看,夜珅的应该是真的。” “这可不好说,虽曾是我中宁人,但如今他可是中宁的叛徒,投靠了淮疆。指不定日日想着如何杀回中兴,将我等杀个一干二净,他的信,能信几分?” “我觉得李将军说的有道理。” “那也不能相信你那个什么蓝教主的啊!她可是地地道道的淮疆人,以前可没少坑过咱们。忽然在这风头上背叛淮疆协助我们?我看这事儿玄的很。” “依我说,还是听殿下的。” “对,怕是殿下心里早有打算。” “对,听殿下的!” “殿下,您看此事我们应当如何抉择?” 医尚分析道,“两份方案既然相反,蓝教主的这份无论从医理还是药理上,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夜珅的这份……最后这两味药材却是明显相冲的。” “对,这一点老夫也瞧出来了。”宗瑞安道。 大将们对医术和药理都不懂,没有说话,宗天佑忽然道,“凡事太满则妖,表面上瞧着没有问题,但内则……可就说不定了。” 宗瑞安拽着宗天佑忽然叱喝道,“别乱说话,药理和医理都是有根有据的,你作为大夫,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难道你心里没个数??” “父亲,依理是一回事,但也要看势,儿子这是理性分析。” “你们父子俩还是不要争了,听殿下的吧!殿下会具体分析。”医尚道。 宗瑞安和宗天佑不再说话,慕容祁问夜幽尧,“幽尧此事你如何看?” 两份信件就摆在夜幽尧面前的桌案上,两个写信的人都不能完全相信,但是其中一份却逻辑清晰,没有任何问题,另一份却存在着明显问题。 到底……应该相信谁呢? 还是……谁也不能信? 正文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晋逸辰的算计 营帐之内众人都沉默着,好半晌之后,夜幽尧忽然拿了夜珅送来的信件给了宗瑞安父子,“用这份。” 宗瑞安微微愣了一下,接过,“是,幽王殿下,老夫这就去办!” 宗瑞安父子出了营帐,医尚也跟了出去,几名大将奉命协助,也跟了出去。 营帐之内只剩下夜幽尧与慕容祁二人。 “幽尧,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营救槿夕的事情你是否有了周全的打算?还有,什么时候开战?眼看着天就要冷了,若再不开战,就要等到明年开春。如此一来,咱们这一个多月来的筹谋可全都要白费了,而且等到明年开春再开战,定然会给予淮疆太多喘息的机会,到时候若想赢战,只怕很难。” “今年必须开战。” “具体什么时候?没几日了!” 夜幽尧双手撑在桌案上,眼眸阴鹜地望着前方,没有说话。 “幽尧!”慕容祁道,“我知道你在等,但是没多少时间能让我们等了,看着槿夕的月份快足了,随时都有临产的可能,还有东辰……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两头为难你,两头担忧,慕容祁都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少个日夜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夜幽尧撑在桌案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 确实没有多长时间了。但正因为没有多长时日,所以才要细心谋划,否则……便是满盘皆输。 但是,说到底,蓝雨还是不能完全相信的。这是一把双刃剑,是一枚带刺的棋子,用的好了,便是冲锋陷阵的利剑,一旦用不好……便会扎了自己。 淮疆国师府上,一名毒卫将一封信件交到了晋逸辰的手中。 晋逸辰展开瞧了瞧,嘴角缓缓扬起,笑的诡异。然后,随手将信件交给了身旁的大毒师。 大毒师瞧着,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这不可能啊!” “哦?” “若说夜珅会背叛大国师,尚且说的过去。但是蓝教主……她可是在淮疆手握至高权柄的人,而且还是大国师您一手养大,若说她会背叛你,我可是一点都不信的。” 但是白纸黑字的写在上面,容不得他不信。晋逸辰的毒卫密探能力可一点都不比闻名天下的魂殿隐卫差。 晋逸辰随手将刚刚炼制好的毒液倒进了一个琉璃瓶里,笑的阴冷,“狼崽子长大了,终究不是自己生的,会反咬人也是常理。” “但是……”大毒师想说什么,但是犹豫了一番,还是一脸复杂地没有说出口。 晋逸辰将装有毒液的琉璃盏递到大毒师的面前,“瞧瞧本国师新炼制的这毒如何?” 大毒师接过琉璃瓶,轻轻摇晃着,毒液清明,液体纯清,“上品的毒药,大国师制度的手段是更上一层楼了。且不知这毒叫什么名字。” “噬心!” 大毒师脸色骤然一变,握着琉璃瓶的手不由得一颤,脊背一阵寒凉。 “哈哈哈……”晋逸辰扬声笑道,“放心,这毒是本国师尚未练成的,等他能杀人于无形之间,还需最后一道工序。” “呵呵呵……”大毒师面颊一僵,忽然扬声赔笑起来,只是那笑容和他的面颊一样,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僵硬。 门外忽然有毒卫报,“回大国师,蓝教主求见!” 大毒师的笑声忽然顿住。 晋逸辰手底下忙活着炼药,始终没有停,“传!” 大毒师很有眼色地道,“大国师,既然蓝教主来了,定是有要事要与大国师商议,属下便先行告退了。” 晋逸辰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大毒师便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蓝雨进了门。 “徒儿参见师父!” 虽然在外人面前蓝雨与孤十三和众人一样,都称晋逸辰为大国师。但是单独相处的时候,都是尊称“师父”的。 “恩!”晋逸辰淡淡地应了一声,听不出有何情绪。 蓝雨思忖着正要开口,晋逸辰又道,“宫中之事处理的如何?” 蓝雨回道,“宫里的事情弟子已经全部接手过来了,各项事务尽在徒儿掌握之中。” “恩!”晋逸辰满意地应了一声。 蓝雨又道,“师父,徒儿有件事情想禀师父,望师父能答应。” “哦?何事?” 蓝雨道,“徒儿……徒儿想和孤师兄完婚。” 晋逸辰抬头看着蓝雨,没有说话。蓝雨继续道,“想……想在下月初八之前就把喜事儿给办了!” “此事是好事儿,你和十三从小在师父身边长大,师父自然是盼着你们能在一起。但是下月初八时间是不是太仓促了?眼下诸事繁多,怕是无暇盛重安排礼数。” “无碍的。”蓝雨道,“弟子已经和孤师兄商量过了,算起来,我们也算是江湖儿女,不在意这些。” 晋逸辰道,“也好,既然你们不在意,那便将喜事儿办了吧!此事交给礼部去安排。” “是!”蓝雨应了一声,正要出门,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骤然被晋逸辰给唤住,“雨儿……” “师父……”蓝雨回头,晋逸辰将方才毒卫递上来的书信递到了苏槿夕的面前,“此事你如何看?” 蓝雨一脸疑惑接过书信,缓缓展开,只瞧了一眼,脸色骤然大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冤枉啊,师父,弟子……弟子绝对没有要背叛师父的意思,弟子真的没有。” “哦?”晋逸辰放下手中的毒液,“你的意思是……为师的密探无能喽?” 蓝雨脸色更加惊恐,“不,师父……师父的密探能力自然是无可怀疑的,但是弟子对师父忠心无二,绝对没有想过要背叛师父。” “是吗?这信中所言,你将大毒师派人下到诸多军营和宫中的解毒方子秘密送给了夜幽尧,还有之前你们在郊外庄子里碰面的事情,难道都是假的?” 果然,一切都逃不过晋逸辰的法眼和手掌。 蓝雨匍匐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着,他缓缓抬起头来,望着晋逸辰,“不,师父,你得到的情报都是真的。但是……但是徒儿并没有真的要背叛师父,只是将计就计,请君入瓮。徒儿给他们的方子都是假的。”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来,递到了晋逸辰的面前。 晋逸辰打开,瞧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看来,为师是冤枉你了。” 蓝雨一头磕在了地上,“徒儿对师父的忠心,日月可鉴。还请师父明察。 晋逸辰与蓝雨的眸光对视,一双好看的眼眸深沉如海,他的心底到底在想什么,蓝雨自是看不明白的。 好半晌之后,晋逸辰又问,“你与夜幽尧之间,还密谋了什么?”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章 让你表忠心 晋逸辰的气势凛冽,压迫感极强,四周的气息沉闷冰冷得让人窒息。 蓝雨思量着合适的措辞开口,“那日……那日夜幽尧找徒儿去了郊外的山庄,告诉徒儿当年是师父您杀了我全家,挑拨徒儿与他合作,协助他救出苏槿夕。徒儿想着,既是要请君入瓮的,便要将戏份演的真实一些,于是便想了与孤师兄成亲的这个法子,届时假装安排他们混入婚礼,然后埋伏大量人手在婚礼,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哦?夜幽尧可是信你了?” “夜幽尧做事谨慎,怎可能全信了徒儿。若不然也不会写了书信给我之后又跟夜珅要解毒方子。” “夜珅……”晋逸辰的眼眸缓缓眯起。 蓝雨道,“虽然这些年来夜珅投靠了我淮疆,但说到底他身上流着的还是和夜幽尧相同的血脉。师父,这样的人,信不得。” “论起来……这些年他吃我淮疆的,喝我淮疆的,就连住的地方也是我淮疆的,似乎从未为我淮疆做过一件实质性的贡献。” “师父说的是,这种人留着,就是一个随时都会反咬我们一口的隐患。” “既如此,那便让他去地宫取了苏槿夕的人头来。” 蓝雨一脸的疑惑,“师父不是要拿苏槿夕炼丹?” “能炼丹的药引子多的是,但是他害死公子,活不得。” “是!徒儿这就去安排。”蓝雨早就想让苏槿夕死了,杀一千次,一万次都解不了她的心头恨。 蓝雨从晋逸辰出来之后便径直去找夜珅。晋逸辰瞧着蓝雨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是一贯的沉稳冷静,也不知道他的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秋雷滚滚,一阵霹雳响雷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有些冷。 夜珅暖了一壶酒,坐在窗户边上自斟自饮着,从怀中取出一枚飞凰点翠的簪子来,眸光幽深地瞧着。 这簪子是当初为了维护霍玉娇,和苏槿夕起争执的时候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后来护卫捡了想卖了,被他收了回来。起初没觉得有多重要,但是留在身上,随着日积月累,其分量却在她心底越来越重。 时至今日,他日日都要拿出来把玩一番。每每睹物思人,悔不当初。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竟做了那么多伤害苏槿夕的事情。 如果当初他没有求父皇退婚,如果当初他没有和霍玉娇定下婚约,如果当初……是不是如今的结果会不一样。 如果当初她依着婚约娶了苏槿夕,如今他们的孩子应该都已经请了教书先生了吧! 恨! 无边无际的悔恨再一次从夜珅的心底蔓延而起。他紧紧地抱着簪子,仰头靠在了墙壁上,缓缓闭上了双眼。仍有那如蛇一般的悔恨一点一点地腐蚀着他的心。 忽然“嘭”一声,门被人一把推开,蓝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夜珅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瞧见夜珅手中没来得及收起的簪子,蓝雨一脸的鄙夷和嘲讽。 “哟,夜太子又在睹物思人呐!” 夜珅将簪子收入了怀中,起身,“不知蓝教主来找在下所谓何事。” 蓝雨没有回答夜珅的话,反道,“一个已经跟了别人的女人,有什么好日日挂念的?就算如今她放弃夜幽尧跟了你,也不过是你那皇叔不要的破鞋。” 夜珅眸光陡然一凌,“请蓝教主嘴巴放干净一点。” “呵……”蓝雨冷哼一声,“一个将死之人,本教主嘴巴干不干净又有何意?” “什么意思?” 蓝雨顺手将一块令牌扔给了夜珅,“大国师的命令,让你去地宫杀了苏槿夕那个贱人。” “什么?”夜珅有些不敢置信。 “夜珅,你如今可是我五毒教的副教主,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既然投靠了我淮疆,便要一心一意为我淮疆做事。我淮疆可容不得叛徒的存在。你给夜幽尧的军中递解毒方子的事情,大国师已经知道了,我可是在大国师面前说了不少好话才将你保下来。让你去杀苏槿夕,便是让你表忠心的。” 说完,也没等夜珅说什么,转身扬长而去。 夜珅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好半晌之后才回神,双眼憋怒得红彤如血,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攥紧,险些将手中的令牌给捏碎。 南线军营之中。 自从依着夜珅送来的方子给将士们配了解药,宗瑞安父子和医尚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上,始终没有放下过。 几个人的轮番守夜取消了,即便是夜晚,也是连眼睛都不眨地守着。这已经是用过解药之后的第三天了,宗瑞安实在熬不住,便在一旁的药棚之中小憩了一会儿。睡的迷迷糊糊,耳边忽然传来宗天佑的声音,“爹爹,醒醒,快醒醒。” “额……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将士们用过药之后出了什么问题?”宗瑞安陡然睁开双眼,想都没有多想,便朝着安置中毒将士的营帐跑去。 原以为将士们用过药之后起了什么不。良反应,毕竟那个药方有几味药材放到一起用根本无法用药理解释,却不想,掀开营帐帘子的那一刻,所看到的景象顿时让宗瑞安愣怔在了当场。 医尚带着药侍正在给将士们分配汤药,整个营帐之内的气氛是与之前截然相反的活跃,大家有说有笑,甚至还和医尚开玩笑。许多之前病恹恹,奄奄一息的士兵,此刻竟然下了床,在营帐之中来回地走动。“宗大夫。”有人发现站在营帐门口的宗瑞安,忽然喊了一声。 其余人连忙朝着营帐门口望去,见是宗瑞安,都非常热情,“宗大夫,你来啦!” “感谢宗大夫、小宗大夫和医尚医师替我们解毒。” “是啊,死了那么多弟兄,若不是你们给我们解毒,只怕我们也难免毒发身亡。真的很感谢你们!” “谢谢你们,兄弟们都是老粗人,没什么能感谢你们的,我们给你们鞠个躬吧!” 说着,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齐齐朝着宗瑞安父子鞠了一躬,又转身,朝着医尚鞠了一躬。 宗瑞安这才从恍然之中回过神来,连忙走了进去,一个个去扶。 “大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了,这也不是我们的功劳啊!大家不必如此。” 一名士兵道,“宗大夫,你真的是太客气了,医学世家宗家的名声,在整个南离可是出了名的。还有医尚医师,您是出自天医门,更不必说。你们可是妙手回春啊!” 宗瑞安一脸的尴尬。医尚道,“确实不是我们的功劳。我们虽是习医的,但是这回大家伙所中之毒实在棘手的很,多亏了幽王殿下寻来了解毒的方子,我们才依着方子配置出了解药。大家应该感谢幽王殿下才是。”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你可曾后悔过 营帐中的不少士兵都是南离的,甚至还有东辰的。毕竟是不同国家的,对于夜幽尧,他们还是有成见的。听到医尚和宗瑞安父子这话,许多人都默不作声了,顿时气氛有些尴尬。 医尚温和地笑着,打破僵局,“大家还是把药吃了吧!这药需要连服七日才会彻底清除体内的毒素。” “是啊!天佑,快帮着你医尚伯伯给将士们分药。”宗瑞安父子连忙加入其中,给将士们分药。这一好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夜幽尧的营帐中。 多日以来夜幽尧一直为此事忧心,如今将士们的毒终于解了,算是解除了一个心头大患,就连面色也回春了不少。连忙分派隐卫将解毒的方子分别送到了中宁、南离,东辰各国的皇宫之中。 淮疆地宫。 淮庆郡主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虽然和唐雪之间一直不对头,但如今两人共同落难,彼此之间也不数落了。而且当淮庆郡主细说完自己的遭遇之后,唐雪对她还有些同情。 中午看守的毒卫送来了饭菜,虽然不是很好吃,但是唐雪还是劝着苏槿夕吃了一些。吃完午饭,苏槿夕用筷子在一旁的墙壁上划了一道标记。 月淮庆问,“苏槿夕,你在干什么?” 苏槿夕道,“我们被关进这地宫已经五天了。” 五天,再加上之前被关在外面的时间,已经快十天了。这十天的时间,夜幽尧一定很担心他吧!他一定没有度过过一个安稳日子。外头一定乱成一团了。 月淮庆被关进来已经三天了。一想起那日宫乱,父皇被软禁,兄弟姐妹们死的死,伤的伤,血流成河的样子,月淮庆就恨的咬牙切齿。这几日,每天夜里睡着的时候,她都能梦到那个惨烈的场面,每一次都是在噩梦中被惊醒。 唐雪见月淮庆变了脸色,知道她又开始回忆起那些惨烈的事情,便道,“你别瞎想了,我尊哥哥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到时候夜幽尧和慕容祁他们也会来,一定会打败晋逸辰的,等我们被救出去,一定会帮你救出你父皇和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们。” 月淮庆沉默着,什么话都没有说。唐雪自觉得无趣,在一旁坐了下来,把玩着衣角。他虽然一直很乐观地劝说着苏槿夕和月淮庆,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忽然外面传来毒卫的身影,“副教主!” “把门打开!” “回禀副教主,这里关的是要犯,没有大国师的命令,小的不敢为副教主开门。”又停顿了一下,那毒卫的声音骤然变得殷勤,“原来副教主有大国师的令牌,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开门。” 紧接着,便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一股明亮的光线骤然从敞开的门中照射进来,照射得苏槿夕等人有些睁不开双眼,用手遮掩着,等适应过来之后才撤开手,朝着门口望去。 来者,竟然是夜珅。 唐雪狠狠皱了皱眉头,“夜珅,怎么会是你?” 月淮庆犹如疯了一般地朝着夜珅冲了过去,一把扯住夜珅的衣领,一阵撕打,“你这个畜生,你竟还敢来,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给我皇兄报仇,你这个畜生……畜生……” 毒卫连忙进门,拽开月淮庆。但她双眼爆红,怒目狰狞,显然已经崩溃了。 “将她带出去,本王有话要问她们两个。”夜珅道。 “是!”毒卫将月淮庆拽了出去。 紧接着,夜珅的目光缓缓落在了苏槿夕的身上,将其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当瞧见她凸起的腹部时,眼底一片沉痛,缓缓一步步靠近苏槿夕。 唐雪连忙拦在了夜珅和苏槿夕的中间,“副教主是吧?呵呵,没想到昔日的中宁太子,何其威风凛凛,如今竟成了淮疆的一条狗。” 夜珅眼底的沉痛毫不掩饰,甚至越来越深。他透过唐雪娇。小的身体,望见身后苏槿夕平淡的眼,“槿夕,连你也是这样想我的吗?” 苏槿夕脸上的神情波澜不惊,甚至有些疏离,“夜珅,你来做什么?” “槿夕,你非要和我如此说话吗?” 苏槿夕道,“如今你既已做了淮疆五毒教的副教主,便是和中宁没有半点关系,与中宁皇族更是一刀两断。既如此,你我之间还有何话要说?” 夜珅一阵苦笑,“那你呢?抛开中宁,抛开中宁皇族,你我之间,难道真的没有话可说?” 苏槿夕嘴角上扬,笑的嘲讽,“夜副教主与我之间,何时有过话说?” 夜珅的身子猛然一个愣怔,紧接着,便是狠狠踉跄两步。 “是啊!他们之间,从见到第一面开始,他便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甚至还想假借苏仙惠之手杀了她。到后来他开始对她上心,也是在她恢复了秀丽容颜之后,但那时,她已经嫁给了夜幽尧。他们之间,何曾有过话说。” 苏槿夕道,“副教主若有事,便直说,若没有事还是尽早离开吧!本妃身上乏的很,想休息。”说完,一副逐客的神态,坐回了椅子上面。 夜珅脸上自嘲的笑容越来越深,好半晌之后才渐渐退去,竟然缓缓伸出了手中一把长剑。 唐雪的脸色骤然一变,挡在了苏槿夕的面前,“夜珅,你……你想做什么?我……我告诉你,这里现在可是晋逸辰说了算,你若敢动我们一根毫毛,我……我便喊人了。” 夜珅将手中长剑的剑尖指向了唐雪的胸口,“是吗?,你喊啊,看谁敢来救你!本教主此番来,便是授了大国师的命令。” 唐雪一脸的惊愕,“是……是晋逸辰派你来杀我们的?” 夜珅没有理会唐雪的问话,复杂的眸光透过唐雪,直直地望着她身后的苏槿夕,“今日,如果今日这长剑真的从你身上穿胸而过,你可会后悔当初嫁给了夜幽尧,没有跟着本太子。” 苏槿夕笑的讽刺,“夜珅,事到如今,没想到你竟还能说出这等可笑的话,本妃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你既然问了,我便回你,你听好了,我苏槿夕爱夜幽尧,上穷碧落下黄泉,与任何人无关。” 夜珅的心底狠狠一怔,一脸的苦涩,低嘲地笑着,眼角甚至还带着潋滟的光芒,“上穷碧落下黄泉,好一个上穷碧落下黄泉。”说着,手中长剑晃晃悠悠,好几次都险险地从唐雪的脖颈上蹭过,险些割破了唐雪的肌肤。 唐雪都被吓坏了,心想:这苏槿夕也真是的,说什么不好,这等时候,偏偏说这种话刺激夜珅,若他真的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地将我们杀了怎么办?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口出狂言 但是,让唐雪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夜珅竟忽然收起了手中长剑,飞速绕过她转到了苏槿夕的身边,拽起苏槿夕的手臂便往外跑,“走,快,跟我走!” 苏槿夕和唐雪一脸的懵,“夜珅,你这是做什么?” “没有时间解释了,但是苏槿夕,你相信我一次,我一定会带你出去,将你平安地送到夜幽尧的身边,你相信我。” 苏槿夕还来不及说什么,夜珅已经拽着她到了地宫门口,入眼处已经有毒卫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唐雪察言观色,虽和苏槿夕一样,不明白夜珅忽然的转变到底是何缘由,但紧跟在他们的身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毒卫到了近前,“副教主!” 夜珅道,“本教主已经奉大国师之命审过这两个人,但是还有一些细节问题,需要当面报告大国师。” 毒卫道,“既如此,还请副教主稍等,属下这就去禀告大国师,让大国师提审这二人。” “不必了。”夜珅道,“本教主亲自带着他们二人过去。” 毒卫似有疑虑,依旧挡在夜珅的面前没有动,夜珅的脸色骤然一变,道,“怎么?本国师做什么,还要跟你这个看门的毒卫讲明白说清楚不成?” 毒卫见夜珅是真的动了怒,连忙退到了一边,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还请副教主恕罪,副教主,请!” 夜珅带着苏槿夕和唐雪,径直朝着地宫外而去。自始至终,苏槿夕和唐雪的一颗心一直提在嗓子眼上,“噗通噗通”地跳动得厉害,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估摸着已经走远了,身后的毒卫不会听见他们的声音,苏槿夕才酝酿着措辞对夜珅低声开口,“夜珅,你……” 苏槿夕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夜珅给打断了,“不要说话,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们出去。” “但是月淮庆还在毒卫的手上。”唐雪道。 “放心,毕竟月淮庆是淮疆皇族的血脉,月皇还在,即便发现我们逃了,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晋逸辰不会对她怎么样。” 苏槿夕暗忖着,夜珅说的也有道理,于是跟着夜珅继续往外走。 几年来,夜珅对国师府上的地形已经了如指掌,带着苏槿夕和唐雪走的全都是平日里人比较稀少的地方,而且特意避开了巡逻的毒卫。穿过几个僻静的拱门,绕过几条回廊,眼看着就要从国师府的侧门出去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呼啦啦”一群毒卫骤然水泄而出,将他们围了起来。 夜珅的眉头狠狠一皱,拽着苏槿夕手臂的手指微微一颤,手心里霎时间布满了冷汗。 苏槿夕的眉宇间也渐渐浮上了一层阴霾。唐雪紧张地挽住了苏槿夕的胳膊。 毒卫自动让开一条道来,蓝雨阔步走了过来。 “夜副教主,你这一路鬼鬼祟祟的,是要去哪儿啊?国师府正门敞开,夜副教主放着正门不走,怎的,忽然走这侧门了?”走到近前,目光又落在苏槿夕和唐雪的身上,“哟,这不是大国师前几日请进我淮疆做客的幽王妃和唐雪姑娘吗?夜副教主怎的和他们在一起。” 夜珅一脸戒备地挡在了苏槿夕的身前,目光冰冷,甚至还带着一抹杀气。 蓝雨瞧着夜珅的模样,嘴角上扬一笑,转而目光又落在夜珅腰间的令牌上面,眉头微微紧了紧。 “若是没记错,本教主当时将大国师这令牌转交给你之时,可是说的很清楚。夜珅,大国师给你这令牌,可是让你去杀苏槿夕的。显然,夜副教主此刻这行径,似乎对大国师的用意没有理解透彻啊!要不……本教主代大国师再为你解释一遍?” “不必了!”夜珅骤然祭出手中长剑,“今日苏槿夕的命我要了,我要带他走,谁说是拦着,休怪我手中这把剑不长眼。” 蓝雨嘴角的淡笑化为一抹讽刺,“夜副教主脾气见长啊!我看你似乎是忘了,当日被夜幽尧和苏槿夕逼迫的如丧家之犬的时候,是谁在危难中救了你,是谁给了你一隅生存之地。就凭你,也敢说出如此狂妄之言!” 当初是蓝雨和孤十三救了自己没错,这些年来,也是他们在淮疆给了他一隅安生立命之所。但也是他们,让他彻底丧失了曾经身高尊贵的尊严,这些年来,他在淮疆,在晋逸辰手下,在蓝雨和孤十三的身边,活的处处小心,如履薄冰,甚至还不如一条丧家之犬。随时都在担心他们会不会用毒对付他。 这一次,他之所以下定决心背叛淮疆,有夜幽尧给予筹码的利诱之功,夜幽尧他对苏槿夕爱之使然,但是在心底里,他确实已经不想和这些人为伍了。 “是不是狂妄之言,打了不就知道?”说着,夜幽尧将苏槿夕交给了唐雪,“照顾好槿夕!”然后扬起手中长剑,主动朝着蓝雨攻击而去。 蓝雨也不迟疑,眸光陡然一凌,连连后退两步,避开夜珅的进攻之后便反手攻击,两人很快便纠缠打斗在了一起。 毒卫们跃跃欲试,将目标对准了苏槿夕和唐雪。二人相互扶持着,缓慢地退到了墙角,苏槿夕一脸的戒备,始终没有放松过警惕。 唐雪紧张地抿了抿嘴唇,“苏槿夕,你现在身子重,能不自己动手,千万别自己动手。你的麒麟神兽呢?还有那只小狐狸,快放他们出来!” 苏槿夕一脸的肃然,“自从锦衣侯墓出来之后,九彩便不见了,麒麟神兽也时常不见踪迹,此刻并不在我身上啊!” “啊?”唐雪大吃一惊,“那该怎么办啊?这么多毒卫,我们根本打不过啊!” 夜珅虽出招阴毒,武功强了不少,但也只能对付蓝雨一人。那么多毒卫,她一个人不可能对付得了。 苏槿夕侧手一番,祭出凤羽剑紧紧握在手中,面对缓缓朝他们走近的毒卫,先别管那么多,打了再说!”说话间几名毒卫骤然朝着她们二人攻击而来,苏槿夕身形一闪,拽着唐雪躲开了毒卫的攻击,很快便和毒卫打斗在了一起。 唐雪已经没有时间思虑太多,也祭出了自己的宝剑,对付毒卫。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知道是谁的狗 本以为单靠自己和苏槿夕二人,对付不了那么多毒卫,却不想,效果还不错,片刻之后便有不少毒卫倒在了地上,倒让唐雪有些意外。 当然,这样的结果自然与苏槿夕是分不开的。另外一方面,唐雪还是有些担心苏槿夕。若是动了胎气怎么办? 于是,她在和毒卫打斗的时候,尽可能的往苏槿夕身边靠,尽可能帮苏槿夕多斩杀几个毒卫。 当然,在打斗的过程中对方难免会用毒,但如今的苏槿夕可是毒祖宗,没有解不了的毒,所以那些毒素对于她来说便是小ks,很容易便被苏槿夕给迎刃而解了。 另一边,夜珅和蓝雨的交战不分上下,蓝雨时而会落入下风。眼看着毒卫们在苏槿夕的手下一个个倒下,蓝雨心急如焚,情急之下竟然对夜珅下毒。 夜珅对毒素一窍不通,避无可避。瞧着渐渐变成了黑色的手臂,眼底甚至有些恐惧。 蓝雨反身落在了地上,一脸的得意。 “夜副教主,本教主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别忘了这里可是淮疆,即便你们从这国师府逃出去,也走不出淮疆国境。乖乖束手就擒,看在本教主少费一番周折的份上,本教主或许还能像大国师替你们求情,饶你们一命。” “我呸!”不等夜珅有何反应,一旁的唐雪便狠狠啐了一口。 蓝雨对唐雪本就有些反感,脸色骤然一黑,扬手一挥,一把毒粉便朝着唐雪的方向挥了过去,“臭丫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却不想,挥出去的毒粉不但没有下到唐雪的身上,反而骤然朝着她自己的方向飘扬而来,蓝雨脸色骤然一惊,连忙躲避。但连连退了几步之后骤然倒在了地上,四肢明显感觉不适。 她一脸惊愕地瞧向正在和毒卫们打斗的苏槿夕,“你……你竟然对我下毒。” 苏槿夕轻而易举地解决掉一个毒卫,冷笑望着蓝雨,“为何不可?” 还没等蓝雨反应过来,一把闪着煜煜寒光的长剑便搭在了她的脖颈上,耳边传来夜珅冷冽之中带着一抹得意的声音,“都给我住手,否则……我便杀了她。” 毒卫们骤然瞧见蓝雨被挟持,皆不敢再上前攻击苏槿夕和唐雪。唐雪连忙扶着苏槿夕站到了一边。 夜珅一把将地上的蓝雨拽了起来,挟持着靠近了苏槿夕,然后低声道,“快离开!” 几人站到一起,缓缓地朝着侧门的方向靠近。毒卫们碍于蓝雨,虽跃跃欲试,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蓝雨的脸色都白了,“夜珅,你……你竟敢挟持我,大国师……大国师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夜珅将手中长剑朝着蓝雨的脖颈更近了几分,霎时锋利的剑刃在蓝雨的脖颈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便顺着白皙的脖颈缓缓流了出来。蓝雨冷嘶一声,脸色更加白透如纸。 夜珅道,“少废话,否则……我的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蓝雨被吓得全身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几人缓缓移动到了侧门的位置,夜珅和苏槿夕二人将戒备都拔高了一个度,示意唐雪去开门。 唐雪连忙转身,跑去开门。 但是,让三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门刚被推开,眼前骤然一道身影一闪,唐雪的颈部骤然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险些晕了过去。 感觉到身后明显的异样,苏槿夕连忙转身,便看到唐雪已然落入了晋逸辰的怀抱。 晋逸辰的脸上是和他飘然的气质截然不同的阴鹜,修长的手指狠狠掐着唐雪的脖颈,“放开她,否则……本国师便杀了这个臭丫头。” 苏槿夕脑袋里“轰”然一声,根本来不及多想,脚下险些一个踉跄。因为她在瞧见唐雪被晋逸辰挟持的同时,已经用解毒系统检测到唐雪的身上中了剧毒,是在短时间内就能要了人性命的剧毒,如果不尽快解毒,唐雪必定惨死。 夜珅紧握着长剑的手指泛白,一脸的愤恨。蓝雨得意道,“夜副教主,大国师都已经来了,还不放了我。” “少废话!”夜珅紧握着长剑,拽着蓝雨不放手,对晋逸辰道,“晋逸辰,休想要挟我,这个女人的命和我没有关系,你想杀便杀。” “哦?是吗?”晋逸辰阴鹜的眉眼一挑,看向了苏槿夕,“幽王妃,你说呢?” 苏槿夕眉眼阴沉,“夜珅,放了蓝雨。” 夜珅似乎不敢相信苏槿夕所言,“槿夕,你说什么?” 苏槿夕又重复了一遍,“放了蓝雨。” “不,不可能。槿夕,你不要怕,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回到夜幽尧身边的。” “呵呵呵……”晋逸辰语声低冷地低笑两声,“都到了这等时候,还想垂死挣扎吗?”说着,手指更用力了几分,随着一阵咔咔作响的指节声响起,唐雪的面色一片雪白,身子也随之缓缓软了下去。” 苏槿夕连忙道,“夜珅,放了蓝雨。”他很清楚,夜珅根本不是晋逸辰的对手,自己现在身怀有孕更不能和晋逸辰硬碰硬。 “槿夕……”夜珅心有不甘。 苏槿夕坚定道,“放了她。” 夜珅一脸的难耐,微微松了松手,蓝雨便借隙逃离了夜珅的钳制。紧接着晋逸辰也松了手,唐雪身子便如飘零的落叶一般,缓缓落在了地上,苏槿夕连忙上前去瞧唐雪,“唐雪,你怎么样了,唐雪……” 唐雪早已经晕了过去,苏槿夕连忙从解毒系统中拿了一颗药丸给唐雪服下。 紧接着,眼前白影一闪,晋逸辰便以诡异的速度到了夜珅的面前,还不等夜珅有任何反应,全身骤然犹如万蚁啃食,疼痛难忍,心头犹如被千刀万剐,倒在了地上,发出阵阵惨烈的痛叫声。 苏槿夕的心紧紧地被夜珅惨叫的声音揪着,连忙起身,“晋逸辰,你对他做了什么?” 晋逸辰一脸的阴鹜,“只是用了点小小的手段,让他以后能乖乖听话,知道自己是谁的狗。” 苏槿夕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你对他下了千蛛毒?” “所以,本国师劝幽王妃还是安守本分,好好在国师府上呆着,更不要妄想替他解毒,否则……” 晋逸辰后边的话虽然没有说明白,但是苏槿夕的心底早已了然一切。 太狠了。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晋逸辰的险井 千蛛毒也是一种蛊毒。 毒素是由上千只不同种类的毒蜘蛛提炼而成,但最要紧的,还是作为药引的母蛛之毒。 若想解毒,必须用到那只母蛛的毒液不可,否则不但解不了毒,而且还会增加夜珅体内的毒性,打乱毒素的规律,使毒性更加复杂,增加解毒的难度。 苏槿夕咬牙切齿,“晋逸辰,你到底想干什么?” 晋逸辰眸光阴鹜,“只要幽王妃好生在我国师府上呆着,等本国师统一天和大陆,自会放你离开。否则……这国师府便是你的葬身之地。”说完,也不多逗留,转身离开,冷声对蓝雨下令,“带回地宫。” “是!”蓝雨肃然应了一声,便让人将苏槿夕等人重新带回了地宫之中。 这一次,被一同关进去的还有夜珅。 夜珅自从被晋逸辰下了千蛛毒之后便一直惨叫不止。在黝黑深黯的地宫之中,那声音更加诡异。 苏槿夕不断设法压制夜珅体内的毒素,减轻他的痛苦,但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没有效果。夜珅痛苦得疯狂颠魔,不断地躲避着苏槿夕,试图离苏槿夕远一点,再远一点,身怕自己失控不小心伤到苏槿夕。然后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断地用头撞着墙壁,想用另一种疼痛来减轻全身万蚁啃食般的痛苦。 过了许久之后,夜珅的痛苦似乎才渐渐减轻了不少,全身虚脱地躺在了地上,身体不断地抽搐着。 苏槿夕上前,为其把脉,却被他给躲开了。苏槿夕只好让已经转醒的唐雪过去把脉。 唐雪给其把了脉,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受尽毒素折磨,昏睡过去了。 之后的每一天,千蛛毒都会发作一次,每一次都折磨得夜珅死去活来。苏槿夕确实想过要替夜珅解毒,但是将毕生所学都用上了,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想要为他解毒,必须用到母蛛的毒液不可。 几日后,淮疆皇族月氏十三岁的太子月昀霜遭晋逸辰的手下追杀,被晋南风等人所救,并且设法躲开了晋逸辰的眼线,暗中集结月氏旧部。 蓝雨和孤十三的婚事就在眼前,虽然仓促了一些,但是两人都是淮疆有权有势的重要人物,所以婚事丝毫不能马虎。宫中、国师府各路人马都在为两人的婚事准备,且通过商旅从各国采买了不少婚事所需的物什,魂殿部分武功高强的杀手便趁着这个间隙悄无声息地混入了淮疆。 终于,到了十月初八这一日。一直在淮疆潣南地区镇压**的孤十三回到了京都,与蓝雨的婚礼如期举行。 夜幽尧一直联系不上夜珅,便知道夜珅已经出了事。但和蓝雨之间却一直有着书信来往。并且已经在蓝雨的安排之下和晋南风、吴尊等几十名杀手混入了教主府的送亲队伍之中。 另一方便,晋逸辰通过蓝雨,始终掌握着夜幽尧等人的行踪,只待温水煮青蛙一般,一步步将他们引入早就设好的陷进之中,将其一网打尽。 只要杀了夜幽尧,统一天和大陆诸国的大计就算完成了一大半,往后灭掉诸国更不在话下。这一次的行动,晋逸辰对蓝雨的表现非常满意,且杀夜幽尧志在必得。 一大清早,孤十三娶亲的队伍便抵达了教主府,踩着吉时的点儿将蓝雨接出了教主府,迎亲的队伍加上送亲的队伍,十里红妆,浩浩荡荡上百人。夜幽尧等几十人混入这浩大的队伍当中,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顺利进入了国师府。 一进入国师府,借着谁都没有察觉的间隙,吴尊便带着人去寻找苏槿夕和唐雪的下落,夜幽尧带着部分杀手混入护卫之中,只待找准了机会,伺机杀掉晋逸辰。 这次行动,苏槿夕和唐雪夜幽尧想要,晋逸辰的脑袋,夜幽尧也想要。 蓝雨事先通过书信早已将国师府的地图交给了夜幽尧,且准确地标志了关押苏槿夕等人地宫的位置。吴尊带着人很快便找了过去。 地宫位置隐秘,四周守卫森严。但是魂殿杀手想不动声色,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几个守卫也是不在话下的。很快便撂倒了守护在地宫门口的毒卫,进入了地宫之中,一路也是出手干脆,没有留下任何一个隐患,给他们出去通风报信的机会。 国师府的地宫不大,很快,吴尊带着人找到了关押苏槿夕等人的具*置。 一排四个人,唐雪、夜珅、月淮庆三人被绑在柱子上,三人的嘴巴被封着。唐雪见到吴尊,神情非常激动,使劲儿地挣扎着,想对吴尊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槿夕一看就是受过刑,满身都是血,躺在一旁的木床上。吴尊的心头一痛,连忙朝着苏槿夕冲了过去。 “小毒物,尊哥哥来救你了,小毒物,你怎么样了?” 刚一靠近苏槿夕,吴尊便陡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但早已来不及了,躺在木床上的“苏槿夕”陡然转身,一把闪着明晃晃寒光的匕首早已入了吴尊的腹部。 吴尊一脸的难以置信,瞧着假扮成了苏槿夕的女人,连连后退两步,被护卫解开束缚,紧接着又被唐雪扶住。 “唐宝玉,你怎么样?唐宝玉你不要吓我!” 其实当吴尊带着护卫冲入地宫,落入唐雪眼睑的时候,唐雪就在示意吴尊不要靠近,这是一个圈套。只可惜吴尊的注意力始终在苏槿夕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唐雪的暗示。 “槿夕人呢?”吴尊抓着唐雪的手问。 唐雪又气又害怕,瞧着吴尊腹部不断流血的伤口,眼泪顺着眼角不断往下流,“唐宝玉,匕首上有毒,你……你流了好多血。” 吴尊根本顾不上自己,抓着唐雪的手臂用力了一些,声音也陡然凛冽,“苏槿夕人呢?” 唐雪的身子狠狠一颤,咬着唇,“被……被蓝雨派人带走了。唐宝玉,这是一个陷进,你……你快走,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的。” 吴尊一愣,陡然想明白了什么,“不好,我们中计了,快通知夜幽尧。” 有护卫连忙朝着地宫外面跑。但其实,早已来不及了。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蓝雨的“忠诚” 有护卫领命,连忙朝着地宫外面跑。 但其实,早已来不及了。 进入地宫远远瞧见唐雪等人的时候,吴尊便已经派人去通知夜幽尧了。 这是他和夜幽尧之间早就安排好的。只要吴尊找到苏槿夕等人,便在第一时间通知夜幽尧,婚礼现场,夜幽尧便会趁机动手,杀掉晋逸辰。 此时的正堂正在拜堂,夜幽尧已经得到了吴尊找到苏槿夕的消息,且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整个国师府正堂的四周早已经围满了人,将道路封的水泄不通,从地宫之中出来的护卫辗转来到正堂的周围,却无法靠近夜幽尧等人。 正厅之中,司仪高声呼喊,蓝雨和孤十三开始拜堂。夜幽尧的护卫开始蠢蠢欲动,却不想,被一旁的毒卫发现了端倪,毒卫率先朝着魂殿的护卫动手,霎时正厅之中乱做一团,双方很快便打斗起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逃窜的逃窜,被误杀的误杀,很快,整个正厅之中唯剩下国师府的毒卫和魂殿的护卫,双方打斗得不分上下。 晋逸辰瞧着褪。去娶亲护卫妆容,恢复一身玄黑色衣衫,霸气迫人装束的夜幽尧,绝美的眼眸微微眯了眯,语声之中带着傲然的冷笑,“夜幽尧,我们又见面了。” 夜幽尧二话不说,祭出伏羲剑,便要朝着晋逸辰袭去,却不想“哗啦啦”一大群毒卫犹如流水一般从一旁的回廊之中倾泻而出,挡在了夜幽尧的面前。 显然,这是早就埋伏好了的。 夜幽尧想到了什么,凛冽的眸光骤然朝着蓝雨的方向瞧了过去。 蓝雨面色沉然,好不心虚,孤十三缓缓护在了蓝雨的面前。奈何夜幽尧被一众毒卫绊着,根本无法靠近蓝雨,更无法靠近晋逸辰。 蓝雨瞧着远处正在和毒卫们纠缠打斗在一起的夜幽尧,满眼的阴冷,祭出了自己专用的长剑。孤十三却拦着他,道,“娘子,今天是你我大喜的日子,娘子手中不宜见血,便在一旁瞧着,这些人,交给为夫。”说着,便飞身而起,加入了混战之中。 晋逸辰负手而立,高高地站在台阶之上,望着阶下正在打斗的众人,犹如瞧着人间草芥,一双绝美的眼眸之中满满的全都是轻蔑。 蓝雨来到晋逸辰的身边,晋逸辰开口道,“雨儿,这次的事情做的不错,为师很满意,不枉我抚养你一场。” 蓝雨道,“师父养我,育我,待我犹如亲生父亲一般,能为师父办事,是徒儿的福分,助师父完成大业,更是徒儿的心愿。” 只要杀掉夜幽尧,统一天下的大业也算完成了一半。瞧这院中势力、人数悬殊的对战,今日夜幽尧定然葬身于此,晋逸辰转眸瞧了蓝雨一眼,眼底的光芒很满意,丝毫没有防备。 蓝雨又朝着晋逸辰的身边靠近了一些,再靠近一些。 “恭喜师父,贺喜师父,潣南**已被孤师兄平定的差不多,只待日后做一番善后,料定他们也再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等今日除了这夜幽尧,中宁大军定将乱作一团,慕容祁一人带着南离大军自不敢对我国出兵。届时,咱们可趁乱先发制人,有早已备好的毒尸作战,定能将中宁大军和南离大军打个落花流水。之后我们便长驱直入……向北而攻……” 好一番盛世蓝图。 北方北翼和东辰正打得不可开交,如果淮疆再横插一脚……定能将东辰夷为平地。届时便只剩下淮疆和北翼。北翼君权神授,有昆仑神宫护佑,自是不好攻的。不过晋逸辰也不在意,反正届时大半个天和大陆,已然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番绝美设想,在脑海中犹如悠悠长河,晋逸辰正遐想深渊,却不想,“噌”一声,背心骤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猛然侧眸,竟见蓝雨眸光阴冷,手中长剑深入他背心,从他胸口穿胸而过。 他一脸的难以置信,瞳孔骤然缩了缩,“你……你竟真的背叛我……” 蓝雨一脸得逞的阴笑,“你杀我父母,灭我族亲,晋逸辰,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去死吧!”说着,将本就已经穿透晋逸辰身体的长剑又往里送了几分。晋逸辰使尽全身的力气,牟足掌力击向蓝雨,蓝雨的身体便如落叶一般,飘然而起,飞了出去。 生死有命,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等这一天,她确实已经等了很久,即便夜幽尧不提醒,她早在暗中,也已经查到了很多。 这世上,最高妙的谎言便是十分真话之中搀着一分假。想在晋逸辰这样的人手中盘算,哪儿有那么容易?所以她索性将一切对晋逸辰和盘托出,就连夜幽尧也瞒着,将“忠诚”扮演到了极致,再到这最后一刻亲自动手,晋逸辰绝没有任何防备。 蓝雨非常满意,身形在长空之中飘然,望着头顶的蓝天,刺目的旭日光芒,嘴角缓缓裂开了一朵明媚的笑,然后重重撞在远处的假山之中,口吐鲜血,当场晕了过去。 孤十三和一众毒卫率先瞧见的便是被重伤的蓝雨,骤然的突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有些错愕。 有人瞧见受伤的晋逸辰,身上还挂着穿透身体的长剑,顿时乱了方寸大喊,“大国师死了……大国师死了……” 国师府的的毒卫顿时乱了阵脚。 紧接着,呼啦啦,又有一群护卫冲进了国师府,加入混战之中,见着毒卫便杀,竟是淮疆太子月昀霜带着大军杀了进来。很快,双方战斗便有了高下,国师府的毒卫一个个不断倒下。 晋逸辰见势头不对,踉跄两步,运功将长剑从体内逼了出去,转身朝着正厅的后门逃去。正在作战之中的夜幽尧正要追,却被晋南风忽然拦住,“殿下,不好了,吴谷主带着人虽找到了地宫,但王妃娘娘并不在地宫之中。” “什么?” “他们中计了,吴谷主受伤,王妃娘娘不知下落。” 夜幽尧黝黑深深邃的瞳孔陡然缩了缩,连忙朝着地宫的方向而去,临走之前冷声吩咐晋南风,“去追晋逸辰。” “是!” 夜幽尧很快来到地宫之中,吴尊伤口中毒,早已昏迷不醒。夜珅千蛛毒发作,痛苦得死去活来。月淮庆和唐雪顾着两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苏槿夕果然不在地宫之中。 夜幽尧一把将唐雪拽了起来,“苏槿夕呢?” 唐雪本就有些怕夜幽尧,被这样陡然一吼,险些吓晕,“被……被蓝雨带走了。” 夜幽尧猛然放手,周身的气息冰冷压迫得吓人,冷声朝着身后的护卫下令,“将蓝雨给本王带过来。” “是!” 护卫很快便将蓝雨带到了地宫之中,只可惜蓝雨被晋逸辰重伤,昏迷不醒。 正文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飞出天和大陆 夜幽尧给其输玄力,唐雪给其扎针,折腾了好半晌蓝雨才醒了过来。 夜幽尧狠狠掐着他的脖子,“说,苏槿夕在什么地方。” 蓝雨本就气息虚弱,被夜幽尧这样钳制着,脸色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交……交给了晋逸辰,我……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夜幽尧黝黑深邃的眼眸散发着嗜血的光芒,“可有虚言?” 蓝雨的嘴角上扬,冷然一笑,“幽……幽王觉得,都……都已经……已经到了这等时候,我……我还有必要跟你……跟你说谎?” 夜幽尧手下陡然用力了几分,只听“咔嚓”一声,竟直接拧断了蓝雨的脖子,紧接着将尸体直接扔了出去,腾身而起,冽然朝着地宫外而去,带着人直接去追晋逸辰了。 只可惜,这一追犹如飘渺云烟,晋逸辰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始终不见踪迹。 国师府混战的当日,南线慕容祁接到夜幽尧发出的讯息,带着大军直接攻入淮疆,有魂殿众人在内做接应,慕容祁很快便攻下淮疆防线,一路长驱直入,只用了两日的时间便攻入了京都。 第三日的清晨,被魂殿护卫从晋逸辰的守卫中救出的淮疆皇帝月硅,亲手捧着传国玉玺跪在宫门口,迎接慕容祁带着两国大将入宫。夜幽尧始终没有出现。 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第七日……两国大军攻下淮疆整整四日,这四日以来夜幽尧带着人马几乎将淮疆的每一寸土地翻了个遍,但始终没有晋逸辰的消息,更没有苏槿夕的消息。 短短七日的时间,夜幽尧瞬间苍老了许多,一头青丝不知何时,早已花白。 第八日的清晨,晋南风忽然接到魂殿传来的消息,有人在南离境内曾见到过晋逸辰和苏槿夕的身影。据守当地的魂殿之人不敢打草惊蛇,只好派了人暗中跟踪,第一时间派人回禀主上。 夜幽尧接到消息,带着人马不停蹄地追出了淮疆,但是当夜幽尧带着人与魂殿人员汇合的时候,人已经被派去跟踪的人给跟丢了。 显然,还是打草惊蛇了。 南离瑶城很近的一座小镇茶楼之中,夜幽尧默然坐在窗口,四周的气息冰冷逼迫得吓人,守护在楼下的护卫隔着遥远,却还能感觉到主子周身迫人的气息。 不知有多久他们没有感觉到主子身上散发出这种气息了,似乎自从王妃娘娘出现之后,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少了。如今王妃娘娘不知所踪,主子身上的这种气息又回来了。护卫们心中默念,各个为苏槿夕祈祷,也为自己祈祷。 护卫们一队一队地派出去,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别说夜幽尧了,就连慕容祁也上了火。能动用的势力全都动用了,难道是晋逸辰飞天了不成? 慕容祁道,“东、南、西、北,南方他是绝对不会去的,西面是中宁和西云,东面是东海,北方是东辰和北翼,这老东西到底会去哪个方向呢?” 夜幽尧沉默着始终没有说话。慕容祁上火牙疼得厉害,两边脸肿得老高,但却顾不上自己。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夜幽尧就像疯了一般,什么疯狂的举动都能做得出来,而且自从晋逸辰和苏槿夕失踪,他便没有合过眼。 起初在淮疆的那几日他的举动甚至让慕容祁这个杀伐果断,见惯了血腥的人都有些寒颤。在淮疆寻找苏槿夕的七日,他几乎杀光了月氏、国师府和五毒教的所有人,甚至连已经投降交出玉玺的淮疆皇帝月硅和助他攻打国师府的太子月昀霜都没有放过。整个淮疆血染江山,哀嚎遍野。仿佛当初那个阴怖可怕,手段残忍,冷血无情的夜幽尧又回来了。 慕容祁身怕夜幽尧再有什么疯狂的举动,一遍一遍地安抚,“幽尧,你还是不要太过担心,槿夕福……槿夕她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中宁、西云、南离、东辰,各部的势力都触动了。你的魂殿情报能力最强,还有宗家,天医门,唐门,甚至连百花谷都派了人,一有消息第一时间就会传给你,他晋逸辰又受了伤,带着槿夕定然诸多不便,你放心,这么多人出手,他插翅难飞。” 听到最后一句话,夜幽尧眉头狠皱,阴冷幽深的眸光缓缓瞧向慕容祁,然后陡然一阵紧缩。慕容祁竟被迫得身子轻微一颤,霎时不敢开口了。 其实夜幽尧也不是争对慕容祁,他只是脑海中陡然一个激灵,忽然想到晋逸辰或许真有插翅而飞,飞出天和大陆的能力。 宇宙浩瀚,世界万千。这世间可不止天和大陆一个大陆。 想起往日种种,想起九容神通广大,晋逸辰却能在九容的手下一次次地逃脱,这晋逸辰的能耐也定然不凡,只怕往日示弱的种种都是装出来的。 若真如此,他是否会有离开天和大陆的能力? 若有…… 夜幽尧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 他猛然一拍桌子,陡然起身,朝着茶楼外面而去。 慕容祁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夜幽尧,你要去哪里?” 其实,夜幽尧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陡然心底沸腾得厉害,这尊身体都快要炸裂了。 他只恨自己修炼还不够,如今还没有离开天和大陆的能力。若晋逸辰带着苏槿夕离开了天和大陆,他应该上哪里去找? 第十天,十一天,十二天,十三天……十五天,二十天……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夜幽尧甚至张贴通缉令,整个大陆搜寻晋逸辰和苏槿夕二人,只要有人找到他们的踪迹,许诺重赏。就连域之三界和无妄海都没有放过。 自从通缉令贴出,倒是每日都有不少消息送来,但经核实,没有一个是真的。 一个月后,北翼与东辰最后一战,东辰大军大败,东辰皇帝战死,东陵凰被北翼大军逼到东海沿岸。 就在生死一线之际,慕容祁和夜幽尧的铁骑犹如天降神兵一般地出现,救下了东陵凰。 自此,北堂烨大军侵占整个东辰,割据北方,建立齐国。 两个月后,南离与中宁均分淮疆地域,各分十五座城池。夜幽尧统占中宁、西云、淮疆半壁江山,却始终挟天子,以“摄政王”自居。 各方,依旧没有苏槿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