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我的纵横人生》 正文 第一章 别无选择 躺在山坡上,晋东南初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那种很舒服的感觉,让工作调整以来一直都很郁闷的李子元,心情突然一下子感觉好了许多。只不过一斜眼,看到山下正在努力训练的新部下,他刚刚好起来的心情,瞬间又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想想自己在主力部队的时候,好赖也是全团头号主力连的连长。自己那个主力团,也是全师的部队。可眼下被一脚踢到潞东军分区这样的地方武装不说,还没有等屁股坐热,又被调到这个壶北县,当了这个什么县基干游击队的队长。 要是一支建制齐全的武装,调动到这里当一个游击队长他也就认了。可眼下这个什么游击队,三分之二的人是区小队改编来的,除了能跑、会开枪之外,战术素养全无。剩下的三分之一,则压根就是新兵。 至于武器装备上,则更加的操蛋。全队六十多个人,只有二十多支晋造三八式步枪,汉阳造与老套筒加在一起只有十支。自动武器则更干脆,机枪是不用考虑的。仅有的那支晋造冲锋枪,一发子弹都没有,只能作为一个摆设。 六五子弹全部加在一起只有一百多发,平均每支枪只有五发。那十条汉阳造和老套筒不仅膛线都快磨光了,更为关键的这种枪使用的七九子弹,全部的子弹加在一起每支枪也只有三发。 根据地自己制造的手榴弹倒是不少,平均下来每人都有两枚。可这一炸两半的手榴弹,性能也就是解决了有无而已。全队最有威力的武器,除了十多枚日造97式手榴弹之外,就是九枚不知道从那里拣来的,当做地雷使用的晋造防御手榴弹。 武器上的不足还不是他最头疼的,最头疼的还是干部上的不足。全队六十多人,两个中队长原来区小队长,如果时间再向前推两个月的话,这二位的工作则还是村武委会主任。这带兵打仗与指挥村里基干民兵,那是一回事吗? 全队打过仗的干部,除了自己之外就是两个从分区基干团调来的班长,外加那个自己从主力部队带过来的通讯员。自己制定的训练计划,就连执行的人都不够。这部队怎么带?这仗还怎么打? 想想这个游击基干大队的前身,壶北独立营是成建制的编入分区基干团。到自己接手不仅独立营的编制没有了,还从独立营变成了游击队。人家都是刷刷的往上走,编入主力部队,自己反倒是往下缩,这换了谁心里会舒服? 自己在原来的老部队,当排长的时候带出来一支全军有名的侦察排。三八年反晋东南九路围攻时期,带队化装奇袭炸掉一路日军的补给中线,直接导致该路日军因补给被切断全线溃退,师长在全师干部会议上点名表扬。 当连长三个月的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三流的新编连队,带成了全军战斗英雄连,成了全师有名的尖刀连队。从自己当连长开始,就是旅、团两级首长每次作战点名的尖刀连队。只要上级指定的目标,就没有拿不下来的。 去年秋季反扫荡作战,他的连在一次单独行动之中,在火力处于劣势、兵力几乎相等,又处于遭遇战的情况之下,硬生生的打垮了准备偷袭旅部的日军两个小队,创造了全旅的记录。 就算要加强地方武装的战斗力,可全团那么多人干嘛非得挑自己。团长也是,不是总说自己是全团最好的连长吗?怎么上级一要人,就首先把自己给踢出来了? 就在李子元躺在山坡上长吁短叹,感叹自己倒霉的时候。山下他从主力部队带过来的通讯员,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道:“连长,前边放哨的弟兄回来报告,有六十多个鬼子带着一百多伪军,正向王家沟赶过来。” 听到日伪军正在向自己这边赶来,李子元连忙跳了起来一边向山下跑,一边对跟在自己屁股后边的通讯员道:“你跟着老子干什么,马上下山通知部队集合。我带一小队去前边看看。让关力立即通知村干部,掩护老乡转移上山。” 李子元的话音刚落下,那个通信员却是说出了一句差点没有把他鼻子气歪的话:“队长,已经来不及转移老乡了。鬼子和伪军距离咱们这已经不到五里路了,他们的前锋已经到村外的那个山拐角处了。” 通讯员这番话说完,李子元不由得暴跳如雷:“岗哨干嘛吃的,鬼子都距离不到五里,前锋都摸到眼皮子底下才来报告。你他妈的快去集合部队,先把部队撤出去。老乡那里咱们在想办法,鬼子找不到咱们不一定会对老乡下手。” 看着有些暴跳如雷的李子元,这个他从老部队带来的通讯员不敢在说什么。吐了吐舌头,马上跑到山下去集合部队了。看着通讯员的背影,李子元不由的心中暗骂:“真他妈的活见鬼了,怕什么来什么。” 只是日伪军已经摸到眼皮子底下的现实,却是让他也来不及多想。下山后,他立即带着部队快速的上了王家沟北面的山头。好在部队就那么几支枪,那点可怜的弹药也都在有枪的人身上背着。至于村子内除了铺盖之外,倒也没有剩下什么东西。 但日伪军的行动速度,明显出乎李子元的意料。就在他前脚将他的那支杂牌军带上北山,后脚日伪军就已经出现在王家沟的村口。看着山下自己前脚上山,后脚就已经赶到,并快速的以战斗队形冲进村子里面,还带着一挺重机枪的大队日伪军。 尤其是带着重机枪的日军,将重机枪阵地设置在村口处,可以俯视整个王家沟,并可以控制包括自己所在的北山在内,周边五百米内所有山头的南山处得时候。李子元不由的心里一紧。 这股日伪军这次来王家沟,明显不是为了清乡来王家沟的,而是肯定有明确的目标。如果不是明确王家沟村内有他们想要的,不会从接近王家沟就快速的展开战斗队形。重机枪的阵地,也不会选择的那么有针对性。 整个王家沟,不应该说整个壶北县境内,眼下的抗日武装就自己一支。鬼子这个时候来王家沟,目标就只能是自己这支新成立的壶北县基干游击大队。奶奶的,鬼子怎么知道自己隐蔽在这里休整?这小鬼子的嗅觉够灵敏的。 就在李子元琢磨自己在王家沟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时候,现在的一中队长也就是原来王家沟所在的二区区小队长关力,小心翼翼的爬到李子元身边道:“队长,鬼子已经进村了,咱们是不是该打了?在不动手,老乡可就要遭殃了。” 关力的话,李子元皱了皱眉头道:“打个屁。咱们手头就二十几支枪,子弹就那么一点你让我怎么打?咱们这边一开枪,鬼子在南山的那挺重机枪能把咱们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到时候别说掩护老乡转移,搞不好把咱们自己搭进去不说,还把鬼子的凶性给激起来。” 说到这里,李子元沉思一下道:“老关,我带着一小队在这里盯着。你带着几个区小队出身的战士,利用村子东面的山脊摸到鬼子重机枪背后,用手榴弹搞掉鬼子的机枪。其余的战士让史今带着,上北山侧后面的山头。” “你摸到鬼子重机枪阵地后,不要急于动手。等我这里枪响三十个数,把南山鬼子重机枪手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这里之后,你在用手榴弹去敲掉鬼子的重机枪阵地。记着带鬼子的手榴弹,别带咱们根据地的土造货。” 李子元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带着关力小心翼翼从北山头上,撤到了北山后的山坳之中。把二中队长史今也喊了过来,除了重复一边之前的话后。对史今道:“除了老关带走的人和一小队的人之外,其余的人你带着上北山侧后方的那个山头。” “等我把日伪军引到那里后,你用排子枪加手榴弹给我招呼。但在鬼子在被我引到那里之前,老子就是被鬼子用刺刀给挑了,你也不许开一枪。还有那些新兵,都给老子带到后山去。这帮家伙让他们参加战斗,那是让他们去送死或是捣乱。” “老关在去南山的时候,让我那个通讯员带着军号跟你过去。在搞掉日军重机枪阵地后,你马上让他吹冲锋号。硬拼现在肯定是不行,就咱们这几条枪、这么点子弹,连自保都困难,更别提营救老百姓。现在只希望咱们的疑兵之计,能将日伪军给引走。” “妈的,整天打雁,今儿却没有想到反倒是被雁啄瞎了眼。从来只有老子去偷袭鬼子的份,今儿反倒是被鬼子给老子偷袭了。等打完这一仗,老子在和那个让鬼子摸到眼皮子底下的家伙好好算算账。” 李子元多少显得有些唠叨,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这二位之前都是村武委会主任,当区小队长还不足一个月,就连同他们的部队被编到自己部队里面。关力多少还有点军人的样子,可眼前这位史今,怎么看都不像是带过兵的人。 他不叮嘱的仔细一些,搞不好老乡救不出来,再把这个什么基干游击队搭进去。至于后边的话,那就纯属于发泄了。而担任哨兵的那位老兄,是怎么让鬼子都摸到眼皮子底下才发现的,至少在打完这一仗之前他是没有时间去追究。 等到关力与史今都再三点头答应后,李子元才挥挥手让他们去执行。自己则带着一小队,小心翼翼的又摸回了北山山腰处。尽管此刻整个北山都处在南山日军那挺重机枪的火力覆盖范围之内,可李子元现在已经是别无选择。 正文 第二章 保证一枪毙命 至于李子元之所以选择带一小队,是因为一小队的十个人之中,有六个原来是二区区小队的队员,剩下四个都是主动报名参军的基干民兵。是他现在全队之中,战斗力至少眼下看最完整的一个小队。 虽说射击和投弹的水平究竟咋样,因为子弹太少没有进行实弹训练暂时还不知道。但是至少这十个人都会开枪,手榴弹至少也知道拉出弦在扔。最关键的是这十个人,一看腿脚就是长期生活在山区,在关键的时刻能跑的。战术动作先不要去想,眼下关键时刻能跑就是好事。 所以在选择的时候,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地就选择了这个小队,当然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李子元很清楚无论情况的发展,是不是按照自己心中判断的来的,估计这一仗是打定了。带着一群新兵去作战,那都是一个最愚蠢与送死的选择。 要知道调到壶北基干游击队工作的时候,尽管心情郁闷不是太管事。但李子元多少还是做了一些工作的,自己的部队底子摸的很清楚。虽说越摸心底越凉,可在编组的时候,他也做了一番的考虑。 将原来区小队出身的战士,与当过基干民兵的战士外加新兵混编。两个中队都保留了一个无新兵的小队,将从分区独立团带来的两个班长派到这两个小队当队长。以便在关键的时刻可以用一用。当然这个一小队,距离他心中的合格部队也还很远。但是矬子里面拔大个,也只能选择这个小队了。 而且到底是老兵出身,久经沙场的军事干部。在部署完毕之后,李子元选择这个隐蔽点也很准。在半山腰上不用站起身来,就可以将进出王家沟唯一的一条山路,直到西南方向百余米外的一个山拐角处,都清楚地看到眼里。 如果在往高走个几米,整个王家沟基本上一览无余。而且眼下刚刚返青的灌木丛,也在一定程度上提供了隐蔽。还有一点,这处地点背后就是一条小道。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快速的脱离。 而且北山的地形略微有些陡,一旦与敌军打响。敌军想要包抄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展开。这个地点是他这些天整天躺在山坡上晒太阳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的。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倒是派上用场了。 在悄无声息的带着一小队返回这里后,李子元没有将人全部都直接埋伏在灌木丛中。而是自己带着三个人在最前面,让一小队长刘连明带着其余的人,在自己身后那条山道上。每隔五十米放上两个人。 同时手中带上来的四枚晋绥军制造的,那种特大号山地防御战手榴弹改装成的地雷,也埋在山路上并挂好弦。只是这玩意多少有些不可靠的性能,让李子元多少有些担心,别敌人没有炸到,反倒是把自己给炸到。 在部署完成之后,李子元对身边的几个战士道:“记住,无论出现什么情况,就算是日伪军踩到脑袋顶上,但是没有命令绝对不允许开枪。一会日伪军进村了,老子让你们怎么打就怎么打。谁要是擅自行动,影响了老子的部署,老子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这些区小队的人,在之前与地方武装多次配合过得李子元很是了解。这些区小队虽说也是成建制的武装,但是毕竟不是正规军。因为游击的性质限制,使得这些人缺少相对应的纪律约束,多少显得有些散漫。 而且到了战场上,地方主义多少有些严重。所以生怕这些人在战场上,给他来一个自由活动影响到整个战斗,他才在下命令的时候连吓唬的话也都一起说了出来。 连下命令带吓唬的叮嘱完几个战士,李子元让身边一个临时担任通讯员的战士,立刻猫腰告诉身后的刘连明,如果打响了按照预定方案执行。自己身边的这几个战士有自己看着,李子元倒是不怎么担心。 可身后刘连明带的那几个人,李子元就有些担心会不会擅自开枪,从而影响到自己整个部署。这个时候李子元多少有些后悔,自己不如把关力带来了。但这个时候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李子元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刘连明这个老兵,能够发挥自己期待他发挥的作用。 在那个战士转身离去,快速的向身后跑去后。李子元掏出自己的那支晋造驳壳枪与枪匣接上,并掏出一枚手榴弹拧开保险盖,拉出弹弦后也放在自己面前。而就在此刻,山脚下也发生了变化。 鬼子在村中翻箱倒柜,没有找到他们希望抓到的抗日分子。便恼羞成怒的将村内的村民,连踢带打用刺刀逼着的赶到了村外的打谷场上。当然部分的伪军,也免不了趁机顺手牵羊的发点小财。 山上的李子元带着的一个小队,就趴在山下日伪军的眼皮子底下。而山下在村内扑了一个空之后,正在将村民赶出村外的日伪军,也不知道就在村北的山坡上,他们此次目标的一部分,就隐蔽在村子的北山上。 而此刻山下的大批日伪军,没有一个人知道短短十几分钟之后,爆发的这一场并不激烈,规模也实在称不上大,甚至连一场战斗都称不上的小战斗。会是他们与李子元,这个今后数年之中,让他们头疼不已的人物第一次打交道。 看着山下恼羞成怒,正将村民赶到晒谷场的日伪军,即便是久经沙场,可李子元却多少有些显得紧张。要是带的还是自己的老部队,就算日伪军在多一倍,他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手下这些新兵,如果那个沉不住气先开枪,自己的计划将会被全盘打乱。到时候哦非但救不出老百姓,恐怕就连自己也要搭进去。可没有其他选择的李子元,只能寄希望于刘连明能够看的住那几个区小队出身的战士。 等到日伪军全部出现,李子元才发现敌情远比通讯员说的严重。日伪军这次出动的兵力,除了六七十足足两个小队编制的日军之外,伪军连同伪警察足足有二百多人。日伪军加在一起,轻机枪就有六挺。 对面的南山上那挺九二式重机枪,此时也枪口对准了村子。只是不知道是鬼子对自己的队伍火力有了一定的了解,还是过于的托大。这挺重机枪就直接摆在山上,就连最简易的工事都没有构筑。而且除了几个机枪手和后备射手外加弹药手之外,就连警戒部队都没有放。 但就算鬼子的这挺重机枪,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摆在对面的山头上。可对付这挺射界可以覆盖自己撤退路线的重机枪,李子元却依旧是束手无策。要是手中是缴获的日本制造的三八式,他还可以勉强试一下。 可他带的一小队手中的晋造三八步枪,根本就够不着那个距离。都是六五口径步枪,都是三八式步枪。可这太原兵工厂制造的仿造货,与日本人兵工厂制造的原厂货性能相差太远了。就算他手中的那支四四式骑枪性能上好的多,在这个距离上也基本上没有可能。 除非自己想办法前进到二百米以内,否则根本就打不到。李子元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关力,能够带着人将这挺机枪干掉。要不然一会战斗打响,这挺射界相当开阔的重机枪,只要一调枪口就会让自己连同一小队一个都跑不掉。 山下的日伪军,已经将王家沟的村民,全部都赶到了村外路边,四个角上都架着轻机枪的晒谷场上。而村内还不断传来零星的,明显是壮胆的枪声,以及日伪军搜索时砸坏物品的声音。 进村之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最终一无所获的日伪军,明显有些气急败坏。李子元看到距离自己仅仅二百米处,那个拄着军刀站在晒谷场边上的一个日军少佐,脸色很是不好看。而站在这个日军少佐边上的,一个领章上带着两杠一星军衔,身上穿着一身伪警备队制服的家伙,也是一脸的铁青。 就在李子元琢磨已经完成搜索,却一无所获的日伪军下一步会怎么做的时候。在他身边一个原二区区小队的战士,小声在他耳边道:“那个站在拄着军刀日本军官边上,带着小手枪、穿着与日军差不多呢军服的,就是伪壶北县警备大队长王铁石。” “别看这个家伙长的像是一个教书先生,实际上心狠手辣的很。这断子绝孙的事情,就没有他没做过的。去年在扫荡中还活埋了咱们几个被俘的伤员,可以说满手都是咱们人的血债。” “队长,下命令开枪吧。这个角度正好,我保证一枪就敲开他的脑袋。要是等错过这个机会,等他溜回据点,就再难找到机会了。这个家伙不管去哪儿,身边都带着一个小队的卫兵。而且一旦路程远一些,身边带的卫兵还要增加。” 尽管被那个汉奸的长相,给下了一跳。但对于部下的建议,李子元却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先不说你一枪能不能达成目标,就算是可以干掉这个家伙。但被集中到打谷场的那些老百姓该怎么办?对面南山上那挺鬼子重机枪一旦开火,那些老百姓一个都跑不掉。 在日伪军进村搜捕的时候,李子元就已经决定。只要鬼子不杀人,哪怕就是抢走一些粮食,自己也绝对不开枪。在发现日伪军的时候,他就担心自己如果为了将日伪军引开,贸然开枪的话,那么鬼子很可能在追击不上的时候,返身屠杀王家沟村民泄愤。 这种事情,之前鬼子可没有少做过。他们在扫荡的时候,抓不到八路军,就屠杀老百姓泄愤。与其反倒是激怒鬼子,还不如暂时静观其变。如果日伪军目标只是自己,搜索无果之后撤离那自然是最好的。 正文 第三章 擒贼先擒王 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李子元设想的来。这么多的日伪军,一夜没有睡觉,跑了几十里的山路却扑了空,很是感觉不顺心。那个王铁石手下的伪军冲入人群,强行拽出了五六个青壮年。捆到树上不断地拷打,试图追问李子元和他部下的下落。 看到山下的这种情况,李子元知道不动手不行了。如果现在不动手,恐怕这几个青壮年即便不被日伪军杀害,也会被打成残废,丧失劳动能力的。而这个时候如果一个青壮年,一旦丧失劳动能力,就等于断送一家人的生命。 李子元利用南山日军的重机枪手,此刻注意力都被山下晒谷场上吸引过去的机会。李子元小心翼翼的将身边三个战士散开,每隔十五米一个。并让他们瞄准晒谷场四个角的机枪手打,要是能打的准的话。 而他自己将那支晋造驳壳枪,与枪套连接起来变成一支卡宾枪挂在胸前。手中则举起了分别行动时,从自己通讯员手中拿过来的那支日式四四式骑枪。这也是他眼下队伍之中,仅有的一把射程略远一些的日本原厂货。 生怕自己弄出动静,惊动了山脚下的日伪军,无论是打开保险,还是设定标尺,李子元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只不过在没有把握一枪打掉对面重机枪手的情况之下,他将手中四四式骑枪的准星,套在了山下那个日军少佐的头上。 擒贼先擒王,打掉这个军衔最高的家伙,日军肯定不会甘心。只要日伪军下决心追击,老乡就有机会转移了。只要老乡一上山,鬼子就算再凶狠也就无可奈何。 看到山下的这种情况,李子元知道不动手不行了。如果现在不动手,恐怕这几个青壮年即便不被日伪军杀害,也会被打成残废,丧失劳动能力的。而这个时候如果一个青壮年,一旦丧失劳动能力,就等于断送一家人的生命。 李子元利用南山日军的重机枪手,此刻注意力都被山下晒谷场上吸引过去的机会。李子元小心翼翼的将身边三个战士散开,每隔十五米一个。并让他们瞄准晒谷场四个角的机枪手打,要是能打的准的话。 而他将自己那支晋造驳壳枪,与枪套连接起来变成一支卡宾枪挂在胸前。手中则举起了分别行动时,从自己通讯员手中拿过来的那支日式四四式骑枪。这也是他眼下队伍之中,仅有的一把射程略远一些的日本原厂货。 生怕自己弄出动静,惊动了山脚下的日伪军,无论是打开保险,还是设定标尺,李子元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只不过他将手中四四式骑枪的准星,瞄准的不是那个被区小队恨的咬牙切齿的王铁石身上,而是套在了山下那个日军少佐的头上。 倒不是他不想一枪敲掉那个王铁石,但这种汉奸太多了,敲掉一个日本人随时可以再找出来一个替代品。最关键的是打掉这个家伙,日本人不见得会收兵。但如果敲掉那个日军少佐,无论是王铁石还是带队的日本军官为了回去交差,肯定会死咬着自己不放。 只要能把这些日伪军从王家沟拽走,王家沟的老百姓,至少短时间之内就可以得救。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的道理,李子元还是清楚地。这一战是为了引开日伪军,而不是为了消灭多少敌人,缴获多少枪支。所以李子元手中的那支四四式骑枪,瞄的是那个日军少佐。 尽管这个少佐所在的位置,大约距离自己有二百多米。但是李子元认为这个距离,以自己的枪法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让他如此自信的原因,不单单是对自己的枪法有信心。最关键的是手中这支四四式骑枪,比三八式步枪还要远多出四十米的有效射程。 打距离自己五百多米的对面山头日军重机枪阵地,李子元是压根就不敢指望。毕竟这支枪是专门为骑兵研制的骑枪,瞄准基线比三八式步枪短的多,所以远射精度没有三八式那么高。但是二百米的距离,李子元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做好了战斗之前最后准备的李子元,用斜光看到几个战士,小心翼翼的都到了大致地点之后,没有任何犹豫地扣动了板机。老兵出身的李子元枪法,的确让他有自信的本钱。这一枪下去,临压进枪膛前被他在面前一块石头上,小心翼翼划出几道深沟的这发六五子弹,直接将那个没有带钢盔的日本陆军少佐,脑袋打飞了半边。 李子元打响了第一枪,在他身边的三个战士也随即按照他的要求开火。只不过三枪下去,日伪军的几个机枪手只被打倒了一个。好在李子元的反应也快,手中的四四式骑枪连续开火,又快速的打倒了一个日军的轻机枪手,并捎带着他身边的机枪副射手。 东渡黄河之后,大大小小与日军打了不少仗的李子元知道,日军的机枪射手,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拿着外把子机枪,当成步枪那样精确射击。相对于伪军的那些基本素质并不高的机枪手,日军的机枪手威胁更大。 不先打掉日军的机枪手,一旦让日军机枪手盯上。以日军机枪手可以将机枪当成步枪射击的精度,以及日军机枪手的反应速度,自己就是想撤退都很难。所以在瞄准那个日军机枪手的战士第一枪打空后,李子元快速的补上了一枪,将正在调转枪口的日军机枪手撂倒。 山下被突然响起的枪声惊醒的日伪军,反应相当的快速。尤其是在发现带队的军官,被一枪将脑袋打开了花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日军率先向北山冲了过来。而对面南山上的日军重机枪,也在第一时间调转枪口向北山开火。 尽管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确定具体位置,先打过来的几十发子弹,有些盲射压制的意思。但这挺机枪打过来的子弹大致精度,也让李子元出了一身的冷汗。还好自己算计的比较准,要是在偏五十米的距离,恐怕自己和自己这几个新部下,就得被这挺重机枪堵在这里。 而反应慢了半拍的伪军,在发现被打死的居然是日本军官后。生怕因为回去无法交差而被当做替罪羊,在军官的指挥之下也疯了一样的向北山冲了过来。一时之间,王家沟村外密集的枪声犹如炒豆一般爆响。 面对着疯子一样冲过来的日伪军,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地立即命令三个战士,趁着鬼子的重机枪,还未精确锁定目标,正处在盲射的空档期迅速撤退。自己麻利的将骑枪背上肩,将那枚手榴弹拉着略微顿了一下后投掷出去后。 利用手榴弹的爆炸,让只能沿着山路冲锋的日伪军速度略微一缓的机会。拽过胸前挂上枪套后的驳壳枪,将枪套顶在肩膀上对准日伪军横扫过去边打边撤。而此刻在他身后,刘连明带着的两名战士也开火,吸引南山上那挺重机枪的注意力,掩护李子元和他身边的三名战士撤退。 只是他一枚手榴弹的威力,毕竟是相当的有限。同时他一支驳壳枪的射速无论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将像疯子一样冲过来的日伪军拦截太长时间。当李子元利用自己娴熟的战术,避开日军重机枪的追杀与刘连明汇合的时候,相当一部分的日伪军已经冲上了北山。 当看到射杀了自己最高指挥官的人,居然就是几个土八路的时候。这些日伪军被彻底的激怒了,根本就不顾薄弱的拦截火力冲了过来。一个少佐军官被几个土八路打死,这一说出去,皇军的威名岂不要扫地了? 这次急于报复的日军,罕见的没有让伪军在前面当替死鬼。居然在两个小队长的指挥之下,一马当先的追了上来。反倒是一向被鼓励打前锋的伪军,此刻倒是被甩在了后边。日军都已经追了上来,他们还在吭哧、吭哧的爬山。 借着刘连明的掩护,在快速的给手中的驳壳枪换上一个新弹夹后。看到不仅小鬼子发了疯式的冲了过来,就连伪军都摆出一副少见的拼命架势。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地命令刘连明立即拉响地雷撤退。 李子元知道如果不立即与日军脱离,等到日军清醒过来,对自己这几个人实施包抄,恐怕自己带的这个小队恐怕一个都跑不掉。最关键的是对面山上的日军那挺,此刻已经确定目标的九二式重机枪,射击精度越来越高。 以鬼子机枪手的水平,如果在耽搁一会,自己这个几个人就只能被那挺机枪死死的压在这里。要么选择站起身来迎接子弹,要么在这里坐以待毙。向后跑虽说还是摆脱不了追兵,但是只要在后撤五十米,有一道不长的雨裂沟。 如果能够冲进这道雨裂沟,借着雨裂沟的掩护,就可以基本上摆脱日军重机枪的压制。那道李子元当初在制定撤退路线时,很是让他头疼的雨裂沟,这个时候却是成了他们在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一道掩体。 接到李子元的命令,刘连明也丝毫没有犹豫地拉响了两颗地雷。这装填了制式炸药的手榴弹改装的地雷,虽说有这样和那样的毛病,但是有一点威力绝对是足够的。这两枚地雷的爆炸,直接撂倒了冲在前边的七八名日军。 在这两枚地雷爆炸后,刘连明也不敢耽搁。立即带着身边的战士,利用爆炸时让日军追击的短暂停顿,以及爆炸时产生的浓烟掩护,撒腿就像雨裂沟方向的三道狙击阵地跑。 而李子元则端起他那支换上弹夹的驳壳枪,又是一梭子子弹打过去,顺手还投掷了一枚手榴弹。后才转身准备与已经抵达雨裂沟,正趴在雨裂沟的边缘开火掩护他的刘连明汇合。而这道雨裂沟前,埋着他携带的最后两枚地雷。 正文 第四章 连蒙带唬吓退的 但到了这个时候,李子元的好运明显到头了。也许发现了这个正在做着战术运动,试图躲避自己打出去子弹的土八路,是打死了自己最高指挥官的土八路头子。南山上的那挺日军九二式重机枪几乎是一直都在追着他打,死死的将他压制在距离雨裂沟十多米的一道土坎后动弹不得。 而尽管雨裂沟那头的刘连明,带着所有的人拼命地开火,试图阻击追兵为他撤退争取时间。但仅有的步枪零散火力,却是只能略微延缓一下追兵的脚步。而那两枚地雷虽说炸倒了七八个日军,但在日军不顾伤亡的追击之下,也没有能够给李子元争取到多少时间。 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李子元将一个新弹夹压倒手中的驳壳枪中一改之前的扫射,改为采取点射的办法,将距离自己最近的日伪军不断地打倒,一边示意让刘连明不要管他立即撤退。 作为老兵的李子元清楚,如果在不撤退,等到日伪军冲到五十米的距离,刘连明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雨裂沟可以挡得住南山上的日军机枪火力,以及日军歪把子机枪的火力,但是挡不住日伪军的追兵。 以日军的战斗素养来说,五十米的距离日军就是不追击,在雨裂沟边上也可以将自己这几个部下,像是打靶一样一个个的消灭。自己手中的子弹也所剩无几,根本就不可能给他们争取太多的时间, 但无论李子元怎么示意,甚至是公开喊了出来。但固执的刘连明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趴在雨裂沟的边缘拼命的开火,试图掩护李子元撤到雨裂沟里面来。刘连明没有撤,他的部下也没有撤。 刘连明的固执,让李子元无可奈何。只能不断地射击,以争取时间让这个家伙能够清醒下来。但让他失望的是,随着日伪军冲锋的距离越来越近,刘连明非但没有撤离的意图,反倒是抽出了刺刀上到步枪上,做好了肉搏战的准备。 这个家伙的举动,让火气直接就上来的李子元张嘴就骂了出来:“刘连明,你就是一个混蛋。你有刺刀,你身边的战士有吗?你在部队受过白刃战训练,他们受过吗?你他妈的这是要把老子手里最好的一个小队往死路上送。你给老子听好了,你马上带着他们滚蛋,滚的越远越好。” 只是无论李子元怎么骂,刘连明却就是一声不吭。将最后一枚手榴弹插到腰间皮带上,一手拎着他那支上好了刺刀的汉阳造步枪就要往外冲。此时在之前的阻击之中,已经打光了仅有的子弹的他,要想将李子元救出来就只能靠刺刀了。 这个家伙的举动,李子元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驳壳枪换上最后一个弹夹后插到皮带上。拽过背后子弹已经打光的那支四四式骑枪,抖手甩出这支枪上自带的刺刀,也做好了肉搏战的准备。 这边本就薄弱的阻击火力彻底消失,那边的日伪军见状更是嗷嗷的向前冲了过来。知道这些土八路可能没有子弹的日伪军,此刻手中的武器也不约而同全部停止了射击,看架势准备要抓活的。 刘连明趁着日军也停止射击的瞬间,快速的跑到李子元的身边,与李子元背靠背枪口朝外,做好了肉搏战的准备。刘连明的出现,让已经冲到李子元不远的日军尖兵更加的兴奋。退出枪膛内的子弹后,端着上好刺刀的三八步枪几步窜了过来。 但就在鬼子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冲到距离李子元与刘连明不到五米的时候。两个人一个突然以最快速度拔出驳壳枪,放平枪身一口气打光了子弹。一个拔出那枚日造97式手榴弹,拔掉保险后在枪托上狠狠一敲后,丢到了日军第二梯队之中。 以为这二位子弹已经打光,一心想要抓活的的日军没有防备。第一批冲上来的五六个尖兵直接被李子元手中的驳壳枪撂倒,后面冲上来的则被刘连明的那颗手榴弹炸倒一片。日军被炸的乱了窝,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的对刘连明道:“老刘,贴上去打近战。” 听到李子元的话,刘连明丝毫没有犹豫与他一同端着步枪冲了过去。两个人左右开弓,先刺倒了日军第一梯队剩下的三个残兵后,牢牢的控制住狭窄的山道。但鬼子后续的部队冲上来的时候,却是让两个人疲于应付。 尽管山道很狭窄,可这敌我比例太过于悬殊。日军的白刃战水平,也不是白给的。两个人虽说背靠背在一起,相互保护着后面的人。可这人的体力总归是有限的,面对着优势的日军,就算日军轮番上阵,可有些显得手忙脚乱。 再加上手中的枪身,比鬼子的三八式短的多。在拼刺的时候,需要比占优势的日军更多加小心。两个人都清楚只要一个人倒下,剩下的那个坚持不了两分钟。尽管两个人刺倒了几个人,可没有多大一会手就多少有些发软了。 如果不是留在雨裂沟内的那几个家伙,把原来埋设的用来做地雷的那两个晋造防御手榴弹又挖了出来,抽冷子顺着山势往下滚炸的日军鸡飞狗跳,给他们两个争取了一点时间。再加上陡峭的山势,让日军每次只能冲上来三四个人,恐怕两个人早就坚持不住了。 无论是李子元还是刘连明的白刃战术,都是与日军学的。两个人虽说背靠背相互配合,勉强还保持着抗衡。但身上也或多或少,留下了日军刺刀的痕迹。只不过知道谁也不能倒下的两个人,都还在勉强的坚持。 就在想要抓活的日伪军,看到两个人已经显露出疲态之后更加兴奋的时候。之前南山上看到这边已经冲上去,便停止射击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在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过后突然重新开火。 只不过这次的这挺机枪的目标,不是准备做好最后一搏的李子元与刘连明两个人,而是正准备扑上来的日伪军。没有注意到背后出了问题的日伪军,被从背后打过来的机枪子弹,一下子打倒了一片。 还没有等到日伪军从背后突然地打击之中清醒过来,在他们之前被忽视北山侧翼一个山头上,突然打过来的排子枪外加手榴弹雨,给了他们更致命的一击。而南山上响彻震耳的冲锋号声,让这些日伪军突然产生了一股可怕的意识,这几个土八路是诱饵,身后打过来的是出山的老八路。 面对着两线夹击,北山上的日伪军彻底丧失了之前的勇气。在加上对于老八路出山的心中多少有些惶恐之下。连被南山上那挺易手的重机枪,撂倒的尸体都顾不上收拾,连滚带爬的跑到山下。一路上边打边撤,拼命地向硚口镇据点撤退。 日伪军的撤退,让背靠背拼了十几分钟刺刀的李子元和刘连明,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已经是精疲力竭的两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屁股坐在了地方,手中的枪也被丢到了身边。 相对于只是为得救松了一口气的刘连明,之前因为关力带队袭击的南山一直没有动静。一边与冲上来的鬼子拼刺刀,这心也在始终悬着。担心关力迂回的时候,会不会出现问题。史今在开枪的时机把握上,能不能掌握好的李子元这次彻底松了一口气。 虽说晚了一点,但好在是计划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都说好饭不怕晚,不管怎么说总算赶在自己被日军刺刀捅成马蜂窝之前赶到。李子元可没有认为,就自己与刘连明两个人拼刺刀,能够拼过鬼子两个小队。 自己不是神仙,刘连明也不是大力士。两个人就算拼刺战术再强悍,也不是几十名日军的对手。更何况日军身后,这连伪军带伪警察,足足还有二百多人。要不是鬼子一心想要抓活的,恐怕自己也早就完了。 不过送了一口气归松了一口气,可李子元却清楚的知道,这次能将日伪军与其说是赶跑的,还不如说是吓跑的。与其说是夺取了重机枪的关力,那阵子差不多瞎打乱射的火力压制,还不如说是那把军号建了大功。 此时的李子元无比庆幸,自己在调离老部队的时候将这个通讯员兼号兵给带了来。要不然关力即便搞掉了鬼子的机枪阵地,自己也很难脱身。就从自己敲掉那个鬼子少佐后,鬼子的疯狂表现来看,自己想要脱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日伪军肯定是听到军号声,以为是主力部队赶了过来。再加上那挺重机枪的易手,才心里面产生畏惧感撤退。要是没有哪个军号声,再加上史今从侧翼的开火,让他们搞不清究竟来了多少老八路,就算重机枪丢了他们也不会轻易撤退,单凭一挺重机枪是压制不住两个小队鬼子的。 当然单纯的八路军主力,要是小于一个营的话,这两个鬼子小队也不见得真的害怕。八路军的武器太差,一个团都不见得在短时间能吃掉鬼子一个中队。就像李子元原来的那个连,是所在团的绝对主力连队,也不过五挺轻机枪。 机枪的数量虽说不少,可关键是缺子弹。全连五挺歪把子机枪,子弹加在一起还不够一个基数,在作战之中连一个长点射都不敢打。但毕竟老八路的名在哪里摆着,再加上一时搞不清楚来了多少老八路这才被吓退。 要不然单凭那挺重机枪,就算打废了也不见得压制住这两个日军小队。鬼子可不是那些伪军,从重机枪的射点精确与否以及射击节奏上,就可以清楚的判断出开枪射击的是什么人。是老兵,还是一群啥都不懂的新兵。一旦做出判断,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丢失的机枪。 正文 第五章 先和你算账 与鬼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手的李子元清楚的知道,就算今天鬼子没有带掷弹筒,可只要分出一个小队,以他们的战斗力外加地形的限制,也足以拿下那个在开阔地上的重机枪阵地。 鬼子当初选择机枪阵地的时候,也许没有看得起自己这些土八路。直接将那挺九二重机枪架设在南山山顶上,一片射界开阔但全无隐蔽物不大的开阔地上。固然给了自己夺取他们机枪阵地带来便利,但鬼子想要反击也并不是困难事情。 刚才那股伪军冲锋的时候,乱糟糟一拥而上的表现,足以证明这些伪军训练程度很差。但如果换了日军,恐怕这挺重机枪最多只能坚持十五分钟。虽说不知道今天日军为什么没有带掷弹筒,但并不代表日军没有办法拿下南山,干掉那挺易手的机枪。 但冲锋号这么一吹,再加上侧翼受到打击局面就不一样了。虽说骄横了一些,但这些鬼子并不傻。八路军就算装备再差,可要是出动的是一个团,对付他们这两个小队,可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这要是真来一个团,自己又没有携带电台,谁知道上级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不对劲?这万一发现的晚了,就自己这么一点人,地形上又正处于不利的态势。要是面对成群的老八路,可真的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所以李子元认为,如果没有那阵只有老八路才有的军号声,再加上从自己所在的北山顶上,打过来的那阵子准确率极高的排子枪,让鬼子以为自己面临被包围局面,才最终快速撤退的。这其中起到决定性的,不是那挺易手的九二式重机枪,而是那阵子主力部队才有的军号声。 但对于李子元来说,不管鬼子是吓跑的,还是被打跑的总算是撤退了,这终归还是一件好事。不过对于身后的刘连明,李子元可就没有那么的客气了。转过身对着胳膊上被划了一刀的刘连明道:“你去把你的队员带下山,还有那几个伤员,都给老子安全的带下山。” “你小子的兵是怎么练的?就这么近的距离,连你才十一个人。老子还吸引了鬼子大半的火力,可就这么一会居然有五个受伤的,回去自己找准不足的地方给老子加练。还有,你刚才不服从命令的事情,老子下山后再跟你算账。” 交待完刘连明将伤员带下山,担心有没有老百姓受伤的李子元没有在搭理这个家伙,而是自己先下了北山。直到看到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老百姓,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不管怎么说,老百姓没出现伤亡就是最好。 就在刘连明搀扶着几个伤员下山,那边南山上关力也带着几个人,抬着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外加两箱子弹下了南山的时候。李子元却看到了一个清爽干练打扮的女干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打谷场上。 这个女干部没有带枪、也没有穿着军装,但一头与当地老百姓姑娘打扮不同齐耳的短发,以及一条扎在腰间的窄皮带显示出她的身份。对于这个女干部,李子元没有什么感觉。对于他来说,这个女干部长的不错,也就仅限于此。 而对于李子元来说,问题不是什么时候出来一个女干部,或是说这个女干部究竟是什么身份。问题是这个女干部的身边,还站着自己一脸铁青的,在红军时期就是自己的老上级,此刻的军分区基干团的团长王诚。 而在看到自己的老上级出现在王家沟,外加史今带下山的人中,有五六个身上穿着军装的人。李子元也对那阵子射击准确度和整齐度,明显超过了自己部队能力之外的排子枪释怀了。 他就说吗,那阵子排子枪明显是老兵打出来的。就算自己部队那些区小队出身的战士,射击这么整齐划一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那阵子排子枪,应该是自己老上级带来的部队开的。 看到自己老上级与这个女干部,李子元立即走到王诚面前立正、敬礼:“老首长,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您看看您来的也不是时候,这正赶上鬼子来扫荡。村子里面搞的乱七八糟,也没有办法招待您。” 李子元对于老上级的到来感觉到很意外,但对于老上级铁青的脸色却有些不明所以。虽说老上级来看自己的时候,正好赶上日伪军扫荡,自己也被鬼子差点一刺刀挑了,而多少有些显得狼狈。可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打退了日伪军的进攻,还缴获了一挺九二式重机枪。 就在李子元嘀咕老首长为何在见了自己后,脸色变得铁青的时候。那边的王诚开口道:“我来的不巧?我看我要是来的晚点,你小子还不得当了鬼子的俘虏?别以为你这些天干了什么我不知道,别忘了你是老子带出来的兵,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老子拉的什么屎。” “李子元,我今天就告诉你,你要是当不好这个队长,你痛快的早点说,别在这里给老子给丢老部队的脸。你这些天要是好好的训练部队,不整天在山坡上晒太阳、睡大觉,能让鬼子都摸到屁股底下了才发现?” 王诚脸上的怒气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很生气。这一点自打十四岁参加红军时候,就给自己这位老首长当通讯员的李子元自然很清楚。不过让李子元有些纳闷的是,老首长的分区基干团不是驻壶北东面的潞东县吗?怎么自己在这里的情况,老首长掌握的这么清楚。 就在李子元这边猜测是谁走漏了消息的时候,此刻就站在他对面,一眼就看出自己这个老部下心中想着什么的王诚冷笑道:“琢磨什么呢,是不是准备我走了之后找人算账?那我今天就和你先算算账。” 看到王诚脸上的怒意更胜,李子元连忙道:“老首长,我哪敢有那个想法?这不是看您气的这么厉害,在这里总结自己这些天所犯的错误,以尽快的改正问题吗。老首长,我是您一手带出来的,您还不相信我。” 对于李子元的解释,王诚很干脆的道:“正因为你小子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才不相信你的这番狗屁话。别忘了,你小子从参加红军的那一天就是我的兵,要不是去年调到潞东军分区当这个基干团长,你小子调到这里之前还是我的兵。” 王诚干脆的回答,让李子元多少显得很尴尬。边上的那个女干部,还有此时已经围过来的关力还有史今,听到王斌多少有些揭老底的回答,虽说没有笑出声可也不由得都强压着笑意。只是看着很尴尬的李子元,谁都没有笑出声来。 看到面前的李子元一脸尴尬,王诚的语气却没有丝毫软下来的意思:“你小子肚子里面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是清楚的。正是你小子是我带出来的兵,我才费尽心思将你从主力部队调过来,将这支队伍交给你。因为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能把队伍给我带起来。” “但现在看,你这个队长的人选是我看错人了。我回去就向军分区打报告,调你回你的老部队。这个壶北县基干游击队现在归属我基干团指挥,而我的部下绝对不需要你这样的孬种。” 王诚的最后一段话说的有些重,尤其是那个孬种的评价,让李子元很是受不了。他十四岁参加红军,就赶上百丈关大战。当时在子弹横飞的火线上来回送信,他连一个眉头都没皱过。从百丈关到陕北,一路上他也是拼杀过来的,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后退。说他啥都可以,但是说他是孬种,他根本就接受不了。 只是被老上级这句孬种刺激的张嘴就想骂娘,但一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王诚,李子元刚刚升起来的气势,马上又有些蔫了。犹豫了一下后道:“老首长,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吗。这您也看到了,部队现在是要枪没枪,要骨干就两个班长。” “我这个当队长的,制定一个训练计划,都凑不齐人手去执行。子弹还就那几发,连一次实弹射击都不敢做。我这就算再好的厨子,可也得有菜下锅不是?我不指望上级给多少武器弹药,可总得在给两个骨干吧。我的要求也不高,一个排长加上两个班长就行。” 李子元的这些要求,王诚却是道:““老子苦心把你调过来,就是要用你小子的能力。你小子可倒好,给老子还挑三拣四上了。我告诉你兵我没有,枪老子那里也缺。没有兵,你自己去想办法招。没有枪,你自己去搞。要是东西都备齐了,老子费这么大的苦心调你干什么?” 说到这里,王斌顿了一下后,语气略微放缓一些后道:“你小子之前,一直都在主力部队,在你身边都有战友和兄弟配合你。你表现的再优秀,你的天地也就是那么一条。到了这里,以你的能力会有更大的作为。” “老子把你放到这里是当成一个种子,在给我带出来一支咱们当年的老部队来。你是我带出来的兵,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我自己心中还是有数的。但李子元,你之前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听到王诚提起老部队,李子元显得异常的沉默,之前脸上的嬉皮笑脸也转瞬之间就不见了。作为参军时候就一直跟着这位老上级身边当通讯员的他,知道老上级口中的那支老部队,不是自己原来待的那个团。 而是自己当年参加红军时候的那个从鄂豫皖打到川陕,一直都是红四方面军拳头部队。但最终却因为种种原因,损失在河西走廊茫茫黄沙中的那个曾经战无不胜,赫赫有名的夜老虎团。 正文 第六章 不是嫂子是指导员 当年自己三五年十四岁参加红军,给这位老首长当通讯员的时候就在那个团。只不过在走出草地之后,就跟随这个老上级以及全连都补充到了另外一个军,没有跟随当年的夜老虎团西征河西走廊。 那个能征惯战、百战百胜夜老虎团的结局,作为老部下李子元知道那是己这位老上级心中永远的痛。老上级在鄂豫皖参加红军的时候就在夜老虎团,跟随夜老虎团鏖战川陕、强渡嘉陵江、血战百丈关、三过雪山草地。 直到最后一次过草地之前,随同所在部队被成建制调出,编入另外一个在百丈关战役期间,损失比较重的军后才离开那个团。当年红四方面军赫赫有名的夜老虎团一切,几乎已经渗透到这位十五岁就参加红军的老上级血脉之中。 当年得知西征失败,夜老虎团全军战死在祁连山口的消息后,自己这位老上级嚎啕大哭。那是李子元唯一一次见到过自己这位老上级哭,也是他听过的最凄厉的哭声。但尽管夜老虎团已经不存在,可这个团始终还活在自己这位老上级的心里面。 重新打造出一个夜老虎团,是这位老上级心中念念不忘的梦。李子元这才知道老上级为何要将自己,放在这个壶北县基干游击队长的位置上。而老首长口中失望那两个字,让李子元心中不由的一堵。 只是在这件事情上,李子元也不知道怎么劝说自己的这位老上级,最终选择了微微点了点头。尽管他知道这个承诺不好做,但熟知这位老上级脾气的他。虽说没有明说,在实际上也做出了选择。 李子元点头后,王诚将这个家伙带下山,指着面前的几个人道:“这是从老子基干团内,给你小子挑出来的人。两个排长,都是咱们一二九师三七年东渡黄河后,第一批入伍的老兵,是老子最好的排长之一。三个班长,都是这次挑选出来的训练尖子。” “要不是知道你这里的情况的确不太好,老子也不会舍得将这些宝贝疙瘩给你,你小子要给老子用好。还有,给你带了二百发六五子弹,是分区司令员让我交给你的。都是去年秋季反扫荡缴获的日本原装货,不是咱们军区自己造的复装子弹。” “分区那里的家底也不厚,老子的基干团是分区的主力部队,连同家底都算上每个人平均下来也就二十发子弹。就这二百发子弹,还是分区后勤部咬着牙才拿出来的。你这个基干游击队,在咱们分区这还是独一份。” “别的县武装都是自力更生的,要不是看在你们这里的形势复杂,又是新组建的部队,你当司令员舍得啊。整个军分区两千多人的部队,可就这么点家底。上级能拿出来的就这么多,至于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去想办法了。” “有能耐你吃肉我管不到,没能耐你就在这里继续挺尸、饿着。但有一条,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我形成战斗力。在关键的时刻,你小子要是给我拉稀,你这辈子就给我当炊事班长去。” 见到老上级给自己带来的几个人后眼冒红光,反倒是对那二百发子弹兴趣不大的李子元,对于王诚后面的这段话却是大大咧咧的笑道:“老首长您放心,您既然这么照顾咱,咱也得给您这个老上级争光不是?三个月之后,我保证给您带出来一支拿得出手的队伍,至少不比原来的老八连差。” 看着这个家伙兴奋的表情,王诚冷冷的道:“你小子有没有哪个能力拉起一支队伍来,我还是放心的。但是你小子给我记住,老子要的不是那种沙子堆出来,一拉出去就散了架,不能见真章的队伍。” “老子要的是一支像咱们老部队那样,一支打不烂、拖不垮的钢铁队伍。只要能爬起来就去战斗,就算是倒下了头也朝着敌人的方向。无论是形势在艰难,战斗再艰苦也不皱一下眉头的部队。” 说到这里,王诚转过身从自己的警卫员身上,拿出一支九成新的大沽造十响镜面匣子枪,连同五个上满子弹的桥夹,塞到李子元的怀中道:“我知道你那支晋造驳壳枪,枪口都老的可以了。” “去年春天你小子从一个伪营长手中,缴获了一把快慢机想要自己留下用,还被我骂了一顿收了上去。这次算我这个老上级补偿你的,省的你小子总说我扣扣搜搜的。还有这个望远镜,你现在自己带队活动,有一个望远镜方便一点。免得你小子大大咧咧的,在被鬼子给活捉了去。” 将东西塞到李子元手中,又在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带来的几个人,谢绝了李子元的留饭邀请。只告诉他等他什么时候把部队带出来,打了大胜仗他在来喝酒后,接过警卫员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离去。 摆弄着手中的老上级塞过来的这支大沽造的十响镜面匣子,看着枪身上几乎是崭新的烤蓝。掰开机头扣动扳机后,枪膛内清脆的撞针声,李子元可谓是相当的满意,心中不由的感叹真是一支好枪。虽说比不上快慢机,可这大沽造的枪用起来就是爽。 只是当李子元心满意足的将这支好枪插到腰带上,转过身后却发现与老首长一起来的女干部还没有走。急忙转过头对身边的通讯员道:“你赶快去追老首长,他把嫂子给忘在咱们这里了。” 李子元这句话说完,身后却传来一阵爆笑声。关力强忍着笑,拽着一脸茫然的李子元来到那个被李子元大大咧咧的那句话,搞的满脸通红的女干部面前道:“李队长,你搞错了,这位不是王团长的夫人。” “这位女同志,就是咱们二区的区委书记常娟同志。眼下被上级正式任命,兼任咱们壶北县基干游击队的政治指导员。刚从军分区培训回来,这次与王团长一同返回的。估计王团长是急着回去,忘了给你介绍了。才让你将人家一个黄花闺女,当成了王团长的爱人。” 关力介绍完毕后,这才发现自己搞了一个特大乌龙的李子元。不过虽说感觉到窘迫,但关力口中的政委两个字他却听的很清楚。原来与几任政工干部都处不明白的他,现在突然多了一个政治指导员,还是一个黄毛丫头,这让李子元很不舒服。 斜眼看了看站在身边笑盈盈看着自己这位女书记,当然还是自己的指导员。李子元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满。这上级没有人了是怎么的?这派来一个黄毛丫头当指导员,这就算是吵架都没有办法吵。 尽管知道自己军政一肩挑,上级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但是没有指导员这段时间里面,李子元心中郁闷归郁闷,但是小日子自我感觉过的还是很惬意。没有一个婆婆管着的感觉,让他真的很舒服。 虽说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上级不会让自己部队,这么长时间之内没有政工干部的。尤其是自己这种游离在主力之外,单独在敌情复地区活动的部队,上级不会放任不管的。但对于他来说,这种日子过一天是一天。 李子元明显表示出来的不欢迎态度,常娟虽说看在眼里,心里也很不舒服。但在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并主动伸出了手道:“李队长,你好。我在分区学习期间,就不止一次听说过李队长的大名。” “队伍组建的时候,我奉命去地委学习,没有能和大家在一起很抱歉。我在分区学习的时候就听说,要给咱们这个新组建的游击队,派一个经验丰富老红军,还是一个军区都闻名的主力连的连长担任队长,我打心眼里面就高兴。” “之前的战斗,我在山上也都看到了。王团长说的没有错,李队长的军事素质果然相当的过硬。到底是老红军,这打仗就是有水平。我相信以李队长的能力,一定能带出一支响当当的队伍。” 几句话下来,尽管表面上还有些不以为然,但李子元在内心中承认面前的这位女指导员,说话的水平很高。这个家伙倒是有些不经夸,这位指导员语气之中敬佩的意思,不由的让李子元心中小小得意一下。这一直铁青的脸色,也瞬间好转了许多。 但看着和递过来的那只白净的小手,很不习惯与女性打交道,再加上对作战部队之中,出现女性固有的排斥,李子元却依旧只是很勉强的握了一下便立即撒开了。说实在的,李子元是真的不希望部队之中再有女性出现,尤其是面对还是日军那样禽兽一样的军队。 对于李子元表现出来略显得冷淡的表情,常娟却并不在意。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分区和地委学习,今天才和王诚一起返回二区。说实在的被任命为这支新部队的指导员,她也感觉到很意外。 按照根据地的习惯和传统,一个县独立营或是县大队的政委,都是由县委书记兼任的。就算不是由县委书记兼任,但也由专人担任。而这支游击队虽说眼下只有六十多人,但也算是壶北县的武装。按照惯例应该由县委书记兼任政工主官,自己这个区委书记最多带带区小队。 但她没有想到在临回来之前,自己这个地方干部却被找到了军分区。由军分区的政治部主任,外加地委组织部长和基干团的团长、政委四个人找自己谈话。尤其是李子元的那位老上级,还专门找她单独谈了一番话。 正文 第七章 人如其名 如果说其他的领导找常娟谈话,也只是例行公事的宣布她的新任命而已。但作为李子元的老上级,王诚单独找常娟谈话时侯,却将李子元介绍的很透彻。从李子元个人的能力和性格,到他在战场上的表现,包括李子元目前在壶北的表现。 王诚很直白的告诉常娟,这次让她兼任基干游击队的指导员,是地委和分区在几经考虑后的结果。位于壶北西部山区的二区,是整个壶北县境内最稳固的一个游击区。堡垒村的数量,也是壶北境内三个区中最多的一个。 在整个壶北县形式复杂的局面之下,今后二区很可能会成为这支基干游击队,最稳固的后方基地。她这个二区的区委书记,在这个游击队内有一个兼职,还是比较符合当前壶北境内的军事斗争形势需要,也可以尽快的加强这个基干游击队的成长与发展。 从个人来说,调她兼任基干游击队的指导员,也是一个比较合适的选择。李子元这个家伙打仗爱动脑子,在战场上鬼点子也多。除了性格上有些过于强势之外,绝对是一个真正的军人。更是一个久经考验的军事干部,军事素质相当的过硬。 平常对战士很爱护,在训练的时候要求很严格。可就是平常有些大大咧咧的,偏偏到了战场上又有些独断专行。确切一点说,就是那种大事不糊涂、小事不在乎,性格上粗中有细的人。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与政工干部之间相处的一直都很不愉快。在连长的位置上,与两任指导员都搞不好关系。如果随便调一个指导员过去,恐怕两个人处不好关系,会影响到部队的发展和壮大。但眼下这个壶北基干游击队,却最需要的有一定文化水平的干部。 她是二区的区委书记,熟悉地形、敌情和民情。这个壶北基干游击队,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主要的活动地区暂时还是以二区为主。而且部队要发展壮大,必要有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干部。调她担任这个指导员,有利于部队在壶北的活动。 虽说她常娟是一个女孩子,但是十八岁自太原师范参加牺牲同盟会后,表现一直很出色。担任二区区委书记以来,将二区建成了整个壶北县最稳固的堡垒区。原则性和工作能力都很强,工作作风不死板,能跟的上形势的发展。 所以几经考虑,分区领导决定由她担任这个指导员。调一个女干部担任游击队的指导员,分区这次也算是开了一个先例。但优中选优之后,还是最终选择了她。而且就他王诚个人来说,认为外柔内刚的常娟是最合适的人选,没有第二个。 在临告别的时候,王诚告诉常娟。李子元这个家伙是一匹野马,驯服了、套好了笼头就是一匹千里驹。如果拴不上这个笼头,恐怕这匹野马不定会搞出什么事情来。原来在主力部队的时候,有部队纪律管着他还好一些。 眼下让这个家伙去独挡一面,又是以单独活动为主。没有一个合格的政工干部看着他,是绝对不行的。所以王诚要求常娟,与这个家伙搭班子的时候,一定不要尽顺着毛来。该坚持原则的时候,一步也不能退让。该敲打的时候,一定要狠狠地敲打。 但在其他的方面,要多注意采取灵活机动的办法。该软的时候,也不要太过于强硬,一切以尽快将这支队伍带出来为主。如果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帮助他多补习、补习文化,提高一下政治水平。 这个家伙在家乡参军前读完了初小,高小也读了两年,就总以为自己是一个知识分子。可就他那大部分文化都还给老师,写个作战报告都言语不通的知识水平,充其量也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乱晃。如果可以提高他的文化程度,对他未来的发展会更有利。 当时看着喋喋不休,像是一个老妈子一样的王诚,常娟对这个家伙倒是感兴趣起来。能让一个老上级如此替他做工作的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难道真的像是王团长说的那样,是一匹野马? 王诚找常娟的谈话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再加上常娟出来的时候,脸上多少有些红晕的神色。让基干团的政委还以为自己的这个光棍搭档,对这个既有文化,长的也是眉清目秀的女区委书记有意思。 等到王诚送常娟离开之后,主动大包大揽的要去与上级汇报,做组织工作说服人家同意。结果倒是把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的王诚,闹了一个大花脸,急忙摆手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就是与人家交待一下李子元这个人性格和特点。 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那位政委,打消了给他去当说客的想法。对于与自己搭档的这位忠厚政委,王诚是那都满意。就是有些事情上,总觉得自己这位搭档,太过于婆婆嘴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在交待常娟需要注意李子元毛病的时候,不也一样有些婆婆嘴? 今天王诚来壶北县,主要就是送常娟上任。因为对于李子元那个顺毛驴脾气,王诚太了解。与男的政工干部都处的不愉快,更何况常娟是一个女同志?只不过王诚之前在听到李子元在上任后的表现后,只顾着敲打这个家伙,却把常娟这茬给忘记了。 不过对于李子元微微有些冷淡,常娟虽说不在意,可也不能说她就没有当回事。她清楚地知道,李子元这个军事干部,并不欢迎自己这个女指导员上任,甚至应该从内心还有些排斥。只不过这家伙还算控制的住,没有在脸上过于表现出来。 一个略微有些城府,但绝对是一个浑身带刺的人,常娟做出了两个人正式见面后第一个判断。只是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和这个明显有些刺头的家伙相处,常娟还是决定再品一品后在做出决定。 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可以说并不愉快,而接下来的一幕,又直接引发了两个人的第一次碰撞。当刘连明带着两名伤员下山后,想起了这个家伙不服从命令撤退的事情。心中刚刚有些平息的怒火,又一下子冲上脑袋的李子元上去就是一脚,差一点没有把刘连明踹了一个大跟头。 一脚下去之后,李子元指着刘连明的鼻子道:“我不管你之前在分区基干团,是什么主力班长。但现在老子就知道一点,你是老子的兵,到了战场上就得服从老子的命令。老子让你撤退为什么不撤退,还伤了两个战士?” “你在基干团的时候,战场上就这么执行你排长的命令?还是你在基干团的时候,就这么带兵的?老子今天正式告诉你,今天踹你一脚是轻的。再有下一次在战场上不服从命令,老子直接一枪毙了你。老子这辈子从来没有让自己部下,给自己挡子弹的习惯。” 挨了一脚,又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顿骂的刘连明,却梗着脖子倔强地道:“队长,俺是你的兵,必须要服从你的命令这没有错。可俺自从参军以来,从来没有在战场上丢下过任何一个战友。俺就是一个班长,但俺不能让上级给俺打掩护,自己顾着自己去逃命。” “不管你怎么说,俺是不会丢下任何一个战友的。不管他是俺的上级,还是俺带的兵。还有你是队长,搁在原来分区基干团就是连长。你当连长的留下来掩护,就不管你的部下了?你的位置是指挥全连,不是一个普通的战士。” “要是你牺牲了,谁指挥咱们的队伍,谁指挥剩下的战士突围出去?俺从一入伍就在分区基干团,没有在主力部队待过。但俺想主力部队的连长,也不会都像你今天这么做。丢下部队自己去打掩护,不管自己部下下一步的死活,俺觉得你才是今天真正犯错误的人。” “最起码俺在分区基干团的时候,没有见过哪个连长带着一个班,去执行这种班排长应该去执行的任务。你是全队的军事主官,所有弟兄的命都在你的手里面掌握着,全队你才是最不可代替的人。” 刘连明这几句反驳的话,把李子元噎的直翻白眼。就算接触时间短了一些,可他也没有发现这个八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闷葫芦班长,怎么居然这么能说,还有当政委的潜质?反过来训了自己一通。 尽管一肚子的反驳话,但偏偏李子元又是那种枪声一响,老子就是说了算,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从来就不知道解释二字怎么写的人。被刘连明这几句话噎的满脸通红的李子元,很是有股子下不来台的感觉。在他原来的连队,可从来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 就在李子元心中快速琢磨怎么收拾刘连明的时候,边上却传来了常娟的声音:“我认为刘班长的话,说的并没有错。李队长这次行动,的确有些过于草率了一些。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李队长今天的做法都一个错误。” 说完这段话后,看到李子元涨的通红脸色,又看到周围尚未散去的部分老百姓都看了过来。常娟也知道这里不是谈这件事情的地方,便提议道:“我建议,咱们先回王家沟,召开一个临时干部会议,研究一下咱们下一步的目标和方案。” 提完建议,常娟看着李子元看向自己的目光,笑道:“李队长,你看怎么样?我觉得根据眼下的形势,我们大家坐在一起商量一下会更好一些。毕竟李队长对于壶北的形势,还是了解的不多。” “我知道老关已经和李队长汇报了一下县内的敌情,但那只是大概的汇报,实际的详情我们还是应该坐下来好好商议一下。另外,你们打死了鬼子的一个军官,鬼子势必会报复。我们应该研究一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更好的保护王家沟的乡亲们。” “我可听说李队长在主力部队的时候,很愿意与自己的部下讨论。每次在战后进行总结的时候,总是让大家畅所欲言。今天是不是让我们也感受一下,李队长在主力部队时期的作风?也算是我们学习主力部队的经验吗。” 正文 第八章 大帽子 常娟的这个提议,尽管李子元一万个不愿意。但明显被自己的这个新任指导员,拿话给挤兑住了。对于常娟的建议,他也只能点头答应。他感觉到自己这位新任指导员,虽说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但是却很会扣帽子。 摸摸鼻子后,无奈的李子元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常娟来到自己原来住的院子。等到史今、关力、两个中队长,外加每个中队除了各留一个小队长,负责整理部队之外,其余的四个小队长到来之后,召开了李子元到任以后第一次全体干部会议。 在所有人到场之后,李子元发现基干团调来的两个中队长,外加几个小队长与自己的这位新搭档,明显不是才认识的。而关力和史今更不用说,一个是原二区的区小队长,一个是三区的区小队长,之前早就认识和熟悉了。合着搞了半天,自己才是真正的外来户。 其实李子元在这件事情上想的有些多了,关力与史今原来都是地方干部,与常娟这个区委书记熟悉这不假。可基干团调来的人,也就是在王诚找常娟谈完话后,大家在一起提前见了一面。真正认识的时间,并未比李子元长到哪里去。 只不过对于任何一支军队来说,女性都是比较受欢迎的。即便这个女性是自己的上级,但并不代表她不受欢迎。而且相对于男干部来说,女性干部更容易打交道一些。再加上之前的沟通,大伙对常娟这个新任指导员比较热情就不奇怪了。 在大家坐下来之后,已经习惯了掌握主动权的李子元直接开口道:“我看大家对常指导员,都已经这么熟悉了,也就用不到做什么自我介绍了。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是谈两件事情。” “第一条就是我在强调一遍纪律性。我不管咱们现在的番号是什么,是那团、那营、那连,或是什么游击大队、中队,但咱们现在是一支有着建制的军队。是军队就要有纪律,就要执行纪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是专门给主力部队制定的。” “在今后战场上的纪律必须要加强。什么是战场纪律,那就是严格服从军事主官的命令。一支不服从纪律的军队,那不叫做军队,那是一群散兵游勇。在战场上,军纪就是大于天。” “我已经答应过王团长,要把这个游击队带出来,那就要说到做到。咱们这些当爷们的,就是要一口唾沫一个钉。而一支作风硬朗,敢打敢拼的部队,首先就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 “我承认之前心里有些不痛快,影响到工作的开展。但现在只要我还是这个队长,那么纪律就必须要严格的执行。在战场上要严格执行军事主官的命令,下了战场要严格执行部队的军纪。” “别说我不事先警告在座的诸位,谁要是在战场上不执行命令,我作为军事主官有权利执行战场纪律。各个中队长、小队长,在回去后要将这个意思传达到。从明天,不从今天,每天晚饭后由指导员带着大家学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二条就是今后工作上的部署。你们两个中队长和几个小队长,要把军事训练给我抓起来。尤其是夜间山地行军、夜战和山地作战,这几点要重点加强。山地战不是爬山速度,能跑能冲就完事。” “壶北境内虽说有不少的平地,但是还是山区占了主要的地形。别以为鬼子穿着皮鞋爬山就不如诸位,我今天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鬼子的山地作战能力很强,在山地作战之中攻防转换的速度相当快。伪军又大多数都是地头蛇,自身爬山的本领不比诸位少。” “我们的武器方面,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会处在绝对劣势,子弹和手榴弹的数量也少的可怜。在火力上拼不过人家,那就只好从战术上想办法。不加强山地作战的能力,尤其是山地伏击战的能力,到了战场上要吃大亏的。” “至于夜间的行军作战能力也要加强。之前夜间拉动的时候,一个急行军跑丢了三分之一的人。不仅新兵跑散的很多,就连原来的区小队战士,也有不少的人在夜间行军的时候跑散。” “这种情况,我不想再有第二次。我们的装备上处于劣势,夜战会是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是我们首要的选择。如果我们连一个夜间几十里的行军都无法完成,跑个路都能把自己跑散,我们还怎么去跟日伪军战斗?” “最关键的一件事,我今天打死的那个鬼子军官是一个少佐。虽说暂时还不知道那个家伙,究竟是一个什么官,可我想一个少佐这职务肯定不会太低。要不然今儿这鬼子,也不会发疯了似的追击我们。” “虽然现在被我们给唬走了,但是以小鬼子一贯的做法和性格,肯定要来王家沟进行报复。如果找不到我们,恐怕这王家沟的老百姓就要遭殃。一会指导员去找他们的村委会,要求王家沟暂时进行坚壁清野。所有的村民,暂时转移到山里面去。” “现在天气已经转暖,山里的日子也不是很难熬,进山躲一阵子也安全一些。如果实在感觉到不行,那就去投亲靠友,离开村子一段时间,以免鬼子报复屠村。我也知道这个工作不好做,不过指导员既然一直兼任区委书记,总该还是有办法的。” 简单明了的说完了自己想要说的,连一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别人留下不说。还随手给常娟这个新任指导员,安排了一大堆的工作后,李子元很大气的一挥手散会。自己则站起身来,就准备往外走。 李子元的这种所谓的军事民主,总算让常娟明白了当初王诚的话中所指。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个家伙的确不是一般的难缠。岂止是强势一些,简直就是一个走到哪儿都要搁人的钢条。 要是碰到一个性格稍微软弱一点的政工干部,估计得被他给吃得死死,只能顺着他的指挥棒转圈圈。不过作为一个也算是久经考验的地方干部,虽说年轻但外柔内刚的性格,那里会让她就这么简单的放弃? 就在李子元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常娟却看着李子元道:“李队长说话简单明了,指出了我们部队现在存在的训练不足。看问题的眼光的确相当的准。到底是久经考验的老红军干部。” “不过作为新任指导员,是不是也该我说两句了?你是军事主官,我可是政治主官。李队长给我一下子安排了这么多的工作,我想该怎么做,我想是不是也该研究一下?军队的政治工作我可是新手,李队长不会就这么撒手不管吧。” “还有,之前我虽然没有从事过军事工作,可我也知道在主力部队军政主官之间也是平等的。还有,作为这支队伍的政治主官兼党的总支书记,我想在我在今天的会议上,还是有发言权的。难道李队长不想让我说话,是看不起政工干部,或是歧视女干部?” 常娟这番话说出来,让正要迈步向外走的李子元收住了脚步,笑道:“看这指导员说的,我哪能瞧不起政工干部,更不会歧视女干部。这年头女干部在那支部队里面不是宝贝?到哪不是大受欢迎?” “我要是欺负了你,这不是就得罪了全军分区的所有男同胞吗?这要是让弟兄们知道了,我还怎么在咱们潞东军分区混啊。指导员,你话可以乱说,这帽子不能乱扣,我可不想得罪全分区的男干部?这不大家都在吗,指导员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再说,指导员要与干部们谈心,我当军事主官的那里会不支持?政治工作还是很重要的,也是我军的光荣传统吗。我可说好了,我这个人很民主的,只管军事上的事情,其他方面的事情还是要听指导员的。” “不过下一阶段的军事任务我已经部署完了,这个谈心就不必听了吧。政工主官管干部,我这个军事主官还是去找战士谈心比较好。再说今天弄了一挺九二式,我得去看着点,别让那些家伙给搞坏了。你们想怎么谈就怎么谈,我保证绝对不干涉。” 对于常娟丢过来的话,李子元软绵绵的给推了回去不说,还直接将常娟接下来可能讲的问题降级为谈心。而且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你想说废话就说,那是你指导员的工作,可这些废话我不想听。 见到这个家伙滚刀肉似的油水不进,常娟笑了笑道:“李队长,我今天要说的这些可不是谈心,而是作为一个指导员针对部队目前出现的情况,应该履行的职责。我希望李队长,还是坐下来听听为好。” “毕竟我们之间也是第一次打交道,以后还要在一起工作,我想相互彼此了解一些,并统一思想也是应该的。我想我们两个作为这支部队的军政主官,如果各吹各的号、各拉各的调,这会直接影响到部队的发展。” “李队长别忘了,这支部队要是带不出来的话,分区要秋后算账的可不单单是你这个军事主官,我这个政治主官的责任更大一些。大家既然有缘分到一起工作,我想有什么问题还是开诚布公的好一些。” 第一番交锋,李子元油水不进,常娟绵里藏针,可谓是有来有往。不过从结果来看,李子元还是略输一筹。常娟的这几句话说出来,影响到部队发展的大帽子一扣,就算李子元再不情愿也只能摸了摸鼻子。 正文 第九章 老子比你心疼 一边在心里面暗叹这个丫头这张嘴皮子可真够利索的了,不去唱戏真是白瞎了她这张嘴。这么厉害,将来谁敢娶回家去?一边却是只能老实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准备听他心中的废话。 对于李子元来说,并不排斥女干部和女兵。但他认为一个女孩子,去剧社或是文工团,唱唱歌、跳跳舞、演演戏,再不去医院当一个护士一类的工作不也挺好吗?哪怕就是去学校当老师,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对于作战部队出现女兵,或是女干部就不是他能接受的了。当年四方面的那个妇女独立团结局,再加上传统观念的影响,让他极度的排斥作战部队之中出现女性。尤其是眼下,这个女干部还是和他搭档的情况之下,更让他在不理解上级绝对的同时也很难接受。 他的难以接受,直接表现在对于眼前这个女指导员的冷淡上。而且李子元也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个丫头给挤走。他认为他的部队不适合女性,别说当指导员,就是普通的战士都不合适。 两个人在这里斗嘴,其他参加会议的干部看到这一幕,不由的都在暗自偷笑。至于关力一边吸着烟袋,一边看着两个人不断斗嘴。尤其是见识过李子元强硬作风的他,见到李子元只能老实的回到座位上,心里面认为上级让常娟这个丫头兼任指导员,可谓是慧眼识珠。 等到李子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常娟也丝毫没有客气的直接道:“今天,是我这个指导员上任的第一天,也正式与李队长认识,并开始在一起工作。不过,今天在这里,我要给李队长提一些建议。” “李队长是整个壶北基干游击队的队长,而不是其中哪一个中队,或是哪一个小队的队长。李队长放弃整个队伍的指挥位置,只带一个小队单独去执行任务的举动,作为游击队的政治指导员,我认为相当的不合适。” “第一,当时的游击队只有你一个队长有战斗经验,两个中队长都没有参加过战斗。在这种情况之下,李队长将队伍随手交出去,自己只带着一个小队去执行任务,尤其很可能会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很显然这个做法很不正确。” 常娟没有搭理正怒目瞪着,没有想到这个丫头指导员第一枪就开到自己身上的李子元,继续的道:“这并不是我在危言耸听,而是的的确确有很大的可能。老关与老史,都是地方干部出身,根本就没有带过队伍。” “也就是说至少眼下的这个时候,你李队长暂时还是无法替代的?王家沟的群众的确要保护,这是咱们队伍的职责。但你李队长将部队随手一丢,自己只带一个小队来执行引诱敌军的任务。” “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你要是有一个万一,咱们这支队伍怎么办?而从之前的战斗来看,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更为不负责任的是,你明知道部队新兵还很多的情况之下,还敢将部队分散开始用。” “如果我们今天遭遇到的是鬼子持续扫荡,你应该清楚你的牺牲,会给部队会有一个什么结果。全队谁都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或是牺牲,唯独你李队长这个军事主官,是轻易不能离开你的位置的。” 说到这里,常娟顿了一下看了看已经处在暴走边缘的李子元,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继续道:“就从这一点上,李队长就是不合格的,也是不负责任的。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向分区汇报李队长不适合担任壶北基干游击队长一职。” “既然上级任命我为这支游击队的政治指导员,我认为我必须要履行我的职责,这是上级交给我的任务。而且我作为政工干部,也有权利向上级汇报,要求上级撤换不合格的军事干部。” “我知道李队长一直心中挂念着主力部队,但我希望李队长能够尽快的进入状态,转变自己的思维。找到以往主力部队作战方式,与当前我们采取的游击作战之间的不同。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接受并适应游击作战。” “还有一点,就是李队长个人英雄主义作风严重,而且还有很严重的军阀作风。不管刘连明因为什么没有执行你的命令,但是你踹人就不对。纪律不单单是对普通的干部和战士讲的,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更要去遵守。” “既然李队长让我领着干部和战士学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那么官兵平等的纪律,李队长也应该清楚。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今天你踹刘连明就不对,而且也一样违反了部队的纪律。” 常娟开门见山的指责,很是将李子元的怒火中烧。还没有等常娟说完自己的看法,实在已经忍无可忍的李子元,直接站起身来,毫不客气的打断常娟的话道:“常指导员,常大小姐,那按照你的说法,我今天就不应该管王家沟的老百姓。” “日伪军一下来了这么多,而且是将王家沟团团包围。怎么样才能利用最有限的力量,将日伪军牵走给,为老乡赢得转移时间,换了别人来能做得到吗?你也说过,两个中队长都没有打过仗,换了他们去能知道怎么做吗?” “如果稍有不慎,激怒了鬼子还未能将鬼子牵走,你知道等待王家沟老百姓的是什么?老子今天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以小鬼子得性格很有可能会屠村,整个村子都会被杀的鸡犬不留。今天的形势除了一击必杀,想尽办法将王家沟的日伪军一次性全部牵走之外,没有任何的其他可能。” “亏你还是做到区委书记的人,对鬼子的脾气秉性你究竟真的了解吗?如果你要真的了解,你就不会说出刚才那一番蠢话。一场战斗不是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达到目的的,你不去琢磨怎么能做到你必须要做到的?。” “老子的确是丢下其他部队了,可老子知道怎么样避免鬼子的纠缠,能够从日伪军的追击上脱身。的确今天老子算计出现错误,没有想到鬼子对付咱们这么一点人,还会带了一挺重机枪,搞的事很狼狈。。” “但要是没有那挺重机枪,就那些鬼子和伪军根本困不住老子。老子当初决定亲自带人执行牵牛鼻子的任务,就是因为老子有这个底气。如果换了两个没有打过仗的中队长,谁来可能会都丢在这里。” “人家把儿子送到部队上来是来打鬼子的,不是来白白送死的。你的那些话,用不到和老子说。老子的兵,老子比你心疼。别忘了老子在百丈关参军,与川军打仗的时候,你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趟在老娘怀里撒娇的小屁孩。” “还有,就算是老子死在王家沟。可他老关和老史是什么人?那是你们二区的地头蛇,对整个二区的形势了如指掌。除了两个区小队之外,剩下的新兵也不是二区就是三区出来的,他们说话大家还能听进去。” “老子把队伍临时交给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就算日伪军继续扫荡,他也有能力笼住队伍不散,并且将这群新兵蛋子带到安全地方。你当老子就随随便便的任命一个中队长,还敢大大咧咧的把队伍交给他?没有这么一点底子,老子这些年的连长就白当了。” “老子踹刘连明,是因为他在战场上不服从命令。要不是他不服从命令,老子也不会伤了两个战士。再有下一次,老子直接一枪崩了他。老子从来没有让自己的兵给自己断后,自己丢掉部下去逃命的习惯。” “你一个什么都不懂得丫头,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得了,军事上的事情以后少插手,到了战场就是老子说了算。要是愿意还是干你区委书记的老本行,接着去发动群众、筹集军粮,省的部队在这里整天吃瓜糊饭,搞得老子连大运动量训练都不敢展开。” “要是实在闲的难受,别总动员别人去做军鞋。缝衣服、做鞋才你们女人该干的事情,军事上的事情别不懂装懂。还有,下回批评老子的时候找点正当的理由,少拿老子树威风。这里不是你们二区的区委,我的部队是要拉出去打仗的,不是做花样子的。” 连枪带棍的将常娟批评他的理由全部给反驳后。李子元压根就没有理会常娟被他这番话,被气得脸色苍白的脸色。接下来却转过头对关力道:“老关,今天当着全体干部的面,老子在宣布一遍,你就是咱们壶北县基干游击大队的副大队长。” “你的工作就是收集敌情,协助我指挥作战。还有全大队的后勤工作,也就是衣食住行都由你负责。今后有了缴获,也归你来负责保管和坚壁。这件事情,我会找时间向上级汇报的。” “既然咱们的这位指导员迟迟进入不了状态,搞不清自己该做什么。如果你愿意的话,政工这一块你也暂时兼起来。还有缴获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咱们用不上也用不起。那挺重机枪还有两箱子子弹,派人送到基干团去换回一点子弹。” “告诉我那位老上级,我的这挺九二式和两箱子弹不能白给他们。我也不贪心,三百发子弹外加一百枚晋造手榴弹。日式的手榴弹威力大,但是新兵一般用不好。我知道他那里有五十多箱晋造手榴弹存货,分给我一点换一挺九二式他不吃亏 正文 第十章 不敢想怎么行? 被常娟一顿批评,搞的脾气火爆异常的李子元,表面上看是嗷嗷直叫唤。实际上他还是分得清楚地很。对常娟一口一个老子,到关力这里就变成了我。这个变脸的速度,快的让人都没有察觉出来。 交待完关力,李子元抬起头看着在座的所有干部道:“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平时只要不违反群众纪律怎么的都可以,就是骂老子也没有问题。但是有一条上了战场上,老子的命令就是天。还有,你们都给老子记住,老子过去从来没有丢掉过一个伤员、一个战友,更没有让自己部下掩护自己逃命的习惯。” “这一点,今后老子也不准备改,你们必须要适应老子的作风。老子既然带你们上战场,就要尽可能的将你们活着带回来。从明天开始加大部队的训练量,给老子往死了练。宁可在训练场上累死,也不能在战场上稀里糊涂的被打死。” “武器的问题,老子会想办法给你们解决。但是这保命的本事,必须给老子练好了。要是命都保不住,上了战场上往人家枪口上撞,你还怎么去打鬼子?你们这几个都是军分区基干团的优秀班排长,把你们的本事都给我拿出来,谁也不许藏着掖着。” “我现在就要看看老子的那位老上级,到军分区后这练兵的能力退步没有。要是谁做不到,现在就给老子提出来,我马上让关副队长把你送回去。老子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熊包、软蛋。” “另外你们回去之后,马上收集好东西准备转移。老关和老史是地头蛇,给咱们找一个修养的地方。咱们那里也不去就进山,这个时候转移到哪儿去都不安全,也容易给老百姓带来危险。” “小鬼子这次肯定像疯子一样找咱们,到那个村都会牵连到老百姓。老关和老史想办法筹集一批粮食,要足够咱们一个月使用。还有,临走的时候老史好好在村里查一查,前几天有没有陌生人来过。昨晚那个给鬼子通风报信的那个王八蛋,老子非揪出来他来不可。” 李子元这番话说,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带上军帽直接扬长而去。看着李子元的背影,被他这番连敲带打,常娟在那里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常娟显得相当的难堪,关力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后。将常娟给拽到凳子上道:“指导员,你也别太心急了。咱们都没有在部队上干过,有些事情咱们的确不了解,想的问题也有些片面了。” “李队长打了这么多年仗,考虑问题自然有他的想法。俺看是不是这样,你去找李队长私下沟通一下?你们两个要是总这么的僵持下去,这工作还怎么开展?” 关力这几句话,常娟却是有些赌气道:“关大哥,你说的没错,我今天可能是有些着急了。可你看他的那个样子,张嘴、闭嘴的满嘴老子,再不就是丫头。说的好像他多大似的,也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指导员放在眼里。” “这种人怎么和他沟通、交流?部队上的干部我见的多了,就没有看到过几个像他这样的。难怪王团长说他的这个老部下属顺毛驴的,就得顺着他。就他的这个样子,与政工干部能合得来就怪了。还说自己是什么民主集中制,呸,整个就是一个独裁。” 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书记,关力笑道:“指导员,李队长这话是糙了一些,这可以慢慢的改吗。战场上拎着脑袋九死一生冲杀出来的人,有几个脾气性格好的?你之前没有遇到,那是你接触部队还是太少了。” “李队长和咱们不一样,他十几岁就参加红军,一路上都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他参加红军的时候,你还在学堂里面念书呢。 那么一点岁数,就整天枪林弹雨的。还爬雪山、过草地,俺听说他们在草地上没有粮食,连皮带都煮着吃。” “他们这些人能活到今天,那个不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说九死一生都不为过。丫头你是没有上过战场,说不好听的那就是一个地狱。他没有上过任何的军官学校、讲武堂,他的作战经验都是用血换来的。指导员,俺说句不中听的话,要说打仗的事情,咱们这些人还真得听他的。” “说实在的指导员,咱们壶北的形势这么复杂,日伪军的势力那么的强大。如果来一个软绵绵,啥事都好商量的老好人来当这个队长,这军事工作局面怎么打开?他李队长要是真没有那个金刚钻,王团长能和多年的老战友都搞翻了,也非要调他过来?” “李队长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人。今天的事情你当着这么他部下的面批评他,他能下来台?再说,人家说的也没有错。今儿你的这件事情出发点是不错,但是做的的确有些冒失了。” 关力的这番劝说,让常娟陷入了沉思,犹豫良久才点了点头。就在常娟要找李子元的时候,却被关力喊住了。将一把日本造的南部手枪连同枪套一起塞给她:“丫头,咱们壶北形势一直没有打开,你这个区委书记没有像别的区那样,始终没有发武器。” “现在你兼任游击队的指导员,不管主要的精力放在哪个方面,没有武器不合适。这支枪是上午缴获的,你先带着留着防身用。这次从鬼子机枪手身上,缴获了四支南部手枪李队长交待,你、俺、老史一人一把。” “你拿着这支枪去找李队长,让他教会你使用,也算是找个话题。俺和老史,去找别人教。李队长有句话说的没有错,想要打鬼子得先学会保命的本事。要不然敢于抵抗他们的中国人都死光了,那小鬼子不是更猖狂?” 接过关力递过来的枪,常娟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转身离开。她知道这是这位自己到任以来,一直像老大哥一样帮助自己的兄长,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的那番劝说,也是肺腑之言。难道自己真的要和这个家伙好好谈谈?常娟的脑海里面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其实就在关力与常娟进行这段谈话的时候,李子元其实没有走远,他就在开会地方不远处等着几个人。这次老上级给自己送来了几个骨干,加上之前自己从分区带来的两个班长,在李子元看来至少这个草台子是搭起来了。 这些人军事素质,李子元还是肯定的,自己的那位老首长,能给自己的虽说不一定是百里挑一的人才,但肯定是老兵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这些人的能力究竟怎么样,这一点李子元还要看看才能下决心。 几个作为骨干的人,从会场出来之后李子元将他们都叫到了村口的北山脚下,很仔细的谈了一下今天战斗的经验和总结。并着重讨论了一下部队今后的训练,这个李子元最看重的问题。 在训练和作战方面,只要没有上战场,李子元从来都是不吝啬嘴皮子的。为了找出不同,他还让几个小队长专门给他做了战术演练。从班一级的防御到反击,从山地进攻作战到战术队形的展开。 他不仅看的很详细,而且提出了很多的问题。除了步兵班排战术之外,还询问了这些人对轻机枪和掷弹筒的使用。尽管现在他的部队,就连步枪都没有凑齐。但是他已经考校了几个人,对于轻机枪使用方面的问题。 李子元连续提出的这些问题,让几个干部在初春并不很热的天气里面头上直冒汗。在这个问题上卡壳了的原分区基干团的排长杜大壮道:“队长,别说咱们现在没有一挺机枪,就是在分区基干团的时候,俺们排也没有一挺机枪。” “咱们分区基干团一共就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十一歪把子和捷克式轻机枪。别说咱们的班排这级部队一挺都轮不到,就是连一级的编制,一个连才一挺轻机枪。再加上就那么一点子弹,这机枪那里轮的到咱们这些当班排长的指挥?” 对于杜大壮的回答,李子元相当不满意的道:“装备上的不足,这是暂时没有办法的事情,可这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但是你们这些当班排长的,谁都不知道机枪怎么用怎么能行?现在咱们穷,连一级能装备轻机枪的都不多,可不代表着以后没有。” “咱们八路军是要求一切缴获都归公,由上级统一进行分配。可我问你们,在战场上胶着的时候, 你们缴获了一挺轻机枪无法立即上缴。而且你的部队由急需火力掩护,你们到时候怎么办,是拿起机枪瞎突突,还是干瞪眼看着?” “兄弟们,机枪可不是只扣动扳机就行了。机枪什么时候开火、打什么目标,都是有说道的。尤其是在机枪数量不多,子弹也很有限的情况之下,每一发子弹都不能浪费。你一个劲的扣动扳机,你是痛快了,可子弹打光后怎么办?” “咱们现在部队的情况,并不适合使用重机枪。就是缴获了,也要上缴到军分区去。那玩意对于咱们,实在有些太重了。可一旦有了轻机枪,很有可能就是咱们各个小队,战时的主要火力支柱。” “你们这些做中队长、小队长的,都不会用机枪怎么能行?我原来带的那个连,全连也总共就两挺歪把子轻机枪,可我的班排长每一个人都会用机枪。我说的用不是指会开枪,而是对机枪的战术运用。” 正文 第十一章 李子元的豪气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着南山,手一挥相当豪气的道:“我现在暂时做不到将机枪配发到步兵班,主力部队都还没有这么阔气。可只要咱们不断的提高军事素质,努力不断地斗争,不仅要做到步枪人手一支,总有一天咱们每个班都会有机枪的。” “我这些天思考了一下,咱们这一阶段与鬼子打大仗,至少在短时间之内,即没有那个本钱也没有那个实力。而且咱们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要面对的都是清乡和扫荡作战模式,以及小股日伪军为主的对手,主要采取的都是夜间骚扰战和伏击战的战术。” “这种作战规模,鬼子一般都是以督战为主或是作为作战的骨干使用,所以出动的兵力不会太多,主要的力量应该还是以伪军为主。他们轻易不会拖着笨重的山炮,甚至除了大规模的扫荡之外,步兵炮都不会轻易出动。” “也就是说,我们面对的鬼子和伪军,同样装备的也是以重机枪为骨干,轻机枪、掷弹筒为主要支援火力的轻武器为主。当然鬼子的掷弹筒和机枪数量,最关键的是弹药的数量,肯定要比我们充足多。” “当然,我说的也见得就是绝对现象,可与日伪军作战之中,这种模式应该是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主要需要面对的作战模式。而且这种作战方式,在目前的情况之下,对我们也是最为有利的。” “而在这种战斗之中,缴获轻机枪的机会很多。重机枪咱们用不到,无论是鬼子的九二式,还是伪军的晋造重机枪都太沉重,打游击带着那玩意倒是一个负担。扛着几十公斤的机枪,在山地上行军太笨重。” “但问题是你们就连轻机枪都不会用,就算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发上一挺轻机枪有啥用?难道就扣着扳机,分不清主次目标一顿瞎打,子弹打光拉倒?这样做除了浪费子弹之外,还能用什么用?”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的几个班排长都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被训了一顿的杜大壮,看着李子元道:“李队长,你说咱们能有每个步兵班都装备上轻机枪那一天吗?要是真的每一个班都装备上轻机枪,俺估计做梦都能乐醒。” 说到这里,杜大壮顿了一下比较不拍死看着李子元的道:“不过,李队长你啥时候琢磨的这些事情,俺咋就没有看出来?俺听中队的战士说,你这些天除了每天不是在屋子里面睡大觉,就是在山坡上睡大觉,还有时间想着这些?” 杜大壮这有些多少有些揭老底的话,让李子元多少有些恼羞成怒道:“老子什么时候考虑这些事情,还轮得到你们这帮家伙来操心?老子昨天躺在北山上,冻得睡不着觉的时候想的不行吗?谁告诉你们,老子想问题的时候,就得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想?” “老子告诉你们,你们在练兵时候,自己也别放松。别以为到了老子的部队,就可以只动嘴皮子,拿老子这里当休养所。老子告诉你们,几个小队长不仅要加强班级战术训练,还要跟中队长学习排一级的战术指挥。” “至于你们两个中队长,跟老子学学怎么指挥连一级的作战。刚才看了你们的战术演练,老子非常的不满意。你们几个小队长,都是基干团的班长。谁让你们冲锋的时候,队形摆的那么密,上去给鬼子当活靶子?” “还有你们两个中队长怎么指挥的?一个老子给你一挺轻机枪,你怎么给老子摆的?鬼子有掷弹筒,你不是不知道。那玩意打机枪一打一个准,你的机枪就不会打一匣子子弹换一个地方,就在哪里死定着?” “别和我扯什么以前没有指挥过机枪,你们都是老兵出身,就算没有吃过猪肉,可总算是见过猪跑吧。就你们这种战术水平,老子给你们多少挺机枪,够小鬼子掷弹筒和步兵炮敲的?” “小鬼子不是人,可他们的步兵进攻和防御战术,老子还很欣赏的。奶奶的,就像专门给中国人制定的一样。小鬼子人是畜生,咱们不能学,可小鬼子在战场上的长处,该学还是要学的。” “还有,我这个人虽说不喜欢做白日梦。可有些东西你连想都不敢去想,还怎么去有决心去做?现在不去学,等到有了东西的时候,等着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别和我说什么基干团,到老子的部队就得按照老子的规矩办。从今天开始,你们几个人都开始补课。” “杜大壮和钱德福两个排长,去两个中队当中队长。你们两个自己选择一下,几个班长去当小队长。你们之间更熟悉一些,挑选自己熟悉的人,去当小队长配合方面比较容易上手。到位之后,马上进入状态。你们几个到来,老子这个草台班子总算凑齐了。” 其实,对于这几个班排干部基本军事素质以及本建制的指挥能力,李子元相当的满意。至少他不认为这几个人,在这方面与自己老部队相比有任何的逊色。他的某些方面评论,只是为了敲打这几个家伙。 但除了基本的班排指挥战术之外,其他的方面就多少有些逊色了。至少在指挥的多面手和灵活性上,可就多少差了一些。当一个班长的,居然只会步枪作战。连轻机枪都不会用,这哪儿行? 能不能搞到火炮,他李子元不指望。因为他知道不可能拖着一门火炮打游击,而且他也不懂的炮兵的知识,更从来都没有在炮火支援下作过战。自参加红军以来,他一直都处在挨炮弹的位置上。 炮兵在穷的掉渣的八路军里面,那是绝对最高端的兵种。就他原来的那个团,还是一二九师的主力团,也没有一门迫击炮。几挺重机枪外加几个掷弹筒,就是最好的支援武器了。至于迫击炮,那得旅一级才有那么几门。 炮兵他不指望,可当班排长的连轻机枪都不会用哪行?轻机枪是什么,那是整个八路军最好的步兵支援火力。尤其是轻机枪,是一线作战部队的主要支援火力,不会用不是等于自己掰断自己的拳头吗? 机枪可不是扣着扳机,把子弹放出去就完事,那玩意的用法一样有说到的。在山地作战之中,轻机枪和手榴弹是八路军最好的,也是最重要的武器。用不好轻机枪,那这战斗还怎么打? 而且他们在基干团是班长,到自己这里来可就是小队长。虽说手下的兵目前还是一个班的建制,可部队早晚都要发展的。李子元相信只要打几个胜仗,部队扩编是早晚的事。当干部的这眼光没有点长远性,这不是自己影响自己吗? 李子元这一番话下来,几个中队长和小队长浑身上下,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都明白了这个队长真的不是白给的,眼睛很是毒的很。这次谈话,让家伙原来在基干团都是骨干,很是有些心高气傲,原来对李子元只是口服心不服的家伙,这次彻底的服了气。 敲打完毕几个队长后,李子元随手给他们部署了任务。几个队长听到他的任务量,都不由的暗中咂舌外加一脸的苦笑。这个训练量,都赶上基干团的时候一倍有余了。而自己这几个当队长的,还要额外的加训。 而李子元看到几个队长满脸的苦笑,却是摇头道:“你们也别皱眉头,咱们这支队伍从头到脚都是新的。要想战斗力升上去,要想在这壶北境内站住脚,要想在战场上保住自己和战友的命就得加大训练强度。” “过去你们是带着一个排或是一个班,当然现在暂时手下战士的数量也这么多。可部队要发展、要壮大,干部的能力跟不上怎么行?从现在起,你们白天带着部队训练,晚上跟老子一起学战术。” “今天缴获的枪支,先一个小队分下去两支专门用来训练。不是老子说你杜大壮,今儿帮着老关去摸鬼子机枪阵地干的不错。可这机枪让你们打的,一箱子重机枪子弹下去,就打死了十一个伪军、三个鬼子。跟老子那被鬼子追的屁滚尿流的时候,打死的日伪军差不了多少。” “你说你们的机枪射击水平再高一点,在突袭的情况之下,那三箱子子弹还不得至少留下三十个的日伪军?老子也就不用愁你们装备的事情了。一箱子九二重机枪子弹,再加上二百发步枪弹才缴获了不到三十条枪,怎么算都是赔本的买卖。” “要是都是三八式这还差不多,可其中就两条三八式,剩下的都是伪军的晋造步枪,亏不亏?你们不知道这枪好弄,子弹更难弄吗?这么好的机会,都让你们给白白浪费了,一群败家子。” “还有,老子带来王家沟的那个小队。十条枪每人十发子弹基本打光,居然就打死了三个伪军,冲在最前边的鬼子居然就打死了一个。要不是老子手中还有一支鬼子的四四式骑枪,只靠他们搞不好早就让鬼子给抓了去。” “老子没有指望他们有鬼子的枪法,人家那都是新兵期间用子弹喂出来的。咱们就算累死,也搞不来那个家底。可越是子弹得数着数打,这枪法就越要下苦功练。就这种射击水平,给他们多少子弹都是扯淡。” “一会你们集合队伍咱们直接进山,先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练兵。就这技战术水平,恐怕老子带你们上一回战场下来,老子就成了光杆司令了。这世上没有练不出来的兵,只有无能的将。是骡子是马,咱们这回就全都拉出来溜溜。” 正文 第十二章 特务的危害 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李子元,在说完这番话后,挥了挥手示意几个干部可以离开。而自己却没有去任何的地方,就坐在北山脚下,看着对面的南山却是陷入了沉思。 李子元此刻的脑中,却想起了之前会议上常娟的那番话。尽管那个丫头指导员的话让他很不满意,但是有一句话却点醒了他。自己要尽快的适应游击生活,尽快的找出游击队与主力部队之间的差别。李子元认为那丫头别的话都是扯淡,就这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自己在主力部队的时候,在战场上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从来不用为自己的侧翼担心。上级的统一部署,各个兄弟部队之间的配合,让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注意自己的作战目标就可以了。 至于练兵,那是自己作为一个连长应该做的事情。战术指挥上,轮到自己连长实际上需要考虑的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按照上级统一部署来的。说白了,在主力部队的时候,自己只是一个执行者。至于作战计划的制定,整个战斗方案的实施。 除了自己连队单独活动之外,更是基本上轮不到自己考虑的。新兵的补充、弹药的补给,也都是上级统一安排的。不管数量的多少,可总归还是轮不到自己操心的。弹药的数量少点,可上级总能在战斗发起前,或是战斗结束后补充一些。 但到了这里可就不一样了,什么都要自己来。没有兄弟部队的支援与配合,子弹和武器还要自己去搞,甚至就连新兵都要自己去招。从军事训练到每一场战斗的决心,都需要自己去下。也就是说在这里,什么事情都只能依靠自己。 而且做到这一切的首要前提,就是要在壶北境内复杂的环境,以及敌我力量对比悬殊的情况之下生存下来。要是还按照主力部队的那一套搞,那是肯定不行了。到了这里就只能是要么吃肉、要么饿死,就连啃骨头的机会都不可能会有。 因为啃骨头只能代表着你可能会被打光,而你打光之后什么都无法补充。就自己眼下的这点本钱不用多,啃两回骨头就得拼光。生存下来,首要的条件就是要吃到肉。而吃肉之前,得首先攒足可以吃肉本钱。 想通了这一点,又想起了老上级临走时候期盼的眼神,李子元多少显得有些郁闷。习惯了主力部队什么都按部就班,到这里却发现什么都要靠自己。而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将兵给练出来,也成了生死存亡的事情。 将这支游击队带成自己主力部队时侯的那个尖刀连,这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主力部队虽说也啥都缺,但是有一条却是自己部队比不了的。那就是无论部队新老,都会有一定的骨干以老带新。 自己部队眼下显然没有这个条件,短时间达到老部队那样的素质,几乎这个可能。要知道当初的壶北基干营,也有主力下来的一个加强排。但是虽说素质短时间之内指望不了,可至少要让这些战士,知道这仗该怎么打,怎么在战场上生存下来。 有二区区委书记给他当指导员,粮食补给的事情李子元倒不是很发愁。但其他的方面,李子元发现自己需要面对的却是很大的一堆。而在这些事情上,自己居然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关力最多算是半个。 至于自己那个女指导员,想想会议上的那些话,李子元宁肯自己想破了脑袋,也不愿意找她商量。一个黄毛丫头,去剧社、文工团演个戏,唱唱歌、跳跳舞不是挺好吗?非要来部队参合什么事。 李子元在北山脚下,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对面的南山,脑袋里面不断地在飞速的转动。除了部队生存问题之外,还有一个事情在困扰着他,鬼子这次明显有备而来,对自己的底细摸的很清楚。可为鬼子提供情报的究竟是什么人? 很明显,他不会是王家沟人。部队进驻王家沟已经半个月了,王家沟又距离硚口据点这么近。日伪军不可能拖到现在才来。可如果是外人,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日伪军收买的老百姓?或是伪系统内的谍报人员?或是伪新民会一类的特务、汉奸组织人员? 李子元很清楚,如果自己的部队想要在壶北境内生存、发展下去,那么这些日伪特务人员是一个相对于正规日伪军来说更大的危害。不将这些人查清楚,自己部队很难在形势如此复杂,敌情如此严峻的壶北生存下去。 自己转移到那个驻地,都不会有修整的时候。而且无论自己驻扎在那个村庄,都会给这个村子带来灭顶之灾的。壶北是整个长治周边的主要粮食产区,这里还有丰富的煤炭资源。最关键的是日军在进占长治之后,全力修建的白晋铁路横穿整个壶北境内。 这里与太行根据地内的各县不同,是日军一向要严密控制的地区。无论任何抗日武装,他们都是要第一时间肃清的。不查清楚这些日伪特务人员,自己部队很难在壶北站住脚,甚至生存都是困难的,更会给老百姓带来灭顶之灾。 这些日伪人员特务的破坏力,李子元可是有着清晰地记忆。三七年他随一二九师主力东渡黄河之后,就曾经亲眼看过友军的部队一个团,在行军途中休息时候,因为警戒放的有些过近,没有察觉日本特务放的信号。 被鬼子的飞机给堵在一个村子里面一顿狂轰滥炸,整整一个团一枪未放就被炸垮。当时自己部队正好路过那里,还帮着友军抢救出来不少的伤员,抓到了两个给日军通风报信的汉奸。 当时的惨剧让李子元到现在都很难忘。一个齐装满员的精锐团,就这么一枪未放,甚至连鬼子面都没有见到。就在一个村子内,被日军的飞机给炸垮了。友军的尸体和伤员,整整的排满了一个村子。一个团在轰炸过后,连一半的人都没有剩下。 那次自己部队虽说捡了一个便宜,友军丢弃的枪支整整拉了几大车,都是清一色的汉阳造步枪,子弹也收集了二十万多发。捷克造轻机枪也捡到了二十多挺,还捡到了两门迫击炮以及一个重机枪连。可当时的惨剧,让全团上下都感觉到不寒而颤。 大家都是从尸山血海中冲杀出来的,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都不是没有见过。可当时的场景,让李子元到现在还记忆深刻。仅仅是几个特务,几个信号发射器,就让一个团一枪未放就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这些汉奸和特务,在有的时候甚至比日军一个整编大队,带来的危险性还有要大。因为在他未行动之前,你会以为他只是路过的老百姓,甚至可能是一个难民。但一旦你稍微的大意一些,他们就会给你造成永远难以无法弥补的损失。 而这样的人,却是最难以肃清的。因为很多日本特务在他真正暴露之前,你很难摸清楚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即便是在太行根据地群众发动最好的核心区,也很难彻底的肃清日伪特务和潜藏的汉奸。更何况是在这形势复杂的壶北境内? 自东渡黄河以来三年的战斗生活让李子元明白,先不说战场上如何,就搞阴谋诡计这一点上,日军在这方面绝对是行家里手。稍微不注意,就很有可能会被他们咬住。而一旦被这些日伪特务咬住,损失最小的也要付出惨重的伤亡。 今天日伪军目标明显的行动,也变相的给他提了一个醒。他在壶北面对的不仅仅是日伪正规军,以及地方的杂牌伪军,还有很多潜伏下来,用鬼鬼祟祟的眼光窥视着壶北境内每一个角落的大量特务和汉奸。 自己在壶北要想生存并最终发展壮大起来,有两个最强劲的对手。一个由前壶北县民团投敌之后,改编过来的伪县警备大队。作为地头蛇的这支伪军熟悉地形、民情,而且装备至少从今天看也相当的不错。 一个二百人的中队,居然装备了六挺轻机枪。而且轻武器清一色的晋造六五步枪与捷克造步枪,小队长以上佩戴的都是大沽造驳壳枪。这支伪警备大队的装备之好,李子元以前到是听说过,但是真正接触还是头一回。 其实对于伪警备大队的装备好坏,李子元倒是不太在意。但对于这支伪警备大队李子元更看重的是他的队长,就是今天看到的那个教书先生一样的人,李子元却是相当的重视。 这个家伙依靠着在日军进攻壶北的时候,将原来固守长治至壶关一线的川军,撤离之前交给他保护的几十名重伤员交出去,让日军用刺刀捅死在壶北县城。还配合日本人搞垮了晋绥军撤退之前,留在晋东南的保安团取得了日本人信任。 一般来说这些伪军对付八路军,绝对是无所顾忌。但是对付国民政府方面,却一般都是顾忌很大。无论是中央军还是晋绥军、川军这些杂牌军,他们一般都不愿意太过于得罪。虽说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这么不留后手,但绝对是一个铁杆汉奸。 相对于驻扎在壶北与长治之间,沿着白晋铁路线部署的那个所谓的,同样属于伪军系统的晋南救国军来说,这个伪县警备大队威胁要大的多。这些家伙生在壶北、长在壶北,对这里的一山一水都很熟悉。再加上壶北县城里面那个便衣队,可谓是自己的强劲对手。 这些人比日军的破坏力还要大,因为离开了他们这些地头蛇,日军在整个壶北境内就是一群瞎子、聋子,以壶北日军不过两个中队的兵力来说,并不是难以对付的。但有了这些地头蛇一样的伪军配合,效果可就是两码回事了。 正文 第十三章 倒霉的会是我 除了伪警备大队之外,还有一个就是给今天来王家沟的日伪军,提供情报的特务人员。这些特务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比伪军危害还要大。一个是明面上的敌人,一个是看不到但却危害更大的对手。怎么对付这两个对手,自己必须要慎重考虑。 抬起头看着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山上空出现的一只正在翱翔,用尖锐的目光正在盯着地面上一切动静的雄鹰。想到了很多问题的李子元,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的笑容。这个壶北县形势倒是很有趣,在自己正准备将心思沉淀下来用到部队上的时候,却以这种方式给自己来了一个见面礼。 自己如果不好好的在壶北境内折腾出来的动静,岂不是对不起日本人给自己的这个见面礼。用自己在红军时期那个团政委的那句话来说,斗争吗本来就是复杂的。不复杂那还叫做斗争?干脆叫做演戏得了。 面对着眼前的南山,还有天上翱翔的雄鹰,心情突然瞬间好了许多的李子元,在心中默念着。治安区?不搅和你一个天翻地覆,老子就白来这壶北一场。老首长的那顿骂,也就算是白挨了。 而李子元不知道,就在他给几个预定中队长以及几个小队长上课的时候,在壶北县城的日军驻地,损失了一个少佐的日军驻壶北最高指挥官,洛合勘四郎少佐此刻正在暴跳如雷的,狂扇着参与此次行动的日伪军官员的嘴巴。 王铁石是参与此次行动的伪军最高指挥官,所以他挨的嘴巴也是最多的。洛合勘四郎的嘴巴,倒是有七成都落在他的脸上。那两个实际上他一个都指挥不动的日军小队长,反倒是每人只挨了四个而已。 好在洛合勘四郎少佐是一个典型的日本军人,个子不高但是臂膀相当的有力。最初的几个嘴巴下来,倒是让王铁石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在脸已经被抽的麻木之后,反倒是感觉不到疼痛了。 看着劈头盖脸挨了一顿嘴巴,嘴角打出的血都不敢擦一下,脸肿的像是猪头一样的伪壶北县警备大队长王铁石。站在洛合勘四郎少佐背后的伪壶北县便衣侦缉队长刘开山的脸上,则露出半是幸灾乐祸、半是解恨的表情。 虽说眼下也投降了日本人,但一直对心狠手辣的王铁石都很提防,也为了争夺壶北境内利益,一直在明争暗斗的刘开山。虽说表面上相敬如宾,但实际上对王铁石可是恨的牙根直痒痒。 此时见到王铁石被抽的脸都肿了,又那里不会幸灾乐祸。这个家伙这些年黑了自己多少银子,却因为这个家伙手中的枪比自己多,自己却对他无可奈何。在刘开山心中最好愤怒的洛合勘四郎少佐,一枪崩了这个家伙才是最好的。 相对于幸灾乐祸的徐伯九,在他身边站在的伪晋南救国军团长,前国民政府晋东南专区保安团一营长徐伯九。对于王铁石挨的这顿嘴巴,心里面想的可就复杂的多。 别看他心里面恨买通了团副,暗杀了自己团长兼结拜大哥,搞垮了自己的部队,逼着自己落水当汉奸的王铁石恨的要死。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恨不得把王铁石扒皮抽筋。 可今天看到王铁石挨的这顿冤枉嘴巴,刘开山心中却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兔死狐悲的感觉。别看王铁石是警备大队长,可在实际上别说两个日军小队长不会听他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日军士兵他都指挥不动。 更何况这件事情是那位小久男少佐,坚持要采取的行动。就连你洛合勘四郎少佐都没有能劝说住他,换了在那位小久男少佐眼中,就连一只狗都不如的中国人的话,他能听的进去才怪。 这一次死了一个少佐论责任来说,那两个日军小队长责任更大。可挨打最多的人却是他,而不是那两个小队长。就因为死的是日本人,而不是他王铁石的部下。否则就算死的是他警备队的队长,日本人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只是心中这么想,但是徐伯九在脸上不敢有半丝的流露。他知道只要是自己流露出一丝对日本人不满,自己连王铁石眼下的结果都不会有。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小鬼子杀中国人是从来手软的。 自己虽说表面上是一个团长,可眼下部队都在日本顾问手中掌握着。自己原来的老兄弟,也早就被日本人给拆了一个七零八散。自己除了身边的几个护兵之外,没有日本人点头,就连一个排都调不动。眼下除了老实的待着,还能有什么办法? 相对于各怀心事的刘开山与徐伯九,当着十几名日伪军官的面,尤其是当着自己死对头徐伯九和刘开山的面挨了一顿打,这脸面上有些下不来台。但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的王铁石,挨了这顿嘴巴虽说脸都打的整个肿了起来,但他心头的石头却落了地,他知道自己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只要能保住命,保住警备大队长的位置。别说这二十几个大嘴巴,就是在来一倍对于他来说也是值得的。尽管那个少佐的死其实是他自找的,可自从当了汉奸以来,王铁石对这些日本人的性格还是了解的。知道这帮家伙出了事情,总是要找一个替罪羊的。 尽管那个少佐是自己坚持要去的,可偏偏别人都没有事情,包括与他站在一起的自己,却就他出了事情。以日本人的性格来说,他们可不管那个少佐怎么死的。他们只知道死的是日本军官,自己的警备大队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从眼前这位洛合少佐在见到那个日军少佐的尸体后,疯狂程度来看,就算一刀把自己活劈了都有可能。现在只挨了一顿大嘴巴,可以说已经是万幸了。尽管王铁石并不知道,这个死在王家沟的日军作战参谋,有什么值得洛合少佐如此如此大发雷霆的。 发泄完毕怒火,洛合勘四郎少佐转过头对着驻扎在平川镇的一中队长池田久男大尉道:“你马上集中驻硚口、落马据点的两个小队,与警备队配合立即进山扫荡。务必要抓住这支胆大包天的土八路,为小久男君报仇,给师团长阁下一个交待。” 交待完毕两个小队长,这位洛合少佐转过头对王铁石道:“王桑,我这次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这次再消灭不了这支土八路,你,还有你家人的脑袋,皇军会统统替你保管的。” 听到翻译转过来的这番话,以及见到洛合勘四郎下达这番命令时,脸上狰狞的表情。尽管此刻脸已经麻木的连嘴都张不开,但也知道日本人在这方面一向说到做到的王铁石,急忙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洛合少佐的命令。 就在池田久男大尉接到命令,带着王铁石和两个小队长转身准备去执行的时候。站在洛合勘四郎身边的一个日军少佐,却是扫了一眼在座的日伪军官后,制止了池田久男的行动后道:“报复的事情不急于一时,这件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 “小久男君此次行动已经是打草惊蛇,这股土八路现在肯定已经离开王家沟。池田大尉即便现在去了,只能是扑了一个空。最多也就是抓几个支那的老百姓出气,但对于解决问题无任何的益处。” “洛合君,给师团长阁下一个交待是必须的,但是这么去只能是徒劳无功。反倒是抽空了硚口和落马两个据点的兵力,给其他方面的八路以可乘之机。王家沟出现的土八路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土八路这两年一直试图在壶北扩充自己的势力。” “从他们之前的汇报来看,八路的主力是没有的。要是有,以八路的一贯作战风格,是不会轻易的让他们脱身。此次小久男君抽光了硚口据点的守备兵力,出发的时候又没有携带电台。恐怕等我们接到消息之后,他们的统统都要留在那里了。” “而且以八路主力的作战风格来看,别说他们统统都要留在那里,恐怕就连硚口镇据点都很难保住。所以,王家沟这一战出动的肯定只是土八路。但洛合君,这件事情要是单纯的就是几个土八路,那就简单的多了。” 这个少佐说到这里停住了话题,看着洛合勘四郎,又看了看在座的日伪军官。却闭上了嘴巴,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很明显他很不信任在座的所有伪军官,就连那位翻译官他都不信任。 知道自己这位陆军士官学校的老同学这是有什么话,想要与自己单独说的洛合勘四郎,示意所有的日伪军官全部离开后,才道:“鹤田君,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但师团长那里不给一个交待肯定是不行。” “小久男君第一军司令部的高级参谋,这次到长治战场。师团长对其很是看重。鹤田君作为三十六师团情报部门的负责人,应该清楚帝国陆军自占领山西以来,多次对晋南中条山地带的支那军发动进攻,却因为支那军顽强抵抗而无一得手。” “而驻扎在长治的我师团,与驻扎在运城的三十七师团,同为距中条山最近的部队。师团长阁下很有雄心,一举拿下这条帝国华北占领区的盲肠。所以才特地去找军司令官,让小久男君到师团来协助。” “小久男君,是帝国陆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作为帝国陆军士官学校的教官,也是帝国陆军有名的战术专家。现在却是在刚刚上任,巡视自己师团最稳固的防区时候,阵亡在一群土八路手中。” “三十六师团在帝国陆军之中,几乎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立即消灭这股土八路,你让我怎么和师团长去交待?师团长阁下一贯心高气傲,如果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交待,那么倒霉的会是我这个负责壶北治安的大队长。” 正文 第十四章 鹤田沼楠的观点 洛合勘四郎冷笑道: “他们口中的八路究竟是不是主力,这一点不用你和我说。老同学你年初才从天津特务机关调过来,可我自师团进驻长治以来,就与这些八路打交道。别忘了,壶北是他们所谓太行根据地的西南大门。” “所以师团才在壶北境内,部署了我这个大队作为治安部队。我与这些八路和土八路打交道,已经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而是整整一年半了。如果不是我尽心竭力,壶北早就成了他们的所谓根据地了。” “要说整个师团之中,对这些八路最了解的,恐怕我敢说第二,就绝对没有人敢说第二。我们的那些同僚,眼光都高傲的很。他们都只盯着中条山区的中央军,还有晋西的晋绥军。想要一举击溃在这些支那政府军,以便一举占领全支那。” “至于那些在他们眼中装备差,训练也不足的八路军,是没有人看在眼里的。但我认为这些八路虽说装备很差,但是作战模式却是更加的灵活。最关键的是,他们对支那那些愚昧的老百姓动员能力,善于收拢民心的能力,都远非支那政府可以相比的。” “相对于我们的那些眼高于顶的同僚,就我个人认为,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的消灭掉八路军。这支武装早晚会成为帝国陆军,在支那战场上的心腹大患,以及最难缠的对手。对于这些八路军,我可是下了苦功去研究他们。” “所以我对八路无论是主力,还是土八路的风格都很了解。他们口中的那些八路主力,究竟是不是真的,我比你更加的有数。他们口中所谓的老八路主力,纯粹就是为自己无能找的借口。” “晋东南的八路主力现在都在太行山和太岳山腹地,怎么可能会贸然跑到师团主力眼皮子底下的壶北境内来?他们所谓潞东军分区基干团,在去年我军对晋东南大扫荡之中损失惨重,眼下根本就没有实力来我军重兵控制的壶北活动。” “在王家沟展开袭击,导致小久男君阵亡的,就是一股所谓县区武装的土八路。这帮家伙利用小久男君轻敌思想,警戒部署的不严密,暗中搞的偷袭把戏。这也是八路军,尤其是所谓县区武装的土八路,在与我军作战时一贯采取的战术。” “小久男君刚刚从国内调任到第一军,屁股还没有坐热,又被雄心万丈的师团长借到三十六师团。他对八路军的作战方式并不熟悉,更不熟悉那些土八路的作战特点。否则以小久男君的战术素养,那里会被一股土八路给偷袭得手?” 对于洛合勘四郎的这番判断,他对面的鹤田沼楠少佐,却是摆了摆手道:“洛合君的这个判断,既不能说全对,也不能说不对。支那人的话不可信,但是两个跟随小久男君出击的小队长的汇报,是绝对不会错的。” “偷袭小久男君的,的确是一支土八路武装这一点不假。但是带头的那个,绝对是八路正规主力部队下来的。从两个小队长描述来看,偷袭小久男少佐的几个土八路之中使用短枪的那个人,战术动作异常的娴熟,就连机枪都很难压制住其行动。” “从此人的战术动作来看,一看就不是所谓县区武装土八路能够具备的军事素质。此人的来头虽说不清楚,可从具备的军事素养来看,应该是从所谓的主力部队调到这支新编成游击队之中的。” “而且他能用一支枪都没有几支的新编武装,居然制造出老八路主力部队出山的效果,能利用人的心理来吓唬住两个帝国陆军小队。这说明他不是普通的军官,绝对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家伙。” “如果不是他的队员拖累,那个家伙也不至于撑到他们援军到了才被解救,恐怕早就脱身了。这次我们情报部门摸的很准确,这些家伙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有枪,而且子弹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少。这个家伙居然能利用这么一点资本,吓退了我们两个小队长,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 鹤田沼楠少佐不提他的情报人员还好,一提反倒是让洛合勘四郎少佐本来已经平息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看着自己这位老同学,洛合勘四郎少佐冷冷的道:“鹤田君,恕我直言,你的情报人员都是一群饭桶。” “鹤田君,你的情报部门工作效率过于低下了。你们收买的那些支那人,好像并没有起到你们希望起到的作用。小久男君此次意外阵亡,的确与他自身急于表现有关,但是你的情报部门也难吃其咎。” 对于洛合勘四郎少佐的不满,鹤田沼楠却是笑了笑并没有在意的道:“洛合君,此次小久男少佐的阵亡,不是我的情报部门效率低下,而是我们这位同僚在高级指挥部待的太久了,失去了本应该有的警惕性。” “在接到情报之后,他不顾你我的建议,坚决要自己亲自带队行动。在抵达王家沟之后,对周围的山地并不做警戒,也未进行严密的监视与搜查。让几个土八路藏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而始终未能发现,才是导致他阵亡的真正原因。” “而导致这一情况的主要原因,还是小久男君只习惯支那政府军刻板的战术,而忽视了八路善于打伏击战,以及惯于偷袭作战的特点。不过这倒也不奇怪,毕竟小久男君之前的经历,都是与支那政府军作战,并未与战术诡异的八路军打过交道。” “洛合君,你别忘了在调回陆军士官学校担任教官之前,小久男君是曾经在支那战场,与支那政府军整整做了一年的战。不仅先后参加了平汉路北段会战、金山卫登陆战,还参加了随后的南京作战,以及徐州会战和武汉会战。” “从华北转战华东,一直打到武汉会战结束。帝国陆军攻占支那临时首都武汉后,才奉调回国担任陆军士官学校战术教官。小久男君在支那战场的所有作战经验,都是与支那正规军取得的。” “与支那政府军有着长期作战的经历,让小久男君对支那政府军作战风格相当了解和掌握。但是对于与支那政府军作战风格截然不同,战术运用更加灵活的八路军,却是相当的陌生。” “这一点,在他出发之前你我都专门用电话告知过他。但小久男君明显并未接受你我的建议,才导致了这次遇袭意外身亡。此次王家沟事件的根子,还是在出在小久男君自己身上,与你的大队和我的情报部门并无什么关系。” “从我们的情报来看,这支土八路是新成立的部队兵力只有六七十人,枪支的数量相当少。他们很多的人,还是拿着木棍在训练。就连你之前遭遇的土八路,所惯用的大刀和长矛都没有。任何一个指挥官,都不会派出这样的部队参战。” “但尽管这支土八路还很弱小,可他们的指挥官却很狡猾。从此次行动的所有步骤来看,这个人很了解我们的特点,甚至掌握我军根据八路主力部队,以及他们所谓县区武装之间区别,采取战术上的不同。他也正是利用这一点,才敢于就在小久男君眼皮子底下设伏。” “老同学,从这一战之中,我看到了一点。说出来也许你不会很高兴,不过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如果不想办法尽快的消灭掉这股武装,一旦让他发展起来,恐怕你未来的日子不会过的很舒服。” 说到这里,这位鹤田沼楠少佐沉思了一下后道:“不过,王家沟的居民必须要给予惩罚。一支土八路长期隐蔽在那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报告。只能说王家沟是他们所谓的堡垒村,那里的支那百姓都是坚定地跟随八路的反日分子。” “为了避免壶北境内在出现第二、第三个王家沟,给东部山区地带的其他支那村庄,以足够的威慑力。这个八路所谓的堡垒村,必须要给与最严厉的惩罚。但现在不是时候,你这个时候派人去只能是扑空。” “不仅土八路抓不到,就连王家沟的村民也会坚壁清野,躲到山上去。你的惩罚行动,要在他们认为已经平安无事,从山里返回王家沟的时候再进行。马上就要春耕了,能不能按时春耕涉及到那些支那农民一年的收成,他们不会在山里待太久的时间。” “而作为老同学,我的情报部门也会给洛合君以最有利的支援。这次情报部门上并无大错,虽说有些工作上的失误,但帝国中野学校培养出来的精英,我们还是应该可以相信的。他们要比那些三心二意,只知道从帝国这里得到好处的支那人可信度高许多。” “只可惜,我手中中野学校培养出来的精英人员太少。不过,我已经报请师团长批准你,并得到了军情报部门经费和人员的有利支持。正准备开始实施一个计划,对晋东南的八路军所谓根据地内的首脑机关采取毁灭性的打击。” “老同学,我这次来就是向你寻求支持的。帝国陆军之前的情报重点,都放在支那政府军的各个派系武装和他们的中央军身上。对这支红色共产军改编来的八路军,所有情报体系都处在创建阶段。” “这支红色共产军曾经与他们的支那政府军,整整作战了十年。面对着绝对优势的支那政府军,尽管进行了他们所谓的长征,损失掉了大部分的军队,但依旧没有被彻底的消灭掉。” “除了他们这支军队可以忍受更加艰苦的环境,以及支那政府军派系众多,各个派系之间,各个派系与支那政府之间的矛盾之外。与他们的组织严密,对军队控制力度之大,作战方式机动灵活也是密不可分的。” “对于这种军队,采取与支那政府军的作战方式,累死也无法彻底的消灭他们。所以我在调到师团情报部门后,一直在考虑如何的与这样一支军队作战。虽说已经拿出一个大致的计划,但洛合君我需要你的支持。” 正文 第十五章 我一个都没有 听到发回一支土八路正在王家沟训练情报的,居然是帝国陆军中野学校的毕业生,洛合勘四郎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因为在他看来,陆军中野学校毕业的特工精英,都被用来对支那政府军的情报收集。 这些帝国陆军苦心培养出来的情报精英高效的工作,自成立以来在帝国对支那的作战之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帝国中野学校每年的毕业生就那么多,更重要的方向都分配不过来,那里会分到晋东南这个贫瘠的山地? 对这支叫花子一样的八路,使用这些精英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因为在高级指挥官看来,用陆军中野学校毕业的精英,去对付力量并不强大的八路军,有些大材小用之嫌。毕竟中野学校的毕业生,也不是想要多少就有的多少。 对付八路军,一般都是培养当地的愿意为帝国效力的支那武装。或是收买那些贪婪的支那人,收集急需的情报。但此刻从自己这位老同学嘴里面,居然说出那个传递了不准确情报的笨蛋,居然是帝国中野学校毕业生的时候,洛合勘四郎满脸的不相信。 对于自己刚刚的那番话,洛合勘四郎满脸的不信,鹤田沼楠笑了笑:“洛合君,还在为当年投考中野学校失败而恼火?当年你已经是中尉军官,并不符合中野学校招生的要求。让你这个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去当一名特工那是帝国陆军的损失。” 看着自己这位老同学一脸的不以为然,鹤田沼楠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说什么。自己这位老同学想要考陆军大学,以圆自己将军梦,都要想的发疯了。只可惜屡战屡败,从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屡次投考,一次都未能考中过。 在支那事变之后陆军省深感情报人员不足,成立中野学校第一批招生,要求陆军所属各部队和单位,推荐最优秀的军官和士官报考的时候。自己这位老兄不知道从那里听说这个消息,想着法的被推荐到了名单上。却没有想到,在第一轮就被淘汰。 尽管第一轮就被淘汰,但这位老兄一直将最优秀的基层军官和士官这句话,始终的挂在脑海里面。对于这个学校的毕业生,他一向认为都是最优秀的。尽管这所专门培养特工的学校,在日本陆军之中也是严格保密的。但他依旧以自己了解的部分片面的东西,保持着自己的看法。 而作为日军驻长治师团情报部门人的鹤田沼楠,恰恰曾经在那所学校当过一年多的教官,才调到三十六师团的。只不过中野学校的毕业人员去向,一直都严格的秘密,作为教官也是不允许干涉的。 他当然不会告诉自己的这位老同学,那个为他们提供情报中野学校的学员,其实并未正式毕业。只是完成了所有的学业,被派到三十六师团来见习的。此次行动还有些不是很成熟,所以才搞了一个半生不熟。等到这个家伙毕业后真正的去向,并不是他一个少佐能够左右的。 但该学员在壶北这个日军严密控制的所谓治安区,活动了近一个月以来。刺探情报之困难,迟迟无法取得较大的进展,也让调任三十六师团不久的鹤田沼楠对八路军的组织严密,包括地方组织之严密而大感头疼。 如果不是偶然间得知王家沟有一股土八路,立即返回硚口镇报告。恐怕这股土八路,就在自己这位老同学眼皮子底下完成训练,他一点都不知道。只是这位老兄工作上的不熟练,直接葬送了帝国陆军一位战术专家。 此次情报的失误,再加上之前对壶北东部山区情报收集的困难,让鹤田沼楠除了更加坚定自己的之前思路之外,但对之前的计划也做了一定的改动。他这次来壶北,就是向自己这个老同学来要求帮助来了。 知道中野学校方面事情,不能泄露太多的鹤田沼楠避开了这个话题,而是直接开口道:“洛合君,想要消灭一个对手,就必须对他们有一个深刻的了解。这不单单是他们的部队作战方式,还有他们的组织方式。” “尤其是面对八路军这样的对民众动员能力极强,自身组织严密的对手,我们必须要找到适合的办法来对付他们。除了增加部队的山地作战能力,以及增加小部队机动灵活作战方式之外。还要对他们的活动规律,有一个清楚的掌握和了解。洛合君,我这次来就是和你伸手的。” “我需要你帮我提供一批八路的战俘以及叛徒,职务越高的越好,最好是他们里面的所谓政工军官,至于那些土八路如果有也无妨。他们所谓的县区干部,我也希望你能够提供几个。” 对于鹤田沼楠的要求,洛合勘四郎摇了摇头道:“你要的这些人,我一个都没有。八路军的战俘到是有一些,都是去年秋季大扫荡之中俘获的。但是最高职务才是一个排长,再高就没有了。” “在战斗之中,他们的部队一旦被我军包围,总是想办法或是利用地形,或是利用夜色突围。他们的夜战能力很强,一般都是坚持到夜间突围。即便突围不成功,也都是顽强抵抗到最后。我军能抓到的俘虏,尤其是有一定职务的并不是很多。” “至于他们的县区干部,用支那的话来说都是地头蛇更是不好抓。他们往老百姓中一藏,在缺乏情报来源的情况之下,你根本就分别不出来。鹤田君,你对八路的观点和我的判断倒是不谋而合。八路的组织的确严密,我们抓到的这些俘虏,甘心为我们效力的几乎没有。” “主动投效皇军的,更是极少数的人。而且职务比较高的人,根本就一个都没有。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家伙,是他们所谓的县委交通员。这个家伙在他们那边,因为犯了一个错误受到了批评,在进县城的时候主动投效便衣队。” “按照这个家伙提供的情报,我们破获了他们所谓县委在壶北县城内的情报站,还差一点抓住他们的县委书记。只不过那个县委书记,在发现被我们包围之后开枪自杀了,要不然宪兵队肯定会让他开口的。” “还有一个是去年被俘的区委书记,现在还在宪兵队关着。不过这个家伙嘴很硬,怎么用刑都不开口。除了这两个人还有一些价值之外,剩下的就没有什么了。帝国军队对待俘虏的作风你也是清楚的,在加上这些八路异常的顽强,也极少死打硬拼。能够抓获到的俘虏并不多,其中有价值的更少。” 洛合勘四郎口中对待俘虏的作风,鹤田沼楠自然清楚地知道是什么。对待俘虏不是直接一刀劈了,就是用来给新兵练刺杀。至于俘虏的伤员,更是基本上都不留。用刺刀直接挑了,那还是死的比较好的。 想了想,鹤田沼楠对洛合勘四郎道:“那个主动投降皇军的交通员我带走,那个被俘的排长和死硬的区委书记,我也一并带走。不过洛合君,我希望你的部队,在下一次扫荡的时候,要尽可能的保留俘虏。” “对于一支意志顽强,作战风格灵活的军队来说,军事解决并非是最佳的手段。对付这样的军队,瓦解他们的战斗意志,要比肉体上消灭他们相对见效的多。而这个瓦解工作,可以先从俘虏下手。” “当一支意志顽强但是环境艰苦的军队,面对着饿肚子与一个强硬对手作战,时刻都面临死亡的威胁。与金钱、美女,以及支那人口中的荣华富贵和安定的生活对比时,我想他们的意志在坚定,也会有崩溃的时候。” “保留俘虏,好吃好喝的供着,安排他们去妓院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享受。再把他们给放回去,宣扬皇军的优待,我想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老同学,支那人有句话,叫做温柔乡英雄冢,直白的说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对付这些意志顽强的军人,有时候美色会是一个比枪炮给容易让他们低头,而且是相当有效的武器。老同学,对于八路这样的军队,一味的采取军事打击,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多管齐下,才是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 说到这里,鹤田沼楠从身边的挎包里面,掏出一本书递交给了洛合勘四郎少佐道: “还有,我前一段时间,无意当中看到了一本当年支那政府军,在对付这些共产军的时候,下发的所谓剿匪手册。” “这里面有一句话,我觉得在对付这些当年共产军改编的八路时候,也相当的适用。三分军事、七分政治,从政治上瓦解匪军控制区,也就是说这些共产军所谓的根据地内的民心。远比调动大量的兵力,与他们所谓的游击队作战更为有效。” “在到任三十六师团后,我也仔细总结了一下皇军之前对八路的历次作战。帝国陆军多次组织对八路所谓的根据地扫荡,但每次都很难捕捉到八路的主力。反倒是经常因为补给线,被八路切断而不得不退兵。” “即使给予扫荡区的八路以重创,但其依靠出色的动员能力,足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补充完毕。而帝国陆军在对八路根据地的扫荡之中,某些发明方面的所作所为,更加加深了支那百姓对我们的愤怒。” “在加上八路的出色动员能力,一向战无不胜的帝国陆军,在其所谓根据地内就像是瞎子一样。无可靠情报来源,无法征集补给。就算控制了部分占领区,也最终因为很多原因不得不放弃。” “等我们走了,那些八路又卷土重来,将我们花费了很大代价才稳固下来的地区,重新变成红色的海洋。帝国与八路作战,就像一个人与苍蝇作战一样。在你打不死他们的情况之下,就算暂时将他们赶走,但很快他们又会卷土重来。” 正文 第十六章 仗没有那么打的 鹤田沼楠敲了敲桌子,没有管洛合勘四郎听到自己那番话后有些难看的脸色,自顾自的道:“在加上八路的出色动员能力,一向战无不胜的帝国陆军,在其所谓根据地内就像是瞎子一样。无可靠情报来源,无法征集补给。就算控制了部分占领区,也最终因为很多原因不得不放弃。” “等我们走了,那些八路又卷土重来,将我们花费了很大代价才稳固下来的地区,重新变成红色的海洋。帝国与八路作战,就像一个人与苍蝇作战一样。在你打不死他们的情况之下,就算暂时将他们赶走,但很快他们又会卷土重来。” “而帝国陆军眼下兵力和战线拉的太长了,有限的兵力面对支那辽阔的土地,就像一瓶清酒撒到一口井中一样,转眼什么都看不到。帝国在目前的占领区,只能依靠那些警备队、便衣队,以及一些投靠皇军的投机分子。” “支那人太多了,一旦真正的动员起来,帝国陆军在支那就会像一头被捆住四肢的牛一样。所以我的意思是,帝国陆军在进行扫荡的时候,尽可能的与减少烧杀。并采取一些办法安抚民众,减轻八路所谓的政治动员。” “还有最关键的是,要采取双管齐下的办法。从政治和军事上,对八路进行打击的同时,大量的进行分化瓦解。对那些愿意投效帝国的八路军政人员,给予优厚的待遇。对那些冥顽不化的八路部队,实施猛烈的军事打击。” “对那些支持八路的村庄,给予最严厉的惩罚,就像是王家沟一样。必须让他们选择站队,是选择站在皇军一边,接受稳定的生活和皇军的保护。还是站在八路一边,接受严厉的惩罚。对付这些八路所谓的根据地,就要像美国人当年对付印第安人一样,要一手拿屠刀,一手拿胡萝卜。” 鹤田沼楠的这番话,让洛合勘四郎陷入沉思。良久才道:“鹤田君,你的办法我会做出一些尝试的。但是这一点不能只由我自己来实施,还需要整个师团所有的部队采取这个办法,才能更加的有效。” 洛合勘四郎的回答,鹤田沼楠笑了笑道:“洛合君,这一点我自然是清楚的。我的意见是,先在壶北境内试验一下。如果见效的话,就在全师团所有辖区推广。师团长和参谋长那里,我会去汇报的。” “还有,我的计划一旦真正开始实施,我希望能在你的防区内,也先进行一下实战检验。老同学这可是我按照中野学校的教育方式,外加师团辖区的实际现状,苦心积虑良久才拿出的一个办法。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我想寻找并消灭他们的高级指挥部,并不是什么难事。” 尽管不知道鹤田沼楠的这个所谓计划,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计划。而鹤田沼楠不说,洛合勘四郎也不想问。反正这个总是鬼鬼祟祟的家伙,是不会往火坑里面推自己的。所以对于他配合的要求,洛合勘四郎还是很大方的点头应允。 得到洛合勘四郎的点头,鹤田沼楠满意的带着洛合勘四郎交给他的战俘,连夜离开了壶北返回长治。对于鹤田沼楠来说时间就是胜利,也是他通往更高位置的天梯。有些时不我待感觉到鹤田沼楠,觉得自己已经在壶北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在鹤田沼楠离去后,看着办公桌面上的战斗汇报,洛合勘四郎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隐隐的发疼。虽说小久男少佐纯属自己找死,可这位老兄的特殊地位,让洛合勘四郎真的不知道这个报告怎么写。而且小久男是一个少佐,不是一个少尉。 不过报告难写,但洛合勘四郎少佐已经下定决心,抽调出所有能够抽调的兵力,在半个月后对隐藏八路的王家沟给予严厉的惩罚。同时命令各个据点,抽调出部队不断进山侦察,寻找那支土八路的下落。 这位洛合勘四郎少佐,就像一条疯了的狗一样,想尽一切办法要找到李子元和他的部队,并除之而后快。对于洛合勘四郎少佐来说,鹤田沼楠的那番对这支土八路的平价,无论对于不对,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将对手消灭在萌芽状态,是他唯一的想法。不管鹤田沼楠的想法对错,对于洛合勘四郎来说,解决他的最好办法都是彻底的消灭这支队伍。为了尽快的找出这支队伍的踪迹,他就连一向主要是壶北县城活动的刘开山便衣队也派了出去。 至于鹤田沼楠的情报部门,很明显洛合勘四郎并不是很信任,对于他来说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再加上这位老同学一贯神秘兮兮的作风,洛合勘四郎还是决定自己来。 就在洛合勘四郎少佐,有些发愁这个报告怎么写的同时。已经带队撤离王家沟的李子元,也在打量着关力给他选择的新驻地。虽说眼前的这座寺庙已经残破不堪,大殿已经是一片断壁残垣。倒是几间厢房还算齐全,略微整理一下倒也可以住人。 这座残破的寺庙正面对着一条山路,身后就是莽莽太行山。本身的位置,也处在树林环抱之中。一旦有情况,部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撤到山上去。寺庙边上就有一眼山泉,根本就不用担心水源的问题。距离王家沟与李家洼的直线距离,都不到三十华里。 在仔细查看了这里的地形之后,对于这个地点李子元可谓是相当的满意。立即将部队带了过来,简单的打扫一下。用木板搭起来架子床,谷草一铺搞了几个大通铺就是营房。虽说窗户都破败的不成样子,门也早就不见了踪影。但用棉被钉一下,也是可以暂时替代的。 当然对于这个新驻地,所有的战士无论是新兵,还是原来区小队的人员,都很是有些不满意。这眼下虽说是初春,但是山里的夜晚还是很冷的。在老乡家里有火炕、门窗齐全,虽说条件也很简陋,可至少要暖和的多。 但李子元坚持选择这里作为新的驻扎点,并强行压制住了部队的反对意见。用他的话来说,你当兵不是来享福的,是来打鬼子的。部队行军、作战,露宿野外都是常事。这里虽说破了一些,可总比睡在荒郊野外要强的多,总比在潮湿的战壕里面强的多。 谁要是吃不了这个苦,想要睡热炕头那就放下枪,当逃兵跑回家更舒服。一顶逃兵的大帽子扣下来,大家满肚子的意见也无法再提。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全部搬迁了过来。好在条件虽说差了一点,但这几间厢房还是比较齐整的。 当年青砖铺的地面,到现在基本上还完好无损。窗户虽说残破了一些,窗户纸早就不知道踪影,可这大致的框架还差不多在。从这些保存完好的东西,可以看出来这个寺庙当初修建,可是下了不少的苦心。这几间厢房略微打扫一下,从没用的房子上找点好瓦补上,还是可以勉强住人的。 在搬迁到这座破庙之后,李子元第一件事情就是制定了严格的明暗哨制度。不仅在山脚下和山门处部署了明哨,在山路上还部署了两个暗哨。而且实施了严格的灯火管制制度,夜间所有的火光不许外漏一点。要做到从山脚下往上看,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王家沟被偷袭,就是因为哨兵在放哨的时候,去做了其他的事情,没有及时的放倒消息树,导致了日伪军都已经摸到眼皮子底下了才被发现。同样的跟斗一次已经差一点要命,李子元可不想再摔第二次。 在又召集中队与小队干部开了一个工作部署会后,又亲自查完哨的李子元,却没有回到临时作为队部的那间厢房内休息。而是做到已经只剩下三面墙的大殿前,那张雕工精美的石制供桌上,望着山区相当璀璨的满天星斗,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李子元感觉自己与那位女指导员,明显有些八字不合。在离开王家沟之前,两个人就王家沟百姓的安排又一次的大吵。让李子元对于这位区委书记兼指导员实在有些无语,这两个人才接触几天架就吵了两次,这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看着望着天发呆的李子元,来寻找他的关力笑道:“李队长昨晚上一夜没睡,不累吗?还在想与指导员之间的争论?李队长,你说的那些指导员不是不明白。但眼下春耕在即,这一耽误可就是一年的时间。别说指导员不会同意,就是王家沟的乡亲们也不会同意。” “俺也知道,你的这个想法是对的。鬼子这次虽说没有吃太多的亏,但是被搞掉了一个少佐,不报复几乎是不可能的。鬼子一旦调头杀回来,这王家沟的老百姓肯定要遭难。可眼下的这个时节,是真的耽误不得。” “再说咱们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在山里面风餐露宿几天没有事情。可王家沟的乡亲们,可是老的老、小的小,这个时节在山里面可受不了。常指导员可不单单是指导员,她还是咱们二区的区委书记。她不仅仅要考虑队伍上的问题,还有地方上的工作。” “她现在回到区里面,一个是为咱们筹措一些粮食,再有一个估计也是为了这些事情做一些准备,筹集一些木料和砖瓦一类的东西。你就放心吧,二区是咱们壶北的仅有的稳固区,距离小鬼子的主要控制区又近。” “常指导员是倔强了一些,可她没有什么坏心眼子,工作能力那是绝对没的说。她和你之间的那点事,也是从工作上出发,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抓人小辫子的人。她毕竟是一个女干部,只要不是原则上的事情,你让她一些又不是什么坏事。” 正文 第十七章 办法我去想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关力也有些愣了。沉思良久后道:“那队长,除了坚壁清野之外,我们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应对了吗?你的想法我了解,可这农时耽误不起。一耽误了,可就是整整一年的收成。” “李队长你也是农民出身吧,应该明白这个农时的重要性。咱们这是山区,本身粮食产量就比不上西边。老百姓辛苦一年,平常年景能保留下的存粮都不多。眼下还要交公粮,满足队伍上的需要。鬼子隔三差五在来抢点,这粮食就更剩下的不多。” “老百姓都是半年粮食、半年瓜糊饭过来的。甚至农闲的时候,就连瓜糊饭都不舍得做。这要是真的耽误了农时,你让这王家沟的老百姓今年咋活?单靠区里和县里的救济,也维持不下来。” “俺知道你经验丰富,能打仗也会打仗。可李队长咱们地区武装的主要任务,就是在主力部队有限的情况之下,保证本地百姓的安全和生产。俺希望你能在想想办法,看看还没有其他的,即能保证王家沟乡亲们的安全、不误农时,又能不让队伍受到太大损失的办法?” 关力的反问,李子元微微一愣,却是摇了摇头道:“老关,你说的这些话我也明白。其他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可问题是能不能见效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不见效怎么办?鬼子可不是那么愚蠢、好骗的。” “办法行不行,我也只能试着去做。但王家沟的老乡,必须要做好时刻转移的准备。老关,哪怕给我争取一个月的时间就好。至少能让部队顶住日伪军的进攻,给乡亲们转移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也行。” 对于关力的劝说,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关,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今天的事情,我感觉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今天小鬼子的劲头很不对,从当时我身后鬼子的反应来看,那个鬼子少佐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鬼子的性格是吃了亏,总要想办法找回来的。咱们干掉的如果是他们重要人物,小鬼子绝对不会就此做吧。也许死了一个少尉他们不心疼,可死的是一个少佐,小鬼子不报复那就怪了。咱们现在战斗力还不成熟,与鬼子还拼不起。“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关力也有些愣了。沉思良久后道:“那队长,除了坚壁清野之外,我们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应对了吗?你的想法我了解,可这农时耽误不起。一耽误了,可就是整整一年的收成。” “俺知道你经验丰富,能打仗也会打仗。可李队长咱们地区武装的主要任务,就是在主力部队有限的情况之下,保证本地百姓的安全和生产。俺希望你能在想想办法,看看还没有其他的,即能保证王家沟乡亲们的安全、不误农时,又能不让队伍受到太大损失的办法?” 关力的反问,李子元微微一愣,却是摇了摇头道:“老关,你说的这些话我也明白。其他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可问题是能不能见效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不见效怎么办?鬼子可不是那么愚蠢、好骗的。” “办法行不行,我也只能试着去做。但王家沟的老乡,必须要做好时刻转移的准备。老关,哪怕给我争取一个月的时间就好。至少能让部队顶住日伪军的进攻,给乡亲们转移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也行。” 李子元说的很诚恳,关力也清楚他的难处。但这个时候真的转移进山,固然是可以避免相当的风险。可问题是错过了春耕的时间,这涉及到一百多口子的人一年的生计。要是放在富裕地区,这一百多号人的一年需要都不是什么大事。 可问题是整个二区所属地区,都粮食产量不高的山区地带。壶北县其他的几个区,不是敌占区就是拉锯区。西部盛产粮食的上党盆地,更是处在日伪军的严密控制之下。以二区目前每年的粮食产量,支撑基干游击队这几十号人,再加上向分区和地委上缴的每年两千斤的公粮,已经是很做襟见肘了。 在加上这一百几十口子人的一年粮食供应,区里面实在是拿不出来。区里拿不出来,县里面就更拿不出来了。李子元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关力暂时还不清楚。但关力认为总是需要去试试的,不试怎么能知道见不见效?这万一要是好用呢。 看着关力期待的目光,李子元却是暗自叹息一声。这鬼子那里是那么好糊弄的?王家沟发生的事情,鬼子知道的很清楚,足以说明他们就在二区辖区范围内安插了一个潜伏很深的眼线。王家沟距离日伪军的硚口据点又有些过近,这日伪军说话就到。 自己当初为何坚持部队进山,不就担心在转移到其他地方被这个眼线发现,那么倒霉的就不是王家沟一个村落了,下一个恐怕就是李家洼。这个眼线不拔掉,自己无论怎么做,能迷惑到日伪军的可能性都不会很大。 那位丫头与老史整整调查了一下午,也没有查出来这个眼线究竟是谁,说明这个人潜藏很深很难查出来。难道自己判断错误,这个人就在潜藏在王家沟?不太可能吧,这里可是二区有名的堡垒区。 王家沟这里的居民很单纯,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也没有人愿意出去务工,就是走亲戚的也相当的少。部队进驻王家沟以来,只有一个走方郎中和一个整日里走街串巷的货郎来过。那个走方郎中和货郎,都是大家很熟悉的人。尤其那个货郎,还是县委的秘密交通员。 但对于李子元来说,越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越是不代表没有问题。想想王家沟的事情,李子元这些年戎马生涯,还是第一次害怕过。就差那么一点点,不仅自己的队伍有全军覆没的可能,还牵连到王家沟的乡亲。 自己那个基干游击队,李子元可不认为一旦被包围,优势敌军包围还能够冲的出来。不说别的,就是架在南山上那挺重机枪,就足以让自己的队伍困死在王家沟。鬼子在南山的重机枪阵地,摆在那么明显的地方不是没有原因的。 如果遇到主力部队,哪怕只有一个连,鬼子也不会那么大意。也正是对于自己部队的情况掌握的很全面,他们才敢连掷弹筒,这种阴机枪的利器都不带,只带了一挺重机枪就来扫荡。 想起自己队伍第一次与日军作战,因为对于掷弹筒不了解。自己那个团仅有的七挺轻机枪,被鬼子的掷弹筒手半个小时之内给炸掉了五挺。仅有的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十几分钟之中全部被炸掉。把当时的团长,都给心疼脸都直抽抽。 那两挺马克沁重机枪,是在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战士们宁可命都不要,也没有丢掉一个零件带过来的。结果却被小鬼子的掷弹筒,在近距离之内全部打掉。要知道全师东渡黄河的时候,重机枪加在一起还不到三十挺。其中质量很差的川造重机枪,占了很大一部分。 这次日伪军没有携带掷弹筒,只带了一挺重机枪和几挺轻机枪,说明他们对自己部队的武器装备很了解。知道此次行动形成足够的火力密度,杀伤和压制自己的人员突围,比打掉自己的火力更为重要。十几支缺乏弹药的步枪,还不至于劳驾日军带掷弹筒。 而如果没有足够的情报支持,日伪军也不会这么大意。这个特务的存在,让李子元有股子芒刺在背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在主力部队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过。在根据地腹地,这种事情有专门的保卫部去做。可在这壶北,啥事都要靠自己了。 而且李子元认为从这个潜伏特务来看,整个二区辖区境内,日伪军的眼线恐怕不止这一个。现在很明显敌人对自己实力判断的很清楚,而自己对敌人下一步的意图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自己的办法见效,但真正能争取多少时间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里,李子元就一阵阵的头疼。这些道理那个指导员,怎么就看不透?她还是这二区的区委书记这不假,可问题的关键是王家沟这二百多老百姓咋办?农时误不得的道理,他李子元不是不懂。可这几百条人命的生死存亡,也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也罢,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如果不能将日伪军的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就算这一半天鬼子不来报复。但这么长期的耗下去,先受不了的肯定是自己。就算自己想的办法不奏效,但总有办法去解决的。 尽管有些犹豫,但在现实的逼迫之下,李子元最终还是决定暂时按照指导员的意见办。不行还能怎么办?真要是误了农时,耽误了一年的收成,那可就真的误了大事了。再说自己还能整天啥也不干,与那个丫头争吵? 这老关说的对,人家不单单是指导员,还是二区的区委书记。考虑问题不能只从部队的角度,还要从地方工作方面看待问题。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无可奈何的李子元挠了挠头:“好吧,就先按照那个丫头的建议办。” “老关,我知道你不容易。虽说有点婆婆嘴,可自从指导员到任以来,我们两个就是针尖对麦芒。你在我和那个丫头之间,说好听的是做工作,说不好听的是在和稀泥。不管你的建议我接受不接受,但你老关的这份情我领了。” “办法,我去想。但还麻烦你老关,让那个丫头在军事问题上给我闭上嘴。别我好不容易琢磨出道道来,她又这不行、那不行,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这个人胃口不大,什么肚量就吃多少菜。” 正文 第十八章 再难也要查 说完这番话后李子元对关力笑道:“老关,我听完你的这番话,我发现我之前错的有些离谱。你不是和稀泥的,你老兄完全是一个政委的材料。那丫头要是不爱干,我倒是想和分区汇报,让你给我当指导员。咱们两个凑到一起,肯定比那个黄毛丫头顺溜的多。” 说到这里,李子元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天色后道:“老关,我明天就带着一小队出去活动。你到分区基干团快去快回,这里还需要你坐镇。那个丫头在这儿我不放心,再说人家是区委书记,还要负责这二区的地方工作,也没有多少精力。” “这个家底交给她,我是真的不放心。对了,你那把王八盒子可要加小心,一定要注意保养。要不然它在关键时刻,真的给你捣乱。那枪是需要仔细保养的,没事就拿出来擦擦,撞针也要勤检查。等我回来,给你老兄换把快慢机,咱就要德国或是比利时造的镜面匣子。” 对于李子元那番自己适合当政委的话,关力笑了笑没有接过话题。上级任命谁当指导员,那是上级的事情,自己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为好。不过李子元告诉他,手中这支南部式手枪,需要仔细保养的话,他可是记住了。 李子元要过关力的那支南部十四式手枪,先教关力怎么分解、保养。在重新完成组装后,李子元却没有装上弹匣,将枪又交到关力手中道:“这种手枪是日军的制式装备,从军官到曹长,只要带刀的都配备这种手枪。” “而且他们的机枪正副射手、弹药手、掷弹筒手,也都是每人一支。不过我估计你们端掉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的几个射手,都是才入伍不久的新兵。日军老兵出身的机枪手,一般不爱带这玩意。” “小鬼子对他们战斗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对付咱们这些土八路,他们认为三八式步枪就已经是足够了。要是打到机枪手都用手枪的情况之下,那也太堕他们大日本皇军的威名了,所以一般老兵都不带这玩意。因为重机枪已经够重了,能减轻一点分量都是好的。” “这种手枪精度高,可以说指那打那。八毫米的子弹威力也大,有些像步枪的炸子。但是穿透力太差,只要躲在门板后面,这玩意连门板都穿不透。而且这玩意是需要严格的保养,才能好用的武器。爱走火、爱卡壳,甚至弹匣都爱往下掉。” “撞针也很不结实,出枪的动作猛一些撞针搞不好就会断,当然还会出现走火和掉弹匣的事情。枪套里面有备用撞针,战斗之前还是看一眼为好。不过你们几个最好每人都带一枚手榴弹,要不然这枪很容易耽误事的。” “我在其他区看到带这种手枪的干部,都不爱带枪套,嫌这个手枪的枪套像一个王八。不过我给你老兄的建议是还是带上为好,至少走火的时候有一个枪套,也算是多了一层保护,别稀里糊涂的伤到自己。” “你抽空教教那个丫头,让她尽快掌握这种手枪的使用。一个女八路要是让鬼子抓到了,一刺刀捅死都是一个痛快的死法。尽快的掌握并学习会使用这种手枪,到时候还可以抵抗一阵子。至少实在不行的时候,给自己脑袋一枪,省的到时候遭罪。” 看着接过这支南部十四式手枪后,不断按照自己教会他的分解办法,学习使用这种手枪的关力。李子元摇了摇头,还是下决心尽快的给几个队长弄几把好枪。这玩意太他妈的操蛋了,要是保养不好关键时刻真的给你掉链子。 自己也曾经多次有机会缴获到这种手枪,可自己宁愿背着那只牙口都老掉牙的晋造驳壳枪,也不愿意带这玩意。自己在主力部队的时候也是一样,大家宁愿使用步枪,也不爱带这玩意。枪套难看是一回事,可这玩意性能太操蛋也才是主要原因。 小鬼子机枪、飞机、大炮齐全,各种弹药和充足,打到拼军官和士官手枪的地步基本没有。中央军有进口的快慢机,晋绥军有自己制造的驳壳枪。人家不在乎这种手枪性能究竟怎么样,可到了八路军手中就不一样,这玩意不可靠到时候真的要命。 关力虽说对这款手枪有些爱不释手,可李子元却下定决心,这种枪一定要尽快的换掉。当然自己老首长送给自己的那支驳壳枪的时候,子弹只给了几排。这次出去最好是一并解决了,省的到时候子弹打光了。 提到装备,李子元此刻的脑海里面,却想到了伪壶北县警备大队的精良装备。奶奶的,那么好的装备,给了那群甘愿为虎作伥的民族败类,这让李子元很是不忿。既然那支伪警备队是日伪军封锁壶北东部山区的主要力量,那么就从他们那里下手。 趁着这个机会,李子元让关力又给自己详细介绍了一下敌情。尤其是伪县警备大队的情况,特别是那个队长王铁石的情况。对于这个显得很神通广大的家伙,李子元现在的兴趣可谓是相当的浓厚。 日本人眼下虽说也组建了伪军,但对于山西战场的伪军,还是以各地的伪县警备队为主。各地的伪县警备队虽说装备和待遇都不错,但像伪壶北县警备大队这样精良的可没有。其他县的伪警备队就连机枪都很少,更别说一个中队六挺机枪的编制了。 要知道对于伪军来说无论再卖力,日本人也不会太过于信任的。武器是要给的,但是却又控制数量。一般都是以步枪为主,机枪一类的自动火器不能说没有,但是数量一般都控制的很严格。可像壶北县伪警备大队这样的,却绝对是独一份。 小队长以上的都是大沽造驳壳枪,班长一级的都是花机关,士兵清一色的都是晋造六五步枪和捷克造步枪,轻机枪则是清一色的法造或是捷克造七九轻机枪,这个标准可谓是独一份。听说他们还有一个装备了五门迫击炮的炮兵队。 这么好的装备让他们打自己,这肯定让李子元很不舒服。在他看来伪军有的东西,早晚都是自己的。但在这之前,自己对于这支伪军的情况,必须要有一个彻底的掌握。就算杀一只鸡,也得找对地方不是? 李子元提出了这个要求,关力也没有客气。将他知道的壶北境内日伪军的详细情况,给李子元又做了一遍详细的介绍。当然王铁石这个铁杆汉奸的来历,以及他的详细情况,只要关力知道的都没有丝毫的保留。 关力的情况介绍,李子元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没有想到那个王铁石最早还当过晋绥军的营长,甚至还利用出山西作战缴获的奉军武器,以及中原大战后西北军撤到山西修整,穷困潦倒期间,收过西北军装备做过军火生意。 不过当关力说过,这个家伙家中肯定还有库存武器的时候,李子元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对于李子元来说,这无疑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好消息。那个王铁石手中还有存货,那就更好了。 至于伪县警备大队的队部,没有设立在壶北县城,就设立在了平川镇。而位于县城与硚口之间的平川镇,不仅是日伪军深入壶北东部山区两个主要据点硚口和落马镇背后,最重要的一个支撑点,还是白晋铁路的必经之地。 自己如果在平川镇动点手脚,未必不会将日伪军的视线,至少短时间之内从王家沟吸引过去。如果能够找到那个王铁石隐藏的军火,那么自己所有的难题,都将会迎刃而解。想到这里,李子元马上决定就去平川镇搞点动作,最起码也要做一次侦察。 看着李子元听完自己介绍,嘴角处露出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有些想到了这位队长解决问题方法是什么的关力,连忙开口劝到:“队长,俺真的不建议你去搞平川,那里的日伪军兵力数量太多不说,地形也很不利隐蔽。” “再说,王铁石这个家伙狡猾的很,这批武器究竟有多少、藏在什么地方,恐怕就是他的亲信都不见得知道。除了他最信任的人之外,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因为他也知道,无论是之前的晋绥军,还是现在的日本人。要是这些武器的事情泄露出去,无论他藏武器的原因是什么,晋绥军和日本人都不会放过他的。所以这些武器他藏的很隐蔽,俺也只知道他手中肯定还有家伙,但是藏那却就不知道了。” “而且这个家伙别看像是一个白面书生,但却是异常的心狠手辣。他的伪壶北县警备大队几个中队长,不是他的拜把子兄弟就是他的堂兄弟。至于小队长之中,大部分都是他们家族人员,所有的士兵都要有人具保。” “他利用家族和所谓的兄弟义气,将这支部队牢牢的控制在手中,外人很难打进去。去年我们县委派遣了一个同志,利用他们招兵的机会打进去。结果不长时间就被他发现,我们的人连同为他具保的那个伪警备队人员,一同被他浇上汽油点了天灯。” “与其他地区的伪县警备队不同,我们对壶北县警备队的渗透,几任县委想尽办法都没有成功,甚至还搭上了几个同志。这个家伙心狠手辣,而且是诡计多端。平川镇是他的老巢,肯定是防守严密。” 关力的回答,李子元却是很不赞同道:“再难也要查,也要想办法搞到。这批军火不管数量多少,对咱们的发展都太过于重要了。要是能搞到这批枪械,不仅可以离间这个铁杆汉奸与鬼子的关系,还可以发展壮大咱们的部队。” 正文 第十九章 小道 想了想,李子元道:“这样老关,明天我带着一小队,就先去平川镇附近观察一下,寻找机会看看能不能进去摸摸情况。不过我记得你说过,这个王铁石与伪便衣队长刘开山是死对头。他们的驻地与鬼子的驻地又距离这么近,这批军火他不会放在家里面。只要在平川镇周围,我们就肯定有办法。” 李子元的固执,关力却是摇了摇头。但是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关力知道自己拦不住李子元。只是想了想,关力道:“队长,要不然去分区让老史去吧。反正就是送回去一挺机枪,也没有啥大事。俺熟悉地形和情况,陪着你跑一趟平川。” 关力的建议,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道:“老关,指导员那个丫头没有在部队上干过,再加上还是一个丫头片子,这部队上的事情,恐怕不是一会半会能拿起来的。你虽然没有在队伍上干过,可在县委当过交通员,队伍上的规矩还是懂得的。” “两个中队长原来都是排长,在加上都还处在磨合期,靠他们一时还不行。你这个副队长,不管上级有没有任命。部队里面新兵太多,现在说什么纪律,都不如你这张老脸管用。都是我不在的时候,唯一能够稳住部队的人。” “我这次出去,部队得你坐镇,咱们两个不能都走。老关,鬼子这次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算了。估计他们的眼线,正在像疯狗一样找咱们。咱们必须得做好准备,你我两个都不在家,要是部队被鬼子偷袭,咱们的这么一点本钱搞不好都有折在这里的可能。” 李子元拍了拍关力的腿,笑道:“老关,你就放心吧。我也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命硬的很,阎王爷不会那么容易就要走我的小命的。长征到陕北后,我还和师里面的侦察队学了一些东西。这些玩意,应付小鬼子还没有什么问题。” “老关,你去准备、准备,马上就出,。争取明天就赶回来。我让你去分区,主要就是为部队再搞点子弹,哪怕是咱们根据地自己造的手榴弹也行。但有一条,不管能换回多少子弹和手榴弹,你明天夜晚之前必须要回来。”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伸了一个懒腰后才道:“老关,你去睡吧,我再查遍哨。这帮新兵蛋子,我还有些不放心。你老兄还是养足精神的好,我的那个老上级性格我知道,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交待完关力,李子元又在山上、山下的几个哨位上转悠了一遍,才不紧不慢回到自己的住处。躺下之后,李子元却有些睡不着。对于明天开始的侦察行动,李子元只有三个字赶着走。但他自己不去看看,他无论如何不可能放心。 天亮后,李子元简单的交待了一下两个中队长,带着一小队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山地之中。就在他刚刚离开还不到一个时辰,常娟带着筹集的部分给养,也来到了这个残破的寺庙之中。 在得知李子元亲自带队出去侦察之后,常娟又是一阵气恼。但人也已经走了,别人又不知道他究竟去了那里,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等着去了军分区的关力回来。正副队长都不在,她这个指导员在不留在部队上,这部队还不放了羊? 看着山下的路,常娟心中很焦急。她对李子元的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带人出去执行任务的做法,也相当的愤怒。他这个当队长的,怎么动不动就离开自己的岗位?常娟打定主意,等这个家伙回来后,一定要向上级汇报,重新考虑他适不适合担任这个队长。 此时已经赶到硚口外围的李子元,当然不知道常娟在那边琢磨着向上级汇报。此刻已经带着一小队赶到了硚口外围,一处山梁上举着望远镜,正在观察硚口镇内日伪军动向的他,却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眼下的硚口镇内外的警戒异常的森严,所有途径硚口的老百姓都要被严格的搜身,还要出示良民证。可问题是自己即没有良民证,身上还带着枪。就算队员的步枪不带,但自己的手枪也太显眼了。这一搜身,身上的枪械怎么办? 但从王家沟到平川,硚口镇却是必经之路。看了看天色,李子元还是决定从其他的地方试试。因为他认为还是尽可能的,要带着枪过日伪军封锁线。可看眼前的硚口镇别说枪,就是连一把剪刀都带不过去。 李子元可没有想过,依靠自己带着这个小队能够冲过去。所以寻找新的过封锁线的办法,也就成了他首要的选择。但要啥没有啥的李子元带着一小队,在硚口镇周边整整转悠了大半天,也没有能够找到不通过硚口镇出山的路线。 这个驻扎了为数不少日伪军的硚口镇据点,像是一道铁锁一样横亘在他面前。又转回硚口的李子元,一边在心中埋怨关力,也不告诉自己过关卡必须要有良民证,也没有告诉自己这里的日伪军戒备会如此的森严。 一边举起望远镜又仔细观察了一遍山下的硚口镇,试图找到一个弱点能够让自己渗透过去。但让他很失望的事,整个硚口镇外围不仅修建了封锁沟。镇子的四周各有一个安装了探照灯,射界可以封锁整个镇子内外炮楼,在封锁沟内侧还修建了外围架设有铁丝网的几个碉堡。 李子元并不清楚,其实现在硚口据点的情况,关力也不知道。封锁沟是早就有的,碉堡和炮楼也是早就有的,但戒备并没有如此的森严,至少良民证检查的不是那么的细致。铁丝网和戒备上的加强,却是在他那一枪打完了之后才出现的。 对于设卡的伪军来说,戒备的远不是那么的森严。只要不被日军发现,即便是没有带良民证,塞给伪军一点钱也可以糊弄过去。只是李子元这一枪下去,作为壶北西部山区进入上党盆地入口的硚口,自然要加强戒备。 李子元的一枪下来,伪壶北县警备大队长王铁石,虽说挨了几十个大嘴巴,可毕竟保住了脑袋。但硚口据点的伪军中队长连着三个小队长,则一起掉了脑袋。硚口据点的日军小队长,也差一点被逼得切腹谢罪。 现在的硚口日伪军那里还敢怠慢?警戒的程度可是比以前要强的多,原来基本上不站岗的日军,也保证在镇子口检查哨上有人以监督伪军。眼下硚口镇的情况改变,是新近才出现的,这一点关力自然是不知道。 只是怎么才能过硚口,却是李子元必须要想办法解决的。撤回去李子元根本不予考虑。不出去摸摸情况,总在山里面憋着不行。外边的敌情究竟有什么变化,武器弹药的困境,都是急需要解决的。 可混过去,不仅没有过关必须要带的良民证,枪械也无法携带过去。如果打过去,就自己这点火力和人手,估计还没有摸到铁丝网就会全部被打倒。那几个碉堡里面的机枪,交叉射界足以让自己这点人一个回合就全部丢在这里。可怎么才能过去,却是让李子元很是头疼。 就在李子元对怎么过硚口镇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旁边的史今却犹豫了一下后道:“队长,俺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好用不?在硚口镇东北处的山上,就是那道断崖处,日伪军在那里没有设置警戒。” “不过白天是肯定不行,因为日伪军站在炮楼上,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哪里。那个方向虽说鬼子没有设置岗哨,但是他们有一挺机枪专门封锁那道断崖。要是白天那里有人活动,鬼子根本就不去看直接开火。” “曾经好几个在那道断崖上采药的人,都无辜的死在鬼子的机枪之下。现在这道断崖上,已经没有人敢去采药了。俺虽说没有采过药,可知道那道山崖上有一条采药人走过的小道,能够下到下面的山谷。只要能过了那道山谷,也就能绕开硚口镇。” 一听史今这么说,李子元二话没说就跟史今来到了硚口镇西边的那个断崖处。只是他一看断崖处,却是摇了摇头道:“老史,咱们也没有带绳子。这处断崖足足有一百多米高,下面还是一个几十米一样很陡的大斜坡,咱们怎么下去?” 看到李子元摇头,史今指了指悬崖侧面的一条,只能容纳一个人下一只脚的已经被荒草湮没的,几乎快要看不出来的小道:“队长,这条道在这儿。险是险了一点,但下去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顺着史今的手,李子元看到了他口中的那条,基本上称不上小道,最多也就算有几处垫脚突出石块的小道。犹豫了良久,在看看山下戒备森严的硚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但他让所有的人,把绑腿都拆下来做成了绳子。 而且李子元将下山的时间,从史今建议的晚上改为黄昏时刻。开什么玩笑,就这么一个巴掌大的落脚点,白天都看着费事,要是等晚上两眼一抹黑、啥也看不到的时候在下山,那不是下山,那是自己找死。 对于李子元的选择,史今没有反对。实际上他在提出这夜间下山的建议之后,也感觉有些不太可能。大家都是山里长大的,爬山自然都不是问题。可问题是这种只有采药人才能下去的悬崖、峭壁,大家可都没有爬过,山里人也不是什么山都能上去的。 为了能够平安的下去而不被日军发现,李子元先带人用绑腿做好一道绳子。小心翼翼的在不引起断崖西南方向日军炮楼内日伪军注意的情况之下,从那条采药人小路上慢慢的顺下去。 正文 第二十章 引蛇出洞 在绳子顺下去后,李子元没有急于下去。而是带着人又转回了硚口正东面,自己隐蔽观察的那个山坡处。在举起望远镜仔细又观察了一遍硚口日伪军动向后,让所有人举起手中的枪,瞄着哨卡处得日伪军。等到他的命令后,打出一排排子枪。 天黑那道山崖没有办法下去,即便是在黄昏的时候下去,也不可能不被炮楼上的日伪军发现。眼下整个山区刚刚返青,就算想做点伪装都不可能。要想不被日伪军发现下到山崖底下,只能采取打草惊蛇,将炮楼内的日伪军注意力吸引到别的方向。 至于自己带着的这几个人,手中的晋造步枪能不能在这七八百米的距离命中目标,李子元压根就没有想过。别说这质量只是一般的晋造步枪,就是做工精细的三八式,训练有素的日军,也不可能在这个距离命中。 当然要是某个倒霉鬼不小心被流弹命中,那就是他自己倒霉。绝对不能说自己的部下,射击技术就那么的好。对于晋造三八步枪的性能,李子元还是清楚的。这玩意与三八步枪虽说口径和外表都一样,可质量上与三八式差远了。 日本原装的三八步枪在四百米的距离,还打的相当准确。可晋造的三八式步枪,有效射程也就二百多米。眼下距离硚口东面卡子的日伪军,至少在七百米左右,要是能被命中估计那个家伙得相当倒霉。 虽说这种无目标的开枪,多少有些浪费本就宝贵的子弹嫌疑。但对于李子元来说,他还是别无选择。除非他真的想要在夜间摸黑下那道悬崖,所以将日伪军的视线吸引开,也是一个必须的选择。 而且李子元这么做,除了想要打草惊蛇之外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有意识的暴露自己的实力,告诉日军自己就是一群缺乏经验的土八路,让日伪军放松戒备。以给自己的行动,创造一些的机会。 做好一切准备后,李子元只下令做好警戒以及吃干粮喂饱肚子,却并未急于采取行动,他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天色到足够保护自己的时候。他不是要等待夕照日头,而是还要过一点。因为夕照日头的晃眼,会让日伪军将他们的视线都放在东面来。 李子元的想法是等到太阳落山,但是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才是最佳的行动时间。日伪军在硚口镇戒备虽说严密,但对于硚口东面的巡逻力度却并不大。李子元带着一小队,就在硚口正东很耐心的等待着。 直到就连夕照日头,都已经逐步开始低沉,天色已经微微有些发暗的时候,李子元才下令做好战斗准备。当硚口镇的日伪军开始吃晚饭,驻守哨卡的日伪军也有些松懈的时候,李子元没有拿自己的手枪,只是狠狠地喊了一声打。 刘连明和他的一小队,经历过前次战斗,这次的动作一下子快了许多。李子元喊声还没有落下,一排枪已经打出去。只不过这个排子枪打的水平实在是称不上高,一听就是一群没有受过什么训练的人打出来的。 在打完一排枪后,李子元在开枪的地方东南方向,将几枚手榴弹绑在颗树上,拉出弹弦接在一起做了几个绊发雷后,带着一小队快速的消失在硚口东北面的山地之中,向着断崖处快速的奔去。已经不多的余光,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而他的这一排枪打完后,整个硚口镇却是和炸窝了一样。就在李子元忙着做绊发雷的时候,那边炮楼上的机枪已经向着这个方向打响。炮楼上的探照灯也瞬间的打开,向着这个方向扫了过来。 哨卡上的日伪军虽说啥事都没有,可也被这一排子枪吓了一大跳,但接下来的就看出日伪军在战术素养上的不同。三个日军在带队的曹长指挥之下,立即卧倒做好了战斗准备,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响枪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至于伪军虽说人数多出了一倍,可都死死的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生怕接下来子弹会打到自己身上。而镇子内的日伪军反应也相当的迅速,仅仅几分钟的时间,便出镇子向着李子元开枪的地方冲了过来。 但当担心再一次受到伏击的日伪军,小心翼翼的冲到地方后,除了被日军用枪逼着打头阵的两个伪军中的倒霉蛋,趟响了李子元用手榴弹做的绊发地雷,被当场炸死还牵连了身后的几个同伴死伤之外,却是啥都没有发现。 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日伪军,却并未立即返回硚口。而是沿着响枪的地方快速展开,向两翼搜索了过去。试图找出这群胆大包天,很不道德打断自己晚餐的袭击者。而秉承着这个想法的不单单是哪个日军小队长,这次伪硚口镇警备中队长居然也是这种想法。 这个新调任的警备队长,是王铁石的一个远方堂侄,也是他在晋绥军当营长的时候铁杆心腹。是他丢掉部队逃回山西的时候,所带的不多心腹之一。之前一直给他当副官,专门为他处理一些隐秘的事情。 这次驻硚口的中队长,被洛合勘四郎下令枪毙。而硚口镇的位置又相当的重要,硚口一旦有失,他的老家和大本营平川也就暴露无遗。活动在硚口东部山区的那支土八路也许无所谓,但是更东面的山地却是老八路的大本营。 硚口据点能不能守住或是说起到提前预警的作用,直接关系到平川,甚至是他本人的生命安全。所以这次在驻硚口中队长的选择上,他将自己的这位心腹派了出来,就是给他守好他大本营的东面门户,以保证自己老巢的安全。 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太行山内的八路军和国军,还是晋西的晋绥军现在都恨不得千刀万剐他。硚口这个平川东面的大门要是防不住,那自己的小命可就危险了。尽管很是舍不得,但他还是将自己的这位心腹派了出来。 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心腹外加侄子,在表面上看对自己恭顺的很,但是实际上心气还是很高的。并不想给他这个远方堂叔,当一辈子的狗腿子。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出来自立门户。 在他这位远房侄子看来,这年头有枪就是草头王。自己这个堂叔不就是巴结上日本人,依仗着原来当民团团总的时候,手中的百余条枪才当上这个土霸王的吗。这年头在壶北地面上,日本人才是霸主。 至于什么八路,最多也就是在那边瞎咋呼几声。当年兵强马壮的晋绥军,眼下都只能窝在晋西南不敢动弹。就八路手中的那些连弹药都没有多少的烧火棍,那是日本人得对手。只要自己能笼住这个中队,在日本人面前表现的出色一些,想必自己也会搞出一片天地来。 所以这位上任后就打算谋朝篡位的老兄,从杂乱的而且可以说是稀稀拉拉的枪声,判断出来袭击自己的是没有啥的土八路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带着部队杀了出来。如果能抓到这股土八路,可以加深自己在日本人心中的印象。 而硚口据点的那位日军小队长,在那位日军少佐送了命之后,是所有日军军官之中嘴巴挨的最多一个。这位同样明显有些瑕疵必报性格的日军小队长,当然也听出了枪声中的异常。 一个想要更上一层,另外一个是急于报复。一拍即合的这二位,立马带着部队就追了出来。李子元的那两枚手榴弹,的确让这二位吃了点闷亏,但也进一步的激发了他们心中的怒火。 而就在这二位沿着李子元开火的地方,到处搜索那几个胆大包天土八路的时候,李子元已经带着一小队来到了断崖处。在死活不同意他第一个下的刘连明坚持之下,李子元被排到了最后一个。 在自己的队伍陆续开始小心翼翼的开始下崖后,担心日伪军追击上来的李子元,一手拎着他那支大张着机头的驳壳枪,一手举着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那边追击出来的日伪军,以及硚口镇据点的动向。 看着追击速度极快的日伪军,李子元多少有些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如果稍微慢一点,就可能会被堵在那里。如果自己开火的时间,选择在了这个日伪军恐怕多少有些松懈的时刻,搞不好倒是会弄巧成拙。 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李子元,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却是有些担心正在下崖的部队会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在确定日伪军被自己的那两枚手榴弹,引向了东南方向后,他随即将视线转回了山崖上。 其实李子元多少有些担心过度了,这条小路虽说从上面看只有几块垫脚石。但是在过了三十多米处的一个凸起的石梁下面,却是要宽一些。而且那道凸起的石梁下面,不仅有一道裂缝可以借助崖上长出来的几个小树,还多少有一些坡度,不在是那么的陡峭。大家虽说冒了一些风险,可基本上都安全的下到山崖下的斜坡处。 在所有人都平安的下去后,李子元将手枪关上保险,抓住绑腿一点点的踩着那几个落脚点,向山崖下面慢慢的移动。不过别人都基本上安全的下去,可偏偏到李子元这里,却出了一些问题。 为了安全起见,李子元要求部下在下山崖的时候,只能下到斜坡处一个,另外一个再下。这么一来安全是安全了,可问题时间多浪费了不少。到李子元下的时候,天色基本上已经黑了下来。李子元基本上看不到落脚点,只能不断的用两只脚去试探,下山的过程是险象百出。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摸摸情况 别人花了十分钟下去,李子元却花了整整半个多小时才下到斜坡处与部队会合。等到两脚一沾地,李子元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被汗给打的湿透了。这大半夜的从山崖上爬下来,可真不是一个什么好活。 自己带的一小队,只有他和刘连明两个人有绑腿。四条绑腿的长度,也就勉强够越过那道石梁,再往下可就靠着自己一点点往下摸。在无法使用照明的情况之下,这个活可不是那么好干的。 要不是有几株小树给帮了他的忙,李子元几次都差点没有失手从悬崖上一头栽下来,差一点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好在硚口镇的日伪军注意力,都被东面给吸引过去。再加上天色逐渐已经暗了下来,没有人相信会有人从东北方向的那处断崖出山。 所以硚口北面的日伪军炮楼的探照灯并没有开启,让李子元有惊无险的下到了山底。不过侥幸逃过一劫的李子元,在下到斜坡处后没有理会大家关切的目光,拒绝了大家休息的建议,带着队伍向着西面平川连夜赶过去。 现在的平川在李子元眼中,就是一群肥羊。想想几百条枪在隐藏在平川的某个角落,他一想起来就有些激动。尽管他也知道,这些枪肯定不是那么好弄的,此行更不会一帆风顺,但他却并不打算放弃。现在部队最缺什么,除了训练之外最缺的就是武器和弹药。 此刻的平川镇像一块磁石一样,牢牢的吸引着他。但在赶到平川镇外围的时候,李子元却是傻了眼。这里地形那里是不利,简直就是相当的不利。即便是夜间,自己都很难借助到地形的掩护靠到镇子边上。 平川镇顾名思义,就是坐落在平地上的镇子。也就是说这个镇子,地处平原地带。整个镇子东和东南方向是浅山区,西面则是平原地带。但镇子所在的位置,却是距离山地最近的距离也在一里多远。而且距离镇子最近的,都是一些零星的小山包。 而整个平川镇不仅外围挖有封锁沟,围绕镇子还有一道一人多高的围墙,四周还修建有大量的明碉暗堡。日伪正在抓紧时间修建的白晋铁路线,从镇子西面通过。沿线在目视可及的范围之内,每隔五百米就有一处碉堡。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李子元不禁的有些头疼。如果青纱帐起来,摸到平川外围倒是没有啥问题。可这眼下大地还是一片荒芜,平川外围连一个隐蔽点都没有。现在天色又已经开始放亮,按照硚口的经验,恐怕自己没有接近平川就会被发现。 不仅很难靠近平川,就连自己所处的位置,一会天色放亮都无法在待下去。这里是一片坟茔地,虽说古树连天比较适合隐蔽。但眼下却正是清明时节,前来扫墓的人很容易就发现自己的。 咬了咬牙,李子元对着身边的刘连明与史今道:“现在看,至少白天没有办法下手。老史,这附近你熟悉,你和老刘给部队找一个能休息的地方。赶了一夜的山路,得让大家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至于怎么接近平川镇,咱们在想办法琢磨一下。” 李子元下了命令,史今点了点头带着部队找地方去休息了。但刘连明却没有走,而是就警惕的待在李子元的身边。看着没有走的刘连明,李子元皱了皱眉头道:“你对这里又不熟悉,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也用。” “老子还没有高级到用警卫员的那个份上,赶快去休息顺便把老史换过来。现在不休息好,等到动手的时候你还有精神吗?赶快去休息,掌握好部队。等到要动手的时候,那时候才是用你的时候。” 看着李子元有些要发火,刘连明才百般不情愿的猫着腰,向山坡后边走过去。撵走百般不情愿的刘连明,李子元又举起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山下五百多米处平川镇。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放亮,能见度可是好的很。 随着镇子内的人群进出,李子元对整个平川日伪军的警备程度,有了一个更加详细的掌握,但这个了解却让他认为很不好。原因很简单,这里的戒备程度比硚口镇还要严密。不仅日军警惕性很高,就连伪军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对来往的人盘查的异常森严。 而且镇子内的情况虽说不清楚,但是镇外却是每隔半个小时就有巡逻队。除了自己所在的这片坟山之外,镇子东面几个制高点上,都有日伪军的警戒工事,最近的距离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不到三百米。 看到这里,李子元心中不由得大叫侥幸。自己带队虽说趁着夜色摸到了平川的外围,但这个落脚点选择的要是差了一些,摸到了有日伪军驻守的制高点上,恐怕现在就不是这个结果了,捅了马蜂窝那就是必然的。 不过从几个制高点的换岗情况来看,每个制高点的伪军多的一个班,少的只有五六个人。外围制高点上的驻守的兵力,基本上都是伪军。而且几个制高点日伪军工事前的射界,虽说清理的很干净。但各个火力点之间,却受制于地形无法形成有效配合。 看到了平川外围日伪军控制的制高点火力部署,李子元微微心中有了数。不过他并未草率地下定决心,还是决定仔细看看再说。不过越看李子元越是感觉对于平川镇外的伪军部署,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等到史今安顿好部队,又返回他身边的时候。他指着平川正东北方向,两个不高山地之间的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山包对着史今道:“老史,那个山包怎么有些古怪。按道理来说,两侧高于它的山地上的火力,完全可以封锁住这个小山包。” “如果两侧山地失守一个,这个山包根本就守不住。这个山包的正面面对着平川镇,侧翼与东北方向的山脊相连。而且从地形上来看,这个山包也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守的价值。怎么伪军会在那里部署一个班?” 史今接过望远镜仔细看了一下后道:“队长,那个山包之所以设防,到也没有什么,因为那里是王铁石那个铁杆汉奸的祖坟所在。这王八蛋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怕人掘了他的祖坟,所以派了护兵看守。” 听到史今说那片山包,居然是王铁石家的祖坟所在,李子元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的道:“这个王铁石祖辈就是平川人?他们家的祖坟一直都在哪里?还是他们家后迁来的,那片祖坟也是后迁来的?” 李子元的疑问,史今笑了笑道:“这倒不是。他们家原来穷的很,那里会买这么大的一片山林当祖坟?他们家原来是河南人,是他爹这辈才逃难来的山西,最后落脚在平川。到他这辈一样穷的厉害,这个家伙混不下去了才去晋绥军当兵的。” “他家那块祖坟,听说原来是明朝一个什么郡王的坟。后来被盗一空后,就荒废了下来。这小子发迹之后,把那片山林买了下来,把他爹的坟从这片山头上迁了过去。又专门回河南老家,不仅带回了几十个家族子弟。说是为了祭扫方便,还把他的祖坟迁了过来。” 史今的话说完,李子元沉思了好大一会后道:“老史,我们老家有一句话叫做富不迁坟。因为很多人都信风水,认为自己或是后世子孙发迹,是因为风水的关系。所以越是达官显贵,对迁坟一事越是慎重。” “我不知道这晋东南有没有这个风俗,但我知道在咱们中国大部分地区,除了那些少数民族聚居区之外都有个传统。这个家伙发迹之后,将他父亲的坟迁了,这还算是正常。但是要说是连祖坟,都千里迢迢从河南迁过来可就有些不正常了。” 李子元这番有些怀疑的话,史今想了想道:“队长,俺们也倒是有这一说。不过他家迁坟的时候,俺曾经在他家打过短工,见到了迁坟的整个过程。那十几口子上好木头制成的棺材,可不像是假的。” 史今的这番话说完,李子元微微想了想道:“老史,你确定他们从河南运回来的是十几口的大棺材,而不是其他的小型木棺?老史,我不知道你之前参加过这种事情没有。但你认为千里迢迢从河南将十几具棺木运回来正常吗?”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史今仔细想了想道:“没错,都是正儿八经的棺木。而且往祖坟里面送的时候,都是他们王姓子弟自己送的,没有用俺们当地的人。整个迁葬的过程之中,俺们当地的人就负责外围的,里面的事情不让俺们接触,” 听完史今的这番话,李子元点了点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他隐隐约约的感觉,这位伪县警备大队长的这个祖坟,可绝对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的。那里面十几具棺木,里面恐怕不是枪就是其他的东西,肯定不会是那个家伙的祖宗。 想到这里,李子元又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阵子那个山包,以及周边与之连接的山脊。不过李子元可没有只盯着王铁石家的祖坟看,同时将白晋铁路沿线日伪军警备情况,也在仔细观察着。日伪军巡逻和换哨间隔等等,李子元观察的相当仔细。 整整一个白天,李子元什么都没有做,就爬在这个山头上观察山下的平川镇,以及周围的日伪军活动情况。一天的观察下来,李子元心中已经有了数。不过他知道,平川镇自己是进不去,日伪军警戒的太过于严密。 再加上外围的封锁沟和围墙以及铁丝网,自己在不想惊动日伪军的情况之下,想要渗透到镇内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所以李子元决定第一枪还是先打铁路线。至于那位铁杆汉奸的祖坟,李子元决定今晚先进去摸摸情况。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形象的改变 李子元决定先打白晋铁路,是因为虽说眼下白晋铁路线上,五百米左右一个碉堡,但眼下白晋铁路还在修建,再加上平川的日伪军数量有限,并没有全部驻上军。只是靠近平川的碉堡之中,驻扎有少量的伪军看守。自己从铁路线着手,机会还是很大的。 从白天的观察之中,李子元发现整个平川镇的防御体系,也只有那条还没有完成的铁路线上最薄弱。如果自己想要在平川周边下手,要么先摸掉外围某一个制高点的碉堡,要么就先从铁路线上下手。 相对于搞出动静来说,在铁路线上做手脚明显更加影响更加大一些。反正日本人修建这条铁路线,不是为了建设晋东南。除了调运军火和机动部队对根据地扫荡之外,李子元想不出还有其他的。 要想将日伪军的目光,从王家沟一线吸引过来。给自己争取到足够的训练时间,那么让日军将有限的兵力,集中到他们认为更加重要的地方去,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至于制高点上的日伪军,还是先留着为好。 李子元不是没有想过先去查明白王铁石那个极度可疑的祖坟,但眼下对于他来说,更重要的不是哪里,而是至少暂时将日伪军的注意力吸引回来。而且如果印证了自己怀疑,在无法短时间之内转移全部军火的情况之下,这个时候先动那个神秘的祖坟反倒是容易打草惊蛇。 如果那个家伙发现自己的机密外泄,将这批军火转移,那么再查起来就不是那么的容易了。不管这个家伙神秘的祖坟,究竟是不是自己琢磨的那些东西。但以关力和史今口中这个家伙的为人来看只要动那座山包,打草惊蛇就是必然的。 不想可能快要到嘴的鸭肉又飞了的李子元强忍着诱惑,没有先去碰碰那个透露出古怪的山包,对于他来说眼下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在下定决心之后,李子元与史今返回了部队的临时驻地。此时经过一白天的休息,部队的精气神恢复的很不错。回到驻地的这个小山林之中后,李子元简单的吃了几口干粮。用泥土堆积成一个碉堡的大概样子,然后又用树枝摆成封锁线以及铁路的样子。 仔细的给所有的战士讲解一下自己的战术安排,甚至将任务指定到人。李子元多少显得有些絮叨,但是这是偷袭战,不是固守阵地的作战。之前王家沟一战,原一小队队员陌生的战术,付出了一些本不应该出现的伤亡。 那一战之后,李子元才知道这两个区小队作为基本,编入壶北县基本游击队之前,刚刚重新组建不久。队员大部分甚至刚刚从基本民兵之中选拔出来不久,这种情况战术素养能高到那里去?李子元不能不慎重一些,在始终未能打开局面的敌占区活动,哪怕是轻伤都是要命的。 有些唠叨的讲完战术安排之后,感觉自己都成了一个婆婆嘴的李子元。满身疲惫的对刘连明道:“你放好警戒,多注意观察周边的情况。我先小睡一会,一个时辰之后喊我。告诉所有的人,再冷也不许点火、更不许吸烟,山阴处不见就是安全的。” 说完,李子元将手中的望远镜丢给刘连明后,走到一颗大树下面靠着树干,短时间之内快速的进入睡眠。尽管部队临时修整的地方是山阴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后显得有些冷。但李子元还是强迫自己在最短时间之内进入睡眠,以保证自己的大脑随时保证清醒。 看着快速进入睡眠的李子元,接过他递过来望远镜的刘连明与史今也只能摇头苦笑。不过担心李子元着凉,刘连明脱下了身上的衣服给他轻轻地盖上后。自己则端着打开保险的枪,拎着望远镜往上爬到山脊处,警惕的看着四周。 晋东南初春的夜色,像一抹浓墨一样笼罩在平川镇外的浅山区。李子元靠着树干睡很香甜,而其他战士因为他那道命令,也没有敢吸烟和说话的。各自靠在树干上,不是擦拭着武器,就是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队长。 王家沟北山一战,李子元在这些战士现在异常的高大上。尽管出了一点纰漏,但战斗的发展基本上是按照李子元战前判断来的。面对二百多日伪军只伤了几名战士,还消灭掉了十几个日伪军。虽说战斗的规模不大,但这一战给了这些战士很大鼓励。 当然,这一战也让李子元原来在战士们心中,那个只知道睡觉的队长形象也基本上烟消云散。尤其是他与刘连明背靠背与鬼子拼刺刀的那一幕,更是让战士们奉为神明。用战后刘连明的话来说,跟着这么一个队长打仗绝对值。 沉睡中的李子元,自然不知道王家沟那一战让自己在部队之中真正建立起来了威信,也真正赢得了战士们的信任。更推翻了自己在战士们心中,因为之前的表现而得到的那个睡神队长的绰号。 只是一个时辰的时间太过于短暂,还没有等到史今和刘连明去喊李子元,他自己先是醒了。两个小时虽说短暂,但对于在战火之中厮杀已经将近五年的李子元来说,这两个小时已经是足够了。 站起身来看了看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的天色,李子元把刘连明和史今,以及所有的战士,当然加上二中队一小队替换伤员的战士,他现在可用的兵力依旧还是十个人。不过对于李子元心中的计划来说,这十个战士都已经足够了。 当然如果这些战士都已经完成训练,他会更加的满意。只是可惜这些战士虽说是前区小队的战士,但并未受过太多严格的军事训练。除了技战术水平差强人意,基本上只停留在会瞄准开枪,投掷手榴弹上。至于战术训练上,与一名合格的战士相差还很多。 正因为这些前区小队,甚至在不远之前还是一个基干民兵的战士,受的训练还不能满足要求。在确定了这些没有比新兵强到哪里的战士,没有忘记自己的战术安排之后,李子元还是在行动的时候异常的小心翼翼。 尤其是在绕过两道平川东北方向,构筑有日伪军碉堡工事的山包时候,尽管只有不到二里地的距离,李子元却整整的运动了近一个小时。尤其是在通过这两个制高点之间的交叉火力封锁区的时候,李子元带着部队几乎一路上都在匍匐前进。 在穿越这个火力封锁区的时候,李子元左手拎着机头大张的驳壳枪,右手拎着一枚手榴弹。可以说只要被两侧上面说话,山下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山头上日伪军发现,他手中的枪第一时间就可以打响。 好在虽说平川镇内的日伪军戒备森严,但镇外这几个制高点内的伪军,也许存在着天高皇帝远的心思,防备的并不严密。李子元在山下可以清楚的听到山上,伪军唱小曲的声音和说话声。但山上的伪军,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山下。 穿过火力封锁区后,李子元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带着一小队快速的向自己白天锁定的目标赶过去。李子元锁定的那个碉堡,是整个平川镇日伪军沿着铁路线,修建的碉堡群之中,最东边一个目前有人驻守的。 他白天看的很清楚,这个碉堡内有驻守的伪军大约一个班。碉堡里面的情况虽说还不清楚,但外边就一个哨兵。而此刻这个哨兵虽说没有打瞌睡,但也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这就给了李子元很大的一个机会。 悄无声息的接近碉堡,李子元没有假手别人,而是自己一个人小心翼翼借着夜色的掩护尽可能的靠近目标。但在接近碉堡后,他并未直接下手。而是等到这个哨兵大大咧咧的转到碉堡北面,避开南面碉堡哨兵的视线后才动手。 在接近碉堡后,李子元手中的驳壳枪和手榴弹都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用折断的日制三零刺刀改成的匕首。等到这个哨兵转到碉堡北面,距离碉堡最远的距离时,已经转到铁路线一侧,隐蔽在道沟之中的李子元一个箭步冲上去。 一手捂住这个倒霉家伙的嘴,另外一只手中刺刀改成的匕首,稳准狠的刺入这个家伙的后心。一刀下去之后,李子元没有立即松手,而是等到这个家伙彻底不在挣扎,才慢慢的将他放倒。 并快速的摘下这个家伙身上的捷克造步枪,丢给看到他动手之后,立即快速跟上来的刘连明。李子元则一手拎着张开机头的驳壳枪,一手攥着那枚日造97式手榴弹,在身后刘连明已经控制住这个碉堡的几个射击孔掩护之下,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碉堡的门口处。 知道此时速度应该尽可能快的李子元,到碉堡大门外之后并未开火。而是一脚踹开碉堡的门,直接进入碉堡内部,一手枪、一手手榴弹直接喊到不许动。碉堡内的几个正在赌牌的伪军,看着就好像从天而降的李子元吓得魂不附体。 李子元身后的刘连明虽说倔强了一些,但毕竟是老兵出身,战机还是把握的很准确的。就在李子元将几个伪军吓唬住后,马上带人跟进将几个伪军全部缴械。让刘连明异常惊喜的是,这座碉堡内的伪军虽说不多,但是却有一挺轻机枪。 带刘连明带着几个战士就地取材,利用碉堡内的绳子扒光了外面的军装,并直接将几个伪军捆的严严实实,并堵上了大部分人的嘴巴,并将外面那具尸体也顺手拽进来后,李子元才不慌不忙的开始审讯。 看着眼前唯一一个因为领章上带着的是上士军衔,而没有被堵上嘴巴的伪军班长。李子元蹲下身子,抽出那柄还带着血的匕首,轻轻在这个家伙的脸上拍了拍道:“说吧,平川镇以北的这几个碉堡内,一共有多少人在驻防?都是什么装备,你们的军官在那个碉堡内窝着呢?”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审讯 闻着轻拍在脸上匕首上的浓重血腥味,在看看被像死狗一样拽进来,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那个哨兵,这个家伙当即就被吓的尿了裤子。在看看一脸凶悍的李子元,这个家伙战战兢兢的道:“长官,平川以东一共四个碉堡,一共驻扎了一个小队。” “俺们这个碉堡因为靠边,所以配备了一挺机枪。剩下的碉堡之中,因为靠近平川镇的那个,有巡逻队接应所以只派了三个人,剩下的碉堡之中每个都派了一个班。不过机枪就我们这里,还有最靠近镇子边上的那个有。” “剩下的除了每个碉堡里面有一支花机关之外,就都是步枪了。我们小队长,也在边上的那个碉堡里面。长官,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俺们哥几个吧,俺知道的可全都说了。俺这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当这个也是为了混口饭吃。俺真的没有做什么恶。” 对于这个家伙的干净利落,李子元笑了笑道:“那其他的呢,我就问你你们这些碉堡之中,那个里面有炸药?或是平川镇里面那有炸药?还有你们在整个平川镇内的布放情况,也都给我交待出来。” 听到李子元要炸药,这个伪军班长吓的一哆嗦:“长官,真的没有这玩意。日本人怕俺们暗中捣鬼,炸药都在他们手中控制着。去年修建铁路的时候,都是每天由壶北专门派卡车送过来。一次只送三天的,一天都不多送。” “还有平川镇内的情况,俺也真的不知道。王队长的命令,除了各自防区之外,不许打听其他防区的情况。俺们这些负责外围的人,不允许打听镇子内的布防情况,违者最少三十军棍。” “别说镇子内,就是镇子东面那几个山头上的布防情况俺都不知道。定了哪部是哪个防区的,就只能在那个防区呆着。吃饭都是每天镇内给送过来,不允许回去吃饭。至于什么时候换防,那是王队长的事情,俺们这些人一律不许过问和打听。” 这个家伙说完,被眼前李子元冷冷的眼光盯的浑身犹如掉到冰窟窿里面一样,那个伪军班长语气几乎带着哭腔道:“长官,俺真的没有骗你。俺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剩下的俺是真的不知道了。” “俺们这些驻在铁路线上的据点,换岗之后只能在镇子东面外的一间房子内睡觉。镇子里面,没有命令不许踏进半步。镇内的防务由日本人和一中队负责,俺们这些人除了当官的之外,其余的人不允许随便进入镇内的。俺们的兄弟都是从壶北西面招来的,是不招平川本地人的。” 这个班长的话,李子元的眉头越拧越紧。一枪托将这个家伙砸昏过去之后,李子元觉得自己必须要去那个小队长所在的碉堡去看看了。也许那个家伙能知道的多一些,至少比这里的伪军知道的要多一些。 就在李子元决定去小队长所在的碉堡中去看看的时候,外边放哨的兄弟在射击孔上小声的道:“队长,南边那个碉堡过来两个人,正往这边走过来。怎么办,打还是不打?” 听到外边出了情况,马上有了一个主意的李子元,让那个兄弟立即进来后。与示意刘连明与自己站在碉堡进出门的两侧,等这二位大大咧咧的进来时候,两支枪直接顶在这二位的腰上。 看到进来的这二位一个少尉小队长、一个上士班长,李子元却是笑了。这正瞌睡呢,枕头自己送上门来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缴械捆上。相对于那个班长,这个小队长在李子元的眼中,绝对是一块肥肉。 只不过这个家伙眼珠子乱转,一看就是滚刀肉的那种。在审讯过程之中,东拉西扯就不往正点上说。对于这种人李子元也没有客气,直接拽过他手一根手指一使劲,喀吧一声掰断了他的一根手指。 李子元冷冷的对着疼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这个家伙道:“我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几句话就能蒙骗过去。你在跟我东拉西扯的,老子把你的十根手指头一根根的都给你掰断。看看是你蒙骗的手段高,还是老子的手狠。” 说完,李子元抓起他另外一根手指,丝毫没有客气的直接又给掰断了。这一下这位老兄老实的多了,有什么就说什么。李子元问什么,绝对是有问必答。只是对于李子元询问炸药的事情他也不清楚,但对于镇内的布防情况,了解的比那个班长要多的多。 这个家伙不敢在东拉西扯,李子元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但是他身后的几个战士,看到李子元没有丝毫犹豫的折断那个伪军小队长的两根手指,都被吓了一大跳。他们没有想到,李子元出手会如此的干净利落外加凶狠。 几个战士对视一眼,脖子都微微的缩了一下。看着李子元的眼神,由原来的敬佩迅速的变成了敬畏。李子元身边的刘连明,在看到李子元的做法之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咽了咽口中的唾沫,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但看着李子元的眼神,却是略微有些变了味道。 还不知道自己战士,此时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的李子元审讯完毕之后,押着这个家伙将他所在的碉堡内的伪军干净利落的缴械后。看着在夜色之下黑黝黝向北面延伸的铁路线,李子元却是多少有些头疼。没有炸药,怎么去炸掉这条铁路线。不动静搞的大一些,怎么将日伪军的注意力从东部山区吸引过来? 其实倒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两个碉堡内缴获了三箱子晋造手榴弹。如果拿出来一箱子,倒也不是无法造成一定的破坏。况且自己此次来这里,不是为了彻底的破坏这条铁路,而是为了搞出动静来。 但拿出一箱子来去炸铁路,李子元却多少有些心疼。这些晋造手榴弹的威力,可比根据地自造的手榴弹大的多。在山地作战之中,这些手榴弹在某些条件下,比机枪还要有用。自己部队现在那点日造手榴弹,基本上已经消耗光了。 剩下的土造手榴弹威力太小了,一炸两半那还是能爆炸的,这要是赶上哑火的,那就更耽误事情了。在主力的时候,李子元就是但凡能用上缴获手榴弹的,绝对不会使用根据地自己制造的。 所以在这些战利品之中,李子元最看中的不是那两挺捷克轻机枪,也不是那两支花机关,更不是那十多支刺刀附件齐全的捷克造步枪,就是那两箱子晋造手榴弹。这玩意在山地作战之中,真的是太好使了。 比自己在红军时候使用的马尾手榴弹,还有现在根据地造的手榴弹都好用的多,与中央军的巩造手榴弹威力都差不多。山地作战基本上都是近距离作战,这玩意用好了,绝对不次于日本人的掷弹筒。 就在李子元犹豫不决的时候,边上的史今道:“队长,你得赶快下决心。这时间不多了,再有一个是时辰,天马上就要亮了。在耽搁一会,过封锁线可就不安全了。队长,俺虽说不懂的打仗,队伍上眼下的困境俺也知道。但俺也知道有句话叫做贪多嚼不烂。” 史今的最后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李子元猛然的惊醒。他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拿出一箱子手榴弹分发给战士,替换下战士手中的根据地造后。将一箱子手榴弹,埋到了铁路线上。 让史今带着其余的战士,扛着战利品撤到山上后,李子元亲手用这满满一箱子的手榴弹,就地取材用碉堡内的绳子连上了几十米,让刘连明小心翼翼的退到五十米之外。自己则拎着两枚拧开保险盖的手榴弹,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最靠近平川镇的伪军碉堡内。 李子元知道自己只要一动,整个平川镇将会天翻地覆。而这个碉堡内有一挺轻机枪,而且它的一个射击孔的射界,正好压制着自己撤退的路线。不搞掉这个碉堡,就算这里面的伪军瞎打盲射,也会影响到自己脱离。现在一个战士负伤,对自己来说都是很不利的。 利用这个碉堡中伪军守军大意,李子元倒是没有费什么事情,就来到这个碉堡外面。在拉着手榴弹在停顿两秒钟后,丝毫没有犹豫的将两枚晋造手榴弹塞进了一个射击孔,然后立即快速的脱离。 而在他这两枚手榴弹炸响的几乎同时,那边的刘连明也同时拉响了埋在铁路线上的那一箱子手榴弹。连续的爆炸瞬间打破了平川镇的宁静,尤其是那一箱子手榴弹的爆炸,几乎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别说本身就戒备森严的平川镇,就是死人也被这阵子剧烈的爆炸给惊醒了。镇内的日伪军反应的速度相当快,在爆炸声还没有落下来。日伪据点上的探照灯就全部打开,将整个平川镇内外照的一片雪亮。东面和北面工事内的机枪,也不断的向外开火。 看着平川镇内外的日伪军快速的反应,知道退路已经彻底被封锁,除了强攻之外没有别的选择的李子元。当即便改变了按照原路撤退的计划。带着一小队的人,向东北方向快速的转移。 李子元的动作很快,带着部队沿着白晋铁路延伸方向,向东北方向的山区快速的撤退。一口气跑出了几十里地,等到天色已经彻底的放亮,李子元才让史今找一个山腰处休息,打一个尖。 到了休息地,李子元看着摆满了一地的武器,心中多少安定了一些。而他身边的刘连明,则抱着那挺捷克造机枪爱不释手。这挺机枪一路上,刘连明都在自己扛着,倒是也没有喊过累。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枪感 看着这个家伙对这挺捷克造机枪爱不释手,李子元却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大家都是军人,一支好枪自然都喜欢。只是八路太穷了,机枪的数量有限。别说班一级,就是排一级能有一挺机枪就不错了。 部队缺乏火力,搞到一支三八大盖战士都兴奋地不得了。现在搞到一挺轻机枪,刘连明喜欢倒也正常。反正他的那支汉阳造,现在也没有几发子弹可用。这挺机枪就先让他扛着,反正既然缴获了也不能丢下不是? 看着笑盈盈看着自己的李子元,刘连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这个家伙抱着这挺机枪,凑到了李子元身边道:“队长,俺想和你说说,这挺机枪能不能就配发给俺使用。俺在分区基干团的时候,就想当个机枪手。” 对于刘连明的要求,李子元笑道:“老刘,说实在的,看着你对这挺机枪这么喜欢,按道理来说,配发给你使用倒是没有问题。不过说老实话,这挺配发给你机枪你会用吗?别忘了那天我和你们几个人说过的,机枪使用是有说到的。” “再说,你是老子的班长,可老子是把你当排长培养的。先不说过去,就现在你别往了你是一个小队长。你这个小队长的责任是什么,是指挥你的部队作战。一个班长去当机枪手,你当老子手下的人才太多吗?” “别忘了,那天你小子训老子的话。别批评起老子来头头是道,到自己这里就啥都抛到脑后边了?再说咱们就这么几个人,我上哪给你找副射手去?机枪没有副射手,到时候机枪不可能给你使用,不过现在让你扛着,先稀罕、稀罕,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刘连明脸给涨的通红。看着这个家伙通红的脸色,李子元道:“那挺机枪你先扛着,用的时候老子亲自使用。你那支汉阳造先换下来,自己去战利品中挑一支捷克造。” “咱们这次搞到的都是捷克造步枪,子弹也都是捷克造的子弹。两种子弹又不通用,你那支汉阳造现在就两发子弹,跟没有没啥区别。我知道一个老兵用枪,是就熟不就生。可现在没有办法,没有汉阳造子弹,你自己先选一条捷克造步枪去。” “那枪比汉阳造可好用的多,威力大、射程远、精度也高。你的枪法不错,用好枪会发挥更大的作用。老子现在带的一小队,就你是枪法好的老兵出身。必要的时候,老子还指望你的枪法出菜呢。” 李子元的安排,刘连明却是摇了摇头道:“队长,俺知道捷克式是好枪,可俺用不了那玩意。俺用汉阳造枪法还算可以,但要是换了别的枪,不管什么捷克式还是中正式,还有什么辽十三,哪怕就是使用同一种子弹的晋造七九步枪,打啥都打不中。” “原来在分区基干团的时候,俺们营长说俺的枪法还不错,跟你的想法差不多,也打算给俺换上一支好枪。可俺也不知道咋回事,用那支中正式步枪,打啥都打不准。去年反扫荡作战,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差点没有搞垮一场伏击战。” 刘连明的话,让李子元很是无语。这种情况他也知道,这种东西叫做枪感。一款已经淘汰的老枪用的也许会是出神入化,可给他换上一支好枪却是准头全无。就好像之前的那种感觉,全部长了翅膀飞走了一样。 自己在主力部队的时候,自己的营长就有这个毛病。手中的一支老掉牙的巩造驳壳枪,有效射程之内指哪打哪。可给他换了快慢机,或是更好一些的西班牙、比利时,或是国内其他厂家生产的同款枪,一开枪子弹就不知道往哪儿飞了。 问他自己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原因。就是说一换枪,那种感觉就没有了。所以刘连明说的这番话,李子元还是相信的。这也是很多老兵,即便是缴获了性能更好的新枪,却不爱换的原因。 因为那种枪感,不是短时间可以培养出来的。枪感这玩意很奇妙的,即便是李子元这个老兵也有些搞不懂。反倒是李子元自己没有这个感觉,他更喜欢日造步枪。虽说笨重了一些,但是射程远、精度高。尤其是日本原装的三八式步枪,在二百五十米的距离,他基本上可以做到指那打哪。 不过这个家伙明知道这一点还想着用机枪,却是让李子元很不满意。这个家伙是嫌部队子弹太多怎么的。刘连明这番话说完,李子元当即就决定,这挺机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用。不过先让他扛着,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没有搭理刘连明,李子元让战士们立即补充子弹。虽说缴获的弹药之中,以七九子弹为主。六五子弹只有一箱子,但是只有十个人,平均分配下来也足够每人一百发子弹了,手榴弹也每人配发了四枚。 再加上那挺捷克造轻机枪,如果不计枪法和战术的话,就算伪军来两个小队,也足够应付一阵子了。至于剩下的捷克造步枪和子弹,李子元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返回基地。部队现在训练武器不足,自己带着这些弹药和武器也是一个拖累。 但返回的路程,对于李子元来说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他没有想到,日伪军会如此快的咬住自己。更没有想到,就在平川镇的日军之中,居然还配备了军犬。最关键的,还不是一只军犬。 虽说他想方设法的干掉了两条,但在日军仅剩的那条军犬的协助之下。却始终未能摆脱日伪军的追击。在日伪军的紧咬不放之下,绕了整整一圈之后李子元又被日伪军赶回了平川镇东面浅山区。 看着逐渐西沉的太阳,李子元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盼望着天黑。缴获的武器和弹药,除了能携带的,为了不影响部队行动早就已经都埋了起来。但即便这样,李子元带领的部队,依旧未能摆脱日伪军的追击。 到了黄昏的时候,始终未能摆脱日伪军追击的李子元,带着第一小队,虽说始终没有被日伪军咬到。但也被困距离王铁石那个神秘祖坟东面,不足五百米处的一个山头上。其实倒也不算是被困住,只是不搞掉那条军犬,摆脱日伪军的追击根本就不可能。 李子元将望远镜递给刘连明后,指了指一个日军军曹牵着的一条正在冲着山上猛叫日本狼狗,对着刘连明道:“你那里还有几发子弹?二百米的距离之内,你有没有把握一枪给老子敲掉那只狗?不搞掉那条狗,咱们就始终摆脱不了日伪军的追击。” 接过李子元手中的望远镜,刘连明仔细观察了一下位置,转过头道:“队长,有点远。俺要是用惯了三八式或是捷克造,这个距离没有问题。可汉阳造步枪的有效射程你也知道,这么远还是有些困难。” 刘连明的回答,李子元有些怒气道:“你小子真他妈的事多,你要是能用捷克造也打的那么准多好。得了,机枪你先抱着,老子亲自去动手。你把备用弹匣给我压好了,我干掉那条狗后,机枪还得我用。” 说完之后,李子元没有立即动手。而是从每个战士手中收集了两枚手榴弹,沿着山脊的东北方向,连续构筑了几个绊发雷。因为日伪军追击的过紧,李子元把剩下的那箱子手榴弹也发了下去,每人都背上几枚。此时每个人手中收集上来两枚,也不至于影响到战斗。 在部署完毕之后,李子元交待所有打的战士,他开枪的时候谁也不要动。如果山下的日伪军强攻谁也不许开枪,就用手榴弹招呼他们。不过手榴弹拉完弦后,查两个数之后在扔出去。每人两枚手榴弹,丢完就向东北方向撤退。同时李子元明确的告诉所有的战士,在撤退的时候一定要记住绊发雷的位置。 交待完毕这些之后,李子元从一个战士手中接过一支晋造三八步枪,打开标尺仔细的将那条军犬锁定之后。看到其他的战士将手榴弹逃出来,拧开保险盖将弹弦拉出来,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之后,扣动了早就准备好的扳机。 李子元一枪将那支让他们无法撤退的军犬干掉之后,山下已经确定他们就在这座山头上,正在准备进攻的日伪军,一下子反应过来。日伪军的机枪立即打响,密集的弹雨差一点将李子元给扣在那里。 而且不单单是机枪火力,随即日军的步兵炮和伪军的迫击炮也加入了进来。快速的转移阵地才逃过一劫的李子元,将手中的步枪丢回给那个战士后,一把接过刘连明怀中的轻机枪快速的架设好,严厉命令部队谁也不许开枪。 好在山下的日伪军也是因为担心天黑后,让这些八路军跑掉。机枪和炮火打了一阵子后,见到山上没有还击,便展开了战斗队形向山上开始搜索。看着山下展开扇形搜索队形的日伪军,李子元却是很能沉住气。 等到这帮家伙,距离自己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手中的那挺捷克造轻机枪才率先打响。而在他身边的战士,听到这声命令也丝毫没有犹豫地,按照李子元教的纷纷将手中的手榴弹拉着后,停顿两秒钟才丢出去。 二十枚手榴弹虽说数量不多,但是基本上凌空爆炸的这些手榴弹,形成的弹片雨也足够日伪军消化一阵子。就在李子元下令撤退的时候,他身边的刘连明却是一个箭步窜到被自己机枪撂倒的伪军身边,手忙脚乱的卸着这个家伙身上的子弹。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不敢撤退的伪军 刘连明的举动吓了李子元一大跳,但正使用机枪开火的他却没有办法去拦。不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家伙,冒着山下打来的枪林弹雨,奔向那个伪军的尸体。还得夹着机枪连滚带爬的转换阵地,以便掩护这个冒失的家伙。 尽管被刘连明有些鲁莽的举动,气的牙根直痒痒,可对于这个现在已经逐渐使得顺手的小队长,李子元还不能不救。抛弃任何一个战士,都是李子元绝对不会做的,更何况是刘连明这个他最顺手的小队长? 但刘连明这么一耽误,李子元原来的撤退计划全部被打乱。而这么一耽搁,原本被压下去的日伪军又冲了上来。给手中机枪换上一个新弹匣,一个点射打倒了一个试图架设掷弹筒的日军后,李子元对着身边的战士喊:“马上向后撤退二十米,谁也不许开枪。继续用手榴弹招呼,掩护刘队长。” 听到他的命令,几名战士连同史今在内,快速的向后撤退二十米后,摘下身上的手榴弹,继续拉开弦拼命的向山下扔。而就在战士们刚一离开原地,山下日伪军的步兵炮和迫击炮弹,又打了上来。 同时日军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连同伪军的两挺双轮马克沁外加上几挺轻机枪,也拼命地向山上开火,以掩护之前被手榴弹炸下来的日伪军再一次展开冲锋。山下日伪军密集的机枪火力在加上打的越来越准确的炮弹,打的李子元有些抬不起头来。 其实李子元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没有命令开枪,以免枪声暴露队员的位置。但却没有想到,伪军的迫击炮是向着一切可以隐蔽人的地方盲射。可日军的步兵炮不仅反应奇快,而且炸点也奇准。 要不是李子元凭着多年战场养成的敏锐嗅觉,下令部队后撤二十米,恐怕日军的步兵炮一轮下来,部队就得死伤一片。但尽管部队转移迅速,没有被日伪军的炮火压制住。不过日军的炮弹,却把李子元炸的相当狼狈。 李子元被炸的抱着机枪,只能打一个短点射便转移一个位置。再加上还要更换弹匣,使得机枪火力根本就形不成连续的拦截火力。要不是身后的战士拼命的扔手榴弹,日伪军早就冲了上来。 还好刘连明这个家伙虽说冒失了一些,但手脚还是够快的。短短两分钟不到,就将那个伪军扒了一个精光。他没有管那个伪军丢掉的武器,只是摘下那个伪军随身携带的子弹带和手榴弹。 不过这个家伙手很快,不仅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摘下了尸体上的子弹带。还顺带着将这个伪军身边的一个伪军军官的驳壳枪和子弹也摘了下来,随手挂在胸前。做完这些后,刘连明不慌不忙,翻出那个伪军子弹带,将一个桥夹压进枪膛后连续的击发,将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家伙打倒在地。 见到这个家伙总算干完了他先想要做的事情,李子元手中的机枪这次没有点射,直接一口气打光一个弹匣后,将冲过来的日伪军打的一顿。利用这个机会在刘连明的精确射击掩护之下,带着部队立即转身撤退。 但等他带着部队绕过自己设置的绊发雷阵,在东北山脚下却发现一股伪军,正在向自己包抄过来。趁着这股伪军还没有发现自己,李子元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机枪丢给身边的史今,拽过背在身后的花机关,一个长点射撂倒了几名伪军。 这三十几个伪军,被他打光了一个弹匣冲锋枪横扫打的晕头转向。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手榴弹雨劈头盖脸的炸过来。而打光了手中花机关的李子元,没有去更换弹匣,而是又掏出驳壳枪放平枪身,对着被打散的伪军一顿横扫。 在这场近战之中,自动火力多的李子元明显占了便宜。当面的三十多个伪军,虽说也有几支花机关和两挺轻机枪。但是在突然遭遇之下,还没有来得及架设机枪和反应过来,挎着花机关的伪军就被打倒。 李子元的那个长点射,可不是漫无目标的瞎打。他的枪指向的都是伪军的机枪手,还有带短枪和花机关的人。猝不及防的这些人,在他的花机关横扫之下没有剩下几个。剩下的一个机枪手反应虽说迅速躲过一劫,但是没有躲过后面的手榴弹。 晋造的手榴弹威力并不比日军的制式97式手榴弹小到哪里去,更是远远地超过了根据地的土造手榴弹。一枚就在这个家伙脚底下爆炸的手榴弹,直接将这个倒霉的机枪手,连同他的机枪一同炸成的零件。 而在他身边的刘连明,也不断的开枪掩护他。这个家伙得到李子元的叮嘱,专门朝着带短枪的下手。几个背着驳壳枪中逃过李子元火力打击的家伙,还没有等指挥部队散开,就被这个家伙一枪一个给撂倒。 几重打击下来,这三十几个伪军组成的封锁线,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被快速的突破。三十几个伪军被打死一半,剩下的一半那里还敢抵抗。尤其是在军官基本上死伤余尽的情况之下,胆子早就已经吓破,化作了鸟兽散直接让开了撤退的路线。 打垮了这几十个伪军组成的封锁线之后,李子元快速的捡起两个伪军军官丢下的驳壳枪,外加几支花机关,还顺手卸下了携带的子弹后。除了手榴弹之外没有管其他的武器,带着部队冲过了东北方向的山梁,转身进入了平川东部山区。 等到后面追击来的日伪军,被他的绊发雷阵炸的死伤惨重后终于赶到的时候,除了一地的尸体之外什么都没有剩下。李子元和他的部下,早就已经顺着山梁冲过山脚后,消失在平川以东的浅山区。 虽说平川镇东部山区以丘陵一样,分割的极其零散的小山包为主,山势也远比不上硚口东面的山地。但是面积却是相当的不小,再加上失去了军犬的引导以及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的夜色掩护之下,一直死咬着李子元不放的日伪军,失去了他和他部下的踪迹。 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却什么都没有抓到的日伪军却是明显不甘心。无论是平川镇的日军中队长池田久男大尉,还是伪警备队长王铁石,都没有收兵的打算。两个人略微一合计,将部队向东展开,以五百米为间隔,一个山包、一个山包的搜查。 其实倒不是这两个家伙不想收兵,是因为在没有找出这股八路之前他们不敢收兵。无论是池田久男,还是王铁石两个人都清楚。自己的脑袋之所以还在脖子上,绝对不是洛合勘四郎少佐宽宏大量。尤其是王铁石这个差一点直接被当成了替罪羊的铁杆汉奸,到现在还感觉到脖子冰凉。 眼下之前暗杀小久男少佐的那支土八路,到现在还没有抓到。而眼下作为三十六师团的天字号第一工程,白晋铁路线又遭遇到破坏。这一阵子追击下来,伤亡不小却什么都没有抓住。接二连三出事,在上级面前也难以交差的洛合勘四郎少佐,能饶了自己两个人可就怪了。 对于上次差一点没有被当成替罪羊的王铁石,他知道自己这次难辞其咎。如果上次还可以借口小久男少佐自行其事,自己无力约束的话,那么这次他没有任何的借口可以为自己推脱。整个平川镇是自己的大本营,居然被几个人就闹的天翻地覆。 而且从平川镇西边经过的白晋铁路,更是自己这个警备队重点警备区域。守军的主力,都是自己的警备队。现在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炸,自己想找一个借口给自己理清责任都找不到。更何况还有刘开山和徐伯九两个死对头,不在这个时候对自己落井下石就怪了。 日本人杀中国人就像是杀一只鸡一样,别看自己是壶北县警备大队的大队长,但王铁石知道如果日本人一旦翻了脸铁了心要换马,杀自己也一样不会有丝毫的手软。如果现在不能抓到这股土八路将功折罪,日本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眼下已经将要完工的白晋铁路,是目前晋东南日军的天字号第一工程。整个三十六师团的部署,现在都是围着这条铁路转。这次铁路线首开遇袭的记录,还是几个土八路干的,日本人不发疯就怪了。自己要想保住现在的地位、权势,只有想办法抓到这股该死的土八路。 最关键的是这个时候,不仅王铁石说什么都不敢收兵。就是他想撤回去,他身边的这位池田久男大尉也不会同意的。在一起已经驻扎多时的王铁石,对于身边的这位好大喜功,即凶狠成性又蛮横不讲理,却又有些鲁莽的日军大尉性格还是了解的。 这个满脑子都是建功立业想法的家伙,这个时候哪里会肯收兵。尤其是袭击者只有几个人的情况之下,这个家伙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不抓到对手,他不会就此收兵回营的。自己要是不全力配合,到时候这个家伙一向洛合少佐汇报,那等待自己的指不定啥结果呢。 正是因为几方面原因,所以尽管感觉那位池田久男大尉,倾巢出动进行清剿的做法到有些不妥。但王铁石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部队配合这个家伙追下去,虽说他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追。 不过虽然失去了对手的踪迹,但王铁石凭借多年刀尖上行走生涯养成的嗅觉,却是敏锐的判断出,这几个人肯定与前两天刺杀小久男少佐的那几个土八路是同一伙,甚至就是那几个人。只要向东追击下去,应该还是会有所收获。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去平川镇吃大餐 在命令封锁东部山区的两个主要据点,硚口以及落马加强戒备之后。王铁石带着部队,一边沿着山区展开搜索,一边向东进行追击。只是这次他的判断,却是只对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却是错误的。 这次破坏白晋铁路的,就是李子元这伙人这一点上,他判断的还是很准确的。但他断定李子元会向东,撤回山区老巢的判断上却是算计错误。因为李子元在脱离与日伪军的接触后,压根就没有向东面撤退。 在摆脱与日伪军的接触后后,李子元没有带队撤回硚口方向。因为他知道那个方向,现在绝对不是一条生路。日伪军不傻,此刻应该已经判断出自己身份的他们,绝对会向东展开搜索与追击。 到时候硚口据点的日伪军在向西展开,自己有可能会被堵在硚口与平川之间。至于落马方向,现在也不是撤退的最佳通道。自己在白晋铁路线上这一炸,恐怕整个壶北的日伪军全部都给惊动了。 一味的撤退,搞不好只能让日伪军咬着屁股追。再加上硚口镇的地形和日伪军戒备程度,在脱离与日伪军接触后,李子元压根就没有想过往东撤退。包括落马在内,他都没有进行过任何的考虑。 李子元与其到时候自己被堵在平川与落马、硚口之间的山区,被日伪军咬住给吃掉。还不如在赌上一把,再搞上一些动静,至少把平川的日伪军在给调回来之后,在想办法寻找机会撤回去。 不过连续作战、转移,部队多少有些疲惫,找到一个休息的地方就成了李子元的当务之急。在眼下白晋铁路西边地形不利,眼下青纱帐又还没有起来。即便越过白晋铁路,短时间之内也找不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平川镇的日伪军又在东面到处寻找自己,东部山区绝对不会撤回去。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眼下返回平川镇外围的浅山区,也就成了他唯一的选择。对于眼下的他来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灯下黑的道理,他李子元还是明白的。 撤回自己在抵达平川镇外围的时候,最早待过的那个山上的之后,一路上没有遭遇到日伪军,让李子元的心略微放松了一些。但连续作战、急行军下来,饶是一向自我感觉身体素质不错的李子元,也是浑身上下感觉到一丝的疲惫。 安排部队休息后,看着东面的山上到处都是日伪军手电光。李子元看着身边的刘连明,却是没有压住怒火道:“你他妈的疯了,差一点咱们就都被合围起来。子弹没有,咱们可以再去搞。不行,老子可以拿捷克造子弹与和别的部队给你换。” “大家要是在这里被一锅端了,你就是有他妈的再多子弹,又有一个屁用?你给老子听好了,在他妈的有下一次,老子直接一枪崩了你。你是一个老兵了,战场上服从命令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 也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做的有些过于鲁莽,差点没有把大家都给牵连进去的刘连明。被李子元骂的一声不敢吭,只是红着脸在哪儿拼命地擦枪。 看着这个家伙闷头不说话,李子元也失去了继续训他的兴趣。就在浑身上下感觉到自己很疲惫的李子元,靠在一颗大树上想要休息一会的时候。史今却抱着那挺机枪走到他身边,让他休息的想法只能抛到脑后。 将机枪放到李子元身边,接过李子元丢过来的一支花机关后,史今却没有按照李子元的要求熟悉这种武器,而是道:“队长,大家的干粮都吃没有了。这连续行军、打仗,山里面山风又硬,这肚子里面没食可不行啊。得想想办法,给大家搞点吃的。” 听完史今说完这番话,李子元却是没有在意,指了指山下的平川镇道:“吃的有的是,都在山下放着呢。你去告诉大家先整理一下武器,好好休息一个小时。等到东面的日伪军走的再远一些后,咱们下山去平川镇吃大餐。” “你和几个战士,尽快的熟悉手中的花机关。这玩意不用怎么琢磨,只要会换弹匣就行。开枪的时候,一百米之内朝着人多的地方打就行。下山吃饭的时候,估计咱们得需要这个家伙开伙。”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无论是站在他面前的史今,还是之前一直闷头不语擦枪的刘连明,都有些吃惊的看着他。而看到看向自己两个人吃惊的目光,李子元却是没有做任何的解释,而是闭上眼睛养起了神。 只是尽管闭上眼,但实际上李子元哪能睡得着。此时平川镇的日伪军几乎是全员出动,下山搞点动静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有两点他是不能不考虑,一个是撤退的路线,第二点就是怎么尽可能多的将战利品带回去。 壶北东部贫瘠的山区,很难提供足够的肉食为战士们补充体力。长期缺粮少油的日子,很难保证战士的身体素质。部队上都是年轻人,本就是处在能吃的时候。现在又正值春荒,每天一干一稀对于一个老百姓还行。 但是对于每天都要行军、打仗,以及保证大训练量的部队,却是根本就无法保证战士的体力消耗。从哪个伪军小队长的口供中,李子元得知就在平川镇内,有日军一个军需仓库和一个军火仓库。 交通便利又地处平原和山区交接地带的平川镇,历来都是晋东南日军,从西面向太行山扫荡的补给基地。这里有日军的一个中转军需仓库,里面储备了相当数量的物资。如果能将这些物资运回营地,可以有效的缓解。 还有自己埋起来的那十几支捷克造步枪,以及整整三箱子弹。如果能运回去,再加上现在手中的几支花机关,部队的武器不足问题,可以解决掉一大半。当然如果能在平川镇在搞到一点军火,那么部队武器不足的问题就彻底解决。 但这个首要前提的,自己该怎么将这批军火运回去。十个人累死也背不了多少,而且要是背上物资和武器弹药,战士别说跑了,恐怕就是连跑都跑不动了。人到用时方恨少,这是眼下李子元最头疼的事情。 不过尽管缺人转运物资,但对于没有将部队全部带出来,李子元却没有丝毫的后悔。对于李子元来说,保证部队完成训练比什么都重要。要是将全队都拉出来,就今天的架势,估计现在能剩下一半人就不错了。这种情况之下,人多并不见得就是好事。 闭着眼睛苦思良久,也没有想出办法的李子元,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至于自己现在携带的这个小队撤退路线,他已经想好了。先向南进入深山区之后,在转向东面寻找道路撤回去。这些已经经历过一定实战考验的战士,李子元宁愿两手空空的回去,也不愿意伤亡一个。 打定主意之后,李子元睁开眼睛看了看时辰,又转过头看看了东面已经看不到日伪军的手电后。李子元将手中的驳壳枪,又换上一个新弹夹后。站起身来对着正与史今研究那支花机关的刘连明道:“集合部队,下山去吃大餐去。” 说完指了指,因为找不到替换衣服,眼下是全队上下唯一身上还穿着八路军装的刘连明道:“不过,老刘得先委屈你一下。咱们能不能不开枪就进入平川镇,并混上一顿饱饭可就指着你了。”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刘连明却是有些愕然。还没有等刘连明反应过来,李子元已经拎着绳子把他给捆起来了,当然不能真的捆实诚。在末尾李子元打了一个活接,刘连明只要一使劲就可以睁开。不过至少看起来,刘连明貌似被捆的相当结实。 在将刘连明捆完之后,李子元把自己心中的计划讲出来。他的想法很简单,以送俘虏的名义混进平川镇,并寻找机会将留守的日伪军,尽可能的不开枪解决。不过与伪军对话,因为他是四川人,一开口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还是由史今出面。 不过考虑到大家身上都是一身地道的晋东南农民打扮,李子元的意思还是以伪壶北县便衣队作为掩护。李子元再三告诉史今,在遭遇伪军哨兵要证件的时候,一定要尽可能的摆出凶狠的架势。实在说不通,就直接耳光的给。用耳光代替证件,通过平川镇入口处伪军的阻拦。 至于为什么先捆刘连明,才说出自己心中的计划,那就是李子元自己的原因了。不让这个家伙多遭一点罪,怎么对的起自己之前被搞的那么狼狈?而且为了加强俘虏的效果,李子元还有意识的往刘连明身上踹了好几脚,搞的刘连明满身都是鞋印子,这才满意的收腿。 可以光明正大的踹人,让李子元的心情明显好的多。不过在踹完有苦说不出的刘连明之后,李子元也庆幸自己临出发的时候,死活把关力的衣服给扒了下来,没有穿着军装出来。而刘连明这个家伙,则因为自己没有便装,再加上身高的原因没有找到合适的便装替换。 成为自己这个行动计划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要不然自己岂不是也要弄一身鞋印子?难道让自己的部下,也有学有样的踹自己一顿?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子元看着狼狈不堪的刘连明,满意的拍了拍手才带队出发。 这次李子元很精明,他没有选择从其他的方向进入平川。而是大摇大摆的直接从东面,也就是自己正面的出入口进入平川。他判断自己最后差一点没有被困住的地方,就在平川镇的东面。 日伪军要清剿自己,首先调动的很有可能就是平川东门的守军。这样,平川镇东面的守军数量肯定会在一定程度上的削弱。而且之前铁路线被袭击,就算平川的日伪军在欲除掉自己而后快。但也不会放松对铁路线的警戒,所以兵力最少的东面会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发财了 李子元的这个着眼点,还是相当准确的。此时整个平川镇的日伪军,除了防守铁路的两个小队,没有敢被调动之外。剩余的日伪军,只有看守军需仓库的一个日军战斗组,还留守在平川镇内。 尽管留守的日伪军眼下神经高度紧张,但整个平川镇的东面此时只有伪军一个班。依靠着史今一口流利的晋东南土腔,外加一顿超级大耳光。守备平川镇东出口的伪军班长,没有敢在要证件,直截了当的放行了这位脾气很大的,满脸傲气的便衣队长。 人家脾气大有底气啊,自己人从黄昏一直折腾到现在,也没有抓到一个八路。人家一出手,就逮来了一个八路。就算自己队长回来,恐怕也得对人家客客气气的。并不知道上层之间勾心斗角的这些小兵,在挨了一顿大嘴巴之后痛快的放了行。 有惊无险的通过关卡进入平川之后,多少有些紧张过度的史今差一点没有摔倒。看着这个家伙,李子元很有些没心没肺的笑道:“老史,你怎么胆子这么小?有啥可怕的,不就是几个伪军吗。一顿耳光,这不就是过来了?” 其实李子元这番玩笑话,是在安慰的有些紧张过度的史今还有其他的队员。实际上他自己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否则在关口的时候,他也不会手一直都尽可能不为人注意的,始终放在他那支驳壳枪上。直到进入镇子,手才从枪柄上拿开。 在进入镇子后,李子元一边直奔伪军警备队部所在地,一边仔细的观察镇内的情况。至于街道两边尚未关门的饭馆,尽管饥肠辘辘,但李子元停也没有停的就直接走过去。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兜里面比脸都干净的他,饭馆是绝对下不起的。 不仅他兜里面没有一分钱,就连他手下的队员手中,也是清一色兜都比脸干净。穷的叮当三响的土八路,是没有钱去胡吃海喝的。这顿晚饭有没有着落,李子元可就指望着伪警备大队了。 到了伪警备队部,李子元也没有客气,直接让史今以便衣队长的身份将两个哨兵给缴了械后。李子元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队伍,进了伪壶北县警备大队的老巢。而此时整个伪警备大队部内,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抽调走去参加追击,剩下的人也只有小鸟三四只而已。 有了前次的经历,这次史今倒是信心十足。进去便以伪壶北县便衣队的身份,让伪警备大队留守的一个中队长,马上要准备好饭。现做来不及,就去街上饭馆去购买,总之一句话就是越快越好。因为他们还在吃完饭后,还要立即带着俘虏返回壶北县城。 尽管对于在没有接到通知的情况之下,便衣队便贸然来平川而有些疑惑。但因为事先接到过日军下达的,便衣队要进山搜索土八路,各地警备队要全力配合,并尽可能满足便衣队要求的通知。 这个家伙倒也没有什么怀疑,只是让人马上准备饭菜,以尽快的将这些瘟神打发走。镇外的下级官兵不知道警备队与便衣队之间的矛盾,这个中队长还是很清楚的。在联系不到大队长的情况之下,他也只能暂时满足这些人的要求,以尽快将这些人打发走。 当然现做是来不及了,而且这几位浑身上下灰头土脸,一看就不是好伺候的主。这位中队长马上派人去街上,买一些熟食和现成的馒头还有包子。这个不想得罪这些瘟神的中队长,还特地的交待包子一定要买全肉的。 好在虽说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作为日伪军控制壶北东部山区的要道,再加上为数也不算少的驻军,以及那位王大队长为了捞钱,而与日军壶北宪兵队合伙开办的鸦片烟馆,以及一些妓院之类营生,使得平川镇呈现出一种畸形的繁华,。 这个时候街上的饭馆还是有营业的,甚至那位王大队长自家开设的,整个壶北东部最大的一个饭馆现在还在营业。那位司务长也算是手脚麻利,没用几分钟就置办回了几只烧鸡,两个肘子外加一屉馒头和一屉包子。 见到饭菜送来,李子元示意大家不必客气,在最短的时间填饱肚子为重。而接到李子元示意之后,队员们也没有丝毫的客气甩开腮帮子猛造。大家都是青壮年,又连续作战、转移这么长的时间,之间只是草草的啃了一点干粮。 眼下大伙也是真饿了,更何况还有许久都没有吃到过的肉。几只烧鸡、两个大肘子、几道凉菜,外加整整一屉馒头和一屉大肉包子,风卷残云一样消灭的干干净净。当然那位中队长送过来的酒,被史今以还要执行任务为借口给拒绝了。 不过在李子元示意之下,史今也大方的收下了那个家伙递过来的一条纸烟。人家既然这么大方,不拿也不好意思不是吗?再说,这些人一向都是雁过拔毛的主,要是啥都不要,反倒是容易引起怀疑。 虽说吃相有些难看,但大家在目瞪口呆的伪军注视之下,在可算是填饱了肚子。末了,史今还跟人家解释,兄弟们在山里面待的时间太长了,啃干粮啃的嘴巴都淡出鸟来了。 原本有些怀疑的那个伪军中队长,听到史今的解释之后,也就打消了怀疑。这个伪军中队长一想也是,这帮家伙在县城都是吃香的、喝辣的主,眼下钻进山这几天,这搞的满身上下灰头土脸的,估计这日子不是太好过。吃相难看一些,也就可以理解了。 吃饱喝足之后,史今拍拍这个一脸媚笑的家伙,很是鼓励了一番后,告诉这个家伙自己一行人,还要去日军驻平川宪兵分队的驻地一趟。便带着吃完饭后又被捆上的刘连明,在十几个伪军官兵畏惧的眼光中扬长而去。 那些伪军官兵,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些人在转过一个拐角之后,压根就没有去宪兵队,而是直接奔向了镇子西面的日军军需仓库。因为这里才是李子元最终的目标,至于宪兵队他压根就没有想过。 只是在抵达日军仓库之后,李子元却发现他的好运到头了。至于暴露的原因并不是别的,而是被几个他在铁路线碉堡之中俘获的伪军士兵发现了。这十几个倒霉的家伙,因为不仅被李子元炸了铁路,还丢失了武器装备被发配到这里做苦力。 原本按照那个伪军小队长的供述,日军仓库是军需重地,平日里都是由日军警备的。别说老百姓无法靠近,就是伪军士兵也无法靠近。所以在靠近日军仓库之前,李子元不仅异常的小心翼翼,还做好了战斗准备。 不过因为平川镇自被日军占领后,还从未受到过袭击,所以这里的日军明显有些大意。当然与此刻平川境内本来就不多的日军,大部分都被抽调走去追击那股炸了铁路的土八路也有一定关系。 留守日军兵力不足,就只在门外放了两个岗哨。所以李子元的行动,在一开始比较顺利。但在与刘连明分别干掉了两个岗哨,摸进院子的时候行动,却被一个被发配到这里做苦力的伪军给发现。 在明晃晃的大灯之下,李子元一行人的踪迹根本就无法掩盖。李子元与这个家伙一照面,就被这个家伙给认了出来。尽管李子元的动作很快,在这个家伙喊出来之前,手中的那支匕首已经插进了这个家伙的脖子。 但李子元却没有料到,这个家伙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眼前的一幕,让这个家伙当时就喊了出来。虽说这个家伙只喊出了一声,就被立马跟上的刘连明给拧断了脖子。 但是就这一声喊叫,已经惊动了鬼子。到底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日军,无论在松懈但是一遇到危险,反应的速度相当的快。这个伪军的喊叫声刚一落下,五六个日军转瞬之间就端着枪冲了出来。 看到日军冲了出来,李子元身边的史今也没有客气,操起了手中的花机关就是一梭子。而史今这一开火,他身边的两个拿着花机关的战士也没有客气,全部叩响了手中武器的扳机。几个端着刺刀冲出来的日军,没有料到对手的火力居然如此猛烈,在第一时间就被撂倒。 撂倒了几个日军,知道这一开枪鬼都要惊醒的李子元二话没有。将手中的轻机枪丢给刘连明,让他带着三名战士守住日军仓库的大门,狙击镇内日伪军的增援。而他自己则立即带着其他的人,向仓库内摸了过去。 当库房打开之后,看着里面整整齐齐堆积的弹药、面粉,以及大量的日式牛肉罐头、日式腌菜后,口水都要流下来,第一个想法就是发财了的李子元二话没说。自己让战士将再一次被抓到的那十几个倒霉蛋押了过来,让这几个家伙将仓库外停放的一辆加满油的日军94式卡车给装满。 李子元从来没有想过将这里面,堆积如山的物资统统打包带走。不仅唯一的一辆卡车没有那么大的运力,最关键的是时间上也来不及,所以他只选择最需要的东西。 他只装了半车子弹和手榴弹,外加半车的牛肉罐头和面粉。至于仓库内的六十支三八式步枪外加三挺歪把子,以及十支驳壳枪、五支晋造冲锋枪,外加两箱子驳壳枪弹和三箱晋造冲锋枪弹,则被他在第一时间给装上了汽车。 也算是日军倒霉,这座仓库内不仅存放了日军为扫荡太行根据地,而储备的大量弹药和物资。还储备了日军准备在白晋铁路修通之后,为了组建护路警察而调拨的武器装备。而为了修建白晋铁路储备的炸药,也有一部分放在了这个仓库之内。对于这些东西,李子元当然不会和日军客气。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突围 当然对于这些炸药,李子元也是丝毫没有客气的。尽管门外已经传来密集的枪声,但李子元一方面督促史今抓紧时间装车,一方面用将剩下的炸药除了全部堆到弹药仓库内,连上导火索。 李子元的做法很清楚,那就是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绝对别想得到。他是打算将带不走剩余的物资,全部统统的彻底炸掉。并利用带不走的子弹和炸药,绑上手榴弹制成了十几个小型增加了杀伤力的炸药包。 不过虽说弹药只搬运了很少一部分,但仓库内的药品,李子元却能带多少就带多少。作为一个红军时期的老兵,他对缺医少药给部队带来的威胁,甚至比缺枪少弹威胁还要大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 尤其是消炎药和麻醉剂、碘酒等,部队里面是奇缺。很多原本可以抢救过来的伤员,却因为缺少药品而牺牲。所以他宁可少带弹药,但也尽可能多的将药品都带上。尽管药品名称上的日文他也不认识,但只要不是鸦片他都尽可能的带上。 只是李子元不知道,他带出的药品之中除了大量的磺胺,以及麻醉剂和吗啡、酒精外加急救包和药棉、几套手术用具之外。还有日本人为了压榨中国人手中的钱财,准备在山西推出的海洛因这种毒品。 日军对中国的入侵,不单单是军事上的,更是从政治上和经济上。七七事变之后随着日军占领区的推进,其所属的各种组织依靠日军武力为后盾,垄断了整个日占区的毒品生意。所有的毒品生意,都要经过各种日伪组织。 中国人的死活日本人是不在意的,他们依靠各种现代化的加工手段,以及热河这个北中国最好的毒品产地,再加上以手中的刺刀为后盾。通过垄断日占区毒品生意,吸食中国人的血肉掠夺了大批的资金。 这些致瘾性更强,更容易加工成各种外型的海洛因,就是日军为了更加快速的掠夺晋东南财富,从东北和天津调过来的。结果在根本不认识这玩意的李子元,稀里糊涂的给打包带走了大部分。 这边李子元完成手上的工作后,那边的车也装的差不多了。这十几个伪军在枪口的威逼之下,不敢偷懒耍滑头,手脚动作还是很快的。再加上李子元选择很有针对性,不到十分钟卡车就装满了。 尽管李子元在选择物资上很挑剔,但是这辆原本载重为一点五吨,此刻已经严重超载的日军制式94式军用卡车,也被整整两吨的物资压的底盘有些下沉。不过李子元可不会考虑超载会影响到汽车使用寿命的问题,哪怕是这辆车跑报废了,只能不影响自己跑路,还是要尽可能的装。 只是等到车装完之后,负责装货的史今才想起一个严峻问题。那就是自己队伍之中没有人会开汽车,这种眼下在中国还是高科技的玩意。也就是说即便这辆卡车即便装的再多,但也因为没有人会开而开不走。 此时的史今已经从之前的兴奋中清醒过来,急忙找到已经将导火索引到仓库院子内准备点燃的李子元。苦笑的告诉他车是装完了可运不走,因为没有人会开车。而开车来的日军驾驶员,早就已经被自己那一阵子扫射给击毙,就是想要挟持他开车都没有办法。 对于史今的苦笑,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将自己制作的炸药包分给他们每人三个,并告诉他们一会冲出去的时候遇到狙击全力开火,遇到日伪军大队人马拦截,则直接拉响炸药包丢下去之后,让他立即带着人上车。 而自己则一手拎着驳壳枪随手点燃导火索后,快速的直接钻进了汽车的驾驶室,并将汽车打着火。等到史今带着人半信半疑的上车后,知道留给自己时间不多的李子元立马启动了汽车。 只不过在汽车发动之后,李子元表现出来的驾驶技术明显不合格。再加上这种日军制式94式卡车,他之前在战斗之中倒是击毁过,可开还是第一次。根本就知道这种车怎么开的李子元,将汽车开起来的时候,先是不进则退直接将院内的电线杆给撞倒了。 在总算找准方向了,在离开仓库大门的时候一路上,却是擦着墙走的。等他驾驶这辆卡车,离开仓库行驶到大门处的时候,副驾驶位置上的车门与大灯则已经不翼而飞。车厢内堆积满满物资上的战士,几次差一点被他给扔出去。 好在这个家伙在安导火索的时候,有意识的放长了许多。要不然就按照他的技术水平,这车还没有开出日军仓库,恐怕连人带车连同仓库内的物资,一同早就上了西天。但即便导火索有意识留的很长,可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总算这辆日军的卡车还算是皮实,他这开的跌跌撞撞只是让车上的人东倒西歪,车子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虽说开的歪歪斜斜,但李子元总算勉强将这辆卡车开了起来,甚至还开了出去。 而此时在大门处狙击日伪军援军的刘连明,正在与不断试图冲过来的日伪军展开激烈战斗。好在日伪军来的速度虽快,但兵力却实在不多。这才让李子元消消停停的,将这辆卡车装满,并离了歪斜的开了出来。 仓库内的枪声惊动了整个平川镇,发觉出了问题的镇内的日伪军,立即向仓库方向赶过来。只是镇内的日伪军主力都被抽调走,去追击那股胆大包天的土八路。镇内留守的除了少量的日军宪兵之外,就是一个伪军小队。 仓库是什么地方,那是整个平川镇最重要的地方。这里一响枪,整个平川镇都惊动了。无论是日军还是伪军,急忙的带上武器全部都冲了过来。只是留守的伪军战斗力不强,日军又只有寥寥的几个宪兵。想要在短时间之内夺回仓库,实在是有些吃力。 再加上刘连明相当精确的枪法,打倒了几个带头的。尽管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可日军在仓库门口安装的大灯,让刘连明很容易的瞄准目标。这个时候他没有用李子元丢给他的那挺机枪,而是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汉阳造,百米之内几乎是弹无虚发。日伪军几次强行突击都被打了回去。伪军的机枪手,上去一个被刘连明击毙一个。 打的日伪军没有人敢在去靠近那挺捷克式轻机枪,也大大的减弱了日军的火力压制。其余几个战士,使用花机关也打的日伪军无法靠近仓库大门。要不然刘连明,也不会为李子元争取这么长得时间。 当李子元驾驶这辆车冲到大门处的时候,刘连明正在与冲过来的日伪军打的热闹。到了大门处,车上的史今按照李子元的交待全力开火,并狂扔手榴弹以掩护刘连明和三个战士上车。 而见到开车的居然是李子元,刘连明在吃了一惊之后,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刨根问底的他。等到三个战士上车之后,回身一个快速的击发,打倒一个日军宪兵后,一步就窜进了车门早不知道去向的副驾驶室。 见到几个人都平安的上车,李子元直接加大了油门,从当面日伪军阵地之中冲了出去。车技并不熟练的他,虽说此时已经将车开的走直线,但是这驾驶技术还是有些不过关。对于试图拦车的人,他一路是横冲直撞。 有两个躲闪不及的伪军外加后边一个督战的日本宪兵,直接被他硬生生的撞飞,整个车头都快被这三个倒霉蛋喷出来的血染红了。当然这个时候没有交警,自然也不会有人来找李子元,追究他无证驾驶外加恶意伤人的恶劣行为。 冲过日伪军拦截之后,李子元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一路上加大油门向镇外冲去。而在他身后的日军仓库内临走时候被他点燃的导火索,也将炸药全部引爆。一阵剧烈的爆炸。将整个平川镇的地皮震的都直颤。 至于那十几个倒霉的被发配到日军仓库做苦力后,有一次落到他手中的伪军。因为担心他们搞鬼,被史今捆的结结实实,从日军仓库西大墙外丢了出去。至于这帮家伙能不能在这阵子爆炸中活下来,那就看他们幸运与否了。 而随着这一声剧烈的爆炸,平川日军仓库内大量的弹药也被引爆。日军仓库成了一个地狱一样的炼狱,日军储备在那里的大量弹药和物资,在剧烈的爆炸声之中彻底的化为了灰烬。爆炸产生的火光,几十里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而自己搞的那些,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却是此时的李子元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的。随着时间的延续驾驶技术越来越熟练,对这种日军制式94式卡车也越来越熟悉的他,此刻加大油门一路向东开去。 说实在的,日军仓库内停放了一辆卡车,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这辆已经加满油的卡车,却是解决了他最头疼的运输问题。尽管这种卡车他还是第一次开,确切的说他是第一次真正开车,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运出来一些物资。 对于李子元来说既然已经做到这个份上,此时也没有任何的退路。这些物资都是根据地以及自己部队奇缺的东西,能搞回去会解决部队很大的难题。既然都已经开出来了,那么就没有什么课顾忌的了。 一路上,李子元驾驶这辆卡车以最大的速度向东奔去。而沿途与紧急回撤的日伪军遭遇时,车厢内的史今按照李子元的要求,带着几名战士一顿夹杂了配料的炸药包,外加车厢顶上狂扫的机枪,让他顺利的冲过了日伪军的仓皇组织的拦截。 到了进山最关键的硚口时,李子元一手拎着驳壳枪,一手把着方向盘。在车厢上以及副驾驶位置上的兄弟们全力开火掩护之下,以最大的油门硬从硚口镇内强行通过。试图拦截他们的日伪军,不是被车厢上打来密集弹雨,以及劈头盖脸的手榴弹给赶走,就是被这辆卡车硬生生的给撞飞。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不是心疼的时候 在这辆卡车被打坏之前,李子元总算冲过了硚口镇,沿着简易公路进入了莽莽太行山区。在大概辨别了一下方向后,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极其恶劣,确切的说很多地方都没有路,会对汽车造成损害的李子元。 一直将卡车开到了能开到的尽头,而这里距离部队所在的秘密营地已经不远。好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交警,也没有人去制定什么交通规则。驾驶技术很差的李子元这一路上车灯大开的横冲直撞,除了日军之外也不会有人去管。这个时候老百姓也都讲究早睡早起,也没有人大半夜的在外面闲逛。 停住车之后,李子元让史今立即赶回营地带人回来转运物资。而他自己则在琢磨,等这辆汽车上的物资卸完之后,这辆汽车该怎么办?汽油是已经没有多少了,想要再往远处开几乎是不可能的。要是就扔在这里,明显会暴露营地的秘密。 看着身后的这辆日军制式卡车,李子元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笑容。好吧,虽说无法送回平川镇,但是剩余的油量将这辆卡车送到硚口却是不成问题。不仅卡车要完璧归赵,自己还可以另外送他们一份大礼。 进山之后李子元的心落了地,但他对刘连明的表现却是很不满意。这个家伙从自己冲出平川镇开始就一路狂吐,根本就没有发挥什么作用。自己还得用绳子把他捆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以免横冲直撞的时候把他给丢出去车去。 自己的车技虽说烂了一些,这路况也实在烂了一些,车子也有些颠簸过头。可别人怎么还生龙活虎的没事,就他现在软的像一滩烂泥,还是自己从车里面给硬拽才弄出来的。这个家伙表现,真给八路军丢脸。 李子元很是鄙视的看着此时吐的浑身发软的刘连明,而躺在地上的刘连明也在看着他。良久才勉强算是缓过一口气的刘连明道:“队长,俺以前没有坐过汽车,更没有想到你会开车。可俺看小鬼子开车都挺稳当的,到你这怎么跟进了簸萁一样?” 对于这个家伙有气无力的疑问,李子元鄙视的道:“看你那个熊样,坐个汽车都吐成这个样子,你还能干啥?老子还是第一次正式开这玩意,能开出来就已经不错了,你还嫌这、嫌那的。我看你小子纯粹就是闲的,当初在平川镇就该让你自己爬回来。” 就在李子元与有气无力的刘连明在这里斗嘴的时候,那边史今也已经带着人赶到了汽车停放处。看着满满一卡车的武器、弹药,还有大量的物资,跟着史今一同过来的常娟和关力两个人相当的震惊。 其实两个人来的路上,已经听到史今说过这次行动的整个过程,两个人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尽管两个人也都知道,史今不是那种虚张声势的人。但史今的那些话,依旧让两个人感觉到有些匪夷所思了,直到眼见为实两个人才相信史今说的那些。 看到关力过来,李子元抽出一支驳壳枪连枪套,以及两个备用弹匣一同丢给关力道:“老关,我说了给你换支好枪,就肯定说到做到。这支驳壳枪还是新的,现在归你使用了。剩下的武器,补充给还没有枪的兄弟们。” “那几挺机枪留下两挺歪把子,驳壳枪除了你和老史之外,两个中队长一人一支。几个小队长,除了刘连明这个只会用老汉阳造的家伙之外,全都换上晋造冲锋枪,晋造冲锋枪的子弹也全部留下。” “其余的子弹,除了驳壳枪子弹留下一箱子之外,六五子弹按照每人二百发的标准留下。剩下的和七九子弹连同多余的武器,全部上缴给军分区。你老兄在下发武器的时候,把咱们手中是用七九子弹武器全部换下来。” “咱们现在面对日伪军作战,还是六五子弹好搞一些。三八步枪后坐力小、容易上手,射程也比汉阳造远的多,比较适合咱们部队新兵为主的情况。将兄弟们武器口径全部统一起来,也算简化咱们的后勤。“ “再说咱们的七九步枪都是汉阳式步枪,这些捷克式步枪的子弹,虽说都是七九口径的但并不通用,留着也没有用。奶奶的,小鬼子对这股伪军可真够下力气了。这些奉天造的七九子弹,咱们部队里面都没有多少。” “还有其他的物资,罐头和白面留下一半,药品留下二十个急救包,剩下的也全部上缴给军分区。至于手榴弹留下两箱子,剩下的那几箱拿去和我的老上级换晋造手榴弹。告诉他,亲兄弟明算账,一枚换一枚。” “日造手榴弹威力是大,但使用的都是敲击式引信。部队新兵太多,使用这种手榴弹不是太保险,还是换成拉火式的晋造手榴弹好一些。留下两箱给几个老兵用就已经是足够了,再多咱们自己消化不了。” 李子元干净利落的武器分配方案说完,那边的关力微微吃了一惊道:“队长,这是不是在商量一下?这么多的武器和弹药一下子全交上去,这是不是有些那啥了?咱们多少也得留点储备吧,至少子弹还是在留下一些。” “咱们没有稳定的补给,子弹只能靠自己去解决。要是一点不留,手头的子弹全打光了怎么办?你们在平川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小鬼子恐怕转手就要报复。没有子弹,咱们还怎么打仗?队长,你是不是在考虑一下?” 关力的犹豫,让李子元直摇头:“我说老关,你可真是地道的山西人,这过日子真是一把好手,怎么总是扣扣索索的?我跟你说老关,这些弹药和物资送给军分区,你当老子舍得啊。但不上缴给军分区,咱们带着这些物资还怎么行军打仗?” “游击队,游击不起来,还叫做什么游击队?一个人背着上千发子弹别说跑了,能走起来就不错了。要是坚壁到哪里,烂不烂的咱们先不说,让鬼子翻出来的话,那不是白费力气搞来了?一个人留下二百发的备用子弹,已经足够满足需要了。” “再说,分区的那点家底子我也不是不清楚。去年反扫荡作战,那点可怜的家底子都要掏空了。你也不是说了吗,小鬼子转手就要报复。就咱们这点实力,没有分区主力的帮忙,很难与日伪军抗衡的。你让人家给你干活,不给点报酬哪行?” “老哥,你的想法我明白。可咱们都是一个队伍里面的兄弟,你就忍心看着分区基干团支援咱们的时候,因为缺枪少弹只能和鬼子拼刺刀?那些可都是咱们的兄弟。咱们这批弹药上缴,可是会解决军分区很大的难题。” “老关,别只想着当土财主,眼光要放的远一些。只要分区基干团壮大了,咱们才能大树底下好乘凉。只要我当这个队长一天,就绝对不会让部队缺枪少弹的。我在平川镇外还埋了十多条捷克造步枪和几箱子子弹呢。” “去吧,该上缴的就上缴,这个时候不是心疼这些物资的时候。不过让分区来一个连自己运回去,咱们只负责交不负责运,这么一大批的物资,累也把兄弟们给累死了。我的那位老上级,不能只吃饭不负责做。”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关力还没有回答。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常娟突然开口道:“老关,在这件事情上我支持李队长的意见。主力壮大了,更可以给咱们撑腰,咱们在壶北工作底气才会硬。” “咱们要想在壶北尽快的打开局面没有主力协助,单靠咱们自己是不行的。主力越发展和壮大,咱们的工作也容易展开。再说了,这么多的子弹咱们也没有地方去储备。要是在被鬼子缴回去,不是枉费了李队长的一片心血?” 见到常娟也说话了,关力尽管还是有些舍不得,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带人将物资运回营地后,匆匆带着一个战士去分区汇报,要求分区派人来接收这些弹药和物资。至于李子元让一小队将汽车做好伪装后,自己则回营地埋头呼呼大睡。 李子元这一睡,让常娟想要找他好好谈谈的想法只能向后推延。但看着堆在营地内的物资和弹药,还有领到武器之后兴奋异常的战士,常娟却是有些失神。回想起史今与自己谈过的这几天经历,她觉得自己有些越来越看不清,李子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他冒失吧,在关键时刻行事又相当的稳重。这一次出去,不仅解决了部队的困境,给了日伪军相当大的打击。却只有一个战士受了一点轻伤,还是在撤回来的路上遭遇日伪军拦截的时候,胳膊上被子弹划了一个口子。 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几乎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可以说这几场战斗打的相当漂亮。胆子大敢干,看起来有些莽撞,但关键地方心细如发,该出手的时候绝对不含糊。是一个好队长,更是一个打仗的好手,这是常娟给李子元最新的评价。 这次出击返回,战士们在看着李子元时候,现在眼睛里面都闪烁着崇拜的目光。这说明战士们已经从内心,接受了李子元这个队长。想到这些后,常娟还是下决心等有时间与李子元好好地谈谈,最起码两个人之间关系别搞的太僵硬了。 此时呼呼大睡的李子元,自然不知道常娟此刻的心思。现在的他,实在是太过于疲倦了。部队的训练有两个中队长带着,他还是比较放心的。现在部队装备配齐了,他也去了最大一块心病,所以李子元睡的相当的香甜。这一觉,他一直睡到了下午才起身。 正文 第三十章 我也受罚 不过在睡醒之后,李子元却发了调任以来最大的一场火。就在他睡醒就着一大碗牛肉罐头炖萝卜,吃了三个杂合面馒头吃饱喝足后,想要看看部队训练情况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是差点没有把他给气晕过去,也让他极其罕见的对战士大发雷霆。 至于引发李子元怒火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在训练中间休息的时候,一个战士居然用新发的三八步枪枪托在哪里砸核桃吃,正好被李子元给见到。看到一支崭新的三八式步枪,居然被这么糟蹋,气的李子元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脚,直接将那个战士踹了一个跟斗。 李子元这一脚把正在休息中的部队给吓了一大跳,正在坐着闲谈的战士们纷纷都站起来,一个个不知所措的看着一脸怒火队长。正在那边摆弄一挺歪把子机枪的几个干部,也都转过身有些茫然的看着满脸愤怒的李子元。 没有管目瞪口呆的战士,李子元心疼的拎起那支被用来砸核桃的三八式步枪,仔细检查了一遍,直到没有看到任何的问题后才略微放心。放下手中的三八式步枪,李子元命令一中队长杜大壮立即集合部队。 等到部队集合完毕之后,李子元拿着手中的步枪,站在队伍前满脸怒气的,指着那个砸核桃的战士道:“这是什么?这他妈的是你的武器,在战场上替你杀敌人、救你命的武器。这么贵重的东西,就算不能当老婆一样的宝贝着,可你他妈的也绝对不能用来砸核桃。” “老子给你发枪,是让你用来打鬼子的,不是让你来糟蹋的。枪也是有灵性的,你平时不爱护它,到了战场上它怎么保护你?你要是学不会爱惜它,上了战场它也会使性子的。你知不知道,在战场上有多少人为了缴获一条好枪,连命都搭进去了。” “老子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一定要爱护武器,就像是爱护你们老婆和自己眼珠子一样去爱护它。只有这样它在战场上,才不会给你们拉稀。你他妈的在家,就是这么对待你老婆的?用你老婆的手去给你砸核桃吃?” 李子元狰狞的表情吓的那个战士,有些不知所措的道:“队长,俺看着这枪托结实的很,又没有别的家伙事就临时用了一下,真的不是不爱护武器。这支枪发到俺手中,俺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故意的损坏它,俺又不是鬼子和汉奸。还有队长,俺还没有成亲、还没有老婆,俺是真的不知道这老婆应该怎么疼。” 这个战士的回答让李子元哭笑不得,但却并没有让他的火气平息下来。批评完战士,李子元转过头对着几个干部道:“如果再有下一次,老子撤了你们的职。奶奶的,你们平常是怎么教育战士的?战士犯错误,你们的责任更大。” “枪是什么?是军人的第二生命,比你们的老婆都重要。爱惜武器的话,你们和战士们说过没有?老子费尽心思搞来武器,是给你们来打鬼子,不是给你们砸核桃用的。谁要是再做出这种不爱惜武器的事情,那就把枪给老子交出来。” “奶奶的,老子当年在红军时期,得到的第一支枪是一支老掉牙,枪栓都是用绳子绑在枪上,一开枪子弹都飘着走的老套筒,就这还欢喜的整整一夜都没有睡。你们可倒好,这么好的枪居然给老子用来砸核桃。” 李子元的怒火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有敢劝说他。就连闻声赶过来的常娟,也没有敢在这件事情上说什么。尽管常娟认为李子元动手打战士不对,可这件事情也的确很让人生气。 她也知道李子元搞来这么多的武器,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可战士这么不爱惜,换了谁都会发飙的。尽管身为政工干部,这次常娟没有再像上一次那样,去指责李子元有军阀作风,而是选择了沉默。 在发泄完心中的怒火之后,李子元对着几个干部道:“明天开始加大训练量,山地急行军、白刃战什么的都给我加上。还有闲心在这里吃山核桃?我看训练量还是不够。还有你们几个人不是喜欢机枪吗,那好,你们带队训练的时候就把机枪给我扛着。”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几个干部脸都白了,生怕李子元在这件事情上说到做到。到不是说他们扛不动,而是在带队训练的时候,肩上还扛着一挺歪把子,这不让人看到后都笑掉大牙了? 但李子元并没有看这些干部,而是转过头对着所有的战士道:“你们是一个整体,是战场上生死相依的兄弟。因为犯错误的人是你们的战友,所以一个人犯错你们都要受罚。从现在开始,携带武器外加一百发子弹,五公里全副武装越野。” “现在开始跑,半个小时之内完成。谁要是落在后边,晚上的牛肉罐头分给其他人。你们几个人干部,两个中队长一人扛一箱子子弹。所有的小队长,一个人除了自己的手提机关枪之外,每人在背上一支步枪。” 说完这番话后,李子元走到那挺歪把子面前扛起机枪,转过身对所有战士道:“我是你们的队长,没有教育好你们爱惜武器,所以我也要受罚。这挺机枪今天我扛着,这五公里我跟你们一起跑。” 李子元扛起机枪后就这么站着,等到所有人都带齐了装备,日式子弹盒里面也装满了子弹后,才带头向山下跑过去。身后的所有干部和战士,看到他已经开始领跑,谁也没有敢说话,只能默默地跟在身后。 五公里武装越野,对这些战士来说无疑还是一个陌生的课题。大家都是山区里面长大的,在山里面跑步自然都不陌生。但是在规定时间之内,扛着几十斤的装备跑五公里,对于大家来说都算得上一次考验。 但李子元就那么扛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一直都跑在前边领跑。所有的干部和战士,谁也就不敢说什么,只能在后边跟着并尽可能的保证自己不掉队。一般战士还好些,只扛一支三八式步枪,外加一百发子弹,还没有那么的重。几个干部可就苦了,一箱子子弹的重量可比一支步枪重的多。 其他的干部不好受,李子元也不好受。歪把子机枪虽说是轻机枪,但分量足足二十多斤。再加上独特的外型,扛着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但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扛着这挺机枪一直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的干部和战士看着跑在前边的李子元,无论再累也都在咬牙坚持。 毕竟他们身上的步枪,就算加上一百发子弹,也要比李子元身上那挺歪把子可轻的多。李子元都能坚持,他们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但这五公里全副武装越野,再加上都是山路。即便大家伙都是身强力壮的农民出身,可这五公里跑下来也都一个个累的气喘如牛。 等到约莫到了五公里的李子元喊停的时候,所有的人几乎瘫痪了一地。看着累的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战士,尽管也不断的喘着粗气。心里面却知道这个教训下来,爱惜武器的想法已经在所有的战士脑袋里面形成观念了。 大概平息下来之后,李子元并未等所有人休息好立即喊了集合后道:“看看你们的也样子,一个五公里武装越野就累成这个样子。要是奔袭个几十里地,你们还不得累趴下?咱们八路军没有铁路可以使用,也没有汽车可以使用。” “行军打仗,靠的就是这双腿,不能跑怎么能行?还有小鬼子不仅在必要的时候有汽车可以利用,而且自身的行军能力也相当的强,你到时候跑不过鬼子怎么办?从明天开始,早晚各一个五公里武装越野。谁要是跑不下来,就改行去当炊事兵。” “上午学习枪械分解、保养,下午学习战术训练。我承诺过老上级,带出一支铁打的部队,那我就一定要说到做好。还有这些玩意都是在战场上,用来给你们保命的东西,谁要是不想学,把枪放下可以走人。”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后,看着所有的干部和战士。在他刀子一样的目光之下,所有的干部和战士,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不干了。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还扛着那挺歪把子,以一副标准的军姿站的比直的李子元。 见到大家谁都没说话,李子元扫视了一下所有人,然后大声的问道:“你们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强度的训练,都告诉我。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直接的人,如果能够接受,现在就大声的告诉我。” “我宁愿你们在训练场上被累死,也不愿意你们稀里糊涂的死在战场上。如果实在接受不了,我可放你们走人,保证不告诉别人你是逃兵。现在你们就告诉我,你们能不能做到。” 大家都是年轻人,都有股子争强好胜的心思。李子元虽说保证不告诉别人,选择退出的人是逃兵,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退出,就算不说无疑也会被认为是逃兵。所以李子元在问完,所有的干部和战士,都大声的告诉他愿意。 尽管大家喊的已经很大声了,但是李子元明显并不满意:“刚才的五公里,把你们的肚子都跑空了是怎么的?喊的声音乱七八糟不说,还这么小声。我说过,我要你们大声的告诉我,你们愿不愿意。就你们那个蚊子叫声,我听不见。”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所有的战士都不约而同,就好像用全身力气喊出来的声音,再一次表达了自己很愿意接受李子元的训练。看着一个个因为喊得声嘶力竭,而憋的脸色通红的战士,李子元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扛着那挺他一直没有放下来的歪把子,带头返回营地。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没有想象的那么差 回到营地之后看了看天色,李子元命令部队休息之后。将所有的干部找到作为队部的那间厢房内,将肩上扛着的那挺歪把子机枪,摆到一张屋子内那张破破烂烂的供桌上后,亲自不紧不慢的将这挺歪把子拆卸开来。 在拆卸的时候,李子元动作相当的缓慢,每一个零件的拆卸都是让所有人看清楚后,才进行下一步骤。尤其是这种机枪最敏感的,也是最容易出故障的,那个漏斗一样的供弹机构,李子元做的更加仔细。 拆卸完毕之后,李子元指着这挺已经被拆卸成零部件的机枪道:“歪把子机枪,你们都不陌生,可能你们之间有人还是用过。但你们都不是专业的机枪手出身,你们有谁知道这玩意怎么保养,在战场上出了一点小问题该怎么维修吗?” “很多人认为歪把子机枪太操蛋,外型看着就别扭,而且发射六五子弹威力也小不说射速也慢。最关键是这玩意比过去咱们部队使用的其他轻机枪重,子弹还需要涂油才能使用。比咱们主力部队之中使用捷克式,还有比利时轻机枪可差远了。” 李子元这番话问完,所有的干部都摇了摇头。说实在的,对于歪把子这种日军制式轻机枪,大家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自然谁都不陌生。但要说喜欢这种机枪,可就没有一个人了。在所有人看来这种轻机枪,除了精度高一点之外几乎是一无是处。 而且其短点射的精度,也没有比捷克式强到哪里去。捷克式的短点射精度,也是有效射程之内指那打那。在部队之中但凡只要七九子弹能够保证,一般没有人愿意用这种歪把子机枪。八路军以近战和伏击战为主,这种机枪仅有的精度也发挥不出来。 在八路军各级部队之中,机枪的数量本身就不多。很多部队甚至是连一级,都没有几挺轻机枪用。而且因为缺乏子弹,部队在日常的时候,也不可能将机枪拿出来,让大家打上几发过过手瘾。除了专门的机枪手,一般人对机枪的了解不多 即便是在战场上与这种机枪有过交集的老兵,对这种机枪有一定的了解。但也只是停留在射速,以及装弹停顿时间上。至于这种机枪的构造,基本上都不是怎么了解。那支部队都没有奢华到,将本就缺少的机枪拆卸开,让大家看个究竟。 万一搞丢一个零部件,部队自己又没有仿制能力,一挺机枪就有可能会报废。本就薄弱的火力,不是将会更加的削弱。尤其是这种机枪结构,本身就相当的复杂。除了需要擦枪的机枪手之外,这种机枪的真正结构,一般的干部和战士都不太可能掌握。 而且此次与李子元一同参加行动的刘连明,对于李子元留下他眼中性能不咋地的歪把子,却把那挺捷克式机枪上缴军分区很是不理解。那挺捷克式机枪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武器,就算不能亲手使用,但是只要能听到这挺机枪清脆的点射声,对于刘连明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他认为论使用的弹药威力,七九子弹远远高于六五子弹。论射速,歪把子也不是捷克式的对手。就为了统一口径,将性能更好的捷克式送走,留下了这种垃圾一样的机枪,这不是有些那个啥来着吗? 当刘连明说出心中的疑虑之后,李子元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将手中这挺歪把子机枪,耐心而又细致的重新一个部件一个部件的装好。并不断问身边的几个干部,看明白怎么去组装没有。 等这挺机枪重新组装完成之后,李子元拉动枪栓、扣动扳机,听到枪膛内发出清脆的声响后才满意道:“在很多人眼中,小鬼子这玩意实在不咋地。当然说实话,这种机枪性能也的确是不咋地。但是相对于捷克式来说,却不能说是一无是处。” “首先,捷克式对子弹太挑了,只能使用七九尖头子弹。我们很难保证在战场上,可以缴获到足够的七九尖头子弹。捷克式机枪不能使用汉阳造步枪的子弹,一旦没有缴获到足够的子弹,那么这挺机枪就基本报废。” “第二点,捷克式机枪的射速,是建立在可以更换枪管上。而这次,咱们并未缴获到备用枪管。只使用枪身上的自带枪管,而无备用枪管的话。捷克式打上几个弹匣,就会因为枪管过热子弹乱飞。” “还有一点,咱们部队都是新兵,即便是区小队升级来的战士,之前也没有使用过几枪。六五子弹后坐力小一些,新手相对容易上手一些。射速低一些,也可以避免新手在短时间之内,打光弹仓内的子弹。” “还有咱们缴获的那挺捷克式不是原装的外国货,而是国内兵工厂自己仿造的。性能上先不说怎么样,首先说因为制造上的原因,对子弹的挑剔性更大。将子弹压上弹匣之前,这子弹得一发发的合膛,要不然就会卡壳。” “而对于国内仿造的质量并不怎么样的捷克式机枪来说,歪把子性能上虽说差一些,但日本人的制造工艺还是相当过硬的。只要保证弹仓内干净,这挺机枪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差。 “而且这挺机枪虽说平时也是使用专用机枪弹,但是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使用三八式步枪的子弹,而不用像捷克式那样得去搞专用子弹。只要我们平时认真保养,这挺机枪在我们手中还是会发挥很大威力的。” “捷克式以后会有的,但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你们就将这个歪把子给熟悉了,摸清楚究竟怎么用。尤其是这个漏斗一样的弹仓怎么用,平日里面该怎么去保养。然后,去你们的两个中队之中,挑出四名老练一些的战士学会使用。” “但这个前提是你们自己也要会使用,别到时候瞎指挥,让小鬼子的步兵炮和掷弹筒给端了。我可跟你们说好了,这两挺机枪要是损失掉,再想补充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别当老子是孙猴子,拔根猴毛就能满足你们的要求。” 说完这番话后,李子元又快速的将这挺歪把子重新拆卸开来,让几个干部一个个的排队重新组装。中间还不断地提出这样、那样的问题,让几个干部去摸清楚怎么排除。直到几个干部都摸清楚之后,他才扛着这挺机枪到山上,带着干部演练机枪战术。 李子元知道机枪不是扣动扳机,将子弹打出去就完事了。作为自己部队主要压制与支援火力的轻机枪怎么运用,必须要让这些直接指挥轻机枪作战的中小队长熟练的掌握。所以他将一中队也调来,自己则操纵另外一挺歪把子机枪,专门做了战术演练。 不是一次,而是结合班排战术不断的演练。让几个干部,连同选拔出来的四个机枪手,以及部队都熟悉怎么在轻机枪的配合之下作战。同时李子元还加强了山地运动与伏击战,小目标的攻击作战的演练。 不用多,仅仅的几天下来,部队就被他累的人仰马翻。清晨与黄昏,每天两个铁打的五公里全副武装越野,上午枪械和手榴弹投掷训练,下午则进行各种步兵战术训练。为了尽快的将部队训出来,忙的李子元连还卡车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而亲自带队来接收其上缴武器和弹药的王诚,对于李子元的表现相当的满意。他知道这个家伙现在是真正的投入进去了,不在是像以前那样应付差事。尤其是这个家伙能主动上缴搞来的武器和弹药,缓解了分区的燃眉之急更让王诚满意。 其中的粮食王诚倒不是看的很重,但里面的弹药和药品却是王诚相当看中。尤其是药品中的麻醉剂和磺胺,不仅军分区短缺的严重,就连整个军区都相当的匮乏。有了这批药品,可算是解了部队的燃眉之急。 李子元出手大方,王诚也不占他的便宜。将手中的晋造手榴弹,都给了这个家伙。同时在李子元上缴的弹药之中,又给他留下了一箱六五子弹。但对于这个家伙在要几名老兵的要求,王诚没有同意。 不过王诚也答应李子元,回军分区后与首长商量,给他派过来一个卫生员。但王诚对于这个家伙只要男卫生兵的要求,却是相当的不满意。告诉他,派来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再挑三拣四,啥都不再给他了。 又被训了一顿的李子元,只能摸了摸鼻子,不敢再狮子大张嘴。不过老首长到底是老首长,对他来说还是很够意思的。看着一堆的晋造手榴弹,李子元相当的满意。这玩意在山地战之中,有的时候比步枪可都好使。 小鬼子的手榴弹太操蛋,威力是不错,可这撞击式引信对于任何一支不熟练的部队,都绝对是一场噩梦。根据地自己制造的手榴弹,因为缺乏制式炸药,这威力也太坑人了。就这也轮不到自己这样的地方武装使用。这个时候能搞到晋造手榴弹,可绝对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了。 送走了对他现在表现很满意的王诚,李子元除了训练部队之外,就一直关注着日伪军报复,尤其是在王家沟群众已经返回之后,日伪军下一步的行动。只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日伪军一直没有任何的行动,整个壶北东部山区显示出一股子异常的平静。 为了王家沟老百姓的安全,知道日伪军要么现在不动,要动绝对会有一次大动作的李子元决定小鬼子不来,自己就去找他们来。反正部队也应该开展实弹射击训练了,将部队的实弹射击训练就放在硚口或是落马外围好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鬼子来了 不过提到硚口镇的时候,李子元才想起来自己这些天净忙着训练部队了,将原来那辆自己开出来的卡车,“送还”给硚口镇日伪军的计划给丢的一干二净了。那个大家伙可是很容易暴露目标的,不及时送走自己这个秘密营地可是很危险。 日伪军可不仅仅在地面上有特务,他们在空中还有飞机。这些天下来自己将那辆卡车,这么重要的一个目标给忘的一干二净。现在也不知道被鬼子发现没有,要是被鬼子发现了,这里恐怕就待不下去了。 只是往往很多时候怕什么,却就是偏偏就来什么。你越是担心什么,就又有可能会鬼上门。就在李子元与几个干部商议计划的时候,史今却是告诉他一个相当令他震怒和不安的消息。今天上午史今去外面执行侦察任务的时候,听到山口处一个放羊人告诉他,前天一辆卡车从山里面开到了硚口。 那个放羊的人说,他在那一片放了那么长时间的羊,还第一次看到一辆汽车就敢进东山区的。不过,他一直在那里放羊,这辆车什么时候进去的,他可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不过开车的人,倒是一个身上穿的很普通的人。 在接到这个消息后,马上就感觉到不妙的史今,立即放弃了原有的任务。但等他赶到放卡车的地方时,才发现这辆卡车的确已经不见了。原来用来做伪装的树枝和杂草,也被凌乱的丢在地方。 听到史今说卡车不见了,心中一惊的李子元马上站起身来,对着几个干部道:“老史,你为什么不早说?这个会到此为止,你们马上去集合部队准备转移,这里所有能带的东西全部都给带走,带不走的全部都埋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日伪军恐怕已经向咱们包抄过来了。” 李子元这番话音落下,常娟有些怀疑的道:“李队长,你是不是有些反应过度了?就算那辆汽车被日伪特务开走,可也不代表鬼子就会发现咱们这里。咱们这里山高林密,小鬼子轻易是不会发现这里的。” “再说,就是不见了也不确定是日伪军给弄走了。部队这几天训练量这么大,今天可是难得休息一回。而且现在马上转移向那里转移?这周围十几里,没有一个村子能够容纳咱们这么多人。这样的地方,也很难在找到了。” 看着这位年轻的指导员兼区委书记,这些天在关力的努力沟通、协调之下,已经多少与她缓和了一些关系的李子元有些头大的道:“我的姑奶奶,你可真是什么都不懂得,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区委书记的,还怎么在敌情这么严重的壶北活到现在的。” “我问你整个壶北县有几个人会开车的?尤其是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周边,有谁会开车?就算有,又有几个人敢在这晋东南的日占区,去开这辆日军制式卡车到处跑,他难道不要命了吗?” “眼下别说整个壶北,就是整个军分区所属的几个县,将这辆日军制式卡车开走的除了日伪特务之外,不可能有其他的人。别忘了,这里周边方圆几里地之内可没有什么人烟。那辆卡车,我在临走之前还做了精心隐蔽。” “只要不走到近处,一般人是轻易发现不了的,就算发现一般的猎户或是农民,有几个能会开车的?除了被进山寻找我们的日伪特务发现并开走之外,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敢开着这辆日军制式军用卡车到处跑。” “我前些天炸了鬼子的军火库,又破坏了日军的白晋铁路,小鬼子这些天不疯了一样找咱们就怪了。你真当鬼子都是白痴,一时找不到我们就放弃了?大部队目标明显,小鬼子肯定会派遣大量的特务进山的。” “常大姑奶奶,你难道忘了前一段时间的王家沟,咱们是怎么暴露的?到现在你这位区委书记,还没有查出来究竟是谁把咱们摸了一个底朝天。现在谁能保证,这个日伪特务不会在这片山区里面转悠?” “咱们这里距离放卡车的那个地方,直线距离不足五里地。在加上咱们每天生火做饭,都会产生烟火暴露咱们的位置。奶奶的,我也是有些大意了,没有及时将卡车这么大的一个目标送走。” 说完之后,李子元也顾不得常娟同意与否,直接告诉眼下已经正式被军分区任命为副大队长的关力,以及两个中队长,二十分钟之内必须完成转移的准备,二十分钟准时出发。前天卡车就不见了,两天的时间已经足够日伪特务寻找到这里了。 至于转移到那里,李子元暂时还真的没有想好。但是有一条,这里不能在待着了,必须马上进行转移。这里虽说隐蔽一些,但是地形上却是相当的不利。寺庙吗,无论修的地方在偏僻,但也不会选择最高的山峰。 自己所在的这个寺庙虽说已经毁掉,但是在地形上仍然处在周边山地的最低处。一旦被日军控制住周围的制高点,部队将会被压制在这里难以动弹。到时候就算突出去,这伤亡也要大的多。 李子元的态度很强硬,要求立即撤退。尽管常娟没有同意,认为没有那个必要如此的大惊小怪。但几个干部对视一眼之后,还是马上下去执行了。在打仗这个问题上,大家还是信服李子元的。至于常娟这个女指导员,大家一致认为还是做好她的政工工作的比较好。 这些天的苦训,虽说搞的部队异常的疲惫,但是至少部分的成果也显示出来。就在李子元下令紧急集合的十五分钟,部队就已经完成出发的准备。看着笔直的站在自己面前,全副武装的战士,李子元满意的点了点头。 指着这处营地右边的一处陡峭一些,但是与其他方向相连的山峰,李子元对着常娟与关力道:“你们两个人马上带着部队上那座山,不要上山顶就隐蔽在山腰处。记住不要选择灌木丛隐蔽,要尽可能的选择草丛。我带一小队在这里收拾一下残局,在弄上一点布置。” 对于李子元的要求,尽管常娟很不满意,但也没有说什么。虽说对于这个家伙单独留下的话有些不满意,不过在身边关力的示意之下,还是带着除了一小队之外,其他的部队离开营地快速的上了西山。 李子元则带着一小队,在每一个门口处,都用一根细细的绳子,将引信给连了起来。同时在日伪军可能部署机枪的几个位置上,都埋上了两枚97式手榴弹当做地雷使用。对于部队一时没有处理得了的东西,李子元却并未动。 就在李子元小心翼翼的在布设诡雷的地方,做最后痕迹清理的时候,留在山脚下放哨的一个战士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后道:“队长,山下发现大批的日伪军,先头部队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山脚了。” 看着这个战士有些慌乱的神情,李子元不紧不慢的一边完成手中的工作,一边道:“你慌什么?这些小鬼子你又不是没有见到过。奶奶的,当初领你在平川吃烧鸡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害怕?现在有啥可怕的?小鬼子和伪军来了多少?” 那个战士听到李子元的调侃,却是道:“队长,不是俺害怕,是这些小鬼子还带了大家伙。就是咱们在平川镇,他们使用的那个什么步兵炮。后边好像还跟着一个大家伙,比那个炮还要大的炮。还有山下来的伪军两个中队,但日军好像至少有一个中队。” 听到日伪军居然携带步兵炮,而且此次出击居然是以日军为主,知道这次是玩大了李子元。快速的完成手中的工作,带着一小队立即上了西山。等他刚与常娟带领的主力汇合,负责西山后警戒的一个小队长,跑了过来指着山后道:“队长、指导员,山后发现日伪军。” “伪军大概一个中队,日军应该是两个小队,但是带着两挺重机枪。现在这批日伪军,正山东侧在爬西山。最多在有一袋烟的时间,他们就能爬到西山顶上了。队长,咱们打还是不打?” 这个小队长的汇报,让李子元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被合围了。现在自己所在的西山,已经发现日伪军,再加上已经到了山下的日伪军,鬼子这是要把自己一锅给端了。尽管其他几个方向暂时还不清楚,李子元可以肯定日伪军来的绝对不会是单单这两路。 想到这里,李子元对着那个小队长道:“慌什么?别忘了,你是他们的队长,你沉不住气,你的战士还怎么能沉得住气。你马上带着你的小队后撤三十米,到咱们现在所在的侧翼,只要日伪军没有发现你们,绝对不许开枪。” 等这个小队长转身离去后,李子元对常娟和关力道:“你们两个通知部队,一定要做好隐蔽。任何人不许吸烟、不许走动、不许说话,另外把手榴弹都拿出来。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许开枪。” 说完这番话,李子元没有管两个人在听到那个小队长汇报之后,都微微有些变色的脸色。而是举起望远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山下。而此刻山下的日伪军,已经冲到了被他们作为临时营地的那座破庙之中。 而就在寺庙山下,日军的两门步兵炮和一门山炮,外加伪军的两门迫击炮,也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至于作为前锋的伪军一个小队,则小心翼翼的正在向寺庙内搜索。在这个伪军小队身后,日军一个小队的兵力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就在这些日伪军的身后,已经沿着两翼快速展开的日伪军主力,则已经架好了重机枪。日军的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外加伪军的两挺俄式双轮马克沁枪口直指寺庙。掷弹筒手,也随时做好了压制寺庙内反击火力的准备。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灯下黑 看到眼前日军典型的步兵进攻战术,李子元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后,将望远镜又转向了其他的方向。虽说他手中的这款日军士官使用的九三式望远镜,倍率只有四倍,而且视野也很有限,但他依旧准确的捕捉到其他几个方向有日伪军出现。 但这番观察之后,李子元却是松了一口气。自己撤的还算是及时,要不然就被日伪军真的给堵在那座破庙里面了。虽说眼下日伪军已经完成了对自己的合围,但目前还没有发现自己。只要没有发现自己,自己就有办法突出去。 而自己所在的西山,虽说日伪军如果在这里架设一挺重机枪,就可以压制整个破庙。但西山顶上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却是相当陡峭。日伪军即便抢占了西山,但是要想下到山下的破庙,只能从自己的右翼下去。 而这一带又是一片一人高荒草丛生地带,足够部队获得良好隐蔽处。只要天一黑,自己可以带队沿着山的左翼,向南面冲出去。那里日伪军最多也只能放一个班,只要打开一个口子,就可以沿着山势走向钻进山林茂密的另外一个山头。到哪里,可就是自己说的算了。 就在李子元盘算着怎么突围的时候,山下的情况已经发生变化。冲进破庙在未发现抵抗后,正在对着破庙进行搜索的日伪军,踩中了他布置的诡雷被炸的一个伪军小队直接失去了战斗力。 而在他们后续第二梯队的那个日军小队,在破庙内响起连续不断地爆炸声后。在由战斗队形转为火力压制队形的时候,却踩中了李子元用97式手榴弹改装的地雷。两个歪把子机枪手,刚一趴下架起机枪就被身下的手榴弹给炸上了天。 看着前锋担任搜索的伪军小队,以及破庙外担任火力支援的一个日军小队,还未与敌军交手就被炸的伤亡惨重。山下恼羞成怒的洛合勘四郎少佐,不顾伪军尚未撤下来,直接命令炮兵开炮,将那座破庙连同可能隐蔽在破庙内的敌军彻底消灭掉。 日军炮兵自然是无所顾忌,接到命令之后两门步兵炮加上一门山炮,直接集中火力向破庙开火。可伪军的两门迫击炮手,却是迟疑不动。不管怎么说,那座破庙里面还有他们的弟兄。 这些伪军都是壶北县内的人,十里八乡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甚至还有的是亲戚里道的。要是都死了倒也无所谓,可那里还有活着的人和伤员,这么一开炮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八路打、老百姓恨,要是自己人在杀,这还有啥活路? 本就因为平川镇军火仓库被炸,白晋铁路受到袭击,还丢掉了被师团长相当看重的高级作战参谋,而遭遇到师团长连续训斥。如果不是他在陆军士官学校的老师,现任师团参谋长给他说乐乐好话,恐怕现在已经领到一张回国船票。 平川镇的军需仓库,是三十六师团对太行山扫荡的一个重要物资基地。那里不仅有大量的弹药和给养,还有为修建白晋铁路,特地从东北调运过来的大量炸药。正在修建铁路被炸不是什么大事,那帮家伙明显缺乏破坏铁路的经验。 铁路线虽说被炸,但是被破坏的并不严重。只更换两根铁轨外加几根枕木,就完全可以修好。但是军需仓库被炸一事,大量的军火、弹药被毁,却是让师团长异常的愤怒,严令自己在规定时间之内,必须彻底的剿灭这股土八路。 而自己这个第一责任人,如果不能尽快的将功赎罪的话,这次不仅要被遣送回国,还会被送上军事法庭。所以这次扫荡,洛合勘四郎调集了几乎整个警备队,除了原来驻扎在壶北的一个中队之外,还从其他县驻扎的自己所属部队之中抽调了几个小队,可谓是集中了能集中的一切兵力。 在自己那位老同学的帮助之下,好不容易查到这帮胆大包天土八路躲藏的地点。但眼下前锋两个小队,还没有见到敌军的面,就被敌军布置的诡雷炸伤亡惨重,眼下本身就怒火冲天的洛合勘四郎,见到伪军炮手的犹豫不决心中的怒火更胜。 当着他身边王铁石的面,几步来到炮兵阵地。二话没说直接拔出军刀,一刀就劈到了一个不肯开炮的伪军炮手。满带着怒意的洛合勘四郎这一刀下去,那个伪军炮手的脑袋都被砍了下来。 一刀劈掉了伪军炮手的脑袋后,不顾喷出来血溅了满脸的洛合勘四郎。脸色狰狞的看着其他的炮手,以及身边的王铁石,用极其生硬的汉语道:“如果再不开炮,包括你王桑在内,警备队全部统统的死啦、死啦的。” 洛合勘四郎这一刀下去,劈的周围的伪军是胆战心惊。在王铁石的严令之下,伪军炮兵不敢再迟疑,马上对着山上破庙开炮。等到整个破庙被日军炮火炸的彻底成为一片废墟之后,洛合勘四郎拄着军刀对身边的王铁石,下达了立即冲锋的命令。 只是让洛合勘四郎恼羞成怒的是,尽管王铁石还有他手下的日军,翻边了破庙的四周。但除了被炸的七零八碎的日伪军尸体,以及证明这里曾经有人生活过的垃圾之外,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尽管在扑了一个空后,洛合勘四郎立即组织兵力,向四周进行大面积的搜索。就连控制西山制高点的日伪军,也从李子元隐蔽地点的侧翼下来,对整个西山进行搜索。不过对于李子元隐蔽的地点,这股日伪军却没有搜查。 也许认为这个地点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所以这股日伪军只搜查了西山的其他方向,却忽略了这个灯下黑的地点。而在日伪军搜山的过程之中,李子元拎着那支大张着机头驳壳枪的手都湿透了。 尤其是在搜山的日伪军,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甚至就在他身边来回转悠的时候,李子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他不单单担心会被日伪军发现,还为自己部下那些基本上无战斗经验的菜鸟担心。这万一那个家伙沉不住气,一发子弹就会暴露所有的行踪。 单就这么一点日伪军,李子元并没有什么担心。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自己的那几支晋造冲锋枪,足以可以解决那个日军小队,剩下的伪军就不算什么了。但山下和其他方向的大量日伪军,李子元却知道至少在部队训练到自己心中水准之前,还远远不是对手。 所以在整个日军搜山过程之中,李子元可谓是相当的紧张。生怕那个战士控制不住,贸然的开枪会暴露行踪。好在这一阶段的训练,多少也起到了作用。老上级给的那几个骨干也得力,将部队的情绪控制住。所有人就在隐蔽处,静悄悄的隐蔽着,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而此时的山下,随着搜山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本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洛合勘四郎,在连一根毛都没有抓住后暴跳如雷。几个搜山的日伪军小队长,都挨了他一顿大耳光。但是无论耳光打的再多,但也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洛合勘四郎的情绪,明显有些过度失态。 看着面前这位被搞的失去了往日冷静的老同学,奉师团长命协同他来清剿壶北土八路的鹤田沼楠,却是笑了笑道:“洛合君,现在较量才刚刚开始,你也不必如此失控。这些土八路很狡猾,也的确很难抓。”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这支土八路不可怕,但是他们的那个指挥官却是很狡猾的家伙。平川镇一战,已经证明此人不仅战术多变,而且是胆大包天的很。居然敢在帝国陆军与警备队联手清剿之下,转了一圈又返回平川镇周边潜伏起来。” “并利用平川镇驻军,对其采取清剿而全员出动的空挡。胆大包天的公然大摇大摆,冒充我便衣队直接进入平川镇。还大摇大摆的在警备队司令部内饱餐一顿后,袭击我军在平川镇设置的军需仓库。” “老同学,你我虽是帝国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并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但是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换一个角度的话,这种事情你我是做不出来的。此人的胆略和战术之狡猾,即便是你我也不得不佩服。我早就说过,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对手,他们隐藏的又是这么大的一片山区,我们想要抓住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可以包围这座破庙的周边,但是你眼下的兵力无法包围正片的山区。这些土八路不是国民政府的正规军,会固守某一处让你去打。” “不过,我到是感觉到这些土八路并未走远。但是不管他们走没有走远,在眼下天色已经即将黑下来的情况之下,想要发现他们的踪迹,依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倒是有一个办法,逼迫他们主动出来。” 听到眼前这个总是神神秘秘的老同学,居然有办法将那些土八路逼出来。一筹莫展的洛合勘四郎,脸色微微一变,语气十分不满的道:“鹤田君,你就不要这么神神道道的。你没有看到我都被快被师团长,逼得切腹自杀了吗?” 见到洛合勘四郎的一脸怒意,鹤田沼楠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洛合君,你记不记得王家沟惩罚一事?之前那里的支那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可现在他们回去了。王家沟距离这里并不远,你说我们去了王家沟惩罚那里的支那百姓,他们会不会不见死不救?” “救了,我们正好可以引蛇出洞。如果他们不救,我想这里的老百姓以后再也不会支持他们。这就叫做攻其必救,引诱其不得不出现。到时候能不能干净利落的解决这股土八路,就看你老兄的网布的多大了。” “到时候既可以让你向师团长交差,同时也威慑了整个壶北县东部山区地带的支那百姓,不要支援那些敢于帝国对抗的土八路。在皇军面前做一个顺民,与大日本帝国共同建设大东亚共同圈,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救援(一) 鹤田沼楠的这个主意一出,洛合勘四郎却是眼前一亮。对于眼下的情况来说,这个计划果然是一个好主意。这股土八路要么出来救援,与自己决一死战。要么就坐看帝国惩罚王家沟村民见死不救,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在整个壶北东部山林地带彻底的站住脚。 没有了那些支那老百姓的支持,在这贫瘠的太行山区,看他们该怎么站住脚?这个家伙难怪第一次投考的时候就进入陆军大学,打开了通向将军的大门,这个家伙的鬼主意比自己可真的多多了。 想到这里,洛合勘四郎下定了决心。立即带着部队集结、下山,直接杀奔王家沟而去。而在出发之前,对李子元这股胆大包天的土八路,恨的牙根直咬的他。已经下定决心,将整个王家沟杀的鸡犬不留,以彻底的震慑壶北东部地带,敢于支持土八路的那些支那人。 尽管日伪军突然地撤走,让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脑袋顶上就守着日伪军,隐蔽在茅草之中的感觉实在很好受。尤其是眼下有些不方便的常娟,因为蜷缩在草丛之中,浑身上下都相当的难受。 眼下日伪军扑空撤走,几乎全部的人都在用敬佩的眼光看着李子元的同时,心中无疑放松了下来。但相对于其他人的放松来说,始终举着望远镜观察山下日伪军动向的李子元,此刻的感觉却与其他的人正好相反。 他可不认为小鬼子会这么容易的撒手,出动这么多的兵力,并没有进行大范围的搜索,这无疑很不符合鬼子的惯例。尤其是今天日伪军吃了这么大亏的情况之下,居然在简单的搜索了一番之后,就什么都没有做简单的撤退,其中的原因绝对不是天黑、林密就可以解释的,这日伪军很可能是另有所图。 看着随着日伪军突然的撤离,眉头却是越皱越紧的李子元,他身边将腿伸展开来后感觉好了一些的常娟。捂着肚子有些疑虑的道:“李队长,怎么这鬼子撤了,你反倒有些不是很开心?” “不过说起来,今天还是多亏你。要不是你反应的快,咱们今天可就全被堵在山下的寺庙里面了。要不是你不让咱们撤到山头,只撤到半山腰处,咱们现在也许就被鬼子包围在西山上。” “连同王家沟那一次,你可是连续两次将大家从险境之中带出来。要不是你反应迅速,咱们恐怕都被鬼子吃掉两次了。这到底是老红军出身的干部,这军事素质就是高,怪不得王团长当初坚持你是这个队长的最佳人选。” 对于常娟的这有意识示好的番话,脑袋里面正想着鬼子为何如此快撤军,并不符合鬼子一贯作风的李子元大部分都没有听进去。但常娟口中的王家沟三个字,却是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提醒了他。 反应过来的李子元,没有搭理身边的常娟。而是将关力喊道身边,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关力,日伪军撤退的方向有没有可能会到王家沟。待得到关力的肯定答复后,李子元直接开口叫到坏了。 当他身边的常娟与关力两个人都大惑不解的看着他,李子元却是苦笑道:“这股鬼子这么快撤退,可不是就打道回府了。我估摸着他们应该去王家沟,一个是报复曾经帮助过我们的村民,另外一个恐怕就是引蛇出洞,引我们为了救援王家沟的村民不得不现身。”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常娟与李子元都是心里一惊后,关力吃惊的看着李子元:“队长,如果日伪军的目标是王家沟,那里的村民可就危险了。我们可是一定要救他们,不能让鬼子把村子给屠了。” 对于关力的想法,李子元语气异常坚定的道:“王家沟,必须要救。当初王家沟的村民,对咱们那么热情。宁肯自己节衣缩食,也保证部队的给养不差一两粮食,咱们要是不救那还是人吗?但怎么救,我还是得琢磨一下。” “说实在的,部队现在的训练程度,远没有达到我希望的地步。但凡有可能,我绝对不希望现在就与日伪军硬碰硬,可王家沟我们是必须要救的。咱们的部队现在还没有到了能打硬仗的地步,所以我们还是要琢磨一下的。” “老关,从我们这里到王家沟,除了日伪军撤退的方向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路?我很担心,如果日伪军真的要引我们出山的话,会在沿途设伏等着我们。他们现在的兵力足够一方面包围王家沟,一方面在沿途关键地点设伏。” “咱们如果救援王家沟,必须要避开日伪军可能设置的伏击圈。要不然王家沟的乡亲们非但救不出来,还有可能将咱们自己也搭进去。从今天日伪军携带的火力来看,如果我们被日伪军伏击,那么我们很可能挺不过日伪军的一轮进攻。” 李子元这个问题,让关力沉思良久才道:“队长,有一条平日里只有采药人或是猎户才走的小路。除了自幼生长在这里的人之外,这条路一般人都不知道。不过这条路不仅难走,而且多少也有些绕远。” 关力的回答,李子元却是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决定就走这条小路。在带着部队下山集结后,李子元看着面前的战士直接开口道:“兄弟们,也许我们今天将会遭遇到你们参军之后,第一场硬仗。” “因为日伪军他们没有撤退,他们的确是离开了这里。但是他们很有可能,是去了王家沟。他们要以屠杀的手段,来威胁所有支持我们的村子,更为了引诱我们出击,以便能够找到机会吃掉我们。” “王家沟那是什么地方,是咱们部队成立以来第一个驻扎的村子。我们在王家沟整整驻扎了半个多月,那里的乡亲们每天宁可自己节衣缩食,自己吃不饱肚子,也要节省每一粒粮食供应给咱们。” “每天为大家洗衣服、做饭,那个战士生病了,拿出仅有的白面做成面条端到你们炕头上。甚至杀掉家中仅有的一只鸡,来给生病的战士补身子。那里的乡亲们,对我们这支部队可谓是恩重如山。” “正是因为这些,所以小鬼子在寻找不到我们的情况之下,他们要屠村报复那里的乡亲们。说实在的,尽管我知道你们现在还不到与日伪军硬碰硬的时候,但王家沟我们必须要救。不救出那里的乡亲,我们还是人吗?还配拿手里的枪吗?” “自从武器补充完成之后,你们平日不是都在摩拳擦掌要找小鬼子较量一番吗?那好,咱们今天就是骡子是马,都拉出来溜溜。看看你们是不是到了战场上,就吓得尿裤子的孬种。今天老子就告诉你们,老子得部队什么人都要,就是不要脓包软蛋。”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整个部队被他这几句话刺激的情绪高涨,纷纷要求现在就和鬼子去拼命。看着战士们激动的情绪,李子元什么都没有再说。而是一挥手,带着部队立即出发,在关力的带路之下,向着王家沟方向以强行军的速度前进。 在没有手电,又不能打火把的情况之下,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抢在日伪军前面赶到王家沟,将那里的村民从日军的屠刀下面救出来。李子元宁肯出现非战斗减员,也不肯哪怕是降低一点行军速度。 但考虑到可能会出现的掉队情况,李子元让史今带着两个身体强壮的战士,带队在后边收容。而李子元自己在跑到一半路后,则抢过了机枪手身上的歪把子机枪,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只是紧赶慢赶,等到李子元带队赶到王家沟的时候,却是已经多少有些晚了。在距离王家沟还有三里路的时候,王家沟方向已经燃起了冲天的大火。在夜间燃烧起来的这场大火,即便在三里之外也看的清清楚楚。 看着王家沟方向燃起的冲天大火,李子元心微微的一凉。但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冷静的李子元,却并未被火光给冲昏了头脑。自己也许是有些来晚了,但还没有到最晚的时候。鬼子放火烧房子,不见得现在就杀人,因为自己还没有出现。 小鬼子现在就烧房子,也许让火光给自己报信。如果自己贸然发起攻击,可能反倒是正中日伪军的心思。想到这里,李子元命令部队立即停止前进,将几个干部召集到自己身边,让他们立即做好全面警戒,并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 而李子元则带着望远镜和一小队小心翼翼,但快速的向前摸去。他要看看日伪军在王家沟,究竟是怎么部署的。最关键的是,如果日伪军还没有展开屠杀,那么村民都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子弹不长眼,李子元可不希望真的打响之后,会有村民误伤在自己的子弹,或是对射火力之中。如果日伪军还未进行屠杀,自己最好是观察好村民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之后,在采取营救行动。至于那些房子来说,李子元认为只要人能保住,其他的就算不上什么了。 所以李子元带着一小队,小心翼翼的先摸向王家沟方向。在行进的时候他没有选择走山脚,也没有选择走山脊,而是选择了走山腰。在李子元看来,如果占据绝对优势火力的日伪军选择伏击自己,其阵地很有可能会设在这段山势很平缓,高度也只有二百多米山的山脊处。 走山脊,很有可能会与日伪军打一个遭遇战。而选择山腰处行动虽说风险大一些,一旦暴露行踪有可能会被日伪军居高临下的火力,压制的头都抬不起来,但只要小心一些,还是有可能避开日伪军眼线的。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救援(二) 李子元之所以带一小队来摸情况,就是因为这个小队与自己在平川与日伪军多次周旋过。对于在敌军眼皮子底下怎么隐蔽前进,相对于其他尚未有过同样经历的小队来说,已经有了相当的经验。 所以即便日伪军在山脊上有埋伏,但李子元还是有信心借着夜色,从日伪军眼皮子底下摸过去的。除了一小队之外,其他的小队李子元也会给他们实战机会的,但至少眼下还不是一个好机会。 只是这次李子元在判断上,明显出现了失误。当李子元小心翼翼的摸到距离王家沟北山,也就是距离他在调到壶北基干游击队后,打的第一仗地方还有大约一里路的时候,却发现了日伪军一个伪装起来的警戒阵地。 如果不是李子元极其小心的观察,发现这个工事内日军钢盔在月光之下闪了一下。这个机枪口直指山下山路的警戒阵地,就被他一脚踩了上去。到时候李子元可就是偷袭不成,反被蛇咬了。 而日伪军这个警戒阵地,不是设在他判断的山脊上,而是就设在半山腰的一处射击良好的洼地内。也就是说这个警戒阵地,结结实实的拦在他的面前。而距离此刻想要避开这处,对于李子元来说已经是来不及了。 看着这个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山下那条从之前自己所在营地,到王家沟必经道路,此时避开已经来不及的日伪军警戒阵地。李子元与身边的刘连明对视一眼之后,两个人一个将枪交给身后的战士,拔出身上的刺刀。一个关上驳壳枪的保险,拎起那支刺刀改成的匕首,直接摸了日伪军警戒阵地之中。 此刻李子元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避开已经来不及,而且也已经无路可避,那我就直接干掉你。而他身边的刘连明,在跟随李子元一同经历了王家沟北山,以及平川镇的行动之后,两个人明显养成了一股子默契。 摸进去之后,李子元手中的匕首先割断了日军副射手的喉咙后,快速的插到了另外一个,听到动静正在转身机枪手的胸膛。而刘连明手中的刺刀,也插入了一个日军军曹的后背。两个人解决这个机枪警戒阵地的时候,可谓是动作干净利落。 解决掉这个阵地,李子元没有草率行动。而是让刘连明带着一小队就钉在这里,自己则像是一条游鱼一样,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山脊。沿着山脊又匍匐前进了一百多米,到了能观察到王家沟地方的时候才慢慢的停下来。举起望远镜利用王家沟的大火,仔细观察着王家沟的动向。 只是这一看,李子元却是愣住了。眼下王家沟所有的屋子,都被日军点燃不假。可老百姓却是一个都没有见到,尽管他仔细的搜寻,但依旧没有发现老百姓的踪影,哪怕是尸体也没有见到。 只能借着火光看到王家沟周边,大约只有一个小队日军外加一个中队伪军。这个数量与日伪军此次出动的数量相比,相差太过于悬殊。剩下的日伪军除了下面山腰处的之外,恐怕还有相当一部分在某一地点等待自己。 但等到想要再仔细观察一下的李子元,在试图更加向前爬行一些,以便寻找王家沟百姓的踪迹时候,他的好运却是到头了。刘连明那个方向,突然传来的密集枪声,让李子元心头一惊,他知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 想到这里,李子元掏出一枚日造手榴弹,拔掉保险后在地面上狠磕一下后,停顿两秒钟将手榴弹顺着山坡直接滚了下去。当这枚手榴弹爆炸后,原来还较为平静的山腰处,手电筒的光线大作。隐蔽在北山山腰处的日伪军,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全部开枪。 只不过李子元此次偷袭,选择的是日式手雷。这玩意不像枪械,打山地作战最好的效果,就是在夜间直到落到脑袋上爆炸,你也不见得会明白袭击者从那里来。李子元这枚在山腰处爆炸的97式手榴弹,让埋伏在山腰处的日伪军以为袭击者是从北山脚下发起的。 大部分的枪声,都是对着山脚下瞄准的。至于山脊上丢下这枚手榴弹后,快速的向刘连明所在方向撤退的李子元,却是没有被人发现。当然李子元也很识趣,没跑几十米就在来一枚手榴弹。让日伪军以为袭击者就在山下,某一个角落之中隐藏着。 李子元将大部分的火力都引向了山下,但并不意味着刘连明的压力会减轻。如果不是李子元曾经教会他们这些中小队长使用机枪,让刘连明以短点射的方式,打散了住蜂拥而至的日伪军。 在加上其他的队员,拼命的使用手榴弹,硬生生的在这个不大的警戒阵地周边,用手榴弹炸出一道火墙来。恐怕发现他们的日伪军,早就把他们给解决了。但等李子元有惊无险的跑到日伪军警戒阵地的时候,刘连明那里依旧岌岌可危。 见到几个日军从山脊上要迂回刘连明的背后偷袭,李子元也顾不得暴露自己了。放平手中的驳壳枪,一个长点射打倒了那几个日伪军。同时拉响了手中最后一枚日式手榴弹,直接扔了出去。 短时间打散了几乎已经冲到刘连明那个工事边上的日伪军后,李子元一个箭步穿进了工事之中。而就在李子元刚一跳进工事内的同一时间,日军打出的两个照明弹升上了夜空,瞬间将这个机枪工事周边照的一片雪亮。 见到日军打出照明弹,李子元知道日军这是马上要正式发起进攻了,而炮弹恐怕也马上要落到自己头上。想到这里,李子元手中的驳壳枪又快速的打了一个长点射后,接过刘连明手中的那挺歪把子,冒着日军密集的机枪火力,边打边快速的向后山撤退。 就在他们还没有跑出十几名远,两发日军步兵炮弹准确的命中那个工事。而山脊上和山脚下,也同时出现了大量的日伪军。在照明弹的照射之下,快速的向他们包抄过来。日伪军的炮火,也不断地追着他们炸。 在跑到一处山的拐角处,被炮弹炸的心头火起的李子元决定老子不跑了,就在这里和你们打。他将手中的歪把子丢给身边的战士,让他帮助自己压满子弹。他自己则将手中的驳壳枪接上枪套后,不断打着点射与身边的刘连明配合。 打光手中驳壳枪的子弹,李子元丢出一枚手榴弹后,快速的给手中的驳壳枪重新压上一个新的弹夹后。接过歪把子机枪,一个短点射过去后立即转移阵地。不断地交叉射击,掩护着身后的其他战士去寻找主力。 即便他们手中有一挺机枪,但是他们的火力还是太过于薄弱。而落点越来越准确的掷弹筒打出的榴弹,炸的李子元只能不断地转移阵地,也不断的减轻了李子元的火力连续程度。多路包抄过来的日伪军,在炮兵与掷弹筒外加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重机枪掩护之下,几乎就要完成对李子元所在地点的包抄。 就在日伪军几乎要完成对李子元和他带的一小队包抄的时候,日伪军冲锋阵型的侧翼,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原来已经冲到李子元两翼的日伪军,被这阵子火力打击又给打了回去。 听到这阵子枪声,李子元知道这是对队主力上来了。将手中的机枪交给刘连明后,李子元快快速的找到关力与常娟两个人。李子元对着关力道:“老关,我带着一中队在这里缠住日伪军,你马上从东面进入王家沟。找到乡亲们,并带着他们快速的撤往东山。” 李子元这道命令,关力二话没说转身带着二中队就去执行。而李子元则带着一中队立即展开,沿着一小队两翼部署。将一中队的那挺歪把子与刘连明手中的那挺,形成了交叉火力。并叮嘱自己的队员,尽可能的用手榴弹招呼。 随着一中队的抵达,山下也明显发现山上的土八路来了增援的日伪军,也快速的开始调整部署。一发接一发的照明弹打上了天,日军的山炮和步兵炮,伪军的迫击炮也不断的开始进攻火力掩护。日伪军的重机枪,子弹像是不要钱一样,拼命的向李子元所在山头扫过来。 随着日伪军的数量不断的增加,火力越来越猛,在照明弹与炮兵的掩护之下,接二连三几乎是不停顿的冲锋,让李子元面对的压力越来越大。尚未学会挖战壕和散兵坑,只能爬在地上利用山坡走势作为掩体的战士,也开始陆续出现伤亡。 不单单是日军以极其娴熟的技战术,给李子元的狙击带来的异常沉重的压力。就是伪军今天也跟吃错药了一样,配合日军的冲锋势头也相当的凶猛。甚至小队长一级的干部,带队进行冲锋。 面对着日伪军凶悍的连续不断地冲锋,以及猛烈的炮火,只有三十多个人的李子元,只能咬牙在坚持着。此刻承担着巨大压力的李子元,只希望关力能够快速的找到王家沟的乡亲,并尽快的将其转移。 但事情的发展,却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李子元在这边面对着日伪军的轮番猛攻,多路包抄拼了老命在苦苦支撑,关力那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王家沟方向,就像是死一般的沉寂。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子元这边感觉到越来越难以支撑,而无工事依托的战士也伤亡惨重。在又打退一次日伪军的进攻后,还是第一次参加战斗,此时被眼前血腥一幕,搞到脸色极度苍白的常娟。 找到正忙着给一个胳膊上负伤战士包扎的李子元道:“队长,不能在这么打下去了。这才半个小时的时间,咱们就伤亡了一半人。要是日伪军在来两次冲锋,咱们的人都得交待在这里。队长,你得想想办法,再不撤退可就来不及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是俺的幸运 常娟语气中的急迫,李子元不是没有听出来。但完成包扎后的李子元,却并未立即回答常娟。而是看着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王家沟方向,沉默了好大一会才道:“指导员,撤是要撤的。但是我不能把老关,还有二中队丢在这里不管。” “这样,你带着伤员和其他的队员趁着日军炮火间隙先撤,我带着一小队剩下的几名战士掩护你们,并在这里接应老关。现在天色已经快要亮了,我估计日军的进攻暂时会停下来等待天亮之后,将咱们一鼓作气全部吃掉。你趁着这个机会,马上带着伤员撤退。”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后,转过头对着杜大壮道:“你掩护指导员和伤员先撤,我在这里拖住日伪军。记住,一定要把伤员和指导员都给带出去。老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从来没有在战场上丢过一个伤员。不能到了壶北这里,破了老子的规矩。”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杜大壮微微沉默了一下后道:“队长,还是你先撤,俺带着部队在这里掩护。你活着就算我们都牺牲了,但部队就还能重新拉起来。你要是牺牲了,咱们的队伍恐怕就要垮了。” “俺虽说和你结识时间不长,但是对你李队长,俺真的很服气。战士们能跟着你这么一个队长上战场,是战士们的福气。所以,你必须要活下去。大道理俺也说不出来,所以今天俺留下。” 说完,杜大壮对着身边的刘连明道:“你小子还在等什么,马上带着李队长和指导员撤退。老子告诉你,今天俺把李队长和指导员交给你了。要是他们少了一根汗毛,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的。” 接到杜大壮的命令,知道事情紧急的刘连明也没有犹豫。直接带着两个战士,不顾李子元的挣扎,强行架着他几乎是生拉硬拽的向后山撤去。等到刘连明将李子元带走后,杜大壮看着常娟道:“指导员,你们也撤吧,我带着二小队掩护你们。” 看着想要说些什么的常娟,杜大壮摇了摇头道:“指导员,大道理俺不会说。你告诉李队长,虽然我们接触的不多,但是这辈子遇上他这个上级俺值了。如果有下辈子,俺还和他一起打鬼子。能够做他的兵,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俺这辈子的幸运。” 对着常娟说完这番话后,杜大壮摘下身上的驳壳枪塞到常娟的怀中后。拎着牺牲的三小队长留下的晋造冲锋枪,对着身边的战士道:“二小队留下,留下一挺歪把子机枪,跟俺掩护队长他们撤退。其余的战士留下所有的手榴弹,带着伤员保护指导员向后山撤。” 看到听完自己命令后,都没有动的战士,杜大壮语气带着怒意道:“你们难道想把伤员留给鬼子,还是想把指导员一个女兵留给鬼子。老子让你们撤,就马上撤退,记住俺把队长和指导员就交给你们了。” 在杜大壮的连声催促之下,剩下的几个战士才摘下身上仅剩不多的手榴弹,带着伤员向刘连明架着李子元撤退的方向追了过去。在所有人走后,杜大壮带着二小队剩下的四名战士,在阵地上默默地将子弹压进枪膛。 杜大壮很仔细的将手中这挺歪把子的供弹漏斗擦一遍,才将五个六五机枪弹夹压进去。这挺机枪原来的射手和副射手,都已经牺牲在日军的重机枪之下。别的战士还未来的及熟悉并学会操作这种机枪,所以现在这挺机枪归属他使用。 在已经抽不出人给他当副射手的情况之下,杜大壮没有办法去有效使用这挺机枪。所以到了这个时候,这挺机枪已经成为一次性使用的武器。为了尽可能在最后一次战斗之中,有效的利用好这挺机枪,杜大壮很仔细的给这挺机枪重新换上了新的弹夹。 在给歪把子压满子弹后,又不慌不忙的给那挺晋造冲锋枪,将手中剩余的子弹全部压进弹匣,连同五枚日造手榴弹整整齐齐的摆在身边。 留下来断后的杜大壮知道,就凭借着自己身边仅剩的这四个战士,恐怕连日伪军一次冲锋都挡不住。 但是他依旧没有后悔过主动留下来断后,掩护其他的人撤退。从当兵打鬼子的那天开始,他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自己是多年的老兵,战斗素质虽说比不过队长,但比那些新兵蛋子要强的多。 自己留下来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让队长他们能够撤的更远一些。所以在二小队长牺牲,三小队长负伤的情况之下。尽管知道留下来会是一个什么结果,杜大壮还是选择了留下来掩护。 说实在的今天弟兄们的表现,还是很出乎他意料的。尽管这些兄弟们作战技术还不熟练,甚至有些战士刚学会用枪,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实弹射击训练。但到了战场上却没有一个人退缩,也没有一个人害怕。 牺牲的战士们打的都很英勇,他们凭着并不熟练的作战技能,与装备精良的日伪军拼杀,没有一个人畏惧。留下来的这四名战士,也没有一个人逃跑。作为一支新编部队的干部,杜大壮为有这样的战士而自豪。 但局势并未给杜大壮多少感慨的时间,就在杜大壮做好最后一搏的准备后还不到五分钟,日伪军再一次发起了冲锋。看着密密麻麻压上来的日伪军,杜大壮沉稳的扣动了手中这挺歪把子机枪的扳机。这次他没有打短点射,而是一口气直接打光了弹斗里面的子弹。 消耗掉最后的子弹,杜大壮抓起身边的冲锋枪,翻身躲开一枚落在那挺机枪上的榴弹。手中的冲锋枪以连续不断地短点射,给着冲上来的日伪军一个个的点名。而留下的四名战士,也不断地以排子枪和手榴弹招呼着冲上来的日伪军。 但对于仅剩下的五个人来说,冲上来的日伪军数量实在太多了。尽管杜大壮使劲了浑身的解数,但这场阻击战也持续了不到十分钟便已经进入了尾声。杜大壮身边的四名战士,先后阵亡在日伪军打过来的密集弹雨之下。 此时双腿中弹已经无法转移,并打光了手中这支晋造冲锋枪最后一个弹匣的杜大壮。看着身边牺牲的战士以及冲上来试图抓活的日伪军,拔掉了手中两枚日式手榴弹的保险后,狠狠地将两枚手榴弹撞击在一起。当一声剧烈的爆炸之后,整个战场便陷入了一片的寂静。 杜大壮临走的时候,带上几名试图抓俘虏的日伪军。而杜大壮选择了与日伪军同归于尽过后,十几分钟之内日伪军没有人敢在上前一步。直到失去耐心的洛合勘四郎,逼着伪军上来试探,才发现此时阵地上,除了十几具牺牲战士的尸体之外,什么都没有剩下。 尽管解决了所剩无几的狙击后,日伪军立即对周边展开搜索,但却几经搜寻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鹤田沼楠看着身边脸色明显不好看的洛合勘四郎道:“洛合君,虽说这一战损失不轻。但是这十几个土八路,也足够你给师团长交差了。” 对于鹤田沼楠的这番话,洛合勘四郎很是不满道:“鹤田君,你这是在看我笑话吗?你明知道这几个土八路,连他们一半的实力都算不上。我吃掉了这十几个土八路,却让他们的大部分实力在我眼皮子底下跑掉了,这对于任何一个帝国军官来说都是一个耻辱。” 洛合勘四郎回答,鹤田沼楠却是笑了笑道:“这十几个土八路,自然算不上什么。但洛合君别忘了,昨晚上你不是还在王家沟消灭了一百多支那人吗?有了这个战果,足够你短时间的平息师团长的怒火了,也可以让老师有一个交待了。” “尽管让土八路的主力给跑掉了,但这一战毕竟也消灭了他们近三分之一的实力。恐怕这股土八路,没有一个长时间的修整,是无法恢复活动了。毕竟他们的人,全部加在一起,也只有几十人不是吗?” “而且我们此次对王家沟支那百姓采取的制裁手段,也给了整个壶北县东部山区,那些支持土八路的支那人一个教训和警告。如果再与八路站在一起,他们应该考虑一下后果。我已经通知调集一批宣抚班人员,前来壶北山区地带配合你的后续清剿工作。” “对于这些支那人来说,一点点的胡萝卜再加上大棒,远比一味的使用刺刀要见效的多。将民心彻底的争取过来,对于我们来说是没有可能的。但让这些支那人在支持八路的时候,掂对一下能不能承受的起帝国的报复。” “我想通过这次对王家沟的惩罚,只要宣抚班能将原因讲明白。想必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这里的支那老百姓对于支持这些土八路的时候,心里面会存在相当的忌讳,甚至是害怕。没有了这里支那老百姓的支持,他们想要恢复元气恐怕短时间之内是不太可能。” “八路不是一向宣传他们与支那百姓之间的关系,是水和鱼之间的关系吗?八路不是一向以鱼自喻,将老百姓比喻成水吗?那么咱们既然不可能掏干鱼,就对水下手。支持八路的村子必须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不支持八路的村子则会受到皇军的保护。” “洛合君,对于八路这种与支那政府军截然不同的武装来说,必须要切断他们与支那百姓之间的联系。我们此次对王家沟的制裁,足以给周边其他村落以一定的震慑性,将他们困在山区无法生存。” “只要能度过这段时间,等到我的计划完成,我会第一个拿这个家伙试刀的。到时候,我会将这个家伙的脑袋,制成一个标本摆到你的办公桌上。只要你洛合君,到那个时候能够有那个欣赏力就好。”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低估了日伪军的狡猾 尽管心中对着鹤田沼楠的回答不满意,但眼下也没有什么办法,再去找出那股又跑掉土八路踪迹的洛合勘四郎,也只能暂时就此罢手。不过对于鹤田沼楠的建议,他却只是冷冷的道:“鹤田君,这次我相信你一次。但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猴子一样的耍,记住你今天的承诺。” “鹤田君,你是师团情报部门负责人。我这里平静不了,你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别忘了,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作为情报部门的负责人,如果壶北的土八路活动过于猖獗,我想师团长阁下对你会一样的不满意。” 对于洛合勘四郎有些威胁意味的话,鹤田沼楠却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对于他来说,洛合勘四郎的这番威胁,可谓是一文不值。相对于洛合勘四郎来说,经过大半夜的激战,鹤田沼楠对这支土八路的那个带头人可是更感兴趣了。 早在那座破庙的时候,鹤田沼楠就敏锐的察觉出,那个家伙带着他的部下并未走远,应该就躲在洛合勘四郎和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或是就在周围,甚至有可能就隐蔽在目视可及的范围之内。 帝国制式的97式手榴弹的性能他还是清楚的,可以做成诡雷但是在拔掉保险栓后,并不能坚持太长的时间。从第二梯队展开作为掩护的机枪手,所在位置的爆炸来看,这帮家伙离开的时间不长。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们也不可能走的太远。 但是洛合勘四郎差点没有把那座破庙,连同周边的大大小小山头,翻了一个底朝天居然也没有找到这个家伙的踪迹。反倒是还搭上了警备队的一个小队,外加上几名帝国的忠勇士兵,,足以说明这个家伙相当的狡猾。 从这个家伙临走之前,在那么草率地时间之内,居然还有能力给洛合勘四郎下了这么一个连环套。将第二梯队机枪阵地设置的地点,判断的如此精准。就足以说明这个家伙的难缠和军事素质之高,以及对帝国陆军中队一级山地攻坚战术的了解。 而且这个家伙居然能绕过自己在路上设置的伏击圈,直插王家沟的外围。如果不是自己说服洛合勘四郎,利用手中绝对的兵力优势在王家沟外围,重点就是北山一线,设置第二道伏击圈,恐怕这次搞不好,洛合勘四郎吃的亏会更大。 但即便是这样,也被这个家伙摸到了伏击圈的外围,甚至还在伏击部队的眼皮子底下,干掉了一个机枪警戒阵地。要不是自己越权给伏击部队定下的每个十分钟,与外围阵地进行一下联系发现了异常,没准这个家伙渗透到自己阵地上还不会被发现。 而在这番激战下来,这个家伙居然能以三十多个训练程度很差的士兵,在帝国陆军一个中队加上警备队的大半兵力围攻之下,还能够支撑这么长的时间。虽说死伤过半,但却还是让这个家伙给逃了出去。 虽说死伤的大部分都是警备队,但面对一群训练明显不足的土八路。在占有绝对优势装备的情况之下,此战之中伤亡的二十多名忠勇的帝国士兵,也无疑让自己这位老同学相当的难堪。如果不尽快的找到并解决掉这个对手,恐怕自己的那位老同学会永无宁日。 鹤田沼楠的决心很大,准备加快自己的计划推动速度。自己这位老同学没有考上陆军大学,在眼下陆军现行体制之下,晋升将军基本无望。但自己可是正儿八经陆军大学毕业生,虽说没有混到军刀组,可毕竟是陆军大学的毕业生。 晋升将军的大门,还是向自己敞开的。但搞情报出的成绩,毕竟不如扎扎实实的战功明显。自己当初选择到情报口,就注定了要付出更多努力才行。所以眼下积累战功,就成了向将军一级迈步的重要阶梯。既然自己需要军功,那么第一刀就从这支土八路身上开好了。 一向以搞情报工作出身的喜多诚一中将,为自己光荣榜样的鹤田沼楠,知道自己在三十六师团待的时间不会太长。作为一名帝国陆大毕业生,在一个师团工作的时间不会太长。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取得向上爬必要的战功,对于鹤田沼楠来说紧迫性并不比洛合勘四郎差到哪里去。 鹤田沼楠在那边下定了决心,而这边在多次搜寻无果后,洛合勘四郎无论在不心甘情愿,也只能接受自己那位老同学的建议。此次他几乎抽光了整个壶北境内,除了驻扎在壶西的那个晋南建国军的团之外所有的兵力。 尤其是临近太行山区的落马、硚口、平川,以及北面一个县的所有机动兵力。外加壶北县警备大队的主力,以及外县警备大队的一个多中队。要是在外耽搁太久,搞不好会被其他方向八路趁虚而入的。 这边洛合勘四郎收兵撤退,而在日伪军撤退后,带着部队返回王家沟的李子元。面对着此刻已经一片断壁残垣,几间屋子内和几口水井内堆积如山的尸体,却是陷入了一阵难以表明的痛苦。 等到返回王家沟的时候,李子元才明白自己为何没有在村内看到任何的百姓,更没有听到日伪军屠杀村民的枪声。为了掩盖他们屠杀的手段,为了引诱自己上钩,日军将所有的村民一批批的押到几间屋子内,直接用刺刀杀死后,放火连房子带尸体一起烧掉。 或是给上一刺刀后,推到水井里面。村子内几间较大的房子断壁残垣中,村民的尸体堆积如山。村中的几口水井内,老人、孩子的尸体,堆到了井沿处。青壮年的尸体上,还捆着生怕他们反抗的绳子。 夜间突袭,村民又是分开住宿,日伪军出动的兵力又超过了王家沟居民的数量。在刺刀面前,从熟睡中惊醒的村民,基本上没有反抗能力。少数试图反抗的青壮年,不是被刺刀直接杀死在炕上,就是用绳子捆上拉到村中集体屠杀。 日伪军不仅杀害了整个王家沟一百多村民,而且为了掩盖他们屠村的举动,并引诱自己上当,还没有开枪只用刺刀下手。给自己造成了村内并未响枪,也许还有一定希望将村民就出来的印象。接过他们不仅在村外设置了两道伏击圈,还在村内始终保持着一股兵力。 如果不是自己在战斗之中,即便在危险也保证后路的安全,专门安排了两支晋造冲锋枪外加两个手榴弹手控制身后。再加上对地形上的熟悉,也许自己和一中队,真的会被日伪军合围在北山之上。 但即便损失还免强算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可对于李子元来说,他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战斗。一中队伤亡过半,几乎丧失了战斗力。而去救援王家沟百姓的二中队,差一点被埋伏在村内守株待兔的日伪军给反咬一口。 如果不是关力机警一些,在向王家沟迂回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埋伏在村内的日伪军,而一直没有敢深入。整个二中队,恐怕也要搭进去。这股日伪军太狡猾了,自己在北山上苦战,却并未将日伪军所有兵力给吸引走。 但关力的谨慎虽说救出了二中队,可他在发现无法进村之后,在村外的徘徊不决,也耽误了大量的时间。直到李子元被刘连明像是绑架一样,给带着冲出日伪军即将完成的合围圈的时候,关力才下决心撤退。 不过在了解到关力在王家沟外围的遭遇后,李子元并没有责怪他。李子元认为关力没有草率行动,至少保住了二中队。因为他知道相对于还有些战斗力的一中队,眼下新兵更多的二中队战斗力差的更远。一旦被日伪军发现并缠住,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所以李子元并未对关力有任何的责备,他在心里面只是埋怨自己这段时间太过于顺利了,造成了自己在思想上轻敌,低估了日伪军的狡猾程度。非但没有能够救出王家沟的村民,还搭上了大半个一中队,这一仗给了自己一个结结实实的教训。 心中为没有能够救出王家沟百余名村民,而异常痛苦的李子元,在埋葬完毕王家沟上百名被屠杀的村民后。在村子东山脚下那座合葬的肉丘坟,还有边上埋着杜大壮等十余名牺牲战士的墓前一声都没有吭,两眼刺红的就跪在那里。 看着一声不吭,就跪在那里的李子元。在他身后的常娟和关力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他们都很是担心,这一战是否对李子元的打击太大。尤其是常娟自上任后,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子元如此的颓废。 但常娟想要劝说的举动,关力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沉默良久后,关力才道:“指导员,这件事情上咱们谁也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李队长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这一战没有能够救出王家沟的百姓,对他的刺激太大了。” “不过,他十四岁参加红军,大战、小战比咱们经历的多的多,也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俺想,给他一点时间会走出来的,俺对他李队长有这个信心。而且俺也相信,这一战过后他会真正的体验到游击战与正规军之间的差别。” 对于关力这番话,视线没有离开李子元背影的常娟却是道:“关大哥,我不是对他没有信心。只是我虽说年轻了一些,可也知道心病是最难医治的。如果他迟迟走不出来,那么部队该怎么办。别忘了他是队长,是这支部队的军事主官。他如果不能振作,部队该怎么办?”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哭不能解决问题 对于常娟的质疑,关力却是摇头道:“指导员,你应该对他有信心。俺的年级虽说大了一些,但早年走南闯北也攒下了一些阅历。俺这双眼睛,自信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看人还是能看出来几分长短的。” “指导员, 你别忘了俺当年跟着晋绥军也打过中原大战的。虽说当年俺是一个连枪都没有的后勤兵,但俺也算是见多识广。至少李队长身上的那股子自信,俺当年在晋绥军之中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之前他真正将精力投入部队才半个多月,可部队上下就被他**的嗷嗷直叫。俺的那个区小队俺了解,可那半个月的下来精气神与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俺和老史当中队长的时候,都在为部队没有武器而发愁。可他却不在乎,出去一趟就为部队搞来了武器。俺觉得这样一个人,不会被就这么给打倒的。” 关力这番话说完,常娟也不在言语了。只是看着静静地跪在那里,已经快要整整一个上午,一动也不动的李子元,此刻常娟的心中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清,这个只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年轻队长。 看了看天色已经临近中午,常娟还是决定劝说一下李子元。毕竟部队昨天连续奔袭、作战了一夜,已经是异常的疲劳。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地方让部队吃点东西,好好地休息一下。在杜大壮牺牲后,很多东西也要重新调整,至少一中队该怎么重新组建,也需要坐下来好好研究一下。 但走到李子元身边,常娟却一时不知道该从那里劝起。好大一会,常娟才蹲下来道:“队长,你也不要太伤感了。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有责任。如果当初听你的,也许王家沟的百姓能够逃出日军的毒手。” “可我们现在不应该沉在伤感之中,还要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够给王家沟的乡亲们报仇。你是队长,也是全队的主心骨。你要是萎靡不振,让其他的干部和战士该怎么办?队长,现在最关键的是找个地方,让部队修整一下,好好地缓缓元气。” 常娟的这番话说完,李子元很长时间都没有作声。就在常娟以为自己的劝说,没有起到作用的时候。李子元却是张嘴道:“去什么地方修整?告诉部队,就在王家沟这里休息。房子都烧光了,就睡断壁残垣。”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常娟不由的一愣,不由自主的反驳道:“队长,咱们部队现在伤亡很大,部队也相当的疲劳。王家沟这里距离硚口据点太近了,一旦日伪军发现我们就在这里休整快速的返回,我们可就相当危险了。” 对于常娟的反驳,跪了几乎整整一个上午的李子元,此刻却是站起身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常娟道:“你常大指导员是正儿八经的太原师范毕业生,论文化程度比咱们可要高的多。灯下黑的道理,不用我和你说了吧。你难道不知道在很多的时候,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 “还有,就在王家沟修整有什么不好。就在这里守着乡亲们,才能让部队知耻而后勇,知道他们自己肩膀上担负着什么样的使命和责任。让他们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为乡亲们报仇。” 说到这里,李子元转过身对着一直在他身后的关力道:“老关,告诉部队全体到这里集合。除了不能走的伤员之外,全部都到这里来集合。谁要是有什么意见,就让他利马给老子滚蛋。” 听到李子元的这番命令,关力看了站在李子元身边的常娟一眼后,犹豫了一下但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而立即返身去执行命令。没有用多大一会,就将部队集中全部带到了东山脚下。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双眼通红明显都哭过,还有一部分年轻战士还在哽咽的部队,李子元语气之中带着怒意道:“哭什么?哭能解决什么问题?要是哭就能把乡亲们都哭活了,老子今天就带着你们一起哭。” “记住你们现在都是军人,不在是老百姓。军人是什么?掉皮掉肉不掉泪,流血流汗不流泪,只有做到这些才算是一名合格的军人。哭,除了代表懦弱之外,什么都代表不了。眼泪不是一个合格军人该有的表现。” “我要你们记住昨天的那个夜晚,记住王家沟这里所有死难的乡亲们。但不是要你们哭,因为流泪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我允许你们悲伤,但我要求你们要化悲愤为战斗力,不是要你们流泪。” “昨晚上,我们是打了败仗。也许有人会说,鬼子有那么多的炮,还有那么多的重机枪,我们就这么一点装备,打了败仗是正常的。但我说这不正常,因为我们和日军差距最大的不是装备。” 说到这里,李子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后继续道:“我说我们和日军差别最大的是这里。论单兵素质,我们和日军相差太远。论战术的运用,我们相差的更多。昨晚上我们的机枪,如果能压制住日伪军的冲锋,我们的伤亡会那么大吗,我们在战斗之中会那么的被动吗?” “不算鬼子的掷弹筒,就是在夜间,他们的机枪手可以以我们枪口火光为目标,将我们的机枪压制的死死的。不说他们的机枪,就是他们的步枪,也可以有效的利用照明弹短暂的光亮,在我们手提冲锋枪的射程之外,给我们造成很大的杀伤。三小队长,不是就这么牺牲的吗?” “这是什么,这就是我们与日军之间真正的差距所在。一支部队有没有战斗力、有多少战斗力,不是仅靠着几支精良的武器就能够解决的。除了意志力之外,更多的是军事素质的高低。你装备在精良,可军事素质低下有什么用?” “鬼子机枪比我们多这不假,鬼子有我们没有的大炮。但真正解决一线战斗的,还是最基本的步兵。我们在装备上,处于绝对的劣势这不假。但是我们不能在军事素质上,也比日军相差的太多。” “之前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嘴上是不敢说,但是私下里埋怨我练你们练的太狠了。昨晚一场战斗怎么样,找没有找到差距?不练兵,就是我这个队长对你们在犯罪,上了战场就是让你们白白送死。” “说实在的,昨天晚上虽说打了一个败仗,但我这个队长对你们站在战场上的表现还是相当满意的。大家基本上都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昨晚的战斗没有一个人怕死。所有牺牲的战士,都是向前倒着的。” “但是,不怕死就够了吗?只有不拍死有什么用?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的增强自己的军事素质,到了战场上那不是去杀敌,那就是送死。你们爹妈把你们养这么大,送到部队上是为了打鬼子,不是送你们来送死的。” “我们只有尽快的提高自己的军事素质,才能更好的在杀敌的同时,保证自己活下去。如果我们这些敢于抵抗的人都死了,那么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兄弟姐妹谁去保护?记住我一句话,我们都不怕死,但是我们不能白死。” “记住,如果不想让王家沟的这一幕,在其他的地区重新上演。你们就好好的训练,把心中的悲愤放到训练场上去。我对你们就一个要求,那就是练好了本事去杀鬼子,尽可能多的杀更多的鬼子。” “保护好你们的家人,保护其他的李家沟、赵家沟,不在遭遇到王家沟乡亲们遭遇到的屠杀。同时也要保护好你们自己,因为只有保护好你们自己,才能保护好乡亲们,保护好你们的家人。” “一支部队只有用顽强的战斗意志,加强不怕死的决心,以及熟练的军事素质,才能打造出一支无坚不摧,钢铁一样的打不垮、摧不毁的队伍。才能将日本鬼子,从中国的大地上赶出去,才能保护好我们的家人。” 这番话说完,李子元对身边的关力道:“老关,给兄弟们弄点热乎饭。你们几个队长,要看着大家把饭都给我吃完。战场上打败了不可怕,但我们不能从精神上被打垮。吃饭,都给我吃饭去。” 交待完毕关力给大家弄饭,李子元转过身头也没有回的离开了这里。看着李子元的背影,常娟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她与关力一起,给大家做了一顿午饭。 其实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白地,所有的粮食也基本上被日伪军抢走的王家沟,已经无法为部队提供什么生鲜食物了。所谓的饭只是将找到的两个南瓜外加几个红薯,外加日军的一盒日军的饼干外加几个牛肉罐头,煮了一锅不知道啥味道的东西。 常娟和关力没有假手别人,而是自己亲自一个人一个人的给战士手中的搪瓷碗,或是日军制式饭盒打满了饭。除了这些之外,关力给每个战士还发下去了一块饼干,以及几片熏肉。 等到战士们都吃上了饭,常娟才发现李子元一直都没有回来。看着常娟四处寻找的目光,关力苦笑道:“指导员,你就别找了,队长在北山他平时常待的地方呢。你也别去找他了,还是让他冷静一下吧。” 对于关力的劝说,常娟犹豫了一下,端起一个日军猪腰子式的饭盒,给李子元装满了饭。想了想,又让关力多切上几片日式熏肉后。让关力盯着战士们,一定要把饭都吃光了之后,自己则拎起饭盒去找李子元。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我只要二十名新兵 上了北山没用常娟仔细去寻找,便在一个可以看到整个王家沟村的山坡上,找到了嘴上叼着一根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山下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王家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李子元。 走到李子元身边,常娟将手中的饭盒塞到李子元手中道:“你让战士们都吃完,你这个当队长的也得起一个带头作用。想要报仇,就必须要有一个好的体力。你不吃饭,怎么能保证脑袋清晰。别忘了你的每一道命令,都关系到战士们的生死。” 看着常娟递过来的饭盒,李子元接过饭盒也没有客气的开始吃了起来。看着吃饭的李子元,常娟坐到他的身边,叹息了一声之后道:“队长,这件事情其实也不能怪你。主要责任还是出在我这个区委书记兼指导员的身上。” “是我有些低估了日军的报复心,只是担心影响到了春耕和百姓的生活,当初没有接受你意见。如果当初按照你的意思办,将王家沟的百姓暂时疏散哪怕一个月,也不会出现这次的惨剧。这件事情等到新的县委组成之后,我会向上级请求处分。” 对于常娟的检讨,李子元摇了摇头道:“你考虑的也没有错。毕竟春耕一误,就要误了老百姓一年的生计。估计你就算当初接受我的意见,乡亲们也不会同意的。再说,世界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硚口离王家沟这么近,日伪军说来就来,咱们还能让乡亲们一辈子都躲在山里面不回家、不去种地?我虽说不是农民出身,可部队里面的兄弟们,在当兵之前绝大多数都是农民出身。 “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你让乡亲们一年不种地那是不可能的。再说老百姓都不种地,咱们这些人还吃什么?我们又不是神仙,可以不吃不喝的行军、作战。就算我们这次让乡亲躲出去了,但下次、下下次呢?” “只要我们不放下手中的枪,老百姓还在支持我们,日本人就不会放弃这种以屠杀为恐吓手段的。这次的惨剧从根子上来看,还是我们的实力太弱。还有很致命的一点,就是我有些轻敌了。” “平川镇一战打的虽说有些危险,但毕竟还是打的很顺利。我以为日本人最起码最近一段时间之内,会将主要的注意力放到白晋铁路沿线上,而没有想到日本人会如此快的报复。” “如果我能将那辆卡车,早一点送走的话,我想即便不能完全避免这场悲剧的出现,至少也会拖延一段时间,哪怕是再给我半个月的练兵时间也好。老首长总是告诫我们,在战场上麻痹大意是要出问题的。可这次我却偏偏在这方面出了问题。” “在这件事情上,要说责任我比你更大,因为我是军事主官。但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也无法让乡亲们和杜大壮他们活过来。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练好兵和尽快的将部队发展壮大起来,可以为乡亲们报仇。别让乡亲们死不瞑目,避免在悲剧再一次的发生。” “指导员,现在部队最需要解决的是两个问题。我想咱们两个也不要总在吵架了,军政主官之间不和,会影响到战士们情绪的。这样,咱们两个包括老关这个副队长在内,好好的分一下工。” “你虽然是一个姑娘家,但你是上级任命的指导员。我就算再不满意,但是上级的命令我还是要执行的。不过你还兼任着二区的区委书记,而二区又是咱们仅有的比较稳固的根据地。” “今天上午我想了一下,军事和训练的问题由我来管,兵员的补充和生活你来管。老关是地头蛇,地熟、人熟,我想让他配合。一个是你不在的时候,抓一下政工。你身上还兼任着区委书记,不可能总与部队待在一起。” “你不在的时候,这一块由老关暂时代理。另外就是情报工作,我想还是由老关负责。这次咱们搞的这么被动,根子就在情报上出了问题。日伪军都摸到咱们眼皮子底下了,咱们却还一无所知。” “这个情况我在太行老根据地,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这不行,这方面必须要改进。能不能及时有效的得到情报,是关系到咱们生存的大问题。这个问题必须要想办法去解决,否则在有这么两三次,咱们部队就基本上拼光了。” “另外,壶北境内现在就咱们一支队伍这不行。至少山区的两个区的区小队,要想办法恢复,这不单单是必要时候配合咱们的事情。武器我去想办法,但是区小队必须要想办法恢复。三区先不管他,但二区的区小队要想想办法先恢复起来。要不然,总这么下去咱们太被动了。” “重新组建各个区小队,不仅是为了在我们不在的情况之下,在必要的时候掩护乡亲们转移。还有一个就是为我们组建后备部队,一旦出现战损过大的情况之下,我们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快速的恢复元气。”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老史岁数是咱们这里最大的,也是地头蛇一个,后勤方面就由他负责。这么多战士的吃喝,没有一个人管着不行,我的精力不可能都放在这个上。” “剩下的日式干粮,包括罐头在内暂时都不要动了。这一战除了给了我们一个教训之外,也在警告我们日伪军为了消灭我们,他们是什么手段都能使的出来的。我们必须要进行一些准备,必须要囤积一些物资,应对最困难的局面。” “这一战日伪军出动了这么大的力量,没有能彻底的消灭掉我们,我估计他们不会善罢甘休。除了派出特务人员,寻找我们的下落之外,恐怕还会对壶北东部山区进行封锁。所以,我们必须要做好应对最艰难局面的准备。” “我们不能搞杀民养军的那一套,还是得从自身想办法。而这一战下来,咱们损失惨重,至少短时间无法恢复活动能力。所以那些干粮暂时不要去动了,先储备起来以应对最困难的时刻。” “最关键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补充这次损失的人员。这个事情就得有劳你这位指导员兼区委书记了。一中队此战中队长和二小队全部牺牲,一、三两个小队损失过半。整个一中队已经成为一幅空架子,能不能短时间的补充起来,就得看你这位指导员的了。”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常娟却是有些头疼的道:“你的其他想法我倒是没有意见。不过这个人员的补充的问题上,现在恐怕有些困难。当初在基干营调走后,重新组建这个游击队,基本上已经将所有的武装都抽空了。” “现在整个二区范围内,包括三区的几个村子,就连基干民兵都已经没有了。虽说眼下需要补充的只有十几个,可在加上扩充需要的数量,至少需要五十人。眼下要动员这么多的人,多少有些困难。” 常娟的回答,李子元笑了笑道:“指导员,考虑的过多了。至少在眼下,我还没有那大的胃口。五十人用不到,二十人足够了。我考虑了一下,眼下我们还是应该以精干为主。扩充太多了,先不说这片山区有没有足够的能力供养我们。就是活动起来,也有些不方便。” “我的意思是,在没有打开壶北局面之前,部队的规模暂时不要超过一百人。将这支游击队打造成精干,但必须要训练有素是我今年的目标。至于明年看情况再说,打开局面咱们吃香的、喝辣的,打不开局面招再多的兵,也是给人家预备的菜。” “不过指导员,我想了一件事。在咱们二区有没有那种猎户?如果有的话,最好能够动员一到两个来。这些人枪法好,在必要时候可以直接开枪射杀日伪军指挥官。一个好猎户的枪法,可以顶上上一个训练几年的战士。” “这段时间在那个破庙内隐蔽训练,我发现这壶北东部的山区野猪不少,狍子的数量也很大。至于野鸡和野兔数量更多,夜间我还听到过狼嚎。我想这种情况之下,在这一带应该有那种猎户。如果能够动员来一两个,我想会解决我们很大问题的。” “这些人不仅枪法好,在山地中生存能力强,最关键的还会下套子。那些套子套四条腿的野兽没有问题,那么对付两条腿的野兽也没有什么问题。咱们的战士在山区活动能力虽说不差,但是在很多方面还比不上那些猎户出身的战士。如果能给我动员这样的几个新兵,那么可就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听到李子元暂时只要补充完毕此战的伤亡,常娟的心中很是松了一口气。倒不是她这个区委书记动员不了那么多,而是太多了对二区的工作要造成影响了。壶北县是晋东南地区的人口大县这不假,可主要的人口大部分都集中在西部,靠近长治的小平原地区。 现在壶北西面是日军重点控制区域,工作局面迟迟打不开。而在东部山区人口数量,本就远不如西部。去年的基干营在调走的时候,为了补充扫荡中的牺牲,已经的动员了一百多新兵。再加上几年下来参军,以及牺牲的人口。 今年又重新组建游击队,动员太多了二区可就要伤及元气了。部队行军打仗要青壮年,老乡们种地也需要青壮年。而在人口基数有限的情况之下,动员的太多二区真的承担不起来。李子元只要二十名新兵,这无疑让常娟松了一口气。 正文 第四十章 谁跟你是爹娘的关系 看着常娟脸上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李子元笑了笑道:“放心吧,指导员你的难处我知道,我不会狮子大开口的。再说动员那么多的部队,不仅没有那么多的干部,我也没有地方搞那些装备不是吗?” “一支部队的发展与壮大,不是有足够的新兵就行。除了武器装备之外,还需要有足够的骨干以老带新,才能促进部队真正的快速成长。过于盲目的扩充,只会带出来一支沙子堆出来的队伍。” “什么时候这支队伍带出来了,什么时候壶北真正的局面打开了,那才是到了咱们扩编的时候。至于现在,还是不是着急的时候。等我现在的这批战士,都训练出来成为骨干,在谈其他的也来得及。” “所以,我只要二十名新兵,甚至哪怕十五个人也行,再多了我也消化不了。如果有猎户出身的人,岁数我可以放宽到不超过三十五岁,只要能跑的动就行。还有指导员,我想咱们两个以后就不要搞那些针尖对麦芒了,有什么事情还是像今天坐下来谈谈比争吵好的多。” “我这个队长相当于部队的爹,你这个指导员就相当于部队的娘。咱们两个整天吵架,这不仅影响到部队的情绪,对部队的影响也不好。都说家和才能万事兴,要是一个家里面,爹娘总是吵架,这家也兴不起来。” “一个家是这样,一支部队也是这个样。带出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所以我想咱们以后还是和平相处为好,大家都改一改自身的脾气,争取将咱们部队这个大家一同搞好。” “你呢,放下一点架子,好好学习一下怎么打仗。最关键的要明白部队上的工作,与地方工作上的不同。我呢,也改正自己的态度,不在动不动在发脾气,我们以后尽量还是和平共处为好。”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常娟才真的是放心。至于李子元后边的那番话,常娟却脸色涨红很是不满的嗔道:“队长,好像是你每次都在和我吵吧。我只不过是履行我作为指导员的职责提出一些意见,可你那次不翻脸就像是翻书一样?” “还有,谁跟你又是爹、又是娘的?你这关门过日子呢?说出去像什么?谁跟你是一家子?你管你的军事,我管我的政工,各管一摊事。什么爹和娘的关系?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能这样不着调?” 常娟这一顿娇嗔外加罕见的小儿女状,李子元看的目瞪口呆。原本他只是以为这个女指导员,虽说长的很好看,可这脾气还是算了吧,整个一个泼妇的类型。可今天常娟的表现,让他突然感觉到这个指导员除了嘴上不饶人之外,在有些时候还是有些女人味的。 看着李子元傻傻的盯着自己看,本身就被李子元那番话搞的面红耳赤的常娟,站起身来跺了跺脚转身下山去了。而常娟的这番举动,把李子元可给搞糊涂了。这事情谈的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说跑就跑了?这自己还有事没有说完呢。 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的李子元,搞了半天也没有琢磨出自己那番话说完,为什么这个丫头会来上这么一出。只能挠了挠头,自己在哪儿一头雾水的感叹果然女人心、海底针,这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多。 李子元并没有认为自己这番话哪儿说错了,因为在主力的时候与政工干部闹的不愉快时侯。上级总是批评他说对于一个连来说,管军事的连长就好像是爹,管生活的指导员就好像是娘一样。 爹主外就是管打仗和训练,娘主内就是管生活和思想工作。这在家里爹和娘总是吵架、捏不到一垮去,这家能兴盛得了吗?家和才能万事兴,其实也是一个大家庭的部队也是一样的。军事干部与政工干部配合的好,这部队才能带好。 知道自己原来与这位女指导员,关系一直搞得有些僵硬的李子元,今天还特地拿着这番话与常娟谈。结果却没有想到,这个丫头说翻脸就翻脸。搞的自己后半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就没有影子了。 李子元却不知道这番话没有啥错,可说的时候得分人不是吗?当时他所在部队首长批评他的时候,他的那位政工搭档与他一样,也是一个男的。这番话自然怎么说,都是没有太大错误的。 可问题现在的搭档,还是一个云英未嫁的黄花大姑娘,再说这番话可就是问题多多了。他这么一搞,岂不是把自己放在人家丈夫的位置上。换了那个未婚女孩子,能受的了他的这番话? 只是在感情上还是一个小白的李子元,那里会有这么多的想法?搞不懂女人心思的他,也只能将自己这番话说完之后,将常娟的表现归咎于女人多变。不过常娟这一走,耳根子是清净多了的李子元将心思又转回原来思考的问题上。 如果说这一战之前,他只是大概感觉出游击战与在主力部队时不同的话。那么这一战他可真真正正的体会到游击战的残酷性,以及这种游击战术的孤独性。对于此刻的他,下一步怎么走已经成了他眼下最应该考虑的事情。 不过,就在常娟离去不久,关力的到来又只能让李子元放弃继续考虑下去。关力来到这里,有些不理解的对李子元道:“队长,你把指导员怎么了?俺在山下看你们谈的挺好的,怎么就这么一会就把指导员搞的满脸通红的跑了回来?” “指导员这么失态,俺可还是第一次见到。俺虽说已经成亲了,可俺也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这男追女,还是要稳一些的。尤其是你们一个是军事主官,一个是政治主官,时间有的是,也不在于这么一时吧。” 关力的话,把李子元搞愣了。愣了好半天,李子元才有些急眼的道:“我说老关,你这个老家伙脑袋里面整天想着什么?我什么时候追过指导员了?你可千万别瞎说,我这辈子可没有犯过生活作风上的错误。” “再说,那丫头嘴皮子那么的利落,性格还那么的凶悍,我追求她,我又不是活够了。老关,你可别瞎琢磨。我这就是和她谈了一些今后工作上分工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啥也没有,这话可千万不能瞎说。” 看到李子元急于撇清,关力倒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常娟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的确是有些强势。可这地方工作,性格上不强势一些也根本就展不开。不过这丫头强势,也就是表面看起来,实际上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远还不到李子元说的那样邪乎。 正是明白常娟的性格,关力才对常娟刚才反常的表现有些大惑不解。要知道这丫头可是里里外外一把抓的人,在区里面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除了男女关系上被提及容易脸红之外,其余的事情上现在早就锻炼出来了。他李大队长要是没有说啥,咋把人脸搞得这么红? 就在关力有些八卦的李子元和常娟之间谈了什么,把人家常大指导员搞的一张脸从脑门一直红到下巴的时候。那边的李子元却是道:“老关,正好你来了,要不然一会我也会去找你。有些事情,对于咱们已经迫在眉睫了。” “指导员是二区的区委书记,眼光更多的放在二区,对于全县的情况可没有你这个县委的老交通看的多。你老兄虽说年纪大了一些,但是也曾经在外边闯荡多年。虽说在晋绥军的时候,是后勤的辎重兵,可也算是走南闯北。嗯,还打过中原大战。有些事情只能由你办。” “前次王家沟我们就吃了日伪军特务的亏,这次基本上又是栽在这个家伙的手中。老关,这么下去不行啊。这个家伙的存在,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围绕在我们身边。不拔出这个钉子,除非我们敢冒着日军再次屠村的危险,否则我们甚至连村子都无法进驻。” “此次日军屠村,这个家伙可谓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就像一道幽灵一样,在咱们游击区活动,咱们到哪儿都不会安稳的。你是壶北的地头蛇,这里的民情、敌情,你老兄掌握的最全面。” “所以这件事情,只能由你去办。我就一个要求,尽快的查出这个家伙干掉他。不干掉他,我可是寝食难安。再有这么一两次,咱们部队可就拼光了。游击、游击,游都游不起来,咱们还怎么去打击鬼子?” “所以,这段时间你先把别的事情放一放。指导员征兵的事情,让老史去配合她。集中精力在二区区委的配合之下,先把这个家伙给查出来。部队剩下的这些人,你看中哪个我就给你那个。” 李子元这个要求说完,关力微微点了点头。沉思良久,关力却是有些不确定的道:“队长,这段时间之内,俺也一直在考虑这个家伙究竟是谁。只是俺从咱们进驻王家沟开始,一直到差一点被日伪军堵在王家沟,这期间进入过王家沟的人,一个个的琢磨。” “可这始终没有琢磨出来什么。王家沟虽说距离硚口据点很近,但这里的比较偏僻一些,外人来的不多。咱们在王家沟期间进出的那几个人,都是常来常往的人,都基本上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而且王家沟是堡垒村,这里的老乡保密意识都很强。在咱们驻扎在王家沟期间,他们就是有出去买些东西的,都从来不去硚口的。一般都只去北面交大的李家洼,还有南边的马家沟去。李队长,这个家伙很狡猾。”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新兵与疯狂训练 关力的回答,李子元琢磨了一会之后道:“老关,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王家沟乡亲们走亲戚或是外出的时候,无意之中说漏了嘴?如果这个特务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恐怕哪怕是只言片语,也会引起他注意的。” “日伪特务之间也是不同的,除了日伪收买的老百姓之外。那些受过严格训练的日伪特务,哪怕是只泄露出一丝,他们都会发现异常。而王家沟周边山高林密,他只要发现异常,不用多一个望远镜就足以查明白他想要的一切。”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从这段时间之内王家沟居民外出接触的人着手,好好的查一查。老关,我也知道眼下这些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可我们要是想避免王家沟乡亲们的悲剧,在其他的村子出现,我们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查出这个特务。” “还有,你秘密调查一下二区的人。尤其是最近半年参加工作的外地人,也要小心的查证一下。不过不要大张旗鼓的去查,也不要告诉指导员。就从可以接触到咱们部队驻地的人,身上开始查起来。” 关力尽管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过看着一脸愁眉苦脸的关力,李子元笑了笑道:“老关你也别上火,我也会配合你的。实在查不出来,咱们就想办法钓鱼,将这个特务给调出来。” “这样,我先给你两天假,去老史那里拿几个罐头,回家看看嫂子和孩子。这段时间里面,你连着跑军分区也是累坏了。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放松一下,也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听到李子元要给自己两天假,关力却没有任何高兴的表现,而点上一袋烟狠狠的抽了起来。良久才叹息一声道:“队长,俺早就没有家了。俺的爹娘和老婆、孩子,连同全村的乡亲们,早就都让鬼子给屠了。” “民国二十七年,日军攻占长治的时候,俺们家的那个村救治了壶北战场的十几个川军伤员。被王铁石给告发,并引着鬼子报复将俺们村都给屠了。俺爹和十几个抬着川军伤员的乡亲们,被鬼子用军刀给砍了头后,人头就摆在村口的晒谷场上。” “娘和大部分的乡亲们一起,被鬼子用机枪打的像是马蜂窝一样。三个孩子中的两个被填了井,剩下的一个刚满月的被鬼子用碾子活活给碾成了一滩肉泥。村中的十几个青壮年,被鬼子绑在树上练了刺刀。” “至于俺老婆,还有全村的几十个年轻妇女,被鬼子集中糟蹋后,用削尖的木棒从下身硬给捅死了。俺回到家里面一推开门,碾子上是已经成了肉泥的小儿子。俺老婆就那么光着身子坐在地上,身下的土里面则埋了一根削尖的木棒。” “俺当时在外村打短工,等接到消息跑回家里面的时候,家里面什么都不剩了。俺村几百口子人,就剩下俺和几个一起在外打短工的,还有走亲戚的人活了下来。埋完乡亲们后,那几个年轻人都去投奔河南的国军了。” “俺岁数大了,就留在本地跟着一支游击队打游击。后来那支游击队被主力收编,俺又被调到县委当交通员。直到去年才调到二区,因为俺在晋绥军干过,所以让俺到武庄,也是俺老丈人的村子当武委会主任。” 说这番话的时候关力眼睛通红的,将手中的烟袋杆攥的死死的,手中的青筋都鼓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狰狞。良久才无力的放下手中的烟袋杆,续上一袋烟又死命的抽了起来。 看着回忆起往昔的关力痛苦表情,李子元知道自己无意之中,揭开了他心中那块隐藏起来的伤疤。但这件事情上李子元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默默地掏出一包哈德门香烟,连同一盒新的火柴放到了关力的手中。 良久李子元才道:“老关,你也别想太多了。我们都要向前看,生活还要继续。只要我们还能站着,就要与这些两条腿的畜生战斗下去。只要咱们不放下手中的枪,嫂子和乡亲们的大仇就一定能报。” 只是李子元实在没有劝说人的天分,说完这干巴巴的几句话,接下来他可就卡壳了。但正像是李子元说的那样,生活还是要继续,战斗也还是要继续。王家沟一战之后,李子元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部队的训练上。 剩下的这四十多人,他不是当成一般战士来训练,而是当成了未来的班排长来训练。为了尽快的将这些人带出来。他甚至不惜拿出一半的弹药,搞实弹和战术训练。其训练强度之大,就连分区基干团出来的几个干部,多少都有些吃不消。 但尽管训练强度很大,但所有的干部和战士,每当看到王家沟东山脚下,埋葬了王家沟一百多村民的肉丘坟时候,所有的抱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都像是发了疯一样,跟着李子元玩命的训练。 就像李子元说的那样,将仇恨放到训练场上。要想报仇就得先练好本事,才能更好的杀敌。在加上每天李子元都带头训练,摸爬滚打一样都没有落下,下面的干部和战士也就谁也没有怨言了。 而常娟当初虽说有些为难,但还是想办法在第一时间,将李子元所需的二十名新兵超额到位。应该说常娟还是在地方工作这一块,还是很有力度的。在王家沟那一战的第五天,二十一名新兵就全部到位,且都是清一色的青壮年。 这个动员速度和效率,在二区这个即便是堡垒区,但人口底子数量还很薄弱,而且日伪势力还很强的地区,这无疑是相当的高了。要知道日伪军每次下乡扫荡,对军属的报复力度都很大。即便是在二区这种稳固区,老百姓的顾虑也是很大的。 这二十一名新兵,除了二区动员了十三名之外,在三区还动员了九个。不过三区动员来的一名新兵,在见到李子元魔鬼一样的训练之后,当天晚上就跑回了家。对于这位不告而别的老兄,李子元并未追究。对于他来说上赶着不是买卖,想跑的留是留不住的。 不过新兵虽说到位的速度很快,但是李子元要的猎户出身的战士却没有找到。这样的人一般都是独来独往,想要动员他们参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常娟只给李子元找来一个猎户的儿子,而且岁数多少有点小。 但这个背着父母偷跑出来的小家伙虽说才十六岁,但自幼与父亲上山打猎的他,有着一手好枪法。李子元原来打算给他退回去,可这个倔强的小家伙露的一小手,直接把李子元给震住了。用刘连明的那支老汉阳造步枪,一枪就撂倒一只野猪。 而且子弹是从野猪的左眼睛穿过去,从有眼睛穿出去的。这一手枪法,连李子元自己都自愧不如。就这这小子还说,这是新枪他不熟悉。要是换上他爹的那支老套筒,打的比这个还准。被震住的李子元也二话没说,就把这个俊俏的有些过分小子留了下来。 不过这个小家伙留下归留下,但考虑到他的年纪还小。李子元就把他留在身边,除了在关键时刻当撒手锏之外,还顺便让他兼任了自己的通讯员。这个小家伙腿脚相当的利落,兼职通讯员也算是用到正地方。 只是因为刘连明用别的枪是百无一中,所以那支汉阳造不能给他用。可用三八式,对于这个小家伙来说就太过于笨重了,上了刺刀这枪比他都高。用部队之中现在使用的三八式或是晋造六五步枪,对这个小家伙来说都太笨重了。 给这个小家伙用啥枪,一时倒是把李子元给难住了。好在李子元原来的老通讯员,现任二中队六小队长帮他解决了困境。在有了一支晋造冲锋枪之后,人家大方的把自己那支四四式骑枪让了出来,才算是让这个小家伙有了一支趁手的武器。 而李子元在得知这个小家伙更擅长小夹子和套子后,还让常娟找二区的铁匠,给他特地打了三十个专门夹狼的夹子。两个人整天在一起嘀嘀咕咕,怎么用这种对付野猪和狼的夹子,去对付那些两条腿的畜生。 等到摸清楚这些夹子的用处之后,李子元在人家玩法的基础上,实验出了更多的玩法。李子元这几手,倒是把那个小家伙的兴趣给搞了出来。李子元特地批准他每天下午可以不参加训练,专门去摆弄他的那些让所有的战士,看了都毛骨悚然的夹子。 除了这个小家伙被特批每天下午不训练之外,其余的战士包括李子元在内,都像是疯了一样在训练。李子元自己则更加的疲惫,白天、夜晚要带着大家训练。在别人休息的时候,他还要去查哨,琢磨一些针对性的战术,经常一熬就是一个通宵。 近两个半月的苦训下来,大家搞的疲惫不堪。常娟几次想要劝说一下李子元,张弛有道才是一个好办法。一味搞得这么紧张,只能让部队过度疲劳。但在关力的劝说之下,常娟还是将劝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尽管关力也知道长时间这么做,也不是一个办法。但是关力也不认为眼下才与李子元在关系上,有了一个根本改善的常娟这个时候去劝说,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李子元眼下心中怎么想的,关力大约也能猜到出来。所以他建议常娟,还是让李子元放手去搞。 不过虽说大量的训练,搞的大家都疲惫不堪。但常娟与关力都发现,部队眼下的精气神,与当初已经是浑然两样。所有的干部和战士,在那里一站浑身上下都透出来杀气。就连刚刚补充进来的二十一个新兵,也快速的完成脱胎换骨。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不服气的兄弟部队 在这期间李子元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训练部队之。而李子元这段时间之内的悄无声息,也让壶北的日伪军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那位洛合勘四郎少佐,也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了白晋铁路沿线上。 因为洛合勘四郎少佐的师团长明确告诉他,如果眼下正在全力修建的白晋铁路,在他的防区在出现什么意外,就要了他的脑袋。李子元偃旗息鼓,他也就将精力转向了白晋铁路线上。毕竟他的辖区,不单单是壶北一个县。 只是包括长治城内的日军三十六师团长舞运男中将在内,所有白晋铁路沿途所有日军据点内的各级指挥官都不知道。一场针对白晋铁路发起,规模远远超过他们预料的破袭战,此刻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到了五月初,带队已经基本上完成最基础训练的李子元,接到老首长的命令。他的壶北基干游击队,要配合军区主力部队以及军分区基干团,对壶北、潞东境内的白晋铁路沿线展开大规模的破袭战。 他壶北基干游击队在这次战斗之中主要的任务,就是牵制平川以东包括平川据点在内,连同硚口和落马据点的日伪军,保证分区主力部队配合军区主力一部,对壶北境内的白晋铁路,进行大规模的破击战。 这次命令是王诚亲自抵达壶北,向李子元传达的。在与李子元谈话之中,王诚明确的告诉李子元,此次破击战是师长亲自下的决心。参战的部队除了师主力部队之外,还有太行和太岳两个区的绝大部分部队。 而白晋铁路所途经的壶北,是此次战役的关键一个环节。分区基干团将配合军区主力,将会对壶北和潞东境内的铁路线展开大规模的破袭战,而此次在壶北境内的破击能不能达成目标,主要就是看平川、硚口、落马几个据点内的日伪军,能不能被牵制住。 此次破袭白晋铁路意义重大,不仅是要打破日伪军利用铁路线为骨干,以公路延伸对我根据地实施的封锁。白晋铁路的钢轨,也是总部兵工厂急需的原料。日军为了修建白晋铁路运来的大量炸药,也是军区急需的。 不过考虑的李子元所部兵力严重不足,王诚临时调配了一个连归属李子元指挥。王诚这次来的时候,就将这个连给带来了。在部署任务的时候,王诚态度很坚决的告诉这个连的连长和指导员,此次行动由李子元指挥。 尽管这二位心中对这道命令很不以为意,但王诚坚决的态度,让两个人也只能服从命令。在王诚走后,作为潞东军分区基干团头号主力连长的九连长曾生,很不服气的对李子元道:“李队长,按说上级下了命令,咱愿不愿意都得服从。” “可咱虽说比不上主力部队,但在咱们分区基干团也是响当当的拳头连队。都是团首长,甚至分区首长在关键时刻使用的尖刀连。咱凭啥听你一个地方游击队的指挥?论武器咱们都差不多,论兵力咱还比你们这个游击队多出一倍来。” “你是老红军出身的连长,论资历咱和你比不了。可俺也是在主力东渡黄河之后第一批参军的,也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连长。在战场上咱也从来没有打怵的时候,死在俺手上的日伪军,几个巴掌都数不过来。俺和俺的连队,凭啥要听你指挥?” “就算俺服从命令,可部队心中也是有情绪的,会影响到咱们之间的配合。要想让俺服气,这没有啥问题。但你李队长得拿出一点本事来,让兄弟们见见。要不然部队带着情绪上战场,可不是啥好事。” 对于李子元很不服气的曾生,没有管脚下不断踢自己的指导员,很是开门见山的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等到曾生的话说完,他的指导员有些尴尬的道:“李队长,曾连长说话就是这么直接,你也不要太过于介意。” “不过,曾连长有些话也没有说错。这部队带着情绪上战场,总归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我们虽说也是地方部队,可在这潞东军分区也是响当当的拳头连队。你们不管怎么说,也是地方游击队。这主力归地方部队指挥,战士们心中肯定会有些想法。要不李队长就露上一手,也让战士们心里面服气不是?” 这个指导员这番话说完,李子元看出来了。不仅那个曾生是一个刺头,这个指导员估计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对于归自己指挥,心中也很是有些不服气。不过这在李子元看来,也相当的正常。当初自己调来的时候,不也是一肚子怨气吗? 主力就要有主力的样子,心中没有傲气还叫做什么主力部队?虽说大家都是地方武装,可人家毕竟是分区基干团的。至少在潞东军分区,还是响当当的主力部队。现在划归自己这个连一个正二八经的番号都没有的游击队,心里面有怨气很正常。 并未发火的李子元,看着面前一脸桀骜不驯的这两位,笑了笑道:“这样吧,咱们之间也进行一次对抗演练。毕竟我们战士实战经验少,也正好借着这次与兄弟部队进行演练,检验一下前一段时间的训练成果。” 李子元琢磨了一下后道:“这样,我们先比山地全副武装十五公里强行军,然后再来一次连级的攻防转换演练。上级指定谁指挥,那是上级的事情。这次咱们私下打一个赌,谁赢了就归谁指挥。你们二位觉得怎么样?” 听到李子元提出的建议,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当然没有意见。对于李子元这支游击队,虽说两个人在感觉到干部、战士身上杀气的时候,也都感觉到很意外。但在他们的眼里,地方武装就是地方武装,自己这个全军分区的拳头连队咋说也超过他们了。 两个人欣然接受挑战,并立即转身去准备。站在李子元身边的常娟,却是有些不放心的想要劝说一下李子元的时候,却正好看到他嘴角露出的一丝诡异笑容。犹豫了一下,常娟想要劝说的事情没有说出口。 其实对于李子元拿上级的命令打赌一事,常娟很是不满意。如果你输了的话,难道真的要将指挥权拱手让出去?这不是拿着上级的命令,当做儿戏一样吗?不过看到李子元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常娟也就不好在说什么,只是暂时将不满压制在心里面。 按照李子元制定的竞赛规则,他和曾生带着部队进行演练。而曾生的指导员和常娟,担任这场竞赛的裁判。两支部队在进行行武装强行军比赛的时候,每人一百发子弹,四枚手榴弹。 机枪手和副射手,则按照三百发子弹作为标准配备。在没有这么多弹药的情况之下,以重量大致相等的配重作为代替。至于李子元和曾生,除了自己的驳壳枪之外,也每人携带一百发子弹。 在比赛前,一脸傲气的曾生提出,自己连装备的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在重量上要比歪把子轻一些。这个便宜他不会占,提出以两挺捷克式换李子元的两挺歪把子机枪,以示比赛的公平。 对于曾生的这个变相所谓好意,李子元只是笑了笑没有接受。只是在全部完成准备后,示意可以开始进行。对于他来说一公斤的重量区别,差别其实真的没有啥。反正大家都没有重机枪,其他的武器也都差不多。 当然捷克式扛着跑步的时候,因为外形的关系,要比歪把子舒服一些。曾生所谓的便宜,也就仅此而已。至于这一公斤重量的差别,究竟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李子元还是建议等跑起来再说。 李子元的拒绝,曾生倒也没有在意。至于十五公里的全服武装越野奔袭,曾生认为自信满满的。他的部队作为分区基干团的拳头连队,长途奔袭是常事。赢整天在家门口转悠的一支地方武装游击队,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只是他不知道,正是因为整天在家门口转悠,李子元才特别对部队的长途武装越野能力,专门进行了一定的强化训练。按照李子元的话来说,在战场上打不赢的话不丢脸,但是跑还跑不赢的话,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在战场上有输有赢这很正常,可在打了败仗的情况之下,你跑都跑不过日伪军,那可就关系的小命能不能保住的问题了。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之下,能不能在关键时刻能够快速摆脱日伪军的追击,这对于李子元来说一直都是一个很看重的问题。 尤其是在大多数的情况之下,独立活动的部队很难得到其他部队的配合。这首先就需要部队的行军能力一定要强,能够在必要的时候,快速的摆脱本身山地行军能力就很强的日军追击。 专门对部队的山地强行军能力,专门经过了特别训练的李子元,对自己部队还是有相当的信心的。从比赛刚一开始,两支队伍还能够并驾齐驱。但是等超过五公里之后,李子元专门特训的成果便显示了出来。 等到超过十公里之后,曾生的部队陆续开始有掉队的。而李子元手中的这支部队,虽说也气喘吁吁,但并无一个掉队的,部队也未暴露出明显的疲态。相对于肩上扛着一挺机枪的曾生来说,李子元的部队两挺机枪都在机枪手的肩膀上稳稳的扛着。 在最后阶段不进行任何的休整,立即对一个山头发起的冲锋之中。曾生的部队疲态暴露无遗,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最后冲上了山头。而李子元的部队则全部一鼓作气冲上了山头,无一人掉队。第一场比赛的结果,到这里就已经很清楚了。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你这个大礼不好拿 第一场比赛无疑是输了的结果,让原来自信十足的曾生还有他的连队,收起了原来的傲气,不敢再小瞧这支他们眼中杂牌一样的地方武装。不过对于曾生来说,第一场比赛虽说输了,可接下来的攻防演练他还是很自信。 为了显示公平,他决定只出两个排。但李子元再一次没有接受他的好意,还是坚持他的连全部都带出来。李子元这个决定,让曾生感觉到自己像是受到了侮辱一样,坚持自己只出与李子元兵力差不多的两个排。 对于这个家伙的坚持,李子元倒也没有在意。他愿意出动多少那是他的事情,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至于进行对抗演练的地点,李子元顺势选择了最后冲锋的那个山头。 在第二阶段演练期间,曾生很大方的让李子元优先选择,自己是先作为进攻一方还是防守一方。而对于曾生的这个一副老大哥架势的高姿态,李子元也没有拒绝的顺水推舟选择了先攻后守。 等到演练展开,原来自信满满的曾生却是傻了眼。李子元压根就不跟他正面对抗,而是在进攻的时候,重点都放在了他的侧翼与偷袭上。等到被李子元层出不穷的偷袭手段,搞的焦头烂额曾生实在按捺不住火气主动出击的时候,却发现落入了李子元设置的圈套里面。 而等到李子元守,他作为进攻一方的时候。压根就不和他死打硬拼的李子元,采取的那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也就是所谓的机动防御战术,也让他很是有些措手不及,很难抓住李子元的主阵地方向。 在进攻之中曾生愕然的发现,在李子元所部机枪手被判断阵亡之后,其几乎所有的战士都会使用机枪。而且对于机枪的熟练程度,并不次于他部队的机枪手。中队长被判断阵亡,小队长可以立即接替他指挥。虽说还有些稚嫩,但在指挥上却很难挑出来大的毛病。 而且李子元的部队,几乎都可以以小队为建制各自为战。尽管他的每个小队,最多也就是一个班的兵力,但作战方式可谓是相当的灵活。散的开、合的起,即能各自为战,又能合在一起作战。在防御他进攻的时候,经常搞的他手忙脚乱的。 他进攻的兵力在李子元的机动防御体系之下,一点点的被消耗光。对于这个结果,曾生是即服气,可也不服气。服气的是李子元居然将一支游击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的这么好。技战术水平,甚至还在自己连队之上。 不服气的是防御战哪有这么打的?兵力在一二三线阵地之间来回游荡,根本就不分主次。全部的防御阵地部署,都是以虚张声势为主,并不在某一阵地死守。这要是上级严令坚守,按照他的这种打法,根本就无法完成上级规定的时间。 看着还有些不服气的曾生,李子元道:“老曾,这就是游击战与运动战之间的差别。我的部队大部分时间,基本上都是独立作战,很难得到友邻部队的支援。要是一味的死打硬拼,按照壶北境内敌我兵力部署来看,一场战斗下来就会被耗光。” “而独立作战的性质,也决定了我只能在大方向上,按照上级的部署来执行。至于细节上,只能我这个当队长的来把握。游击战,不游动起来怎么做战?防御作战未必非得死守,在兵力、火力都处于劣势的情况之下,只能尽可能的灵活机动。” “上级将我放在壶北这么一个日伪军占绝对优势的地方,可不是让我带着大家送死来的。我面对的首要问题是,是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日伪军不断清剿之下怎么先生存下来。至于其他的问题,都要为生存让路。一味的死打硬拼,并不符合我们目前的情况。”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曾生尽管还有些不服气,但最终还是愿赌服输。虽说心里有些不甘,可嘴上却是道:“老李,不管怎么说输了就是输了。我和我的连在这次战斗之中,保证服从命令听指挥。老李,这场战斗怎么打,你就下达命令吧。” 曾生做出了表示,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曾,不是我下达命令,是咱们几个一同坐下来研究。我和你说了吧,此次牵制整个壶北东部山区日伪军,配合分区主力对白晋铁路实施破袭战,可不是一个容易的活。” “就是加上你的部队,咱们的兵力也略微少于日伪军。至于装备上,那就更没有办法相比了。如果我们完不成任务,分区哪里可就不好办了。从分区此次的部署方案来看,如果我们不能牵制住壶北境内的日伪军,整个破袭部队的侧翼将会受到极大地牵制,” “到时候一旦壶北,甚至长治的日伪军倾力北援,这场破袭战搞不好将会变成一场胶着战。所以,我们几个人要坐下来好好的研究一下这一仗怎么打。怎么样才能保证分区主力部队,对壶北境内的白晋铁路沿线完成破袭。” 说到这里,李子元拿了几发子弹两枚手榴弹,在地上摆出了一个大致的地形,并简单介绍一下壶北东北日伪军兵力后道“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我们先打我们前面的落马、硚口两个据点,很可能无法吸引全部的日伪军增援。” “最多也就是吸引平川镇的部分日伪军,向东增援这两个据点。但壶北县城的日伪军,是绝对不会轻易出动的。而这两个据点背后的平川,不仅是伪县警备大队的大本营,也是日军驻守在壶北东部山区的最高指挥部。最关键的是,这个平川镇正好位于硚口与壶北县城之间。 “如果我们从平川镇着手,不仅可以吸引落马、硚口两个据点的日伪军回援,甚至可以吸引壶北县城的日伪军出动。这样才可以大范围的调动日伪军兵力,为主力破袭白晋铁路创造条件。所以,我想我们的着眼点,还是要放在平川镇。” “但关键的问题是,硚口与落马两个据点正好卡在我们向平川镇出击的路线上。要想不惊动这两个据点的日伪军,就抵达平川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分区将破袭壶北境内的白晋铁路重点放在平川,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可此次行动因为上级统一部署的关系,只能将破袭的重点放在平川以北,壶北与潞东交界的地区。这样一来,平川镇日伪军的担子只能我们来挑。我的态度就是要么就不打,要打就向着日伪军最致命的地方去下手。” 听完李子元的大致想法,曾生与他的指导员对视一眼之后,沉默了好大一会才道:“你的这个想法,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可刚才你也说了,硚口和落马两个日伪军据点,正好卡在我们这里通往平川的道路上。” “如果咱们要想一击必中,大范围的调动日伪军,那么就只能尽可能的在不惊动日伪军的情况之下,直接奔袭平川。但在现在问题是,咱们如果选择平川作为目标,怎么样才能不惊动日伪军,直接插向平川?” “你说的那道山崖小部队可以,但是咱们这么多的兵力偷过,根本就没有可能。尤其是你们上次偷过之后,在平川镇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小鬼子不会不做任何的防范。老李,你的想法再好,可也得能过去日伪军的封锁线才行。” 曾生说的这番话,也正是李子元头疼的事情。要想出奇兵直捣平川镇,就必须要想办法尽可能的不惊动落马和硚口据点的日伪军。可偏偏从东部山区到平川镇,这两个据点又无法绕开。 李子元看着地面上自己摆出的最简易地形图,挠头了良久也没有找出良策。无论是落马还是硚口据点,要想不惊动那里的日伪军平稳通过,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太大可能的。可要选择落马和硚口,李子元多少有些不甘心。 他的意思还是要么就不动,要动就捅一个大的。平川镇外王铁石祖坟的秘密,李子元可还在惦记着呢。他部队的二十多新兵,武器还没有配齐。最关键的问题是,弹药现在剩下的也不多了。 想了想,李子元对面前的曾生道:“老曾,咱们一起琢磨、琢磨怎么能不惊动硚口和落马的日伪军抵达平川镇。只要能到平川镇,老子送你一份大礼。你的部队还有一半的武器都是老套筒和汉阳造,捷克式步枪你要不要?要是要的话,咱们就一起琢磨、琢磨。” 李子元的这个诱饵有些大,听的曾生眼睛直放光。哪一个指挥员不希望自己部队能有好的装备?可八路军太穷了,主力部队汉阳造和晋造六五步枪能配齐就不错了。他的连才两挺捷克造轻机枪,步枪一半都是老套筒和汉阳造,就连晋造六五步枪都不多。 其中还有为数不少地方小兵工厂生产的土造枪械,不仅质量都是很差,而且枪也老的都快掉牙了。有时候他看着清一色晋造六五步枪的决死队部队,哈喇子都要过黄河了。这要是能搞到捷克造步枪,这部队的战斗力肯定能大大的提升。 捷克造步枪他看过一一五师部队用过,别说汉阳造步枪,就是中正式都有些差距。那开枪的时候,枪声相当的清脆。子弹威力大、射程远,最关键的是打的也准。自己部队要是能换上捷克造步枪,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 相对于听到李子元抛出的诱饵,兴奋的直摩拳擦掌的曾生,他的指导员可是冷静的多。看着兴奋地摩拳擦掌的曾生,他的指导员却是苦笑道:“老李,你这个大礼可是不太好拿啊,你这是要我们出老命啊。”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李子元的想法 对于这位看的很明白的指导员的话,李子元嘿嘿一乐,却没有给予回答。看到李子元没有回答,那位指导员继续道:“老李,说句不该说的话,你想先搞平川,我不是太同意。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发挥我们的长处,利用这壶北东面的山地引蛇出洞。” “既然打平川,硚口和落马是一个绕不开的点,那么咱们还是以这两个据点着手为好。集中两支部队利用山区地形,打一场山地伏击战吃掉他们。只要打掉其中的一个据点,鬼子肯定是要坐不住的,这样就拉开了我们可以利用的空挡,在寻找战机向其他方向下手。” “我的意思还是采取老办法,解决掉一个据点,然后在寻找战机充分调动起他方向的日伪军。王团长的命令是五月三日之前,我们必须要展开行动。今天是五月一日,两天的时间足够我们拉开这个空挡了。” “李队长,说句不客气的话。上级只是指示我们牵制平川、落马和硚口三个据点的日伪军,在交待任务的时候可没有将壶北县城的日伪军也算计在内。我想分区心中还是有数的,压根就没有想过,让我们将整个壶北的日伪军都背上。” “就算你老兄的胃口再大,可我们还是要量力而行。去捅马蜂窝不要紧,可我们得能够有那个肚量吃下去才好。别到时候好处没有吃到,反倒是被马蜂蛰的满头包。咱们手头就这么一点力量,不能去做那种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情。” “而且我看你有这个想法,恐怕不单单是将你我两支部队都算计在内吧。你老兄这胃口可是大的很,还想通过打平川调动分区主力配合你。因为一旦壶北县城的日伪军出动,王团长那里就算再不情愿,也会被动出兵配合你老兄。” “整个壶北战场即便我们连加入进来,这敌我的兵力对比,上级也是清楚的。他们很清楚,我们根本就没有力量挑起整个壶北战场的担子。一旦壶北县城的日伪军出动,破袭地带就在平川以北,壶北与潞东交界地带的分区主力肯定会参与进来。” “你老兄打平川镇,是想通过调动整个壶北日伪军的部署,让王团长被动的配合你行动,直接敲掉硚口和落马这两个堵在你门口的据点吧。老李,你这个胃口也太大了,你是不是也考虑一下上级的整体部署?” “你老兄虽说现在是游击队,可还是咱八路军的一份子,总要上级服从命令吧。咱们八路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你这么做,是要打乱在壶北、潞东整个战场的上级部署。” “到时候影响到上级的整个战略安排,你该怎么办?要知道,你这么做可不单单是影响到壶北一个战场。你这是通过你的行动,反向的调动分区,甚至是军区的主力来配合你行动。老李,你这么做是要犯错误的。” 自己心思被看透,李子元却是毫无愧色的道:“老兄,别那么紧张。这次上级投入到壶北和潞东战场的兵力,可不仅仅是一个分区基干团。还有一部分其他的兄弟部队,这其中还包括我之前的老部队。” “我那位老首长虽说没有明说上级决定出动多少兵力,可这语气之中也多少露出了一点东西,我感觉兵力绝对不会在少数。出动这么大的实力,只去挖百余公里的铁路线,这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吗?既然上级出动了这么多的部队,那么我借上一点势也不为过吧。” “借势而为的道理,你老兄应该懂得。如果能在此次战斗中,靠着主力和分区这颗大树,拔掉日伪军插在咱们太行山区西南门户上的这两颗毒牙,将壶北西部日军所谓的治安区,变成咱们的游击区何乐而不为?” “你老兄靠着军分区这颗大树,自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什么兵员补充、武器装备,还有后勤补给,基本上不用自己发愁,可我这里什么都得靠自己。不拔掉落马与硚口两个据点,我只能坐困地瘠民贫的山区地带。别说兵员补充都不足,就是饭都吃不饱。” “咱是八路军,自然不能去抢老百姓。咱的要求不高,鬼子吃啥咱吃啥行不? 你也看到了,老子就六十多个人。如果不想办法将手伸出去,老子伤亡一个兵都很难补充。按照老子目前连一场小规模伏击战都打不下来的情况,用不了两战手头这点本钱就得耗尽。” “老子现在的兵加在一起,只有硚口据点日伪军的一半兵力。不利用这次军区主力主动出击的机会,搞一点大的动静,老子就得困死在壶北东部的山沟里面。再说,日伪军除了白晋铁路之外,还在抢修从壶北县城到东部山区的公路。如果这条公路他们抢修完成,小鬼子肯定会将据点向东推。” “这个时候不趁着日伪军还没有向东深入太多,拔掉这两颗毒牙。难道还等着他们将炮楼,修到我们眼皮子底下在行动?而且这次破击战之后,鬼子势必要报复。我们不主动出击,难道让他们杀到二区来?” “王家沟的那座肉丘坟,你们也都看到了。老子可不想被鬼子追的满山跑同时,看着老百姓被屠杀而无能为力。我不管你们两个怎么想的,但是这一仗我打定了。而且要么就不打,要打就往鬼子腰眼上插。” 说到这里,李子元点了点平川镇道:“平川镇是日伪军在壶北东部山区地带的最重要据点,也是伪县警备大队的大本营。那个伪县警备大队的大队长,曾经在晋绥军里面当过营长,还参加过北伐。” “我听说他在北伐后期,曾经跟随晋绥军追击奉军一直到了冀东,从溃退的奉军手中搞到了不少的武器。而且他利用中原大战后,西北军余部撤到晋东南借食的机会,从西北军残部手中买到不少的武器。” “这些武器除了被他卖掉一部分之外,他手中应该还有一部分。你们想想一个县警备大队居然有重机枪,一半的兵力装备的都是捷克造步枪,小队长以上一色的大沽造盒子炮和花机关。这个装备那个县警备队有?就你们二位老兄,还背着老掉牙的晋造盒子炮。” “这么多的武器装备咱们不拿走,难道留给他们继续为虎作伥,配合日军屠杀中国人?这他妈的说的过去吗?再说,按部就班打有什么意思?既然来了,那就搞出一点大的动静来,这才有些意思。” “原本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明白,但你老兄已经将话挑明白,那么咱们也不在真人面前说假话。你老兄说的没有错,我打平川镇就是想拉着虎皮做大旗。老子的部队是壶北县基干游击队,不是二区的区小队。” “上级给老子指定的作战和补给地域是整个壶北县,不单单是壶北县的一个二区。老子宁愿战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困死在这山沟里面。打出去,这就是老子的决心。你们如果不愿意的话,老子也不勉强。”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曾生沉默良久后,没有管自己指导员道:“老李,你别说了。这一仗咱们部队服从你的指挥,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不过硚口与落马两个据点,对你的思路来说还是一个难点。” 曾生表完自己的态度,他的指导员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李子元身边的常娟,原本也想劝说一下李子元,不要和兄弟部队搞的太过于僵硬。可曾生这一表态,常娟有些劝说的话,也就不好说出口了。 尽管常娟心中对于李子元的胃口,也是很不以为然。但有句话李子元说的没有错,在其他区现在还是拉锯地区的情况之下,单靠地瘠民贫、人口基数不多的二区一个稳固区,真的无力支撑李子元部队的发展和壮大。 这段时间之内日伪军虽说没有在对东部地区扫荡,但是却加大了对东部山区的封锁。现在都已经快要入夏,可部队身上还穿着去年冬季的棉衣。在日伪军严格控制之下,部队就连盐都缺。 自王家沟一战后,日伪军边在控制区实施了严格的物资控制。煤油、盐、布匹、火柴干电池,以及纺线用的棉花和药品,甚至就包括纸张和墨水,都要靠着维持会开局的证明按照家庭人口定量购买。 至于粮食,更是滴米不许东出。不仅原本就掌握在日本宪兵队手中的西药销售,就连中药店都派驻了便衣队控制。所有的医生,每天都要去宪兵队报到后才能开业。所有控制的物资谁要是买多了,就以通匪罪名抓到宪兵队严格审讯。不仅人打的死去活来,家里面还要花大笔钱去保。 日伪军的严密封锁,导致了眼下壶北东部山区物资奇缺。壶北本地不产棉花,原来纺织土布的棉花都需要外购。现在没有了棉花来源,就连土布都无法筹集到。尤其是老百姓生活所必需的盐,根本就无法买到多余的。 尽管老百姓挤出自己不多的盐,来保证部队的需要。可在日伪军实施严格定量供应的情况之下,老百姓就算自己不吃盐也提供不了多少。这种情况之下再不想办法打出去,部队可真的困也困死在这壶北山区了。 所以尽管常娟对李子元有些违反上级部署的思路不以为然,可无论常娟意见再多,但现实却逼得她不得不支持李子元的思路。打出山去,至少解决一些部队的燃眉之急,哪怕就是给战士们换季就算是一场胜利。 正文 第四十五章 郭老三 常娟的变相支持,让李子元的底气很充足。尽管如果通过硚口和落马,对于他来说是相对难以克服的一道难关。但李子元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既然决定要借着上级发起的此次战役,将动静搞大一些,那么他就会坚决的走下去。 李子元与曾生几个人在这里唇枪舌战的时候,关力一直没有说话。当李子元说出自己心中全部想法后,关力在皱眉的同时也陷入了沉思。等到曾生最后表完态,关力才道:“绕过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不是没有办法,就是路有些太远了,也有些难走。” “从咱们这里向南走到与壶关交接的地带,有一条过去马帮走过的山路,从那里可以绕过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不过从这里到那条山路,在到平川镇足足要走一天多的时间。而且出了山之后,到平川镇还有二十多里的平原地带。” “这条路原来在满清的时候曾经有马帮,为了避开太行山内的土匪走过,不过已经几十年没有人走了。不仅路难走,而且中间大多都是荒无人烟的地带。俺小时候曾经听人说起过这条路,但是具体情况却并不是很了解,因为俺也没有走过这条路。” “不过队长,你的那个通讯员可能会知道一些。你也知道猎户整天在山林子里面转悠,越是人烟少的地方,猎物也就越多。就算你那个小通讯员不知道,但是俺知道他爹肯定会知道的。他爹俺虽说不认识,可也知道那是咱们这一片有名的老猎户。” 关力的话音落下,李子元立即跳了起来道:“那还等什么?我就说嘛,这么大的一片山区,哪能就那么两条通道能出山?赶快去找人。这老爷子只要能帮忙,就算老子给他跪下都成。” 对于李子元相当急迫的表现,对这位队长除了打仗和训练上细心无比,其他的事情上却是相当大大咧咧习性,这段时间已经很熟悉的关力道:“队长,不用去找了,人家就在咱们驻地等咱们呢,人家是找上门来要儿子了。” 听到人家家长找上门来了,李子元却是无所谓的道:“管他来接儿子,还是来要儿子,反正那小子我是要定了。奶奶的,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几乎是天生的山地战专家,可不能就这么给要回去。” 李子元也不管身边几个人的一脸黑线,直接拉着关力去找到自己那个通讯员的父亲。等看到那个坐在一块山石上的中年男人的时候,李子元微微的一愣,手甚至有些紧张的握到了身边驳壳枪的枪把上。 他的这幅表情,把边上的关力吓了一跳,连忙按住李子元的手。感受到关力手上的温度,李子元苦笑了一下道:“老关,这个人身上的杀气太重了。我至少有中感觉,他不单是一个猎户那么简单。他虽然隐藏的很好,可我依旧感觉出他身上那股子血腥味。” “猎户,我在川北老家也不是没有接触过,我们那儿的猎户也有的事,可没有他身上这股子杀气。这股子杀气不是打几头野兽能养出来的,他手上肯定曾经有过不止一条的人命。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关力也愣了。人家找上门来的时候,都是他接待的。他怎么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个人身上的杀气和血腥味?他只是感觉到这个人有些孤僻,不是太爱说话而已。 看着面带怀疑的关力,李子元苦笑道:“老关,你是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你没有真正经历过那种血腥的场面。这种感觉,你自然感觉不出来。不过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不是小鬼子就好。” 说罢,李子元直接走到那个已经注视他很长一段时间的猎户面前:“你好啊老哥,欢迎你到我们这里来。你看看我们这儿太简陋,也没有办法招呼您。您的来意,老关已经告诉我了。可我想,咱们是不是坐下来商量一下?” 对于李子元的这番很注意语气的话,这个猎户摇了摇头道:“俺没有什么好和你们商量的。你们打鬼子,那是你们的事情。俺的儿子还小,他不能跟你们走。俺这次来,就是带他回去的。俺知道你是这支队伍的头,所以俺这次来只找你。” 李子元尽管语气很平和,甚至是有意识的放低了态度。但很明显当面的这位老兄并不很买账,直接开门见山的表明了来意。而且态度很坚决,话里话外根本就没有给李子元留下转圜的余地。 对于这位老兄的态度,李子元却并未生气。从关力身上翻出来他给的,关力却一直都没有舍得抽的那包哈德门香烟,打开后抽出一支递到他面前道:“老哥,你怎么看出来我就是这支队伍的头?咱们两个还是第一次见面吧。老哥,我只知道你姓郭,大号能不能告诉一下?” 李子元递过来的香烟,人家根本就没有接受,直接推到一边去:“俺生在山林中、长在山林中,也指望这片山林养活。俺爹娘死的早没有大号,你要是愿意叫俺郭老三也行,不愿意叫俺郭老头也随你。” “俺虽说只是一个猎户,可俺的眼睛没有瞎。你虽说年轻很多,但是却有你身边的那位关老弟身上没有的杀气。你和他们不一样,一看就是战场上杀出来的。认出你来,并不是一件难事。” “之前关老弟说这件事情得你决定,所以俺只找你。俺不管你们是八路军,还是九路军,或是这个、那个什么军。那孩子俺今天必须要带走。俺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他自幼跟俺在山林中野惯了,不是当兵的材料。” 听到眼前这位自称郭老三,却不愿意报出大号的人态度很坚决,李子元没有将话题继续停留在他的那个现在躲了起来的通讯员身上,而是顺势转换了话题:“郭老哥既然不愿意报出大号,那我就称呼您郭老哥。” “您刚才说生在山林、长在山林之中,那我想问问您对于壶北这么大一片山林,您都熟悉吗?壶北这片山地您熟悉,那壶关那边呢?这么大的一片山区,地形还这么的复杂,您不可能都知道吧。” 对于李子元的变相激将法,郭老三却是明显不接招:“李队长,俺对这片山林熟悉不熟悉,那是俺的事情,这好像与俺来这里找人,没有啥关系吧。李队长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过就算你说出龙叫来,这孩子今天我也得带走。” 郭老三的油盐不进,李子元也干脆不绕弯了,直接开门见山道:“郭老哥,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直接开门见山的和你说了吧。我们要打平川镇,可必须要绕过落马和硚口,这两个出山的必经之路。” “您说您生在山林之中,长在山林之中,但我知道您老哥,肯定不止是一个猎户那么简单。您看出我身上有杀气,您的身上虽说掩饰的很好,可我在您身上也感觉到了一丝杀气,还有一股子血腥味。 “您以前曾经干过什么,我并不想知道。但我知道您作为猎户,肯定对这片山林很熟悉。我今天就想问问您,能不能给我们指出一条绕过落马和硚口,抵达平川镇的山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够给我们带一下路。” “如果您能答应我的这个条件,如果郭小山同意和您回去,我会毫不犹豫地放人。还有,孩子愿不愿意回去,还得看他自己的决定。如果您答应给我们带路,这一路上您也有机会劝说他不是吗?至少比现在看不到人要好的多。” 李子元的开门见山,让郭老三微微一愣。他沉默了良久才道:“路到是有,可那条路很难走的。不仅山路很陡峭,很多地方都得沿着悬崖、峭壁走。因为已经多少年没有人走了,那一带还有豹子,俺还在那里见过老虎。” “那条路因为难走,早就已经没有人走了,几十年下来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那一带还曾经有过一条路。眼下整个壶北东部山区,现在知道这条路确切位置的就剩下俺一个人。这个路我可以给你们带,但是出山后孩子我要带走。” “你们要打平川镇,那是你们的事情。但俺的孩子还小,不能跟着你们上战场。这个孩子是他娘给俺留下的唯一一条根。你得答应俺,只要到了出山的地界,俺就带他离开你的队伍。” 郭老三的态度很坚决,甚至可以说是威胁。他的意思很清楚,你要是不同意放人,我就不给你们带路。对于他的威胁,李子元尽管很不满,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表示只要他能做通他自己儿子的工作,自己绝对不阻拦。 李子元的表态,让郭老三一直紧绷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既然他答应带路,李子元也就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耽搁,立即与曾生一起集合部队。而在出发前,李子元也拿出了最后的家底。 将子弹按照每人六十发,两挺歪把子机枪每挺五百发子弹的标准配发。两支部队的老兵,每人四枚日造手榴弹,新兵每人四枚晋造手榴弹。这个标准用李子元的话来说,为了打好这一战他可算是砸锅卖铁了。 不过曾生部队中的老套筒和汉阳造使用的七九子弹,他现在手中是一发都没有。那些使用老套筒和汉阳造的战士,只能靠着来壶北之前上级下发的每人二十发子弹作战。但在李子元捷克造步枪的诱惑之下,曾生倒也不以为意。能给自己部队中的三八式和晋造六五步枪,补充足够的弹药,曾生已经是很知足了。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不敢冒险 下发完毕弹药,李子元和曾生不待部队休整一下,立即带领部队出发。尽管李子元也知道部队演练了几乎整整一天,已经很疲惫了。但是这条路即难走,时间上压的又紧,他也只能选择立即出发。至于休息,看路上的情况再说。 而郭老三则背着他的那支老套筒,带着一条猎狗在前面领路。而他此次来的目的,他的儿子郭小山却就跟在李子元的身边,半步都不肯离开,有意识的躲着他老爹。拿自己儿子无可奈何的郭老三,也只能等到到目的地之后再说。 随着脚下基本上已经看不出痕迹,到处都是荒草蔓延的路越走越荒凉,山地两侧的林子也越来越密。李子元和曾生对视一眼,尽管无什么异常的情况,但还是不约而同的命令部队做好了战斗准备。 倒不是他们不相信郭老三,而是这条路有些太荒凉了。路两边的林子,几乎是密不透风。一人多高的荒草,人进去基本上什么都看不到。别说一个连撒出去,就是一个团撒出去影子都看不到。 尤其是李子元,那个始终未能查出来的日军特务始终在他心中存在着阴影。曾生的部队可是和自己部队不一样,身上的军装虽说是土布的,但是可都是一身八路军的军服。那个特务如果发现了,还不像是一只苍蝇一样盯过来? 李子元从来没有想到过,壶北这种人烟相对密集的地方,还有这种深山老林。路上的景色,让他想起了长征时期,翻越雪山时侯路过的那种无人区。这万一有什么意外,连一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看着难得显露出紧张表现的李子元,跟在他身边的关力道:“队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一带已经是咱们壶北境内最深的深山老林了,周边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烟。要是有人烟,这条路不是就谁都知道了?” “那个郭老三,俺想应该没有啥吧。咱们这么多的人,他一个人就算身手在了得,最多也就是丢下咱们不管。俺这一路上做了不少的记号,就算他把咱们困在这里,咱们也有办法回去。” 虽说也知道关力的话没有错,但李子元手虽说从枪套内拿了出来。可左手的他那把用刺刀改成的匕首,却始终笼在袖口里面没有撒手。并转过身刻意压低声音对关力道:“”你去后边和指导员一起走,注意拉开部队行军的间距。” 关力点了点头转身向后,去找带着收容队的常娟。而李子元则与曾生有意识的错开位置,大家就这么一路上沉默的向前走。直到走了大约五六个小时,按照李子元估计已经走出了五六十里路后。前边带路的郭老三,才是在一道陡峭的山壁前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郭老三指着面前山壁,转身对李子元道:“李队长,这天马上要黑了,前边就是进入最难走的天梯了。要想过那条天梯,只能等到明天天亮后。今晚上不能再走了,就在这里打尖。” 郭老三的话音落下,李子元几步赶到他的身边,举起望远镜利用最后一抹余光看着那道,几乎是在陡峭的山壁上盘旋而上,仔细看才能看出来,很是名副其实的一条小路后道:“老哥,过了这道天梯,咱们距离平川镇还有多远?” 李子元的问话,郭老三道:“过了这道天梯,就是一线天。在过了一线天,沿着溪水向西北走大约五十里就到了伏虎寺。到了伏虎寺那里,也就是到了出山的地方。从伏虎寺到平川镇,大约二十多里地吧。” 郭老三的回答,让李子元皱了皱大致算了一下时间后道:“郭老哥,这个天梯今晚真的不能走?我看这座山也不是很高,最多也就是三四百米。虽说陡峭了一些,但也不是不能走吗?” 李子元的质疑,郭老三很是不满意的道:“李队长,上山容易下山难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吧。这座山上山的路,看起来好走一些。可下山的路,基本上就是在峭壁边上一条只能供人落脚的小路。” “而且这座山上没有立脚的地方,你就是到了山顶上也下不去不说,你的部下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你要是不怕你的部下,掉到山崖下摔死你就上山吧。还有,你要是不相信俺,何必激着让俺给你带路?” 郭老三的一番话,让李子元也只能放弃连夜上山的想法。在眼下每一个战士都是宝贝的情况之下,这个险他还真的不敢冒。只能在山脚下找一个避风的地方,点燃篝火命令部队休息。 而郭老三在见到李子元挺进了自己的话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带着猎狗背着老套筒上了右边的一座山林之中。看到郭老三带着狗进了林子,让李子元多少有些紧张。倒不是他有些疑神疑鬼的,而是这片山林太深了。 不是长期生活在这种深山老林中的人,到了这里没有不后怕的。即便这些干部和战士,基本上都是山区长大。但是面对着这么浓密的林子,听着不远处不时传来的狼嚎声,也是有些头皮发咋。 壶北东部山区有狼,但大家生长的浅山地带数量并不多。最多也就是从东面串过来的一两条,毕竟这玩意也是怕人的。可这里不一样,这里的狼嚎声一听就是成群的。这里的狼明显对这些不请自来的人类很不满意,就在部队驻地周围不断的嚎叫。 听着周边此起彼伏的狼嚎声,李子元不禁有些担心,万一这狼群冲下山来,那可就没有啥好事了。尤其是郭老三的离开,让李子元这心都悬到嗓子眼了。这狼群在有些时候,可比人要凶狠的多。 看着有些紧张的李子元,在他身边忙着生火并将用来烧水的鬼子钢盔,架到篝火上的郭小山笑嘻嘻的道:“队长你别紧张,俺爹那是去找猎物了。这片林子你别看密,这里的猎物可多了。野猪、狍子、野鸡、兔子,还有鹿的数量很多。” “俺爹这个人别看冷冰冰的,其实还是很热心肠的。大家都了这么远的山路,这山风又硬的很,就啃那点棒子面窝头肯定不行。他这是想要搞点猎物,给大家补充一下体力,要不然他也不会带着狗进林子。” “这片林子,每一道沟坎,那里有路可以走,那里看起来没有问题,实际上却是绝路,俺爹知道的清清楚楚。这片林子太密,山势又有些陡峭。一般的猎户宁愿往潞东那边去,也不愿意来这边。” “就俺爹胆子大、枪法好,敢来这一片转悠。俺爹在这里不仅打过好几只豹子,还打过一头老虎。这次来的匆忙虎豹是打不到了,不过俺爹兴许能弄只狍子或是兔子。队长俺和你说,这里的狍子可好吃了。” “还有,这里的狼群没事的。咱们这么多的人,它们也不敢下山。狼也怕人的,只要这火堆不灭,别离开人群单独活动就没事的。俺爹虽说没带俺来过这里,可山里的各种野兽的性子都和俺说起过。” 提起自己的父亲,郭小山倒是很自豪。但随即又是一脸的苦瓜相道:“队长,俺求求你了,别让俺和俺爹回去了。俺喜欢你们的队伍,也喜欢和大家待在一起,更喜欢和队长待在一起。” “俺真的不想回去,自从俺娘过世后,俺爹整天连个笑脸都没有。他一上山要是不带着俺,俺就一个人在家里面待着,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有日本鬼子打到山西之前,俺也读过几年洋学堂。” “别看俺小,可抗日救国的道理,俺还是明白的。要不是俺爹拦着,再加上队伍嫌俺年纪小,俺去年就跟着队伍走了。队长你别看俺年纪小,俺能做的事情可多了。俺真的不想回去,俺要留在这里打鬼子。” 郭小山的话音落下,李子元揉了揉这个小子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剃的,像是狗啃一样的头道:“就你小子鬼主意多,等打下了平川镇,给你找一个剃头馆子,好好把你的脑袋修理一下。不过,你那位老子可是不好打交道,要是强行带你走,我也是没有办法。” 说实在的,李子元很喜欢这个长了一双很好看大眼睛,相貌也有些俊俏的半大小子。将他放倒自己身边,也是希望能够保护他的安全。这个小子浑身上下都透着机灵劲,又有着一手好枪法,等在大一些绝对是一个好兵。 只是面对着倔强地郭老三,李子元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同意将儿子留下来。这种劝说人同意儿子当兵的事情,他之前可从来都没有做过,尤其是人家的儿子才十六岁。尽管他自己当年参加红军的时候也才十四岁,比眼下的郭小山还要小。 想了想,李子元来到常娟的身边,问了一下常娟那个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气的郭老三的来历。只是对于这个老猎户的来历,常娟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不是本地人,是民国十一年的时候,才从口外迁到这里居住,并在当地娶了媳妇安的家。 这个郭老三虽说性子孤僻了一些,但是人还是不错的。周围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愿意去帮忙。周边谁家有些困难,也都愿意伸出手来,送点猎物之类的东西。他是猎户懂得一些草药,偶尔也帮着看些病。至于他从口外迁过来的原因,在口外的时候干什么,一般人就不知道了。 基本上没有在常娟口中得到什么有用消息的李子元,对那个郭老三反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口外?那可是一个好地方。这个人在口外,恐怕干的估计搞不好不是啥好事。要不然也不会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告诉。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有把柄在手很舒服 不过对于李子元来说,这个郭老三在口外干什么他管不到。无论是马匪还是其他的,李子元都没有兴趣。但这个郭老三的一身本事,李子元却是很看中的。郭小山曾经告诉过他,他爹打野物的时候,只要是皮毛兽向来只打脑袋。 对于一个主要依靠出售皮毛换钱的猎户来货,皮子上有枪眼的话就不值钱了。所以在打那些皮毛值钱的野兽时候,他爹向来都是打脑袋的。他还曾经亲眼看过他爹,一枪将一只石貂,在眼睛上打了一个对穿。 而且他爹一进山周围有什么野兽,基本上看气味和动静就能判断出来。尤其是豹子,在几百米外他爹就能感觉出来。这一手枪法,再加上出色的山地生存能力,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山地战专家。 这样的一个人要是能拽到自己队伍里面,绝对是一把好手。至少在这壶北东部的山区,自己去那里都不用担心。山里面那些四条腿的野兽都不用怕,至于那些两条腿的野兽就更不用担心。只是对于这个人,自己该从那里下手把他留下来? 如果拿郭小山当做把柄,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李子元相信郭小山肯定不会跟他爹回去的,只要留下郭小山那个郭老三也就好办。只是在李子元心里面,总感觉这么做像是一个绑匪一样。绑着人家的儿子,要挟人家归顺自己。 就在李子元摸着下巴,琢磨怎么才能不那么不地道的把人留下的时候。那边的郭老三已经扛着两只狍子,外加几只野兔回来了。看着郭老三扛回的猎物,李子元有些纳闷的道:“郭老哥,你这些东西怎么弄回来的,我怎么没有听到枪声?” 回来后闷声不语,将猎物丢在小溪边上收拾的郭老三听到李子元的问话,只回答了一句下套子,便不在搭理李子元收拾起来猎物。边上的郭小山看着有些郁闷的李子元,帮着解释说对付狍子和野兔,下套子比枪好用,枪对付豹子和野猪更好一些。 子弹太精贵,打狍子和野兔划不来。而且现在鬼子来了,对子弹控制的也越来越严,也越来越难买到。除了豹子一类的猛兽之外。这一两年他爹打一般的野兽,已经很少开枪了。而且套子也好弄,用松树枝几下就能拧成一个省事的很。 郭小山笑嘻嘻的跟李子元解释在山里面,对付什么猎物用什么办法。那边手脚俐落收拾猎物的郭老三,虽说没有说话,但也不断地在瞪着自己的儿子。只是对于这个儿子,他貌似也没有啥办法。对于他瞪过来的眼光,跟在李子元身边的郭小山就当做没有看到一样。 将手中的猎物收拾完,郭老三没有假手任何人,自己将猎物架到火堆上烤了起来。一边不断的调整火候,一边从腰上的葫芦里面不断地向着猎物上抹着什么。没用多久一股浓浓的烤肉香味,就布满了整个部队的休息地。 看到李子元也被这股子香气,搞的直吞口水的表情。郭小山笑嘻嘻的道:“队长香吧,烤肉那是俺爹的独门绝技。他葫芦里面装的是野蜂蜜,往肉上一抹在加点其他的调料,烤出的肉香的很。” 看着很粘李子元的儿子,那边在烤肉的郭老三微微叹息一声,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等到肉熟了,将肉给每个人都分完后,他自己则坐在火堆边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郭老三的沉默,让边上的郭小山也有些难过。 对于分到自己手中的肉,李子元也没有吃。在将手上的肉,大部分都分给体弱一些的战士后,将剩下的肉都给了正在长身体郭小山。自己则捧着一个烤的有些糊了的窝头,大口的吃了起来。不过李子元的这个眼光,却没有离开就坐在自己面前的郭老三身上。 在李子元狼吞虎咽的啃着窝头的时候,郭小山走到他爹的身边道:“爹,俺是不会和你回去的。俺喜欢在队伍上,也喜欢李大哥。俺要留在队伍上,和李大哥一起打鬼子。别人的孩子都能当兵,指导员还是一个女的,俺为什么就不能?” 坐在一边在偷听郭小山和郭老三对话的李子元,听到郭小山明确的表态心中多少有些暗喜。郭小山这个机灵鬼,没用自己做工作就自己找他爹去表态。只不过郭小山在提及常娟也是女的时候,有些咬小字眼的语气,李子元却没有听出里面的差别。 郭小山的话让郭老三愣住了,沉默良久才看着面前一脸倔强的儿子,叹息一声道:“你当真下定决心,就是不跟我回去,就非要和他们在一起?当兵的俺见识多了,不管什么队伍都是那回事,你要知道天下乌鸦都是一般的黑。” “不管是这个军,还是那个军,都是征饷催粮、派款拉夫,让老百姓养活的。他们那些当官的,用你的时候把你捧得比天还高,不用你的时候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你现在不和爹走,等到你想走的时候就走不了了。” 对于郭老三的答复,郭小山却是态度坚决的道:“爹,他们不一样的。你看李队长和指导员,将你分给他们的肉,都给了兄弟们吃。平时除了在训练场上之外,队长和我们都是嘻嘻哈哈的打成一片。” “只要不是上了训练场,我们吃饭的时候还可以去队长的碗里面抢肉吃。这样的队伍,你在其他那支军队里面看到过?爹,鬼子现在已经打到我们身边了,咱们不能在家里面等着鬼子在将刺刀捅进咱们的胸膛,却连反抗都不反抗。” “前一段时间王家沟的一百多乡亲,被鬼子给全部都屠杀了。他们在自己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上,就这么被日本鬼子给杀害了。他们做错了什么?咱们现在不抵抗,难道还等到鬼子将刺刀捅进咱们的胸口时候再反抗吗?” 在说完这番话后,看着没有反应的郭老三,郭小山急道:“爹,不管怎么说,俺就是不走。你就算用绳子将俺绑回去,俺找到机会还是会跑出来的。反正你不能把俺捆在家里一辈子,俺这个兵是当定了。” 郭小山一脸倔强的表情,让郭老三半天没有言语。良久才叹息道:“也罢,儿大不由爹。你已经十六了,也应该自己有主意了。你早晚都要走的,在这个乱世之中早走个一两年也没有啥太大的区别。” “现在你既然拿定了主意,以后就不要后悔。你们那个李队长虽然歪主意多了一些,但看起来还算是一个实诚人,也许跟着他不是一件坏事。”说完这番话后,郭老三显得很失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坐在火堆边上默默地擦着那支老套筒步枪。 说实在的换了任何一个父母,看着孩子长大离开自己身边,谁都会不舒服的。尤其是自己儿子这一去,是枪林弹雨的战场,每一个当父母的那里会开心?至于眼下面无表情的郭老三,心中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想法,李子元就没有想的太多。 而边上看似在捧着烤窝头猛啃,但实际上一直在立着耳朵偷听的李子元。听到最后的结果,心中差点没有乐开花:“儿子都留下来了,那么老子也就好办了。这个家伙就郭小山这么一个儿子,除非他真的不想再见到自己儿子。” “否则,见到儿子上战场,他这个当爹的就不会真正的冷眼旁观。只要能让他留下一天,那么一个月或是更长的时间还远吗。有一个把柄在手,果然事情就好办的多。”想到这里,如果是郭老三就在面前,笑出声会很不礼貌,李子元估计会开心的大笑。 倒不是李子元有其他的什么想法,而是他也是为了部队的生存。生活在山区,并不意味着熟悉山地作战的方式。部队所有的战士,基本上都是农民出身。力气倒是有的是,可这扛锄头把子与扛枪杆子之间区别还是很大的。 而且忙于土地的农民,对于山林虽说也熟悉,但是却无法像一个整天在深山老林活动的猎户那样,对山林更加的熟悉。对于今后怎么开展工作,眼下的李子元已经有了一定的打算。按照他的计划,他眼下最急需的就是郭老三这样的人。 一个猎户不仅是枪法好坏的问题,而是这个猎户长期与猛兽打交道,养成的对危险敏感性,以及对山林的熟悉。山地游击战大多数都是以近战,甚至是遭遇战为主。如果能把郭老三留下,李子元相信自己的部队至少在战术上,可以会更加的灵活一些。 心中打足了小算盘的李子元,此刻心情显得很放松。在告诉部队注意警戒,不需要放游动哨,起夜必须两个人以上之后。心情轻松很的李子元,很快闭上眼睛睡着了。见到白天还有些不放心,此刻却是呼呼大睡的李子元,在他身边的关力也只能摇头苦笑。 其实关力并不知道,李子元的确是睡着了。但是此刻的李子元睡的很浅,而他的右手则始终放在枪套扣已经打开的枪柄上。左手袖口里面的匕首,就倒着攥在手中并没有撒手,一有异常他可以立即出枪。 除了在自己最稳固的根据地外,在所有的地方活动睡觉的时候也要睁着一只眼,这是李子元的名言。在这密不透风的老林子里面,他又岂会真正的放松警惕,闭着眼睛呼呼的大睡? 这一夜李子元睡的虽说并不轻松,但是却是很解乏。当第二天天蒙蒙亮时,醒过来的李子元感觉到神清气爽。在轻轻的将靠在自己身边睡的很沉的郭小山放平之后,走到溪边洗了把脸的李子元更是感觉到很舒服。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黎明的山林里面静的很,李子元也就没有急着将大家都喊起来。一天的训练加上长途行军,大家也都累坏了。今天还要翻山,还有五十里的路程要赶。在天黑之后,还要向平川镇穿插,中间休息的时间恐怕不会再有了。 擦完脸后,李子元默默地走到山溪边上的一颗大树下,琢磨下一步该怎么走。王铁石祖坟内的秘密,他是打定主意一定要看的。但这只是部分的计划,真正的重点还是该放在平川镇的战斗上。 李子元很清楚,即便是加上曾生的那个连,敌我两军的兵力对比也处在劣势。在火力上,两支部队加在一起,还不如伪警备大队。再加上平川镇内外严密的防守体系,强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能。要想拿下平川镇,只能想办法智取。 仔细回忆了一下上次偷袭平川镇时,平川的内外工事群,还有日伪军的布防情况。李子元手中的树枝,不断的在地上划来划去的。而脑海之中从引蛇出洞,到化妆渗透等种种战术,他都费劲心事琢磨到了,却始终没有抓住什么要点。 直到大家都已经起来后,也没有琢磨出什么道道的李子元,干脆就下决心等到平川再说。反正有了曾生的部队加入,自己的力量比原来可大的多了。如果能够调虎离山,将平川的日伪军印出来是最好的。 打定了主意的李子元,在部队草草吃过早餐后,跟在郭老三的屁股后边开始爬天梯。等上了山顶之后,看到下山的路,李子元还真庆幸昨晚没有连夜翻山。这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可是陡峭的多。 在叮嘱部队一定要注意安全,并让部队将爱坏的歪把子机枪和备用弹药,用绳子先顺下去之后,李子元第一个跟在郭老三后边开始向山下爬。这条下山的路虽说只有几百米,但李子元带着部队几乎整整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最终到了山脚之下。 过了天梯,又快速的过了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的一线天。看了看天色,李子元咬了咬牙拒绝了曾生和常娟希望休息一下的要求,带着部队以强行军的速度向伏虎寺方向赶过去。李子元的态度很坚决,到了伏虎寺在休息,傍晚之前必须要赶到山口。 从伏虎寺到平川还有二十多里地的平原地区,眼下青纱帐还远未起来,很难做到隐蔽行军。而且距离王诚交待的主力和分区部队,全线出击白晋铁路的时间,现在已经生下不到一天的时间。 如果不能抢在主力打响之前,牵制住平川的日伪军,主力在白晋铁路线上的行动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尽管也知道部队很疲劳,但是李子元还是拒绝了休息哪怕半个小时的要求。兵贵神速的道理,他李子元还是很清楚的。 好在到底是穷八路出身,从来就没有借助过任何交通工具的八路,几乎都练就了一双铁脚板。尽管五十里的山路只是泛泛而指,望山跑死马的道理在那个山区都通用。但依旧在黄昏之前,赶到了伏虎寺。 到了伏虎寺,李子元看了看天色后下了休息两个小时的命令。让部队打个尖,垫一垫饥肠辘辘的肚子。最关键的是养足精神,准备夜里开始的行动。不过到了伏虎寺后,让李子元很是心安的是郭老三并未像是原来说的那样,离开队伍回去。 看着闷声不语的郭老三,李子元从刘连明那里要了三十发汉阳造步枪的子弹,又从曾生的部队那里划拉了二十发子弹,走到郭老哥面前道:“郭老哥,这次谢谢您了。我们这些人穷的很,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点子弹,就作为一点报酬吧。” 见到李子元递过来的五十发子弹,郭老三只拿了二十发,剩下的都给李子元推了回去。良久才道:“俺不知道你究竟对小山做了什么,让小山非得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不过,跟在你身边,自他娘走后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这么开心。” “你们这是要上战场,俺就这么一个孩子能放心?也罢了,这孩子一走家里就剩下俺一个人,也没有了啥意思。俺留在你们队伍里面,也能保护俺的孩子。你李队长的心思,你别当俺看不出来。” “俺的岁数虽大,可这双眼睛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虽说对小山很好,可还是想将俺也留下。好吧,俺就随你的愿就先留下。这当爹的又有几个人会放心,自己的孩子去上战场?” “不过先说好了,如果你和过去的那些这个大帅,那个司令的队伍一样,除了拉夫派款,祸害老百姓之外啥都不会做的话,到时候俺带小山走你可别翻脸。别说你这些人,就是在来一倍,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你也留不下俺的。” 虽说被揭了老底,可李子元的老脸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不过对于郭老三的这番话,李子元却是很郑重其事的道:“郭老哥,我在这里向你保证,你在队伍上是自由的。只要不投敌当汉奸,你和小山都可以来去自由。” 李子元的这番保证,郭老三却是道:“俺要是想当汉奸,早就去当了,何必等到现在?俺虽说不识字,可俺也知道当汉奸出卖祖宗那是天理不容的。俺这辈子啥事都做过,可就没有做过汉奸,出卖过自己的祖宗。” 郭老三的话,李子元却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将剩下的子弹交还回曾生后,自己找到一颗大树靠着坐下。看着眼前这座残破的,早就没有了僧人的伏虎寺。心里面却是还在琢磨着这一仗,自己究竟应该该怎么打。 敌我力量对比悬殊,如果在加上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悬殊则更大。这次行动又是在敌占区核心地带活动,这一仗真的不好打。如果不好好筹划一下,搞不好自己的部队就要被敌人给反过来包了饺子的。 看着靠在一颗大树下闷声不语的李子元,曾生和他的指导员对视一眼之后凑了过来。曾生先道:“老李,俺看你眉头皱的这么紧,是不是感觉这一仗有些难以下手?这一路上俺也在想,这一战该怎么打才能调动起来敌军,还能保存咱们自己的有生力量。只是琢磨了良久,也没有琢磨出来。” 闻言,李子元有些苦笑道:“我这一路上,也一直在想打平川,这个决心当初下的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但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到了这里,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以平川镇日伪军布防的情况来看,强攻肯定是不行。不过引蛇出洞,在平川东面的浅山地带,打一场伏击战还是可以的。但怎么样才能将日伪军给引出来,我还没有想好。” “平川的日军兵力虽说不算多,可伪军的数量还是不少。那个王铁石不仅仅自己是铁杆汉奸,而且通过各种手段将部队控制的也很严密。再加上其所部装备精良,也并不是那么好啃得。” “而且平川镇距离硚口据点的直线距离,也有些过近不说,二者之间还有一条公路连接。一旦打响硚口的日伪军,会在短时间之内便赶到平川外围增援的。如果不能速战速决,一旦被日伪军给黏上,咱们很可能会处在腹背受敌的态势,到时候咱们那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曾生却是不以为意的道:“老李,你也别太过于担心了。咱们手中有四挺轻机枪,在加上弹药充足的六五步枪和手榴弹,我想短时间之内打一场歼灭战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平川镇的日军数量不多,布防还是以伪军为主。我想只要日军出动的数量不多,或是不出动,单靠咱们眼下的火力利用地形,别说一个中队的伪军,就是再来一个中队也应该问题不大。只是我的两挺捷克式机枪,子弹的数量有点少。” 对于曾生的话,李子元摇了摇头道:“你那两挺捷克式机枪子弹的问题好解决。我在平川镇外围的还埋了十多条捷克式步枪,还有几箱子子弹。只要咱们能摸到平川镇外围,你的那点事情就不是事。” “问题是这个壶北伪警备队,可不是一般的伪军。虽说这战斗力略微差了一些,可装备上却是相当的精良。不仅有重机枪,还有几门迫击炮。那个王铁石对部队的控制手段,也是相当的有一套。这股伪军可并不是一打就垮的,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 说到这里,李子元琢磨了一下后道:“这样老曾,采取引蛇出洞、机动设伏的战术,这是一个先提条件。至于究竟这一战该怎么打,咱们还是等到了平川外围再决定该怎么打。奶奶的,我就不信活人能让尿憋死?”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想法,曾生与他的指导员都很无语。这打仗还有赶着往前走这么干的?但事已至此,两个人即便反对也不成了。也只能按照李子元的思路来,到时候看情况的发展在下决心。 相对于曾生和他指导员两个人的无语,李子元却是很谨慎的让两支部队的机枪手,都仔细检查一下自己的武器。尤其是自己部队使用的,需要严格保养才能发挥威力的歪把子机枪,一定要仔细的检查。 不管自己这个决心怎么下,但是这几挺机枪是自己部队最主要的支援火力。捷克式机枪还皮实一些,如果那两挺子弹数量最多的歪把子,要是在关键时刻出问题,可就真的是麻烦了。所以李子元甚至没有假手他人,自己将两挺歪把子挨个的仔细检查一番才放心。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当天色再一次黑下来的时候,李子元带着部队利用夜色的掩护转出了这片山林,进入了豁然开朗了许多的上党盆地。在进入平原地带后,李子元这次没有采取强行军的办法。而是避开了沿途的所有村庄,带着部队很谨慎的一路边搜索,边向平川外围进发 在进入平原地带后李子元的谨慎,也带来了一定的回报。就在向平川东部丘陵地带斜着穿插的李子元所部,在通过一条公路进距离自己目的地,还有不到三里地的时候,李子元所部与一支巡逻的伪军差一点迎头相撞。 接到前边刘连明发现伪军的一个加强班消息,没有想到在自己上次大闹平川镇后,伪军的巡逻区域扩大了许多的李子元不由的微微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么偏僻的地带,都已经被伪军列入了巡逻的目标。 只是在这山间平原地带上,现在想要避开这股伪军巡逻队,也已经来不及的情况之下。李子元二话没说,立即带着做好了战斗准备的部队,快速的隐蔽到路两侧的田地里面,不过李子元却并未准备开枪。在这里开枪,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严格下命令就算前边的伪军踩到脑袋顶上,也不许动弹的命令后。李子元关上手中驳壳枪的保险,将匕首露了出来。而他身边的一小队员,也都拿出了李子元特别要求常娟,寻找铁匠给打造的匕首。 不过,这股伪军警惕性却是相当的高,巡逻的时候不仅配备了多个手电,而且之间的间距拉的也很开。走在中间的那个拿着花机关的家伙,手指始终扣在扳机上。好在这几个家伙虽说带了手电,可这个眼睛还是盯着道路两侧,并没有盯着自己脚下的田埂处。 在这伙伪军进入李子元的埋伏圈后,李子元第一个冲了出去。左手的匕首狠狠地刺进那个拿花机关家伙的脖子,右手大拇指则准确的伸进了这个家伙手中枪的扳机内,死死的卡住他手中武器的扳机。 而在李子元展开行动的同时,一小队所有的人也纷纷跳了出来。手中的刺刀或是捅进了伪军的身体,或是直接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将伪军的一个班干净利落的缴了械,解决掉了五个抓到了六个。 不过在行动的时候,出现了一点问题。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李子元和一小队员干净利落的解决出来巡逻的这个伪军班的时候。后边还有一个带队的排长,却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落后了十几米被落下。 这个正准备划火柴点烟的伪军排长,见到路边的田埂之中突然间串出来的几个人,将他的部下在短时间之内全部解决。被吓得妈呀一声连开枪都忘了,火柴和香烟一扔撒腿就往回跑。这个家伙出现的相当意外,搞的几乎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 等到最后面行动的队员想要动手的时候,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感觉到自己失手的那个队员,端起枪就想要开枪的时候。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郭老三却是手一抖,那个刚跑出几米远的伪军排长,便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个停顿后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蹬了几下腿便不再动弹了。 在让关力迅速对俘虏的几个伪军审讯后,李子元瞪了那个失手队员一眼,几步赶到那个伪军排长的尸体边。借着伪军带来的手电,才发现这个伪军军官的脖子上,正插着一支巴掌长的,像是红缨枪尖一样的东西。 看到这个东西,李子元随手将这个家伙身上的武器摘下来后,又将这个奇怪的东西拔了下来。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名堂后,才走回郭老三的身边。不过在将这个东西交还给他的时候,李子元很是郑重的道了一声谢。 对于李子元的谢意,郭老三还是一贯的冷漠表情,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而他的反应,李子元也只是微微的一笑,没有再说什么。现在的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琢磨别的事情。但李子元相信自己那一声谢意,郭老三是听进去了。 随手将从那个倒霉蛋身上翻出的两包香烟丢给了关力,将那支驳壳枪丢给曾生后。李子元更关心的是,对伪军俘虏的审讯结果。而尽管那几个伪军在刺刀的面前,是竹筒倒豆子有什么就说什么了。可他们提供的情报,让李子元感觉到很不乐观。 经历过他们上次大闹平川镇后,平川的日伪军全面加强了戒备。不仅将镇外的警戒线,向外延伸了几百米。还在东面丘陵原来几个没有设防的地点,都设置了警戒工事群,并加强了对这些工事内的兵力部署。同时调整了巡逻的范围,以及巡逻的间隔。 眼下平川镇内的日伪军兵力部署进行了较大的调整,原来驻扎在镇内的伪警备队兵力,除了王铁石身边寸步不离担任警卫的一个小队之外,就剩下一个炮兵队。其余的伪警备队兵力,基本上全部被调到了外围。 镇内的日军除了原来的兵力之外,最近又从壶北县城调来了一个不满编的小队,以及便衣队的两个行动组。镇内的防务,现在由日军负责。至于伪警备队则在少量日军的配合之下,全力防守平川镇的外围。 同时扩大对外巡逻的范围,以及巡逻的密度。伪军在巡逻的时候,一律由一名日军士兵配合。今天他们之所以单独出来巡逻,是因为监视他们巡逻的那个日军,因为拉肚子没有负责带队。 不过伪警备队在平川镇外围的具体兵力部署,以及镇内日伪军的部署,因为这几个家伙只是普通的伪军士兵,所知道的并不多。他们所能知道的,只有他们负责的方向,以及大致的内容。 尽管几个伪军士兵,提供的情报不多。但从这些比较有限的情报,李子元依旧可以判断出,平川镇的日伪军兵力经过了加强。最关键的是此次日伪军的增兵,居然是以日军为主,这更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一个不满编的日军小队,哪怕是只有一个步枪组外加一挺轻机枪,都不是一个可以轻视的对象。相对于得到了十支晋造步枪、一支花机关,而有些兴奋的曾生来说。面对着敌情的变化,李子元此刻却是心里面有了一个主意。 在示意部下找个坑将几个伪军的尸体埋掉,并将这几个伪军俘虏捆的严严实实,扒光衣服外加嘴里面堵上了内裤,丢在一处洼地内后。李子元将关力、常娟,还有曾生与他的指导员召集到一起,快速的将自己心中的方案讲了出来。 李子元用几发子弹,在地上摆出整个平川镇的日伪军兵力大致部署态势后,对着曾生道:“老曾,现在日军将伪军全部赶到外围驻防,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这样一来,整个平川镇内日伪军的兵力密度大大的下降。” “尤其是日军还要兼顾平川西面的铁路线警备,以及警备重新修建的军用仓库,再加上还要派人监视伪军。其内部可以机动的兵力,基本上也就没有剩下什么。即便加上后调来的这个不满编小队,其总兵力数量也相当的有限。而平川镇内的伪军两个小队,一个应该是王铁石的警卫小队。” “这个小队,是他贴身带着用来保命用的。只要我们不打倒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个小队他就不会轻易地出动。而其他的伪军,估计整个平川镇内剩下的只是他的炮兵队。这样一来,整个平川镇的日伪军机动兵力,就可以大致的判断出来。” “鬼子将伪军主力赶到了平川镇的外围,虽说增加了平川镇外围的警备力量,但也将这些伪军限制到了外围各个点上,反倒是削弱了自身的机动兵力。尽管增加了我们渗透的困难,但也在一定程度上给我们偷袭,带来了一定的机会。” “我的整个计划是,让熟悉地形的史今配合你们行动。你带着你的部队,赶到平川镇东部的丘陵地带。一路上遇到日伪军的巡逻队,还是老规矩尽可能的不要开枪解决。能用刀的,就绝不能用枪。” “你们要尽可能的摸到日伪军在东面的工事群外围,但是不要急于发动进攻,先秘密地隐蔽起来。我则带着我的部队,从南面迂回到平川镇的外围,则尽可能的避开日伪军,向平川镇内渗透。” “如果我这方面没有响枪,你除了尽可能的隐蔽接近他们之外,轻易不要动手。如果我这边一响枪,你要以最快的速度端掉当面的工事。不过不要过于贪多,只要搞出动静来就足够了。” “你们的任务,就是吸引平川东面的伪军注意力,并牵制住他们的主要力量。同时以一部兵力,放在你侧翼埋伏起来。如果其他据点的伪军增援,就集中火力打掉一批是一批。但要当心,这支伪军的装备很精良。要尽可能的和他们打近战,别让他们的重机枪给咬住。” “鬼子自身兵力不足,又对伪军从骨子里面的不信任,使得他们自己反倒是将兵力搞的很分散。只要咱们抓住这个战机,发挥咱们部队近战、夜战的长处,完全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常娟道:“除了老史之外,常指导员也与你们一起行动。另外,老史知道我上次埋枪和弹药的位置。让他带着你们去把弹药启出来,补充给你的部队。” “老曾,你要记住一点,现在不是心疼子弹的时候。你的动作一定要猛,火力一定要迅速。只要能缠住伪军主力,多付出一些代价是值得的。老曾,你别告诉我,你的部队对付一些伪军还需要我帮忙吧。” 正文 第五十章 老子又回来了 尽管知道李子元用的是激将法,但曾生被李子元的语气,依旧激的满脸通红。抿着嘴,硬生生的道:“老李,你就瞧好吧。要是一个中队的鬼子,也许咱还差了一些,但一个中队还是分散驻防的伪军,咱绝对没有问题。” 曾生的表态,李子元笑道:“老曾可别光嘴硬,咱们是骡子是马,拉到战场上就知道了。不过,我可把常指导员交给你了。要是把常指导员给丢了,就算你打垮了所有的伪军,老子也饶不了你。” 李子元话音刚落,边上的常娟却是道:“李队长,我是壶北基干游击队的指导员,与自己部队一起行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是上级交给我的任务。曾连长那里,有老史配合他们足够了。我哪儿不去,咱们的队伍去哪,我这个当指导员的就跟到那里。” 对于常娟的表态,李子元想也没有想的直接道:“扯淡,我们是向平川镇渗透,自然是能隐蔽多久,就要隐蔽多久。要是能搞到伪军的军服,兴许还搞伪装渗透。你一个大姑娘家,离老远就能看出来,你当日伪军都是傻子啊。你要是被发现了,傻子都知道我们是谁了。” “你要想我们渗透失败后,在付出重大代价转为强攻,你就跟我们走。是你的自尊重要,还是战士们的生命重要。你和曾连长他们一起行动,就这么说定了。我说过,到了战场上,我的命令就是天。” 李子元话题点到战斗胜负和战士的生命上,常娟就不作声了。尽管李子元的这番话,常娟总感觉那里不对,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常娟不在作声,李子元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知道留给自己时间不多的李子元,大手一挥直接下达了行动的命令。 在史今带着曾生和他的部队,向东北方向的丘陵地带进发后。李子元则带着自己的部队,由换上了伪军衣服的二小队打头阵,小心翼翼的向着平川镇南面摸了过去。直到摸到外围的伪军封锁沟后,李子元才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封锁沟,在心里大喊一声平川镇老子又回来了后,李子元挥手命令部队停下来。自己带着刘连明的一小队,小心翼翼的避开哨卡越过封锁沟,并弄开了铁丝网后从两座碉堡之间匍匐前进,摸到了两座构成交叉火力碉堡的后面。 在对视一眼后,一手拎着大张着机头的驳壳枪,一手拎着一枚拧开了保险盖,将导火索套在手指头上的晋造手榴弹的李子元,与临时借用三小队长那支晋造冲锋枪的刘连明,各自带人一脚踹开碉堡的门进入碉堡。 当李子元进入自己面前的碉堡后,碉堡内正在赌钱的几个伪军被吓了一跳。但看到李子元一手手榴弹,一手大张着机头的驳壳枪后也没有敢抵抗。李子元很顺利的将碉堡内几个伪军缴械,如法炮制扒光衣服堵上嘴后捆了起来。 李子元这边动作顺利,刘连明那里也不差。两个碉堡内的伪军,基本上一枪未放的被轻松解决。解决掉第一道关卡后,李子元心头的大石头微微落下了地。与刘连明对视一眼后,向着两个碉堡后一处房子扑了过去,那里驻扎着五名监视平川南面伪军的日军士兵。 而在他们两个进入碉堡的同时,二中队长钱德福则带着换上伪军军服的几个战士,则大大咧咧的直接奔向哨卡而去。李子元负责解决碉堡内的日伪军,他则负责解决哨卡上的伪军。因为被李子元解决的那支伪军巡逻队,就是从这个方向出去的。 这里的伪军,也许自以为有巡逻队在外面。也许是认为前次扫荡,已经彻底消灭了东面的土八路,现在整个壶北县境内已经是天下平安。在加上这里地处平川镇南面,本身就不是防御重点。所以这里的伪军警惕性很差。 碉堡内的伪军士兵在赌钱,哨卡上的伪军虽说没有脱岗的,但在精神上估计也是摸鱼。站在哨卡处昏昏欲睡,钱德福带的二小队,都快摸到眼前了,还没有看出来异常不说,枪都顶到脑袋上了,还在哪儿稀里糊涂的直喊别开玩笑。 在顺利的对上口令之后,钱德福顺利的接近了伪军哨卡,干净利落一枪未放的将几个放哨的,心不知道在哪儿的伪军给缴了械。在解决了哨卡之后,钱德福按照李子元的命令,带着大部队快速的通过哨卡以及封锁沟,快速的向日伪军防御体系纵深扑了过去。 钱德福进展顺利,那边的李子元和刘连明方向却是出了纰漏。李子元和刘连明带着一小队,刚一接近那间日军住的屋子的时候,正巧那位本应该监视伪军巡逻,杜绝伪军巡逻出工不出力,经常浑水摸鱼。却因为拉肚子,而暂时脱岗的老兄又往厕所跑。 前边的刘连明与这位有些迫不及待的老兄,正好走了一个顶头碰。尽管刘连明反应迅速的一刀刺进了他的胸膛,却没有来得及捂住这个家伙的嘴,一声惨叫引发了屋内其他四名日军的连锁反应。 到底是训练有素的日军,这个反应速度和效率,最关键的是警惕性,远非伪军可以望尘莫及的。被那个日军士兵嘴里发出的惨叫声惊动的其他四名日军士兵,没有冲出屋子看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在屋子里面先做好了战斗准备,将步枪从窗户伸了出来。 带队指挥的这个曹长,则小心翼翼的一手拿着手枪,用军刀慢慢的拨开房门,也不管外边有没有人先开了两枪。这个经验很丰富,是从战场上下来曹长的意思很清楚,那个家伙既然发出的惨叫声不是一般意外发出来的。 这种惨叫他太熟悉了,他的刺刀捅进那些中国人胸膛的时候,那些中国人发出的就是这种惨叫声。所以这个经验很丰富的家伙,立马就察觉出屋子外边肯定出现情况了。所以他没有草率的带人,立马就冲出来。 而是向外开两枪,即是为镇子内的其他日军报讯,也是来一次打草惊蛇,看看外边究竟出现了什么情况。至于他这两枪的后果是什么,这个家伙就管不到了。到底是老兵,这个判断力和实战经验,不是那些新上战场的菜鸟可以相比的。 听到枪声,已经知道行踪暴露的李子元也没有客气。拿出一枚日式97式手榴弹拔出保险,在身后的墙壁上狠砸一下,又停顿了三秒钟,直接砸碎玻璃后丢进了窗子。一声巨响过后,屋子内倒是变得消停了。 他这枚进屋子即爆炸的手榴弹,杀伤范围几乎没有任何的死角。再加上这间屋子本身就不大,一枚手榴弹下去基本上不太可能留下活口。不过他这枚手榴弹的确是解决了问题,但这枪声连着手榴弹爆炸声,就是睡的再死的人也被惊醒了。 见到已经无法隐蔽行踪,李子元干脆也直接放开了打。带着部队沿着平川镇南面主街道,直接冲进了平川镇。但李子元的动作快,镇内的日军反应也不慢。就在他这边响枪不到几分钟,第一批日军已经端着步枪冲了过来。 见到迎面冲过来的日军,李子元也没有丝毫的客气。他手中的那支花机关,一个长点射过去,直接撂倒了前面的几个尖兵。而在他身后歪把子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响,将日军死死的阻击在南面的那条街道上。 与日军正式打响后,李子元命令关力与钱德福立即带着二中队从西面迂回过去。不要走街道,而是直接穿民居向镇子里面渗透。他自己则指挥一中队,沿着面前的这条很狭窄的街道,向着平川镇核心地带边打边冲。 就在李子元在平川镇南面打响的同时,在平川镇东面的伪军外围工事群那边,也在几声剧烈的爆炸后,响起了爆豆一样的枪声。整个平川镇南面与东面,打的是异常的激烈,镇内外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了一片。 而镇内外的日伪军则像是炸窝了鸡群一样,拼命的不断发起反击。因为没有联络工具,曾生那边究竟战况如何李子元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在他这边,反应异常迅速的日军,阻击的火力异常猛烈不说,还丝毫不畏惧的不断在重机枪的掩护之下发动反突击,试图将这股不速之客赶出去。 面对日军的猛烈火力阻击,以及连续不断地反突击。李子元带领的一中队按照日常的训练,不断的交替掩护试图向前冲击。但反击过来的日军一挺几乎封锁了整个街道的九二重机枪,在加上一挺歪把子轻机枪猛烈的火力压制,却是将他的攻击死死的压制在了平川镇,这条唯一南北走向的街道上。 几次冲击失利后还伤亡了几个战士,让李子元显得有些急躁。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如果不能尽快的突破这里,等到日军将全部的兵力调集过来,那么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打成胶着状。等到反应过来的日伪军查明情况之后,这次的偷袭也将会功败垂成。 再加上日军在镇子内还有步兵炮,伪军也有一个迫击炮队。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直接开炮射击。不仅对部队威胁很大,而且周围民居内的老百姓也要跟着倒霉。日本人在战场上,是从来都不会估计到中国人伤亡的。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时候开炮射击不会有任何顾忌的。 等到日军的步兵炮开火,那可就真的糟糕了。不仅平川镇的老百姓要遭殃,就是自己的部队突击,也很有可能会承受巨大的伤亡。之前因为条件的限制,自己部队还没有受过防炮训练呢。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现学现卖 就在李子元抓起几枚手榴弹,准备亲自去炸掉那挺重机枪的时候。他身边自冲进镇子后,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郭老三。却是弯着腰将那支老套筒斜端着。跳出隐蔽物后,巧妙的躲开对面打来的密集子弹,从这条并不宽的街道东面冲向西面。 在冲过街道的同时,他的那支老套筒步枪也未做任何的瞄准,斜着出去的一枪,直接让对面正在喷火的重机枪,陷入了短暂的平息。见到这一幕,李子元也顾不上赞赏这个家伙的枪法,直接拿过机枪手的机枪亲自操纵机枪掩护他。 在亲自操纵轻机枪掩护郭老三的同时,李子元命令刘连明带着一小队和二小队,立即避开正面的街道,沿着左翼向日军纵深穿插。李子元就不信,这条街道上能连一条相互沟通的胡同都没有?只要能钻到日军的侧翼,打垮他们的抵抗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考虑到向侧翼穿插的时候,一旦与日伪军接触肯定就是近距离接触。所以李子元将自己的那支花机关,连同四个弹匣都丢给了刘连明。近距离交火是不需要射击精度的,对于只有使用汉阳造才能打得准的刘连明来说,使用花机关并无太大的影响。 刘连明带着两个小队翻墙越过一户人家后,李子元使用那挺歪把子机枪,以精准的点射不断的掩护前边的郭老三。而郭老三虽说在不断运动之中,但只要他一开枪对面的重机枪势必要停顿一下,可以说枪枪咬肉、弹无虚发。 而李子元手中的歪把子,也不断以精准的点射,压制日军步枪火力。至于郭小山不用李子元交待,早就翻身上了一座房子,用手中的那支四四式骑枪,将日军与那挺九二重机枪形成交叉火力的歪把子,给压制的死死的。 这个小家伙天生就有股子灵性,不断的在几座房子上来回的变换阵地,以防止日军的反击火力。但只要他每次开枪,对面的歪把子机枪手肯定倒霉。最后当面的日军歪把子机枪,被他精确的步枪火力给打的不敢露头了。 郭小山在房上基本上一枪一个,而在下面李子元与郭老三两个人虽说没有经过任何的实战磨练,但天生性格有些相似的两个人,打出的配合异常的精彩。一挺歪把子、一支老掉牙的老套筒步枪,硬生生的将日军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和步枪手给压制的死死的。 虽说李子元的机枪基本上一个点射换一个地方,不断的躲避日军掷弹筒打出来的榴弹,但他依靠着丰富的经验,即便在转换阵地手中的机枪几乎没有停顿,反倒是撂倒了日军的两个掷弹筒手。 日军的机枪手上去一个死一个,多次转移阵地却始终摆脱不了噩梦。郭老三开枪从来不瞄准,只是用余光通过那挺九二式重机枪枪口焰,大致确定射手位置后,便将日军机枪手打的死伤累累。 两个人交叉配合压制住日军的机枪,掩护留下来的三小队,沿着街道两侧以队长手中的晋造冲锋枪,以及李子元刻意训练出来的手榴弹战术开路,最终突破了日军的顽强抵抗一路杀进了平川镇内。 在占领日军机枪阵地后,李子元将那挺歪把子机枪丢回机枪手手中。自己则将驳壳枪连上枪套,与三小队长手中的晋造冲锋枪形成交叉火力,掩护部队快速的向伪警备队司令部方向推进。 而三小队也以熟练的战术,前边战术小组冲锋,后边的两个小组以手榴弹和排子枪不断的交替掩护。这个战术是李子元专门琢磨出来的,虽说有些浪费弹药的嫌疑,但是他们当面的日军却明显不适应。 在他侧翼翻墙通过的刘连明,也从侧翼不断地突击,打乱日军反击的脚步。当战斗打响二十余分钟后,李子元带着部队已经冲到了伪警备队部附近。但固守伪警备队部的那个伪军小队,却是依靠手中精良的武器以及坚固的房子拼命的抵抗。 两挺巩造马克沁重机枪,以及一挺晋造重机枪,将整个警备队部周边封锁的死死的。再加上三挺捷克造轻机枪,以及大量的花机关和快慢机,让李子元却是几乎寸步难行。同时伪迫击炮队也不顾周边百姓的伤亡,开炮对周边地区实施火力封锁。 尽管李子元亲自操纵缴获的那挺日军九二式重机枪,不顾弹药的消耗,试图压制住伪军的机枪火力。可一挺重机枪与三挺重机枪对抗,这多少有些勉为其难了。再加上伪军迫击炮的火力,李子元最终只能放弃了打掉伪警备队部的想法。 李子元没有预料到,在日军将伪警备大队主力调往镇外的情况之下,王铁石为了保护自己的老窝,居然将几挺重机枪都留了下来。怪不得东边的曾生那边,只有捷克式轻机枪和晋造轻机枪的射击声,而没有重机枪射击时候的独特枪声。 在试探性的进攻失利后,李子元也就放弃了对伪警备队部的进攻。并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的李子元,除了留下刘连明指挥两个小队加上那挺九二重机枪,监视伪警备队部之外。自己则带着其余的人,与正在向平川日军中队部驻地进攻的钱德福汇和。 李子元对刘连明只有一个要求,既然攻不进去,那绝对不能让里面的伪军冲出来。拿不下伪警备队部无所谓,但要是让一个伪军冲出来,影响到其他方向的战斗,他刘连明就掂对一下自己的屁股。 不过临走的时候,李子元让枪法好的郭小山,几枪敲掉了伪县警备队部外边的电话线,切断了这个伪警备队部与外界的联系。以打乱整个伪军的指挥系统,配合外围正在与平川伪警备队主力激战的曾生所部。 顺着枪声找到正在向反击失利后,龟缩回日军中队部发起牵制性进攻的钱德福后。见到进攻受阻的钱德福,李子元也顾不上批评他。而是让战士们在正面发起佯攻,吸引这里已经不多日军的注意力,自己则带着一个小队绕到日军中队部的后面。 面对着坚固的围墙,李子元也没有丝毫的客气。两米高的围墙翻上去费事,那就用炸药炸开。上次他偷袭平川镇搞到的炸药,虽说大部分都被老首长给带走,但是他手头上还剩下了几公斤。尽管数量不多,但将这道围墙炸开一个口子却是没有问题。 直接将围墙炸开一道缺口后,李子元手中那支从刘连明那里收回的花机关,直接打了一个长点射,撂倒了被爆炸惊动后冲出来的日军。带着身边的这个小队,直接冲进了日军中队部的后面。 撤回到中队部的日军,扛不住两面的夹击,尽管催死挣扎也给李子元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但是在之前战斗之中就损失不轻的日军,在李子元两面夹击之下,抵抗的力度也越来越弱。 在残余的日军撤到一间房子内固守后,李子元拦住了想要继续强攻的钱德福。派人上了房顶揭开房瓦之后,一顿手榴弹下去,屋子内的日军彻底的停止了抵抗。当战斗结束之后,钱德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说镇子内的日军,因为要监视被踢到镇外的伪军,在镇内的兵力不算太多,步兵的数量加在一起只有一个小队。但如果再加上一个步兵炮小队,那总兵力的数量可就不少了。如果放在野战之中就这么多日军,至少也要一个营。 没办法,不算武器装备和双方的战术运用,单就单兵素质双方就差了很多。两个小鬼子背靠在一起拼刺刀,一个步兵班都不见得拼的过。日军的机枪手可以将机枪,给打出步枪的精度来。一个日军步兵小队至少有一半的士兵,都可以在四百米内称之为优秀射手。 即便是自己原来所在的分区基干团,在面对日军一个小队,也至少需要投入一个加强连,也许才能打成平手。而现在不过以两个中队,总共才六十多人的兵力,却消灭了相当于一个满编小队的日军,再加上一个步兵炮小队,这无疑让钱德福很是感慨。 看着有些发愣的钱德福,李子元可没有管他怎么想的,直接让他把缴获的日军两门步兵炮给推到了伪军警备队部的大门之外。炮兵自然是没有的,李子元也不会用这种炮。但他的意思很明显,老子打不中还打不歪吗。就算炸不死你,可吓唬、吓唬你总该行吧。 再说自己虽说搞不懂怎么使用,可既然这两门步兵炮与步枪都有步字,那么用步枪的使用方法,估计也差不多。不会瞄准这简单,只要能打开后面装填炮弹的地方,通过炮膛直接瞄准,也应该八九不离十。 反正对于他来说,能不能命中伪军的炮兵那是一回事,可能不能吓唬住伪军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反正只要将炮弹给打出去那就算完事,至于精度方面不在李子元的考虑范围之内,只要不打到周围老百姓的民居之中就算万事大吉。 对于炮兵使用是八窍通了七窍,实则一窍不通的李子元,在搞了几分钟总算搞明白怎么装填炮弹,怎么将炮口放平之后,便大张旗鼓的直接将这两门步兵炮派上用场了。他将这两门步兵炮的炮口放平,装填进炮弹后直接开火。 之前只是琢磨明白怎么将炮弹塞进炮膛,怎么将炮身给放平。可在开炮的时候,现学现卖的李子元又蹲在炮的前边,仔细琢磨了好大一番后,才搞明白怎么将炮膛内的炮弹打出去。不过能做到这一点,没有当过一天炮兵,甚至之前连接触都没有接触过火炮的李子元已经算是不错了。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神秘的眼睛 只是火炮的发射与运用,并不是一件很好学的事情。这玩意不是步枪,几分钟就可以明白怎么拉枪栓、装子弹。单靠自己摸索。指望李子元自己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快速成材,那是基本上没有什么可能的。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在无人指导之下,能摸索出怎么将炮弹塞进炮膛,怎么将炮弹打出去,已经是很不错了。至于精度和其他的诸如什么高低射界的调整上,什么炮兵战术的运用上,也不可能对他要求太多。 李子元自己摸索出来的射击技术太差,虽说他将这两门步兵炮当成了平射炮使,但两门火炮的命中精度却是依旧差了百八十里。原本他瞄准的是伪警备队部大门外的工事,结果两炮的落点都打到了围墙上。 好在他用炮膛直接瞄准,只能使用平射的战术。虽说精度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还没有打的太过于离谱,没有伤到伪警备队部周边的民房,两发炮弹基本上都炸在了伪警备队部的围墙上。 九二步兵炮虽说是小炮,可这个家伙总归还是有一定威力的。伪警备队队部建筑的在结实,可也扛不住两枚炮弹的轰击。再加上李子元也不会摆弄什么装药,更不会分辨炮弹的种类。两枚炮弹都是以最大装药量射击的榴弹,这威力可想而知。 这两炮下去不仅在伪警备队部的围墙上,直接开了两个大门,还将里面的伪军吓的实在够呛。土八路,火力上占据绝对优势,又有着坚固的院墙可以依托的他们自然是不怕的,可这土八路有炮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尤其是在日军那边枪声已经平息下来的情况之下,里面的伪军被这两炮给真的吓坏了。原本还想着依仗着主子的威力,尽可能的给镇外援军抵达争取时间。结果现在可倒好,当面的土八路居然把一向强横的日本人先给吃掉了。 日本人那边枪声的平息,让这些伪军原本就直接底气就明显的不足,不过之前只是依靠惯性还在抵抗。但李子元打偏的这两炮,这些伪军彻底丧失了抵抗意志。尤其是看到几个土八路还继续捣鼓那两门九二步兵炮,很是打算接着拿自己练手的情况之下。 没有办法日本人是指望不上了不说,眼下皇军的炮又落到了土八路的手中。这头两炮是打偏了,可下面的炮弹就未必会打偏了。这万一要是炮弹真的落在自己头上,搞不好家人给自己收尸的时候,尸体连零件都拼凑不出来。 大家当这个万人骂的伪军,只不过是挣一份养家糊口的饷银而已。在人家炮火的威胁之下,这些伪军拼死一战的决心本身就不大。现在土八路有了炮,机枪也搬了过来,就更没有必要去死守下去。 被李子元两炮搞得彻底失去抵抗意志的伪军,最终还是选择了缴械投降。而在这些伪军投降后,整个平川镇内的枪声也彻底的平息下来。不过被李子元锁定为第一目标,但此刻却被洛合勘四郎召集到县城开会,而不在平川的王铁石却是躲过了一劫。 没有抓到这个家伙,让李子元的兴趣大减。但他也知道,也正是王铁石不在,在自己那两发打偏了炮弹的威胁之下,那些伪军才会投降。如果王铁石在的话,再加上他那些铁杆心腹,以及这个家伙的对伪警备队的控制,恐怕这些伪军打死都不会缴枪的。 到时候战斗进程,反倒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这次没有抓到他,不代表下次没有机会。反正自己估计还不知道在壶北停留多长时间,与这个王铁石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在这一次,战机以后再找就是了。 不过也知道平川镇不是久留地方的李子元,立即押着俘虏带着战利品,快速的向东撤退。缴获的弹药和武器很多,李子元自己的部队自然扛不动。所以他将所有的轻武器的枪栓都卸了下来,将战利品让伪军扛着。 但正忙着撤退的李子元不知道,就在他收拢兵力和俘虏,并快速打扫战场的时候。在平川镇内距离伪警备大队部不远的某一户人家的房顶上,一双神秘的眼睛就趴在房顶处秘密的观察着他们。 在从东面撤出镇子后,除了让钱德福德二中队,带着一部分伪军去接应曾生之外,李子元自己则直接奔向了王铁石那座神秘的祖坟。到了那里之后,李子元也丝毫没有客气。自己亲自端着大张着机头的驳壳枪,顶着伪军炮兵的脑袋让他们开炮。 不过守卫王铁石祖坟的这个伪军小队,是王铁石最铁杆也是心腹最多的一个小队。不仅装备极其精良,而且都是他的心腹死党。面对着李子元的进攻,依托这块坚固的墓地建筑,抵抗的却是相当的顽强。 尽管在李子元的枪口威胁之外,伪军炮兵打出的炮弹,基本上都落到了守备伪军的工事之中。可这股伪军并未放下武器,而是躲在工事内继续抵抗。直到李子元亲自带着一小队,从侧后方向迂回上去,从背后发起攻击,这股伪军的抵抗才被肃清。 在打垮掉这股伪军的抵抗之后,李子元就地让伪军炮兵将迫击炮架设在王铁石的祖坟前,利用平川东面炮楼上的探照灯当做照明,使用炮火给曾生支援。而缴获的几挺重机枪,也就地开火阻击伪军向曾生所部的反击。 李子元带队的加入,让原本和曾生所部打成胶着态势的伪军,一下子就吃了一个大亏。成片打过来的迫击炮弹,让这些在日军督战之下玩命攻击的伪军,几乎一下子就被打垮。而侧翼打来的重机枪火力,也将其成片的撂倒。 作为分区基干团主力连的连长,曾生也不是白给的。在得到李子元从侧翼打来的火力支援后,立即指挥两个排发起了反击。在解决掉督战的十几名日军士兵后,扛不住两面火力打击的伪军则干脆缴枪投降。 平川镇东面丘陵地带的战斗结束,也就意味着此次平川镇的争夺战彻底的完成。整个平川镇内,犹如一个熟透了的桃子一样,落到了李子元的手中。大量的武器装备以及弹药,还有日军重新调来的炸药,成为了李子元的战利品。 此战之中李子元所部以九人牺牲、十三人负伤。曾生所部牺牲十五人、十三人负伤的代价。消灭日军一个完整的步兵小队,外加一个不满编制的小队,一个步兵炮小队。打垮、俘虏伪警备大队两个中队。 合计消灭掉日军六十多人,歼灭、俘虏伪军二百多人,可以说战果相当的辉煌。看着蹲在地上的伪军,还有堆满了一地的武器弹药。战果统计下来,就连李子元自己都有些不信。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战,居然在兵力几乎相当的情况之下,解决掉了六十多日军。 尽管里面有二十人是不带枪的炮兵,可鬼子的炮兵拿起枪,并不比步兵差到那里去。而且李子元原来的计划是偷袭一把,将硚口的日伪军调出来就完事。结果却没有想到,硚口和落马的日伪军,始终没有出动,自己反倒将整个平川镇拿了下来。 在脑海之中快速的判断了下一步的计划后,李子元还是决定立即撤退。尽管他知道壶北县城内的日伪军,恐怕已经没有精力估计到平川镇这边。北面和西面此时隐约响起来的枪炮声,预示着主力部队对白晋铁路的破袭行动,已经是全面的展开。 尽管不知道上级组织的此次对白晋铁路进行大规模的破袭,究竟会出动多少兵力。可李子元隐约的感觉到,上级既然决定虎口拔牙,这兵力绝对不会在少数。既然现在主力方向也已经打响,那么就意味着这白晋铁路沿线很是会有一番惊天动地。 恐怕眼下壶北县城内的日伪军,根本就没有精力去顾及平川镇。要知道那位洛合勘四郎的部队防区,可不仅仅是一个壶北县。自己在平川镇打的是惊天动地,而壶北县城的日伪军到现在还没有反应和出动,也足以说明问题。 当然也可能是日伪军对平川、落马、硚口,这三个成品字状深入壶北东面山区的据点设防,太过于有信心而没有立即出动。但不管怎么说,壶北县城的日伪军自己暂时可以用不到操心。可硚口和落马两处的日伪军必须要做好一定的防范,别到时候偷鸡不成再蚀把米。 在与曾生汇合后,李子元立即与他们交待了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曾生也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立即安排部队做好撤退的准备。但常娟却与史今,带着一个小队快速的重新返回了平川镇。 李子元只顾着打扫战场,安排部队做好转移的准备,有些东西他没有想到,可作为指导员的常娟却不能想不到。眼下天气已经逐步开始热了起来,部队换装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山里面盐和其他的物资,几乎是无一不缺。 身为队长的李子元没有考虑到这些,但是常娟却是不能不考虑。平川镇是日伪军控制壶北东部山区的大本营,这里不仅有军需仓库,还自古以来就是一个从上党盆地,向太行山区民用物资中转地。现在李子元拿下了这里,解决一部分的部队物资需要还是可以的。 见到常娟带着史今重新返回平川,略微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她用意的李子元,也就没有拦着。毕竟***还穿着一身的棉衣,换了谁也受不了。所以安排关力派人去保护常娟之外,他倒也没有说什么。 但也交待史今,动作一定要快。并让关力将从伪警备队缴获的,伪军这个月准备下发的军饷全部交给了常娟。另外他交待史今,日本军营里面还可以在打扫一下,看看还能不能在搞出一些东西来。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李子元的要求 李子元安排部队炸掉日伪军在平川修建的工事群,全部在第一时间带着缴获的战利品撤出平川镇,撤到东部的丘陵地带并做好防御准备后,自己则兴致勃勃的弄开了王铁石祖坟的墓道口。 王铁石的这处祖坟,除了周围的一圈坟包之外。主要的就是就地取材,用原来这里的一座古墓改造的。墓道口是只是用几块大石板封住的,上边并未覆盖封土。所以找到墓道口,并不是很困难。 当李子元带着缴获的手电,与刘连明几个人下到墓室之中的时候,看着这座规模不小的墓室内的棺床上摆放的几口棺材。李子元犹豫了一下,还是撬开了其中的一口棺木。里面究竟是什么,李子元还是兴趣很大的。 尽管挖人祖坟的这事做的有些不地道,但李子元还是坚持认为,这些棺材里面绝对不会王铁石的祖宗。那位老兄的祖宗究竟埋到那里,恐怕他自己都不见得知道。再说就算是他的祖宗,可按照这个家伙在日军进占壶北后的所作所为,他的祖宗跟着背点黑锅也很正常。 但当这具棺材被撬开之后,李子元和所有在墓室内的人都惊呆了。棺木内的确不是那个铁杆汉奸的祖宗,而是整整齐齐摆放着油封好的辽十三式和捷克式步枪。而在撬开所有的棺木之后,发现这些棺材内压根就没有一具装的是王铁石的祖宗,里面摆放的都是武器弹药。 经过清点墓室内的棺木以及装着陪葬品的箱子内,共计有捷克式和辽十三式步枪各二百支,巩造元年式步枪和汉阳造步枪各一百五十支,水连珠步枪一百支。巩造花机关五十支,奉造和巩造驳壳枪共计一百支。外加二十挺捷克式轻机枪,以及五挺巩造马克沁重机枪。 除了这些足够装备一个团的武器之外,还有大量的七九子弹、七六三驳壳枪弹,以及一批晋造手榴弹。不过这里面除了手榴弹之外,没有晋造的武器装备,倒也验证了这个家伙在参加二次北伐时侯,将缴获的奉军武器私藏并秘密运回山西的私下秘闻。 辽十三步枪和捷克式步枪,是原来奉军和后来东北军的制式武器装备。奉造驳壳枪除了东北军内有装备之外,其他的部队基本上没有装备的。尤其是九一八事变东北丢失之后,就连东北军装备的数量都少了许多。 这个家伙在跟随晋绥军参加二次北伐的时候,看样子是捞了不少的私货。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瞒天过海的,将这些武器运回晋东南的。这个家伙也算是神通广大,在晋绥军对山西控制这么严密的情况之下,还能将这批武器运回山西。 至于那些巩造武器还有水连珠步枪,恐怕也是这个家伙从撤到晋东南的西北军残部手中购买的。这个家伙私下囤积了这么多的武器和弹药,究竟是要倒手转卖发上一笔,还是准备自己留着用? 不过对于王铁石私下藏了这么多的武器和弹药,究竟是要做什么李子元是管不到。不过既然被他查了出来,那么就统统都是他的了。当然这些武器,他是无论如何也消化不了的,还是要上缴的。 在将墓室内的武器和弹药运出来后,外面的曾生看到这么多的武器和弹药眼睛都直了。再加上从日伪军手中缴获的武器,曾生与自己的那位指导员对视一眼之后,第一个感觉都是发财了。当然这个财发的前提是,得想法子将这批武器装备运回去。 好在平川镇虽说面积不算大,但是这里却是整个壶北东部地带最富裕的一个镇。常娟不仅在短时间之内,就筹集了一批布料和药品,还顺手将伪警备队部内的几辆大车都给牵来,装运这些武器和弹药。 要不然单单运输这些武器,就能把两支部队给累垮了。当然还有伪军俘虏,可以充当免费的劳力。唯一让常娟有些失望的是,因为时间过短,她没有能够对平川镇进行有效的动员。在这里给李子元补充部分新兵的想法,是彻底的落空了。 在以最快的速度装卸完武器之后,李子元带着部队与曾生汇合,就地利用王铁石祖坟内搬光了武器弹药后,剩下的棺材掩埋了牺牲战士的尸体并做好记号,快速的向东部山区撤退。至于返回东部山区必经之地的落马与硚口,李子元倒是没有太在乎。 因为他此次准备转向北面,与分区部队会合之后在撤回东部山区。足够装备一个团的装备,他可没有这么大的胃口都消化了,该上缴的还是要上缴的。尤其是那两门步兵炮和五门迫击炮,自己也不可能扛着他们去打游击。 带着部队快速撤离平川的李子元,还没有走出多远,就遇到了分区基干团前来接应他的一个营。才知道他这边一打响,就被分区的侦察员给发现。在接到报告之后,正在指挥部队沿着壶北以北地带白晋铁路线全线展开的王诚,狠骂了胆大妄为的他一顿之后,还是派出了接应的部队。 见到前来接应的部队,李子元倒也没有客气。直接提出来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帮一个忙。配合他们在打掉落马据点,彻底打开他们出山的路线。到时候武器弹药和俘虏,都归主力部队。 李子元的要求,让带队来接应他们的那个营长多少有些为难。但满满几辆大车上装的武器和弹药,也让两个人很是有些流口水。尽管李子元抛出的诱饵很大,可两个人依旧没有敢下这个决心。毕竟这次是军区统一行动,他们也不可能擅自行动。 对于这两个即想要占便宜,还有些畏手畏脚的家伙迟疑不决,李子元很是有些鄙视。可在鄙视,人家的力量还是要借助的。最终李子元还是决定见到老首长再说,到时候老首长也总该不会拿了自己的东西,还这么手软吧。 当李子元在壶北与潞东交界处的村子内,找到正在指挥部队与发动的群众,热火朝天的拆卸铁路的王诚后,也开门见山的向王诚汇报了一下自己的打算。李子元态度很明确,平川虽说拿了下来,但是肯定守不住。 但是落马和硚口的这两个据点,必须要至少拿下来一个,否则自己的部队只能坐困在壶北东部山区,望着富饶的西部盆地区流口水。这次山里面的主力出动了这么多,肯定不差这么一个半个营的。 看着李子元身上还穿着的冬季棉衣,对于他们情况很了解的王诚犹豫了一下,还是向负责指挥潞东、壶北两地的军分区做了一个汇报。并将壶北基干游击队目前的困境,向分区首长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结果王诚没有想到,太行军区首长此刻也正在分区指挥部。听到王诚的汇报,太行军区首长当即拍板,让王诚调整部队派出一部分兵力,协助李子元拔掉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至于原来基干团所负责的作战区域,则由主力团派出一个营接替他们。 眼下长治之敌被东出的太岳军区主力缠住,根本就没有精力东进增援壶北。此次破袭作战太行军区主力也是精锐尽出,在兵力的使用上还是比较宽松的。所以几位首长也都没有难为李子元,毕竟壶北县是太行区的西南大门,如果这里打开局面,对于整个太行军区来说,还是一件好事的。 不过李子元缴获的那几门炮,必须要连人带炮一起上缴给军区。至于其他的武器和弹药,除了李子元自己酌情留下一部分之外,军区和潞东军分区一家一半。对于这个要求,李子元当然不会拒绝。不过他也提出来,希望能够暂时借用一下伪军的那几门炮。 既然上级批准了李子元的要求,王诚自然不会不同意。伪军俘虏和缴获的武器、弹药,王诚直接收下后,派出了一个营配合李子元去先打落马据点。在李子元临走的时候,王诚想了想还是单独和他交待了一番话。 这一战后,日伪军恐怕会全力的报复,分区主力不可能只盯着一个壶北县。让他一定要小心一些,别大大咧咧的被鬼子给偷袭得手。王家沟那一战的教训,一定要牢牢的记住。还有部队在此次破袭战之中,解救出来的一百多民工暂时都交给他安置。 因为这批民工之中除了晋东南本地人之外,还有部分日伪军从河北抓来的。口音不对,一旦被日伪军发现,恐怕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回来。而部队还要掩护参加破袭战的老乡撤退,所以这些民工暂时都交给他安置一下。 老上级的这番话中背后的意思,李子元很是心领神会。他知道这是对壶北境内形势很了解的老上级,知道自己部队补充新兵困难。所以才将这批民工交给自己,就是让自己想办法从中间动员一批人。 要不然这批民工,上级那里还用得着自己安置?主力部队也一样缺新兵。再说这么大的太行山区就算再穷,可安置一百多个河北民工还是没有问题的。老上级这是为自己考虑的很全面。 不过对于李子元冒险打平川的举动,王诚还是表达了相当的不满意。连同军分区,甚至太行军区首长在内,都感觉到李子元这次行动太过于冒险了。不过这一战李子元虽说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可毕竟是打胜了。上级首长,也不好过于说什么。 但对于王诚来说,可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了。在私下交谈的时候,王诚很是狠狠地批评了一顿李子元,做事太过于莽撞。他就那么一点资本,要是这一战便都折腾进去,到时候看他李子元怎么向上级交待?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胃口变小的李子元 王诚认为上级给李子元的任务,是将壶北从日伪军控制的所谓治安区,变成有利于坚持抗战、保卫太行根据地西南门户的游击区。并在壶北基干营被并入分区基干团后,重新组建壶北地方武装,坚持在壶北抗战。 而不是让他到那里胡搞,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什么马蜂窝都敢于去捅。这次他是侥幸取得了胜利,下一次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敌强我弱的态势之下,采取一些战术是必要的。但是这次李子元的行动,实在太过于冒险了。 如果落马和硚口两地的日伪军快速向平川增援,壶北县城的日伪军东进,他的整个壶北基干游击队连同自己配属给他的一个连,将会被日伪军合围在平川镇外。以平川的地形,到时候他就是想跑都跑不掉。 尽管李子元在平川镇这一仗,王诚认为打的相当漂亮。但王诚依旧认为这种太过于冒险的办法,还是尽可能的少用为好。发展和壮大的基础是生存,如果你连生存都无法生存,也就谈不上什么发展和壮大了。 相对于压着火气,尽可能和颜悦色的王诚。虽说挨了老上级一顿剋,不过获得了上级批准,李子元也很是心满意足。对于老上级这种看似训斥自己,实际上更多是爱护自己的批评,他历来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更不愁。管他是不是冒险,只要打胜了就行。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老实样,实则有些不在乎的李子元,王诚也没有太多办法。这一战这个家伙看似打的很莽撞,实际上却正好切中了此次战役的一个点上。王诚知道要是没有主力在壶北北面、西面的行动,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也正是看准了主力的行动,反倒是会在很大程度上掩护他,他才敢于冒这个险。结果还真的让他给赌赢了,拿下平川镇这个日军在整个壶北东部最大的,也是兵力最多的据点,还缴获了这么一大批的武器装备。 这个家伙之所以敢对平川镇下手,就是看准了主力部队在北面和西面的行动。如果他真的处在危险态势之下,就活动在潞东、壶北交界地带的自己,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这个家伙才敢怎么做。 他这是想要借势,为自己打出山做一些手脚。摆明了大树底下好乘凉,反过来调动自己的基干团不说,还调动了分区和军区的部队来配合他。不配合怎么办,这个家伙打下平川后,将整个壶北境内局势搞了一个乱七八糟。 日伪军增援的目标,恐怕壶北会成为最优先的目标。不想办法进一步的调动和打击敌人,一旦日伪军快速的反扑,到时候吃亏的可就是主力了。恐怕军区司令员亲自批准了这个行动,也就是看到了这一点。 琢磨到这里,王诚却是愕然的发现眼前,他以为脑子虽说转的很快,但是在很多问题上的观点还有些稚嫩的李子元,居然能成长的如此之快。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成长到这一步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想到这里,王诚也不知道是该表扬他,还是该批评他冒失的举动。自己对他的批评,只是在一定程度上警告这个家伙,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运气的。这次有主力部队给他撑腰,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要是他的胆子总这么大,什么都敢去捅的话,早晚都是要吃亏的。到时候主力要是赶来增援不及时,就他李子元眼下那点可怜的本钱,是根本没有能力折腾的。生存才能发展,只有部队壮大了,才能给日军更好的打击。 不过上级既然已经下达了命令,王诚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毕竟拔掉这两个据点,对于改变整个太行区西南形势还是有很大好处的。王诚亲自给接应李子元的那个营长下达命令,让该营协助李子元夺去落马据点。至于硚口据点,看整个白晋铁路整体战局进展再决定。 当然李子元也算是投桃报李,除了上缴的武器弹药之外。他还私下里面塞给老上级几条哈德门香烟,一部从王铁石家里面翻出来的德制蔡司七倍望远镜,一幅在日军守备队部内缴获的晋东南地区五万分之一的地图。 哈德门香烟是王铁石那个铁杆汉奸平日里吸的,在伪警备队部里面李子元收出了十几条。除了给吸烟的关力和史今留下一部分后,剩下的都被他给了自己这个吸烟如命的老上级。至于地图,他只给自己留下了一份壶北县的十万分之一地图。 那部德制蔡司七倍望远镜,听说是王铁石战前花了高价从天津买回来的。在晋绥军期间一直都不舍得用,平时都当成宝贝一样藏着。这次李子元打下平川镇,也就没有客气直接收了回来。 李子元知道对于指挥员来说,一部好的望远镜就像是一把好枪一样,都是宝贝疙瘩。这部望远镜自己肯定留不住,上级见到肯定要伸手的。全八路军这么多的连长,恐怕现在配备望远镜的自己是独一个。 要知道一般的营长,能用上一部缴获的日军四倍士官望远镜就已经很不错了。与其到时候自己留不住,还不如主动上交出去。反正这次缴获的除了这部德制望远镜之外,还有两部日式十三式望远镜和几部士官望远镜。自己留下一部十三式望远镜,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从王铁石家里面翻出的几支勃朗宁手枪,除了他自己留下一支以及给了常娟一支之外,都交给了老上级。而他的那部王诚送给他的日军士官望远镜,也在这一战之中换成了日制十三式六倍望远镜。 对于李子元交给自己的东西,王诚也毫不客气的都笑纳了。对于王诚来说别的无所谓,但那部望远镜和地图,对于他来说可是很需要的。尤其是那幅晋东南五万分之一地图,对于他行军作战很重要的。 他自己的那部法国造的望远镜,在一次伏击战的时候,被日军给打坏了一边的目镜。根据地又找不到地方修理,很长一段时间只能用一边观察。部队之中虽说也有几部日军的士官级望远镜,可对于团一级干部来说,这种倍率小、基线短的望远镜,就远远地满足不了需要。 李子元送给自己的这部德国蔡司造七倍望远镜,可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所以对于这部望远镜,王诚很是爱不释手。至于那几条哈德门香烟,王诚则直接丢给了自己的政委和身边的战友。 临走的时候,李子元悄悄地给了王诚和基干团政委的警卫员,每人两件日式雨衣,外加二百发驳壳枪弹。并将这两个警卫员的晋造驳壳枪,换上了性能更好的奉造长苗盒子。如果不是花机关太显眼容易被发现,李子元真想给这两个家伙都换上花机关。 自己老首长的性格李子元知道,枪声一响肯定在第一线。要是警卫员没有一支好枪,也无法好好的保护自己的老首长。所以李子元在缴获了王铁石的家底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自己老首长警卫员,身上背的那支子弹不多的晋造驳壳枪换下来。 不过熟知自己老上级脾气的李子元,再三警告这两个家伙,在自己离开之前千万不能露陷。要不然这两个人,还是继续背他们那两支老掉牙的晋造驳壳枪。枪和子弹统统的没收不说,他们两个还得挨训。 从老上级手中拐出来一个营出来,李子元自然是心满意足。至于下一个目标,选择是落马和硚口,李子元倒是不在乎。只要能打通自己出山的道路,他就已经很满足了。而且落马虽说不如平川,可要比硚口富裕的多。能打下落马镇,对于自己来说倒也是一个好事,现在的他胃口不大。 不过硚口与落马的距离还是比较近,在与分区基干团的一营长商议之后,李子元还是在围攻落马的时候,在落马与硚口之间的公路上设置伏击圈。如果硚口的日伪军增援落马那就更好了,如果硚口的日伪军不动,也算是留下一个后手。 至于为何平川镇打的异常激烈的时候,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始终没有任何的行动。李子元早就通过审讯俘虏,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次一向配合紧密的三个据点,居然形成了各自为战的态势,问题出在壶北县城的那个洛合勘四郎少佐身上。 因为洛合勘四郎很清楚,自己之前扫荡的真正战果究竟是什么。在扫荡完毕王家沟返回平川镇后,洛合勘四郎就曾经严厉命令硚口和落马两个据点的日伪军,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封锁壶北东北山区出山的通道。 除了得到他洛合勘四郎的亲自命令之下,如果平川镇再有任何的异常,就算是平川镇打成一片平地也不许救援。因为洛合勘四郎认为,有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在前面,平川镇受到的袭击,只能是小股土八路的偷袭。只要戒备严密,这些土八路是掀不起太大风浪的。 而东面太行山内的八路,虽说装备很差,但是却喜欢用调虎离山,以及攻其必救、沿途伏击的战术。只要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不放松戒备,严密封锁壶北东部山区,土八路大部队过不来,平川镇即便再受到袭击,也不过是上次土八路小股部队趁机偷袭而已。 所以洛合勘四郎少佐命令两个据点,如果要是再出现一次土八路绕过这两个据点,进入平川镇甚至是壶北。那么无论是警备队还是日军,各级军官都要受到严厉的处罚。至于王铁石如果再出什么意外,让小股土八路混入平川镇,那么他这个警备队长就要换人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跟着老子更有前途 当初平川镇的军火库被炸、白晋铁路遭到破坏,差一点被有被师团长逼的切腹自杀的这位洛合勘四郎少佐,这次是真的发了疯。如果不是知道王铁石这样的狗不好找,而且他也指挥不了平川的日军中队长,这次军火库被炸的主要责任不在他。恐怕王铁石这个铁杆汉奸,脑袋就要搬家了。 在处决了硚口据点伪警备中队长,勒令硚口据点的日军小队长切腹,找了两个替罪羊后。洛合勘四郎干脆亲自接过了硚口与落马据点的指挥权,将王铁石这个伪警备大队长大部分权限基本上架空。 而李子元在平川镇据点打响之后,落马与硚口的日伪军也打算救援平川镇。但正在组织壶北、潞东两县日伪军联防,以确保白晋铁路不会再一次遭遇到袭击的洛合勘四郎,担心被封锁在壶北东部山区的土八路,借机渗透过来。直接命令两个据点,继续保持封锁山区的出山通道。 至于偷袭平川镇的八路军,洛合勘四郎不认为会是活动在壶北山区的那支土八路。因为之前他就接到过情报,在壶北西面的太岳山区以及东北方向的八路主力,近一段时间活动比较频繁。 而根据平川镇日伪军汇报,偷袭他们的人是一百多身穿八路军服的人。壶北东部山区的土八路,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这股八路应该是从北面或是南面过来的。八路擅长打就是伏击战,一百多人攻击设防坚固的平川,搞不好又是他们老一套的声东击西、引蛇出洞。 太过于自信的洛合勘四郎,认为以平川镇的工事,以及日伪军的兵力部署,一百多八路根本就攻不下来。上次是被那股土八路钻了空子,这回只要严防死守,即便是正规八路也占不到便宜。 只要等到天亮之后摸清具体形势之后,自己在决定下一步的部署也完全来的及。自信满满的洛合勘四郎,压根就没有搭理两个据点增援的请求。只是命令他们固守据点,轻易不许出动,一切等到天亮再说。 在给两个据点的日伪军下达完毕命令之后,洛合勘四郎的思路随即被整个壶北、潞东境内,白晋铁路沿线的遭遇到全面袭击的报告给打乱。白晋铁路线遭遇到全线袭击,对于洛合勘四郎来说,这是天大的问题,平川镇的战况随即便被他抛到了脑后。 等到平川彻底失去联系后,才发现不对的洛合勘四郎,才想起来命令王铁石以及驻平川日军新任中队长,立即赶回平川镇。命令硚口据点主力立即向落马靠拢,准备向北增援潞东与壶北交界处,正在遭遇袭击的白晋铁路。 此刻的洛合勘四郎,依旧固执的认为不过一百多人的土八路,是没有能力攻下戒备森严、工事坚固的平川的。只要守军防守严密,不中八路的圈套,缺乏炮兵火力的八路基本上无可奈何的。 而他自己则亲自指挥壶北县城的日军,以及伪晋南救国军一个团全力向北增援,试图挽回整个局面。但这位老兄的增援部队刚一出县城,就被太行部队的一个团,外加上太岳部队一部,给堵在了壶北县城以北的地方。 洛合勘四郎的遭遇,李子元自然管不到。而老巢被端了的王铁石,究竟会怎么想,李子元更加不会考虑。在他带着老首长增援给他的部队,刚抵达落马镇据点的时候,那里的日伪军正在集结,准备待硚口镇的援军抵达后向北面增援。 见到落马据点的日伪军,正在进行集结,李子元也丝毫没有客气。与那位与他性格差不多,一样唯恐天下不乱的一营长,在简单商议之后。决定由李子元指挥壶北基干游击队、曾生所部的一个连,外加他在留下一个连的部队攻击落马据点。 而一营的主力则由他带领,在落马与硚口之间设伏。至于带来的那五门迫击炮,两个人二一添作五。李子元要攻坚带了三门,一营长打伏击带了两门,李子元还将在平川缴获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也给了一营长。 因为在平川镇缴获的机枪,直接被老首长统统给没收、上缴了。性能更好一些的马克沁,已经到了老首长手中。他也只能将他私下藏起来的那挺九二式,给了一营长以加强伏击部队的火力。 在与一营长两个人像是分赃一样,分配完毕战斗任务之后。转过头李子元看着面前的两个连长直接开口:“三支部队协同作战,老子是一个游击队无所谓,可你们二位可代表着分区基干团的两个营。” “这次能不能打好这一战,可关系到你们老部队在你们团长面前能不能抬起头来。我可告诉你们这二位,这一战可是太行军区首长还有军分区首长都在关注着。谁要是拉稀,可丢人都丢到军区司令部里面去了。” “咱们也不说别的,是狼是狗战场上见。咱们三支部队从西、北两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看谁的进展最快,谁解决的日伪军数量最多。老子可说好了谁要拉稀的话,分战利品的时候别怪我扣。”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曾生与被留下的那个连长对视一眼,在都见到对方眼中的不服气后,什么没有说转身回到自己部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很明显这两个家伙在基干团的时候,就不是很对付。这次上了一个战场,更是谁也不服谁。 看着两个好像在斗气一样的家伙,李子元笑了笑啥都没有说。转过身站到伪军炮兵队长的身边道:“老兄,这次该怎么做不用我和你说了吧。我没有别的要求,你的炮兵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带的这几十发炮弹除了留下十发备用之外,都给老子打进落马据点。一发落到外面,老子就要你的脑袋。” 那位伪军炮兵队长,听到李子元的这番威胁,在看看他手中大张着机头的驳壳枪,以及两个端着花机关站在自己兄弟背后的土八路,咽了咽口水道:“长官,打进去倒是没有啥问题。可这战斗打完了,俺们都咋办?这要是回去,大队长非活剐了俺们不可。” “长官,要不这样。炮归您们用,俺们现在就教您。等教会了您,这炮你们往哪儿打都没有问题。可您能不能放俺们一条生路?俺可从来没有做过啥缺德的事,穿这身衣服也是不得已。” 对于这个家伙的苦苦哀求,李子元淡淡的道:“你们队长活剐了你们,那是以后的事情。要是你们现在给老子玩花样,老子落马据点不打了,现在就活剐了你们。还有,想活着可以啊。参加八路军,跟着我们一起打鬼子不就结了。放心吧,跟着老子肯定比跟着你们那个大队长更有前途。” “参加八路军,就可以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的做人,不是要比你们现在跟着鬼子祸害中国人,被老百姓戳后脊梁骨要好的多?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开炮,要么我马上送你们去见平川镇那几个鬼子。” “再说了,我听你的口音也不是这山西人,好像是河南人。你的老家既然在河南那边,那个王铁杆就是想要报复你都找不到人,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来吧,打完这一炮你就跟老子干。” 李子元犹如一只大灰狼在诱惑小白兔跟他走一样,连胡萝卜加大棒的连威胁带诱惑的,逼着那个伪军炮兵队长和他走。只是他的所有话,都没有他手中的那支大张着机头的驳壳枪,以及顶在伪军炮兵身后的两支花机关好用。 看了看李子元手中的驳壳枪,那个伪军炮兵队长咽了咽口水,无奈的带着他的兄弟,按照李子元的要求,调整好迫击炮的射击角度。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将带来的三十发炮弹中的二十枚,全部砸到了正在集结、列队的日伪军群之中。 因为李子元在奔袭落马据点的时候,特地要求尽可能的隐蔽行踪。在熟悉地形的史今带领之下,李子元与一营长带着部队,避开了沿途日伪军的眼线,选择了人烟少的山区奔袭。已经赶到落马据点外围的时候,虽说天色已经开始放亮,但却有效的避开了日伪军的视线。 当李子元打响的时候,正在忙着集结准备按照洛合勘四郎命令,向北增援的落马据点日伪军丝毫没有防备。三门八二迫击炮打出来的炮弹,让正在集结的日伪军顿时死伤一片。尤其是作为重点火力打击的日军小队,几乎是全军覆灭。 那个伪警备队炮兵队长,射击技术也的确相当了得。虽说在枪口的逼迫之下,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按照李子元的要求,打出的二十发八二迫击炮弹,几乎全部准确的落入了日伪军的阵型之中。 尽管李子元并不懂得炮兵的射击技术,可这个炮打的准不准,他还是能够看明白的。当第一发炮弹炸响的时候,他就看出来那个队长虽说是伪军,可这手中相当的有一套。二十发炮弹,几乎是追着日伪军炸的。二十发炮弹打完,日伪军也没有几个能站着的了。 看着山下死伤一地的日伪军,李子元下定了决心,这个家伙自己无论如何都得动员他加入自己的部队。虽说现在自己没有炮兵,打游击带着上百斤的迫击炮也有些不太现实。可有这么一个人总是有备无患的,省的到时候在缴获了迫击炮,自己也不会使用。 而这边李子元打定主意留人,而那边早就做好准备的部队,也在这阵子炮火的掩护之下,顺势发起了攻击。当那个伪炮兵队长的炮弹打光之后,三支部队已经在迫击炮的掩护之下,先后攻入落马据点。被打的晕头转向的日伪军,尽管还要试图抵抗,可已经组织不起来像样的防御。 、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拔脓就是好膏药 这次李子元没有亲自指挥部队冲锋,而是将前面的指挥任务,交给了二中队长钱德福负责。他自己则亲自押着伪迫击炮队分配给自己的迫击炮,跟着部队向前攻击前进。三支部队协同作战,自己兵力最少当不了主力。 这种情况之下,前边有钱德福指挥就已经够了。而且李子元认为,让钱德福这个仅剩的中队长,在前边指挥也可以锻炼的指挥能力。所以李子元在落马据点的战斗之中,还是选择了把握全局。 而将攻击部队的一线指挥交给了钱德福,他更多的重点是放在了看着这支伪军炮兵身上。李子元现在对炮兵的兴趣很浓,尽管他也知道这几门迫击炮,自己也就是暂时借用一下。自己眼下根本就不可能扛着迫击炮打游击,可有炮兵配合作战的时候真的很那个。 只要有日伪军试图抵抗,他毫不犹豫地直接一发迫击炮弹过去。等到跟在部队后边的他冲进落马据点之后,战斗也基本上打的差不多了。这一战李子元打的可谓是相当的爽,有了炮兵火力支援,他的劲头可谓是相当的足。 而那二十发迫击炮弹,也彻底打垮了落马据点伪军的士气和信心。当三支部队冲入落马据点后,剩下需要解决的战斗已经不多,也就主要集中在对付日军残存兵力上。至于伪警备队在挨了一顿迫击炮弹后,基本上已经垮掉了。 见到冲进来的八路,除了少量的死硬分子,侥幸逃过一劫的伪军基本上缴械投降。只有在第一轮炮火重点打击的目标,落马据点一个小队日军,残存的几个人与几个死硬分子,却是钻入了一个碉堡内顽强的抵抗着。 面对着基本上已经大定的战局,李子元拦住了想要发起强攻的两个连长。而是让人找来日伪军用来作为燃料的秸秆淋湿,又倒上缴获的煤油点燃之后,又将日伪军饭堂内的辣椒面全部倒了上去。借着风势将产生的浓烟,顺着碉堡内的射击孔给送了进去。 没有多大一会,碉堡内便传出来里面日伪军剧烈的咳嗽声。勉强又熬了一会,实在扛不住浓烟熏呛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端着枪全部冲了出来的日伪军。被早就安排了在碉堡出口守着的一挺轻机枪,一个长点射全部撂倒。 看着这些日伪军在被机枪倒下的时候,还被熏得通红的双眼。冲出来的时候还在不断发出的剧烈咳嗽声,兄弟部队的两个连长看着李子元的眼神都变了。他们这二位才发现,原来仗还可以这么打。 最关键的是这个招虽说损了一点,可对于缺乏攻坚武器的八路来说还是相当实用的。跟随部队参加过多次作战的两个连长,都曾经遭遇过面对日伪军工事,却因为缺乏攻坚火力而束手无策,导致本应该可以全歼的敌军,没有能够完全歼灭的事情。 这次李子元的这招虽说损了一点,可还是相当有效的。在山区作战柴禾是最不缺的,漫山遍野都是。煤油虽说不好搞一些,可不是完全搞不到,至于辣椒更是有的是,可以说基本上啥原材料都不缺。 有了这么一招,在面对日伪军工事群的时候,就用不到战士在敌军枪林弹雨之下,带着炸药包去爆破了。更何况八路军缺的不仅是炮火,就连制式炸药也一样的缺乏。李子元用的这些玩意,可比炸药好搞的多。 就刚刚李子元搞出的那股子浓烟,他们在后面都感觉到有些受不了,更何况那些钻入了不透风工事的日伪军?这个办法可真好,比死打硬攻可是强的太多了。虽说费了一些时间,可总比付出了一些伤亡要好的多。 包括曾生在内,两个连长不约而同的跑到李子元身边,询问他这种战术是怎么琢磨出来的。李子元也没有客气,将这个办法都教给了他们。不过李子元也再三强调,这个办法只能在已经清除了敌军侧翼掩护火力之后才能用。 要不然前送柴禾的战士,会遭遇到侧后方敌军火力杀伤的。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看风势,别到时候没有熏到日伪军,反倒是把自己给呛得够呛。烟这玩意即能熏鬼子,熏自己也是一样的。另外鬼子要带防毒面具的时候,用这玩意是没有啥用的。 而对于李子元来说,他一向就是不喜欢强攻。只要但凡有可能,他就不会去强攻某一个据点,原因很简单,部队从来没有在火力优势之下作过战。而没有足够的火力支援,强行攻击付出的代价往往都会很大。 所以在主力部队当连长的时候,他就始终在琢磨对付日军碉堡和岗楼的办法。不过岗楼还没有琢磨出来,但对付碉堡他很是琢磨出来几个招数。虽说在某些人眼中有些损了一些,可李子元认为能拔毒的就是好膏药。只要能有效减小自己的伤亡,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 落马据点顺利夺下来,李子元很是心满意足。至于一营那边已经打响的伏击战,他就不想去参合了。他快速的分配完毕战利品后,李子元大方的放走了一营长给他留下的那个,甚至表态曾生如果想要参合一把,他也没有啥意见。 至于他自己,则忙着带着部队扒掉落马据点的日伪军工事。而常娟也机不可失的在关力的配合之下马上行动起来,将据点内的粮食分发给老百姓之外,忙着动员群众和伪军俘虏参军。 看着忙得挺欢实的常娟,李子元摇了摇头啥都没有说。能动员一部分新兵最好,实在动员他也不指望。他认为还是应该将心思,放在老首长交给的那一百多民工为好。这里的老百姓,他可不敢去指望。 这里的老百姓,都是守家待地的。一个人当兵走了,可家不能跟着搬走。让他们担着日伪军报复的风险,去当八路有些不太可能。毕竟像落马这样位于交通要道上的中心集镇,自己是不可能守住的。 壶北的日伪军对参加八路军人的家属,报复力度相当的大。这也是为何之前壶北境内,工作很难展开。前壶北基干营的兵力,是潞东军分区所属的几个县内,兵力最少也是发展最困难一个的主要原因。 日伪军动不动以屠杀为手段报复军属,使得这里的老百姓,特别是像落马、硚口、平川这样,日伪军控制严密地区的老百姓,参军的热情一直不是很高。在这种情况之下,常娟的动员效果恐怕很有限。 倒不是说这里的老百姓,没有抗日救国的热情。可谁都有自己的家人,一个人参军全家遭殃这种事情,让这里的老百姓对参军抗战显得顾虑重重。常娟在那里废了半天的口舌,结果只有一个爹娘都没有,无牵无挂的年轻人报名参军。 看着有些失落的常娟,李子元啥都没说,只是指了指临街的房子外边刷的一人通八路,全家都连坐的标语道:“指导员,你忘了王家沟了。如果没有王家沟的那次屠杀,就算有鬼子的威胁,也不会影响到这个份上。但王家沟那次屠杀,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你说的再多、再好,也比不过一个王家沟屠村的影响。抗日救国的道理,老百姓不是不明白,也不能说是不支持。可你大道理讲的再多,鬼子在王家沟做的一切,便彻底的打消了你所有的努力。” “人家都是有家人的,你在这里站不住脚,让人家家人怎么办?难道就让鬼子一刺刀、一刺刀的都给挑了?这里不是太行山里面的堡垒区,也不是稳固的根据地。甚至连游击区,都只能勉强算的上。日伪军的势力,还是占据绝对优势的。” “所以,这次动员希望恐怕不会太大。我给两个思路,一个是我老首长交给咱们的那些民工,不是晋北的就是河北的。家都不在这里,自然不会担心鬼子报复,你可以从这里想想办法。” “第二就是寻找一些三不管的村子,或是落马、硚口两个据点周边的村子,从那里去着手。我想这一战打完,老百姓对我们应该有一个清楚的认识。发动群众,还是应该以农村包围集镇为好。” 因为动员失败而有些沮丧的常娟,对于李子元的这番评论很是不以为然。常娟认为李子元打仗的确有两下子,可在动员群众方面,他还是没有什么经验的。李子元的话虽说有一番道理,可不能代表全部。 看到常娟的满脸不以为然,李子元啥都没有说。只是掏出了从王铁石家搜出来的一支勃朗宁手枪,塞到常娟的手中道:“驳壳枪给你用太重,日本手枪又不可靠。还是这些撸子,比较适合你们这些女同志。” “你把那支南部十四式换下来,留着给你做自卫手枪用。至于那支南部十四式,你愿意留着就留着,不愿意留着就送人。这次子弹缴获的不少,我给你留下了一部分。这玩意的子弹虽说不像驳壳枪那么好搞,也不算是太难搞。” “你也用不到心疼子弹把枪好好的练好,这玩意在关键的时刻可以救你一命。你一个女同志,让鬼子抓到了可不是啥好事。我可希望上级,别在给咱们部队派女兵了。咱们在敌占区活动,带着你们这些女兵实在不方便。” 对于李子元的这番评价,常娟很是不满意:“李队长,你这话就不中听了。女兵怎么了?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梁红玉擂鼓助战,杨家女将上战场杀敌。怎么到了今天,女权都已经开始解放了,你还嫌弃女兵会成为你的拖累?” “难道你当年参加红军的时候,部队里面就没有女兵?我可听说当年你们所在的红四方面军,还有一个妇女独立师不说,还曾经在战场上发挥重要的作用。上级都没有嫌弃过女兵不中用,怎么到你这里还嫌弃上女兵了?现在那个部队里面没有女兵?就是之前的晋绥军里面,不也是有女兵吗?”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哪儿也不去 常娟噼里啪啦这一番反驳的话,李子元翻了翻白眼道:“常指导员、常大小姐,我什么时候嫌弃过女兵?我只是说在像现在咱们这样在敌占区活动,女兵有些不太合适。你们女人的事情,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日本鬼子什么德性?那是一群畜生不如的东西。男兵被俘,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可你们女兵被俘,这结果会怎么样就不用我说了吧?咱们这次在平川和落马两个据点,解救出来那十多个被鬼子当成什么慰安妇的妇女,她们在日军据点中过的什么日子你去问过没有?” “而且咱们在敌占区活动,要随时能打、能走,也许一天一夜要跑个百八十里地的。男兵尚且很吃力,你们女兵能做到吗。你们这些女兵,又是在敌占区活动,一旦掉队了结果会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 “就说你,前一段时间王家沟一战的时候,还要两个战士架着你才能勉强跟上队伍。这次穿插作战,你不还是靠着战士们掺着,才完全的坚持下来吗?常大小姐,在东部山区活动还好一些,一旦深入敌占区活动,你跟不上部队掉队了怎么办?” “要是被鬼子抓到了,一个女八路一刺刀挑了,对于你们来说都是幸运的。要是在主力,多少个女兵老子都不怕,就算部队打光了老子也会保护好你们。可咱们部队就这么点实力,又是在日伪控制严密的敌占区活动,有些后果不是你或是我能承担起来的。” 其实李子元话并没有说完,他还有一截话没有说出来。常娟这个女人虽说不能说特别漂亮,但是无论是从气质还是相貌来说,都可以说的上中上。即便是与一群大姑娘、小媳妇站在一起,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来不同。 即便出现意外,她也很难进行隐蔽。不是她那一头利落的短发,而是与那些农村的大姑娘、小媳妇相比,中上的相貌和绝对不一样的气质,会让暴露她真正身份的。这样的女人一旦落到日军的手中,恐怕结局会更加的悲惨。 将视线转向了正在扒炮楼的部队,沉默了良久了良久的李子元才道:“我只能保证我会尽可能的保证你,或是其他女兵的安全,但形势的发展和变化,不是我一个人能够保证的。有些事情,我也只能说尽力。” “一旦形势危急,我会第一个把你们这些女兵送走,或是找地方坚壁起来。常娟同志,我希望到时候你理解我、配合我。战机如生命,我不想到时候再出现任何浪费时间的争执。别忘了,你虽说是指导员,但首先你是一个女人。” 李子元的这番话音落下,也许想起了在日军据点内解救出来的那十几名妇女,常娟也沉默了下来。不过让常娟去和李子元解释,自己当时为何需要两个战士架着才能跟上部队,常娟也实在无法说出口。这女人来月事、痛经的事情,怎么能和一个男人说? 无法解释当时因为自己肚子疼的浑身无力,才没有办法的常娟。看着手中李子元交给她的那支勃朗宁手枪,沉默良久才下定决心的道:“我会尽快的让自己成熟起来,学习军事技能,我绝对不会再拖部队的后腿。” “今后你的训练课,我也与其他战士一样参加,要求平等的对待。你怎么训练他们,也就怎么训练我。战士们跑一千米,我绝对不跑九百米。到了战场上,我也会留下一发子弹给自己。请你放心,无论是保守部队的秘密,还是为了我自己,我绝对不会落到日军的手中。” 常娟的保证,让李子元微微的一愣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转移了话题:“指导员,那十几个解救出来的妇女,你送到地委去安置吧。她们虽说就是这附近的人,可经历了这么一遭,让她们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也就没有了她们的活路。” “我们有些同胞,别看鬼子在jianyin他们的姐妹、妻子的时候,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什么都不敢做,甚至连试图反抗的想法都没有。可对付自己的女人却是能耐大的很,接受不了这些命运悲惨的女人。” “他们很多的时候都忘记了,女人是需要男人的保护的。这些妇女还是请地委的同志帮着安置一下吧,要是直接让她们回家,恐怕她们很多人都不会活下去了。咱们只能救她们一次,可救不了第二次。风言风语可是一样会杀人的。” “另外咱们这次缴获的武器弹药,除了上缴和补充损耗的之外,剩下的那些要找一个可靠的地方坚壁清野起来。二区的范围你熟悉,所以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你负责。还有就是部队换装的事情,也需要抓紧时间进行。” “这次在平川镇缴获了大量的布匹,足够给咱们部队换装了。我的意思是咱们在敌占区活动,还是先不要配发军装了。便装虽说看起来不整齐划一,可活动的时候还是比较方便的。这样,一人两套便装、两套绑腿,每个人在发一顶军帽就足够了。” “不过你记住了,绑腿一定要配置齐全。这玩意在战场上,作用相当的大。不仅能够在必要的时候当绷带使用,还可以连接起来当成绳子和制作担架。咱们下一阶段活动范围,应该还是以山区为主,所以绑腿一定要想办法配齐。鞋子也是一样的,山地活动最费的就是鞋子。” “我这次留下了不少的鬼子使用的胶鞋,可咱们自己还要想办法在赶制一些步鞋。山地活动特别费鞋子,所以这些鞋子一定要保证供应。嗯,老首长答应的卫生员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够到位。” 李子元絮絮叨叨的,与常娟交待很多的事情。倒不是他有些婆婆嘴,实际上连续的行军作战,即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又消耗了大量脑力的他现在很疲惫。但明显还有些没有进入状态,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摸到轻重缓急的常娟,李子元也只能按耐着性子尽可能教她。 在平川镇收集布匹这没有问题,可在战士身上衣服置换上,却明显有些摸不到头绪,还在哪儿想办法给大家制作军装,却是有些忽视了绑腿的问题。现在李子元已经想开了,军装不军装的不重要。 反倒是在敌占区活动,便装有时候会更加的方便一些。但绑腿的重要性,李子元却是很看重。所以除了缴获日伪军使用的绑腿之外,李子元还要求给战士们每个人,在加上一副备用的绑腿。这一点却正是常娟所忽视的,所以他才特别叮嘱一下。 而且对于李子元来说在落马战斗结束后,他并不打算急于撤退。除了在落马筹集一部粮食和物资之外,就是让部队在这里好好的调整和休息一下。至于落马据点以南的方向,此时正在响着的密集枪炮声,李子元就好像当做没有听到一样。 心里明显有些痒痒的曾生,想要请示是不是去帮一把忙。对于这位老兄的有些不识趣,李子元很不礼貌的翻了翻白眼道:“我说老兄,人家一个完全建制的营,连解决伪军一个中队,日军一个小队都需要你去帮忙,你让你们一营长的面子往哪里放?” “咱们部队虽说有严格的纪律,可你老兄不是不知道,你们那个团的三个营长之间,也在明争暗斗争夺绝对第一主力的位置。你老兄这一夜打的不错,给你所在的三营争了不少的光。你不让一营长去找回点面子,他怎么受得了?” “还有,你小子这一仗捞了这么多的装备还不知足。你看看你的连,现在清一色的都是晋造六五步枪和捷克式了,那些老套筒都借着这一战换掉了。轻机枪都混到了六挺,老子当年在主力部队带的那个连,都没有你阔气。” “战士们身上的子弹袋,现在也都是满满的,手榴弹每人都四枚。你现在还要惦记着人家碗里的肉,这说的过去吗?这有财要大家发吗,你不能一个人都划拉到你自己碗里面去。老兄,手别伸的太长。放心吧,就算上级抽调走几挺机枪,还是会给你留下一部分的。” “再说了,连续行军、作战,你小子不累,战士们可都累坏了。你就别吃着白菜的命,却操着卖鸦片的心了。今天咱们那也不去,除了向壶北县城方向派出监视哨之外,就在这落马据点休息。 “眼下周边的日伪军眼下注意力,都被主力那边吸引过去了,咱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地修整一番,也好好的改善一下伙食。老兄,你的部队现在都已经换装了,我的兄弟们可还穿着棉衣呢。” “老关那儿还有没收王铁杆家后筹集的一笔钱。除了上缴和置办急需物资之外,还剩了一点家底子,这次又在落马筹集一笔款子,都拿出来好好的犒劳一下大家。这落马镇可是壶东首富地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我已经交待老关了,今天咱们不开火,大肉包子和小米稀粥管够。再买上二十只烧鸡、二十个大肉肘子,让大家好好地打打牙祭。不过有一点我可跟你说好了,谁要是敢喝酒,别说老子让他继续啃窝头去。” “不过缴获的日本罐头和干粮,所有能够保存的食物都不许动。都带回去上缴给你们营长,你们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你们的兄弟还在那边啃窝头呢。等一营长那里解决了问题,咱们在拍拍屁股走人。” 被李子元连敲带打,搞的满脸通红的曾生被他的指导员给拽走了。看着这两个家伙的背影,李子元摇了摇头对常娟道:“曾生这个家伙,在冲锋陷阵上是一把好手。不过其他的事情,可就比他的那个指导员差多了。”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跟着走 ”听到李子元对曾生两个人的评价,忽然想起来前一段时间,李子元的那番队长是爹、指导员是娘的论述,常娟抿嘴一乐却是道:“李队长,你也别只说别人,你自己的性格也没有比曾连长好的太多。” “不过李队长,我们只知道你是老红军出身、是川北人,可你的具体经历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之前也接触过不少的红军干部,可像你那个年纪就跟着爬雪山、过草地的,还真的不是很多。” “当年日本人刚进攻山西的时候,到山西作战的川军我也见过。穿的破破烂烂的,大冬天的还穿着短裤、草鞋,手中的家伙好像比咱们八路军还不如。可我知道四川一向号称天府之国,不应该那么穷吧。” “还有,我听说你十四岁就参加红军,那么小是怎么跟着爬雪山、过草地过来的?在草地上没有粮食,真的连皮带和草根都吃吗?爬雪山的时候,那山真的是那么高,连鸟都飞不过去?山上一年四季,都是白雪皑皑?” “咱山西的山虽说也不矮,可我们还都没有见过那么高的山。还有你当年跑出来参加红军,你的家里人知道吗?他们同意你们出来参加红军吗?还是你的家里面没有人了,没有人管你才去参加的红军?” “我十八岁参加牺牲同盟会的时候,我爹还找到学校死命的拦着呢。你十四岁参加红军难道家里就没有分拦着?你十四岁就上战场,难道真的不害怕吗?你打仗的那些本领,真的都是在战场上学的吗?” 虽说对部队工作还有些不是很熟悉,但自担任指导员来却一向表现都很稳重的常娟。突然化身好奇宝宝,一连串的提出这么多的问题,让李子元不由的满脸黑线。他有些搞不明白,刚刚不是还说的是曾生吗?怎么谈着谈着,这话题拐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看着正过来找自己的关力和史今两个人,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外加常娟满脸的好奇。李子元却是沉吟了一下后道:“我参加红军的时候比较晚,雪山爬过几座,但草地只过了一遍。” “我跟着部队第三次过草地的时候,因为准备的比前两次充分,而且部队数量也比前两次少了一些。所以虽说筹粮也一样困难,但搞到了不少的牦牛。到了最后时间也断了粮食,但也没有像是前两次那么严重。皮带和草根也吃过,不过是快出草地的最后两天。” 听着李子元有些低沉的语气,脸色也显得很沉重,好像勾起什么不是很愉快的回忆。关力和史今却是都摇了摇头,没有在继续问下去。他们两个的人生经历,毕竟比常娟这个黄毛丫头要多的多。别人的脸色,他们还是能看懂的。 可常娟却明显不想善罢甘休,非要他讲出来那么小的年纪,是怎么跟着部队走下来的。常娟的态度很明显,李子元的经历对部队很有教育意义,如果说出来会更加激发战士们斗志的。这是政工工作的需要,她希望李子元不要有什么隐瞒。 被搞常娟的逼问搞的有些头大的李子元,只能无奈的回答道:“你问我当时怎么想的,我也只能告诉你,当时啥想法也没有,唯一的想法就是跟着走。至于其他的事情,要么没有精力去想,要么就没有想过。肚子都填不饱,还能有啥想法。” 李子元的回答,不仅让常娟一楞,就是边上的关力和史今都愣了。这个家伙的口才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怎么到了这里就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跟着走就完事了。他们这些人看的很神圣的东西,到李子元这里就是这三个字就完事了。 看着几个人面目各异的表情,李子元呵呵一笑道:“你们这是啥表情?我当时才十四岁,能有啥想法,不就是跟着走吗?那个草地茫茫几百里荒无人烟,要是掉队基本上就没有活路。不跟着走,就是想当逃兵都当不了。” “不过,我这条命就是我老首长和战友们救下来的。我当时年纪小背的粮食也少,再加上正处在半大小子饿死老子的岁数。背的粮食进入草地没几天,背的粮食就吃光了。要不是当时兄弟们,剩下自己的口粮匀给我,我早就饿死在草地里面了。” “雪山更没有什么好神秘的,跟这晋东南的太行山相比就是高了一些,方圆上百里没有人烟而已。等到将来把鬼子赶跑了,要是咱们都活着,我会带你们去看看那边的山和这边有啥区别。” “至于家里面,我当红军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自然也就不可能阻拦。至于上战场害怕不害怕,说实在的虽说正赶上百丈关大战,可当时年纪小也不知道啥叫害怕。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这个道理。” 李子元干巴巴的几句话,将自己参加红军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遍便闭上了嘴,明摆着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不过李子元也快速的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们二位老哥找我有什么事情?” 他这一提起来,关力和史今才想起来,自己二人是请这二位去吃饭的,结果却被李子元的经历给吸引的忘记了。而史今找李子元,是想问问一营那边用不用给留饭。那里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就这么干巴巴的将自己几个人打发了。两人不仅忘了自己干什么来了,还显得相当的无趣。 听到两个人找自己的原因,李子元苦笑的摇了摇头道:“都去吃饭。吃完饭,让部队就在这伪军工事内休息。至于一营那里,还是给他们留下一些吃的吧。我看这落马镇有点像集镇的意思,准备一个营的饭还是没问题的,再说咱们也不是不给钱。” 交待完史今之后,李子元转过头对常娟道:“指导员、常大小姐,麻烦您老人家干点正事好不好。这一战又伤亡了不少战士,你啥时候给我补足啊。那一百多民工,还在等您老人家去上政治课呢。”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才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的常娟连忙跳起来,连饭也顾不得吃,急忙向民工驻地跑了过去。看着这个丫头有些毛躁的背影,李子元摇了摇头让关力去协助她,至于史今还是给他们把饭送过去。 打发走几个人后,静下来的李子元却陷入了沉思,常娟的那番话有些勾起了他的心思。家对于眼下的他来说,已经是一个遥远的词了。直到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一个出来到川北,进行毕业旅行的二十一世纪的法律系大学生,成了一九三三年一个失意小军阀的五少爷的。 好吧,穿越就穿越,这一世的爹虽说在四川多年军阀混战之中,因为总打败仗、总被挖墙脚,失去了所有的军队和地盘,成了一个失败者。可凭借着多年的收刮与聚敛,还不是一般的有钱。 他这个五少爷即便啥都不做,也可以丰衣足食的混吃等死下去,当然在某一年来临之前,得给自己寻找到一条退路。否则在那个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里面,他这一世的家世会让他成一名老运动员的。 只不过没有两天,他就发现他的这个所谓的五少爷,压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他这一世的母亲原来只是大太太身边的丫头,被喝醉酒的老爷那啥怀孕后,被一心想要在复杂家里面取得统治地位,需要多找几个贴心帮手的大太太,逼着吃完想不认账的父亲纳为姨太太的。 这一世李子元那个要相貌没有相貌,要才学没有才学,唯一的特点就是老实听话的娘,即便身份从丫头晋升为姨太太,可也是他那位老爹最不得意的姨太太。再加上是被逼着纳的,更是不招他爹喜欢。在晋升为姨太太的同时,也直接被打入了冷宫。 别说其他的姨太太不拿着他们娘俩当回事,就是家里面有点地位的下人,都没有拿这娘俩当一回事。而大太太在发现李子元的母亲,并未起到她希望的作用之后,也就失去了一切的兴趣。从原来的热心,快速转变成了冷淡。 这一世的李子元自出生后,便与自己母亲蜷缩在那座深宅大院的一角无人问津。好在虽说冷落归冷落,但该给的待遇还是不差的。毕竟这一世的李子元,还是名正言顺的五少爷,尽管没有人拿他这个五少爷真的当回事,要想混日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在李子元穿越到这个年代不久,他的母亲便过世。至于他的父亲,好像几乎忘记了还有这个儿子,只是在每年的过年时候,他才能见到那个父亲一面。对于他这一世足足有十七八个子女的父亲来说,他这个儿子真的什么都不是。就连他的这个名字,还是大太太给取的,也正好跟他前世的名字对应。 好在大太太还念在她母亲伺候自己多年,时不时的还照应一些。虽说面对李子元的时候也相当的冷淡,但该给的待遇还是不差的。从上学到换季,倒是什么也都不缺。虽说境遇相对于有一个得宠母亲的兄弟姐妹来说差很多,可总体还算是丰衣足食。 而在这一世的母亲去世后,李子元虽说暂时还不愁吃、不愁穿,可活的就像一只困兽一样。他大学学的法律,在这个有枪便是草头王的时代,没有人会和你谈的。也就是说他学的那些玩意,在这个时代基本上用不到。 至于其他的,他才发现自己啥都不会。呃,电脑他倒是精通,可这个世界去那里找电脑,人脑倒是有的是,猴脑的数量也不少。发现自己啥都不会,再加上年纪太小,走出去饿死比混出来容易的他,憋的像是一个被关在笼子里面的猴子。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李子元的痛处 就在李子元白天去上学,晚上在自己那间屋子内,琢磨未来的路该怎么走的时候。从草地南下作战的红四方面军,打到了他这一世的家乡,这个距离成都不到百公里的那个小县城。 他的家人收拾行李跑向成都的时候,却是把他这个无人当回事的五少爷给忘了。红军进城那天,被枪声惊醒李子元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现在那个所谓的家里面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本来就无人问津的他,更加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不仅所谓的家人都不见了,就连往日里趾高气昂的奴仆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知道究竟出啥事正一头雾水,还在莫名其妙的李子元。看到进城部队的旗帜的时候,才知道打过来的是红军的李子元反倒是兴高采烈,直接就地报名参加了红军。前世那些开国将军或是老干部的待遇,让他很是有些心动。 尽管李子元对于这段历史的了解,只限于学生时代历史成绩还是一向低空飞过的教科书。作为一个临考试的时候,只是把历史当成一个拉分项目,拼命死记硬背的人,很难指望他对历史会有真正的了解。 对军史乃至历史,基本上就是一个小白。甚至连红军当时几个方面军之间差别,都一塌糊涂的李子元。看到红军就好像看到一条出路一样,还是想都没有想的直接参加了红军,成为了这支军队的一个十四岁的新兵。 虽说对于此时的红军,他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于前世历史书上,语焉不详的那些不多的内容。但一个大学同学太爷爷,作为开国将军身份带来的荣誉,还有享受的待遇,却是让前世家事也就一般他很是羡慕。 认为参加红军对于眼下困在那个冷漠家的自己,无疑还是一个不错的出路。最起码只要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到了十几年之后一个老红军的待遇还是跑不掉的。至于在享受那些待遇之前,要从枪林弹雨之中熬出来的过程,他除了知道打仗要死人的之外,根本就一无所知。 等到参军之后,李子元才发现这个时代的事情,真的不能用前世的眼光去认同。保卫局的人那双冷冰冰的眼光,看了都让人毛骨悚然。累死都要跟上部队,因为在川西北一旦掉队了要么等待自己的是死亡,要么被某些还停留在奴隶社会的民族抓去当奴隶。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在某个穷乡僻壤当一辈子农民。 自己这一世的那个家,是绝对不会花钱赎自己的。就算是当了川军的俘虏,也比掉队要好的多。而刚参军就赶上了百丈关大战的他,在枪林弹雨和尸横遍野之中,也活的是战战兢兢。生怕那枚子弹不开眼,或是那架飞机上投下来的炸弹,断送了他的开国将军梦。 最关键的是他发现对于缺乏通讯工具的红军来说,交通员的重要性很大。要是消息没有在规定时间送到指定位置上,是要受到军法严惩的。如果影响到战斗的发展,也是一样要掉脑袋的。 在过草地的时候,因为肚子整天都饿的咕咕叫,又管不住自己嘴的李子元。要不是王诚发现的及时,差点没有饿死在草地上。反倒是跟随部队翻越雪山,向川西北撤退的时候,前世身为一名资深驴友,最喜欢登山的他倒是没有啥感觉。 直到走出草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参加红军,不光要脑子活、关键还要能跑。即便在没有战斗的日子里面,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双脚。因为一旦脚出现问题跟不上队伍。等待自己的只能是被就地安置。脚如果受伤,对于红军战士来说是除了重伤员之外最致命的外伤。 在经历过百丈关大战的枪林弹雨之后,明白自己要想享受十几年后的老红军待遇,首先得活下来的他,拼命地学习一切军事技术。那个时候的李子元好恨自己,为什么在前世读的不是军校?非要去读那个什么法律系。 当然,他要是有这个先见之明的话,他也不会没事去爬什么川西那些大大小小雪山,以庆祝自己大学毕业正式迈入社会。结果熊猫没有见到,反倒是搞的自己从山崖上摔下来,稀里糊涂的就回到了这个年代。幸亏他当时没有去西藏,要不然眼下他不一定会出现在哪里。 可这世界上毕竟没有后悔药卖的,现在不管他是后悔参加红军,还是真心后悔当初高考的时候为啥没有考军校都已经晚了。现在他能做到的,就是拼命的和那些老前辈,学习战场上杀敌,确切说是生存的本事。 虽说分配给他的第一支枪,是一支老掉牙甚至连膛线都磨没有了老套筒。给他的手榴弹是屁股底下拴着麻绳,质量实在不咋地的红军自己制造的马尾手榴弹。但李子元依旧很兴奋,因为对于他来说至少有了保命的本钱,尽管只给了他三发子弹实在有些过少了。 在从百丈关北撤后驻军川西北的时候理想很丰满,但面对的现实却很残酷的李子元拼命学习军事技术。利用自己给老首长当通讯员的特殊身份,到处去老兵那里偷学经验。从射击到投弹,只要战场上能用得到的东西什么他都肯学。 而王诚在发现自己这个通讯员,居然如此好学之后也很高兴。不仅亲自教会了他很多战场上的经验,还利用自己驻地靠近红军大学的机会。找到一个原中央红军调到四方面军后,被下放到红军大学担任教员的干部,教李子元学习识别地图、使用指北针等一些基本的军事理论。 红四方面军自身的正规军校毕业生,到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所剩无几。剩下都是高级干部,别说李子元就是王诚都够不到。但红军大学有不少从中央红军调来的军校出身,甚至是某些出国留学过的干部当教员。再加上多年内战经验,绝对是人才济济。 在川西北休整的近一年时间里面,在王诚的特殊照顾之下,李子元扎扎实实的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尽管两世遭遇不同,但李子元在后世名牌大学法律系毕业的学霸底子还是在的。在加上厚实的数学底子,很多东西学的速度很快。 搞的他那位老师很兴奋,想要将他调到身边亲自**。在普遍文化程度比较低的四方面军各级干部之中,像李子元这样接收新鲜事物快的小战士,很得这位一方面军名将的喜爱。不仅自己倾囊所授,还是拽着其他教员教李子元。 甚至就连现在的一二九师师长,长征时期的红大校长都私下给李子元上过课。李子元图上作业,就是跟他的这位师长学的。在援西军期间,那位老帅还亲自点名让李子元去随军学校,学习了几个月时间。 但王诚担心李子元这个小家伙,在当时的环境之下被人抓到小辫子在咔嚓一刀,所以还是利用自己部队与红大驻地近,甚至为红大担任警卫的机会,让李子元晚上去学完习在回来。在红四方面军北上后的几次战役之中,又给了他几次机会实战。 而在抵达陕北之后,在某位王诚鄂豫皖时期的老战友来看自己老首长的时候,李子元还专门和这位手枪队长出身的干部,学习了一些侦察方面的本事。在加上发挥他自己前世学霸的能力,以及在战场上取得的实战经验,李子元这才逐渐成熟起来。 这些事情,他只能默默地压制在心里,不敢向任何一个人说。不仅是自己的身世,还有更不能说出口的自己参加革命的所谓动机。心里面压制了这么多的秘密,面对常娟刨根问底式的打听,李子元能开心就怪了。 人家参加革命是为了理想和信念,他当初参加革命单纯的就是为了投机。在川西北驻军休整期间,因为吃不饱肚子差点没有当逃兵。这些话他哪敢说啊,要是传出去了还不得被撤职回家啊。 而常娟触动的不仅仅是这些,还有那句家人。当然李子元被触动的不是这一世的,那个基本上没有人将他当回事的家。而是前世那个虽不算得上富裕,但却足够温馨的家庭。多年征战、学习的生涯,让他几乎没有时间去想。常娟的这番话,却勾起了他的回忆。 自己一晃已经来到回到这个时代七年了,这七年里自己前世的父母还好吗?自己喜欢登山和冒险,尽管家境并不十分富裕,尽管为他的这个爱好一直在担心,但那个却始终在默默支持自己的父母,膝下就自己一个儿子。 现在又失去了自己这个曾经让他们引以为傲,却又让他们担心的父母会成什么样子?等到他们老了,会有人去照顾他们吗?常娟的话触动了李子元心中,已经整整隐藏七年的那根最柔软的神经。 就在李子元陷入了回忆之中的时候,那边一营长已经在落马与硚口之间,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并顺势拿下了硚口据点。随着一营那边的枪声落幕,李子元大树底下好乘凉的计划也取得了几乎圆满的成功。 有些不放心的王诚,在完成配合主力对白晋铁路破击战后,带着基干团的一个营,也赶到了落马据点与一营汇合。不过等到王诚赶来之后,整个战斗基本上已经彻底的结束。看到老上级,李子元心情好了许多。 见到李子元以及已经拿下的落马据点,并得知一营已经完成对硚口据点出动的日伪军围歼,并已经顺势夺取硚口据点,王诚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能感叹这个家伙胆子大,点子也足够幸,关键算计的也很准。 正文 第六十章 调整 这一战下来,壶北局面在短时间之内,有了一个根本的改善。至少李子元在壶北的压力,在一段时间之内相对来说要小了许多。当然日军事后势必要报复,但对于他来说拉虎皮做大旗这一招,却是取得了成功。日军在想报复,恐怕也得掂对一下。 尤其是伪壶北县警备大队,外加一个整编中队,在这一战后基本上被歼灭,对壶北境内的日伪军是相当一个重创。至少在伪警备大队重新组建之前,日伪军对壶北东部地区控制力度,恐怕要有一个阶段性的下降。这无疑对他在壶北东部地区的活动,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而且此次以破袭战为主的白晋铁路破击作战,全线参战部队数量虽多。但好像到目前为止,壶北战场这个最南面的辅助战场,取得的战果貌似最大的。难怪就连师长都感叹,他这个在红大时期的半个徒弟,这一战搞的漂亮。 亲眼见证了李子元一步步成长起来的王诚,知道这一战下来李子元是真正的成熟了。尽管这个家伙在此战之中,反过来调动了自己的分区基干团,甚至让主力反过来配合他行动,显得有些反客为主。但王诚知道以后将他放在任何地区,都不用在有任何的担心。 看着正在休息的部队,王诚转过头对李子元道:“你得琢磨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了。这一战过后,日军势必要进行大规模的扫荡报复。你所在的区域是整个太行区的西南门户,也肯定是日军重点扫荡地区。” “你要趁着日军扫荡之前,尽快的抓紧时间恢复实力。分区部队下属地区不止你一个壶北县,所以不可能只顾着壶北这一地。你一定要小心一些,此战过后日军的报复力度肯定要很大,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一些,别大大咧咧的再让鬼子给抓了去。” “你小子这一战搞的惊天动地,不仅师长就连副总指挥都给惊动了。副总指挥还亲自发电报到军分区,询问你这里的战况。可也把鬼子报复的主要目标,给搞到了自己身上,别脾气一上来就死撑。游击战的精华不用我和你多说了,尽可能避免和鬼子死打硬拼。” “还有一战区为了配合中条山守军,眼下派出了几支部队准备到晋东南地区打游击。听说还有几支中央军的精锐,就是什么打过淞沪会战的德械军。眼下已经渡过黄河,正在向晋东南地区挺进。” “你在这里活动,很有可能会和他们遭遇。现在形势很微妙,如果能够避开他们还是避开他们为好。如果实在避不开的话,记住一句话咱们不惹事,可也不怕事。不过他们来晋东南,也可以再一定程度上缓解你的压力。” “他们抵达晋东南,估计小鬼子会暂时将视线从你身上转到他们的身上。人家是装备精良的中央军,不是咱们这些土枪土炮,连番号都没有的杂牌军可以相比的。鬼子重视一些,也是很正常的。就是担心他们?” 说到这里,王诚沉默了一下,却是转移了话题道:“你也准备一下撤离吧,这里不是长待的地方。现在已经达成战略目标的主力部队,除了部分阻击日军增援兵力的部队,以及正在对桥梁和路基进行爆破的部队之外,已经陆续开始回撤。还有,在落马据点缴获的子弹,你就自己留着暂时不要上缴了。” 对于老首长的叮嘱,李子元微微的点点头后,沉吟了一下道:“老首长,那个伪军炮兵队我全部上交,不过他们的那个队长能不能给我留下?这个家伙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国军战俘或是散兵出身,军事素质很扎实。” “我现在就缺这样的人,如果能够我留下,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这个人我不白要,我保证帮着分区解决那五门迫击炮的部分炮弹。老首长,你也是过路财神,是不是给我留点。炮咱不用,人总该给我留下一个吧。” 李子元的这个要求,王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头,将那个炮兵队长给他留了下来。至于那五门迫击炮和其他的伪军炮兵,王诚还是全部都带走了。 尽管王诚让李子元将在落马据点缴获的子弹,都自己留下来。甚至命令曾生将他在落马缴获的弹药,也都给李子元留下。可连同在平川镇缴获的弹药,李子元最终还是只留下了三万发,剩下的都给老上级带走了。 整个分区基干团还有其他部队,那点寒酸的弹药储备,他还是很清楚的。虽说上次自己上缴了一万发子弹,可这一战恐怕又要消耗的差不多了。毕竟对于李子元来说大河有水,他的这条小河才能满。 李子元很清楚鬼子如果报复,肯定不会以自己为主要目标。这次白晋铁路破袭战,军区和分区主力几乎是倾巢出动。包括长治西面太岳山中的三八六旅和决死一纵队都出动了,自己这支游击队只能算是众多老虎之中,一只不起眼的小苍蝇。 日军下一步报复的重点不会放在自己身上,估计还是会放在分区部队和主力的身上,有些事情鬼子还是分辨的很清楚的。而且带着那么多的弹药,也限制了自己的行动。要是在被鬼子缴回去,那还不如上缴军分区呢,他可不是那种啥好事都想自己独吞的人。 分区部队多一些本钱,他在壶北活动也多一些底气。再说他的部队就那么多,留下那么多的子弹干什么?最关键的是,李子元在平川镇缴获的那多武器弹药,他自己私下还留下了一万发子弹,再加上这一万发子弹,对于他来说已经差不多了。 王诚带着部队离开后,李子元看了看已经拆成了一片平地的日伪军工事后,带着部队也撤离。落马据点所在的落马镇,是整个壶北东部山区最富裕的一个镇子。日伪军不会放弃这里,自己不走还留着挨打? 带着部队以及缴获的战利品,还有那批河北籍的民工撤回太行山内之后,李子元对部队的编制进行了一定的调整。在调整编制之中,李子元重点充实了目前自己兼职队长的一中队。而二中队则留下一定的编制,准备接收并训练新兵。 经过常娟的动员,一百多被解救出来的河北民工之中,除了岁数大的给资遣返回家之外,九十多名年轻力壮的基本上都留了下来。李子元将这批民工再加上从落马周边动员的十多名新兵,组成一个新兵中队由钱德福带领进行新兵训练。 虽说这么一搞下来,这支本应该由本地人组建的壶北基干游击队,反倒是变成了以河北人为主。但对于眼下对兵员如饥似渴的李子元来说,他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名不符实总比没有补充兵员要好的多。 一下子补充了这么多的新兵,除了干部有些紧张之外,武器倒是不缺的。落马镇日伪军的武器,李子元可都留着呢。得了李子元很大好处的曾生,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和李子元争。还从自己内部,调整了一批武器装备转交给了李子元。 不过在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李子元在武器装备上做了一定的调整。一小队现在除了那个只会用汉阳造刘连明之外,所有人的武器都换上了短一些的捷克式步枪,而一中队则换上了从王铁石库存内搞出来的元年式或是汉阳造步枪。 将原来的三八式和晋造六五口径的步枪,全部调整到了二中队以及新兵中队。毕竟伪军多数还是用的七九步枪,搞七九子弹要比从日军手中缴获六五子弹好的多。而且三八式步枪虽说射程远、精度高,但六五子弹在近距离杀伤力小也是一个问题。 所以李子元经过慎重考虑,还是将一中队换装七九步枪。而且捷克式步枪虽说性能更好,可这些步枪的子弹比较难搞。除了王铁石的伪军之外,晋东南战场上其他伪军,一般都还是以六五步枪或是汉阳造为主。 而此次自己将那个家伙的库存给连锅端了,剩下的武器也都到了自己手中。就算小鬼子在器重这个家伙,让他重新组建伪警备大队,也不可能在给他装备捷克式步枪了,估计就是以汉阳造为主了。都换装捷克式步枪,对弹药供应压力更大。 所以除了一小队之外,一中队其他的武器都换成了汉阳造或是巩造七九步枪。留下的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也都配发给了一中队。将原有的日式步枪,都集中到了二中队和新兵中队。六五步枪后坐力小,比较适合新兵训练。 至于水连珠步枪,自己可没有地方去解决弹药。一旦从王铁石那里搞来的弹药消耗光了,可就没有地方补充去了。而且水连珠步枪太长、太笨重,比三八大盖还要长,也不太适合山地活动。所以李子元很干脆的,将所有的水连珠步枪都上缴了。 不过这次李子元将缴获的掷弹筒留下了三个,缴获的掷弹筒榴弹也留下了一百枚。这玩意在打伏击战的时候,打鬼子的机枪堪称第一利器。迫击炮轮不到他用,能有掷弹筒也是很不错的。 李子元一方面不断地注视着山外日伪军的动向,一方面抓紧时间训练部队,以准备应对日伪军随时可能会来的报复性扫荡。只是让李子元有些奇怪的是,日伪军一直没有动静。而且在自己撤退后,日伪军放弃了硚口据点,将在整个封锁线后撤到了平川镇一线。 眼下在壶北境内日伪军的兵力收缩,是不是与南面一战区两个中央军精锐,进入晋东南有没有关系这一点李子元不清楚。但是对于他来说眼下的平静,对于需要大量时间训练新兵的他来说太重要了。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王铁石的背景 尽管日军放弃了硚口据点,但重新进驻平川和落马据点,对于李子元来说也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平川镇虽说在山外,但距离硚口和落马两地,直线距离也都不远。而且落马据点可离自己并不远,日伪军一样基本上说到就到。 眼下整个壶北境内的情报系统,又一直处于缓慢的重建之中,可提供的情报实在有限。为了收集情报一小队经常被他派出去,去侦察敌情的变化,以免被鬼子都摸到身边了还不知道。用李子元的话来说,就是睡觉也要睁着一只眼。 但不管怎么说眼下日军放弃硚口,收缩兵力确保白晋铁路沿线的平川,以及平川东北面门户,位于壶北与潞东两县交界处,并钳制壶北至潞东公路的落马。对于李子元来说,毕竟还是一件好事。 原本他还打算,硚口据点无论如何不能让鬼子在重新建立起来,把自己出山的门户在给堵上。如果鬼子重新设立硚口据点,他就是想尽办法也要将这个据点搞垮。不管是炸掉还是端掉,肯定要把他给搞掉。 但眼下鬼子居然主动放弃了硚口,那么对于他可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让他可以沉下心来,好好地训练那些新兵。不过李子元也不敢大意,将一小队的活动地区就选择在了硚口东面,以便就近监视。 这个一小队现在已经被他给整编成了一个侦察队,除了训练之外很多时间都是单独活动。在其他人员在山区拼命的训练时候,这个一小队的活动足迹,几乎走遍了整个壶北东部山区。尤其是硚口的几个进山路线,常常能看到一小队的身影。 将一小队放出去后,李子元才敢踏实的沉下心来训练部队。这次李子元选择的驻地,同样没有选择任何一个村落。而是将那座破庙大概的修了一下,还是选择了那座破庙作为部队的营地。 之所以选择这里,李子元还是很看好这里的地形有利于防御。至于粮食也好办,只要筹集到就抽出一个中队去背,就当晚上全副武装越野训练了。即能训练部队的野外负重行军能力,也减少了各个村庄被日伪军报复的危险。 不过从有限的情报来看,也许是顾念忠实的狗不好找。日军这次居然没有处理王铁石,还允许他招兵重新建立警备队。并从太原和长治给他重新调拨了一批武器装备,并将一批晋东南籍的晋绥军俘虏交给了他,还将伪晋南建国军的两个连成建制的调拨给他。 虽说装备没有原来的好了,可经过一个多月的整编,他的实力又恢复成了四个中队,外加一个编制了四挺七九重机枪的机枪中队。每个中队保证了四挺捷克造或是法国造七九轻机枪,部队则是清一色的汉阳造步枪和晋造七九步枪。 年初日军打垮了晋绥军的两个师,缴获了一大批的晋绥军武器装备。这次重新组建壶北伪警备大队,第一军司令部直接调拨了一批战利品,外加一批晋东南籍的晋绥军俘虏,交给了王铁石。而驻扎在长治的三十六师团,也从自己库存之中给王铁石重新调配了一批武器。 接到这个情报,李子元下巴差点没有惊掉。原想着虽说这一战。没有能除掉王铁石这个铁杆汉奸。可这个家伙私藏了这么一大批武器,又丢掉了几乎整个伪警备队,鬼子就算不除掉他当替罪羊,也不会再用这个家伙了。 可没有想到这个王铁石居然如此的神通广大,自己想进办法借刀杀人,居然小鬼子没有中计不说,还给他重新补充了装备和人员,让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重新组建伪警备大队。这一点,让李子元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日本人对这个家伙在看重,可这次日伪军大败就算不拿他当替罪羊。可他的警备队此次表现很糟糕,日本人也总该想着换马。可这个家伙居然还能取得日本人的信任,居然纹丝不动不说,还在短时间之间之内恢复了实力。 看着接到情报有些不理解的李子元,坐在他边上平川镇和落马两战之后,已经是别无选择,只能留下的前伪壶北警备队炮兵队长贺会章道:“队长,这没有啥奇怪的。王铁石在日本人那里真正的后台,可不是那个洛合勘四郎少佐。” “洛合勘四郎不过只是一个少佐,他只不过下面一个军官而已。而是日本第一军高级副官,以及三十六师团的参谋长。至于其他的还有没有,那俺就不知道了。但俺知道王铁石和那两个日本高级军官有很不一般的关系。” “据我所知,王铁石每年都要给这两个家伙送上大批的贿赂。上个月这个家伙还以治病为名,去了一趟长治城给那个日军大佐送上几件古董。至于太原城内的那几个日本高级军官,他每年都会大批的财物送上。” “小鬼子也不是清水衙门,也一样都是贪得无厌的人。只不过相对国军某些人来说,日本人不贪污军饷和经费而已。至于捞钱的法子,也一样不比中国人差到那里去。这帮小鬼子,对于外财一样来者不拒。” “就我所知壶北县城内的妓院和赌坊,都有小鬼子军官的干股。长治城内有一个鬼子的军需官,只要给钱啥都敢卖。王铁石曾经一次从他那里,买了两万发子弹和一千枚日造手榴弹。只不过这些弹药去哪儿了,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不过俺知道这个家伙,一直在偷偷向中条山还有陵川的国军控制区,走私药品、煤油、粮食、电池等后方奇缺的物资。向陵川的国军杂牌军那里,走私弹药和武器装备。整个晋东南日军,被他买通了不少人。” “他当初投敌的时候,就收买了不少的日本军官,给自己找了好几个硬实的靠山。所以就算洛合勘四郎对他在不满意,也没有办法撤换他。这个家伙在日本人那里,可是有不少的背景和靠山。” “这是上次你们偷袭平川镇炸掉日军的仓库后,俺和他的一个心腹喝酒的时候,那个家伙喝多了无意之中泄露出来的。那个家伙亲口说的,太原和长治的大太君,收了队长不少的好处。别看洛合勘四郎张狂,可要换掉队长还得问问他顶头上司干不干。” “不过,这个家伙这次得心疼死。俺在他们那里都干了大半年多,还不知道这个家伙居然藏了那么的武器。这次被你将老底都给弄走了,那可是好大一笔银子,这个家伙估计活吞了你想法都有。” “陵川那边的国军杂牌因为地处一隅补充弹药困难,再加上某些方面的克扣,本来就是物资奇缺。这个家伙一直串通几个日本军需官,在向那边走私日军缴获的国军子弹和武器,赚取高额的利润。这次被你们这么一大劫,可算是折了老本了。” 听到贺会章的解释,李子元这才明白王铁石这次之所以又逃过一劫,可不单单是他这样的狗不好找,这个家伙居然在日军之中搞了那么多的背景。能把日本人拉下水,看来这个家伙手段挺多的。 看了看边上的贺会章,李子元笑了笑道:“怎么样,还想着回去不了?估计这会就算你回去,那个家伙也不会活剐你了。别忘了,这次他损失最大的可不单单是武器,最关键的是他警备队骨干的损失,这是最难以弥补的。” “他的几个中队长,被击毙了两个、处决了一个。现在就算日本人短时间之内,给他补充完备建制。可多年培养出来的心腹和骨干,可没有办法短时间去弥补。这次他从民团带出来的嫡系,可没有剩下几个。没准你回去,还会让你当中队长。” 对于李子元的调侃,贺会章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队长,俺其实早就不想在哪儿干了。俺当初可不是主动投敌的,是当了俘虏之后才被编进了伪军。俺原来是国军的迫击炮排长,去年冬季攻势的时候,因为断后掩护部队被打散,成了日本人的俘虏。” “那个家伙去年在配合日军作战的时候,很是出了一把力气。鬼子将俺们这些炮兵俘虏,连迫击炮一起都交给了他。俺们也不是主动投敌的去当汉奸的,跟着他当伪军也是没有办法。” “当时俺们部队被日军切断了退路,俺们一个炮连都没有几支枪,又扛着这笨重的迫击炮跑都没有办法跑。结果俺们连连人带炮,都给鬼子骑兵俘虏了。俺可是从七七事变开始就和鬼子打仗,从来没有想过主动投敌的。” “俺们一直都想跑回中条山或是去陵川的国军,可这个家伙控制的太严密了。俺们这个炮兵队驻地,就在他的队部里面,副队长和几个班长也都是他的心腹。俺们这些炮兵活动范围,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之下,是不允许离开平川镇的,所以一直都没有机会。” “这次你们打平川,也算是让俺解脱了。原本俺还想回国军,可您也知道这里离中条山国军的防区虽近,可一路上到处都是鬼子哨卡。俺要是想回去,估计连这壶北县都出不去,就得给抓回来。” “给日本人当狗,俺是一点都不想当。只要能打鬼子,在哪儿打都是一样的。不过这八路军那都好,就是一点不太好。你们这也太穷了,俺们当兵打仗咋地也得给点军饷吧。这一分都不给,就是想买点烟或是改善一下伙食都没有办法,”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你拿的那不是军饷 贺会章的这番话,李子元笑呵呵的道:“我说老贺,你这个家伙怎么就盯着那么一点蝇头小利?咱们部队实行的是供给制,啥都有部队给你解决。只要你达到标准了,搞对象的事情组织都会帮你做工作。你又没有家要钱干嘛?你老兄不是在平川镇有一个相好的吧?” “放心吧,等赶跑了鬼子啥都会有的。面包早晚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至于现在,咱们这里的确穷了一点,别说军饷了就是伙食尾子都没有。但咱们这里有鬼子打,我想这就足够了。” “到伪军那里倒是有饷银在发,而且小鬼子给伪警备队定的军饷还不低,恐怕比你当初在国军的时候还要高。可那是军饷吗?那是为鬼子效力屠杀中国人得到的奖赏。就这军饷给你再多,你拿着你花不感觉到烫手吗?” “那上面可都沾满了咱们自己骨肉同胞的鲜血。你领的不是鬼子的军饷,而是咱们骨肉同胞的血肉。王家沟大屠杀你老兄也在场,可看着鬼子屠杀自己的骨肉同胞,你们非但没有能救援自己的同胞,还成为了鬼子屠杀的帮凶,你们当时心中没有愧疚吗?” “我知道你不是自己要求当伪军的,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可你们当时哪怕枪口朝天,老百姓都会原谅你们。可你们当时怎么做的?王家沟的百姓身上的刺刀,至少有一半是你们捅进去的,这军饷拿着你们真的就是内心无愧吗。” “我知道咱们八路军穷、不发军饷,也发不起军饷。可咱们是打鬼子的,即便没有军饷也心中无愧。不光咱们走到那里都不怕人戳脊梁骨,就是咱们的后世子孙,也可以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活着,而不用为咱们现在的行为脸红。” “老贺,你也是老兵出身了。你也是经历过几次大会战的人,与鬼子打交道不陌生。可你的军事技术用到什么地方了?你没有用到杀鬼子救中国的战场上,却用到了帮鬼子屠杀中国人方面。” 李子元这番话说的贺会章低下了头,良久才道:“队长,俺十六岁被抓了壮丁,一晃这都快九年了。七七事变之前和你们**,不,是红军打过,七七事变之后又和鬼子一直在干。大道理俺不懂得啥,就知道长官让打谁俺就打谁。” “俺当初所在的部队是杂牌军,不是嫡系的中央军,长官的意志就是一切。所以很多道理俺都不懂,只知道当兵吃粮拿饷,就要服从长官的意志。无论是在国军时期,还是在伪军那段时间,都是这么做的。” “长官让俺打谁俺就打谁俺,不单单是日本人,还有你们这些友军。你说的那些话,从来就没有人跟俺们讲过。还有俺倒不是在乎那些饷银,只是多年下来养成的习惯。这么多年下来,当兵就要拿饷已经是习惯性的了。” “在俺们的队伍里面那些老兵只要给饷银,跟谁当兵都是当。有的人当过镇嵩军、陕军、豫军,最后又当的是西北军。在西北军中还不止在一个派系里面跳过槽,国民二军、国民三军,到国民一军在又回到陕军,缴械、哗变、收编,谁给的饷银高、谁能按时发饷就跟谁干。” “俺的老连长曾经在两年之间,从西北军杂牌跳槽到西北军主力,最后又跟着他的上级跳槽到中央军,成为中央军的杂牌部队。很多弟兄被俘后当了伪军,就是受到这个习惯影响的。因为对于俺们这些大头兵来说,长官的意志就是一切。” “队长,你说俺在伪军哪儿拿着饷银烫手,俺又如何不知道?俺之前和鬼子也没有少打,鬼子几次进攻中条山,俺跟着部队在跟鬼子作战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手软过。虽说被迫当了汉奸,可俺真的没有死心塌地想为鬼子效力。” “虽然伪军给的军饷,比俺在国军那边领的整天被七扣八扣,还经常发不下来的军饷要的多的多。俺当伪军真的不是为了军饷,要是为了军饷早就死心塌地当汉奸了,俺只是习惯了到时候领饷的生活了。” 听着贺会章絮絮叨叨的解释,李子元拍了拍他肩膀道:“老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咱们又回到了抗日的阵营,就得向前看不是?我看你老兄不仅炮兵技术过硬,而且这单兵战术也很不错,在战场上是典型的老兵油子那种。” “你当了九年兵,应该知道新兵只要一天没有上战场,就永远都是新兵。一场大战下来,伤亡最多的就是新兵。我希望你能拿出全挂子本事,帮我把部队训练出来。至于迫击炮,放心吧,早晚都会有的。” “还有,迫击炮怎么使用,你也教教我?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没有用过那玩意。别到时候咱们有了炮,我这个当队长的却不会指挥。你老兄总不会让别人看老子的热闹吧,别忘了你现在也是咱们壶北基干游击队的一员。” 李子元的这番话,让贺会章点了点头道:“李队长,你就放心吧。俺既然现在已经参加了八路,肯定不会藏私的,你就瞧俺的好吧。不过这习惯了用炮,冷不丁的又当回来步兵,多少有些不习惯。这样吧队长,俺给你当一个掷弹筒手吧。” “那玩意俺虽说没有用过,可是也懂得一些。其实说白了,那玩意就是一个小迫击炮,只不过没有瞄准机构而已。从民国二十六年俺第一次跟鬼子接战,前边的步兵兄弟,就被小鬼子这玩意阴惨了。” “反正迫击炮咱们也没有,就算有了也用不起,俺看还不如下工夫好好地琢磨、琢磨掷弹筒。那玩意射程虽说近了一些,而是打机枪工事还是没有问题的。没有了火力优势,小鬼子一样是没牙的老虎。” 贺会章想要搞掷弹筒,李子元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在贺会章走后,李子元打开那副地图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行动。当然短时间之内,至少在部队完成训练之前,他暂时会和日伪军和平相处一段时间。只要鬼子不进山报复,他也乐的暂时平静。 这种相对平静的日子,从五月初一直持续到了七月份。晋南的中央军行动,的确给李子元减轻了很大的压力。长治的日军目光被晋南的一战区部队吸引过去,反倒是一时没有顾的上李子元这条小杂鱼。 毕竟装备精良的中央军,要比李子元这个百余人的游击队威胁可大的多。人家有枪有炮,弹药的数量也相当充足。最关键的是,兵力也要多的多。所以尽管李子元连续破坏了壶北境内日伪军三个重要据点,但日军短时间之内还是一时顾不上李子元。 不过当时间进入到六月下旬开始,形势可就不一样了。随着晋南的形势逐步的开始稳定,整个晋东南的日伪军开始不断地调整兵力。包括壶北县在内,日伪军的部署开始陆续的增强。 七月二日,李子元接到在山外活动的一小队汇报,日伪军以两个小队的兵力,在伪壶北县警备大队的一个加强中队配合之下,押着二百多个民夫,从平川和落马两地向硚口推进。从日伪军的态势来看,他们明显是准备要重新进驻硚口据点。 接到这个情报,李子元二话没说,带着部队立即赶到硚口外围。等到与刘连明汇合的时候,李子元才发现两地的日伪军已经进驻硚口。正在督促抓来的民夫,重新抢修被拆毁的工事以及炮楼。 日伪军的这个打算,李子元明显是不能接受的。如果不能在日伪军抢修完毕工事之前,想办法将其赶走。一旦日军重新进驻硚口,那么自己出山的路线将会再一次被堵死。自己的活动范围,将会再一次被堵在壶北东部山区。 最关键的是,日伪军这次不仅打算重新进驻硚口,从其动作来看还准备将据点,继续向东推进。日伪军这是打算将刺刀,直接顶到他的胸口上。这一点,李子元无疑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从抵达硚口外围的那一刻起,李子元就明白这一仗必须要打,否则自己将会再一次陷入困境。不过这一仗李子元也清楚,自己部队还远未到能和日伪军死磕的地步。这一仗该怎么打,他还要好好的琢磨一下。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李子元带着一同上了硚口东北方向那个制高点,观察敌情的关力、刘连明小心翼翼的撤下山。日伪军此次在硚口部署,明显将警戒线向东推进了不近的距离。硚口以东的多个制高点上,也都部署了监视哨。此次他们观察敌情的山头,就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如果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目标。 下山后,李子元将所有的干部召集到一起,在地面上摆出一个日伪军眼下部署的态势之后,李子元点了点地面的简易部署图道:“鬼子这次来硚口的兵力为伪警备大队一个加强中队,日军两个满编小队。” “火力上咱们处在劣势,兵力上更是处在绝对劣势。如果强攻,咱们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至于之前咱们采取的渗透式进攻办法,从眼下日伪军的部署来看,恐怕也很难成功。小鬼子连续吃了两次亏了,这次肯定会做一些防范。再一次采取渗透的办法,搞不好咱们要吃亏的。” “咱们新兵才受了不到两个月的训练,距离我的目标还差的远,所以新兵暂时不能投入作战。所以,我决定不和他们死打硬拼,还采取老办法引蛇出洞,在运动之中寻找战机集中火力打掉其一部。”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这一仗不能不打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别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关力放下手中的烟袋道:“队长,俺感觉这次出动的伪军,咋有些不对劲。俺不知道你看出来没有,这次出动的伪军清一色都是日式装备,而且使用的是日式轻重机枪,这和咱们之前接到的情报可是两码回事。” “而且这些伪军除了武器装备之外,俺虽说没有看出其他啥名堂来。可俺总觉得这些伪军,与之前咱们遭遇过的那些伪军不一样。从精气神上就可以看的出来,这些伪军明显要比原来有精神的多。” 关力这么一说,李子元也突然想了起来,这些伪军的确与原来的不一样。清一色的都是三八式步枪、歪把子轻机枪,重机枪也都是九二式重机枪。这些武器可都是日制的武器,与伪军一般使用的日军缴获的国械可差别太大。 最关键的是这些伪军士兵,虽说身体都不高,但是身体显得异常强壮。与原来的那支伪警备队,可谓是有天壤之别。手中的武器外加精气神的差别,这些伪军的身份在李子元的脑海之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眼下的伪警备队虽说是以从伪晋南建国军抽调两个连,加上分区放回来的部分俘虏重新组建的。但伪军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伪军,还是具备了大部分中国军队的特点。那就是个子要高于日军,但是身体素质远不如日军。 眼下这些伪军个子虽说都不高,但是却是一个个相当的敦实。与原来的伪警备队士兵,有着很大的区别,车轴汉的体型很是有日军的架势。而且站立的军姿,也与伪警备队松松垮垮的架势,明显都不一样。 “难道这些伪军,都是日军化妆的?”,想到这里李子元交待一下部队做好警戒之后,带着望远镜又返回了之前的观察点。在又经过仔细观察之后,李子元不仅发现了伪军有问题,就是那些劳工也有问题。 那些劳工在干活的时候,明显有些不对劲。不仅让人感觉到他们有些在做样子,而且眼睛也不断四处的张望。就在他们身边用帆布蒙着的东西,也相当的可疑。最关键的是这些人在干活的时候,都没有散开而是聚成了一堆,这明显有些不正常。 看到这里李子元明白了,那些所谓的伪军是日军假扮的。而那些所谓的劳工,恐怕才是真正的伪军。鬼子这是利用自己的心态,以及八路军的一贯将伪军作为软柿子捏的习惯,在这里给自己下了一个套。 伪军战斗力比日军差的太多,枪弹都不足的八路军,在作战的时候一般都喜欢打伪军。这样可以补充弹药和武器装备,并使得日军失去伪军的配合,从而失去对地方的掌握。毕竟对于日军来说,兵力不足始终是一个大问题。 对于日本人来说,中国的土地面积实在太广大了。如果想要保证手中有充足的机动兵力,固守据点的兵力就不够。想要保证对占领区的控制,就需要投入大量的兵力。这就产生了相当的矛盾,所以日军控制占领区主要还是依靠伪军。 而且无论日本人如何的狡诈,但对于这片土地来说,他们都是一个外来者。没有了地方投靠他们的伪军政人员配合,他们就是一群瞎子和聋子不说。单靠日军自己,也没有那个能力来控制这么广大的地区。 所以随着占领区的扩大,日军对伪军的依赖性也逐渐的再增加。尤其是主要以配合他们所谓的治安运动为主,有些地头蛇属性的各地警备队,不仅要负责配合他们作战,还要配合他们征粮,以达到其以战养战的目的。 而这些伪军装备不差,甚至比一些建制比他们大的多的伪军还要好。那些什么伪晋南建国军、伪皇协第三路,基本上都是投敌时候携带什么武器装备,自身就装备什么装备,日军很少为他们补充大批的武器。 日本人纪既要利用这些伪军,但从骨子里面又防范的紧,对其武器弹药控制的很严格。反倒是各县伪警备大队这样的地方伪军,因为是各地日军自行组建的,反倒是因为这些伪军是他们的耳目和打手,所以反倒是很重视。 不仅薪饷高,装备也好的多。大部分是日军利用缴获的中国军队武器,甚至是自己的备用武器装备武装的。王铁石的这支壶北警备队,虽说装备独一份,但也并不是绝对超过其他县警备队的。 就像北面的潞东伪警备队,都是清一色三八式步枪和晋造的三八式步枪,每个中队有四挺轻机枪。潞东县伪警备队,还有一个装备了三挺二四式重机枪的机枪中队,这个装备也不比伪壶北警备队差太多。 但是与军事素质高而异常难啃的日军相比,战斗力普遍都不强、因为是日军自行组建的,底子与那些投敌的部队没有办法相比。再加上其熟悉本地的地形和民情,所以危害也更加的巨大。 一般在各地八路军对日伪军作战的时候,这些伪警备队是首选的作战目标。即可以缴获他们的装备为自己所用,又可以剪除日军的耳目。这次小鬼子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套,恐怕就是想要利用自己的这个心态。 自己与壶北日伪军作战,虽说打击的重点都是日军,但至少看起来还是以伪军为主。因为壶北东面几个据点的日伪军,都是以伪军为主。再加上普遍认为伪军战斗力弱,日军利用这个认识给自己下了很套子。 这次看出了中间猫腻的李子元,不由的暗骂自己被前次胜利冲昏了头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这么明显的圈套,自己却没有能在第一时间看出来,差一点就要上当了。要不是关力人老精、鬼老灵,看出来一些问题及时提醒自己,恐怕自己就上了鬼子的圈套。 下了山,李子元发现自己原来引蛇出洞的计划,这次只能全部的放弃。因为自己就算将那几十个没有完成训练的新兵,都派上战场恐怕也无法和相当于两个中队,外加二百多伪军作战。 就算调出来一部分,以日军的真正战斗力,如果有防备自己就是一个连,也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啃下日军一个小队。上次平川镇之战,自己是利用日军犯了战术上的错误。在狭窄的街道上,跟自己玩反冲锋。被自己的近战火力,杀伤了大部分的兵力。 可即便是这样,要不是郭老三的枪法压制住了日军的重机枪,自己那一战恐怕也难讨到好处。而且这次日伪军出动了四百多人,自己就算引蛇出洞,恐怕留下来的日伪军也会让自己头疼。 这次小鬼子一反常态,居然出动的是以日军为主,看来是下了血本要彻底的解决自己。不说还有二百多伪军,就是两个中队的小鬼子,也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别说眼下的自己,就是分区基干团都在这里,啃下两个中队的鬼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撤回去,对部队士气的影响先不说,就是对部队未来的发展也不利。日军明显是打算改变原来只控制要点的战术,而是采取了层层推进的办法。如果让鬼子消消停停的修完据点,并完成向东拓展,那么自己的活动余地只能越来越小。 到时候就算不被鬼子吃掉,自己也会被困死在东部山区。这一战必须打,但是怎么打自己得好好琢磨一下。对付日军这样的军队,可不是简单的兵力和火力对比,就能说明问题的。 看着李子元介绍完敌情后有些低沉的脸色,几个干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也没有什么主意。只有钱德福犹豫了一下后道:“队长,小鬼子这次在硚口据点,一下子集中了这么多的兵力,还玩了这么多的花样,俺看还是抱着一口吃掉咱们的想法。” “不过,小鬼子在壶北以及周边就这么多的兵力,他们不可能在整个平川以东都集中这么多的兵力,这些兵力也不可能长期都驻扎在硚口据点。俺有两个建议,一是咱们调转方向改为打落马。要么暂时避一避,就和鬼子比看谁拖的起。” 对于钱德福的这两个建议,李子元摇了摇头道:“鬼子这次一下子出动了这么多的兵力到硚口,绝对不是简单的恢复这里的据点。他们能在硚口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套,在落马不会没有防备。”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落马的鬼子没有准备。可这次鬼子来硚口还带了四辆卡车。落马距离硚口只有四十里,中间还有公路相连。一旦我们打落马鬼子会在最短的时间增援,而我们眼下根本就没有实力围点打援。” “至于暂时退回去,老钱你认为鬼子在东面要防备我军区主力,以及陵川的中央军,西面要对付中条山十几万大军的情况之下,还抽调出这么多兵力进驻壶北东部山区,就是简单的要掩护一个硚口据点恢复?” “这次小鬼子的警戒线,都要放到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的王家沟了。说明他们很有可能要采取的是将据点逐步向东推进,一点点的挤压我们生存空间的战术。一旦我们要么撤出壶北,要么与他们决一死战,要么困死在深山老林之中。这一战,我们不打是不可能的。” “咱们的番号是什么,壶北基干游击队。要是被赶到外县去,才能生存下来,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这张老脸呢。可要是被困到深山老林之中,那么这仗也不用打了,没有盐吃几天咱们也就站不起来了。” “这一仗打是必须得打,但是怎么打咱们得好好的掂对一下。这一战吃肉是别想着了,啃骨头倒是差不多。可问题啃骨头倒是不怕,但是咱们就这么一点兵力,也不能都搭进去,让鬼子给咱们连根都挖了。” 正文 第六十四章 零敲碎打战术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几乎所有的干部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要是让大家拿主意,却是一时半会谁也想不出来。那可是将近两个多中队的日军,就算分区的基干团全团都在这里,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啃的下来的。 除了暂时还不能上战场的新兵之外,整个部队就这么一点人,这仗怎么打大家心里面都没有谱。也就是说日伪军不仅火力占据绝对优势,这兵力也是占据绝对的优势。李子元刚才说了,这一仗必须要打。可兵力和火力相差都这么悬殊,这一仗怎么打? 谁也想不出主意的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眼光都看向了李子元,希望他能拿个主意。谁让他是军事主官,这事他不拿主意谁拿?而且连续几战下来,李子元表现出来的指挥能力,也让大家对他很是有信心。 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眼下心中也一时没有主意的李子元,在摇头苦笑的同时也只能闷头苦思。在琢磨良久,头皮都快被他抓破之后,李子元才开口道:“奶奶的,我看还是得采取引蛇出洞的战术。不过咱们这次引蛇出洞,可不能像是其他几次那样。” “别蛇没有引出来,引出来的是一头老虎。所以咱们不和他们死打硬拼,先摸一摸小鬼子的真实意图。是要引我们上钩,还是其他的目的。咱们行动的时候得小心一些,不能集中到一条线上,还是以小建制多路出击的办法。” “这帮小鬼子,不想让咱们的日子好过一些,那大家就谁也别过好日子。咱们一口气吃掉他们多少,现在看基本上没有可能。我想咱们还是采取零敲牛皮糖的战术,一点点的在这里消耗他们。” “这样,咱们采取这个办法。将部队以小队为单位,采取麻雀战术,大家不分昼夜的换班上去开枪、丢手榴弹,拿鬼子的警戒部队开刀。我的要求不高,白天采取冷枪战术,夜晚就摸他狗日的工事。” “然后在找机会,看看能不能解决他们一部分。除了今天之外我带着一小队还是郭小山父子两个,专门在背地里面下手,如果他们出来追击,就找机会在背后给他们一刀子。但各小队在行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快打快撤。小鬼子的反应速度很快,别被鬼子给反咬住。”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硚口东面的山口道:“咱们这次行动,就从这个东面的警戒哨开始下手。记住,要尽可能的靠近鬼子的警戒哨,不要浪费子弹。没有任务的部队,则就集中在硚口通向王家沟的山地两侧待机。” “谁也不许下到山谷里面活动,所有的活动都不能离开山。而且各小队在出发和撤退的时候,一路不许走山谷尽可能的走山脊。要注意两翼的警戒,别反被鬼子给包抄了,咱们的本钱可不多。” 李子元交待完毕自己的意图之后,看了看天色也没有丝毫犹豫地一挥手,直接下令开始执行。而他自己则带着一小队,快速的前往日军设置在硚口与王家沟之间,距离硚口据点几百米的一个日伪军警戒哨的附近。 等到了距离日军警戒哨四百米的距离,李子元没有草率地行动,而是在心中不断的估算着时间。等到两翼的偷袭部队应该也差不多的到位之后,他才拍了拍身边郭老三的肩膀。而接到李子元的示意,郭老三也没有丝毫犹豫的扣动了手中步枪扳机。 此时的郭老三手中的武器,已经是鸟枪换炮了。原来的那支老套筒已经淘汰,取而代之的是李子元全军眼下唯一装备的一支水连珠步枪。这支步枪虽说不知道是几手的,但是保养的还相当不错。备件一个都不缺,膛线也相当的完好。 最重要的是水连珠步枪虽说长了一些,加上刺刀比三八大盖还要长一些。对于中国人来说多少显得笨重一些,直动枪机导致射速也比不上捷克和三八式。但射程远、精度高,使用的子弹也比三八式要威力大。 虽说不知道郭老三挑选这种并不受中国人喜欢武器原因,但李子元还是支持了他的选择。为了保证这种步枪并不太容易搞到的子弹供应,李子元在上缴其余的水连珠步枪的时候,还特地给他留下了整整一箱子弹。 郭老三丰富的山地经验,出神入化的枪法,现在可是李子元手中的一块宝,就算别人的子弹不能保证,但他的这支水连珠也一定要保证。要不然郭老三一身本事,可就是废掉了一半。尤其是在这种步枪在山西战场上,基本上没有使用部队的情况之下。 不过尽管水连珠步枪子弹虽说有些难搞,不像七九子弹和六五子弹那么好找。但这种在换装了这种步枪之后,相对于原来那支有效射程只有一百多米的老套筒,眼下的郭老三简直可以说如虎添翼。 接到李子元示意开枪的郭老三,这一枪在四百米的距离之上,直接将一个化妆成伪军的日军士兵半拉脑袋都给打掉了。如果换了原来的那支老套筒,郭老三至少还要向前在靠近三百米。 他原来的那支老掉牙的老套筒步枪,有效射程能达到一百多米就偷着乐了。就算郭老三的行动在迅速和隐蔽,以日军士兵的素质以及眼下高度警惕之下,郭老三恐怕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到有效射程之内,就得被日军给发现。 以日军的军事素质,郭老三有没有能力打响这一枪还两说。水连珠步枪虽说笨重了一些,但这有效射程可远不是老套筒可以相比的。四百米的有效射程,让郭老三无疑更能发挥枪法上的优势。 而一出手就干掉一个的郭老三,并未有任何的停顿,手中的那支水连珠快速的击发。抢在另外几名日军士兵隐蔽之前,又击毙一个、打伤一个。而在这个距离,别人却是都无能为力。 包括枪法很好,但只能使用汉阳造的刘连明,也没有办法打的这么准。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支汉阳造,有效射程不过二百米左右,就算命中了恐怕也杀伤力没有这么大。就是李子元自己使用射程够三八大盖,也得有一半靠运气。 要是换了后坐力大的捷克式,那就得百分之八十靠运气和战术了。打静止目标也许还可以,但要是打运动目标可就差的很远了。郭老三这五枪下来不仅干净利落,而且打运动中的日军士兵,也基本上做到了弹无虚发。 尤其是对运动中目标的反应速度,让李子元佩服不已。与那边只知道竖大拇指的刘连明不同,李子元可是可亲眼看到郭老三,对运动中的日军可能会选择的路线,以及隐蔽地点判断之准确。他根本就不用刻意瞄准,只是算准了提前量一枪毙命。 郭老三五枪击毙两名、击伤一名,却只是换了一个伏击位置,而他的枪口却并未离开那个因为大腿上挨了一枪之后一时还死不了,但估计是大腿骨都被打折了,而疼的嗷嗷直叫的日军伤兵。 这几枪就像是捅了一个马蜂窝一样,刚才还平静的很得硚口立马炸了窝。不过日军却并未立即出动,而是只派出了一个小队,在轻重机枪的火力掩护之下,立即赶过来试图救援。而镇内反应异常迅速的火力,立即向这边压了过来。 几枚步兵炮弹,将郭老三原来的伏击位置炸的一片狼藉。而虽说没有受到任何损失,但依旧被这几发步兵炮炸的灰头土脸的李子元,这个时候才发现鬼子居然在平川还部署了步兵炮不说,好像还用来作为值班火力。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李子元更是庆幸自己没有草率地行动。不过在郭老三开枪之后,除了郭老三还留在四百米的距离之外。李子元带着一小队其余队员,已经向前推移到了距离日军二百米的位置。而两挺歪把子也小心翼翼的,成交叉火力架了起来。 李子元给郭老三的命令很简单,就是不断地变化阵地,采取围尸打援的战术,一枪一枪的敲掉鬼子的同时,引诱鬼子出来搜索将侧翼暴露给自己。不过李子元也再三叮嘱,一定要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别被鬼子的步兵炮或是重机枪给伤到。 当从硚口冲出来的一个化妆成伪军的日军小队,以典型的日军搜索战术,在身后轻重机枪的配合之下,小心翼翼的接近尸体并试图架起那个伤员的时候。四百米外的郭老三,又是一个干脆的连续击发。 出来救援外加拖尸体的五个鬼子兵中,有两个直接被留了下来和自己的战友作伴。除了尸体从两具增加到四具之外,伤员也从一个变成了三个。尽管在这些日军行动的同时,其侧后方的日军轻重机枪,立即开火不断的掩护救援行动,但依旧没有改变这五个鬼子的遭遇。 这次鬼子被彻底的激怒了,不仅立即拉开阵型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之下,向郭老三开枪的方向冲了过来。要彻底的找出那个打黑枪,而且还采取了围尸打援战术的家伙。硚口镇内开炮的日军步兵炮,也从一门增加到了两门。 同时硚口镇内又冲出一个小队的日军,沿着硚口东面立即展开。但日军这次明显吸取了李子元两次偷袭得手的教训,除了冲出来这个小队之外,硚口的日伪军并未冲出来更多。不过日军这个部署,反倒是正和李子元的心意。要是一下子来再多的日军,他可就真的没有办法。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打了一个乌眼青 而就是硚口日军注意力,被东面的李子元行动,给吸引过去的同时。在硚口东北和东南方向的日军警戒哨位置上,也同时响起了或是枪声或是手榴弹的爆炸声。尤其是东北方向,还出现了捷克式轻机枪的射击声。 整个硚口外围,几乎到处都是枪声和爆炸声。驻扎硚口的日伪军,这一下子被打的多少有些蒙圈,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八路。不过面对东面到处响起的枪声,硚口的日军指挥官明显还是很镇静的。 其他方面的枪声和爆炸声,并未影响东面日军这个小队的搜索行动。这个日军小队摆出典型的倒三角阵型,小心翼翼的向着东面四百米处之前开枪的位置搜索着。负责指挥的日军小队长,在第一时间便已经确定枪声的位置。 而在他身后的一挺重机枪,也不断的以火力掩护他们的行动。尽管对于日军来说那个对手很狡猾,日军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也只是向着一切可以躲藏人的部位盲射。但是他们的这种盲射,再加上背后硚口的九二步兵炮不断的开炮,也给郭老三接下来的行动造成了很大的干扰。 不过郭老三那边被压制的只能小心翼翼的不断转移阵地,但是这边李子元却是开始了行动。李子元没有管前边日军打前锋的那个战斗小组,而将火力打击的重点,放在了日军第二梯队身上。 日军小队明显将注意力放到了四百米之外,而没有发现就在自己身边潜伏的李子元带领的一小队。再加上李子元并未打他们前边的斥候,而是将伏击的重点放到了小队主力上。所以这个日军小队直到全部走进他伏击圈的时候,还未发现就爬在两侧山脚下,距离他们不足三十米的一小队。 李子元在选择伏击阵地的时候,压根就没有选择通常伏击战选择的山腰处,而是将他的伏击圈就设置在山路两侧山脚下的灌木丛之中。这里距离日军行军序列,还不足三十米。将注意力放到山腰处以及前边郭老三开枪地方的日军,压根就没有发觉脚边上就埋伏着一支小部队。 就在日军这个小队,全部进入他的火力伏击圈之后。李子元平亲自掌握的两挺歪把子,突然从背后开火。两挺交叉射击的歪把子机枪,将毫无防范的日军士兵,直接就撂倒了一片。而在轻机枪开火的同时,李子元手中的驳壳枪也在第一时间不断快速的给日军点名。 跟随他一起行动的贺会章,也利用鬼子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被郭老三吸引过去的机会,在三百米的距离将两枚榴弹,直接打进了日军重机枪阵地。这个家伙玩迫击炮玩的相当利落,这掷弹筒玩的也相当利索。 两枚榴弹将日军这挺九二式重机枪连同几个射手一起,直接送上了天。敲掉了这挺重机枪之后,这就看出贺会章这个老兵的经验了。他没用李子元下命令,快速的转移掷弹筒,专门找日军轻机枪炸。 而李子元掌握的两挺成交叉射击的歪把子,从日军的背后和侧翼突然的开火,第一时间就将日军撂倒了一半。尽管日军反应的速度极快,立即就地散开试图找隐蔽。但李子元的火力部署,那里会让他们能那么简单的逃过一劫? 李子元选择开火的位置,正好处在山间的一个小河滩地上,几乎没有什么射击死角。两挺交叉火力射击的歪把子,将这片不大的河滩地覆盖的严严实实。见到日军散开,李子元直接拉着一枚手榴弹停顿两秒钟之后,将手榴弹快速的丢了出去。 他身边的战士也按照事先的部署,纷纷掏出手榴弹拉着之后丢了出去。十几枚凌空爆炸的手榴弹,让日军又结结实实的承受了一场弹片雨。在第一轮手榴弹丢出去后,李子元拎着驳壳枪第一个冲了出去。而在他身后战士也纷纷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跟在他身后冲了出去。 此时这片不大的,只有几十平方米的河滩地上,已经只剩下三个见到八路冲出来,快速的背靠背站在一起,摆出一副白刃战架势的日军士兵。见到这三位老兄正忙着退子弹,想要和自己拼刺刀,李子元也没有客气。拎起手中的驳壳枪,直接将这三位已经摆足架势的老兄撂倒。 开什么玩笑,跟小鬼子拼刺刀,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时间紧迫,自己哪有时间和他们拼刺刀。用李子元的话来说,能用子弹来解决问题的,就千万不要用刺刀去解决,必要的时候铁炮的给比什么都痛快。 李子元这边短短几分钟解决了问题,而那边郭老三也利用日军重机枪火力中断的机会,与刘连明两支步枪精确配合,敲掉了日军前边的战术小组。在快速的打扫完毕战场后,李子元带着部队抢在已经发现这边不妙,快速向这边增援的日军援军抵达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子元快速的撤退,等到新增援来的日军冲到地方后,却只看到了一地的尸体。而带队的日军指挥官,看着硚口东面的莽莽太行山,却是有些不敢在追下去。只能抬着尸体,返回硚口据点。 只是让带队的日军指挥官愤怒的是,等到他转身准备撤退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了枪声。而且不打穿着民夫服装的伪军,只打穿着伪军军服的日军。那个狡猾、枪法又奇准的家伙,在一挺在四百米距离开火的歪把子机枪的配合之下,像是跗骨之蛆一样不断地寻找机会给自己杀伤。 而且是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等到冲上去的日军,找到他们应该在的位置时,除了几个弹壳之外,那个偷袭者早就无影无踪。而等到搜索的日军准备回撤的时候,背后的枪声又响了起来。这次不仅有枪声,还有不知道从那个方向飞来的掷弹筒打出的榴弹。 等到好不容易撤回硚口之后,异常愤怒的日军下级军官,集体向此时就在硚口亲自指挥此次行动的洛合勘四郎少佐要求,对硚口以东山区实施一次大规模的扫荡,以彻底的解决这股没有武士风度的支那土八路。 其实相对于被搞的头疼不已的下级军官,此时的洛合勘四郎少佐心中更加的烦闷。就这一下午的偷袭,自己居然伤亡了一个多小队。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几天自己带进硚口的兵力,就得被消耗光。 这次带来的两个中队,是联队长从各个方向想办法挤出的机动兵力。要是伤亡太大,自己怎么向联队长交差?自己苦心设下的这个计划,就是想利用八路喜欢将伪军当软柿子捏的心理,将那股自己并未能真正消灭的土八路引上钩。 现在看,鱼是引过来了。可是这鱼也太过于狡猾,并不直接直接咬钩,只是在诱饵边上不断地小口钳。如果不想想办法,按照这个情况下去,自己很有可能鱼没有钓上来,还要连鱼饵都丢光。 咬了咬牙,洛合勘四郎还是觉得在暂时还摸不到那股土八路具体战术意图之前,自己一动还不如一静。先收缩防御,看看那股土八路究竟要搞什么鬼之后,在下决心是不是对东部山区地带来一次彻底的扫荡。 想了想,洛合勘四郎调整了部署。将所有的日军都撤了下来,将伪军换到了外围的警戒哨上。眼下敌人已经识破了自己的部署,那么在伪装也就没有啥意思了,还不如大家都直接亮出自己的本钱。 不过洛合勘四郎并不是一味的只是将日军撤下来,而是将日军以分队为建制的方式,在各个警戒哨周边设置了潜伏。你土八路不是专门会偷袭吗,再不就是打伏击战吗?这次我给你来一个反其道行之。 洛合勘四郎相信,只要土八路进入自己的伏击圈。以帝国陆军将士的军事素质,绝对就不可能在让他们跑出去。尤其是从之前的战斗来看,这些土八路是分散着偷袭的。那么自己以小股部队来对付他们分散行动的兵力,肯定会是最正确的选择。 原本刚一到硚口,他就打算采取反伏击战。以警戒哨作为诱饵,将部队分散开在警戒哨周边设置伏击圈。只是他前脚刚到硚口,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个部署落实。李子元带领的部队后脚就跟到,直接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 上来就被打了一个乌眼青的洛合勘四郎,在思考了良久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计划来。硚口以东的山地面积这么大,而且与北面的潞东,南面的壶关以及东面的太行山腹地山水相连。那支土八路不是八路的大部队,只要往有人烟的地方扫荡肯定能找到与他们。 这支小部队精干灵活,对后勤依赖性很小。到时候往山里面一躲去那里找他们?而自己兵力不足,也不可能集中这么多的兵力,在壶北东部山区驻扎太长的时间。等到风头一过,这股土八路还是一样会死灰复燃。调到壶北以来的经历,让他对这些土八路的死而复生能力太了解了。 守株待兔、引蛇出洞,是自己当初为了彻底的消灭这股土八路制定的计划。如果不是次次白晋铁路全线遇袭,壶北东部山区用来封锁太行山区的土八路,向上党盆地渗透的几个最重要的据点全部丢失,师团长恐怕还不会批准自己的这个将壶北东部山区变成治安区,以保证白晋铁路线安全的作战计划。 自己这个计划,就是要和那支土八路打一场捉迷藏一样的战斗。他们不是擅长伏击战吗?那么自己就以他们的战术反制他,寻找到战机彻底的解决壶北东部山区的心腹之患。自己要让那些土八路看看,玩伏击战他们一样不是对手。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郭老三的警告 洛合勘四郎决定既然眼下这股土八路已经出现,那么自己还是按照自己事先制定的战术,以伏击战对付他们的骚扰战。拿着伪军当诱饵,让皇军腾出手来采取机动设伏的战术,反过来打他们一个伏击战。 不过在部署的时候,洛合勘四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将所有的军官和士官避开伪军,单独找到他的地方一个个的交待。同时调整了武器装备,尽可能的保证每个伏击组都有一挺轻机枪,并组织硚口的炮兵随时提供火力支援。 不过在硚口正东面直至王家沟方向,这条硚口进入太行山的主要道路两侧,洛合勘四郎还部署了两个小队作为机动兵力的同时,也重点保证这个重中之重的方向。在部署完成后,他在硚口只保留了日军一个小队,伪军半个中队。 看着作为日军最小编制的一个个分队,在夜色的掩护之下钻进了硚口东面的山地。犹豫了一下,洛合勘四郎给落马据点的日军中队长挂了一个电话,让他们抽调出一部分兵力,从落马向硚口东面山地背后迂回过去,以配合硚口的兵力完成对这股土八路的合围。 这次洛合勘四郎对壶北东部山区的清剿,下的力度相当的大。为了实现他的这个计划,洛合勘四郎可不单单在硚口一个方向下了功夫,整个壶北县境内的所有驻防日伪军,几乎都被他调动了起来。 早在他出发之前就从驻防壶北西面的伪晋南建国军中,每个据点抽调出一部分的兵力,拼凑了大约一个连的兵力。从壶北县城内的日军之中,抽调出一个步兵小队、一个重机枪小队调往了落马据点。 不仅调动了整个壶北境内的所有归他指挥的日伪军,这位老兄还调动了临时被师团长给予授权指挥,眼下调动驻地到壶北县城驻扎的师团辎重联队、工兵联队各一部分,大约两个中队中的日军部队,各抽调出一个小队来。 再加上伪壶北县便衣队、武装警察一个分队,组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机动兵力。这些兵力此刻已经陆续秘密集结到壶北县城,就等待他的命令。而师团辎重联队的也调集了部分卡车,专门配合他此次行动。 在给壶北县城驻扎的日伪军,下达了立即向落马镇增援命令的同时。生怕这次一次又被抄了后路的洛合勘四郎,又给平川守军下达了死命令,无论平川以东出现任何情况,平川的日伪军都不许离开平川半步。 如果遇到土八路骚扰,也不许离开平川镇。哪怕就是整个太行山和西面的太岳山中的八路,全部都跑到平川镇。他们也要死守平川镇,也不许离开平川镇半步。无论受到任何的袭击或是骚扰,也不许外出追击。 平川镇连续两次遇到袭击,第一次军火库和铁路线遇到袭击,第二次干脆被占领。这无疑让洛合勘四郎感觉到很没有面子,同时也受到了上级异常严厉的训斥。如果不是第二次整个白晋铁路沿线全部收到袭击,恐怕这次就连他的老师,现任师团参谋长都保不住他。 一旦这一次在被土八路得手,洛合勘四郎知道自己在陆军中的命运也许就到头了。以师团长的个性,是绝对不会一而再的允许自己丢掉平川这么一个如此重要的据点。所以他在此次倾巢出动的同时,命令平川据点一定要死守严防。 有了两次的前车之鉴,虽说还没有摸清楚那股土八路,究竟是怎么才绕过前边的落马和硚口这两个据点,而直插在两个据点背后平川的洛合勘四郎。对于平川的防御,也实在是有些不敢在有任何的大意了。 而且此次洛合勘四郎给平川的日伪军,下达的命令与之前也不一样。虽说伪军的军官军衔无论在高,也指挥不了哪怕日军一个士兵。实际上所有的伪军,都要受到与其同时行动的日军指挥。 哪怕是出动的兵力是伪军一个大队,日军只有一个小队。那个伪军的大队长,也要归属日军小队长指挥。在日军看来,这个规矩虽说没有摆上明面,却是主人必须要给狗立下的规矩。让狗来指挥自己的主人,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但这次洛合勘四郎给平川镇新任日军中队长的命令是,在严守防御不得擅自出击的同时,要严格服从王铁石的指挥。如果因为他擅自行动导致平川镇再一次出现意外,那么他自己去和天照大神解释。 洛合勘四郎这次是真的发火了,前两次平川镇的丢失,日本驻军中队长态度蛮横,决心下的过于草率。对土八路过于看不起,擅自出击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成了主要的原因。相对这些鲁莽的下级军官来说,王铁石这个家伙虽说不值得信任,但是对于洛合勘四郎来说却是要稳重的多。 至少这个家伙在保证自身实力不受损的小心思,便足以让他死守不出了。再有一个问题就是伪警备队的真正实力他还是知道的,打防御作战在日军的督战之下,还是没有啥大问题的。至少要比野战之中的表现,好的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平川镇的兵力用于进攻或是扫荡,那么自然要由军事素质更高的帝国陆军军官指挥。可这次平川镇的兵力主要用于固守,那么那个视实力如命,再加上更擅长防御的王铁石所部警备队,反倒是更稳妥一些。 所以这次洛合勘四郎下达了死命令,极其罕见命令驻守平川的日军必须要归属王铁石这个支那人指挥。为了防止那个家伙不服从,洛合勘四郎不惜用上的威胁的语气。毕竟去见天照大神这种事,对于日本人来说虽说是无上光荣的,但真正落到实际上也没有几个人愿意。 在下达完毕全部命令之后,洛合勘四郎站在硚口据点原来炮楼的废墟上,看着东面的莽莽大山,却并没有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表情显得很慎重。对于他来说,眼下真正明白了自己老同学的那句,这股土八路将会成为他最强劲对手的意思。 看着硚口东面在夜色之下显得很厚重,在典型岛国特点的本土根本就见不到这么庞大的和陡峭山脉的,向南北延伸看不到头的太行山。洛合勘四郎心中对眼下李子元究竟在干什么,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今天下午的战斗虽说进行的很短暂,但是李子元不死打硬拼,而随着目标的变化,灵活机动外加捞一把就走。能占便宜就占,占不到便宜就立马撤退。其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异常干净利落的行动,让洛合勘四郎见到了李子元用兵的另外一面。 如果这个对手像支那政府军那样,只会死打硬拼,他倒是不会有任何的担心。但往往就这种灵活多变,极其适应战场环境的战术,却是最让他头疼的。一个狡猾、难以应付的对手,这是平川镇那一战过后,洛合勘四郎少佐给李子元的平价。 只是眼下那个狡猾的家伙,眼下在做什么?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会是什么,他们在这个夜晚还会采取下午那样的偷袭战术吗?自己苦心拟定的计划,能不能将那个狡猾的家伙给网进来?这个时候洛合勘四郎,却发现自己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而就在这边洛合勘四郎秘密调兵遣将,准备一鼓作气将李子元直接合围的同时。而那边已经撤回王家沟的李子元,也在仔细的思考下一步的行动。下午的战斗,硚口的日伪军居然没有其他的动作,这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按照他的思路小鬼子在下午的战斗之中损失不轻,肯定要采取报复行动。他已经做好了日军全军出动,对周边地区搜索的准备。对于现在的李子元来说,只有日军拉开阵型,他才会有机会。 山地作战,鬼子不可能将兵力都集中到一起。只要鬼子能分散行动,对于李子元来说就有机会下手。不管是采取什么战术,总能找到机会。只是什么都想到了的李子元,却有一点偏偏没有想到。 这次小鬼子挨了一闷棍之后,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这无疑大大的超过了他对这些鬼子性格的了解。鬼子这么一龟缩在一起,这对于缺乏攻坚能力的李子元来说,无疑是一个相当头疼的问题。 强攻硚口,李子元想都没有想过。别说兵力和火力上的差距,就算是自己兵力占据优势,李子元也不打算强攻。因为对于他来说即便付出重大代价攻占硚口,等到日军全线反击的时候,也是很难守住。 与其付出重大代价去强攻一个即便打下来,也很难守住的地方。还不如想办法将鬼子给挤走,这才是一个稳妥的办法。但眼下日军摆出的这个态势,却是让李子元对下一步该怎么走,心中充满了犹豫。 整个上半夜,李子元一直在犹豫是不是在去摸一把,看看小鬼子究竟藏了什么猫腻。不去摸摸,李子元很是有些心不安。对于李子元来说,鬼子未有下一步实际动作之前,他也一时无法做出其他的判断。 李子元下定决心还是想要再去摸一把,但已经走到了距离硚口外围不到三里路的地方,郭老三却一把拉住了他道:“队长,俺感觉到今天这山里面有些不对劲,咱们不能在往前边走了。俺认为现在最好,就是马上离开这里。”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李子元压根就不会搭理他。但是这番话是从郭老三口中说出来的,李子元却相当的重视。郭老三是谁?在这片山林之中,他才是真正的主宰。别人虽说也是大山里面长大的孩子,但是山里面长大并不意味着在山里面生存能力也强。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我相信他 一个自幼在山里长大的农夫,与一个常年在深山老林中活动猎户之间的差别,可不是自幼生长的环境相同就可以有效弥补的。猎户与农夫生活的方式,那是纯粹的两码回事。至少常年面对虎豹等野兽养成的敏锐感觉,可不是一个摆弄锄头的农夫可以具备的。 所以在山地里面活动,李子元对于郭老三的感觉还是很认同的。郭老三的这句提醒,尽管有些没头没脑,甚至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说。但他的这个警告李子元却是听了进去,也相信了郭老三的判断。 郭老三的提醒,让李子元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丝毫没有犹豫的撤了回去。而且让李子元最终决定撤回去的原因,也不单单是郭老三的提醒。虽说李子元没有郭老三,那种长期在山林之中生活,养成的敏锐嗅觉。 但是对于日军的习惯和狡猾程度,却不是郭老三能够了解的。下午挨了一顿胖揍后,日军却没有任何的部署调整,以及没有采取任何的报复手段,让李子元很是有些不安的感觉。因为这一点,不符合日军一贯的习惯。 也正是日军下午的表现,与其一贯的习惯不符。所以在郭老三提出警告之后,李子元尽管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撤退。等李子元带着队伍返回王家沟东山的时候,看到他们这么快回来,常娟有些愣了道:“出现什么意外可吗?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于常娟的疑问,李子元只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原因。听完李子元撤回来的原因,常娟不由的一愣道:“就这么简单?你怎么能凭借一个不是很可靠人的感觉,就可以这么草率的下决心?” 常娟的质问,李子元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我相信他,这就足够了。我是军事主官,战场上的事情我说了算。我认为他的感觉对,那我就有权利下达撤退的命令。指导员,关于指挥权的事情我不想再说了。” “还有,不要动不动就说别人不可靠。我不管他什么来路,或是曾经做过什么。只要他肯打鬼子,没有出卖过咱们就可以。一个人可靠不可靠,是要在战场上见的。至于怎么将他这个人彻底的挽留下来,那是你这个做政治指导员的事情。” 李子元淡淡的几句话,让常娟很是有些恼火。但看了看在不远处闷声不语擦枪的郭老三,常娟还是将后边反驳的话给咽了回去。这个郭老三对于她,乃至对整个部队来说,实在太过于神秘了。 他们父子两个加入到部队,已经是不短的一段时间,大家却就知道他叫做郭老三,大号叫什么就连他的儿子都不清楚。这个人整天闷声不语,就连与自己儿子都很少说话。这个人不简单,这是李子元自己说的。 那么这个人得背景究竟是什么?干嘛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的,这一点李子元可以不考虑,但是作为指导员兼二区区委书记的她,却是不能不考虑的。毕竟在艰苦环境之下,部队稳定与否不单单是单靠打几个胜仗就能解决的。 而那个郭小山,好像与李子元倒是更亲近一些。整天跟在李子元的身边,除了李子元下达命令之外,几乎是走到哪儿跟到那。再加上郭老三并不是壶北本地人,常娟有些不信任也就很正常了。 但常娟的怀疑,让李子元很不舒服。常娟的这番话,让他想起了红军中肃反。尽管他参加红军之后,肃反的力度已经是大大的降低,但偶尔发生的一些事情,依旧让李子元这个新兵感觉到恐怖。尤其是很喜欢他这个小兄弟王诚的再三交待,让他甚至一度想当逃兵。 常娟对郭老三的不放心,让李子元很不痛快。而李子元对常娟的不满意常娟听出来了,但个性很强的常娟对于李子元的这番表态,却是也很不满意。只不过看着身边的战士,并不愿意将两个人在某些问题上矛盾公开化的常娟,还是压制了心中的不满意。 至于李子元说完那番话后,自己则靠在一颗大树上眉头却始终没有疏缓开。这一仗究竟该怎么打,现在的确让他很头疼。日军始终不出来,自己就像是老虎吃天一样,根本就无处下口。偷袭加上零敲碎打的战术能不能见效,至少现在没有看出来。 并不知道此次日军的行动,是由壶北日军最高指挥官洛合勘四郎少佐亲自指挥的李子元,从眼下的整个态势感觉到小鬼子这次的出动,与以往的扫荡或是清乡行为相比,有些明显的不同。 最关键的是这个鬼子指挥官,表现的相当狡猾。他下一步究竟想要怎么做,李子元却感觉到一点头绪都没有。但现在的李子元却隐隐的感觉到那里不对劲,他的直觉告诉他日军这次出动这么多的兵力,绝对不是单单就为了恢复一个硚口据点的问题。 就在李子元有些没有琢磨透日军真正的意图是什么的时候,关力走到他身边道:“队长,俺怎么看你有些愁眉不解的?遇到了什么难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分析和判断一下。老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俺们虽说打仗上不如你,可不管怎么说大家凑到一起主意也多一些。” 关力的话音落下,李子元挠了挠头道:“老关,我在琢磨这次鬼子的意图。从今天下午鬼子的动作来看,他们的意图不是之前我们预想的那么简单。小鬼子这次一改以往张扬的战术,我总是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不对。” “你看,按照鬼子过去的习惯,在兵力和火力都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昨天下午吃了那么大的亏,一定会倾巢出动报复的。可偏偏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鬼子却没有任何的动静。甚至连警戒哨的位置都没有变,这么一反常态让我多少看不懂。” “小鬼子这次这么大张旗鼓的重新恢复硚口据点,从现在看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做给我们看的。因为在经历了前一段时间的封锁后,小鬼子知道封锁对付我们,给我们带来的困难甚至要比扫荡还要见效。” “他们恢复硚口据点,也就意味着重新恢复封锁线。这就逼得我们就算眼下在不情愿与鬼子对抗,也得打上这一仗。所以他们调集了大批兵力不说,还利用我们喜欢拿伪军开刀的习惯性心里,采取了一定的战术对付我们。” “但今天下午那次战斗,已经明确告诉他们,他们的诡计我们已经识破。但眼下小鬼子却依旧没有动静,这就说明了很大的问题。要么像郭老三感觉到的,他们在前边设置了伏击圈,等待我们继续采取偷袭战。要么小鬼子恐怕除了之前的诡计之外,还会有另外一个后手。” “这一点,倒是在情理之中。咱们兵力远不如鬼子,军事素质也差了很大一截,武器装备也相差悬殊。要想尽可能的削弱日伪军的兵力,只能采取偷袭的战术。小鬼子如果说在前边设置了反伏击圈,要对付我们倒是不令人意外。” “今天要不是郭老三警觉,恐怕咱们还真的中了小鬼子的诡计。要是真的小鬼子设置了反伏击圈,咱们的一中队再采取下午的战术,恐怕就要吃大亏了。咱们现在即便是近战,恐怕也不是小鬼子的对手。” “但不管小鬼子有没有部署反伏击圈,眼下咱们撤了回来,他的那个战术也就没有办法给咱们在带来伤害。可我眼下最担心的就是小鬼子除了硚口据点的日伪军之外,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后手。” “小鬼子在壶北境内的兵力的确就那么多,可我担心小鬼子会从其他方向,包括长治调来援军。尽管从外地调来的日伪军,不可能长时间驻扎在壶北,但是短时间之内搞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说到这里,李子元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这个壶北县委究竟怎么一回事?到现在县委书记没有见到,整个情报系统没有任何的恢复。而分区的敌工部重点,还是放在了长治城,根本兼顾不到我们。情报系统的失灵,让咱们就像一个睁眼瞎子一样。” “像这次的鬼子出动,放在其他的地方情报早就传来了。可现在人家都已经到位了,咱们才发现和掌握,这首先就处在被动的境地。在战场上反应速度慢的一方,总是会吃大亏,甚至是致命的。咱们的情报系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对于李子元的抱怨,关力也没有办法回答他。这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县委才能重新建立起来。整个潞东军分区,壶北县委被破坏的次数是最多的。几任县委书记的牺牲,也让重组工作异常的缓慢。 而王铁石对伪壶北县警备队控制之严密,伪壶北县便衣队长刘开山对壶北县城的控制,也是其他县所不能相比的。尤其是那个刘开山利用自己对县城的熟悉,以及地头蛇的优势,几任县委在县城建立的情报站,包括分区在壶北的情报站都被他给破坏掉。 除了这两个家伙之外,日军驻壶北宪兵队长龙泽行一,也是一个异常难缠的对手。那个家伙虽说只是一个少尉,但就像天生长的一个狗鼻子一样。利用刘开山这样的地头蛇,以及伪壶北县警察局长李三炮两个人,将整个壶北县城控制的几乎密不透风。 而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与王铁石又不一样,两个人早在日军占领之前就是把兄弟。刘开山能在壶北县城呼风唤雨,依靠的就是李三炮在背后的支持。之间不仅存在着所谓的兄弟关系,还有大量的利益关联。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冷汗 关力知道分区和原来的县委曾经几次组织打狗队,想要除掉包括王铁石在内的这三个铁杆汉奸。但都因为这几个家伙防备森严,而未能得手不说还损失了几名战士。自己也因此暴露了身份,只能调到二区当武委会主任。 派来的人不仅要有丰富的经验,还要有比较灵活的工作方式。最关键的是得能站住脚,将工作开展起来。眼下不管谁来壶北,都几乎相当于重新开始。所有的局面,都要重新打开才行。估计眼下也正是因为这个情况,才让这个新任县委书记一直都很难产。 关力跳过了李子元对县委重建缓慢,情报工作不畅通的抱怨,而是将关注点放在了李子元前边的那番话上。对于李子元的担心,关力想了想道:“队长,你认为会不会是小鬼子将咱们利用眼下的这个态势,将咱们拖在硚口东面的山上。” “然后再从其他方向调集其他日伪军,从四面在包抄过来直接将咱们包围在这里?整个硚口东面的山区,虽说不算高但面积的确是广大。但是如果从王家沟到硚口这一片山区,可就比整个壶北东面的山区小的多。” “而且从硚口到王家沟一线,尽管也算是山区。可这一带的山势比较平缓,又是壶北东部山区的主要农业区。至少杏花沟以西的山区,没有咱们上次迂回平川时候路过的那种深山老林,这一带的林子都稀疏的很。一旦鬼子四面合围,要想发现我们并不是很困难。” “去年鬼子大扫荡的时候,就是采取了这个战术。原来的壶北基干营,就吃了一个闷亏。好在当时就在壶北活动的分区基干团,增援的速度很及时,再加上鬼子迂回的兵力不多,才没有让壶北基干营吃大亏。” “当时鬼子对壶北东部山区进行扫荡的兵力并不多,以壶北境内的日军为基干,加上伪县警备队以及伪晋南建国军的一个团,而且是兵分两路行动。当时的老壶北基干营认为敌军的数量不多,有战机可以利用。就集中了全部兵力,在壶北与潞东交界处,想要打一个伏击战。” “结果却没有想到,小鬼子北路扫荡的人的确不多,但是却以日军为主。将当时的老基干营,吸引在壶北与潞东交界处的山区。另外一路正向我根据地内扫荡的日伪军,则快速的返回对老基干营实施夹击。” “当时的老基干营长虽说反应也很快,也发现了其中不对劲。但还未来得及撤退,就被鬼子合围了。要不是分区基干团因为日伪军突然反回,跟着从东面过来为他们解围,恐怕当时的老基干营就完了。” “俺在想小鬼子今天的这次情况,与去年虽说并不太一样。但你刚刚的那番话,却是让俺想起了去年鬼子扫荡时候的,他们对付老基干营时候的战术。分区基干团救援老基干营的时候,还是俺给带的路。” “唯一的差别就是当时小鬼子是向东面扫荡的时候,突然杀的回马枪与正面日军一个中队外加部分伪军,将壶北基干营困在了三区的一片山林里面。最后老基干营虽说损失不大,可却牺牲了营长。” 关力的这番话虽说讲的不是太多,也没有将去年老基干营的事情说的很透彻,但对于李子元来说却是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的确,壶北东部山区的面积广大。但是单从王家沟到硚口之间的山地,可就面积不算大了。 这一带的山地正像关力说的那样,都是以灌木丛为主,缺少那种大面积,可以为自己提供足够隐蔽的林子。而且除了硚口以北的一小片山地之外,大部分的山地山势比较平缓,高度也并不算高。这种地形给自己活动带来一定的便利,可也一样会方便日军的清剿。 自己昨天下午,在硚口东面偷袭加上零敲碎打,以小鬼子下级军官的军事素养,很容易判断出来自己大致的出发位置。如果他们调动落马,甚至是壶北县城的日伪军,包抄自己的后路,那么自己搞不好就会被合围在这一带。 落马的日伪军倒是无所谓,他们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即便是与其遭遇,李子元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大不了集中火力打他一家伙。按照自己的火力配置就算打不赢,自己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但李子元最担心的不是明面上的敌人,而是现在隐藏在水面下的,还未暴露的敌军。日伪军的行动速度和效率,李子元还是很清楚的。从壶北县城到平川以及落马和硚口,都有着不错的山区公路。 小鬼子不仅自身机动能力强,而且他们有卡车。即便他们从壶北县城出发,如果乘汽车的话大概最多也就两个小时之内,就会赶到落马据点。即便是徒步行军,六七个小时也足以赶到。 到时候从落马镇出发,直插自己背后的豹子口以及枣花沟方向,那么就有可能将自己直接合围在这里。到时候自己就算能突出去,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还有全军覆灭在这里的可能性。 从王家沟到硚口在到落马之间的山区面积,不管怎么说还是有限的。如果鬼子采取四面合围、层层搜山的战术,自己和部队活动的范围将会越来越小,直至被日伪军发现。而从兵力和火力对比上来看,一旦被鬼子发现自己则很难逃脱掉。 想到这里,李子元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小鬼子为了对付自己这支规模不大的游击队,会下这么大的力气。但眼下的形势却让他不得不相信,鬼子就是为了对付自己,而下了这么大的力气。 搞明白这一点的李子元,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到荣幸,还是该感到郁闷。自己不过一个百十人,连百八十人的那个八都没有凑足的游击队。小鬼子居然不仅拿出这么大的力量对付自己,还想了这么多的阴谋诡计,真的是有些太过于看重自己了。 为洛合勘四郎下这么大的力气对付自己,说不清是喜还是忧的李子元却是没有想到。他到壶北虽说只有半年的时间,兵力也不过只有几十人的充其量就半个连建制,但是搞出来的动静却远远超过了原来的老壶北基干营。 自到任壶北后,第一战击毙第一军高级作战参谋,第二战炸掉了日伪军扫荡太行山区根据地的物资仓库,并给日军修建白晋铁路的计划,造成了第一次的破坏。第三战则更干脆,不仅端掉了三个日军在壶北县境内最重要的据点,还给日伪军带来了很大的损失。 日军在壶北东部山区部署的一个中队,基本上被他吃掉不说,还将伪壶北县警备大队彻底的搞垮。尽管第三战他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主要借助的是老上级的分区基干团,可毕竟是他一手主导的。 他在壶北县境内干了这么多的好事,以日本人的性格和习惯来说,不重视他基本不可能的。尤其是洛合勘四郎,更是将他视为心腹大患。一心想要在陆军之中走的更远的洛合勘四郎,可不想在他这条小河沟内翻船。 只不过李子元在部队修整与训练期间,从不进驻任何一个村庄,基本上都是放在山林地带进行。即便是偶尔进驻某一个村庄,也在这个村庄停留不会超过三天。洛合勘四郎想要抓住这个狡猾的家伙,鼻子和手暂时还都不够长。 而李子元极少进驻村庄驻扎,也避开了那个始终未能查出来的,幽灵一样的日军特务的眼光。至于洛合勘四郎派出的便衣队在离开了县城之后,就像是离开了水的鱼一样。不是什么都查不到,就是一去不回。 始终查不到李子元所部下落,让洛合勘四郎始终都有股子芒刺在背的感觉。他知道那个狡猾,而且不安分的家伙,一旦恢复了元气就会重新出山的。而且这个家伙一旦重新出山,势必会在一次将壶北搞的天翻地覆。 尽管洛合勘四郎以屠杀了王家沟一百多名老百姓的手段,暂时堵住了上司的嘴并借以掩饰自己未能尽全功的过错。但对于李子元所部来说,洛合勘四郎却并未有任何的放松。此次专门制定了壶北治安整肃计划,就是为了一战彻底解决他的心腹大患。 不过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洛合勘四郎究竟怎么想的他管不到。但是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他却不能不慎重的考虑。在察觉出来自己那位对手的大致计划之后,李子元二话没说直接带队撤退。 但在李子元带队撤往杏花沟的时候,却接到了在前边的刘连明汇报,在杏花沟方向发现大批的日伪军,正在边搜索边向西进发。而在侧翼的三小队也汇报,南面的豹子口方向也发现日伪军的踪迹。从落马出动的日伪军,也正在全速向他们合围过来。 接到三面情报的汇报,李子元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如果再加上硚口眼下肯定已经出动的日伪军,自己已经落入了日伪军的合围圈。现在唯一的好处就是,日伪军尚未发现自己的确切踪迹。 有了这个发现,李子元真的感觉到很庆幸。如果不是关力提醒自己,恐怕在有几个小时,自己就要被日军合围在王家沟周边。到时候自己打没有办法打,带着那么多的新兵跑也很难跑掉。 尽管眼下的局面依旧不乐观,但比起来被合围在王家沟一带,却还算幸运一些。至少现在日伪军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踪迹,而且这一带的可供自己回旋的余地,也要比王家沟那一带要大了不少。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突围 在发现自己尽管还没有与日伪军接火,但其实已经陷入合围圈后。知道此时最需要自己的头脑保持冷静的李子元,并未慌乱反倒是很能沉住气。因为曾经有一个被贬到红大做教员的高级干部告诉过他,形势越不利在战场上越要保持冷静的头脑。 叮嘱断后的史今一定要收拢好人员,尤其是新兵别出现大量掉队之后。自己则带着部队,小心翼翼的沿着落马和杏花沟两部日军之间,此时已经是很狭小的缝隙,一点点的向日军合围圈外摸。 但在此刻天色已经大亮的情况之下,在四周日军眼皮子底下向外摸,并不是一件太容易办到的事情。尤其是在天亮之后,一架盘旋在天上的日军侦察机,更加剧了他向外突围的困难性。而此刻两翼与正面以及身后的日伪军,合围速度也在不断的加快。 在杏花沟东北山地的一座山头上,李子元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杏花沟方向的日伪军排成战斗队形,以伪军为前导,日军在身后紧随的方式在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过。而豹子口方向的日伪军,也在从豹子口方向向王家沟方向搜索前进。 接到两方面的报告,日军的整个企图已经暴露无遗。而杏花沟方向日伪军摆出的搜索动作,很明已经知道李子元所部脱离硚口的情况。这说明硚口一线的日伪军,很有可能在其他两个方向迂回兵力大致到位后,向东展开了搜索。 在发现自己部队消失之后,向其他各方向日伪军发出了通报。要不然杏花沟的日伪军,也不会距离王家沟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就摆出一副日军制式倒三角阵型。同时搜索前进的时候,始终保持在身后轻重机枪的火力压制范围之内。 而且从杏花沟方向日伪军动作来看,硚口一线的日伪军至少是已经搜到了王家沟一线。否则杏花沟一线的日伪军,不会如此之早便展开搜索。想必豹子口方向的日伪军,此时也应该已经全线展开了。至于落马出动的日伪军,应该此刻正在侧翼方向一路搜索过来。 看着在天上不断盘旋的日军飞机,以及杏花沟方向的日伪军虽说缓慢,但是异常仔细和小心向前推进的动作。在心中不断盘算着其他几个方向日伪军行动速度的李子元,发现留给自己可以突围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但自己这边无论做任何动作,都很难瞒住天上那架几乎是擦着山头飞的飞机贼眼。而自己的行动一旦暴露,很有可能会在第一时间遭遇到周边日伪军的快速合围,这无疑反倒是提前暴露了自己。 可如果不抓紧时间突围,等待天黑再行动的话。按照周边日伪军推进的速度来看,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坚持到天黑。面对自三五年参加红军以来,几年的军旅生涯之中遭遇到的最复杂,以及最严峻情况。 李子元一边在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冷静,一定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沉住气,绝对不能草率行事。此时一旦响枪,就意味着四周的日伪军将会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将自己堵在这一带。一边脑里面不断地在飞快的运转,不断地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安全的将部队带出去。 在仔细观察了周边的地形,以及大致分析了日军在各个方向可能出动兵力数量之后,李子元咬了咬牙。带着部队向林子最密集的东北方向,也就是迎向了落马日军来的方向撤了过去。 尽管他更想向东南方向撤退,但至少得先摆脱头顶上那架讨厌的日军侦察机。从王家沟转向东南方向,要经历过一段疏林地带以及一片豆地。在缺乏青纱帐的掩护之下,地面上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天上那双贼眼。向东北方向撤退,成了李子元眼下唯一的选择。 李子元带队一路小心翼翼的避开日伪军搜索兵力,沿着山势的走向快速度的撤退。一路上哪怕是遭遇到日伪军小股部队,只要没有被发现李子元就坚决不许开枪。他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抢在落马出动的日伪军,与杏花沟以及硚口一线出动的日伪军汇合之前,沿着已经所剩不多的空隙,想办法钻出去。 为了躲避头上那架日军侦察机,李子元那里偏僻就往那里钻。一路上不敢走山脊,只能沿着山腰顺着山势走向快速的向西北方向撤退。好在这个方向并不是日伪军侦察与搜索的重点,再加上李子元一路的刻意小心,还是被他比较顺利的撤了十几里。 但在距离落马据点还有十多里山路的时候,李子元和他带着的部队好运到头了。在落马东南方向十五里处,李子元带着的部队与落马出动的日伪军迎头相遇。这次相遇很突然,甚至就连郭老三都没有来得及事先提出警告。 此次遭遇战实际上的问题,是出在被李子元安排担任侧翼掩护的二中队四小队身上。按照李子元的部署,这个小队沿着山脊行动,保证整个行军队列的侧翼。因为还要躲避天上的侦察机,部队行军序列拉的很长。这种情况之下,侧翼掩护就相当的重要。 结果没有想到,在通过一个山口的时候,四小队行动因为过于迟缓,结果造成了前面的部队已经过去,后面的部队还未来得及通过的时候,正与从山的那一边搜索过来的日伪军遭遇,走了一个顶头碰。 原本按照李子元根据杏花沟日伪军行动的速度推算,如果过了这个山口,也就算是跳出洛合勘四郎给他制定的这个合围圈。但却没有想到在这最后一个节骨眼上,却是偏偏出现了问题。与日伪军走了一个顶头碰的他,就是连躲都没有地方却躲。 面对着迎面遭遇的日伪军,作为前锋的刘连明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带着他的一小队直接一个排子枪,将正在翻越山头的部分日伪军打了下去。并迅速占据有利的地形,掩护还未能通过山口的后续部队通过。刘连明这一个排子枪,就是鬼都给惊醒了,更何况还是落马据点出动的日伪军? 而随着前边的刘连明与日伪军交上火,从山口处一部日伪军也冲了出来而此刻的李子元不仅行踪已经彻底的暴露,而且一旦日伪军控制了这个山口,李子元的部队就有被拦腰截断的危险。 见到冲过来的日伪军,李子元当机立断立即指挥身边带着的四、五小队,就地在山口前展开阻击不断试图冲击山口的日伪军。命令六小队配属两挺机枪,立即抢占右翼的一个山头,压制日军纵深兵力。 李子元反应迅速,当面的日伪军反应也不慢。在发现眼前与八路遭遇后,当面的日伪军也丝毫没有犹豫地,立即在轻重机枪以及一门步兵炮的掩护之下,对李子元控制的山口以及山口两侧高地发起攻击。试图抢占山口,将李子元所部截为两段。 面对着日伪军发起的攻势,李子元指挥这两个小队就地顽强抵抗,不断地以火力阻击冲上来的日伪军,为后续部队快速通过山口创造条件。但日军一挺部署在对面山头的重机枪打的是又准又狠,再部署在纵深的步兵炮火力配合之下,将山口封锁的死死的。 手中的驳壳枪抬手打出一个连射,打倒了两个正在向山上冲锋的伪军后。李子元向侧面一个翻滚,躲开一枚在自己原来位置炸响的榴弹后。看着被日伪军重机枪和步兵炮的火力封锁,后续部队几乎已经无法通过的山口,李子元头都有些大了。 知道留给自己时间不多的李子元,喊过贺会章道:“老贺,这么样不行。咱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要是在不想办法撤退,鬼子的增援部队一到,咱们就是想撤退也撤不了了。你想想办法,将鬼子那挺九二重机枪给老子敲掉。”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贺会章抬起头略微瞄了一下那挺重机枪的位置道:“队长,不行啊。鬼子的那挺重机枪在咱们正前方五百米左右的距离,从这个距离开火俺根本就无法做到首发命中。鬼子机枪手的素质你知道的,两发不能命中就只能打断他们一时。” “一分钟之内他们的机枪火力就会复活,到时候会给咱们带来更大的损失。你至少得把俺在往前送一百米,俺就很有把握了。要是当年俺的那门迫击炮在,俺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一千米之内俺保证把那玩意给你端掉。” 贺会章的回答,李子元没有丝毫犹豫的,对着身边的四小队长道:“马上集中部队,老子亲自带着你们进行反击。记住咱们训练时候的反击战术没有,就按照那个战术打。你带第一梯队,集中两支晋造冲锋枪、一支花机关,外加两挺轻机枪的火力打开一道通道。” “后边老子带五小队作为第二梯队,用手榴弹直接招呼。不过你给老子记着,你的两支冲锋枪要交替掩护,别就知道一个劲的开火顾头不顾腚。咱们能不能前进这一百米,你小子能不能用好这三支自动火器。这一百米,咱们豁出去就是全扔在这里也得打出去,要不然新兵中队全得扔在后边。” 说罢,李子元给手中的驳壳枪换上一个新弹夹,又将几枚日造手榴弹挂在腰带上后,看了看山下正在调整部署,准备再一次发起攻击的日伪军。一手拎着驳壳枪,将两个弹夹用嘴巴叼着,一手拎着一枚发火绳已经被拽出扣在小拇指上的晋造手榴弹,手一挥带着四、五两个小队,在两挺轻机枪的掩护之下直接冲了出去。 正文 第七十章 这次真的伤筋动骨了 而在李子元前边四小队长连同他身边一个战士手中,临时从五小队长那里调来的一支晋造冲锋枪,则不断采取跳跃式交叉射击。两支冲锋枪的交叉射击,将发现这股土八路居然敢打反击后,迎面冲上来的日伪军不断地打倒。 他们手中弹匣打空之后,在他们两个身后的那支花机关则立即开火,填补火力空白掩护他们更换弹匣。这个战术是李子元专门研究出来,在近战之中打冲锋用的。而且原来的老战士,都接受过冲锋枪使用训练。 只不过对于弹药补充困难,尤其是晋造冲锋枪弹药补充困难。而射速快的冲锋枪,本身弹药消耗量又远超过步枪,这个战术一般很少使用。没办法,一旦打光了弹药,在缺少补充的情况之下,这几支冲锋枪就成了一堆废铁。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李子元也顾不得弹药消耗了。三支冲锋枪加上李子元手中不断横扫的驳壳枪,在身后两挺不断以长点射掩护他们的歪把子掩护之下,硬生生的在山下日伪军之中打开一个缺口。 在这种山地近战之中,以射程短但火力密集的冲锋枪,无论如何还是比步枪要占便宜的。三支冲锋枪交叉配合,外加李子元手中的驳壳枪点射以及不断甩出来的手榴弹,在近战之中占了很大的便宜,将冲上来的日伪军打的死伤累累。 在缺口打开之后李子元没有丝毫犹豫的,命令五小队加上全部的两挺歪把子机枪,立即向北展开用成片的手榴弹雨,掩护四小队继续向日军机枪阵地冲击。自己则平端着连接上枪套的驳壳枪,不断地以点射为贺会章清理着零散的日伪军。 而他身边的四小队三支交叉射击的冲锋枪,也不断的倾斜着弹雨。配合其他战士的排子枪,死死的掩护着贺会章。死活非要跟着李子元一起冲出来的郭小山,则以精确的射击对纵深的日军开火。 按照李子元的部署,他手中的那支四四式骑枪专门打日军。而这个小家伙也很聪明,李子元虽说没有直说,但是他手中的那支四四式骑枪,利用射程上的优势,专门打日军中带军刀和手枪的家伙。 郭小山的枪法,明显得到他老子的真传。几枪下去,日军一线指挥的几个军曹,不是被他敲了脑袋,就是被他打的不敢露头。有这个小家伙在身边,李子元反突击的压力,一下子减小了许多。 尽管李子元并不希望与日军打白刃战,但为了避开日军那门九二步兵炮,李子元只能带着部队尽可能的靠上去与日伪军打近战。要不然那门随时会转移射界的步兵炮,一百米的距离也会让他付出惨重代价的。 正处于巅峰期日军炮兵的素质,虽说只有一门炮也足够李子元的部队喝一壶的了。而步兵炮这种轻便的火炮,虽说威力小了一些,但在这山区作战也足够的机动灵活。同时对付缺乏重火力的八路,威力也足够了。 周边的日伪军在缺口被打开之后拼命地反击,但五小队拼命地掩护,死死的保住这条通道。而李子元的要求也不高,一百米的距离就足够了。在四小队伤亡三分之一全力掩护之下,李子元带着贺会章总算冲到了足够距离。 到了有效射程之内后,贺会章也没用李子元督促快速的以两发交叉弹,将发现这股土八路已经快要冲到眼皮子底下,正忙着调转枪口的那挺日军九二式重机枪炸毁,并随手还打掉了一挺正在准备转移阵地的伪军晋造机枪。 见到已经敲掉日军的重机枪,李子元也丝毫没有犹豫地集中四五两个小队剩下的兵力,调头转向了日军步兵炮阵地。试图连日军的那门九二式步兵炮,也一同的都敲掉。而此时已经赶到山口处的郭老三手中那支水连珠步枪,也不断以精确的远射,连续敲掉周边的日伪军掩护李子元的行动。 但此时留给李子元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就在他想要一鼓作气,彻底的打垮当面的日军一个步兵小队、一个步兵炮小队,外加一个中队伪军的时候。在战场的西南方向,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那是留在后边担任掩护的六小队方向。 听到西南方向的枪声,猛然间清醒过来的李子元,马上知道自己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多,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在日伪军的合围圈内了。没有在这里和日伪军继续纠缠下去,立即下命令撤退。要是一旦被鬼子给咬住,那整个形势将在难以挽回。 此时李子元部署在纵深的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也打响,不断地以短点射掩护着他们的撤退行动。而贺会章也敲掉了几挺对他们威胁最大的轻机枪,掩护出击部队迅速摆脱与日军的接触撤回了山口处。督促部队尤其是新兵中队,躲避开日军的炮火快速的冲过山口。 但等到李子元撤回山口之后,却发现尽管自己快打快冲,但付出的代价依旧让他难以承受。参战的两个小队之中四小队十一人去六,五小队只剩下个一半的人。跟随四、五两个小队向前突的两挺歪把子机枪,也只剩下了一挺机枪。 尽管只向前突了一百米的距离,让李子元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如果不是背后的枪声提醒了自己,在耽搁下出击的部队,剩下的这么点人恐怕会回来的更少。奶奶的,这一仗自己部队非伤筋动骨不可。 明白现在不是悲伤时候的李子元,只能看了看躺在不远处烈士的尸体。咬了咬牙亲自指挥两挺捷克式机枪以交叉火力,在贺会章手中已经所剩无几的八九式榴弹消耗干净之前,带着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冒着日军步兵炮的火力,通过山口继续向东北方向穿插过去。 李子元带着部队向着太行山的深山区,一口气冲出了十几公里。看着周边的莽莽群山,知道到了这个时候,部队也算是冲出了险境的李子元。才命令已经疲惫不堪的部队,立即进行休息。 而他自己则掏出了地图和指北针,先确定自己目前所在的方位。这一顿的快速撤退,现在自己在什么位置,李子元也有些摸不清楚。他也只能掏出指北针加上地图,自己临时确定一下方位。 等确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经在潞东与壶北交界处相当于一个三不管的地带。到了这里也算是彻底跳出了日伪军合围圈,他这颗心才彻底的放下。看着周边与硚口那边浑然不同的地形,李子元摇了摇头,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口气会冲出这么远。 但刚刚放下心来的李子元,面对着清点过后的人数,这颗心却是相当的难过。在自己全力的保护之下,新兵基本上一个不缺的带了出来,可老兵却是牺牲了一半。原本在平川一战损失不轻的老兵,这一战过后更是已经所剩无几。眼下只有刘连明的一小队,还算是比较完整。 看着所剩无几的老兵,李子元相当的懊悔加肉疼。如果自己能早一点判断出,日伪军此次行动内的异常。早一点从硚口撤退,部队也不和遭受如此大的损失。人家把儿子送到自己部队上来,不是让自己这么草率就给断送的。 按照这个伤亡比例,自己当初自己接手这支基干游击队时候的老兵,现在基本上已经所剩无几。战场上什么最精贵,就是那些完成训练,并且已经有过实战经历老兵是最精贵的。这个损失单靠二区,无论如何是无法弥补的。 而且按照这个伤亡率,恐怕整个二区也没有爹娘敢让自己的儿子当兵了。被原本就已经剩下不多老兵,这一仗丢了一半心疼的李子元手直哆嗦。恨不得给上自己几个大嘴巴,将自己能够抽的清醒一些。 前一段时间连续的胜仗,让自己嘴里面虽说要重视日军。可骨子里面还是影响到了自己的心态,这一战自己太轻敌了。总以为自己的那些小把戏,能够骗的住日军。却忽视了日军有这个时代最好的下级军官,还有素质最高的士兵。 这一场战斗,结结实实的给了自己一个教训。在正面战场日军能够以一个大队,打垮中国军队一个师的那些战例,并不是只因为他们的火力远超过中国军队。而是他们在战术制定与运用上,也远非中国军队能够相比的。 自己要实现对老首长的承诺,可不单单是手中有了相对精良装备就能实现的。这条路,对于自己来说还是很漫长的。仗,以后不能这么打了。自己嘴上说要习惯游击战,可骨子里面还是没有放下正规作战的那一套。 如果再不想法子从根子上调整自己的心态,自己这么一点本钱早晚都会打光了。虽说前世是一个地道的军盲,但这一世自参加红军以来,他早就在战火之中成熟了起来。他清楚的知道百战余生的老兵,对于一直部队精神与战斗力的传承意味着什么。 看着显得很沉默的李子元,他边上的关力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队长,俺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可有件事情,俺该说还是要说的。指导员掉队了,没有能冲出来。老史在掩护她,也没有能够冲出来。” “什么,指导员和老史居然没有冲出来?”听到常娟居然没有冲出来,李子元的脑袋嗡的一声不由的有些大。要是常娟有什么意外,自己该怎么和上级交待?最关键的一群大老爷们,居然没有保护好一个女人,自己这里也过不去啊。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接过四小队手中的花机关,对着关力道:“你带着部队,转向东南方向在后撤二十里。我带着一小队去找指导员和老史,只要他们活着我就一定得把他们救出来。”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一定要找到 交待完关力后,李子元没有理会想要说些什么的关力。带着一小队转身,向来的路上去寻找掉队的常娟。生怕常娟落到日伪军手中的李子元,一路上都是以急行军的速度在向山口处战场返回。 直到快到战场的时候,李子元才减慢速度,让一小队立即展开战斗队形,小心翼翼的向前搜索前进。不过在接近山口的时候,李子元却发现日伪军并未撤退而是越聚越多。从人数上来看很有可能硚口、杏花沟一线的日伪军,也抵达到了这一带。 见到整个山口处密布的日伪军,李子元心里面咯噔一下。这里的日伪军居然没有离开,这相当的出乎他的意料。尤其是眼下他不知道常娟掉队的时候,冲没有冲过山口。至少自己这一路上,是没有发现自己这位女指导员的踪迹。 从山口处日伪军严密布防,以及当时的战况来看,李子元认为自己的那位女指导员,十有八九是被困在山口那边了。只是李子元有些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已经冲出去了,这里的日伪军还没有离开。难道这里的日伪军留下来,专门为了搜捕自己部队的掉队人员? 现在李子元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自己的那位女指导员别被鬼子给抓到了。一个女八路,要是让鬼子抓到了,一刺刀给挑了都是幸运的。还有老史,那个憨厚的老大哥可千万活着,别出什么意外。可眼下整个山口,被并未撤离的鬼子封锁的密不透风,自己该怎么过去寻找? 看了看天色,李子元还是决定等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再说。而在他身边的刘连明,则看了看他有些低沉的脸色,小声的道:“队长,你说指导员会不会被鬼子给抓到了?这女人就是不行,就不应该派到咱们这种战斗部队中来。” “这次突围新兵都冲过来了,反倒她把自己给拉到包围圈内了。这要是被鬼子抓住了,一个女八路可怎么办?这帮鬼子连畜生可都不如。这上级也不知道咋考虑的,非得派一个女指导员来。” 正举着望远镜仔细搜索的李子元,听到刘连明这番多少有些牢骚的话,有些恼火的道:“你小子少在那边絮絮叨叨的,给老子闭嘴。你还好意思说,一群大老爷们连一个女的都保护不了不说,还把这个全队仅有的女干部给丢了。你不嫌丢人,老子还嫌丢人呢。” “老子今天告诉你,别说指导员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就是死了也要把尸体给老子找到。不过,我估计指导员虽说掉了队,但是有老史在她身边,被抓的可能性应该不大。老史虽说打仗不行,可这一片是他的地盘。有老史在她身边,应该没有啥大问题。” “现在就怕他们两个在被鬼子冲散了,那可就糟糕了。不过咱们现在已经冲了出来,鬼子也不见得在这一片搜山。小鬼子兵力有限,这次一下子抽出这么多的兵力,恐怕已经是这里的极限了?他们不会在这一片耽搁太久。现在的问题,他们能躲在那里?” 李子元有些恼火的批评,让刘连明不敢在说什么。而李子元自己尽管心中很着急,但眼下山下的日伪军,让他也只能耐心的等到天彻底的黑下来。要是现在就行动,自己非但救不出常娟和史今,也要把自己搭进去。 直到天色彻底的黑下来,李子元将驳壳枪插进自己的怀里面,拎着自己的那支匕首。带着部队小心翼翼的下了山,动作缓慢的向山口接近。而郭老三则被他留在之前隐蔽的那个山头上,负责用冷枪战术吸引并分散日军的兵力,以及借机猎杀日军指挥官。 李子元带着一小队摸向了山下日伪军整个营地的侧翼,试图从这里穿过这个山口。等他小心翼翼的,带着一小队下到山脚下的时候,却发现山下的日伪军警戒相当的严密。虽说没有进行搜山,但每一个警戒点都采取的是双哨的模式。 日伪军不仅采取了双哨的模式,还以五十米为间距部署了大量的警戒兵力。整个山口两侧,几乎无任何的警戒死角。无论哪一方面有人通过,都无法逃过日伪军的视线。同时以五十米的距离点燃火堆,作为夜间照明使用。 面对着警戒森严的日伪军,并不想引起日伪军惊动,想要尽可能不开枪通过的他,现在也只能放弃了原来的想法。他与刘连明两个人,利用山脚地形的掩护,小心翼翼的靠近日伪军最西面的警戒哨。 在靠近日伪军哨兵后,两个人同时一跃而起。李子元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插在一个伪军的脖子上,直接割断了这个家伙的大动脉。而刘连明手中的刺刀,也捅进了另外一个伪军的后背,两个伪军一声未吭的直接被撂倒。 但解决了这两个哨兵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两个伪军哨兵的被解决,却惊动了距离这个哨位五十米外的另外一个哨位的日伪军。当两个听到这边动静的伪军士兵端着枪,赶过来的时候整好借着火堆的光线看到两个同伴的惨象,吓得妈呀一声撒腿就往回跑。 对于那两个被吓跑的伪军,李子元没有搭理他们。快速的摘下两个伪军身上的手榴弹后,带着一小队立即越过山口消失在山林之中。而在他们的身后,当听到那两个伪军喊叫的其他日伪军赶来的时候,除了两个伪军的尸体什么都已经见不到了。 已经通过山口的李子元并不清楚,他的对手洛合勘四郎带着硚口赶来的日伪军,此刻就在这里。看着两具伪军的尸体,洛合勘四郎的脸色极其难看。原本还在琢磨李子元通过这道山口会撤往那个方向的他,此时没有任何犹豫的立即下令搜山。 地上那两具尸体明确的告诉他,那个家伙现在已经回来了。尽管不知道已经跳出自己合围圈的李子元,为何又一次返回。但是他却知道,这对自己此次的治安整肃计划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那个家伙没有回来,即便他已经调集了大量的兵力,但这么大面积的山区,也会让他很难准确捕捉那个家伙的踪迹。眼下那个家伙自己又钻了回来,对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好事。所以他二话没说,直接下达了搜山的命令。 但就在洛合勘四郎眼睛盯着李子元消失那片山林的时候,却不知道在他的背后二百多米,一处山腰上的一个灌木丛之中。一支伸出来的水连珠步枪,正在利用他附近那堆篝火的照明,将他的背影套在了准星之内。 并不知道自己脑袋上,已经悬着一把利刃的洛合勘四郎少佐,正志得意满的给身边的人下令。立即给其他各个方向出动的日伪军发电报,让他们立即向此处转进。以此片山林为目标,采取四面合围的战术。这次他下定决心,绝对不允许再让那个家伙逃掉。 就在洛合勘四郎忙着发电报,调兵遣将的时候,他背后的那支步枪已经做好了射击的准备。如果不是被对手又钻回自己的圈套,刺激的他有些兴奋地走来走去,让向来都是讲究一击必中的郭老三一直没有开枪,估计此时的他脑袋早就已经开天窗了。 不过洛合勘四郎运气还是不错的,就在他站住给身边人下达命令,让郭老三终于抓到机会开枪的时候。一个负责指挥搜山,此时正好赶到他背后准备向他汇报的日军中队长,却正好无意之中撞倒了郭老三的枪口上,替他挡住了这一枪。 这个倒霉蛋比洛合勘四郎整整高了一头,他站在洛合勘四郎背后将洛合勘四郎遮挡了一个严严实实。原本瞄准他脑袋的郭老三这一枪下去,直接将这个家伙的脖子给打了一个窟窿。劲动脉被打断的倒霉蛋脖子喷出的血,浇了听到枪声刚转过身来的洛合勘四郎一头。 而这个倒霉蛋顺势倒下的身体,将洛合勘四郎给压了一个结结实实。让身后的郭老三,失去了再一次猎杀他的机会。不过郭老三抢在其他日伪军反应过来之前,将山脚下那门日军调过来的九二步兵炮,边上堆积的炮弹给打爆炸之后,利用夜色的掩护快速的转移到另外一个山头上。 郭老三虽说留了下来,但是因为本人少言寡语,对队伍上的谁都是冷冰冰的,却是和贺会章关系相处的比较融洽。贺会章是炮兵出身,虽说专业是迫击炮。但是老兵油子出身的他,对于日军在战场上最常见的九二步兵炮,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知道郭老三很得李子元的重视,更知道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有着一手绝佳的枪法,而且在山林之中隐蔽能力极强。所以贺会章特地和郭老三讲解过,如果需要打炮弹堆的话,命中炮弹的那个部位能打爆炮弹。 所以郭老三这一枪,直接打到了一枚九二步兵炮的炮弹引信上。虽说不明白火炮的构造和性能,但郭老三在李子元再三教导之下,也知道火炮对于步兵的威胁。早在这门九二步兵炮被拖过来的时候,他就盯上了这门炮。 只不过在洛合勘四郎过来之后,因为所有的带着指挥刀的日军都向他敬礼,让郭老三发现这个家伙很有可能是一个大人物。郭老三是什么人,眼睛毒辣的很。所以原本是第一目标的那门九二步兵炮,在洛合勘四郎出现后就被列为了第二目标。 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让郭老三猎杀行动极其罕见的失手。但知道失去了这次机会之后,在猎杀洛合勘四郎已经没有机会的他,迅速的在日军反应过来后,成功的将他的第二目标搞定。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设套 从郭老三枪口内打出的那发,准确命中一枚九二步兵炮弹引信的七点六二毫米子弹,直接将这发炮弹给打的炸响。而这枚堆积在九二步兵炮边上炮弹之中最上面的炮弹爆炸,引发了一个相当恐怖的连锁反应。 这枚爆炸的九二步兵炮弹产生的连锁反应,将摆放在它下面的同伴一同全部引爆。顺便还捎带着将那门九二步兵炮还原成了零件,以及炮身边上的所有日军炮兵。而二十多发殉爆的炮弹产生的大量弹片,也将爆炸点周围几十米距离之内,相当一部分日伪军也捎带了进去。 只有七十毫米口径的九二步兵炮,虽说在日军编制内只是配属给大队的小炮。可这几十发炮弹同时爆炸的威力,也绝对小不到哪里去。当剧烈的爆炸声过后,那门九二步兵炮周边,方圆百余米的范围之内,日伪军的尸体躺了一地。 就连洛合勘四郎这位堂堂的日军少佐,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那个倒霉蛋,再一次贡献了自己给他当了肉盾。恐怕这一阵子爆炸,他也很难逃过一劫。不过即便是身上有一个肉盾,但这阵子炮弹的殉爆,也给洛合勘四郎的肩膀上,种上了一块不小的弹片。 等到被其他人手忙脚乱从替死鬼身下,将被摔的晕头转向的洛合勘四郎拽出来,并清醒过来的时候,面对着眼前的局面被彻底的激怒。他甚至连一地的尸体都顾不得收拾,立即调动身边最后的日伪军,向郭老三所在的山头包抄了过去。 洛合勘四郎之所以失去理智,倒不是单单因为损失了一门九二步兵炮。更让他恼火的是,那阵子炮弹爆炸波及的倒霉群众之中大部分都是日军士兵,而伪军反倒是没有几个。除了绝大部分伪军被他派出去搜山之外,伪军不允许靠近炮兵也是主要原因。 被郭老三连续两枪,差点要了命不说,还造成了极其惨重的伤亡刺激的几乎要发了疯的洛合勘四郎,抽调兵力对郭老三开枪的时候,所在的山头彻底来了一个大搜捕。尽管他也知道,这么大的一片山地要想找出那个打他黑枪的人,又是在夜色之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这个人,他必须要尽可能的挖出来。否则这么一个枪法如此精准的人,利用夜色和山地的掩护,压制自己的机枪火力,恐怕造成的危害会远远大于现在。再加上那个狡猾的家伙,极有可能会让自己此次行动两手空空。 早就利用炮弹被自己打爆炸机会,脱离开的郭老三则像山间的一个幽灵一样,不断地利用自己多年在山林中打猎的经验。或是小心迂回到搜山日军背后开枪射击,不断地给予搜山日伪军杀伤。 或是利用兽夹子捆上手榴弹制作成诡雷,给搜山的日伪军带来损失。给山口对面的李子元,减轻了很大的负担。郭老三像一条海中的游鱼一样,将包抄向自己的日伪军,向远处越引越远。 而此刻李子元,一方面与搜山的日伪军周旋,一方面寻找着常娟和史今。好在山口处的剧烈爆炸,让隐蔽在这片山林中的常娟和史今被惊动。当史今小心翼翼的出来,想要看看山下究竟发现什么事情的时候,与前来营救他们的李子元在一处小山洞外不期而遇。 看到拎着枪的史今,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的李子元,连忙跟着史今来到常娟隐蔽的山洞内。看到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的常娟,李子元走上前轻轻的摇了摇她。见到李子元,此时疼的满脑袋都是汗的常娟,松开了手上紧握的手枪。 见到常娟痛苦的脸色,李子元还以为她负伤了。只是从外表上来看,李子元怎么都没有琢磨出她那受伤了。但常娟痛苦的表情,让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以自己这位女指导员,一向要强的性格来说,这次掉队恐怕也是事出有因。 不过看了好大一会,李子元也没有看出常娟那里受伤。而面对着李子元的询问,常娟也死闭着嘴不肯说。常娟死活不肯说自己那里不舒服,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的李子元也只能无奈的背起常娟,带队抓紧时间撤离。 就在李子元背着常娟走出山洞的时候,外边一直放着警戒的刘连明,告诉李子元日伪军最多还有五分钟,就会搜查到这一带。但现在想要撤回去的路,已经被日伪军封锁住。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想要和主力汇合,基本上已经没有可能。 除非李子元有信心,带着这十几个人从几百名日伪军的包围圈之中硬冲出去。否则,现在只能另外寻找突围的路线。不过对于刘连明汇报的情况,李子元已经预料到。以日军的反应速度,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意外。 看了看快要接近拂晓的天色,李子元知道自己必须马上下决心。犹豫了一下,李子元还是决定向硚口方向撤退。主力那边有关力和钱德福在,大问题是不会有。晚回去一点时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想办法从日伪军眼皮子底下安全的撤出去。 对于李子元的决定,刘连明与史今两个人对视一眼。虽说对于李子元向硚口方向,也就是很好日军合围圈最深处撤退的决定,多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也拿不出其他主意的两个人,谁也没有表达反对意见。 李子元的决定,史今和刘连明谁也没有反对。但是此时伏在李子元背上的常娟,却是死活不同意。她让李子元将她这个累赘放下,他自己与史今带着一小队马上突围。常娟固执的认为,如果没有她的拖累,以李子元的本事突出去希望还是很大的。 而眼下周边日伪军正在快速靠近的李子元,此时那有闲暇时间与常娟辩论。李子元托着常娟的手,狠狠地在常娟的某些部位上给了两巴掌后道:“你给老子闭嘴。全队就你这么一个女干部,我们这么多的大老爷们要是连你都保护不好,还算什么男人?” “你要是再啰嗦,老子就直接把你丢给日伪军。把嘴给老子闭上,生病了就老实的待着。老子是军事主官,战场上的事情老子有最终决定权。打仗是老爷们的事情,你个娘们少跟着掺和。” 说完,李子元对身边的郭小山道:“小山,你不是总抱怨老子和你研究出来的那些把戏,一直都没有机会施展吗?今天老子就给你这个机会,你把你那些把戏都给老子用上,今天能不能摆脱小鬼子的追击,老子可就看你小子的了。” 听到李子元的话,郭小山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李子元背上的常娟后,点了点头去布置了。而在郭小山走后,李子元对刘连明道:“你带着三个战士在前边,记住遇到日伪军能避开就避开,不能避开就尽可能的用刀子,能不开枪就尽量不开枪。” 交待完刘连明,李子元转过头看了看身后日伪军追击时,在山林之中显得很亮的手电光和火把光。转过头咬了咬牙,带着部队向着硚口方向快速的撤退。而郭小山则留在最后边,不断在撤退的沿途设置着陷阱。 直到他身上带着的那些零碎,都已经不见了后,他才跟到李子元的身后撤退。不过在设置陷阱的时候,郭小山有意识的将日伪军的追击目标,引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以转移追击日伪军的视线。 而进行搜山的日伪军在追击到常娟隐蔽过得山洞后,发现了这里有人停留之后,则立即散开对山洞周边进行彻底的搜索。结果,在山洞左翼进行搜索的日军一部,第一个踩中了郭小山设置的捕兽夹子。 郭小山使用的捕兽夹子,与郭老三使用的并不一样。是李子元让常娟特地找人打造的,分量要比常规的捕猎夹子轻一些。是在专门用来套狼的夹子上改进的,打一些大型野兽比如野猪来说恐怕威胁不大,但是对于人来说这玩意厉害的多。 尤其是夹子的高度要高一些,更适合人腿的高度。李子元定的高度是小腿肚子,而不是一般被命中的脚踝骨。中间的锯齿也开了刃,搞不好可以直接断腿。最关键的是夹子两侧,都绑上了手榴弹的拉火绳。在夹子合拢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手榴弹的拉火绳被拉发。 当然在夹子周围,郭小山还利用地形,设置了一些类似用来捕获狍子一类野兽的套子,以及一些用手榴弹改装的诡雷。只不过套子安防、放的位置,要远比套狍子的时候高的多。这玩意更简单,一根铁丝或是一把松枝三两下就能拧成一个套子。 李子元在平川镇缴获的铁丝,都给了郭小山父子两个。这爷俩没事的时候,就凑到一起研究怎么用这些套四条腿野兽的套子,来套那些两条腿的野兽。这次为了阻击日伪军追兵,郭小山把自己学来的全挂子本事都用上了。 反正黑灯瞎火的,这些玩意鬼子也不见得能够看到。首先中标的是一个踩中捕兽夹子的日军,虽说这个夹子没有能够一下子夹断他的腿,但却让他遭受了更大的痛苦。剧烈的特疼,也让这个倒霉蛋当时就丢下枪抱着腿嗷嗷叫唤。两排直接打在小腿骨上锯齿,产生的剧烈疼痛,即便是一向以意志坚韧著称的日军也无法忍受。 周边的几个日军赶过来,试图救援的日军却没有看到两枚已经拉着发火绳的手榴弹。当他的两个同袍试图掰开夹子,将自己战友的腿拿出来的时候,两枚被弹起后凌空炸响的手榴弹直接将伤兵,连同来救援他的两个日军士兵一起炸死。而两枚被弹起来凌空炸响的手榴弹四处横飞的弹片,还牵连了周边的几个倒霉蛋。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原来是来了大姨妈 这两声手榴弹爆炸声,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被惊动的周边日伪军,一边快速的找隐蔽处,一边不断地搜索周围。可有些时候可以躲避开枪弹的隐蔽处,未必就能真的就能让他们保住自己的命。 几个匆忙之间找隐蔽,却因为匆忙之间没有仔细搜查自己周边,结果一头撞进了那些用铁丝外加松树枝,制作成套子内的伪军,被一下子突然绷紧的套子越勒越紧,直到被活活的勒死。单纯的用松树枝制成的套子,只能去套狍子一类的小型猎物。可用铁丝制作成的套子,威力可就两码回事了。 郭小山特制的这些套子,毕竟不是为四条腿野兽准备的,而是专门为了对付这些两条腿野兽准备的,在很多方面都进行了调整。用细绳子与松树连在一起,足可以让这些人成为一个吊死鬼。 而另外几个隐蔽的日军,在隐蔽处又踩中了兽夹子。结果不是抱着腿嗷嗷直叫唤,就是被兽夹子带起来的手榴弹给炸死。有的则在慌乱之中,趟响了用手榴弹设置的饵雷。就算没有安放手榴弹的兽夹子,也让那些中标的日军腿好一点的,被夹成重伤丧失了行走能力。 最倒霉一点就腿被直接的夹断,却一时因为没有捆绑手榴弹而一时死不了的。吃了一次大亏的日伪军,谁也不敢再上去救援,只能看着他们一点点的活活被疼死。一系列遭遇下来,不仅是伪军已经心生怯意,就连一向以悍不畏死自居的日军,也不敢在往前追击。 谁也不知道这片山林之中,还有多少类似的陷阱。在向前追击下去,会遭遇到什么情况。几个负责指挥的日军小队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有敢下达追击的命令。只能带队返回,向洛合勘四郎汇报。 至于那几个被夹断腿的家伙,则被自己人慈悲的给补了一枪。在摸不清楚究竟还有多少类似陷阱的情况之下,没有人敢去救他们。与其让他们就这么活活的疼死,或是因为血液流干而死,还不如早点帮他们解脱。 没有用李子元浪费一枪一弹,就是十几个改装的捕兽夹子、十几枚晋造手榴弹,外加从平川镇缴获的铁丝加上松枝制成的套子,将上百搜山的日伪军困在了常娟隐蔽的那片山中,几乎是一步都不敢动。 李子元当初与郭小山两个人下苦功,研究出来的那些让自己人也有些毛骨悚然的成果,这个时候倒是起来很大的作用。要是没有这些古怪的玩意,在前有堵截、后又追兵的情况之下,李子元搞不好还真的不容易突出来。 不过此时背着常娟正在逃命的李子元,可没有时间去观赏他和郭小山两个人,研究成果取得的战绩。尽管身后传来的手榴弹爆炸声,让李子元很是有些心直痒痒,但最终李子元还是选择了逃命要紧。眼下天马上就要亮了,再不突出去就困难了。 背着常娟带着部队,小心翼翼避开一切山路,专门那里难走就走那里。有溪水可以利用就绝对不走山路,有灌木丛可以钻就绝对不走草地的李子元。带着一小队总算其他几路日伪军靠拢过来,以及在天色大亮之前,撤到了硚口东面的王家沟。 不过山下的王家沟此时还驻扎有日伪军,李子元是绝对不敢进村的。只能找到一个植被茂密的山头,暂时休息一下。几十里崎岖的山路,身上还背着一个人,就算李子元体格不错,但也是累的够呛。 放下背后的常娟,让刘连明做好警戒后,李子元累的和狗一样,就差没有伸出舌头喘气了。反倒在屁股上挨了李子元几巴掌,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的常娟,此时满脸通红的看着李子元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李子元在这方面大大咧咧的性格,没有注意到自己下手的部位有些不对劲。常娟就算在工作上再成熟,可也是一个云英未嫁的黄花大姑娘。只顾着不想让自己嘴皮子利落的女指导员,别在和自己争论下去耽误时间的李子元,并未想到自己手打到了不应该打的部位。 常娟在那边一声不吭,脸色通红的看着李子元。正忙着喘气的李子元,可没有想到常娟脑海里面想着什么。不过就在李子元抬起手想要擦擦汗的时候,却愕然的发现自己托着常娟的手上都是血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 以为常娟又是那里受伤的他,连忙又站起来走到常娟的身边,一把拽起常娟全身上下又看了一遍。如果不是这个时候才想起男女有别,他恐怕会伸出自己的大手,在好好的检查一番人家的身体。 被李子元看的直发毛的常娟,看到李子元手上血的时候,马上明白了他究竟什么意思。只是这种事情,常娟一个大姑娘家怎么能说出口。只能满脸通红的一把推开李子元,告诉他自己没有受伤之后,找到一个隐蔽处去整理了。 而当李子元身边的史今,搞明白怎么回事之后,却是差一点没有笑出声来。不过史今一直在压抑着笑声,毕竟一个是队长、一个是指导员,自己也不好笑的太过于明显,所以始终没有笑出声来。 边上因为李子元始终没有假手他人,一直都在自己背着常娟,而绷着一张小脸的郭小山。到底是年轻一些城府比较浅,笑的是前仰后俯。如果不是山下就驻扎有日伪军,这二位恐怕会笑的很大声。 被这两个人笑的一头雾水,却始终未能搞清楚究竟什么状况的李子元,只能恼羞成怒的看着史今道:“我说老史,你也太没有阶级感情了吧。指导员肯定受伤了,要不然我这一手血是怎么回事。” “她不好意思说,你一直都在陪着她,你怎么也不劝劝?我虽说不是医生,可这在战场上多年,多少还是会治一点伤的。这有伤不治疗,一旦感染了会危急生命的。这丫头片子,在这件事情上有啥不好意思的,真是的。” 看着有些恼羞成怒的李子元,史今费了很大力气才止住笑道:“队长,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哪儿装糊涂呢?不过现在不明白,倒也没有啥。指导员眼下究竟是不是受伤了,等你将来成亲后也就明白了。” “放心吧,指导员没有受伤。只不过女人每个月都有几天是这样的,俺当年也是成了亲后,才知道女人还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队长,俺就纳闷你也不是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也是女人生出来的。怎么这么一点事,还不明白?” “不过,指导员有些特殊,每个月这个时候肚子都会疼一些。有时候着凉了,还会疼的厉害一些,大事是没有啥的。等将来指导员成亲了,有了孩子后这毛病就会慢慢的消失。现在的问题是,给指导员最好弄点热水喝。” 史今这番话说完,好像明白了什么的李子元,看着满手的血显得有些尴尬。小声嘀咕道:“来大姨妈就说来大姨妈,还搞的那么隐蔽。她不说,我哪知道咋回事。老子又没有过女朋友,我哪儿知道这么麻烦?” 其实虽说好赖也算是两世为人,但李子元无论是在前世还是现在,还真没有接触过女性。前世在读书的时候,虽说处在一个自由乱爱,男女双方看对眼就上床,闪婚已经成为常态的时代。 但在父母的叮嘱外加严防死守之下,外加自己生活有一定规划的他,将心思都放在读书上的他,在感情方面完全是一个小白。即便是在人人都忙着找对象的大学时代,将目标锁定在去国外最知名的大学,去读硕士的他也整整单身了四年。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也是要等到工作之后稳定了才会谈感情。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大学时候有女朋友的那些室友,总是大包小包的给自己女朋友去买卫生巾。至于其他的方面,也仅限于学生时代的生理卫生课。 而到了后世,他的那个所谓的家。在他来到这个时代不长时间,母亲就去世了。至于大夫人指派到他身边的丫头,对于这位所谓的少爷,也一向是爱理不理的。再加上没两年就参加红军了,与女兵接触的更少。 当时红四方面军虽说有一个妇女独立团,各部队也有很多的女兵,但是与他那个小通讯员没有啥关系。在大部分部队还是清教徒一样的部队之中,谁也不可能给他讲女人究竟怎么一回事。尤其是当年他参加红军的时候,还是一个比眼下郭小山还要小的半大小子的时候。 到目前为止李子元对女性的身体了解,还是前世上学的时候,学点那点生理卫生知识。再多,他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要说一点都不明白,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在大学的时候,那些室友也很是给他普及了一些知识。 虽说一向是好孩子的他,从来不看某些方面的网站。但他也无法管住自己那些室友的嘴巴,尤其是还要给室友为了谈恋爱逃课打掩护的情况之下。而且他的那些与自己大学女友,搞出人命来的时候,也总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找他借钱的室友。 在室友的帮助之下很是或多或少的,给他普及了一些生理知识。不过他对这方面的问题,最多也就算是一知半解。所以才闹出了这么一个尴尬的事情,以为人家受伤,还去拼命地追问。 李子元小声的嘀咕,离他远一些的史今倒是没有听到。不过就在他身边,犹如跟屁虫一样的郭小山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郭小山有些好奇的道:“队长,指导员大姨妈来了?俺怎么就没有看到?咱们这儿,就指导员一个女的啊。”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猫咬尾巴 郭小山的疑问,就算这些年李子元脸皮已经锻炼的极厚,但也不禁老脸一红。李子元有些尴尬的狠狠揉了揉郭小山的脑袋道:“你这个孩子,没事尽问这些不着调的东西,有那个功夫好好在琢磨一下,你的那些东西还需要有啥改进。” “刚刚你史大叔不是说了吗,等你长大成亲娶媳妇了,就知道是咋回事了。现在你还是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离着成亲还早呢,少问这些不该你问的东西。指导员是女同志,咱们要尊重她。记住尊重指导员,就是尊重妇女。” 知道话题不能总在人家女性生理问题上,打转转的李子元,在教训完毕郭小山后,马上转移了话题道:“老史,咱们抓紧时间休息后,还得尽快的转移。小鬼子在那边搜山完毕后,肯定会转过来。这次小鬼子出动的人马数量太多,这一片山区面积还是有些小,咱们的回旋余地还是不大。”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史今也点了点头。但史今却是又疑惑的道:“队长,这四下里面都是鬼子,咱们向那个方向转移?咱们现在就十几个人,弹药也都不多了。尤其是手榴弹,几乎已经没有了。这要是与鬼子遭遇上,恐怕咱们要吃大亏的。” 对于史今的这番话,李子元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道:“我现在也是头疼这个问题,咱们还是尽可能的要避免与日伪军遭遇。老关那边不用担心,他现在所在的位置,靠近咱们的老根据地。” “小鬼子别看对付咱们的兵力不少,可要说深入老根据地他们那点兵力,还没有那个胆子。如果日伪军死咬不放,他们往老根据地一撤也就安全了。老关是老油条,有他带队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问题是此次鬼子调动了这么多的兵力,却没有消灭咱们。那个洛合勘四郎,势必不会甘心就此撤退。就算他撤回去,也没有办法向他的上司交差。我想他还是会在壶北东部山区,采取一次拉网扫荡。毕竟咱们主力虽说冲了出去,可咱们还在合围圈内。”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躲在一处树丛后面,不知道在干嘛的常娟,小声对着史今道:“老史,我带着小山去前边侦察一下。你在这里照顾好指导员,可千万别在掉队了。咱们弹药现在所剩无几,真的没有办法在来救她一次的能力了。” 交待完毕史今,李子元拎着望远镜带着郭小山,一点点的蹭到了可以看到王家沟内日伪军动态的地方,举起望远镜看着山下正在开早饭的日伪军。昨晚洛合勘四郎很明显,将这里的日伪军作为封锁壶北山区的前哨,所以并未调动这里的日伪军。 不过这里的日伪军在开完早饭之后,却在山下的打谷场上开始陆续集合。看着山下打谷场上集合的大约一个小队日军,两个多小队的伪军,以及一些身穿便衣的伪军政人员。李子元心中纳闷,这些日伪军不会要进山搜索吧。 如果这些日伪军进山搜山,自己倒是有了一个办法。这片山区对于日伪军的兵力的确有些小,但是他们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缝隙都填满。肯定是采取交叉搜索的办法,以尽可能密集的搜山,这样自己突围的机会也就来了。 看着山下正在训话中的日伪军,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的李子元。快速的撤回了隐蔽点后,对着刘连明道:“山下的日伪军,看架势要进山搜山。我感觉这是一个机会,我们可以跟在他们身后,和他们玩一个猫咬尾巴的游戏。” “这一片山林固然不大,可鬼子要想玩什么铁壁合围,他们的兵力还是少了一些。我想他们应该还是采取分片合围、扫荡的老战术,将整个山林化成几片,逐步进行搜山。这样,我们突围的机会就来了。” “我们也不向其他的方向突围,就跟在山下的这股日伪军身后,让他们帮咱们打前站。老刘,你带着三个人组成一个战术小组,走在所有人的前边。你们跟在日伪军的身后,既要保证不被发现,也要保证不能跟丢了。” “在行动之中,一定要加倍小心,千万不要被日伪军发现。如果遇到日伪军掉队的散兵,能用刀解决的就用刀子解决。有一点,只要日伪军大队人马没有发现你,就绝对不能开枪。老史带着三个人,在后边断后掩护。” 快速的布置完毕任务后,李子元没有丝毫犹豫地便带着部队出发。就跟在王家沟进山的日伪军身后,一路向东行进。果然这一路上,虽说与其他几路日伪军擦肩而过,但有了前边的“友军”,对方一直都未能发现他们。 这股日伪军进山后走,李子元带着部队就跟在身后走。日伪军停下来搜山,他们就在寻找隐蔽点隐蔽。日伪军停下来休息,他们也停下来休息。尽管一天只走了三十多华里,但基本上保证了在日伪军合围圈内的安全。 而在前边的日伪军,却始终未能发现身后跟着一股八路。反倒是在与其他的日伪军接触的时候,用旗语相互联络汇报进展的时候,无形之中为李子元所部提供的安全保证。不过跟随这股日伪军行动的那些便衣队,却是相当的警惕。好几次刘连明都差一点,没有被这些便衣给发现。 同时这些便衣在山地的行进能力,远不如那些日伪军。很多时候零散的掉队人员,也给前面的刘连明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如果不是李子元再三叮嘱,被这些便衣队搞得火气很是有些大的刘连明,几次差一点没有下手搞掉几个。 从王家沟出发搜山的这股日伪军,行动了整整三天。李子元也跟在这股日伪军身后,整整行动了三天。这三天走走停停,虽说安全性高了一些,但行动的速度相当的缓慢。而李子元所部在第二天,手头的干粮就已经消耗一空。 全靠郭小山找了一些可以食用的野果和野菜,才保持了部分的体力,于第三天夜里在杏花沟东北方向,跳出了日伪军的合围圈。跳出合围圈后,李子元心彻底的放了下来。他没有急于寻找部队,而是想办法先搞到一些吃的,让大家先垫一下肚子。 第二天拂晓,才向关力带着的主力修整的方向进发。不过看着常娟蜡黄的脸色,李子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背着她走。这里距离日伪军合围圈的距离还很近,万一再掉队了,还是有被俘可能的。 尽管跳出了合围圈,但清楚的知道眼下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的李子元,还是没有敢太放松。在行军的时候,还是采取了刘连明带着一个小组,在前边打前站。而他自己则带着其余的人,始终以战斗队形行进。 事实证明,李子元的做法还是正确的。在出发后不久,他们就与一股身穿便装的武装人员遭遇。当然也不算是遭遇,只是这股武装人员走的是山道。李子元带着的一小队,走的是山脊。 打前站的刘连明先发现了前边的那股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但那股人暂时还没有发现已经近在咫尺的李子元所部。原本刘连明以为这股武装是分区派出来的侦察人员,如果不是在出发之前李子元再三叮嘱,他差一点就要去打招呼。 但接到报告赶过来的李子元,却发现了这股不明武装的异常之处。首先这股武装装备太过于精良,虽说所有人都装备的是清一色捷克造步枪,还有一挺捷克式轻机枪。这个装备分区所有武装,根本就没有一支部队能够达到。 而且所有的人,腰间上还隐隐约约的插着一支驳壳枪。从枪身下的弹匣来看,这些驳壳枪不是山西战场最常见的大沽造或是巩造驳壳枪,更不是山西造的大眼盒子,应该全部都是德国造的快慢机。 看着这股身份不明武装精良的装备,李子元很是眼馋。只是这股武装的身份,让他有些不太确定。难道这股武装是陵川那边的国军,可怎么看都不是太像。陵川那边的中央军已经调回黄河南岸,留下的一个集团军杂牌军可没有捷克造步枪这么好的枪。 同时从陵川到壶北,除了走敌占区之外,几乎要横穿过整个根据地。无论是那个方面的友军,要是横穿军分区,分区不会不派人护送。而且这股便衣武装从走路姿态来看,并不像是友军,反倒是像日军。 看着有些犹豫地李子元,很是眼馋这股身份不明武装身上武器的刘连明道:“队长,在这里不是咱们自己人,除了日伪军之外肯定没有别的部队。是不是搞他一家伙。正好可以用这帮家伙身上的子弹,补充一下咱们的弹药消耗。就这帮家伙我保证五分钟解决战斗,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刘连明的建议,李子元摇了摇头道:“先不着急,沉住气在观察一下看看,摸一摸他们的身份是什么。要是日伪军搞他一家伙不是问题,可问题就怕他们不是日伪军。这要是打错了,咱们没有办法和上级交待。” 压制住想要打一家伙的刘连明后,李子元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队身份不明,人数有二十多人,但是装备却异常精良的武装。从这股子武装走路的姿态,到其说话和动作的神态,李子元看的很仔细。 这番观察下来,李子元从这些人的神态可以断定,这些人不是自己的任何一支友军,而是日伪军的便衣队。这里距离日伪军的合围圈只有二十多里,这股武装却是大摇大摆,没有做任何的战斗准备。 便衣队是做什么的?就是侦察敌情。壶北东部山区日伪军如此大规模的调动,作为便衣队不可能不知道。距离日伪军这么近,一点战斗准备都不做不说,还在山路上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着,那岂不是等于自己找死?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啃到硬骨头了 尽管这股便衣武装是从东北方向过来的,那个方向属于整个分区最核心的潞东境内。但李子元可没有老实到认为,从东北方向过来的就一定会是友军。谁能保证日伪军会不会利用其在壶北东部山区的大规模调动,以及扫荡的机会顺便掩护这支便衣武装,进入根据地侦察? 以小鬼子的狡猾程度,以及对中国兵法的了解,玩一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或是一箭双雕的伎俩,还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鬼子既然能够在战区收买为数不小的汉奸,那么采取小部队的建制化妆侦察也不是不可能。 自东渡黄河进入华北战场以来,李子元可是体会到小鬼子的便衣侦察能力,并不逊色于本土作战的中国人太多。再加上收买的汉奸配合,小鬼子在这方面还是相当有水准的。而且从外表来看,只要不说话或是穿着军装,一般人也无法快速的识别日本人和中国的区别。 除了之前的经历让李子元,对这股便衣武装起了疑心之外。最关键的是这股便衣队先不说武器装备之精良,其随身还带着一部电台。这可是自己人,砸锅卖铁也置办不起的。就他所知整个分区才有两部电台,根本就没有可能为一支便衣队,专门配发一部小型电台。 事实上整个八路军,有电台的团一级部队可以说是寥寥无几。李子元所在的一二九师所有的部队都包括在内,所有的电台也只配备到旅一级。有电台的团级建制不是绝对没有,但就那么几个。有电台又有这么豪华的装备,只能是日伪军的便衣队一类的武装。 在确定这股便衣队的身份之后,李子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打他一家伙。对于这支便衣队的装备,他实在有些眼馋。再加上自己手头的弹药,已经实在有些不多了。要是能搞掉这支便衣队,也是一些补充。 但下定决心之后李子元并未草率行动,他留下史今照顾有些发烧的常娟。自己则带着一小队小心翼翼的,跟在这支便衣队的身后寻找机会下手。他的想法是尽可能的将这支便衣队缴械,还是不要开枪为好,毕竟这里距离山那边的日伪军合围圈,还是有些过近了。 李子元很有耐心,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跟着。而这支便衣队也好像察觉了什么一样,不时的停下来转过身观察,试图寻找身后可能的跟踪者。同时在行军的时候,也改为了战斗队形。好在李子元过于小心,才没有被这群突然提高了警惕的家伙发现。 直到山路走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李子元咬了咬牙最终决定就在这里动手。他带着一小队突然加快了速度,从背后和侧翼向这支便衣队的背后直接插了过去。等到这支便衣队大部分人转过山脚,视线受到影响的时候。他带着一小队,直接扑向了断后的几个人。 一小队的白刃战和格杀能力,李子元曾经专门下过苦心训练过。虽说人数不多,但这么近的距离对付五六个便衣队员,还是没有任何的问题。没有费多少功夫,就干掉了大部分还活捉了一个。 手疾眼快的李子元率先干掉一个,顺手抽出那个家伙腰间的快慢机今后。对着身边都已经结束战斗刘连明道:“你我各带一个小组,从两翼包抄上去。记住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彻底的解决战斗。” 说罢,李子元带着几个人从左翼率先包抄了过去。只不过他的动作快,发现了断后几个人不见的对方反应速度也不慢。就在拎着大张着机头驳壳枪的李子元,刚上山准备在山腰处通过这座山转角处的时候,就与也一样正在往山上爬,估计是要占据火力压制点,以便做好战斗准备的几个便衣迎头相遇。 见到几个便衣迎面冲了过来,李子元也丝毫没有含糊,手中的驳壳枪放平枪身,快速的打了一个扇面,将几个人全部撂倒之后。抢过那几个冲上山的那几个人手中的捷克式轻机枪,快速的架设好将枪口对准了山下听到枪声之后,不约而同冲上山的便衣队员扣动了板机。 李子元这一率先开火,别的队员也没有什么好犹豫地,手中的武器纷纷开火。而从侧后面包抄过来的刘连明带着的几个队员,也死死的咬住这股便衣队的屁股后边开火,试图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战斗。 但尽管面对两面夹击,外加先被搞掉了三分之一的人。但这帮家伙却表现出来了极其罕见的顽强,而且不断地试图发起逆袭。看着这帮家伙典型的日军战术动作,李子元更加确定了这些人是日伪特务。 只是这帮日伪特务的抵抗力度,让李子元心中有些焦急。现在已经交上火,这股日伪特务武装,自己绝对不能让他们跑掉。可眼下胶着的战斗,又让李子元有些焦急。这里距离日伪军的合围圈,还是有些太近了。一旦周边的日伪军被枪声吸引,快速的合围过来,到时候搞不好倒霉的是自己。 操纵着缴获的那挺捷克式轻机枪,打了一个短点射解决掉一个目标后。李子元咬了咬牙,将机枪丢给身边的一个战士。自己则拔出了缴获的那支快慢机,连接上枪套之后以娴熟的战术动作,一边向日伪便衣武装阵地冲过去,一边不断地以短点射,寻找一切战机干掉所有出现在自己目光内的目标。 李子元一冲锋,他身后的郭小山则立即跟上。不断的以精确射击,打掉一切露头试图阻击李子元行动的日伪特务。而山脚下的刘连明,也带着他身边的战士,利用缴获的日制手榴弹掩护,不断的向前冲击。 但当面这股日伪特务武装,面对着李子元所部的攻击也毫不畏惧。虽说丢掉了机枪,却依靠手中精良的武器,以及相当精准的枪法拼命地抵抗。用掷弹筒打出的交叉弹,压制住山脚下刘连明的攻击。同时集中火力,在自己阵地前构造起一道子弹组成的墙。 被战斗打成胶着状态,搞的心头火起的李子元。只冲出了十余米,就对面打过来的快慢机和步枪组成的交叉火力,死死的压制住抬不起头来。这么近的距离,对手清一色的快慢机,给李子元带来了很大的威胁。 面对着对手顽强的抵抗以及火力压制,被压制在一道浅雨裂沟内的李子元,只能以点射在身边郭小山的配合之下还击。而他身后担任掩护的那挺缴获的捷克式轻机枪,尽管不断的开火,却始终无法压制住对手的火力。反倒是有被对手精确的步枪火力,给压制住的趋势。 这股便衣武装的枪法相当准,在加上捷克式步枪的优秀性能。两支步枪交叉开火,竟然能压制住捷克式轻机枪的火力,这一点李子元还是第一次经历过。看到眼前的一幕,李子元知道自己这次绝对是啃上硬骨头了。 就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子元面对胶着的战斗有些心急如焚的时候。这股异常顽强的日伪特务武装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注意力被正面李子元都吸引过去,没有预料到身后会遭到袭击的这些战斗力强悍便衣武装,纷纷的被打倒在地。 可这股作风异常凶悍的便衣武装,仅剩的人虽说扛不住两面夹击,而被打的阵脚大乱,却依旧没有缴械投降的意思。不仅依旧在顽强的抵抗,还不断的边打边试图向山上突围。但战斗已经打成这个样子,李子元是绝对不会给他们任何突围的机会。 见到援军抵达将对手的阵脚给打乱,压力骤减的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的,带着身后的几名战士发起了冲锋。只是即便在三路夹击之下,也很是费了一番手脚,才总算将这股日伪特务武装解决掉。 这一战没有像刘连明说的那样,五分钟便解决掉,而是足足用了二十多分钟。如果不是关力带着援军赶到,以这股便衣武装的战斗素质以及战术作风,恐怕李子元搞不好这一战要在阴沟里面翻船。 看着冲过来关力带着的援军,李子元二话没说,下令五分钟之内打扫完毕战场。除了两个俘虏之外,将所有的敌军还没有死的人补上一枪之后。带着部队快速的撤离。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二十分钟,密集的枪声就是鬼都惊动了 李子元估计西面的日伪军,搞不好此时正在向这个方向快速的增援过来。已经疲惫到顶点的部队,现在已经无法与大股日伪军在进行纠缠。立即撤退到安全的地带,就成了李子元唯一的选择。 等到了安全地带,松了一口气的李子元心里面大叫幸运。谁也没有预料到这股便衣武装,战斗力如此的凶悍。如果不是关力带着援军从这股便衣武装背后杀到,自己差一点阴沟里面翻了船。 很是暗叹了一番自己差点没有在这股便衣队身上,再一次栽跟斗的李子元。此时才耐下性子审讯俘虏。看着手中那本印着大大的一个青天白日标志,上边写着XX军便衣队称呼的证件,李子元有些玩味的看着面前的俘虏道:“这个证件不是你们的吧,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对于李子元的问话,那个俘虏一脸媚笑的道:“长官,这个证件真的是俺们的,俺们就是驻陵川国军便衣队的。俺们这次进入壶北境内,是奉战区长官部之命,侦察长治境内日军动向的。” “长官,这次真的是误会。是贵我两部上司之间沟通出了问题,没有能够事先向贵部通报俺们的行动。俺保证,您只要放了俺,俺回去会和上司好好解释一下,保证不会追究贵部责任的。”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新情况 对于这个俘虏的回答,李子元呵呵一笑,将那本证件在这个家伙的脸上拍了拍道:“你当我是傻子,还是把自己想的太聪明了?你们带着电台,是日军的制式九四式电台,这可是日军标准的大队配属电台。” “步枪和手枪是国军的装备,可这手榴弹还是日造九七式手榴弹?还有这些日本人吃的牛肉罐头和饼干,别告诉我们你们是买的。与我们打了一场遭遇战,不提前表明身份,反倒是向日伪军集结的方向撤退?” “还有,你们的那些队员绝大部分的人,外面穿着中国人衣服,裤裆里面还包着只有日本人才穿的尿片?你真的当老子那么好唬?你们要是国军,那老子岂不就成了重庆的卫戍部队了?” “老实的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我说你们装中国人也装的像一些吧,别以为拿着一本伪造的证件,老子就会当你们是友军。老子虽说算不上火眼晶晶,可这双眼睛也不瞎,更不近视。” “实话和你说了吧,老子不是善男信女,也不是那些张嘴、闭嘴将什么俘虏政策的家伙。对于你这样的汉奸,老子在这里杀了谁再找个地方一埋,鬼都不知道。至于我想知道什么,你小子应该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 “你小子看来当汉奸,也不是短时间了。想必也没有少和我们打交道,我们的政策你也应该是清楚的。在这里我也不想重复一遍,你要是还想留着你的六斤半,去吃香的、喝辣的,就老实的交待问题。” 李子元这番连敲打在威胁的话下来,那个家伙被吓了一跳。但这个家伙明显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虽说被吓了一跳。但是除了坚持自己是陵川的国军某杂牌军的便衣侦察队,此次冲突只是一个意外之外,其余的话是半句口也不吐。 估计这个家伙自称陵川国军便衣队,是生怕要是自己承认自己是汉奸的话,当面的这些土八路,会毫不犹豫的送给自己一颗花生米。不,这些土八路缺乏子弹,搞不好会用古代的斩首的刑罚来处理自己。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担心,再加上某些其他原因,所以这个家伙死活不吐口。 看着这个顽固的家伙,李子元把证件揣进兜里面后。走到这个家伙的面前,抓起他的一只手笑道:“这手不错,上边一点茧子都没有。至少看起来不是摸枪的手,应该是拿笔的手。不过这要是掰折了,估计以后啥都拿不了了。” 说完,李子元拎起他的一只手指,二话没说直接喀吧一声给掰断了后。才看着这个疼的满脸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嗷嗷直叫唤的家伙,笑呵呵的道:“我再跟你说一些,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别和我扯那些没有用的,我现在要的是你的实话。” “如果你再给我东扯、西扯,老子把你的手指一根根的都给掰断。如果你还不说,老子就接着掰断你的脚趾。如果都掰断了,你还有这么尿性,老子在把你的腿骨,从脚脖子开始一节节的砸断。看你的嘴严实,还是老子的花样多。” 看着李子元有些狠辣的手段,听着那个俘虏的惨叫声,那边的常娟尽管有些发烧,身体相当的不舒服。但对于他的审讯手段,还是有些不满的道:“队长,你是不是该注意一下俘虏政策。你这是虐待俘虏,这种行为是上级绝对不允许的,你这么做是要犯错误的。” 只是常娟的这番话,李子元就当做没有听到一样,而是对着那个俘虏继续道:“怎么样,想好没有?如果没有想好,咱们就继续来?反正你十根手指都掰完,还有脚趾头。腿骨都砸断,还有你的肋骨。” 已经见识到这个八路与之前的八路根本不同的审讯手段,那个俘虏那里还敢继续隐瞒下去,在试图糊弄李子元,马上便有啥说啥了。除了当汉奸的人,本身就怕死之外。还有很关键的一点,这个家伙真的很怕李子元说到做到。 这支便衣武装的确不是陵川境内的友军,的确是长治日军伪装的。至于那些证件,都是长治日军情报机构伪造的。而他们来壶北境内的原因,并不是将李子元这支游击队,当成了主要的目标。 尽管李子元所部,给壶北所谓的治安带来了很大的破坏。但是对于这么一支小游击队,长治的三十六师团还真的没有太当回事。人家的主要目标是放在了东面的整个太行根据地,以及陵川的国军,外加南面中条山的中央军。 他们来到壶北境内的原因,除了临时配合壶北日伪军,此次对东部山区的这次大扫荡之外。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进行实战训练。说白了,他们这次来壶北并对整个潞东军分区辖区进行渗透,只是为了利用此次机会进行实战训练。 这支便衣武装除了三个用来与遭遇到的中国人打交道的翻译之外,其余的人全部都是由驻长治的日军三十六师团挑选出来的。这次两个当了俘虏的家伙,除了一个是朝鲜人之外,剩下的他就是中国籍的翻译。 不过这个家伙也供述,驻扎长治的日军训练的这些所谓的挺进队,并不是他们这一支。除了向壶北境内派出的他们这支之外,还有几部分目前还在训练。之所以带着国军的证件,就是为了一旦与八路遭遇的时候,避免过早暴露身份。 而且这张证件的使用,是有严格要求的。如果遭遇到八路军的地方武装,他们就自称是八路军主力派出的特别行动队。如果遭遇到比较狡猾的老八路,则才拿出来作为掩护使用。长治日军情报部门认为,虽说八路军组织严密,但是通讯手段过于薄弱。 大部分的部队之间相互联系,只能依靠人力这种过于落后的手段。这一点无疑对他们的活动,是一个很有利的条件。充分利用八路自身的弱点,派遣便衣武装对太行山区的八路根据地进行破坏,才是他们主要的目的。 这次日军派他们出来,主要就是摸索一下这种新的作战方式。日军想要看看,这种化妆奇袭的部队,到底能在八路控制严密的根据地,究竟能够深入多远。至于配合洛合勘四郎的所谓治安整肃计划,只不过是此次实战检验的一部分。 不过根据此次负责指挥的一个小队长来看,在没有其他部队进行扫荡的配合之下,单靠这支便衣挺进队自己,则很难在八路军的根据地长期活动。他们此次就是在潞东境内发现自己并无下手机会,才撤回壶北东部山区活动的。 这支部队的主要训练手段和方式,他并不清楚。即便是他这个翻译,也无法解除到这些人的营地。他也是临出发之前,被派到这支挺进队的。至少八路根据地内部,警戒过于严密。虽说通讯手段落后,但却采取了多种方式进行代替。 最关键的是他们拿的那些伪造证件,并不是很好用。所以在没有其他部队扫荡配合的情况之下,找到下手的机会并不容易。八路军的配置虽说分散,但是各部队的警惕性都很高。再加上组织过于严密,一支小部队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不过这些挺进队员大多都会说中国话,但是有些说的并不流利,所以还还是配备了翻译。在武器装备的选择和配置上,则以中国军队精锐部队使用的捷克式或是中正式步枪,捷克或是比利时造轻机枪为主。 为此还特地从主要以中央军,为主要对手的运城驻军那里调来一批战利品。年初从天津特务机关,调来了一批快慢机,专门配发给各个所谓的便衣队。除了电台之外,所有的武器配备,要做到彻彻底底的中国化。 至于他自己年初与一批人一起,被送到北平日本华北方面军特务机关,进行过专门甄别和培训。上个月才与一批从东北过来的以及朝鲜人,从北平返回长治日本驻军。就是专门教会那些人,学习中国各地方言和习惯的。 不过这个家伙虽说供词之中,对这些所谓的挺进队实际情况供述的不多。但从这些只言片语之中,李子元也敏锐的掌握了一些实际情况。尽管这些东西对了解一个新对手来说,还远远的不足,但李子元还是察觉到一些不同的味道。 在又审讯了另外一个俘虏,又核对了两个人口供,证实了那个家伙没有说谎之后。看着两份口供,李子元心中有些隐隐的感觉到,对于日军这些所谓的挺进队,如果不重视起来,恐怕根据地早晚都要吃大亏的。 让人将这两个人都带下去后,李子元转身对着郭老三不着痕迹的,用手轻轻地划了一下脖子。而接到他示意的郭老三笑了笑,背上自己的那支水连珠转过,身跟着押送的战士身后,一起向后山走了过去。 在郭老三离去之后,李子元将这两个家伙的口供快速的整理成一份报告,将关力叫到身边道:“老关,尽管现在日伪军的扫荡还没有结束,其实并不适合出去。但这份报告很重要,也只能让你跑这一趟了。” “这份报告,你一定要尽快的送到军分区。另外,你也催催我那位老首长,答应的卫生员什么时候到位。咱们这的伤员,不能总往分区送吧。医生咱没有指望,可这能够进行包扎和简单治疗的卫生员,总是这么拖延下去也不是事。” “老兵精贵,少一个部队就伤一份元气。要是按照现在这样,连一个卫生员都没有。受点伤不是要送到分区卫生队,就是活活等着疼死,咱们也就别打仗了。指导员现在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连个能看病的人都没有。”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常娟的愤怒 就在关力接到命令,准备去做去区分汇报的准备时候。李子元又叫住了关力,犹豫了一下后道:“老关,这次咱们缴获电台的事情,你先别上报。这部电台先留下我琢磨一段时间,然后再上缴给分区。” “反正他们那里暂时也用不到,我这里先借用几天。有了这玩意虽说脑袋有些就不是自己的了,可关键的时候没有还真不行。咱们要是有与分区联络的密码,就不用你这个一趟趟的跑了。” “现在对于这部电台,我是多少有些矛盾。有了电台,与上级沟通更加的方便。可有了电台,也就意味着这脑袋就不是自己的了,上边多了婆婆管着。而且鬼子也容易通过电台信号,找到咱们的位置。” “可就这么交上去,我还是有些舍不得。我好好想想这部电台究竟该怎么办,在考虑上缴不上缴。反正你现在也带不走,先放在咱们这里。至于其他的,你就如实上报给军分区。尤其是此次与日军便衣队遭遇的情况,你一定要如实和分区汇报。” 听着李子元的最后这番话,关力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将李子元的那封报告,小心翼翼的缝进了衣服。还有李子元交过来的那本证件,也小心的藏了起来,然后饭都没有吃一口,就急忙的向军分区赶去。 看着关力的背影李子元摇了摇头,转过身摆弄起小鬼子的电台来。他又不希望马上就与别人联系,当然没有与其他方面沟通的密码本,也没有办法去和其他方面联系,所以发报这方面暂时用不到去琢磨。 现在他只想利用他手头有一本,从这支日伪便衣武装身上缴获的密码本,通过监听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敌情动态。只是电报接收了不少,但是日语他是七巧通了六窍,剩下的是一窍不通。 电报使用的电码,李子元还是懂的一些的。在长征期间逮到机会,只要是战场上有用的东西,啥都肯下决心学的经历。让他虽说不是专业的收发报员,但是对摩尔斯电码编成与规律还是了解的。 红大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红军两个方面军精英汇集的地方。当时红军的电台虽少,可培养人才的工作却走在了前边。而对于李子元这个曾经的学霸来说,摩尔斯电码又不是什么难背的东西。 中国学生也许应变能力差了一些,但是死记硬背的本事绝对是天下无双。虽说这些年为了不被调到通讯部门而脱离战场,李子元一直没有告诉过别人,自己懂得一些无线电通讯的东西。对于李子元来说,去当一个整天坐在电台前面的通讯兵可没有啥意思。 不过尽管多年没有用过,可这些东西都还在他的脑海里面。而这次很幸运,他刚一开机就收到了日军的呼号。缴获的密码本中的呼号,也让他很容易的便与那边沟通上。所以他很顺利的记录出来电码,也利用日军的密码本翻译了出来。 可问题是这密码都是日文的,电报是翻译了出来,可内容他却看不懂。他所谓的翻译,就是按照密码本上的编码程序,将那封电报照着抄成日文。但翻译出来的电报内容是什么,他就是一头雾水了。 好在强撑着病体的常娟,看着他在这边忙碌一番之后,却看着抄出来的东西发呆。顺手接过了他译出来,却看不懂的电报仔细看了一下,笑道:“这是长治日军情报部门,要求这支所谓的挺进队汇报活动情况的电报。” “还有,在这封电报上长治日军要求这支挺进队,立即撤回长治城。因为壶北日军对东部山区的扫荡即将停止。考虑到在其他日伪军撤退之后,这支便衣队单独在我们这里活动,恐怕有些不安全。所以长治日军要求他们立即撤回,但要求他们直接撤回长治城,而不是留在壶北县境内休整。” 听到常娟居然懂得日语,李子元很是有些感到吃惊。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区委书记,居然还懂得那么难懂和绕嘴的日语。这可是了不得的啊,自己由原来所在的主力部队中合格的翻译都没有几个人,大部分都是突击培训出来的二把刀。 而看到李子元有些吃惊的表情,常娟却是道:“我在牺牲同盟会受训的时候,学过一些日语。在地委党校学习的时候,也因为工作需要的原因,也曾经和分区的敌工科翻译学过一些。” “不过咱们分区的敌工科翻译是二把刀,我这个半吊子徒弟自然也称不上高明。读写方面还算是可以,但是要是说和听可就是有些吃力了。好在这封电报不用读出来,要不然恐怕我的那点日语水平,估计就是日本人在这也听不懂。” 对于常娟的自谦,李子元摆了摆手,却并不在意的道:“指导员,你就别过谦了。日语这玩意太复杂了,可比英语难学的多。里面有的字看起来和咱们的字一样,可意思就十万八千里了。你能读写,就已经帮了很大的忙。” 说到这里,李子元语气有些沉重的道:“指导员,这次战斗咱们损失很大。战斗之前,我这个人脑子有些发昏,在思想上过于轻敌了。没有想到小鬼子,会反过来给咱们设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套。” “我这个人不喜欢讲客观原因,客观原因再多也解释不了什么。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脑袋出了问题。这次的战斗在很多方面提醒了我,也让我明白了很多的东西。仗,以后不能这么打。最起码在咱们的身子骨彻底硬朗起来之前,仗不能在这么打下去了。” “但究竟该采取怎么样的新打法,还需要咱们坐下来仔细研究一下。二区现在是日伪军重点扫荡和清乡地区,可咱们不单单是二区的游击队。咱们长时间只在二区活动,鬼子的目标很单一和简单,很容易就可以集中到足够的兵力扫荡二区。” “我琢磨了一下,南面的一区和北面的三区,都应该作为下一步主要工作重点,将这两个区也一样变成咱们堡垒区。至少可以有效的分散日伪军对二区的注意力,” “至少兵员补充,粮食的供应,以及伤员的修养,都要有一个稳固的地区。单靠一个二区,就是累死也满足不了需要。最关键的只有将咱们手尽可能的向外伸,才能建立稳固的情报来源,避免这次情况的再一次出现。” 李子元的这番话,让常娟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个我赞同,咱们必须到了改变的时候。前一段时间咱们比较幸运,南边北上的中央军给咱们减轻了很大的负担,将长治城日伪军的视线大部分都吸引了过去。” “现在南边的中央军撤退后,日伪军立即反过手来对付咱们,咱们就有些吃不消。一区和三区,都是拉锯区和游击区,咱们得想想办法将这些地方建成堡垒区。尤其是一区,是壶北东部山区粮食主要产地,也是最主要的人口聚居区。” “如果能将一区变成我们的堡垒区,我们的兵员问题将迎刃而解。但问题是一区就在平川镇以南,那里可是伪警备队重点的控制区。上次咱们突袭平川镇之后,伪警备队在伏虎寺一线设置了据点,直接将我们出山的路给堵死了。” “李队长,我感觉到我们要想解决整个壶北东部山区,眼下面临的困境,最根本的问题就是要想办法解决掉王铁石这个铁杆汉奸。他对这里的地形、民情都相当的熟悉,又死心塌地为鬼子卖命。不解决掉他,咱们的工作局面始终难以打开。” “一区的区委书记和区长,你也都见到过。也都是很有能力的同志,但是在日伪警备队的严密控制之下,他们的工作很难展开。队长,我认为解决问题不一定非要去与日伪军硬碰硬。咱们就这么多的兵力,总这么硬碰硬,多少兵力够你补充的?” “日伪军不可能总是像今天这样,调集大量的兵力在壶北东部山区长期进行扫荡。我的意见近一段时间之内,我们应该将目标放在那些什么伪宣抚班,控制地方的伪地方政权身上,想办法将这些人为我们所用。” “咱们的兵力,对付日军可能还有些差。但是对付那些伪政权人员,以及伪军还是没有问题的。队长,对付伪军我感觉除掉其中的死心塌地为日本人效力的部分,其余的伪军还是要争取的。我看这次的那个俘虏,我们就可以做一些工作。” 常娟的这些想法和建议,李子元点了点头:“你这是一些道理。但是对伪军政人员的争取,只靠我们是不行的,还需要上级统一的安排。我也不知道上级是怎么考虑的,重建一个县委就这么难吗?” “指导员,在新的县委还没有成立的情况之下,我看你们三个区委是不是先搞起来。不行,开一个联席会议。三个区委之间,可以采取一些协调行动。总这么单打独斗,还是不行的。至于那两个俘虏你就暂时别想了,我已经处理掉了。” 李子元直接干脆了当的告诉常娟,那两个俘虏已经处理掉了。让常娟在楞了一下的同时,心中火气不由的立即串了出来。不顾身体上的不舒服,常娟几步走到李子元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队长,咱们部队上对俘虏是有着严格纪律的。” “你怎么可以擅自杀俘虏?你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你难道不知道?好,就算纪律方面的问题,咱们暂时放到一边。就从情报工作方面说,你总是抱怨我们的情报工作不及时,我们在壶北日伪军方面安插情报人员很费事。” “可这次机会很难得,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两个人都是日军挺进队的翻译人员,如果能为我所用,我们就可以在日军这个核心机密边上安插一个难得的钉子,尽可能的获取这方面的情报。现在倒好,一个可以利用的现成情报来源,被你就自己掐断了。”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汉奸也是分种类的 看着常娟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李子元却是没有发火,只是摇了摇头道:“指导员,你的意思和想法我明白。但是这两个人,我们不能留下来。因为我们现在没有精力带着他们,或是说我们没有精力去看押他们。” “这里我们不能长待,在日伪军的扫荡还没有彻底结束之前,我们还要不断地转移。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带着他们不合适。一旦中途他们逃跑,我们在整个壶北东部山区的所有隐蔽点将会全部暴露。” “当然如果能送到军分区去,我会毫不犹豫地送走。但现在我们没有办法将他们送走,我就只能除掉他们。这两个人一个是朝鲜人,一个是老牌的汉奸,想将他们的思想扭转过来,这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 “就算能做通工作,但谁又能保证他们是真心实意的为我们效力,还是为了保命而忽悠我们?就算你真的做通工作,他们一出山就翻脸,你又能怎么奈何得了他们?这两个家伙,我不相信他们真的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会被你做通工作。” “指导员,你也不想一想。鬼子新训练的这个挺进队,是一件相当机密的事情。能被抽调到这里担任翻译的中国人,对于鬼子来说至少是相当信任的。尤其是这些人,还被送到华北方面军的特务机关甄别和特训过。”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汉奸绝对是死心塌地,为日本人效力的那种铁杆汉奸。对于这样的汉奸来说,想要为我所用很难。就像那个王铁石一样,我们想要策反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 “因为他们对我们与日伪军之间,实力的对比看的很清楚。他们不会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为我们效力的。尤其是我们也没有大笔的钱财,去收买他们的前提之下,要想说服他们为我们效力基本上没有可能。” “除非他们之前,就是我们敌工部派进去的。否则,你很难动员他们为我们效力的,尤其是很难在短时间做通他们的工作。我们看重的国家大义和民族安危,对于这些人来说屁都不是。对于他们来说,什么都不如荣华富贵来的重要。” “在他们眼中当汉奸没有什么可耻的,只不过是谁的实力强就给谁卖命而已。只要谁能让他们获得他们想要的利益,他们是不会在乎什么名声的。对于这些人来说,眼中只有利益而没有其他的东西。” “之前我审讯的时候,你也不是没有看到。如果不是我采取了一些手段,那个家伙还在哪儿给我绕圈。我审讯的时候你还在那里说我违反纪律,可如果不采取那些手段,我们到现在还什么都得不到。” “更何况,在很多汉奸的心中,我们远不如西边的二战区和南边的中央军有实力。人家一个是正统,虽说一时受挫,但是实力强大、装备精良。一个是统治了山西几十年的山西王,势力根深地茂。” “而咱们连杂牌军都算不上,要钱没有钱、要枪没有枪,就是要人都没有几个,甚至就连一个正规编制都没有。穷的都快掉渣了,跟着咱们混是没有前途的。他们也许可以为那两方面效力,但是想要为我们效力,这需要下的功夫不是短时间可以见效的。” “眼下日伪军对壶北东部山区的扫荡还在持续,我们要经常的转移。带着这两个俘虏打游击,万一一个看不住跑掉了,那带来的危害可就太大了。或是被鬼子重新营救回去,那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你不希望王家沟的悲剧,在其他的村子包括我们现在所在这个村子重新上演吧。留下他们是一个隐患,想要做通他们的工作,一时半会也不可能见效。你让我怎么办?按照你说的,带着他们打游击?” “最关键的是,这两个汉奸即便是我们彻底做通了工作,答应为我们效力。但你考虑过没有,鬼子自己都严格保密的事情。这两个汉奸一旦透露出自己被俘的经历,鬼子还会将他们放到那么重要的位置上吗?如果鬼子将他们发配到其他地方,对我们还有什么用?” “敌工工作究竟该怎么做,我的确不怎么明白。但我知道在需要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做到心狠手辣。如果做不到,那么将会给收留并掩护我们的老乡,带来无穷的灾难。尤其是在这种敌我双方拉锯的区域,将会是后患无穷。” 说到这里,李子元顿了一下子后道:“指导员,有些话我不想说,因为这些东西说出来,会影响到咱们士气。眼下的这些汉奸之中,有一部分人并没有看清楚这场战争,背后所蕴含的真正东西和意义。” “在他们的眼中,我们眼下正在进行的这场反侵略战争,与当年满清入关征服中原并无不同,日本人与当初的清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日本人要想统治中国,就离不开他们这样的人。” “就像当年清军入关之后,占领整个华夏与其说是依靠的那些满洲八旗,还不如说是依靠明朝的那些官员。只要日本人能够保证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像当年投靠清军的那些明朝官员一样,去为日本人的统治效力。” “甚至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的人,认为日本人来到中国真的是帮着中国富强的,中国人只要有日本人的帮助,一定会和日本一样成为强国。别忘了近代中国历史上,很是有相当一段时间是以日为师。” “日本明治维新之后,取得的发展和进步,与近代中国历史形成了比较鲜明的对比。日本人宣传的那些所谓的东亚同文同种,大东亚共荣圈也很是迷惑了一些人。同时日本明治维新以来的发展,也让很多人认为中国人也该走日本人的道路。” “在这些人的脑海之中,认为日本人到中国来是来救中国的。他们为日本人效力,是要将中国从近代的近贫积弱之中解救出来,将中国发展成日本那样所谓的强国。脑袋里面有这种东西的人,可是不在少数。” “指导员,汉奸之中也是有区别的。诚然大部分的汉奸,是为了利益和他们眼中的荣华富贵,这样的汉奸包括了大多数人。这样的人,谁给他们的利益大,他们就会为谁效力,这就是所谓的有奶便是娘。” “这样的人,在壶北境内伪便衣队长刘开山就是其中的代表,或许王铁石也算是半个。但王铁石那样的人,与刘开山还是不完全一样的。在谁给的利益大,就为谁效力方面,两个 人没有区别。” “可在另外一方面,两个人还是有区别的。王铁石这样的老派旧军官出身的人,应该是属于那种枪杆子高于一切的人。在他看来有枪就是有实力,枪杆子要是不在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家伙为日本人效力,估计也有一半的原因是想扩充实力。” “他的那些秘密储备起来的,足够装备一个团的武器弹药,我感觉并不是单纯的为了贩卖获利,至少应该是部分另有所图。这个家伙与单纯的有奶就是娘的刘开山相比,我倒是有些更看不透他。” “怎么说呢,我感觉这个家伙固然凶狠、狡诈,但有些事情做的很聪明。能在日本人对伪军控制这么严密的情况之下,还能保持一定的独立性。甚至还能通过收买日军上层人物,想办法给自己创造更大的利益。” “这对于一般完全依赖日本人的地方伪军之中,不能说没有但绝对是少的很。他即能依靠日本人扩充自己的实力,却又没有让日本人控制的过紧。搞垮了原来的保安团,交出了川军所部的伤兵,但这并不足以说明他与某些方面彻底的闹翻。” “同样是伪军,那支伪晋南建国军,日本人就通过派遣顾问严密控制。而他的伪警备队,日本人却从来没有派过所谓的顾问。最关键的是在军官调整上,他自己完全说了算,这可不是一件容易办得到的事情。所以我感觉这个家伙投敌,可不单单是为了利益。” “至于大部分的人,尤其下面的那些伪军士兵和小汉奸,更是只为了吃饭。而某些率部投敌的军人,则是为了保存实力。甚至是某些方面勾心斗角,导致一部分杂牌军为了生存,干脆就投敌重充当了汉奸。” “但有的人当汉奸,却是为了他们所谓的理想,就是我说的那种人。嗯,就是和我们一样。这种人,是最难以改变和策反的,也是最顽固的。而那个汉奸是不是这种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也许会是这种人。” 李子元的这番话让常娟愣住了,她从来就没有想到汉奸也会分这么多种,对伪军政人员的策反,还有这么多的说道。有的伪军政人员,居然还是和自己一样,当汉奸还有理想和意志?这当个汉奸,还能有这么多的理由? 大部分的伪军士兵,因为当伪军有固定的薪饷可以拿。而且对于警备队这样的地方伪军来说,待遇可谓是相当的好。当汉奸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这一点常娟还是知道的。但是当汉奸居然还有理想,这一点常娟就无法理解了。 对于常娟原来的认识来说,对于那些伪军政人员,不能看职务的高低,能争取的还是要争取的。对于王铁石、刘开山那样甘心为虎作伥的铁杆汉奸,则必须要坚决消灭掉。可眼下李子元居然告诉她,对于汉奸争取也要看他们当汉奸的出发点。 有些铁杆汉奸,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李子元说的这番话,很是有些颠覆了以往常娟,对那些甘为日本侵略军效力的伪军政人员的看法。李子元说的这些东西,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疑点 看着被自己的那些话,搞的有些发愣的常娟。李子元认为这个时候不溜,还等着什么时候开溜?除非他想等反应过来的常娟,在给他上一番纪律的大课。他可不想在与这位女干部,有什么新的冲突出现。 大家好不容易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在搞的针尖对麦芒也就没有啥意思了。尤其是还为了两个汉奸,在起什么冲突更没有意思。至于杀掉那两个家伙,李子元可从来就没有后悔过。杀鬼子和汉奸,他可从来不会手软。 沉浸在李子元那番话之中的常娟,也没有注意到李子元小心翼翼的,犹如做贼一样悄悄的从自己面前溜走。很明显李子元跟她说的这番话,很是超出了她之前的部分认识。估计她得好好消化一番,才能真正的领悟到。 在摆脱掉被常娟教育一番的危险后,李子元在松了一口气。对于常娟这个指导员,知道自己除了玩横的之外,论嘴皮子自己远不是对手的李子元,现在真的有些怕了。人家又是一个女干部,自己还不好总发火,只能是能躲就尽可能的躲开。 不过李子元的这番说法,倒也不是为了脱身编造出来忽悠常娟的,这些东西是他切切实实亲耳听到,或是亲身接触过的。其中很多的东西,都是再审讯一些被俘的伪军政人员时,他亲耳听到的。 还有一部分的东西是在东渡黄河之后,在晋中某一个村镇驻扎的时候。听到过两位也许曾经在某个朝代晚期,当过举人的老人谈起过。当时他还是一个排长,听到这两个老人谈论这场关系到全民族生死存亡战争的时候,认为如果日军效仿那个早就已经亡国三十年的大清,入关后的某些做法,会更加的适合所谓此次的改朝换代。 如果日本人更加擅长吸收中国人参与进来,会更加有利于他们建立新的国家。在改朝换代的时候,恩威并济才是最好的手段,而不是靠眼下一味的以武力解决。日本人要想统治中国,最终还是要依靠中国本地的官员。 当然,也许这二位当年的遗老遗少,对着眼下这场战争有着认识上的本质偏差。但当时差点鼻子没有被气歪的李子元,却隐隐的感觉到,也许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也许不多,但绝对不是简单寥寥几个。 这二位老先生估计日本人一召集,会立刻落水去报效他们眼中所谓的新朝吧。就像当年九一八事变后,关东军在东北成立伪满洲国的时候,某些遗老遗少趋之若鹜。甚至比当年的皇族,还要兴奋和激动。 还有他曾经俘虏过的一个,曾经在日本留学过的伪警备队长。固执的认为日本人发起的这场战争是来救中国的,是要将中国建设成日本那样的强国。要想从根子上拯救中国,只能走日本人的道路。 如果不是他们这些抗日分子捣乱,现在的中国早就与日本携手并进了。他们这些人才是为了救中国,至于抗日分子和重庆政府,都是中国眼下最大的罪人。而这位老兄在被俘之后拒绝包扎,最终因为伤势过重而为他的主子殉节。 这些东西虽说比较片面,但也颠覆了两世为人的李子元,之前对那些落水当汉奸的人,就是为了一己私利,或是为了捞取大笔的钱财,不顾民族和国家的安危为虎作伥、卖国求荣的看法。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当汉奸出卖祖宗和国家,还有这么理直气壮的。 当然在东渡黄河进入华北战场之后,接触的汉奸之中除了那些为了一点钱,就为日军效力的下层人员之外。应该说绝大部分,尤其是高层人物基本上都是这种人。但寥寥的这几个个例,却也让他大开眼界。 真正见识到他前世知道,但是没有见到过的愚昧无知,以及传说中的日粉。所以他今天和常娟说的,也并不能说就是为了完全的推卸责任,或是说糊弄常娟。其中很多的东西,也是真实存在的。 作为县区一级的干部,常娟与之打交道的汉奸,在整个汉奸体系上都是末端的。也就是说她接触的汉奸,大部分都是为了所谓的利益而投敌的。至于那些为了所谓的理想投敌的,她还是见识的太少。 至于那两个汉奸,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是汉奸,另外一个压根就算是日本人的朝鲜人,李子元认为争取过来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可能性基本上很小。尤其是在日伪军尚未结束扫荡的时候,带着这两个人很危险的。 处理了,并不是什么违反原则的事情。但对于这位指导员性格已经很了解的李子元,明显不太想因为这两个杂碎,与常娟发生什么冲突。所以他才说出了这么一大堆,让他自己都感觉到惊奇的话。要知道已经习惯了说一不二的李子元,很少有这么大费口舌的时候。 不过在摆脱了被常娟教育的危险,但并不意味着李子元可以放松下来。他的思路转到了那封长治日军情报部门发来的电报上。那封电报上的内容,究竟可信性有多少却是他不能不考虑的。 日军此次对壶北东部山区的扫荡,是不是就真的就到此为止了,是涉及到部队安全的大事。虽说这封电报是这股什么日军挺进队电台收到的,同时李子元也可以确认,是长治日军情报部门发出的。但其内容的真实性,李子元并不是很相信。 以他对日军习惯的了解,日军扫荡扑空的时候不是没有,损失惨重回撤的时候也很多。但是像这种虎头蛇尾,按照日军清乡或是扫荡的规律,最多只进行一半的扫荡,几乎是从来没有过。 日本人一向以战术计划制定缜密,执行战术计划严格著称。下克上那是在战略行动上,但是在战术行动上其行动还是严格执行计划的。当然如果对方抵抗不强烈的话,他们也会出现行动自由的现象。但是这个现象,也是严格在其原来整体作战计划之中。 而日军制定的作战计划,单以李子元这几年的所闻所见来说,一向以缜密、环环相扣著称的。李子元这几年虽说只是一个下级军官,但前世学霸的生涯让他养成了善于观察和总结的习惯。 尽管接触高层和总部的机会不多,但李子元也发现日军,这几年之所以能在中国战场上横冲直撞。依靠的绝对不单单是出色的单兵素质,以及绝对的空地火力优势。其中下级军官的指挥能力,远远超过中国所有的军队,包括自己所在的这支军队。 其执行力和各个兵种的配合能力之紧密,远远超过了中国军队。最关键的制定作战计划的军官,用心之良苦和巧妙,对局部战场判断之准确,也是中国各个派系军队无法相比的。各级的参谋军官能力都相当的强,水平也相当的高。 而自己所在的这支八路军,要想达到这个标准还早着呢。不过日军各级军官也有一个很大的毛病,那就是只要但凡兵力充足一些的话,其胃口往往会张的很大。当然这一点除了日军狂妄自大之外,还与其对自己部队战斗力的自信有关系。 此次日军投入到壶北东部山区扫荡的兵力,对整个太行乃至潞东军分区来说,规模的确不大。如果单靠这些兵力进攻分区核心区域,甚至有可能会挨上一顿爆揍,他们胃口再大估计也没有这个胆子。 可单独针对壶北东部山区,或是说针对自己的话,那么兵力就相当充足的了。在这种情况之下,日军的扫荡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吗?李子元有些不相信。至少这种情况,并不符合日军一贯的习惯。 如果此次行动如此的虎头蛇尾,在没有达成最基本战术目标的情况之下就草率地撤退,也就代表他们那个所谓的治安整肃计划这么简单。而他们的所谓治安整肃计划,就这么简单的话,那么只能说制定这个计划的人绝对不是日本人。 而除了对日本人的习惯和性格的了解之外,这次作战吃的大亏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日军是一支凶狠与狡诈并存的军队。在很多情况之下,你在面对他们的时候,那怕你稍有松懈或是轻敌,都会被他们算计而吃大亏的。 之前壶北日军屡屡被自己得手,应该是有很大一部分轻敌因素在内的原因。而一旦日军对自己真正重视起来,自己如果在轻敌或是大意,那么倒霉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而且自己就这几天,就吃了一次大亏。如果不是郭老三机敏,恐怕自己这支游击队全军覆灭都有可能。 按照道理来说,此时便衣队被袭击的情况,长治方面的日军情报部门应该已经发现。那场遭遇战距离日伪军扫荡区域,只有二十多华里。自己虽说没有给这股便衣队发报的时间,但按照一般通讯联络规定,这股便衣队在途径壶北东部山区撤退的时候,不会不与正在这一带扫荡的日军,提前打招呼以免误伤。 这股便衣队身上全套的中国军队制式武器,如果不事先表明身份或是制定好联络时间,估计日伪军自己就会首先打起来。所以在壶北东部山区的日伪军,不可能不事先知道这支便衣队的活动范围。 同时持续了二十多分钟的战斗,也让距离只有二十多华里的日伪军,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即便没有来得及救援,但是发现战场的位置却很容易。除非当时那股日伪军,转移到更远的地方而没有听到那阵子枪声。 而自己在撤退的时候,为了争取时间只简单的打扫了战场,只收集了这股便衣武装的武器弹药,却没有掩埋尸体。二十多具尸体数量虽说不算多,但并不是很难发现。以日军的搜索能力,绝对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有发现。 正文 第八十章 烟雾弹? 最关键的是这部日军便衣武装,携带着一部电台。按照李子元所知的军队通讯规律来说,到了通讯联络规定时间未能沟通联系,也就意味着很可能出现了问题。尤其是对于这样单独活动的一支小部队来说,完全可以判断出他们已经出了意外。 按照那个汉奸供述的这股日军便衣武装,与长治日军情报部门联系时间来看。自己打开电台的时候,规定的通讯时间早就过了。但长治日军情报部门,在通讯联络恢复的时候,却并未询问错过规定通讯联络时间的原因,这无疑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一点恰恰违背了任何一支军队,无线电通讯的最基本常识,也是最重要的纪律。实际上几乎所有的军队,只要不是那种乌合之众或是纯粹的文盲军队,对于无线电通讯都有着异常严格的规定。 这其中严格按照规定时间通讯联络,这是首当其冲的纪律要求。无线电是把双刃剑,即能保证远距离的通讯快捷和便利,但也容易被对手监听泄密,甚至是锁定指挥部大致区域。所以一般的军队,对无线电通讯都有严格的规定通讯时间和密码。 对于日军这样的训练异常严格的军队来说,基本上不太可能出现超过规定通讯时间,而无人问津的事情出现。如果这只是一个简单失误的话,那就更加的不可能。军纪是军纪,军事纪律是军事纪律。 说日军军纪差,那指的是对付中国人方面。在面对中国人烧杀掠夺,那是日军有意识的放纵军纪,以提高军队的士气。但日军自身的军事纪律是异常严格的,甚至可以说是异常冷酷的。 对于日军这样有着严格军事纪律,丢失武器上的一个小零件,都要受到严厉处罚的军队来说,出现这样的低级失误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如果通讯联络这种事情都能如此的掉以轻心,恐怕日军也不可能在中国战场上,横冲直撞到现在。 同时这么近的距离,壶北东部山区地带的日伪军,不可能不会发现这支便衣队,已经全军覆灭。而且以日军自身的通讯联络能力,长治城内的日军情报部门,更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有接到报告。 那么在长治日军情报部门在接到便衣队全军覆灭,同时电台和密码本丢失报告之后,这封电报的内容就相当的可疑。自己从与这支部队遭遇,再加上撤退以及审讯俘虏,耽误的这段时间已经足够日军情报部门作出反应。 要是这一点都不明白,李子元当初在川西北,就白和红军大学的那些经验丰富的教员,混了几乎整整一年时间了。所以这封电报上提及的眼下正在壶北东部山区,进行扫荡的日伪军即将撤退的消息,琢磨出来一丝不同寻常意味的李子元压根就不相信。 只是这封电报究竟是什么意图?是迷惑自己,为壶北东部山区的日伪军近一步扫荡创造条件,或是只是要试探电台和密码是不是落到自己手中?日军能这么快的就制定出如此紧密的连环套吗? 毕竟日军也不可能详细的掌握自己会鼓捣电台,并懂得一些电台使用的情报。更不会清楚就自己这样的一支小部队之中,居然还有懂得日语的人才。要是日军的情报系统有这么灵敏,估计自己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但如果日军情报部门反应如此的迅速,并能在最短的时间做出这样的判断,那么其情报部门主官这个人就真的太可怕了。李子元有种直觉,那就是日军这封电报有两个目的。一是试探电台和密码,到底有没有落到自己手中。第二个意图,应该还是在为壶北日伪军释放烟雾弹。这两个意图,应该是相互联系的。 恐怕自己电台一开机,小鬼子那边就发现了异常,进而快速的做出判断并直接下了决心。自己可能会取得这支便衣队,与其上级之间的联络密码。会取得这支便衣队,与壶北日军之间联络的密码。 但绝对不可能取得长治城内的日军情报部门,与壶北日伪军之间的联络密码。这就意味着,其施展一些手腕、释放一些烟雾弹,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他们很清楚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自己不可能将这部电台和密码本,移交到技术能力更强的上级手中。 就算退一万步,自己部队之中有懂的密码和电台的人。但是技术能力也绝对是处在有限的地步,根本就没有能力靠着一本密码,破译其他日军之间的通讯联络能力,最多也就是浑水摸鱼而已。 并不清楚鹤田沼楠存在的李子元,在琢磨到这里之后,后背隐隐的感觉到一些发凉。说实在的对于洛合勘四郎,李子元并不怎么担心。对于摆在明面上的敌人,他从来就没有害怕过。 但是如果日军的情报部门,可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做出如此快的反应和判断,隐隐的感觉到自己遭遇到了一个最强悍的对手。自己这些判断如果都是真的话,那么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怕了。 如果还是在主力的时候,对于这样一个对手还轮不到李子元担心。因为在主力部队之中,天塌下来有上级在顶着,还轮不到自己一个连长操心。但在这壶北,这个对手他却不能不重视起来。有这样一个对手存在,李子元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在确认了这个想法之后,李子元犹豫了一下将刘连明找了来。让他与郭老三带着一小队,去与日军便衣队作战的战场处在摸一下情况,看看那些日军的尸体还在不在。如果不在了,立即回来汇报。 不过在刘连明出发之前,李子元再三交待此次行动,让他务必服从郭老三的指挥。也就是说,这次行动以郭老三为主。在整个行动期间郭老三怎么说,刘连明就要怎么去做。如果他擅自行动即便打了胜仗,回来自己也要给予他最严厉的处罚。 对于李子元的要求,刘连明很是有些不理解。但李子元曾经不止一次和他,还有所有干部说过,对于上级的命令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不折不扣的执行这番话。让刘连明尽管没有领会李子元的意图,但也只能按照李子元的要求办。 李子元这番交待是有用意的。郭老三那种对危险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敏感性,在这种情况之下,可以有效的避开危险。眼下西面情况到底怎么样,自己并不清楚。小鬼子的兵力部署,有没有做过什么调整,李子元也不清楚。 让郭老三带队,可以凭借他的敏感性,避开日伪军的伏击。尤其是在现在大家犬牙交错的时候,这种敏感性可以保证刘连明和他的一小队安全。刘连明实战经验虽说丰富,但为人多少有些大大咧咧的性格。要是让他自己指挥,搞不好会中日伪军伏击的。 在地形复杂的山区作战,谁能保证自己只有伏击敌人,而自己不会被敌军伏击?至少在没有确定日伪军真的已经撤退情况之下,让郭老三带队可以让刘连明他们安全上,多一些保证。 不过在考虑到刘连明本人的性格,李子元特地给他下了死命令,要不然这个家伙是不会理会郭老三的。他要是真的有那么的稳重,自己早就让他接任一中队长了。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在有些方面独当一面还差一些。 在郭老三带着一小队出发后,揉了揉有些发涨脑袋的李子元。尽管已经异常的疲惫,但却不敢休息的将身体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大山。心里面却是盘算着,一旦自己的判断被证实,那么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 就在李子元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郭小山拎着一壶水和一个日军制式猪腰子饭盒走到他面前:“队长,你吃点东西吧。你可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呢。俺特地给你抓了条蛇烤了,你尝尝很好吃的。” 李子元接过饭盒,习惯性的揉了揉郭小山的脑袋道:“你小子还敢去抓蛇,也不怕被蛇咬了。这太行山中虽说毒蛇种类不多,比不上我老家那么多的毒蛇。可也得小心一些,别因为一条蛇造成非战斗减员。老兵,现在就是老子的命知道不?” 被李子元将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郭小山,嘟着小嘴道:“队长,你能不能不揉俺的脑袋。好不容易这头发长了一点,又被你搞的像是鸡窝一样。真搞不懂,你咋就爱霍霍俺的头发?俺也是大人了,头发总被你搞的乱七八糟的,很丢人知道吗?” “还有俺从会走就开始跟俺爹上山打兔子、抓蛇,要是抓条蛇都被咬了,那俺爹非得打死俺不可。再说不毒的蛇也不好吃啊,这蛇的毒性越大蛇肉才越香呢,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郭小山的嘟囔虽说声音很小,可就在他边上的李子元却是听的清清楚楚。看着这个家伙嘟囔着小嘴,像一个女孩子那样,李子元笑了笑又揉了揉他那头,又长的七长八短的头发笑道:“你这个熊孩子,怎么像娘们一样,这么稀罕你的头发?” “就冲着你这番话,你也是一个孩子。没有到十八岁,就都是孩子知道不?好了,别在哪儿嘟嘟囔囔了。你的心意,我接受还不行吗?不过,你也不能只让我吃独食吧。这大家都还没有肉吃,我这个当队长总得起到带头作用吧。” “你这个饭我留下,不过把蛇肉给指导员送过去。她本身就是女同志,身子骨比较弱。眼下又正病着,这蛇肉正好好给她补一补,也好早点恢复身体。蛇这玩意有些讨厌,可这玩意大补我还是知道的。”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伪军之间的矛盾 听到李子元让把蛇肉给常娟送过去,郭小山有些不乐意的道:“队长,这蛇是俺特地给你抓的,也是俺特地给你烤的,凭啥给指导员送过去啊。指导员是病着,可你这段时间又是忙着打仗、又是想问题,比她可累的多了。” “这次为了救她,又是一夜没有合眼。俺是你的通讯员,又不是她的通讯员。俺就会给你弄东西,不会给她弄东西。她要是想吃,让她的通讯员给她弄去。再说,就是给她送过去,知道是蛇肉她敢吃吗?” 后边的话,郭小山虽然说的很小声,但李子元依旧听了一个清清楚楚。看着郭小山很不情愿的表情,想发火的李子元一想到他还是一个孩子,再想想当年老上级对自己这么大年纪时候的细心照顾,最终还是把火气压了下来。 李子元很是耐心的道:“我说郭小山,你的这些话我怎么听着不是味道?首先说好了,你不是我的专用通讯员,你的职责是咱们这支队伍的通讯员。负责的是整个部队内部之间,相互沟通、联系工作。我这个连级干部的还没有这么大的谱,单独给自己配一个通讯员。” “第二点,咱们这支队伍虽说来自五湖四海,但咱们现在既然都在一个锅里面搅马勺,那就是一家人,不能人为的分出你、我来。最关键的是指导员是一个女同志,而且是咱们部队之中唯一的一个女同志。” “女同志身体素质上有先天的弱点,所以我们大家更应该照顾她。更何况指导员现在还病着,身体需要补一补。别那么小心眼,像一个拈酸吃醋的娘们一样。去吧,把这些蛇肉给指导员送过去。你也别说是蛇肉,就说你抓的野鸡肉。” “你小子,这么不知道爱护女同志。这要是在几十年后,就你小子这性格,连媳妇都找不到。就是找到了,估计一天也得挨十八遍打。去吧,作为男人保护和照顾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虽说你现在还是一个孩子,可在过一两年也就成男人了,啥事都应该学着点。别等着将来成亲了,到时候不知道该咋疼老婆。对了,你去指导员那里的时候,顺便把老贺那个老家伙给我找来。” 接过李子元递过来的蛇肉,郭小山虽说满脸的不情愿,但也只能按照李子元的交待办。只是这个小家伙在下山的时候,嘴里面还小声的嘟囔着:“谁告诉你队伍里面,就指导员一个女同志的?真是一块啥都不知道的木头。好心给你烤条蛇,你还不领情,烂木头、臭木头。” 如果此时郭小山正对着李子元的话,李子元会愕然的发现自己这个通讯员,此时正撅着小嘴,一脸的小儿女样子。只是此时心思都被下一步行动目标吸引过去的李子元,压根就没有看到这一幕。 不过就算他看到了,以他的性格来说,估计最多也是满身的恶寒。把自己这个通讯员当成几十年后东南亚某国的特产,而绝对不会想到其他方向的。在这方面,李子元就好像天生没有长心一样。就是手都拍到了人家的臀部,他都没有去当做一回事。 再加上郭小山的这番话是有意识的避开李子元,所以他压根就没有听到郭小山嘟囔什么。看着郭小山的背影,没有什么胃口的李子元,草草几口吃完饭盒内的南瓜粥之后。打开了那张在平川缴获的壶北县地图,仔细的看了起来。 但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李子元却还未下定决心。他还在等刘连明他们侦察回来后,视情况在下决心。不过他感觉,眼下跳出山到平川以西的上党盆地内,也许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尽管他知道,眼下自己的实际情况,实际上更应该进行一定时间的修整。可进山的日伪军,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将他们牵制走。否则以自己眼下的实力,是打不得、走也不见得能走得。在壶北东部山区和日伪军兜圈子,对于眼下的自己并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应该考虑一下,是不是利用壶北日伪军主力,都在东面山区的机会出山转一转。尤其是趁着机会将平川南部,位于平川与壶北县城并与壶关接壤的一区,敌伪地方政权敲打一下,在一区重新打开局面。 不过此时李子元的脑袋里面,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影子在盘旋,让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似的。只是他翻来覆去想了半天,都快要想了脑袋,也没有想出来自己究竟是遗忘了什么东西。 好在以李子元的性格,想不出来就不去非得逼自己想出来。尽管他也知道,自己遗漏的这些东西很重要,可想不出来他也没有招。他还是很快的便把视线和想法,放到了下一步究竟该如何做上了。 等贺会章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李子元对着地图在发呆。见到贺会章到来,李子元招了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后道:“老贺,你想想在伪警备队的时候,这个伪警备队与驻扎在壶北县城,以及壶北西部与长治之间的伪晋南救国军,这两支伪军之间的关系咋样?” 对于李子元的问题,贺会章想都没有想到:“这两支伪军咋说呢,基本上可以说是水火不同炉。就是这支家底都被抄了,那支就算在边上也绝对不会去救援。就算有日本人亲自坐镇督战,这两支伪军也向来是看不对眼的。” “驻扎在壶北境内这部分伪晋南救国军部队,是原来的壶北县所在专区保安团改编的,这一点您是知道的。确切的说这个保安团并不是山西本地的队伍,而是二战区收编的一支从河北退到山西的游杂武装。” “这个保安团只是给他们一个名义,可以用来筹粮筹饷而已。原来晋东南的那个保安团,早就被忻口战役之后损失惨重的晋绥军给升级拉走了。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保安团,除了用来控制地方,关键的时刻还可以给晋绥军堵枪眼。” “只是后来晋绥军主力撤到同蒲铁路以西,这个保安团就孤军悬在了晋东南。不过这个保安团虽说只有一个团的建制,但是实际上因为地处晋南中条山,与陵川晋豫交界处的杂牌军之间,战略地位很重要。” “所以在晋绥军主力西撤之前,还是留给了一批装备扩编。经费上,也给了一定的保障。在出事之前,这个保安团实际上已经达到了一个旅的规模。也成了一二两个战区,争相拉拢的对象。” “尽管是二战区的建制,但一战区时不时的也给补充一部分弹药,也拨给一部分的经费。这个保安团因为是原来没有根基的游杂武装改编过来的,又是在山西这样的外省立足,所以这个保安团内部相当的团结。所有的高级军官,就俺所知道都是磕头拜把子的兄弟。” “日军在占领长治后,对于这个保安团也多方拉拢。不过这支游杂武装虽说是杂牌军中的杂牌军,但民族气节还是有的。日军多方面拉拢,也没有最终成功。后来听说还是王铁石派人潜入这支部队内部,收买了一个军官暗杀了团长,造成这个保安团群龙无首。” “并与日军里应外合,趁乱将该部的一个营缴械,编入了伪晋南建国军。不过听说他们投靠日本人的只有一部分,大部分的部队在一个副团长的指挥之下,撤到了陵川、林县投奔了一战区的二十四集团军。” “这个部队是那团长收集散兵游勇一手创立起来的,所以那个团长在部队之中的威望很高。王铁石派人暗杀了团长,这支部队从上到下都视王铁石如仇敌。估计日本人也是考虑这一点,在加上不希望王铁石的实力太大。才没有将缴械的这个营,编入他的壶北县警备队。” “就俺所知道,如果没有日本人在中间的话,那个伪晋南救国军的团不和伪警备队首先打起来就怪了。如果把王铁石自己扔到这个部队里面,估计那支部队的人不活剥了他就怪了。日本人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对这两支伪军采取了分开的办法。” “就俺知道,如果咱们打其中任何一支部队,另外一支部队绝对会坐视不救的,这两支伪军之中的梁子太大了。当然,如果日本人亲自督战,情况也许会不一样,但也绝对会是出工不出力。” “这事在伪警备队中,是一个军官就都知道。大家都知道,自己与晋南救国军驻扎在县城的那个团,是水火不同炉的死敌。人家公开宣布,如果警备队的人去他们的防区,不问缘由先活埋了再说。” “所以这两部分伪军虽说都在一个县内驻扎,但基本上是老死不相往来。就算是王铁石去县城开会,也生怕遭到报复而至少带着一个班的警卫。需要从西面调粮食的时候,也是由日军派人出面。” 贺会章说的这些东西,李子元皱了皱眉头后道:“那老贺,以你在伪军这段时间的感觉。这个伪晋南救国军的这个团,为日本人效力的时候,有没有王铁石的伪警备队卖力?就我所知,去年日军对太行根据地的扫荡,这个伪晋南救国军也参战了吧。” 李子元的这个疑问,贺会章挠挠头道:“队长,这事咋说呢。俺没有和他们协同做过战,对于他们究竟卖不卖命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日本人对他们,并不像是对王铁石的伪警备队那么信任。派遣了大量的顾问,对他们进行严密的控制。” “用伪警备队军官的话来说,皇军对于警备队更信任,给的待遇也更好。从子弹来说,伪警备队是按需配发,基本上都是定期拨付。而对于晋南救国军来说,都是用打完的子弹壳去和日本人换,一个子弹壳换一发。” 正文 第八十二章 贺会章的毛病 对于贺会章的回答,李子元想了想点点腿上的地图道:“你的意思是日本人,对于伪晋南救国军的这个团并不信任,甚至还有些怀疑?从日军的态度上来看,这个团的伪军明显与王铁石这样的铁杆汉奸,应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李子元的结论,贺会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就俺知道的那些,基本上差不多吧。俺在伪警备队的时候,听到王铁石的副官吹牛说。那个伪军团虽说是整个伪晋南建国军战斗力最强的一个团,但是装备很是破烂。” “多次要求日本人更换装备,日本人压根就不理会。但是对于警备队的要求,日本人基本上还是做到了满足。甚至还不断的加强警备队的装备,俺们这些炮兵被俘之后,连人带炮都补充进壶北县警备队就是一个证明。” “不算训练和其他方面,单就武器装备上说警备队的一个中队,可以包打晋南救国军那个团的一个营。他们一个营才四、五轻机枪,武器装备也杂乱的很,以汉阳造和晋造六五步枪为主,跟警备队相比差的太多。” “只是他们手中晋造冲锋枪的数量还是不少的,可弹药又没有来源。薪饷是由晋南伪政权统筹、拨付,与伪警备队相比也差了很多。伪警备队的一个普通士兵薪饷,与他们一个排长差不多。” “俺想这支伪军,在配合作战的时候应该不会出死力。不过对于陵川和中条山的国军肯定是这样,但是八路军他们是啥想法俺就不知道了。但俺知道日本人是绝对不会用这个伪军,去与一、二两个战区的中央军和晋绥军作战的。” “说实在的让他们与国军作战,尤其是中央军作战,鬼子也怕他们在战场上的反水。对于这支伪军的处置,鬼子也是很头疼的。听警备队的人说,对他们并不信任的鬼子,也曾经多次想将他们缴械。可问题是,鬼子现在还离不开他们。” “其实警备队的人也不明白,鬼子为什么在不断加强壶北县警备队实力的情况之下,还要在壶北境内保留这么一支他们并不信任的伪军。就俺所知,王铁石一直在打这个团的主意,只是日本人一直不同意才没有得手。” 听完贺会章说完的这些东西,李子元想了想道:“老贺,他们对中央军和晋绥军啥态度,咱们现在管不到,也没有法子去管。但有一条,他只要是祸害老百姓、为日本鬼子效力,咱们揍他狗日的就没有商量。” “至于鬼子在壶北县境内保持两支伪军的想法,这倒是很简单,鬼子这是在玩制衡的把戏。他们对汉奸和伪军是即用,但无论是伪晋南建国军,还是伪壶北县警备大队,从根子上都不信任。” “只要是中国人,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可靠的。但他们控制占领区,却又恰恰离不开这些伪军。要是没有了这些伪军,鬼子恐怕一点机动兵力都无法抽调出来,他们投入再多的兵力,也都丢在这太行山区。” “在既要用又要防备的情况之下,那支伪军的规模过于庞大,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啥好事。所以保证两支不同建制,而且甚至可以说冰火不同炉的伪军,也就成了他们一个防备手段。” “而两支伪军眼下又是仇敌一样,更加有利他们制衡。那一方要是有反水的企图,我想另外一方面会毫不犹豫的出手镇压。同时两方更不可能联起手来,给他们在壶北的统治造成什么麻烦。小鬼子玩阴谋上,确实很有一套。” 说到这里,李子元犹豫一下后道:“你说咱们去壶北西部平原地区活动、活动筋骨咋样?至少补充一些弹药,尤其是咱们手榴弹的数量可不多了。没有手榴弹,我总觉得缺点什么一样。那玩意可是一件宝贝,山地战的时候比机枪还好使。” “眼下小鬼子都在东部山区,西面平原地带空虚。咱们到西面活动一下,补充一些给养和动员一些兵员。单靠东部山区有限的人口和粮食产量,咱们就只能天天吃这瓜糊饭,也该轮到咱们去改善、改善伙食了。” 面对李子元的反问,贺会章眼睛不由的一亮道:“队长,这是好事啊。要是能去西面活动几天,咋地也比在这里天天吃瓜糊饭要好啊。壶北西边可比咱们这边要富裕的多,那边白面可有的是,到西边去改善一下伙食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满脸兴奋的贺会章,李子元笑道:“你个老货,提到吃就比干啥都有精神。怎么的,这瓜糊菜就这么难吃?还不至于吧。老子当年在四川可是吃大米长大的,到这晋东南不是一样吃这个瓜糊饭?”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贺会章愁眉苦脸的道:“队长,俺不是这个意思。可你也知道,这瓜糊饭实在不抗饿。尤其是咱们做的那个瓜糊饭,大部分都是南瓜,哪有多少粮食啊。这肚子里面没有油水,又是行军、训练、打仗的,还是两顿伙食。一个急行军下来,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再说,这肚子里面没有油水,兄弟们的体力也跟不上啊。俺以前在中条山的时候,虽说也因为缺粮,也是一天两顿一干一稀的杂粮饭。可好赖那是驻防不用整天行军,这体力消耗有限。 “到了八路这里,这吃不饱还整天行军。你定的训练量又那么的大,这肚子实在有些受不了。俺在中条山也是当过班长,在警备队也是当过队长的人。也知道这伙食跟不上,兄弟们的体力吃不消。。” “队长,都说咱们拼刺刀拼不过小鬼子。可俺知道除了人家是专门训练过的之外,这身子骨也比咱们壮太多了。你看看小鬼子一个个的虽说矮了一些,可浑身上下都冒着油光,这身板子一个赛一个的结实,随便拿出一个来都是车轴汉。” “在看看咱们,不管是中央军、杂牌军,还是八路,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个子高有啥用,根本就没有人家有力气。俺当初之所以掉队被俘,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扛炮的兄弟们这体力跟不上。扛着几十公斤的迫击炮部件,跑都跑不起来。队长,你要是再不想想办法,这兄弟们可真的有些熬不住了。” 贺会章的这番解释,李子元哈哈一笑的拍了拍他肩膀道:“那好,就满足你老贺的肚子需要。等老郭和老关他们回来,咱们就去西面改善伙食。反正现在青纱帐也已经起来了,也该咱们去活动一下筋骨了。” “咱们老祖宗不是有句话,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吗。凭啥鬼子对咱们的游击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咱们就只能困守在这山沟里面,吃这没有油水的瓜糊饭?咱们就去西面,在小鬼子身上打打牙祭。” “不过,有一点我可得先提醒你。咱们八路军是有纪律的,你老贺可得注意一点,别到时候违反纪律。有些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老贺也得管住你的裤腰带,别给老子找太多的麻烦。你的那点毛病,别当做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李子元点破了贺会章的毛病,可老脸极厚的贺会章却并不在意。只是呵呵笑了笑道:“队长,俺是有这点毛病,可不是没有违反纪律吗?知道八路军纪律严,这一点俺心里面还是有数的。再说她未嫁、俺未娶,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也不算是违反纪律。” 对于这个家伙脸皮的厚度,李子元也有些无语。李子元就搞不明白,李家洼的那个妇救会长看上这个家伙那点了。部队之前一进驻李家洼休整,这两个人肯定腻味到一块去。有几次甚至这个家伙还没有回来过夜,傻子都知道这个家伙干嘛去了。 这多亏自己现在是一支游击队,要是在主力非让人抓到小辫子挨收拾不可。部队对干部、战士成亲,甚至是与地方女性接触,是有着严格纪律规定的,在八路军之中可是没有那个驻防太太的一套。 只是尽管对于这件事情,李子元虽说明白这是违反纪律的事情,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睁一只闭一只眼。毕竟这个事情,也是可上可下的事。说大了,固然也是违反纪律。但要是真说到点子上,可也不是啥太大的事情。 一个丈夫死了多年的寡妇,一个没有成亲的老光棍子。都各自没有家,又是你情我愿的,自己也不好太说什么。毕竟大家谁也不是圣人,要说这男欢女爱的事情,谁又一点没有想过?尤其是贺会章这个老兵油子,掩饰的很好的情况之下。 贺会章与郭老三两个人,是他手中的两个宝贝疙瘩。只要不是太过于违反原则的事情,李子元还是要尽可能的护着这两个人的。只是与沉默寡言,基本上没有啥爱好的郭老三不同,这个家伙的裤腰带有些太松了。 不过部队要是转入壶北西面的平原地区活动,李子元还是有些担心这个家伙会不会在犯毛病。对于这个老兵油子,李子元也只能摇头无语。军事技术没得说,迫击炮打的怎么样他不知道,但是这掷弹筒玩的相当溜。 这个家伙军事技术没的说,掷弹筒可以做到指那打那。就是步兵战术也相当的不错,一看就是百战余生的那种老兵。可身上的毛病也是多多,那股老兵油子习气也有些太重了。用好了是一个好兵,甚至是一个不错的排长,但是用不好就等着他给你捅篓子吧。 好在这个家伙还是知道自己底线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给自己真正捅出什么篓子来。与那个妇救会长的事情,就算是被发现了,实在不行让他们结婚就是了。不过就算是为了自己考虑,在纪律方面还是需要自己多看着一些这个家伙。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新的敌情 只是眼下李子元心中怎么想的,贺会章自然不会清楚。不过看着脸色有些变化多端的李子元,贺会章在临离开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后道:“队长,俺觉得咱们在与壶北西面的伪晋南建国军接触的时候,应该还是与警备队有些区别。” “伪壶北警备大队的那些,就俺在哪儿待着的那段时间感觉,士兵虽说都是混饭吃,可这军官明显都是奔着升官发财去的。除了俺这个无可替代的外来户,其他的军官不是王铁石的心腹,就是他的拜把子兄弟。” “ 别说王铁石让他们当汉奸,就是让他们把自己的爹娘杀了,这些人也不会眨一下眼。那些人大部分在民团的时候,就唯王铁石的命是从。可俺觉得建国军的那些伪军不一样,他们和警备队的那些有奶就是娘的家伙不一样。” “俺总觉得那些人,不见得是真的想投靠日本人。俺在警备队的时候,听到警备队的人说起他们的时候,都说日本人对他们防备心还是很重的。对他们的控制,也比伪警备队严密的多。” “但要说具体的那里不一样,俺一时半会说不出来。只是觉得这应该对你下决心,有一些帮助。俺想,如果这个伪军团在日本人那里像壶北警备队一样,那些警备队的军官也就不会这么说了。” “如果咱们能够想想办法,就算不能将他们拉过来反正,可总会给咱们的活动带来一些便利。或许咱们可以和他们做一些交易,从他们那里搞到一些弹药。日本人尽管对他们的弹药配发,控制的相当严密,可总比咱们要强的多。” “队长还是那句话,八路军也太穷了。军装没有、番号没有,这俺都可以理解。毕竟咱这也算是杂牌军中的杂牌军。国军里面的杂牌部队,混得和你们差不多的也不是没有。俺在中条山的时候虽说是杂牌军,中央军也歧视俺们部队,可多少总有点补充。” “到你们这里倒是好,弹药还得自己想办法。俺想要是能和他们搭上线,这以后的弹药保证也就多了一个来源。而且要说战斗力,他们可比伪警备队强的多。他们大多也不是本地人,对于参加咱们也没有伪警备队那么多的顾虑。” 对于贺会章的这番话,李子元略微一琢磨,却是笑了笑道:“你老兄说这番话,不会是告诉我,你在那边有关系吧。要是你的那些东西,都是道听途说的,你也不会提这个建议。以你这个老兵油子性格没有那么简单,说吧那边你有啥关系?” 被李子元揭了老底的贺会章,却只是呵呵一笑很不以为意的道:“队长,这话要说起来就有些丢脸了。俺当初被俘的时候,看押俺们这批战俘的就是这个团,那里有俺一个老乡。他原来在二十九军当连长,保定会战失败后,他的连没有来得及撤走被隔在了后方。” “无奈之下就跟随一支民军,习惯性的撤到了晋东南。二十九军在平津战役后,这样被割断在后面的小部队很多。有的投敌,有的自立为王,有的被其他的部队缴械收编。他跟着这支民军撤到晋东南后,被二战区改编成了保安团。” “俺在被俘后因为日军都还在作战,所以开始都是他们在看押。俺与这个家伙谈了很长久,他劝俺要想不被送到东北当劳工,先在他们那里待一段时间。等到有机会了,在跑回中条山,如果俺们愿意回国军的话。” “他说他们队伍中的人,大部分也都是抱着这个想法的。只是鬼子对他们不信任,调动他们的驻地很频繁。从来不用他们与国军交手,只让他们对付八路以及驻防。他劝俺们先加入他们,否则就会被送到大同,甚至东北去当劳工。” “他说鬼子现在对被俘的俘虏,基本上已经不在屠杀。部分编入伪军,大部分都送到东北或是其他地方去当老公。俺琢磨要是被送到东北去,想要在跑回来可就难了。当伪军虽说名声臭了一些,可就在晋东南驻防,还是有机会跑回国军的。” “只是俺也没有想到,等那次会战结束,俺就被鬼子连人带炮给编入了伪壶北警备大队。俺那个老乡为了救出俺和兄弟们,还挨了鬼子一个大队长的一个大嘴巴。尽管他当时掩饰的很好,可俺看的出心里面的怒火。” 贺会章的这番话,李子元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但是却没有给予他答复,只是让贺会章马上回去做好准备。他的那些话,李子元相信是真的。但是有些事情,李子元必须要慎重考虑。 尤其是对于之前从来就没有接触过敌工工作的他来说,这方面考虑问题不能单靠一个老兵油子的感觉。尽管李子元清楚,对于贺会章这种老兵油子来说,这种感觉通常是准确的。但在这个问题上,李子元还需要在考虑一下。 同样对于西出壶北西部平原地带的决心,李子元也没有最终下那个决心。还是要等郭老三与刘连明回来,看他们侦察的结果再做打算。眼下周边的敌情究竟怎么样,这是李子元最为关切的。 但出乎李子元意料的是,他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直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郭老三与刘连明才带着外出的一小队返回。而从从刘连明的口中,李子元得到的消息,可以用异常严峻来说。 此次外出侦察,刘连明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够接近,他们当初围歼日军便衣武装的地区。便因为差一点没有被日伪军伏击,而不得不被迫返回。但尽管郭老三嗅觉很灵,在进入日伪军的伏击圈之前,品味出不对劲来迅速撤了出来。 但是他们在撤离的时候,依旧被同样反应迅速日伪军,确切说是日军和伪壶北便衣队给咬住。只是依靠这郭老三对这片山林的了解和熟悉,他们带着身后的日伪军,在山林之中整整转悠了大半天,才把身后追击的日伪军给甩掉。 在带着尾巴在山中转悠的时候,刘连明带着的一小队多次遇险,几次差一点没有与从其他方向赶来的日伪军遭遇。从这大半天的遭遇来看,刘连明感觉到眼下所有出山的路,都已经被日伪军封死。 而且日伪军正在向自己所在的这个位置,快速的合围过来。原因很简单,这一片地带眼下已经是日伪军,仅剩的尚未完成清剿的地带。尽管这里靠近潞东军分区主要根据地,但看来日伪军并未有太多的顾忌。 对于自己在转移的时候,有没有摆脱掉身后追击的日伪军,这一点刘连明可以确认。但是这一片山林是眼下对壶北东部山区,最后一片没有扫荡过的地方,日军很有可能认为自己部队就躲藏在这一带。 听到刘连明的汇报,李子元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多亏自己没有相信那封日军的电报,要不然贸然的出击很有可能会自投罗网。从眼下的态势来看,日伪军这那里是要撤退。他们简直就是要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快。 那份电报只是日军在得知那支便衣武装,已经被自己解决之后,利用很有可能被自己缴获的电台,快速的设置一个诱饵。如果自己部队之中,有能精通电台的人,那么这封电报对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如果自己部队之中,没有精通电台的人,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想到这里,李子元明白日军驻长治的情报部门之内,不仅有精通战术的高手在。而且这个家伙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从军以来遭遇到的最强硬对手。 这个家伙不仅反应速度奇快,短时间之内就给自己设下了这么一个连环套。而且心思太过于缜密了,连自己在缴获电台之后,无法在第一时间送走都算计到了。甚至李子元有一种感觉,日军最终决定冒险去捅马蜂窝,在这距离潞东分区核心地带近在咫尺的地方继续扫荡,应该是这个家伙策划的。 原因很简单,此次壶北日伪军从附近抽调兵力,倾巢出动对壶北东部山区扫荡,还持续这么长的时间,分区如果一点没有察觉那是不可能。如果分区部队借机渗透,日伪军很有可能会顾头不顾尾。 利用日伪军主力倾巢出动的战机,主力部队跳出外线作战。深入日伪军后方,要么断敌后路,要么伏击其补给线,这是八路军反扫荡作战的惯用战术。也是在装备与兵员素质与日军有较大差距的情况之下,一种无奈但是有效的选择。 但此次日伪军倾巢出动,还抽调了潞东、壶关的驻军,却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就算有长治的三十六师团主力撑腰,可也明显有些不对劲。如果不是对分区部队调动有了一定的掌握,日伪军也不会如此的不要后方。 而按通常的习惯来说,眼下日伪军扫荡已经持续了两天,分区部队已经应该有所行动。日伪军此次出动这么多的兵力,哪怕之前行动意图隐蔽的再好。但现在日伪军已经全部展开,时间至少已经过去四十八小时了,以分区的能力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可眼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分区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日军情报部门此次行动做了周密的考虑和部署。要么是瞒天过海骗过了分区,要么就是对分区部队的调动甚至是有些了解。要不然他们没有这么多的底气,至少现在是没有。 只是对于李子元来说,眼下分区那边迟迟没有动静,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在去分区汇报的关力安全的回来之前,他暂时还不可能了解。可眼下的整体态势来说,却让他感觉到了相当大的压力。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困境 在大概琢磨了一下刘连明提供的日军出现位置,以及针对日伪军的行动,做出了相应判断之后,李子元却是有些头大。按照日伪军出现的方向,自己想要利用日伪军倾巢出动的机会,进入壶北西部的上党盆地计划,几乎是无任何实现的可能。 这个形势与局面,已经足以说明眼下壶北东部山区的日伪军,几乎将自己西进的路线堵的严严实实。自己想要跳到外线作战,除非硬着头皮死打硬拼的冲出去,否则所有的路线都被掐断。只是这枪声一响,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在西进了 此次日伪军对八路军这种惯用的跳出内线,到外线作战的模式,明显是做了精心准备的。再加上自己前两次偷袭成功,日伪军此次进山扫荡,对身后相当的注意。在扫荡面积有限的情况之下,在身后留下的兵力至少看起来不少。 自己现在想要跳到外线作战,困难相当的大。一个不留神,反倒容易被日伪军包抄了后路,甚至有可能钻进他们的伏击圈。奶奶的,小鬼子这次看来发了疯是要干掉自己。要不然,干嘛费这么大的力气? 但不想办法西进,按照部队目前所在的,这个只有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承受能力。就是日军不扫荡到这里,估计最多在有一天,部队也就要彻底的断顿了。这里不是四川的天府之国,是贫瘠的太行山区。 而且按照周边日军的推进速度,最多一天的时间就会扫荡到这个山村。这还是日伪军边行动,边搜山的情况之下。如果日伪军单纯的向这个方向合围,动作还要快上许多,最多明天上午就会抵达这里。 有郭老三带队,李子元并不担心刘连明此次出去侦察,会将日伪军给带过来。这一点,李子元还是很有信心的。眼下日伪军还没有发现自己隐蔽在这里,可能是自己眼下唯一的好消息了。但问题是这个好消息,只能算是暂时的而已。 最关键的是,眼下除了常娟这个病号之外,自己部队中还有几名伤员。再加上眼下老兵牺牲不少,新兵数量过多。在转移的时候,一旦与日伪军遭遇,连原来战斗力三层都没有的部队可就危险了。 走,这已经成为李子元必然的选择。但是该怎么走,李子元却是得好好琢磨一下。日伪军正在向自己合围,补给已经严重不足,还有伤病员需要转移。眼下的局面,已经成为李子元到任壶北之后,遭遇到的最危险局面。 而且按照刘连明的侦察情况来看,日伪军在之前很是吃了几次亏后,明显改变了一些战术。李子元隐隐有种预感,日伪军眼下对这一片山区的扫荡是虚张声势,真正的杀招应该是在那个方向设伏,等待着自己主动往里面钻。 至于眼下其四面合围的战术,应该是要把自己往伏击圈里面赶。在没有确定日伪军究竟会在哪里设伏之前,李子元清楚自己如果单凭眼前的敌情下决心,无疑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但从眼下的态势来说,李子元知道自己还得走。否则要么被日伪军过筛子给发现,全军覆灭在这里。要么就算躲开日伪军的搜山,也会被困死在这里。当然还有一个选择,那么就是向分区所在的位置突围。 只是撤回分区,对李子元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没准,日军就是逼着他选择这条路线,然后在路上设伏,打草惊蛇这一套日本人并不陌生。而且自己是壶北县基干游击队,要是被逼的撤到分区,那岂不是相当于自己被赶出了自己的地盘?这一点,李子元无疑也是最难接受的。 面对着眼下的局面,头大无比的李子元现在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孤军作战。以前在主力的时候,在战斗之中有侧翼掩护,撤退的时候又有交替掩护。无论在任何的时候,自己都不会孤军作战。 而现在的自己什么都没有,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这种孤军作战的感觉,也算是从军多年的李子元还是真的第一次体会。而眼下李子元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在原来的壶北基干营被拉走后,上级没有恢复原来的建制,而是将壶北地方武装缩编成一支基干游击队。 形势好,自己能打开局面,这支部队随时可以升级。如果形势恶劣,迟迟打不开局面,小部队轻便灵活,生存能力要远高于规模较大的部队。壶北县境内的形势过于恶劣,恐怕这才是上级下这个决心的原因。 但不管上级当初的决心是什么,对于李子元眼下的处境,没有任何的帮助,也无法提供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分区那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李子元知道眼下的局面,自己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想了良久,李子元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走。实在不行,进入壶北西北方向的八松岭余脉之中活动。但伤员怎么安置,对于他来说却是最头疼的事情。九名伤员之中有五名无法单独行走,如果带上就只能乘坐担架。 先不说带着五副担架自己怎么行军,就说自己也实在没有那么多的人去抬担架。一个伤员需要四个人抬,五个伤员就需要二十人去抬。这么一来自己眼下不多的战斗力,基本上都扔在了抬担架上。 一旦在行军的途中与敌军遭遇,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而按照刘连明侦察的情况来看,无论向那个方向突围,与日伪军打遭遇战的危险都相当的大。可要是就地安置在这里,这五名伤员基本上可以说就丢掉了。 这里不是二区那样的稳固区,虽说是三不管的地带,可最多也就算是一个游击区。如果这里建设成堡垒区,那么这里天然是一个后方医院的良好驻地。可眼下问题是,不可能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将这里建设成稳固区。 在眼下这里甚至连游击区都算不上的情况之下,将伤员就地安置在这里,基本上就等于抛弃了。从这里老百姓对自己并不欢迎的态度来看,一旦日伪军搜查到这里,这些人搞不好会直接将伤员交出去。 李子元知道这样不仅对部队的士气,打击是相当大的。而且自己也无论如何,不能将这些伤员都抛弃了。但带着走,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件更加吃力的事情。现在部队老兵和骨干损失很大,新兵占了大部分,本身战斗力就不强。在带着这些伤员,是走也走不了,打也打不过。 想了想,李子元将干部还有郭老三,连同那个老兵油子贺会章都找到了一起,想要拿个一个主意。这个时候有些一筹莫展的李子元,还是决定召开一个诸葛亮会,大家商量一下究竟怎么办。 因为没有复制设备,李子元可不舍得在地图上标识敌情。而且就算他舍得在地图上标识,在座的人能看懂的也没有。所以他还是老习惯,用树枝和石子在地上标识出了眼下的敌情。并将刘连明外出侦察的情况,详细的和所有的干部都交待了一番。 李子元说完眼下部队所在的困境后,边上强撑着病体的常娟道:“队长,你不用考虑太多。我和所有无法行走的伤员都留下,给我们留下点子弹和手榴弹。只要保住了你们,壶北的抗日大旗就倒不下。” 对于常娟的这番并未出乎李子元意料的话,李子元翻了翻白眼道:“指导员,麻烦你闭上你的嘴。老子从当排长的那天起,就没有丢掉伤员的习惯。大家都是生死弟兄,我不会在任何的时候,丢下兄弟们自己逃命的。” “我找大家来,是要商议一个办法。不是要告诉大家,老子被鬼子打的受不了,要丢掉自己的兵自己去逃命。老子的兵,老子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也永远不会将他们扔给小鬼子不管。”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常娟却是毫不退让道:“队长,可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日伪军,带着我们这些伤病员你怎么突围?难道真的要让大家全军覆灭在这里吗?你是队长,你要考虑的是全队的安危?” “你将我们留下,也不是扔下不管。我这个指导员,还在陪着大家坚持。队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有柴烧。要是咱们全队都战死在这里,高兴的只能是日伪军。我坚持我的意见,你带着主力突围,我留下来与伤员就地坚壁。” “再说,你们轻装前进,行动的速度远比带着我们快。只要你们早一些跳到外线,在鬼子的身后打响,将日伪军调动起来,我们也不见得就真的有危险。你带着我们,只能是大家死在一起。” 常娟的坚持,李子元却沉默了。让他将伤员留在这里,对于李子元来说,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但他现在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能一边带着伤员,一边能够在四周日伪军严密布防的情况之下冲出去。 看着僵持的局面,史今犹豫了一下道:“要不这样吧队长,你给俺几名战士,我留下带着这几名战士保护指导员和伤员,你带着主力向外线转移。俺和保证,只要俺老史在,我肯定会保证指导员和伤员安全的。” 对于史今的保证,李子元还是摇了摇头。他不是不相信史今的保证,但是对于他来说,从感情上就接受不了这种在他眼里面,就是遗弃伤员的做法。尤其是这里并不是老根据地,伤员留下来危险性很大。 这些人都是他的兵,他不能做出那种战时让人家上阵冲锋,一旦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将这些伤员遗弃的做法。尤其是眼下部队之中,新兵占了大部分。这种做法对于士气的影响,那是相当的大。 正文 第八十五章 信任 在长征的时候,李子元不是没有见到过部队,将无法携带的伤员就地安置,也就是留下一些钱移交给当地的老乡照顾。其实这种做法,说白了也就是放弃了。在无后方、无根据地,游动作战的情况之下,部队也没有办法携带哪些伤员。 而且抬着这些伤员过雪山、草地,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正常人生存尚且困难,带着伤员过雪山,几乎是百分之百等于让他们送死。留下一些钱,是希望这些老乡能够尽可能的保护好伤员。或是干脆的说,能掩护好这些伤员。 等他们伤愈了,可以自己回到老家。但那个时候是面对的是国内敌人,无论是川军还是中央军,就算被敌人俘虏也就是基本上被武装遣送回乡。除了西路军被俘人员之外,只要别落到民团手中,遭遇到杀害不能说没有,但是可以说基本上很少。 但眼下面对的是凶残的多,基本上不留伤员俘虏的日军。就算眼下日军已经改变了一些虐待俘虏的做法,可对于伤员来说日军基本上还是不留的。这些伤员一旦被日军发现,就是想当俘虏都没有太多的可能,被日军一刺刀挑那还是幸运的。 在这片陌生而且缺乏可靠老乡掩护的区域,让李子元同意将伤员就地坚壁。这个选择对于李子元来说,可以说是相当艰难的。李子元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带队进村的时候,这里村民看到自己部队的时候,那股子防贼一样防备的眼神。 如果不是自己手中的武器齐全,所需的粮食也是花钱购买。同时部队纪律严格,没有人敢去骚扰这些山民。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封闭区域,很少接触到外界的山民,估计会将自己当成土匪一样对待。将伤员留下来就地坚壁,没准这些山民在自己走后,会主动的将伤员交出去。 看着依旧保持着沉默的李子元,常娟这个时候却是一把拔出手枪,顶到自己脑袋上怒道:“李子元,你究竟还是不是男人。这个时候你还婆婆妈妈的,能不能拿出一些男人应该有的魄力来?你别连我这个娘们都不如,让我太看不起你。” “是,我之前掉队,还劳动你李子元费尽心思回来救我。要不是你冒险杀回来,我恐怕现在已经不在了。但我发过誓,绝对不会在给部队拖后腿,所以这次我是不会和部队一同行动的。你是不是要看到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能下定这个决心?” 常娟的这番怒火外加有些粗俗的话,让李子元有些傻了眼。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这个女指导员,可不单单是嘴皮子厉害。更不是那种外表虚强的女人,至少这个魄力是不差的,骨子里面还真的有些强悍的气势。 看了看面前怒火中烧,顶到脑袋上的手枪已经顶上火的常娟,李子元咽了咽唾沫道:“常大指导员,你还是先把枪放下,咱们有话能不能好好说。这个我是不是男人的问题,咱们可以再讨论一下。你这万一要是走火了,我是不是男人你以后就没有办法知道了。” 面对着手枪顶着自己脑袋的常娟,李子元多少有些慌乱,甚至有些口不择言。他生怕这个倔强地丫头,真的给自己脑袋上一枪。尤其是这位女指导员,眼下虽说学会了使用手枪,可毕竟还不熟练。 她这保险也打开了,顶的又是自己的脑袋。这万一要是不小心扣动了扳机,那这可就相当严重了。至于他说的那些顺坡下驴的话,适不适合对一个女孩子说,有些口不择言的他也就顾不得了。 李子元没有察觉到自己话语中的问题,在座的其他人可未必就没有听出来。而在大家会意的笑声之中,尽管脸色被搞得通红,但却并未放下手中枪的常娟还是固执的坚持道:“队长,作为这支部队的指导员,我坚持我的态度。” “我们不能都在这里等着日伪军合围。我带着无法行动的伤员留下,你带着主力冲出去跳到外线去打击敌人。李队长,你别忘了你是军人,更别忘了你是这支部队的军事主官,我希望你能尽快的拿出决心来。” “我自己的体能,我自己很清楚。带着我和伤员,只能拖累部队的后腿。我不想上次掉队,落入鬼子合围圈的情况在一次出现。如果你继续固执下去,那么我就死在你面前,省的拖累部队或是落入鬼子手中遭罪。” 面对着常娟咄咄逼人的话语,就在一筹莫展的李子元想要劝说一下的时候。边上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一直都很沉默的郭老三突然道:“队长,你要是相信俺,就把指导员和伤员都交给俺,俺保证等你们回来一个不少的都交给你们。” 之前常娟以死相逼,李子元都始终没有点头。但郭老三的这句承诺,却是让李子元略微想了想,便痛快的点头道:“好,那我就将伤员、还有指导员都交给你了。我再给你五名战士,与你一同保护伤员。” 郭老三开口后,李子元答应之痛快,让参加会议的其他人都愣住了。怎么常娟以死相逼,都没有让李子元答应。怎么这个郭老三一句话,就让李子元答应的如此痛快?难道李子元就这么信任郭老三能保护好伤员和指导员? 但李子元下定了决心,别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而且在座的人都清楚,一旦李子元下定了决心,那就是最后决心很难改变的。就连二中队长钱德福都是张了张嘴后,最终又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在大家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后,李子元也说到做到。给郭老三留下了五个战士和三百发子弹,以及二十枚手榴弹和全部的干粮。弹药倒是还足够,但是这二十枚手榴弹,却是李子元手中手榴弹的一多半了。 在留下充足弹药后,李子元在临走之前帮着郭老三将伤员,全部送到了距离他们隐蔽的那个三不管村子二十多华里,一个洞口相当隐蔽的山洞之内。看着这个位于一道断崖下面,面积虽说不大,但是洞口相当隐蔽。如果不知道确切的位置,即便是走到洞口也很难发现的山洞,李子元点了点头心略微放了下来。 郭老三选择的这个山洞不错,洞内虽说面积不大,但是很干燥没有蛇虫。而且洞内有一定的弯度,可以防止手榴弹和掷弹筒的杀伤。最关键的是上山只有一条很狭窄的小路,两支步枪就可以将这条路封锁住。 不过在离开之前,李子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帮着郭老三在洞内储备了足够的水,并用想办法重新伪装了一下洞口,还将一部日军士官望远镜也交给了郭老三。有了这部望远镜,郭老三可以不用出洞,在洞口就能观察到周边日伪军的动向。 并将常娟的那支一直还带着的南部十四式手枪,亲手给压满了子弹。将备用几个弹匣也一并压满子弹后,一并都放在了枪套里面。临走的时候,李子元犹豫了一下,还将一枚手榴弹,也塞到了常娟的手中。 做完这一切,李子元没有再多说什么,咬了咬牙带着部队撤离了。至于去分区的关力能不能找到这里,李子元并不怎么操心。关力是人老成精,虽说只有三十多岁,但经验却远比常娟丰富。就算一时找不到部队,也会找一个地方隐蔽起来。所以虽说部队转移,但是李子元并不担心关力的安全。 在将伤员转运走后,李子元没有立即出发。而是带着部队离开这个山村,转移到山村西南面的一个山头。李子元在敌情暂时还不清楚的情况之下,夜间突围并不是一件好事。夜色固然能够掩护自己的行动,但也一样可以掩护日伪军的行动。 此次日伪军的扫荡与之前,到了夜间便龟缩到一起不同。日伪军此次在夜间,很少停止活动。所以为了保证部队尽可能的避免与日伪军遭遇,李子元决定还是反其道行之,选择天色到了拂晓的时候,才带着部队向西北方向 这一路上李子元行动异常的小心,有意识的将作为前锋的一小队和大队之间的距离拉开。其实不是万不得已,李子元真的不想将郭老三留下。在这种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突围,郭老三的那种对危险几乎是天生的直觉,是一个很大的帮助。 但现在将伤员还有病中的常娟,在带着走几乎是不可能的情况之下,留下来交给别人或是单独留下,李子元真的不放心。只有交给郭老三,他认为才能保证这些伤员以及常娟的安全。 尤其是在郭老三找到那个极其隐蔽山洞的时候,李子元更加确定同意将郭老三留下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就凭那个对危险的直觉,史今就远远不是对手。史今搞后勤也许是一把好手,但是要说打仗他还得多学学。 只是将郭老三留下后,失去了最大助力的李子元突围行动,就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他是不会贸然开枪的。越晚暴露自己的突围行动,对于李子元来说才能越安全。 李子元的行动很谨慎,但速度却并不慢。等到了中午,他带着部队利用两股日伪军之间,留下的已经不宽间距向西前进了三十多里。李子元的目标很清楚,就是上次偷袭平川镇的那条山路。 尽管一路上的撤退行动,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正在边搜山,边向最后一块尚未被扫荡过的山区合围的日伪军。但一路上看到的情况,却是让李子元很是感觉到心惊。他没有想到自己连续突围之后,日伪军非但没有撤退,反倒是好像又增加了兵力。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另外一支伪军 眼下的整个壶北东部硚口至落马以东的山区,几乎到处都是日伪军。每个村庄内,至少都驻扎了一部分伪军或是便衣队。几乎所有通往外界的山路,都有日伪军在活动的踪影。甚至两条山区公路上,还有日军机械化部队来回的巡逻。 也就是说日伪军沿着最后一块尚未扫荡的山区,构造了一道虽说还没有最后完成,但已经陆续开始成合围态势的铁壁。看着漫山遍野的日伪军,李子元很庆幸自己派刘连明出去侦察,要不然自己被合围了都不知道。 不过并不知道此次洛合勘四郎整个计划,以及洛合勘四郎背后的鹤田沼楠以及整个三十六师团,在为了肃清壶北山区土八路的同时,也将此次对壶北东部山区扫荡,作为一次新的战术实验对象,而对洛合勘四郎所谓的治安整肃计划,进行全力支持的李子元。很是有些惊讶日军为了消灭他,而调动的兵力和装备。 此次日军的整个做法,表面上看是配合洛合勘四郎所谓的治安整肃计划,实际上背后在下着很大一盘棋。否则在兵力紧张的情况之下,那里会抽调出这么一大批的兵力,配合洛合勘四郎? 而此次扫荡背后站着的不单单是三十六师团,还有整个日军驻扎山西的第一军司令部。这次洛合勘四郎对壶北东部山区的扫荡,只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也是首先用李子元所部,做了一次实验对象。 所以在李子元第一次突围之后,根据三十六师团的整个部署方案,壶北境内的日伪军转入第二阶段扫荡方案。不仅从调驻壶北的日军辎重、工兵联队,各抽调一部兵力进山增援。还从长治驻扎的三十六师团搜索联队之中,抽调了一个加强中队调往壶北。 所以李子元此次跳出外线转移过程之中,发现之前调动的兵力不算,现在明显又增加了兵力。而且增加的兵力,几乎是以日军为主。就这一路上遭遇的日伪军来说,日军的兵力至少增加了两个中队。 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日军居然又调来了援军,这很是出乎李子元的意料。形势转化的如此之快,日军增兵的速度之快、力度之大,扫荡风格与之前相比转化之大,让李子元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但眼下的局面对于李子元来说,日伪军调动这么多的兵力,究竟是不是只是针对他,这一点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样才能平安的跳出日伪军的合围圈,安全的抵达壶北西部的平原地带。 尽管李子元敏锐的找出了日伪军合围圈周围,尚未最后完成的通道,抢在日伪军完成最后合围之前跳了出来。但这并不意味着李子元会平安的抵达那道,可以避开硚口与落马日伪军据点的秘密通道。 李子元的动作很快,他带着部队的主力刚跳出来,日军就完成了对他隐蔽的那个山村,以及周边山区的合围。如果他的动作在慢上两个小时,他在想出来就只能想办法从日伪军的合围圈上,撕开一个口子冲出来了。 但就在李子元带队抵达距离那道秘密通往山外的山道,还有十五六里地的时候他的好运终于用尽了。看着眼前被封锁异常严密的山隘,在已经是无路可绕的情况之下,李子元知道这一仗自己恐怕必须要打了。 只是在李子元快速的将快慢机换上一个新弹匣并连接到枪套上,同时将自己原来的那支驳壳枪中,也压满了子弹做好了战斗准备的时候。贺会章却是小心翼翼的爬到李子元身边后,轻轻地按住了李子元的手道:“队长,俺也许有办法不开枪过这道山口。” 贺会章的话,让李子元微微一愣。这山下的日伪军,数量至少有一个连。他贺会章就算军事技术在过硬,也不可能一枪不开的通过这道山口吧。他贺会章总不会有土行孙的本事,带着大家地遁吧。 看着李子元有些不解的表情,贺会章指了指山下日伪军中的伪军道:“队长,你看看山下的伪军军装,是不是与伪壶北县警备大队的黑色军服不一样?头上带着的,也不是伪壶北县警备队的日式窝窝头帽子?” “队长,这些头戴大檐帽,身上穿着土黄色军服的不是伪警备队,而是伪晋南建国军的部队。队长,你忘了俺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现在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黑了,俺想等天黑之后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头,说服他放咱们过去?” “下面虽说是日伪军混编部队,可日军的兵力数量有限,不超过一个步枪组。这里的封锁任务,应该主要还是伪军担任。俺在战俘营的时候,和他们的几个营连长,都拉上了一定的关系。俺感觉这些人,未必就真的说不通。” 对于贺会章的想法,李子元想了想道:“这支伪军不是壶北警备大队我知道,可这支伪军对待八路军是什么态度你知道吗?我倒不是怕打仗,问题是你老贺下去,在出现什么意外怎么办?” “你老贺现在可是老子的宝贝疙瘩,全队现在就你一个人掷弹筒玩的溜,老子敲鬼子的机枪工事还指望着你呢。要是这帮家伙翻脸,耽误了时间倒是小事,关键是你老贺的安全可就出现危险了,老子可冒不起这个险。” 听完李子元的犹豫,贺会章却是摇了摇头:“队长,你的心思俺知道。不过眼下的情况,真的不适合开枪。你这一开枪,四周的鬼子会快速的包抄过来。到时候不仅咱们的局面更加恶劣,而且那个秘密通道也有暴露的危险。队长,你让俺试试吧。” 面对着贺会章的请求,知道贺会章说的是实话的李子元,看了看山下的日伪军,又犹豫了良久才最终点了点头。尽管明知道有些冒险,但李子元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他眼下有些承担不起,贸然开枪的后果。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贺会章摘下身上的武器装备,小心翼翼的避开日军岗哨视线,游动到山脚下后,几步窜进了伪军的营地。看着贺会章消失在伪军营地的背影,李子元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贺会章这一去足足一个多小时后,才带着一个伪军军官还有两个肩膀上扛着箱子的伪军,小心翼翼的避开日军上山到李子元的位置。看到贺会章无伤的返回,李子元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着他身后的那个多少显得有些紧张的伪军官。 而见到李子元后,贺会章将身后的那个伪军官拽了出来道:“队长,这是伪晋南建国军一团三营副刘贺,也是山下这些伪军的最高指挥官。他也算是是俺的半个老乡吧,原来在二十九军待过。” 贺会章介绍完毕,李子元看着这个明显有些紧张地伪军官,主动伸出手来笑道:“刘营副,幸会、幸会。早就听老贺说起过你们,并不是真心为鬼子效力的。虽说逼不得已被迫当了伪军,但心中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中国人,今天一见果然正如老贺所说。” 听到李子元这么一说,本来有些紧张地刘贺反倒是镇静了下来,握住李子元伸出来的手道:“与李队长虽说第一次见面,但是您部队的大名可是闻名已久,俺们这些人对你们可是相当的服气。” “你们两次攻打平川镇,干掉了警备队的主力,端掉了警备队的老巢,可算是给弟兄们出了一口恶气。兄弟们一提起您,没有不私下树大拇指的。对于俺们来说,只要能干掉王铁石那个家伙的人,就都是俺们的朋友。” “之前老贺找到俺们,和俺们说了一下你们的情况。俺们都觉得这个忙,俺们必须要帮。俺们虽说被迫穿上这身皮,可是俺们大家伙都没有忘记自己还是一个中国人。不过李队长,你们现在过去还不行,得等到下半夜才能过。” “俺们的处境,老贺应该和您说过。鬼子派到俺们部队的那些所谓顾问,对俺们监视的很严密。上半夜这帮家伙,是不会睡觉的。现在俺们营长留在营地缠住他们,俺们才能过来和你见面。但你们要通过,就得等到下半夜了。” “日本人这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对壶北东部山区来一次彻底的大扫荡。所以他们的部署,都是一环套着一环。不仅各个山隘处都有部署,而且他们还抽调了一批骑兵和机械化部队作为机动部队,不断地游动支援。只要这边一响枪,那边的援军马上就赶到。” “所以,俺建议你们还是耐心的等一下,尽可能的不要开枪。否则到时候就算俺们想要放水,可就在俺们两翼二十里的范围之内,日本人的机动部队都会赶过来。到时候,你们就算冲过去,脱身也会很困难。” “李队长想必也是和日本人打过不少交道了,日本人的反应速度应该清楚。这边枪声一响,以他们的机动能力,最多半个小时就会赶到。所以俺们营长建议你们,还是等到下半夜日本人的机动部队过去,日本人安插在俺们这里的顾问睡觉了在过山。” 说到这里,刘贺向身后扛着箱子的两个伪军士兵挥了挥手,两个伪军士兵立即将两个箱子放到李子元面前道:“俺们知道你们八路军弹药一直都不充足,只是日本人对俺们控制的很严,步机枪的子弹都在日本人顾问手里面有些不太好弄。” “俺们营长让把这两箱子晋造手榴弹,还有一箱子晋造冲锋枪子弹交给你们,也算是俺们对你们的一点心意。还有如果李队长同意,俺下半夜过来接应你们过山,保证让你们一枪不发的平安过山。”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情报 对于这个伪军官的建议,李子元沉思了一下后道:“可以,我可以相信你们是真心与我们做朋友的。我答应你,我们就在这里隐蔽等待你们的接应。不过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小鬼子还是很狡猾的。如果被他们发现咱们之间有联系,恐怕后果还很严重。” “咱们虽说第一次见面,可现在也算是朋友了。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你们这些朋友。要是实在不行,你们撤到一边去看着,那十几个鬼子我直接料理了。我们打了就打了,你们的安全比较重要。” 听到李子元的话,刘贺摇了摇头道:“李队长,不是俺不让你们打。俺不知道你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但俺知道你们还是尽量不引起日本人的注意为好。俺总感觉日本人此次行动,与之前历次扫荡和清乡都不太一样。” “俺觉得你们想要隐蔽行踪,最好还是注意一些为好。下半夜,俺保证把你们平安的送过去。如果你们一开枪,就算短时间能够解决掉日本人,但俺们可就不好做了。你们把日本人都杀了,日本人不怀疑到俺们头上就怪了。” “日本人很狡猾的,如果俺们一个没有死伤,在这里的日本人都被杀了,他们肯定会怀疑俺们。日本人的做法,你们也应该清楚。一旦日本人对俺们动手的话,你们以后可就丢掉了可以帮助你们的人。” 刘贺的坚持,李子元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而且人家说的也没有错,所以李子元最终还是选择了默认。在送走刘贺之后,并不真的就放心将下一步行动成败,都压在这些伪军身上的李子元,一方面做好了战斗准备,一方面向两翼和身后都派出了警戒部队。 至于那两箱子手榴弹还有一箱子子弹,李子元也都仔细的检查过。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将手榴弹都给发了下去。倒不是他不相信这些伪军,毕竟是第一次打交道,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那些晋造冲锋枪子弹,李子元不是太在乎。因为他的部队,本身晋造冲锋枪就没有多少。了手榴弹自己部队现在奇缺,这两箱子手榴弹虽说没有多少,但也缓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可这些手榴弹万一要是出现问题,那影响可就大了。所以很是谨慎小心的李子元,几乎挨个都检验过之后才配发给了部队。手榴弹是个宝这句话的含义,在火力贫弱的八路军里面,李子元是真正体会到了。 防御、攻坚、阻击,几乎所有的战斗模式,都离不开这种武器。尤其是眼下贺会章手中的那个掷弹筒,使用的专用榴弹已经没有几枚的情况之下。这两箱子手榴弹,李子元是格外的重视。 而在整个等待期间,李子元的一只手一直放在了枪柄上,另外的一只手则拎着一颗拉出保险绳的手榴弹上,而他身边的战士也以建制为主,成品字状布置。三挺机枪中的两挺捷克式,都放在了山脊处成交叉配置。 仅剩的一挺歪把子,则就放在了山腰处,枪口指向了日伪军营地。如果那边有任何的动静,这挺机枪可以在第一时间之内开火。刘连明的一小队,则被他潜伏到了山脚处,以做好应变的准备。 在等待那个刘贺实现诺言的这段期间,李子元在隐蔽的这个山头上,摆出了一副典型连级进攻战术。他的意图很明显,一旦那个刘贺玩什么猫腻,他的部队可以立即转入强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撕破山下日伪军的封锁线,快速的进入对面的山地。 而趴在李子元身边的贺会章,对于李子元的这番部署并不以为然。老兵油子出身的贺会章,自然看人还是有几番道理的。他对那些伪军官的印象,明显要远远的好于伪警备队,认为那些家伙还是可靠的。 如果山下面的伪军是伪警备队,李子元的这番部署还是必须的。但是眼下山下的伪军,是他印象很好的晋南建国军,他认为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只是李子元做了这些部署,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凡事不怕一万,怕的就是万一。毕竟万一真是一个圈套呢,有这个部署即便那些人真的出卖自己,也可以保证部队在关键时刻突围。有备无患,老兵出身的他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尽管他固执的认为,李子元的这番部署是多此一举。 好在山下的伪军并没有让贺会章失望,在过了午夜之后,山下的日伪军营地里面出来了两个人,快步的向山上李子元隐蔽地点走过来。上山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贺和一个伪军少尉。 到了山上,刘贺看到李子元之后,直接开口道:“李队长,你们必须马上就走。在有二十分钟,会有一个日军小队抵达到这里,接替我们的部队。而且根据那几个日军顾问那里传来的消息,在你们来的方向扑空的洛合勘四郎马上要开始调转身,对已经清剿过的山区进行二次扫荡。” “你们无论下一步向那个方向撤退,都必须要在天亮之前离开这片山区。因为洛合勘四郎的下一步做法是准备自南向北,开始逐山进行梳理。而这一带因为背靠深山老林,所以是他们二次扫荡的重中之重地区。” 说到这里,刘贺犹豫了一下后道:“原本俺们营长想要亲自来,与李队长见一面。但考虑到某些原因,还是派俺来送你们过山。山下面封锁线上俺们的人,现在已经全部都秘密打完招呼了。’ “那些与日本顾问走的很近的,有些不可靠的人则都已经被替换下来。整个封锁线的上人,都是可以放心的人。李队长大可放心的通过,俺刘贺拿脑袋担保,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听到刘贺提供的这些情报,李子元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带着部队成战斗队形,跟在刘贺身后快速的通过了眼前这道山隘,进入了山隘南面的山地。而山隘处的伪军士兵,在见到刘贺之后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对于刘贺身后的李子元所部,就当做没有看到一样。 李子元过路的行动,进行的相当顺利,期间没有遭遇到任何的威胁。在过了山脱离险境之后,就在李子元张嘴正要道谢的时候,刘贺却是先开口道:“李队长,俺们营长除了交待俺护送你过山之外,还有一事想要相求。” “前次平川镇之战,壶北县警备大队被你们打垮后,日本人从俺们这里抽调了两个连,编入了警备队。日本人这么做,除了为了尽快的完成警备队重新组建之外,就是打算将俺们分化瓦解,利用征集新兵的机会,往俺们这里掺沙子。” “但不管日本人真正目的是什么,被他们调出去的这两个连,都是俺们当年从河北一起转进山西的老弟兄。大家穿了这身军装,都是迫不得已。俺们营长希望李队长,今后在战场上遭遇到的时候能够手下留情一些。相互体谅一下,大家也好继续交往。” “只要李队长能够体谅俺们的难处,今后有用得到的地方,俺们这些人肯定会全力以赴。如果李队长在弹药方面有什么需要的话,俺们也可以想办法帮上一些忙。还有,俺们营长知道你们在山里面,这段时间补给可能有问题。在前边的山坳里面为你们准备了一点粮食,希望你们能够收下。” “还有一个情报,俺们营长特别交待让俺和你们说一下。此次日本人对壶北东部山区进行大扫荡,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在平川镇保留了相当的兵力,王铁石那个家伙也被留在平川坐镇指挥。俺们营长让俺转告你们,对平川一定要小心。” 对于刘贺的这个要求,李子元在略微一沉吟之后,却是笑道:“请刘营副,还有你们的营长放心,只要你们的那些老兄弟,不死心塌地的为鬼子效力,我保证在战场上遭遇的时候会手下留情的。” “咱们杀汉奸是不假,但也不会不加以区分的。像王铁石和刘开山那样,死心塌地为鬼子效力的汉奸,我们自然不会手下留情的。像贵部这样的队伍,我们一定会给予照顾的。同时,我也代表壶北游击队,对你们此次冒着风险配合我们转移,表示由衷的感谢。” “不过刘营副,不管你们有什么苦衷,我也希望你们记住今天你的话,永远别忘了你们是中国人。更不要忘了,你们曾经是中国军人。也许你们当初的选择,是被迫或是无奈的选择,但我希望你们能将你们的良心保持下去,不要为鬼子屠杀中国人效力。” “眼下的中国战场上,日本人虽说表面还占据着优势。但我想只要我们中国人,还有人在抵抗,只要我们不放下手中的枪,日本人早晚都要夹着尾巴滚出中国。我希望到时候,你们可以挺直了胸膛面对着你的同胞说,并没有做出对不起自己同胞的事情。”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后,拱了拱手道:“刘营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里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久留之地。刚刚的那番话,你们听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了。但我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朋友,而不会成为真正的敌人。你们今天对我们的帮助,我们不会忘记的,告辞。” 说完,李子元没有看刘贺听完自己这番话后的表情,而是转过身带着部队快速的离开了这个山隘。而在离开之后,贺会章有些皱眉的道:“队长,那个家伙真不够意思。原来说亲自送咱们过封锁线的,这会却又变了卦,还是派一个营副来。” “一个营副能决定什么?不过是按照他的要求来,真是多此一举。俺还想着让你们两个见上一面以后也好打交道,都是老兄弟别搞出自相残杀的事情来。谁知道这个家伙狗坐轿子不识抬举?俺早知道就不白费那一个时辰的口水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那个家伙不是简单人 对于贺会章的抱怨,李子元笑了笑道:“这种情况之下他出不出面,对于咱们来说无所谓,但是对于他们自己是对的。派刘贺这个营副来,即便出了问题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要是那个营长亲自来,一旦被日本人发现,就彻底的没有任何回转余地了。” “而且咱们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连的建制,我这个队长说大也大,说小不过是一个连长级别。他堂堂一个营长,来亲自与我这个连长见面,先不说面子上的问题。至少在表面上,显得有些过于上赶着了。” “在以后与我们打交道的时候,就会在某些方面显得有些被动。至于那个刘营副,能被他派出来与我们交涉,肯定是他的绝对心腹。否则的话,他也就不会派他出来。而且这个家伙处理事情滴水不漏,倒是与咱们打交道的一个恰当人选。” 说到这里,李子元拍了拍贺会章的肩膀道:“老贺,你的那个老乡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可没有你说的那么目光短浅。你老贺虽说与他认识,可你老贺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他们这么痛快的让开路,还给与了一定的补给。” “这些人不管当初参加伪军的原因是什么,但从根子上来说都是首鼠两端的人。在日本人就在身侧的情况之下,他们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给咱们让开路,还多少给了一些补给,可不是你老贺单纯一个多小时谈话就能解决的。” “要是你老贺单凭嘴皮子,就能说通他怎么做,估计这个家伙早就被小鬼子给除掉了。这个家伙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能在鬼子这么严密的控制之下,还能保证自己利用自己心腹,将部队控制住。要是没有这个本事,借给他三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 “那个家伙心思灵动的很,这番做法明显是打算谁也不得罪,倒很是有三个鸡蛋跳舞的准备。不想将咱们得罪的太过,以免将来真的结成死敌。毕竟咱们虽说奈何不了他们,可咱们身后还站着主力部队。” “如果他有这番心思,咱们将来的压力倒是小了许多。毕竟眼下一个警备队,还有便衣队这两支更加死心塌地的伪军,就够咱们应付的了。要是这支虽说装备很差,但是兵力却不少的伪军,在死心塌地的与咱们为敌,那么咱们得压力可就要大很多了。” “好了,你老贺也别想太多了。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也算是搭上一条线了。今后这方面的工作,还是得靠敌工部门来做,他们是行家里手。我这个人除了打仗之外啥都不会,要是我去做敌工工作非得砸锅不可,咱们就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李子元一锤定音,贺会章就算再不满意,也只能压制住话题。只不过一路上李子元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但贺会章也没有敢去问。不过之前的那番话,让贺会章感觉自己之前有些小看了这个年轻的队长。 虽说明显在这件事情上不想多谈,但李子元在这件事情上处理的方式,却让他看到了这个年轻的队长,在除了打仗之外其他方面,明显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固执。这个平时很霸道的家伙,在需要的时候并不缺少该有的圆滑度。 通过这件事情,贺会章对李子元的看法,明显有了近一步的改变。只是眼下心思明显都放在了那个刘营副提供情报上的李子元,却没有太多的心思去顾及贺会章的想法。这些情报虽说不算多,但是对于李子元下决心却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说实在的平川镇的日伪军,在此次扫荡的时候未做任何的调动,这一点并未出乎李子元的预料。自己连续两次偷袭平川得手,都是利用日伪军倾巢出动后兵力空虚做成的。以日军的习惯,绝对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再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所以此次绕路奔袭壶北西部平原地带,李子元压根就没有想过去捅平川这个马蜂窝。至少眼下,自己还没有这个实力去打平川。但是有一点李子元却认识到,如果平川日伪军真的没有动的话,那么对自己在壶北县城周边活动,也会造成相当大的障碍。 自己这次出山究竟该怎么打,自己得好好的考虑一下。以日军的机动速度,一旦搞大发了,搞不好自己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此次突围途中,李子元不仅看到了日军骑兵,而且看到了日军以卡车作为机动手段组建的机动部队。 那个刘营副在提供不多的情报之中,也很是着重的强调了这一点。对于日军机动部队的能力,李子元还是很了解的。李子元很清楚,对于自己手中这支纯步兵来说,这种短时间之内可以赶到任何地区,增援的机动部队威胁是最大的。 尤其在西部的上党盆地地势相对平坦地区,这鬼子机动部队说到可就到了。而自己这支纯步兵,在平原的地形上根本就没有能力,脱离这些机动部队的追击。一旦被其机动部队给咬住,那么部队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自潞东军分区组建以来,对壶北西部的工作一直进展不畅。除了因为壶北县紧邻长治日军师团部驻地,敌伪势力比较强。同时壶北西部是整个上党盆地主要粮食产区,日军控制的很严密之外。就是因为壶北西面的地形不利,对部队机动作战能力要求高。 大部队来了目标明显,容易遭到日伪军重兵合围。小部队来了,实力又相差悬殊。在加上这里遍布日伪军特务武装,所以站住脚并不容易。即便倾尽全力出击,也很难在优势日军的围攻之下,也很难站住脚。 原来的老壶北基干营几次出击,都因为站不住脚,损失不轻的退了回来。自己此次去狼窝作战,必须要加倍的小心。这第一拳,可不是那么好打的。打好了,可以打出一片局面来。打不好,很有可能反倒是把自己折进去。 自己这次出击壶北西部地带,不管将目标选择在那里,都只能快打快走。都要尽可能的利用青纱帐的掩护,采取偷袭的手段,一定要避免被日伪军给纠缠住。否则一旦陷入僵持,倒霉的都会是自己。 眼下形势并不是太有利,让李子元的脑袋一直不断地在转动,不断的想要从这些不多的情报之中,找出一个切入点来。在一路上还要不断对周边做出警戒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压根就没有时间,去理会身边贺会章的想法。 李子元一边在琢磨进入西部平原地带作战,一边很是控制部队的行军节奏。一路上尽管很疲惫,但李子元并未进行任何的休息,直到抵达天梯的时候才让部队修整。上次过天梯的时候,郭老三的警告还在耳边,李子元自然不会冒那个险。 看着周边黑压压的林子,李子元靠在一颗大树上,一边喝着高粱米粥,一边摇着头对着跟在他身边的郭小山道:“说实在的,你爹没有在,面对着这么大片密不透风的林子,还真的有些心里面发慌。要说在这山里面,我还是最佩服你爹。” “你小子和你爹好好学学,山地战将会是咱们将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作战模式。你要是能学到你爹的一半,我也就不用发愁人手的问题了。最关键的是,还可以弄点肉给大家打打牙祭。” “你爹那一手烤肉的本事,你要是也学会多好。咱们这段时间又是急行军,又是连续作战,大家可都累坏了。还有你下套子的本事,跟你爹相比还相差太远。唉,作为一个男孩子,你还需要做的太多了。好好学学你老子那些本事吧,将来才能伺候好媳妇。” 李子元这番话下来,让郭小山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这个家伙明显是嘴馋了不说,还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对于李子元的这番话,郭小山直接当作没有听到。他可没有郭老三的那身本事,再说这么密的林子,郭小山自己进山也有些害怕。 尤其是在一次被打搅了平静生活,心里面很是不高兴的野兽,此时正在围着部队周边营地,不断地发出吼叫声,以试图将这些入侵者再一次赶走。这种情况之下,让郭小山进山搞野味,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看着听到自己抱怨后默不作声的郭小山,李子元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郭老三的那身本事,可是在山林之中硬生生的打熬几十年,才完全打熬出来的。郭小山要想达到他爹的那个本事,恐怕还要在多学几年。 只是在某些方面大大咧咧的李子元,并不知道郭小山的真正身份。更不清楚这种山林生活,实际上并不适合郭小山。郭老三从来都没有教过,自己唯一的这个孩子怎么该在山林中打熬生活。 对于郭老三来说,郭小山未来的生活应该是稳定而又平静的。郭老三进山打猎的时候,极少带着郭小山一同去。郭小山的那些本事,基本上都是从自己父亲那里偷学来的。而当初郭小山参军打鬼子,郭老三反对的原因真正原因,李子元也是不清楚的。 李子元指望郭小山能达到他爹的高度,恐怕这辈子他没有指望了。因为对于久经风雨的郭老三来说,是绝对希望自己的孩子未来能有一个平淡的生活。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就算李子元在花样百出,以郭老三的性格也不会加入队伍。 说白了当初郭老三之所以能够加入队伍,是被李子元用自己孩子给钓来的。而之所以现在还留在队伍上,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要不是郭小山坚决不走,就算李子元说出花样来,曾经沧海的郭老三也不会留下来。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李子元的感悟 并不知道郭小山真正身份,而且想起了郭老三那一手烤肉,口水有些流出来的李子元。在郭小山没有搭理他后,也就是失去了继续抱怨下去的兴趣。草草的吃了一点东西后,李子元打开了地图,借着那支从平川镇缴获的手电光线,仔细在琢磨着自己下一步行动。 先找到还活动在壶北西部偏东地区的三区区委,这是首要的条件。至于三区的区委,眼下会隐蔽在那里,有从三区出来的史今在,李子元并不是很操心。只要找到三区区委,对整个壶北西部平原地带的敌情,就能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最关键的是找到三区,对自己在壶西地区活动的补给,至少也能找到一个相对稳定的来源。虽说自己来壶北已经大半年了,但自己的屁股一直都是坐在东部山区,对于这一带还是很陌生的。如果能够找到三区的区委,那无疑是件好事。 因为三区的工作一直没有打开,三区区委始终处在流动之中,根本就无法找到一个固定的生存地点。好在三区的区委书记刘雁来还是很得力,虽说没有打开大的局面,但是在大部分的村庄,都安插了堡垒户。只要能找到三区的区委,至少在了解敌情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看着地图上壶北县城的位置,李子元却很是心里面痒痒。眼下整个壶北日伪军的主力,都倾巢出动去了东部的山区,壶北县城的守军肯定不多。自己如果能够在壶北县城捅他一家伙,这影响要大很多,也能加速逼迫日军从东部山区撤退。 只是壶北县城眼下日伪军的兵力有多少,这个情况是李子元最想了解的。他不会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贸然去攻打工事坚固的县城的。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手中的这点本钱是扛不住自己折腾的。 而且对于李子元来说,壶北县城并不是他唯一的选择。无论心里面在痒痒,李子元也不会盲动的。所以李子元还选择了第二个目标,那就是才遭受破坏不久的白晋铁路。这条横穿了整个壶北境内的铁路线,实际上是李子元认可的最好目标。 如果自己能在这条铁路线上,做一些手脚的话,那么局面也一样会打开。在五月份的破袭战后,日本人不仅加大了对铁路线的警备力量,同时也加快了修建的速度。眼下这条铁路基本上已经成型,如果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引发的动静未必要比打县城小到那里去。 不过无论是对于下一步行动的选择白晋铁路,还是壶北县城李子元都没有下最后的决心。因为对于他来说此次西进究竟怎么打,是搞的轰轰烈烈,将日伪军从东部山区调回来就算完事。 还是采取润物细无声的办法,配合三区和一区在壶北西部平原地带打开局面。至少改变两个区迟迟无法打开局面的困境,为自己找一块稳定的兵员和物资补充基地,这两个选择对于李子元来说无疑是一道艰难的选择题。 第一个选择,无疑是在眼下的形势之下最急迫的,也是最急需的选择。不单单是越快将日伪军,从东部山区调出来常娟和伤员安全就越有保证。同时,也可以试探一下日伪军此次扫荡的真正目的。 壶北东部山区,是太行根据地的西南门户,更是军分区核心区的外围最重要防线之一。这万一日伪军真的在壶北东部山区扎下了脚,这对于自己甚至是军区和分区部队以后的活动,将会是一个极大的限制。 自己无论在西面的平原地带,是否打开了局面,东部的山区都是自己的老巢。要是老巢都被人家给占了,那自己还玩个屁啊。更何况壶北东部山区能不能保证控制在自己手中,还关系到整个太行根据地,尤其是分区核心区的安全。 日本人对东部山区,无论实施规模多大的扫荡,李子元都不害怕。但是李子元最担心的就是,日军依仗着装备和军事素养上的优势,一点点的挤压自己的活动空间。这种蚕食战术,无疑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威胁。 李子元承担不起壶北东部山区被蚕食的后果,这不仅仅涉及到他会丧失最后一块可以休养生息的地盘。最关键的是整个太行根据地西南门户,特别是分区核心区的门户,也将被彻底的打开,自己也就没有办法向老首长交待了。 尽管日本人的兵力不足,采取这种蚕食战术的可能性不大。但从伪警备队在遭受自己毁灭性打击之后,被日本人如此快的补充完毕这一点来看,李子元却看到日本人与以往不一样的做法, 王铁石的警备队如此之快被补充完毕,虽说装备上有一定的削弱,但是在兵力上却还有一定的扩充。其原因绝对不会是贺会章说的,他在第一军和三十六师团都有后台这么简单。这背后无疑还会有着其他的原因。 李子元甚至认为日本人很有可能,在自身兵力不足的情况之下,已经开始下定决心扩大伪军建制。以日军为后盾,以伪军为前锋替他们充当打手,保证对占领区的控制,说白了就是以华制华。而对于根据地来说,这种办法比单纯的扫荡威胁更大。 伪军,尤其是警备队这种地方伪军,都是熟门熟路的地头蛇。扩大这些人的实力,对根据地采取蚕食见效虽慢。但对于日军来说,不仅可以大幅度的减轻兵力使用上的压力。而且从长远的效果看,远比他们扫荡更有长效。 虽说眼下李子元只是一个连级干部,但是李子元前世的学霸脑袋并不是白给的。对于问题的分析,他看的远比自己职务所在应该看到的长远的多。对于他来说,日军的每一个行动,都会进行理性而客观的分析。 尤其是眼下他所带领的部队,承担着很重要的任务,但又处在事实上孤军的情况之下。形势的逼迫,也不能不让李子元多去考虑一些东西。日伪军的每一个动作,他都要详细的进行分析。 所以狠打他一家伙,除了将眼下在壶北东部山区日伪军,尽可能的调回来之外。摸一摸日军此次对壶北东部山区扫荡,真正意图的所在。是不是与自己设想的一样,也就成了眼下最急需的选择。 但是第二点的着眼点,对于自己在不远的将来发展更加有利。尽可能摧毁壶北西部平原地区的基层伪政权,或是威胁的手段逼迫那些伪政权两面效力。除掉一区、三区日伪军安插的钉子,尽可能的帮助一区和三区打开局面、重新站稳脚跟,对自己的未来有很大的好处。 壶北西部地区的物产与人口基数,都远不是壶北东部山区可以相比的。甚至这里还是整个潞东军分区辖区,最富饶的一个地区。如果能够尽快重新的打开局面,无疑对自己下一步工作相当有利。 不打开壶北西部的局面,其实自己在东面的山区无论扑腾出多大的动静,从根子上来说其实都是失败。而且从眼下的局面来说,自己的部队也很难得到有效的扩充。无论是兵员还是物产,眼下的壶北东部山区都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如果能够在富饶的西部平原地带打开局面,李子元相信自己部队会迎来一个更好的发展机遇。不用日伪军那边一封锁,自己这边就要伤风感冒了。这一点对于需要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的自己来说,无疑才是最有利于长远发展的。 而且在内心的最里面,眼下部队发展困难,是心气很高的李子元最难接受的。部队拉不起来,实力无法壮大起来,他还怎么去实现自己的将军梦?开什么玩笑,要是等到八年抗战都结束了,自己部队还是一个连得标准,自己恐怕搞不好连兵都带不成了。 回到这个时代,尤其是东渡黄河进入敌后战场之后,李子元才发现这个时代,与后世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文章压根两码回事。主力部队还好一些,至少在很多方面要优先照顾。毕竟无论情况再变化,上级手中都要有几个拳头。 但是到了地方武装,那可就是两码回事了。条件好的地区,还给你一些老兵。条件不好的地区,就发给你一支连子弹都没有多少的驳壳枪。至于究竟能拉起多少部队,那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队伍拉起来,在你活动的地区就有了自保的武装。拉不起来,那么上级就会考虑换人。各个军分区的地方基干营,或是各个县大队都是这么起来的。甚至某些分区的基干团,都是这么给拉起来的。上级就派来一两个军事干部,其余的都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也是抗战时期,八路军为什么发展这么快的原因。也是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内部队战斗力下降,甚至是参差不齐的主要原因。老部队稀释的厉害,战斗力能不下降吗?但也快速的在敌后,打出了一大片的地盘。 这一点当初在主力的时候,李子元还没有这么深的感触。等到了地方武装,李子元才发现当年的那些开国将帅,那个其实都不是白给的,都是有能力的人。没有能力只会打死仗的人,早就被淘汰出局了。 而对于自己来说要是迟迟拉不起来队伍,混了几年部队还是连级规模。先不说会不会辜负老首长的期待,就是自己也接受不了人家都在刷刷往上走,而自己就这么始终原地在踏步。 人家拿破仑都说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自己既然来到这个时代了,要是不做点东西都对不起自己前世学霸的脑袋。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不是?李子元可不想成为大浪淘沙中的那堆被冲走的沙子。 正文 第九十章 郭小山的依恋 其实这两个选择对于李子元来说,眼下都不是最佳的选择。因为他的骨干在硚口以**围那一战之中损失太大,导致部队之中还没有完成训练的新兵太多。眼下真正的战斗力,只比他刚接手的时候,好那么一点点。 虽说不见得真有那么低,但至少李子元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实际上李子元认为自己眼下最好的选择,是找一个安稳的地方修整。至少把还没有完成训练的新兵,剩下的那些科目都训练完之前,还是老实呆着比较好一些。 战斗力最弱的时候却又不得不做,是李子元眼下最头疼的事情。而且想要二者兼顾,按照眼下的敌我实力对比,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但在只能有两个选择,而且必须二者选其一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却是有些为难。 敲了敲地图,李子元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拿出最后的决心。好在此次行动对于他最理想的地方,就是壶北西部平原地带的青纱帐已经起来。自己不用在像是五月份那次出击,暴露在光秃秃的旷野上,就像是光着屁股没有穿衣服一样。 不过看着地图上壶北西面偏北的八松岭,李子元还是决定到了三区之后,根据敌情的变化在下决心。不行就跳到八松岭内,虽说那里的回旋余地小了一些。但是有山区的掩护,李子元还是可以心安一些。 这倒不是李子元畏敌如虎,而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之下,一种无奈的选择。失去了大山的掩护,真是在平原地区的话,他这支小部队早就被日伪军吞噬干净了。单靠青纱帐,也只能隐蔽一时,无法隐蔽太长的时间。 小鬼子这次这种拉网式扫荡的战术,即便是在回旋余地大,有着足够隐蔽的山区,都给自己造成如此大的麻烦。在无任何掩护的平原地区,就自己这支小部队,恐怕一次合围就足够要了命了。但眼下形势不容人,自己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山。 好在眼下没有了大山的掩护,但是有青纱帐也可以勉强。既然自己早晚都要走出山,那么就拿这一次的行动作为一个开端吧。而且自己部队眼下战斗力是弱了一些,但是也胜在精干灵活,装备也算得上精良。这两点是李子元对此次行动,唯二可以聊以**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子元心中也不禁苦笑:“自己这也算是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彻底的发挥出来了吧。就算再不喜欢这种走一步、看一步的感觉,但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之下,保持一个乐观的心态终归还是好的。” 李子元看着地图有些走神,在他边上帮着他举着手电筒的郭小山,看着他手中的地图却是有看没有懂。郭小山知道的只是李子元很爱惜这张地图,总是在自己身上那个缴获的皮包背着,从来不肯假手他人。 对于这张不大的,上面画满了线的纸片,郭小山倒是相当的好奇。他不明白这些满是线条的地图上,究竟有什么这么吸引人的。还不如自己上学的时候,看到的学校里面地图,一看就明白那是哪儿。 等到李子元收起地图,郭小山有些疑惑的道:“队长,这张地图上面有什么,你怎么就这么宝贝。还有你的这张地图,怎么与俺在学校见到的不一样?怎么都是圆圈状的线,还一点颜色都没有,俺一点都看不懂。” 看着满脸问号的郭小山,李子元习惯的揉了揉他的脑袋道:“这张地图可是宝贝,咱们壶北县所有的地形,那里有山、那里有河、那里有山路或是公路,山的海拔有多高,整个山势走向,这张地图上可都清楚的标示着呢。” “那些线可不是普通的线,那是可是标示着山高度的等高线,还有山势的走向。咱们行军作战的时候,有了这张地图打开一看,就知道这山往那边走。不用咱们在现去摸,可省事的多了。” “傻小子,你们在学校见到的都是民用平面地图,没有等高线这些只有军用地图上才有的东西。这张地图是鬼子自己测绘的十万分之一的军用地图,比咱们分区的那张从晋绥军搞来的五万之一的地图还要清楚。” “亏得那个山西王在山西待了几十年,自己地盘上的地图还没有小鬼子这帮外来户弄得清楚。不算火力和兵员素质上的差距,就这个做事的态度,不打败仗就怪了。你对人家啥都不知道,人家对你摸的清清楚楚。” “怎么想学了?这好办,等我有时间了就教你。放心吧,你小子上过中学的文化底子在哪儿摆着呢,学这些东西会很快的。你小子脑袋转的快,又有不错的文化底子。等到了明后年你再大个一两岁,我把你送到军区去学习一下,当个作战参谋还是没有问题的。” 李子元的这番话,郭小山却是摇了摇头道:“俺哪也不去,就跟在你身边。你到哪儿,俺就到哪儿去。俺可从来都没有想过当啥官,跟在你的身边俺就知足了。队长,俺想一辈子都跟在你身边。” 郭小山的回答,让并未体会到郭小山这番话中含义的李子元,不由得翻了翻白眼,狠狠的揉了揉他的头发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没有出息?跟在我身边,你撑死了也就当一个排长。你小子有文化、脑袋转的也快,部队中正需要你这样的人。” “留在我身边,只能耽误你的前途。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小子白读那么多书了,这点道理都不懂。不管你小子爱不爱去,明年我都会把你送到军区去学习。真是的,老子手下怎么还有你这种没有出息的兵?” 对于李子元没有出息的批评,郭小山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着膝盖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篝火出神。边上的李子元见到郭小山有些不开心,搂了搂他肩膀道:“我是你的队长,可在年龄上也是你的兄长。” “你说那个当兄长的,不盼着自己弟弟有出息?只要你有出息,我这个当哥哥的比啥都高兴。等打完了这一仗,我就开始教你识图等一些基本功。以你小子的机灵劲,肯定一学就会。” 对于李子元搂在肩膀上的手,郭小山开始觉得很别扭。但在晃动两下没有晃动下来之后,郭小山也就没有在继续反抗。最关键的是李子元搂在他肩膀上的大手,让他真的感觉到一丝别样,与母亲在世的时候完全不同的温暖。 对于郭小山来说。虽说父亲对他也是疼爱有加,也同样视他为掌上明珠。但父亲的先天个性,却让父子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这么亲热过。而在母亲过世之后,他好久都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 对于他来说在度过最初的抗拒之后,对于李子元的这种异样的温暖倒是很享受。甚至还将脑袋很舒服的,靠在李子元的肩膀上。他好久都没有享受到这种感觉了,李子元身上的男人气让他感觉到异样的舒服。 只是一副好哥们架势的李子元,那里会知道郭小山心中的想法。不过对于郭小山顺势将脑袋,靠到自己肩膀上的举动,李子元倒是没有什么排斥。在他的心中,郭小山只不过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弟弟而已。 当然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比较纯洁,要是搁在李子元的前世。无论两个人心中的想法是什么,两个人眼下这种亲密的架势,都会引起无数人的遐想。当然了,要是在前世李子元打死都不敢这么做,哪怕眼下的郭小山只是一个半大孩子。 因为要是搁在前世,两个人得这番举动,会被认为是断背。而在郭小山眼下从外表看,搁在前世搞不好也就是小学六年级男孩子的身高,很多人都会认为李子元不单有搞基的倾向,估计还有恋童癖。弄不好,某些热心的人士还会报警抓他。 也就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比较淳朴,李子元才敢这么做。别人就算看到靠在李子元肩膀上的郭小山,最多也就认为这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在父亲没有在身边的情况之下,对李子元有些依恋而已。 毕竟那些跟着李子元打过几战的战士,眼下对于李子元都有一种骨子里面发出的信任。那种信任不是盲目和冲动的,而是那种打了胜仗后从内心产生的真正信任感。倒也不会像前世那样,会引来无数的猜想,哦,是遐想。 靠在李子元肩膀上,感觉到很温暖的郭小山没有多大一会,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而李子元看着这个小弟弟有些俊俏的外表,也多少有些头大。他就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依恋自己? 就连对他亲爹,都没有对自己这么依恋。郭老三虽说性格冷淡了一些,但是对于郭小山的疼爱,李子元看得出那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只不过郭老三不会表达,或是刻意压制而已。但该给与郭小山的父爱,可是一点都不差。 怎么这孩子对父亲,反倒是没有和自己那么亲密?难道自己现在很女性化,被这孩子当成母亲的替身了?不能吧,自己可从来没有娘娘腔的做派。从那里看,自己都是一个纯正的爷们? 李子元虽说在某些方面,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但这么长时间了,多少也感觉出郭小山对自己,那种有些别样的,至少和其他战士不同的感情。只是差别究竟在那里,李子元始终打破脑袋都没有想出来。 对于郭小山为何如此的依恋自己,想破脑袋也没有想明白的李子元,干脆也就不想了。郭小山靠在他肩膀上,他也就不想动弹。只是告诉钱德福做好警戒之后,已经相当疲惫的他,没有多长时间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刘雁来的火气 但李子元这一觉并未睡多长时间,天刚一放亮他便清醒过来。看了看天色,又看着抱着枪呼呼大睡的干部和战士。在盘算了一路上的时间,知道部队连续作战、行军已经异常疲劳的李子元,还是决定让部队多睡一会。 昨晚抵达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将近凌晨。在加上吃饭的时间,部队到现在最多也就休息了三个小时。如果不仅可能的让部队多休息一会,等到出山后搞不好在急行军的时候,部队会出现大量的掉队。而在敌占区活动掉队意味着什么,李子元还是很清楚的。 尤其是等到跳出山进入壶西地区之后,到了敌人核心地带转战,部队在想好好休息一下,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了。至少在需要养精蓄锐的情况之下,李子元还是决定让部队多休息一会。反正只要在今天白天过了天梯和一线天,对于李子元来说就可以了。 尽管此刻李子元为常娟,还有留在后面的那几名伤员担心,但他也知道部队这段时间连续转战太疲惫了。在下一步行动之中,很有可能连一个安全休息地方都找不到的情况之下,让部队好好睡上一觉,缓解一些疲劳还是必须的。 等到天色已经临近中午的时候,李子元才将疲惫的战士们,从沉睡之中唤醒。草草的打个尖后,李子元带着部队翻过天梯,越过一线天直插伏虎寺。但是在选择出山的路线时,李子元并未直接走伏虎寺,而是选择了继续向南,在伏虎寺以南十五里处出山。 伏虎寺眼下进驻了伪军,眼下尽可能要悄无声息的渗透到壶北西部的李子元,自然不会选择再走伏虎寺。而且根据打前站的刘连明侦察,伏虎寺的伪军修建了相当坚固的防御工事。自己选择伏虎寺就算强攻,也不见得能够占到便宜,所以李子元还是选择了绕路。 在出山之后,李子元带着部队借助青纱帐的掩护。在史今的引导之下,一路快速的向平川西北方向穿插过去。但尽管史今熟门熟路,可李子元却没有想到,寻找三区区委却依旧相当的困难。 因为离开三区太长时间,史今现在也不知道三区的区委,眼下究竟转移到那里去了。在连续寻找几个村庄,都没有找到区委之后。很是有些失望李子元只能带着部队,先寻找到一处靠着河边的树林休息、隐蔽,让刘连明带着一小队配合史今继续寻找。 李子元的态度很简单,但也很明确。就算是将整个平川以南翻一个底朝天,也得把三区区委给找出来。实在不行哪怕就是将敌情,摸一些回来也好。要是就这么瞎闯,在这种日伪控制严密的地区,无疑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好在史今到底是三区出来的,虽说很是费了一点周折。但是最终还是在李子元耐心用完之前,在三区位于平原地带的部分辖区之中,最偏僻的一个村子内找到了区委。等史今找到三区区委隐蔽地点后,李子元才愕然的发现,三区区委隐蔽的地点,居然就距离自己出山的地方不足三华里。 自己在带着部队向平川西北方向穿插的时候,甚至还路过了那个村庄。当然自己当时因为情况不明,并没有轻易地进那个村子,而是选择了在青纱帐之中农耕路上走的。要是当时进了村子,也许就不至于白白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等发现这些之后,李子元不由的相当郁闷。找了一圈之后,才发现目标居然就在自己身边。这种情况说明了壶北境内几个区之间,在上级领导迟迟不到位的情况之下,各自为战至少已经导致了通讯联络上的不畅。 看着眼前的刘雁来,李子元的脸色明显不是很好看。 自己在这里足足浪费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这要是在战场上都够自己死上几个来回的了。而这一天的时间,也足够敌情发生巨大的改变了。最关键的是,这是在敌占区活动,无谓的多浪费一秒钟,都有可能会增加部队暴露的危险。 对于李子元很是有些不好的脸色,刘雁来也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李队长,你也知道眼下鬼子正在对东部山区拉网扫荡,区委也只能从山里面转移出来。这一带又是敌占区,敌伪势力过于强大。我们也只能先秘密地隐蔽下来,这个情况也是属于特殊吗。” 刘雁来的解释,李子元却是并不想听。但也知道眼下不是追究这件事情时候的他,转换了语气直接问起了敌情,尤其是壶北县城敌情的变化。壶北县城包括城郊直到平川镇,都是刘雁来负责的三区地盘,他也只能找刘雁来问。 听到李子元询问起壶北县城的敌人部署情况,刘雁来摇了摇头道:“李队长,壶北县城那里情况不是很好。虽说壶北县城原来的日伪军,几乎是倾巢出动向东部山区地带扫荡。但眼下壶北县城内的兵力并不空虚,甚至可以说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加强。” “在日伪军的此次扫荡之前,壶北县城便进驻了三十六师团的辎重联队、工兵联队各一部。这些日军说是来壶北休整的,但自调来壶北之后便频频出动。甚至抽调出相当的兵力,配合原来驻扎在壶北的日伪军,向东部山区进行扫荡。” “而就在前天,又从长治开来了八百多准备从白晋铁路返回太原,复原回国的日军老兵。这些老兵虽说来的时候都是徒手,可壶北县城之内就有日军一个军械库。就是你们炸掉平川镇日军物资仓库之后,日军将仓库改建到了壶北县城。” “尽管我们尚不清楚那个物资仓库,究竟有多少物资储备。但是按照我们的判断,武装其中的一半是没有问题。因为重新武装伪壶北警备队的武器、弹药,大部分就是从那个仓库调出来的。” “而且那个仓库还负责对全壶北境内的伪军,弹药和补给的发放,我们想这个仓库的规模应该不小。而那些日军复原回国的老兵,究竟什么时候走还不清楚,是只是路过等待火车,还是暂时在壶北县城修整,我们就不清楚了。” “虽说日军修复了五月份被咱们破坏的线路,但这条铁路还没有来得及修到长治,只是修到了平川以南。所以这几百日军的老兵,从壶北走倒是并不稀奇。不过,你们如果打壶北县城,恐怕要和他们对上手。” 刘雁来的敌情介绍,让李子元很是火大的道:“刘大书记,你们这敌情不是摸的很清楚吗?为什么这么多的情况,你们三区就不会事先向我们通报一下。要是你老兄早一点通报,我们也不会搞的如此被动。” 对于李子元的火气,刘雁来却是很干脆的道:“李队长,我们也是才摸清楚敌情。此次日军进山保密工作做的相当到位,在日伪军出动之前我们一点风声都没有摸到。进驻壶北的日军,是在最后关头才用汽车运到的。” “这些日军在进驻壶北县城之前,没有任何的风声。在运输的时候,沿途也是警戒的异常严密。进了壶北县城之后,连军营的大门都不出。最关键的是县委被破坏之后,我们三区整个工作也陷入了被动。” “李队长,你也是老兵出身了,对敌工工作应该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这敌工工作,都是单向垂直联系的。县委对敌工工作的整个部署,我们三区区委是无权过问,更无权插手和了解的。” “这次日伪军事先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扫荡行动,对于我们来说也相当的突然。就这些情况,还是我们发现不对之后,派出侦察员冒死进城摸到的。等我们派人想和你们联系的时候,路线已近是不通了。” “我们派出的通讯员多次绕路,都没有能过得去日伪军的封锁线。甚至负责与你们联系的通讯员,差一点没有被捕。老李,日伪军准备相当的充分,封锁也异常的严密。我们与二区之间的联系,在扫荡开始就被全部切断。” “老李,这次日伪军对东部山区的扫荡很突然,我们的损失也很大。区长被捕、妇救会长和组织委员牺牲,两个稳固村全部被破坏,损失公粮几千斤。我们区委就剩下我和宣传委员、武委会主任三个人,几乎在山区站不住脚,只能被迫转移到山外。要是真的提前掌握情报,我们也不至于损失这么大。” “你这顿火气发的有些没有头脑,情报不畅我们有什么办法。敌工工作,都是单线联系的,一旦联系人牺牲,断线就是必然的。我们只是一个区委,不是县委更不是地委,敌工工作不归我们管。” 一提起此次扫荡,刘雁来的火气并不比李子元要小到哪里去。区长被俘到现在生死不知,妇救会长和组织委员牺牲,让全区的工作都陷入了瘫痪。要是早就有情报,他的三区也不至于损失这么大。 这么大的损失,要说刘雁来没有火气,那根本就不可能。尤其是区长的被俘,让刘雁来很是心痛。那可是他到壶北工作后的老搭档,就这么生死不知,刘雁来的难过也可想而知。而李子元的指责,也将刘雁来自反扫荡以来,因为三区损失惨重一直压制的火气给点着了。 刘雁来的火气除了因为三区损失很大之外,还有一点也是针对李子元的。你李子元的部队是壶北县基干游击队,不是他妈的二区区中队。你老待在二区啥意思?要是你的部队在,三区在这次日伪军扫荡之中,也不会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区委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损失可谓是异常的惨重。而区委在遭受袭击的时候,基本上无还手之力。要不是区长带着组织委员,将追捕的伪便衣队引开。搞不好三区区委已经被一锅端了,还轮的到他李子元来发牢骚? 正文 第九十二章 老子做回主 刘雁来对李子元到任之后的工作,一直都很是有些不满意。三区的区小队,都编入到基干游击队中去了。眼下三区因为自身缺乏武器和弹药,以及缺少军事干部,区小队的重建工作到现在还没有影子。区委的几个人,现在就一把老掉牙的杂牌手枪和两枚手榴弹。 不仅手枪总共就三发子弹,仅有的两枚手榴弹中的一枚还不能用。自从区小队被编入基干队后,三区的武装就是一片空白。无枪、无弹、无人,整个一个三无。数量极其有限的基干民兵,只有几支土枪和一支打不响的晋造步枪。 刘雁来始终认为从实际的位置来说,辖区内有壶北县城和平川镇,有一多半辖区在壶北最富饶地区的三区。无论从那里看重要性来看,都远远地超过了所有辖区都在山区的二区。而且三区地跨平原和山区交界地带,条件要比二区好的多。 如果三区能够真正打开局面,也就等于整个壶北县都打开了局面。相对所有的辖区都位于山区的二区,以及位于潞东、壶北交界处的一区来说,地理位置更加重要的三区,才更加需武装加强。 人家一区虽说连区武装都没有,可人家紧邻潞东,随时可以得到潞东基干营的支援。自己所在的三区,就在日伪军在壶北统治核心的眼皮子底下。大部分的辖区都孤悬在敌占区,更需要武装的支持。 你老兄可倒是好,来到壶北之后一屁股坐到了二区的地盘上,很少有挪窝的时候。就算二区的区委书记兼任你们指导员,可你也得照顾、照顾其他两个区吧。三区要是有自己的武装,也不至于在此次日伪军扫荡之中损失这么惨。至少区委也不至于混到,差一点被二十几个便衣队给一锅端了。 所以刘雁来对于李子元,也很是不满意。只不过刘雁来到底是经验老道一些,没有将自己的不满都说出来。毕竟眼下闹个脸红脖子粗,并不是件好事。但脸上的不满情绪,却也多少的表现出来。 看着心里面也同样不痛快的刘雁来,李子元皱了皱眉头道:“老刘,你的想法我知道。可你们三区你说实话,之前情况在哪里摆着那。整个壶北最富庶的地方是你的辖区不假,可那些地盘你们能站住脚吗?” “就你们在山区的那两个乡,还没有二区富庶呢。人口基数也远比不上二区,我要十个补充兵员都保证不了。我们来你们三区地盘活动,你们能保证我们的补给?部队是要吃饭的,不是光啃野草就能保持战斗力的。” “我的部队还没有整训完之前,进入你们三区活动,一旦与日伪军遭遇怎么办?这里不是东部的山区,是日伪军在壶北统治的核心区。你总不希望我的部队,还没有形成战斗力之前,就被日伪军打垮吧。你当老子爱吃那些一点油水都没有的瓜糊饭那?”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过老刘有一件事情,你们做的确实有些过于被动了。上级为什么一直没有派新县委书记,那是上级考虑的事情。你们几个区委书记,不会研究一下谁先出面代理?至少工作不能就这么扔下去吧。” “在来之前,我与常指导员商议过这件事情了。都认为这个县委书记职务,不能就这么一直空缺下去。上级暂时还没有派出人来,但是咱们自己不能总这么被动等待。至少工作不能丢下,得找一个人先抓起来。” “我老李虽说在地方上没有兼职,但是今天老子就拍一回板。你老刘就先代理这个县委书记,至于其他的等上级派人来再说。奶奶的,老子就不信离了金刚钻,就玩不了瓷器活了?管他上级啥想法,你小子先代理起来再说。” “剩下的两个区委,一区的区委书记咱现在找不到。常娟还要兼任我们的指导员,已经是分身乏术了。我上看、下看,眼下就你老兄最闲。你不是整天说你们三区位置更重要吗?县委书记在三区活动,那才是真正体现出你们三区的重要。” “都说党指挥枪,今天老子就枪指挥党一回。今天老子就插一下手地方工作,这个县委书记你先代理。至于三区的工作,你自己先指定一个代理人。虽说三区现在没有剩下几个干部,但是代理你的还可以。” 李子元的决定,让同样一肚子火气的刘雁来目瞪口呆。这个家伙抽风了吧,县委书记是需要上级决定的,无论怎么说也轮不到眼下在地方上,没有任何兼职的他李子元来决定啊。再说自己只是一个区委书记,离着县委书记还有好几层呢。 他就这么大嘴一张,自己就成了县委书记,他以为他李子元是军分区政委呢啊?就是军分区的政委,也干涉不到地方上的事情啊,也无权在不兼任地委书记的情况之下,任命一个县委书记啊。 他李子元抽风了是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可脑袋清醒的很,不能陪着他一起抽风。谁当县委书记,那是上级的事情,自己没有这个权利。到时候上级追究起来,他在地方上没有兼职无所谓,自己可搞不好要倒霉的。 看着目瞪口呆的刘雁来,没来由一阵心烦的李子元,有些不耐烦的道:“上级不派人来,这工作总不能就这么老空着,你们三个区总怎么各自为战吧。没有你们的支持,老子就是一个瞎子和聋子。” “现在你们这三个区各行其是、各自为战,没有一个整体的配合。就算有了情报,都无法相互沟通。这种情况在持续下去,咱们什么时候能才改变局面?没有了情报的支持,我怎么配合你们作战?” “鬼子都摸到大门口了,还他妈的什么都不知道。老子就这么一点本钱,再这么折腾下去,用不了两次就都丢光了。我今天就明白的跟你说吧,这个代理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给老子干。我就不信原来的县委人,都他妈的死光了?你抓紧时间,把人心给收拾起来。” “至少也让上级看看,咱们在没有统一领导的情况之下是怎么工作的。咱们这三个区,还是有战斗力的集体。下一步究竟怎么做,我想领导心中会有数的。你老刘不是没有能力的人,这个工作你抓的起来。” 面对着李子元强横的,几乎不容商议的态度,也知道眼下总这么各自为战不是一回事的刘雁来,犹豫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好吧,我暂时先将工作抓起来,剩下的等上级派来的人到了以后再说。” “不过老李,这件事情究竟怎么做,我还需要和常书记,还有一区的王书记商议。你老兄也要发表一下你的意见。还有,等上级派的人到了我就移交。跟你这个家伙搭档,老子才不受你那窝囊气呢。咱们常大美女,几次都让你气的差点一枪崩了你。跟你合作,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听到刘雁来总算点了头,李子元拍了拍他肩膀道:“你这么做就对了,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杀伐果断作风,别他妈的总像是一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的。老子这回来,就是来给你小子撑腰来了。” “这么着你出名单,把你们辖区的那些铁杆汉奸都给我拉出来,老子一个一个的上门去敲他们的脑壳。先清理一下平原地带的辖区,剩下的地盘我慢慢来。等我走的时候,在给你留下二十条枪、四百发子弹。” 说完,李子元抽出一支驳壳枪,外加几个弹匣丢给刘雁来道:“你们不是没有武器吗?我先给你老兄换一下装。不过枪我可以给你,但是区小队你们得抓紧时间自己组建,可别想着总占老子的便宜。” 对于刘雁来总算接受了自己的要求,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李子元也相当的大方。尽管眼下他手中的武器和弹药也不算太充足,但依旧超额的满足了刘雁来的要求。至于刘雁来后边的那些和他搭档很是要命的话,李子元自动的忽略了过去。 李子元的大方,刘雁来翻了翻白眼啥都没有说。接过李子元丢过来的驳壳枪,插到腰上之后快速的拉了一个名单道:“这些都是三区范围内的铁杆汉奸。不过老李,别的咱们可以采取其他的办法,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拉拢过来,但是其中这个集店乡的伪乡长苟耀德必须要除掉。” “这个家伙说是王铁杆的所谓岳父,其实就是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了王铁杆当小老婆。依仗着王铁杆的势力,在乡里面胡作非为不说,为日伪军卖命也是死心塌地。拉夫抓丁、逼良为娼,就没有他不干的。” “这个家伙每次征集粮食,都在日军规定的数量之外加征将近三分之一。那些缴不出粮食的家庭,被他逼得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而那些多征集出来的粮食,都被他给私下倒卖出去以获取暴利。他的儿子在伪警备队也是王铁杆的绝对心腹,给王铁杆当副官。” “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私下还为日本人推销鸦片,并贩卖从伪警备队那里弄出来的子弹。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示,这个家伙是王铁杆贩卖鸦片的主要代理人。王铁杆很多私下里面的生意,都是通过他的手。” “去年还派人抓了十几个妇女,送到平川供日军糟蹋。集店乡的老百姓,背后都骂他断子绝孙,说他是狗无得。区里面几次组织人手想要除掉他,都没有能够得手。这个家伙在乡公所,养了十几个武装乡丁。武器装备很精良,咱们区小队在的时候,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建议既然要打狗,那么就从他身上开这第一张。” 正文 第九十三章 狗无德 听到刘雁来提供的这个人物,李子元笑了笑道:“老刘,这个问题不是问题。我这次既然来了,那些死心塌地为日伪军效力的铁杆汉奸,或是借着日本人势力胡作非为的家伙,就别想太平。我来不太平、太平我不来,既然要好好的折腾一番,那就从这个家伙开始。” “不过,老刘,这些人之中还是要区别对待的,有些人还是能争取还是要争取的。如果能把这些家伙搞成两面派,对于咱们的情报工作还是很有利的。咱们分一下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对于那些能争取的我来硬的,剩下的事情交给你。至于那些死不改悔的,我直接都给你料理了。” 李子元如此的识趣,刘雁来很是满意。但还没有等刘雁来点头,李子元后边的话差点没有把刘雁来给气死:“反正你老刘看起来就是一个白面书生,估计你来硬的人家也只当你是在吓唬人,是不会有人怕你的,所以这个恶人还是我来做比较合适。” “还有,老子这次不能白来。你小子得给老子动员二十个新兵,一支枪换一个新兵,你小子也不算吃亏了。另外补给你小子得给老子保障供给,别拿瓜糊饭糊弄老子。老子给你们卖命,你们三区也得大方一些。” 前边的那番话,李子元说的是实话。至于后边的那句话,则是他现在真急需的。三区是壶北三个区人口数量基数,物产也最丰富的一个区。眼下他的新兵补充不指着三区,还能指望着谁? 既然自己这次来了,就绝对不能空手撤离。反正他要的也不多,就二十个新兵。他刘雁来累死了,也得满足自己的需要。要不然他还好意思说,自己不重视他三区,眼睛里面只有二区? 而被李子元后边的这番话,被气得不轻的刘雁来,干脆也来了一个直接忽略。此刻的刘雁来对李子元就一个看法,这丫的纯粹是属糖公鸡的。来自己这里就要祸害自己一回不说,还要粘自己一身毛走。 此次西进他只是做了他早就该做,但却是一直都没有做的事情。怎么搞的自己好像还是要承他的情一样不说,还要搭上一大笔本钱?二十个新兵,也真亏得他张的开这个嘴,也不看看眼下是啥时候,三区自己还缺人手呢。 不过刘雁来怎么想的,李子元并不想去琢磨。对于李子元这种行动派来说,定下来的计划那就坚决要执行。为了打开这头一炮,他亲自带部队奔袭集店乡那位苟乡长的家。至于那个家伙身边装备精良的十几乡丁,在李子元眼中连小菜一碟都算不上。 只是在刘雁来带领之下来到那个狗无德的住处后,李子元才发现这个集店乡的那十几个乡丁,与自己当初预料的只是发了枪的老百姓根本就一样。并不是他所想的乌合之众,一看就都是他妈的老兵出身。 隐蔽在那个家伙那片高宅大院外的李子元,不用去看别人。单从几个哨兵走路的姿势,以及手中武器枪口的指向,就可以看出这几个乡丁可不是招募的老百姓,更不是那些混混,应该都是老兵退下来的。 看到这几个警惕性极高的乡丁,李子元才知道为什么原来在三区区小队还在的时候,刘雁来始终未能除掉这个家伙。单凭外边放哨的这几个乡丁,原来的三区区小队就绝对不是对手。 而且这个家伙看起来是没有少捞钱,他的这座宅子修建的可是相当坚固。外面都是清一色的青砖,围墙应该差不多有两米高。在西南角的位置,还修建了一个角楼式样的三层炮楼。如果李子元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角楼里面应该有一个神枪手。 作为伪乡公所的乡丁,配发机枪是不可能。但是一这座角楼的极其开阔的射界来说,一个神枪手在这里的作用,在面对一般缺少重武器的对手时侯,作用并不次于一挺轻机枪。看着眼前的一切,李子元不由的感叹这个家伙身边有一个高人那。 不过这几个乡丁再加上这座宅子的结实程度,对于原来的区小队来说的确是一块硬骨头。但是在李子元眼中,还是要差了很多。门外的哨兵警惕,他干嘛非得要走大门。带着刘连明一小队转到这座大院的后边,准备搭人梯直接跳进了院子。 事实上已经被李子元,当成侦察班使用的一小队这一手,可是李子元特殊训练过的。两米高的院墙,对于一小队来说并不是啥困难的事情。李子元带着一小队,避开角楼上的监视哨,将翻墙的位置就选择了角楼下面的位置。 那个角楼的设计,明显是经过高人指点的。视野极其开阔,射界可以覆盖几乎整个院子并周边。李子元要想不惊动任何人,就只能从这里翻墙。尽管他也很担心墙的那一边,恐怕还会有暗哨,但李子元也没有别的选择。 这个狗无德既然能在家修建了这么一个视野极佳的角楼,又网络了一批老兵油子为自己效力,越是灯下黑的地方,越是要布置暗哨的道理他不应该不懂。但并无太多选择余地的李子元也只能赌这一把,大不了炸开后进行强攻。 不过好在翻过去后,里面并无李子元预想的暗哨。而第一个进去的刘连明,也知道自己干什么。没有携带步枪,只在腰带上插了一支快慢机的刘连明将匕首叼在嘴上,在脱下鞋子后光着脚,带着一名战士像一只灵猫一样快速的摸上了角楼。 刘连明的动作很快,抹上去后不到两分钟,便发来了成功的信号。接到刘连明的信号后,李子元带着一小队其他的人快速的翻进了院子内。但在进了院子后,李子元并未草率行动。在命令郭小山做好警戒后,李子元自己则上了角楼。 没有办法,就连那个狗无德眼下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院子里面什么情况,什么位置有暗哨也不知道的李子元,现在需要一个俘虏。从大门外哨兵的情况来看,李子元不敢有任何的大意,这个狗无德身边明显有明白人。 上了角楼看着蹲在地上的那个俘虏,李子元笑了笑拎起丢在一边的中正式步枪,拉了几下枪栓将子弹卸出来后道:“我现在需要这座院子内的详细情况,你是自己痛快的说,还是得用我动手。你是老兵出身的吧,应该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那个蹲在地上的家伙,听到李子元的问话后抬起头看到马灯下面,站着的李子元头上很显眼的八路军军帽,有些吃惊的道:“你们是八路军?你们可算来了,俺早就受够了那个家伙了。” 听到这个家伙的话,李子元示意站在这个家伙身后的战士,将顶在这个家伙脑袋顶上的那支快慢机拿开之后才道:“这么的,你还想投奔我们?不过,我们可不是什么人都要的。你们这几年跟那个狗无德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想加入我们那就将功赎罪。” 那个家伙闻言,站起身来道:“长官,俺当这个乡丁也是没办法,要不然就得去当伪军。您说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俺可从来都没有干过。每次他们出去俺就守着这个角楼,从来不和他们一起。” “俺早就不想干了,要不是没有地方可去,再加上那个家伙看的严俺早就跑了。原以为当了这个乡丁,就可以不用去当伪军。结果没有想到,那个狗无得比伪军还要坏。长官,你们这次来要除掉他,俺可以给你们带路。” 对于这个家伙的表态,李子元还是决定信任他一把。这个大院规模不小,自己要一间一间房子的去找,搞不好要打草惊蛇的。不过为了安全期间,李子元安排一个战士,将打开保险的枪就顶在这个家伙的腰上。 李子元兵分两路,一路由刘连明带着人立即前往前面的正门,干掉岗哨将主力接应进来。自己则带着眼前的这个家伙,直接去找那位狗无德。擒贼先擒王,只要先找到那个狗无德,剩下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在角楼上俘虏的那个家伙,的确对这座院落很熟悉。而且里面的布置,也比李子元想象的要松懈一些。整个院子里面,并没有他当初想象的巡逻人员。按照那个家伙的供述,大部分的乡丁,都集中在院门处的二道院子。 这边属于内宅,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负责安全的乡丁之外,就只有那个狗无德一家人住在这里。那个家伙妻妾七八个,生怕被乡丁给他带上绿帽子。所以除了他女婿王铁石来之外,别说一般乡丁是不让进后院,就连他的儿子回来了也只能住在前院。 听着这个俘虏这些话,在看看这座院子的结构,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不让乡丁进入这座院子,恐怕没有这个家伙说的这么简单。当然也不是说一点这方面的原因没有,但这里面肯定有其他的,那个狗无德不让人知道的猫腻。至于究竟有什么猫腻,也只能等到抓到那个家伙再说。 在进入院子后,李子元一挥手,他身边的几名战士快速的散开,在整个院子内的几个要点都放了警戒,将院子给彻底的控制住。而李子元在那个家伙的带领之下,来到一个小院子前。那个家伙指着里面的正房道:“今晚那个狗无德应该住在五姨太这里。” 听着那个家伙确定的语气,李子元没有急于行动,他还在等着前边的刘连明解决掉前院的乡丁,带着主力冲进来。别的无所谓,但是刘雁来不进来,他无法确定屋子里面的人,是不是真的就是苟德耀。让这个俘虏去辨认,李子元可没有那么大的心。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嚣张的汉奸 对于俘虏的供词,李子元一向是只信五分的。而且他也没有相信到自己魅力大的,让这些俘虏可以一见倾心。他也不是做敌工工作的,对这些俘虏的心理状态,可以有一个准确的把握和判断。 尤其是对于这个老兵油子出身的俘虏,李子元的信任度还是有限的。他可不想在这种问题上,载一个大跟头。要是弄错人,让正主给跑了这人可就丢大了。所以在控制了整个后院后,李子元还是很耐心的等待着前边的行动结果。 等待刘雁来进来之后,在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反正眼下已经控制住这个后宅,只要那个苟乡长在家,自己就绝对不会再让他跑掉的。只是李子元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并未干等着。而是不断的打量这座布置与晋东南民居,有些不太一样的院落。 开动了他前世理工科学霸的脑子,李子元很快就发现这个院子内,有几处可疑的地方。院子内的照壁有些过厚,院子内的有几座房子后墙也有些不对劲,里面很有可能会有夹壁墙。尽管这几处可疑点并不明显,但是只要用心观察,并非一点察觉不出来。 好在前边的刘连明,并没有让他等待的太久。尽管前边并未响枪,但不到五分钟一身是血的刘连明,已经带着刘雁来冲了过来。刘连明带着刘雁来冲了过来,也就说明前边的乡丁已经解决。 既然该到的都已经到了,该解决的已经都解决。那李子元也没有什么含糊,带着拎着拧亮手电的郭小山,一脚狠狠的直接踹开里面插着的房门,拎着手中大张着机头的驳壳枪直接冲了进去。 到了这个时候,他没有什么客气的,更没有必要在隐蔽什么行踪了。刘雁来既然已经冲了进来,那么预示着这座大宅子已经被牢牢的控制住。眼下将那个狗无德抓住,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当李子元带着郭小山冲进房间的时候,炕上睡得正香的两个人,已经被李子元踹门声给惊醒。看到那个男的手伸进枕头下面正在向外掏东西,李子元一个箭步窜上了炕,手中大张着机头的驳壳枪,直接顶到了那个家伙的脑袋上。 看着顶在脑袋上的驳壳枪,那个家伙只能不情愿的松开了枕头下面的手。李子元则顺手从这个家伙枕头下面,摸出了一支勃朗宁手枪。不过在摸出那个家伙枕头下面的手枪后,李子元看了看手中这支很少见的勃朗宁十子连手枪,笑了笑道:“没看出来啊,你这个家伙居然还有这么一支好枪。你确定你会用?” 说完,李子元随手把这支好枪插到腰带上。一把拎着这个家伙的头发,直接将这个家伙拽下地,在刘雁来确定他就是苟德耀后,直接就地取材用这个家伙的裤腰带给他绑了一个结结实实。就连嘴巴都用内裤,给塞了一个严实。 至于这个家伙的衣服,没有人想着费事再给他穿上,就让他光着屁股在那里站着。反正在场的人都是男的,剩下的那个也是他的小老婆,这个家伙的那个物实也见得多了没有啥大不了的。 而炕上另外一个被吓的连用被挡一下身体都忘记了,一身白肉露就这么露在外面,浑身上下直哆嗦的女人,李子元压根就没有理会。不过边上举着手电,在苟德耀被拽出来的时候,尖叫一声眼睛转向一边的郭小山,却对那个女人的规模很是不小的胸部很好奇。 对那个女人很是感兴趣的郭小山,一边眼睛死盯着不放人家不放,一边不住的瞄向自己的胸部,嘴里面还不断地念叨着她的怎么这么大?这不对劲啊。如果不是李子元就在他身边,搞不好这个很是好奇的家伙手都会伸出去,好好地体会一下人家的胸是真的还是假的。 原本注意力都集中在苟德耀身上,即没有兴趣也受制于纪律约束,压根就没有看过那个女人的李子元。在听到郭小山的念叨后,一把拽过被子丢在那个女人身上,命令她马上穿上衣服后。 转过头对着郭小山声色俱厉的道:“看什么呢,年纪不大心思不小。那是你该看的吗?马上给老子滚出去。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你怎么学的?再看老子处分你。” 李子元用这种异常严厉的语气,和郭小山说话还是第一次。而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子元如此态度对待自己,语气这么严厉训斥自己的郭小山眼睛一红。瞪了李子元一眼后,什么也没有说一跺脚就冲了出去。 看着郭小山的背影,李子元摇了摇头没有去管他。而是一把拽起那个苟德耀瘦的像是麻杆一样的身体,直接将这个家伙拽到了外边。屋子里面那个女人光着身子,自己在屋子内也不算是一回事。 而等到这个家伙被拽出来后,看到这个家伙眼睛都有些红了的刘雁来,直接掏出了手枪。对于这个家伙,刘雁来明显恨的咬牙切齿都不足以形容。不过刘雁来想要直接解决这个汉奸的举动,被李子元给拦了下来。 将从这个家伙枕头底下翻出的那支勃朗宁手枪,丢给刘雁来后。李子元一把拽下来了堵在他嘴上的内裤,笑呵呵的道:“苟德耀?狗无德?说实在的老兄,就我感觉以你做的那些事情,管你叫做狗无德都有些糟蹋狗了。” “说吧,你这个院子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你别当我好糊弄,你这个院子明显不是住宅那么简单。还有,你做的那些好事,都给老子一五一十的倒出来。你痛快的交待,老子也少让你少招点罪。咱们好说好商量,你也别让我太为难。” 被捆在院子内一颗大树上的这个苟德耀,对于李子元的这番话,却是态度强横很是不买账的很道:“俺知道你们是山里面出来的土八路,那拿枪要杀俺的是你们三区那个什么书记刘雁来吧。俺知道你们早就想杀俺,不过你们要想杀俺,也得掂量一下后果吧。” “那个刘书记,别以为俺不知道你现在躲在那个村子。你要想你们那些堡垒户鸡犬不留,你就杀了俺。俺看看等你们的那些堡垒户,被杀的鸡犬不留之后,在这个三区谁还敢替你们干事。” “你们也不掂对、掂对,就凭你们这些穷得都掉渣,手里面拿着的家伙和烧火棍差不的土八路,还能和警备队抗衡?别他妈的以为俺不知道,你们这些土八路是怎么出山的。不就是被皇军打的在山里面站不住脚,才跑出山来找一条活路吗?” “你们的实力在强,还能强的过皇军?俺不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俺。你们把俺放了,俺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们要是想要投效皇军,俺也可以在洛合司令面前,替你们求个情,给你们一官半职的。” “要不然,你们等着王司令的报复吧。还有俺可是皇军公开任命的集店乡乡长,你们就算今天杀了俺,皇军也饶不了你们。年轻人你们做事要考虑、考虑后果,不要总想着一时的痛快。” 苟德耀的强硬,让李子元微微一愣。这么死硬并且还如此嚣张的汉奸,他李子元还是第一次见到。之前的那些伪军和伪政权人员,虽说在没有当俘虏之前死硬的有的是。但一旦当了俘虏,一个个比孙子还要老实。 像这位当了俘虏还这么横的,到目前为止李子元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李子元也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专门治疗这些家伙中的不服。看着这位嘴硬的很的苟乡长,李子元也没有客气,拿过身边战士手中的步枪,照着这个家伙瘦骨嶙峋的胸口,直接就是一枪托。 部队单独活动,在审讯俘虏的时候没有了上级的纪律约束,可以采取一切必要的手段,在最短时间之内获得最需要的情报。这一点也许是李子元调任这个壶北基干游击队长后,感觉最好的一件事情。 当然,在主力的时候俘虏也不归他这个连长审讯。除了单独带队活动的时候,一般都是有专门的敌工干部负责审讯,他这个当连长的还轮不到审讯俘虏。不过伪军俘虏的确没有少抓的他,这么嚣张的俘虏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在砸的这个家伙鼻涕、眼泪,一块都流出来后。李子元呵呵笑道:“苟乡长,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专门治疗各种不服。你越是不服,我这个人越是高兴。反正用你的话说,我们被你口中皇军打的屁滚尿流的老子,心里面正积压着很大的火气,而你则是一个不错的发泄对象。” 说完,李子元手中又是狠狠一枪托,直接将这位嚣张兼嘴硬的老兄,砸的妈呀一声后冷声道:“你如果在不说实话,老子活剐了你。鬼子怎么对待中国人的,老子就把那些手段一一都还给你。” “我今儿还跟你说,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嘴硬的,也是专门治疗你们这些狗中不服的。我今天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子的手段多。我可以保证让你舒服透顶,在外表还什么伤都看不出来。” 李子元声音中的冷意,让站在他身边的刘雁来,都没有来由的感觉到有些寒意。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李子元并未急于动手。而是叫过钱德福,让他带着人将自己之前确定的那几处可疑的地方拆开。 看到李子元指出的那几个地方,之前还嘴硬的很的苟德耀脸色都变了。当照壁墙最先被整个被推到后,这个家伙脸瞬间变的一丝血色都没有。而对于李子元来说,拆出来什么他不在乎,但是有些东西他必须要知道。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刘雁来的冷汗 钱德福的拆迁果然没有出乎李子元的意料,在那几个可疑房子的墙内都发现了夹层。在一间房子内部,还找到一个面积不小的地下室。而从这些夹层和地下室里面,启出来了大量的物资,也让李子元和刘雁来对视一眼之后,都感觉到异常的震惊。 子弹、军火、西药,一摞摞的用油纸包好的银元,一摞摞的伪钞、晋钞、法币,当然还少不了一箱箱的鸦片。而在后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发现的秘密地下室内,还发现了一小箱子的金条和大量的古董。起出来的东西,足足摆放了半个院子。 相对于李子元和刘雁来的震惊,那个苟德耀看到被翻出来的东西,却是像是死狗一样。李子元走到他面前道:“怎么样说吧,你和王铁石到底有什么勾当?这些金条和银元,总不是你靠着种地挣来的。” 这个时候苟德耀却是眼睛发直的道:“东西你们都已经翻出来了,还问这些有啥用。你们不是要除掉俺吗,你们八路的纪律俺知道,最多也就是杀了俺一个。可要是俺告诉你们,俺们全家就都活不成了。” “你当那些乡丁真的是俺自己召集来的?俺要是有那个本事,早就自己拉杆子单干,也混一个司令当当了。里面除了几个人是俺自己收拢起来的之外,剩下的都是王队长派来的。即是给俺当打手,也是用来监视俺的。俺要是说了,你们走了那个人会杀了俺全家的。” 对于这个家伙的话,李子元道:“我今天老实跟你说吧,你在这集店乡作恶太多,不杀你老百姓是不可能答应的,所以你今天是死定了。但你要是告诉我们实情,你的那些乡丁我可以帮着都给你处理了,你的家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还有那个王铁石,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早点送他下去陪你的。我这个人一向说到做到的,不会蒙骗你这个将死之人的。还有,你应该清楚我们出山的原因。而你们的那个王队长,是我们要除掉的首要目标。”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苟德耀苦笑一声道:“那你们能不能给俺的家人留下一点,俺做的那些事情他们可不知道,罪不及家人。你们只要能保证俺家人的安全,还有给他们留下一点可供生活的财产,俺可以告诉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看着之前还嚣张的很,眼下却成了死狗一堆的苟德耀,李子元与刘雁来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都点了点头。李子元急于知道那个王铁石的秘密,而刘雁来也不是死板的人。只要能除掉那个王铁石,对于两个人来说有些东西可以做出一些退步。 想了想,刘雁来看了看地面上摆放的大量金银货币后,略微沉思了一下后道:“我给你的家人留下伪钞和晋钞各一千元,在每个人给留下二十块大洋。至于剩下的东西,我们要没收。而那些鸦片是害人的东西,我们则要销毁。” 听到刘雁来的话,苟德耀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李子元。接到苟德耀的眼光,李子元也丝毫没有犹豫的道:“他现在是代理县委书记,说话自然是有效的。但你也要老老实实的,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们的家属。”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苟德耀叹息一声道:“俺是王铁石粮食和军火生意的中间人。俺替他出面,向中条山区的重庆军队出售粮食。中条山驻扎了十几万的重庆军队,那边地瘠民贫、粮食匮乏。俺便向他们出售粮食和西药,换取子弹和鸦片、现钞,还有部分军火。” “他给俺定的粮食征集数量很高,而且他也不给钱。俺也只能在日本人征集的粮食数额之外,向老百姓加征。这些粮食在征收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定好了销售的对象,中条山那边派人来接收。” “在粮食生意上,他基本上做的都是无本买卖。都是打着为日本人征集军粮的旗号,私底下强行征集的。按照他的要求,基本上就是在日本人征集的数量加征三成左右,这多出来的三成基本上都是卖掉了。” “而那些粮食换回来的武器和弹药,则卖向豫东那些连番号都没有杂牌军。鸦片向陕西和晋西出售鸦片。重庆方面对那些杂牌军的补充控制很严,子弹和武器很少给予补充。王铁石便利用这个机会,向他们高价出售武器和子弹。” “但他对于销售的对象,控制的很严。只给杂牌军,绝对不卖给八路。因为他那些杂牌军离他很远,出售了武器和子弹也不会威胁到他。但是你们八路军离他太近,卖给你们对他很不利。所以,他的武器和子弹,还有西药只卖到豫东和豫西,绝对不在山西省内销售。” “不过在日本人控制的地盘,这些鸦片是不敢卖的,都是想办法向外地销售。在日本人的地盘,鸦片和白面生意都掌握在日本人手中。日本人的宪兵查的很严,所以俺只能向陕西和晋西销售。” “这些生意之中的粮食和鸦片生意,是由俺出面打理的。至于军火生意,他不让俺插手,都是另外有人专门打理。他向中条山出售粮食的事情,是经过日本特务机关允许的。甚至日本特务机关,在里面还有股份。” “因为他的人还要负责收买那边的军官,还有帮着日本人刺探情报。有时候日本人也派人,加入运粮的队伍刺探那边的情报。所以,你们不要以为掌握了他向中条山贩卖粮食的证据,就可以借着日本人的刀除掉他。” “那个家伙很狡猾的,他既然敢这么做,那就是绝对有把握的。你们别把他想的那么简单,之前你们只不过利用了他的大意。要是真的玩手段,你们不见得能玩的过他。他做事相当谨慎的,所有的生意都有专人出面,他自己则是隐藏在后面。” “他不择手段挣来的那些钱,也都存在了天津的银行之中,从来不存在太原的银行。他在整个晋南的势力,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们想要从俺这里获得消息,在借着日本人的手除掉他,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容易。” “不过,他倒卖军火的生意,日本人是不清楚的。但他的军火生意俺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真正的那条线他不让俺接触。这些钱里面,晋钞和法币、伪钞是俺的,至于那些现大洋和金条都是他的,俺只负责帮他保管。积累到一定数目后,送到天津存到银行里面去。” “至于那些古董,都是他为日本人收集的。有不少的日本人喜欢中国的古董,他就用这些古董去收买日本人。这玩意对日本高级军官来说,比金条要好用的多。剩下积累到一定数目后,就去天津租界卖掉。” “他还贩卖人口,为太原的妓院提供货源。俺是逼着一些妇女送给日本人,为他们提供所谓的慰安妇,逼着妇女去日本人的军营。可他不仅为日本人提供慰安妇,还为太原的妓院提供货源。” “俺做的是断子绝孙的事情,可俺祸害的妇女能有几个?他王铁石做的比俺过分的多。俺为日本人提供妇女,也是按照他的意思办的。他授意了,俺哪敢不去办?一旦要是被他觉察到俺不听话,他随时可以让俺一家人彻底的消失。” “他的背后站着的是太原的日本特务机关,还有长治的日本特务机关,日本人对他很信任。别说你们了,就是重庆的军统还有二战区的谍报人员,都几次下手杀他,都没有能够除掉他。人家一样活的很滋润,大笔的钱挣着。”” 说完这番话后,苟德耀看着李子元道:“他在整个壶北东部地区几乎所有的村庄,都有自己单独的眼线。你们的那个区委隐藏的那么机密,还被便衣队堵一个正着,就是这些眼线提供的消息。俺可以告诉你们这些眼线都是谁,俺也希望你们说话算话。” 在刘雁来点头保证自己会说到做到后,苟德耀也痛快的交出了名单。听着苟德耀口中一个个的名字,李子元倒还无所谓。但是刘雁来却感觉到什么叫做心惊肉跳,他这才知道自己的三区区委坚壁的那么好,怎么还会被日伪军直接给堵上门了。 自己的三区区委暴露的那个地方,隐蔽的那家农户居然就是王铁石的眼线,每个月都享受三十块伪钞的津贴。这次三区区委遭到破坏,这户人家还额外得到了二百块的奖励。可笑自己还将那户人家,发展成了堡垒户。在日伪军此次扫荡之中,区委就隐蔽在这户人家。 听着苟德耀口中的名单,让刘雁来浑身上下像是被水洗的一样。他没有想到,王铁石会在三区范围之内,安插了这么多的沿线。按照这份名单来看,三区可以说是**裸的暴露在日伪军的视线之内。 等到苟德耀交待完毕名单后,李子元与刘雁来商量一下,知道这个家伙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询问的了,还是决定送这个家伙上路。连同他指认出来的,那几个被王铁石派来监视他,一样作恶多端的乡丁一同处决掉。 这也算是履行对苟德耀的部分承诺,以保证他的家人安全。为了表示自己说到做到,在让他那个五姨太给他穿上衣服,免去了这个家伙光着屁股的窘迫境地。李子元当着他的面将刘雁来答应的数目,交给他的大老婆后。 将他和他手下乡丁之中,除了那个指点的俘虏以及被刘雁来证实,没有做过恶的三个人之外。那十个作恶多端的乡丁,用刺刀全部解决掉。子弹是宝贵的,不能浪费在这些人身上。至于苟德耀本人,则享受了特殊的待遇,被亲自动手的刘雁来一枪直接打到了后心上。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坚持与耐心 除掉了三区内最大的一个汉奸之后,李子元带着一小队配合刘雁来将缴获的鸦片烧掉。将其余的现金留下一部分做活动经费之外,剩下的现大洋与金条则全部埋起来。等到日军扫荡过去,这些资金都要上缴的。 其实眼下被称之为黑金的鸦片,在眼下这个走私鸦片基本上是半合法、半公开的年代,对于部队游动作战来说也是一种比较硬的资金。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比眼下日益贬值的法币,以及基本上已经没有人认的晋钞,还要受到老百姓的欢迎。 在很多地方晋钞和法币、伪币没有人收,但是鸦片却绝对是好使的。在一定程度上,基本上不次于黄金。部队流动作战,尤其是在敌占区活动的时候,这玩意绝对是一种完全可以代替货币的硬通货。 但知道这玩意是害人东西的李子元,还是坚持将缴获的鸦片,拌上生石灰浇上水后全部销毁。无论这些鸦片比那些伪币如何的坚挺,对于李子元来说这种害人的东西,坚决不允许流出去的。尽管按照刘雁来的估算,整整两大包鸦片的价值,不次于那几十万法币。 至于那个为苟德耀设计了整个宅子布局,将这座大院子外表设置的像是普通有钱人的庄园,实际上里面设置了很多内部防御体系的高人,李子元并未找到。因为这座宅子已经建成有几年了,设计者就是想找都不见得能够找到。 处决了苟德耀之后,李子元才抽出空来询问刘连明,他那一身的血是怎么回事。刘连明的回答,让李子元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刘连明对付前院的那些乡丁,居然差一点失手。如果不是一个战士手疾眼快,举起了集束手榴弹将那些乡丁给震住,搞不好刘连明反倒是要吃亏。 这些老兵出身的乡丁,反应的速度之快,出乎刘连明的预料。当刘连明冲进他们住的屋子时侯,两个家伙的枪已经上了膛。而刘连明身上的那一身血,是在对付门外的岗哨时候染上的。 为了对付这两个老兵油子出身的岗哨,刘连明很是费了一番手脚,才在要尽量避免开枪的情况之下,用刀子解决掉了这两个家伙。用刘连明的话来说,这些人要是弄进自己部队中,都会是绝对的战斗骨干。 只是这些人中的大部分,跟着苟德耀一起作恶多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而且就是不杀这些人,李子元也不敢将这些人留在队伍里面。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的事情,在军队之中可并不少见。李子元可不想自己的部队,被这些五毒俱全的家伙给带坏。 除掉了苟德耀这个王铁石安插在集店的心腹,刘雁来接下来的工作便好做了很多。雷霆的手段虽不能说是立竿见影,但也对那些汉奸起到了足够的威慑力。在李子元与刘雁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配合之下,对整个三区的汉奸又拉又打。 对那些死不改悔的,死心塌地为日伪军效力的,李子元毫不犹豫的出手处决。对那些首鼠两端、愿意效力的人,则采取了一些威慑手段,以及给予一些的好处。也就是打了一巴掌之后,在给了一个甜枣。 那些汉奸都知道这个苟德耀的背景,清楚的知道这个家伙背后站的是谁。眼下就连苟德耀都被除掉,他们这些小鱼小虾更不在话下。苟德耀的死给那些汉奸,也带来了很大的威慑力。李子元处决了苟德耀,虽说还没有从根子上改变三区的处境,但是刘雁来下一步的工作将会好做的多 在配合刘雁来在整个壶北西部大势除奸的同时,李子元放弃了攻击壶北县城的想法。而是将视线放到了从县城到平川,这一条眼下正在壶北东部山区扫荡的日伪军补给线上。这条公路上来来往往的卡车队,无疑在李子元眼中是一块肥肉。 尽管这条公路距离位于县城和平川的日伪军据点之间,但有些心里直痒痒的李子元,还是决定寻找战机在这条公路上打一仗再说。经过观察日军押运车队的护卫虽说都是日军,但兵力并不是很多,一般也就只有一个步枪组加上一挺歪把子机枪。 眼下公路两侧的青纱帐都已经起来了,可以给自己提供一个良好的隐蔽场所。只要自己快打、快收,估计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虽说眼下自己还没有能力对付日伪军大队人马,但是对付一个步枪组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对于李子元来说,整天拍桌子吓唬那些汉奸让他很不爽。再加上不打上一仗,将日伪军打疼了,眼下还集中在东部山区的日伪军是不会撤回来的。调虎离山,自己也要拿出足够分量的诱饵才行啊。 吓唬那些汉奸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一小队出面。壶北县城的日伪特务机关,就算嗅觉在灵敏,估计也只是判断自己不过山里面跳出来的小股部队。对壶北日伪军的威慑力,还是不够的。 在发现了壶北县城至平川的公路,是此次进山的日伪军主要补给线后,李子元就策划着在这里动手打一仗。只是李子元也没有想到,自己为调虎离山下的诱饵,钓上来的却是一条大鱼。 就在出山的第三天,李子元带着部队利用青纱帐的掩护,快速的抵达他第一次来这里侦察,就选择好的战场两侧设伏。他选择隐蔽的地点,就设置在了距离公路不足三十米的地方。而他选择的战场,距离平川镇也就二十多公里。 李子元选择了这个地点,下的决心就是快打、快撤。灯下黑的手段,可以用一次,但是不能用第二次。在进入设伏地点的时候,李子元拒绝了钱德福将部队埋伏在距离公路,二百米处的一片废弃的碉堡群之中,而是将设伏地点就放在了距离公路三十米的地方。 这次打定主意一定要打出一个开门红的李子元,这次很是有耐心。带着部队在清晨进入预伏阵地之后,就耐心的等待着日军。但第一天李子元的希望落空了,这条公路上了除了几辆大车之外,什么都没有经过。 虽说第一天的伏击落空,李子元却是并未着急,而是继续很有耐心的等待着。这条公路上的日伪军数量,并未明显的增多。说明自己解决掉苟德耀,还未引起日伪军的足够重视。日伪军并未从东部山区,大量抽调部队返回,应该说战机还是有的。 李子元就不信了,那么多的日伪军在东部山区持续扫荡。以东部山区的物产,就算是能抢到粮食,也很难满足这么多的日伪军需要。而且那些玉米、小米、还有高粱,小鬼子是根本就不吃的。 就算是自己跳出外线作战,分区武装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使得日伪军此次对东部山区扫荡并没有大的战斗,不用补充弹药。但是其他的物资呢?他坚持认为日伪军肯定会派出运输队的,只是时间上不确定而已。李子元认为只有耐心,才能钓上来大鱼。 对于李子元的固执,同他一起来的刘雁来也很无语。这个家伙铁了心要在这敌军的眼皮子底下打这一仗,自己怎么劝说都不行。实际上刘雁来更想建议李子元,将目标放在白晋铁路线上。并不建议他在距离壶北县城,以及平川据点这么近的距离之内打这场伏击战。 可李子元坚持设伏,并仔细勘察了整个战场环境,就连撤退路线都琢磨好了,并针对日军增援做出了预案。李子元考虑的如此详细,刘连明也就不好在坚持什么了。毕竟作为军事主官的李子元,在战斗怎么打的方面上是有最终决定权的。 不过看着自己给李子元动员的那几十个,抱着枪在后边不知所措的新兵,刘雁来却是有些怀疑,李子元口中这一仗所谓的教育意义最终会有多大。解决了苟德耀,的确在整个三区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在连同他那些爪牙一同除掉之后,三区内的老百姓情绪很高涨。刘雁来这几天,利用三区的人口优势,帮着李子元动员了三十多个新兵,可谓是超额完成了李子元当初的要求。但李子元直接将这三十多还未经受过任何训练的新兵,也准备直接带上了战场,刘雁来认为很不妥当。 当兵抗日保家卫国是一回事,话也谁都会说。但是这战场上血肉横飞的景象,就不一定是很多人能够接受得了的。尽管李子元的意思只是让这三十多枪都没有开过的新兵,只是在一边观战,受一把他口中的所谓震撼教育,并不让这些新兵真的直接参战。 可刘雁来不敢保证,这一战下来这些新兵还能剩下多少。倒不是因为伤亡减员,而是搞不好被吓的当了逃兵。毕竟这些新兵还未受过任何政治教育,更未受过军事训练。这枪一响,腿肚子很难保证不转筋。尤其是当死亡就摆在面前的时候,没有几个人能够真的毫不畏惧。 但李子元坚持将这些新兵都带上来,理由也很明确。李子元认为在时间紧张,甚至连突击训练都无法采取的情况之下,让这些新兵观战至少会加强他们的心理素质。别说逃兵的事情不见得真的会出现,但那怕就剩下一半的人留下,就可以说这个办法是成功的。 而且李子元准备将这些新兵只留下二十人,剩下的十多个人是准备给他们三区,重新成立区小队做准备的。武器装备他可以帮着解决,但是这些人能不能真正经受住考验,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有时候拔苗助长虽说不是什么好事,但在形势严峻的时候,也只能是唯一的选择。他们成熟的越早,对于今后三区的工作也就越有利。在这两件事情上李子元的态度很坚决,根本就没有商讨的余地,刘雁来也只能保留意见。 正文 第九十七章 伏击战 不过李子元对这些新兵也没有说真的一点训练也不给,至少每人都发给了一枚手榴弹。并教会了这些新兵,如何使用这种晋造和巩造手榴弹。这次从苟德耀的家中启出了三十余箱子手榴弹,李子元手中的手榴弹数量很充足。 而且在苟德耀的家中起出来了三十条七成新的汉造七九步枪,十五条巩造九八步枪,外加从他那些爪牙手中收缴的十五条中正式步枪,以及五万发步枪子弹,两千发驳壳枪弹使得这些新兵,在入伍的当天就领到了武器。 尽管还没有开始进行军事训练,但至少这些新兵手中的武器是充足的。当时这批武器刚被启出来的时候,李子元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着这些打着报废品标志,实际上完好的武器,李子元隐约的感觉这些武器,并不是某一场大战的流散品。 那个苟德耀没有说谎,这些枪应该是用粮食从中条山区换来的。中条山地瘠民贫、粮食产量极低,眼下又驻扎了十几万的大军。这十几万大军每天所需的粮食,都需要外界补给。仅仅依靠豫中地区,不仅路途遥远而且产量也很难满足需要。 尽一切手段从外界购买粮食,维持部队最基本的生存,也就成了那些军师长的选择。当然对于某些将领来说,除了粮食之外再额外捞一点现货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现大洋和金条,谁都是喜欢。在这个遍地都是草头王的年代,枪只要搞出来就是不愁销路的。 而且豫东、晋南地区,也有很多一战区、二战区收编的游杂武装。这些武装只给一个番号,每个月或多或少的再给一笔维持经费。至于其他的什么装备,打通天地线的也许给点。没有后台的或是打不通天地线的,那么对不起自己想办法筹集去吧。 那些武装位于敌后,有的还有各自的地盘,也都有各自来钱的路子。干脆用钱去买也比求爷爷、告奶奶的,去找人要补充省钱的多。最起码明码实价的那些补给武器弹药,他们是买不起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像这些二道贩子,去购买一些装备更划算。 李子元曾经听过一支编入八路军的,前某游击军的干部抱怨。在那边就是上边批了补给,到兵站领取的时候也是明码实价。谁让你不是中央军,谁让你是杂牌中的杂牌?一支枪、一发子弹都是要现钱的。用鸦片和粮食去顶帐,总比花现钱的好。 而这些性能优异,至少李子元认为性能要比中正式好,更适合中国战场的巩造九八步枪。就生产了一年多,产量还是很有限的,装备的部队也有限。远不是汉阳造步枪,以及杂牌军装备的晋造步枪可以相比的。 就是与进口步枪相比,数量也相差甚远。在眼下在重庆方面部队之中,也算是杂牌步枪。伪军一般是没有装备的,库存估计也不会有,应该还是从现役部队之中流散出来的。当时看到这批巩造九八式步枪,李子元还很是感慨一番。 不过有了这批从苟德耀家里启出来的步枪,李子元倒是不用再为新兵武器发愁。要知道就算是在主力部队,到部队就发枪的事情也极少。有了这批武器和弹药的支撑,李子元认为只要给自己三个月的时间,自己完全有能力让这些新兵脱胎换骨。 只是可惜,局势不太可能给他这么多的时间。时间紧迫,李子元也只教会了这些新兵使用手榴弹。至于开枪射击这件有些难度的训练,李子元还没有来得及展开。可这次只是让这些新兵跟着观战,李子元并未打算将这些新兵投入战斗。 所以这些新兵只学会了怎么拉火再将手榴弹扔出去,倒也不算是啥毛病。李子元的坚持,让刘雁来无语的同时,只能尽可能的利用战斗之前的有限时间,客串了一把政工干部,给这些新兵进行政治思想教育。 他可真担心一场战斗过去,这些新兵没有被打死,反倒是被吓得跑的一干二净。好赖也配合地方武装打过几仗的刘雁来,对那些血肉横飞的战场还是有一定印象的。再加上山西的民风,本就不是那么彪悍的。 当年有着强大兵工厂依托的晋绥军,装备为国内诸军阀之冠,但战斗力也只是一般。打防御战还是有两下子,但是在其他的方面就差了一些。这万一这些新兵都被吓跑了,在想动员回来可就困难了, 刘雁来抓紧时间给新兵上政治教育课,李子元则耐心的等待着日军运输队上套。第一天的平静,并未影响到李子元的心态。而第二天上午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李子元还是很有耐心的安抚着明显心态多少有着急躁的部队。 当熬过中午的烈日后,到了下午壶北县城那边总算有了动静。下午两点,一支由五辆卡车组成的运输队,在一辆摩托车的引导之下驶进了李子元的望远镜里面。看着望远镜中的五辆卡车组成的车队,李子元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见到日军的车队已经越来越近的李子元,一挥手让钱德福指挥部队立即进入了伏击阵地。而他自己则带着郭小山,将一个用五枚手榴弹改成的地雷快速的埋在了公路上。将引线伪装起来,一直放到了伏击阵地上。 部署完毕之后,见到日军的车队还有一段距离。李子元一边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日军车队,一边不断的估算着日军车队的行驶速度。以便确定拉雷的时间,让用手榴弹改装的这枚地雷发挥最大的作用。 但随着日军的车队越来越近,李子元却感觉到了不对劲。上次他观察到这条公路上,有日军的补给车队通过。随行押运的兵力虽说不使用伪军,而是全部都用日军,但一般不过一个步枪组。 可这次五辆卡车上,居然有一辆卡车上全部都是全幅武装的日军士兵。前边开道的摩托车上,一挺歪把子机枪也虎视眈眈的不断瞄向公路两边的青纱帐。也就是说这次日军的护送兵力,远远地超过了上一次他观察到的。 最让李子元感觉到意外的是,护送兵力后边的那辆卡车上,居然站的全部都背着手枪,挎着军刀的日本军官。此次日军进山的车队与以往的不同,让李子元很是有些看不明白。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这支车队绝对不是单纯的运送补给那么的简单。 敌情要比预想严峻的多。虽说只有日军一个小队,但是在加上那些军官,李子元还真没有把握能短时间的解决问题。最关键的是部队里面新兵过多,自己兵力也并占据绝对的优势。自己在主力的时候,一个加强连都不见得能短时间解决日军一个小队。 更何况眼下兵力一部占据绝对优势,二战斗力与老部队相差也不大的自己。看着越来越近的车队,打或是不打两个念头,在李子元的脑海里瞬间转了一个来回。但此刻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的他,犹豫也就是转瞬之间。 咬了咬牙,李子元亲手接过那个手榴弹改装成拉雷的引线。同时下了死命令,他这边手榴弹不爆炸,绝对不允许开枪。只要他这边的拉雷爆炸,那边先可手榴弹和机枪招呼,所有的机枪集中火力先打护卫车。 至于那辆前导的摩托车,他交给了刘连明和郭小山两个人。他告诉刘连明先打机枪手,然后再敲掉驾驶员。如果可以李子元更希望刘连明,能一枪直接打爆那辆摩托车的油箱。但这个想法也就是想想,要想真的实践刘连明还差了一点火候。要是郭老三在,还有这个可能。 也许是这一段时间之内,这条公路上异常的平静,让日军的这个车队很是大意。即便从他们出现在李子元望远镜之中,到进入伏击圈需要转过两个拐角。而公路两侧的青纱帐,也严实的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但日伪军的车队,并未进行任何的减速。 就在李子元刚刚接过拉雷的拉线的时候,日军车队先导的摩托车,已经一头撞进了他的伏击圈。当这辆摩托车出现在李子元的视线中后,李子元并未急于拉火,而是估算着日军车队的行进速度,以使得那几个用五枚手榴弹捆绑成的拉雷发挥最大的作用。 当装满日军护卫的那辆卡车,距离李子元手中拉雷的引线还有大约三米的距离时侯,李子元狠狠地拉响了手中的拉雷引线。同时抓起身前的两枚日制手榴弹,拔出引信在地上狠狠地砸了一下后,停顿了三秒钟将两枚手榴弹也直接丢了出去。 到底是前世的学霸出身,李子元计算的相当精准。当那束手榴弹爆炸的时候,正好在装满日军护卫兵力的那辆卡车地盘下面爆炸。五枚手榴弹捆成的集束手榴弹,爆炸的巨大威力直接将这辆卡车给掀翻,将卡车上的日军炸的死伤惨重。 还没有等被炸的死伤惨重的日军反应过来,李子元手中的两枚手榴弹也直接在日军头上爆炸。同时公路两边,投掷出来成片的手榴弹,也纷纷的在日军车队头上爆炸。而在投掷出两枚手榴弹之后,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机又快速的打了一个扫射。 而部署在公路两侧呈交叉部署的三挺机枪,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开火。只不过这三挺轻机枪,瞄准的是前边那辆装满了日本军官的卡车。转瞬之间就将这辆卡车给打成了马蜂窝,并将忙着跳车的一众日本军官打的死伤累累。 郭小山和刘连明两支步枪的精确交叉射击,也将前导的那辆摩托车,直接打翻在了公路一侧的路边沟内。车上的机枪手还没有来得及开枪,就被刘连明一发子弹在钢盔上,开了一个天窗。而郭小山也一枪直接敲到了驾驶员,并随即解决掉了驾驶员身后想要拽过机枪的另外一个士兵。 正文 第九十八章 难堪 知道自己部队眼下军事素质,绝对不能和日军硬拼的李子元,给伏击部队下的命令很简单。每人两枚手榴弹,并快速的打光手中武器内的一个弹夹内的五发子弹后,立即全部发起冲锋。 按照他的判断这么近的距离,每人五发子弹加上两枚手榴弹,足够削弱日军三分之二的兵力了。剩下的三十米距离,自己部队也就几步就冲到。只要在日军开枪射击之前,接触到日军打白刃战的距离。自己手中有着晋造冲锋枪,还有几支快慢机,打近战还是可以占到便宜的。 快速的打光手中快慢机的弹匣后,李子元又抽出来老上级送给他的那支大沽造驳壳枪,手一挥率先冲了出去。他身边的战士,见到李子元冲了出去,也纷纷的上好了刺刀跟着冲了出去。 而此刻在他们面前的日军,经过短时间暴风骤雨的打击。当然主要是那阵子手榴弹雨,外加三挺交叉射击的轻机枪杀伤之后,护卫的一个小队兵力,连同一卡车的军官,已经只剩下了十几个人。 尤其是优先被照顾,除了车底下那五枚手榴弹捆绑成德集束手榴弹之外,大部分手榴弹都是落到他们头上的那个小队。此时除了地上的伤员,以及被炸死和掀翻汽车压死的之外,能站起来的不过只有六七个人。 只是当面的连一车的军官,连同一个小队护卫士兵足足五十多个日军,仅剩下的这十多个人表现,却依旧让李子元很是汗颜。原本他以为就算自己部队眼下训练水平再低,可这一阵子密集的火力打击,日军最多也就剩下寥寥几个人。 却没有想到,在浪费了这么多弹药之后,部队居然才消灭了三十多个鬼子。这不禁让在老部队整天都受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教育,习惯了三枪之后便发起冲锋的李子元,感觉到相当的汗颜? 自己部队不算新兵眼下还有百十号人,每人两枚手榴弹就是二百枚。再加上三挺机枪交叉配合,以及步枪打出去的五百多发子弹。这些在主力的时候,足够一个营打一场伏击战的弹药,已经是大手大脚了。 结果战果却是相当的可怜,不过五十多个日军居然还能有十多个活下来。尽管其中还有几个伤员,但依旧让李子元很是无语。这说明了解决大部分问题的,是手榴弹和老兵操作的轻机枪。 至于那阵子排子枪打出的几百发子弹,估计一大半都不知道打到那里去。只是李子元还是感觉到庆幸,这么近的距离没有出现误伤,就已经是很难得了。估计要是在出现误伤的,李子元会更加的上火。 这么近的距离打了空枪不说,就连误伤都没有,只能说自己部队这些半新兵的射击技术臭到了家。大部分子弹不仅放了空枪,而且恐怕那些被浪费的子弹,恐怕都是打到天上去了。 这不算机枪打出去的子弹,这五百发子弹外加上二百枚手榴弹,搁在主力部队之中都够打一场伏击战的了。浪费了这么多的弹药,没有能一次性解决掉几十名日军官兵,这无疑让李子元感觉到很难堪。 尤其是在身后一帮新兵,外加刘雁来这个代理县委书记的观战之下,这个战果更让李子元觉得面上无光。这么一个难堪的结果,无疑会让刘雁来和新兵,怀疑他的基干游击队战斗力的。 不过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浪费了他几百发弹药,还险些造成误伤的事情,只能以后在追究。对于他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抢在日军援军抵达之前,该怎么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掉剩下的十几个日军。 冲上公路的李子元,一枪打掉一个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冲过来准备给他致命一击的日军后。看着背靠背有已经摆好白刃战架势,或是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或是举着军刀的日军官兵。 知道新兵还没有受过白刃战训练,和鬼子拼刺刀可能要吃大亏的他,连忙对着纷纷都冲上来的战士喊道:“带着快慢机和冲锋枪的上前,剩下的人都给老子退后,别傻了吧唧的想着和鬼子拼刺刀。” 李子元这一喊,那些端着冲锋枪和拎着快慢机的都是老兵还好一些。那些端着步枪的新兵,手忙脚乱向后撤的时候多少有些乱套。而日军之中明显有人听懂了李子元的喊话,也看到了几个小队长手中平端着的冲锋枪。 知道眼前这些土八路突然后退,究竟要干什么的日军。立即端着刺刀冲了上来,试图与冲过来的战士搅合在一起。好几个反应慢一点的战士,被抓到战机快速冲上来的日军给刺倒。 见到情况危险,李子元顾不得误伤了。手中放平了枪身的驳壳枪,与钱德福手中的快慢机交叉开火。打光了枪膛内的弹夹,打倒了两个冲上来的日军,将日军又给逼了回去,并将其压到一起之后,才在一定程度上稳住的混乱。 等到总算冲过来的几个小队长,还有拎着快慢机冲上来的一小队战士,端着手中的晋造冲锋枪开火,将试图在一次冲上来日军官兵成片打倒之后,李子元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等到最后一名还在站立的日军被打倒之后,李子元才将手中的驳壳枪插回腰带上。 转过头对着钱德福和刘连明道:“一小队马上向平川方向做好警戒,其余的人五分钟之内打扫完毕战场。至于其他的事情,等到撤到安全地方再说。奶奶的,今天这一仗是老子当兵以来,打的最窝囊的一仗。” 只是李子元并未在这件事情批评别人,因为他知道这个事情只能怨自己。在敌情比自己预想要严重的情况之下,自己没有立即针对性的调整战术,在火力压制完毕依旧发起了全线出击,才导致了最后关头的混乱。 如果不是钱德福一样反应迅速、出枪也快,用手中的快慢机和自己的驳壳枪,压制住试图反击的日军。别看鬼子的战斗兵就剩那么几个,以日军白刃战的能力就是不开枪,但这次部队一样非吃大亏不可。 充分认识到自己此次错误的李子元,倒也光棍的将自己错误认识了下来。这一点也是李子元的风格之一,错了便错了,推诿给上级或是下级,那只是一种无能的表现,他李子元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不过眼下明显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在交待完毕钱德福和刘连明后,李子元喊过在后边的刘雁来还有新兵,一手拎着枪给日军补枪,一面让新兵配合打扫战场后。李子元对刘雁来道:“老刘,这一战咱们可能捅了马蜂窝了。” “后边这辆卡车倒是无所谓,都是日军的普通士兵。可前边的那一辆卡车上,装的不是中尉就是大尉,其中还有两个少佐,就连少尉都没有一个。一下子死了这么多的军官,小鬼子事后肯定要报复。” “咱们部队今天的实际情况你也看到,之前战斗老骨头损失的太多。现在部队中占据绝大部分的,都是只完成一半训练的新兵。在这种地形之下,部队一旦被鬼子重兵合围,突出去的机会不大。” “所以,你的三区我们是不能待了。新兵我带走,三个月之后我还你一支战斗力和装备都齐全的区小队。至于你老兄没有我们在,活动的时候也得注意一些,别大意的让鬼子再给抓走。老子可不想你这个代理县委书记,刚一上任就被鬼子给抓了。” “还有,你们的那些堡垒户就别去了。你们那个区长被俘,鬼知道会不会叛变。这个时候安全第一,别的就不要考虑太多了。对战友和同事信任是好事,这也是一个必要的条件,但是眼下的形势毕竟发生了变化,你老兄自己也得有一些应变的手段。不是每个人在任何条件之下,都会坚持下来的。” “还有从苟德耀家里面启出来的那些钱,你小子可一定得收藏好,别让鬼子给搜走了。那些钱估计鬼子不见得知道,但王铁石一定会像疯狗一样到处找咱们。他既然敢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在鬼子眼皮子底下走私军火,那么这笔钱他一定会很看重的。” “在壶北的这块地盘上,这个家伙的鼻子比鬼子要灵敏的多。人都说抢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我这已经是第二次从他老先生嘴里面拔牙了,这个家伙不会像疯了一样找我就怪了。我身边带着队伍不怕这个家伙,但是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你小子别大大咧咧的,让那个家伙连人带钱一锅给端了。到时候别上级追查起来,在以为老子给贪污了。这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和你联系的。还有那些被咱们吓唬住的汉奸,你也要小心他们在反水。” 听完李子元这番话,刘雁来点了点头道:“老李,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你们也要小心,你们现在新兵太多,战斗力也不是很强。不行就先跳到潞东去,一切以保存实力为重。” 不过看到李子元的脸色很不好看,刘雁来也聪明的没有点出此次战斗之中,李子元部下并不是很好看的表现。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的道理,刘雁来还是很明白的。不过也正是因为李子元部下,今天难堪的表现他才更加的担心。 对于刘雁来的担心,李子元笑了笑道:“老刘,我们你就不要担心了。只要我们撤的快,不被鬼子抓到影子,我想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这壶北日伪军的势力是很庞大,但是东面是咱们的太行根据地,西面是咱们的太岳根据地,回旋余地还是很大的。”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着部队将战场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便握了握刘雁来的手道:“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就此别过,不过你们先走。天黑、狼多,你们单独活动一定要加小心。你回去之后,可以将苟德耀的家属放掉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连环伏击(一) 说完这番话后的李子元,眼下既然已经摆明了送客的架势。也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的刘雁来,也没有丝毫的含糊。带着他区委仅剩的几个干部,扛着李子元缴获的多余武器,向着南面穿过青纱帐撤退。 刘雁来不是那种迂腐的人,脑子相当的灵活。虽说没有担任过军事干部,但这几年来的工作让他对日本人的习惯,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所以很清楚日军会残酷报复的刘雁来,也没有丝毫犹豫的立即选择了撤退。 当刘雁来的背景消失在青纱帐中之后,李子元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这一网捞了不少的大鱼,仅仅摆在李子元面前的日军军官军衔就是二十多个。小鬼子吃了这么大的亏,不疯狂报复那就见鬼了。 而以日本人一向缜密的心思,在吃了这次大亏之后,无论报复会不会取得成果。恐怕下一步日伪军,对壶北西部平原地区的控制,会更加的严格和残酷。三区眼下的局面又摆在这里,刘雁来这一去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恐怕还真难说。 说实在的对于刘雁来,这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区委书记,李子元的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他对刘雁来的感官,甚至还在常娟之上。常娟的能力是不错,但是有很多时候还是很教条的。相对于固执的常娟来说,刘雁来可就灵活的多。 从在苟德耀家的时候,为了让那个汉奸老实交待,刘雁来很是配合了自己的话。在事后也没有反悔,而是痛快的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尽管这多少有些违反纪律。就凭这一点,从来不会拿原则做交易的常娟,就很是有些比不上。 而这几天行动中的配合,李子元也敏锐的察觉出来,刘雁来这个家伙稳重之中不缺乏灵活,在关键的时刻也真的敢于担当。在动员新兵的时候,李子元就发现刘雁来在三区的威望也很高。 三区的环境可不是二区能够相比的,无论是从敌情还是日伪的控制力度来说,都远远地超过了,日军其实并未怎么真正站住脚的二区。在三区的这种环境之下,刘雁来能有这么高的威望,足以说明这个家伙在工作能力上的出色。 虽说现在的常娟也在一点点改进,但李子元认为这还需要大量的时间。至少在短时间之内,与刘雁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尽管将刘雁来推上这个代理县委书记,当初只是矬子里面拔大个。但李子元现在还真的希望这个家伙,能够真正的担任这个县委书记。 就在李子元因为日军会随即而来的报复,为刘雁来暗暗有些担心的时候。那边打扫完战场的钱德福走了过来,请示是不是撤退。被打断了思路的李子元,听到钱德福的汇报,摇了摇头道:“撤退个屁,老子在这里在打一仗再说。” 李子元的话,让钱德福和几个干部都愣住了。这李子元刚和三区的区委书记说过撤退的话,怎么又要在这里在打一仗?还有这日伪军的援军说到就到,在这里在打一仗,这不是等于自己找死吗? 这里可是平原地形,一击得手之后就应该快速的撤退。要不然等到日伪军重兵集结,部队可就是相当危险了。尤其是眼下说不定壶北县城,还有东部山区的日伪军机动兵力,已经开始向这边增援。 看着几个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可以说满脸不赞同看着自己的干部,李子元摇头道:“你们几个笨蛋,这里是平原地带,小鬼子肯定认为我们打完这一仗之后,会撒丫子走人。他们不会想到我们居然在原来的战场,会再一次设伏。” “咱们在平原地区作战要慎重,不代表着要墨守成规。越是在不利的条件之下作战,咱们越是要灵活机动,敢于打破常规。小鬼子既然按照常理判断咱们,那咱们就绝对不能按照常理出牌。” “这里距离平川镇最近,日伪军出动的肯定是平川镇的伪警备队。咱们利用灯下黑的机会,在敲他们一家伙。让老刘他们在今后的活动,能够在方便一些。下一步鬼子肯定会对西部平原地区扫荡,不把鬼子的目标吸引到咱们身上,老刘他们就危险了。” “咱们有部队,实在不行还可以博一把。老刘他们有什么?就算咱们给了几支枪,可眼下连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咱们在打一仗,把包袱接过来,让老刘他们轻装上阵,才能更好的开展工作。” 说到这里,李子元道:“把罐头都分了,粮食一个人带上几斤,等打完仗找个地方制成干粮。剩下的粮食,还有几辆卡车都烧掉,给平川镇的日伪军报一个信。咱们向前再赶五里路,在设置一个伏击圈。奶奶的,白瞎了这几车的粮食。” 李子元的匪夷所思想法,坚持在这里在打一仗,尽管让几个干部都有些感觉到不可思议。但在军事问题上一向独裁紧的李子元,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几个干部也只能分头去部署,免得被日伪军给先偷袭到。 当几辆卡车燃起熊熊大火之后,李子元带着部队向平川镇方向,快速的前进了五华里之后,选择了一处河套地又部署了一个伏击圈。加上之前缴获的两挺歪把子,李子元把五挺轻机枪都给部署上了。 至于那几个在最后关头,被刺刀捅伤的伤员,李子元交给了那些三十名新兵照顾。虽说这几个伤员被刺刀捅伤,但好在除了一名胸部被刺中的战士重伤之外,其余的人伤亡都不大。看着这些伤员李子元在很憋气的同时,也检讨了一下自己。 没有针对性的根据自己现有装备,调整反白刃战的战术。才导致了最后关头,差一点掉了链子。在完成第二个伏击圈的布置之后,李子元第一个检讨就是自己得找时间,好好的训练这些新兵了。 只是留给李子元感叹的时间并不多,就在李子元刚刚完成第二个伏击圈设置的时候,平川镇出动增援的日伪军已经赶到。原本公路上的密集枪炮声就已经惊动了平川镇,但被洛合勘四郎下了死命令,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许动的平川镇日伪军,却没有敢轻易地增援。 直到接到平川镇日伪军请示电报,清楚知道今天公路上来的会是什么人,知道事情不妙,现在还在山区的洛合勘四郎暴跳如雷的发了火,平川镇的日伪军才快速的出动,向车队遇袭地点增援过来。 同时接到车队遇袭之后,立即感觉到大事不妙的洛合勘四郎。自己也立即收拢分散在山区的部队,快速的向西增援。平川镇的日伪军不知道这个车队的真正秘密,他洛合勘四郎是清楚的知道。 洛合勘四郎更知道如果这个车队出了问题,就算师团参谋长再给自己求情,估计也是没有任何用的。暴怒的师团长,送给自己一张回国船票的可能性都不大。估计搞不好,会直接送给自己一把胁差。 知道这支车队一旦出现意外,没有人会救自己的洛合勘四郎。在给予平川镇守军最严厉的训斥的同时,自己也在以最大的速度收拢部队。只是对于眼下洛合勘四郎来说,这兵力撒出去容易,在收回来可就难了。 但部队收拢是需要时间的,分散着出去他又生怕在吃亏。此次在东部山区的扫荡,连续吃了几个暗亏,却是压根就没有抓到李子元部队的影子。让洛合勘四郎心中多少产生了一些阴影,生怕小部队出去在吃大亏。 所以犹豫了一下,洛合勘四郎还是决定先集中兵力再说。至于救援车队,洛合勘四郎认为平川镇的部队兵力至少眼下还算够用。他不是要平川镇的守军,彻底的吃掉那股讨厌的土八路。那怕是将他们吓走,给自己调集兵力争取时间也好。 在连续下达完毕命令之后,洛合勘四郎皱着眉头死死的盯住地图。这些天的徒劳无功,让他清楚的知道袭击车队的只能是自己的那股目标。那么他们究竟是怎么从自己严密封锁之下,从山区跳出去的? 洛合勘四郎可以肯定,自己在每一个出山的要道上,都部署了封锁的兵力。可这些担负封锁线的兵力,没有一个上报遭遇到这支土八路。他们究竟是怎么出山的,如果有秘密通道,那么这条秘密通道究竟在哪儿? 对于李子元所部究竟是怎么出山的,洛合勘四郎一头雾水。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的收拢兵力出山。抢在这支狡猾的土八路在撤回山区之前,在壶西平原区将这个狡猾的家伙给抓住。至于车队,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平川的兵力了。 接到命令之后,尽管平川镇的日伪军行动速度很快。但是电报往返留下的这个空挡,已经足够李子元打扫完毕战场,并设置了第二个伏击圈了。不知道胆大包天的李子元并未撤退,反倒是在靠近平川镇的地方,又给自己设置了第二个伏击圈。 因为洛合勘四郎严厉训斥,而急忙赶路的日伪军,一头撞进了李子元的伏击圈。这次李子元很是注意,将伏击圈拉开到了五十米的距离。同时将原来的三挺机枪,全部部署在主阵地一侧。 而在另外一个方向,则只安排了此时换装了全部晋造冲锋枪,以及前一战之中从击毁的日军卡车上,搞到两箱子掷弹筒榴弹,眼下手中弹药充足的贺会章,以及此战之中缴获的两挺歪把子,全部部署在伏击阵地面对的青纱帐之中。 没有办法,之前部队拙劣的射击技术,让李子元担心在两面部署,搞不好很有可能会出现误伤。前次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打成那个样子居然没有出现误伤。这次可不见得,还能这么走运。所以李子元将部队的主力,都放在了一侧阵地上。 正文 第一百章 连环伏击(二) 而急于救援遇袭车队,以急行军的速度向车队遇袭地点狂奔的日伪军,也未对公路两侧进行任何的侦察。尽管在出发的时候,带队的伪壶北县警备大队的一个副大队长,就提出过此次增援出平川镇后,就应该以战斗队形前进。 这个副大队长也算是老油条,上次李子元大树底下好乘凉,利用军区主力全线出击白晋铁路的机会,一举拿下平川镇的时候,这个家伙当时就在平川镇内。可李子元带领所部在平川镇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却愣是没有找到这个王铁石身边的第一心腹。 与那个日军中队长相比,这个连军用地图都看不懂的家伙要说战术指挥水平,以及军事素养可谓是差的很远。但要说老奸巨猾方面,那个日军中队长十个也赶不上他一个。他认为前来偷袭的土八路,不见得会在偷袭一把之后就撤退,增援行动还是慎重一些为好。 但熟知洛合勘四郎性格,而且明显有些狂妄自大的带队日军中队长,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之前洛合勘四郎没有调动平川,以及落马和硚口的日伪军参与此次扫荡,并坚持让王铁石这个支那人,来指挥平川以及落马和硚口守军,已经让他很不舒服了。 此次那个支那人的副队长却如此的胆小,要摆开战斗队形去增援,这无疑加深了他的不满。在他看来在山区那些土八路,也许有一定的活动能力。但是在壶西这种平原地形上,还是大日本皇军的天下。 眼下的一切行动,都应该以快速救援为主要目标。至于土八路也就欺负一下运输队而已,等到自己带队赶到,估计早就逃之夭夭了。所以这股日军中队长下达了死命令,务必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赶到车队遇袭的地点。 尤其是在接到那边的枪炮声已经落幕的报告后,尽管不知道洛合勘四郎少佐,为何对车队遇袭如此的暴跳如雷。但这个明显心中有些发怵,生怕将来洛合少佐会和自己算总账的中队长,在出发的时候就下达了采取急行军的命令。 而且不仅下达了急行军的命令,同时还因为担心警备队行动过于缓慢,耽误了增援的时间。采取了夹心饼干的行军序列,将他手下的部队分成两派,一个小队走在最前面,另外的一个小队和一个重机枪组则在后边压阵,将伪壶北县警备队的一个中队夹在了中间。 至于那个警备队副队长的建议,他直接就抛到了脑袋后边没有理会。而更加老奸巨猾的王铁石,见到自己心腹的建议被驳回之后。知道自己压根就指挥不动日本人的他,则以保证平川、落马、硚口这三个据点安全为借口,只派出了自己副手配合他行动。 事实证明,那个日军中队长还是太年轻了,也太对自己部下的战斗力有信心了。最关键的是,这位老兄也太认死理了。谁说八路军打仗,就只会捞一把就走?谁又规定了,八路军就必须要按理出牌? 李子元第二个伏击圈虽说设置的草率一些,但也实打实的做好了准备。担心自己后路再一次被抄的洛合勘四郎,这次搬起了石头砸到了自己脚。而这个狂妄的,满脑门子一心想要为帝国建功立业的中队长,也付出了他人生之中最惨重的代价。 就在从平川镇出发增援的日伪军,全部进入李子元的伏击圈后。亲自操纵一挺歪把子机枪,埋伏在一处玉米地并用杂草做了精心伪装的李子元,狠狠地扣动了扳机打了一个长点射。一口气将这挺歪把子机枪弹斗内的三十发子弹,全部都给打了出去。 并不想将机枪内子弹,都浪费在伪军头上的李子元,他的这挺歪把子瞄准的就是在队伍最前边的一个日军小队。急于增援车队,此刻猝不及防的日军,被他这三十发子弹直接撂倒了一片。 李子元这边机枪一响,就犹如一个信号一样。在主阵地上的战士,纷纷掏出手榴弹,按照李子元战前要求,手榴弹拉完弦后停顿了两秒钟之后在投掷出去。在这种空旷的地形上,凌空爆炸的手榴弹威力明显要超过落地爆炸。 一百多枚手榴弹几乎同时在日伪军头上爆炸,四散的弹片将日伪军成片的撂倒。而每人两枚手榴弹出去后,所有人手中的步枪再一次打响。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这次的排子枪虽说依旧不整齐,但是好赖没有像前次一样大部分的人都放了空枪,打到的鸟比打到的人都多。 而一个长点射打出去之后,李子元将手中的歪把子机枪,丢给身边一个他指定为副射手的新战士,帮助他往弹斗里面压子弹。自己则抓起面前的几枚日造手榴弹,拔出引信在地上狠狠地砸了一下之后,停顿了三秒之后狠狠地丢了出去。 只是李子元将手榴弹丢了出去,他身边的那个临时充当副射手,明显技术很不熟练的战士。居然还没有将六个歪把子机枪使用的弹夹,给压进弹斗里面去。当李子元准备接过机枪的时候,却愕然的发现自己选择的这个副射手,还在哪儿手忙脚乱的压子弹。 没有办法的李子元,直接抓起套上枪套的快慢机,冲着这会已经从袭击之中清醒过来,端着步枪发起反击的日军打了一个连射。打光了弹匣之中的子弹后,李子元只能又抓起手榴弹丢了出去。 从伏击之中清醒过来的日伪军,也快速的立即展开。但就在他们展开伏地准备还击的时候,背后也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掷弹筒打出的榴弹,也一枚接着一枚的落下。两挺刚架起来的机枪,直接被炸翻在地。 同时在李子元身边的郭小山,那支四四式骑枪也死死的钉住了日军的重机枪小组。八个机枪手,郭小山一个弹夹打出去,撂倒了三分之一的兵力。随即那挺九二式重机枪,被敲掉两挺歪把子之后,转移射界的贺会章两枚榴弹给炸上了天。 看着被炸成零部件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虽说知道自己眼下不可能带着这挺重机枪转战,但李子元依旧心疼的直骂娘:“奶奶的老贺,你他妈的整个一个败家子,你老小子不会炸机枪手啊。这挺重机枪要是弄回军区,至少能换三箱子手榴弹。” 只是李子元的骂声,在这枪炮声响成一片的战场上,在对面的贺会章压根就不可能听到。经验老道的贺会章,自然知道该炸什么。在炸掉那挺威胁最大的九二式重机枪之中,他手中的掷弹筒打一发、换一个地方,榴弹则专门往日军中间炸。 而第一枪就敲掉了带队日军指挥官的刘连明,也指挥他的一小队全部改为使用冲锋枪,以及快慢机不断的以密集的火力,从侧面夹击日军。老兵出身的刘连明,自然知道打击重点该放到谁身上。 两面夹击,让日伪军苦不堪言不说,也是顾头顾不了屁股。尽管残存的日军还在拼命地抵抗,但在两面密集的火力夹击之下,抵抗的势头则越来越弱。至于伪军要不是那边压根就没有搭理他们,估计早就举起枪投降了。 此战之中,李子元为了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当面的日伪军,集中了他可以集中的全部火力。尽管数量最多的步枪,射击的技术太差。但是连同他手中的那挺歪把子在内,三挺歪把子机枪连同两挺捷克式机枪,打的是有准又很。 贺会章手中那支眼下弹药充足的掷弹筒,则更是成为他的利器。无论是日军还是伪军,只要机枪一架起来,那边肯定飞过来一枚榴弹。将机枪手和机枪一同炸成零部件,此次日伪军增援携带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外加九挺机枪压根就没有发挥任何的作用。 同时手下战士虽说临时换装了晋造冲锋枪,但始终还在使用自己那支汉阳造的刘连明,则与对面的郭小山配合。两支步骑枪又准又狠,专门打日军的掷弹筒手,以及一切携带军刀的人,不管是士官还是军官。 在加上刘连明手中的几支晋造冲锋枪和一支花机关,以及几支快慢机,在五十米距离之内的充足杀伤力。以及最开始一百多枚专门优先照顾日军的手榴弹,十五分钟的战斗结束之后,地面上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日军。 这些还未完成新兵训练,眼下却因为老骨头牺牲太多,而只能快速的转化为老兵的新兵们。虽说射击水平,眼下还暂时停留在拉枪栓、压子弹、扣扳机的地步。但是他们的手榴弹投掷,可是李子元专门下苦工训练过的。 李子元知道在山地战之中,尤其是部队因为弹药匮乏一贯讲究近战的情况之下。手榴弹的作用,要高于一般的步枪。甚至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之下,作用还要胜过一挺轻机枪。所以,他曾经下过苦心训练部队的手榴弹使用。 毕竟这玩意的使用,只要不搞出太多的花样,要比步枪训练容易的多。一个战士成为一个神枪手,除了需要大量的子弹以便训练之外,还需要大量的时间。但手榴弹这玩意,就算反应在慢的人,三天时间也足够熟练掌握了。 当然玩太多的花样不可能,可按照要求将手榴弹丢出去还是问题不大。最关键的是这玩意根据地能自己生产,而且产量还不小。虽说因为工艺和装药的原因,根据地自己制造的手榴弹杀伤力很小。 甚至有些手榴弹只能一炸两半,威力极其的有限。与其说杀伤敌人,还不如说把敌军给吓一大跳。但毕竟有相对于其他武器来说,有一个相对可靠一些来源。对于穷极了的土八路来说手榴弹是个宝,这的的确确不是一句虚话。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连环伏击(三) 也正是对于缺乏支援火力,甚至就连子弹都不足的八路军来说,手榴弹有这么多的优点。所以李子元专门下苦工,训练过部队的手榴弹投掷。那怕是只有一个迫击炮连,李子元也不会如此的下苦工训练部队的手榴弹投掷。 一百多枚凌空爆炸,全部都装的制式炸药,威力远胜于根据地自产一炸两半的手榴弹,也起到了李子元战斗前希望他们起到的作用。四散的弹片,对于正在行军之中的日军,杀伤力是足够的。 而五十米的距离将手榴弹丢在敌人的头上,对于专门受过训练的部队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这一百多枚手榴弹,又准又狠的被丢在日军头上,并凌空爆炸产生了大量的弹片。被重点打击的前后两个日军小队,直接被撂倒了一多半的兵力。 此次增援因为急行军,再加上眼下天气正热,日军普遍没有将钢盔扣到脑袋顶上,而是系在背包上。甚至有个别的老兵,压根就没有携带钢盔。反正这玩意防不了枪弹,八路又没有炮,带不带无所谓。 所以这一百多枚手榴弹凌空爆炸,产生的杀伤力对于日军来说是相当致命的。再加上李子元背后下刀子,突然打出的那个长点射,也直接打掉了忙着赶路的日军先头小队三分之一的人数。 剩下的日军数量虽说还不少,但是在李子元不惜弹药的两面夹击,五挺轻机枪交叉火力,以及大量的步枪平射的火力配置之下,也没有能够坚持太长时间。李子元的想法就是训练不够,火力和战术弥补。 尤其是眼下换装了几支晋造冲锋枪的一小队位置,李子元是经过苦心计算的。如果日军卧倒还击,需要寻找掩体的时候,正好背对着一小队所在的位置。就算日军战术素养在好,但也扛不住两面的火力夹击。 虽说拖延的时间,解决战斗的时间比当初李子元预料的多了一些。但毕竟一次性的解决了日军两个小队,外加一个重机枪小组。而伪军则出了被击毙的之外,剩下的在日军全部倒下之后,也干净利落的举起手来。 这一战的好处是,李子元以一百多的人兵力,彻底歼灭了一个携带了一挺九二式重机枪的两个日军小队,而且伤亡小的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这个战果可谓是相当的辉煌。至少对李子元来说,绝对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 但在战果辉煌的同时,后果也是相当严重的。先前伪晋南建国军那个营赠送的几箱子,外加从苟德耀家中起出来的手榴弹,这连续两战只中消耗了一大半。不过李子元也有底气,他在前一战击毁日军的卡车上,缴获的日造手榴弹,也足够弥补这个消耗的了。 除了手榴弹消耗过半之外,还有一挺歪把子机枪,极其娇贵的弹斗被日军手榴弹,给炸坏已经无法使用。歪把子机枪是奇葩的弹斗供弹系统,这个弹斗不仅构造相当的复杂,而且也相当的娇贵。 一旦弹斗被炸坏,也就等于这挺机枪彻底的报废。以李子元所部的能力,根本就无法修复。尽管有些心疼一挺机枪,就这么白白的损失掉。但此战之中缴获的捷克式轻机枪,倒也抚平了李子元心中的郁闷。 但捷克式机枪和晋造冲锋枪,还有快慢机使用的子弹,消耗的数量也相当的大。捷克式机枪消耗的子弹,可以通过收缴伪军身上子弹弥补。但晋造冲锋枪和快慢机的子弹,却是暂时没有地方补充去。 当弹药消耗统计上来后,面对着晋造冲锋枪子弹只剩下三分之一,快慢机子弹平均每支枪只剩下二十发子弹的数量,李子元多少有些头疼。快慢机和晋造冲锋枪都是自己主要的近战火力,剩下这么一点子弹,对自己下一步的行动很不利的。 尽管连续两战从日伪军身上缴获了大量的七九和六五子弹,还有从伪军身上缴获了为数不少的东北制造的拉火手榴弹,但都无法弥补近战火力上的损失。面对着巨大的弹药缺口,李子元多少有些肉疼。 看着蹲了一地的伪军,以及堆在一边的武器,肉疼紧的李子元摇了摇头。命令人将缴获的钢盔,全部下发下去,每人脑袋上都要扣上一顶。自己则站在那里,直接张嘴询问有没有愿意当八路的伪军。 其实李子元并不想询问这件事情,因为前次在平川俘虏的伪警备队,在分区的动员之下,没有一个肯参军。分区也只能进行政治教育后,无奈的将这批俘虏分别释放。除了个别人直接回家之外,大部分的人又都返回了警备队。 也正是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李子元其实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抱太多的希望。但这次却是出乎李子元的意料,李子元这一问居然有十几个伪军站了起来,表示愿意跟着八路干,不愿意在穿这身狗皮。 仔细一问李子元才知道,这十几个愿意参加八路的伪军,都是日军从伪晋南建国军,调拨给警备队两个连中的士兵。此次出来增援,那个王铁石并没有派出自己的嫡系核心兵力,而是派出的是从伪晋南建国军调拨过来的两个连。 王铁石为人狡猾之极,不肯拿自己的嫡系冒险。从晋南建国军调拨过来,被他认为是日本人掺砂子,与警备队一直都格格不入两个中队中的一个,就成了他派出来的替死鬼。想要借着八路军的手,来解决掉这个并不是自己嫡系的中队。 被他派出来的这个,自调入伪警备队之后就始终处在被排斥地位的中队官兵,对于他借刀杀人的想法也心知肚明。所以这次没有用李子元怎么动员,就有十几个受够了窝囊气的官兵表示要参加八路。 有了这十几个老兵参加,李子元自然很高兴。而剩下的俘虏,李子元也很大度的全部释放。当然这些家伙从武器到弹药,包括身上的腰带和子弹带在内的所有装备,李子元是不会放过的。 不过投降的伪军队伍里面,却是缺少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位带队配合日军增援的伪壶北县警备大队的副大队长。这位老兄又一次发挥自己的长处,居然在这枪林弹雨的战场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溜掉了。 就与上次李子元奇袭平川镇挖地三尺,也没有将这位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的老兄,从地底下给挖出来的情况差不多。这一次无论是参战的日伪军,还是设伏的李子元所部,都没有察觉到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从战场上开溜的。 只是对于李子元来说,只要日军没有跑掉就可以。至于那位在跑路方面神通广大的伪警备副大队长,跑掉了就跑掉了。那个家伙又不是王铁石,就算抓住了对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好处,反倒是一个累赘。 眼下知道这一战过后,此地绝对不能再停留,日伪军的合围恐怕说到就到的李子元。以快速的打扫完毕战场,并收缴了伪军的武器之后,带着部队扛着战利品快速的撤退。至于那些投降后不肯反正的伪军,李子元连看都没有看,直接就地释放。 其实李子元并不担心平川的日伪军出来增援,即便是这边打响之后,平川镇那边就好像被捅了屁股一样枪炮连天,激烈的让人以为有八路军主力在攻打平川镇。但这场战斗从开始到彻底的落幕,平川留守的伪军影子都没有见到。 很明显那位王铁石恨识趣,枪炮连天是做给日本人看的。至于出来增援这边,他打死都不敢。他在平川镇就两个中队,现在已经派出来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完全是他嫡系的中队,他还要留着看家护院,那里敢派出来增援这边。 而且被他派出来的那个,早就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中队,被八路军一次性杀光他才高兴。还增援?活见鬼去吧。至于日本人死的多了,固然难以交差。可自己老巢要是在丢了,这里堆积如山的粮食和物资要是在一次被烧毁,日本人一样饶不了自己。 王铁石的为人李子元虽说不太了解,但是有一点他却是可以肯定的。这次增援的日伪军之中,伪军的数量虽说有足足一个中队,可这个家伙却并未出现在队列里面。说明在面对自己这个家伙的对手时,他绝对不放心自己的老窝。 如果平川方向没有响起,这阵子空前激烈的枪炮声,李子元反倒是要担心了。这边打的天崩地裂,平川镇距离这么近,不可能一点不察觉。要是那边一点没有反应,就说明应该是鬼子的援军到了。而眼下平川方向枪声如此的激烈,说明日伪军还没有赶到。 李子元真正担心的是壶北县城的日军,会在短时间之内赶到。平川的日伪军出动,代表着日军方面已经清除的知道那支车队遇袭。自己现在又打垮了日伪军的援军,壶北县城的日军屁股能做主就怪了。 日军的机动能力,可不是伪军可以相比的。最关键的是眼下壶北县城的日军,别管是什么兵种,其战斗力都远不是伪军可以相比的。自己这次能歼灭日军两个小队,主要就是抓住了日军急于增援遇袭车队,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反其道行之,自身的麻痹大意。 在行军的时候没有做好战斗准备,而且自己手中的弹药数量相当的充足。才能有心算无心的,集中兵力、火力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战斗。尽管连续打了两个胜仗,但脑袋很清醒的李子元,还没有狂妄自大到,认为自己的部队在这种平原地形上,与日军拉开架势干,真的能够在短时间之内歼灭日军两个小队。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符合实际的调整 眼下平川方向激烈的枪声,让李子元的心放下了一半。但是壶北县城的日军,会不会也得到了消息而立即出动,却是李子元眼下没有任何把握的。 不过有一点李子元却是清楚的,以日军的横向通讯联络能力,平川镇的日伪军知道了车队遇袭的消息,也就意味着整个壶北县境内所有的日伪军都会知道和掌握。 日军之中可没有那种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做派,那支部队遇袭周边的友邻部队,都会在第一时间增援。李子元可不想在占了便宜之后,被做成夹心馅饼。在这地势平坦的壶北西部平原地带,一旦被日军机械化骑兵部队纠缠上,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他连战场都来不及仔细打扫,在结束战斗之后大致清理一下缴获的武器弹药后,立即带着部队向北撤退。不过李子元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次战斗结束之后,只要有可能他都会搜一下日军军官的背囊。 在打开被郭小山一枪爆头的那个日军大尉的背囊后,李子元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将地图和里面所有记载了文字的纸张,都一扫而光。同时日军尸体上的望远镜和军刀,也是他重点搜索的对象。 按照李子元的估计,这两仗下来自己部队中的所有小队长一级的干部,都可以配备完毕望远镜了。如果自己愿意的话,还可以做到一人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虽说急于撤退的李子元战场打扫的匆忙了一些,但是这连续两战他也是收获颇丰。 损失了一挺歪把子,却缴获了比利时造轻机枪一挺,捷克式轻机枪两挺,歪把子轻机枪三挺,掷弹筒两个。六五子弹缴获了十几箱子,日造手榴弹也搞到了相当数量,七九子弹虽说缴获的不算多但也有几千发。 唯一欠缺的是晋造冲锋枪子弹,以及快慢机使用的子弹没有缴获到。而且日造手榴弹的撞击式引信,不适合新兵使用。尽管这种手榴弹威力大,但是有些不靠谱的引信,这种手榴弹对新兵来说,威胁并不比敌人小到那里去。 只是收获颇丰归颇丰,但形势却是并不太有利。对于李子元来说既然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眼下日军新的增援部队又尚未赶到,此时不溜什么时候溜?不过在撤退的时候李子元没有选择西进,以便重新进入山区修整。而是将撤退的路线,选择了向北撤退。 自己连续打了两战,日伪军肯定以为自己采取的是调虎离山的办法,将目前集中在东部山区的日伪军主力调回后,在寻找战机返回山区修整。日伪军搞不好会在回山的路线上,部署重兵以将自己堵在山外。 那么自己偏偏反其道行之,先向北在折向西面。准备看情况发展后,再选择撤退回山区的时机。大不了就跳到潞东境内去,绕道在返回二区地盘。李子元可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该走的时候他一样会当机立断。有些话说归说,但是真正做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李子元的行动速度很快,在天黑之前便已经彻底的脱离战场。并趁着夜色向北快速的转移了二十多华里之后,又转向西直接奔壶北县城北面的和顺西北方向。从地图上看这一带距离北面的八松岭距离很近,在必要的时候李子元准备进入八松岭活动。 到了和顺周边,李子元没有进村。而是选择了一块枣树林子暂时隐蔽修整。至少让部队休息一下,搞点吃了恢复一下体力。同时李子元也叮嘱刘连明,将缴获的部分无法携带的武器,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先掩埋起来。 每个人肩膀上都扛着几支枪,在加上大量的弹药,这实在影响部队的行进速度,以及让战士的体力消耗过大。除了给刘雁来带走的十多支三八式步枪,以及二十多支南部手枪之外。第二次伏击战,部队缴获了四十多支三八步枪和七十多条晋造三八式,以及七九步枪。 这些武器暂时还没有人使用,带着也过于沉重。特别是缴获的那三箱子九二重机枪子弹,压根就没有任何一种枪械可以使用,成了带着无用弃之可惜的鸡肋。所以李子元还是决定将所有无法携带的武器,统统的用缴获的日军雨衣包好先埋起来。 带着坛坛罐罐的行军作战,不仅会拖累部队行动速度,还会加大对战士的体力消耗。舍得、舍得,只有舍才会有得。有些东西关键的时刻,该埋起来的时候就埋起来。反正只要有机会,还可以再回来起出来使用。 所以抵达临时休息地后,李子元对武器装备进行了一下调整。将多余的,一时无法携带的武器和弹药,全部都掩埋起来。至于这些武器和弹药,还会不会有重见天日,重新返回需要他们的战场,那就看自己今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了。 在调整部队现有武器装备的时候,李子元可谓是煞费苦心。除了原来的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之外,这次缴获的那挺比利时机枪留下。这种机枪性能虽说不如捷克式,但是却是不挑子弹,是个七九子弹就能使用。不像是捷克式,用杂牌子弹一发一发的首先还得合膛。 将其余的两挺缴获的捷克式机枪的枪管,连同撞针和弹匣一并都拆下来,配发给原来的两挺捷克式机枪作为备用零件使用。至于歪把子则因为子弹数量较多留下两挺,剩下的也全部埋起来。 虽说眼下李子元手中的捷克式,完全可以将性能差很多的歪把子都替换下来。但眼下子弹数量较多,而且必要时候可以使用步枪弹的歪把子机枪,弹药数量多就成了一个优点。考虑再三从保证弹药供应的角度,李子元最终还是保留了两挺。 尽管同时保持两种口径的武器,不便于部队后勤补给。但眼下弹药来源,全部依靠缴获的情况之下。保证同一口径的武器,反倒是抵消了所有的优点。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两种口径就两种口径,只要不因为弹药的问题削弱战斗力就可以。 不过为了保证捷克式机枪,有足够的子弹供应,以及考虑到自己面对的可以获取七九子弹来源的两支伪军装备。李子元将部队之中除了一小队的捷克式步枪之外,其余的七九步枪全部更换为汉阳造和巩造四年式步枪,以尽可能的腾出尖弹保证机枪使用。 反正在自己打的都是近距离伏击战的情况之下,这两种步枪使用的圆头子弹射程短、穿透力差的缺点,也就没有什么了。而且因为弹型的原因,杀伤力反倒是要大一些。至于使用尖弹的中正式和巩造九八式步枪,以及其余的捷克式步枪,都被他一并掩埋了起来。 中正式和巩造九八步枪性能的确更好,可在子弹来源有限,要保证挑食的机枪火力尽可能充足的情况之下,这种轻武器使用上的本末倒置反倒成了优点。在现实的逼迫之下,李子元其实也是别无选择。 至于为什么不将所有的机枪都留下,原因更是简单。如果全都留下来,不仅无法保证子弹的供应,而且他一时也找不到那么多的机枪手。留下五挺机枪,对于他这么一支百余人的部队来说,已经足够多了。再多保留几挺,就明显有些贪多嚼不烂了。 与其保证那么多子弹不充足的机枪,还不如节省下来有限的子弹,保证几挺机枪有充足的火力,这在战场上比什么都重要。不过李子元也交待几个干部,一定要新选择出来的机枪手,尽快的熟悉机枪的使用,尤其是那两挺歪把子机枪。 可别像二次伏击战的时候,自己选择的那个临时充当副射手的战士。让他专门压子弹,结果半天都没有将子弹压进去。如果自己身上不是还带了一支快慢机,在近战之中起到一定的弥补作用,差一点就耽误了大事。 除了武器装备上进行了一定的调整之外,日造手榴弹全部配发下去,让部队抓紧时间熟悉。掷弹筒留下两个,由贺会章在选择一个掷弹筒手。晋造冲锋枪留下两支,将剩余的子弹全部集中到一起平均分配使用,其余的也全部和多余的武器一起掩埋起来,那支花机关和剩下的快慢机也都留下。 调整完毕之后,全队共有比利时机枪一挺,歪把子和捷克式轻机枪各两挺。除了机枪之外每个战士配发一百二十发子弹,日制手榴弹和巩造、晋造手榴弹,每个人保证四枚。这次缴获了这么多武器之后,李子元部队总算每支步枪都配发了刺刀。 而贺会章除了掷弹筒之外,李子元还额外给了这个家伙一支驳壳枪和五十发子弹,作为备用武器。十个轻机枪正副射手,每人都配发了一支南部手枪。除了配发下去的弹药之外,李子元还留下了五箱子的备用子弹。 充足的弹药,让李子元很是再有一战的勇气。但是再一想到连续两次伏击战,那些新战士的表现,李子元心里面瞬间又凉了半截。几经考虑他还是决定,在西部地区转战的这段时间之内,像今天这种伏击战不能再打了。 先不说部队眼下训练的水平,远远满足不了战场上的需要。就是以日军的反应速度来看,他们也不会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洛合勘四郎接下来的表现,李子元可以想象的到。没准现在就会像疯狗一样,在到处都寻找自己踪影。 李子元现在就可以预见下一步,自己会遭遇到什么情况。想了想,李子元还是决定尽可能的避战。以剪除日伪设在壶北西部地区的地方政权为主,如果可以还是要寻找战机,看看能不能解决掉伪壶北便衣队。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战地观摩团 在看着地图计划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李子元再三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眼下形势过于恶劣,在周边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下任何的决心都不能草率行事。部队眼下除了弹药充足之外,真正的战斗力还很弱。 即便是加上那十几个反正的伪军,老兵的数量也过少,自己眼下绝对没有与日军硬拼的实力。在需要面临敌军疯狂报复的前提之下,自己每一个决心都有可能会影响到部队的生存,甚至是整个部队的命运。 李子元的手指在地图上不断地游动,脑子里面也在不断的回忆刘雁来介绍的敌情分布。只是一区的区委始终联系不上,自己对敌情的变化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这让李子元在选择行动方向的时候,还是有些头疼。 想了想,李子元把史今找了过来道:“老史,我们现在总这么盲人摸象的行动不行,搞不好就钻进了鬼子的伏击圈。部队现在新兵太多,战斗力还差的太远。一旦在这里遭遇到日伪军大队,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咱们了。这一带是一区的地盘,还是要想办法找到一区区委。” “老史,你有良民证,同时也是老壶北了,对这边的情况也比较熟悉。这样,你出去一趟找找一区的区委。那怕能找到一个村政权,也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这趟出去,部队中的战士随你便挑选,你看中那个就带那个。但是有一条,你得安全的给我回来。” 其实早在李子元单独找自己的时候,史今就猜出来原因了。所以对李子元的这番话,史今也并没有什么意外。略微犹豫了一下后,史今道:“队长,俺自己去谁也不带。如果带人去,反倒是容易暴露。” “一区区委眼下究竟活动在什么地方,俺心中大致有点数。最多比三区的区委难找一点,毕竟俺不是一区出来的干部,对一区区委的活动不是太了解。要是老关在这里就好了,他在县委当过交通员,有他在肯定要比俺强。不过,俺虽说比不上老关,但也不是一点不了解,还是多少有些头绪的。” “只是队长,俺找到人之后回来怎么找你们?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你们在这里休整一夜,明天凌晨就得转移。队长,你在调任壶北之前,一直都是在老根据地活动,可千万不要小看了日伪对这一带的控制。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了,很容易被日伪军给找到的。” 史今的话让李子元点了点头道:“老史,你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了。转移是必须的,但我也正在头疼,下一步向那个方向转移。咱们在壶北至平川的公路上,连续打了两仗。洛合勘四郎估计眼下正在像疯子一样,到处在寻找咱们。” “我估计这次壶北境内的日伪军警宪特,都得倾巢出动。而咱们现在又找不到地方政权,补给是一方面,关键是敌情方面基本上是两眼一抹黑。在找到一区区委之前,向那个方向转移我心里面也没有底。老史,你是老壶北了,给提供一些意见。” 李子元的反问,史今也有些挠头。犹豫了好大一会,史今才道:“队长,不行你们就先暂时撤到潞东境内。等到鬼子这阵子疯狂劲过去了,你们在撤回来。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情,部队的安全第一。” 史今的这个意见,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史,潞东现在恐怕去不了了。小鬼子现在估计已经对壶北与周边各县的交界处,实施了严密的封锁。包括咱们回山的几个通道,估计现在都已经被封锁住。” “潞东的形势虽说比咱们要好,可县城和几个大的集镇、交通要道,也都严密的控制在日伪军手中。洛合勘四郎这次既然已经调动了潞东的部分驻军,那么再多调一部分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潞东基干营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就是想和他们联系都没有办法。” “按照我的判断,周边凡是山区县估计进山的通道鬼子都已经封锁了。咱们现在无论向那个方向转移,只要想进山搞不好都会自投罗网。既然已经到了平原,那么还是尽可能的在这里想想办法。” “我的想法是,我们还是暂时向西。日伪军的搜索行动,应该是以咱们打伏击的地点为中心,向四周进行搜索。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在县城周边找一个隐蔽点。你如果找到区委,就到壶北县城周边,主要是北面一带寻找我们。” “不过壶北县城周边,肯定是日伪重点控制区域。我们只能在哪里等你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如果你没有回来,我们看情况会向西转移。过了约定的时间,你如果找到区委就暂时与他们一起活动。如果找不到区委就自己向东返回老区,或是向南到三区去找刘雁来。” 说到这里,李子元加重了语气道:“老史,你一个人单独活动一定要注意安全。两天的时间如果找不到区委,就去找刘雁来或是回到老区。我给你带上一点钱,实在不行就找一个堡垒户先隐蔽下来。记住,你只有两天的时间,如果找不到就不要再找了。” 看着李子元凝重的脸色,听着李子元的再三交待,史今也很凝重了点了点头,将身上的武器摘下来交给李子元后道:“队长,那我这就出发。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在规定的时间之内找到一区区委的。” “队长,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咱们第一次设伏的时候,伏击的那辆装满军官的卡车,俺觉得很不简单。这次一下子被消灭了那么多的军官,小鬼子不发疯了一样找咱们就怪了。你们在转移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行就沿着漳河的河道走,这样地形上也多少有利一些。” 对于史今的保证,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而是相当固执的道:“老史,别的我不说,还是那句话。两天之内找不到区委,就不要再去找了,马上想办法隐蔽起来。你的安全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有你在,老子就有活地图。没有你,我就等于丢掉了半拉胳膊。” 李子元的话,听完之后史今点了点头。知道情况紧急的他的,没有再说什么,更没有丝毫犹豫地拿起部队用来挑弹药的一根扁担,将从不离身的一把镰刀插到后腰上,装成干农活样子快速的离开了这座枣林。 而看着史今的背影,李子元沉吟了一下后,对着身边的钱德福道:“告诉部队抓紧时间休息,午夜咱们就转移。至于转移到什么地方,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告诉部队不许吸烟、不许打火把。” “在行军的时候我带着一小队在前边开路,你带着剩下的老兵在后边收尾,一定不要出现掉队的情况。这个时候掉队就等于被俘,被俘就等于损失掉。你老钱是老兵出身了,有些东西不用我再多说了。我说了这些,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了。” “另外,在行军的时候,告诉大家做好隐蔽,每个人都要扎一个树枝帽。我估计明早天一亮,鬼子搞不好会派飞机来寻找咱们。所以,我们不能等到明早再走。告诉部队睡几个小时,过了午夜咱们就出发。最关键是行军的时候,一律不许进任何的村庄。” 交待完钱德福去布置后,李子元有些疲惫的靠在一颗枣树上,将身上的那支快慢机拔出来,检验了一下弹匣中的子弹后与枪套连接上。又驳壳枪抽了出来,大致擦了擦重新压上子弹后闭上了眼睛。 哨兵的事情钱德福会搞定的,而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休息一会,那怕是一个小时也好,以保证自己的头脑始终处在清醒的状态。他可不想因为大脑疲劳过度,而产生某些判断上的低级失误。 只是李子元的转移行动速度快,洛合勘四郎抽调兵力回援的速度也不慢。就在李子元进入湖北县城北面的和顺地界后,洛合勘四郎亲自指挥第一批抽调回来的机动部队,已经抵达李子元之前的设伏地点。并与从县城紧急增援的,由鹤田沼楠指挥的部分兵力汇合。 看着一地的阵亡日军尸体以及被烧毁的卡车,洛合勘四郎脸色变的异常铁青。此次被偷袭,损失的兵力相加,几乎达到了三个步兵小队不说。关键是此次师团从各地驻防的部队,抽调出一批前来观摩此次扫荡行动的军官也全部阵亡。 这个战地观摩团,是师团在此次扫荡行动展开后,从驻防各地的部队之中,抽调出来的一批中队长级军官,是在两个参谋的带领之下,专门来检验他此次战术试验的。是为整个师团甚至是整个第一军,下一步对山西境内非治安区进行整肃,做好战术上的准备。 此次自己提出的这个对整个白晋铁路沿线,八路军活动区域治安整肃方案。以保证白晋铁路线安全,避免再次出现上次遭遇到八路严重破坏的事件。师团部非常的重视,还特别上报第一军司令部,将壶北县作为整个山西的试点县。 只要洛合勘四郎能够彻底的消灭壶北境内的土八路,为师团下一步整肃整个晋东南和晋南,做好战术调整上的先手,他洛合勘四郎就是大功一件。但现在这个战地观摩团,二十多名精英军官,却是在自己的辖区,甚至还没有进山之前就遭遇到袭击。 不仅二十多个精英军官全部阵亡,而且还搭上了两个师团部的参谋。这个损失对于洛合勘四郎来说,不仅是相当巨大的。不仅狠狠地抽了他一个大嘴巴,让他之前上报的已经将壶北境内土八路困在山区地带,正在进行最后扫荡的报告,成了彻彻底底的谎言。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鹤田沼楠的惩罚 最关键的是战地观摩团的全部损失,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甚至超过一场大规模会战损失的军官,洛合勘四郎根本就没有办法向师团长交待。此次遇袭全部损失,其代价甚至远远的超过了三个步兵小队。 洛合勘四郎就搞不明白了,此次接待战地观摩团的事情,除了鹤田沼楠和自己之外,整个壶北境内的所有日伪军是没有人知道的。尤其是伪军政人员,包括高级人员在内一个都没有告诉过,其全部的行踪只有自己和鹤田沼楠掌握。 那支土八路战机怎么就把握的这么准确,之前的运输队不打,偏偏打了这支战地观摩团?难道是土八路掌握了这支观摩团的行踪,专门在这里设伏?可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支战地观摩团的行踪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 要说此次战地观摩团遇袭是纯属巧合,洛合勘四郎根本就不信。两个战场他都看过了,敌军对情报把握的非常准。其设伏地点,就在公路边上三十米内的青纱帐里面。要是没有确切的情报,敌军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就在这么近的距离设伏。 这里是壶北县城通往平川的主要公路,不是那种山区的羊肠小道。这么近的距离设伏,就算做的在隐蔽,也不可能避开公路上的人流。对于这条公路上的控制,他洛合勘四郎还是有这个自信的。但究竟是那里出了问题,洛合勘四郎却是打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看着脸色铁青的洛合勘四郎,在他身边的鹤田沼楠拍了拍了他的肩膀道:“洛合君,你也不要瞎猜了。这次战地观摩团的遇袭,只是一个巧合而已。估计那支土八路早就瞄上了你的运输队,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而已。” “这次战地观摩团途径这里,估计被那支土八路当成了给你的补给车队。三十米的距离,对于擅长设伏的土八路来说,并不是真的难以伪装。别忘了,眼下公路两边茂密的庄稼,就算藏了千把号人,你不走到极近的距离都不一定会发现。” “而那支土八路的带头人,胆子远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按照我们与他们的几次接触,说实在的三十米的设伏距离,我倒是并不意外。唯一让我感觉到意外的是,他们从那里搞来这么充足的子弹?” “就算其两次偷袭平川镇成功,按照我估算的被其缴获弹药数量,他们也绝对不会有如此充足的弹药。洛合君,你看看两次设伏的战场,这一地的子弹壳。按照我对八路的了解,甚至他们一个团都不见得有如此多的弹药储备。” “这里不仅有大量的帝国制式轻武器的子弹壳,还有超过前次平川镇遇袭之前,你给警备队配发的七九子弹数量。哦,还有大量的晋造冲锋枪子弹壳,以及他们称之为快慢机的C九六式自动手枪子弹壳。洛合君,这是一个很不正常的现象。” “你的补给卡车上运输的弹药,应该还是以帝国陆军的制式轻武器弹药为主。我想没有这么多的七九子弹,更没有这么多的支那军队使用的手榴弹。你老兄对那些晋南建国军和警备队,没有那么的大方。” “第一次伏击战出现大量的七九子弹壳,我可以表示理解,也许他们之前打平川镇时候,缴获的弹药还有一定储备。但是第二次伏击战,在第一次伏击战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七九子弹之后,他们依旧使用了大量的七九子弹,这就很令人深思和费解了。” “别说他们了,就是他们有着正规补给,甚至重点补充的支那政府所谓的中央军。现在也没有任何一支规模相等部队,会配备如此多的弹药。更别提他们这些穷的,都快要掉渣的土八路了。” “那么他们这么多的七九子弹,究竟是从那里来的?特别是这么多数量的七九尖弹,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搞到的?这支队伍的战术已经如此的狡猾了,如果再有充足的弹药补给,那么洛合君,你就不是心腹之患那么容易解决了。” “洛合君,我认为现在你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在这里凭空猜测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抓住这股土八路,并查清楚他们的弹药来源,给师团长一个交待。” “洛合君,我早就和你说过,这支土八路不可小。现在来看,这个家伙不仅是不能轻视,甚至可以说不是一般的难缠。他不仅敢在距离驻扎了重兵的县城,以及平川如此近的地点,敢于伏击你的车队。” “居然在得手之后,还敢大胆包天的原地不动,就地组织第二次的伏击战。这次在战术上,你老兄在部署上的确是有些失误,有些过于看重平川镇的得失了,将平川镇的驻军栓的太死了。” “其实平川镇的得失,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即便他们复制之前的战例,打下了平川镇,对我们的影响也不能说很大。就凭他的百十号人,能在你的重兵合围之下,守住平川镇断掉你的后路?” “与其漫无目标的这么搜索,还不如摆一个空城计引诱他们上钩,岂不是要好于你在山区这么来回的搜索?别忘了我们在山区无论安插了多少的眼线,可在这一片的土地上,我们终究还是外人。” “这是你战术部署上的失误,你在这方面埋怨不了别人。但是那个家伙如此的胆大,也是我们之前没有预想到的。老兄,支那有个典故叫做请君入翁,或是说瓮中捉鳖,我感觉用到这股狡猾的土八路身上,未尝不是一个好的战术。” “此次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帝国军队连续遇袭足以说明这个家伙,不仅心细而且胆子极大。对我们的作战特点,也摸的相当透彻。敢于反其道行之,设置连环伏击战。抓住我们急于救援的心态,一举扩大了自己的战果。” “这样的一个对手,无疑是难以对付的。洛合兄,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恭喜你,终于遇到了一个与你棋逢对手的强敌。不过有一点我却是清除的知道,如果不能尽快的将其消灭,这个家伙搞不好会把你送上军事法庭。” “最关键的是一旦这股土八路在壶西的平原地区站住脚,那么对师团粮食征集将会产生严重的影响。别忘了你所在这个壶北县西部平原地带,是整个上党盆地最重要的粮食产区之一。你想一想这里如果变成非治安区,那么可能会带来的影响和后果。” 说到这里,鹤田沼楠看了看听完自己这番话后,若有所思的洛合勘四郎,继续道:“为今之计,你要做的两点。一个是堵住其撤回山区的路线,既然他们已经跳出山区,那么就绝对不能在放虎归山。” “另外一个就是利用壶北县城眼下驻军的配合,就是将壶北县西部地带翻一个底朝天,也要找到这股胆大包天的土八路,并将其彻底的消灭干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们解决在壶西平原地带。也许这是你最后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鹤田沼楠这番话说完之后,没有在和听完他这番话之后,脸色更加凝重的洛合勘四郎再说什么。其实眼下的鹤田沼楠也是窝着一肚子的火,自己的全盘计划居然第一脚就没有踢出去。派出去配合洛合勘四郎行动的便衣队,一去再无任何的踪影。 等到他们电台好不容易开机,可接到的电报却明确的告诉自己,那支便衣队已经出了问题。自己虽说就势给他们设置了一个圈套,结果他们非但没有上当,还反过来狠狠的咬了洛合勘四郎一口,这无疑让鹤田沼楠相当的难堪。 而且如果真正从根子上追查,洛合勘四郎眼下的状态,他鹤田沼楠要付一多半的责任。但这个时候鹤田沼楠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可洛合勘四郎的困境他也不能不伸手。更为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一肚子的火气得找一个地方发泄出去,同时自己也一样得给师团长一个交待。 想到这里,鹤田沼楠转过身用极其冰冷的眼光,看着站在一边面色惊恐的那些被李子元释放的伪军。对着王铁石道:“王桑,这次帝国军队连续受到伏击,损失了这么多的士兵,而你的部下却并未损失多少。” “这说明你的部下在此次作战之中,根本就没有卖力,是在耍滑头以保存自己的性命,或是他们本身就私通八路。对于这一点,我和洛合君都很不满意。对于你们的警备队来说,也是一个严重的耻辱。” “你的警备队士兵这些行为,严重的侮辱了他们身为军人的荣誉。为了避免类似事情在一次发生,给你的这些部下一些警告。让他们以后在作战之中,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不要有任何的耍滑头以保存自己实力的想法,我决定对这些逃兵给予最严厉的制裁。” 鹤田沼楠挥了挥手,他身后的日军士兵接受到他的示意后,如狼似虎的将李子元放掉的那些伪军捆了起来。等到那些伪军士兵被捆起来后,鹤田沼楠没有去看王铁石听完他那番话后难看的脸色,直接向身边的一个日军军官道:“统统死啦、死啦的。” 接到鹤田沼楠的示意,那些日军士兵没有丝毫怀疑的,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将刺刀恶狠狠的捅向被捆起来的伪军胸膛。除了那个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副大队长之外,其余的参战被俘后被释放的伪军,全部当着伪壶北县警备队、伪壶北县便衣队,以及配合作战的所有伪军的面,被日军活活的挑死。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恶劣的形势 处理完毕那些被俘的伪军士兵之后,鹤田沼楠走到大汗淋漓的王铁石面前道:“王桑,这次皇军可以原谅你。但是如果你的部下,再有一次像是今天一样,因为畏战导致帝国士兵大量伤亡,下次就轮到你自己。” 在郑重的用事实警告了一番王铁石后,谁也没有看到鹤田沼楠什么时候拔出自己的军刀。只见他手中的军刀举起后狠狠的向下一劈,直接那个带头逃命的副大队长,整个半拉身子都被砍了下来。 这个倒霉的家伙连续躲过了李子元两次的子弹,但这一次他的好运却是终于到头了。被一刀劈成两截的伪警备队副大队长,带着不甘和哀求的眼神。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出卖祖宗背叛国家的行为买了单,倒在了自己主子的刀下。 而那边一刀活劈了那个倒霉蛋后,掏出手绢擦干净军刀上的血。鹤田沼楠冷冷的又看了看面前的其他伪军军官道:“你们支那有句俗话叫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们领着帝国的军饷,却首鼠两端不想为帝国卖命。这种行为是极为可耻的,也是帝国绝对不能接受的。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人再有下一次,这些警备队的士兵就是你们的榜样。” 说完这番话之后,鹤田沼楠将那张沾满了鲜血的手绢丢在王铁石身上。没有搭理在场被吓的目瞪口呆的一众伪军官兵,拍了拍洛合勘四郎的肩膀,转过身直接上车离开。 此刻浑身上下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的王铁石,却是心有余悸的看着一地的尸体。这个从伪晋南建国军调拨过来的中队,说实在的的确不是他的嫡系。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他除之而快的。 所以这次自己才明知道有危险,还将他们给派了出来,就是想要借着八路的手借刀杀人。或是被打残之后,自己可以彻底的吞并。但关键是虽然死是必须的,但问题是死在谁的手中。 被八路打残那是最好的结果,不仅自己除去了一块心腹大患,还可以挑拨晋南建国军那帮家伙与八路之间的关系。让那帮家伙与八路结成死敌自相残杀,以便自己可以在其中渔翁得利。 现在这个中队被日本人给挑了,估计那帮人不敢恨日本人,但却是会更加的恨自己。虽说以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来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可问题是那帮家伙手黑着那,被他们整天惦记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最关键的这次遇袭责任并不在他们身上,却是就此被当成了替罪羊,用刺刀全部活活给挑了,这无疑让王铁石不禁有股子兔死狐悲的感觉。同时鹤田沼楠临走时候,看向自己那股凌厉的眼光,也让他感觉到芒刺在背。 鹤田沼楠在处置完伪军后,轻巧的离开了遇袭现场。而那边的洛合勘四郎,则没有心思去管王铁石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立即对周边采取了地毯式的搜索。并命令各部日伪军,立即对整个壶北西面平原地带,实施一次彻底的扫荡。 命令尚未出山的部队,立即以一部兵力配合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对所有的进山道路进行严密的封锁。并发加急电报给潞东以及壶关驻军,命令他们立即封锁两县与壶北的交界处,防止那支土八路流窜出壶北。同时电告师团部,请求派出航空兵支援。 暴怒的洛合勘四郎已经下定决心,不找出这股胆大包天的土八路绝对不收兵。至于他们的那个队长,洛合勘四郎打算要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做成标本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用他对自己部下下达的命令来说,抓住这支土八路,活的抓不住、死的也行。 洛合勘四郎张开了一张大网,叩向了此刻已经抵达和顺休息的李子元所部。而对他后续反应已经做出判断的李子元,自然也不会老实的束手待毙。午夜时分,李子元准时的带着部队,向壶北县城方向插了过去。 而此刻原本相对平静的壶北西部平原地带,已经是风声鹤唳。公路上到处都是日军由骑兵和卡车组成的快速部队,大队的步兵也开始过筛子一样,以壶北县城为核心对壶北西部地带,进行了规模空前的扫荡。 每一个村庄、每一块庄稼地,都被日伪军过了一遍筛子。同时日伪各个系统的特务,也是倾巢出动,发动一切的情报收集能力,到处寻找着将壶北县内日伪军的天,都捅了一个大窟窿的李子元所部。 白天飞机整天在天上盘旋,注视着地面上的一举一动。而夜间被赶出家门的老百姓,则举着火把和灯笼,在所有的道路上每隔五十米就点燃一堆篝火。在日伪军的监视之下,被迫配合日伪军对各条道路实施控制。 日伪军严密的扫荡和清剿,给李子元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村庄无法进入,补给也快消耗干净。形势的极度恶劣,使得选择了灯下黑的思路,就隐蔽在壶北县城以北一处小村庄东面,一块林地内的李子元并未能等到史今的返回。 两天之后,有限的补给已经耗尽的李子元,只能带队向北寻找突围的缺口。但行动了不过十余里,在前边的一小队发回日伪军已经堵住了李子元所部,从现有驻地向八松岭突围路线的报告。 几步赶到一小队发现敌军的位置,举起望远镜向北观察的时候,李子元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下从自己所在的位置,向北进入八松岭的路线,被堵了一个严严实实。日军至少在一个加强小队,伪军的数量更多。 同时还有大量被驱赶出来,被迫配合日伪军封锁的所谓伪自卫团等一些徒手武装。道路上每隔三十米就是一个火堆,周围不仅有老百姓被迫隔着十五分钟便敲锣报信,还有大量日伪军组成的巡逻队。同时在不远处的公路上,不时有汽车的灯光划过。 而自己要进入的八松岭,则距离这道封锁线还有十余里的距离。也就是说自己想要进入八松岭,不通过这道封锁线根本就没有可能。但是要通过这条封锁线,这枪声一响周边的日伪军,会立即赶到增援。 十余里的距离,自己就算冲过去也很难摆脱日伪军快速部队的追击。如果单纯眼前封锁线的这些日伪军,就算背后还有隐蔽的火力点,但李子元也并不担心。可这边枪声一响,周边的伪军一旦快速追击过来,这后果就相当严重了。 至少在进入八松岭之前,自己这些单纯的,还带着几个伤员的步兵,无论怎么看都是处于下风。一旦被日伪军的追兵追上,在这种平原地形上,那已经不再是作战而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屠杀了。 连续的挫折,让李子元的表情异常严肃。看着李子元严峻的表情,边上的刘连明摇了摇头道:“队长,如果没有周围的日军快速部队就好了。这十几里的路又是平原地形,给咱们半个小时就冲到八松岭了。” 刘连明的话,让李子元有些不满的道:“你不废话吗?要是没有周围的日军快速部队,就是这么日伪军还能缠的住咱们?解决他们是困难了一些,可冲过去却没有任何的问题。奶奶的,今年的气候真他妈的怪,自开春以来雨水一直偏小。” “要是这个时候有场大雨就好了,到时候日伪军肯定要找一个地方避雨,火堆也都会被浇灭。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利用雨水的掩护,冲过这条封锁线。只要进了八松岭,咱们就海阔天空了。” 看着被严密封锁的通往八松岭的道路,又看了在这个几乎没有任何污染时代,异常纯净天空满天的星斗,李子元摇了摇头。自己又不是龙王,那里能说下雨就下雨。自己要是有那么的神通广大,早就一挥手直接将部队带回东面的山区了。 尽管对于怎么通过封锁线,李子元眼下异常的头疼。但是有一点李子元却很清楚,自己不能在原地在继续隐蔽下去了。就算鬼子不持续扫荡,但补给无着落的部队,饿也要饿垮了。灯下黑首要的一点就不能暴露,要不然在黑的天也遮挡不住自己。 但以日伪军对壶北县城周边控制之严密,自己进任何村子筹集给养都很容易被发现。自己能隐蔽在壶北县城,就是借着日伪军此次倾巢出动,到处寻找自己造成的壶北县城兵力空虚,而无力估计壶北县城周边这个日军最核心的据点。 同时日军恐怕认为这里是自己统治的核心,军警宪特密布、戒备异常森严,自己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就躲在县城日军的眼皮子底下。而没有对县城周围方圆十公里以内,进行大规模的清剿有关系。 但一旦自己暴露以日伪军,主要是日军的反应速度,恐怕会在第一时间把自己合围起来。苟德耀的供词说实在的,让李子元很是有些心惊胆寒的感觉。在三区所辖的山区尚且如此,更何况这壶北县城周围? 也许你买粮食的那一家人,就是被日伪军安插的特务或是眼线。眼下部队的战斗力,让李子元实在不敢冒这个风险。在平川与壶北县城之间的那条公路上,自己是利用鬼子的心态,集中了大量的火力才打了两个胜仗。 可要说与日军硬碰硬,李子元知道自己的部队,眼下还远不是对手。新兵和老兵之间的差别,就显露在真实的战斗力上。尤其是自己眼下的部队,主力是一批只受过一个多月的训练的半新兵。 至于剩下的三十多除了投掷手榴弹之外,以及利用这两天的时间突击训练,只是刚学会开枪要拉枪栓、怎么向枪膛内压子弹、扣扳机,还没有经过真正射击训练的全新新兵。真的打起来自己不乱套,李子元就谢天谢地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办法总比问题多 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只要那身军装没有经过战火的洗礼。就算当十年的兵也是新兵的道理,李子元是明白的。但接受战火的考验,没有这么考验的。让一群几乎可以说没有接受过任何战术训练的新兵去上战场,这种事情李子元是不会做的。 自己部队眼下对一支连级规模的部队来说,装备的确称的上精良。弹药也的确称的上充足,甚至可以说是李子元自参加红军这么多年以来,弹药最充足也是武器最精良的时间。眼下他手中的机枪,比自己在主力部队的时候,一个营的机枪数量才少了三分之一。 可部队的真正战斗力,不是看武器装备和弹药,而看的是训练是否充分,这才是真正战斗力所在。眼下部队真正的战斗力,说实在的就是那几十个老兵,外加刚加入自己部队的那十几个,忠诚度还很值得怀疑的前伪军。 在这种情况之下,部队真正的战斗力可想而知。李子元甚至认为自己眼下的兵力,虽说看起来不少,但是战斗力上最多只比得上自己老部队时候一个排。自己苦心积攒了几个月,搞了半天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 如果按照新兵中老兵的数量比,眼下甚至还不如自己刚接手这个游击队的时候。新兵的数量太,战斗力下滑的太厉害。这个时候与日军硬碰硬,等待自己的结果是什么,李子元考虑都不用考虑。 可眼下的态势,又让李子元有些一筹莫展。就算他的主意再多,可巧妇还有难为无米之炊的时候。眼下部队的战斗力,与日军硬碰硬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李子元甚至估计那三十个新兵,一个强行军就得掉队一多半。 就算突破这道封锁线,但也很难抢在日伪军机动部队增援,抵达来之前冲进八松岭内。所需的行军速度,新兵根本就不可能跟的上。除非自己直接打算不要那些新兵了,否则只能另外想办法。这种丢掉新兵的做法,李子元根本就不会去考虑。 可要是不撤进八松岭,一旦日军在其他方向扑空,肯定会转过身来再过一遍筛子。而且部队长期隐蔽在这里,安全性是相当差的。灯下面,也不会一直都是黑的。越尽快的撤离,部队才能越安全。而且眼下补给即将耗尽,自己就算想在这里长待也不可能。 就在李子元面对着困局一筹莫展的时候,刘连明突然道:“队长,要不在坚持两天。看看这两天老天爷能不能帮忙,给下一场大雨。反正日本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咱们就躲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你不是总说灯下黑、灯下黑的吗?” 刘连明的话,李子元 摇了摇头道:“继续隐蔽在这里,别的问题其实倒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但有两点却难以处理,一个是这里紧邻壶北县城,回旋余地太窄了。一旦被日伪军合围,咱们很难冲出去。” “另外一点就是这里是整个日伪军统治壶北的核心地带,到处都是便衣密布,咱们筹集粮食很容易被发现。但要是不筹集粮食,明天晚上咱们就得集体挨饿。兄弟,指望老天爷开恩这不是不可以,可凡事还是要主要依靠自己。” “你等着下雨,鬼知道这雨是一天还是两天才能下来?如果一个月不下雨,咱们就这里等一个月?老弟,形势恶劣,要求我们这些当干部的越要稳住的同时,也越要发挥自己的脑袋,这样才能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 说完后,李子元略微沉思了一下之后道:“老刘,这里距离八松岭的外围丘陵地带,还有十多里。怎么样才能想办法,能够抢在日军快速部队抵达之前,通过眼前这道封锁线,冲到八松岭那边,咱们得好好的琢磨一下。像你说的,那样死守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刘连明想了想道:“队长,要不咱们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俺带着一小队,从这里发动攻击,将周边的日伪军视线都吸引过来。你们将突破口从这里向西重新选择,俺这边的枪声一响,你们就立即撕开口子突围。” 刘连明说完,李子元瞪了他一眼道:“你的一小队是老子手中的一把尖刀,老子还不想这么早就丢掉自己最趁手的武器。再说你就算给老子撕开一个口子,可那些新兵怎么办,难道都丢掉不要了吗?” “以这些新兵的急行军能力,你说能抢在日伪军增援部队抵达之前,冲过这十多里的平原地带,冲进八松岭吗?倒是面临日伪军合围,反倒是分散了自己的力量不说,老子还搭进去了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尖刀,老子可没有那么的傻。” 李子元的回答,刘连明有些急道:“那队长你说咋办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你是队长,你总得拿一个主意吧。与在这么困守下去,活活的饿死在这里,还不如与鬼子决一死战。” “大不了拼光了就拼光了,反正是死在抗日的疆场上。早在当兵的那一天,俺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咱们上对得起国家、民族、党,下对得起抚育咱们的太行山父老乡亲,没有给咱们八路军摸黑。” 刘连明的话,让李子元很是恼火道:“你他妈的这是给老子放屁。要是所有的抗日的人,都像你这么动不动就拼光拉到,那么咱们都死绝了,谁还来扛枪抗战?谁来保卫这太行山的父老乡亲?难道你就想将他们,交给那些禽兽不如的日军?” “刘连明,老子今天告诉你,对于咱们这些军人来说,死在战场上的确问心无愧。但是我们不能轻易地去死,咱们要活着去与鬼子去战斗。记住了,咱们这些军人是这个国家和这个民族,唯一的血肉屏障。” “如果咱们都拼光了,才是日本人最希望看到的,只有活着才能去战斗。战场上战死,是咱们军人的宿命。但是咱们不能轻易谈死,更不能为了死而去死。而且你是干部,你的心态会影响到你部下战士的心态和士气。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我想咱们只要仔细去想,总会有办法的。”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刘连明不做声了。只是两个人静静的趴在那里,一边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着敌情,看着望远镜内的敌情变化,但心中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李子元曾经想过化妆突围,只是眼下缺乏日伪军军装不说,敌人的口令也是一个拦路虎。 最关键的是,部队里面没有一个人懂得日语。估计搞不好,在接近封锁线的时候,就会被日伪军识破。鬼子不是白痴,从封锁线上的日伪军动作来看,其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这种情况之下,浑水摸鱼无疑是困难的。 就在李子元一筹莫展的时候,边上的郭小山爬到他的身后道:“队长,俺有一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你看咱们就守在浊漳河的边上,咱们是不是可以下水,沿着河道向上走?小鬼子在厉害,他总不能在浊漳河里面也设置封锁线吧。” “鬼子没有办法在河道里面设封锁线,这两岸又有河堤又可以遮挡鬼子的视线。只要咱们下水朔流而上,肯定避开鬼子的眼线。甚至咱们都不用下水,沿着河岸浅水地方走,俺想就应该能过去。” “其实,咱们也不用在水中走多远,只要能越过封锁线上岸就可以了。虽说在水中行动危险了一些,可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要强的多。只不过咱们部队中的人,大部分都来自山区,就是不知道这会水的有多少。” 郭小山的这个主意,让李子元和刘连明眼睛不由的都一亮。尤其是李子元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愚蠢,就守在河套边上,怎么就没有想到利用水路脱困?史今临走的时候,还提醒自己最好利用浊漳河的走向活动,以避开日伪军的封锁,自己怎么就给丢到脑袋后边去了? 想通了的李子元,习惯性的狠狠揉了揉郭小山的脑袋,笑的就像一个猥琐怪蜀黍一样道:“你小子可是立了一大功,帮老子解决了一个最大的难题。奶奶的,老子怎么将老史临走时候的话,给丢到了后脑勺?等突出去,老子肯定好好的奖励你小子一番。朔流而上,这个词我喜欢。” 脑袋又一次被李子元的那支怪手揉成了鸟窝的郭小山,却是有些不满的道:“队长,你能不能不高兴也揉俺的头发,不高兴也揉俺的头发?俺也不用你给啥奖励,以后你少把俺的头发搞得乱七八糟的就成。” 对于郭小山还有些孩子气的抗议,压根就没有理会的李子元,转过头对刘连明道:“老刘咱们走,不和这帮小鬼子玩了。等咱们突出去之后,在去想起怎么对付他们。要是再给我三个月,不哪怕是两个月的时间,老子也用不到如此的头疼。” 只是相对于总算想到了办法的李子元,刘连明却是有些愁眉苦脸的道:“队长,小山子的这个主意是好,可咱们都不会水啊。尤其是俺,下水沉的比石头还快。这浊漳河虽说不算啥大河,可眼下又正值汛期,水量还是不小的。” “而且估计不单单是俺,就是咱们队伍上,能有三成的人会水你就得偷着乐。咱们大部分的人都是山区长大的孩子,这晋东南的山区没有啥大河,也就是一些山间的小溪啥的。在这么一个环境之下,能有几个人会水的。” “都不会水、又没有船只,咱们咋沿河而上?在战场上被打死,是咱们军人的使命。可要是在这浊漳河里面被淹死,那队长俺可不情愿。要是让俺选择,俺宁愿选择和鬼子拼一把。至少拼一个够本,拼两个咱还赚一个。”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突围(一) 对于刘连明的叫苦,李子元手一挥道:“怕个鸟,咱们这么多的大活人,还能尿给憋死?大家凑到一起想办法,总能找出来下水的办法。你一个大老爷们,别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上。咱们回去开一个诸葛亮会,总能找出解决问题办法的。” 只是当带着刘连明和郭小山返回临时驻地的李子元,在经过调查之后失望的发现,全队上下包括自己在内,会水的居然还不到十个人。剩下的人一问,基本上都是摇头大老爷。甚至有个别参军前住的比较偏僻的战士,居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河。 虽说浊漳河的水量远逊于长江、黄河,甚至与长江一些支流的支流相比,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小河沟。但是对于这些大部分自幼生长在山区的战士来说,已经是了不起的大河了。就连那些河北籍的战士,因为大部分都是冀西人,也很少见到过这么大的河。 尽管浊漳河在与清漳河汇合之后,最终会在河北大地上注入卫河,并跟随卫河一同注入南运河。可这条在中国所有名川大河之中,只是一条很不起眼河流的浊漳河,已经是整个水资源并不丰富的上党盆地最大的河流了。 而天知道,这条浊漳河与李子元这一世家乡的那些长江支流相比,也最多就算是一条小溪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李子元也别说别人了,因为他自己也不会水。前世他的父母你玩啥都行,就是不许下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句话,被他父母奉为至理名言。 至于这一世,前世养成的习惯,让李子元已经习惯了远离河水。再加上尽管饱受排挤,但他的那位大妈也不止一次的提醒他,要注意他们家的家风。不要像那些下等人家的孩子一样,漫山遍野到处跑的撒野。 尽管李子元不知道那个乌烟瘴气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亲情的家,还有什么家风可以注意的。但人家当家大奶奶既然已经话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他,也只能老实的听吩咐。要不然挨上一顿板子是小事,关键问题是真被禁足了那就糟糕了。 所以,李子元也不会水。说实在的,当初史今提议的让他尽量以浊漳河左右,为转战区域的建议。之所以被李子元给忽视了,其实主要的原因之一,也是他自己本身同样打怵下水,对可以淹死人的这条河流,一样的心存畏惧。 也就是说刘连明的那些毛病,其实在李子元自己内心也一样的存在。甚至畏惧感,并不刘连明小的太多。只不过对于这条河流的排斥,他很聪明的压制在内心,没有表露出来而已。前一世父母口中的那句淹死会水的话,始终在他耳边萦绕着。 尽管他也知道,这句话的真正意思,至少不是听起来那么的简单。出身在水资源丰富,密布大川大江四川的李子元尚且如此,更别提那些世代生活在太行山区,甚至很多人在参军之前,都没有走出过太行山的战士们来说,这条水量并不大的浊漳河,已经是他们见过的最大河流了。 其实北方人除了在大河边生活的人之外,大部分人尤其是山区的人会游泳的并不多。特别是对于有些地方连生活和农业用水,都无法保证的晋东南太行山区来说,会水的更是寥寥无几。 绝大部分干部和战士,包括他自己在内都不会水、眼下又没有地方去找船,甚至就守在树林之中,虽说原材料不缺,但手中却连造筏子的工具都没有。李子元面前好不容易打开的天窗,似乎正在慢慢的关闭。 但李子元是什么人,天生的性格决定了他虽说不是那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但绝对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既然眼下已经找到了一条可以通往外界,还可以保证他部队不伤元气的通道,他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看着面前的水量并不算大,水深也绝对不算深,但是淹死人却绝对没有问题的浊漳河,李子元陷入了沉思。沉默良久,李子元对站在他的身边,被他找来开诸葛亮会的干部和老兵们道:“大家都谈谈吧,咱们怎么样才能在大部分都不会水的情况之下,利用这条日军尚未完成封锁的最后一条通道突围。”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几个干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都没有答话。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会水的,本身对着这条河就有些畏惧。李子元眼下要利用这条河突围,他们那里能有什么办法? 而贺会章到底是老兵出身,经历和见识比其他没有走出过太行山的干部要多一些。看了看面前的河流,又看了看李子元有些低沉的脸色,犹豫了一下之后道:“咱们要是有足够的行军锅就好了,将行军锅几个绑在一起,上面在放上一张门板,就可以制作成一条最简易的渡船。可很不幸的,咱们就一口行军锅,就连做一条筏子都不够。” “要是用其他的东西扎筏子,咱们手头就连砍树的工具都没有。队长,俺倒是有一个主意,不过就是困难太多。俺看与其扎筏子暴露咱们或是浪费时间,还不如顺着河道向上摸。只要不往水深没顶的地方走,俺想应该没有啥大问题。” “再说,咱们不是还有几个人会水吗?可以让他们在前边打前站,一小队在岸边跟随保护。这样咱们不是比全部下水都在水里面,一旦遭遇到鬼子伏击,全无还手之力要好的多?咱们不下那种可以淹死人的深度,就找那种水淹到胸口的地方行动。” “俺想,这浊漳河内不会都是那种淹死人的深度吧。到胸口的深度,虽说小半拉身子都露在河面上,可不是比乘船目标要小的多?队长,任何一支队伍,都不可能每一个人会水。而所有的部队,也不渡过每一条河的时候,都需要制作浮桥和木筏。” “这浊漳河水量虽说不小,可水势也不湍急,甚至可以说想当的平稳。只要咱们小心一些,应该可以避开小鬼子眼线的。队长,咱们没有重装备,眼下时间也相当的紧迫。俺认为咱们真的没有必要,非得下水游泳或是造船。” “只要打前站的兄弟们,小心一些就可以了。或是用绑腿连成一条长绳,由水性好的兄弟带着大家扶着绳子行动。这岸边还有芦苇保护咱们,俺认为没有必要非得一根筋。其实老史当初让咱们沿着河道转战的意见,俺估计也就是这个意思。” 贺会章的话,让所有都不希望下水的干部猛点头。贺会章的这个主意,他符合他们的心思了。在这些地道的旱鸭子看来,只要不让他们下水,别说在齐腰深的地方行动,就是与鬼子拼刺刀,也比让他们下河强的多。 见到所有的干部都点头,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李子元,最终也选择了点头。不过李子元并未草率行事,而是让几名熟悉水性战士,先下水摸摸整个河道里面的情况。水到底有多深,在什么位置行动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开岸上人的眼光? 最关键的是摸摸河底,是砂质的还是泥质的。那里有漩涡、那里有深坑,那里有礁石和某些不安全的因素。不想无谓的牺牲任何一名战士,包括那些还没有受过训练新兵的李子元。直到已经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将这些东西都摸清楚后才下决心行动。 而到了这个时候,天公也相当的作美。上半夜一轮明晃晃,将大地照射的一片雪白的月亮,到了这个时候不知道被那边飘来的一片云彩,给遮挡的严严实实。在一定程度上也给李子元的突围行动,带来了一定的便利。 在几名熟悉水性的战士,大致摸清楚河道的深度后。李子元脱光了衣服,将身上的衣服用腰带捆成一捆,用一根木棍挑着的同时,一支手将快慢机压满子弹后,费力的尽可能的平端着带头下了水,一直走到了没腰深的位置才站住。、 指挥所有的干部和战士,将衣服全部脱下后用腰带捆好绑在枪上后全部都下水。至于死活不脱衣服,并在其他战士脱衣服的时候闭上眼睛的郭小山,李子元在劝说甚至是下命令都无效的情况之下,也就随着他去了。 不脱衣服,等上了岸之后遭罪的是他自己。李子元就搞不明白了,郭小山一个小伙子,怎么像是一个大姑娘一样。大家都是老爷们,身上该有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多什么,谁也不比谁少什么,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个小家伙不仅自己死活不肯脱衣服,还在别的战士脱衣服的时候,用手死死的捂住眼睛,怎么搞的像是一个女人家家一样。不过对于郭小山有些不寻常的举动,时间紧迫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时间去浪费的李子元,并未过多的考虑也就随了去了。 李子元以会水的几名战士为先导,沿着河道小心翼翼的向北面摸过去。当行进到了日伪军封锁线段河道的时候,李子元将部队分成了六拨,每一拨都由一个老兵带队,一拨、一拨的小心翼翼的在河堤外日伪军眼皮子底下,小心翼翼的越过日伪军的封锁线。 每一拨人过去的时候,其余的人全部做好战斗准备。过去的战士不准停留,立即向上游继续行动。没过去的战士,谁也不许发出任何的声响。就是水面下面有东西咬住了自己最关键的部位,也不许发出任何的声响。 尽管李子元也清楚自己在河水里面,一旦真的暴露几乎无任何的还手之力。但李子元还是做好战斗准备,这个功夫如果真的暴露了,那么就得像刘连明说的那样,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还赚一个。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突围(二) 李子元的谨慎小心,让就在河堤外担负封锁任务的日伪军,甚至被逼着上公路担任人肉搜索的老百姓,都没有人察觉到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苦心寻找的目标正在溜出他们所谓的封锁线。 日伪军是认为没有人能够利用还是比较深的河道突围,在部署上留下了一定的空白。毕竟这个时候的河流,还不像几十年后修满了大大小小的水库。有些河流上游水量比较大,到了下游基本上就是干涸一片了 。这个年代还是比较深,很难涉渡的这条浊漳河,日伪军并未太过注意。而且敌军想要上行,也几乎没有太多的可能,毕竟在岸边行动,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在河道中行进,水深又不允许。 虽说担负封锁任务的日伪军,最多也就是偶尔过来扫一眼。甚至到了李子元突围时候的下半夜,就连扫一眼的兴趣都已经没有了。在他们看来,那些家伙除非能征集到足够的船只,否则根本就无法利用这条河道逃出升天。 而整个浊漳河上的船只,早就在日军扫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被日伪军牢牢控制住。除非天上掉下来船只,否则那支土八路根本就不可能利用这条河突围。而岸边尽管不多,但多多少少也有一些的芦苇丛,也给李子元的部队突围提供了一些掩护。 而那些被逼着前来参加封锁的老百姓,除了不愿意为日伪军效力,本身只是在磨洋工、糊弄之外,则根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河边。因为即便是眼下是盛夏,但是夜晚的河边也是让人待着很不舒服的。也许是有人发现河道中的异常,但却并没有人去为日本人通风报信。 李子元冒了一把一旦被日伪军发现,自己可能会全无还手之力的险。同时在河道中行进,在有着机会的突围的同时,风险也是相当大的。一旦一个人滑到,掀起的巨大水声,就有可能惊动日伪军。 而且一旦那个战士立足不稳,也很有可能会滑到深水区。在日伪军的眼皮子底下,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连救援的机会都没有。尤其是李子元在通过封锁线的时候,选择的深度甚至某些个子矮的战士,则只能露出一个脑袋。 这一把李子元几乎是在赌,但很幸运的是他赌赢了。就在日伪军的眼皮子底下,他利用浊漳河的河道,从没肩深的深度硬生生的沿着河道,突出了日伪军的封锁线。而他们只要过了这条封锁线,前边的八松岭也就在向他们招手。 在过了封锁线河段之后,李子元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后,却并没有敢贸然的上岸,而是选择了沿着河道,在堤坝的掩护之下继续向前走。没有在变更路线,而是顺着河道一口气直接进入了八松岭。 十几里的水路,让所有的干部和战士几乎都筋疲力尽。在水中朔流而上,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更是一件对体力消耗巨大的行动。但是对于整个部队来说,进入了八松岭却可以说已经大致脱离了险境。 在上岸后,李子元只是略微的休整,边带着部队继续向东北方向前进。进入八松岭只是突围的第一步,在八松岭这样的修建有大量公路的浅山区休整,并不是一个真正安全的地带。 所以李子元还是要继续向东北方向前进,一直到天色已经黎明时分,已经渗透进八松岭腹地后,才下令部队休息。并利用最后一抹夜色的掩护,在日军飞机重新出现之前,点燃了几堆篝火让战士们烘烤衣服。 尽管在下河的时候,除了郭小山之外大家都脱光了衣服。可在河水之中摸索前进,衣服不被掀起的水花给打湿,基本上没有可能的。所以等到上岸之后,大家的衣服基本上没有一个人不是湿透的。当然身上湿的最透的,还是那个死活不脱衣服的郭小山。 整个人像是,不,确切的说就是被从水里面捞出来的。这个全队之中个子最矮的小家伙,别人是没胸口,到他这里就是差一点没头顶了。这一路上基本都是靠着李子元架着,才勉强冲了过来。 可这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经湿的透透的。这个小家伙,又死活不肯脱下来衣服拧一拧,直到进山了身上还在滴水。虽说眼下还是盛夏,但是山中的气候毕竟不比平原地区。让战士们继续穿着湿衣服赶路或是休息,搞不好会出现大量病号而导致严重的非战斗减员的。 这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李子元是不会选择去做的。尤其是像落水狗一样的郭小山,要是真的病倒了,回去他可没有办法向郭老三交待。所以李子元尽管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让人点燃了篝火。 尽管位于晋东南上党盆地与晋中盆地之间八松岭,不仅山势远不如东面的太行山区险峻。而且自古为晋东南交通要道的八松岭,纵深也要比太行山区浅的多。最关键的是这里的人烟,远比东面的太行山区要稠密的多。 即便是李子元选择的这个落脚点,相当的偏僻。但距离这里不到十华里,就是一个规模不算小的村落。而以中国农民的勤劳来说,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的人都已经起身,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了。 所以在周边情况不明,距离潞东至壶北公路距离,还相当近的情况之下,点燃篝火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但李子元除非想让自己的部队,在不久的将来出现大量的病号,否则他也只能这么去做。 但让李子元出乎意料的是,郭小山依旧死活不肯脱下衣服烘干。这一点,让一直把这个小家伙当成弟弟的李子元,很是有些不满意。但郭小山的异常固执,让李子元也无可奈何。他总不能把人家的衣服,直接全都给扒了吧。 虽说大家都是一个性别的人类,可这么做多少有损自己这个当队长的形象。万一被某些有心人士,给上报到军区去,那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毕竟某些断背之间的事情,在绝大部分的军队之中也不少见。 对死活不肯脱衣服的郭小山,无可奈何的李子元,也只能随他去了。不过多少有些担心这个小家伙生病的李子元,还是将自己衣服烘干之后丢给他,让他马上给换上。但李子元的好意,郭小山并未领情,又将李子元的衣服丢还给了他。 郭小山的固执,让李子元挠了挠头,也只能随他去了。眼下几名伤员,尤其是那名胸口上被日军刺刀刺伤的重伤员,伤口经过水这么一泡,都有些感染的态势。那个重伤员,已经出现高烧的症状,牵扯了李子元大部分的精力。 说实在的药是有的,还是正儿八经的西药。伏击日军那几辆卡车的时候,除了粮食和弹药之外,药品也是相当的大头。但问题是除了碘酒和急救包之外,剩下的药品都是日文名字。李子元是一个都不认识,更不敢给伤员乱吃。 上次上缴的一批物资里面,有一批奉天出的高纯度海洛因,让不识货的李子元挨了上级的一顿狠批。那次的经历让李子元到现在,还对从日本人手中缴获的所有药品,都相当的心有余悸,不敢乱给战士吃。 伤员的伤口,只能用碘酒草草的消毒后,用急救包包扎上就算完成。但本身消毒就不彻底,在加上晚上河水一激,伤员明显有了感染的症状,眼下更是出现高烧的症状。尤其是那个重伤员,高烧症状已经很明显了。 他让史今出去找一区区委,除了要了解敌情和取得一些补给之外,最重要的意图就是要安置这几个伤员。但承担重任的史今一去不回,李子元在转移的时候,也只能抬着伤员行动。在原来的隐蔽地点,他可不敢将这几名伤员就地安置。 因为那等于直接将这几个伤员,送到日本人的刺刀底下。可眼下抬着走的后果就是,几个伤员都平安的带了出来,但伤口却因为进了水出现感染症状。手中有药却因为不认识药名,而不敢轻易使用的李子元可以说是束手无策。 上次缴获的一堆药品里面,居然还有比鸦片危害性更大的海洛因,让李子元对日本人的东西。除了牛肉罐头和武器弹药之外,真的有些后怕。他又不认识日文,生怕万一给这几个伤员吃的药是海洛因一类的毒品,那就是彻底的害了人家。 知道在不想办法一旦引起坏血症,几名伤员基本上无法逃脱死亡的李子元。咬了咬牙,对钱德福道:“老钱,你留在这里带着部队,等到衣服烘干之后,立即将火熄灭。部署好警戒哨和游动哨之后,你们马上休息。” “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值班火力,还是按照我要求的部署,至少要保证有一挺轻机枪。哨兵,也要采取明暗哨结合的办法,而且暗哨要部署双层。我带着一小队,出去找一个医生。要不然这几名伤员,恐怕就都要完了。”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钱德福立即道:“队长,太危险了。你带队出去不是太合适,还是俺带着一小队去吧。你留在这里带着部队,一旦有意外也好拍板立即转移。你放心,就是找不到医生,俺至少给你带回来一个郎中。” 对于钱德福坚决的态度,李子元犹豫了一下后,掏出了一把伪币交给钱德福道:“老钱,你去的时候,不要顾忌太多的东西。记住,一切以伤员的命为重。大不了事后,咱们在给他们赔礼道歉外加上赔偿金。” “这些钱你带着,在想办法不惊动日伪军的情况之下,购买一些粮食。你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这一带距离鬼子的核心区,还是过于太近了。正规武装咱不怕,就担心那些耗子一样的便衣。老子已经丢了一个中队长了,可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怕什么来什么 接过李子元递过来的钱,钱德福点了点头。转身带着一小队离开隐蔽地,向着山外走去。看着钱德福的背影,又看看了身边因为高烧已经陷入昏迷的伤员,李子元微微的摇了摇头。在亲自布置完哨兵之后,李子元就在警戒火力点边上,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不过靠在树干上的李子元看似在休息,但是其实他的脑袋里面却是时刻都没有停止运转。部队下一步的转移方向,也是李子元最头疼的一件事情。回到东部山区修整,这个是一个必然的选择。但是究竟怎么回去,李子元还是要仔细琢磨、琢磨的。 尤其是在周遭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并不想草率行事。他可不想在刚出虎口还没有多长时间,又一头钻进了狼窝里面。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小鬼子对八松岭这个交通要道,一点防备都没有。 鬼子眼下虽说大部分的兵力,都放在了壶北西部平原地带。但是八松岭一线是上党盆地,进入北面晋中盆地的交通要道。过了回旋余地很小的八松岭,就是潞东的地界,小鬼子不会不在这个方向做准备的。 即便是已经突出来,但下一步的行动,依然要谨慎一些。因为李子元清楚的知道,进入了八松岭并不意味着自己真正的脱险了。没准,也许还有更加严峻的考验在后边。就算没有,但对敌情的变化多估算一些,至少对自己来说没有啥坏处的。 尽管此时很疲惫,但却是根本就了无睡意的李子元,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拎着望远镜,走到山头上向四处观察起来。只是可惜他手中的这部大倍率望远镜,观察的距离终归还是有限的。 虽说在望远镜之中看到了不远处的公路,但却因为山脉的间隔,无法看清楚公路上的情况。尽管李子元想要摸清楚前边不远处,那条他们东撤必经之地公路上的具体情况。但地形的限制,让他始终未能如愿。 犹豫了一下,李子元调转了望远镜,向近处周边村落观察了起来。只要能被他望远镜扫进来的村落,都在李子元的观察范围之内。观察良久,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的李子元,最终还是有些失望的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下山来的李子元,看着一地睡得东倒西歪的战士。他也只能小心翼翼的绕过去,走到伤员身边。坐下身来,一边用冷水不断地给伤员降温,一边耐心的等待钱德福的返回,同时脑海里面还在不断的快速转动着,分析着日伪军连续扑空之后下一步可能的目标。 自己一下子打死了那么多的日军军官,小鬼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几乎是一个必然的结果。而日军在寻找自己报复连续失利后,日伪军下一步的动作究竟会是什么?是东进继续扫荡山区,还是会暂时消停几天,李子元却是暂时还琢磨不出来。 只是可惜一小队跟着钱德福,去寻找医生去了。要不然,自己带着一小队去公路边上,隐蔽侦察一下看看那边的真实状态,这个决心也许会好下的多。但眼下钱德福不在,自己要是在离开部队,眼下部队又是以新兵为主那非出问题不可 想了想,李子元还是决定等到钱德福回来再说。既然三十六拜都拜了,也就不差这一会了。不过眼下最关键的问题,还不单单是这些。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要做好警戒工作。可别在这里被小鬼子给偷袭了,那就真成了打了一辈子的雁,最后被雁把眼睛给啄了。 只是很多时候,还真的就是往往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李子元站起身来,准备直直腰的时候。山下的暗哨位置上一声枪响,直接让李子元想要抻懒腰的举动,变成了快速的掏出手枪直奔响枪的地方。 等到了位置之后,李子元才发现山脚下的大约日军一个小队,在一队便衣武装的配合之下,已经开始发起了冲锋。值班的机枪火力,正在配合几个不断转换位置,原来被他派出去担任暗哨的老兵,以单薄的火力在拼命的阻击。 见到山脚下的日伪军已经发起冲锋,李子元立即掏出一枚手榴弹,拔出保险绳后在地上很磕了一下丢下去之后。并迅速的将手中的快慢机,连接上枪套端上肩膀,一个弹匣二十发子弹,向着正在冲锋的日伪军侧翼打了过去。 而在他身后被惊醒的战士们,也纷纷掏出枪向山下开火。看着乱成一团的战士,李子元一边抓紧时间更换弹匣,一边对着身后的战士喊道:“所有的新兵,都给老子撤到后山去。老兵和反正的兄弟们,留下阻击这些日军。” “其他入伍超过一个月的战士别浪费子弹,给老子用手榴弹招呼他们。老贺,这里用不到你老小子。带着一挺机枪和你的掷弹筒,去侧翼给老子狠狠地打,去给老子把那两挺机枪敲掉。” 听到李子元的喊声,让一片混乱的部队镇定了下来。所有的新兵在一个小队长的带领之下,撤到了后山一个山坳处。至于其他的战士,则纷纷的放下枪掏出手榴弹,拼命的向山下丢去。 而贺会章接到李子元的命令,在身边的一挺轻机枪掩护之下,也带着一挺机枪冒着山下日军反击的火力,向侧翼方向迂回过去。而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机不断的开火,清理着正在向山上冲锋的日军。 先打作为骨干的日军,只要想办法将日军冲锋势头遏制住,下一步就要好办的多了。如果不能将日军的冲锋势头遏制在山脚下,那么自己的这条临时防线,很有可能会被日军一个小队给冲垮。 这一点,并不是李子元危言耸听。在战场上,日军一个小队打垮中国军队一个连阵地的战例比比皆是。尤其是事先有准备,甚至可以说在眼下这个不大战场上,掌握了主动权的这个小队,只要靠在一起,自己就算带着老部队的一个连,也不见得能够吃掉。 眼下正在巅峰的日军,战斗力太过于强悍。只要在对方有准备的情况之下,在兵力和火力对比差距不大的情况之下,那就绝对是一块硬骨头。不想办法先打掉这个日军小队,自己面对的局面就真的危险了。 尤其是眼下自己手中老兵数量,在一小队不在的情况之下,甚至还劣于这个日军小队。而山下的这个日军小队,从战术动作上来看,绝对都是至少在中国战场上,参战过一年的老兵。两挺歪把子,打的是又准又狠,甚至压制住了自己的轻机枪。 所以李子元将火力打击的重点,都放在了日军的头上。后边的部队按照他的要求,只要日军一发起攻击,就将成片的手榴弹丢到日军的头上。此时的李子元,也顾不得节省弹药了。 要是这条临时依托山势构造,就连最简易工事都没有的防线被冲垮。让这个日军小队冲到自己的阵地内,自己整个阵地都得崩溃。到时候就算有再多的弹药,也都没有了任何的作用。 至于配合日军作战的那支便衣武装,李子元只部署了一挺机枪压制。因为这些每人都是长短枪各一支的便衣武装,虽说装备也可以说想当的精良,但此刻在他眼里面就连日军一个步枪组的威胁都没有。 从战术动作上,李子元一眼就看出。那些乱糟糟向山上冲锋的便衣武装,绝对不是之前自己遭遇的日军化妆成的便衣武装。之前自己在东部山区遭遇的那支便衣武装,一拉开就是典型的日军战术动作。 不仅枪打的又准又狠,而且战术配合也异常的紧密。可眼前的这些便衣武装,虽说装备上与那支便衣武装相差无几。但是战术素养太差,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一看就没有受过基本的步兵战术训练。 冲锋的时候乱糟糟的一团,全靠勇气向上冲。一旦遭遇到火力阻击,也不管所在的位置适不适合隐蔽,立马就快速的卧倒。开枪射击的时候,除了个别人之外,大部分的枪法只能说是普通的在普通。 这支配合日军小队作战的便衣武装,应该是伪壶北县便衣特务队的一部分。所以李子元并未将火力打击的重点,放在他们的身上。对于他们的来说,更多的手段是采取了火力威慑。只要自己在与日军作战的时候,这帮家伙别过来捣乱就行。 但战局的变化,并不是以李子元意志为转移的。尽管他在第一时间就遏制住了日军的冲锋,可也只能说是遏制住了日军冲锋。新老兵之前的差距,绝对不单单是军事素养上和枪法上。在战场上的经验,老兵更是新兵难以比拟的。 尽管此刻在战场上的新兵,都已经完成了一部分的训练,甚至可以说已经打了两仗。可那两场伏击战,与这种面对面的硬碰硬对决,相比还是相差太大。这些半老不新的新兵,到了这种硬碰硬的战斗之中,差距便完全显现了出来。 投掷出去的手榴弹数量虽多,场面看起来很火爆,但也就是到此为止了。投掷出去的手榴弹,往往都跟着身边的老兵走。老兵向那个方向投手榴弹,他们的手榴弹落点也基本上就在那个方向。 要说这种战术,对付密集的敌人倒不是什么错误。可日军是什么部队,单兵作战素质之强,远远超过了几乎中国所有的军队。曾经多次以一个步兵大队的兵力,打垮过中国军队一个师的兵力。 甚至一个步兵大队,就敢在十几万中国军队身后穿插。对于李子元这股只会背后偷袭打闷棍的土八路,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的顾忌。在偷袭不成改为强攻之后,一个小队就敢于分成几个战术小组,在多个方向发起进攻。 、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苦战八松岭(一) 而且明显对李子元所部真正的情况并不了解,将他们当成了其他地区八路军县区武装的这个日军小队。虽说以一个小队就敢于发起进攻,从骨子里面散发出轻敌的意味。但是并不代表着在战术上,他们也会真正的轻敌,这并不符合日军的一贯做法。 这个日军小队在发起进攻的时候,孩是以典型的日本陆军步兵进攻战术,将一个小队组成多个战术小组,分别从两个方向连续发起进攻。而身后的两挺机枪,也在以精准的长短点射结合,不断的掩护前边的进攻兵力。掷弹筒手在步枪手的掩护之下,也不断的给李子元的机枪找着麻烦。 李子元所部这种手榴弹使用方向,过于集中的战术在这种战斗之中,对付日军这种部队就有些略显得不足了。一个方向炸的惊天动地、树倒草飞,四处横飞的弹片,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将这个方向的日军炸的损失不轻。 而另外一个方向的日军却是正好相反,几乎是畅通无阻,几乎一枚手榴弹没有落到他们的头上。出现这一幕,不仅日军有些摸不到头脑,就连李子元也差点没有被气的吐血。已经打了两仗了,这些好赖已经训练了一个多月的新兵,怎么还这么糊里糊涂的。 要不是李子元指挥的一挺轻机枪,与自己手中的快慢机配合不断地调整射界,死死的压制住另外一个进攻方向的日军。他这条临时防线恐怕就被日军这一个组成了多个战术小组,以日军典型山地步兵战术发起进攻的小队,给硬生生的冲垮了。 眼下部队之中未完成训并缺乏经验的新兵数量过多,而真正完成全训,并参加过多次战斗的老兵数量过少,还是李子元所部一个相当致命的软肋。而这种情况在弹药充足,集中火力打近距离伏击战的时候还凑合。但是在面对日军精锐部队,需要硬碰硬的时候缺点暴露无遗。 本身就被人家占据了先手,虽说兵力比当面的日军多的多,但是军事素养差的太多,也让李子元空有兵力上的优势,以及火力上的相对优势,却迟迟解决不了当面的这一个小队日军。 至于那些虽说中国人,却是为日本人效力的武装。李子元给予了一定的重视,但是就连与正规伪军相提并论,都没有考虑过。毕竟人家的常项是打探小道消息,偷袭作战也许还勘一战。至于这种硬碰硬的正规作战,那是强人所难了。 而当面的日军,也明显同样没有将这帮家伙算在自己的战斗力之内。就连一贯习惯了以伪军打头阵的日军,在之前的战斗中都只是让这些家伙打打侧翼掩护。或是牵制山上李子元所部的注意力,压根就没有将他们当成可以使用的部队来用。 李子元所部与当面日军打的异常激烈,那股便衣队却是成了旁观者。当然这些便衣武装也不敢真的就在那里旁观,而一点力气都不出。尽管其配合日军发起的进攻,明显有虚张声势的架势。 基本上一遇到火力阻击,便立即停滞不前,可至少也起到了分散李子元注意力的作用。至少李子元虽说没有把他们放在眼睛里,毕竟这也是一支装备精良的武装。战斗力也许差了一点,但要是被他们偷袭一把,那可就损失太大了。所以就算李子元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也得分出部分精力去应付他们。 李子元这边虽说拼命试图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掉当面的日军这个小队。可真正战斗力上的差距,让他多次的努力都无法得手。而当面的日军也因为伤亡不断增加,也逐渐出现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虽说战斗力差了一点,但毕竟李子元所部手中拿的不是烧火棍。而且成片的手榴弹雨,在加上老兵操纵的机枪,以及贺会章的那个指那打那的掷弹筒。也给担任攻击主力的日军,带来不小的威胁和伤亡。 在伤亡了十几个人,外加两挺歪把子机枪被贺会章的掷弹筒炸掉之后,当面的日军被迫停止攻击。毕竟他们只有一个小队的兵力,尽管是满编的小队,但是充其量也就是三十多人。伤亡了十几个人,也就相当于伤亡了三分之一。 李子元部下炸出的那一场手榴弹雨,虽说有一定的问题。可过于集中的数量,是给日军造成最大伤亡的主要原因。日军分成两个战术小组进攻,砸向其中的一个方向的弹雨,给冲锋的日军带来了很大的伤亡。这些半新不新的新兵,虽说枪法只能用实在不咋地来形容。 但是对手榴弹的使用,却是相当的熟练。在加上连续两次伏击战,取得了一定的使用经验。虽说在战术上还有一定的问题,可这手榴弹投掷的准确率却不差。最关键的是,这么多的手榴弹砸在一个方向,数量绝对是足够的。 近百枚集中在一个方向,并差不多同时爆炸的手榴弹,让日军即便是战术在精良,射击准确率在高,也没有办法施展自己的战术。四处横飞的弹片,直接将那个方向的进攻的日军一个战术小组炸成了残废。 如果不是日造手榴弹这些战士还很陌生,估计那个由十余人组成的战术小组,就一个人都回不去了。但即便这样,一个突击下来这个战术小组,跑回去的人也就寥寥几个。虽说没有能直接彻底的瓦解日军的第一次冲锋,但却也给了日军很大的伤亡。 这些密集的手榴弹雨,与李子元亲手掌握的一挺死死拦截住,在另外一个方向采取渗透式的攻击方式,向李子元侧翼不断渗透的一个步兵战术小组配合,才彻底的将日军第一轮冲锋给打垮了。 虽说这些新战士的表现,让李子元很是不满意。不过这些新战士的误打误撞,也在无意之中给李子元一个的提示。山地防御战,最好的武器不是轻机枪,也不是排子枪而是手榴弹。自己部队虽说枪法远不如日军,可在手榴弹使用上大家却是半斤对八两。 日军的虽说战术精良,但是人数还是过少。这些密集手榴弹雨形成面杀伤,远比一挺不熟练机枪手,使用轻机枪进行点杀伤效果明显的多。与其白白浪费子弹,还不如就像打退日军第一轮攻击那样,用集中到一个方向的手榴弹雨,与另外一个方向机枪配合,先守住阵地再说。 在当面日军不顾伤亡,紧接着发起的第二次进攻之中,李子元延续了第一次使用的战术,这次依旧是很见效。被炸垮了一个进攻方向之后,剩下另外一个进攻方向的日军。就算在不情愿,也因为孤木难撑而撤退。 同时李子元调往侧翼的一挺机枪,也在贺会章的指挥之下。与正面的机枪火力配合,在日军侧翼给予日军很大的杀伤。两个攻击下来,伤亡了将近一半兵力的这个日军小队,空有战术上的优势,但在李子元所部不惜手榴弹的防御之下在也攻击不动,只能在山脚下与山上的李子元所部对射。 不过,暂时停止了进攻,并不代表着日军完全的放弃。山脚下的日军虽说自己停止了进攻,但却不断的驱赶着便衣队,在自己极其准确的排子枪掩护之下,向山上发起骚扰性的攻击。 尽管丢了全部的两挺歪把子机枪,但并不意味着在百余米的距离之内,以日军的单兵军事素养,单靠排子枪会在对射之中吃太大的亏。李子元集中了全部的五挺机枪,甚至都没有能够彻底的压制住日军的步枪火力。 甚至在对射之中,李子元所部还吃了一个不小的亏。两个机枪手被日军步枪子弹击中牺牲,一挺歪把子机枪被日军掷弹筒炸坏。而参战的新老兵之中,也出现了伤亡数字。甚至日军有意识专门往不致命的地方瞄准,给李子元所部增加伤员。 一个伤员需要四个人抬,十个伤员就需要四十个人抬。给当面这支土八路尽可能造成多的伤员数量,不仅会削弱他们的兵力,还会给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制造相当的麻烦。带着伤员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都很难做到快捷。 这股日军在攻击失利之后,目的相当的明显。就是让李子元暂时无法采取全面反击,以拖住李子元所部在,争取援军的抵达并消耗李子元所部的弹药,并尽可能的打掉李子元所部的机枪。 因为在这些日军的眼中,虽说无论是土八路还是老八路,都相当的狡猾。但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火力薄弱、弹药普遍不足。老八路还好一些,那些土八路弹药的情况基本上更惨。在与他们交过手的土八路之中,每次出战只配发三发子弹的不在少数。 现在让便衣队去当替死鬼,并尽可能的消耗掉这些土八路,相当有限的弹药。对于这个日军小队长来说,在兵力有限的情况之下,几乎可以说是一举两得。虽说这些土八路弹药多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在他看来就算多了一些弹药,也不会比自己曾经遭遇过的那些土八路多更多。 尤其是这支土八路,已经在壶北境内转战了不少的时间,手中的弹药即便是曾经富裕一些,但眼下也不会剩余的太多。在加上自己虽说连续攻击失利,但是也大量消耗了他们有限的弹药。 这支土八路的战术素养不高,只要消耗干净他们有限的弹药,并给他们制造出大量的伤员,拖住他们的脚步。下一步无论援军什么时候赶到,这支土八路都不可能再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这位一直都驻防在潞东,并未参与对壶北东部山区扫荡。此刻被临时抽调担任壶北至潞东公路封锁任务,并不清楚壶北境内战事的日军小队长。还在固执的用自己的老眼光,看待新出现的问题。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苦战八松岭(二) 在连续两次攻击碰壁,并损失了一半的兵力,已经后继乏力的这个日军小队长。立即没有丝毫犹豫的,调上了之前一直在打酱油的伪便衣队,用来消耗对手极有可能已经所剩无几的弹药,以利于他最终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一举击溃这支土八路,或是让其丧失作战能力。 争取以有限的兵力,为大日本帝国建功立业,创建新的功勋。 也正是这个日军小队长在判断上的失误,才给了李子元最终翻盘的希望。不过之所以出现这种问题,根子并不在他身上。问题还是出在了统一指挥壶北、潞东两地的,日军最高指挥官洛合勘四郎身上。 被渗透到壶北西部平原地带的李子元,利用战机连续打了两场伏击战。损失了整整一个战地观摩团不说,还被缴获了大量武器弹药的事情。感觉到有些丢脸的洛合勘四郎,在调动大量的兵力,封锁整个壶北西部平原地带同时,也给所有参战的部队下达了封口令。 虽说明知道纸里面,最终是不可能包住火的。一下子损失了那么多的军官,这种事情是根本就不可能瞒住的。但死要面子的洛合勘四郎,在命令上并未给其他县抽调的参与封锁的部队说的太详细。除了对李子元所部有一个大致的描述之外,其余的东西一律都是含糊其辞。 其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个日军小队长根本不知道李子元所部真正的实力。还在按照自己在潞东境内清乡或是扫荡的时候,与装备更差、弹药更少的八路军地方武装,作战时侯遭遇的常规来判断。结果却没有想到,李子元所部眼下虽说有这样或是那样的问题。 但是有一点,却是与其他地方的八路军县区武装,有一个明显的差别。那就是不仅装备相当的精良,最关键的是弹药相当的充足。结果这个家伙被洛合勘四郎死要面子的举动,彻底的给坑了一把。 其实这股日军来的时候,并未接到彻底消灭李子元所部的命令。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奉命牵制并监视住这股土八路,等待上级抽调的大部队抵达便算大功告成。但关键是这个日军小队长,在那位发现了李子元所部踪迹的伪便衣队副大队长的鼓动之下,决定偷袭一把。 结果却没有想到,李子元的习惯是在部署警戒哨的时候,一向部署的都是三重保险。除了明哨和游动哨之外,还部署了双层的暗哨,并布置有值班的机枪火力。结果偷袭不成只能改为强攻之后,又吃了不小的亏。 这位日军小队长,在上级指示含糊其辞的情况之下,将李子元所部当成了一支,除了更狡猾一些之外,但是在其他方面与别的土八路,没有什么两样的土八路。只是他没有料到这支土八路的指挥官,是三五年就参军打仗的战场老油条。 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支土八路虽说新兵过多,但是手中弹药之充足,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对于他来说判断上的失误,在加上骨子里面被前辈所谓赫赫战功,故动起来的歇斯底里的,对中国所有军队轻视感,让他的攻击最终远没有达到自己当初想象的目标。 只是对于他来说,连续攻击失利只是有些让他伤筋动骨。但是对于李子元来说,这一场虽说打的轰轰烈烈,实际规模却是相当小战斗,给他造成的困扰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尽管遏制住了日军的进攻,保住了阵地没有被冲垮。可李子元也同时发现,自己被黏住在这里了。自己想要转移,这帮家伙肯定会疯狗一样撵着咬。自己部队新兵过多,一旦被狠咬一口,就很容易伤筋动骨。 最关键的是自己部队新兵数量太多,与正规日军作战,一旦被这帮家伙给咬住,部队很容易出现溃散的情况。尽管当面的日军只剩下一半的兵力,也不过十几个人。但是在自己无法分兵掩护的情况之下,在其面前转移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同时其组织的以伪便衣队为基干的,不断地小分队规模进攻也牵制着自己,根本就无法顺利撤退。虽说自己不认为那些伪便衣队会是自己的对手,但是这帮家伙打仗不行,却是在其他方面相当的难缠。 尤其是其中还夹杂着日军督战的情况之下,这些他在战场上从来都没有看得起过的便衣队,就像是一堆牛屎一样,一直在不断的恶心着他。在后边虎视眈眈的日军配合之下,让他根本就无法组织撤退的行动。 李子元很清楚在自己所在位置已经暴露的情况之下,留在这里时间越长无疑也就越危险。周边的日伪军,会像是闻到蜂蜜的狗熊一样,向这边快速的合围过来。八松岭纵深浅,迂回余地很少,最关键的是又紧邻着公路。 一旦日伪军增援部队全部赶到,那么等待自己的将会是被真正的合围。以部队眼下的态势,如果陷入日伪军合围,别说集中拳头打出去,就是分散突围都没有太多的可能。要是有这个能力,自己当初又何必泅渡浊漳河,才得以突出重围? 但撤退,只要不甩掉这股日伪军,也很难安全的撤退。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抢在日伪军增援部队抵达之前,发起反击彻底的打垮这股日伪军。切掉这根咬住自己的尾巴,并抓一点俘虏,查明敌情的最新变化。 史今一去不回,一区区委找不到,自己对日伪军整个部署调整,几乎是一无所知。在周边到处都是日伪军的情况之下,自己不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搞不好还没有出八松岭,就会一头撞向鬼子的包围圈。 而现在这些突然出现的日伪军,虽说给自己带来了一定的危机,可也将敌情送上了门。鬼子的俘虏虽说不好抓,抓到了也会因为语言不通,而无法获得有效的情报。可那些便衣队的人,还是比较容易抓的。 想了想,李子元咬了咬牙,将几挺机枪全部调集到一起,集中火力向着山下一点猛扫。自己则在给手中的快慢机,换上一个新弹匣后。在新兵投掷出的一批手榴弹掩护之下,带着全部的老兵集中全部的三支冲锋枪为先导,向山下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李子元这以转守为攻,倒是把山下的日伪军打楞了。以为这些土八路虽说兵力占据优势,但只会死守的日伪军几乎毫无防备。尽管率先反应过来的日军首先开火,但是过近的距离却让他们的反应还是显得慢了半拍。 当日伪军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子元带着集中了全部老兵的反击部队,已经在成片手榴弹炸起硝烟,以及朝着一点猛扫几挺轻机枪的掩护之下,突破了日军慢了半拍的火力阻击,打到了他们的面前。 面对着冲上来的李子元所部,日伪军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些之前还趾高气昂,在日军刺刀逼着冲锋的时候,还满口高喊优待俘虏、缴枪不杀的伪便衣队员,几乎没有一个反应过来开枪的。 不过出现这种情况,倒也怨不得他们胆子小。人家虽说身上穿着便衣,还带着长短各一支的武器,但是人家可不是日军那些便衣武装。人家的全称是壶北县武装便衣侦缉大队,只是重点不是前边的武装而是后边的侦缉。 也就是说人家平常干的活,应该是侦探一类的活。抓抓壶北县城内的抗日分子,刺探一下周边的情报,破坏一下各地抗日武装,在壶北的地下工作站一类的机构。同时利用自己的身份搞一些敲诈勒索,为自己捞取一些好处,才是他们的最终本职工作。 你逼着一群侦探,端着枪上战场也的确有些难为人了,这明显业务不对口吗。再说了人家也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不是,手中的枪是对付无武装的老百姓,或是只有小手枪的地下工作者的,不是拿来上战场和敌人死拼的。 当李子元发起反击的部队,冲到这些伪便衣队面前的时候。这些被迫临时从事与自身职业性质,严重不符工作的家伙,无一不是被吓的目瞪口呆。甚至有几位的裤裆上,还出现了一些可疑的水渍。 不过与基本上都是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伪便衣队相比。残余的十多名日军面对着却毫不畏惧,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嗷嗷叫的迎了上来。试图让眼前的这些土八路,尝尝他们大日本皇军白刃战的厉害。 但李子元那里会和他们真的去拼刺刀?面对着迎上来的日军,李子元毫不犹豫将手中已经摘下枪套的快慢机,枪身翻转九十度后扣动了板机。而在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机率先打响的几乎同一时间,他身边三名战士手中的晋造冲锋枪,以及一支花机关也全部打响。 端着刺刀迎上来的日军,在十米不到的距离内,结结实实的接受了一场弹雨的洗礼在几个人手中的弹匣全部打空之后,剩余的十多名日军已经全部倒在了距离李子元,已经不足五米的距离之内。 看着在努力一把,自己手中长度本就远远超过中国军队使用的各种步枪,上了刺刀之后长度更长的三八式步枪,就可以刺进对手的胸膛的时候。自己的胸口,却被敌军的自动火器打成了蜂窝煤。很多日军倒下的时候眼睛瞪的溜圆,很是有些死不瞑目的感觉。 至于那些伪便衣队,虽说有了警备队之前的前车之鉴,没有敢丢下自己的主子逃跑。但在反击部队的冲击之下,一下子就被冲垮了原本就争气的队形。其实大部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这帮家伙,大部分的人已经是腿软的想跑都跑不动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苦战八松岭(三) 而跟随在李子元身后端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在冲锋的时候慢了一拍的贺会章。见到日本人那边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便将枪托死死顶在腰间的捷克式轻机枪的枪口,对准了这些被吓傻的便衣队员直接扣动了板机。 贺会章在开枪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的表情,让那边已经完成转向的李子元有些莫名其妙。从这个家伙的表情来看,他就好像与这些伪便衣队员,有着血海深仇一样。握着翻转了四十五度握把的手,上面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对于贺会章的表现,尽管明知道这种做法有杀俘的嫌疑。但知道此时并不是一个留下俘虏合适时间的李子元,却并未制止贺会章的动作,只是喊了一句给老子留下两个俘虏之后,便不在看着他那边。 当枪声落下之后,除了两个蹲在地上浑身只发抖的伪便衣队员之外,整个战场上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日伪军了。而打光了一个弹匣这才放下手中的那挺捷克式机枪的贺会章,却是看着一地尸体发起呆来。 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李子元将快慢机插回枪套之后,转身拍了拍贺会章肩膀道:“老贺,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不过你给我记住,这种滥杀俘虏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不管你和他们有着什么刻骨铭心的仇恨,但我们是一支有着严格纪律的部队。咱们现在是没有正规番号的地方武装,但是我们自己不能就这么放纵自己。你也是老兵出身了,应该知道战场上严格纪律的重要性。” “我不希望我的部队,最终会与日军一样,成为两条腿的野兽。你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打扫战场。除了武器、弹药,还有这些日伪军身上的干粮以及证件之外,其他的东西都不要带。其余的老兵,马上集中部队抬着伤员立即转移。” “还有老贺,时间紧急,你老小子别在这个时候给老子犯老毛病。前两次战斗结束之后,你小子在打扫战场时侯的小动作,别以为老子真的没有看到。记住,你现在既然参加了八路军,就要遵守八路军的纪律。” 李子元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前几次战斗结束后,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李子元就发现了贺会章有一个毛病,检查日军尸体的时候只看嘴和手。发现日军有镶金牙或是带着手表、戒指的,这个家伙不会有任何犹豫地直接没收,就连金牙都砸下来带走。 为了寻找自己的战利品,并尽可能的避开其他人的视线。每次打扫战场,这个家伙都是拖拖拉拉的最后一个完成。至于李子元一再叮嘱的这些日军身上的文件包,还有衣服口袋他却是基本不看。 只是对于贺会章这种发战场死人财的习惯,李子元尽管也知道这是除了自己所在这支军队之外,国内其他各个派系军队的统一习惯。搜查俘虏腰包、检查尸体上的财务,除了贡献部分给自己的上司之外,其余的财务归自己这是国内各派系军队,鼓励士气的普遍做法。 但在眼下还在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这支目前还像是清教徒一样的军队来说,这种做法无疑是严重违反纪律的。一切缴获要归公,这才是八路军纪律要求。这个家伙借机发死人财这种做法,在别的部队也许行的通,但是在八路军之中是要犯严重错误的。 只是暂时还没有时间去批评贺会章,这种严重违反纪律做法的李子元。眼下也只能郑重提醒他一下,有些事情别做的太过分了。这个时候要是因为他耽误了时间,他贺会章就是十个脑袋都不足以补偿的。 听到李子元这番揭老底的话,此刻已经平静下来的贺会章难得的老脸一红。不过这次贺会章虽说没有什么表示,但在转身带着战士们去打扫战场的时候,这手下的动作明显快了不少。至少没有在仔细去看日伪军尸体的嘴,试图去寻找这些尸体嘴里面的金牙。 不过贺会章在临走之前,看了一眼那两个俘虏后,低声对李子元道:“队长,其中的那个瘦的像是麻杆一样的人,是伪壶北县便衣大队的副大队长张二虎。这个家伙是属狼的,即贪财又相当的阴险和狡猾。” “他是伪壶北便衣队长刘开山的得力助手,也是那个家伙的智囊。刘开山搞出来的事情,至少有一半都出自他的主意。要是没有这个家伙在身边出谋划策,刘开山根本就没有办法和王铁石斗成眼下这个样子。” “刘开山虽说也不是善茬子,可跟王铁石一比还是差的很远。两个人之所以眼下斗得还算是旗鼓相当,大部分都要归功于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号称七十六个心眼,你在审讯的时候可要加点小心,别被他给忽悠了。” 贺会章的提醒,李子元点了点头。在两个战士的配合之下押着两个俘虏,直接走向了后山。到了后山,李子元让战士先押走一个俘虏之后,对着留下的那个俘虏道:“我想知道什么,你应该清楚的很。你是自己痛快的说,还是让我给你松松骨头后在告诉我?” “我知道你叫张二虎,是刘开山的智囊,一向都是诡计多端。但我今天也告诉你,我的耐性是有限的,我的时间也不是用来浪费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痛快的说出我们想知道的,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另外一个是我给你松松骨后,你在告诉我想知道的。” 此刻蹲在李子元面前,那个被吓的浑身发抖的张二虎。尽管被吓的浑身发抖,但是人的外在表现,却往往并不见得是他们真正的内心。这个家伙虽说浑身直哆嗦,但并不意味着他除了害怕之外,心里面不会在想着别的东西。 眼下这个家伙虽说表面上看,真的是吓的够呛。可在心里面却是不断的盘算着的他,对于李子元的这番威胁的话,这个内心真正的想法,其实并不如外表显露的那样简单。要是真的那么简单,他也不会被刘开山如此依重了。 此刻这个家伙心中无比的懊恼,如果顶在后脑勺上的那支枪允许他动一动的话,他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两个大嘴巴。要不是他贪功,在无意之中在八松岭上发现李子元所部,在黎明时分点燃的那几堆烘干衣服的火堆,找到了洛合勘四郎重金悬赏的李子元所部。 鼓动那个担任封锁任务的日军小队长,利用李子元所部还没有发现,自己就在不远处窥视的机会,过来偷袭一把这支皇军点名要的土八路,以在日本人面前露脸。现在的自己,也不会蹲在这里成了俘虏。 现在参战的一个日军小队全军覆灭,自己带来的侦缉队一个武装中队,也基本上全部都丢在了这里。自己即便是回去,日本人也饶不了自己。警备队的那些被俘后又被释放的士兵,被日本人用刺刀活活的挑死的一幕,还在他的面前。 而这股土八路在战场上的表现,也让他隐隐的感觉到面前的这支土八路,与那些不打骂俘虏的八路有些不同。刚刚端着机枪的那个家伙,在自己部下有些人已经举起手来的情况之下,还没有停止住扫射。直到打光了弹匣中的子弹,才最终停止了射击。 尽管开枪的人他认识,知道自己与那些人之间的恩怨,几乎是不死不休。可就站在那个家伙身边,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明显是这群土八路中带头人的人,却并没有出面进行制止。要不是自己反应快,估计与自己那些兄弟一起,早就被打成马蜂窝了。 张二虎知道自己要是说了,面前的这个人也许还会留下自己一命。可自己如果不说,那么这个家伙肯定会把自己交给贺会章的。至于日本人事后要追究责任,那是事后的事情。有刘老大罩着自己,日本人那里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可要是眼下不说,那么自己肯定要倒霉。 脑筋转的很快,转瞬之间便想明白的这个家伙,看着面前的李子元道:“你只要能保证不把我交给贺会章,你想说什么我也会痛快的告诉你的。而且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只要能保证,我肯定会告诉你想要知道的。” 张二虎的话,李子元笑了笑道:“可以,我可以答应不将你交给老贺。但你也要保证你说的话都是真的,要不然我会保证让你生不如死。我这个人一向是说到做到,所以你也掂对一下你不说实话的后果。” 李子元的保证,张二虎明显犹豫了一下。尽管从之前贺会章毫无顾忌开枪的时候,面前这个人并未进行任何阻拦的举动,他并不是很相信李子元的保证。那个日军小队长不知道李子元究竟在壶北境内干了什么,可他还是很清楚的。 王铁石的那个安插在集店当乡长的心腹,可就是死在这个家伙的手中。听说这个家伙不仅干掉了王铁石的那个便宜老丈人,还将在那个家伙的家中起出了大量的财物,将王铁石储存在那个家伙家中的大笔钱财一扫而空。差点没有让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王铁石,差一点气的吐血。 随后两场干净利落的伏击战,干掉了日军战地观摩团外加两个步兵小队,又差一点把洛合勘四郎逼的上吊。让几百日军加上全部出动的警备队和晋南建国军,在壶北境内来回扫荡也没有抓到这个家伙的人。 将洛合勘四郎调集的打量兵力,耍的团团直转,自己却是突然出现在这里。要不是自己按照在八松岭一线的密探发现了山里面突然有烟火升起,恐怕自己也不会发现他们就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要是只会死板的作战,早就被日本人给吃干净了。也就轮不到自己的一时冲动,将自己送到了人手上成了鱼肉。想到这里,张二虎的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只要监视住这帮土八路,配合日本人锁定他们的位置就已经足够了。 干嘛吃饱了撑的,没事去鼓动那个日军小队长去偷袭。只是发现这支狡猾的,一直躲开日本人搜捕的土八路,自己就已经是大功一件。现在可倒是好,好处没有得到,自己反倒是成了阶下囚。搞不好,自己的这条小命也难保。 至于自己被俘的原因,张二虎很是有理由认为贺会章那阵子机枪横扫,是有意识的留下自己,好慢慢的处置自己。他不认为贺会章不会在第一时间认出自己,而那阵子机枪横扫,自己身边的人都倒下了,就剩下自己身上连一个汗毛都没有伤到,这无疑是人家手下留情。 而这次的手下留情,也绝对不是人家大发慈悲,恐怕是那个家伙要好好地整治自己。自己与他们这批前国军战俘出身的人,之间的积怨太深了。这批人一向都是恨不得将自己扒皮抽骨,才会感觉到泄愤。 之前自己有日本人当靠山,这帮家伙不敢下手。现在自己落到他们手中,这帮人那里还会饶了自己?想明白的张二虎,一直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该如实的招供。只是自己不说,与自己同时落到这帮家伙手中的那个家伙也会说的,到时候自己可就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看了看李子元犹如两把刺刀一样,盯着自己的眼光。知道这是一道单项选择题,绝对没有第二项选择的张二虎,为了保命也干脆的很。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有什么就说什么了。日本人会不会对自己如法炮制,那是以后的事情。要不是说,自己这一关就过不去。 听着张二虎的口供,李子元眉头越皱越深。直到这个家伙的全部交待了自己知道的一切,在那边审讯另外一个俘虏的人回来汇报,并核对了这个家伙的口供之后。此时的李子元,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但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这里,正睁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张二虎的贺会章,李子元摇了摇头。自己当初的承诺还是要算数的,即便是对于这个汉奸自己也不能说话不算话。男子汉大丈夫,是要一口唾沫一个钉的。 不过李子元当初答应不将张二虎交给贺会章,那么交给别人去处置他,也算不上违背承诺。并不想真正放过这个铁杆汉奸的李子元,抽出了自己那柄从来不离身的匕首,丢给了在张二虎身边负责看押他的战士,示意他去解决掉这个家伙。 见到李子元丢出一把匕首给自己身后的人,到底是伪壶北县便衣队的智囊,马上明白了李子元意思的张二虎,脸色瞬间变的苍白:“李队长,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不将我交给贺会章的。你自己说你一向是说话算话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完见到自己抽出匕首的动作后,被吓的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张二虎的抗议,李子元摇了摇头道:“我只是答应过你,不把你交给贺会章,可是我没有答应过不杀你。我这个人一向都是吐口唾沫就是一个钉,自然要说到做到。” “答应不把你交给贺会章,就绝对不会把你交给贺会章的。可我也没有答应放掉你,或是不把你交给别人?所以我决定对你的处决,老贺就不要插手了,改由其他的人执行。你必须死,这是肯定的。” “你在壶北县帮着刘开山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不杀了你老子怎么才能平息老百姓心中的怨气?再说不除掉你这个便衣队的智囊,我怎么去解决你们那个铁杆大队长。对于你这样的汉奸,我这个时候不杀了你,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子元的这番话,让那个张二虎尽管急着差一点没有哭出来,但却找不出来半分指责李子元违反他们之间口头协议的话。人家的确没有保证不杀他,只是答应不将他交给贺会章。现在他让别人动手,这么做的确没有违反协议。 而站在他身后的贺会章,听到李子元的解释,却是翻了翻白眼之后,发现自己对李子元的认识还是太肤浅了。之前自己以为这个家伙,只是胆大、心细、敢干、鬼点子多而已。今天自己才发现,自己的队长脸皮也相当的厚,说谎居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虽说不能自己亲自动手,但是李子元最终出手解决了这个家伙,也算是让自己得偿所愿。但干掉了张二虎,并不是贺会章唯一的目标。尽管真正的罪魁祸首,还躲在壶北县城内,只有杀掉他自己才算为那些在战俘营中枉死的弟兄报仇。 但眼下杀掉了张二虎,这个仇也算报了一半。而且没有了张二虎在一边出谋划策,干掉刘开山可就方便的多了。当那边濒死的张二虎,哭爹喊娘的求饶声传来,此时看向李子元的贺会章,眼光相当的复杂。七分感激夹杂着三分的其他情绪,透露了此时贺会章复杂的心思。 不过李子元可没有时间去管此时的贺会章,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审讯这些俘虏,已经耽误了十多分钟的时间。在加上之前的战斗,自己这里浪费的时间已经太多了。在不迅速的转移,日伪军的援军就真的要赶到了。 那个张二虎的口供已经很直白的告诉了他,他们在临来之前已经向洛合勘四郎做了汇报。以洛合勘四郎的为人,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的。此时转移,已经成了唯一的选择。但外出去寻找医生的钱德福和刘连明,到现在还没有返回却是让李子元有些忧心忡忡。 但眼下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在这里继续等下去。在留下了之前规定指示方向的暗号之后,李子元带队向东继续撤退。但就在李子元带着部队刚出发不久,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让李子元立即收住了脚步。 在命令部队抢占了一个地形有利的山头,做好了战斗准备之后。李子元举起望远镜,向着枪声响起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外出寻找医生的钱德福,以及他带领的一小队正边打边向自己方向撤过来。而在他们的身后,足足有跟着几十名的日伪军死咬着他们不放。 而就在不远处的公路上,暴土扬尘显示着那边有着大量的兵力,正在快速的向这里赶来。面对着眼前的局面,李子元咬了咬牙对着身边的贺会章道:“老贺,你马上带着两挺机枪还有你的掷弹筒过去,将老钱他们掩护下来。至于我们,就在这里接应你们。”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贺会章道:“队长,俺去接应钱队长。你带着主力,马上向东撤退。你放心,俺肯定把钱队长他们完整无缺的接应下来。你们趁着公路还没有被封锁赶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对于贺会章的建议,李子元摇了摇头道:“现在已经来不及通过公路了,鬼子的机动部队已经差不多赶到了。咱们部队新兵太多,根本就无法采取强行军。要是强行军,咱们部队自己就得跑垮掉。但要是按照日常行军速度,等咱们赶到了正好和鬼子增援部队撞上。” “与其自己把自己跑散,让日伪军就那么一口口的吃掉。还不如就在这里坚持到天黑,再想其他的办法。这股日伪军离我们已经如此之近,如果不打退他们,咱们一样身后会留下一个尾巴。” “再说,老子也没有抛弃掉自己兄弟,自己逃命的习惯。你马上过去,把老钱他们掩护下来。我带着其余的人,就在这里接应你们。要是实在突不出去的话,大不了和鬼子拼个鱼死网破。” 看着李子元固执的表情,贺会章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两挺轻机枪,向着钱德福撤退的方向迎了过去。老兵出身的贺会章,没有直接去接应钱德福和刘连明。而是带着两挺机枪,从侧翼的一个小山头越了过去。 而跟在钱德福和刘连明身后的日伪军,注意力此刻都被前边被追赶的人吸引了过去,压根就没有发现此时利用灌木丛掩护,已经冲到自己侧翼的贺会章。当贺会章手中的两挺机枪,从侧翼突然打响的时候。毫无防备的日伪军,一下子被撂倒了一片。 同时贺会章手中的掷弹筒,也在日伪军队列之中炸响。这么近的距离他瞄都不用喵,全凭经验快速的打出了两发交叉弹,直接将日伪军的尖兵炸上了天。侧翼遭受到突然打击,直接让追击钱德福的日伪军溃退了下去。 而在他前边撤退的钱德福,在听到身后机枪声后,知道这是队长肯定派人来接应自己的他。没有丝毫的停留,利用日伪军在侧翼火力打击溃退下去的机会,带着刘连明还有一小队剩下的队员向后面撤退。 钱德福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回头看的时候,队长既然派人来接应自己,以队长的为人和习惯,那么肯定就会有后手。自己好不容易抢出来一个宝贝疙瘩,要是在这里恋战万一丢了可就糟糕了。 这个宝贝疙瘩可是几个兄弟用命换回来的,身上还担负着队伍之中几名伤员的命。要是在这里丢了,别说队长饶不了自己,就是自己都饶不了自己。眼下这个宝贝疙瘩比什么都重要,把他交给队长再说。 钱德福在贺会章的接应之下,摆脱了日伪军的追击,没有丝毫的停留一口气向后山奔去。而在打垮了追兵后,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见好就收的贺会章,也没有丝毫的恋战,同样立即收摊撤退。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要是贪多可是很容易嚼不烂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有总比没有强 在贺会章接应之下,总算摆脱了日伪军追击的钱德福和刘连明,将一个用绳子捆的结结实实的人,送到李子元面前的时候,两个人还有身边的几名战士几乎已经累瘫。而此刻他们身后一小队战士,已经比出发的时候少了一半还多。 原本建制最完整的一小队,全队的人加上钱德福和刘连明,一共就剩下了六个人。也就是说十余名战士,除了钱德福和刘连明之外就剩下四个人。这其中刘连明的脑袋上,还有一个战士胳膊上都挂了彩。虽说伤势不重,可算上这二位伤员基本上已经全军覆灭。 看着自己的心头肉,几乎可以说全军覆没,李子元当时心疼的眼泪,差一点都没有流出来。这个一小队是他手中的一把尖刀,可眼下的态势告诉他,自己的这把尖刀彻底的折断了。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修复,恐怕只有天知道。 尽管此时只顾得上喘气的钱德福和刘连明,还没有来得及向他汇报,他们这次行动究竟遭遇了什么。可从他们屁股后边死咬着不放的日伪军来看,一小队没有能够回来的那些战士,基本上已经是牺牲在撤退的途中。 但听完钱德福的汇报之后,李子元看着眼前被捆的像是一个粽子的年轻女人,却是哭笑不得。自己丢掉了最好的一个小队,换来了一个刚刚从北平协和医院毕业的见习医生。最关键的还是一个女医生,这个买卖李子元都不知道是赚了还是赔了。 他倒不是反对部队里面有一个女医生,可一个刚刚毕业的实习医生,就算在读书的时候学业在优良,可医生这玩意是需要经验和时间去成长的。最关键的是,人家学的是什么科,还没有查明白,这二位就敢下手绑人。 这要是一个妇产科或是牙科大夫,你就算请来又有什么用?部队里面现在的确啥都缺,可命都快没有了谁还管的上牙?要是这个女医生不是外科医生,李子元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气的,把自己那双四十一号的脚印到这两个家伙的脸上。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要是真的搞回来一个牙医或是妇产科医生,那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因为在李子元的印象之中,女医生受制于先天体质限制,大多都是妇产科或是内科、牙科医生居多。外科医生不是没有,但绝对是不多的。因为长时间的手术,对于女性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而对于一支作战部队来说,内科医生也许还有些用。可要是牙科或是妇产科医生,就连花瓶都当不成。穷的掉渣的土八路,还没有宽裕的到像西方国家军队那样,部队里面还配备有一定数量的牙医。 就连合格的、正儿八经科班出身,而非那些速成班出来的外科医生都不多的八路军,可没有那么的奢华。在最急需的外科医生都不多的情况之下,还搞一批牙医或是妇产科医生。再说妇产科医生,几乎没有女兵的作战部队也用不到。 这个时代的协和医学院,李子元还是知道的。这所由教会创办,并接受美国人资助的医学院,是目前国内最好的医学院之一。尽管八年制的课程显得漫长,而且作为私立大学,学费也相当的高昂,同时入取的条件也很苛刻。 但是这些客观条件,却依然无法阻挡这所医学院,被国内众多有心学医的学子们当成求知的殿堂。再加上只要考上这所医学院,很容易获得去美国留学的机会。所以这所协和医学院,是很多欣欣学子眼中最好的医学院之一。 与其他在抗战全面爆发之后,颠沛流离的大学相比。因为有美国人的背景,在北平沦陷之后这所医学院,基本上保持了正常的教学。如果这个丫头真的是协和医学院外科毕业的,那么即便只是一个实习医生,李子元相信以协和医学院的水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不过即便是有什么问题,只要她不是有意的破坏搞出的问题,那么李子元也只能认了。只要她是医生、学的是外科,对于李子元来说有就比没有要强的多。而且李子元认为这个丫头,即便只是实习医生,至少要比分区卫生队那些只经过几个月培训的卫生员要强。 不是都说名师出高徒吗?北平协和医学院的那些教授,水平咋说也比分区卫生队的那些土专家强吧。再加上这个丫头能挤掉那么多的竞争者,考上这所有名难考的医学院,说明她的智商至少是不差的。 与那些在参军之前,很有可能大字不识一个的卫生员,至少不是在一个起跑线上。所以李子元还是决定赌一把,只要她是外科毕业的,甭管她是实习医生还是在读学生,都得让她试试。没有办法,李子元现在是别无选择。好在这个丫头,不管怎么说还是学完了学业。 之前的伤员不算,在刚刚结束的战斗之中,李子元所部又伤亡了几个战士。与之前的刺刀伤不同,这次所有的伤员都是枪伤。其中两名重伤员,眼下已经陷入了昏迷。如果在找不到医生,这些伤员基本上一个都保不住。 现在部队轻重伤员这么多,可眼下这个女医生究竟能行吗?可如果这个丫头不是外科,而是其他什么科的医生,她能救治这么多的伤员吗?不过眼下的形势,让李子元也没有心思去详细计较这次出击,究竟是赔了还是赚了。 甚至连与这位女医生谈话的时间,都已经没有的李子元。在接应到钱德福和李子元之后,看着周边的形势并综合张二虎的口供,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地将屁股来了一个九十度的转弯。由原来的向东面撤退,改为沿着八松岭走向转向西北方面。 没有办法这边一响枪,洛合勘四郎就算是一个傻子,也知道自己要撤往那个方向。在继续向前走,只能跳进鬼子的包围圈。选择向西北方向撤退,尽有些背道而驰的意味,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安全一些。 为了抢在日伪军合围部队抵达之前,撤离已经暴露的隐蔽地点。李子元带着部队,一口气向西北方向撤出二十余里后,不断地拿着指北针和地图修正行动方向。他带着部队时而正北、时而正西,时而又转过头向回头插。 等到绕了一大圈之后,李子元才带着部队又绕回了距离之前那场战斗的战场,西北方向不足十华里的一个相当隐蔽的断崖处才停下来。看着这一带自进入八松岭以来极其少见的复杂地形,李子元决定就在这里休息。 李子元绕了怎么一大圈,这么折腾了几十里地。将大伙都搞得异常疲惫不说,却又跳回了原点让所有的干部和战士,都相当的有些大惑不解。都不知道自己队长,这是在抽什么风?这不是没事瞎折腾吗? 只是在抵达新的休息地点之后,李子元亲手部署完毕警戒,并严令禁止生火之后。打开地图在雨衣覆盖下,用指北针一边对照地图,一边脑袋里面不知道再琢磨什么?不过还没有等李子元想明白一些事情,他的思路就被刘连明给打断了。 等到李子元按灭手电筒、掀开用来挡光的雨衣后。刘连明搓了搓手道:“队长,那个女医生是不是该松开了?咱们这么一路行军,人家可都是在绑着呢。这要是在绑下去,人恐怕就要受不了了。” 听到刘连明的话,李子元才恍然想起来,那个被他们绑架来的女医生,自己因为局势紧张好像、大概、貌似忘了给人家松绑了。就这么被捆着一路跟着自己山地行军,别说一个女人,就是一个男人都受不了。 反应过来的李子元瞪了刘连明一眼,带着他急忙赶到那个女医生的身边,手脚俐落的用刺刀将那个女医生身上的绳子,并拔出了塞在人家嘴里面的毛巾。同时李子元嘴里面,为了自己部下以及自己无意的遗忘不断的道歉。 不过人家也没有听他的道歉,在李子元松开绳子后。这个女医生,哦,暂时还是刚毕业的女医生,在手疾眼快的刘连明扶着之下站起来后。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脚之后,推开扶着自己的刘连明,跑向了石崖拐角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刘连明刚要追过去,却被李子元一把给拉住了。猜到了那位女医生,不顾被捆绑这么长时间后,肯定发麻的腿脚尚未恢复,跑向一个能避开所有人眼光的角落,干嘛去了这还用问吗?如果刘连明追过去,非犯错误不可。 再说这里是八松岭的腹地,虽说不像西边的太岳山、东面的太行山那么纵横,可至少这周边十多华里是无人烟的。眼下就是夜间,这山里面又不是很太平。那位女实习医生,又一看就是一位大小姐。这个时候恐怕就是让她跑,估计她也是不敢跑的。 所以对于这位女医生去干嘛了,李子元并不是担心。只不过眼下老神在在的李子元还不知道,这个女实习医生带来的麻烦,这才是刚刚一个开始。在知道这个女人的真正身份后,李子元才发现自己真的是抓到了一个烫手山芋。 而那位总算获得了自由的女实习医生,在找到隐蔽地带释放出体内垃圾后。倒也没有出乎李子元的意料,并未用人看着或是去寻找,自己就低着头主动地返回到李子元这里。也许她曾经试图逃跑过,可在夜色下黑黝黝的群山,让她压制住了逃亡的想法。 不过在回到李子元身边的时候。却是早就没有了当初冲出去找厕所的那种勇敢,而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李子元,还有那个此刻在她眼中因为之前的表现,早就成了凶神恶煞一样土匪的刘连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惊恐。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捡到宝了 看着这个此时一副胆战心惊表情,一副楚楚可怜样子的女医生。李子元倒是没有怎么太当回事,以为人家就是被吓到了。毕竟之前的那番经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都恐怕要吓的够呛,更何况她一个女孩子? 而在他身边的与这位美女实习医生,曾经有过某些肢体冲突,对她性格有过一些了解。并被这位大小姐给搞得伤痕累累的的刘连明。却是苦笑连连,向着李子元举起了满是抓痕的胳膊。 犹豫了一下后,刘连明才低声向李子元道:“队长,俺脑袋上的伤不是鬼子流弹伤的,是被这位大小姐用东西给砸的。你别看她现在老实的很,可在俺们请她的时候,就跟一头母老虎一样凶悍。” “一直绑着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不然就凭她那个连抓带挠,连踢带咬的劲头,俺们一个都别想跑出来。这个丫头听说还是什么协和医学院毕业的,可部队上的女学生俺也不是没有见过,可就没有见过这架势比咱们太行山的豹子还凶的。” 在刘连明刚返回的时候,李子元还以为他脑袋上的绷带,是被流弹给擦伤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被人家给打的,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给打成这个样子。怪不得刘连明说的时候,有些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的。 对于一脸苦笑,几乎是满身伤的刘连明,李子元摇了摇头,只是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因为他也没有办法,去帮着自己这位可怜的部下。不过他们带着枪去请人,又是一身的便装而没有穿军装,也难怪人家反抗的那么激烈。 毕竟这年头带枪的,身上还不穿军装的部队,除了八路军的部分地方武装和民兵之外。还有另外一种人那就是土匪武装,或是伪便衣队。人家又是一个黄花大姑娘,遇到他们这样的人不反抗就怪了。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李子元只能给刘连明一个安慰奖,没有多说什么。不管怎么说,把人家吓成这个样子,刘连明之前遭的那点罪,也算是一个变相的补偿吧。嗯,尤其是这个代价,还不用自己付出更不错。 在安抚了一下被抓的满胳膊,像是血葫芦一样的刘连明后。李子元调整了一下语气,用他绝对是史无前例的温柔嗓门,对着面前的这位女实习医生道:“姑娘,对不起,我们不是土匪武装。我们是八路军太行军区所属的壶北县基干游击队,是正儿八经的八路军。” “我们和日伪军连续打了几仗,出现了很多的伤员,现在真的急需医生。也是出于无奈,才违反了纪律将你请来。敌情太过于严峻,我们也没有办法和你解释,所以才造成了这些误会。这样,我代表他们向你赔礼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他们。” 也许是李子元温柔的语气,或是他口中虽说已经不多,但还多少带着川音的语音起了作用。川音代表着李子元是四川人,而这个女实习医生虽说满嘴的京片子,可语音之中也带着不少的川音。 两个人应该还算是老乡。他这番话说完这个女实习医生的表情,多少自然了一些。至少防备的眼神,慢慢的消失了。再加上李子元身上虽说没有穿着军装,可脑袋上还带着一个军帽。李子元还特别用手电晃了一下自己的军帽,以示意自己并没有说谎。 安抚了这位女医生后,李子元还是以同样异常诚恳的语气和这位女医生道:“小姐,我想问问你,在大学的时候学的是外科吗?我们这里的伤员真的需要帮助,他们都是与日寇作战才负伤的。” “如果你是外科毕业的,那怕是内科毕业也行。我希望你能够帮帮他们,帮这些在抗日战场上流血的战士,尽可能的挽回他们的生命。药品我们有,可我们真的没有医生,要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 听到李子元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恳求意味的话,女实习医生抬头看了看李子元,一张嘴就是一口夹杂着京味的川音道:“我在协和医学院的确是学外科的,只是我今年刚毕业,路过这里准备回大后方。就被你们给抓,呃是请来了。” “我只是在学校的附属医学院实习过,还不算正式的医生。而且之前我也没有见过枪伤,我也只能说试试。不过你们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办法做手术。我就是能治疗,也只能采取保守治疗。他们体内要是有子弹,至少是现在我没有办法的。” 这位女实习医生居然还真学的是外科,这一点无疑让李子元异常的兴奋。虽说是一个实习医生,但对于眼下急需医生的李子元来说,无疑是捡到了一个宝。管她什么实习不实习的,在这个金子不当窝头的档口,就是还没有毕业的学生,李子元也一样会充分利用起来。 多少有些兴奋的李子元,抓起人家的手直接几乎是连拉带拽的将她带到伤员所在地。而看着一地的伤员,这个实习医生倒也没有怯场。直接挽起袖子,检查起来伤员的伤口来。李子元则不惜以队长之躯,亲自为她打起了手电照亮。 伤员待着的地方,是一个小断崖的拐角处。只要李子元不拿着手电到处乱晃,手电光还是不会散发出去的。在说检查伤口需要照明的情况之下,李子元也就顾不上其他的了。只要能保住这些伤员的命,李子元还是愿意冒一定风险的。 这位女实习医生在李子元手中手电筒的帮助之下,打开在战斗结束之后,为伤员们草草包扎的绷带。看到那些狰狞并已经开始恶化的伤口之后,在倒抽了一口凉气的同时,也不禁的摇了摇头。 快速的接过刘连明递过来的碘酒和酒精,从最重的伤员开始,一个一个的重头开始处置。虽说处置的手法还有些陌生,但是明显受过高素质的专业培训,一看就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 在没有专业手术刀的情况之下,她用李子元那支小匕首经过虽说简陋,但相当仔细的消毒后。将需要重新调理的伤口一个个又重新挑开,将里面的脓血挤干净后,在无法缝合的情况之下。又用碘酒重新仔细全部消毒,才又细心的包扎起来。 面对着伤员们此时并不是让人可以乐观的伤口现状,这个女实习医生一张小脸绷得相当紧。其表情上,也异常的严肃。在处置完毕几个重伤员的伤口之后,脸上甚至还多了一些沮丧的情绪。 不过在接过刘连明后边递过来的药箱子后,她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从几个药瓶之中分别找出了所需的药品,给几个重伤员都喂下去。并找出其中的吗啡,给几个重伤员干净利落的扎了下去。 看着眼前这位全力投入的女实习医生,在处置伤口的时候虽说还有些不熟练,但是却显得相当专业的手法。李子元不禁有些感叹,到底是眼下中国最好的医学院之一的高材生。与师、军区医院,尤其是分区卫生队那些突击培训出来的二把刀,甚至三把刀要强的多。 那些突击培训出来,甚至只上过一段时间短期培训班的军医,处置伤口时候的手法李子元看了都有些头皮发麻。在看过这些人处理伤员时侯的情况,李子元很多时候都在感慨,宁愿战死也不愿意落到他们手中。 眼下全中国的军队,都缺乏合格的军医。重庆的中央军因为有着正规的,虽说数量不充足,但也有着完整的医学培训体系到还显得好一些。至于其他的部队,基本上没有不缺乏军医,甚至是药品的。伤员受伤之后大部分都是依靠自身的体质,或是血小板的数量是否充足。 至于当年的红军现在的八路军之中,具备高度专业素养的军医更是严重的缺乏。大多数的时间,只能依靠那些条件简陋,就连显微镜都没有足够熟练的培训班,突击培养出来的土军医。 像眼前这位这么专业的虽不能说一个没有,但是也绝对是寥寥无几。据李子元所知道,只有师医院里面有那么几个。自己原来所在主力部队所属的旅医院,也就两三个而已。而自己原来所在的旅,此时早就已经是半个军的规模。 就在李子元感慨专业就是专业的时候,那边已经重新处理完伤员的伤口后,这个女实习医生有些怒意的道:“你们这些人究竟还有没有一些常识?伤口消毒和清洗,是绝对不能用水的。就算没有碘酒与酒精,盐水和高度酒也是可以代替一部分的。” “在完成处置后,伤口更不能沾到水,尤其是那种没有经过消毒处理的水。你们究竟怎么搞的,有几个伤员的伤口不仅接触到水,甚至还明显在脏水里面泡过。还有,你们有这么多的磺胺,怎么不给伤员服用?” “这几个重伤号,伤口都出现了感染,现在出现没有出现败血症还暂时不清楚。如果你们当初处理不这么草率的话,就以你们手中的药品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你们中间没有专业的卫生人士,可老兵总该还是有的吧。” “这些自救的道理,老兵都应该是清楚的。我虽说没有当过兵,更没有上过战场。可卢沟桥事变的时候,我们这些学医的学生,也曾经组织过救护队,参加过对当时二十九军伤员的抢救。” “所以我知道知道很多在战场上打过仗的老兵,都有极高的战场自救能力。李队长是吧,难道在你们心中这些战士的生命,还不如这些药品重要?还是你在有意识的,让这些伤员死亡,以减轻你们的负担?” 此时之前的怯意估计已经消散的差不多,眼下这位明显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女实习医生。在处理完毕伤员的伤口,对于李子元之前对伤员伤口的处理情况,相当不满意的她多少有些要发飙迹象。至少说话的语气上与之前几乎是天差地别。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老姐? 面对着这位实习女医生的指责,李子元无话可说。部队之中要说军龄,他这个队长是最长的。要说资历,谁也没有办法和他相比。要说战斗经验,他从三四年参加红军就上了战场。从内战打到了外战,可以实战经验极其丰富。 对于这些战场一些急救知识,他虽说没有负过伤,可毕竟没吃过猪肉还是看过猪跑路的。伤口是绝对不能沾水的道理他是清除的,可这些伤员与整个部队的安危相比,他只能选择保证整个部队的安全。 但这些解释的话他不想说出口,因为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推脱自己这个指挥员的责任。不管当时的实情是什么,但是没有照顾好伤员,就是他这个当队长的责任。所以,面对着指责,他不想做任何的辩解。 看着有些尴尬的说不出话来的李子元,刘连明却是开口为自己队长辩解道:“医生,这个事情不怨俺们队长。这些药品是我们在几天前战斗之中才缴获的,上边又都是日本字,俺们根本就不认识,也不敢给伤员乱用。” “俺们在以前的战斗之中,曾经把缴获的日军毒品当成了药品上缴,结果却挨了一顿狠狠的批评。这次队长也是出于慎重,才没有敢给伤员们乱吃药。生怕就是将他们的命救回来了,却把他们变成了瘾君子。” “还有,俺们这里现在既没有医生,也没有卫生员。原来的伤员都是战斗后,送到分区卫生队去治疗的。可你们看俺们现在的情况,伤员根本就无法后送。俺们这里又没有懂的医的,就搞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你当俺们愿意搞出这个样子啊。一个伤员需要四个人抬,行动速度是很慢的。一旦与日伪军遭遇,带着这些伤员是相当危险的。可这里不是俺们的根据地,伤员无法就地安置。俺们队长宁愿冒着被日伪军缠住的风险,也要将伤员带着走,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俺们当时被日军围困在壶北县城外,别说带着这些伤员几乎已经无法突围,就是不带伤员也很难突出来。为了保护整个部队突出重围,俺们队长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走的浊漳河水路突围。” “在全军覆灭的可能基本上无法改变,与伤员伤口只是可能出现问题之间。为了保证整个部队的安全,俺们也只能暂时不顾这些伤员了。但俺们队长在事后,已经是尽可能的想办法做一些挽回。” “要不然俺们干嘛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也要出山去需要医生。为了将你请回来,俺一个完整的小队就剩下了四个兵。就是为了不让这些战士没有牺牲在战场上,却稀里糊涂死在自己战友的手中。” 刘连明解释,让这个之前语气之中很是不满的女实习医生愣了一下后,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不过她转过头看了看伤员之后,微微摇了摇头道:“你们来的太晚了,伤口已经出现了感染。” “我现在已经给他们服下了抗生素,也注射了吗啡。至于他们究竟能不能逃过一劫,就看他们的烧能不能退下来了。尤其是哪个胸口有刀伤的,能不能挨过去就看今晚了。不过,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还有,其他的几名伤员,我需要血压计、压舌板、手术刀和一个无菌手术室,还有X光检查仪。就算没有也得找一个安静的,至少能够遮风挡雨的房子,以及一些滋补品和无菌手术服。” “在这种露天的环境之下,我没有办法给他们治疗。就算我能给他们做手术,但是在这种环境之下,他们也会死于术后感染引发的并发症。还有,你们这里缺少外科的一种最基本的药物那是麻药。没有麻药手术的剧烈疼痛,会让这些伤员活活疼死的。” 这个女实习医生拉了这么一大堆的东西,让李子元喉头不由得直颤动。良久,李子元才语气艰难的道:“抱歉,你说的这些东西,我这里都没有。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去给你找。因为你说的这些,只有日军军医院才有。” “医生同志,你要的这些就是我们分区都没有,甚至你说的X光设备,就是我们太行军区总医院都没有。医生,我希望,不,是恳求你。你能想想办法,利用手头现有的这些药品为他们治疗,以保住他们的命。” “中国的父母养大一个儿子不容易,中间要经历过不知道多少的磨难。人家父母将自己千辛万苦养大的儿子,送到我们部队上,是因为相信我们是打鬼子救中国的,不是让自己儿子来无辜送死的。” “我是一个指挥员,带着部队上战场杀敌是我的使命。我可以命令他们去死,因为他们既然选择了军人的职业,战死沙场就是他们的宿命。但我不希望我的战士,我的这些兄弟们,却因为受了伤无法救治而白白的牺牲。”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这个女医生沉默了下来。良久才点点头道:“李队长,请你放心。我虽说现在在沦陷区读书,可我也是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我选择协和医学院读书,是因为它是中国最好的医学院之一。” “在这里可以学习到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实现我的医学强国梦。并不是为了获得荣华富贵,更不是为日本人充当残害中国人的打手。尽管眼下它在沦陷区开学,可不代表我们这些学生甘心当亡国奴。” “在毕业的时候,日本人和汉奸建立的那些医院,曾经给我高新希望我去工作。我拒绝之后为了避免日伪势力的纠缠,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就和几个同学逃了出来。就是不想为日寇和汉奸效力,想要去大后方为抗战尽自己的一份力。” “因为我们的一位教授曾经说过,现在的中国不缺士兵。缺的是为抗战将士服务,解除他们后顾之忧,在他们负伤之后可以全力挽救他们生命的医生。还有大后方和沦陷区,那些千百万普通老百姓,都需要大量的医生。” “我们这些学子,是中国最宝贵的人才。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去扛枪作战,而是学完自己的学业,为铁蹄之下苦苦挣扎的中国老百姓服务,为那些在战场上为了维护中华民族独立,不做亡国奴的那些抗日军人服务。” “请你放心,对于这些与日寇作战负伤的伤员我会尽力的,但能不能让他们恢复我也不知道。你们耽误的太久了,而且这里也缺乏最基本的救治条件。我不敢保证他们都恢复健康,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的保住他们的命。” 这位女医生的这番话说完,李子元和刘连明对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向这个女医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个军礼李子元足足敬了一分钟后,才放下手道:“这些伤员就交给你了,拜托了医生。” “我们八路军很穷,所有的装备都要靠着与敌人作战缴获,给不了你太高的薪水。但我李子元在这里向你保证,我们那怕就是打剩下一个人,也会保证你的安全的。你所需要的那些东西,我肯定会给你搞到的,但这是需要大量时间的。” “同时,我也希望你能留在我们部队一段时间。如果你在接触和了解他们之后,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这些年我见到太多本应该可以活下来的伤员,因为缺医少药而白白的牺牲掉。而你的留下,可以挽救更多的生命。” 到底是年轻,这个女医生被李子元这个军礼,搞的有些手足无措。虽说没有当过兵,但她也知道军礼,是一个军人可以拿得出来的最高礼节。对于李子元给予这么高的敬礼,她还很是不习惯。 不过,李子元在说完自己姓名后,那个女医生突然愣住了。嘴里面反复念叨了几句之后,又仔细看了看李子元的样貌。并不断的回想着什么,良久才道:“你是四川人,还是川中地区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口音应该是成都北面一带的。” 李子元虽说参军跟随部队转战多年,但这说话的口音之中明显还带着四川口音。虽说很少冒出四川话,但是时不时也露出几句。而且李子元在参加革命之后,并没有像一些干部一样,为了避免牵连家人都改了姓名,他用的还是到这个时代后那个家庭的起的名字。 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参军的时候又不是什么高级干部,干的也不是什么秘密工作。只是一个小通讯员的他,没有必要去改什么名字。第二点是因为对这个时代那个家,一点好感也没有的他,也不怕去牵连他们。 虽说在后世的他,早就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但是在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后,他的口音却是一直都是地道的四川话。李子元也多次想改,可师长和政委这二位他最崇拜的偶像都没有改口音,他也就没有刻意去改。而且“自幼”养成的口音,也是很难彻底的改掉的。 但眼前的这个女医生,在听到他的口音以及名字后,又借着李子元手中的手电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又询问了一下他的年龄和籍贯。此时放下了心头最大一块石头的李子元,倒也满足了她的好奇心,也没有什么隐瞒的直接告诉了自己的年龄和家乡。 就在李子元有些纳闷,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几岁的女医生,怎么好奇心如此之重的时候。一支小手却突然很很的拽住了他的耳朵,耳边传来那个女医生有些暴怒的话:“老五,你个小兔崽子,连你老姐你都敢绑架,我看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这些年你死到那里去了,害的你老姐我以为你被**给杀了。在知道你失踪后,还白白为你这个小兔崽子流了不少的泪。你小子现在可倒好,不仅活着骗了老娘我不少的眼泪不说。见面居然连最疼爱你的二姐都不认识了,白瞎老娘之前那么疼爱你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来了 被突然袭击搞的措手不及,耳朵直接落到这个一点点转身,从小女人变成强势医生,现在更是直接变成了母老虎一样,女实习医生手中的李子元,直接被拽的差一点没有摔一个大跟头。 他更没有想到这个女医生手劲居然如此之大,自己耳朵差一点没有被拽下来。这哪是女医生啊,建制就是一个母老虎。难怪刘连明被搞的狼狈不堪,弄的像是血葫芦一样。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自己姐姐? 而边上的刘连明,则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突然暴走,变得异常泼辣的女医生,却是楞没有敢上来救驾。只能呆呆的看着被拽的直咧嘴的李子元,而心中还在消化着那个女医生的话。队长不是四川人吗?怎么成了这个北平来的女医生的弟弟了? 相对于边上震惊的刘连明,耳朵被拽的差点没有掉下来的李子元,听到这个女医生的话更加的震惊。自己在这一世的那个家,的确是有一个排行老二的姐姐在北平读书。这个姐姐也是家里面所有的兄弟姐妹之中,唯一一个愿意和李子元说话的姐弟。 在李子元参加红军之前,这个姐姐每次从北平回来度假,都会给他这个在家中并不受人待见的弟弟,带回来很多的好吃、好玩的,尤其是家乡买不到的书。虽说接触不多,这个姐姐也泼辣的紧。但李子元知道这个姐姐,是那个家中唯一真正疼爱自己的人。 不过李子元也只知道这个姐姐,不顾自己那位便宜老爹的反对,坚决去的北平读大学。但是读的什么学校,李子元就有些记不清楚了。而且一别多年,自己也真有些认不出来,这个他来到这一世之后,只见过两面的姐姐了。 只是这个泼辣的性格,倒是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性格和朝天椒一样,一点就炸的姐姐有九分相似。难道这个年轻的女医生,真的是自己那位便宜的老姐。不会这么巧合吧?尽管口音、脾气都很相似,可李子元多少还有些不相信。 看着有些迟疑的李子元,那位在发现李子元身份后,瞬间转变为超级母老虎的女实习医生。立即一手掐腰、一手又要拽向才从他手中逃脱的李子元耳朵,摆出一副茶壶状怒道:“李子元,你个小兔崽子。怎么的当了兵,连你老姐你都不敢认?” 见到这只母老虎又奔向自己耳朵,李子元连忙躲开道:“二姐,你别闹了,我刚才不是没有认出来吗。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我哪里会知道咱们姐俩,会在这远离家乡千里之外的晋东南见面。” “你当姐的都发话了,我这个当弟弟的还哪敢不认那。再说姐弟相认,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得,你老消消气,我之前是没有认出来,现在我基本上可以确认了,你就是我那个胆大包天,从小就和长辈对着干的二姐李子筠。” “你也不用再说什么证据了,就你这个朝天椒的脾气,还有爱掐人耳朵的毛病。除了你这个李家大小姐、李子筠之外,还能有谁这么泼辣?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一个样子。难怪到现在你还没有嫁出去,还没有给我找一个姐夫。” 不管眼前这只母老虎,究竟是不是自己那个便宜姐姐。但刚刚耳朵被差一点拽掉的李子元,看着又奔向自己耳朵的那支小手,还是马上决定顺坡下驴。要不然自己耳朵岂不是又要受苦?而且这么仔细一看,在两个身影重叠之后,两个人还真的大概、依稀有些像。 听到李子元承认了自己是他姐姐,这位李子筠、李大小姐、李大医生,总算满意的放下了想要拽李子元耳朵的手。在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李子元后,突然一把抱住比自己高了整整一头的李子元。 尽管语气还是很泼辣,可眼泪却是流了出来:“你小子这些年死哪儿去了,怎么也不给家里面捎给信。二姐知道你对家里面再没有感情,可二姐可是一直疼你的。这些年二姐,一直都在想你。” “即便是接到家信知道你失踪后,却还是总还幻想着我那个命薄的弟弟,他只是失踪了。还活在这个世上,没有离开我这个姐姐。惦记着你是不是饿着了,身上的衣服够不够厚、会不会冻到。你那怕给二姐捎给信,告诉二姐知道我那个豆芽菜弟弟还活着也好。” 唏嘘良久,李子筠才撒开紧抱着李子元不放的手,一边流泪一边却是笑道:“我这些年一直在后悔,当年出川读书的时候,为什么不把你也带出来。要是我当年带你出来,那帮混球在自己逃命的时候,也不会把你丢在家里面不管,你也不会失踪这么多年。” “不过这些年你二姐我虽说为了你流了不少的泪,可现在总算知道你还活着,这比什么都好不是吗。你现在长高了、也壮实多了,比姐姐都高了一头多了,姐姐在没有办法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你了。你也成熟了,不在是当年豆芽菜的那个样子了。” 听着李子筠的这些真情流露的话,李子元差一点眼泪也没有留下来。当年在那个冰冷的家里面尽管见面的次数不多,可李子元知道也只有这个同父异母的二姐,是真心疼爱自己这个弟弟。每次她放假回家,都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二姐,李子元多少有些感慨造化弄人。当年自己离开四川那个老家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与当年的家人在见面的机会。却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无心之举,却是在这里见到了同父异母的姐姐。 只是留给他感慨的时间并不多,此时他毕竟处在日伪军重点清剿之中。虽说还没有被敌军合围,但是周边的敌情也是瞬息万变的。根本就不可能给他留下多少时间,可以叙一叙久别的亲情。 就在李子筠对这个失去联系多年,却突然在这远离家乡几千里之遥的晋东南,突然相见的时候已经成为了一个军人,而且还是什么队长的弟弟大感兴趣。想要刨根问底这些年,李子元究竟经历了什么,这几年究竟是怎么过的时候。 在李子元隐蔽处的东南、西南、西三个方向,出现了大量的火把,像是三堵墙一样正在向八松岭所在位置三面合围过来。尤其是东南、西南两个方向的火把,已经是拉成了一条直线。预示着这两个方向的日伪军,已经拉开队形正在逐山清剿。 接到报告几步窜上一个山头,举起手中的望远镜的李子元心头却是微微一松。自今天上午连续两战,他就知道自己在八松岭已经不可能在待太长的时间。虽说不知道为何日伪军才开始拉网清剿,但李子元来说此时总算来了的日伪军,却总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要好的多。 放下手中望远镜后,下山后的李子元对着身边的几个干部道:“老钱,告诉部队准备战斗。同时,任何人不许发出任何火光。尤其是有烟瘾的战士,绝对不许抽烟。另外,告诉部队只要日伪军没有发现咱们,就是日伪军的搜索部队踩到脑袋顶上也不许开枪。” “部队的部署,不要来一个一线排开。将眼下所有幸存的老兵,编成两个作战小组。其中一个部署在部队的右翼,那边的山路相对好走一些,绝对会是日伪军进攻的重点方向。将所有军龄超过一个月的新兵,由老钱负责防守左翼。” “剩下的几十个新兵,与反正的那十几个伪军穿插部署开,由我亲自指挥。还有,将眼下咱们手中的所有晋造和巩造的手榴弹都交给他们。留下一挺机枪,由我自己操作。” “还有,将两挺机枪调到正南面的那个方向,由贺会章去指挥。告诉贺会章一旦日伪军发现咱们,并从四面合围上来。他就算是把全军的弹药都打光了,也得给老子在正南面撕开一个缺口。”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自己一直没有给安排任务的刘连明道:“老刘,你带着一小队剩下的几名战士,我在交给你十名新兵以及五个反正的伪军。在不转移的时候,就给老子看着这道断崖。如果转移,你一定给老子保护好伤员。” 交待完毕几个干部,李子元制止了想要说什么的刘连明后,看着身边仅剩的几个干部,犹豫了一下后道:“咱们就在这里赌上一把。如果小鬼子发现了咱们,那就集中火力打出去。如果没有发现咱们,就继续在这里隐蔽,等到天亮之后再找撤退方向转移。” “告诉所有的干部、战士,就算是天塌下来,鬼子放火烧山,没有命令也不许开枪。咱们现在的这些人,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不管是参军的抗日青年,还是反正的伪军,都将是咱们以后发展壮大的种子。” “咱们这杆大旗,如果还想在壶北境内继续打下去,这些种子我不想在丢一个人。记住我说的话,鬼子不管采取什么样的阴谋诡计,只要他们没有发现我们,都不许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我们眼下在八松岭,这一点鬼子肯定清楚。但是我们具体在什么位置,鬼子肯定不清楚。八松岭虽说地形比较狭窄,回旋余地比较小,可毕竟是一条完整的山岭。鬼子要想搜到基本上不可能,所以他们会想一切办法逼我们现身的。” “尤其是在不确定咱们位置的情况之下,他们想要将整个八松岭搜一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鬼子来硬的,咱们倒是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但是我最担心是鬼子为了逼我们现身,会采取一些手段,比如火力侦察等情况,甚至有可能来激将法。” “所以,你们告诉战士们,就算敌军放火烧山,只要这把火没有烧掉自己头上,就不许有任何的行动。尤其是日军在采取火力侦察的时候,就算炮弹落到脑袋顶上,但谁也不许动一下。”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家学渊源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那边的钱德福皱了皱眉头道:“队长,现在东面还没有日伪军的踪迹,咱们是不是立即向**围?眼下从周边的日伪军行动态势来看,他们明显是采取三面挤压,最终进行合围的战术。” “这么一片山区,各方面的日伪军行动,肯定不会那么的统一。眼下东面还没有出现日伪军,很有可能说明他们的合围圈尚未最后完成,留下了一定的空隙。咱们是不是打一个时间差,利用这个机会向**围?” “八松岭面积虽说不小,可这南北纵深太狭窄了。眼下日伪军已经堵住咱们向西,进入太岳山区的路线。咱们这里不动,早晚会被日伪军发现的。与其到时候困守在这里,还不如冒险博一下,向东或是向北突围。” 对于钱德福面对着三面合围过来的日伪军,明显有些焦躁的表现,李子元却是摇头道:“老钱,你是老兵了,应该明白打草惊蛇的道理。咱们的老根据地是哪儿,就在东面的山区。小鬼子几个方向都拉开了搜索线,唯独东面没有任何动静,你说这正常吗?” “如果鬼子在东面设置了重兵,让开南面甚至那怕是北面,我都会冒险一搏。但眼下却恰恰是东面,其中才最可能会有诈。东面是什么地方,只要咱们进入太行山区,那可就是龙跃大海了。” “老钱,鬼子现在不怕咱们撤入潞东,也不怕咱们向西进入太岳山区,唯独最担心的就是咱们撤回壶北东部山区。而现在却偏偏在他们最担心的地方,没有任何的动静。在其他的几面都是大张旗鼓的开始搜山,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只能说那个洛合勘四郎已经失去了耐性,不想在这么大费周章、浪费兵力的四面搜捕。改为采取打草惊蛇的办法,在三面虚张声势,逼着咱们向他们设好的圈套里面钻。咱们向东撤退,正好和他们的心意。” “现在在东面咱们回撤的必经之地上,他们肯定已经是张网以待了。别忘了咱们早上打完那一战之后,东面的公路上日伪军大量军车行驶,搞出的烟尘来。现在早上动静最大的方向,眼下却没有任何的动向,这其中猫腻就怪了。” “与其到时候乱钻,还不如就在这里隐蔽待机。早上打的那一战,对我们来说很突然。但是对于日伪军来说,一样可以说是很突然。从早上到现在,之所以日伪军一直没有大举进山搜索,唯一的可能是他们就在调兵遣将、调整部署。” “我的意思只有一个,在眼下我们还不适合与日伪军硬拼的情况之下,还是要尽可能的隐蔽待机。我们在壶北西部上党盆地地区,已经捅了他几家伙。估计洛合勘四郎不管情愿与否,现在在西部地区都要保证一定兵力。” “而东面从眼下我们所在的八松岭地区,一直到南面整个壶北境内太行山区与上党盆地交界处,他还要留下足够的封锁兵力。你想想他们此次对八松岭的搜查,他们还会派出多少兵力来?” “咱们如果还想向**围,现在绝对不是一个恰当的时机。单凭表面上暴露出来的情况就轻易的下决心,就只能自己将自己送到日伪军的虎口里面。这个时候咱们各级当干部的,必须要首先沉住气。” 说完,李子元看了看周边的干部沉稳的道:“你们马上去准备,一定要控制部队,尤其是新兵的情绪,等待我的命令。记住,这个时候我们与日伪军之间,比的就是谁更能沉住气,谁更能稳得住心神。我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敌在明、我们在暗。” 在其他干部分头部署之后,李子元叫住了刘连明道:“老刘,我把伤员还有后路就交给你了。你小子给我机灵点,别让鬼子抄了咱们的后路。还有我那个老姐,我也交给你了。她不仅是我的亲人,还是咱们伤员的希望。” 听完李子元的话,刘连明郑重的道:“队长,请你放心。就算俺们全部都牺牲在哪,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伤员和李医生的安全的。在需要的时候,就是绑俺也会将李医生给绑走的。可就是你的那个姐姐,在必要的时候俺不一定能搞定她。” 看到刘连明脑袋上的伤口,李子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他来到伤员的隐蔽地,找到了正在不断检查伤员状况的李子筠道:“二姐,日伪军现正在向这里四面合围过来,形势并不是很乐观。” “现在我将你还有这些伤员,都交给刘连明负责。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服从他的命令。让走就走、让停就停,可千万别耍你那个大小姐的脾气。咱们那个爹虽说混账了一些,可也是戎马出身,军队的纪律你并不陌生。” 对于李子元的特别交待,李子筠翻了翻白眼道:“老五,这些屁话还用你给你老姐我,特殊的在交待一番?你真的当你老姐,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大小姐?就算不提家世,可你也别忘了,你老姐我在卢沟桥事变的时候,还参与抢救过二十九军的伤员呢。” 李子筠的回答,李子元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掏出了他自己私下留下来的那支勃朗宁手枪,卸下弹匣看了看里面的子弹,才重新装好连同两个弹匣,一把塞到自己这位姐姐手中后才道:“这玩意你应该知道怎么用,留着防个身吧。不过先说好了,子弹就这么多。” 接过李子元递过来的勃朗宁手枪,李子筠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将枪当着李子元的面拆开,又快速的重新装好,并将子弹一颗颗的压好,并打开保险拉开枪栓做好射击准备后,示意自己对这支枪还算是会用。 虽说动作还多少有些生疏,但这种生疏并不是不会使用,只是长时间没有接触枪,而产生的一种陌生感而已。而这种生疏感随着对枪的大致熟练,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便已经消失。手中一枪在手的李子筠,很是有那么一股巾帼英雌的气势。 李子筠这番看起来熟练的玩枪动作,李子元倒是无所谓。可边上的刘连明看在眼里之后,心中却是咂舌不已。这手玩枪的动作,一看就明显是老手。之前的生疏只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接触枪之后,自然产生的陌生感。 等到熟悉了,这一手比自己这个老兵还要熟练。而且端枪的架势,一看就是曾经长期摸过枪的人。至少自己对这种手枪重新组装,可做不到这么快的速度。幸亏自己当初去请这位李大小姐的时候,她手中没有枪。要不然就凭借这一手,恐怕指不定谁倒霉呢。 看着李子筠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熟练的掌握了手枪的使用。刘连明斜眼看着边上沉默不语的李子元,不由的在心中大惑不解。这队长家究竟是什么人那?怎么一个女孩子枪都能玩的如此熟练。 而刘连明看过来的有些看怪物一样,明显有些看怪物的眼光,李子元不是没有看到。只不过对于这件事情,李子元也懒得解释。要知道即便是在自己那个极端厌恶的家里面,这个二姐也一朵奇葩。别说玩枪,就是骑马自己都不一定能玩过她。 自己这一世的便宜老爹,虽说在川中军阀混战之中,因为玩不过人家最终下岗回家。可在派系多如牛毛的川军之中,几乎每一个派系都有他的老部下。虽说下岗回家,可通过在川军中的诸多部下经商也大获成功。 而他这位时运不济,虽然下岗回家,但却从来没有忘记过想要重新上岗的老爹,好赖也当过川军某师的师长。不仅自己做的生意之中,很大一部分除了盐之外就是枪。自己家中,也有一定的储备和存货。 就李子元所知,家里面以川造步枪和汉阳造、老套筒为主的储备武器,在质量上比不上王铁石手中的元年式、捷克造和水连珠。十几挺英制刘易斯轻机枪,也比不上王铁石秘密库存的马克沁重机枪。 毕竟川军,尤其是杂牌川军武器装备差是有名的。但是数量上只多不少,装备一个川军的建制团是基本没有问题的。而且里面百余支的英制七七步枪,性能也算是不差的,至少要超过了王铁石所有的库存。 家中的二十多个武装家丁,也都是清一色的川造驳壳枪和汉阳造步枪。家中有枪,家人接触枪械自然不是问题。自己这位二姐听说从小就不一样,自幼对绣花等一类大小姐该学会的东西不屑一顾。反倒是对枪械和骑马等一些军人该学会的东西,反倒是兴趣极弄。 这个二姐与自己不一样,因为是长女所以自幼得宠。他刘连明军龄在长,也不过是参军后才接触的枪。自己这个这二姐,听说从会走路就会玩枪了,会跑就会骑马了,听说在马上都能睡觉。 两次不多的见面,这位二姐一到家总是背上一支汉阳造,带上几十发子弹带着自己上山打猎。只要出枪,就从来都没有放空过。人家女孩子过成人生日,都是要这个那个。自己这个二姐过的十八岁生日,要的就是一支美国手枪。 自己这位二姐从小就是玩枪长大的,要不是她在中学时候那个老师苦口婆心的劝说,让她收了一些心用功读书。没准今天的遭遇就不是一个女医生,而是一名女土匪都不一定。家学渊源如此,所以刘连明大可不必惊异。 不过尽管知道自己这个二姐,有着一手好枪法,甚至还会看军用地图。但这并不意味着李子元,会让这个听到打仗反倒是兴致勃勃的二姐上战场的。开什么玩笑,她李大小姐目前的责任是医生,不是一个战士。先不说亲情上的原因,就是她李大小姐万一负伤了,到时候伤员谁来救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稳定军心 形势的紧张,没有让李子元在这里多待。将被自己拒绝其跟着上战场后,一脸并不是很情愿的李子筠,丢给同样面对着李子元这个泼辣姐姐,一副愁眉苦脸的刘连明后。李子元带着望远镜,上了前边的阵地。 而此时三面拉网的日伪军火把,随着天色的渐渐放亮,已经陆续开始熄灭。但火把的陆续熄灭,不代表着日伪军会停止拉网扫荡。李子元所处的位置虽不是这周边的制高点,可相对高一些的位置,让他可以清晰的从望远镜里面,看到山下日伪军的动向。 随着天色的放明,李子元在望远镜之中,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三面大批正在逐山进行清剿的日伪军。正在向自己所在位置,逐步推进过来。而山下面从自己昨天清晨打一仗位置,已经推进到自己正南方向。此时正在构筑炮兵阵地的日军,也正在紧张的调整着几门火炮的射界。 就在李子元仔细观察山下日伪军动向的时候,天空上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随着飞机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两架日军侦察机出现在了八松岭的上空。不断地俯冲、盘旋,对整个八松岭地带进行仔细的侦察。 看着天上欺负地面上土自己没有防空武器,而飞行高度几乎是擦着山头,肆无忌惮的甚至就连飞行员脸都能看清楚的两架日军侦察机,李子元心中这个郁闷。要不是顾忌周边的日伪军,只要集中手中的几挺轻机枪形成交叉火力,计算好提前量和飞机飞行轨迹,绝对有把握搞他一家伙。 虽说两架都打下来不见得,但是打下来一架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自东渡黄河加入华北抗日战场以来,尽管也多次挨过日军飞机的轰炸。可像日军飞机今天这样嚣张,几乎是擦着山头在飞的情况,李子元还是第一次遇到。 但眼下李子元,却是只能干瞪着眼看着这两架飞机,就在自己脑袋上边来回的盘旋,却是无可奈何不说。还要约束部队,尤其是新兵不要被这两架飞机给弄惊了。好在那三十多个新兵,这几天也磨练出来一部分。 虽说没有看过飞的这么近的飞机,但前几天被多次见到日军飞机在脑袋上盘旋侦察,多少也产生了一定的熟悉感。这两架日军飞机虽说飞的过低,也给这些新兵带来一定的惊恐。可毕竟没有像是初次见面那样,面对着飞机不知所措的乱跑。 山下的大队日伪军虎视眈眈,让他无论有什么想法,都暂时只能抛在一边。要是真的不管不顾的捅他一家伙,这边枪声一响,那边日军的炮弹马上就能砸过来。以日军的炮兵素质,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单凭枪声就确定自己位置的。 到时候,还未经历过日军炮火洗礼的部队,弄不好自己把自己给搞乱了套。所以无论这两架飞机在嚣张,李子元也只能干瞪眼没有办法。好在他所在的位置比较偏,从天上看就算贴着山头飞,也很难发现他们的所在。 不过这两架就在李子元脑袋顶上盘旋,密切的关注着地面上一切动静,不断向着山下日军通报观察范围内情况的日军飞机,只是李子元遭遇到的第一个麻烦。接下来李子元遭遇到的问题,却远比这两架飞机带来的麻烦更大。 就在李子元不断的小声叮嘱部队,千万不能动的时候。山下的日军炮兵却在这两架飞机的引导之下,向着射程之内一切可疑的地点,开始进行火力侦察。而很不巧的是,李子元隐蔽的地点,就在日军的火力侦察范围之内。 虽说一贯小气紧的日本人,在进行火力侦察的时候,只是向着飞机指示下的可疑地点,打上最多不过十几发炮弹进行试探。但是即便是这几发落在李子元阵地左右的炮弹,也给李子元带来了一定的麻烦。 几发并未准确射点,实际上纯属盲射的,但就在李子元选择的潜伏阵地周边爆炸的炮弹。不仅新兵有些惊慌,就连老兵都有些慌乱。新兵怕炮、老兵怕机关枪,这是在其他的部队。在李子元的部队,绝大部分的人连炮弹都没有挨过的情况之下别说新兵,就连大部分的老兵都有些慌了。 好在李子元就在那里蹲着,手里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敌情,犹如泰山一样一动都没有动。周边不断炸响的炮弹,对他好像没有任何作用一样。而按照他之前的部署,大部分的新兵又是都集中在他的身边。 这个时候领导的表率,无疑是最好鼓舞士气的办法。李子元的表现,让大部分的新兵在经过最初的慌乱后,最终还是稳定下来。那边的老兵和半老兵,也在钱德福不断的鼓励之下,也慢慢的安稳了下来。没有出现满山乱跑,暴露自己所在位置。 当然李子元也不是有意识的拿着自己小命在这里冒险,四处横飞的弹片可不管他是谁。即便只是在周边爆炸,但是每一发四散的弹片,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小命。而那些无论在小的炮弹破片,即便在几十米之外一样也许有致命的杀伤力。 他冒着四射的弹片蹲在一处灌木丛后边,在周边的炮弹不断炸响的时候,冒着生命危险举着望远镜观察山下敌情。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有多勇敢,而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时候他这个做军事指挥员的,只能以这个方式稳定军心。 新兵怕炮,这是自火炮诞生以来,任何部队都无法避免出现的现象。炮弹的杀伤力,以及爆炸时候产生的巨大噪音。对于即便是完成全部训练,但是还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来说,无疑都是一个意志力上的严峻考验。 很少有新兵在第一次受到这种考验的时候,能够顺利的通过。除非在训练场上,就已经经受过考验。而在眼下中国任何的一支军队之中,都没有奢侈到在战场上,用大量的炮弹为新兵练胆的能力。 就连财大气粗的中央军,都没有这个能力。更何况装备差、弹药无固定补充来源,全军上下就连迫击炮都没有几门的八路军?从李子元参加红军那天起,在对任何方面对手作战的时候,这支军队都是挨炮弹的一方。 而连一门最小口径炮,甚至就连可以代替的炸药包都没有的李子元所部,就更不可能完成这种训练。更何况他的部队眼下一大半的人,只接受了最基本的训练。还有三十多个新兵,眼下只完成了这么使用步枪,以及投掷手榴弹的训练,甚至就连步枪实弹射击都没有展开过。 在战场上一支被吓破了胆子的部队,冲垮自己阵地的事情并不罕见。一个能卷走十个,十个就能卷走一百个。一个连的溃军,冲垮一个团的防御阵地也不稀奇。虽说鬼子打来的炮弹不算多,只有两门七五山炮以及几门步兵炮的火炮口径也不算大。 可对于这些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炮兵,现代这个战争之神威力的新兵来说。这些口径并不算大的火炮,威力还是相当恐怖的。要想在炮火之下,稳住这些新兵的情绪,使之不自己冲垮自己。李子元也只能冒险,在自己安全与阵地安危、暴露目标之间二者选其一。 在所有新兵都能看到的情况之下,以大无畏的精神冒着四处横飞的但骗你,蹲着身子举起望远镜向外观察敌情。要不然怎么办?这些已经有些人被吓的爬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新兵,李子元都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不崩溃。 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这些占据了眼下部队大部分兵力,也是第一次挨炮弹的新兵尽管稳定住。一旦这些新兵出现崩溃的情况,自己这场战斗也就不用再打了,自己也就把自己搞垮了。 不过好在虽说冒了一定的险,但李子元还是赌赢了。他利用自己至少是表现出来的镇定,快速的稳定住了绝大部分新兵的情绪。这个时候带头人的模范带头作用,还是相当关键的。李子元就在那里坚持,新兵的情绪也开始陆续逐渐稳定了下来。 当然这与日军实施火力侦察的炮弹,只是落在了李子元所在阵地周边,而没有直接落到阵地头上也有一定的关系。如果日军的炮弹直接砸在李子元的阵地上,面对着炮弹掀起来的腥风血雨或是断肢残臂,这些心里素质还相当差的新兵会不会彻底的崩溃,那就真的难说了。 到时候别说李子元只是冒险,在这里起模范带头作用。就是他浑身上下被弹片扎成了刺猬,也不见得能够控制这些内心极度恐惧的新兵,从心理到生理的全面崩溃。特别是他现在就连足够的干部,数量都不足的情况之下。部队之中讲究的是以老带新,但是老兵数量严重不足的他,很难做到用老兵控制新兵。 八路军一向以政治思想过硬闻名,可也得给他足够的做政治工作的时间那。那三十多个三区动员的新兵,只上过最简单的政治教育课。其他的东西,李子元还没有来得及进行教育。还没有来得及进行系统的军事训练,又没有政治教育跟上,这些新兵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有跑一个已经是了不得了。 李子元以自身犯险,在天上有日军飞机侦察,地面有日军火力试探的情况之下,快速的稳定住了第一次挨炮弹炸的新兵情绪。整个阵地没有出现大的骚乱,更没有暴露自己的目标,让山下乱炸一通的日伪军火力试探未能取得成效。 火力试探的失败,再加上李子元选择的阵地周边,地形相对要较险峻的多。山下的日军虽说快速的完成了合围和包抄,但是对李子元所在阵地周边的搜山行动,却是迟迟无法展开。在其他方向扑了一个空的日伪军,虽说在李子元所在山脚下云集,但是一时还处在按兵不动的态势之下。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刘开山的阴招 山上的李子元拿着自己的生命冒险,在四处横飞的炮弹之中,表现出来临危不惧、镇定如山。成功的稳定住了大部分都是新兵的部队,面对日军火力侦察时候打出的炮弹,而造成的恐惧情绪。 有了这次的经历之后,李子元相信这些新兵在面对日军炮火的时候,不会再出现恐慌的情绪。有些东西只有经历过了,才真正的不会在害怕。新兵只有经历过真正炮弹的洗礼,才真正不会在害怕。这次自己虽说冒了一些的险,但无疑也加速了这些新兵的成长。 而山下在接到自己苦心寻找目标,就在八松岭的报告之后,亲自指挥大队人马赶来的洛合勘四郎,却是看着面前的山地眉头紧紧的皱着。师团一封接一封的来电催促,让眼下洛合勘四郎的情绪很不稳定。 他也知道在眼下师团本身兵力就已经很紧张的情况之下,没有办法将怎么多的兵力,都放在一个县境内。尤其是眼下已经多少有情报显示,晋东南的八路军主力正在蠢蠢欲动,不知道有什么大动作的情况之下,师团必须要做好一定的准备一应变。 但这支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数次大闹天宫、折腾得自己灰头土脸的土八路,不找到并彻底的消灭掉,洛合勘四郎是绝对不甘心的。尤其是他认为眼下这支土八路,如今脱离了太行山区,脱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大山,就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一旦让其返回太行山,自己在想抓住他们就很难了。而且像此次专门扫荡一地,师团部给了自己这么大支援的情况,过了这次恐怕就很难有下一次了。这次解决不了这支土八路,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多的兵力供自己使用了。 更何况此次师团组织的战地观摩团,在自己眼皮子全军覆灭,已经是让师团长极度的暴怒。如果不能尽快的消灭这支土八路,以想办法将功赎罪,那么等待自己的后果恐怕极为不妙。到时候能领上一张回国的船票,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幸运的了。 眼下的洛合勘四郎很清楚,到了这个地步面子和前程的问题,已经是最无关紧要的事情了。洛合勘四郎甚至都不知道,如果自己在不能抓住这些像该死的老鼠,一样狡猾的、专门在背后打黑枪,搞偷袭的土八路,暴怒的师团长下一步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就算是为了自己眼下基本上已经彻底无光的前程,不在军事法庭上结束,这支土八路也必须要干净彻底的解决掉。可对于眼下的洛合勘四郎来说,决心归决心,问题是这支土八路究竟藏在哪儿? 眼下的洛合勘四郎很清楚,战地观摩团遇袭全军覆灭,自己这个防区的指挥官,基本上已经当到了头。别说师团参谋长在这件事情上,也不会给自己任何帮助。就算是参谋长阁下为自己求情,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不上军事法庭,领上一张船票直接回家。 但眼下的师团参谋长,在电话之中一样表达了对自己的极度不满。传闻即将调回军部高升的参谋长阁下,对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捅出了篓子很是不高兴。甚至在电话里面直接告诉自己,如果还想体面的退出现役,就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消灭这股土八路,以便可以将功赎罪。 可这八松岭虽说南北纵深很浅,但东连太行山、西接太岳山,是上党盆地与北面晋中盆地之间的屏障。也就是说这道山岭虽说是山地,但是却四通八达,可供那支土八路流窜的道路简直太多了。 此次自己集中这么多的兵力搜山,到现在却是依旧两手空空,难道他们已经窜出八松岭一线,北上或是西进了?在四处搜山却落得一个两手空空后,洛合勘四郎心中多少也有些琢磨不定。 没有想到李子元所部,就躲在他眼皮子底下。屡屡的扑空,再加上上司不断的催促,让洛合勘四郎现在明显有些过度急躁。在找不到这支土八路,自己该如何向师团长交待,难道自己真的要切腹向天皇谢罪? 就在面对极有可能又是一次扑空局面的洛合勘四郎,束手无策而产生焦躁感觉的时候。边上的伪便衣队长刘开山,却是感觉到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小声的对着洛合勘四郎说了几句话。对于刘开山的建议,洛合勘四郎虽说表情上有些不满,但在想了想后最终点了点头。 在洛合勘四郎点头之后,刘开山对着身边的部下交待了几句。而听完他的交待后,他的部下立即行动起来。找了几棵大树,将几具尸体吊了起来。并将四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人,拖了上来后快速的绑上到了四棵树上。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之后,几个手中拽着看到有人被捆到树上后,不断试图上去撕咬的几条狼狗的日军士兵。则快速的站到了捆着人的大树边上,其余的日军士兵也拉开枪栓,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并不知道洛合勘四郎,实际上眼下在壶北已经待到头。还想着讨好洛合勘四郎,以为自己获取更大利益的他,给洛合勘四郎出了一个很是阴损的主意。用激将法,刺激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李子元主动现身。 其实这个刘开山如此做,倒也不完全是为了在洛合勘四郎面前邀功请赏,以及利用眼下警备队因为观摩团遇袭一事正处在低谷时期,在与王铁石的明争暗斗之中占上风。还有相当一部分的原因,是李子元处决了被俘的张二虎,让这个家伙感觉到后背一丝丝的发凉。 当张二虎被割断喉咙的尸体,在八松岭上被找到后。看着自己这个得力助手,甚至可以说左膀右臂的助手,刘开山无疑相当的肉疼的同时,身上也浑身的发冷。自己事情自己知道,张二虎大多都是在后边出谋划策,可在前边做事的都是自己。 张二虎的死,给他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这几年依靠日本人究竟做了什么,他刘开山还是很清楚的。破获八路驻壶北的联络站,打死八路县委书记是自己一手做出来的。这次对壶北东部山区扫荡,自己又一举破获了其所谓的三区区委。 虽说让那个区委书记跑掉了,但是却抓到了他们的区长,还有好几个主要的干部,并起出了八路隐藏的打量粮食。给活动在壶北县最核心地区他们所谓的三区,区委和什么区政府最致命的一击。 而之前每次日军对壶北东部的太行山区扫荡有自己,为日本人征集粮食、刺探情报有自己。为日本人推销鸦片、收集古董也有自己,逼迫妇女为日军充当慰安妇更是有自己。自己利用日军的刺刀获得了重大利益,但自己为日本人效力,也成了几乎所有抗日武装的眼中钉。 自己在八路那边所谓的除奸榜上名次,估计还要在王铁石和自己那位干爹,也就是壶北县长前边。这支土八路连张二虎都不放过,那么自然就更不会放过自己,这个在他们眼中的铁杆汉奸了。 还有王铁石之前被鹤田沼楠威胁,以及洛合勘四郎的冷眼相对,也给他提了一个醒。如果不除掉这支在壶北境内活动频繁,给日本人以及自己这些地头蛇带来很大麻烦的土八路。今天倒霉的是王铁石,明天也许倒霉的就是自己。 自己的便衣队虽说是以壶北县城为核心活动,但是负责的区域是整个壶北县。便衣队是做什么的,就是收集情报的。这支土八路神出鬼没,让自己情报收集屡屡失灵。此次观摩团遇袭自己很难说没有责任,只不过王铁石那个倒霉蛋因为离战场更近,而当了此事的最大替罪羊而已。。 这支土八路给今天能给王铁石带来重大的损失不说,还差点没有让他掉了脑袋。如果不除掉这股土八路,今天的王铁石就是明天的自己。甚至实力比不上王铁石的自己,下场恐怕还要惨的多。 虽说日本人搜山的行动两手空空,但是刘开山以自己多年刀头舔血养成的嗅觉,还是感觉到那支土八路并未走远,就隐藏在这八松岭内。甚至他还感觉到那支土八路,就隐蔽在自己周围的某一个角落内。 作为一名最下九流的街头混混出身的他,与一向更注重计划,并习惯根据形势变化判断局势走向的正规日本军官不同。多年来为了争夺地盘,刀头舔血乃至勾心斗角的生活,让他更相信自己嗅觉。 在搜山未得到任何结果之后,洛合勘四郎都已经失望的情况之下,他坚持认为那支土八路根本就没有走远。所以刘开山利用自己手中抓到的人,以及昨天早上捕获的几名俘虏和击毙的土八路尸体,想了一个办法试图逼迫李子元主动露面。 当这一幕落到李子元的望远镜里面后,李子元的心差一点没有当场裂开。那几具备吊在树上的尸体,正是跟着刘连明行动的一小队没有回来的战士。而被绑在树上的三个被打的遍体鳞伤人之中,除了两个一小队负伤被俘的战士之外,还有去寻找一区区委而一去不回的史今,以及前几天被俘的一区区长。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李子元的牙都快要咬碎了。更让李子元心碎的是,在几具尸体被吊上树后。那些日军士兵凑到一起,用吊在树上的尸体练起了枪法。你一枪、我一枪的,将吊在树上的尸体,当成了人形靶子打的几乎稀烂。 中国人历来有死者为大,讲究入土为安的习惯。无论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做了什么,但是既然人已经死了就是人死账消。无论再有什么深仇大恨,都不能去作践别人的尸体。山下的日军如此做派,无疑是在侮辱这些已经为抗日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的战士。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永远不要忘记 山下的这一幕,让隐蔽在山上所有的干部和战士,牙都快要咬得稀烂。而闻讯赶过来的刘连明,则已经是泪流满面。要不是李子元死死的拽住他,看着自己战士的尸体被如此的**,早就已经控制不住的刘连明,早就拎着枪去拼命了。 而那边当时带队出击的钱德福,尽管表现的比刘连明成熟的多,没有冲动的要出去拼命。但也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军帽,而左手死死的攥住面前的一根树枝。同样已经泪流满面的他,强行在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和哀伤。 就在全队上下面对日军的举动异常悲愤的时候,山下的日伪军架设的一个喇叭之中,喊出了一个声音:“李队长,皇军知道你此时就躲在山上。如果你不想见到你的部下尸体,还有这几名俘虏受到尊严的对待,就请你光明正大的出来与皇军决一死战。” “大日本皇军驻壶北县警备司令洛合勘四郎少佐,对阁下仰慕已久。他认为既然双方都是军人,那么就应该堂堂正正的打一仗。而不是只会躲在背地里面,搞一些有损军人尊严的偷袭行动。” “洛合少佐保证,只要你们打赢了,他绝对会给你们让出一条道路来。这几个俘虏和尸体,你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带走。如果你们打败了,只要肯投降皇军。洛合少佐也保证留你和你的部下一条性命,并给予你们应该有的待遇,皇军也优待俘虏。” 听到山下的喇叭声,李子元没有松开被自己死死拽着的刘连明,小声的道:“别他妈的冲动,这是小鬼子的激将法。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还隐蔽在这里,他们这么做是在试探我们,逼我们自己主动现身。你这么一冲出去,就正好落入鬼子的圈套。”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看着山下此时已经被日军打的千疮百孔的尸体,还有捆在树上史今和自己两名战士,泪流满面的刘连明道:“队长,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咱们战士的尸体被鬼子这么祸害,就这么看着老史他们,被鬼子这么活活的折磨死?” “队长,他们都是咱们的兄弟,都是咱们生死与共的战友啊。难道咱们就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队长,俺真的做不到。队长,求求你别拦着俺,俺自己一个人去。他们都是俺的兄弟,俺没有能耐让他们活下来,可俺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鬼子这么作践他们的尸体。” 听完刘连明这番话,在看看身边其他死死的攥着枪杆子,眼睛通红的战士,沉声道:“兄弟们,要说心疼,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心疼。他们都是我的生死兄弟,我李子元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从来没有丢下过兄弟们,更没有让人这么作践过他们的尸体。” “但今天不行,鬼子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我们出去,让他们一鼓作气吃掉我们。我们出去,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你们眼下究竟有多少战斗力,你们自己清楚的很。咱们在兵力和火力上,都不占据优势。现在出去,就是以卵击石。” “咱们是壶北县唯一的成建制抗日武装力量,如果咱们都倒在这里,那么壶北县的抗日大旗谁来扛?兄弟们和王家沟乡亲的仇,谁去给他们报?兄弟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希望你们永远记住今天,小鬼子加在你们兄弟身上的事情,永远不要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 “山下的鬼子,还有那几个汉奸,只要他们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就要追杀他们到底。让他们牢牢记住,咱们中国人是永远不可辱的。要让他们为了今天做出的事情,付出他们这辈子最惨重的代价,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等到回到根据地,我会好好的训练你们。等到你们真正成为一名战士的那一天,才是咱们报仇的最好时机。但是现在,咱们必须要忍。忍字头上一把刀,不管你们心里面能不能受得了,但是现在我们除了忍之外没有什么办法。” “我现在要求你们,睁大眼睛给老子看着山下。记住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一切,这几个畜生无论将来跑到天涯海角,只要他们活着就永远不要放过他们。你们以后只要记住一件事,只有死鬼子才是好鬼子。” “咱们现在必须要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咱们如果战死在这里,除了痛快之外什么也得不到。那几个兄弟的大仇,永远也不会有人再记得了。活下去,永远都攥紧你们手中的枪,用你们的实际行动去为兄弟报仇。”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后,所有的战士都沉默了。看着李子元发红的眼眶,山上的战士最终点了点头。双眼通红的刘连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趴到地上用李子元发给他的那个日军士官望远镜,死死的盯着山下的日伪军。 就在李子元死命的安抚住战士们的情绪的时候,山下突然传来了声嘶力竭唱出来的上党梆子声音:“兵行在雁门安营扎寨,择一个黄道日排开战鞍。帅字旗摆一摆山摇地动,众儿郎一个个恐后争先。八儿媳上阵去八仙渡海,二女儿上去二马连环。” “穆桂英跨桃花蛟龙出水,杨宗保乘白龙猛虎离山。杨排风烟火棍横冲直闯,老杨洪捉鞑兵连绑带栓。佘太君白了头气血还壮,统三军战萧后不减当年。三天三夜不休战,马蹄踏遍金沙滩。鞑儿尸骨如山岸,人头填平沟壕川。” 山下唱的这出《雁门关》,李子元清楚地听出来第一个领头唱的是史今,紧随其后的是一小队因伤被俘的两名战士,还有自己只见过一面的那个一区的区长。李子元更是听明白史今这个时候,唱这出精忠报国曲目的原因。 史今这是在借着这出唱腔清楚的告诉自己,他们什么都没有说,鬼子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同时也在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拼命的时候。这是一个老大哥在临终的时候,在给自己最后的忠告。 听着这先是一个人,后来四个人都在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唱出来的《雁门关》片段,李子元之前一直控制的眼泪,在也无法控制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身边的战士,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牙齿咬的咯噔、咯噔声音。 而此时山下的日伪军之中洛合勘四郎,还有那些日军官兵因为听不懂倒是无所谓。但是在他身边的刘开山还有那些伪军官兵,在听到这熟悉的唱腔之后却是脸色都大变了。史今唱的这段戏,听懂的不仅仅是山上的李子元,他刘开山也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他听得出这些唱腔里面,包含着决死的味道。而且做贼心虚的他,更是听出了这出表现杨家将忠心为国剧目后,对他卖国求荣的讽刺意味。这出颂扬忠臣良将的戏,他刘开山怎么听都不顺耳。 什么叫做做贼心虚,此时的刘开山就是这个样子。恼羞成怒的他,对着洛合勘四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在这个家伙说完之后,洛合勘四郎挥了挥手,几个牵着狼狗的日军士兵,直接撒开了手中绷得紧紧的狗绳。 这几条挣脱了束缚的狼狗,直接扑上了被捆在树上的史今几个人身上,拼命地开始撕咬。这几条狼狗都是经过日军特别训练的,知道咬那里一时不致命,却会让人感觉到难以忍受的剧痛。 随着身上的肉被几条狼狗一条条的撕咬下来,被捆在树上的史今几个人,痛苦的拼命挣扎着。但虽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几个人却是不约而同的,没有发出任何的惨叫声,就连一声**声都没有发出。 甚至史今口中的《雁门关》虽然腔调都变了,却始终没有停下来。一声接一声的,不断的重复着之前的唱段最后几句:“三天三夜不休战,马蹄踏遍金沙滩。鞑儿尸骨如山岸,人头填平沟壕川。” 但随着被几条狼狗撕咬下一块块的肉,一根根的白骨暴露出来,肚子已经被狼狗利齿撕开的,口中的《雁门关》终于再也唱不下去了。当一条狼狗的爪子掏进了他的腹腔,将他的内脏叼出来之后。 再也无力唱出来的史今,突然集中了最后残存的一点力气。冲着山野大声的喊道:“队长,你们千万不要出来。队长,你们一定要记住,只要你们活下来才能给俺们报仇。队长,你千万别冲动。” 当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这句话喊完后,身体已经被撕咬的再无一块好肉的史今,却是再也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而此时山上的李子元,已经是泪流满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身边的李子筠,则抱着李子元呜呜的哭出了声。 在刘连明接到一个战士报告跑到阵地上,在无人约束她之后。被山下枪声搞得心直痒痒的李子筠,拎着李子元给她的那把手枪,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大姐一样,兴致勃勃的跑到阵地上的时候,却是正好看到山下一幕。 之前李子筠只是听说过日军的残暴,却是并未亲眼看到过。日本人在北平城内,还是多少注意一些的。至少表面上,远没有在敌后战场上做的那么恶劣。公开杀人的事情不是没有,但是可以说极少。 而且与抗战爆发后,大部分处在颠沛流离中的国立大学不同。她所在的协和医学院虽说是私立的,但是与燕京大学一样,背后出资的却是国力远比中国强大,就连日本人也投鼠忌器的美国人。 美国人的背景也使得协和医学院,与上海那些列强统治下的租界类似。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却依旧可以为她们这些学子提供了一个避风港。与留在敌占区的教会大学一同,为敌占区的学子提供了一个求学的来源。也给了李子筠在战乱年代,一个相对平静的、没有受到战火打搅的大学生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比你们更痛苦 虽说眼下战火几乎点燃了整个中国,但李子筠的大学生活依旧显得很平静。没有其他国立大学学子那样,为了保住中华民族的高等教育,在不被战火打乱不断的在大后方颠沛流离。日军的残暴,对于往日的李子筠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有些遥远的传言而已。 但今天的一幕,让她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畜生,什么叫做率兽食人。当往日里面的传言,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她的面前时,对于李子筠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刺激。如果不是李子元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按倒并顺势捂住她的嘴,恐怕她当场就喊出来了。 听着史今用尽全身力气唱出来的上党梆子,看着山下的血流成河。就算她的心理素质再好,也差一点没有直接崩溃。学医出身的她,不是没有见过尸体。更是亲手解剖过尸体的,对于人体的内脏也不陌生。 但学医的她却是更清楚那些狼狗的撕咬,会给史今他们带来什么样的痛苦。听着在常人难以忍受的巨大痛苦之下,还在不断嘶喊着唱戏的几个人。看着身上的肉被硬生生的一条条撕下,内脏被狼狗叼的到处都是,李子筠泪如泉涌的同时,在精神上几乎快要崩溃了。 抱着一向强势、独立,但是看到山下的一幕之后,却是几乎要崩溃的这个姐姐。担心李子筠拎着的那支手枪走火的李子元,只是轻轻地卸下了她手中拎着的那支手枪。并没有劝说什么,红着眼将视线又转向了山下。 而此时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山上动静,在并未发现山上有任何动静的洛合勘四郎,却是明显有些沮丧。就连这种最刺激人神经的做法都没有奏效,只能说明李子元所部,已经离开了八松岭。 不过他身边的刘开山在同样面对着无任何收获的局面,却是眼珠一转又来了一个主意的他,在洛合勘四郎耳边嘀咕了好大一会。而洛合勘四郎在听完他的主意后,沉默良久才最终点了点头,下令部队撤出八松岭。 只是明显有些不甘心的洛合勘四郎,命令炮兵向着周边一切可疑的地方,又犹如发泄一般打了一顿炮弹之后。才带着进山清剿,此时已经汇合到一起的部队,缓缓的的向着东面撤去。 见到山下日伪军撤离之后,已经再无无法克制自己的刘连明,一个箭步就要冲出去。但他的身后却传来了李子元的声音:“你要是想把咱们的部队彻底葬送,你现在就出去,要不然你就给老子老实的待在这里。” 李子元的这番话,让刘连明还有他身边想要一同冲出去的战士,在不约而同收住脚步的同时也都愣住了。刘连明转过头道:“队长,俺只是想出去给兄弟们把尸体收了。鬼子现在都撤了,咱们不能让兄弟们就在那里暴尸吧。” “咱们之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在咱们面前被鬼子的狼狗活活咬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现在,咱们不能在让兄弟们的尸体,就晾在那里没有人去管。队长,俺求求你了,让俺下去吧。” 李子元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姐姐,把她交给身边的一个战士后。看着听完刘连明这番话后,都在看着自己的战士们道:“你们以为鬼子真的撤离了吗?我要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走远,就在暗处观察着咱们,就等咱们下山去收尸,你们信不信?” “你们看看这里的地形,咱们所处的地点是周边最险峻的位置。而山下却是一片面积不大的,处在周边山地环绕的开阔地。小鬼子如果表面上撤离,实际上在转了一个弯后,又占领了周边的山地,我们处在这里根本就观察不到。” “一旦咱们下山给老史他们收尸,搞不好就很容易中了鬼子的埋伏。到时候周边的制高点,都在鬼子的控制之下。想打打不了,想跑也跑不了,只能任鬼子摆布。鬼子甚至都不用费什么力气,一顿炮弹下来就会让咱们彻底丧失战斗力。” 对于李子元的这番话,刘连明却是有些不服气的道:“队长,鬼子明明都已经撤走了,这山下现在除了兄弟们的尸体,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你怎么就认为鬼子一定会回来?队长,俺求求你了,让俺下去吧。” 听着刘连明近似乎哀求的语气,李子元缓缓的道:“老刘,我比你更想给兄弟们收尸。但是越是到这个时候,咱们越是要冷静。鬼子很狡猾,而他们身边还有哪些熟悉咱们中国人传统的汉奸为虎作伥。” “咱们之前的沉默,并未彻底的打消他们的怀疑。而周边的地形,也正好给了他们利用山下兄弟们的尸体,给咱们设置陷阱的机会。老刘,鬼子在这里扑空是不会甘心的。在认为咱们还隐蔽在八松岭的情况之下,他们不会不想办法将咱们给调出山的。” “老刘,老史他们的死要说痛苦,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痛苦。我是他们的队长,是他们信任的军事指挥员,是带着他们出生入死的指挥员。他们在参军的那一刻,就将自己的生命交到了我的手中。” “可当他们在遭受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时,我这个当队长的就只能在他们身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是无能为力。甚至是那怕给他们一枪,为他们解除痛苦都不可能。这个决定对于我来说,并不比山下的老史遭受的痛苦少。” “因为我必须懂得取舍,为了保住大部分人,我无法去采取任何的救援行动。我也想冲出去,那怕是大家都死在一块,我也对得起老史他们几个。但是老刘,你们可以冲动,可以不管不顾的去做。可我这个当队长的,必须要冷静的去面对。” “那怕是这个决心下的我再痛苦,那怕这个决定会,在后半辈子不断地折磨我。但对于我来说,除了忍耐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选择。因为我是队长,我要对更多的人负责,要对整个部队负责。我不可能去拿着鸡蛋,硬生生的往石头上撞。” “老刘,咱们部队现在就剩下你们几个指挥员了。越是到这个时候,咱们这些做指挥员的越是要冷静。因为咱们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战士们的生死。我们可以命令战士们在战场上去死,但是我们不能让战士们白白去送死。” “你们现在如果还拿我当队长,你们就不要下山。因为鬼子极有可能就在哪里隐蔽着,等待我们去自投罗网。我们已经忍一次了,就不要在乎在多忍耐一次。至少在今天,你们谁也不许下山。” 看着李子元强硬的态度,刘连明看了看山下几具已经被掏空的尸体,虽然收住了下山的脚步,但却实在忍不住嚎啕大哭。而他身边的战士,不管是老兵还是新兵也都一片哽咽。就连老兵油子出身的贺会章,也忍不住落泪。 制止住刘连明要下山收尸草率举动后,李子元则靠在一颗大树坐下,痴痴的望着山下史今几个人的尸体,就这么坐着一句话也没有再说。直到已经收住了哭声的刘连明,找到他想要询问下一步怎么走的,李子元才反应过来。 当看到刘连明走过来,站起身来的李子元,张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喉头一甜,一大口的鲜血直接喷了出来。如果不是刘连明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他,这口血喷出来后已经站不稳的李子元,搞不好会直接摔下山去。 此时脸色异常苍白的李子元,制止住了刘连明想要将李子筠喊过来的举动,语气虚弱的道:“告诉老钱,部队暂时哪儿不要去,就在这里隐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下山。所有的人一律不许吸烟、点火,同时也要尽可能的不要走动。下一步该怎么办,等到明天上午再说。” “老刘,你带人做好警戒。不仅要看着周围日伪军,可能会出现的异动,还要防止咱们自己部队的那些新兵出现异动。今天的这一幕,对新兵的刺激不小,我担心部队会出现逃兵。这个时候出现一旦出现逃兵,咱们的位置恐怕就彻底暴露了。” “按照我的估计,如果日伪军真的就在咱们身边潜伏着的话。这周边出山的道路,很有可能都已经封锁住了。这个时候出现逃兵的事情,对咱们一样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就真的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了。” “新兵本就承受能力差,再加上咱们这些新兵还没有受过什么政治思想教育,心里面还相当的脆弱。今天的情况,不仅对咱们这些老兵是一个刺激,对那些新兵更是一个严重的刺激。所以你一定要布置好老兵,在做好警戒的时候盯住新兵,千万别再这个时候出现逃兵。” “还有,我吐血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以免引起部队的军心不稳。我在这里靠树躺一会也就好了。你是老兵了,别的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你这段时间一定要配合好老钱,把部队牢牢的掌握住。” 说完,李子元背靠着大树又重新坐下来,闭上眼睛后不在说话。看着李子元异常疲惫的神情,刘连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将李子筠给找了过来。李子元吐的这口血,让他实在有些不放心。这个时候李子元要是倒下了,这部队可怎么办? 听到李子元出事,李子筠几步就赶了过来。拽住李子元的胳膊,号了好大一会脉之后,神色才有些放缓的对刘连明道:“今天的这一幕,给他的刺激太深了,这口血吐出来是好事。要不然这口气淤积在胸口,才会出现大问题。” “还有,他这段时间恐怕也没有好好休息吧。劳累过度再加上受到了这么严重的刺激,不出问题就怪了。现在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会,让他合合眼就没有什么大事了。等到形势安稳了,我再给他开点中药调理一下。”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有鬼子埋伏? 李子筠这番话说完,面色紧张地刘连明才略微的松了一口气。虽说对李子筠的医术还有些怀疑,毕竟这个女医生医术究竟怎么样,他也是第一次接触。但这个时候除了眼前的这位,呃,是只母老虎之外,刘连明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好在李子筠是队长的亲姐姐,总不能真的看着自己弟弟出问题吧。既然她说没有什么事情,那就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并不明白医学的刘连明,听到李子筠的话后,神色明显变得好的多。 相对于松了一口气的刘连明,边上的李子元在瞪了一眼不听自己命令,把李子筠找过来的刘连明后,才对李子筠道:“你不是去学西医吗?什么时候又学了这么一手中医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这些学西医的不是最看不起中医吗?” 知道闲聊也是转移李子元注意力,可以让他放松一直紧绷神经,对李子元有很大好处的李子筠摇摇头道:“老五,你有些太小看你老姐我了。我可没有那么狭隘和极端,你老姐我这个人心胸还是比较开阔的,眼界没有那么的狭窄。” “认为中医无用论的那是别人,我可是一直都认为中医还是很有作用的,尤其是在某些疑难杂症上,中医还是有特殊疗效的。别忘了咱们小时候有病,都是中医看好的。五千年来中医的传承一直没有断绝,就说明中医还是有存在的基础的。” “我一直认为中西医结合,才会更有效的为患者解除痛苦。至少西医在调理身体的方面,与中医相比是远远不如。中医有中医的长处,西医也有西医的短处。而且你也别以为那些出过洋的教授,对中医都只是一味的排斥。” “我的一位美国纽约州大学医学博士出身的教授,就对中医赞赏有加。即便在课堂上,也不止一次的提出过中医的长处。每次北平城内的那些名医,找他会诊的时候,他总是欣然前往。” “所以我在北平期间读书期间,还特地拜师学了很多中医的医理。告诉你小子,我可是北平五大名医之一的杨老先生的关门弟子。就你老姐的这一手,在北平城内怎么的号一次脉也得一个大洋。” 对于李子筠有些自豪的语气,李子元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说什么。守在他身边的李子筠看着沉默的,满脸疲色的李子元。知道李子元现在需要休息的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还是第一次见到敌后战场残酷性的李子筠,也一样的陷入了沉思。这两天的经历,对于这个虽说强势,但更多是在复杂的家庭之中,养成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但真正的来说,还是涉世未深的女人来说,就犹如梦境一般。 尽管李子筠不是那种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的温室花朵,但这两天的经历,却是深深地给她上了一堂生动的课。今天眼前的几名八路军干部、战士,被日军放出狼狗活活咬死的一幕,更是让她终生难忘。 尤其是史今的那些唱腔,到现在依旧还是在她的耳边徘徊。今天经历的这一幕,让李子筠感觉到自己的心中隐隐的发生了改变。但这种改变究竟是什么,李子筠现在还一时摸不到任何的头绪。 原本为了避开伪政权的骚扰,在拿到毕业证后逃出北平城。一路上不敢走平汉线,而是走正太路转同蒲铁路。想要先去中条山区,找自己在那里担任军职的兄长,在想办法转道去大后方。 却没有想到在自己同学家停留,等待过封锁线的时候,却阴差阳错的被急着寻找医生的刘连明,用强迫的手段给请了回来。机缘巧合的见到自己这个失踪多年,都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的同父异母弟弟。 说起来自己之所以被请来的原因,则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急于寻找医生的钱德福和刘连明,在出了八松岭之后,进入的第一个村子就打听哪儿有医生。只是这个年代别说在乡村,就是在县城或是大的集镇,都不见得有正而八经的西医。 在这即便是十几年后都缺医少药的乡村,一时之间上哪儿去找西医。结果打听来、打听去,才得知她的那个同学是在北平学医的。也是急病乱投医的钱德福和刘连明,两个人一合计。得,管他什么呢,先请来救急再说。 结果李子筠的那个同学,这个时候却偏偏没有在家,去县城寻找路子却被日伪军突然的封锁隔在了县城内,一时之间根本就回不来。而从她那个同学的父母口中,得知李子筠也是从北平来的学医的之后,本着没鱼虾也好观点的两个人,就直接将李子筠给请了回来。 当时还以为自己遇上土匪的李子筠,那里会甘心受辱。一番撕扯下来,结果就是性格泼辣的李子筠被五花大绑抬了回来,而刘连明脑袋上则被开了一道口子,两个胳膊被挠的像是血葫芦一般。 原本以为自己落到了土匪手中的李子筠,还打算一旦这些土匪要**自己,自己就一头撞死。结果却没有想到这些土匪是八路军,更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见到了自己的亲弟弟,而且这个分别多年的弟弟,居然还是这些人的队长。 只是在度过最初的惊喜之后,李子元今天的表现,却是让整个家中唯一还惦记着这个弟弟的李子筠,感觉到异常的陌生,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自己印象中的那个敏感、多愁的弟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对危局表现的冷静、沉稳,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虽然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经历过敌后战场残酷的反扫荡作战。但毕竟是军人家庭出身,自幼就像是一个假小子一样的李子筠,对战场上的很多东西还是明白的。就今天的情况,李子筠认为李子元在处理上,并没有任何的差错。 自幼对别人说一句话都很敏感的李子元,今天在这种态势之下,居然表现的如此冷静。这无疑让李子筠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冷静的游击队长,居然是自己那个多愁善感的弟弟。 李子筠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这些到底经历了什么。尽管她很想知道,可惜形势的发展,让两个人并没有太多的机会深谈。而且李子元的态度,也明显也不愿意与自己谈这些年的经历,这让李子筠却反倒是更加的好奇。 不过李子元虽说不愿意多谈,但自幼便有一种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都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决心的李子筠,还是决定先跟李子元他们混一段时间。反正一时半会也过不了封锁线,过不了封锁线也就去不了大后方。 与其在同学家干等着,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先摸清楚自己这个弟弟,这些年的经历比较重要。而且今天的经历,让李子筠好奇的不单单是自己这个弟弟的经历,更有一种对这支队伍的好奇。 她更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队伍,居然能培养出这些钢铁意志,面对着巨大的痛苦,居然没有发出一声惨叫。眼下对八路军这支队伍,还有李子元这个弟弟,都产生了极端好奇心的李子筠,下定决心和李子元混一段时间,好好了解一下他们再说。 静静的看了一会此时闭目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闭着眼睛想什么的李子元。李子筠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回到了更需要她的伤员那里。至于李子元吐出的那口鲜血,李子筠倒是放心了许多。 在这件事情上,她并未欺骗刘连明。几个被俘的部下,在李子元面前被狼狗活活咬死。虽说李子元以最冷静的方式处理了,但他心中却远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这件事情的刺激,让李子元心头一直压制着一口气。 这口血喷出来,虽说表面上看起来很吓人。但这口血却是将李子元,心头累积的东西给释放了出来。那才会让人担心。现在李子元的脉象平稳了许多,让他休息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李子筠回去照顾伤员,而李子元又闭目一声不吭。所有的战士也都没有人说话,不是默默地坐在那里擦枪,就是靠在树干上休息。除了做好警戒的刘连明之外,整个山上这块隐蔽的山坳里面显得静悄悄的。 不过包括李子筠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李子元这一闭眼,就是几乎整整的一天。直到黄昏的时候,李子元才站起身来,走到一个视野略微开阔一些的地方。举起望远镜借着夕阳的余辉,不断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良久,才放下望远镜,将钱德福找了过来。 在钱德福到来之后,李子元将手中这具大倍率望远镜递给他后,指着西南的两个山头道:“老钱,你看看东南方向五百多米外的那个山头上,偶尔晃过的亮光,是不是刺刀在阳光下反射出来的?” 接过李子元递过来的望远镜,钱德福顺着李子元手指指向的方向,仔细观察了一会后道:“队长,你说的没有错,这一闪而过的亮光的确应该是刺刀反射出来的。那个方向,应该有人隐蔽在山上的树林之中。” “如果不是夕照日头正好照射那个方向,晃过刺刀偶尔反射出来光线,一般人根本就察觉不出来那个方向还藏着人。而且从那里的情况来说,应该隐蔽着一支军队,因为那种光只有步枪上的刺刀才能发出来。咱们当兵的,对这个都不陌生。” “咱们部队都在这里,没有在那个方向部署兵力。这周围也没有咱们的部队,那个方向如果真的有人的话,只能是隐蔽在那个方向的日军。难道这些小鬼子,真的没有撤走而是绕了一圈又回来准备打咱们的伏击?”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定要稳住部队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钱德福擦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才继续道:“队长,真的是好险。咱们要是那阵子真的下山为老史他们收尸,可正好中了小鬼子的圈套。多亏你警惕性高一些,咱们才没有让鬼子给套进去。” “要是在山下的那个地形下,让鬼子给合围了。就咱们眼下的战斗力,恐怕连一个小时都顶不下来,就得彻底被打垮。要是鬼子投入炮兵,最多也就是半个小时就得完。这小鬼子也太狡猾了,居然给咱们来了一个连环套。” 接过钱德福递过来的望远镜,李子元摇了摇头道:“鬼子肯定不单单在那个山头设伏,在咱们周围几个山头,以及向北、向东两个咱们突围最可能的方向,肯定都隐藏了伏兵。现在咱们和鬼子,就看谁更有耐心了。” “”老钱,你一定要叮嘱部队,在今晚上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火光,更不要轻易的走动。咱们在观察日伪军,日伪军肯定也安排人在盯着咱们这里。他们有大功率的炮队镜,看的只能比咱们更清楚。一会天黑下来,无论出现任何事情,都不允许任何下山。” 听完李子元的命令,钱德福有些皱眉道:“队长,别的问题到没有什么。现在问题的关键只有一个,咱们的补给已经所剩无几。就是在节省,也只能熬过今天。如果小鬼子三两天不撤走,那么咱们怎么办?到时候就算鬼子没有发现咱们,可咱们自己也把自己饿垮了。” “山下到处都是日伪军,虽说都是小建制的部队,但都比咱们一小队的兵力多的多。俺们这次下山刚找到李医生就与鬼子遭遇了,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搞粮食。把人抢出来后,就一路边打、边撤。结果你也看到了。等返回到部队的隐蔽点,就剩下那几个人,就连断后的伤员都没有抢出来。” “这日伪军一路上追着俺们的屁股后边撵,就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俺们。能把李医生给弄回来,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再说就算是搞到粮食,眼下也不能生火做成熟饭,部队也是一样要饿肚子的。” 对于钱德福的担忧,李子元略微沉思一下后道:“老钱,现在一时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而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与日军比谁更有忍耐力。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这些当干部的,发挥一些带头作用。” “你回头把大家的干粮都收集起来,统一进行分配。尽可能的保证不要出现有人吃饱,有人却在那边饿肚子的情况。在这个时候,那怕是表面上的公平,才能更好的维持军心的稳定。” 说到这里,李子元停顿了一下后才道:“老钱,眼下指导员不在,干部数量严重不足。部队之中新兵和反正伪军数量,又占据了相当一部分。现在,我们又处在最艰难和最危险的时刻。这个时候,你不帮我就没有人再帮我了。” “部队之中,三区动员来的新兵,还有那些伪军反正的战士,政治思想工作我希望你能临时抓起来。这个时候一定要保证部队的稳定,千万不要出现逃兵和什么乱子。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对于咱们整个部队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所以一定要稳住战士们的情绪,告诉他们现在咱们要和鬼子比的,就是谁更有耐心,谁更有忍耐力。我也希望他们能够相信我这个队长,只要熬过这段时间,我一定会带着他们安全的冲出去。”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钱德福犹豫了一下后道:“队长,你放心,俺是党员又是老兵,这个时候该做什么俺知道。只是俺一直干的都是军事这块,政治工作俺之前只是受教育,可没有教育过别人。俺也只能说尽力而为,不过结果怎么样,俺可就不知道了。俺这个人拙嘴苯舌的,做政治思想工作真的不是那块料。” 对于自己交待让钱德福做政治工作,但他本人却是有些信心不足的情况,李子元却是摇头道:“老钱,你会做的很好的。你是受过部队多年教育的老兵,知道政治思想工作该怎么做。只要你想做好,就一定能够做好。记住,眼下稳定住那些新兵情绪的责任重于泰山。”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钱德福尽管还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看着钱德福离开的背影,李子元摇了摇头,在这个时候他却想起了常娟。这丫头虽说军事素养全无,性格也有些倔强,但是这做政治思想工作却是很有一手。 如果她在这里,自己也就不必为战士们的情绪操心了。只是无论眼下自己怎么需要常娟,但是人家毕竟都不在身边。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丢掉幻想,一切从实际出发。还是尽可能的利用自己身边,现在有限的人来想办法。 想到这里,李子元摇了摇头,将这番感慨丢到了一边。重新举起望远镜,向可能存在日伪军的方向观察下去。只是在观察敌情的同时,李子元的望远镜却是有意无意的,尽可能的避开了山下那几棵大树上的尸体。 即便是经过刀山血海,即便是大大小小的战斗经历了无数次,即便是也算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但山下的那几具尸体,李子元却是依旧有些不敢看。尽管李子元一直刻意的逃避,但见死不救四个大字却就此深深的烙在他的心里面。 而此刻的山下,史今几个人被狼狗已经撕咬的残缺不全的尸体,就在树干上捆着。树上也吊着的几名战士遗体,也随着山风的刮过,不断的轻轻摆动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将成片的苍蝇吸引过来。 此时整个山上、山下连同周边的八松岭山脉,除了山下围绕着尸体嗡嗡作响的成群苍蝇之外,形成了一股异样的宁静。随着落日的最后一抹余辉,彻底消失在西边的群山之中后,夜色笼罩了整个的八松岭。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李子元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转过身,小心翼翼的沿着自己所在位置周边,又检查了一下周围的地形以及警戒阵地。同时在自己那个观察的位置,安排了几个老兵轮流担任观察哨。才略微放心的,返回了战士们中间。 当李子元刚一坐下,钱德福走了过来,递给了他一块比孩子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玉米面煎饼,还有一个水壶。接过钱德福递过来的干粮,李子元却没有立即入口:“老钱,所有的战士吃的都是这个量吗?还有伤员也都吃了吗?” 对于李子元的反问,钱德福点了点头道:“队长,你说的那些俺记着呢,所有的干部和战士都是这个量。伤员也都是这个量,没有人搞特殊化。不过俺没有给伤员吃这个,俺给伤员的吃的是每人一块日式的什么一号口粮,外加一小块熏肉。” “俺考虑到伤员需要营养,所以就没有给他们吃这些玉米煎饼。咱们手中剩下的最后那点一号口粮,都给他们发了下去。还有,咱们手中有前两场战斗之中,缴获的日军熏肉。因为味道怪怪的,不知道什么肉,一直没有人肯吃。手中还剩下不小,这些俺都给伤员分了。” “队长,你放心。在给伤员分之前,俺问李医生了,她说那是啥鱼的肉很有什么营养,给伤员吃虽说不是太好,但总比没有要强的多的。哦,对了,俺也给李医生一块。毕竟人家一个女孩子,又是在那个情况请来的,又要帮咱们照顾伤员,给点特殊照顾也是应该的。” “这些干粮,是咱们手头最后大部分的干粮了。咱们撤到这里的时候,最后剩下的那半铁盒子饼干,现在就剩下十几块了。除了这十几块饼干之外,还有一点日式压缩干粮外加两个肉罐头,这就是咱们手头上眼下几乎全部的干粮了。” 听完钱德福的汇报,李子元点了点头道:“老钱,这点干粮你一定要保管好,不到最后关头一定不要轻易下发。这场对峙,还不知道要坚持到什么时间。就算鬼子撤退,谁也不能保证他们还会不会再玩一次花样来。” “这个时候,麻痹大意是要人命的。什么时候才能出山你别问我,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这个时候咱们所有的行动一定要谨慎。宁愿饿一阵子肚子,也绝对不能轻易冒险。这绝对不是畏战,而是特殊形势下的特殊情况。” 交待完钱德福一定要保管好最后剩下的干粮,李子元突然想起了什么:“郭小山那个小家伙呢?原来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怎么今天我一天没有见到他?这小子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掉队了吧。” 李子元突然提起了郭小山,钱德福指了指李子元所在位置稍微往上一点的地方道:“小山子在哪儿呢。不过,俺感觉他今天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样子。今天一天都蔫了吧唧的,就是鬼子在山下他也没有啥反应。” 听到钱德福说郭小山有些不舒服,李子元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这个小家伙下水的时候,不肯脱衣服。进山之后大家都烘烤衣服,他又死活的不愿意将衣服脱下来烘烤。这连续两天行军,又是在这山区还穿着湿衣服,这不感冒就怪了。 有些担心郭小山的李子元,没有急于吃饭,而是几步走到了郭小山的位置上后。才发现这个小家伙现在正捂着肚子,满脸通红的躺在山坡上。李子元上去一摸他的额头,才发现郭小山的脑袋烫的像是一个火炉。 发现郭小山果然出现高烧后,李子元也顾不得自己身体一样极度的疲惫。强撑着不舒服的身体,一把抱起昏睡中的郭小山。一边小心翼翼的不能发出任何的响动,一边在无法照明的情况之下,避开地面上的杂草和灌木,赶往自己那个姐姐还有伤员所在的位置。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继续隐蔽 尽管李子筠所在的位置,就在阵地的侧后方向不过几十米的距离。但这几十米的距离,依旧让李子元走的相当困难。就在李子元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到李子筠身边的时候,他已经满头大汗。 看着气喘吁吁的李子元,还有怀中抱着的那个郭小山,李子筠不由的一愣。连忙在那边警戒的刘连明的帮助之下,将郭小山接了过来。当李子筠的手一接触到郭小山,就知道这孩子病的不轻。就算眼下无法使用温度计,但李子筠也知道这个孩子现在正处在高烧的情况。 听完李子元介绍郭小山的病情之后,手头缺乏听诊器等必要检查手段的李子筠,只能用中医号脉的办法为郭小山检查。当李子筠号完脉,放下郭小山的手腕之后才皱着眉头道:“老五,你们怎么搞的?” “一个女孩子,又正处在最怕凉的月事时候,怎么还能让她着凉,还让她下河,亏你老五也做的出来。就算你不懂的这些东西,可你们的队伍里面就没有一个结过婚的?这要是做了病,不能生育的话,这丫头一辈子就毁了。” 李子筠的话中又是女孩子、又是月事的,让李子元吓了一大跳。磕巴了良久才道:“二姐,你不会告诉我,这小子是个女孩子吧。二姐,你一定是学艺不精,这脉没有把明白。这明明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开的男孩子,怎么会是一个丫头片子?” “不可能,这小子从上到下那也看不出来是一个女孩子。这脉,你肯定是没有号明白。这小子从哪儿看,都看不出来那里像是女人。就连他爹都从来没有说过他是女孩子,他怎么可能会是女孩子。他要是真的是一个丫头,他爹还能放心将他交给我们,整天和我们一群大男人混?” 李子元的那句学艺不精,以及对李子筠专业精神的不信任,明显惹怒了脾气并不是太好的李子筠。面对着李子元的质疑,李子筠怒道:“你个兔崽子,居然敢质疑你老姐的技术,信不信你老姐我掐死你?” “她爹没和你说她是女孩子,难道她爹明确告诉你她是男孩子了?用不用你老姐我把她脱光了,让你好好的确定一下?我告诉你,西医也许从表面上看不出来男女。但是就算男扮女装伪装得再像,中医只要一号脉就能号出来。” “你质疑你老姐我的西医技术还有些理由,谁让你老姐我现在还是一个实习医生。但是你要质疑你老姐我的中医技术,就是怀疑你老姐我的能力,就是在怀疑我师父的能力。告诉你,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再有下一次,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另外,你手下那么多的兵,你就不会找一个人帮你抱过来?你的身体情况现在很不好,难道你不知道吗?那口血虽说吐出了你心中的积郁,可对你的身体影响也很大。要是累到了,做下病根,你还怎么带兵打仗。你现在立马从我眼前滚蛋,看到你我现在就心烦。” 被李子筠一顿训斥,李子元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道:“二姐,我错了,你可千万别发火。你老弟这条命还要留着打鬼子,可不能丢在你的手中。不过,二姐,郭小山真的是女孩子?” 看着挨了自己一顿骂,蔫了许多的李子元,李子筠斜了他一下后道:“老五,我看你在战场上,不是心挺细的吗?怎么对身边的人,这么大大咧咧的。一个女孩子无论伪装的再精细,外表也不可能一点看不出来。” “她也好像跟你时间不短了,你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呢?一个女孩子,跟你们整天行军打仗,还要上山下河,这得遭多少罪?这多亏现在是盛夏,还是等到上秋下河,这孩子就彻底的毁了。女孩子不能生育的后果,你应该知道一些吧。真的把她身体搞出问题来,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被李子筠一顿训斥,搞的哭笑不得的李子元苦笑道:“这小子平时上山下河,比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还溜。一手枪法,超过了大多数的战士。她又伪装的这么好,我上哪看出来他是一个女孩子。” “再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原来在家里面除了你这个二姐,拿我当弟弟看之外,别说其他的兄弟姐妹,就是原来家里的丫鬟都不爱搭理我。当兵后,一般的部队又没有女兵,我上哪儿去了解女孩子?我说二姐,先别扯别的了,小山子到底怎么样了?” 对于李子元的追问,李子筠翻了翻白眼道:“要是有危险,我还能和你在这里磨牙?放心吧,没有什么大事。这孩子别看瘦弱了一些,但是底子相当的不错。只是在身体最不方便你的时候被凉水一激,再加上没有休息好引发了发病。” “不过,其他方面我还得观察一下。毕竟女孩子不方便的时候,身体本身就处在最敏感的情况。再加上这凉水一激,会不会引发其他的病症,一时还不能下结论。不过你放心,只要到了安全的地方,你老姐我会给她做一个仔细检查的。” 说到这里,李子筠突然有些怀疑的道:“咦,你怎么对这个孩子这么关心。别的伤员,我可没有看到你这么关心过。这孩子虽说不那么漂亮,可长的也很是清秀可人。现在知道人家是女孩子,你小子是不是突然有些春心大动了。” “嗯,也对啊。你也长大了,今年都二十了,该到娶媳妇的时候了。在咱们老家,你这么大的男人,娃都好几个了。放心吧,不冲别的,就冲这一点,你老姐也会全力以赴的,毕竟是自家兄弟媳妇吗。” 听到自己这位姐姐这番极其彪悍的联想,李子元连忙摆手道:“我说二姐,你能不能有点正调子。我才知道人家是女孩子好不好?她不管是男还是女的,都是我手下的兵,我不关心谁关心?” “我担心的是,这小子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向他爹交待。人家在后方帮我们保护伤员,我却在这里把人家的孩子搞出了毛病,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再说我之前一直把她当成亲弟弟,那有什么男女感情。人家还是一个孩子,你可别在这里瞎联想了。” “还有,我们部队对干部、战士结婚,是有着严格的纪律要求的。只有到了二五八团、三六五营,达到那个标准才允许结婚的。我现在那条都不搭边,可不想祸害人家女孩子,更不想违反部队的纪律。” 看到李子元一副急于撇清的样子,以及自见面以来,第一次慌乱的表情,李子筠捂住小嘴不断,笑的像是一只偷到鸡的狐狸一般的道:“理解、理解,你们只是普通的兄弟关系,没有半点别的私心杂念行了吧。行了,别解释了,解释过多就是掩饰了。” 李子筠一副明显不相信的表情,让李子元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发现自己在与这个思维方式,明显有些脱线的二姐重新见面以来,这思路明显不在一条线上。现在自己满身是嘴都解释不清,还是别解释了。 发现自己每次与这位性格泼赖,却又大大咧咧的二姐待一会,会有被搞出精神病危险的李子元。在知道郭小山没有什么大事后,立马决定立即消失在自己这位姐姐面前。并打定主意,以后尽可能的少与自己这位总是在这里异想天开,口无禁忌的二姐单独的待在一起。 回到前面阵地上的李子元,靠在一颗大树上静静的就这么一直坐着。一直到天亮,在急忙的起身赶到前边。举起望远镜继续观察不远处,那几个可能隐蔽了日军的山头。昨晚的观察哨汇报,那边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但李子元知道,眼下没有异常这并不意味着今天整整一天,都会是风平浪静。所以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之内掌握敌情,以保证自己在出现异常的时候能够快速的应变。而在他身边的部队,也同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只是在这场明显双方在比耐心的静等之中,控制整个壶北的日伪军,却是注定不能成为胜利者。无法将所有的兵力,都只兼顾八松岭的日伪军,最终还是选择了先放弃。到了中午苦守一夜,却依旧一无所获的洛合勘四郎,率先带队撤离。 看着周边山上下来的大批日伪军,除了李子元和钱德福之外,其余的所有干部战士,都目瞪口呆了。周边的情况,还真的像李子元当初判断的那样,这些小鬼子还真的没有撤走。转了一圈之后却又返了回来,就在周边山上守株待兔的等着自己下山。 等到大规模搜山,却最终两手空空。守株待兔,却是连一根毛都没有守到的洛合勘四郎。发泄怒火一般对着周边山地打了一顿炮弹,才收拢所有的兵力部队撤离。在山下的日伪军都撤走后,所有的干部和战士,都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等到撤离的日伪军转过山脚,背影已经彻底看不到。钱德福走到李子元的身边,轻声的道:“队长,鬼子已经撤离,咱们是不是该下山了。一个是咱们得到兄弟们的尸体安葬了,还有一个得寻找一些补给。” 听到钱德福的话,一直举着望远镜没有放下的李子元,却没有立即的回答他。而是又观察了良久之后才道:“不行,日伪军还没有完全的撤离。周边的山上,还有日伪军在隐藏。下山的事情,等到明天再说。你把剩下的干粮、饮水,统一进行分配。 “告诉部队,在坚持一下。咱们和鬼子比的,就是谁能坚持到这最后五分钟。现在下山,咱们之前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而且鬼子撤出来的主力,肯定也不会走的太远,还在附近隐蔽待机。”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直觉 李子元斩钉截铁的回答,让钱德福一愣道:“队长,周边不能在有日伪军了吧。刚才俺看撤离的日伪军,与他们之前进山的数量基本上相差无几。这么多的日伪军都撤离了,俺想周围应该不会再有小鬼子隐蔽了。” “队长,这也不是俺一个人这么想的。日伪军撤离的时候,大家也都看到了。其实别的倒是无所谓,服从命令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可眼下日伪军已经撤走,还让大家饿着肚子在这里继续隐蔽待机。队长,你总得给大家一个理由吧。” “服从命令这没啥说的,这是当兵的最基本要求。咱们手头的补给充足,在这里继续坚持几天也都没有问题。可队长咱们手头的那点干粮,平均分配下去,连个半饱都够不上。这都已经两天了,部队都是在半饥半饱中度过的。” “现在眼看着就要彻底的断粮了,日伪军又都已经撤走了,你总得考虑一下战士们的感受。队长,饿着肚子行军、打仗,这不是不可以的。可在眼下的这个情况之下,让大家继续忍饥挨饿的坚持,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对于钱德福的不满,李子元只回答了他一句话:“直觉,我直觉告诉我,小鬼子并没有走远,咱们周边的鬼子也没有撤干净。至少还有一部分,还隐蔽在我们周围。你不用和战士们解释什么,就是一句话,没有命令任何人不许下山。”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你老钱究竟怎么学的?战场上我这个军事主官的命令,必须要坚决不打折扣的执行。这两天的事情,就当做一堂政治教育课,让这些新兵,还有新加入我们的战士,真正感受一下我们部队的纪律,也当做一次考验。” “老钱,你是老兵了。战场上纪律的重要性,这一点不用我说了。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这一点必须要灌输到所有的干部和战士的脑海里面去。没有严格的纪律,咱们部队就只能永远是一盘散沙。”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钱德福看着固执而且态度强硬的李子元,也只能无语的下去执行命令。直觉?这玩意咋和战士们去解释?平时倒是无所谓,可大家现在都在饿着肚子呢。你李队长一个直觉,就能把大家伙的肚子填饱? 纪律的确重要,这一点不用李子元说,钱德福也是明白的。可这在相持几天,就算部队的踪迹没有暴露,可这部队饿的连路都走不动了。就算鬼子撤围,又能怎么样?部队不是一样的要被饿垮? 其实内心之中始终有一个想法,钱德福一直没有说出来。钱德福的意思是,眼下周边日军主力已经撤走,就算日伪军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在这里设伏,但兵力也绝对不会太多。部队眼下新兵虽多,但是火力却是不差的。 与其在这里等着挨饿,还不如集中兵力趁着大家还有体力,一鼓作气的冲出去。就算能保住一半的人,也比在这里活活的饿垮要强的多。而且周边即便有日伪军设伏,但也不见得眼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边。集中兵力、火力一鼓作气打出去,总会有一条生路的。 可李子元态度强硬,也知道部队纪律的钱德福,也只能去和战士们传达命令。只不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只能给大家借着机会,讲了一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要求大家服从命令。 其实钱德福的想法,李子元不是不明白。但问题是日军明显没有放弃,对自己部队就隐蔽在这一带的怀疑。爬过雪山、草地的他,怎么会不知道饿着肚皮行军作战的滋味。但眼下就突围,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 现在部队半饥半饱不说,新兵数量这么多。要是按照钱德福的想法,集中兵力和火力突围,就这里的地形外加双方真实战斗力上的差距。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冲出去,就已经很是了不得了。 除了老兵还有一线希望之外,就是那些已经参军一个多月的战士也很难冲出去。尤其是三区动员来的那三十多新兵,恐怕一个都冲不出去。人家把孩子送到队伍上,是来打鬼子的,不是来送死的。 战场上牺牲是无法避免的,可这无谓的牺牲那就要不得了。要是能冲出去,自己能硬按着部队饿着肚子,在这里继续的坚持?保证大多数人活下来,并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是他这个做队长的责任。 只要日军没有采取行动,自己就绝对不能动。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耐心,谁首先坚持不住,谁就输定了。自己要想保住大多数战士生存下来,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坚持,饿着肚子总比稀里糊涂送命的要好的多。至于工作怎么做,李子元相信钱德福这个老兵会想办法的。 好在眼下部队之中新兵多,虽说在战斗力上劣势明显。可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听话。这个年代的新兵,虽说也有胆大包天敢跑的。而且之前惨烈的一幕,让这些新兵都明白就算自己当了逃兵。可一旦离开部队让日本人抓去,这结果肯定不是会太好。 所以尽管大家都有些不满,主要是因为肚子饿、不能走动而不满,可大家还是都挺听话的。至于老兵,早就已经养成了习惯,更没有人去吱声。而那些伪军反正的战士,从张二虎口中知道之前的袍泽兄弟,因为在战场上投降,回去被日军都用刺刀给挑了后。 这些人在庆幸自己选择了参加八路,而没有留在伪军的同时。也知道自己再被日本人抓住,后果肯定更严重。再加上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老兵出身,战场经验远比那些新兵丰富,也更能理解上级的命令。 相对于显得很平静的部队,李子元却是很有些犹豫。不想在这里死等的李子元,在选择继续隐蔽后,曾经多次想要带几个老兵下山去摸一摸情况。毕竟在补给已经所剩无几的情况之下,这部队也不能在这里耗的太久。 说实在的李子元虽说从直觉上判断,在自己身边隐蔽待机,试图守株待兔的日伪军,并没有全部都撤离。尽管他对自己多年来,在战场上厮杀养出来的直觉相当的自信。可直觉毕竟是直觉,不能真正的代替侦察结果。 日军留下了多少的兵力,留下的只是潜伏观察哨,还是留下了成建制的兵力。如果只是留下了潜伏观察哨,自己只要小心一些,未必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但是留下的要是成建制的兵力,只要天没有塌下来,自己就只能继续隐蔽待机。 在下定决心摸摸情况之后,并未指望日军只留下潜伏观察哨的李子元。极少见的在心中暗暗地祈祷,他不求日军只留下少量的兵力监视这一带。只是希望日军留下的兵力之中,那怕是伪军占了大多数也行。 不过经过考虑再三之后,李子元还是决定等到天黑再说。自己所在的位置,以及两翼应该都在日军严密的监控之下。如果自己直觉没有错的话,自己白天下山很难避开日军的监视。眼下日军也只是怀疑,并未确定自己部队就隐蔽在这一带。 如果自己在眼下能见度良好的情况之下,贸然下山去侦察。以日军的能力和这里的地形,未必不会发现自己。眼下的部队已经无承受任何风险的能力,李子元实在不敢冒险自己暴露自己。 在一直耐着性子等到天黑,甚至已经过了午夜,李子元才让钱德福将手头最后一点干粮都发下去。等到大家都吃完了那一口就能咽下去后。李子元将钱德福和刘连明留了下来,指挥部队留守。在离开之前,李子元再三交待钱德福,无论周边有什么异动都不许动。 就算周边的枪炮响破天,只要日军没有向这里攻击,就不许有任何的动静,更不许开火,一切以保存部队有生实力为第一要务。尽管钱德福和刘连明两个人,都坚决的反对李子元亲自去侦察,认为李子元在这里更能稳定军心。 如果他要坚持下山摸摸情况,那么还是自己两个人中的一个带队更为恰当。但急于在第一时间掌握并摸清楚,极有可能潜伏在自己周边的日军情况的李子元,还是坚持自己带队去侦察。 李子元不肯妥协的态度,以及在争执不下的时候拿出命令这样的大帽子压人,让钱德福和刘连明只能保留意见。在搞定了坚决反对的钱德福和刘连明之后,李子元带着贺会章小心翼翼的摸下山,绕开山脚下的谷地,向着东南方向斜插了过去。 一路上李子元异常的小心,能走山脊绝对不走山脚。在抵达东南方向山脚的时候,李子元带着几个战士,从东北面摸了上去。但没有走多远,就发现了日军两个可以俯视整个山谷,射界成交叉的重机枪阵地。在这个山头后面一个洼地里面,还发现了两门九二步兵炮。 整个山头虽说从外表来,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整个山头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日军。除了少数便衣队之外,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日军士兵,居然没有一个伪军。火力配置,也足以压制周边所有的山头。 日军选择隐蔽待机的山头,虽说不如李子元选择隐蔽的地点陡峭,以及植被那么密集和茂盛。但是其选择的位置,却是相当的有力。不仅植被比较茂盛,有利于隐蔽兵力。而且其视野相当的开阔,其部署在山头上的机枪火力,几乎可以压制住周边所有范围。 同时这个日军隐蔽在这个山头上,其选择的着眼点相当的准。几乎控制了周边所有的进出山的路线,各个山头正面的一举一动,都很难逃过日军观察哨的眼睛。而李子元选择的隐蔽点,虽说在这个山头的侧翼,但无论从那个方向下山,也很难逃过这里日军的眼睛。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艰难的选择 尽管这个山头上,究竟潜伏了多少的日军,李子元因为不敢在往上摸而没有查的太清楚。但开动了前世学霸脑袋的李子元从这个山头的面积,以及自己所在位置观察到部分情况的判断,至少在一个加强了火力的全建制中队以上。 最关键的是,在日军炮兵阵地不远的地方,李子元还发现了一根伪装得很巧妙电台的天线。有电台就说明这里的日军,兵力即便不是很多,但却随时可以与主力保持联系。一旦这边有了动静,可以在最短的时间获得增援。 这部电台表明之前撤走的日伪军主力,肯定没有走远。应该就在这附近,等待着自己这条鱼上钩。在之前钓鱼战术没有起作用后,应该是那个洛合勘四郎,又和自己玩了一个欲擒故纵的把戏。 在观察到这些后,李子元与贺会章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贺会章惊讶是因为日军白天的撤离行动,还真的是在虚晃一枪。而李子元的惊讶,是没有想到日军在这里部署的兵力和火力,居然如此的强悍。 很明显日军主力在撤离的时候,留下的并不仅仅是观察哨。而是根据自己的兵力大致数量,留下的即便是无法打垮自己,但也可以死死的缠住自己,等待其主力对自己完成四面合围的兵力。 虽然李子元很想在近一步侦察,但山上的日军警戒过于严密。李子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不过摸到了日军警戒阵地的边上,便无法在前进只能停了下来。至于捕捉哨兵以掌握详细情况的想法,李子元只是起了一个念头,便快速的彻底放弃。 在日军眼皮子底下捕俘,先不说以日军的素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是捕捉成功了,以日军的反应速度,也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发现异常。没准自己这边还没有审讯出来结果,那边就已经发现缺一个人了。 这样自己这两天忍饥挨饿隐蔽待机的企图,也就全部落空了。捕俘审讯对于眼下的自己,是一件很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再说在发现山上隐蔽的日军之后,确定之前的日伪军撤离,只是虚晃一枪而已后,基本上已经达到目的,也没有必要在做出暴露自己的事情来 所以在发现了这里隐蔽的日军之后,李子元没有敢在这里多停留。带着身边的几个老兵,坚决而又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日军阵地,快速返回自己阵地。不敢在日军所在位置,做任何的停留。 当李子元返回阵地后,浑身上下已经是大汗淋漓。听到李子元侦察回来的结果,钱德福也不由的咋了咋舌头。如果队长当初在日伪军撤离之后,就听自己的选择下山,估计自己部队的尸体,已经填满了山下的山谷之中。 事实上结果永远比任何的说法,都更能说服不同意见引发的纷争。李子元口中的侦察结果,让钱德福在眼下即便是有些燥热的天气里面,也感觉到浑身上下冷汗直冒。要不是队长的直觉,整个部队就全完了。 在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后,李子元却是突然话题一转道:“老钱,今天怎么这么燥热?这都入夜了,一点的凉风也没有?你就是这一带的人,对于这里的气候应该比我了解的多。你感觉这天是不是要下雨了。这要是下雨,最好是下大雨,咱们可就有机会突围了。” 钱德福闻言,也不由得一愣。抬头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道:“这阵子的确是有些闷,应该是差不多有雨。今年的天气不好,这进夏以来雨水少的可怜,就是不知道这场雨能下的多大。唉,在不下一场透雨,这庄稼可都要完了。” 听完钱德福的话,李子元琢磨了一下后,对着几个干部道:“现在很明显,之前我们的沉默,并未打消日伪军的怀疑。从眼下日军搞出的这一手虚张声势来看,日军还是没有放弃他们之前制定的围尸打援的思路。” “我和老贺侦察的时候发现,无论我们从那个方向撤离,都无法避开对面日军的监视。所以,大家要有一个心理准备,咱们很有可能至少还要和日军在耗一天。我还是那句话,现在比的就是耐心。” “越是在关键的时刻,越是考验咱们部队的战斗力和纪律性,越是考验咱们各级干部的能力和对部队的掌握。尤其是我们这些当干部的,首先要稳定住情绪,才能保证部队情绪稳定。要是我们自己首先乱了,那么让部队怎么去看?” “不过,如果今晚或是明天清晨能下一场大雨的话,那么咱们就有机会了。雨越大,咱们突围的机会也就越多。这样,大家做好两手准备。如果雨真的下来,并且下的足够大的话,咱们就向东北方向突围。” “如果这场雨不下或是雨水很小,无法隐蔽我们的企图,咱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在这里与日军接着耗。这就要求你们这几个当干部的,一定要稳住部队的情绪。让兄弟们勒一下裤腰带,在坚持一天的时间。” “要是这次老天爷真的保佑咱们的话,你们几个干部在行动的时候,一定要掌握好部队,绝对不能出现掉队的情况。最关键的是,一定要保护好伤员。大雨虽说能够给咱们创造机会,可一样也会给咱们的行动带来麻烦。” 当李子元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他的部队眼下仅剩的这五个干部,其中包括两个刚任命的新兵小队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刘连明在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队长,如果雨真的下来,也足够满足咱们突围的条件,这对咱们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 “可咱们突围之后那山下老史他们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真的任由他们这么暴尸荒野?只顾着自己逃命,连兄弟们的尸体都不能收了?队长,他们是咱们生死与共的兄弟,咱们不能真的对他们不管不顾。” 刘连明几乎带着哭声的反问,几乎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而李子元在听完刘连明的疑问后,在回头凝视着山下史今还有其他几个人陈尸的地方,却是在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便陷入了异常的沉默。李子元不做声,也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面对李子元极其罕见的沉默,所有参加会议的人,基本上也都明白了他真正的态度。但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也给李子元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尽管李子元很清楚,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绝对不能感情从事。尽管这种选择异常的艰难,可对于他来说却别无选择。 只是这个决心好下,可这个决心下完之后带来的后续影响产生的这种无的压力,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之前的见死不救,现在的又弃之不管。尽管有这样和那样的原因,可两个情况同时累积到了一起,给所有人带来的心里影响可想而知。战以胜为主、胜以气为先,这样的结果很容易降低部队的士气,甚至让部队对他这个队长产生不信任感的。 其实作为一名士兵,都知道在战场上负伤和阵亡都不是意外。怕死、怕受伤,这一点相对于将会遇到的其他问题,还是最好解决的一关。几仗打下来,见过了尸山血海的战场,这个障碍也会陆续的克服。 但所有战场上的军人,包括那些老兵在内。最难克服的心里状态,就是生怕伤了没有人管,死了没有人去埋。尤其是在中国这样将就入土为安,对暴尸荒野最为恐惧的国度来说。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甚至比战场上的死伤还要影响士气。 当年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牺牲战友的尸体,只能放在那里,那是没有办法。在海拔几千米的高山上,人自身生存尚且困难,那里还有力气去掩埋战友的尸体。过草地的时候,补给严重不足,无论是高级指挥员还是下面的战士,体力都大幅度下降,也没有力气去掩埋。 即便是这样,自己在随红四方面军三过草地的时候。先头部队也专门奉总指挥部的命令,派出身体强壮的战士组成掩埋队,专门在前面掩埋前两次过草地时候,牺牲在草地之中的战士遗骨,以免他们的战友看过之后过度的伤感。 在还有希望的情况之下遗弃战友的尸体不管,任由战友的身体暴尸荒野,任风吹日晒、雨淋,甚至被野兽啃食。别说那些新兵,就连老兵甚至都接受不了。都有可能担心,现在是自己的战友。等到有一天自己牺牲,是不是尸骨也会暴露在外没有管? 遗弃伤员和尸体,对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都会给士气造成相当大的打击。尤其是在讲究宁可多付出一些伤亡,也不能遗弃自己战友尸体。只要但凡有一点希望,也要将牺牲战友尸体掩埋的八路军之中,这种情况甚至有可能会受到处分的。 虽然在这件事情,显得相当的沉默。但李子元很清楚,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将会影响战士的士气。甚至会让战士们对自己,产生极度的不信任感。战场上什么情况都能遇到,之前的见死不救,现在的遗弃战友的尸体,会给部队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可如果要掩埋史今他们的尸体,就要等到日军主动撤走。但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之中,补给充足、准备更加充分的日军,远比眼下补给已经断绝的自己,可以坚持的时间要长的。也就是说,日军可以坚持下去,自己却很难的长期坚持下去。 也就是说如果今天真的有大雨,将会是自己最后一次的机会,可以在部队彻底断粮之前突围出去。但这样就只能放弃掩埋史今,还有那几个牺牲战士尸体的想法。至少自己获取补给,重新返回之前,牺牲的那几个人就只能在暴尸荒野。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老天爷的帮忙 李子元从来就没有想过,将史今几个人活活折磨死的日军,会将这些被他们活活折磨死的中国人掩埋。就算没有抓到自己的行踪,没有能够达到他们的目的。但为了恐吓这一带的村民,他们也会将那些尸体,就摆放在那里示众。 自己如果真的能够突围而出,在眼下的情况之下,短时间返回的可能基本没有。也就是说,自己一旦突围,山下的尸体也许会一直在那里任凭风吹日晒、雨淋,或是任凭野狗吞噬。这一点,也正是让李子元难以下决心的原因之一。 而眼下李子元在内心之中,虽说已经作出了最终的决定。尽管这个决定对他一样痛苦,可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一边是烈士的尸体,一边是整个部队的安危。两个方面孰轻孰重,李子元还是明白的。 迎向刘连明看过来带着期盼的眼光,知道自己别无选择的李子元咬了咬牙道:“我也知道这个决定,对你们来说很难接受。但你们都是老兵了,那一方面更重一些,你们应该清楚。保存自己,才能更好消灭敌人的道理,你们更是不用我说。” “我们都在这里拼光了,固然是痛快的多,但老史他们的仇谁去给报?现在我多余的话我不想多说,我也不管你们怎么看我。但有一条,在行动之中一切要服从命令、听指挥,一切以保证部队安全突围为首要的任务。” 李子元的这番话落下,别的干部没有说什么。刘连明却是站了出来:“队长,你们带着部队撤离吧。俺留下来,在这里坚守。等鬼子走了,俺下去给老史还有兄弟们收尸。俺绝对不能他们,就这样暴尸荒野没有人去管。” 刘连明几乎是恳求的语气,李子元叹息了一声道:“老刘,你的想法我理解。他们是你的生死弟兄,难道就不是我生死与共的战友吗?你心里面痛苦,我难道就不痛苦?你舍不得、不忍心,难道我就舍得、忍心?” “我李子元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除了在长征期间过雪山之外,不管生死还从来没有抛弃过自己的任何一个战友。这两天我下的这两个决心,你知道我心里面的痛苦程度吗?我是他们的队长,是他们的指挥员。” “我带着他们冲锋陷阵,在他们需要我这个队长的时候,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鬼子给折磨死却是无能为力。而现在甚至连为他们收尸,都几乎不可能,我的心里面能不痛苦?” “可你看看,咱们现在就这么几个干部,又处在这个环境之下,你留下来部队怎么办?老百姓都知道,蛇无头不行。你是老兵了,这个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你的组织性和纪律性,都丢到了哪儿去了?非要做这个仇着快的事情?” “部队是一个整体,每一次的行动都是需要上下合力,才能更加的指挥如意。我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更不可能事事都做到面面俱到。没有了你们这些基层带兵的,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将部队笼住。” “部队要突围,现在新兵又占据了绝大多数。这个时候每一个干部都是相当宝贵的,这个时候你给我撂挑子合适吗?老刘,你的心思我了解。可越是在这个时候,咱们越是要冷静。老史他们已经牺牲了,可还有那么多战士的生命,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掩埋老史他们尸体的事情,咱们突围之后可以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可以出重金让老乡帮着掩埋。这一块又是一区的辖区,只要找到一区的区委,也可以想办法。但现在,我们不能拿着整个部队的安危去冒险。” “老刘,你必须要服从命令。这个时候,绝对不许给我捅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于咱们来说,眼下没有比保住部队更重要的事情了。记住,你是一个老兵、是一个党员,更是一名带兵的人。处理事情,更要冷静、以大局为重。”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一眼所有的干部,沉声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个时候需要的是我们大家同舟洪济,将部队给带出困境。只有保住了部队,我们才能为老史他们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不是君子,但是我们也不能草率行事。” “如果今天老天爷真的照顾我们,你们这些当干部的,要切实负好你们的责任。雨水天气给日军带来麻烦,也一样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在这种情况之下,一定要收拢住部队。能不能将部队安全的带出去,就看你们今天的表现。” 也许是天随人愿,就在李子元的话音刚刚落下。已经月余没有下过一场雨的壶北天空,突然响起了一道炸雷。之前还燥热的天气,转瞬之间便风起云涌。山风一阵紧似一阵,刮的呼呼作响。 听着天上的炸雷,知道这次老天爷是真的开脸了的李子元,立即开动他那个学霸级别的大脑,在脑海里面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形成了一个计划。并将这个计划,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部署下去。 李子元的计划很简单,全军突围的方向既不是向西,也不是向东,更不是向北。李子元选择的突围方向,是向南自己来的方向。在刘连明还要负责保护伤员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决定自己带着几个老兵在前边打前站。 钱德福再加上贺会章,负责中间的大部队。刘连明则负责指挥剩余的七名老兵,外加上十五名新兵,专门负责保护伤病员。考虑到突围之中可能出现的异常,李子元将剩下的最后几名老兵,都交给了钱德福。 在部署完毕之后,李子元告诉刘连明马上将最后五件雨衣,全部送到李子筠的手中交给伤员使用。并再三告诉刘连明,如果伤员丢了一个,就要他刘连明拿脑袋来补,他必须要保证不让一个伤员掉队。 以最快的速度部署完毕之后,李子元立即让所有的人,去做好随时行动的准备。但什么时候行动,还要等待他的最终命令。至于其他方面的事情,等到突围以后再说,而现在理解要服从、不理解也要服从。 李子元的语气相当的强硬,让所有的干部都不再说什么。而刘连明尽管有些哽咽,但也没有在要求留下。等到几个干部,小心翼翼的走回阵地去部署之后。李子元转过身看着山下,尽管此时因为能见度的关系,什么都看不到。 但李子元却就是站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的看着山下。当最终落下的一滴滴雨水,拍到他的脸上时侯,李子元甚至连眼都不敢闭一下。因为他只要一合眼,就能看到史今那憨憨的笑容出现在眼前。 史今是奉他的命令,出去侦察并寻找一区区委的。尽管史今在出发之后遭遇了什么,李子元一直都不清楚。但此刻痛苦和内疚,都纠结在他的内心。从自己调任到壶北基干游击队,史今与关力两个人就像是两个兄长一样一直在照顾着自己,帮着自己处理了无数的棘手事情。 相对于见过世面更多,而更加老练的关力来说,史今的性格更加的憨厚。关力当上副队长,始终没有一个明确职务的史今,却是从来没有说什么,可以说一直在任劳任怨。一想到这个老黄牛一样的老大哥,却是因为自己的命令一去不复返。 而且在牺牲之前,遭受了那么大的痛苦,还在提醒自己不要出去。自己却非但只能见死不救,现在甚至就连收尸都几乎不可能。只能任这位老大哥残缺不全的尸体,在这里遭受风吹雨打,李子元的心就犹如刀割一样的疼。 此刻就算有人站在他身边,恐怕也分不清楚他脸上的水滴,此刻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此时的李子元真正体会到,当年在知道夜老虎团全军覆灭在河西走廊之后,自己的老首长为何哭的那么伤心和痛苦。 只是形势的变化,并没有给李子元留下多少伤感的时间。随着天色一点点的放亮,雨势也不断增大。这场晋东南久违的雨水到清晨的时候,终于变成了李子元眼下最期待的瓢泼大雨。 伴随着天上不断一个又一个炸雷不断的炸响,密集的雨幕严严实实的将整个八松岭覆盖了起来,几十米之外甚至都看不到人影。密实得几乎不透风的雨幕,将人的视线局限在了十几米的地方。 当这场久违的雨势越来越大,地面上的水已经开始形成了小溪的时候,李子元咬了咬牙,下达了出发的命令。他带着部队在大雨的掩护之下,先向正西方向迂回了大约十几里路之后,随即便转向了东南方向。 这场可以称的上暴雨的雨水,给李子元所部提供了相当有效的掩护。李子元带着部队小心翼翼的下山,并向正西方向转移,并未引起几百米外估计此时正在忙着搬家的日军,任何的注意力,让他成功的脱离了与日军的接触。 在带队越过几个山头,彻底脱离了日军观察哨范围之后,李子元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老天爷毕竟还是中国的老天爷,该帮忙的时候还真帮忙。如果这场雨不是足够大,自己也很难突围不说,还会给自己造成更大的麻烦。 部队眼下补给已经彻底断绝,几天都未能吃饱肚子的部队,身体素质下降的厉害。部队眼下又极度缺乏雨具,在山上也无处避雨。在无法生火烘烤衣服的情况之下,如果自己不能借着这场雨突围。恐怕这场雨过后,部队要大面积出现病号。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将会无疑的更加加剧了自己眼下的困境。所以在感觉到这场雨水的到来后,李子元最担心的就是雨量不够大。非但不能对自己突围的行动起到任何的保护作用,反倒还要给自己造成更大的麻烦。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极限 李子元可是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年长征期间过草地的时候。造成非战斗减员数量过多的最大原因,除了补给不足之外。就是草地上的气候多变,雨雪交集造成的病号数量大增,而导致的非战斗减员。 一场大雨下来,因为缺乏补给和取暖。使得很多身体已经极度虚弱的战士,就在也没有睁开眼睛。自己虽说仅仅参加了第三次过草地,但从进入草地到最终走出草地,自己当年所在的那个团减员四分之一。 而他也听经过前两次过草地的老首长和老兵说过,这已经是自己当年所在的四方面军,三过草地之中损失最小的一次了。之前的两次,尤其是第二次因为粮食更加的缺乏,损失的数量还要大许多。 尽管前世从小就知道爬雪山、过草地,是红军长征的象征。但当年参加红军时的李子元,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过草地,居然会这么的艰难。再加上其他两个方面军的损失,川西北莽莽的大草地上,到处都是红军战士的尸骨。 尽管先头部队已经做了一定的掩埋,但尸体的数量太多,不可能也无法做到全部的掩埋。沿途李子元还是不时能看到前两次过草地,牺牲战士所留下的尸骨。而这些尸骨,不少还像是当年牺牲的时候一样,背靠背坐在草地上。 当年在穿越草地的时候,李子元印象最深的三点,一是饿,每天定量的那点粮食,连三两个小时都挨不住。二是野菜真难吃,从来没有吃过这玩意的李子元,那一次可谓第一次吃到了这些在他前世时,经常要几十块一斤的野菜。 只不过前世吃野菜,只是一种尝鲜而已。而在当时相对于有限的青稞面来说,同样因为经过部队过多,数量一样不丰富的野菜可是地地道道的主食。这玩意偶尔吃一回还可以,可要长期吃身体也受不了。 野菜那股子特有的苦涩味道,让前世包括到这个时代最初的一段时间,基本上没有吃过什么苦的李子元,即便是再难下咽的东西也不会去挑剔。前世自幼养成的一些挑食习惯,经历过草地之后被彻底的治愈。 第三点,也是最让他感觉到恐怖的一点。那就是草地上多变的气候,给部队造成的严重非战斗减员。即便是在过草地的时候是盛夏,可早晚尤其是夜间的温度还是在零度以下。中午的太阳,让人感觉到自己被烤熟了。而到了夜晚,身上穿再多的东西,也耐不住寒冷。 而草地上的天气,就像是小孩的脸说翻就翻。刚刚还是艳阳高照,没几分钟就是大雨夹杂着冰雹落了下来。每当一场雨夹雪或是大雨下来,清晨开始行军的时候,部队里面总有几名战友,再也无法跟上部队。 就连李子元自己,要不是老首长可怜他年纪小。在进入草地之前,给他一件羊皮坎肩以及一块油布用来遮风挡雨,兄弟们又将自己原本不多的粮食,匀给他一部分让活着走出了草地。李子元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实现参军前的梦想。 估计搞不好,就成了大草地无数尸骨之中的一个。年纪小,之前又没有吃过这种苦,李子元能够熬下来,多亏了自己那位老首长和自己的那些战友。即便是这样,当年李子元在走出草地之后,也基本上是处在骨瘦如柴的情况。 也正是当年长征时期过草地的经历,让他深知部队在补给不足,体力严重下降的时候,这种极端的恶劣天气会给部队造成什么样的危害。而这样的危害,甚至还有可能要超过一场大战带来的损失。 眼下的情况虽说与当年不同,晋东南的人烟和气候,都不是当年川西北那种高原草地可以相比的。至少下雨的时候,天气没有那么的阴冷。更不会大夏天,早晚冷的要死,一下雨就是雨水夹杂着冰雹的。 但这两天只有一点点,甚至都不够一个几岁孩子一顿饭的干粮垫底的部队,身体情况也相当的不容乐观。即便晋东南的气候条件,比当年的草地要好得多。可这大雨过后又没有干衣服替换,这部队里面非得大量出现病号不可。 要是在出现大量的病号,即便日军钓鱼行动失败后撤走,自己的部队恐怕情况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当年补给不足是因为过几百里内无人烟的草地之前,那么多的部队在人烟稀少大部分是牧区的川西北驻扎,无法筹集到足够的粮食。 可现在自己在这人烟稠密,物产虽说比不上成都平原,可也要比川西北地区好的多。气候条件,更是要好的多的晋东南。要是还因为饥饿出现大量非战斗减员。李子元认为,那只能说明自己这个队长能力不足。 现在老天爷帮了足够大的忙,这无疑让李子元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尽管雨水给他的突围行动,带来的麻烦并不比当面的日军要小。可问题的关键是,自己毕竟可以在眼下战斗力处在最低谷的时候,尽可能的避免与日军发生正面交战。 李子元利用大雨的掩护,从当初进入八松岭的地方以东大约五里路的地方,跳出了八松岭。在出了八松岭之后,李子元不敢做任何的停顿,甚至连村庄都不敢进入去补充补给。而是带着部队,一口气向壶北东南方向行进了二十多华里。 一直到中午时分,本就忍饥挨饿全靠意志在支撑的部队。已经是极度疲惫不堪,甚至出现掉队的情况,才在一个小村庄外的一片树林之中休息。在如此大的雨中行军,并不是一件轻松地事情。大雨固然掩护了李子元的突围行动,但一样给部队的转移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再加上部队已经两天没有吃饱饭,体力本身就相当的不足。还要背着沉重的装备,以及抬着伤病员,战士们的体力消耗也就更大。大雨之中异常泥泞的土地,这深一脚、浅一脚的行军起来也更加的吃力,更加剧了部队的疲劳程度。这二十多华里,已经是不对能走得极限了。 当勉强支撑到这个小村庄的时候,疲惫不堪的部队已经实在支撑不住。面对着部队已经疲惫到了顶点,体力明显已经赶不上消耗的这种情况。即便是认为此时还不适合休息的李子元,也只能命令部队停止前进。 在安顿完毕部队之后,李子元带着两名老兵小心翼翼的冒着大雨,摸进了眼前的这个有着上百户人家的村子。这场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部队总这么饿着肚子行军,恐怕要出现问题的。 现在既然靠近了这个村庄,还是要看看能不能取得一些补给,以补充战士巨大的体能消耗。要不然不仅行军的速度上不去,而且部队要出现大量掉队的。长征时期过草地因为缺乏补给,战士体能跟不上大量掉队的一幕,李子元可是记忆犹新。 急于寻找一些补给的李子元,冒险进了这个村子。大雨使得这个村庄内,显得冷冷清清的。没有必要的人,基本上是不会出门的。所以李子元很轻松地摸进了这个村子,没有遭遇到任何人。 不过尽管没有遇到任何人,但李子元却依旧做好了战斗准备。左手的匕首就在手中攥着,右手的快慢机也大张着机头。而他身边的两个老兵,手中的晋造冲锋枪保险也都是打开的,枪口始终对着前面。 考虑到眼下这个村子内,有没有日伪军暂时还不知道,李子元并未太过于深入村子。就在村子边上,找到了一户村民。只是过于谨慎的李子元,压根就没有打算敲门,带着两个老兵直接翻墙而入。情况不明,他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了。 李子元在带着两个老兵跳进院子后,直接摸向了这个院子的主屋。小心翼翼的几步赶到主屋门外之后,李子元并未直接叫门。而是拎着大张着机头的驳壳枪,隐蔽在门的一边,并示意两个战士跟在自己身后,才拍了拍主屋的门。 当这家的主人听到叫门声,出来开门的时候,却见到了一支黑洞洞的枪口。这个动乱的年代,老百姓对枪并不陌生。面对着指向自己的枪口,前来开门的女主人一下子就呆住了。就在她张嘴就要喊的时候,眼疾手快的李子元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并带着两个战士,快速的进了房子。 进到屋里面之后,李子元看着屋子里面对着几支枪口,以及李子元几个人而被吓的瑟瑟发抖的一家子人道:“我们是八路军,是咱们自己的部队。只要你们不喊叫,我马上就松开手,更不会伤害你们。” 听到李子元的这番话,一脸惊恐的女主人拼命的点头。而李子元在看到也轻轻地松开了捂着人家嘴的手。等松开自己的手,李子元才发现面前的女人,居然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少妇。松开手的李子元,连忙给人家赔礼道歉。 等这家人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李子元犹豫了一下逃出了一个油布包成的小包,打开后掏出一叠伪币,对着面前的这个少妇道:“大姐,能不能麻烦你们,给我们弄一些吃的,在帮我们制作一些干粮。” 这个还没有从惊吓之中缓过来的,长得相当漂亮的少妇,看着李子元递过来的钱,哆嗦了好大一会才摇头道:“长官,俺这就给你们去弄饭。只是这钱,俺可不敢收,您还是收起来吧。” 说完,就好像生怕李子元起了色心一般,招呼屋里面的女眷撒腿就要向外走。只是还没有走两步,就被李子元喊住了:“大姐,不单单是我们几个人。我们在村外还有百十号人,还有伤员都没有吃饭,还请你多做一些。这些钱,还是请你们收下为好。”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李子元说的越客气,那个漂亮的少妇越紧张。在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后没有敢收钱,生怕眼前的这个浑身上下都是水,手里拎着枪的老兄,见色起意对自己行为不轨。带着屋子里面的女眷,几步走了出去。 倒也不怪这个女人吓成这个样子,而是眼下的李子元实在有些吓人。身上没有穿军装,根本就无法证明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同时一手拎着一支手枪,一手拎着一支匕首。双眼因为睡眠严重不足,红的像是兔子一样,但满脸却是杀气腾腾的。 尽管浑身上下被大雨浇成了水耗子一般,已经进屋很长时间,身上还在向下滴水很是破坏了他身上的杀气,可毕竟还是很吓人的。别说一个女人,嗯,还是很漂亮的女人。就是一个大老爷们,面对着李子元也很难不害怕。在强打着精神应付了李子元之后,这个女人立马逃离。 不过在她离开之后,李子元向着身边一个战士示意。那个战士接到李子元的示意马上明白他的意思,立即跟了上去进行监视。就在一天之前吃了一个大亏,眼下李子元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该有的监视还是要有的。 尽管那只是一个女人,但李子元可从来不敢小看。当年红四方面军赫赫有名的妇女独立师,在战场上表现可不比男人差,损失在河西走廊并非战之过。在加上前世家中一直强势母亲的经历,让他也知道女人有弱点,但是狠起来并不比任何男人差。 在屋子里面的女眷都离开之后,李子元才向屋子内一个老人敬了一个礼道:“老爷子,我们真的不是土匪或是伪军,真的是太行山中的八路军。前一段时间八松岭方向响起的枪炮声,就是我们和鬼子在打仗。 “只要您和家人,不向鬼子通风报信,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们一根汗毛的。还有请您和您的家人放心,我们买了食物就马上离开,绝对不会在这里过多的停留。我们需要的粮食可能多一些,但我们会造价付钱的。” 说罢,李子元将手中的那摞伪币看了看,也没有数一共多少钱,直接都放在了老人身边的一张八仙桌上。李子元的意思很清楚,这些钱是作为购买粮食的补偿。这里是敌占区,伪币还是恰当一些。 而相对于屋内被突然出现的李子元,吓的惊慌失措的女眷还有两个年轻人。这个老人,反倒是相当的镇静。而且这个老人从气势上来看,应该是这个家的大家长。所以李子元没有看那两个年轻后生,只和这个老人对话。 只是那位老人看了看李子元放在他身边的一摞子钱后,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人岁数虽大,但我这双眼睛还没有彻底的花,我知道你们是八路军。所以,这笔钱我不能收。你们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我们家虽说不富裕,但负担一些还是能承担的起的。” “前两天八松岭方向的枪炮声,虽说我们距离远一些没有听到。但这是这几天这周边的日伪军调动,我们还是能看得到的。日伪军向那个方向调动那么多的兵,又严密封锁了八松岭周边的所有出入山的路线,总该不会是去看风景的吧。” “在壶北这一片的地界上,能让日伪军如此兴师动众的,除了活动在东部山区的八路军。我还想不出来还有那些方面能有如此大的能力。国军,无论是西面的晋绥军,还是南面的中央军,或是东面的杂牌军离的都太远了。” 老者的话音落下,李子元微微的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位老者居然如此的明事理,更没有想到在这个小村子里面,还有眼界如此开阔的老者。从这番言谈举止来看,李子元知道这个老人肯定是见过世面的,而且不是见过一般的大世面。 只是李子元认为,老者拒绝归拒绝,但是这钱还是要给的。毕竟这户人家,看起来也最多就是一个小康之家而已。在这个战乱的年代里面,粮食比什么都金贵。一百多人的一顿饭,还要制成一些干粮携带,这消耗的粮食数量可不是一个小的数目。 看到李子元没有将钱收起来,那位老者笑了笑道:“让你收起来就收起来,你也不要有什么顾忌。我这个人虽说眼下在日本人的地盘生活,可这点爱国心还是有的,还没有忘记我还是一个中国人。” ”你们出生入死打鬼子,我们毁家纾难支援抗战那是有点夸张了,但吃这点粮食算什么?别说还吃不穷我们,就是吃穷了又有什么?给自己的军队吃,总好过让鬼子给抢走,去喂那些两条腿的畜生。” 说罢,老人又转过头对身边的两个年轻人道:“你们去,告诉老大媳妇,将家里的几只鸡也都杀了,炖好给这位兄弟一起带走。他们中有伤员,吃点鸡汤也可以补补。还有,将家里的白面都拿出来,烙成饼给他们带上。” 听到这位老者这么说,李子元连连摆手道:“老人家,这可绝对使不得。一些粗茶淡饭就可以了,白面和鸡汤就不用了。我想敢问一下老人家的姓名,今后如有机会,我们一定报答您今天的帮忙。还有,老人家我想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日伪军驻扎?” 对于李子元拒绝,那个老者笑了笑道:“我的姓名无所谓,你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还有些爱国心的老头子就可以了,至于那几只鸡和白面你们还是收下。老朽虽说不能上战场,可对你们这些抗日志士还是相当敬佩的,更何况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忙。” “我们这里倒是没有日伪军驻扎,不过在南边二十里的马庄有一个伪军据点,在西南方向的王店镇上,还一个警察分驻所和一个没有几条枪的自卫团。你们放心,今天的这种天气他们是不会出来的。” “不过,你们也别掉以轻心。我们这里是便衣队的重点活动地区,他们没事就下来检查。前两天就有一个应该是东面山区出来的人,就是在村内行走的时候,被突然到来的便衣队给发现后,说是他的良民证是假的。” “还被一个便衣队的人认出来,说他就是东面山区下来的八路军。此人被便衣队抓走后,就一直在没有回来。连带着收容他的那家人,都被抓进了县城再也没有音讯。所以你们还是小心为上,这里毕竟距离公路太近了。” 老者这番话说完,李子元愣了一下。联想到史今出事的他,马上和这位老者描述了一下史今的外貌。听完李子元的描述,老者连连点头道:“正是此人。他在村内住了一夜,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大清早上就突然赶到的便衣队给堵了一个正着。” “我当时正准备出去,却不想看到了这么一幕。一个便衣队员应该和他是一个村子出来的,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也不知道这位抗日志士,现在怎么样了?那个人可真是硬骨头,便衣队将他绑在树上,身上都打烂了,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出来。” 当这位老者的话音落下,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先生,他是我们部队的一个侦察人员,。他叫做史今,就是这壶北县本地人。我没有想到,他就是在这个村子被捕的。前天鬼子为了引诱我们出山,以便一举将我们消灭。将他还有几位被俘的同志,一起绑在了树上活活喂了狼狗。” “在临牺牲之前,他还告诫我们千万不要上当,千万不要为了救他,贸然的出山和鬼子决战。当时,我这个当队长的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鬼子硬生生的活活折磨死,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救他。”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这位老者长叹一声后,却是摇头感慨道:“舍生取义,好一个铁骨铮铮的豪杰之士,好一个铁骨战士。从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希望。我相信只要还这样的人存在,中国就不会亡于倭寇之手。” “对于这样的抗日志士,老朽佩服的紧。请你放心,你们需要什么,我这里只要有的,绝对不会藏着、掖着。眼下雨势正大,你们是不是将部队都带过来,进村子好好的休息一下,避开这场大雨后再出发。” “你大可放心,在这个村里面,老朽说话还是有几分薄面的。我相信这里的人,也没有人主动会去和日本人告密的。你们的那个人被捕,并不是这里的村民告密的结果。你们在这里休息,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对于老者的邀请,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先生,我们这次出山打了鬼子最疼的地方。日伪军眼下正在像疯狗一样,在整个壶北和潞东境内到处搜捕我们。这壶北境内,眼下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他们又用骑兵和汽车,组成了大量的快速部队。 “我们来这里休息,吃了、喝了,事后会给乡亲们带来麻烦的。而且一旦被鬼子发现我们这里,我们倒是无所谓,可乡亲们怎么办?曾经有一个村子的老百姓因为掩护我们,被鬼子报复给屠了村,全村几百口子人无一幸存。我不想这一幕,在一次发生在这里的乡亲们身上。” “等干粮弄完,我们马上就走,绝对不会给老人家和乡亲们带来任何危险的。这些钱虽说不多,但是我们的一份心意,还希望您收下。再说我们是有严格纪律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是我们的纪律要求。” “而且对于我个人来说,能得到我们这位战友的被捕情况,比什么都重要。老人家,我代表史今的战友,再一次的谢谢您和您的家人,为我们提供了我们最需要的东西,还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的帮助。”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最佳的选择 对于李子元的感谢,老人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坚定的将钱又推了回来,但李子元却是坚决的不肯收。对于李子元来说,这个时候只要能买到食物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人家还给自己提供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东西。 就在李子元和那个老者之间,因为这些钱而有些僵持的时候。之前那个去做饭的少妇返回,却是打破了屋子内的僵持局面。此时她的手中与几个女眷一同每人手中的托盘上,摆满了烙得金黄的白面饼子和玉米面饼子。 被老者派出告诉长媳炖鸡的那两个年轻的后生,一个手中也端着同样的面饼,一个手中端着几大碗切好的,用香油、小葱拌过的咸菜丝。而被李子元派出去监视的那个战士,手中则提了几个瓦罐。瓦罐里面,传出了浓郁的鸡汤味道。 在将足足有二三百张面饼的托盘,放在李子元面前后。那个少妇又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中的托盘上,端着香喷喷的三大碗鸡丝面。那股子香气,让腹中同样饥肠辘辘的李子元,口水差一点没有当场流了出来。 当那个少妇手脚伶俐的将三大碗鸡丝面,还有两碟咸菜丝摆在李子元面前的时候。尽管饥肠辘辘的他,恨不得将脑袋直接埋到面碗里面。即便是在主力的时候,这个伙食也只有伤员和病号才能享受到。李子元都想不起来,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吃过白面面条了。 但即便是饿的两眼冒金星,李子元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对那位少妇道:“大嫂,麻烦你,找一个瓦罐过来将这些面装进去。我们哪儿还有两个女兵和伤病员,这些面条这个时候给她们吃正好。我这个人皮糙肉厚,有点饼子吃就可以了。” “还有,大嫂,能不能在麻烦你一下,帮我们熬一点姜汤?没有姜汤的话,熬点辣椒水也可以。我们的战士,从今早就一直在淋雨。喝点姜汤,让他们御御寒气。要不然都用不到晚上,就会出现大量的病号。要是真的那样,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李子元的话音刚落下,边上拎着鸡汤的战士小声的道:“队长,姜汤这位大嫂已经熬好了,就在外边放着,一会咱们走的时候直接就可以带走。还有队长,这三碗面,俺们两个不吃,回去带给伤员,你的那碗还是吃了吧。” “你这都好几天没有休息了,分给你的那点口粮,大部分又都给了伤员。这两天你都整整瘦了一圈,在不补充一下,搞不好你身体也得垮。这每碗面都这么大,俺们两个的带回去足够给伤病员吃了。” 对于这个战士的这番请求,李子元没有丝毫考虑的直接拒绝了。他还是坚持将这三碗面,都打包带回去给伤病员。至于他自己,尽管被香气引诱的肚子咕咕直叫,但目光却没有在这三碗面上做任何的留恋。 而对于他提出的要求,那个少妇没有马上照办。而是在看到自己公公点头之后,才手忙脚乱的去找了一个瓦罐,将面条小心翼翼的装了进去。只不过在递给李子元的时候,两个人的手不小心接触了一下。 尽管是不小心,但这次的接触却让这个少妇白皙的脸色,不由的涨得通红。而感受到对方手上的温暖滑腻,李子元的心也不由的一荡,老脸也不禁的略微一红。看着那个本就相当漂亮,在脸色涨红之后更增添了几分艳色的少妇,李子元不敢在停留。 带着两个战士,拎着鸡汤和干粮,外加扛着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干粮。不顾那位老人的挽留,更没有接老者塞回来的钱。冒着天上虽说与清晨时侯相比已经小了很多,但依旧可以称得上很大的雨水,快速的离开了老者的家。 就在李子元临出门的时候,那个少妇却是又追了上来,将一把雨伞又塞到了李子元的手中。看着手中的雨伞,还有塞伞过来的那双细腻的小手。李子元更是不敢停留,带着两名战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村庄。 只是让人感觉有些落荒而逃的李子元不知道的是,当他的背影已近消失在雨幕之中很长一段时间,有一双秀气的眼睛,都没有离开他离去的那个方向。李子元今天的表现,恐怕给这个家庭某一个人心中,留下了一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带着补给赶回部队驻地后,李子元立即将补给交给了钱德福,让他给每个战士都发一张饼、一碗姜汤。并再三交待,只能发一张饼,绝对不许多发。无论下面的战士意见有多大,都不允许超过这个数量。剩下的作为干粮,由钱德福自己掌握。 当年走出草地到有人烟的地方,很多身体虚弱、饥寒交迫,本以为总算有机会可以放开胃口大吃一顿,以填饱自己饥肠辘辘肚子的战士。因为长期饥饿,在看到大批食物之后,很多战士拼命地吃。结果却因为吃的太多,腹中已经很虚弱的脾胃无法消化,而活活的被撑死。 这些战士没有牺牲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没有牺牲在最艰难的茫茫大草地上,却是牺牲在了走出草地的第一顿饭上,这无疑让人伤感的同时,又感觉到异常的惋惜。李子元可不想自己的部队,也出现这种无谓的非战斗减员。 尽管这次挨饿的天数并不多,远不是当年过草地的时候,长时间无补给、无食物来源可以相比的。但对于李子元来说,这种没饿死却被撑死的事情,绝对不能再一次发生。之前是不明白,现在明白了,自己可不能重蹈覆辙。 那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李子元都不希望在出现。所以李子元再三交待钱德福,发放食物的时候,数量一定不能超过一张。而自己则拎着鸡汤和面条,赶到了后面用树枝临时搭成的棚子里面,将手中的鸡汤和面条给李子筠和伤病员分了下去。 看到李子元居然筹集到了这么多,而且还这么好的给养,李子筠也有些吃惊。更让她吃惊的是,在明显是分别放到一起的面条之中,还发现了两个应该是压在其中一碗面条下面的卧鸡蛋。 再看看这些切的粗细几乎一样的面条,小脑瓜子里面迅速开动了漫天联想的李子筠,一脸诡异的看着李子元笑道:“老五,这面是女人下的吧,人家可是给了你特殊照顾哦。没有想到我家老五,还挺有女人缘的吗。” 看到李子筠手中的面条,李子元挠了挠头。并不知道是自己那个被派去监视的战士,和人家说自己队长好几天都没有吃饭了,那些鸡汤队长一口都不会喝的。求着人家在想办法,能不能给他增加一点营养。人家才给他的碗里面,额外放了一个鸡蛋的李子元。 被李子筠这句话搞的脸色通红,将手中的鸡汤连同一份面条,一同倒在一个饭盒中后,有些恼羞成怒的将饭盒,一把塞到自己这个有些不着调的二姐手中后道:“我说二姐,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三八?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赶快吃你的饭吧,吃完了咱们马上就得走。” 说完,不再搭理自己这个姐姐的李子元。把郭小山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将面条连同鸡汤,还有一个卧好的鸡蛋,细心地一点点给还在高烧中的郭小山喂了下去。等郭小山勉强吃了小半碗面条,李子元又倒出一小碗姜汤,给郭小山喂了下去后。 被李子筠的那番话,搞的满脸通红的李子元,直接将两个鸡蛋统统没收。给了郭小山一个,另外一个给了那个已经清醒一些的重伤员。至于李子筠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李子元将两个鸡蛋没收,口中大叫不公平,她也是女人应该分一个。 其实李子筠倒不是馋这两个鸡蛋了,以她的性格不会在这个时候,去伤病员口中去抢鸡蛋吃。这一点分寸,性格明显有些粗放的李子筠还是有的。她只是喜欢看着李子元被自己调侃后,满脸通红外加恼羞成怒的样子。 对于李子筠的抗议,李子元权当没有听到。在喂完郭小山后,生怕自己这个姐姐在冒出什么奇葩的话,火烧屁股一样的跑掉了。因为发现自己来自己这个动不动,就喜欢浮想联翩的老姐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多年的分别,原来也不是很熟的李子元,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略带着一些虎气,甚至在他看来还有些二百五气质的姐姐,当初究竟是怎么考上协和医学院,这所眼下全国最难考医学院的?就他所知,现在的这所医学院可比他前世的北大医学院还要难考的多。 这些饭应该让钱德福送过来,自己干嘛非得给自己现在神经兮兮的老姐送上门来?眼下的李子元明显对李子筠,有些避之不及外加全无力的感觉。他甚至去宁愿面对一个小队的日军,也不愿意面对这位在他看来有些恐怖的二姐。 只是回到部队中后,回想起接触到的那支细腻、白滑的小手,还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李子元却是有些失神。啃着手中的大饼,尽管腹中饥鸣如鼓,可眼下多少有些食不知味的李子元,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心乱如草的感觉。 直到钱德福来请示,一直都在是失神之中的李子元才反应过来。听到钱德福请示,李子元没有丝毫犹豫,马上下达了出发的命令。至于目标,就是自己出山的那条道。李子元的态度很明确,在雨停或是减小到小雨之前,部队必须要进山。 眼下的雨虽说还在下,但雨势却是已经小了很多。如果说早上那阵子是瓢泼大雨,眼下的雨势最多也就是中到大雨级别的。如果不能在雨停之前进山。部队在这光秃秃的平原上,随时都存在着暴露的危险。趁着雨还在下,以最快的速度进山才是最佳的选择。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还是过于执着了 在部队草草的吃完,几天来最饱的一顿饭后。急于在雨停之前进山的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地带着部队,立即向着预定的方向进发。吃饱了肚子后体力明显恢复一些的战士,使得行军速度明显加快。 而沿途的日伪军不是被调到八松岭,就是被大雨赶回了据点。再加上李子元的行军路线,都选择在了最偏僻的地方,所以一路上还算是安全。但即便是这样,为了避免被日伪军便衣盯上。李子元除了自己亲自带着前卫部队之外,还安排贺会章这个经验丰富的老货带着后卫。 在沿途没有发生任何遭遇战的情况之下,李子元的冒险取得了成功。在天黑时分雨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李子元带队赶到了伏虎寺一线。看着眼前黑黝黝的太行山,李子元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到这里,也预示着自己终于脱险了。 看着眼前的太行山,又回首望了望了山外。想起八松岭外那个有着一双温柔大眼睛,还有那只温暖华润小手的女人。摇摇头轻轻地叹息一声,自己虽说未婚,但人家最终还是有夫。自己终究还是一个过客,忘记也许才是最好办法。此一去,今生也许不会再有下一次的相见。 到了伏虎寺一线后,李子元拒绝了钱德福休息一下的建议,带着部队立即进了山。不过在进山后,李子元并未放松警惕。在抵达天梯修整地点之前,李子元一直都是展开战斗队形前进的。 在这一带植被茂密的情况之下,做好战斗准备还是必须的。日军设伏的能力,可一点不比以打伏击战为主要作战手段的八路军,要弱到那里去。别已经到了家门口,反被日军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一直到了天梯之后,基本上彻底松了一口气的李子元才下令部队休息。犹豫了一下,李子元还是命令点燃几堆篝火。这一带是整个壶北县人烟最少的地区,不是人烟稠密的八松岭。只要自己警惕性高一些,应该不会在出现之前被伪便衣队发现,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的事情。 不过在部队过天梯之前,选择的休整地点,李子元也慎重的挑选过。他将休整的地点,放在了一处避风处。这里地势比较隐蔽,只要小心一点、警戒哨放的远一些,即便点燃大堆的篝火,不走的过近也很难被发现。 在下定决心之后,生怕第二天早上就会出现病号的李子元,命令部队立即轮换烘烤衣物,同时抓紧时间吃饭。除了警戒哨之外,在吃完饭之后所有人全部休息,以尽可能的缓解一下疲劳。 只是在部队休息的时候,李子元自己尽管很疲惫,却是始终无法入睡。知道了史今被捕的真正原因后,尽管在那位老者和他家人面前,一直都在拼命的掩饰。但从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起,李子元的心却是更加的痛苦。 他认为自己如果能够将史今外出联络时候,可能遭遇到敌情考虑的更详细一些。对敌军对壶北西部平原地区的控制力度,以及敌伪的侦察和判断能力,认识的更加清晰一些,完全可以避免史今的被捕。 派史今出去找一区区委,在这件事情上李子元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当时的情况以及后来的证明,也验证了不找到一区区委,部队会遭遇到的困境。自己当时唯一的错误是,对史今身份可能会暴露方面,还是有些考虑不周。 史今曾经在三区担任过区小队长,日伪方面并不一定没有人会认出来他。尤其是三区始终没有建立稳固的根据地,始终处在犬牙交错的游击区情况之下。史今真正的身份,在有心人眼中并不是一个什么太大的秘密。 自己没有考虑到那张良民证开出的地点,以及对日伪军便衣队的能力轻视,才造成了史今被捕直至遇害。只是现在后悔却是已经晚了,那个总是憨憨一笑的老大哥,再也无法回来了。李子元都不知道自己回山后,该怎么去面对史今的家人。 看着雨后清爽的夜空,满天的星斗。李子元发现自己在很多方面,还是显得过于执着了。总想着带出一支铁打的部队,与日伪军面对面的较量。在战术方面却始终没有改变,在主力部队时期的那一套,忽视了眼下自己所面对的真正复杂形势。 之前虽说在心里面,一再叮嘱自己要适应游击作战。但无论在计划的制定,还是行动的方向选择上,实际上都还没有能够摆脱主力部队的那一套。这次跳出外线作战,可谓是结结实实的给自己上了一课。 今后该怎么改变自己的战术,使之更加符合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自己眼下最该考虑的一件事情。问题是这个战术该怎么改变,转为采取什么样的战术,李子元发现需要自己认真的去琢磨。 以伏击战和运动战为主的战术,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具体到实际战术运用上,究竟该怎么用,自己还得好好的掂对一下。武器装备的配备上,尽可能的增强还是要必须的。但是在弹药来源主要依靠缴获的情况之下,怎么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利用自己手头上,可以利用的资源,也是该好好的琢磨一下。 想到这里,李子元闭上了眼睛,靠着树干静静的沉思着。而同时已经极度疲惫的部队,除了哨兵还在坚持之外,其余的干部和战士,或是相互依靠、或是抱着枪靠着树干沉沉的睡去。只有熊熊的篝火中的松树枝,偶尔不断的炸响着。 就在李子元闭眼沉思,似睡非睡的时候。在后边照顾伤员的李子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将一块油布铺到地上后,直接坐在李子元身边,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弟弟。 眼下李子元当年满脸懦弱的神色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坚毅和刚强。坐困八松岭时候,表现出的果断和敏锐,让李子筠几乎不相信,这个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当年懦弱的就连一个普通的下人,都敢动不动喝斥一番的弟弟。 眼下当年那个身子骨单薄的小小少年,眼下也已经长成了一个健壮的男子汉。当年让自己心疼的这个自幼丧母,在家里又不招人待见的弟弟,现在早就已经不用自己在呵护了。这让数年不见的李子筠,心中多少感觉到有些失落。 尽管此次意外相遇之后,李子元总是对自己躲躲闪闪。对自己这个曾经唯一真心疼爱他的姐姐,早就已经没有以前的依赖。但李子筠却是依旧想要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这些年究竟过的什么样的日子。这不干八卦不八卦的事情,只是单纯的一个姐姐对自己弟弟的关心。 她在北平读书的时候,曾经听过这支部队前身,当时还叫做红军时期的一些传闻。也看过后来进入陕北的第一个外国记者,写的那本描述了红军长征的那部《西行漫记》的汉译本。那本诞生在孤岛一样的上海租界内的小说,在他们这些大学生之中流传的很广。 在加上之前的新闻报道,以及一些传闻一样的东西。她知道当年的红军,长征时侯走的很艰苦。她想不出来如果那些传闻是真的,自己这个当年身子骨很单薄的弟弟,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皮带和草根,那些东西真的吃过吗? 相对于一脸古怪的看着弟弟的李子筠,她面前的李子元其实早在她坐到身边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身边来的是谁了。表面上看好像是已经入睡,但其实全身细胞都处在戒备中的李子元,要是没有这点能力早就死了多少回了。 只是真的有些怕了自己这个姐姐的李子元,真的不想睁开眼睛去面对自己这个姐姐。尽管残存的记忆不多,但李子元也知道这个姐姐对原来自己的关心。自己躲闪的时候,李子元也不是没有看到李子筠眼中的落寞。 可眼下的李子元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曾经在记忆中熟悉,但眼下却相当陌生的姐姐。他知道李子筠想要问一些什么,可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很多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根本就不想在一起提起。 再加上自己这位姐姐,时不时的来一些古怪思想,让已经习惯了没有家人生活的李子元,很是有些无法接受。与其尴尬的坐着,还不如装睡让她自己回去。只是李子筠就在那里坐着,迟迟没有离开,让李子元也只能开口道:“二姐,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而此时抱着膝头,看着眼前篝火的李子筠,在听到他的话后却是没有丝毫意外的道:“这几年你的变化虽然很大,可这个毛病还是没有改掉。一遇到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就是当个缩头乌龟一样的装睡。” “尽管这些年没有见面,我毕竟是你的姐姐,你身上的一根汗毛我都知道长什么样,你的毛病我还不知道?我也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不在需要姐姐了。可你总该让姐姐知道,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听到李子筠的这番话,李子元靠着身后的树干道:“二姐,我这些年的经历没有什么好说的。那年红军南下,咱们家人跑往成都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我自己丢在了家里面。” “当时一觉睡醒,发现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之后,反倒是感觉到从来没有的轻松。那时候一个人无拘无束的,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正好红军进入咱们所在的那个县城,就直接参加了红军。先跟着红军参加了百丈关大战,又跟着红军北上抗日。” “跟着部队一路爬雪山、过草地,咱们家乡北面川西北的那些大雪山,几乎我都爬了一个遍。从四川家乡,一直走到了陕北。先给老首长当了一年多的通讯员,后来又当战士、班长。东渡黄河之后,当排长、连长,后来又调到壶北当基干游击队长。” “部队是一个锻炼人的地方,那怕你在家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的半大孩子,在这里也会快速成熟的。一场血战打下来,面对尸山血海什么都不在害怕了。走过三百里无人烟的大草地之后,吃过皮带和草根后什么苦也都能吃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无奈的李子元 李子元以最简单的语句,平淡的将自己离家后的几年,所有的经历大概的描述了一遍。那种平淡的语气,就好像说的是别人,而不是在说自己一样。那些经历在他的口中,变的相当的平淡无奇。 只是尽管李子元说的很平淡,但对于李子筠来说这些东西,并不是意味着真的像是他说的那样平常。李子元的回答,让李子筠相当的震惊。她惊讶的捂住小嘴,良久才道:“原来当时的报纸上,还有国共合作之后传说中的你们当年爬雪山、过草地都是真的? “还有《西行漫记》里面,所有关于你们的东西,原来都不是虚构的。天哪,你当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你才十几岁,还是一个半大孩子。那些雪山都那么的高,你究竟是怎么一座座的爬过来的?别的山我不知道,也没有听说过,可夹金山那里我可是去过的。” 对于李子筠的惊讶,李子元只是淡淡的道:“那些其实没有什么的,跟着部队走就是了。青稞面虽说难吃了一些,但也不是不能吃的。野菜和皮带,弄好了味道也一样不错。只是行军的时候提醒别掉队,因为掉队就意味着牺牲。” “过雪山的时候,我是拉着马尾巴过来的。过草地的时候,是兄弟们节省自己有限的口粮,把我带出来的。你也不要过于吃惊,当时部队里面我这么大的红小鬼,虽说也不算太多,可也不算是很少。还有那么多的女兵,也都一路走了过来。” 对于李子元的回答,李子筠却是皱了皱两条纤巧的小眉毛道:“我记得你们走后不久,我正好回乡。我可记得,那个时候红军虽说穷了一些,身上穿的也是有些破破烂烂。咱们那里的人没有愿意去当红军,都管你们叫棒老二。” “可咱们家乡那里的人,对红军的纪律还是评价很高的。我记得咱们家乡的人说,人家当时没有抓兵,参军都是自愿的。再说你当时那么的小,就算抓兵也抓不到你的头上。当年参加红军,你小子是自愿跟着人家走的吧。” “那个家,难道就真的让你伤成这样。宁愿跟着他们吃那么多的苦,去爬那些鸟都飞不过的大山,饿着肚子行军打仗也不愿意回来?平日里没有看出来,平日里面寡言少语的你小子,会有那么多的主意?” “就算你参加了红军,那些红军还分了咱们家里面的财产。也损失的也不过是田地和房子,你们走后他们也都要回来了。真正财产上的损失,不过就是咱爹存在家里面的那些枪和子弹。” “咱们家人的德性我还是知道的,现钱是绝不会损失多少的。至于损失的那些东西,我看被红军搜走倒是一件好事。财产上没有什么损失,我想你要是回家,咱们那个爹就算平日里面在不待见你,也不至于把你在推出去吧。你为什么连命都不要了,就跟着那么的走了。” 对于李子筠这番三分心疼、七分不理解的话,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道:“我既然当时决定出来了,也就没有打算回去。回去干什么?看家里人的冷眼?与其那样,还不如跟着队伍走下去。” “至少,在部队里面有待我像亲兄弟一样的战友,待我如父子的老首长,没有人会去动不动就骂我**种子,没有人整天的算计我、利用我。在部队里面虽说苦了一些,可比在那个家里面要强的多。” “再说,男人早晚都要出来闯世界的。早一些出来,总比晚出来要好的多。二姐,有些东西是一个成长所必需的,我们逃不掉的必然经历。这些年虽说苦了一些,但我真的过得很好,比在家里面快乐的多、也幸福很多。” “二姐,说句实在话,我也希望你能够留下来。对于我们这支缺医少药的军队来说,你这样正规医学院毕业的医生,肯定会大受欢迎的。这里远比大后方,更需要你这种人才。也只有留下来,你才会更多的了解这支军队。” 听完李子元的话,李子筠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在沉思良久之后道:“你的成长,我看到了。至少你现在的眼中,没有在家时候的那种淡淡的忧伤。对于二姐来说,只要你快乐这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留不留下来,我会慎重考虑的。如果觉得合适,我会选择留下来的。不过二姐也希望,如果我坚持要走的,你也不要勉强你二姐。我这个人一向自在惯了,不太习惯纪律的约束。” 对于李子筠的这个想法,李子元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对于他来说,自己这个二姐能不能留下来,他也不想去勉强。尽管他也很希望自己这个二姐能够留下来,可以挽救更多的伤员生命,但有些事情毕竟不是强求来的。 李子元不在说话,李子筠也失去了再说下去的兴趣。姐弟两个就这么看着面前的篝火,静静地坐着。直到已经到了午夜,李子筠站起身来又看了李子元一眼,摇了摇头转身回去看伤员了。 而李子元则看着自己这个即有些熟悉,但更多的还是陌生的二姐姣好的背影。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而是心思又转回了战术调整上。直到下半夜,实在按耐不住疲惫的李子元才沉沉的睡去。 当黎明时分到来,已经养成了生物钟的李子元准时清醒过来。就着前一天山上流下的雨水,快速的擦了一把脸后。迅速集合起部队,将剩下的干粮在火上烤热之后,草草的吃完了午餐。带着部队越过天梯,返回了自己熟悉的老根据地。 回到了老区,看着熟悉的山脉,李子元没有任何犹豫的。带着部队,快速的向李家洼方向疾驰。当李子元带着的部队,在李家洼与常娟和关力带着的留守伤病员汇合之后,尽管只是短短的分别了几天,可这几天的经历让大家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相对于出击外线的李子元,常娟带着的伤病员,在郭老三的掩护之下,尽管也遭遇到了一定的危险。搜山的日伪军曾经多次在他们身边经过,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所有的人,都完整的保护了下来。在与李子元汇合之后,一个都没有缺少。 而关力从分区返回途中,被日伪军的封锁线隔住后。也相当机敏的找到了一个村子,就地坚壁了下来。白天躲到山上的树林子里面,晚上则后半夜才回到自己隐蔽的那家堡垒户内休息。一直躲到日伪军的封锁线撤销,才小心翼翼的找到了常娟。 反倒是带着主力跳出外线作战的李子元,却是弄了一个灰头土脸。此次跳出外线作战,虽说并不能说是失败,但最后几天的经历无疑于显得有些灰头土脸。尤其是史今的牺牲,让那些战果对于李子元来说,可以说是暗淡无光。 相对于显得有些沉默的李子元,以及得知史今牺牲后,同样很难过的关力和常娟。反倒是检查完留守伤员后,第一次领略到太行山风光的李子筠,显得有些兴奋一些。尤其是在见到常娟之后,李子筠的兴趣更是大增。 看着见到常娟之后,好像发现一个新鲜事物一样,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抓着常娟的手叽叽喳喳不停,将有些伤感的气氛搅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李子筠。李子元不由的有些痛苦的抓着自己头发叹息,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三八特性的二姐? 说好的这个时代知识分子的沉稳呢,说好的这个时代知识分子的高冷呢?不是说这个时代的高知识分子,都有一股子大家的气势吗?怎么到了自己这个二姐这里,什么都消失不见了?这那像是一个协和医学院的高材生,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八卦女王。 而相对于一脸无奈外加痛苦的李子元,被李子筠抓着手问个不停,就好像上级在审查档案一样的常娟。则在耐着性子解答了李子筠部分问题后,多少有些不堪应付的,用求救一样的眼光看着李子元。 只是有心无力的李子元,也只能摇头感叹。这老天爷玩什么啊?自己这辈子就干了这么一回绑架的事情,却是没有想到绑来了这么一个祖宗。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给了自己这个姐姐姣好的外貌,智慧的大脑,但也给了她朝天椒外加有些三八的性格。 对于被李子筠疲劳轰炸,搞的头大如野的常娟,投来求救一样的眼神,李子元那里敢去接盘。以想要了解关力去分区汇报情况为由,带着关力与刘连明两个人落荒而逃,至于部队在丢给了钱德福。 拽着一直闷笑的关力,李子元带着刘连明,来到李家洼村外一个相对僻静一些的地方后,才收住了逃难一样的脚步后。李子元转过头,一脚向跟在他身后一路闷笑的刘连明踹去:“你个混蛋玩意,你去绑人的时候,眼睛也不放亮一点。” “我这个二姐,在家的时候就是一个活祖宗,这满天下的事情就没有她不敢去做的。让你去找医生,你们这两个混蛋也不长点眼睛。你绑谁不好,非得把她给弄回来。现在可倒好,以后我他妈的就别想消停了。你是给我找个医生,还是找一个妈回来?” 躲开李子元只是虚张声势的这一脚后,刘连明抓了抓头发道:“队长,你这话说的亏不亏。俺当时那知道她是你二姐,更不知道你二姐居然这么泼辣,比这太行山的豹子还凶。俺是找医生,又不是给你寻亲去了。谁知道瞎猫碰上死耗子,找的医生居然是你的二姐。” “俺当时请她的时候,遭了多少罪你也不是不知道。俺脑袋到现在还疼呢,还有这胳膊你也不是没有看到,好像俺才是那个最倒霉的人吧。你还直埋怨俺,俺这一身的伤,还没有要求吃病号饭呢。”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抱怨和思路 李子元与刘连明两个人相互抱怨,让在一边的关力大摇其头。李子元今天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之前李子元给关力的印象是虽然年轻,可处事冷静、行动果断,一旦调整好状态行事干净利落,并不像是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 二十岁的外貌,三十岁的果断、四十岁的冷静。反倒是今天抱怨刘连明的表现,反倒是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倒是更像是一个年轻人,才更像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表现。关力看着李子元的一脸怨气,听着他的抱怨并没有打断他。 只是在那里听着他的絮叨,直到两个人抱怨够了,才有些疑惑的开口道:“队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二姐,你不是四川人吗?你二姐,怎么跑到这晋东南来了?” 对于关力的疑问,李子元也没有隐瞒,将自己这个二姐怎么来到晋东南的缘由,完整的说了一遍后,才苦笑道:“我也没有想到,原本以为参加革命之后,与家人不会再有见面机会。却没有想到,在这距离家乡千里迢迢的晋东南,还能与我这个神一样的二姐见面。” “他们三个同学在一起,就算另外一个去县城找门路,可不是还剩下一个?这老刘也不长眼睛,绑谁不好、绑来的却偏偏是她。老关,你说老刘他是不是有意的,看我那个二姐长的还算漂亮,动了花花肠子了?现在好,自己吃到苦头不说,还连累的我跟着受累。” “老关,我现在是头大的很。咱们部队缺乏医生,她是协和医学院外科毕业的高材生,留下来对咱们的部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你也看到她的这个性格了,简直就是一个活祖宗。这要是留下来,我就别想在消停了。” 对于李子元的抱怨,关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要说刘连明见色起意,关力打死都不会信的。刘连明是不是那样的人,这一点关力还是知道的。当然他知道李子元也知道,刘连明不是那样的人。 这番所谓的见色起意,只不过是李子元抱怨之下的无心之言而已。而且看着刘连明的一身伤,关力也绝对是后背冷飕飕的。就算刘连明第一次干绑架这事,有些畏手畏脚,可被一个女人搞出这么多的伤,这个女人相信打死刘连明也不敢娶的。 刘连明将她比喻成太行山的豹子,这还是说的好听的。这简直就是一头母老虎,娶回家去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关力怎么也想不通,李子元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泼辣的姐姐。不是说那些大知识分子,都是文曲星下凡吗?怎么到他姐姐这里,成了母老虎下凡了? 不过,关力的沉默,让李子元也收住了嘴。抱怨一下,对李子元来说也就完事了。他可不是那种抱怨起来,没头没脑的人。再说与这个二姐相认,李子元嘴上虽说抱怨,可内心还是很高兴的。只是这个二姐的脾气,让他多少有些受不了。 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谈下去的李子元,随即将话题转入正题的对关力道:“老关,你这次去军分区怎么样?咱们这里被鬼子堵上门来打,分区基干团呢?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究竟跑哪儿去了?” 对于李子元的疑问,关力只能苦笑道:“咱们这里鬼子进行大扫荡,在行动之前保密工作做的相当好,战前不仅是我们,就连军分区也没有掌握到任何的情报。咱们是人家打上门才知道,甚至分区比咱们知道的还晚。” “情报不及时,也造成了分区的被动。其实鬼子大扫荡拉开后,分区就算想救咱们,这段时间之内也是有心无力。此次反扫荡之前,整个分区手里面就剩下一个主力连,就连担任分区直属各机关的警戒兵力都不够,那里还有兵力来支援咱们?剩下的几个县基干营,也被当地日伪军牵制住无法分身。” “早在壶北日伪军对咱们大扫荡之前,分区基干团就被军区调走整训。在扫荡开始之后,分区多次给军区发报想要将基干团调回来,可关键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在基干团调回来之前,分区对壶北境内的形势是干着急没有办法。” “在俺临回来之前,司令员让俺交待两件事。第一,在分区基干团赶回来之前,如果实在坚持不下去,就先撤到潞东或是壶关方向。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一切以保证有生力量为重。只要保住了部队,壶北可以随时在回来。” “第二,如果你实在不想撤退,要留在壶北境内继续坚持。那么就一定要机动灵活的打击敌人,既要保证有生力量,又不能让日伪军给东部山区造成太大的破坏。最关键的是你自己,不要麻痹大意,被鬼子给抓了去。” “政委对你的平价是,你小子能让鬼子这么重视,专门集中了这么多的兵力来对付你一个百余人的游击队,说明你在这里做的相当不错,让鬼子感觉到了威胁。不过政委让我告诉你,注意收敛锋芒、一切以发展和保存有生力量为主。” “哦,对了。司令员让俺给你带了两箱子地雷。因为实在过不了封锁线,让俺隐蔽起来了。鬼子撤退之后,俺带着两名战士已经将这些地雷带了回来。司令员还从分区卫生队给咱们调了一名卫生员,俺也一并都交给指导员了。” 对于司令员让关力带的这两句话,还有政委的平价和那两箱子地雷,李子元只能无力的翻了翻白眼。日伪军这次扫荡眼下被自己,好赖是应付过去了。无论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是马后炮,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当然李子元还没有笨到,在下级面前叨咕上级的不是。就算心中有任何的不满,李子元也只能压制在心里面。好在李子元也知道,分区手中的基干团被调走后,也真的没有实力来救援自己。 至于军区部队,就连分区基干团都调走了,更没有精力顾及到自己了。不管怎么说,虽说没有得到上级的支援,可好赖这次扫荡被自己混过去了。这次日伪军虽说损失不大,可这么长时间的行动过去,也得休整一段时间。自己接下来,总算可以度过一段平静的时间了。 想了想,李子元对关力道:“老关,老史牺牲了。有些事情我只能和你说。下一步该怎么走,咱们两个分一下工。你给我想办法,找一个会制造鞭炮的人来,记住一定要可靠的。实在不行,就去找刘雁来解决。” “第二个,就是想办法给我弄点硝石、硫磺来。咱们缺乏制式炸药,老子得想想办法,搞一点威力大的黑火药。如果能弄来高锰酸钾或是氯酸钾、或是白磷更好,那玩意添加到黑火药里面,绝对不会比制式炸药小太多。” “总拿着手榴弹改装地雷,对于咱们来说太过于浪费了。山地作战手榴弹本身就消耗大,咱们自己制造的手榴弹威力又太差。咱们手中的制式手榴弹本就数量不多,不能这么浪费下去。和小鬼子在山区打游击战,这总没有地雷不是一回事。” “还有指导员还要兼任地方工作,我下一阶段的主要精力,要放在这群新兵蛋子的训练上,实在没有精力顾及其他的事情。所以咱们两个分一下工,我这段时间要沉下心来抓军事训练,以及重新考虑战术上的一些问题。” “与除了二区之外其他几个区的地方干部打交道,以及筹集我们所需的物资方面,还是主要由你负责。老关,你在单独活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些。老史牺牲了,我现在只剩下你一个老哥了。要是你在出什么事情,我可就真的孤木难撑了。” “你去见刘雁来的时候,告诉这个家伙。我既然让他代理县委书记,他就得给老子办事。别总想着当官不办事,要是这事上级追究起来,老子还得替他背黑锅去。所以硝石和硫磺,他必须要给老子搞到。至于硝酸钾和高锰酸钾、白磷,如果有更好,没有老子也不强求。” “老子也知道这几种东西,都是鬼子严格查禁的。可要是不难搞,老子要他这个县委书记干嘛?要是能搞到炸药,我还搞什么黑火药?分区那边配发的地雷,也只能塞塞牙缝而已。制式的地雷搞不出来,我就不信连土地雷都搞不出来?” 缺乏原材料,制式炸药李子元是没有那个本事搞。可黑火药方面,至少在前世读过几年化学的李子元,自信只要能搞来足够的原材料,还是可以弄出来一些的。手榴弹那种高技术产品,因为缺乏必要的东西,李子元没有敢去想。 不过土造地雷,李子元认为还是可以搞一搞的。铸铁不好搞,可以想办法采取其他的一些材料吗?玻璃瓶子、日军的罐头盒子,或是陶制的罐子都可以。只要能产生足够的碎片,应该还可以杀伤人。 这个想法,还是李子元在八松岭外那户人家中,见到他们为自己装鸡汤的瓦罐后,想出来的办法。至于能不能搞成,李子元认为只要有足够的原材料,自己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自己也算是精通化学和物理不是吗? 李子元干净利落的交待完关力后,犹豫了一下又道:“老关,你想法子给我那个祖宗一样的姐姐,弄几套换洗的衣服。钱德福和刘连明这两个笨蛋,绑人的时候跑的太匆忙,把她的行李给弄丢了。要是不给她搞到换洗的衣服,她能把我折腾趴下。” “另外你去见刘雁来的时候,让他派个人去一趟我这个姐姐的同学家。去把她的行李取来,那里面别的可以不要,但是里面一副银针还是要的。咱们缺医少药,我这个姐姐学贯中西。那副银针取来,对咱们缓解缺医少药的情况还是有好处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火烧屁股 对于李子元前边的话,关力没有含糊直接点头应承下来。但是对于他最后的一个要求,关力很是有些为难的道:“队长,给你姐姐弄两套衣服倒不是什么难事,可问题是你找错人了吧。指导员也是女的,咋说也比俺要合适的多啊。” 对于关力的建议,李子元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皮道:“是找指导员,还是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你老哥就是自己看着办吧,我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去伺候那位姑奶奶。一会找指导员商量一下,把缺的干部先给定下来。” 看到李子元对自己那位姐姐无可奈何,甚至有些畏惧如虎的样子。关力与刘连明不由的相视摇头。原来这位李队长除了王团长之外,还是有其他的人可以治得了的。只不过碍于面子,两个人也不好意思笑出声来,只能强忍着笑意去找常娟了。 好在李子筠虽说有这样或是那样的毛病,但大局意识还是有的。见到李子元几个人回来单独找常娟,已经知道常娟身份的她,也知道李子元他们是有事情要商量,便很知趣的去照顾伤员了。而在李子筠走后,被缠的几乎要发疯的常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在知道常娟的身份,以及她所从事的工作之后。李子筠除了满眼都是小星星的敬佩目光之外,便迅速展开了查家底一样的刨根问底行动。搞的多少有些不知所措的常娟,并不比李子元好到那里去。 见到李子元之后,常娟苦笑道:“我说队长,你的这位二姐怎么这样。要不是知道她是你二姐,我简直以为是那个上级领导要审查我呢。好家伙,连我祖宗八代都问到了。你二姐究竟是医生,还是媒婆啊。” 常娟的抱怨,让李子元也只能无奈的抓了抓头皮道:“呃,指导员,我这个姐姐还请你多多体谅一下。多年没有见过面,我也搞不懂她怎么变得这么神经兮兮的。我也不知道就她这个性格,是能从从协和医学院混到毕业的。” 看着李子元无奈的苦笑,拿自己这位二姐没有办法的一脸无奈表情。常娟噗嗤的一笑,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在纠缠下去。部队的致命弱点,她也是清楚的。李子筠虽说有些八卦了一些,可是正儿八经的协和医学院毕业生。 常娟可不是那些一提到协和医学院,别说连这所医学院大门朝那开都不知道,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国内还有这么一所医学院的大老粗。协和医学院的名声,多少算是高级知识分子的她,也算是如雷贯耳了。 如果李子筠能够留下来,可以挽救一大批的伤员。这无疑缓解了自己部队,甚至是整个军分区,合格医护人员缺乏的窘迫局面。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人家赌气走了。恐怕上级知道了,非得严厉处分自己不可。 在加上李子筠还是李子元的嫡亲姐姐,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所以对于李子筠刨根问底查家谱一样的举动,常娟也只是抱怨了两句,便没有在多说什么。不过在接下来的小会之中,两个人就有点针尖对麦芒的味道了。 其实别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事。关键的问题就是李子元决定由贺会章,接替一中队长的事情,常娟坚决的不同意。除了认为贺会章入伍时间过短之外,常娟认为贺会章平日里面太过于散漫,而且生活作风有些问题。 所以常娟的观点是,担任小队长还需要考察,但是中队长绝对不行。常娟认为一中队长由刘连明担任,应该是更恰当一些的。尤其是眼下部队之中政工干部不足,两个中队都没有政工干部的情况之下,军事主官的人选更要恰当一些。 无论李子元怎么说,常娟就是不同意。坚持认为在眼下的情况之下,中队长的人选必须要慎重。不能只强调军事素质,更要强调责任心和政治素质。贺会章担任一中队长,至少在眼下绝对不合适。 而李子元的态度很明显,眼下军事斗争为主线,这个中队长至少要有指挥一个排的能力。刘连明的确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但对于刘连明这个人,李子元还有其他的想法。除了刘连明和贺会章两个人之外,李子元想不出还有谁更加的合适。 李子元态度明确、常娟固执己见,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眼看着两个人要僵持下去,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关力开口道:“队长、指导员,俺认为你们两个人的想法都没有错。老贺军事技术的确数一数二,但身上的毛病太多不说,老兵油子的习气很重。” “而且加入咱们部队的时间不长,这么短的时间提拔当中队长,先不说他的能力有没有问题,也多少有些过快了。俺认为在干部的任用上,还是稳妥一些为好。俺看这样,老贺军事素质好,先让他负责新兵训练。” “至于一中队长,俺看还是暂时队长自己兼任,让刘连明担任副中队长,负责平时的工作。等到新兵都形成了战斗力之后,咱们在最后下决心看谁更合适一些。其实俺也认为老贺不是太合适的人选,至少在没有打磨完成之前,他担任这个中队长不合适。” 说到这里,关力看了看对自己这番话有些不满的李子元,笑道:“队长,你也别着急。老贺的军事技术没有的说,这一点指导员和俺都不能否认。但他身上的毛病也太多,恐怕队长你也不能否认。” “咱们部队虽说是地方武装,可也是八路军的队伍,是有着严格纪律的。老贺这一身的毛病在没有改正之前,让他当这个中队长,俺担心他会将一中队都给带偏了。俺虽说打仗不行,可俺也知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带头人不行,这队伍咋打熬都白扯。” “老贺军事技术的确没得说,可这一身的老兵油子气,甚至可以说兵痞性格也太重了。说句不中听的话,队长你真的把一中队交给他,难道就不怕他给你带出一批老兵油子来?俺虽说不会打仗,可咋说也知道老兵油子和老兵之间的区别。” 关力的这番话说完,之前还对他和稀泥很不满意的李子元,突然反应过来关力这番话说的没错。贺会章军事技术的确不差,可这老兵油子气太重了,对八路军的纪律也不大以为意。让他当中队长,搞不好真的带出一批土匪来。 部队缺乏政工干部,就常娟一个外加上算上半个的关力。这对于部队纪律的加强,就需要中队长自己挑起来。如果真的让贺会章去担任这个队长,在没有太多约束的情况之下,这个家伙也许真的指不定给你惹出什么篓子来。想到这里,李子元的脸色多少有些缓和下来。 而在他身边的关力,看到李子元的脸色有些缓和后,才继续道:“队长,老贺打仗是一个硬手这没的说,可现在就让他当中队长,真的不是时候。至少得让他真正明白,咱们八路军的纪律,别到时候给你捅下塌天大祸。” 听着关力的苦口婆心,李子元犹豫了一下之后才点头道:“那就按照老关的意思办。这个一中队长暂时还由我兼任,至于将来究竟谁来接手,等新兵训练完毕之后在决定。奶奶的,我就不信拧不过这块油豆腐来。” 看着提到贺会章有些散漫的纪律性,以及身上其他一些老毛病,有些咬牙切齿的李子元。常娟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将李子元劝住了,自己就别在火上浇油了。 相对于老兵油子贺会章,反倒是李子筠这个外来户的安排,倒不是一件什么事情了。针对李子筠的安排都没有用合计,所有的人在短时间之内形成了一个默契。人肯定是要想办法留下来,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怎么留下来,还需要大家去考虑。常娟把目光看向了身为李子筠亲弟弟的李子元,意思是你的亲姐姐,还是交给你更为恰当一些。而边上的关力,看向李子元的目光也基本上都差不多。 面对着两个人不约而同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头大的李子元抓了抓头皮,却是对常娟道:“她虽说是我的亲姐姐,可也多年没有见过面,我对她的感觉与对你们,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再说她是一个女医生,指导员也是女人。这女人之间的沟通和交流,总比我这个男的好。这样,说服李子筠的工作就交给指导员了。至于指导员怎么工作,我绝对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说完自己的安排,生怕常娟要投票表决的李子元,犹如火烧屁股一般。随口找了一个要去小便的拙劣借口,直接就一溜烟不见了。看着李子元的背影,常娟和关力,还有钱德福、刘连明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没有大声的笑出来。 在所有的事情大致定下来之后,李子元便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部队训练,以及对战术的琢磨上。眼下日伪军已经撤到山外之后,整个壶北县东部山区,显得异常的平静。对于李子元来说,这个难得的练兵时间,他是绝对不会有一分钟浪费的。 知道此次日军扫荡失败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卷土从来的李子元。从反扫荡结束后的七月下旬开始,就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练兵上。训练量之大别说新兵,就是那些曾经经历过他练兵的老兵,都有些不太适应。 但对于下面干部、战士的抱怨,李子元权当做没有听到。对于几位干部偶尔提出的休息一两天的建议,李子元只有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的答复。他甚至超过了主力部队训练强度,用刘连明的话来说队长这是疯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鹤田沼楠的建议 而就在太行山内的李子元拼命地练兵时候,在壶北县城结束扫荡已经半个月后,刚从长治开完会回来的洛合勘四郎,却是一脸的失落。此次他调动了辖区几乎所有的兵力,对壶北东部山区张开网进行的大扫荡之中,基本上落得一个两手空空。 虽然费尽心思将那支土八路赶出了山区,并困在了回旋余地很小的八松岭上。可没有想到那支狡猾的土八路居然利用大雨的掩护,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再一次溜走。而自己不仅白白浪费了大量的兵力,却是最终一无所获不说,还搭上了前来观摩此次扫荡的几十名军官。 最关键的是原本师团长,在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之下,将此次扫荡准备作为一个对付太行山中八路军的范本。结果这个结局让师团长大失所望不说,还让师团军官损失惨重。师团长没有勒令自己切腹,向天皇陛下谢罪已经是照顾自己了。 也许浪费了大量兵力和时间,师团长不是很在乎。但是这二十多名军官的损失,师团长阁下是绝对接受不了的。这二十多名军官的战损,尤其是大部分还都是中队长一级的下级骨干军官,换了那个师团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更何况对于此次扫荡行动所采取的新战术,太原的第一军司令部也在密切的关注之中。自己现在才知道,第一军的两个高级作战参谋专程从太原飞抵长治。在自己对壶北东部山区,实施铁壁合围期间,就坐镇在长治三十六师团部内,密切关注着战局。 此次对壶北东部山区的扫荡失败,让师团长在第一军司令官,以及第一军所属各个部队长面前,可谓是大失脸面。眼下自己只是被解除了现役,应该说师团长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仅仅二十多个中队长的损失,就足够自己上军事法庭了。 相比去见天照大神的结果,解除一切的职务编入预备役,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至少自己还有机会回到家乡,与妻子和孩子见面不是吗?只是面对这样的结局,洛合勘四郎从接到命令的那一刻,就不断的再问自己真的甘心吗? 几次投考陆军大学,结局却都是失望而归。知道没有陆军大学的文凭,一般的军官是很难升到将军级别的他,曾经以为在陆军之中努力做到中佐就已经是极致了。但中日战争的爆发,却让他胸中曾经熄灭的火焰又重新的燃起来。 陆军之中没有上过陆大,却当上将军的虽说是毛鳞凤角,但毕竟不是一个没有。只要自己在战场上,为帝国建立不世功勋,也许还有机会能做到将军。去年在河北战死的阿部规秀将军,不是一样没有上过陆军大学,一样当上了少将旅团长了吗? 而且随着战事扩大、新的师团不断的扩编。老的将军不断因为年龄关系,退出现役转为预备役。陆大每期有限的毕业生,根本就无法全部弥补空缺的情况之下,因为没有上过陆军大学而被称之为无天组的非陆大毕业生,能够坐上将军的也越来越多。 只要战争还在进行下去,只要帝国陆军还需要不断的组建新的师团。自己就未必没有阿部规秀将军,那样的机遇和幸运。只是却没有想到,自己几经努力却最终还是落的一个这样的结局。 已经得到师团正式下达解职令的洛合勘四郎,看着自己那张办公桌上的转入预备役命令,表面上看起来虽说还平静一些。但是他心里面却是对于这张,彻底断送了自己将军梦的命令五味杂陈。对于他这样一个野心庞大的人来说,这个结局无疑是很难堪的。 更让他郁闷的是,因为新任的指挥官还要几天才能上任。自己这个实际上已经被解除职务的人,还要在这个位置上在继续煎熬几天。这个结果,对于洛合勘四郎来说,无疑加剧了他内心的痛苦。 只是洛合勘四郎的郁闷,并未持续多久就被不请自来的鹤田沼楠给打断了。看着自己没有邀请,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很是有些无礼的鹤田沼楠。洛合勘四郎冷冷的道:“鹤田君,你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对于洛合勘四郎表现出来的冷淡,知道自己这个自尊心极强的老同学,在这个时候不愿意见到任何人的鹤田沼楠。却是摇了摇头道:“老同学,别这么垂头丧气。只不过是转入预备役而已,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眼下这场战争,帝国虽说在支那战场上已经占尽优势。但是因为自身兵力不足的关系,而迟迟未能彻底的解决支那事变。除非在大量增加兵力,否则兵力已经使用到极致的陆军,根本没有能力彻底的解决退守西南一隅的支那政府。” “对于日本来说,支那的土地和人口都过于庞大了。除非帝国冒着国力崩溃的危险,将经济彻底的转入战时轨道,并对本土实施总动员。要不然,帝国能够做到眼下,已经是尽了全力了。支那广阔的领土面积,给他们无能的政府提供了最好的庇护空间。” “而在国际上美国人和苏俄,也绝对不会坐视帝国彻底的控制支那。现在帝国对外与美英苏三国,又搞的相当的僵硬。除了苏俄在不断给予重庆方面军火上的支持之外,美国人也在暗中不断地搞出动作。” “从明治维新到现在,帝国虽说迈入了世界强国之列。但是缺少殖民地支撑的帝国本土的资源,相对于维持一场长期战争来说,还是太过于贫乏了。从钢铁到橡胶和汽油,这些维持现代战争的物资,帝国都要依靠控制了大量殖民地的西方列强供应,才能将战争进行下去。” “自支那事变爆发,帝国走到今天除非放弃整个支那战场,或是冒着国力崩溃的危险,进行国民总动员。在投入五十到一百万的兵力,以及超过帝国国力承受能力的大批量装备,否则已经处于一个打不开的死结。” “要么放弃山海关以南,帝国陆军之前经过浴血奋战,在付出几十万伤亡后获得的占领区。要么就与美英苏三国开战,从南洋获得帝国维持战争的最基本资源。一旦帝国开辟新的战场,陆军现有的兵力根本就不够使用。” “即便是在眼下,除了支那派遣军不断的在组建新的师团之外,关东军也在大量扩编。你自己算一算,自支那事变全面爆发以来,帝国新组建了多少师团?就是你我所在的这个三十六师团,也不是一样新组建的吗?” “组建大量的新师团,自然需要大量的经历过实战的军官。你我都是帝国军人,应该知道对于一场战争来说,什么资源是最宝贵的。所以眼下即便是转入预备役,你老兄也不要灰心丧气。” “以你的能力,在新的师团不断组建、扩编,很多预备役人员已经进入二次,甚至三次动员的情况执行下,军部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扩编新的师团,怎么样才能找到足够的军官,这一点军部还是清楚的。” “你老兄虽说此次折戟沉沙,可毕竟是帝国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又经过多年的实战考验。比那些只经过几个月训练,培养出来的后备军官要强的很多。所以这次你就放心的休息一段时间,说不定那天,你老兄就要恢复现役,甚至是更上一层楼。” “这次扫荡失利,我作为师团情报参谋也有一定的责任。为了表示歉意,同时作为老同学,我更不会对你不管。我已经给在陆军省任职的陆大老师,写了一封推荐信。放心你在家里面,不会待太长时间的。” 鹤田沼楠的这番话,听在洛合勘四郎的耳中,虽说让他舒服了很多。可对于并不想将希望放在其他人身上的他来说,鹤田沼楠这些所谓的保证,也不过是一个遥远的承诺。他鹤田沼楠不是首相,更不是陆相或是参谋总长,国策还轮不到他制定。 就算他们这些陆大毕业生,一个个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可他说的那些东西,还是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而且对鹤田沼楠的性格相当了解,知道这个家伙绝对是无利不起早那种人的洛合勘四郎也知道,这个家伙的那封推荐信绝对不是白写的。 看着面前的鹤田沼楠,洛合勘四郎的语气很是冷冰冰的道:“说吧,你这个家伙这次来究竟有何贵干。别跟我说,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番话,尽同学之间情谊的,这个恐怕你自己都不会相信。” 对于洛合勘四郎这番明显不相信的话,鹤田沼楠却是脸上半分愧色也无的道:“洛合君,你的嗅觉还是如此的敏锐。在整个三十六师团之中对付八路军的经验,恐怕没有人会比你老兄更丰富。” “其余的军官,眼睛都在盯着陵川和中条山的重庆政府军。对于装备差、火力更差的八路军,基本上都是看不起。却并不知道,这些生存能力极强,给他们一片土地只要有农民在,就能存在并发展壮大起来的家伙,才是真正难以去除的跗骨之蛆。” “我不能指责其他的人眼皮子浅,但在帝国资源匮乏,支那派遣军需要以战养战的情况之下。这些装备差,但生存能力更强的土八路,才将会是我们最难缠,也是对帝国以战养战国策威胁最大的对手。” “老同学,你知道我正在训练一支专门针对八路军作战的特别部队。在这方面,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已经和师团长谈过并获得他的批准,同意你在我那里待上一段时间,协助我组建这支特别部队。老同学难道你不认为,这是一个对你我都有好处的要求不是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循序渐进才是硬道理 对于鹤田沼楠的邀请,洛合勘四郎犹豫了一下后道:“我可以留下两个月的时间协助你,而且我也会尽力而为的。不过在这件事情上,主要还是要靠你自己。毕竟我已经被撤职,留在这里太长时间,会让某些人感觉到不舒服的。” 洛合勘四郎的回答,鹤田沼楠微微一笑,并未多说什么。对于鹤田沼楠来说,洛合勘四郎待两个月,与待两年的时间并没有太多的差别。自己需要的是他对付八路军的经验,并不是他这个人。 他洛合勘四郎,自师团成立开始就一直驻扎在壶北,并负责指挥对付八路军所谓的潞东军分区部队。相对于其他方面调动频繁的军官,他可谓是屁股底下的位置相当牢固。对付这些土八路,整个师团没有比他经验更丰富的一线军官了。 自己的那个计划虽说开门不利,但是存在的问题自己还是清楚的。鹤田沼楠坚持认为,只要自己逐步完善训练方法,这支部队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而洛合勘四郎这个长期与土八路打交道,堪称专家级别的人,就成了自己最好的挑毛病的人选。否则以鹤田沼楠的性格,他是不会下这么大本钱的。 在商定完毕该商议的事情后,鹤田沼楠又将洛合勘四郎带到了壶北宪兵队的院子内。那里他早就背好了丰盛的酒菜,还有几个漂亮的、可以做全套服务的艺妓。这些艺妓可不是随军慰安妇那种大陆货,而是来自本土的高级货。 鹤田沼楠此举除了某些方面的特别原因之外,也是有安慰自己这位老同学的意思在内。至于请这几个艺妓所需的花费来说,对于鹤田沼楠并不是什么压力。作为三十六师团情报主管的他,手中可调动的钱物可谓是相当的丰富。 而且对洛合勘四郎性格很了解的他,并不认为自己这个老同学会拒绝自己的好意。自己这个老同学贪财、好色,每次有新的慰安妇到他的驻地,这个家伙总是第一个去尝鲜。每次下乡扫荡,一有机会这个家伙连那些村姑都不肯放过。 那个刘开山为什么受他如此的器重,除了其他原因之外,就是那个家伙给他养着****情妇,其中还是那个刘开山的一个小老婆。所以对于洛合勘四郎会不会接受自己的好意,鹤田沼楠心里面还是相当有数的。 果然,当洛合勘四郎来到宪兵队里面,那间不大但却按照日本风俗修建的房间时,看着屋子内的六个艺妓神色明显好的多了。对于两个见到他进来,立即过来靠在他身边的艺妓,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 而在他身边看着他此时脸色好的多的鹤田沼楠,在进房间后率先搂过两个艺妓,对着洛合勘四郎道:“洛合君,你我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做,只谈风月如何?这几个艺妓,可都是来自本土东京新宿,可不是慰安所里面那些低劣的半岛人。” 看着身边的两个脸上好像抹了一层石灰粉的艺妓,洛合勘四郎倒也没有推拒。直接将两个艺妓搂在怀里面,手也也顺着和服宽大的胸口伸了进去。对于日本军人来说,这才是他们认为的武士应该有的作风。而一向以正宗武士自居的洛合勘四郎,在这方面是从来不落人后的。 对自己这位老同学安排明显很满意的洛合勘四郎,都已经放开了手脚,鹤田沼楠更不会有什么收敛。他一边享受着清酒,一边在身边艺妓的身上乱摸,眼睛则在对面两个正在跳舞艺妓身上不断的扫视着。这间不大的房间之内,一时之间放浪的笑声不绝。 而相对于此时放浪不羁,与身边艺妓正在胡搞的洛合勘四郎和鹤田沼楠来说。此时正在和自己指导员大眼瞪小眼李子元,同样也算是与女人打交道,但所享受的待遇与之相比可就差的很远了。 至于两个人眼下相互不满意的原因很简单,常娟认为已经经过大半个月的训练,部队该稍作休息了。连续半个月整天这么不断的高强度训练,就是一个铁人也不见得能够受得了。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训练方法。这么一味的高强度训练,部队肯定会受不了的。 作为主管生活的指导员来说,常娟认为眼下她该说话了。在这一点上,常娟分的还是很清楚。军事训练上常娟不插手,但是对于作息时间的调整上,常娟坚持认为自己还是有发言权的。 而对于常娟的要求,认为自己是军事主官,部队训练和打仗的事情,该自己说了算的李子元自然不会同意。对于李子元来说,天知道日伪军下一次的扫荡会出现什么时候。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训练,部队下一次可不见得有这次的幸运了。 谁也说服不了谁的两个人,虽说表面上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争吵,但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坐在这里僵持着。而边上站着的钱德福几个人,则有些头大的看着两个人,也不知道究竟该听谁的。 一向是和稀泥最好人选的关力因为去三区,找眼下已经被正式任命为壶北县委代理书记的刘雁来联系没有在家。其他人则没有哪个本事,在这二位之中和稀泥。所以从僵持开始,别人也就只能尴尬的在边上看着,谁也不知道怎么劝。 最终缓解这个尴尬的,还是已经将大部分的伤员都治愈,眼下正闲着没事的李子筠。在了解事情的原委之后,李子筠直接对李子元道:“如果你要是希望你的部队,过几天就出现大量的病号,你就继续这么练下去。” “作为医生,我早就想和你说,像你这种练兵的强度不行。人的身体承受的疲劳度,是相当有限的。长期的过度疲劳,对人身体造成的损伤是相当大的。你看你的部队,现在一个个累的连站都有些站不稳。在这么下去你的部队没有被打垮,反倒是被你练垮了。 “老五,你二姐我虽说没有当过兵,可我也知道一个道理。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你让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在半个月之内就马上转变成为大学生,你说这有可能吗?” “世间万物的道理,大致都是相通的。练兵、读书都是一个道理,循序渐进才是正道。你也读过书,揠苗助长的道理应该明白。老五,你的心思大家都明白,但是你不能把你的部下,都给逼的发疯。” “按说我还不算是你们队伍上的人,这个意见还轮不到我去发表。可我是一名医生,医生的职责告诉我,不能允许你这么胡搞。我给你的建议是,制定一个合理的训练大纲,采取循序渐进的办法去训练。老弟,你的兵也不是铁打的,都是肉体凡胎。” 李子筠这番话说完,边上的常娟和所有的干部,都差一点没有直接鼓掌表示支持。而李子元在见到大家脸上,清一色赞同的表情之后虽说有些勉强。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今天让大家休息一天。 李子元总算点了头,同样被折腾的疲惫不堪,甚至走道都打晃的几个干部,生怕他反悔似的,马上解散了部队。而他们自己则去找地方,弥补一下这些天平均每天睡眠不超过四个小时,而极度缺乏的睡眠去了。 看着走路都只打晃,接到解散命令之后,立即返回各自的住处补眠的干部和战士,李子元有些沮丧的挠了挠头。他也知道这些天部队的训练量过大,但他认为眼下的做法,也是纯属无奈的选择。 这里距离日伪军据点,还是有些过近了。这日伪军说来就来,战斗随时打响的可能性都有。部队不尽快的拉出来,一旦在近期需要投入战斗,到时候吃亏的就只能是自己。之前自己的确是采取循序渐进的办法,可当敌情突然降临的时候,部队拉出去的结果无疑是悲催的。 那两场战斗如果不是自己冒着弹药耗尽,短时间集中所有的机枪火力压制。而且一个是伪军不给力,拖了日军的后腿。一个是大部分都是只携带手枪的军官,火力过于薄弱。才在短时间之内,取得了很大的战果。 否则就凭借当时部队的军事素质,不吃大亏就已经很幸运了。但一次的幸运,并不代表每次都会这么的幸运。一个军人不是发上一杆枪,就能去作战并且打胜仗的。合格军人的培养,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去训练的。 自己在那两场战斗之后,几乎一味的避战举措,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就是因为部队的军事素质,别说与日军硬对硬。就是面对着战斗力差很多的伪军,都相差的太远。与日伪军硬碰硬的去硬抗,只能是拿着鸡蛋碰石头。 尽可能的避免与日伪军正面硬扛,才是最符合当时情况的选择。这不是畏战或是怕战,而是自己的部队当时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都实在没有与日伪军硬扛的本钱。虽不能说一触即溃,可战斗力上的悬殊不是一点半点。 自己没有那个本钱,去战场上练兵。要想减少部队无谓的消耗,就只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抓紧提高部队的军事素质。让他们在战场上,尽可能的生存下来。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可不是白说的。 李子筠说的那些道理,他不是不明白。但是之前的经历,让李子元吸取了一个很重要的经验。那就是只有准备充足了,才有可能去面对随时降临的战斗。在优势的日伪军面前,不要心存任何的侥幸。 除了让自己在短时间之内,快速的成长起来之外,没有其他的应对手段。在这残酷的战场上,输者也就意味着牺牲。所以他才明知道这种训练强度,会让部队异常的疲劳。但李子元认为自己,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李子筠的抱怨 只是面对着大多数人的不理解,李子元也是无可奈何。其实相对于下面的干部和战士来说,此时的李子元比任何一个人都疲劳。战士们白天训练、晚上政治和文化学习。虽说也经常搞一搞夜间紧急集合,以及夜间拉动急行军,可毕竟还能睡上几个小时。 而李子元自己不仅白天带队训练,很多时候还要亲自示范。在部队进行山地负重急行军训练的时候,为了鼓舞困难条件下的部队训练气势,以及让战士对训练产生兴趣。李子元基本上是战士带多少负重、跑多少公里,自己就抗多少负重、跑多少公里。 偶尔举行比赛的时候,李子元还要把自己作为标杆。同时还要给老兵上课,讲授班排级战术。前一段时间小队长的伤亡比例,让李子元下定了决心。将老兵统统都按照班长,甚至是排长的标准培养。 白天已经累了一个半死,晚上还要制定训练计划,考虑战术上的调整,甚至还要努力回忆前世的化学知识。仅仅这一点,就几乎要了李子元的命。作为超级学霸的他,对化学还是很有兴趣的,大学也曾经选修了化学的科目。 可关键的问题是,那些东西距离现在的他,实在太过于遥远了。为了回忆起那些曾经在课堂上,死记硬背的东西,就已经让李子元很是疲劳了。在加上还要带队训练,李子元眼下的疲劳程度可想而知。 但李子元知道,自己再累也得坚持。部队必须要练出来,否则等待自己的不会有下一次的幸运。只是这些东西,自己没有办法过多的去详说,甚至多东西都没有办法去解释。微微叹了一口气的李子元,没有去和李子筠、常娟再说什么。 李子元不想再说什么,但不意味着他面前的两个女人,尤其是李子筠会放过他。看着面无表情的李子元,常娟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李子筠先开口道:“老五,你这种训练方法,绝对不是一个恰当的选择。” “这种大运动量的训练不是不可以,但是这要以充足的营养为基础。营养跟不上,过大的训练量加重了战士本身的营养不足。体能消耗,要比营养充足的情况之下多很多,甚至是超过人体可承受的符合。你看看你的部队,整天吃的都是什么?” “早上每人一碗见不到多少粮食,基本上都是南瓜的瓜糊饭,再加上一个红薯或是土豆。晚上每人两个棒子面的大饼子,外加一碗糊糊粥。一天天的碗里面,连一点的油星都见不到。别说你们这些大男人,就是我这个女人,一天都感觉到吃不饱。” “这么大的训练量,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病号,算你小子的运气好。你要是还想采取这种训练方式,最好给你的兵想办法改善一下伙食。还有,你二姐我到你这里,你小子就整天瓜糊饭招待我啊。” 李子筠先是毫不客气的指出李子元部队伙食糟糕,会影响部队的身体素质。末了却是露出了狐狸尾巴,再一次抱怨他没有款待好自己这个姐姐。天天给她吃瓜糊饭,让她很是不满意。而这个抱怨,从李子筠跟随李子元返回根据地的第一天,一直持续到现在。 对于自己这位二姐关于伙食方面的抱怨,李子元也明白自己这个二姐与自己不一样。很得这一世的父亲宠爱,从小就没有吃过苦头。即便外出上大学,家里伙食费提供的也相当充足。协和又是美国人开办的大学,虽说学费昂贵,但条件也是相当的好。 最关键的是自己这个二姐本人,也是十足的一个吃货。自己来到这一世加在一起,也不过待在一起三个月。但每一次基本上她一回家,就带上枪带着他和家里面的猎狗,上山去打一些野味。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最大的梦想除了做一个最好的外科医生之外,就是吃遍全中国的美味。对于根据地糟糕的伙食水平,以自己这位纯粹吃货的二姐来说,自然不会满意。但仅仅依靠二区和三区有限的稳固区,能提供这样的伙食水平,已经是倾尽全力了,实在满足不了她这个饕餮动物。 李子筠再一次的抱怨,让李子元有些头大的叹道:“我说二姐,你有没有个完。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的情况,南瓜和地瓜能吃饱就不错了,我上哪儿给你找肉去?这里不是老家的成都平原,都是山皮子地,一年打的粮食就那么多。” “再加上日伪军隔三差五还要来收刮一番,当地的老百姓能供给我们这样的食物,他们已经是尽全力了。这要是遇到一个天灾,恐怕这里的老百姓都要饿肚子。根据地的条件就这个样子,我们的师长和政委甚至是副总指挥,也基本上就是这个伙食水平。” “我知道你老人家就喜欢吃,可这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是有,你当我不愿意让部队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啊。我难道就不知道吃的好,对增加部队战斗力有好处?我虽然不是医生,可有些道理我还是懂的。” “咱们部队里面可有一句话,火头军等于半个政委。把伙食水平提高上去,部队的士气也高。可这不是条件有限,没有办法的事情吗?你老人家克服、克服好不?要是实在克服不了,我派人送你去国统区。” 李子元这番话里面,多少透露出了一些不满意。而对于李子元语气中的不满,李子筠皱了皱小巧的眉毛,对着李子元道:“条件没有,你可以去想办法改善啊。你是干什么的?你不是队长吗?带兵训练打仗是你的分内职责,可让部队吃饱、穿暖,也一样是你的职责。” “这里都是山皮子土打的粮食少,的确是比不上咱们老家的成都平原。可这里守着大山,也让部队饿着肚子那就是你的错了。我这些天看了一下,这太行山虽说贫瘠了一些,可至少还不算太差。这山里的野味,难道不是肉吗?还有这河里面的鱼,难道就不是肉吗?” “你小子当兵当傻了是怎么的?用不用你老姐我教你怎么打猎?你忘了,你小时候我带你上山,可是没少给你弄野味吃。咱们老家山上的鹿肉和麂子肉,还有野猪肉,你吃的可不比我少。” 李子筠这番话说完,李子元总算明白自己这个二姐,绕了一圈说这番话的意思了。想想也是,自己这个二姐从来就没有其他女人的那种对野兽的畏惧感。家乡山上的那些毒蛇,尤其是剧毒的眼镜王蛇,自己见了都害怕,自己这个姐姐却最爱烤着吃。 总算想明白的李子元,看着睁着一双大眼睛死劲瞪着自己的李子筠,摇了摇头道:“好吧,你要是实在想吃肉,可以去搞一些野味。不过有一点我可先说好了,我们的子弹不宽裕,还要用来打两条腿的野兽,你去弄野味的时候不许用枪。”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你别把自己弄伤了。这太行山中虽说没有咱们老家那里的老虎,可这山里面豹子的数量可不少,还有为数不少的野猪和狼。你老人家别找肉不成,自己成了人家口中的肉。” “我这里就你一个医生,你要是把自己搞伤了,我可没有其他的医生给你治伤。你要是相信那个卫生员,我也没有办法。另外,让郭小山陪着你去。对这一带的山地,她比你熟悉的多,至少不会让你跑丢了。” “我真的是服了你了,你好赖是堂堂协和医学院的高材生,至于就为这点吃的整天没完没了吗?你看看你现在,那像是一个大知识分子,大家闺秀更是不着边,整个一个就知道吃肉的饕餮动物。” 对于李子元的指责,李子筠很是不满意的道:“我说老五,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当你老姐我就知道吃啊,这不是给你找一个解决问题的道吗?还有,就你们手头的那点药,根本就应付不了多长时间。我上山搞野味顺便在弄些草药,一举两得怎么了?” “还饕餮动物,你再给我说一个试试。你小子是不是皮痒痒,等着你老姐我给你松松?真是的,枉费你小时候我那么疼你。为了你,我连过山风那种毒蛇都去抓,就是为了给你补一下身体。现在看,你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李子筠的反驳和不满,李子元只能无力的翻了翻白眼:“得、得,是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老人家是天下最心疼弟弟,更是最伟大的姐姐还不行?有你这样的老姐,是小弟我的无限荣幸和自豪。” “你老人家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满山的什么野味或是其他什么,只要能吃的东西,您老人家愿意吃什么就弄什么。不过有一点我可提醒你,说不定鬼子的便衣队什么时候就摸过来了。你进山的时候可小心点,别被鬼子抓去了就行。” 尽管李子元快速的承认了错误,但明显李子筠并不买账,更没有打消她心中的不满。不过向来都是行动派的她,也懒得在这里和李子元浪费口舌。给了李子元一个很大的白眼后,转身急着去找郭小山了。 看着急匆匆而去的李子筠,边上尽管对于李子元这个姐姐,一向奇葩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但对于他们姐俩斗嘴,依旧感觉到很有趣,眼下更是强压着笑意的常娟道:“你的这个姐姐,真的是很有趣。连毒蛇都敢去抓?过山风是什么蛇啊,听起来好像抓这种蛇很危险的样子?” “队长,说句实在话,你可别笑话我。我自小生活在城市之中,在参加革命以前,除了太原城周边的山区之外,很少进入过深山老林之中。对什么野兽一类的,并不是很了解。太原城内偶尔也有卖一些野味的,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吃的起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听到常娟的问话,李子元叹了一口气道:“她抓毒蛇那是为了我啊。我这个姐姐,从小就好吃。说她是饕餮还是夸奖她,整个就是一个吃货。她和我说过不止一次,越毒的蛇越好吃。抓蛇,只是为了满足她,呃,比较独特或是说与众不同的口味。 “至于那种过山风毒性大不大,我倒是清楚的很。这么说吧只要被咬上一口,基本上是没有救的。因为这种蛇毒性太强,半个小时足以要人命,你说这毒性大不大。而且这种蛇行动极其迅速,经常在你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被咬上一口。” “别说一般人不敢抓,就是在毒的蛇见到这种蛇也只能落荒而逃。其实她抓蛇倒也不全是为了自己,除了自己好吃之外。还因为她不知道听那个蒙古大夫说过,吃这种蛇可以让我健壮起来。所以在别人都不愿意去抓的情况之下,自己亲自出马给我抓蛇进补。” “不过那玩意的肉和血,还有胆的确不错,很是有些滋补的作用。我生下来体质就弱,到了十多岁还像是豆芽菜一样。要不是她一回来就整天给我弄蛇吃,过草地的时候估计我也坚持不下来。” “我这个姐姐虽说性子特立独行一些,但她不是那种分不清是非的人。相反,我这个姐姐可不是表面上看这么简单的。对啥事都心里明镜一样,分的相当清楚。你要是真的相信她表现出来的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搞不好会被她忽悠的东南西北都找不到。” “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只不过是她的一种伪装罢了。她这个时候提出这些要求,绝对不是为了她自己。应该是想着上山采些草药,弥补咱们手头的药物不足,或是给兄弟们弄些营养品。兄弟们训练量这么大,需要补充营养,这一点她比我看的透。” “我这个二姐,看人一向都是很准不说,对人也是热心肠。就像古代的大侠一样,很是有一股子热心肠。而且为人相当的聪明,什么事情该做不该做,她心里都相当的有数。要不然,也不可能考上协和医学院。” 李子元的回答,让常娟微微的一愣。良久才道:“你对你的这个姐姐,看的这不是挺清楚的吗?可为什么还总是和她争吵,或是见到她就火烧屁股一样,总是能躲就躲,能避开就避开?” 常娟的这番话,李子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良久才道:“她有意识的气我,只不过是我让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和我斗嘴而已。从小的时候,她就一直维护我。没有她的保护,也许我早就在那个家里面生存不下去了。” “至于我有意无意的躲着她,也许是因为与家人分别太久,甚至久的已经忘记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家人。现在的我,已经不太适应这种亲热感了。其实原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在那个家里面,除了她之外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我。” 与李子元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李子元提起自己的家人,让常娟微微一愣。只是李子元话虽说不多,但已经多少透露出他并不喜欢,甚至是讨厌那个家,常娟也就很聪明的没有去刨根问底。 明显不是八卦性格的常娟,没有过多的询问李子元家的情况,而李子元更不会去深谈。对于现在的李子元,既然已经决定今天停止训练,他也就决定干脆给自己也放一天假。回到自己的住处,李子元什么都没有多想,大被一盖呼呼大睡。 眼下是整个部队之中最疲惫一个人的李子元,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饭之前才醒。睡醒之后的李子元,起来洗了一把脸后,立马感觉到一阵的神清气爽。在很是大大的抻了一个懒腰后,李子元才慢腾腾走出自己的住处。 等走到队部后,李子元才发现关力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见到李子元过来,关力指了指一个木头箱子道:“队长,这里面有刘书记想方设法搞来的一些硫磺和硝石。不过这玩意鬼子控制的太严密,再加上军区也在秘密收购,也就只搞到了这么多。” “你要的什么高锰酸钾,也只搞到了一包。不过那个东西,被李医生给要走了,说是做什么东西。至于其他的东西,刘书记这半个月下了不少的苦心,也没有能够弄到。队长,这些东西你先用着,如果实在不够俺在想办法。” “还有你说的烟花爆竹匠人,俺也在寻找。只是咱们这里没有做这东西的传统,战前的烟花爆竹,一般都是以外地购入为主。你得有一个心理准备,不一定能够找得到。不过咱们队伍上有一个人,俺认为可以帮上你的忙。” “队长,咱们太行山上老虎少,主要的猛兽就是豹子。不过还有一种动物,虽说不是吃肉的,但却是比豹子还难对付,那就是野猪。那玩意皮糙肉厚,一般土枪都很难对付。所以一般的猎户,打野猪的时候都下一种叫做野猪炮的东西。” “那玩意怎么做的,俺是不知道。不过那玩意下到诱饵里面,野猪一要就炸。威力大的,可以直接将野猪脑袋炸开。就算威力小的,也可以将野猪的嘴炸坏,让它们不能进食而没有力气抵抗。俺想那野猪炮就连野猪都能炸伤,更何况那些两条腿,并没有野猪厚皮的畜生呢?” 关力虽说没有说到名字,但是他说的这番话,足以让李子元清楚的知道这个人是谁了。队伍上的人虽说,但绝大多数都是农民出身。打猎的人,也只有郭老三一个。听到这里,李子元倒是心头一动。 只不过李子元并未急于去找郭老三,而是打开了箱子看了看里面的硝石和硫磺。每一样都仔细闻了闻,又掂了掂分量。摇了摇头,很是不满意的将这些东西又放了回去。刘雁来搞来的硝石,不是火硝而是土硝。 硫磺倒是还可以,但其中的杂质较高,需要继续提纯才能使用。只是李子元也知道,能搞到这些东西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关键问题是没有白磷,这无疑很让李子元头疼。即便自己搞出黑火药,可如果不增强威力能起到的作用也不大。 看着面前的硫磺和土硝,李子元陷入了沉思。说实在的,白磷倒不是搞不到。可要想搞到足够的白磷,难道真的让自己去盗墓,挖出尸骨来熬制白磷?要是自己这么干,估计整个晋东南的老百姓都会出来追杀自己。 其他的办法倒不是没有,可问题是这个有些太恶心了。不过犹豫良久,李子元还是决定先操作起来。战场上的需要压倒一切,只要能搞出威力足够的黑火药,自己恶心一些倒也无妨。下定决心之后,李子元立即召集了所有干部开了一个短会。 这个短会的中心议题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收集全队上下所有人体内每天排出的废水,也就是尿液。部队所有的干部和战士,以后小便不许随便找一个田间地头或是犄角旮旯,都必须尿到容器内。 而常娟的任务,除了收集一些瓦罐和大缸还有河沙之外,就是发动二区的所有群众也收集尿液。同时发动群众帮忙收集土硝,一切可以熬硝的土能搞到多少就搞到多少。为了收集瓦罐和大缸,李子元还咬牙切齿的拿出了最后一点点的钱。 所有参加会议的干部,都被李子元这份命令给搞的糊涂了。这队长干嘛要收集这么多的尿干嘛?难道他就不嫌弃那个味道生猛吗?还是他这些天累糊涂了,决定不带兵打仗,准备去种地,收集这么多的尿液准备积肥? 对于部下不解的目光,李子元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他的态度很明确,这个是命令必须要执行。从今天起,所有人的尿一滴都不许外流。用他的话来说,他要用这些人体内排出的废水去打鬼子。 尿也能打鬼子?李子元的这番话,听的这些干部是更加糊涂。难道自己的这个队长,现在也开始迷信起来,准备用尿去破鬼子的大炮?可就是按照过去迷信的说法,那也得用女人的尿啊。在座的除了指导员以及特邀参加的李子筠之外,可都是充满阳刚之气的大老爷们。 除了大概想到李子元收集尿液要做什么的李子筠之外,其余的人对于李子元的决定都是一头雾水。但李子元的态度异常的明确,坚决要求自己的这个命令,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总之一句话,一滴肥水绝对不许流到外人田里面去。 散会之后,李子元将郭老三留了下来。将自己的思路和想法,一股脑的都和这位山地之王说了。对于李子元的想法,郭老三想了想道:“队长,野猪炮俺倒是会做。火药按说,俺也会配置。可俺只会配置粗火药,那种精细火药俺是做不出来。” 对于郭老三的回答,李子元大气的一挥手道:“郭老哥,只要你懂得就行。咱们两个分工合作,我相信一定会搞出威力更胜一筹的黑火药来。只要有了足够威力的地雷,咱们可以让小鬼子好好的喝一壶了。” 只是李子元大气的回答,郭老三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等到李子元发表完毕自己的想法,郭老三沉吟了一下才道:“队长,你对小山是什么一个想法?回来这些天,俺可看出来了,你对小山子的看法变了,最近可一直在躲着小山子。” “队长,小山子自幼就没了娘。俺进山打猎,又不能经常带着她,让她对俺多少有种疏离感。俺看的出来,她对你这个队长,比对俺这个亲爹都上心。俺不知道你们这次出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队长你可别忘了,这孩子是因为你才留在队伍上的。”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是我们的兄弟和战友 听到郭老三话题一转提起了郭小山,李子元之前的豪情大气,瞬间就被打消的无影无踪。李子元没有想到,自己这几天刻意的和郭小山拉开距离,没有能够瞒住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郭老三,居然被他给看了出来。 在得知郭小山居然是女孩子之后,李子元一直感觉到有些别扭。尽管在撤退的后半程,郭小山几乎一直都在他的背上。但等撤到二区修整后,李子元却多少总有些有意无意的躲着郭小山。李子元也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究竟是因为郭小山是女孩子,还是因为其他的。 眼下被郭老三一针见血的给点出来,李子元就多少有些显得很尴尬。良久才习惯性的抓了抓头皮道:“郭老哥,郭小山这孩子很好,我很是喜欢他。可我一直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一直都没有其他的想法。” 李子元回答郭老三的时候,在说到弟弟妹妹这四个字的时候,还特地在妹妹两个字上,加重了一些语气。他想他这番话中的意思,眼前这位人老精、鬼老灵,明显不是普通人的郭老三,肯定会听明白的。 事实证明郭老三不仅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还听出了李子元真实的态度。虽说李子元这番话说完之后,郭老三表面上并未有什么反应。但是他的那双并不昏花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变得狭长起来,直勾勾的死盯着李子元看。 看着郭老三的眼睛变形,对他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的李子元,知道这个表情是这位老兄内心起了杀心了。但对于眼前郭老三的表情,李子元却并未有任何的害怕,只是很坦荡的看着面前的这位父亲。 李子元就这么与郭老三对视着,谁也没有再说什么。良久之后,先败下阵来的却是郭老三。面对着李子元的坦荡,最终放下了某些东西的郭老三,看着李子元道:“李队长,俺这个人没有多少文化,更不会说什么。认识的那几个大字,还是和小山她娘学的。” “俺知道你是一个坦荡的人,更不是那种虚情假意的人。所以你说什么,俺还是相信的。小山是她娘给俺留下的唯一血脉,俺希望她的将来能够幸福。俺不管你将来究竟会娶谁,但俺希望你能够记住今天的话,更不要欺骗这个孩子。” “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想娶妻的话,俺希望你也能够给这孩子一个机会。这孩子真心喜欢你,这一点俺看的出来。虽说她现在的年纪还小,但有些东西她不见得不懂。这孩子是一个实诚人,没有什么心眼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其实俺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带着她离开队伍。确切的说是离开你,免得这孩子越陷越深。但俺也知道现在就算是想带她走,远离你这个家伙,她也绝对不会和俺走的。所以李队长,俺希望你真的不喜欢她,那就不要去招惹她。” “如果你既想吃腥,又不想不负责任,俺就算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俺这个人虽说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但是杀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是你的部下再多一倍,俺一样有办法杀了你。俺的出身,俺相信你至少已经心中大致有数。” 对于郭老三的这番话,李子元平静的笑了笑:“郭老哥,你作为父亲的心思我明白。不过也请你放心,我这个人虽说脾气不是太好,但自认自己的为人和品性还算是可以。至少在节操上,我还说得过去。” “这段时间的接触,你也应该了解我这个人的性格。我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更不是那种玩弄女人的人。我承认很喜欢小山这个孩子,觉得她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机灵劲。虽说还有些孩子气,但无疑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说实在的之前,我一直都把她当成了男孩子,从来都没有想过她是一个女孩子。我还想着等到形势稳定一些,将她送到军区随营学校接受一下正规的军事培养。只是现在知道了她是一个女孩子,很多计划我都得改变。最关键的是,我到现在还没有适应她的新身份。” “但我对她的感情,就是那种兄长对弟妹的感情,这其中并未夹杂着其他的东西。而且我一直都把她当成了一个男孩子,直到这次我们跳出外线作战,遇到了我二姐之后我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你现在问我对她有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你让我怎么回答你?难道我说我喜欢她,你就高兴了?说句良心话,我要是说了这样的话,恐怕你老哥才应该更不放心才对。郭老哥,我现在唯一能和你保证的,就是照顾好这个孩子。” “至于其他的东西,对不起,我无法做出任何的保证。男女感情上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再说我们部队上,也有着严格的纪律。如果我要是那种人,不用你自己亲自动手,我的老首长就会把我枪毙了。” “郭老哥,小山现在还是一个孩子。对感情方面的问题,还处在半懂不懂的状态之下。她现在只是把我当成了可以依靠的兄长,不见得是那种男女感情。等她慢慢的长大了,我相信她会真正认识到什么是真正感情的。等到她真正成熟了,让她自己选择不是更好?” “其他的东西,我想还是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了再说好吗?郭老哥,我是一个军人,现在我们正在进行的又是一场残酷的战争。我这个兵头将尾的小连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战死沙场。这个时候无论我做什么样的保证,才是对小山的不负责。”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郭老三却是沉默了下来。过了好大一会,重新开口的郭老三却并未在这件事情纠缠,而是突然说起了自己的经历:“李队长,你这个人虽说年轻,但这双眼睛看人还是很老练的。” “俺知道,俺这个人真正的身份瞒不过你那双眼睛。今天既然谈起小山子,俺也就干脆和你挑明了。俺的老家的确是这晋东南人,但俺却是在绥远口外长大的。至于俺的爹娘,是绥西有名的马匪,俺从小在马匪窝里面长大的。” “直到那年打劫一个商队,遇到了小山子她娘。她娘是一个大家闺秀,被俺给绑上了山。俺其实虽说是马匪,但俺爹娘从小就告诉俺,匪要有匪道。就算不能劫富济贫,但也绝对不能糟蹋女性。” “俺虽说当了马匪,可俺从来没有绑过女人,更没有糟蹋过女人。但俺那次出去的时候,就被她娘那双眼睛给迷住就带上了山。刚一开始她娘对俺防备的紧,俺下足了水磨功夫,才一点点的接受俺。” “在小山子出生不久后,俺的队伍被进驻绥远的晋绥军打散,俺也就没有在重新拉绺子。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山子还有她娘,一起回到了晋东南。因为俺当爹了,俺不想小山子重新走上俺的老路。” “俺爹娘是被当时绥远的一个小军阀,以收编的名义骗到城里面乱枪打死的。俺这条命是俺爹娘在临死之前,全力把俺送出城才捡条命。所以俺对所有的军队和官府,不管是西北军、东北军,还是晋绥军、中央军都不信任。” “当初她加入你们的队伍时侯,俺根本就不同意。但这个孩子性格倔强,俺要是硬拧估计她得恨俺一辈子。所以俺没有办法,只能陪着她一起参加队伍。至少俺得知道你们八路军,究竟是什么样的队伍。要是你们和那些军队一样,俺会毫不犹豫的直接将她带走。” “队长,说白了吧。让俺最终留到现在的,不是你们这支队伍怎么样。我承认你们打鬼子的确是英勇,也有着严格的纪律,与这个大帅、那个大帅的队伍不一样。但是你们和鬼子相比,实力相差的太大。留在你们这里,比俺当年干马匪危险性并不小到那里去。” “俺们当年需要应付的,只是四分五裂,自己内部斗的还不亦乐乎,很多时候花钱就可以摆平的官军而已。当年别看俺是马匪,归绥城内俺们照样来回。俺带着她娘回门的时候,就大摇大摆的直接进城。那些收了俺钱的官家,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而你们不仅要对付更加强大的日本人,还要对付其他方面的势力。俺虽说现在只是一个猎户,但俺眼睛还没有瞎。能让俺留下来的,只是你这个人。确切的说是小山子,对你表现出来的喜欢。” “俺这个当爹的虽说不赞同她和军队上的人来往,但是俺不会违背孩子的意愿。孩子喜欢你们的队伍,俺这个当爹的也只能顺着她。李队长,俺今天说这些不是要你给什么交待,只是告诉你,俺这个人不是谁都可以轻易捏来捏去的。” 听着郭老三静静的说起自己过往,李子元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郭老三的话音落下,李子元才笑了笑道:“郭老哥,从一见面我就基本上猜出来你的身份了。你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身上的那股子血腥气,却是无法彻底消除的。” “而且你身上的那股子血腥气和偶尔露出的杀气,可不是一个整天只是面对野兽的普通猎户,能够养出来的。郭老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手上可有不少的人命吧。尽管我不知道死在你手上的都是什么人,可我也相信你郭老哥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 “我可以保证,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提起过。也许关副队长看出来一些,但他也从来没有说起过。我这个人向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不管你过去是做什么的,但你今天肯和我们一起杀鬼子,就是我们的兄弟和战友。”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顿了一下,李子元看着面前的郭老三,沉稳的道:“这件事情你今天和我说起来,说实在的我真的很高兴,因为你这是真的把我当做你的朋友。郭老哥,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以后千万不要在提起来。今天你说的这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连小山,你也不要告诉她。” “小山的心思纯净得像是一汪清泉水,我不希望任何不好的东西去沾染。你既然之前在他的面前从未提起过,我希望你在今后也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而且小山的性格,是属于那种外强但内心脆弱的孩子,这件事情很容易给她的心态带来很大的影响。” “至于其他的,我不想说什么大道理。郭老哥你当初脱离马匪生涯,不就是想给老婆孩子一个平静的生活吗?可你想想,小鬼子来中国烧杀抢劫,会让你的平静生活继续下去吗,能让小山平静的生活下去吗?” “如果没有日寇的入侵,小山现在出现的地方不是在军队之中,而是应该在课堂之上继续读书。以小山的资质,将来也许会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甚至还有可能出国深造。但现在就连一张平静的书桌都已经放不下,更何谈什么平静的生活。” “三七年南京几十万被鬼子杀害的同胞,他们手中有枪吗?王家沟那上百的百姓,他们手里面有枪吗?他们谁愿意生活在战火之下,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谁愿意自己的孩子,在枪炮声中,甚至是逃难中生活?” “他们的要求高吗?可鬼子因为他们手中没有武器,就让他们过平静的生活了吗?鬼子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老哥,不赶走小鬼子,你的平静生活只是一个随时会被打破的泡影而已。你郭老哥一身的本事,难道真的要鬼子屠刀都架到脖子上,才出来反抗吗?” “我们不放下手中的枪,不单单是为了我们自己不被奴役,更是为了小山子这样我们的后代,不会在遭遇我们现在曾经遭遇到苦难,让他们能够过上你幻想的那种平静生活。郭老哥,我希望你能够把你身上的本事都拿出来,帮助我们一起打鬼子。” “至于将来会怎么样,谁又能说的清楚?郭老哥,你这一身的本事,在这国难当头的时候,难道真的就愿意坐视?老哥,这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让小山和他的后代们,能活在自由的天空之下,过着真正平静的生活。他们的这种生活,不用在被枪炮给打断。”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之后,郭老三沉默良久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对于郭老三一如既往的沉默是金,李子元也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自己的这些话,眼前这个人是真正的听进去了。 在今天的对话后,知道已经彻底的打开郭老三心中那个心结的李子元,明白自己对郭老三,已经可以做到最根本,甚至是最无底线的信任。有了今天的谈话,李子元相信这个人不会在萌生去意。 有了郭老三的帮忙,李子元在配制火药以及自己制作地雷的方面,也算是有了一个得力的帮手。至少不用所有的东西,都得自己亲力亲为。郭老三的协助,很是让他有种事半功倍的感觉。 而且眼下伤员基本上已经愈痊,基本上无事可干。除了教会战士一些战场自救知识之外,就是带着郭小山满山跑,采集中药和搞一些野味改善生活的李子筠。也时不时的参合进来,利用自己在协和学习到的化学知识帮上李子元一把。 只是李子元的这个姐姐,对化学的知识掌握的着实有限。尽管此时的西医使用的药品,基本上都是来自化工产品。但一个医生并不意味着,同时是一个合格的化学专家。在这方面李子筠虽说能帮上一定的忙,但是这个忙帮的也很有限。 而且李子元也知道,别说这种缺少最基本保护措施的土法炼制化学产品,就是自己前世那么健全体系的化工厂,都会产生对人体一些有害的毒素。李子元并不想给自己的这个姐姐,身体上带来什么样的麻烦。所以,李子元还是主要靠自己。 尤其是利用尿液熬制白磷,以及土法熬制硝酸钾和硫磺,这种最让人难受和痛苦,而且相当危险的事情,李子元只能自己去做。单单是找一个合适的生产场地,担心自己的低劣工艺会产生有毒气体,给李家洼百姓带来身体上伤害的李子元就费尽了心思。 白磷的燃点低,在加上尿液原本就不好闻,在加热后味道就更加不堪。李子元几经寻找之后,只能将熬制白磷的地点选择在了距离李家洼有一定距离,紧邻着一条山间小溪的山阴地方。在熬制之前,李子元亲自动手带着战士,在溪水上用河卵石和泥沙垒了一道小堤坝。 没办法白磷的燃点低,如果不选择一个能快速降温的地方,搞不好搞出来的白磷,没等使用就自己烧光了。而且李子元还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搞出来一些硝酸和硫酸,制造出威力更大的硝铵炸药。这就需要能在短时间降温,所以选择山溪边上是最好的选择。 李子元在将这条溪水,变成了一个不大的水塘之后,他才开始动手熬制白磷。李子元将常娟买来的大缸,想办法钻了一个眼。安装上中间用红烙铁烧出一个圆孔的细木头,制在的用来收集水蒸气的管道。 然后在大缸里面里面堆上河沙、木炭和适量小米,在倒入尿液密封后加热。通过水冷却之后,得到了需要的白磷。只是这个办法也是李子元前世。偶然得到的一本化学书,确切的说是描写古代西方炼金师书上看到的,至于实际上的操作,他也是第一次搞。 除了尿液加热后,挥发出来的氨气味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之外。第一次操作的李子元,也因为技术不过关,损失了不少的原材料。好赖尿液这玩意虽不能说要多少有多少,但原材料的来源也相对充足一些。 在损失了不少的原材料之后,总结经验再接再厉的李子元,总算搞出了一些白磷。不过代价除了大家都在拼命的喝水,为李子元熬制白磷筹集原材料之外。就是李子元自己尽管带上了李子筠用毛巾,为他临时改制的口罩,但也被熏的是头昏眼花几天不想吃饭。这个时候李子元才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可真不是容易。 最后为了解决毒气污染,李子元只能无奈的带起了缴获的日军防毒面具,这才让他感觉好受了一些。只是这种办法虽说总算提炼出来急需的白磷,但对原材料的消耗,也实在是太大了。常常积攒了很长时间的尿液,才能熬出一点点的白磷来。 在熬制白磷的同时,李子元还利用收集的硝土以及草木灰一起熬硝。一时之间,整个二区在常娟的动员之下,家家都在挖老房子的墙脚土,尤其那些大小便地方和猪牛圈的土。郭老三也带着几名战士,漫山遍野的去找山洞和硝土。 至于硫磺的来源,也在郭老三的努力之下得到了解决。当然在晋东南本地天然硫磺是没有的,这里距离大同太远了。但郭老三在南面紧邻壶关的山区,找到了工业制硫的主要原材料黄铁矿。虽说比天然的硫磺矿要多一番手脚,但是总算解决了部分原材料的问题。 中国民间土法熬制硫酸和硝酸的工艺,虽说随着现代化学工业的发展,已经大部分都失传了,但郭老三却会一些熬制硝的本事。在原材料的问题大致解决之后,郭老三接过了熬硝的工作。 尽管没有进行过系统的学习,甚至连化学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但依靠多年马匪生涯自己配制黑火药,作为土枪、土炮发射药的经历。让郭老三在熬硝的时候,技术比初学乍道的李子元要熟练的多。 郭老三一上手,李子元就看出这位老兄熬硝的手法,绝对是一个这方面的专家。转念一想,李子元倒也不意外。这位老兄是马匪世家出身,而对于马匪来说一支制式步枪是很贵的,同时子弹的价格也不便宜。 单靠制式枪械武装全部马匪,对任何一支马匪武装来说,都显得过于昂贵了。尤其是对于绥西这样,一个贫穷落后的地方来说。在他的那支马匪队伍里面,钢枪应该只是骨干有。至于那些小马匪,还是以使用黑火药作为发射药的火枪,甚至是火铳为主。 既然有大量的火枪,那么自己配制黑火药也就成了必然的事情。黑火药的最佳配方是以硝为主,熬硝不熟练那就怪了。而且李子元发现,郭老三不仅会熬硝,熬出的硝酸钾纯度还相当的高。 郭老三接过了熬硝,李子元则一身两用。他一边用收集来的尿液,尽可能多的用土法熬制白磷。一边用在南边山区找到的黄铁矿石,开始土法弄硫磺。李子元一方面不断地拼命回忆前世学到的那些化学知识,一方面不断地反复实验。 虽说受制于原材料和场地,关键是只能以大缸、瓦罐为设备,李子元的土火药制造进展缓慢。但好在经过反复实验之后,李子元还是将黑火药搞了出来。而且他搞出的黑火药之中,因为里面的硝酸钾纯度高一些,威力要比一般的黑火药大的多。 李子元搞出的这种黑火药,是采取了他在前世看过的一本书记载的办法。上面有经过改良的黑火药制造方法。在郭老三搞出了纯度比较高的硝酸钾后,李子元又将一口大锅架在火上,不断的小心翼翼的翻炒。 直到白色的硝酸钾炒成了黄色后,加入硫磺与松木碳进行搅拌。用石磨小心翼翼的磨成细粉之后,加入百分之三的面糊在进行搅拌,放入石舀之内用木槌不断地捶打。直到变成青灰色后,再用筛子筛成米粒大小,就成了颗粒状的黑火药。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引信问题 只是李子元想要搞出氯酸钾的想法,却是始终没有搞成。现在他的技术能力,搞出这种威力大于原来土制黑火药,已经是他能搞出来的极限了。氯酸钾这种对原材料和工艺,要求都比较高的产品。 用那几样化学物品可以提炼出氯酸钾,这一点李子元是清楚地。可手头上就是没有原材料和设备,也只能干瞪眼没办法。至少氯酸和氢氧化钾,这两种东西他实在搞不出来。而没有氯酸钾这种高氧化剂,黑火药的威力也就到此为止了。 刘雁来搞来的那点高锰酸钾,李子筠死活不撒手。用李子筠的话来说,这些高锰酸钾虽说粗了一些,但却是在缺少药品的情况之下,一种难得的东西。对于李子筠来说,伤员的需要是第一位的。李子筠死活不放手,李子元自然也不敢去老虎嘴里面拔牙。 看着搞出来的黑火药威力,李子元摇了摇头很是不满意。与他想象中的威力,相差还是太遥远。不过比上级配发的黑火药,威力貌似还强了一些,制造土地雷威力也算是够了。用瓦罐装上自己制造出来的黑火药,点燃之后杀伤力还不小的。 整个二区就两个铁匠,缺少白铁制造弹体,李子元另辟捷径选择瓦罐作为雷壳,也算是一种无奈之选。不过李子元也找了几个根据地并不缺少的木匠,制造成了一些木质雷壳,采取硬杀伤办法,制造了一些木质地雷。 但问题是有了白磷和黑火药之后,怎么样起爆却是成了一个难题。用导火索去点燃,先不说时间上来得及与否,就是在隐蔽性上也相当的不利。白磷的燃点在四十度,只要能在最短让白磷燃烧起来,这个起爆的问题也就好解决了。 只是经过无数次的实验,李子元依旧没有想出来怎么才能利用手头的材料,让白磷最短的时间之内燃烧并引爆地雷。最难解决的是,在雷内之下让白磷算准时间自燃。拉火的方式,也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郭老三制作野猪炮的方法,虽说可以让地雷自爆,但威力要小的多不说,还只能指望鬼子踩中地雷的时候,力度可以达到野猪咬合时候的力度。野猪炮的制作方式,只适合做压发雷。但压发雷对于山地作战来说,使用的灵活性不如绊发雷。 其实绊发雷制造工艺并不复杂,与巩造和晋造手榴弹使用的拉发式引信,并无太大的不同。但问题是,拉发式的引信原材料自己没有,而且这种引信所需的铅粉和玻璃粉,他也没有地方去找去。 李子元最终还是利用火柴摩擦起火的原理,经过多次的实验。用日军电话线内的铜丝,或是找到的铁丝搞出毛边来。与另外一支涂满上掺杂了部分红磷的白磷,以提高燃点的铜丝或是铁丝,组成了一个简易摩擦式的拉火管,才算是大致的解决问题。 虽说还有些不可靠,存在着早燃的问题,但勉强算是解决了这个难题。看着制造出来的百余个瓦罐地雷,虽说将整个二区适合的瓦罐收罗一空。但勉强也算是给自己打游击,增加了一个有力的臂膀。 只是看着熬硝的剩余产品硝盐,李子元也只能摇头白白的浪费掉。这玩意加上浓硫酸,可以分出氯化氢。而有了氯化氢,就可以搞出氯酸钾。可问题是自己没有收集氯化氢气体的设备,更没有从中提取氯酸的东西。 不过这些硝盐,不想浪费的李子元小心翼翼的收集起来。硝盐虽说也含有氯化钠,但是这种土盐之中杂质多,对人的身体有一定的毒害。要是自己随意处置,谁在拿回去吃了中毒。再说现在没有机会搞出氯酸钾,以后未必没有机会搞出来。 其实李子元在这件事情上,有些过于着相了。他不敢向军分区求援,宁可自己在那里鼓捣,是怕被军区知道了给他调到军工部分去。他知道现在总部正在拼命加强军工生产能力,收罗一切可以造武器弹药的人才。 别说他还懂得一些化学知识,就是那些制造鞭炮会摆弄黑火药的人,都尽可能的动员走。要是知道自己会化学知识,还有一定的动手能力,非把自己调到军工部门去不可。要是去搞技术,非把自己活活憋死不可。 李子元现在最大的兴趣,是在战场上而不是其他的。把他从主力调到地方,重新组建地方武装都已经让他郁闷那么的久。如果在离开部队,去搞什么地雷、手榴弹,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不仅不敢和分区求援,甚至还要求所有的干部、战士,尤其是经常往分区跑的关力,在这件事情必须要守口如瓶。至于分区以后知道了,那是以后的事情。但现在的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上级知道自己,能搞出高质量的黑火药来。 不过就在李子元的第一批合格产品完成制造,还没有来得及休息或是庆祝一下。整天忙的天昏地暗的李子元,接到了分区通知马上去军分区开会。接到这个通知,李子元不由的一愣。自从自己调到壶北县之后,分区可从来没有调自己回分区开会过。 这次开会的通知来的这么突然,让李子元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在交待了一下郭老三按照自己的办法,继续制造地雷。让钱德福和贺会章,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带着部队训练之后。李子元带着刘连明,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赶到了军分区所在的潞东。 到了分区驻地,李子元连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就被找到了会议室参加会议。直到会议开始,分区司令员传达了上级下发的动员令。李子元才知道自己忘记了在整个四零年,八路军最重要的一场战斗。 百团大战这场战斗,是整个八路军在抗战期间最大的一场战斗。自己在前世的历史教科书上,都反复的提起过。自己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的一干二净。只是李子元拼命的回忆,却没有抓到自己记忆之中,关于这场战斗的任何记忆。 但这次会议的结果,让李子元很是有些沮丧。原因不是别的,其他县的基干营都被分区安排了任务配合此次作战。当然同样作为地方武装,兄弟部队接到的命令也是动员群众,牵制各自正面的日伪军,配合主力出击作战。 主要的战斗任务,还是轮不到这些地方武装的。但相对于他的壶北县基干游击队来说,人家好赖都被安排了任务。他自己部队得到的命令时,继续休整但密切关注长治至壶北的日伪军动向。在战役进行期间,配合分区武装保护太行根据地腹地的安全。 基本上没有被安排作战任务,让李子元多少显得很沮丧。自己在这场军史上赫赫有名,也是整个抗战期间八路军,发起的最大一场出击作战之中,只能坐在一边干瞪眼愁着,这对于李子元来说很难接受。 自三七年东渡黄河进入敌后战以来,李子元跟随主力部队,几乎参加了一二九师所有的战斗。现在这场大战居然没有他什么事情,也算是好战分子一个的李子元,心情要好受那就怪了。 但上级的命令已经下达,分区首长在会议上一再强调,各部要严格服从命令,保证太行根据地的安全,保证主力作战后顾无忧的话。让李子元尽管心里直痒痒,但也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而让他真正不敢擅自行动的原因,除了上级的命令之外。李子元自己部队眼下的实力,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至少在部队完成自己的训练目标之前,他不认为自己部队战斗力能够满足需要。否则虽说上级命令密切监视,但按照李子元的性格,不去参合一脚就怪了。 不过虽说没有安排任务,但在会议散会其他干部都返回各自驻地的时候,李子元被分区政委留了下来。由此时为了准备此次作战,已经从外地返回的王诚专门找他谈话。不过在与王诚谈话之前,分区政委兼地委书记先找他谈话。 在谈话之中,政委明确表示了对他未经请示,擅自让刘雁来代理县委书记,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进行了相当严肃的批评。在批评的时候,政委的语气之严厉,让李子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因为性格温文尔雅,被战士称之为婆婆嘴的政委发这么大的火。 火气很大的分区政委直接告诉他,原本按照分区和地委的思路,之所以一直没有选派县委书记。是准备对他到任之后表现进行一段那时间的考察,由他担任这个县委书记,负责壶北境内党政军所有的工作。 按照分区和地委的考虑,在壶北形势严峻,武装斗争工作迟迟未能打开,地方干部损失巨大,接连牺牲了几位县委书记的情况之下。分区和地委,准备采取党政军一元化的领导办法。由县基干游击队长兼任县委书记,统一主抓军事政治斗争。 之所以改变原来其他各县,都是县委书记兼任当地武装政委的原因。是因为他李子元的武装斗争经验比较丰富,而现在兼任指导员的常娟,也只是一个区委书记。所以分区和地委几次商议之后,还是决定由李子元担任这个县委书记。 这个思路已经上报大区党委,并已经获得批准。上级领导和军区首长,还准备将壶北县作为一个试点。如果情况发展的满意,将会在敌占区各个县推广这个办法。可他李子元不请示、不汇报,擅自任命代理书记,这让地委下一步的工作很被动。 一个县委书记,他李子元一个至少现在,在地方没有任何职务的军事干部就直接任命了,谁给他的这么大权力?就算是代理的县委书记,但他李子元也没有这个权利。八路军一贯都是党管枪,什么时候轮到枪杆子管党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敲打 如果不是知道当时情况紧急,正在进行反扫荡的壶北县基干游击队,急需地方党政机构支持和配合。再加上刘雁来的能力地委也是了解的,原本准备让刘雁来接任县长,配合他李子元的工作。别说这个任命地委会不会接受,他李子元这个队长还能不能当下去都是两回事。 很是被李子元这一手,搞得火气很大的政委,批评的语气可以说是相当的重。李子元这次明显有些草率的举动,如果不是司令员和政委联手压下去,并最终采取了默认的办法。这件事情如果捅出去,他李子元估计连锅都背不上了。 政委直言不讳的批评,让李子元很是有些尴尬。他也知道这次做的有些过,但他也是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他那里知道上级之所以一直没有任命新的县委书记,是准备让自己担任这个职务。 看着面前有些尴尬的李子元,政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告诉他。他那怕认为刘雁来比较合适担任县委书记,可以完全先向地委和分区推荐吗。现在把人家的工作都已经抓了起来,他这个时候才向上级汇报,这不是逼宫吗?这无疑是相当犯忌讳的事情。 这要是落在有心人的眼里面并捅到上边去,这个后果他李子元自己应该能想的到。这可是严重破坏党内干部任用的纪律,以及严重的违反组织原则。就算形势在需要,也不能这么猛蛮干,他李子元究竟长了几个脑袋? 他李子元也是老兵了,还是经历过长征的干部,怎么还能干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不过在批评完李子元之后,政委明确的告诉他。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但是下不为例。如果再搞出类似的幺蛾子,他李子元掂对一下自己的脑袋。 被政委严厉的批评,搞的李子元立马成了霜打的茄子。当初在向上级汇报之后,李子元也知道这件事情没完。但之前上级一直没有什么举措,甚至还对自己搞出来的事情采取了默认的态度,让他以为风头过去了,却没有想到在这里等着自己。 看着被自己训的灰头土脸的李子元,爱惜这个年轻、敢打、敢冲军事干部的政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话到了嘴边上,但最终还是压了下去。有些事情,政委没有办法说的太透,也只能点到为止。 三个区委各自为战,导致始终无得力地方工作支持。在这件事情上,地委一直迟迟没有下了决心,拿出新的县委书记人选也是有责任的。作为一个老兵的李子元当初也是逼的没有办法,才做出这么鲁莽的事情来。 如果不是还算是情有可原的话,地委那里还会给他擦屁股?但李子元在这件事情,错了就是错了,这没有什么好说的。不好好地敲打一下他,指不定这个家伙又搞出什么事情来。他那里的情况那么复杂,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没准以后不会少干。 从政委那里出来之后,李子元很是有些发蔫。等在外边的王诚,见到有些垂头丧气的李子元。也绷着一张脸道:“挨完骂了?你呀,你算办的这叫什么事情。你也是经历过长征的老干部了,怎么还能做出这么二百五的事情来?” 被王诚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李子元挠了挠头苦着脸道:“老首长,您可就别火上浇油了。我也知道这事是犯忌讳的事情,可这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我那边的形势那么复杂,上级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给指派一个县委书记,县长也没有一个人。” “地方工作抓不起来,情报、补给啥支持都没有。我的队伍天天吃瓜糊饭,都快要把二区吃垮了。老首长,换了你该怎么办?要是有一个县委,我也不至于让鬼子都堵到家门口了才知道。要不是我反应还算快,老首长没准你现在都见不到我了。” 对于李子元的抱屈,王诚摇了摇头道:“你眼下遭遇的困难,分区和地委领导不是不知道。要不然司令员和政委,能替你擦屁股。我看政委这次骂的好,好好敲打你一下,以后才能更好的少犯错误。” “你小子知不知道,这次你的举动在地委搞出很大的争议。任命一个县委书记,那怕是一个代理的,你当你是谁啊,就是地委都没有最终的决定权。也多亏政委挺看重你,换了别人这次回分区,你还想再回部队,你小子做白日梦去吧。” “还有前次,不请示、汇报,直接任命副队长的事情,你小子都快成了惯犯了。独立活动,并不等于不接受上级的领导。独立活动,并不等于自由行动。你的部队虽说现在只是一个连级建制的游击队,但你的部队还是十八集团军所属的部队。” “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不是那些草头王手下的草台班子。至于你小子,更不是那些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山大王,是十八集团军的干部。这么多年军龄,养成的组织性和纪律性,都跑到哪儿去了?” “该批评的话,政委都已经说完,我就不再说什么了。我只是告诉你,别以为单独活动,就是天老大、地老二、你老三。什么事情都可以不请示、不汇报,自己就敢胆大包天的擅自做主,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 “这次你搞出的这些事情,我绝对不希望在有下一次。记住,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碰的,更是无论什么情况之下都不能触碰的底线、更是纪律所绝对不能允许的。三大纪律的第一条是什么,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 说到这里,有些怒其不争的王诚,看了看老实的站在自己面前听训的李子元。摇了摇头,语气缓和了一些后道:“鉴于前次壶北境内日伪军的行动,这次咱们分区的任务,是保证在战役期间太行根据地腹地的安全。” “根据上级的统一部署,我的基干团不参加此次作战,就留在分区辖区作战。一会,你和我一起回壶北。有些东西,我要仔细考虑一下。有些东西,我更是要仔细的看一下。这次原本司令员要亲自来的,不过大战在即他分不开身,所以这次你这里是我来。” “这次上级的主要作战方向,对于咱们师和军区来说,主要是负责正太路方向作战。总部这次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师里面和军区的主力部队,恐怕都要调往正太路方向。但后方不能一点部队不留,所以这次我的基干团留下。” “不过,你也要有一个心理准备。战前基干团被调往后方整训了这么长的时间,恐怕上级不见得会让我的部队,长时间就一直留在分区。如果前方战事需要,我的部队还是要调走的。你小子所在的地区位置重要,别被鬼子趁机摸进太行山,让前面作战的部队后方起火。” 之前政委的苦口婆心,眼下老首长这番掏心窝子的话,李子元默默的点了点头。而看着面前沉默的李子元,王诚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山,叹息一声道:“这次的事情到此,也就算是过去了。你也不要想太多,回去将部队抓好。” “我今天去壶北,就是要和你坐下来仔细的研究一下在此次战役打响之后,基干团如何与你们基干游击队配合作战的问题。你们壶北县是咱们太行军区的西南门户,你那里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前边的部队可就是腹背受敌了。” 说到这里,王诚看了看面前的李子元,皱了皱眉头道:“怎么,还要我管你饭那。我可跟你说,我的部队可没有预备你的饭。别说你的饭得自己管,就是老子今天的晚饭,你也得管。” 对于这位老首长这个时候要去壶北用意,李子元虽说不是全明白,但应该说大致心里面有数。所以李子元也很干脆的什么都没有说,与王诚骑马快速的赶回了壶北境内。李子元是一个连级干部,自然是没有马可骑的。他骑的这匹马是王诚的那位搭档,分区基干团政委的马。 两个人加上王诚的警卫员,三个人快马加鞭的赶回李子元的驻地。此时壶北的日伪军在扫荡失利之后,已经缩回主要交通线的据点。王诚与李子元两个人,一路上几乎是畅通无阻的赶回到李家洼。 到了李家洼,王诚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马缰丢给身后的警卫员后。看着因为并不太会骑马,再加上一路上几乎是马不停蹄,而差一点快要摊在马背上的李子元。王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看你那个熊样,真给咱们老部队丢人。” 此时感觉到自己大腿内的肉,都快被马鞍子磨光的李子元,对于老首长的不满,苦着脸道:“老首长,您是团级干部,整天都可配马。我就是一个小连长,凡是都得靠自己的两条腿。咱这不是对骑马不熟悉吗?” 李子元的辩解,让王诚翻了翻眼睛道:“那你的意思,我是不是也得给你这个连级干部,也配上一匹马再加上一个挑夫?或是让你到我的部队里面,当一个马夫以方便你好好练习一下骑术?正好,我的马夫几次要下连,我这正确一个马夫人选。” 尽管知道老首长这是在开玩笑,可刚因为犯错误才挨了一顿批评,现在多少有些草木皆兵的李子元,连忙摆手道:“老首长,您那个马夫的职务,我就不去竞争了。我认为我现在的职务,还是很符合我自身实际情况的。您的那个马夫的职务级别太高,不太适合我这个连级干部。” 看着听完自己的调侃后,脸色都有些急白了的李子元,王诚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一手将李子元带出来的王诚来说,李子元的个性他太了解了。他认为李子元这样的人,在不断摔打的同时,也需要经常不断的好好敲打一下。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下火海还是有可能的 对李子元眼下满是一副老实受教的表情,很是满意的王诚脸色缓和了一些。一边进村一边对李子元道:“我这次来壶北,主要有两件事情。一个是要看看你的部队,现在的实际情况。第二点,就是要针对此次战役上级的要求,一起与你研究下一步的战术运用。” “第二点究竟需要怎么调整,还是要看第一点你做的究竟怎么样,我才能下定这个决心。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这次你的部队因为处在一个关键的要点上,很有可能会遭遇到一些有些不太适合你们的硬仗。” “分区司令员这个时候让我跑这一趟,除了要亲眼看一看你的部队真正战斗力之外,就是要和你一起拿出一个详细计划来。李子元我今天来就问你一句话,在关键时刻你的部队能不能给老子顶上去?要是不行的话,我从分区基干团调一个加强连来接替你。” 王诚的这番话,让李子元的脸色腾的一下涨的通红。尽管明知道老首长的这番话是激将法,但是对于李子元来说,老首长语气中的质疑,无疑是根本就无法接受的。一个军人,只要但凡还有一些血性,最难接受的就是上级对自己战斗力的怀疑。 而对于一个指挥员来说,无论他的级别高低,对于上级或是兄弟部队,对自己部队战斗力的不信任,也是一个最大的耻辱。尤其是对于李子元这样一个,表面上看着很平淡,实际上自尊心非常强的人来说。 脸色涨得通红的李子元,看着面前的王诚,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道:“老首长,我在你的麾下,硬仗、苦仗可是没有少打过。从红军到现在,我基本上是仗仗不落。我李子元这个人是什么人,您是最清楚不过的。从十几岁参加红军开始,我李子元什么时候怕过?” “至于我的部队究竟怎么样,您也可以亲眼看一看。前一段时间,日伪军对壶北东部山区的大扫荡,我的部队在没有主力支援的情况之下,不是一样打的也相当漂亮?还全歼了三十六师团部组织的,一个全部由军官组成的战地观摩团。” “老首长,一支部队的战斗力是强还是弱,不是靠当指挥员吹出来的,是靠战场取得的实实在在战绩来说明的。一支部队究竟是一群狼、还是一群狗,到了战场上见真章的时候才知道。” “老首长,您就下命令吧。我李子元上刀山、下火海,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您的老部下。我的部队要是在战场上有一点拉稀,您就直接把我给撤了给您去当马夫,我李子元绝对没有半点怨言。” 李子元斩钉截铁的这番话,王诚听完之后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上刀山那倒是不至于,不过下火海还是有可能的。这次战役之中虽说咱们分区只是担任警戒,以及机动预备队,但是战役的进展谁又能完全的掌握?” “咱们与鬼子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见过友军有难,见死不救的鬼子吗?这次战役一旦打响,晋东南的日军三十六师团势必会增援正太路。而你的部队因为驻地的关系,将会是首当其冲。” “你要记住,你的后边是军区的核心地带。军区机关以及北方局,还有大量的地方机关、武武装的地方干部,银行乃至兵工厂可都在你们的身后。如果三十六师团采取围魏救赵的办法,围攻我太行腹地,你这里就是第一道的防线。” “当然,你的部队只有连级建制,让你们承担全部阻击任务,那还是多少有些为难了。但是这个前哨警戒工作能不能做好,在需要的时候能不能缠住鬼子的一路援军,这才是我,也是分区首长最为担心的事情。” “前次反扫荡的,你们做的确相当的不错。能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之下,将主要的有生力量都保存了下来,还取得了一定的战果,也算是相当的难得。但是你李子元在指挥上,难道就一点错误也没有?” “壶北县的地方组织,虽说上次被破坏之后,一直都没有来得及重建,对你的情报工作影响很大。但是你这个当队长的,眼睛下边的那个窟窿只是出气的?要不是你过于大意,能让人家给堵到家门口吗?主观原因是有,但是客观原因该找也要找。” “你的部队现在战斗力的高低,在我没有看过之前,我不想发表任何的意见。但说实在的,你小子精明的时候,精明的有些过头。在大大咧咧的时候,也大大咧咧的吓人。也正是这个原因,司令员、政委和我商议之后,才决定由我跑这一次。” “现在距离战役打响,还有两天的准备时间。我的部队现在由政委暂时管,我这两天会留给你一天的时间,专门陪着你拿出一个作战计划来。记住,既不要矫枉过正,也不能重蹈覆辙。” 王诚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进了李家洼。对于王诚的这番话,李子元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边的常娟与关力,带着几个干部已经出来迎接了。见到常娟带着几个干部来欢迎自己,王斌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说什么。 就在王斌与李子元准备进入临时作为队部的这间房子的时候,那边的却是传来了一个李子元熟悉的声音:“咦,老五,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不是出去开会了吗?怎么搞的看起来灰头土脸的样子,不会是挨骂了吧?” “哈哈,我早就猜出来,你的长官这么急着找你回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的。咦,你身边的这个人是谁啊,看起来好英俊的样子。啊,还有马,还是地道的蒙古马,先说好了你得借我骑骑。” “从北平沦陷到现在,我可好久都没有骑过马了。就是从北平城逃出来的时候,骑过半天的毛驴,这骑驴那有骑马过瘾。再说,咱们四川的川马太小了,骑着和骑驴没有啥区别,还是这高大一些蒙古马骑起来威风。” 这个李子元异常熟悉的声音,直接将原来很是严肃的气氛,给彻底的搞砸了锅。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李子元不由的有些痛苦的捂着脑袋。有些不满意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常娟,眼神中很是埋怨常娟,怎么不将这个姑奶奶先给支开。 而他对面的常娟,在接受到李子元责备的目光之后,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常娟的意思很明显,你自己的这个女魔头一样姐姐,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自己都没有办法搞定,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只是这个时候,埋怨谁都有些晚了。李子元也只能有些尴尬的,指着边上先是被王诚给吸引过去。但只是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过后,目光又快速的被王诚和自己身后的三匹蒙古马,给吸引了过去的李子筠道:“老首长,这是我在这次跳出外线作战,无意之中遇到的我在北平读书的二姐。” “她是在北平协和医学院毕业后,为了逃避被日伪逼迫去伪医院工作从北平逃到晋东南,准备转道这里去大后方的。我们部队在寻找医生的时候,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情况之下相遇的。” 在给王诚介绍完毕李子筠后,又转过头对李子筠道:“二姐,这位是我们潞东军分区基干团的团长,也是我从红军时期开始一直到现在的老首长,也是我们整个十八集团军赫赫有名的战斗英雄,王诚、王团长。” 听着李子元的介绍,才勉强将目光从李子元身后那三匹马身上转过来的李子筠,面对着王诚收起来了之前一副人来疯的样子,伸出自己的小手,很是有些妩媚的笑道:“你好,王团长,我是这个熊小子的二姐李子筠。” “原来我还以为,您这个他口中的老首长,还不得是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大叔。今天见面我才知道,我这个熊弟弟的老长官会这么的年轻,还这么的英俊,简直就是一个美男子。见到您,真的很高兴。谢谢您这么多年,对我这个弟弟的照顾和帮助。” 李子筠的这番话说完,李子元这个汗颜啊。他实在有些搞不懂,自己这个二姐到底是审美眼光有问题,还是为人过于另类。自己这位老首长个子,在这个时代的中国人之中不算是矮。可样子最多也就是普通人,要说英俊还差的很远。 而且不仅不能说英俊,如果再加上左脸颊上一个被子弹打出来的,几乎是酒盅大小的伤疤,甚至让人感觉到有些丑陋。只不过多年的军人生涯,让自己这位老首长身上的军人气势还是很浓的,一看就是一个精干的军人。 被自己这位老首长有些恐怖的外表,主要是脸上那个疤吓到的女人有过。认为自己这个老首长,长的就是普通人的女人更是大把。可偏偏说自己这位老首长英俊的,就只有自己这位有些脱线性格的二姐一个。 在相认之后,根据李子元对自己的这个二姐了解,李子筠要说谁英俊,要么有求于人、要么她就是这种感觉。而才第一天认识的李子筠,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事情求王诚。也就是说李子筠,是真的从内心认为自己这位老首长,在她眼中是一个大大的帅哥。 不过虽说王诚是自己的老首长,但对于李子筠的这个评论,李子元不由的一阵恶寒,有些怀疑自己这个姐姐的审美眼光有问题。当然在自己的老首长,还有李子筠面前,就是给李子元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将心中这番话说出来。 而相对于一身恶寒的李子元,那边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英俊的王诚,也被李子筠这个听起来很另类的评价,搞的很是有些尴尬。但面对着这样的一个美女,也不好发火的王诚,也只能一脸苦笑的看着身边的李子元。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枪声 生怕自己这个姐姐在搞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事情,而且忙着要开会的李子元。对着身后王诚的警卫员道:“小洪,麻烦你陪着我这位姐姐去骑一会马。她自己会骑马,所以你也不用管她。你就看着她,别跑的太远了就行,还有别让马祸害了老百姓的庄稼地。” 说到这里,看着还有些犹豫的警卫员,李子元笑道:“老首长在我这里,你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我这可是有百十号的人,在帮着你保护首长,不是比你一个人强的多?快去吧,我们还要急着开会。” 站在王诚身后的警卫员,听到李子元的这番话,又看了看也点头同意的王诚之后。知道自己并不能在壶北多待的首长与李子元有话要谈,更知道两个人之间关系的他。倒也没有含糊的直接将一匹马的马缰,交到了李子筠的手中。 李子元这个转移注意力的方法,还是相当有效的。看着王诚警卫员递过来的马缰,李子筠兴奋的满脸都是小星星。很是有些豪气的拍了拍王诚的肩膀,喊了一声哥们够意思后。翻身上马,一带马缰直接跑出了村子。其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还真会骑马,动作还这么干净利索的王诚警卫员。并不知道李子元给了自己这位姐姐一支手枪,而且这个女人玩枪很是熟练的他。生怕这位很是有些傻大姐气派的女人出问题,见状也不敢耽搁,在王诚的示意之下急忙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李子元想出这个办法,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自己要是在不把这位姐姐弄走,明显对王诚脸上伤疤很感兴趣的她,手都要摸到人家脸上去了。只是李子筠在在看到王诚脸上的伤疤后,居然一脸心疼的表情。急于将李子筠快点打发走的李子元,却是没有看到了。 看着两个人疾驰而去的背影,李子元擦了擦满脑袋的汗,对着王诚有些尴尬的道:“老首长,我这个姐姐从小就是一副人来疯的样子,这岁数越大非但没有改变,反倒是有些老而弥坚的架势,你可千万别介意。” 只是很是有些尴尬,向自己老首长道歉的李子元,却没有看到王诚看着李子筠纵马疾驰而去的背影,多少有些失神的样子。尽管这个失神只是一瞬间,可对于王诚来说还是第一次。对于李子元的道歉,王诚只是洒脱的一笑道:“好一个性情洒脱,朝天椒一样的川妹子。” 这方面始终慢一拍的李子元,没有听出来王诚语气之中赞赏的意味。可在他们对面听了出来王诚语气中某些不一样味道的常娟,抿着嘴笑道:“王团长,别看李医生总是一副假小子的样子。这医术相当的精良不说,为人也相当的,呃,和善和开朗,很受战士们的喜欢。” 对于常娟的很是有些言不由衷的夸奖,王诚倒是只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太在意。直接招呼大家,去队部里面开会。王诚在会议上并未谈及上级部署的事情,只是谈了一下近一段时间上级工作的部署。 有些事情,王诚不能越庖代俎,该传达的事情还是让李子元去传达。王诚这次来壶北,不是为了代替李子元工作的。至于王诚要看部队的训练情况,则因为天色已经暗了,只能等到明天再说。 就在李子元让关力想想办法,准备丰盛一些的晚饭,给王诚接风的时候,村外不远处突然间响起了两声枪响。听到村外的枪响,王诚与李子元反应异常的迅速。两个人掏出枪来,一个箭步就冲了出来,倒是常娟和关力的反应却是慢了半拍。 而就在王诚与李子元两个人冲出来的时候,李子元所部已经有一个处于战备值班的小队,端着枪向枪响的方向快速的冲了过去。这个值班部队,是李子元专门规定的。每天都有一个小队专门做为战备值班小队,在其他人休息的时候,全副武装做好随时出动的准备。 这两声枪响,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这个一直都处在战备值班的小队,立即在队长的带领之下,不用做任何的事先准备便立即出动。李子元的苦心没有白费,这个小队从枪响到出动,还没有用上三分钟。 见到李子元的部队,已经有一个小队展开战斗队形,快速的冲向了枪声响起的地方,一手拎着枪的王诚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李子元的部队别的还没有看到先不说,至少这份快速反应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过,在战备值班小队出动之后,李子元的心却是突然一紧。枪响的方向,正是李子筠去遛马的方向。该不是这个姑奶奶,出去溜马的时候遭遇到敌情了吧。要是这样,自己这个姐姐可就危险了。 好在枪响的方向,只有两声枪响过后便变得鸦雀无声。而且只有两声手枪声,并未步机枪的枪声,看样子应该不是日伪军偷袭。搞不好这两声枪响,是自己那位姐姐在玩马的同时,还顺便玩了一把枪。 自己这个姐姐,在拿到自己给的那支勃朗宁手枪之后,一直想要开枪练练手。如果不是自己拦着,并吓唬她子弹就这么多打光就没有了。估计这段时间之内,自己就别想消停了,子弹不打光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眼下自己正在开会没有时间搭理她,会不会是她逮到这个机会,趁机玩枪搞出来的枪声?但随即李子元便推翻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自己这个姐姐虽说好玩了一些,甚至有些疯疯癫癫的,可绝对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 在自己一再和她讲清楚乱开枪,可能会给李家洼百姓带来的危害,以及引起的混乱后,她应该还是心里有数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要是日伪军偷袭的话,搞不好这个时候已经是枪声大震了。既然只是两声手枪响,应该还不是日伪军的偷袭。也许是李子筠他们,遇到了什么情况? 想到这里,心头的担忧稍稍落地的李子元,拦住了想要去看看究竟的王诚,转过头对着钱德福道:“老钱,你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这是手枪的枪声,没有步机枪的枪声,应该不是鬼子偷袭,别是我那个老姐又惹什么祸了。” 还没有等钱德福回答,那边两匹马已经从枪响的地方跑了回来。看到王诚和李子元后,打头马上坐着的李子筠,一手拎着手枪一手快速的勒住了马缰。正快速奔跑猛然间被勒住的这匹战马,扬起了硕大的前蹄。 但李子筠的双腿却是紧紧的夹住身下的战马,上身几乎是纹丝不动。单靠一只手就牢牢的,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马给控制住。先不说李子筠有些脱线的性格,单就这手骑术就不得不让人喝一声彩。别说李子元远远比不上,就是王诚也有些自愧不如。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单靠一只手就将一匹跑得正起劲的战马控制住。别说一个女人,除了那些久经训练的骑兵之外,就是一般的男人都做不到。此时一手拎着枪,一手控制身下战马的李子筠,很是有一股沙场女将的威风。 而跟在她身后的警卫员在下马的同时,顺便将他马鞍上用布制腰带,捆的严严实实的一个家伙丢了下来。这个腿上和胳膊上分别挨了一枪的人,满身的晋东南典型农民打扮,一看就是这附近的山民。 看着地上绑得严严实实的,腿上和胳膊上的枪伤,还在流血的这个家伙,满头冷汗直冒的李子元不由的有些暴怒的道:“我说二姐,你这是干什么?谁让你擅自开枪的?这只是一个老百姓,你难道不知道吗?” 倒也不怪李子元真的动了怒气,眼前这个挨了两枪的人,明显就是晋东南的普通老百姓。这玩枪虽说也是违反纪律,可毕竟可大可小。可误伤了老百姓,就算李子元想护着,都不太可能护得住,尤其是还当着自己的老首长面前。 当见到这个身带枪伤不说,还被捆的结结实实老百姓之后,李子元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的这个姐姐,这回祸可真的闯大了。自己这个姐姐究竟是上天派来专门克自己的吗?遛个马都能遛出问题来。 只是对于明显有些暴怒的李子元,翻身下马的李子筠也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直接将一个望远镜还有一个指北针,丢到他的怀里面后才道:“你看看这东西,是那个老百姓能携带?这晋东南的老百姓,还不至于富裕花大价钱,买一个望远镜和指北针玩吧。这个家伙随身还有一支手枪和一张地图,现在都在小洪的身上。” 接过李子筠丢过来的东西,李子元不由的一愣。手中的东西他不用仔细看,就知道是日军制式的十三年式六倍佐官望远镜,还有一个日军制式的指北针。这些东西不可能是李子筠的,难道真的是眼前这个山民的? 而王诚警卫员递过来的那支日军制式南部式手枪,以及一张整个潞东军分区辖区的十万分之一地图,也让身边的王诚皱起了眉头。而让在大致看过地图之后的王诚,有些后怕的是在这张地图上,几乎标识了军分区所有机关和部队所在的位置。 甚至有些自己这个团级干部都不应该知道,自己也的确不知道的东西,也清晰地标识在这张地图上。也就是说这张地图一旦落入日军的手中,整个潞东军分区基本是无密可保,日军如果趁机偷袭,基本上是一打一个准。 在与凑过来一同看地图的李子元对视一眼之后,都清楚的知道这张地图落入日军手中,究竟会带来什么后果的两个人,此刻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后怕,以及浓浓的担忧。尤其是王诚,眉头皱得紧紧的。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硬气的日本特务 看着眼前这张地图,李子元突然想起来一个神秘的人物。就是那个自己一直在查,却始终未能找到的那个神秘影子。想到这里,李子元眯着眼睛走到了这个人面前,仔细打量了这个外表一看,就是一副典型晋东南农民的人。 只是仔细打量良久,也没有看出来什么的李子元,直接喊过两个战士,将这位老兄外裤扒了下来。尽管李子元的举动,让常娟有些尴尬的转过了头。但是在扒掉裤子之后,这位老兄下身穿的只有日本人才穿的兜裆布,却是将他的身份暴露无疑。 虽说这个家伙是不是那个遍查不到的影子,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无疑,这个家伙肯定是日本特务。不仅身上的兜裆布,还有那部日军观测人员和军官使用的十三式六倍望远镜,以及那部日军制式指北针。这些装备,可不是伪军便衣可以使用的。 而就在李子元和王诚,想着怎么从面前的这个从外表来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是日本人,但却是地道日本人口中套出所需东西来的时候。王诚的警卫员却对李子元感叹道:“李队长,你这个姐姐可真了不得,这一手枪法俺看比你都要强。” “这个汉奸被俺们发现的时候,正躲在李家洼前面一处山脚下举着望远镜向这边观察。见到我们骑马过来,拔出手枪撒腿就向山上跑。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你姐姐那边已经出了枪。” “就在稍微减速的战马上,几乎没有用瞄准,单凭着枪感两枪直接命中胳膊和大腿,这个家伙跑也跑不了,想还击手也连枪都握不住。这么好的枪法,俺在咱们分区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出枪的速度快,丝毫不拖泥带水。枪打的也准,五十米的距离几乎是指哪打哪。” 对于警卫员对李子筠的夸奖,李子元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回答他。说实在的,李子元至少在现在,并不愿意暴露自己这个姐姐,身上骑马、玩枪的本事。他宁愿自己这个姐姐,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一名普通的外科实习女医生。 但今天的事情,还多亏了李子筠。要不是她手疾眼快,两枪撂倒了这个家伙。要是让这个家伙跑回去,那么危害可就真的太大了。说是在的,看着地上的这个家伙,李子元心中多少有些五味杂陈,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在李子元心中想的很多时候,边上一直沉默不语的王诚,转过头来对李子元小声的道:“我马上要这个人的口供,只要能问出东西来,你可以采取一切的必要手段。明天你的训练我就不看了,拿到口供之后我马上就回分区。” 王诚的这道命令,李子元没有丝毫的犹豫。带着两个战士,连裤子都没有给这个家伙提,就这么半光着屁股直接拎到的队部后边的一个牛棚里面。没有几分钟,牛棚那边就传来了一阵阵的惨叫。 听着牛棚那边传来的惨叫,知道这是李子元在用刑的常娟脸色都变了。王诚在交待李子元的时候,因为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她没有听到王诚说什么。但是后边牛棚里面传来的惨叫声,让她马上明白了王诚那阵子和李子元究竟嘀咕的是什么。 但看着王诚铁青的脸色,常娟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动了动嘴角,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王诚不是李子元,对于李子元这种违反政策的做法,常娟可以指责他或是拦住他。但是面对王诚,常娟却是无可奈何。 至于李子筠,也是眼巴巴的看着后面的牛棚想要说什么,最终也一样压制住了自己想说的话。不过李子筠这个时候倒是显出了自己敏锐感,以及真正成熟的性格,拽了拽一直犹豫是不是劝阻一下的常娟,并将她带到了一边去。 后面牛棚发出的惨叫声,李子筠认为王诚不是没有听到。虽说同样没有听到王诚交待李子元的话,但李子筠认为就连这个高级长官都没有说话,就说明王诚对李子元采取手段是认可的。 而且李子筠从王诚在见到那张地图之后,脸色大变之中也看出了一些门道。虽说出身于一个失意军阀的家庭,但毕竟也算是将门虎女的她,马上感觉到那张地图上绝对有一些军事秘密。 否则以见面之后王诚显示出的稳重性格来看,他还不至于脸色变的这么严厉。而李子元用刑,可能也是急于要口供。所以看出这一点的李子筠,虽说也有些心存不忍,但还是把想要说什么的常娟给拽走了。当然,李子筠也并不明白八路军的俘虏政策。 只是让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李子元审讯了已经整整快一个小时过去,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多少有些等的不耐烦的王诚,没有管其他人怪异的眼光,快步向那个临时作为审讯场地的牛棚子走了过去。 看到王诚走向牛棚,李子筠尽管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并不适合跟去。自己还不能算是这支队伍上的人,要是跟去了有偷窥秘密之嫌。可实在有些好奇的李子筠,最终没有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拽着常娟跟在王诚的身后。 只是在走到牛棚子后,所有的人都有些一头雾水。看着躺在地上浑身上下大汗淋漓,但身上除了那两处枪伤之外,却是没有半点伤的俘虏,都搞不懂李子元,在这个一个小时之内,究竟做了什么。更搞不懂那个家伙浑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干嘛叫的那么惨? 在看到眼前一幕之后,王诚大发雷霆的对李子元道:“我怎么跟你说的?你这么半天究竟在搞什么,难道你在给我演戏?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家伙的嘴里面,牵扯着咱们军分区上千口子的生命。这个时候你给我搞这么一出?” 对于王诚的怒火,累的有些气喘嘘嘘的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首长,该动用的手段我都动用了。只是在动手的时候,我采取了一些手段,外表看不出来有伤而已。咱们部队对待俘虏是有着严格纪律的,我这不是怕你被人抓住把柄吗?所以,我采取了一些特别的手段。” “只是这个家伙,死鸭子嘴硬,到现在什么都没有说。这他妈的小鬼子可真能抗,我的那些手段虽说比不上他们的宪兵队,可也不差多少。可无论怎么弄,就是撬不开这个家伙的嘴巴。” 李子元并没有说谎,为了尽快的得到这个家伙口供,他该用的手段都用了。李子元前世是做什么的?是一个法律系毕业的准律师。在实习的期间,没有少和警察打交道,甚至还交了不少的警朋友。 对于警察在必要的时候,采取的一些既让人开口,又在外表看不出来懂得手段,还是相当的了解。这次奉命不择手段审讯这个俘虏,这些手段他都给用上了。毕竟八路军对俘虏,是有着严格的政策规定的。 违反了俘虏政策,处分还是相当重的。一但这事情要是捅出去,李子元自己是虱子多了不咬,但是老上级可能面对的处分会更重。所以这个家伙该承受的一点没有少受,但外表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只是这个家伙的嘴巴太硬了,自己将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可得到的口供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零。李子元也知道老首长心里着急,不查清楚这些情报有没有泄露出去,分区那边就无法行动。 转移吧,地委加上分区林林总总的机关还不少。这搬一次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新的驻地要选址,从地形到周边的敌情,还有民情都不考虑在内。可不转移,这要是泄露出去,让鬼子给摸到了,那损失可就相当的大了。 其实不仅是王诚着急,李子元比王诚更加的着急。他生怕李家洼的群众,在遭受当初王家沟老乡一样的下场。这个家伙来李家洼是上级派来的,还是无意之中摸过来的,他不调查清楚,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永远都落不了地。但着急,却是无可奈何。 王诚对李子元的动作不满意,李子元自己也是头大如斗。而在牛棚外边睁着眼睛,向里面看的常娟和李子筠两个人,也很是有些无语,在这件事情也不帮不上什么忙。几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在这里对视却都是一时束手无策。 最终失去耐心的李子元,从身边的战士身上拔出刺刀,走到那个家伙的面前。一刀直接捅进了他腿上的伤口中后,一边将刺刀不断地在伤口里面转动,一边脸色狰狞的道:“我知道你听得懂中国话,要不然你也不能在这里活动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被发现。” “告诉你,我现在的耐心已经耗光。要么你告诉我,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要么,从这里开始一层层的将你的肉剔下去。从你的扮相来看,你小子应该是你们日本人中的中国通,你应该知道中国有种刑法叫做千刀万剐。” 看着这个家伙伤口被刺刀捅进去后,本就苍白的脸色变的更加惨白的脸色,李子元一脸狞笑的道:“我虽说不是刽子手,但我向你保证在剐够一千刀之前,肯定不会让你死。老子的战友前一段时间,被你们给喂了狼狗,今天正好我想给他们报仇。” “老子没有狼狗,可老子手中的刀有的是。你好好的想一想,告诉我你知道的东西,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些。要么你就好好的享受一下千刀万剐的滋味,我看你究竟能够挺多少刀?是不是能够硬气到底?” 李子元说这番话时候,语气之中的寒意和脸上的狰狞表情,将他身后的李子筠和常娟吓了一大跳,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子元如此的做派,出手如此的毒辣。此时的李子元,完全颠覆了在脑海中曾经的印象。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中野学校 只是这个被抓的日本特务的确硬气,面对李子元的威胁,却依旧死扛着一言不发。这个家伙依旧拒绝开口,李子元倒也真没有客气。直接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他的那把匕首,从这个家伙的伤口处一刀下去,直接将伤口划到了脚脖子处,又随手在伤口上狠狠的摸了一把盐。 这些硝盐,还是他提炼白磷时候的副产品。相对于一般的盐来说,这种硝盐里面含的杂质更多。涂在伤口里面,对人的折磨更加的痛苦。为了尽快的撬开这个家伙的嘴,李子元也就顾不得其他的了。 李子元这一刀下去在加上撒的盐,那个家伙无论在硬实也多少有些挺不住了。剧烈的疼痛,让这个家伙一声接一声的惨叫的同时,拿脑袋拼命的撞墙。叫声之凄厉与原来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而对于这个家伙的惨叫,李子元丝毫没有怜悯的。第二刀自己插到了那个家伙的另外一条好腿上,直接旋下来一片肉,在看到大腿骨之后同样又抹上了一把盐。如果说之前还是肉疼,这第二刀则直接让他疼入了骨髓。 两条腿同时传来的,那种刺入大脑的剧烈疼痛,让这个家伙在也忍受不住。其叫声之凄惨,让李子筠和常娟都不敢再看,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快速的离开这里。两个参与审讯的老兵,则也闭上了眼睛。 两刀下去,李子元看着面前被剧烈的疼痛,折磨的脸都扭曲的家伙道:“想好没有,说还是不说。要是说,我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不说我就一刀刀的片下去,看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肉。” 而他这番话说完,这个从精神上到意志上,已经全部崩溃的家伙,用几乎是哭出来的声音喊道:“你想知道什么倒是问那,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要知道什么。你问那,快点问那,求求你了快点问。问完了,求你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 没有想到李子元真的会说到做到,这么快下手就切掉自己腿上的一大块肉。强烈的疼痛,以及被凌迟的恐怖,让这个之前还一直硬实的家伙,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剧烈的疼痛,以及超级恐怖的心理压力,彻彻底底的崩溃了。 见到这个家伙总算吐了口,李子元没有收起匕首,将手中带血的匕首在这个家伙脸上,又是一刀后笑道:“这么说,是我的不对了?好吧,我向你道歉。这一刀,就是我的歉意,怎么样还满意吧。”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在王家沟的消息是不是你查出来的,还有那张地图上标识的那些东西是怎么一回事。那些标在地图上的东西,你向你的上级汇报没有?你自进山以来,除了这些还查到了什么?” 面对着李子元接连不断的问题,在看看李子元并未离开自己脸上的那把匕首。这个家伙强忍着剧烈的疼痛,用一口流利的中国话道:“我叫中田司晃,是毕业于日本陆军中野学校的陆军少尉。去年年底被派到了三十六师团,担任情报侦察人员,进行实习并为三十六师团收集所需的情报。” “我接受的任务,是化妆成为晋东南的中国人。并以中国人的名义和身份,渗透并潜伏进太行山,对你们实施侦察和破坏。我在进入三十六师团情报部门的时候,专门对晋东南的方言和穿着打扮以及生活习惯,进行了三个月的封闭训练。” “你们在王家沟的事情,的确是我查出来的。当时化妆成一个牧羊人的我,是第一次进山执行命令。是在途经王家沟的南山,无意之中见到你们在训练,才知道你们就在王家沟隐蔽、整训。” “到你们遇袭的时候,我已经在那里观察了你们两天,并已经将情报送回平川镇。你从平川镇抢出来的那辆卡车,也是我发现并开回去的。你第一次进攻平川镇的时候,我就隐蔽在警备队队部附近。” “你们当时的一举一动,都被我看在了眼里。只不过你当时没有看到,一个人就趴在警备队部附近的房顶上,在仔细的观察你们。因为我得到的命令是配合第一军,对晋东南地区进行严密侦察。” “对于你们八路,在那次之前我还是第一次接触。所有的情报,都是从纸面上得来的。所以,我必须要严密掌握关于你们的所有情报。尤其是在洛合少佐第一次对王家沟扫荡失败之后,三十六师团高级情报参谋鹤田沼楠少佐,对你们远比对陵川方面重视的多。” “前次你们就那么一点火力,论训练连警备队都远不如,居然能把扫荡的帝国陆军,加上警备队主力给连唬带吓给搞跑了,还搭上了三十六师团的一名高级作战参谋,这让鹤田少佐对你们很是重视。” “而这次我重返太行山,就是奉三十六师团高级情报参谋鹤田沼楠少佐的命令,化妆成当地人,对潞东地区的八路军根据地进行详细侦察。如果可能的话,尽可能的在你们内部,发展出一些可以为我们所用的人。” “原本在这次我进入太行山区之前,我得到的命令时在太行山区进行长期的潜伏。找出八路军首脑机关所在,并尽可能的取得八路军高级军官的照片,以及找到八路军秘密兵工厂的确切位置。” “这次我是奉命返回长治,因为师团情报部门从其他方面传来的情报,判断你们八路军在近期内,很有可能会有重大行动。因为缺乏你们内部高层的详细情报,所以鹤田少佐命令我,立即将前期查到的情报先行送回去。” 听到这个家伙的供述,李子元沉吟了一下后,继续问道:“你怎么能担保,你在潞东地区之前得到的情报,你的上司暂时还不知道。另外,你在太行山的根据地内发展了多少下线。你别告诉我,你一个人就有那么大的能力,在太行山区能独自侦察出这么多的情况。” “你的上司让你摸清的东西,你究竟摸到了多少?你那个上司判断出近期,八路军会有大行动,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判断出来的?还有,你的那个陆军中野学校,是不是陆军士官学校。如果不是的话,那个中野学校究竟是做什么的?记住,你给我说实话。” 那个日本特务既然前边的都已经说了,到这个时候也就是有问必答了。对于李子元的后面这番问话,他直接开口道:“日本陆军中野学校,并不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而是专门从现役军官和士官中选拔并培养特务的地方。” “这个学校专门根据日本陆军的各个假想敌,培养熟悉作战地域民情、语言的特工。课程除了要熟练掌握当地的情况之外,还有语言、收发报、投毒等方面的训练。要一直从语言和生活习惯,到行为举止与侦察目标当地人看不出来任何的区别,这才算是正式合格。” “因为你们中国地域广大、方言太多,所以我在被分到三十六师团之后,又单独进行了三个月的培训。专门学习晋东南地区的方言,还有生活习俗,包括饮食习惯。我被命令要做出地道的晋东南食物,同时在语言上要达到本地人也听不出来差别的标准。” “至于这所学校究竟有多大,一共培养了多少学员,包括多少人分到中国战场我都不知道。因为各个方面的人都是单独培养的,即便是同样的一个支那课,有多少学员都是保密的。即便是同期进入这所学校的人,也不知道他所在的这一期,甚至是同班同学究竟有多少学员。” “我的中国话,就是在这个学校学的。我所在的这个班,一共有几十名学员。专门学习中国各地的风俗、民情,同时培养潜伏能力。给我们的要求是,要能长期在所指定的地域潜伏下去,并适应当地的生活。” “你们八路军的总部和兵工厂的位置,我到现在还没有查到。你们的根据地内部控制太过于严密,我在进入太行山区之后,一直不敢有大的活动。所有的活动区域,基本上都限制在潞东地区。” “那张地图上的东西,我一直都没有能够送出去。因为你们的控制区,缺乏有效的电源无法架设电台。如果派专门来回送电池,又容易引起怀疑。所以我所有的情报,都是有专人来回送。这次因为上司催的急,还没有等到来人取情报的日期,所以只能由我带回去。” “原本按照规定,我前天就应该回到壶北。但我在路过李家洼的时候,看到你们的部队训练。之前洛合勘四郎少佐,对壶北东部地区扫荡闹了一个灰头土脸,并导致了自己被撤职。所以,我就想要观察一下你们会在李家洼驻扎多久。” “至于鹤田少佐,究竟是通过什么判断出来的八路军近期有大行动。按照我的判断,应该是从你们几支主力部队调动判断出来的。我想三十六师团不可能就我一个特工人员,除了师团本部的情报机构之外,他们手里面还有大量为帝国效力的中国人。” “鹤田少佐不可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一个人身上。他肯定还有自己其他的情报来源,不会将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这不符合陆军情报收集习惯。除了我自己之外,你们根据地内还有多少我这样的人,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们的行动都是单线联系,在没有取得相应的命令之前,我只负责我自己的活动。我在你们根据地内,的确是发展了几个下线,但是数量并不是很多。与重庆军相比,你们的内部控制的太严密了,我能找到的弱点不多。。”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要再有下一次 在这个家伙说自己发展下线的名单时候,李子元听的相当仔细,一个个的都用笔记录了下来。看着名单上的人名,李子元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的活动能力。虽说名单上的人数量不多,职务也都不算高,在军队和地方政权之中的人寥寥无几。 但是这个家伙发展的下线之中,却有两个就在关键的位置上。尽管只是兵头将尾,只是最底层的小干部,但是所在的部门都很关键。可以很有效的掌握到自己所在部门,乃至所属部队的活动情况。 而等到说完自己发展下线的名字后,这个已经彻底崩溃的家伙,实在忍受不了折磨,语带哭声道:“阁下,我知道的东西都说完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折磨我了。如果坚持要杀我,就给我一个痛快的。” 听着这个家伙近似乎哀求的语气,李子元没有回头看王诚,手中的匕首直接顺势插进了这个家伙的脖子内。当李子元的匕首拔出来之后,随着一腔血液从这个家伙脖子上的动脉喷出来,这个家伙眼睛渐渐的失去了神采。 在让两个战士将这个家伙拖出去掩埋,并尽可能的埋的远一些,在地面上不要留下任何明显的标示后。李子元转过头对同样对这个家伙的口供,听得真真切切的王诚道:“老首长,这个家伙的话,既不可全信。我建议地图上的那些机构,还是尽快的转移为好。” 其实李子元不知道,尽管这个家伙供述的不多,但是在此刻王诚心中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如果不脱下裤子查看内裤,从外表看就是一个地道晋东南农民的家伙,居然是日本陆军专门培养出来的特务。 而日本陆军为了培养特务,还专门成立了一所学校。自己在接受上级教育的时候,就不止一次被叮嘱,日军对中国渗透的相当深。在部队选择驻地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防止周边有潜伏的日本特务。尤其是被日本人收买,为日本人效力的汉奸。 作为一个团级干部,王诚还是很注意这些的。自己的部队也曾经抓过几个,被日本人收买,为日本人提供情报的汉奸。但是像今天这种地道的,而且不脱裤子根本看不出来的日本特务,他毕竟不是保卫部门,还是第一次接触到。 今天这个家伙的口供,让他认识到真实的情况,恐怕要比上级再三强调,以及自己曾经遭遇过的情况还要严重。如果日军的情报部门都这样,那就真的太过于可怕了。要不是这次李子筠误打误撞,恐怕李子元到死都查不出来究竟谁出卖了自己。 尤其是这个家伙供述的,他在根据地内发展的下线那几个名字,甚至可以说饶是王诚久经沙场,但也十足的后备直冒冷风。虽说在总部以及军区内部,他因为没有找到确切的驻地,渗透基本上没有什么效果。 但是这个家伙在军分区,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他发展的下线之中,居然有一个是军分区的一个部门的司务长。司务长是干什么的?是专门负责所在部门伙食的。要是这个家伙在饭里面下点东西,这后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而且军队规矩,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司务长是干嘛的,就是管伙食的。无论分区司令部转移到那个方向,这个司务长肯定会知道。如果不能将这个特务以最快的速度挖出来,分区司令部都很危险了。 相比分区司令部的那个司务长,反倒是地区行署教育科的那个科员倒是无所谓。他就算叛变了,也搞不了什么太大的破坏。不过这个人存在,对地委和行署总归还是一个威胁。如今既然找了出来,那么就要在第一时间清除掉。 想到这里,王诚没有丝毫的犹豫对李子元道:“这个家伙失踪,长治的日军势必要出来寻找。这么重要的一个特务,就这么凭空消失,鬼子不可能当做没有这回事,很有可能会派出新的特务进山寻找。搞不好,鬼子新的扫荡马上就开始。” “这个特务之前的口供,你也是听到了。可千万别在大意了,麻痹大意是要害死人的。记住,你的手上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还有你的部队上百号干部和战士的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中,脑袋要时刻保持清醒。” “你这边立即做好战斗准备,千万不要以为灭口就可以心存大意。我马上返回军分区汇报,那家伙发展的下线虽说不多、职务也不高,可有几个都处在关键的位置上。不尽快的处理掉,对于分区安全的威胁太大。” 说到这里,王诚看了看牛棚外边的李子筠,犹豫了一下后道:“你的这个姐姐,你要是放心就让她跟我先回军分区。分区下面的部队更多,卫生队也急需这样的人才。而且,你这个姐姐在加入我们之前还是需要审查的,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她毕竟是从敌占区出来的,对她进行审查这是规定。你要是相信我这个老首长,就把你姐姐交给我。我肯定会全力保证她的安全,也不会让她受到什么伤害的。当然,你如果还是想把她送走,我也就不强求你了。” 王诚的这番话,让李子元微微一愣的同时却是有些犹豫。他也知道对李子筠的审查,是一个必须要走的过程。毕竟没有通过地下党组织,单单只凭借她自己的说法,根本就无法说服上级。 只是李子元有些担心,自己这个姐姐的性格,在自己这里还算是可以。不管她捅出多少篓子,自己都可以护着她。可如果到了军分区,尤其是遇到审查的时候,她那个性格能不能接受得了? 也许是看出了李子元脸上的犹豫,王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李子,你从红军时期就一直跟着我,我的为人你还不相信吗?放心,只要有我在,她的安全我一定会保证。如果她不愿意留在根据地,我保证派人安全的把她送到大后方去。” 看了看王诚真挚的面孔,李子元咬了咬牙最终下定决心道:“老首长,对您我还有什么不信任的?只是我这个姐姐,我没有办法帮她做主。是跟着你去分区,还是要回大后方,我得问问她自己。” 当李子元带着王诚找到李子筠的时候,说明王诚的想法时侯。李子筠微微一愣后,却没有看向一边的李子元,也没有立即的回答李子元。而是将目光都放在了王诚身上,试图在他身上找到一些什么。 犹豫了很大一会,李子筠才好像最终下定决心一样的道:“王团长,我可以跟你回去你们的那个军分区。老五这个混小子的话我不信,你说的话我还是相信的。我也希望你不要骗我,更不要让我失望。” 对于李子筠的这番话,王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而在看到王诚点头之后,之前脸色严肃的李子筠,却是笑的犹如鲜花一样。在将李子元送给自己的手枪,丢回李子元之后,将自己的小手递给了王诚。 不顾不习惯她这种只有大城市的那些小知识分子,才有的很潮做法的王诚轻微挣扎。强行挽着王诚的胳膊,在身后王诚警卫员和常娟的轻笑声中,向栓马的地方走去。不仅主动的挽着人家的胳膊,甚至还将脑袋靠在了王诚的肩膀上。 看着两个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手中拎着李子筠丢回来的手枪,被眼前一幕搞得发愣的李子元。张开的大嘴半天都没有合上,外加上满头的瀑布汗。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得费多少口舌,才能说服性格泼辣,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主的李子筠。 却没有想到,原本以为会很难说服的李子筠,被自己老上级就那么一个点头,就这么轻易的给拐跑了。李子筠表现出来的小鸟依人景象,让李子元有些不敢相信死劲揉了揉眼睛,实在不敢相信此刻靠在王诚身边的女人,就是自己那个泼辣的姐姐。 还没有等李子元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已经骑上了李子元来时骑的那匹马上的李子筠。突然转过头来对李子元道:“我的那支枪,你先给我保存着。等我过两天回娘家的时候,你在把枪还给我。你小子要是弄丢了,可要仔细点你的皮。” “还有老五,我不管你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但是你刚才的那种做法,作为姐姐和医生我都不很赞同。让他开口的办法有的是,不一定要用这种有伤天和的手段。我不希望你变成鬼子那样的野兽,更不希望你最终也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我不知道你以前对待俘虏,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但是你给我记住,你要还认我这个姐姐,就不要再有下一次。人无论处在任何的情况之下,都要在自己心中留有一定的底线。要知道,人在做、天再看。” 说完这番话之后,李子筠看了看自己面前点头不语的李子元,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在微微一声轻叹之后没有在说什么,接过常娟递过来的那件小小行李。双腿一夹马肚子,率先冲了出去。也正是因为她纵马先行,没有人看到她那种一直压抑的泪水。 看到李子筠率先带着马先冲了出去,王诚对着李子元轻轻地点了点头,马上也纵马跟了上去。看着三个人纵马而去的背影,在看看手中李子筠丢回来的那支手枪,李子元心中却是有些失落感。 这些天已经习惯了李子筠的呱噪,以及有事没事的给自己找点麻烦的李子元。尽管之前一直尽可能的躲着自己这个姐姐,可现在李子筠的突然离去,还是多少让李子元闪了一下。尽管知道自己这个姐姐就是去军分区,随时都可以在见面的,可李子元还是有些不舒服。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上下夹击的战术 摆‘弄’了一下手上的手枪,李子元知道自己这个姐姐,表面上看像是一个假小子一样,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看的比谁都明白的多。她知道去自己上级那里,身上带着枪不好,在临走的时候将枪还给了自己。 看着有些失落的李子元,在他身边的常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劝道:“李医生只是跟着王团长回了军分区,这离的又不远。有王团长在,你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什么时候你想她了,随时都可以去看看吗。” 对于常娟的劝说,李子元‘摸’了‘摸’鼻子,有些苦笑道:“总算把这个麻烦送了出去,我有什么可不甘心的。我这个姐姐,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的,我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少了她每天的呱噪,我还有些不习惯而已。” 说到这里,李子元突然想起来李子筠临走前的一句话,开口对着正要离开的常娟和身后的关力道:“等等,不是,刚才李子筠说回娘家的时候是什么意思?还下次,她这是要干嘛,不会到军分区后给我捅什么篓子吧。” 对于李子元的后知后觉,常娟和关力实在忍不住自己的笑意,没有去管李子元铁青的脸‘色’直接笑了出来。直到两个人笑够了,常娟才对李子元翻了翻白眼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啊,李医生对咱们王团长可是很有意思。王团长对李医生,也不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李医生临走的那番话,是告诉你王团长她要定了。从李医生的‘性’格来看,再加上王团长对你姐姐也有那么一点意思,这次恐怕王团长很难逃出她的手心。你的这个姐姐,可真的很另类。咱们部队上都是男追‘女’,李医生这样的‘女’追男还是第一个。” “咱们王团长之前也有不少人给他介绍过,从地方‘女’干部到部队里面的‘女’干部,也算是应有尽有。可他都没有看上眼,这次却没有想到倒是与李医生看对眼了。这因缘还真的像是老人家说的那样,不要去强求,时候到了自己就自然来了。” 听到常娟的这番话,李子元不由的再一次张大了嘴,半天才反应过来苦笑道:“你说的没有错,我这个姐姐出事总是这么的古怪。好在我这个老首长责任心强,虽说文化程度低了一些,可是自己肯下苦功去学。我这个‘性’格有些脱线的姐姐,‘交’给他总比别人放心的多。” 李子元摇了摇头,放下心中多少有些‘混’‘乱’的心思,转过头对常娟和关力道:“算了不去管她了,她愿意怎么地就怎么地吧。从小她就有主见,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决定,别人可管不了她。咱们先吃饭,然后再开个会。” 看着有些心事重重的李子元,常娟和关力也没有说什么。在草草的吃过晚饭后,李子元直接在吃饭的地方,召开了一个小会。会上,李子元短短的几句话就将上级的决定,还有自己的决心部署下去。 李子元宣布从第二天开始,每天派出两个小队对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以及壶北县城的日伪军实施密切的监视,其余的部队则由钱德福和贺会章带队继续训练。而实弹‘射’击训练,就放在落马和硚口日伪军据点处。 在部署完毕之后,李子元再三‘交’待几个干部。在监视日伪军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防范日伪军偷袭。如果两地的日伪军出动,不要与之纠缠,以最快的速度撤回来。至于什么时候利用这两个据点进行实弹‘射’击训练,要等待自己的命令。 对于一贯习惯了雷厉风行的李子元来说,不仅自己执行命令基本上不打折扣,就是自己的命令也不允许部下打折扣。在下达命令的第二天,他就亲自带着一个小队,赶到了硚口据点外,秘密的监视硚口据点。落马据点,则由刘连明负责监视。 伏在硚口据点东面,就在进山公路边上山头上的李子元,举着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硚口据点。在日伪军此次扫‘荡’完毕之后,硚口据点的兵力和装备明显得到了加强。虽说日军只加强了一个作战小组,但是伪军的数量明显增加很多。 看到山下硚口据点的情况,李子元微微皱了皱眉头,犹豫在三还是没有急于以麻雀战的方式,展开实弹‘射’击训练和‘骚’扰山下的日伪军。他还是决定等到主力部队,此次进攻战役打响之后再说。过早动手,会打草惊蛇的。 而就在李子元对落马和硚口据点,实施密切监视的同一天。整个抗战期间,八路军发动的最大一场进攻战役,百团大战也正式打响。山西境内的八路军集中主力,对正太路实施大规模的破袭战。 北面打的很热闹,而对于李子元来说,无论他心里面怎么痒痒,也只能蹲在硚口据点外的大山上看着山下的日伪军。不过北面打的热闹,壶北的日军被‘抽’调去正太路增援,壶北境内的日伪军自己很消停。 不过,虽说没有立即动手,但李子元可不想让他们就这么消停的度过整个战役。在正太路战役打响的第十五天,李子元带着全部已经完成‘射’击训练,还未来得及展开实弹‘射’击训练的新兵,全部赶到了硚口据点外围。 在小心翼翼的赶到硚口据点的外围之后,李子元给每个新兵都发了五发子弹。同时将自己制成的那些土地雷中的一部分,也利用夜‘色’埋到了阵地前后,以及周边一切可以隐蔽‘射’击的位置上。在布置雷区的时候,李子元很是下了一番苦心。 他的雷区并未集中布置,而是利用山坡上的地形、沟壑设置的雷区。外加上可以作为机枪火力点的位置,也都埋上了绊发雷和压发雷。不过做好全部的准备之后,李子元却并未立即采取行动。 他带着部队整整在硚口据点外埋伏了一夜,到第二天的清晨,硚口据点的日伪军出‘操’的时候,李子元才下令开枪。虽说这些新兵都是第一次真正开枪,这个排子枪打的七长八短的。但这一排子枪下去,对面全无防备的日伪军一下子被打倒了七八个。 几十名战士,一个排子枪打下去,却只打倒了七八个,让李子元很是有些无语。这些战士虽说都是还没有完成训练的新兵,可毕竟也都进行过‘射’击训练。瞄准一类的东西,现在已经都不陌生,可这一开枪效果实在还是太差。 就那七八个,还不知道是那只瞎猫碰到的死耗子‘蒙’上的。不过虽说对第一个排子枪的‘射’击效果很不满意,但李子元却并未下令开第二枪。只是命令所有的战士将子弹上膛之后,做好战斗准备。 山下的日伪军,被突然袭击给打的‘乱’了手脚,连地上的尸体顾不得,立即钻进了炮楼内。不过伪军动作虽说忙了半拍,可日军的反应速度奇快。这边李子元的第一个排子枪刚打完,那边炮楼上的轻重机枪,也对着李子元所在的方向全部打响。 密集的子弹,将部队所在位置的灌木成片的打倒。尤其是一‘挺’打的奇准的九二式重机枪,将李子元所在的位置打的是飞沙走石。如果不是第一个排子枪打完后,李子元立即带部队后撤了五十米,恐怕就这一‘挺’重机枪,就能将他们压制的死死的。 从突然打击之中清醒过来后的日伪军,从枪声判断出来袭击自己的居然是一股土八路,还没有机枪都是步枪之后。立即集中了十多名日军加上半个中队的伪军,扛着一‘挺’重机枪。在炮楼上的机枪火力掩护之下,向着李子元所在位置杀了过来。 而李子元等到日伪军杀出据点后,命令所有的新兵立即将手中步枪,枪膛内剩下的四发子弹全部打出去。在打光了四发子弹之后,李子元连这一次战果都没有去看,带着新兵部队立即快速的向后撤退。 在李子元的身后一百米处,两‘挺’成‘交’叉火力布置的轻机枪,早就已瞄准了这里等待着李子元下达开火的命令。贺会章也带着一个掷弹筒,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面,做好了专‘门’压制日军机枪的准备。 在带着新兵撤到机枪位置后,李子元命令钱德福立即带着新兵撤回去。自己则带着两‘挺’机枪和贺会章的掷弹筒,等待着身后追击的日伪军进入雷区。至于在日伪军踏入雷区之前,他是不打算开火的。 被李子元挑逗式的开火,搞的很是火起的日伪军,尽管已经发现李子元所部撤离,但却是不管不顾的跟着屁股咬了下来。而这些一心要把这股很讨人厌的土八路,解决掉的日伪军却没有顾及到脚底下,一头扎进了李子元设置的雷区。 当初为了搞到白磷被‘尿’液熏的头都大了的李子元,之前的罪倒也没有白遭。他自己搞出的这些土质地雷,威力明显要高于上级配发的地雷。十几枚土造地雷,结结实实的让追击的日伪军,知道了土八路也不是好惹的。 尤其是李子元搞出的地雷里面,还有根据二踢脚原理研发,用手榴弹制成土制跳雷。虽说起爆的高度只有一米多高,但这个高度对于猫腰进攻的日伪军已经是足够了。这几枚在一米多高度爆炸的手榴弹,几乎无死角的弹片,给日伪军带来的杀伤是最大的。 看着在雷区内被炸的人仰马翻的日伪军,典型趁你病、要你命的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的命令两‘挺’机枪掀掉伪装立即开火,给在雷区内挣扎的日伪军来了一个两面夹击。接到李子元的命令,两‘挺’成‘交’叉‘射’击的机枪,给日伪军又来了一场弹雨。 尽管面对着突然打过来的机枪火力,日伪军反应都不慢。可对于这些日伪军来说,眼下实在是太痛苦了。卧倒还击吧下面有地雷,一趴下指不定就压响一颗。可不卧倒只能硬‘挺’着挨打,子弹的滋味一样很痛苦。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代价 陷在雷区里面趴下躲子弹就可能碰响地雷,不趴下就只能硬着头皮挨子弹的日伪军。。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被李子元两‘挺’突然开火的机枪一个弹匣下来,就直接撂倒了一大半的人。而剩下的人在躲避李子元打来的机枪火力时候,又踩响了剩下的地雷。 就算李子元埋设的这些地雷,都是他自己搞出来的黑火‘药’制成的。但经过李子元改进的黑火‘药’,尽管‘性’能还是比不上黄‘色’炸‘药’,但至少威力要比原来的强的多。到地雷的倒霉蛋就算一时还没有死,但也炸的失去了战斗力。 而日伪军架设在山下,那‘挺’出来追击时侯携带来的重机枪,也只来得及打出十几发子弹,就被早就瞄上的贺会章手中掷弹筒,打出的一发榴弹炸上了天。三‘挺’轻机枪手,则早在架设机枪的时候,就趴到了地雷上而直接被炸的开膛破肚。 在李子元搞出的上下夹击之下,出击的日伪军逃回去的时候,只剩下小猫两三只。至于其他的人连同携带的装备和弹‘药’,都被李子元给留了下来。上千发的子弹和几十支步枪,外加两‘挺’晋造七九轻机枪,外加一‘挺’歪把子机枪让李子元很是发了一笔小财。 这次吃了一不小亏的日伪军立马就学乖了,在整个战役期间无论李子元如何的挑逗,都坚决一步都不踏出工事。外围一有风吹草动,就拼命的开火压制。而李子元也利用这个机会,不紧不慢的提高自己部下的‘射’击水平,以及利用这种实战的态势训练一些战术。 实弹‘射’击训练,也从排子枪进一步升级到‘精’确‘射’击。为了鼓励新兵训练,李子元特地准备了几个日军罐头。谁打中日军炮楼的‘射’击孔,吃饭的时候就奖励一块罐头‘肉’。谁能将手榴弹,丢进碉堡的‘射’击孔就奖励一个罐头。 在李子元钓鱼式的奖励之下,部队的‘射’击水平不断的飞速提高。而且李子元也是很舍得投入的,为了提高部队的‘射’击水平,也拿出了自己手头子弹的三分之一,都用到了这种几乎就是实战条件下的‘射’击训练上。 而这种接近实战条件下的训练,对于新兵的成长老说还是很有利的。要不是这次机会,李子元也舍不得拿出那么多的子弹,来制造这种实战氛围。他还有奢侈到拿着手头本就不算多的弹‘药’,去模拟一场实战训练新兵。 既然硚口据点的日伪军,这么给力的配合,要是不充分利用这个机会,他李子元岂不是吃大亏了吗。结果就是日伪军无论李子元怎么挑逗,硚口的日伪军就是不出来,大有一副你有能耐就来,反正老子是坚决不出去的架势。 硚口据点的日伪军当了缩头乌龟,虽说因为缺乏炸‘药’和重武器,李子元不太可能一个个拔掉这些日伪军的碉堡和炮楼。但并不甘心让他们消停的在碉堡和炮楼里面养膘的李子元,利用夜‘色’的掩护带着几个老兵不断地在硚口镇外,日伪军工事周围布置上地雷。 从利用子弹制成的子弹雷,到他自己用瓦罐制成的绊发和压发雷。炸的硚口外围工事内的日伪军,连工事大‘门’都不敢出。甚至就连大小便,都只能在炮楼里面上完之后,从‘射’击孔在丢出来。搞的硚口外围工事周围,简直是臭气熏天。 而相对于硚口据点这里,落马据点那边可就消停多了。李子元只‘骚’扰了一次之后,就直接用地雷给落马据点的日伪军关了禁闭。在连续吃了几个闷亏之后,落马据点的日伪军也当起了缩头乌龟。 不过李子元也知道,眼下日伪军龟不出头,不是因为他们有意识的示弱。而是因为壶北县城的日军,基本上都被调走增援正太路方向。整个壶北境内的日伪军兵力,已经空虚到了一个极点。 眼下整个壶北境内的日军,剩下的只有七八十人,绝大部分据点都是以伪军为主。等到此次战役结束后,恐怕日伪军肯定要报复。所以他一边想法设法的继续制造黑火‘药’,一边不断地加强练兵力度。 在前世就是一个军史小白的李子元,根本就没有料到这次百团大战会持续了这么长的时间。当百团大战的第二阶段,到九月末基本结束的时候,李子元对自己部队的军事素质,总算到了满意的阶段。 到百团大战结束,李子元部队撤离的时候。那些曾经连排子枪都打不齐,五十米的距离都能将子弹打飞的战士,枪法已经练的有模有样。在敌军火力下的战术动作,野战工事的修建,也全部的锻炼出来。 当然这种实在条件下的训练代价也不是没有,在日伪军密集的得机枪火力之下,两名战士牺牲、十余名战士负伤。这代价不可谓不大,但李子元认为这个代价还是值得的。不管怎么说,自己的部队现在随时都能够拉出去作战。 将近三个月的苦练,部队上下的面貌基本上已经是焕然一新。但对于李子元来说,在接到分区关于主力部队已经完成各自作战任务的通知后,他在第一时间便做好了反扫‘荡’的准备。日伪军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报复基本上不可能的。 他所在的壶北县,是太行根据地的西南‘门’户。长治、运城的日军如果从西南方向进入太行根据地,壶北县是必经之地。怎么样守好这个大‘门’,为根据地做好警报以及坚壁清野争取时间,李子元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尤其是眼下秋收将近,保护好即将收获的粮食,也成了李子元一个必须要考虑的问题。此次日军的报复行动,肯定会与抢粮同时进行。根据上级的战况通报,李子元知道战果越大,日军的报复力度也就会越大,所以自己必须要尽可能的做好万全的准备。 在接到上级通知后,李子元除了在两个据点外留下监视哨之后,带着部队立即撤回了李家洼的二区。撤回二区之后,李子元将部队丢给了常娟和关力。告诉常娟和关力,让部队休整三天后,就要转入临战状态。 自己则带着刘连明和郭老三以及贺会章三个人,一方面想方设法的继续制造地雷,另外则沿着平川进山的公路沿线,不断的选择预设阵地。而刘雁来也带着新县委的人,与李子元一起研究下一步可能需要进行的反扫‘荡’作战。 刘雁来虽说是相当于被李子元硬给推上去的,但是这个家伙还是相当有能力的。在上任之后,不仅派人将李子元在撤回根据地时候,埋藏的一批武器和弹‘药’,在日伪军的眼皮子底下硬生生的给‘弄’了回来,还给李子元又陆续补充了五十多名的新兵。 新县委的情报体系,虽说还处在重新组建之中,但也多多少少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也正是有了新的情报配合,李子元才放心大胆的在落马和硚口据点外,将那里的日伪军关了禁闭。对于刘雁来接任代理书记之后的工作表现,李子元甚至可以说不是一般的满意。 至于将刘雁来硬推上去而背的处分和批评,李子元倒也并不是怎么太在意。对于他来说,只要能解决部队的困境,这一点比什么都要强。而对于上级想让自己兼任这个县委书记,李子元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开什么玩笑,自己是一个军事干部,搞地方工作自己不擅长啊。再说,干不好自己遭罪和倒霉。干好了,上级满意就更坏菜了。万一上级说你小李干的不错,那就转为地方干部吧,那自己岂不是要倒霉? 自己的兴趣是带兵打仗,可不是去搞什么动员、征粮。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好好的抓一抓部队的训练呢。要是让自己去干县委书记,李子元想想就后怕。只要不让自己干、不让自己离开部队,这个处分自己背着就背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刘雁来带着一区和三区的干部,抵达李家洼之后,李子元召开了一个干部联席会议。准备就下一阶段,日伪军可能会采取的报复行动,进行一下部署和准备。这种反扫‘荡’行动,没有地方干部的配合是很难的。 不过,在见到了一区的区委书记梁德的时候,李子元却发现这位区委书记,没有给自己啥好脸子。至于这位区委书记为什么给自己这个脸子,李子元心中倒是有些数。很明显,这位老兄对自己将刘雁来推上县委书记的位置,还是相当的不满意。 眼下的八路军虽说穷了一些,无论是地方干部还是军队干部,基本上都能做到能上能下。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还是要淳朴的多。而且当干部,也就意味着油水是没有的,但是牺牲的机会很大。 官‘迷’的不能说没有,但是数量上很少。而眼前这位区委书记,应该是这极少数人中的一个。对自己将刘雁来推上位,而没有推荐他对自己产生了严重的不满。这个脸子,应该就是丢给自己看的。 其实李子元之所以强推刘雁来而没有推,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对这位区委书记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壶北县境内的三个区之中,他的一区虽说在富裕程度和面积上不如三区,但是条件却要比二区好的太多。 但自从自己到壶北工作以来,不仅没有从他的一区得到任何的补给以及补充兵员,就是能见到这位区委书记的面时候都不多。他的一区战略地位很重要,但是局面却三个区内最差的。 日伪军每次有大动作之前,这位区委书记总是凭空消失一样,找不到他的人影。前次跳出外线作战,他的一区区委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很多时候,他更愿意在整体形势更好一些,依托潞东独立营的潞东境内,而不愿意在自己的辖区打游击。 别说和刘雁来相比,就是与常娟这样的‘女’同志相比,这个人都差的太远。对于这样的人,李子元很是看不起。别说推荐他当县委书记,如果他有这个权利的话,他会直接将这个家伙撤掉。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必须要留后手 李子元认为,在眼下壶北境内复杂的形势之下,你当区委书记的不仅要有魄力和能力,关键的是你还要有担当。你梁德这几样有一样能够担的起来吗?关键时刻找不到人影,一到需要你的时候就拉稀。还当县委书记,就是当一个区委书记都有些不合格。 两个相互不待见的人,遇到一起自然都不痛快。如果不是这次牵扯范围太大,李子元根本就不想与这个一区的区委书见面。不过两个人虽说互相看不上眼,至少在表面上大家还没有公开撕破脸。 但当会议正式开始,李子元提出三个区要做好反扫‘荡’准备。一切暂时用不上的物资,尽可能的要坚壁清野,各区要随时做好群众转移的工作。随时注意各方面日伪军的动作,做好情报收集工作,以配合基干游击队行动。清查自己辖区内的汉‘奸’,防止情报外泄。 对于李子元的要求,刘雁来自然是不会反对。事实上正在重建情报网的刘雁来,已经察觉到了整个潞东地区空气内浓浓的火‘药’味。山外的日伪军调动很频繁,壶北连同周边的各县,日伪军的数量不断的出现变化。 一个新搭上的关系告诉刘雁来,最近日军新从驻运城的三十七师团,以及从驻太原的独立‘混’成第九旅团,各‘抽’调兵力组成的一个支队,加强给三十六师团指挥,眼下已经进驻壶北。这个支队清一‘色’的都是日军,除了几个翻译之外无任何中国人。 也正是有了这个情报,才让刘雁来显得有些紧张。日军进驻的这个支队,兵力究竟有多少、装备怎么样,因为日军的严格保密到现在还一无所知。这个日军支队的扫‘荡’方向,究竟是那里、目标是那里,还是一无所知。 但刘雁来知道的是,日军这个时候调集这么一个支队进驻壶北,肯定不是单纯的要扫‘荡’壶北东部山区的李子元所部。就算李子元给壶北境内的日伪军带来了很大的威胁,但也不至于让第一军司令部都重视起来,还从其他方向‘抽’调兵力。 可不管日军‘抽’调这个支队进驻壶北的目的是什么,刘雁来都认为肯定是来者不善。如果日军准备从壶北直扑潞城、黎城的话,那威胁的就是不单单是李子元所部了,而是整个八路军太行根据地的后方。 所以刘雁来在会议上,也以县委书记的身份,要求各个区要全部的动员起来,以配合此次反扫‘荡’工作。尤其是对地里面的粮食,一定要组织好抢收和抢晒工作。粮食是老百姓和部队生存和发展的命根子,要是粮食损失太大,今冬、明‘春’这日子可就难熬了。 各区要严密监视当面日伪军的活动,一旦有任何异常,立即上报县委和基干游击队。尤其是各个方向的进山路口,一定要严防死守,绝地不能有任何的松懈。因为壶北的背后,就是太行根据地的核心区。 对于刘雁来与李子元的要求,常娟自然是全力的配合。新任的三区区委书记,也保证按照县委的要求,做好一切工作。但是梁德却是显得很不以为然,一口一个需要地委的传达,所有的工作应该按照地委统一部署。 现在地委和行署还没有任何这方面的部署,临近的潞东县委就没有接到过这方面的通知,眼下壶北县委不应该擅自行动。而且现在秋收即将开始,很难‘抽’调到足够的人手,去同时展开这么多的工作。 他坚持认为,现在还是应该等待上级的命令,按照上级的统一部署来执行。尤其是之前某人在没有上级下命令的情况之下,‘私’自委任县委书记已经严重的违背了组织原则,明显是手伸的过长了。现在还是不要擅自行动为好,以免犯更严重的错误。 梁德这番话说完,李子元与刘雁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满意。就在刘雁来有些想要发火的时候,却被李子元一把按住了。这个家伙是刘雁来的直接下属,两个人关系搞的太僵硬不好。 所以李子元决定还是自己出面为好,反正自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虱子多了不咬。他一个地方干部,能量就算再大,还能伸进部队里面来。这个家伙不搞定,这次反扫‘荡’肯定会给壶北反扫‘荡’带来严重麻烦的。 决定这个钉子,还是自己来拔的李子元。死死的盯着梁德,看的他心里面直发‘毛’后,一把掏出枪顶上子弹,拍到了面前的桌子上丝毫没有客气的道:“梁书记,老子不管你他妈的是什么来头,也不管你究竟是什么心思。” “但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关系到能不能将今年的秋粮抢下来,关系到你们几个区辖区成千上万老百姓的安危。老子知道你看现在看老子很不顺眼,说实在的老子现在看你也很不爽。就冲你这番话,老子当初没有推荐你就没有看错你。” “我现在警告你,不管你我之间有什么矛盾,咱们事后再说。你小子要是在这个时候给老子捣‘乱’,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老子不管你是官‘迷’心窍,还是有其他的原因。但是现在老刘是你的县委书记,不管是不是老子任命的,但现在上级已经认可了,他就是你的上级。” “你小子要是敢不服从命令,那就是破坏壶北抗战大局的汉‘奸’和特务,对于这种人老子从来就没有手软过。老子十四岁就在死人堆里面打滚,你这号的人老子见的多了。你小子眼睛放亮一点,别在这个时候给老子找不痛快。” 李子元这顿火发下来,把梁德的脸都给气白了。边上的刘雁来,看到两个人在这里顶上了,一把将李子元的手枪关上保险后,塞回李子元的怀中,又示意常娟将他拉回凳子上后,才道:“老梁,你也是老同志了。” “你有什么意见可以保留,也可以向上级去反映。但是现在,你必须执行命令。如果你觉得这么做有这样或是那样的不行,那么你可以先将手头工作‘交’出来,去地委和分区反应你的意见。” “我作为县委书记,不可能将一个心中有怨气的区委书记,在这个时候,留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这样才是对根据地的人民不负责,对组织和部队不负责。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不要因为你自己的原因,破坏县委和基干武装对此次的反扫‘荡’作战计划。” 前面的李子元发火,再加上眼下刘雁来这几句话,让梁德感觉到了明显的威胁。在看了看两个人,尤其是手上还端着枪的李子元之后,梁德犹豫了一下后道:“好吧,我服从县委的意见。但是我保留我个人的意见。而且我会在适合的时候,向上级反应我的意见。” 说到这里,梁德看着李子元和刘雁来两个人一眼之后道:“刘书记、李队长,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回我的一区去了。你们不是下达这么多的命令吗,我总得回去部署去吧。” 说完,也不管刘雁来铁青的脸‘色’、李子元的愤怒,这个家伙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走人了。看着这个家伙的背影,李子元气的脸都涨的通红。如果不是常娟死命的按着他,估计李子元都能掏出枪来,一枪把他给崩了。 好不容易压制住心头的怒火,李子元转过头对刘雁来道:“老刘,咱们不能在这个家伙身上抱太多的希望,咱们必须要留有一定后手。一区地处潞东与壶北的‘交’界处,位于咱们的整个侧后方,位置极其关键和重要。” “如果他那里出现问题,咱们被鬼子抄了后路都不知道。”而壶北的鬼子如果进入潞东,也会直接威胁到咱们分区司令部和地委机关、行署。他可不当回事,但是咱们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前次日伪军对壶北东部山区的大扫‘荡’,这个家伙没有为我们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情报。我派老史去找他,也一直都没有找到。事后我才知道,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地委去了。鬼子扫‘荡’的时候,他找了一个借口装病,躲进了分区卫生队死活不肯回来。” “他不在一区,一区区长又在此次扫‘荡’开始就牺牲,导致了整个一区工作全部瘫痪。我在八松岭地区活动的期间,连一个村委会都找不到。如果他不是装病,老史也不会牺牲。我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当上区委书记的。” “老刘,我不管你从那里调人,一区区长你马上得选出来。单靠这个家伙,我真的担心他会耽误大事的。不行先让二区的许区长去一区担任区长,二区的区长让老关先暂时兼任着。反正老关地方工作经验丰富,再加上指导员也不会影响到二区的工作。” 李子元的意见,刘雁来略微沉思了一下后道:“我看可以,先让老许去一区当区长。二区的区长,先由老关临时兼任。不行,先把他给晾起来,其他的事情等到这次反扫‘荡’之后再说。” “还有,明天我去一趟地委,先向地委汇报一下我们收集的情报,还有我们的决心。尽快督促地委,在给壶北县下派一些干部来。日军的大扫‘荡’随时都有可能展开,咱们这也算是为地委和行署,分散一下人员、减轻一些包袱吧。” 刘雁来的想法,李子元点了点头道:“我让老关跟你一起去,再去军分区领回一些地雷来。老刘,说实在的这次我的感觉很不好。总感觉这次鬼子的扫‘荡’一旦展开,规模搞不好会相当的空前。咱们这次一定要搞好团结,同舟共济一起应对这次日伪军的扫‘荡’。” “这次主力部队把整个正太路和晋东南,捅了一个天翻地覆。小鬼子吃了这么大的亏,要是就这么认了下来,那就不是他们的‘性’格了。从眼下有限的情报来看,鬼子已经陆续开始调集兵力,准备对太行根据地动手,我们一定要下定决心配合主力打好这次反扫‘荡’作战。”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秋后算账 李子元的这番话,刘雁来脸‘色’异常凝重的点了点头。。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不过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刘雁来道:“老李,按理说我这个时候不应该张嘴。可是不是三区的区小队,该还给三区了。你们主要在二区活动,二区有你们守家待地的活动,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可三区现在是就连基干民兵都没有多少,眼下反扫‘荡’战斗在即,三区连个武装都没有可不行。我这段时间又陆续给你动员了五十个新兵,也可以弥补一下调走一部分人的空缺。你代替整训的三区的区小队,是不是也该完毕归赵了,这可是你当初说好的。” 对于刘雁来的要求,李子元很是有些犹豫。说实在的,按照眼下的态势来看,将自己给三区代训的区小队还给三区是应该的。可眼下反扫‘荡’战斗在即,这个时候‘交’还回去会削弱自己实力的。三十个已经完成训练的新兵,这无疑是很好的很大的实力。 但考虑到三区目前的形势,李子元也只是短暂的犹豫之后,便点了点头道:“老刘,这没啥说的。我当初既然保证过完璧归赵,那就完璧归赵。这个区小队,我让刘连明去当队长。在给他们配备上一‘挺’轻机枪,三十个地雷、三十枚日造手榴弹,外加每人三十发子弹。” “不过说好了,机枪我可以留给三区,但是刘连明只是暂时借用给三区。等到反扫‘荡’结束后,你老兄也得给我完璧归赵。还有你老刘,现在既然已经正式走马上任县委书记了,你也得给我想想办法,保证给我‘弄’点后备兵员。” “这场反扫‘荡’作战,对于我们来说也许将会是一个空前的考验。一场战斗下来,究竟会伤亡多少,我也不敢去保证。但是关键时刻,上级来了命令,就是咱们部队打光了也得完成任务。所以老刘,后备兵员不充足可不行。” 看着李子元一副‘肉’疼的表情,以及听到他的讨价还价后,刘雁来的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道:“那老李,咱们就成‘交’?至于补充兵员的事情,你放心我会考虑到的。只要你老李能够打出去,那补充兵员你要多少,我就给你补多少。” “不过,地委派给我的警卫员,那支驳壳枪子弹可没有多少了,枪也老的快掉牙了。你老兄是不是也该大方一些?我可知道,你老兄这次可是捞了不少的好处。硚口据点外,听说你搞了两支西班牙造的驳壳枪。” 对于刘雁来的敲诈,李子元有些郁闷的转头对关力和常娟道:“老关,你说我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白眼狼?还因为这个家伙背了一个处分,差点没有被拎回分区背大锅。这让他干点事吧,转过头就要好处。得,谁让我有眼无珠。” “一会刘大书记走的时候,给他带上一百发驳壳枪子弹。还有,前两天在硚口据点缴获的那个伪军中队长的那支西班牙造驳壳枪,还有那支大沽造马匣子,也给咱们这个白眼狼一起带过去。‘奶’‘奶’的,老子送出一个小队去,还得搭上两支好枪,这买卖赔到家了。” 李子元的白眼狼的这个评价,刘雁来只是哈哈一笑道:“老李,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实在的你小子调到壶北这个地方武装来,说白了上级就是要用你打开局面的。你小子指不定的什么时候,就被调走升官了。” “我们几个人这忙里忙外的,其实不都是给你升官做准备?要你两支枪,你小子就‘肉’疼,还真是一个铁公‘鸡’。咱老刘别的不说,这双眼睛看人还是很准的。我可听说分区侦察科长的位置,可是到现在都一直给你留着呢。” 刘雁来这番话下来,李子元可是有点不乐意了:“老刘,当着常指导员还有老关的面,你可别瞎说。咱就是革命的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上级让咱来壶北,咱就一定要做好。至于今后的事情,那是上级该考虑的事情。” “你可是老子一手推上去的县委书记,为了你小子,老子当兵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获得全大区通报批评这么巨大的荣誉。现在上到师长、政委、军区司令员、北方局的首长,下到分区、地委的伙夫和马夫,现在可都认识老子了。” “老子现在这么有名号,可都拜你老小子所赐。所以你老小子给老子记住,你要是干不好,别说老子说翻脸就翻脸。你这个县委书记,我能把你推上去,老子也能给你拽下来你信不信。你这个县委书记能不能干好,那是关系到老子面子的问题。” “所以,你小子别没事生非的在这里瞎琢磨。我要的是一个能给我撑起来腰的县委,不是一个整天琢磨这个、那个,有用的、没用东西的家伙。咱们是一根藤上的瓜,现在需要的是同舟共济。”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批评,刘雁来翻了翻白眼,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有些事情,刘雁来还是很清楚的。他知道军分区司令员,对李子元这个军事干部很欣赏。当初如果不是壶北局面迟迟打不开,急需一个得力的军事干部,就把他留在分区担任作战参谋了。 但眼下李子元明显不想在这个问题深谈,刘雁来也就顺从他的意思,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两个人又针对这次即将面对的日军大扫‘荡’,又进行了一番仔细研究和琢磨后。刘雁来在李家洼睡了一夜后,便带着关力赶赴地委。 刘雁来走后,李子元马上行动起来。带着部队根据日军的战术特点,开始琢磨怎么以自己现有的装备和弹‘药’储备,以最小的代价给日伪军最大的杀伤,为军区守好太行根据地的西南大‘门’。 但形势的发展,并未给李子元留下多少时间。到十月十一日,大战过后的短暂平静就被打破。监视硚口据点的侦察哨回报,七百多日伪军从壶北县城进驻硚口据点。这些日伪军,至少携带了三‘门’山炮。 而从分区传来的情报显示,其他方向的日伪军也开始了对太行根据地的扫‘荡’行动。分区要求李子元,主力部队和军区部队现在已经全部转入反扫‘荡’作战,他一定要注意好壶北境内日伪军的动向。 就在李子元接到上级通报的第二天,已经进驻硚口的日军五百多人,便气势汹汹的从硚口出发,沿着壶北向黎城方向攻击前进。而同时壶北、潞东境内的日伪军,也集中了三百多日军,两个县的伪警备队全部兵力,加上伪晋南建**的一个团,对壶北东部山区以及潞东实施大扫‘荡’。 一时之间整个壶北东部山区、潞东境内,几乎村村冒烟、户户点火,整个潞东军分区辖区境内是狼烟四起。面对着日伪军集中的优势兵力和火力,在飞机的引导之下实施的大规模扫‘荡’。整个潞东军分区集中全部的兵力,全面转入了反扫‘荡’作战。 而处在日伪军扫‘荡’核心区,以及日军穿‘插’主要路线上的李子元,感觉到压力是最大的。分区基干团被潞东境内出动的二百多日军,以及大量的伪军全部吸引过去,根本就无暇顾及壶北战场。 落马和硚口两地出动的一百多日军、三百多伪军,虽说兵力不如潞东境内,但是给他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最关键的是经壶北向黎城穿‘插’的这几百日军,让李子元感觉到相当的危险。 看着地图上标出的这条日军的行动路线,以及潞东和壶北境内日伪军扫‘荡’的区域。李子元有种感觉,日伪军对潞东和壶北东部山区的整个扫‘荡’行动,都是在配合这支日军向黎城方向穿‘插’而来的。 而眼下整个军分区的注意力,都被潞东境内的日伪军吸引过去。自己一旦无法拖住这支日军,让他过壶北那可就直接进入黎城了。那里可是整个太行根据地的核心区,兵工厂、后方野战医院,还有大量的伤病员都在黎城境内。 要是让这股日军深入到黎城,那么损失可就相当的大了。总部眼珠子一样的兵工厂先不说,在自己的身后可还有鏖战两个月,大量负伤的伤员。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这股日军拖在壶北境内。 下定决心之后,李子元与刚从地委和分区赶回来的刘雁来,快速的分了一下工。刘雁来指挥两个区小队,以及所有能凑出来的基干民兵,以麻雀战的方式拖住从落马和硚口出动的日伪军。而他自己则指挥基干游击队,去对付这五百多的日军。 李子元是那种一旦下定了决心,就轻易不回头的人。他绝对先打那五百多日军,就绝对不会因为敌强我弱而放弃。尽管李子元也知道,这五百多还配属了三‘门’山炮的日军,对于自己这支眼下还不到二百人的部队,意味着什么样的困难和危险。 而面对着眼前下定决心的李子元,清楚的知道李子元这个决心背后危险的刘雁来,在临分别的时候紧紧的握住李子元的手道:“老李,你可千万不要硬撑着。我想军区主力部队,在接到消息之后一定会赶来增援的。你的主要任务是拖住他们,而不是和他们死打硬拼。” 看着面前一脸担心的刘雁来,李子元拍了拍他肩膀道:“老刘,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你自己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保护好咱们根据地的老乡们。夜长、风大、狼多,你一定要注意。尤其是梁德那边,一定要有所防备。” ‘交’待完刘雁来,李子元又找来刘连明道:“你小子别大大咧咧的,一定要听刘书记的指挥。我可把二区和三区的基干民兵,还有那么多的老乡都‘交’给你了。你要保护好他们的同时,你也要好好的给老子活着回来。咱们两个可说好了秋后算账,别到时候让我连算账的人都找不到。”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冈崎支队的炼狱(一) 时间紧迫,‘交’待完刘连明后李子元也没有再说什么。松开刘雁来的肩膀之后,转身便立即带着部队出发。而在李子元带着部队出发之后,刘雁来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集合起来的基干民兵。以及被他强行‘抽’出来的一区区小队和刘连明,转身向另外一方向离开。 相对于心思明显有些沉重的刘雁来,李子元虽说感觉到压力很大,但他对于这一仗怎么打,心里面并不是一点底都没有。他之前对着落马和硚口所有的进山路线,都进行了仔细的重新勘察。 整个壶北东部山区几条进山路线,那里可以设置雷区,那里可以作为伏击阵地,早就在他心里面放着了。这一战该怎么打,他心里面也有了一定的数。事前做了周密的准备,事到临头自然是不慌的。 这五百多日军在进山后,究竟能走那条路,他一听日军的数量心里面就已经有了一定思路。所以他带着部队没有等前边新的情报传回来,就直接向自己预判目标赶了过去。在抵达了那条这么多日军,从壶北进入黎城必经的路线后,李子元立即组织部队开始布雷。 他没有将地雷都部署在山路上,而是将压发雷和绊发雷,部署在山路两侧可以作为反击的地点。在山路上只部署了钉子雷,而且没有埋设在路中间,而是布置在路的一侧。同时李子元为了保护真的雷区,在山路上也埋着了一些用来‘迷’‘惑’日军的假地雷。 李子元很清楚自己之前对硚口据点鬼子的袭击,小鬼子这次进山扫‘荡’肯定会携带工兵。自己的那些土造地雷,虽说铸铁的不多。但眼下对于自己每一个地雷,都是宝贵的情况之下,怎么样让这些土造地雷发挥最大的威力,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所以此次在布设雷区的时候,李子元每一处雷场的部署,都是经过仔细周密计算的。所有的雷区,都是真真假假‘混’杂,并辅以大量的陷阱和其他手段。并尽最大可能的利用地形和两侧山地的植被,以便在地雷数量和威力都有限的情况之下,尽可能的杀伤敌人。 好在这次关力去分区汇报,除了又领回了几箱子军区制造的地雷之外,分区还给李子元下拨了一定数量的黄‘色’炸‘药’。尽管这些炸‘药’只是前一段时间,主力部队在对正太路破袭时候缴获的,威力只是普通的黄‘色’硝铵炸‘药’,但对于李子元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这些黄‘色’炸‘药’再怎么说,也要比黑火‘药’威力大。而且这些黄‘色’炸‘药’,是军区急需的军工原料。别说军分区这种地方武装,就是主力部队手中都不可能留下多少。这二百斤黄‘色’炸‘药’,已经是军分区能够拿出的最大数量了。 这些黄‘色’炸‘药’,李子元并没有一点的‘浪’费。都用来作为连环雷和一些专‘门’炸日军行军大队所需的诡雷上了。至于其他的方向使用的地雷,还是他自己制造的那些土造地雷和分区下发的同类产品。 除了真真假假的地雷阵之外,他与郭老三一起研究出来的,在山路两侧的山坡上,也构造了原本用于对付四条‘腿’野兽的陷阱,也用来对付这些两条‘腿’野兽。这些陷阱除了普通的陷阱之外,还有与拉发地雷和手榴弹改装的连环陷阱。 有之前与郭小山一起搞出那些东西的经验,再加上郭老三这个设陷阱、打闷棍的老手,李子元这次对自己布设的这些陷阱,可谓是信心十足。死打硬拼,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他也没有那个本钱。怎么样以最小的代价,给日军造成最大的伤亡,才是李子元真正的打算。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部队与这些日军,在装备和火力乃至单兵素质上的差距。要是死打硬拼,面对着配备了三‘门’山炮以及两‘挺’重机枪,外加十余‘挺’轻机枪的五百多纯日军,自己估计半天都坚持不下来。 与其死打硬拼,还不如利用地形上的优势一点点的和他们磨。将这支部队从‘肥’给他拖瘦,再从瘦彻底的给他拖垮了。反正从硚口镇到壶北与黎城‘交’界处,还有几十公里的路程,足够自己下暗刀子了。 但日军推进速度,却是多少有些出乎李子元的预料。他刚刚布设完毕一处阻击阵地,从硚口出发的日军斥候,便已经接近他所在的位置。在接到侦察哨的汇报后,李子元没有任何犹豫的立即兵分三路。 自己带着一部兵力在这里打阻击,先缠住当面的日军。一路由郭老三带着十个战士,沿着目前所在的这条路,一直到黎城‘交’界处,自己所有选择地点上,将手头所有的地雷都布设下去。 反正他在勘察地形的时候都带着,对整个壶北东部山区地形了如指掌的郭老三。他倒是也不担心,郭老三会跑偏。剩下的兵力则由钱德福指挥,作为机动使用以及后续接应。这也就是他手头的兵力不够多,要是够多的话,他会采取连环伏击的战术。 但在兵力有限的情况之下,李子元也只能采取机动设伏的战术。尽可能的削弱日军这个支队的兵力,给自己和已经派人去汇报的主力赶到争取时间。他要尽可能的将这个日军大队,全部留在壶北东部的崇山峻岭之中。 在郭老三走后,李子元立即指挥部队进入早就选好,已经伪装好的预设阵地。而这边上了山的李子元,带着部队刚做好战斗准备。那边日军作为先头部队的一个战斗小组,已经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李子元没有下令打日军的先头部队,而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日军先头部队以战斗队形,通过自己的伏击圈。他给这股日军斥候,留下了一顿大餐。这股日军斥候通过自己这里后,自会钱德福带着人招呼他们。李子元自己则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日军大队身上。 只是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看着望远镜内出现的五百多日军和三百多驮马,李子元也多少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五百多纯正的日军,可不是自己以往面对的日伪军‘混’合编队。自己能不能在这股日军进入黎城之前拖住他们,此刻李子元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有多少信心。 但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他清楚自己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场战斗,就算是自己拼光了,也得在日军进入黎城之前堵住他们。下定了决心的李子元,在下令做好战斗准备后。李子元没有使用自己的驳壳枪,而是亲自拽过一‘挺’歪把子将枪口瞄准了山下的日军大队。 而此时在他设伏地点的北面,已经传来了若隐若现的枪炮声。李子元清楚那是刘雁来带着的两个区小队,与两个区的基干民兵已经与壶北出动的日伪军开始‘交’火。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这是李子元第一个想法。 就在山上的李子元,已经做好战斗准备。山下同样也听到北面传来的若隐若现枪炮声的日军大队,也明显加快了行动步伐。山下日军的指挥官很清楚,枪炮声出现便意味着此次作战行动无密可保。 这里是八路军的根据地,敌人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最关键的是人数众多的优势。如果其他方向的八路闻声赶到,自己虽说不怕,但也会暴‘露’自己的行动企图。一旦八路军四面围攻,自己也就无法完成上司‘交’待的命令。 所以在北面传来枪炮声之后,这支日军的指挥官非但没有停下来,反倒是加快了行动速度。想要利用壶北境内的土八路,被北面出动配合部队吸引过去的机会,一举直接冲到黎城境内。但就在日军加快行动步伐的同时,一声清脆的枪响让山下日军的步伐立即被打‘乱’。 这声枪响过后,立即四散开来准备做好战斗准备的日军,直接踏进了李子元在山路两侧,所有可以作为掩体地点埋设的地雷。一时之间山下爆炸声连连,外加那个中标却是一时死不了的倒霉蛋,哀嚎不已的惨叫声传遍了山谷。而以为自己中了埋伏的日军,立即向四周还击。 只是一顿‘乱’枪过去,山下的日军才发现只是踩进了雷区。至于那声枪响的结果,只有一个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的日军士兵,抱着被一发子弹打掉了半个脚掌的脚嗷嗷的惨叫。至于山路四周的山谷内,别说连一个人影,就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看着自己陷入慌‘乱’,而被炸的死伤了一地的伤兵,还有那个唯一中标的倒霉蛋。负责指挥此次日军突袭的冈崎谦长步兵中佐,相当的恼火。这刚一进山,还未取得任何的战果,就折损了十几个士兵外加两匹驮马。 尽管有些纳前锋斥候通过这一地时,并未没有受到任何的袭击,自己过来怎么却踏进了雷区。但并不意味着这位冈崎谦长中佐,会就此的放弃前进。他立即将身后携行工兵调了上来在前边开路,自己带着大队人马随后跟进。 同时为了避免两侧的山地上,还可能存在土八路的埋伏。以及抢在八路主力发现自己进山之前进入黎城境内,冈崎谦长命令两个步兵小队,立即上两翼的山地就地沿着两翼展开,以保证大队人马快速的通过。 可就在左翼的那个步兵小队刚上山,正在沿着山坡走向向东推进。还没有等到这个步兵小队走出五十米,就很光荣的踩中了陷阱。先是一个用来捕获野猪的陷阱,直接让前边的一个战术小组,十余个人只剩下三分之二。 另外三分之一的人,则‘插’在陷阱内削的很尖的木头上,痛苦的挣扎着。看着坑内一时还没有死透,前‘胸’后背都**透了的日军士兵。剩下的二十多名日军士兵,在小队长的督促之下,尽管心惊胆颤但也只能绕过这个陷阱想要继续推进。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冈崎支队的炼狱(二) 就在刚刚绕过陷阱,还没有等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靠近左翼的一个尖兵又是一声惨叫,一个用来夹野兽的兽夹子死死的咬在他的小‘腿’上。而这个兽夹子在合拢的时候,带起的一枚凌空爆炸的手榴弹,又让他身后的其他日军士兵倒下了一片。 相对于左翼的一群死得很凄惨的倒霉蛋,右翼的那个小队享受的待遇,就相对来说要好的多。就在他们刚‘摸’到山脊处,正前方的侧翼部位突然响起了一片密集的枪声,外加一阵劈头盖脸的手榴弹雨。 两‘挺’‘交’叉‘射’击的轻机枪,外加十几枚手榴弹和一阵子准确的排子枪,将这个只注意脚底下,小心翼翼的向山上爬的步兵小队,直接被撂倒了三分之二。尽管也做到了一定的防备,但是几十米的距离,让这些日军还是有些措手不及。谁也没有想到,这些土八路居然就埋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等剩下的日军反应过来,想要还击的时候。两枚掷弹筒打出的榴弹,又准确的落在了他们之中。被炸的‘鸡’飞狗跳的日军士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群土八路从自己面前,挑出来向后山快速的撤离。 两翼派出的尖兵死伤一地,山下的日军大队人马也不好受。被冈崎谦长调到前边开路的工兵,在大路上基本上什么也没有探到。而在路的两侧,则被假雷场周围的陷阱,搞的虽说一个没有阵亡的,但是却是基本上被炸成了一堆缺胳膊断‘腿’的残废。 李子元是干嘛的,放在前世那个是一个超级学霸的人物。而前世中国学生学到的课程,负担绝对是世界超级的。学霸级别的李子元根据自己对日军战术了解,以及日军行军间距和速度,苦心给他们设置的这些陷阱和雷区,是那么容易就破坏掉的吗? 这可是他根据地形,经过周密的计算搞出来的。从雷区的布置,到真假雷区的分布,李子元运用了前世很多的理科知识。这些东西早就形成在纸面上,到行动展开的时候,李子元可是严格按照计划来的。 而这么一点东西对于一个前世从奥数、高数,外加理工科其他一系列变态科目折磨中,冲出来的学霸来说,还没有计算一加一在什么样条件下等于三难度大,并没有比从路边捡一颗大白菜更困难。尤其是日军还是那种执行计划,异常死板绝对不走样的军队。 虽说这支日军早就有了准备,可有心对有心的情况之下,明显还是李子元的算计更胜一筹。毕竟日军到现在也没有‘摸’清楚,李子元手中究竟有多少底牌。而几年主力部队下来,李子元对于日军在战场上的战术运用,尤其是山地遇到伏击后反应能力早就有所掌握。 根据日军的行军队列、速度,行军之间的习惯‘性’间距,利用自己所学的数学知识,给日军设个套,对于李子元来说就是做了一道不算困难的数学题而已。谁说雷区只能布设在山路上?谁说杀伤敌军,就只能在山路上进行? 在设置圈套的时候,他完全是以日军角度考虑的每一个设伏地点,而不是以八路军惯用的伏击战术为出发点。在整个设计作战方案的时候,他可是搜肠刮肚,将自己以为早就以往的数学、物理力学等知识,统统的都翻了出来。 他除了真假雷区之外,在真的雷区里面,又布置了很多诡计。比如假的地雷周边,经过‘精’确的计算,除了地雷还埋设了用槐木制成,可以有效避开探雷器的钉子雷,以及削尖的木头制成的陷阱。 还在假目标周边埋设了用木料制成,探雷器根本就发现不了的踏发地雷。而这些地雷都是用军分区下拨的黄‘色’炸‘药’制成的,每个木制地雷里面只装上最多半斤的炸‘药’。要说炸死人可能差一些,但是炸掉你半只脚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就在日军工兵探出来他设置的假地雷,想要排雷的时候不是踩中了钉子雷,就是被削尖的木头给捅伤大‘腿’或是‘胸’部,或是被那些杀伤力并不大,最多只能炸烂一只脚的地雷炸成了残废。 甚至有的日军工兵,在挖出真地雷准备引爆地雷,为了避开地雷的杀伤范围选择山路边,一颗周边已经清理完毕的大树作为掩体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树下没有埋设地雷,可树上被人挖了一个‘洞’,塞进了一个用墨水瓶制成的不大小地雷。 这个倒霉的工兵,身体刚一贴到树上,树上这颗在树干上用刀削一下一片树皮,塞在挖出的一个‘洞’内,外漏的绊发线小心翼翼的经过伪装雷直接被绊响,这个工兵直接一只胳膊被炸飞了半拉。而那颗被他挖出来的地雷,经过其他工兵检查却发现只是一枚假地雷。 李子元的这些设置都不足以要人命,但是却让日军很是增加了一批无法行动的伤员。尤其他的钉子雷,里面布设的日式七七口径重机枪弹,都是用刺刀改过的。只要日军士兵踩中,可不单单是再脚上穿出一个窟窿那么的简单,而是将半个脚掌都打掉。 真地雷一颗没有挖到,假地雷挖了一堆,冈崎谦长中佐却搭上了几乎全部的工兵。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只得出两个结论。一个是路上的雷几乎没有,第二个就是那个埋雷的人不是一般的缺德。 这个埋雷的家伙战术意图很明确,并不是要炸死多少日军,而就是要尽可能多的炸出一批残废来。这一场基本上没有和对手照面的战斗下来,日军死伤不过二十多个,可问题是伤员一下子就出现了好几十。 相对于占了便宜便快速的撤离,转到下一个伏击点去等待日军继续上钩的李子元来说。山下的冈崎谦长中佐,却是看着眼前的崇山峻岭,外加一地的伤兵有些不知所措。但上级给他的命令是配合从辽县等其他方向出击的部队,对太行山的十八集团军总部合围。 如果自己刚刚出击,便因为遇到土八路的‘骚’扰就撤退,那么自己在陆军之中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咬了咬牙,集中自己携带的三‘门’山炮,对着自己面前的山路,以及两侧的山头一顿狂轰滥炸。 只是他几十发炮弹打了出去,整个山路上和两侧的山体上,连一声地雷的殉爆声都没有。整个山谷之中,除了他打出的炮弹爆炸声之外,竟然是静悄悄的一片。就好像之前自己部下踩中的地雷,还有那些陷阱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傻了眼的冈崎谦长中佐,咬了咬牙留下一个小队的士兵,在这里保护伤员等待他已经通过电报调动的,硚口据点出来的人接应之外。自己则带着主力,向着太行山纵深地带的目标继续强行穿‘插’。他知道自己如果改变路线,天知道那些土八路还有什么玩意在等待自己。 最关键的是,改变路线在时间上也已经来不及。如果自己绕道前行,根本就无法按照上司指定的时间之内,完成对十八集团军总部的合围。无奈的他,也只能选择在这条路线上,继续向黎城方向穿‘插’。 不过,对于眼下的冈崎谦长中佐来说,他也不敢在将兵力都集中在山路上。而是采取了在山路两侧的山地上,各放上一个加强小队的兵力,保证中间大队人马行军。也就是两翼突出,中间略微靠后的办法行军。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让这位冈崎中佐知道了什么叫做中国人式的狡猾。李子元前世是干什么的?除了学霸之外,还有一个职业那就是未来的律师。律师是干嘛的,虽说前世中国的法律与国外不同,对律师的执业有特殊的要求。 但是在最基本的两点上,中国的律师也与国外的律师并无不同。那就是专‘门’钻法律的空子,以及捕捉对方心理上的弱点,以便打开某些缺口,以便让自己被辩护人减轻罪责甚至是无罪开释。 虽说前世的中国情况与国外不同,可李子元学习的那些经典案例,让他在揣摩对手心态,寻找对手弱点的时候,可谓是绝对是一流的。尤其他前世的几个教授,还是世界一流的律师。在大学‘交’流的时候,也曾经跟过几位世界级的大律师学习过。 什么叫做世界级的大律师,说白了就是更能寻找法律上的弱点,更能寻找对手心理上的弱点,以便做出最致命的一击。说起来揣摩对手,还有检察官和法官的心态,这些世界级的大律师,个个都堪称心理战专家级别的人物。 再加上曾经下苦心,研究过这个时代日本人,主要是日本陆军心态的经过。这位冈崎谦长中佐,在遇到第一轮袭击之后会有什么想法,以及在战术上的调整,李子元心里面基本上还是有推算出来的。 所以,接下来的旅程,对于冈崎谦长中佐还有他的部下来说,就好像一场没完没了的噩梦一样。就在冈崎谦长还有他的部下,在重新全速向东面前进之后。还没有等到这些日军走出一千米,沿着两侧山地行动的两个加强小队,没有遭遇到任何危险,沿着山路的部队却是又遭到了不幸。 与前边尖兵失联之后再一次派出的尖兵,就踩中了一个超级大陷阱。前边的一个以日军典型山地步兵战术前进的三个战术小组,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留下,就直接掉进了一个陷阱之内。 而这个陷阱设置之巧妙,除了让所有的日军士兵心惊胆寒之外。就连让身为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的冈崎谦长中佐,看到眼前的陷阱也叹为观止:“谁他妈的设计出这么一个缺德带败家的玩意。” 一个人踏上去不会掉下去,两个人踏上去也不会掉下去。当一个三人侦察战术小组,以陆军典型侦察战术队形,在拉开一定间距踏上去之后,三个支撑点才会同时垮掉。而三个支撑点的受力点,与中心点之间的受力程度和间距,简直就像是一个人当着日军行军队列面设计的一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疏漏 这三个日军尖兵,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回,就被陷阱里面削的像是刺刀一样的木头,穿了一个透心凉。。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看着面前陷阱内三个尖兵的惨状,在看看周边黑黝黝的群山,以及想起前边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的尖兵小组,冈崎谦长中佐内心不由的一阵阵胆寒。 如果不是日本军人一贯的韧‘性’,还有上司三令五申的严令,此时心中已经萌生退意的冈崎谦长,恐怕搞不好已经下令撤退。要说硬碰硬的硬仗,虽说他只是一个联队付外加参谋,但也没有怕过这些土八路。可这种看不到却只能被动挨打的对手,冈崎谦长实在有些打怵。 只是到了此刻,也知道除了按照上司统一部署,与其他方向出动的友军,完成对十八集团军总部和为之外,自己已经是别无退路的这位冈崎谦长中佐。就算心中在有些打怵,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他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配属的三十六师团,在临出发之前变更了部署。由原来的出沁县,突然改为由壶北直‘插’黎城境内。要知道这条路上虽说比沁县出发,经榆社、武乡要近一些,可这条路线上的地形太不利。 在心里面咒骂了一遍上司愚蠢的决定之后,看着派出的尖兵小队,一次又一次的有去无回。冈崎谦长中佐也干脆,不在派出尖兵了。将所有的兵力拉开间距,直接大队人马快速向前推进。 只是再一次出动的冈崎谦长还有他的部下,小心翼翼的前进还不到五公里的时候。打击又一次的降临,只不过这次先倒霉的不是在山路上小心翼翼行军的大队,而是两侧山头上突出作为警戒兵力的两个小队。 就在安全走了五公里,期间没有遭受到任何袭击。让冈崎谦长一直紧张的心,稍稍有些落地的时候。两侧山头上行动两个加强步兵小队中,右翼的那个步兵小队侧后方,突然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机枪声。 当遇袭的这个被打倒了七八个士兵的加强小队,转过头想要清理这些袭击者的时候,却又是一头转进了一个面积不大的雷区。而这个新雷区所在的位置,是他们刚刚才经过的,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尽管这个加强小队拉开间距,以典型的进攻战术想要干掉这些卑劣的袭击者。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之前刚刚经过的地方,居然也埋设了一些地雷。而且不仅仅是地雷,还是加上了手榴弹的连环雷。一阵密集的爆炸声过后,这个日军小队基本上没有人逃过一劫。 就在山下的日军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右翼前方战友,被先后打击搞的没有一个站立起来的人时。几个突然出现的土八路,在这个日军小队侧后方突然冒了出来。在两‘挺’轻机枪‘交’叉火力的掩护之下,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加强小队的武器弹‘药’席卷一空之后,消失在了大山之中。 其动作之熟练,手脚之麻利,根本就没有给周边日军的反应时间。等到遇袭日军在山脚下的友军,因为担心在踏进雷区,还在哪里犹豫该不该上去救援,火力掩护的重机枪刚刚加起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消失不见。 还没有等山下和对面山头的日军反应过来,之前还相当平静的左翼,突然两发掷弹筒打出的榴弹,准确的落在日军队伍之中,将左翼那个注意力都被对面山头的枪声和爆炸声日军小队,直接给撂倒了一片。 这种发‘射’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任何声响,‘射’程虽说比迫击炮要近的多,可却从来不需要任何即设阵地,在任何地形都能发‘射’。根本就不给任何人反应时间,战场上是中**队轻重机枪最要命的杀手的武器。他们的发明者日军,也是一样的缺乏应对手段。 虽说这两枚榴弹造成的伤亡,远比对面山头那个几乎是全军覆灭的小队要少的多。可这两枚榴弹,也直接让这个加强小队三分之一的兵力倒下。而就在这两枚榴弹爆炸的同时,在日军行军大对侧后方,山路的两侧也响起了准确的冷枪。 这两支打的异常准确的步枪,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后面的炮兵,打倒了五六个外加一匹驮炮的驮马后,消失在两翼的山地之中。等到恼火的冈崎谦长派出的一个步兵小队,赶到开枪地点的时候,只捡回来十个空弹壳。 面对着甚至还没有走完行军路程十分之一,便在轮番袭击之下连死带伤,损失了足足五分之一兵力的局面。这位冈崎谦长中佐虽说只是日军一个联队付,但好赖也有一些急智。在连续挨打之后,干脆当了一回缩头乌龟。 让两翼的兵力直接走山脊,不要管敌军‘骚’扰式的偷袭,强行向敌军纵深穿‘插’。而在山路上的主力,则腾出一些驮载辎重的马匹,放开缰绳让这些马走在前边。他带着部队跟在马匹的后边,一边做好战斗准备、一边小心翼翼的前进。 对于冈崎谦长中佐来说,只要能保证足够的战斗兵员,马匹来说并不重要。那些马匹身上的备用弹‘药’和重机枪,还有一些干粮分给每个士兵还是不算重得。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驮弹‘药’和武器的牲口还可以再去抢。要是士兵伤亡过多,那可就真的要命了。 至于他的部下,虽说近百公斤的重机枪由马匹驮运改为人力扛着,实在有些过于吃力。其余的士兵身上也要多少为重机枪组分担一些弹‘药’,以及增加了一部分干粮和弹‘药’的负重。但对于这些士兵来说累归累了一些,可这总比没有了命要好的多。 而此刻就在日军右翼不足五百米的一个山头上,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正在进行战术调整日军的李子元,面对日军采取的新战术却是有些头疼的同时,还明显有些心浮气躁。尽管自己的战术相当的成功,可眼下的李子元并没有任何高兴的神采。 相反,李子元眼下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的烦躁与不安。原本他眼下采取的种种战术手段,就是看准了这股日军目标不是自己。应该是借路壶北境内,向黎城纵深方向穿‘插’,其终极目标是太行根据地的核心区。 所以他抓住这股日军眼下孤军深入时,急于赶路的心态,才设置这种麻雀战加上地雷战的战术。如果这些日军采取日军每次扫‘荡’惯用的四面合围,多路出击的向心突击的战术。李子元这种战术,那是无异于自己找死。 他就是看准了这股日军最终目标不是自己,并急于通过壶北东部山区地带的特点。才大胆采取多路设伏,以麻雀战和地雷战为主要作战手段。先逐步削弱日军实力,彻底的‘激’怒其分兵对自己合围,最终将其攻击力消化在壶北东部山区地带。 在日军出动之前,他就已经派人向军分区汇报。如果自己能通过这种层层扒皮的战术,彻底的‘激’怒日军死咬住自己不放,让日军整个行军路线随着自己的指挥‘棒’转。那么等到增援部队赶到,李子元认为可以将这五百多日军,进入黎城境内之前彻底的解决。 尤其是这股日军也许为了保密,没有地头蛇伪军配合作战,对壶北东部山区的地形明显不熟悉。日军死咬住自己不放,那么自己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以及这片山区相对独特的地形。其中就有大把的战机可用,甚至可以解决其中的一部。 可这种战术最大的问题,也是之前李子元最忽视的一个问题。那就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来执行他原来确定的层层扒皮战术。因为李子元并没有一鼓作气吃掉对手的实力,所以只能慢慢的与日军耗。只能采取一点点削弱该部日军,等待主力部队增援抵达。 对于现在的李子元来说,一个问题被忽视导致的后果是连锁的。在发现自己并无太多可能,在眼下的态势之下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之后。李子元重新审视了整个计划,才发现自己原来制定的整个计划,居然有一个相当大的漏‘洞’。 在察觉到自己在原来判断,至少在部分情况之下出现失误之后,李子元立即的敏锐发现这个漏‘洞’,如果不能及时的弥补。别说自己能不能拖住这股日军,就是自己都有可能自身难保。 李子元原来的计划,都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就算主力部队不能短时间之内增援,但是分区部队至少可以‘抽’调出一部分兵力来增援自己。当然李子元指的不是增援自己,而是增援北面阻击壶北出动日伪军的刘雁来。 能不能拖住从落马和硚口出动日伪军,使得两部日军在战略企图上无法相互的配合,并给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是自己整个计划能不能取得最终成功,最致命、也是最关键和最具决定‘性’的因素。 刘雁来带着的两个区小队,外加三十多基干民兵战斗力究竟有多少,李子元还是清楚地。刘雁来带着的部队看起来人数不少,但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真正的主要战斗力,就是刘连明带着的那三十多人。短时间之内也许没有问题,但是时间一长,想要拖住那边的日伪军几乎无任何的可能。 自己虽说提前就给军分区打了预防针,在战斗发起之前也向军分区请求了增援。可眼下潞东境内同样出现的大量日伪军,军分区还有没有能力‘抽’调一部分部队增援壶北战场,这一点李子元却是漏算了。 尽管分区在潞东境内驻有一个基干团,以及潞东基干营二百多人。但是日军此次扫‘荡’计划,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们既然选择了壶北境内,作为向驻扎有大量机关的黎城境内突袭路线,那就不会不将整个潞东军分区所辖的所有武装考虑在内,而只考虑自己这个兵力并不多的基干游击队。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没必要钻牛角尖 如果军分区部队被潞东境内的日伪军给缠住,无法在短时间之内增援壶北。。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而眼下还在休整中的主力部队,即便是接到上级命令,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收拢、出发,但至少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更何况眼下各个主力部队,都处在分散驻扎休整之中。如果以营为建制分散驻扎,都已经是最好的前提了。按照李子元的了解,更多的部队都是处在以连,甚至是排一级的建制分散驻扎的。 因为贫瘠的太行山区,除了少数集镇之外几乎没有一个村子,能够接纳超过一个连的部队休整。对于团一级部队都无电台,有线电话都有限的的八路军来说。这种情况之下除了提前下命令,否则主力部队集结起来,即便是以最快的速度集结,没有一天的时间都几乎无可能。 而眼下李子元并不清楚,军分区有没有将自己上报的日伪军动态判断,上报给军区或是师里面。如果已经上报还好一些,至少上级会有一些准备。至少会提前进行一些动员,集结的速度会快一些。 要是没有上报那就惨了,因为李子元从战役结束之后,路过壶北东部山区休整的老部队那里了解到,主力部队在战役第二阶段伤亡很大,全军上下也很疲劳,急需休整和补充。而老兵出身的李子元知道,在全军刚刚转入休整的情况之下,再次动员的速度不会快到那里去。 就算退一万步,主力部队之前都已经集结完毕,可以再最短的时间之内增援。可李子元也相信此次潞东境内的日伪军,绝对不会是单独行动。尤其是自己眼前这股日军的目标,是整个太行根据地的核心区。 以日军的战场协调能力来说,没有其他方向日伪军的配合几乎无可能。从这路日军推进的方向,以及日伪军在整个潞东军分区的动作来看。如果日伪军真的同时从多路向太行根据地扫‘荡’,主力部队还有没有时间去顾及地形最好的壶北一线,李子元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这样一来,在军分区部队无暇他顾,整个部队通讯联络又处在极端落后的情况之下。主力部队增援什么时候能够赶到,能赶到多少兵力,都是一个不可预见的东西。自己短时间之内,得到增援的希望很有可能不大,甚至是基本上很渺茫的。 也就是说时间拖的越长,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包抄的风险。之前李子元在拟定计划的时候,是不紧不慢的拖着这支日军。但等到后撤到这里的时候,李子元才想起自己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好像漏下了一些的东西。 等到北面传过来的枪炮声,从密集到稀疏直至转到零星后,李子元才发觉自己究竟将什么东西忘记算在内了。北面刘雁来带着的那点部队,与壶北出动的日伪军无论是在兵力和实力上,都相差太过于悬殊。 尽管自己一再叮嘱刘雁来和刘连明,对于优势日军不要死打硬拼,只要采取‘骚’扰战的模式,让其无法与这支日军在战术上形成配合便可。但因为缺乏电台,自己对那边战况只能放手之外,还有一个很致命的原因就是无法及时掌握战况。 战场上的指挥是需要灵活机动、随机应变的,谁也不可能过于教条一成不变的执行原有计划。日伪军在兵力和火力上又占据优势,那边的二刘究竟能够给自己争取多少时间,李子元真的无法确定。如果这二位老兄不能根据战场变化而变化,那么局势就很难预判了。 他们那边拖不住日伪军,自己如果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很有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毕竟日伪军之间有电台,几支部队之间随时可以保证相互联络。而壶北本地出动的日伪军,可不是这些外地调来的日伪军可以相比的。 伪警备队那可是十足的地头蛇,对壶北东部山区的地形了解,可并不比自己差到哪里去。也就是说按照眼下的态势来看,时间拖的越长反倒对自己越是不利。自己搞不好非但难以牵制住这股日伪军,反倒是有被日伪军合围的危险。 整个壶北、潞东地区的日伪军,的确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潞东境内。可留下的兵力,也不是眼下刘雁来手中实力可以应的。如果刘雁来那边在拖不住太长的时间,那么他那个方向的日伪军随时可以包抄自己的后路。 才发现自己整个计划之中,居然存在如此大疏漏的李子元,在相当懊恼之余也只能尽可能的弥补。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逼’迫眼下这股日军分兵将其战线拉开,以便自己可以寻找到战机。 但眼下日军采取抱成了一团的战术,却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面对着日军采取的这种战术,李子元也只能老实的按照原定计划执行。可对于李子元来说,这种情况却恰恰是眼下最不利的。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李子元有些烦躁的转过头对着身后,正在摆‘弄’一‘挺’刚刚缴获,可在地雷爆炸之中弹斗被炸坏,只能打单发的歪把子机枪的贺会章道:“老贺,你老小子在干什么呢。修不好就别修了,你要是实在闲的难受,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样在给鬼子来两家伙。” 听到李子元的话,搞了有一会的贺会章,看着面前的这‘挺’歪把子机枪,最终摇了摇头道:“队长,俺不是想着要是能修好,咱们不就又多了一‘挺’机枪吗。这除了供弹系统出了‘毛’病之外,这‘挺’机枪其他部件可是好好的,总不能就这么扔了吧。” “咱们多搞到一‘挺’机枪,就多了一份火力保证。机枪打伏击,可比步枪效果要好的多。只可惜,俺老贺的手艺有限,实在没有办法修好。这‘挺’机枪的弹斗被炸坏打不了连发了,只能当成连发步枪使用。” 看着一边很是心疼的拍着这‘挺’机枪,一边大摇其头的贺会章,李子元想了想道:“老贺,如果这‘挺’机枪只能打单发,不能打连发的话。那你就把这‘挺’机枪‘交’给郭老三,告诉他那支水连珠让他先收起来。用这‘挺’连发步枪,尽可能多的敲掉鬼子的炮兵。”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想法,贺会章摇了摇头道:“队长,老郭是专‘门’负责打冷枪的神枪手,对枪这玩意还是就熟不就生得为好。老郭用惯了那支水连珠,你让他换这‘挺’只能打单发的歪把子,搞不好老郭连用都不会用。” “再说了,神枪手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种情况之下武器自然是越轻越好。水连珠那玩意就够笨重的了,你现在让老郭扛着这二十多斤的歪把子去打冷枪,你这不是在坑老郭吗。再说这玩意两脚架太高了,机枪一架起来目标太明显了。” “鬼子的单兵素质你也清楚,要是老郭端着这玩意去打冷枪,搞不好就被鬼子给提前发现了。十个鬼子至少有一半人是神枪手,可咱们就老郭一个。要是老郭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队长,咱这买卖可就赔大了。这‘挺’机枪您还是给俺用吧,俺用它和掷弹筒结合,保证给您打出彩来。” 说到这里,看着自己自从加入八路以来,自己这个显得很是有些少年老成,形势在危急也极少见急躁,但现在却是极少见的表‘露’出一副急躁情绪的队长。贺会章犹豫了一下之后,试探的道:“队长,咱们是不是要改变战术?” “俺看你多少有些心绪不宁,是不是咱们原来指定的战术上有些问题?队长,你也别有啥犹豫的,计划不是一成不变的,反正咱们也是一支独立作战,周边无友邻部队配合的小部队,该调整的时候还是果断一些为好。” 贺会章能看出来自己眼下的心态,李子元倒是没有啥意外的。以贺会章当了这么多年兵的经验,要是看不出来反倒是怪了。相对于死板一些的钱德福,实际上李子元更看重贺会章这个家伙一些,要不是这个家伙身上‘毛’病太多,总给自己找问题的话。 对于这个鬼‘精’、鬼‘精’的家伙,李子元也没有什么隐瞒的,还是将自己之前的失误直接说了出来。这个时候李子元感觉到自己,很需要人商量一下。而相对有些死板的钱德福来说,脑子更活一些的贺会章,是一个不错的对象。 听完李子元的想法和担心,贺会章沉思了一下后道:“队长,俺的意思还是暂时先按照原定的思路打。俺的意思是无论鬼子怎么变,咱们只有一点那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不按照他们的思路打。” “刘书记那边虽说不见得能够拖多长时间,但是对于咱们来说,编制小也就意味着更加的灵活。其实咱们没有必要和这股日军死拼,更无将他们彻底解决在壶北的必要。只要拖住他们为黎城那边做好应变准备,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的削弱这股日军的实力就可以了。” “队长,你有责任心这是好事。可有些问题,咱也没有必要钻牛角尖不是吗?这股日军足足五百多人,还携带了三‘门’山炮。就算咱们部队兵力在翻一翻,火力在多几倍、弹‘药’充足的情况之下,也不见得能够一口吃掉他们。” “俺的意思是还是拖着他们,在沿途尽可能的削弱他们的实力。至于刘书记那边,只要咱们在作战的时候灵活一些,多注意侧翼的警戒,最关键的是别被这股日军给咬住,俺想还是没有啥太大问题的。” “队长,你要是问俺的意见,俺就是一句话,咱们最好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打,以不变应万变。反正与当面这股日军相比,是咱们不急,急的是他们。咱们得让这股日军顺着咱们的意思打,别按照日军的意思打。如果咱们改变战术,恐怕更高兴的是眼前的这些小鬼子。”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天女散花 贺会章的这番话,对于李子元来说犹如醍醐灌顶一样:“的确,自己没有必要在壶北境内,就将这股日军给‘逼’退。,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自己只要为黎城方面争取充足的准备时间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与这股日军纠缠太多的时间。” 欣赏的拍了拍贺会章的肩膀后,李子元一改之前有些浮躁的心态道:“你个老货,真是一个十足的老油条。咱们这边一打,上级又不是瞎子,肯定会察觉到壶北这边的异动。你说的对,只要给上级应变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对于咱们来说也就够了。” “我又何必去钻那个牛角尖,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嗯,作为奖励,这‘挺’歪把子既然你要,那就归你使用。不过你的掷弹筒,可是咱们主要的火力之一。这‘挺’歪把子你怎么用我不管,可你的掷弹筒可不许断顿。” 李子元的话,贺会章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抱着这‘挺’眼下其实已经成了连发步枪的轻机枪,带着身边浑身上下背满了掷弹筒使用榴弹的一个战士,转身向另外一个作为预定设伏点的山头跑了过去。 看着贺会章的背影,李子元摇了摇头转过头又举起了望远镜,向山下的日军看去。又观察了好大一会后,李子元才转过头对身后的郭小山道:“小山,去告诉你爹,原来先打日军炮兵计划先做一个改变。” “别的日军不用他在管,让他找机会把那个背着电台的家伙给我敲掉。在敲掉那个背着电台的家伙后,别的不用他管。让他找机会,还有身后背着信号旗,还有穿呢料军服带着指挥刀的日军军官给我敲掉。其他的日军士兵,就是打到我身边也不用他管。” 说到这里,李子元又叫住了听到他命令之后,马上就要去找自己父亲的郭小山,从身边的挎包里面掏出一个日军士官望远镜,塞到郭小山的手中道:“你找到老郭之后,就留在他身边,给他做一个观察手。在必要的时候,你要做好一个补枪的副‘射’手。” 接过李子元塞过来的望远镜,郭小山小嘴一撇道:“队长,你的这个新命令我会转告我家老头的。不过,给他找什么观察手和副‘射’手,你还是派别人去吧。我是你的通讯员,要留在你的身边。” 面对固执、摆明了不想离开自己的郭小山,李子元尽可能的将语气放缓道:“小山子,你现在是一名八路军的战士,而且按照军龄来说,你现在也算是一个老兵,应该知道咱们部队在战场上是有纪律的。” “再说咱们部队所有的干部和战士加在一起枪法,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和你爹做好搭档?论起和你爹的配合默契度,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更默契?听话,别忘了你现在是一名军人,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听着李子元严肃的语气,以及脸上异常严肃的表情。郭小山犹豫了一下,尽管还是不想走,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服从命令。郭小山离去之后,李子元才拎着望远镜向下一个伏击点跑去。 就在李子元带着两名战士,快速的向下一个设伏点赶去的同时。山下的日军也是小心翼翼的在前边几匹驮马的开路之下,继续向东前进。尽管开路的几匹驮马,在接下来几公里的行军路线下来,未踩中一枚地雷。 沿着山路两侧山地行军的两个加强小队,也没有在遭遇到任何的陷阱和袭击。但冈崎谦长和他的部下,依旧不敢有任何的大意。依旧保持着战斗的姿态小心翼翼的前进,不敢有那怕是片刻的松懈。遇到可能有伏兵的地方,甚至不惜动用炮火进行火力试探。 而已经赶到山路南面一处断崖东面的李子元,看着望远镜内小心翼翼的日军,嘴角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就在这处紧邻着山路大约五百多平方米断崖上,布满了他手头几乎所有的炸‘药’。 这道断崖上的所有的炸点都是李子元亲自设计的,一旦起爆将会形成一场可以覆盖百余米山路,由大大小小的石头组成的倾盆大雨。而此刻钱德福指挥的二中队,携带所有的机枪,已经沿着另外一条山路,秘密地潜伏到这股日军的身后。 不过在进入这处整个壶北向黎城穿‘插’途中,地形最为复杂长度将近两公里长的小峡谷之前。看着峡谷两侧险峻的,两侧山地上掩护小队,南面的那个只能撤下来的复杂地形。冈崎谦长在皱了皱眉头之后,命令他此刻已经缩短了很大一截的部下停止了前进。 他没有立即进入峡谷,而是先派出了一个尖兵小组。同时将仅剩的一‘挺’重机枪,加强两‘挺’机枪也加在山路边上,枪口直接指向了峡谷两侧的山地,主要就是南面已经撤下来侧翼掩护小队山地。 尽管这道峡谷南面的山地,这一段的距离很难通行。但冈崎谦长并未对这段山地,有任何的大意。后面的炮兵,也构筑了临时炮兵阵地。以两‘门’山炮,组成了火力压制组。并采取了‘交’替掩护的办法,准备快速的通过这道看起来异常危险的峡谷。 在尖兵小组在北面山上的那个步兵小队掩护之下,快速而又平安的通过峡谷之后,冈崎谦长并未放弃自己的小心。在后续部队通过的时候,采取了拉长行军队列,以小队为建制‘交’替通过的办法。 如果他一直采取这个战术,李子元还真的没有下手的机会。毕竟他手中那些数量有限的制式炸‘药’,不可能‘浪’费在那么一点的日军身上。只是形势的发展,不可能给冈崎谦长太多的时间,让他不慌不忙的慢悠悠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通过这道峡谷。 就在已经通过三分之一的兵力,前边却无半点反应后。冈崎谦长在看看手表上的指针后,冈崎谦长咬了咬牙,指挥除了不断对着南侧山地,以短点‘射’掩护大队人马通过的机枪,以及一‘门’作为值班火力的山炮之外,其余的人马全部进了峡谷。 而前边已经过去的一百多日军,则立即就地散开控制峡谷的出口。并对前边纵深处以及身后的峡谷,形成有效的火力压制。一旦峡谷之中有情况发生,则可以立即开火掩护峡谷内的部队强行冲出峡谷。 不过在进入峡谷之后,冈崎谦长并未放松警惕,将跳跃式‘交’替掩护改为连续跃进。在峡谷北侧山地上的火力掩护之下,试图快速的通过这段长约两公里的峡谷。尽管做了周密的安排,但这段峡谷的地形依旧让冈崎谦长有些担心。 其实冈崎谦长要是还是采取跳跃式‘交’替掩护的战术,以小队为建制快速通过这段峡谷,李子元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将这些珍贵的炸‘药’,全部用来炸那些日军三十多人建制的步兵小队吧。冈崎谦长这一改变战术,反倒是给了几乎都要放弃的李子元一个难得的机会。 就在冈崎谦长改变战术,决定快速通过的时候。此时隐蔽在峡谷的一条裂缝处李子元,也丝毫没有犹豫的,亲手点燃了埋设在断崖处炸‘药’的导火索。只是下山容易这上山可就难了,尽管断崖上的三名战士,拼命的拽动捆在李子元腰间的绳子。长在这道裂缝上的崖柏,也可以给与李子元一定的掩护。但这边的动作,还是被对面山头上的日军给发现。 对面山头上的日军其反应速度奇快,这边李子元刚一向上运动,那边的机枪直接打了过来。好在李子元所在的位置,轻机枪的火力只能勉强够得着,威胁到也不算大。而日军部署在峡口外边的那‘挺’重机枪,也够不到这里。 可即便是这样,李子元的胳膊也被一道流弹给划了一道口子,脸上也被子弹溅起的石屑给崩伤了好几道。等到李子元被拽上断崖后满脸都是划痕,胳膊上的那道口子流出来的血,也将整条袖子都染成了红‘色’。 被拽上山后,李子元丝毫没有停留的带着身边的几名战士,立即快速的离开这道断崖。而就在李子元前脚刚转过一道山梁,断崖所在的位置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剧烈的爆炸尽管在苦心设计之下,冲击‘波’都是冲着山崖的那边。但巨大的震动,依旧将李子元震了一个大跟头。 这段长约五百多米,遏制从壶北东部山区必经之路上的断崖,李子元早就瞄上了。他早在前次日军对壶北东部山区大扫‘荡’结束之后,就派人在这道断崖上秘密的凿出来数个安防炸‘药’的炮眼。只不过之前没有黄‘色’炸‘药’,手中只有威力较差黑火‘药’的李子元一直没有利用上而已。 这次李子元下了很大决心,将上级下拨的黄‘色’炸‘药’三分之一,又加上了手头制成地雷后,剩下的黑火‘药’都埋在了这段断崖上。他不是要将整个断崖给炸掉,而是要利用爆炸的威力,将这道石质断崖上的石头,变成能够砸死人的石头雨。 而李子元的心血这次倒也没有白费,一百多公斤黄‘色’炸‘药’再加上大量的黑火‘药’,将这道断崖上的石头,变成了满天的石雨。大的上百斤、小的几公斤,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头,犹如天‘女’散‘花’一样,劈头盖脸的向山下日军砸去。这个效果,正是李子元所需要的。 峡谷内正在行军的日军大队,被这一阵子冲天而降的石头雨砸的死伤惨重。几公斤大的石头,在爆炸形成的冲击‘波’带动之下砸在脑袋上,头破血流那都是好的。即便是日军都带着钢盔,但大大小小的石头,也将他们砸的死伤一地。 就算没有被砸死,可这拳头大的石头,也足够将人砸成了脑震‘荡’。更何况虽说大量的石头都是几公斤的,可几十公斤、甚至上百公斤的也不在少数。那些石头只要挨上一下,骨折都是最好的结果。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炮,老子也有 就在冈崎谦长被峡谷内剧烈爆炸,掀起来的满天石头雨搞目瞪口呆的时候,就在他背后的炮兵阵地上,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峡谷那边,也同样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 在峡谷北面山头的后边,也突然冒出了为数不少的土八路,从背后开始对北侧山头上同样目瞪口呆的日军发起袭击。一时之间之前还相对平静的北面山头,不断的枪声大作。 从突然打击中清醒过来的冈崎谦长,却下达了令人及其意外的命令。命令断后的一个小队,立即展开救援炮兵并阻击身后的袭击者。而其余还没有进入峡谷的部队,立即集中兵力全速的冲过峡谷,与前方的已经先期过去的一百多兵力汇合。 同时命令通讯兵,立即架设电台与长治的三十六师团部,请求师团部派出飞机协助作战。同时与落马和硚口出动的日伪军联系,让他们尽快向这边靠拢。配合自己行动,保证自己能够按照上司的要求,在规定时间之内抵达黎城。 只是等到背负电台的日军通讯兵,架设好电台正在准备发报的时候。两声清脆的枪响,让冈崎谦长中佐求援的希望彻底的化成了一堆泡影。除了电台被一发六五子弹,给打了一个对穿之外。正往脑袋上带耳机的通讯兵,脑袋也被一发子弹直接开了一个天窗。 还没有等听到枪声后,在第一时间以最快速度卧倒的冈崎谦长反应过来,接连又飞来的两发子弹将他身边,在枪响后两个去抢救电台的通讯兵,直接给送去见了天照大神。看着被成了对穿的电台,以及三个被一枪致命的通讯兵,冈崎谦长心里面咯噔一下很凉。 没有了电台和通讯兵,也就意味着自己与外界的联系全部中断。除非北面的友军,主动向这里靠拢,否则就是自己在这里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也不见得会有人知道。听着屁股后边越来越密集的枪声,这位冈崎谦长中佐咬了咬牙。 在身边卫兵的保护之下,立即带着剩余的人全部撤入了峡谷。除了以两‘挺’轻机枪部署在峡谷口处,掩护断后部队之外。集中其余的兵力,不退反进的强行快速的通过峡谷。而峡谷北面山上的日军,也与身后冲过来的土八路战成了一团,以掩护冈崎中佐的通过。 冈崎谦长这一手,的确相当的出乎李子元的意料。而在日军屁股后边发起攻击的钱德福指挥的一个中队,虽说解决掉了日军留下来作为值班火力的那‘门’山炮,以及十几个炮兵。但是自己却在日军断后的那个小队阻击之下,迟迟无法取得进展。 被搞了一个措手不及的李子元,见状立即调整部署。命令在峡谷北面山头的部队,立即快速的与日军脱离接触,与峡谷出口处的部队汇合。自己则指挥贺会章带着那‘挺’成了连发步枪的机枪,立即绕到阻击的日军小队身后,与钱德福采取两面夹击的战术,先解决这个日军小队。 而郭老三父‘女’在以准确的步枪火力,敲掉了日军遏守峡谷口的两‘挺’轻机枪之后,也加入了对日军断后那个步兵小队的截杀上。在加上贺会章准确掷弹筒不断的将日军驱散,才打开一条追击路线。 只是等到钱德福带队进入峡谷之后,冈崎谦长已经带着部队冲过峡谷,并收拢了峡谷内被砸的七零八落的兵力,与前面过去的一百多日军汇合。面对重新抱成一团的日军,又看了看天‘色’,李子元决定等到天黑之后在继续下手。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并不像李子元想象的那样。就在李子元准备在夜间,继续对当面日军冈崎支队实施‘骚’扰式攻击的时候,战机却是已经错过了。从落马与硚口据点出击的日伪军,已经冲破了刘雁来的拦截,与冈崎谦长所带眼下还剩下三百多的日军汇合。 看着眼前抱成一团又恢复到五百多人,在山间一处小谷地内休息,并加快速度抢占周边制高点的日伪军,李子元冷笑了几声。难道真的以为你们汇合到一起,老子就奈何不了你们。你们不是有山炮吗?大炮,老子也是有的。嗯,口径比你们还大的多。 李子元冷笑了几声,转过头对身边的两名战士小声的示意了几句。那两名战士听到命令后,看了看眼前的李子元,有些吃惊的领命而去。而此刻被李子元调回来的郭小山父‘女’,也在奇怪的看着李子元。 在下午打掉日军的通讯兵后,郭小山父‘女’就被李子元调了回来。用他的话来说,已经失去了在采取这种冷枪战术的战机。日军过了那道峡谷之后,整个地形已经不适合在采取冷枪、冷炮的战术。 郭小山不明白李子元的意思,但郭老三什么人?那绝对是人老成‘精’的家伙。李子元将他们调回来,郭老三马上就明白了李子元的用意。以日军的战术素养,如果没有有利地形依托,自己父‘女’两个很容易被日军反咬一口的。 从壶北到黎城这一段虽说都是山路,但过了那道峡谷之后,地形组建开阔了一些。而壶北出动的日伪军与这股日军汇合,也就意味着他们有充足的实力,可以从容的部署并展开。以壶北出动的日伪军对这一带地形的熟悉,除非把自己父‘女’两个当成棋子,所以就只能撤回来。 看明白这一点后,郭老三在接到命令之后,丝毫没有犹豫地带着郭小山,服从命令的撤了回来。只是李子元现在搞出的这一手,让郭老三也有些不明白自己这个队长,究竟怎么想的。 直到接到李子元的命令转身而去的两名战士,带着十多个战士在老乡的配合之下,用驴车将一批东西运上来之后,郭老三才明白这个年轻的队长究竟要做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些所谓的炮,郭老三连同贺会章一起,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李子元让人带上来的东西,除了一大堆的鞭炮和几个铁桶之外,还有三‘门’不知道那个年代留下来的前清时期的神威无敌大将军炮。如果郭老三没有记错的话,这三‘门’前清时期铸造的大将军炮,应该壶北与壶关‘交’界处一个废弃的前清时期的炮垒里面的。 他在绥西的山寨里面,也有两‘门’这样的神威无敌大将军炮。只不过这种老古董在现在的火炮面前,就是一堆垃圾。当年他那个地形那么险要的山寨,就是被晋绥军用山炮和重迫击炮硬生生的炸垮的。 而当时他寨子里面的那两‘门’大将军炮,与晋绥军的山炮与重迫击炮比,根本就是一堆废铁。最多也就是与其他寨子火拼的时候,用来在近距离打那些根本不讲战术,向来都是一窝蜂冲锋的同道中人的。 与正规军较量,这个最大‘射’程只有上千米不说还笨重的要死,只能打实心弹或是铁砂。在加上用火绳击发,反应速度也相当的慢。现在步兵的战术又不是像过去,排着密集的队形等着你去轰。以小鬼子的战术,这玩意在现在就是一堆的废铜。 面对着郭老三与贺会章两个人,都不是很了解的目光。李子元也没有解释,只是让人将大炮清洗干净之后,隔着二百五十米的距离,放上火‘药’和铁砂、石子外加什么杂碎的碗茬子,统统的塞进了炮口里面。 同时将三‘门’炮中的两‘门’,外加上临时赶制的木炮外加十几杆大号的抬枪,成‘交’叉四十五度角协放着。而剩余的一‘门’炮和三杆大号抬枪外加几支中号抬枪,则塞满铅子后则摆在了中间的位置上。 不过这三‘门’老式的土炮,都被李子元用土覆盖起来。炮口处也档上了从杂草。只要不踩上,基本上无法发现这三‘门’土炮,还有那些不知道李子元,究竟是从那里收集来的大抬枪。看着李子元带着十几名战士,还有动员来的群众在哪里搞东、搞西,贺会章与郭老三对视一眼之后都摇了摇头。 贺会章是老兵了,对于日军的战术和火力都相当的了解。而马匪出身的郭老三,与官军也就是在绥西的各路杂牌军,也没有少打‘交’道。眼下更是与日军打了也有一段时间仗了,对于日军也相当的了解。 以日军的战术水平以及装备配置,就是那些什么进口的、大沽造的、巩造、晋造的马克沁,捷克式机枪和汉阳造与中正式都无法挡住日军的铁蹄。李子元‘弄’来这么一堆的老古董,外加上过去老百姓用来打冤家的土炮能有用吗? 只是对于几乎所有人的不理解,李子元也没有刻意的去解释。只是在部署完毕,并疏散了那些前来帮忙的老百姓之后。看着山下日军营地之中,点点的营火却什么都说。只是叼着一根已经开始枯黄的野草,在那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而已经在周围山头上,部署了警戒哨的日伪军,也担心遇到袭击一样。不时的向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的地方,打出一梭子子弹。不知道是给自己壮胆,还是在恐吓袭击者。还是告诉周边潜伏的李子元所部,老子这边有准备,你们不怕死就来偷袭。 其实按照日军的战术原则,这个时候日军绝对不应该在这里停留。那怕是再疲劳,也应该一鼓作气直接冲到黎城境内。尤其是这里距离黎城境内,已经不足三十公里。可冈崎谦长实在被折腾怕了,生怕夜间行军会遭遇到什么更恐怖的事情,所以还是坚持等到天亮之后再行动。 新任日军驻壶北境内指挥官只是一个中田英吉少佐,此次却没有亲自前来。眼下这位中田少佐在潞东境内,正在指挥对潞东军分区的围攻,根本就无暇分身。此次突破土八路袭扰前来支援,只是一个中尉军官而已,只能服从这位冈崎中佐的命令。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真假假 在击破当面土八路阻击后,奉命前来支援的这个中尉,是自三十六师团进驻长治以来,就一直驻扎在壶北和潞东境内的老人。,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对八路军的活动和战术还是了解的他,并不赞同这位冈崎中佐就地驻扎在这里的决定。 他认为应该趁着太行山中的老八路还没有出现,周边的土八路装备差,只能采用一些‘骚’扰战术的机会,一鼓作气冲到黎城才是最好的选择。要是在这里无谓的耽搁一夜,等到太行山中的老八路反应过来,那就才是真正的糟糕。 这个中尉因为是日军之中极少数非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而是从士兵之中一步步的走出来。因为不是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基本上已经没有晋升的空间。可正因为其资格老,又因为出身的原因,而无法坐上参谋一类的职务,一直驻守在一线可谓是经验异常的丰富。 他的态度很明确,就是抢在太行山中的老八路,也许眼下还没有注意这边的机会。一鼓作气冲过壶北东部的山区,直接杀奔到黎城境内,打驻扎在黎城的八路军一个措手不及。在之前的行动中,冈崎中佐在壶北东部山区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整整一天的时间,就这么白白的‘浪’费在行军上。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尽可能的将丢掉的时间给追回来。他再三告诫冈崎中佐,眼前的八路只是壶北地方的土八路。除了玩一些‘阴’谋诡计之外,根本就没有能力与帝国陆军正面‘交’手。 如果在耽误下去,等到那边的老八路反应过来,可就不是这种‘骚’扰式的袭击了。尤其是越距离老八路所谓的太行山老根据地近,这里就越是不能久留之地。奔袭、奔袭,最关键因素就是动作一定要快。要是总这么磨磨唧唧的,那什么战机都白白的丧失了。 只是这个中尉的意见,这位冈崎谦长中佐根本就没有理会。白天的袭击之中,对手战术之巧妙,设计之用心良苦给他带来了相当难忘的印象。短短一个白天,他五百多兵力的部队,居然在敌军‘花’样百出的战术之下伤亡了二百多人。 到现在还有前后将近一个加强小队,被派出去作为斥候的兵力下落不明。要是利用夜‘色’的掩护继续前进,的确可以利用大家夜间能见度都不高的特点,也许可以摆脱敌军的‘骚’扰。可这山区之中夜间行动,对自己一样很不利,甚至带来的坏处要超过可能的好处。 没完没了的地雷、陷阱,外加不断的小股部队袭击。夜间能见度低的确对自己行动有一定的好处,可是对于对手的这些战术来说,好处更大一些。白天能见度高,至少敌军在小股部队袭击上会有一些收敛。而且雷区和陷阱带来的损失,也可以降低的最低的限度。 所以冈崎谦长固执的坚持明天白天在行动,至于那个中尉无论怎么劝说,他也坚持不改变自己的主意。不仅没有改变自己的主意,冈崎谦长还强行的将这个中尉所部之中的日军士兵,暂时全部编入自己的队伍。 而那些伪军冈崎谦长也痛快的下了一个决定,这些不可靠的支那人这次来的正好。让这些警备队去打前站,有什么地雷和陷阱,正好他们去替皇军趟。这样,可以大大的减少皇军的伤亡。除此之外,还可以作为辎重部队使用,搬运一些弹‘药’和伤员。 看着固执的冈崎谦长中佐,那个中尉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军纪之下,也只能无奈的选择了服从。不过这个家伙多了一个心眼,用自己携带的电台,将冈崎中佐的意见向自己上级做了一个汇报。 在电报之中这个中尉希望上级,能够尽快的结束对潞东境内的讨伐。或是调整部署以一部分兵力,从潞东地区南下为应变做好准备。以便保证这个冈崎谦长中佐和他的部下,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得到增援。 在给自己顶头上司发完电报之后,这个中尉看着周边黑黝黝的群山,尽管这一夜显得很平静。但在他的心中,却依旧有些不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随着天‘色’一点点的放亮,也越来越加重。 相对于这个一夜无眠,时刻都在防备着对手利用夜‘色’偷袭的这个中尉。当天‘色’逐渐放亮之后,一夜的平静让冈崎谦长中佐,反倒是确认了自己之前决定的正确‘性’。但还没有等着为冈崎中佐和他的部下,正在准备吃完简单早饭后出发的时候。在他的东南和东北两个方向,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听到这密集的枪声,冈崎谦长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饭碗,在骂了一声可恶之后,举起望远镜试图找出袭击者。这顿如此密集,同时咚咚的连发声音,很像支那军队惯用的马克沁重机枪开火时侯的‘射’击声,让冈崎谦长刚刚放下的心立即又紧绷了起来。 有马克沁重机枪,这会不会是太行山腹地的老八路杀出来了?在几次呼叫两个方向的警戒阵地,都没有得到丝毫的反应后,冈崎谦长同时命令两个步兵小队,各加强警备队一部立即向两个方向展开,进行搜索以确定袭击者。 同时命令主力,立即抢占左侧一个制高点以做好战斗准备。同时命令两‘门’山炮,也立即做好开火的准备。冈崎谦长认为既然老八路已经杀了出来,那么在去黎城已经作用不大。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怎么样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四‘挺’马克沁重机枪,那不是八路的主力是什么?昨天纠缠了自己整整一天的那支土八路,只有几‘挺’轻机枪,一天的战斗下来,可并没有任何重机枪参战的记录。眼下新出现的重机枪,只能是太行山腹地的老八路。 其实尽管反应迅速,但眼下做出的这个决定,冈崎谦长明显是犯了一个判断上的错误。这位冈崎谦长是三十七师团的联队付,他的部队一向都是驻扎在晋西南与重庆方面隔着黄河对峙,并与三十六师团钳制中条山方面的重庆军队,同时向北控制此时已经大部收缩到晋西南的晋绥军。 因为所在部队作战区域的关系,他与太行山内的八路军‘交’手的经验几乎是一片的空白。他对八路军的武器装备判断,还是按照重庆方面杂牌军的标准。有马克沁重机枪的出现,也就是自己周边的支那军至少在一个营的兵力,甚至有可能是一个团。 而这个判断,倒也不是不能说错误的。可对于装备差的八路军来说,马克沁重机枪不是没有,但是数量上并不多。尤其是太行山中的八路军来说,重机枪还是以晋造重机枪和杂牌重机枪为主。 就算是团一级,也基本上是以晋造机枪和缴获的日式机枪为主,水冷马克沁重机枪的比例并不高。只有部分红军底子比较深厚的老部队,才有一定数量的马克沁重机枪。而且就算有马克沁重机枪,也因为弹‘药’匮乏不可能就这么一直打连发。 对于这位冈崎谦长中佐,明显有些草木皆兵的判断。那位带兵支援他的中尉,却是相当的不满意。与八路打‘交’道多了的他,对于八路军玩的这种虚张声势战术,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不认为以八路那点寒酸的弹‘药’储备,会搞出如此大的动静。 两个方向的四‘挺’重机枪的‘射’击声,应该是他们故‘弄’玄虚,用其他的东西搞出来的假象。再说,就是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新丁,也知道在局部战场火力集中的原则。就八路那点火力还分为两个方向,那肯定不会是真的。 只是在这个中尉提出这个意见后,又被冈崎谦长中佐直接无情的就地给否决。对于冈崎谦长中佐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抢占有利的地形,不能留在这里让极有可能蜂拥而至的八路给包围了。 就在认为遭受了八路大股兵力袭击的冈崎谦长,调整部署将全部的兵力拉上一个制高点,并控制这个制高点所在的山头以及周边山地,快速的建立一个稳固的防线时侯。那边山上一直在观察着这边日军动向的李子元,看着有些手忙脚‘乱’的日军,却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至于正在小心翼翼的向自己这边搜索的日军小队,外加几十名伪军,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容。看着越来越近的日军,李子元端起接上枪套的驳壳枪,抬手就是一枪,直接撂倒了一个走在前边的伪军官。 而在李子元率先开火之后,他身边的三十多名战士也立即以排子枪,对当面的日军开火。而在他们的身后,两名战士也迅速的将两挂新的鞭炮,点燃后塞入了洋皮铁桶之内。 李子元搞出的真真假假,一时之间除了相对于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东北方向,日军休整地的东南方向枪声大作。挂在洋皮铁桶内的鞭炮,发出的沉闷咚咚声音,就像是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在开火一样。 看着东南方向打的如此热闹,冈崎谦长丝毫没有犹豫地命令炮兵,立即向东南方向开炮。接到命令的日军炮兵立即集中两‘门’山炮,短时间之内打出的几十发炮弹,将李子元所在的阵地炸的是一片狼藉。 只是当日军的炮火落下的时候,李子元带着前面的部队,在打出了两排排子枪之后。在身后两‘挺’突然开火轻机枪的掩护之下,沿着早就选好的路线,快速的撤到了二线阵地上。日军打出的几十发炮弹,除了将已经空无一人的阵地炸起一片片的尘土之外,没有取得任何的战果。 尽管两排排子枪并未造成多少伤亡,五十多个日伪军之中因为日军散的很开,只被打倒了四五个人。剩下伤亡的,基本上都是排的很密集的伪军。但李子元部署在纵深的,专‘门’瞄准日军突然开火的两‘挺’轻机枪,却一下子打倒了七八个日军士兵。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愤怒的冈崎谦长 伪军伤亡多少,日军自然不在乎。.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但是一个三十多人的小队,一‘交’手就被打倒了一半,这对于日军来说是相当难以接受的。之前虽说损失惨重,可那是这些土八路玩的‘阴’谋诡计。如果面对面,这些土八路会被他们像是捏死一只苍蝇一样的,轻而易举的消灭掉。 可现在面对面的攻坚作战,自己还有炮火掩护居然也遭遇到这么大的损失,这让日军从军官到士兵都很难接受。对于一贯轻视中**队,自认为一个小队足可以打垮中**队一个连得日军来说,这个结果无疑是在他们脸上狠狠的来了一巴掌。 被搞的怒火冲天当面日军,一方面给冈崎谦长打出旗语要求增援,一方面则立即抢占李子元放弃的那道简易战壕。准备在援军上来之前,压制并咬住这股土八路,给大队人马迂回并包抄并最终消灭这股土八路创造战机。 只是等这些日伪军在纵深两‘挺’不断变换‘射’击位置的轻机枪,以及转入二线阵地又继续以排子枪与日军对‘射’的土八路‘逼’迫之下,跳入李子元挖掘的那道只有半人深的战壕时候,一阵阵密集的爆炸声,将这些跳入战壕的日伪军炸上了天。 他们没有想到,李子元在这道战壕里面也埋设了地雷。在临撤离的时候,居然在炮火的打击之下,还有闲工夫将战壕内的地雷挂上弦。同时战壕里面,还埋设了大量的压发雷,怪不得那两排排子枪在开火的时候打的很分散。 并不知道李子元在部队训练的时候,专‘门’将战场上埋雷,作为一‘门’必须熟练掌握战术,而特别训练过的日军,这一下吃了很大的亏。东南方向搜索的日军小队,外加部分伪军被这么一搞只剩下小猫两三只。 而这一幕全部落入了此刻正在他们身后,仔细观察的冈崎谦长的望远镜之中。当李子元带着后撤的部队,重新返回第一线阵地犹如逛街一样,从容的给被炸死、炸伤的日军补枪,并以异常熟练和快速的动作打扫战场一幕,出现在他的望远镜之中后。 在看到李子元所部除了脑袋上的军帽之外,浑身上下都是便装的打扮,还有他们身后正在往外倒洋皮铁桶内鞭炮屑的战士。冈崎谦长马上明白自己上当了,这哪是什么老八路、马克沁,还是昨天像是幽灵一样缠着自己不放的那股土八路。 那些所谓的马克沁重机枪,就是挂在洋皮铁桶内的鞭炮,被点燃后发出的相对沉闷的爆炸声。这些土八路居然用这些土玩意,把自己硬生生的给‘迷’‘惑’住。让他们当成了老八路的自己,在下级面前可谓是极度的丢脸。 被彻底‘激’怒他立即调整部署,除了留下一个中队的兵力,用来保护炮兵阵地以及自己所在位置之外。其余所有的兵力外加全部的伪军,全部投入了进去采取正面进攻,两翼包抄的战术。成品字状向李子元所在的山头,发起了包围并进攻的战斗。 同时集中自己手中的两‘门’山炮,以及所有的轻重机枪对李子元所在山头实施火力压制。他携带的两‘挺’重机枪虽说只剩下一‘挺’,可增援过来的兵力之中,日伪军还各携带了一‘挺’重机枪。三‘挺’重机枪的火力,已经足够压制那些土八路了。 被李子元的‘迷’‘惑’手段,搞的暴跳如雷的冈崎谦长,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穿‘插’到黎城的任务了。不消灭这股只会搞偷袭的土八路,他根本就无法清洗掉自己土八路一而再,再而三戏‘弄’的耻辱。 冈崎谦长兵分三路要合围自己,却正好中李子元的下怀。他让战士在冈崎谦长望远镜能够看到的地方,公开将原来用来‘迷’‘惑’日军的洋皮铁桶内的鞭炮屑倒掉,就是为了彻底的‘激’怒这个日军中佐。现在冈崎谦长倾巢出动,李子元反倒是再无顾忌。 他带着重新返回一线阵地的三十多个战士,外加两‘挺’轻机枪不断的以火力压制正面的日军。而钱德福所指挥的一个中队,也则对右翼的日伪军也展开了阻击。至于左翼的日伪军,李子元将他们留给了炮兵,嗯,就是那三‘门’祖宗辈的神威大将军炮和木炮。 正面和右翼打的异常‘激’烈,而左翼始终静悄悄的。反倒是让从这边包抄的日伪军,异常的小心翼翼。但在身后冈崎谦长不断地催促之下,五十多个日军和二十名伪军,以伪军打头阵还是一头撞进了李子元设置的伏击圈。 因为前一天吃的亏太多了,担心这些土八路又玩什么‘阴’谋诡计。冈崎谦长派出的援军,在正面是以伪军为主,只有二十多个日军督战。而两翼迂回包抄的兵力,却正儿八经的都是以日军为主。 尤其是左翼,伪军只派了二十多人,用来在前边趟地雷兼替死鬼,作战的主力都是以日军为主。冈崎谦长摆出的这个战术,除了担心李子元玩什么‘花’样之外,还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原因就是这个家伙对伪军,是彻头彻尾的不相信。 开什么玩笑,这些所谓的壶北县警备队,这么长时间都与八路共同驻扎在一个县境内,又都是以本地人为主。相互之间要是没有什么联系的话,以帝国的战术、兵员以及装备上的优势,壶北的治安怎么会恶化到如此地步。 一个少佐级的军官居然被这些土八路,硬生生的给折腾的撤了职。没有这些投靠帝国只是为了‘混’饭吃的支那人通风报信,那些战斗力和装备都是三流的土八路,怎么能在壶北东部山区发展,甚至是壮大起来? 对伪军并不信任的冈崎谦长将这些伪军放在前边,就是为了趟地雷兼当替死鬼,为后边日军扫除进攻的障碍,为日军的攻击创造条件。至于伪军会死伤多少,对于他来说丝毫不在意的。 尽管这些伪军来到这里,是为了增援他的部队。但这位冈崎谦长中佐,却是丝毫的不领情。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彻底的消灭这股土八路,这些伪军就算死光了都无所谓。反正只要皇军在支那战场占据优势,这些愿意为皇军效力的支那人有的是。 所以在增援东南方向战场的时候,冈崎谦长特地出动的一个半中队的警备队,主要兵力放在了正面吸引火力上。至于两翼的迂回包抄,都是派出了以日军为主要突击力量。试图利用自己兵力在素质和火力上的优势,一鼓作气解决掉这股如跗骨之蛆的土八路。 此次被那个日军中尉带来增援他的两个中队警备队,都被他派到了战场上。而他自己身边,留下来保护指挥部和炮兵的都是更加可靠的日军士兵。尤其是炮兵阵地,冈崎谦长甚至放了一个小队的兵力保护。 只是让冈崎谦长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对手早在他的援军出动,就发现他的这一手。虽说向左翼迂回的部队,很是小心的借助了地形的掩护。但是他的对手既然选择了将战场放到这一带,就肯定会早就做了一定的准备。 的确,为了防止日军炮火扫‘荡’,外加手头上地雷的数量已经所剩无几。他的对手没有在自己的侧翼布雷。但是在日军可以迂回包抄的路线上,他的对手给他设置了另外一道,由他眼中的一堆破烂组成的盛宴。 当这些日伪军以战斗队形,主要是后面的日军,前边的伪军没有人去搭理,冲进了李子元设置的伏击圈时候。在这里亲自坐镇指挥,隐蔽在李子元亲自选定并构筑的伪装阵地内的贺会章,立即发出了作为信号的鸟叫声。 听到贺会章发出的鸟叫声,‘操’作那些大抬杆和土炮的战士立即点燃了引信。三‘门’前清时候留下成‘交’叉部署的神威大炮,外加几‘门’临时制造出来的木炮,外加上十几只大抬杆虽说打出的不是制式子弹。 但在这么近的距离,短时间之内打出的铺天盖地一样的铁砂、碗茬子,几乎横扫了整个战场。再加上一‘挺’轻机枪以及不断飞过来的手榴弹,二十多条步枪的齐‘射’,让试图从左翼包抄李子元后路的日伪军,好好地喝上了一壶。 而就在三‘门’祖宗辈的神威大将军炮打响的同时,贺会章的那‘挺’只能单发的歪把子机枪,也在同一时间打响。只是贺会章玩掷弹筒和迫击炮也许是大拿,但是歪把子机枪对于他来说还是很陌生。 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的在瞄准‘射’击,而且歪把子机枪自身后坐力也小,‘精’度也相当的高。但十几发子弹被他打出去之后,他的战果依旧相当的有限,被他打中的目标基本上寥寥无几。老脸有些挂不住的贺会章,将手中的歪把子丢给了身边的战士,自己则还是拿出了掷弹筒。 只是此时从左翼迂回包抄的日伪军,在横扫了几乎整个战场的铁砂雨,以及侧翼的一‘挺’轻机枪扫‘射’之下,可供他使用掷弹筒已经基本上没有。尽管这些火炮都是祖宗辈的,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远远无法与现代火炮相比。 那些更老式,平时只能用来打兔子、野‘鸡’的大抬杆,所具备的杀伤力,也远远不能与现代步枪相比。但在短时间之内,这么多老旧的武器打出的大量铁砂,在近距离之内的杀伤力也相当的惊人。 在黑火‘药’有限的爆发力之下,这些铁砂和碗茬子一类的东西,也是一样可以杀人的。这些密集铁砂横扫了整个战场,在相对狭窄的空间之内杀伤力也一样的惊人。当一轮‘射’击结束后。还能够站在战场上的日伪军,已经基本上没两个。 当然,受制于这些武器的威力,当场被打死的只有一半的人。但其他的日伪军身上却是犹如掉进了刺猬群中一样,被打的浑身上下都是窟窿。一时死不了却又站不起来还击的这些日伪军,明显比那些直接被打死的日伪军要遭罪的多。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苦战 什么叫做榴散弹,这就叫做榴散弹。事实证明无论多老的武器,只要战术对头在一定程度上,也一样能起到关键的作用。别看甚至可以说是祖宗辈的东西老掉牙,可在关键的时候依旧可以发挥余热。打兔子和打两条‘腿’畜生之间的差距也并不是很大。 当然,李子元用这些土枪、土炮作为杀伤武器,也不是没有一点的代价。除了将他手头的黑火‘药’彻底的消耗干净之外,那些‘操’作这些祖宗辈武器的战士,也一个个被密封‘性’并不好的木炮和抬杆,发‘射’时侯产生的黑烟熏成了灶王爷一样。 而且这些武器的阵地,只能使用一次就必须要放弃。那怕是‘射’击位置构筑的在隐蔽和巧妙,黑火‘药’不是无烟火‘药’,爆炸时产生的大量浓烟,就是傻子也都能发现这里隐蔽着东西。以日军的反应速度,几分钟之后炮弹就会砸过来。 最关键的是除了那些本身就一次‘性’使用的木炮之外,剩下的三‘门’神威大将军炮,本身就是祖宗级别的。再加上当初的冶炼工艺本身就不咋地,以及多少年风吹雨打之下的老化。李子元敢冒着炸膛的危险使用它们,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风险。 一炮打出去之后,这三‘门’已经老化的很厉害的祖宗炮也就基本上报废了,没当场炸膛已经很给李子元面子了。同时报废的还有那些同样祖宗级别的大抬杆,在超过标准大量装‘药’的情况之下,也基本上成为了一次‘性’的武器。 其实就算那三‘门’祖宗级别的神威大将军炮没有报废,即便作为发‘射’‘药’的黑火‘药’还有富余的,李子元也不会再继续使用它们。因为这三‘门’足足有上千斤的火炮,对于李子元和他部下的战士来说实在是太笨重了。 当初为了将这三‘门’老家伙‘弄’到指定的位置,李子元还用绳子做了一个简单的杠杆,在动员了一部分老乡的情况之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几‘门’炮‘弄’上山,安防到了隐蔽的即设阵地。 而在眼下日军火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抬着这三‘门’上千斤重的老家伙,在战场上运动无异于自己找死。所以这些家伙就是一次‘性’的武器,在打了一炮之后,这些笨重的家伙直接被放弃。 虽说一炮打出去,这些祖宗辈的武器已经报废,但这一炮的威力也已经足够了。当贺会章带着二十多名战士冲出去之后,向着李子元左翼穿‘插’,试图将李子元所部困在山头上的日伪军已经无力抵抗。 在以最快的速度收缴了日伪军武器和弹‘药’,将那些满身是铁砂的日军伤兵都在地上之后,贺会章按照李子元战前部署,带着自己身边的二十多名战士,小心翼翼的利用地形的掩护,向山下的日军炮兵阵地和重机枪阵地迂回过去。 尽管李子元给左翼日伪军设置的圈套所在的位置,是日军炮兵以及观察哨的一个‘射’击死角。但这边的异动,马上便被后面的日军发觉。除了黑火‘药’作为发‘射’‘药’产生的大量浓烟之外,始终在密切观察整个战场左翼动向的日军,也在第一时间从这边的响动之中发现了异常。 而反应同样不慢的冈崎谦长,在接到观察哨的报告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的立即从身边‘抽’调了半个小队,携带一‘挺’轻机枪向这边增援了过来。左翼能不能取得突破,在冈崎谦长看来是此战的关键。眼下好不容易抓住了这支土八路,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贺会章带着的二十多名战士,正好与日军这两个步枪组遭遇。双方一照面,二话没说直接开打。双方的兵力相差无几,但火力上却是刚刚缴获了一大批武器、弹‘药’的贺会章,占据了明显的优势。 虽说是一场面对着全部都是日军的硬碰硬遭遇战,但贺会章却丝毫没有的退缩。将缴获的三‘挺’轻机枪,全部都架了起来。外加上从伪军身上收集来的几十枚晋造手榴弹,也全部都用了上去。而他手中的掷弹筒,也在第一时间就将日军的轻机枪给打掉。 但面对着贺会章手中的绝对火力优势,尽管失去了唯一的支援火力。当面的日军,却是毫不畏惧的利用所在地形,与贺会章带领的二十多名战士对‘射’,并死死的纠缠到了一起。日军的战斗力极其强悍,尽管火力占据优势,贺会章也一时难以彻底的解决这股日军。 日军准确又反应极快的步枪‘射’击,外加上死战不退让贺会章空有火力优势,但是在战斗中却迟迟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进展。尽管他手中的掷弹筒,基本上是弹无虚发,可迟迟无法解决战斗。 只是虽说一时难以解决这股日军,可贺会章带着的这二十多名战士,死死的卡在了李子元的左翼,保证李子元在正面的战斗背后安全。只是老兵出身的贺会章清楚,这种局面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日军纵深还有后续部队,一旦日军持续投入兵力,那么自己身边的这点战士,很难坚持太长时间的。不用说这么狭窄的作战地域,日军如果调上来一‘挺’重机枪,搞不好就将自己压制的死死的。但当面的日军抵抗极其顽强,让贺会章一时也没有办法。 相对于贺会章来说,在山上要应对日伪军两面夹击的李子元感觉到压力更大。之前采取的‘骚’扰战术,那是自己采用的各种算计。可到了硬碰硬的阶段,日军的冲击力依旧让他感觉到打得是相当的吃力。 尽管正面进攻的伪军动作并不积极,尽管贺会章搞掉了左翼的日伪军,保证了他左翼的安全。可右翼的日军在炮火和两‘挺’重机枪的掩护之下,发起了连续冲击给右翼带来了相当的威胁。 但尽管打的很吃力,李子元也知道这一战自己必须要坚持下来。部队自组建以来,还未打过一次真正的硬仗。战术的问题归战术上的问题,部队能不能在这种硬仗之中坚持下来,才是对自己部队真正的考验。 只是两个多小时的苦战下来,在日军优势兵力和火力的夹击之下,李子元的处境却是越来越艰难。尤其是右翼,日军在优势火力掩护之下,发动的连续不断地突击,让钱德福多少有些手忙脚‘乱’。阵地上的伤亡数字,也在不断地递增。 抬手举起上了枪套的快慢机,李子元打倒了一个日军士兵之后。看着在日军集中了主要火力压制之下,多少显得吃紧的右翼,又看了看正面在日军刺刀督战之下,还在不断发起攻击的伪军。 李子元咬了咬牙,命令自己指挥的几十名战士全部上好刺刀,将最后的手榴弹也全部都拉开弦,自己也端着一支缴获来的三八式步枪。眼下右翼阵地的情况已经有些岌岌可危,自己又被正面的伪军给牢牢吸引在这里。 如果不先打垮正面的日伪军,整个阵地有被日军全线突破的危险。既然这样,还不如拼他一把。先搞定正面的伪军,然后从侧翼直接增援右翼方向。否则按照眼下的态势再发展下去,右翼还能坚持半个小时,就已经是极限了。 当正面的伪军,在身后日军刺刀的‘逼’迫之下,再一次发起攻击的时候。李子元下令全部停火,等到正面的日伪军冲锋到三十米的距离,直接用手榴弹招呼后发起反击。但不要与当面日伪军恋战,打垮当面日伪军之后,立即向右翼日军的侧翼发起攻击。 近一段时间之内,沉下所有心思练兵的李子元,这段时间的心血没有白费,他的战术意图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被贯彻了下去。正面的小心翼翼发起新一轮攻势的日伪军,发现自己再一次发起冲锋的时候,他们的攻击方向没有任何开火还击,心中不由欣喜若狂。 以为对手已经消耗掉所有弹‘药’的这些伪军,与身后之前一直督战的日军一起行动从小心翼翼,快速的转变为一边大胆的冲锋,一边口中还高喊着抓活的。而在他们身后掩护的轻机枪,也停止了开火跟随冲锋的日伪军一同冲了上来。 看着眼前的日伪军从一百米在到五十米距离,李子元却是很能沉住气。当日伪军冲到四十米的距离,就连日军鼻子下面的鼻涕胡都能清楚的看清楚之后,李子元才下令拔保险、敲击。等到日伪军利用这几秒停顿的时间,又冲到三十米的距离李子元才下令投弹。 实际上李子元这种做法相当的冒险,他手中的晋造手榴弹不是给了贺会章,就是用来作为饵雷使用。他手中的手榴弹,基本上都是日造九七式手榴弹。这种拔掉保险撞击后,停顿几秒钟的做法很容易出现早炸。 而以这种九七式手榴弹的威力,三十米的距离也很容易出现误伤。李子元这么做尽管他也知道这很冒险,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当面的日伪军最大限度的杀伤,才能有效的降低‘肉’搏战的伤亡。 但李子元的冒险,取得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当三十多枚日造九七式手榴弹,从战壕内投出去并在日伪军头上凌空爆炸的时候,四散的弹片将发现异常,但已经来不及躲避的日伪军炸倒了一大片。 这三十多枚手榴弹爆炸声还没有落下,李子元一手拎着快慢机一手拎着三八大盖,第一个跳出了战壕。在将手中的快慢机放平,向着还站着的日伪军横扫打光一个弹匣之后。李子元带着身后同样已经打出一个排子枪的战士,端着刺刀迎向了当面被接连打击打的有些晕头转向的日伪军。 面对着跳出战壕的李子元和他的部下,被那阵手榴弹雨打的晕头转向,最关键的是一拥而上,被炸的伤亡极其惨重的伪军当时就‘蒙’圈了。在加上李子元和他身边的战士,又补上了一次排子枪,当面的伪军当即就被打垮。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增援来了 但尽管在第一时间打垮了当面的伪军,在手榴弹雨下剩下的十余个日军,面对着冲出战壕的李子元所部却是毫不畏惧,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背靠背,退出了枪膛内的子弹,快速的做好了白刃战的准备。 而山下作为预备队的日军一个小队,见到山上的情况危急也丝毫没有任何犹豫,不顾山上李子元留下的一‘挺’轻机枪火力封锁。在纵深重机枪火力压制的配合之下,第一时间便抢上山前来增援。 山下的日军反应迅速,让李子元利用战术创造出来的局部战场相对优势,短时间之内快速的转化为了劣势。而右翼的日军也在骤然之间加大了攻击力度,将右翼钱德福指挥的部队牢牢的给牵制住。让本就有些吃紧的钱德福那边,无法‘抽’调一兵一卒前来支援。 这次多少有些失算,没有想到日军的战术调整,会如此之快的李子元立即陷入了苦战。他的刺刀加上驳壳枪虽说左冲右突,但却迟迟无法完成战术目标,打垮当面的日军。山下增援来的日军一个小队加上山上原来十余名日军,死死的与他纠缠在一起。 手中的驳壳枪打光一个弹夹,将一个按照日军典型白刃战战术规范,背靠背组成战术小组三个日军士兵撂倒后,来不及更换弹夹的李子元。躲开身后一个日军刺过来的刺刀,手中的三八式步枪顺势向后送的枪托,狠狠的砸在这个想捡便宜的家伙脸上。 将这个家伙的鼻子给砸进脸上后,快速撤回三八步枪上的刺刀,快速的又捅进了当面冲过来的一个日军‘胸’口。接连撂倒两个日军的李子元,却很快的发现身上带着一支驳壳枪、一支快慢机的自己,成为了日军重点攻击的目标。 而身边的战士,面对着日军娴熟的白刃战术明显有些吃亏。见到眼前的情况,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的喊道:“你们手中是步枪,不是他妈的长矛。给老子开枪,往小鬼子的‘腿’上招呼。别只傻的乎的和鬼子面对面硬拼,记住老子当初教给你们的战术。” 只是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李子元又被三个快速冲上来的日军给包抄住。而此刻李子元身边的战士,却都已经被日军给冲散。就在腹背受敌的李子元,被日军你一刺刀我一刺刀搞的有些手忙脚‘乱’的时候。山上的几声枪响,直接撂倒了三名日军才给他解了围。 听到三声枪响三个日军被撂倒,知道这是郭老三父‘女’冲了过来的李子元。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给手中驳壳枪换上一个弹夹,打倒一个冲上来试图捡便宜的日军之后急忙喊道:“你们别下来,就以冷枪杀伤日军,这里不差你们两个。” 李子元的这道命令,人老成‘精’的郭老三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一把拽住见到李子元危险,想要出去支援的‘女’儿。不断的在日军重机枪火力压制的情况之下,利用地形的掩护以冷枪配合李子元的白刃战。 有了郭老三父‘女’两个人不断以冷枪战术,‘抽’冷子的支援,李子元才稳定了当面的局势。但胶着的情况,却是短时间之内无法弥补的。而且尽管大家的兵力大致相等,可面对日军娴熟的白刃战术,李子元所部却是多少显得有些吃亏。 李子元的部队战士,虽说已经完成了全训。但是在白刃战之中,明显还有些不是很熟练。与日军拼刺刀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之前李子元手把手教过的战术要领,很是有相当一部分被抛到了脑后。 日军大部分人背靠背形成战术配合,李子元的部队却打成了一盘散沙,形成了人自为战的局面。在加上缺少自动火力,这‘交’手还就吃了一个闷亏。日本兵的个子虽说普遍矮小,但是身体强壮他们出枪是又快又狠。在加上缜密的战术配合,短时间之内便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 虽然按照李子元的命令,在白刃战的时候逮到机会就开枪。可问题是轮到拼刺能力,李子元所部还真不是日军的对手。而山下的日军在冈崎谦长的调动之下,几乎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兵力,源源不断的向山上增兵。 十几分钟白刃战下来,李子元的部下已经倒下了一半,他身边的战士越打越少。打疯了的李子元,一边不断的寻找机会,用手中的驳壳枪将背靠在一起的日军打散,一边还要不断地应对冲上来的日军。 成了日军攻击主要目标的李子元,即便在郭老三父‘女’两个重点帮忙之下,却依旧被搞的手忙脚‘乱’。再一次打光了的驳壳枪,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换弹夹,胳膊上又被一个偷袭的日军刺刀,给划了一个大口子的李子元。 面对着又一次冲上来的三个日军,在已经端不住步枪的情况之下。一个后仰躲开日军士兵全力一个突刺的同。随手从‘裤’兜里面掏出李子筠临走时候,给他留下的那支勃朗宁手枪,也在同一时间打响。 撂倒又冲上来的三个日军士兵之后,李子元干脆丢掉了步枪。利用这个短暂的喘息机会,用受伤的那支手‘抽’出两个快慢机的弹匣,忍着剧痛给自打空后一直没有更换弹匣的快慢机,换上一个新弹匣后。将剩下的那个弹匣用嘴叼着,在战场上展开了游斗。 那里情况危急,他手中的快慢机就向着那个方向打响。至于另外一支驳壳枪,则因为一条胳膊负伤已经无法再用。不过,李子元想尽办法将手中那支,后坐力比较小的勃朗宁换上了一个新弹匣,也是最后一个的弹匣。 他一手拿着快慢机,一手拎着勃朗宁手枪,尽管一看就是指挥员,再一次成为日军重点攻击的目标。但他依靠娴熟的战术,手中快慢机近战优势火力,配合另外一支手中的勃朗宁手枪,还在勉强苦苦支撑着。 好在他身边的战士,见到李子元始终都处在危险之中,不断的拼命冲破周边日军阻拦,向他靠拢过来。虽说最终突破日军阻拦的人数不多,但也让几名战士冲了过来,与他背靠背组成了一个战术小组,至少可以掩护他为手中的手枪更换弹匣。 而得到有效保护的李子元,也顾不上节省弹‘药’了。手中的快慢机,不断的以短点‘射’将冲过来的日军打倒的同时,还在不断地照顾着附近其他的战士。也正是依靠他手中不断打响的快慢机,这场白刃战还在勉强的坚持着。 李子元这边陷入苦斗,战场那边始终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况的冈崎谦长,见到局面正在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快速倾斜,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虽说一时还没有彻底的解决掉这股土八路,但冈崎谦长认为只要自己在加把劲,最终的胜利就会属于自己。 只是冈崎谦长却忘记了自己本来的任务,他在这里被李子元所部死死的给缠住,上级的命令已经永远的无法执行。而太行山纵深的八路军主力,也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得以从容的调动。 只是就在他嘴角‘露’出的得意笑容还没有退下去,山上李子元身边的局面,越来越困难的时候。之前还不断的以极其‘精’确的短点‘射’,一度压制得山上郭老三父‘女’,两个抬不起头来的重机枪突然调转了枪口。 一改之前的短点‘射’,直接打出了一个长‘射’。密集的子弹向着不断向山上增援的日军,背后横扫了过去。而这阵子突如其来从背后打来密集的弹雨,将毫无防范的日军瞬间给打倒了一片。 与此同时山脚下飞出的十几枚手榴弹,以及两支‘交’叉打响晋造冲锋枪,也给正在向山上冲锋的日军带来不小的伤亡。背后挨了一刀的日军,虽说立即分兵试图夺回山下的重机枪阵地。但这个停滞,也总算让山上的李子元获得了片刻的喘息。 就在日军忙着分兵,试图重新夺回重机枪的时候。在左翼总算打垮了当面日军纠缠的贺会章,也带着剩下的十几名战士从侧翼冲了过来。三‘挺’轻机枪同时开火打出的密集子弹,外加炸的又准又狠的掷弹筒。 将山上从背后突然挨打之中已经喘息过来,眼下正在准备一鼓作气,彻底将身边已经只剩几名战士的李子元,还有被日军冲‘乱’了建制的其他几名幸存战士解决掉的日军,一下子就给彻底的打‘蒙’了。 本身同样也伤亡不轻的日军,此时在也扛不住前后夹击,在已经唾手可得的胜利面前溃退了下去。见到日军溃退下去,知道日军炮火报复转瞬即至的李子元,顾不得考虑山下日军重机枪阵地出现了什么问题,立即带着剩下的战士,拽着伤员快速的撤回了战壕。 等到日军报复‘性’的炮火,将李子元阵地前面两军的尸体炸成了一堆零件后,同样元气大伤,此时正忙于调整部署的日军,却是短时间之内没有立即发起攻击。明显也在喘息的日军,也给了李子元一个难得的喘息时机。 在一次的功败垂成,让冈崎谦长的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在给了参与进攻的日军几个中小队长,一阵子劈头盖脸的大嘴巴。并命令枪毙掉带头溃退下来的那个警备队中队长之后,冈崎谦长此时也顾不得上司的命令了,调动兵力将所有的实力都一次‘性’的投入进去。 但对于此时的日军来说,战机已经永远的失去了。就在冈崎谦长调兵遣将,准备给已经明显有些支撑不住的李子元所部,最后一击以彻底的解决掉,这股给自己制造了无数麻烦的土八路时候,周边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声和密集的枪声。 听到周边响起的冲锋号声,此时山上已经是‘精’疲力竭的李子元,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在也按捺不住身心的疲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知道这是主力终于赶到了的他,命令部队立即压缩建制收拢到一起,准备配合主力对当面日伪军实施围歼。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又一次被打残了 而相对援军抵达之后,松了一口气的李子元来说,他对面的冈崎谦长却感觉到了不妙。。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周围密集的枪声和偶尔响起的迫击炮弹爆炸声,以及越来越近的冲锋号声,清楚的告诉他已经被包围了。 此时发觉大事不妙的他,已经顾不得之前消灭当面这些土八路的雄心壮志了。急忙的试图收缩兵力,将打出去的巴掌在收回来,准备迎战冲过来的八路主力部队。他清楚的知道要是自己不能赶快的调整部署,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只是这个时候,冈崎谦长任何的战术调整,都已经来不及了。冲过来的主力部队,利用之前冈崎谦长将部队撒的过开漏‘洞’,不断的以优势兵力将其快速分割、合围。而第一个丢掉的阵地,就是他的山炮阵地。 此时原本五百多人,但在前一天被李子元折腾的伤亡了一百多人。连同掩护伤员的一个小队,以及一去在没有回来的斥候,实际上在第一天的战斗之中减员将近二百人。在今天的战斗之中又伤亡了一百多人,同时已经是‘精’疲力竭日军。 就刚刚结束的战斗按照李子元估计,自己刚刚完成整训的部队,恐怕搞不好要有近半的伤亡。自己身边的三十多个战士,等到被主力接替下去的时候,还剩下十一个人外加五个被刺刀刺伤的伤员。 钱德福那边带着的主力,这阵子‘激’战也伤亡了三十多人。那边是日军重点进攻的方向,日军的炮火和重机枪火力主要集中在他那边。以日军的攻击能力,就算配属的伪军在不给力,几个小时的苦战下来,伤亡要是能轻那就怪了。 而贺会章带着的二十多个战士,现在也只剩下一半的人。这么一算下来,李子元所部这次作战伤亡可谓是相当的不轻。尽管山下的刘连明,在日军撤走之后扛着缴获的那‘挺’日军九二式重机枪前来汇报。 只是在看到刘连明身边的,仅剩的二十多个战士,李子元又是一阵的头疼。两个区小队六十多号人,再加上一部分的基干民兵,大致也在百余人左右。现在就剩下这么一点人,就算刘雁来在这边主力赶到后,赶往一区的时候带走了一部分的人,可这个结果依旧说明刘连明那边的伤亡,并不比自己轻到那里去。 也就是说,这场战斗下来李子元的部队,刚刚恢复不久的元气又一次被打残了。在军分区所属各县区的武装之中,再加上不菲的战利品,李子元所部现在是唯一枪比人多的多的部队。 不过此时的李子元虽说不好过,外加心里面几乎在淌血。可相对李子元来说,冈崎谦长今天的伤亡更大。除了他投入到左翼的几十个日军全军覆灭之外,正面和侧翼投入的日军也伤亡很大。 尤其是正面作为主要突击力量外加督战队使用的二十多个日军,全部战死在这里无一幸存。后面先后陆续投入的两个多小队的兵力,也在三面夹击之下伤亡过半。再加上右翼的伤亡数字,也就是说李子元固然伤筋动骨。可他除了前一天的损失之外,仅今天的战斗也伤亡了一百多。 加加减减,两天的时间之内这位冈崎谦长中佐,出发的时候带着的五百多日军伤亡了三百多人。当然如果八路主力没有增援过来,剩下的这些兵力打同样伤亡近半的李子元,几乎没有任何的问题。他手头剩下的这些兵力,也不是李子元能够应付得了的。 其实如果冈崎谦长在今天选择撤退,不与李子元在这里死打硬拼。以日军的行军能力,以及突击力抢在周边的八路军主力增援抵达之前,全线进行撤退的话,李子元还真的没有办法留下他。 可前一天连敌军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多少,就伤亡了那么多的兵力。让冈崎谦长感觉到自尊心严重的受辱之外,也没有办法回去‘交’差。尽管他也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可在好不容易抓到李子元所部行踪后。前一天受到的屈辱,让他将所有的东西都抛到了脑后。 结果李子元所部兵力虽说不多,可偏偏又是一块硬骨头。让他在短时间之内,即无法吞进去更无法吐出去。结果想要彻底消灭这股土八路的他,却被黏在了这里。时间和战机,就这么白白的‘浪’费掉。 而眼下的形势已经发生急剧转变,周边的八路军主力已经增援了上来。按照周边的枪声和冲锋号声,以及虽说形成不了火力覆盖,但也时常在自己脑袋上炸响的迫击炮弹。那个从壶北增援他,对八路更加熟悉的中队长判断,自己周边的八路军至少在两个团。 虽说得到了壶北出动的五十多日军,二百多伪军的增援。残存的兵力在面对着四面合围上来的八路军主力部队的攻势,却已经是只能被动的抵抗。最关键的是增援日军带来的一部电台,在主力增援上来的第一时间,就被一枚迫击炮弹给炸掉。 失去了与上级,以及周边所有友邻部队之间的联系。其所在的位置,距离壶北各个据点也过远。就算那边发现这里不妙,也无法在短时间之内赶到增援。最关键的是壶北周边的日伪军,眼下正在潞东以及其他地区扫‘荡’。 就算接到他急需增援的请求,短时间之内也派不出兵力来。也就是说眼下被四面合围并且被分割开来的冈崎谦长,就算想向外求援都已经是无能为力,外加短时间之内得不到任何的援军。 尽管冈崎谦长不断地试图收拢兵力,并指挥自己身边的最后一点警卫兵力顽强的进行抵抗。但是在冲过来的八路军主力不断的分割之下,已经是只能各自为战。他想要收拢兵力的想法,只能是想想而已。 冈崎谦长之前的固执,让他在这里耽搁的太久了。在兵贵神速、分秒必争的战场上,尤其是在这壶北与黎城‘交’界,山的那边就是八路军太行根据地最稳固区的情况之下,两天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 相对于陷入困境,只能拼命挣扎的冈崎谦长,此时的李子元处境在主力赶到之后,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此刻已经‘精’疲力竭的部队,被老首长带来的一个营给替换了下去。当然,他自己则被留了下来。 尽管在见面之后,看到李子元胳膊上被日军刺刀划出来的一道口子,王诚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在见到李子元之后,眼神之中还是流‘露’出一丝的赞赏神‘色’。当然知道他‘性’格的王诚,生怕这个家伙尾巴会翘上天去,也没有开口直接表扬他。 而在看到王诚之后,原本想要问问自己那位神一样姐姐,目前过得怎么样的李子元。看了看王诚有些不太好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还是暂时闭上了嘴,转而向老首长介绍起当面的敌情以及之前的战况。 不过看着面前的王诚,李子元却是有些‘迷’‘惑’。眼下潞东境内的日伪军,不是正在对军分区进行扫‘荡’吗?怎么老首长这个时候,不在潞东境内指挥部队进行反扫‘荡’作战,却是带着一个营跑到壶北来了? 不会是分区那边的日伪军,眼下已经停止了扫‘荡’了吧。不过看着山下至少两个团的主力部队,李子元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上级既然调集了这么多的部队参战,想必上级肯定会有全盘考虑。 潞东境内的日伪军,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南下,也不是自己该考虑的问题。再说就算老首长带来一个营,军分区在潞东境内加上潞东基干营,至少还有一个建制团的兵力,分区的应变手段也足够了。 王诚则一边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战场,一边听着李子元的介绍。等到李子元简练的将这两天的战事‘交’待完毕后,王诚才道:“你小子这次是出名了,此次战斗的详细过程,一会你去和副总指挥、师长亲自汇报吧。副总指挥和师长就在东北面的制高点上,你之前的战斗二位首长可都看着呢。” “要说这次你死死的将这股日军缠在壶北东部山区,保证了黎城没有受到日军的威胁,保证了军区机关和大批地方干部的安全。能以一支人数只有区区二百人的地方武装,拖住绝对优势的日军整整两天时间,给主力调动兵力争取了时间。并给与日军大量的杀伤,你小子做的相当不错。” “这一仗,除了最后这场死战之外,可以说打的相当‘精’彩。说实在的,这次日军从壶北向黎城腹地的穿‘插’行动,上级也没有预料到。日军此次行动进行了严格的保密,所有的调动都是秘密进行的。别说咱们分区,就是军区敌工部都没有事先察觉到。” “如果不是你争取了两天的时间,让主力部队从容的调动了兵力,并及时的传回了情报。一旦让这股鬼子突入黎城境内,那么这次咱们的损失就太大了。现在大量的机关、后勤和一些机要单位可都在黎城呢。” “要说你这两天的表现,给你一个重奖都不为过。但你小子在这里充什么好汉?这小鬼子虽说昨天在你们的折腾之下伤亡不轻,可剩下兵力也不是你能相比的。鬼子的单兵素质和战术素养,你小子不是不清楚。”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只记得死打硬拼了?昨天你们不是打的很好吗?为什么不继续使用昨天的战术?难道上级就这么不让你相信,非得搞出这么一出?你就这么一点本钱,要是一次‘性’折腾光了,我看你接下来怎么办?” “我多次和你说过要谋而后动,下决心绝对不能草率。怎么一到关键的时候,你就全部都丢到脑袋后边去了?就这么一阵子血战下来,你的部队伤亡近半了吧。要不是主力赶过来的及时,就之前的战场态势你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还是希望留在一线 对于王诚关于他在最后阶段,在战术上死打硬拼的批评,李子元没有立即回答。,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在沉默了好大一会后才道:“老首长,这次在最后阶段,的确我在算计上有些失误。也有些忽视了在战事进入胶着阶段,日军在战术调整方面的速度,以及面对战局变化的反应效率。” “但在算计失误之后,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以走。当时的情况是除了硬拼一把,根本就无法撤下来。就算强行与日军脱离接触,伤亡的数字也不会比现在小。最关键的是,到了这里我就算不想打,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打。” “从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黎城直线距离已经不到五公里。我手中没有电台,不知道上级对我们之前的报告,究竟有什么考虑和部署。我能做的就是在尽可能的,集中自己的力量迟滞日军的行动,给上级调整部署争取时间。” “昨天我采取麻雀战和地雷战,整整与日军纠缠了一整天。但并未能有效的吓退日军,只做到了拖延其行进的速度。而从这里在翻过一道山就已经是黎城,是我们整个太行根据地最核心的地区。” “这股日军如果从我们眼皮子底下继续东进,只是与黎城的日军汇合还好说一些,至少日军的目标我们可以确定。如果‘插’向黎城东北方向的西井一线,或是辽县、黎城、武乡的‘交’界处,那么我们的总部可就危险了。” “老首长,我在调任壶北之前在主力那个团的时候,曾经跟随部队担任过总部和师部的外围警卫任务。虽说当时我这些连级干部,不可能知道保护的目标。可老首长,您别忘了在川西北休整的时候,当时咱们的部队曾经给红大担任过同样的任务。” “总部和师部的那些首长,我大致都是认识的。所以,尽管当时上级没有传达,可我也猜出来总部和师部的位置。这股日军途径壶北东部山区‘插’向黎城,我想总不会是去旅游的吧。他们的目标我虽说只是一个连级干部,可我也判断的出来。” “他们的目标就是奔着咱们十八集团军总部,或冲着咱们军区司令部去的。老首长,咱们总部的情况您知道,非战斗人员多。一旦遭遇到日军的袭击,这损失可就太大了。在这种情况之下,在没有接到明确的命令之前,我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下去。” “因为对于我来说,要么我们可以保存下来,但是根据地会受到极大的极大破坏。甚至我们的总指挥部和师部,都有可能受到威胁。还有那么多的地方干部,以及集中了大量非战斗人员和伤病员的医院、后勤部‘门’,都要受到日军的威胁甚至是屠杀。” “要么我们打到全军覆灭,但是却可以给上级动员和调整,争取到足够的时间。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的任何一条路可以走。其实我在将情报上报,已经完成我作为一支地方武装职责,然后就保存实力撤到安全的地方。” “我们不是野战军,没有那种野战任务。但我作为一名军人的职责,让我没有办法对于这股目标明确,就是要偷袭总部的日军坐视不理。当然如果我有一部电台,能够得知上级的最新部署,我也许会有第三种选择。” “但老首长,我没有电台。甚至除了派人去分区汇报之外,我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而这里距离黎城不过五公里,翻过一道山就是咱们太行根据地的核心区。在没有接到上级的最新命令之前,我这边就算是拼了一个全军尽没也得‘挺’着。” “我也不想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对于眼下的我来说,每一个战士都是无价之宝。可最危险的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作为军人,我不可能为了我自己的苟且偷生、保存实力,在情报缺失的情况之下,让我的上级机关陷入最危险的境地。” “您是不止一次的和我说过,在战场上下决心之前要谋而后动。可您也说过,一旦下了决心就绝对不能动摇。既不能一条道走到黑,但面对在恶劣的形势,只要没有最后崩溃也轻易不能动摇。” “而且这一场血战下来,我的部队的确伤亡不轻。但这一战过后,我的部队才算真正的锻炼出来了。不在是只能钻山沟打冷枪、敲闷棍,在与鬼子面对面决战的时候,也敢于和鬼子拼到底。” “您说过一支部队究竟战斗力怎么样,就看关键时刻能不能打硬仗,能不能在最需要的时候顶上去。如果我甘心就在这山沟里面打转转,仅仅在壶北东部山区站住脚,自然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锻炼部队。” “可老首长,如果上级只要求我守住壶北东部山区,那么从主力部队调我来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我想不算别的方面,就在咱们军分区,比我做得好的人大有人在,上级首长可以挑选的人很多。” “部队既然早晚都要打出山的,都要经历这种考验的,那么早经历总比晚经历要好的多。在这里打我们是内线作战,地形我们熟悉,战场由我们选择。总比跳出外线作战的时候,在陌生的环境和地形之下,在去经历这种考验要好的多。” “最关键的是‘玉’不琢、不成器,要想打造一支拖不垮、打不烂的钢铁部队,这种血战就是一个必然要经历的过程,练为战、不为看,只有真正经历过这种考验,才能加快部队的成长速度。” “老首长,当年的夜老虎团也不是一仗一仗的打出来的吗?我在判断上的失误,愿意接受组织批评、甚至是撤职。但是今天这一战,我打的并不后悔。不打这么一场硬仗,部队的血‘性’怎么能上去?部队是打出来的,不是养出来的。” 李子元回答铿锵有力,还没有等王诚回答他,两个人的身后却传来了一句熟悉的四川话:“练为战、不为看,部队是打出来的,不是养出来的这句话说的好。王诚同志,你就不要批评他了,说实在你的这个老部下打的不错,甚至可以说‘精’彩。” 听到背后熟悉的四川话,王诚与李子元回头一看,当年红军之中赫赫有名的总参谋长,现在的一二九师师长兼太行军区司令员,还有八路军副总指挥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的背后。 看到身后的人,王诚在瞪了一眼一边没有事先提醒的警卫员后,与李子元连忙立正敬礼。只不过李子元身上除了一顶军帽,还有打的整整齐齐的绑‘腿’之外,从头到脚都是一身的便装,这个军礼敬的多少有些那啥。 对面的两位首长见到王诚和李子元敬礼,在回了一个礼后。那位一二九师赫赫有名的师长,看着李子元对身边的副总指挥道:“这小子当年在红大的时候,可是从我这里挖走了不少的‘私’房货。” “这小子是我当年在红大最得意的一个,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学生。当年要不是情况特殊,我可真想把他调到身边亲自**他。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怎么样,是一个带兵的好料子吧。” “这次要不是这小子主动出击,以一支新兵为主的地方武装,硬生生的拖住这股日军这么长的时间。这股从背后扑过来的日军,这次搞不好还真给总部和后方机关带来很大的威胁。我看了一下地图,要是真让这股日军‘插’到黎城境内,对总部和后方机关那威胁就太大了。” 在这位老帅身边的副总指挥,听到他语气中的赞赏,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这小子不错,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好材料。先不说别的,从他这个战场的选择来看,就看得出来他对这场战斗没有少下苦功。” “他的兵力虽说不多,可这里的地形让日军空有优势的兵力,也只能以小建制的采取添油的办法慢慢的啃。地形的限制让正面攻击面过窄,即便有优势兵力也施展不开。如果从两翼包抄,左翼又在对面日军火力的死角处,他做点手脚也没有问题。” “这一仗打虽说到后面有些被动,但从整体构思来说并没有什么错误。在指挥上决心也下的很果敢,该下决心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在战场上指挥也基本上可以说进退有序。” “战场和战术,选的都是很恰当。唯一的失算是,他对日军疯狂程度有些没想到。我还真没有想到,就在总部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好苗子。在这里当一个连级干部,还真的有些屈才了。好好锻炼一下,是一个当团长的好料子。” “战术上有一手,主动求战‘欲’望也很强烈。眼皮很宽,最关键的是大局观也强。又是你老兄的高徒,我想图上作业的功夫也绝对不会差。都说名师出高徒吗,红大你的学生多去了,能得到你这么一个评价,想必有过人之处。” 说到这里,副总指挥仔细打量了一番李子元后道:“小伙子,你这一仗打的不错,虽说有些小小的失策,但瑕不掩瑜。怎么样,来总部给我当个作战参谋好不好?我那里正需要你这样的干部。” 副总指挥的话,让李子元一下子愣住了。直到身边的王诚捅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的李子元,看着面前这位‘性’格耿直的老帅,犹豫了良久才道:“首长,如果您下命令我坚决执行。我是一名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但如果您让我自己选择,我还是希望留在一线部队带兵打仗。首长,我是一名军人,冲杀在一线是我的使命。如果您允许,我还是要求留下来。我答应过我的老上级,要在带出一个当年的夜老虎团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自身位置摆的正 李子元还是想要留在一线作战部队的回答,让副总指挥微微一愣。,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不过在沉‘吟’了一下之后,却是摇了摇头有些失望的道:“你们这帮‘混’小子,调你们到总部来工作一个个的,都能找出好几个理由推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那点小心思,不就是在总部工作不自在,不如在下面带兵好吗。也好,既然你不愿意来总部工作,我也不能强迫你,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吗。你有志向这是好事,我们这些当首长的得支持。” 说罢,副总指挥转过头对身边的那位一二九师的师长道:“既然这个小家伙愿意在前面带兵,那就给他加加担子。这小子是一个带兵的好材料,全军这么多地方武装,能和日军正规军打这种硬仗的,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并给日军这么大杀伤的还是不多的。” “说明这个小家伙练兵、指挥打仗,都还是很有一手嘛。在这里只带一个连级部队,是不是有些屈才了?你给他一个营,让他去当营长。嗯,我看把他的这个游击队,扩编成一个独立营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初这个壶北只成立一个基干游击队,是因为情况特殊。这一战之后,情况应该有一个较大的改变。别的县都是独立营编制,咱们也就不要厚此薄彼了,你们研究一下给他们也升级成独立营。” 在‘交’待完给李子元一个营后,副总指挥又转过头对李子元道:“你小子既然不愿意跟我走,那就在这脚踏实地的好好干,我可会是总部一直关注你。不过你小子别以为被我关注是好事,你在这里要是干不好的话,我可是要骂娘的。” 对于副总指挥的评价,李子元在很是有些汗颜的同时,也郑重的道:“请二位首长放心,我一定不辜负首长的期望,带好兵、打好仗。二位首长其实说的再多、再好,也不如真正的做到,请首长看我的实际表现。” 李子元的那句说的再多、再好,也不如真正做到的话,让副总指挥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后,拍了拍李子元的肩膀,没有在说什么。而是与身边的一二九师师长,两个人举起了望远镜观察起了战局。 而此时在战场上,已经被分割成数块的日军,虽说还在拼命地抵抗,但明显已经出现了制成不住的局面。虽说打掉了日军的通讯工具,但也清楚日军增援速度和效率的副总指挥,对山下参战的部队下达了总攻击命令。 听着耳边响起的冲锋号,以及密集的迫击炮弹爆炸声和连成一片的枪声,李子元知道这是总部下了血本了。对于无固定补充,弹‘药’生产能力并不强的八路军来说,一下子动用这么多的迫击炮,不下一番狠心是不行的。 李子元清楚的听出,山下的主力至少投入了两个迫击炮连,以及三个以上的重机枪连。要不然,这枪炮声也不会如此的密集。而此刻北面,也隐隐约约传来的枪炮声,也明确告诉李子元,那边担任阻援的部队,也正在与潞东境内南下的日伪军‘激’战着。 并不清楚从增援冈崎支队的那个日军中队长,给自己上级发的那封要求上级做好应变准备电报的李子元,此时倒是有些对日军反应速度很是有些惊讶。这边主力围攻的战斗刚刚打响还没有太多的时间,那边日军居然就已经南下增援。 尽管很惊讶日伪军的增援速度,李子元对眼下的战局,倒是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眼下他的部队已经伤亡近半,根本就已经没有能力去参合战场上。而且眼下并不宽阔的战场,主力已经投入了两个团,没有必要自己在参合进去了。 最关键的是李子元自身,还是能摆正自己位置的。尽管这场战斗是他拉开的局面,也是他打了一多半。在自己无法收尾的情况之下,这个好处该分出去就得分出去。李子元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真正的一口将这个冈崎支队,还有几十名援军一口吞下去。 在这一点上,李子元想的是很明白。而且他也清楚,要是没有主力的配合和增援,单靠自己即便加上分区基干团,也很难在还要阻击潞东境内日伪军南下的情况之下,短时间之内彻底的吃掉这股日伪军。 更何况此次日军对太行根据地报复‘性’的扫‘荡’,是一个整体的行动。黎城境内眼下有没有其他的大股日军,自己暂时还不清楚。但如果有的话,那么危险‘性’就更大。潞东距离战场也许要远一些,可黎城境内如果有日军的话,那可说到就到。日军的增援速度,李子元还是很清楚地。 将自身位置摆的很正的李子元,并不认为这个时候主力赶到对自己来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至于战利品,这两天缴获的数量已经足够自己部队扩编一倍有余了。剩下的就是给自己,自己也没有能力消化。 眼下成了看客的李子元,与自己的老首长王诚一起,小心翼翼的离开副总指挥和师长身边,跑到了一个不是很起眼,但是却能观察到整个战场的角落里面。两个人举起望远镜,一边观察着敌情,一边不断的评论主力参战的两个团,在战术使用上的得失。 不过这次很是下了血本,连平时不舍得用的迫击炮,都拿了出来的主力并没有给李子元,太多的观战时间。眼下丢掉了炮兵和通讯工具的日军,自身火力处在劣势不说,还无法请求空中支援。 在加上自身伤亡过半,残存兵力又被分割开来。尽管还在拼命地抵抗。甚至还不断地发动反突击,试图将被分割开来的兵力重新集中起来。但随着时间的进展,抵抗的力度越来越弱。在主力赶到的四个半小时之后,战场上的枪声从密集转为零星。 虽说还不知道战果如何,但零星的枪声也预示着日伪军的最后抵抗,基本上已经瓦解。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王诚转过头对着李子元感叹道:“这一战先不说别的,主力能这么短时间之内解决战斗,你小子选择的这个战场地形可谓是首当其功。” “这里虽说也是两山夹一路,日军也控制了周边的制高点。可地形最陡峭的这个山头,始终都是在咱们手中控制着,日军控制的山头基本上都是山势比较平缓、易攻难守的地形。如果日军占据的是这个山头,咱们的兵力优势,恐怕就施展不开了。” “就算能拿下来,但也绝对没有这么快解决战斗。同时,这个伤亡数字也要大的多。你小子虽说有的时候莽撞了一些,可这个眼睛也是毒的很。给自己倒是选择了一个很好的战场。” 说到这里,王诚有些遗憾的道:“这次你小子搞出的这个动静,可真的不算小。连副总指挥和师长都给惊动了不说,主力部队这次至少来了三个团。外围阻援的部队,至少还得有两个团以上。也就是说你小子搞出的这个战场,调动了主力五个多团的兵力。” “我接到司令员的命令增援你,可没有想到走到一半就遇到的主力部队。现在可倒是好,我的部队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当一个预备队。我这个分区基干团在上级的眼中,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不如主力部队。” 对于王诚先是表扬,后面又有些酸溜溜的话,李子元笑道:“我说老首长,你这别太小心眼了。我估计上级这些出动这么多的部队,应该是与此次反扫‘荡’作战整体局面有关系。你没有看到老总这阵子显得憔悴了很多吗?这一战,主力投入这么大,上级还是有一定考虑的。” “老首长,山下的战况你也看到了。前一阶段主力伤亡可是不轻,参战的几个团平均每个连也就五六十人,七八十人就算多的了。这个时候总部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主力部队,也说明总部是下了很大决心,要彻底的吃掉这股日军的。” 李子元这番劝说的话说完,看着山下正在推着一‘门’缴获的日军四一式山炮的主力,王诚摇了摇头道:“这话用不到你说,我比你看的清楚。日军这次报复扫‘荡’才开始多长时间,这老总和师长可明显见老。” “这一仗,不管主力投入多少兵力,能歼灭日军这个步兵支队,对此次整个太行根据地反扫‘荡’行动,绝对是一个相当大的鼓励。要不然老总和师长,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亲临一线指挥。” “只是这次战斗,我这半个地头蛇,却是只能作壁上观,当一个预备队使用。看着兄弟部队打的这么热闹,这心里面还是有些不甘那。我的基干团虽说也算是地方武装,可不比那些主力团差到那里去。” 说到这里,王诚突然看向李子元,话题一转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老总亲自点名要调你去总部工作,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居然给放弃了。跟在老总、副参谋长这些久经沙场的首长身边,你学的东西岂不是更多,真不知道你小子究竟怎么想的。” 对于王诚的话,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首长,你当我真的傻啊。去了总部工作,其实也就离首长近了一些,除此之外还有啥好处?反倒是整天束手束脚的,连大气都不敢出,那有在下边自在?” “在这里带着自己的部队,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走。一刀一枪的和鬼子拼,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脑袋是自己的。到了总部工作,是能学到一些东西,脑袋就得跟着上级的节拍转悠。要想从咱们这个战争大学毕业,那还得靠实战经验。” “再说,老总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在他身边工作吃的永远都是最差的,想要改善一下伙食,还要被批评脱离群众。在壶北县虽说咱不能祸害老百姓,可鬼子吃啥咱吃啥总该错不了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安分的李子元 说到这里,李子元眼睛转了转,看了看多少有些心有不甘的王诚。。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从身边的挎包里面掏出一张地图,对着王诚道:“老首长,这次只当了预备队其实你也不要太郁闷了。这边没有机会,不代表其他的方向没有机会。” “你看眼下正在壶北与潞东‘交’界处,与咱们的阻援部队‘激’战,拼命向这个方面增援的日伪军,这难道不是一个机会?虽说我不知道主力分配到那里的阻援部队有多少人,可按照眼下战场的态势来看,至少一个团是少不了的。” “而主力都参战了,咱们分区部队总不该坐视不理吧。现在分区司令员带着你的两个营,外加潞东独立营,如果在加上主力的一个团阻击日军援军,日伪军想要在短时间之内冲破阻击线,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就算还要留下一部分部队保护分区机关和地委,并钳制其他方向日伪军,可至少一个营的兵力还是拿得出来的。这一路鬼子的兵力按照我之前的了解,虽说也能有二百多鬼子,但主力应该还是伪军。也就是说这一路的日伪军,战斗力还是有限的。” “如果真的出动大部队,来上一个完整建制的日军步兵大队。咱们放在这个方向的部队,即便是一个主力团在兵力相对优势,火力全面劣势的情况之下,也很难保证阻击这么长的时间。” “老首长,咱们部队与日军成建制部队的战斗力对比,你是很清楚的。那边枪声响了这么长的时间,这边山下的参战部队还没有任何的反应。就说明那边的日军,根本就无力突破阻击部队的阻援。” “如果你带着的这个建制营,在两方面僵持的情况之下,从侧翼给那边日伪军一家伙,你想想是不是还有一个机会?咱们利用主力在这里的机会,集中兵力给他一家伙,给他来一个黑虎掏心你说怎么样?” “老首长,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论起地形的熟悉程度来,别看小鬼子有伪军配合,可还是没有咱们熟悉。这边战场已经结束,我看完全可以集中你手中的这个营,包抄鬼子的后路。打他一个连环战,在来一场歼灭战。” 看着刚刚打完一战,还明显有些不安分,在这里鼓捣自己再接再厉的李子元,王诚瞪了他一眼道:“你肚子里面的那点鬼道,我还不知道吗?你不就是想趁着主力在这里的机会,想要在来一把大树底下好乘凉吗?利用主力在这里的机会,尽可能多的将壶北、潞东境内的日伪军多解决一部分。” “要是能将眼下正在两县‘交’界处的日伪军也打垮,至少短时间之内,你在壶北境内就可以放开手脚了。不过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胆子,副总指挥和师长都在这里,搞出一个先斩后奏的事情来。” “你小子别大大咧咧的,眼皮子那么窄在这里瞎琢磨。这次日军扫‘荡’的力度相当的大,出动的兵力和装备也远远超过以往历次。日军的战术你是清楚的,各部目标明确、配合缜密、计划相当的周全。” “眼下北面的日伪军虽说周边无大股其他日伪军配合,但这并不表明其他方向的日伪军,没有正在向这方面靠拢。你什么时候见过打一股日军,其他方面的日军不拼命增援的?要是孤立的就这么一股日伪军,总部还能等到你的提醒。” “这不是歼灭那一部分日军的事情,而是一个整体战局调整的问题。上级有上级的考虑,整个部署要从全局出发,不可能只看这一面。现在整个太行根据地到处都是狼烟四起,日伪军正在从多个方面向我们合围。” “伪军就不说了,日军的增援速度你是知道的。一旦那边的战斗在陷入僵持,咱们部队很有可能陷入合围之中。你知道这次总部为了解决你这里之敌,调动了多少部队在阻援?除了壶北与潞东‘交’界处的部队,在你背后至少还有三个团在保障着整个战场的侧翼。” “这次咱们部队这么大规模的调动,日军没有一点反应你认为正常吗?别忘了天上还有鬼子的侦察机,整天在天上转悠。地面上的一举一动,都很难瞒得住他们在天上的那双贼眼。打掉潞东与壶北‘交’界处的那些日伪军不难,但日军后续的反应上级必须要考虑到。” “当前形势很复杂,日军此次报复‘性’扫‘荡’的力度之大,明显超过了我们预先的判断。而咱们的主力部队在前一阶段的作战之中,不仅部队异常的疲劳,而且自身伤亡也是很大的。” “你的那点小心思还是暂时收起来,上级肯定有上级的考虑。下一步怎么走,还是要服从上级的命令。你是一名军人,要记住局部永远要服从整体。把你放到地方武装的位置上,并不代表你可以自由行动。至于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要先做好预防日军报复的准备。” “这次日军吃了这么大的亏,以日军的习惯势必要报复的。日军此次投入到晋东南扫‘荡’的兵力,不算伪军也至少有一万多兵力。损失这五百多人,对于日军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伤筋动骨。所以,你一定要加小心,别稀里马哈的再被日军给抓去。一会我走的时候,给你留下一个建制连。” 见到王诚没有被自己说动,李子元‘摸’了‘摸’鼻子,也就不好再说别的了。而就在王诚与李子元谈话期间,山下的主力部队已经完成对冈崎支队的最后解决。参战的日伪军,基本上无一漏网。 同时打扫战场已经成了专家的八路,甚至在这段时间之内,就连战场都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地面上的子弹壳,都小心翼翼的给扫走。对于无法制造子弹壳的八路军来说,这些子弹壳在战后要送到军工部用来复装子弹。 尽管复装子弹与原装子弹无法相比,而且因为工艺的问题,也很难用到机枪上。但对于无固定补给来源,穷得掉渣的八路军来说,这些复装子弹至少解决了相当一部分弹‘药’来源。而且对于机枪数量并不多的八路军来说,这些复装子弹能用到步枪上就好。 尤其是在缴获日军武器和弹‘药’很困难的情况之下,这些复装子弹很是能解决相当一部分弹‘药’的来源。而在机枪数量不多的情况之下,通过缴获以及从伪军那里购买,也能部分满足需要。 其实复装子弹倒不是真的不能用到机枪上,只是八路军缺少制式的,可以满足需要的发‘射’‘药’和子弹头,这些玩意目前的军工部无法生产和制造。利用有限的材料生产出来的,质量不咋样的复装弹‘药’,机枪是无法使用的,可能部分满足步枪使用也是好的。 每次战斗结束之后,战场周边都要仔细的打扫一遍,将所有能够收集到的子弹壳都要上缴回去。即便是当场无法打扫战场,战后也要派人回到战场上去,将能找到的子弹壳尽可能的收集回来,送到军工部去换弹‘药’。 八路军任何一支部队,可以说在打扫战场方面都成了一个专家。短时间之内,别说武器和弹‘药’,就是散落在战场上的子弹壳,基本上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日军尸体上的皮带和弹‘药’盒,更是相当受欢迎的。 随着战场打扫完毕,也就是说此时日军准备经壶北东部山区,作为奇兵使用用来偷袭作为八路军太行根据地腹地黎城的,一个五百余人的支队连同壶北境内,增援的五十多名日军以及二百多伪军,除了在前一天留下的伤员之外全军覆灭。 那位冈崎谦长中佐连同身边的卫兵,虽说拼死抵抗到最后一刻,但并未能改变自己全军覆灭的结局。这位冈崎谦长中佐,被一发迫击炮弹连同他身边的卫兵一起,彻底还原成了零件。让他免去了全军覆灭之后,需要给上级的‘交’待。 看到山下的主力已经完成战斗并已经打扫完毕战场,王诚立即收拢了部队准备返回潞东境内。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但此次成为日军重点扫‘荡’目标的潞东境内战局,依旧让他有些担心。 分区几个机关和地委等部‘门’,还有大量的非战斗人员。眼下分区身边就那么一点兵力,王诚多少有些担心。此次潞东境内因为是潞东军分区所在地,是整个潞东分区所辖各县之中,日军扫‘荡’的重中之重。 除了原来驻扎在潞东军分区辖区之内的日伪军之外,还有另外两路日伪军也一样在对潞东山区地带实施大扫‘荡’。如果不是李子元冒险打的这一仗,眼下的军分区根本就没有办法支援他。眼下此战既然已经结束,王诚也就没有继续在壶北停留的必要‘性’。 见到老首长要走,主力也收拢部队正在准备撤离。知道潞东眼下形势不好的李子元,也没有进行任何的挽留。他将昨天缴获的那‘门’,自己部队根本就没有人会使用的山炮,也一并‘交’给了主力带走。 尽管李子元也渴望自己的部队有一‘门’山炮,但自己部队即无法保证炮弹供应,也没有人会使用。就算这‘门’山炮自己留下,也会因为没有炮弹补充外加没有人会用,成为一堆废铁。贺会章玩迫击炮是一把好手,可是山炮就不是他能搞定的了。 最关键的问题是在山区打游击,尽管这‘门’四一式山炮的重量很轻,但对于人数并不多的李子元所部来说,还是太过于笨重了。更何况就连整个十八集团军,都解决不了炮弹的供应,更何况他这支小部队? 既然已经将山炮‘交’出去了,李子元索‘性’也将好人做到底。让王诚将留下来的那个连的武器,除了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和全部机枪子弹之外,其余的汉阳造、晋造三八式步枪、晋造七九步枪等杂牌枪械也都带走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死心 李子元知道作为全分区仅有的一支团级作战部队,基干团的兵源远比自己有保障,但是武器就不一定好‘弄’了。.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好的武器哪儿都缺,军分区那里也不宽裕。分区所属的潞东县独立营,全营才有两‘挺’机枪。 自己这次虽说损失了大一些,可也搞到了不少的武器。一百四十多支步枪,外加几‘挺’轻机枪和三个掷弹筒,已经可谓是很大一笔收获了。尤其是在之前苦战中,李子元用土炮加上土枪一下子打垮了几十名日伪军。所有的武器和弹‘药’,基本上都被他完整的缴获。 在加上前一天缴获的日式武器,他这次也算是发了不小的一笔财产。留下那么多的武器,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的弹‘药’可供试用。要知道前一天的战斗之中,那些被干掉的日军斥候的武器,可以都完整的落入他的手中。 这里面虽说机枪不多,可步枪的数量却是不少,弹‘药’的数量也很充足。基本上可以弥补今天战场上,打出去的弹‘药’消耗。再说留下那么多的武器,李子元也不可能总保证,有足够多的弹‘药’补充。 不过虽说在移‘交’武器的时候,李子元显得很大方。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武器,让李子元多少有些‘肉’疼。只是李子元也知道,这些战利品自己想独吞是不可能的。八路军有着严格的纪律,一切缴获要归公。尤其是武器,更要集中统一分配。 自己虽说时不时也经常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可李子元对纪律总体来说还是相当遵守的。与其到时候也留不下,还不如这个时候大方一些。至少可以借着换装的名义给自己的部队,留下一点好的武器。 晋造六五步枪虽说也是仿制的三八式,可这质量要比日本人制造的三八式差远了。根据地兵工厂自己制造的掷弹筒弹,不仅缴获的日制掷弹筒无法使用。在杀伤力上与缴获日军的,也相差的很远。 李子元这种故作大方,说穿了也就是一种偷梁换柱的行为。将老旧的武器很大方的‘交’出去,而缴获的那些好武器自己偷偷的留下。虽说王诚留下的那个连,还不知道能留下多长时间。但在这个时候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战斗力总比一支装备破破烂烂的部队要好的多。 而且刘连明在缴获后偷偷留下来的那‘挺’,李子元看到也当作没有看到的九二式重机枪,也多少抚慰了李子元‘肉’疼。这‘挺’九二式重机枪,原本李子元想要让老首长带走。不过突然有了一个胆大想法的他,在经过几秒钟的考虑之后,还是决定先将这‘挺’九二式重机枪留下。 要上‘交’也得等刘连明缴获的那几箱子弹,都打光了再说。这玩意虽说笨重一些,可‘射’程还是足够远的。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再重,还能重过山炮去?留在自己这里,就算自己暂时借用一下,虽说这‘挺’机枪本身就是自己缴获的。 见到李子元如此的大方,明显已经看穿了他心思的王诚,看着他笑了笑没有在说什么。很明显王诚知道李子元,在战利品上肯定是藏了‘私’。不过知道李子元也不容易的他,只是从李子元手中要走了两‘挺’,其中一‘挺’还是那‘挺’只能打单发的歪把子之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将自己部队携带的手榴弹,全都给李子元留了下来。尽管他那里也不宽裕,但在这方面至少比李子元这里还好一些。两个连二百多人,每人四枚手榴弹,加在一起也足够八百多枚,够他李子元使用一阵子了。 其实李子元不知道,王诚给他留下的这个连,是一二九师那位德高望重,声名赫赫的师长亲自‘交’待王诚给他留下的。副总指挥要求给李子元一个营带,但眼下反扫‘荡’作战还未结束,调整干部和建制也不是时候。 相对于前期在百团大战之中伤亡不轻的主力各个团,王诚带的独立团反倒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只负责协同军区部队钳制其他方向的日伪军,反倒是伤亡微乎其微。各个营连,基本上都是全建制的。虽说装备差了一些,可至少建制是完整的。 师长在考虑此战之后,李子元所部可能会遭遇到的日军报复,还是决定让王诚留下一个建制连,就地编入李子元所部。等到反扫‘荡’战斗结束后,在考虑李子元这个基干游击队扩编成独立营的问题。 师长临走的时候‘交’待王诚,这个连就并入李子元所部。至于干部调整上,暂时还是维持现状不变。所有这方面的事情,都等到此次反扫‘荡’战役结束之后,在重新进行调整。分区那里师部,会直接给他们下命令的。 只不过在这件事情上,王诚只是与留下来的那个连长‘交’待了。至于李子元那里,王诚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他。有些担心被自己拒绝的李子元,在得到一个建制连之后,‘私’下又搞出什么‘花’样来的王诚,还是暂时将这件事情对李子元保密。 主力部队在完成打扫战场之后,为了避免日军飞机的偷袭快速撤离。在主力部队撤离之后,担心自己部队安全的王诚,也带着两个连返回了军分区。原来还显得很喧嚣的战场,此刻变的异常平静。 临走的时候,王诚告诉李子元,李子筠眼下在分区很好不用惦记。等到审查完毕之后,在重新分配工作。只不过在提到李子筠的时候,王诚的语气很是有些无奈。李子筠不是地下党送过来的,而是自己从北平城跑出来后,无意之中参军的。 这样的人员不管是什么人,身份必须要经过审查才能落实。防止各方面特务‘混’入部队,对从敌占区跑来参军的人员进行身份审查,这一个防微杜渐的必然手段。只是明显这位姑‘奶’‘奶’对审查这件事,有些不太买账。 尽管王诚再三和她解释,可这位姑‘奶’‘奶’就是不理解。军分区政治部的房顶,差点没有被李子筠给掀了。除了在王诚面前温柔像是一只小绵羊一样之外,李子元的这位姐姐即便是在面对分区政委的时候,也泼辣的像是一根朝天椒一样。 原本以李子筠很是出‘色’的容貌,外加大学生知识分子的气质。刚一被王诚带回军分区,就成为众多单身的,自身又达到结婚标准的干部追求目标。可在分区政治部‘门’对她审查的时候,暴‘露’出来的泼辣‘性’格,让所有有心思的干部立马都打了退堂鼓。 由原来的‘门’庭若市,立马变成了‘门’前冷落车马稀的局面了。用分区司令员的话来说,李子元这小子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怎么他姐姐居然如此的厉害。这川妹子的确是辣了一些,可辣到她这个程度的还是第一个。 分区政治部已经上报军区政治部,希望军区政治部能通过敌工系统,对李子筠的身份进行核实。只是眼下全军都在进行反扫‘荡’作战,这件事情也就暂时耽误了下来。眼下李子筠跟随分区后勤部一同行动,虽说没有了太多的自由,但是在安全上还是有保障的。 看着提起李子筠时候语气之中带着七分的无奈,却‘露’出三分宠溺的王诚,李子元大摇其头。以自己这位姐姐凶悍的脾气,分区政治部在审查她的时候,遭遇到的待遇李子元可以想象的到。 其实李子元也希望分区早一点,将李子筠的身份审查清楚,这样李子筠也好尽快的展开工作。否则一个堂堂协和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在缺医少‘药’的大环境之下,就这么凉着实在是对人才的一个巨大‘浪’费。 只是眼下全军都在进行反扫‘荡’作战,军区政治部也在不断地转移之中,这个时候这件事情也只能先放下。只是从小就没有受过委屈的李子筠,会不会将军分区给搞的地覆天翻,那就不是李子元能够控制得了的。 不过有自己这位老首长在,李子筠那个泼辣的家伙,倒也不是没有人能够制的住。王诚的语气之中虽说满是无奈,可其中‘露’出的虽说不多,但多少也体现出来的宠溺意味,李子元也听的出来。有王诚在照顾自己的这位姐姐,李子元还是很放心的。 主力部队战场打扫的很干净,在临撤离的时候将日军的尸体,也就地进行了掩埋。而看着还是显得有些狼藉的战场,以及钻进鼻子里面还没有消散的刺鼻硝烟味,李子元却是异常的头疼,直嘀咕老上级不够意思。 咋的也得在帮自己一把,趁虚把落马或是硚口据点给自己端掉一个。现在可倒好,他派派屁股走人,自己还是得为这件事情头疼。不过,虽说日伪军的救兵也许转眼就到,可李子元并没有打算就此撤离。 他让常娟和关力,立即将伤员马上后送。而他自己则带着王诚留下的那个连,还有将自己部队建制临时压缩之后的一个中队,就地隐蔽在战场附近。他还想琢磨一下,看看能不能在捞点东西。 老首长哪儿有上级盯着,有些事情没有办法去做。自己是独立活动的,要是不趁这个机会,在捞点什么东西就太对不起自己了。至于被王诚留下的那个连的连长和指导员,对于李子元来说也都是今年上半年,参加白晋铁路破袭战的老熟人了。 曾生这个家伙,还是一个能打仗的家伙。他带着的这个连,又是一个齐装满员的建制连。而自己的部队虽说在最后的苦战之中伤亡不轻,可压缩一下建制还有大约一个连的兵力。眼下得了一支生力军,再加上弹‘药’相对充足一些,让李子元很是有些手痒痒。 下定决心的李子元带着部队,隐蔽在距离冈崎谦长光荣战死的地方,不足五百米的一片灌木丛中,将手头的部队成梯形散开成‘交’替掩护之势,做好了继续战斗的准备。有些贼心不死的他,想要看看还有没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最新敌情 只是看着还存在大滩血迹的战场,李子元心中有些感叹,眼下自己手头的地雷都消耗干净了。要不然,自己还可以在想一些办法。就算日伪军来的增援部队,在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可自己也能给他们‘弄’点麻烦出来。给可能会出现的鬼子来点更刺‘激’的。 但可惜的是现在自己手头,除了弹‘药’还算充足之外,地雷是一个都没有剩下。不仅军分区拨过来的地雷已经消耗干净,就是自己制造的那些土地雷,也都已经消耗干净。就连黄‘色’炸‘药’和黑火‘药’,都已经消耗一空。 虽说地雷这玩意不会主动去找敌人炸,可在这种伏击战之中,有没有地雷效果多少还是有些差别的。没有了地雷的配合,李子元多少有些感觉缺少什么东西一样。不过就这么什么也不做,一点坑也不给日军挖,也不相当的不符合李子元的‘性’格。 眼下的他可不想和日伪军,再去死打硬拼一回。自己的实力有限,在拼一回可就连老底子都要拼光了。前一次是迫不得已,这次自己可不能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自己手中的本钱,现在可还远没有到财大气粗的地步。 不过地雷没有了,陷阱总该还是可以设置的。老上级走之前,给自己留下了那么多的手榴弹,自己这次又搞到了大量的日造手榴弹。在加上郭老三这个设置陷阱的专家级人物,自己不‘弄’出一些事情都对不起自己。 想了想,李子元将郭老三找来后,两个人根据地形小声嘀咕了半天,又在地上用树枝比比划划了好大一会后。李子元才让郭老三带着一个小队,扛着一箱子缴获的日式手榴弹小心翼翼的去准备了。 看着郭老三背影,那边贺会章凑了过来后道:“队长,你说小鬼子会来吗?俺怎么感觉到有些悬?这边的枪声已经平息,就算主力那边放北面的日伪军过来。可那些日伪军也不傻,这边现在这么平静还要过来。” 嘴上叼着一根草,举着望远镜正在向远处观察的李子元,听到贺会章的疑问笑道:“我说老贺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吧,小鬼子肯定会来这里的。小鬼子和咱们一样,都是典型的东方人,讲究战死者为大。” “这一战小鬼子损失了几百号人,除了想要报复之外。只要在有可能的情况之下,他们还要将战死者火化之后,将骨灰送回国去。要是几百日军尸体就这么扔在这里,周边日军的指挥官恐怕要下台的。” “咱们自己的部队之前损失是不轻,可现在老首长给咱们留下了一个满编的建制连。现在咱们手头的弹‘药’,又是相当的充足。不在搞鬼子一家伙,咱们都对不起现在的武器装备和手头的弹‘药’储备。” 只是李子元说完,贺会章却是皱了皱眉头道:“队长,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鬼子肯定会来。可咱们现在敌情不明,鬼子究竟能来多少,咱们现在心中可是一点数都没有。这要是一下子来的太多,咱们还有机会下手吗?别到时候再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刚刚可是听主力部队的一个参谋说,这次小鬼子对咱们的太行根据地扫‘荡’力度很大。投入的兵力和扫‘荡’的地区,规模都是空前的。要是咱们在这里被鬼子给咬住,那么后果可就难说了。” 看着贺会章有些担心的表情,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贺,你这个老鬼,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脑袋不会转个了呢。五百多日军,是咱们一口能够吞下去的吗?鬼子不傻,肯定知道主力也参战了。他们的大部队,是不会将咱们这支小部队放在眼睛里面的。” “鬼子那么心高气傲,一直认为他们的一个全建制大队,可以打垮晋绥军的一个师。一个联队,可以打垮中**队的一个军。甚至一个中队,都可以打垮咱们八路军的一个团。要是被咱们二百多人就给拖住太多的兵力,他们岂不是将自己的地位摆的太低?” “而且日军此次扫‘荡’无论目的是什么,但有一个主要的意图就是消灭咱们的主力部队,并尽可能的要抓住咱们总部。这次主力主动出击,对于一直捕捉不到主力的日军来说,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所以,鬼子的这次扫‘荡’主要目标还是主力部队。现在主力部队都撤走了,鬼子不会留太多的兵力在壶北东部。他们的大队人马,还是要去寻找咱们的部队决战。小鬼子可不傻,不会在咱们这支土八路身上放太多‘精’力的。” “还有一个问题,鬼子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势必是要报复的。他抓不住咱们的话,肯定会将火气撒到老百姓的头上。咱们如果不想办法将鬼子给打疼了,让他们撤出壶北东部山区,这一带的老百姓就要倒霉了。” “咱们的实力有限,在和鬼子硬拼一次,老子就成了光杆司令了。与其到时候被动的处处灭火,还不如咱们主动寻找战机,‘抽’冷子趁着小鬼子不注意给小鬼子几刀,将主动权牢牢的掌握在咱们自己手中。” “再说,咱们也不是非要在这里再打一仗。鬼子来的多了,咱们可以撤走。要是来的少了,咱们就捅他一家伙。到时候,咱们视情况在决定打与不打。不是那么非得死教条的,就要在这里再打一仗。” “不过要是真的打,你老贺的眼睛得给老子放亮一些。你的掷弹筒要在战斗打响的第一时间,就将鬼子的轻重机枪废掉。你的掷弹筒,老子可是还指望着它压制日军机枪火力,减轻咱们自己的伤亡那。” “还有,你老货回去后偷腥的时候也注意点,别就那么也不管白天黑夜,就大摇大摆的往人‘妇’救会家钻。咱们部队还是有纪律的,你这个老鬼别总给我找麻烦。我能保住你一世,可保不住你一世。你要么管好你的‘裤’腰带,要么我替你割下来省的整天找麻烦。” 李子元的这些让贺会章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过加入八路军已经有一段时间的贺会章,也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毛’病,在哪儿边的时候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这边,可就是违反纪律了。自己也在改,可问题不是得有一个时间的缓冲吗。 看着贺会章不说话,李子元也挠了挠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再说眼下也不是说这些的东西的时候。敲打了一顿贺会章之后,李子元还是将‘精’力放在了下一步的准备上。但最终是打还是撤,他还在等外出侦察的刘连明,带回来才能做下一步的决心。 尽管从内心上,李子元还是做好了打的准备。与贺会章谈话的时候,也是做好了打的准备。但是李子元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顾的愣头青,他也得看看敌情才能下最后的决心。眼下北面的枪炮声已经停止,也不知道是主力撤离了,还是有其他方面的问题。 敌人究竟会来多少,李子元也有些不确定。所以早他在决定看看还没有机会,在浑水‘摸’鱼一把之后,第一时间就将刘连明派出去侦察敌军的动向了。做好准备归做好准备,究竟打不打还是要看情况变化的。 就在李子元在这里琢磨日伪军,在冈崎支队全军覆灭在这里之后,下一步究竟会采取什么动作的时候。外出侦察的刘连明,已经赶了回来。而在他身边的,还有军分区通讯排的一个通讯员。 看着一手拎着一支大张着机头的驳壳枪,一手捂着胳膊,军帽也不知道飞到那里去的这个通讯员,李子元皱了皱眉头道:“小张,究竟怎么一回事?王团长刚刚带着部队撤离,你怎么又过来了?你这路上,遭遇到日军了?” 听到李子元的问话,这个通讯员连忙道:“李队长,我是从分区司令部来的。司令员让我告诉你们,现在日军对整个太行根据地的合围速度明显在加快。在主力‘抽’调部队对冈崎支队发起攻击之后,周边的日伪军正在全力向黎城和壶北合围过来。” “而且眼下合围的速度相当的快,其在黎城境内的两千多日军已经渡过清漳河,经潞城东南山地向黎城西面山区快速的合围。从长治出动的九百多日军、一千多伪军,已经从落马和硚口兵分两路进山,准备对壶北东部山区进行扫‘荡’。” “而从屯留出动的日军一个步兵大队,加强一部分伪军眼下已经进入潞东境内,正与潞东境内日伪军配合,向壶北东面山区扫‘荡’。按照分区司令部的判断,日军现在极有可能认为我太行军区主力,就在壶北与黎城‘交’界处隐蔽。” “我在来的路上,与日军一股便衣侦察武装遭遇。要不是刘队长,我可能就冲不过来了。现在潞东到壶北的所有‘交’通线,已经被日伪军严密封锁。分区司令部命令你们,做好跳到外线作战的准备。” “我在来的路上遇到王团长带着的两个连了,他让我将上级的命令传达给你之后。在告诉你一句话,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要注意保住有生力量。在下决心的时候,不要过于草率。” 小张刚‘交’待完毕上级‘交’给李子元的任务之后,刘连明也道:“队长,你的下一个决心恐怕不能在这里干了。小张说的是他从分区赶来时侯的情报,现在形势又有一些变化。从长治出动的日伪军已经过了硚口,东面黎城境内的日伪军先头部队,也已经抵达咱们东面不足二十公里。” “如果咱们选择在这里在打一仗,恐怕用不了一个小时,周边的日伪军就会快速的合围过来。队长,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咱们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就像上级指示的那样,日伪军的推进速度可是相当的快。”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背黑锅很光荣 听完刘连明的汇报,以及上级的指示后,李子元立即打开地图。在地图上找到各个方向日伪军所在位置后,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自己周边的日伪军,正在以壶北东面山区和黎城西南山区,‘交’界处为中心点进行四面合围。 按照上级指示以及刘连明侦察的情况来看,日伪军的推进速度相当的快。最多在有几个小时,周边的日伪军就会将自己眼下所在的位置,给包围的一个水泄不通。现在已经不是下一步该怎么打的问题了,是下一步究竟该怎么撤离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李子元快速的将地图收拾好,转过头对身边的贺会章和钱德福,还有老首长临走的时候,给自己留下的那个连长曾生道:“你们马上集合部队,收拢好所有的部队,准备撤离这里。” 在下达完毕命令之后,李子元犹豫了一下对刘连明道:“老刘,你一会去找老关,每人在领五十发子弹、两枚手榴弹,我在给你一‘挺’歪把子和一千发机枪子弹。你带着你的人去一区,一定要找到刘书记。” “对于梁德,你们要防着一些。如果非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和他接触。眼下形势这么恶劣,我担心这个人靠不住。你现在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县委和刘书记,然后坚持就地斗争。” “在找到刘书记之后,你们要发挥人少‘精’干的优势。不要与鬼子硬碰硬,避开日伪军的行动路线。你一定要给我保护好刘书记,要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我不找别人就找你算账。记住我的话,不要相信梁德,有什么事情直接向刘雁来汇报。” 看着李子元严肃的表情,刘连明点了点头后转身带着自己身边已经所剩不多的战士,向北面快速的离开。虽说不知道李子元为什么如此的不相信梁德,但刘连明对于李子元的话还是听进去了。 在刘连明走后,李子元却没有立即撤退,而是打开地图仔细思考了一番后,才对身边的钱德福几个人道:“走,先离开这里再说。按照小鬼子的合围速度来看,在有一两个小时先头部队就会抵达。” 只是看着眼前的战场,李子元多少有些不甘心的道:“‘奶’‘奶’的,老子准备了一桌好菜,却给老子来了一百个客人。白瞎老子下的那番苦心了,还以为主力部队转移,小鬼子会咬着主力走。现在没有想到,鬼子根本就没有所动。” “不能在这里再打一仗,咱们下一阶段的反扫‘荡’作战可就难办了。这么多的日伪军,还是以日军为主,咱们现在根本就啃不动。也不知道常指导员和老关那里,能不能将伤员给坚壁好。” 他身边的曾生听到李子元口气之中的不甘心,却是摇头道:“李队长,主力打这一战,虽说彻底歼灭了日军这个冈崎支队,还有一部分作为援军的日伪军。从大局来说,的确是一个干净利落的歼灭战。” “但从实际的情况来说,对你这个壶北县来说可未必是什么好事。鬼子大扫‘荡’就是奔着总部和军区,还有咱们的主力部队来的。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基干游击队,就是咱们军分区部队,恐怕也没有在鬼子的眼里面。” “在鬼子四面合围之下,主力还能在这里打一仗。虽说彻底的解决了冈崎支队,消除了日军对黎城腹地的威胁。但恐怕也给日军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印象,那就是咱们的总部和主力部队,很有可能就隐蔽在这一带。” “俺在想小鬼子的那些参谋也不是什么善茬,这些年与咱们打‘交’道,也应该‘摸’出咱们部队活动的一些规律来。上级这次在鬼子集中了优势兵力和火力,并快速的四面合围情况之下,依旧‘抽’调出主力部队打这一仗。” “要是换了你是鬼子的作战参谋,想想会做出怎么样的判断?这股鬼子可不是孤军深入,是与其他几个方向日伪军协同推进的。而且战场虽说距离其他方向日军远了一些,但是距离此次日军扫‘荡’西线出发地长治和壶北可是相当的近。” “咱们在这里集中了部分主力吃掉了一路,你让鬼子的高级指挥部怎么判断。能让咱们主力部队,冒这么大的险调动兵力,在四面合围之下不惜冒险打掉距离黎城西部山区,最近的一路日军,只能说明这一带肯定是有名堂的。” “还有一点,俺想他冈崎谦长总不该会跟他的上级汇报,他被你这支土八路给折腾的伤亡过半吧。要是他真的敢这么上报,恐怕他这个家伙回去就得被免职。他给他上司的汇报,肯定是这里有咱们八路主力。” “而且说一支兵力、装备全部都在劣势的土八路,能将五百多日军给折腾的伤亡过半不说,还被拖住了整整一天的行程。别说鬼子不相信,就是咱们自己内部,恐怕也会有人难以置信。” 曾生后边的话,虽说没有说出来,但他的意思李子元也已经听明白了:“老曾,你的意思是冈崎谦长为了和上级‘交’待,肯定在敌情方面没有说实话。而日军的指挥部根据以往与我们‘交’手的情况,判断出冈崎支队是被主力彻底消灭的?” “所以,他们以为主力就在这里,甚至有可能认为咱们的总部机关和师部,也就隐蔽在黎城和壶北‘交’界地带。所以在冈崎支队被解决之后,非但没有削弱推进速度,反倒是加快了速度,并重新调整兵力向这个方向合围,就是要在这里解决咱们的总部和主力部队?” “也就是说周围的日军,非但没有被主力转移的态势所‘迷’‘惑’,反倒是因为这一仗证实了冈崎谦长上报的情况。也就是说主力的撤离,在他们眼中也许只是一种佯动,为了掩护可能会隐蔽在这一带的总部。所以现在的态势是,我替总部背了这个黑锅?”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曾生呵呵一笑道:“李队长,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俺说的。不过队长,咱们眼下究竟该怎么办,还得看你这个军事主官。俺现在就是你手下的一个兵,所能做到的也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 对于曾生有些滑头的表现,李子元翻了翻白眼道:“老曾,你耍什么滑头。这话就是老子说的怎么了?能替总部和主力背这个黑锅,那也得有几分能力不是吗?这个黑锅老子背的很自豪。” 说到这里,李子元的眼睛重新扫向地图,经过短时间的思考道:“‘奶’‘奶’的,既然这样,老子就跟他们玩的大一些。咱们向北行动,避开从潞东南下日军正面,从他们屁股后边捅他一家伙。” “上级让咱们跳出外线作战,虽说有让咱们避敌锋芒的意思在内,可内外线并不是绝对的。壶北东部山区是咱们生存的根据地,老子不可能让鬼子在这里为所‘欲’为。黎城方面的鬼子兵力太多,咱们没有那个好牙口。” “可潞东出动的日伪军,在之前与主力作战的时候,肯定有一定的伤亡。就算主力阻击只是虚晃一枪,但至少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削弱。这一路的日伪军,是几个方向的日伪军中最弱的一路,咱们就先拿他开刀。” 听到李子元的思路,钱德福和曾生都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了一下之后,钱德福道:“队长,咱们是不是还是按照上级的指示,跳到外线去好一些。咱们周边的鬼子数量太多了,这个时候去捅其中某一路日军的屁股,有些太过于危险了。” “这个时候,军分区基本上没有可能给咱们支援的。就靠咱们自己,即便是再加上曾连长的部队,咱们与日伪军的实力相差也太大了。这可不是畏敌如虎,咱们是实实在在的真的啃不动。” 钱德福的意见,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钱、老曾,别的方向日军咱们可以不管。但是从潞东南下的日伪军,咱们必须要打一家伙。就算不能想办法将他们搞垮,可也得打一仗。要不然咱们在下一步的行动之中,就会陷入被动之中。” “潞东方向的日伪军,除了伪军是潞东县警备大队之外,日军则是由潞东、壶北、壶关三地日军拼凑起来的。这些日军兵力虽说也不算多,但是长期的驻扎对这一带的民情、地形都相当的熟悉。” “再加上两地的伪军配合,让他们真的深入到壶北东部山区,对咱们的威胁太大。咱们的伤员、粮食,恐怕都逃过他们的眼睛。尤其是小鬼子如果转向壶北,壶北的地方伪便衣队不出动配合,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 “所以,咱们不管下一步是跳出外线作战,还是留在内线作战。从潞东南下的日伪军,咱们必须要给他们上上眼‘药’。一口吃掉他们,咱们没有那个本钱。但是尽可能的削弱他们,咱们还是能够做到的。” 大概解释一下自己的意图之后,李子元面‘色’一变,极其严肃的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马上集结部队,向西北方向落马与北面日军之间的地区穿‘插’。刘连明搞到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还有全部的子弹也都带上。至于什么时候打,到时候视情况在定。” 说罢,李子元没有管钱德福和曾生的脸‘色’,将地图折好后小心放到自己的挎包内。又给身上带着的两支手枪,都压满了新弹夹后,带着部队避开从潞东南下的日伪军正面,小心翼翼的向其与落马据点之间的山地穿‘插’过去。 就在李子元离开还不到一个小时之后,从壶北增援到日军已经抵达战场。看着此时已近空无一人的战场,此次亲自带队的鹤田沼楠,下令部队立即寻找战死者的尸体进行火化,以便运回长治后在送回国。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鹤田沼楠的判断 鉴于之前在壶北东部山区的吃过无数次亏,这次鹤田沼楠极其小心。,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在寻找战死者尸体的时候,向周边几个要点都做了严密的警戒,以预防敌军极可能存在的偷袭。而大队则刚刚才埋下不久的日军尸体,也一个个的被重新挖了出来,集中到一起准备火化。 这次鹤田沼楠亲自指挥的这近千日军,因为是以步兵两个中队、重机枪一个中队为基干。外加两个大队炮小队,加上辎重、工兵各一部,以及从三十六师团部‘抽’调出来的部分部队,临时编成的一个支队。 再加上壶北县伪警备队的两个中队,跟随第一批增援部队一去不复返。伪晋南建**的主力,又被日军调往其他方向进行扫‘荡’。作为此次扫‘荡’西线大后方的壶北,又不能不留下足够的兵力驻守。 所以鹤田沼楠带着的这支援军之中,伪军的数量不过两个小队,再加上伪壶北县便衣队一部。像是这种挖尸体进行火化,以及火化的准备工作只能是日军亲力亲为。一向被其当成替死鬼和需要时候劳力使用的伪军,这次倒是逃过一劫。 只是当派出去人员上山,去寻找足够的木材的时候,意外却是借着一个意外。李子元虽说带着部队撤走,但是郭老三‘弄’出的那些陷阱,李子元却并未撤掉。既然这些陷阱已经搞完了,李子元就不会再去拆除。 反正李子元知道以日军的习惯,只要在战场上还占据优势,那么肯定要对战死者的尸体进行收敛,遗弃战死者尸体在日军之中是一种绝对不允许的行为。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李子元又那里会放弃。 不过熟知日军在战场上各种习惯的李子元,也没有在周边可以作为警戒点的地方设置陷阱。而是将陷阱设置在可以收集柴禾的地方,以及日军一旦遭受攻击,可以用来作为表面阵地的位置上。 日军在抢占制高点的时候,什么情况也没有发生。并不代表着接下来,他们依旧会平安无事。而在抢占周边制高点,部署警戒的过程之中,没有遭遇到任何的危险和意外,也让这股日军在戒备上也有些放松。 结果却是没有想到,有些东西不一定非要设置在表面上看,应该是最需要的地方。在集中木材准备火化战死者尸体的时候,却是意外频发。尤其是被日军当做苦力使用的伪军,更是首当其冲的成了倒霉蛋。虽说此次加强的伪军数量不多,可两个伪军小队也不能皇军忙着,他们在那边看热闹不是? 先是一个上山去寻找柴火的伪军小队,接连踩中了几个连环陷阱。三个伪军被吊到树上,成了吊死鬼不说。还有几个伪军,被突然飞过来削尖的木头制成的钉板,给扎成了透心凉。还有两个伪军,则更悲催的掉进了用来套野猪的陷阱之中。 而同样上山砍树的两个日军小队,结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除了那些伪军遭遇到陷阱,一个都没有少的复制一遍之外。还踩中了几枚用子弹制成的钉子雷,几个日军士兵被这个不起眼的钉子雷给搞的非死即伤。 至于这次造成死亡的原因很简单,问题就出在李子元设置钉子雷的时候,使用的子弹上。他使用的子弹则是日本人制造出来的制式三八式子弹,而不是原来使用的七七口径机枪子弹。 在近距离之内穿透力过强的三八式步枪子弹,在击穿他们的脚背之后,改变了弹道又钻进了他们的肚子内。这些三八式子弹虽说穿透日军士兵的脚背后,并未彻底丧失穿透能力。但是坚硬的脚骨却让日军子弹改变了弹头形状,从普通的子弹变成了达姆弹一类的杀伤力巨大的子弹。 这些被日军自己骨头改变了外型的子弹,在钻进日军士兵的肚子或是下身之后,在旋转之中不是将日军的五脏六腑,搅和成了一堆‘乱’糟糟的东西,就是从这边进去之后,从那边出来的时候带走了碗口大的一块‘肉’。 几个踩中了钉子雷的日军之中,除了一个被改变了方向的子弹将下体打烂,虽说变成了最新的一个太监,但毕竟保住了一条命之外。其余的人无一幸免,全部都当场死亡。只不过唯一幸免的那个家伙,估计等到清醒之后也绝对没有了生存下去的勇气。 男人吗,那玩意被搞掉了,也就彻底的失去了做人的尊严和乐趣。在别人面前,估计是永远都会抬不起头来。虽说日本人不太讲究什么传宗接代,但是那玩意被搞掉了,却也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 相对于那个昏‘迷’不醒,眼下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太监的日军士兵。山下的鹤田沼楠的脸‘色’,看着山上虽说零星但却不断响起的枪声,脸‘色’却变的异常铁青。尽管因为地形的原因,没有看到山上的详细情况。 但鹤田沼楠却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敌袭。可到底是什么东西,搞出的这零星的枪声,却是让他一头雾水。还不知道有用子弹加上铁钉,搞出的钉子雷这么一说的鹤田沼楠,还真的没有搞明白。 而他身后的日军,钉子雷内子弹被击发后响起的枪声,则被他们当做了敌袭。没有用鹤田沼楠吩咐,便立即按照作战条令的要求,立即上山准确抢占阵地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两‘门’九二步兵炮,也立即做好了开炮的准备。 等到自己身边的一个军官,来要求鹤田沼楠立即隐蔽的时候。看到山下的日军正在快速的抢占阵地,突然反应过来的鹤田沼楠,对着身边的这个日军中尉下达命令道:“快,马上命令他们下来。这不是敌袭,是敌军设置的圈套和诡计。快,马上命令他们下来。” 但这个时候,已经是有些晚了。就算日军执行命令的动作再快,可从反应到完成调头,也得有一定的时间需要的。还没有等被他这道命令,搞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军官,还有他的部下从他的呐喊之中反应过来。 那边上山准备应对袭击的日军两个步兵小队,在山上伴随着突然响起地几声连续不断的爆炸声,以及同时响起的零星枪声的同时,也已经是哀嚎一片。听到山上的爆炸声和枪声,鹤田沼楠本就铁青的脸‘色’,变的更加铁青。 李子元在这座周边几个山头之中,‘射’界最开阔的山头上给日军设置的陷阱,被这两个成散兵线拉开的日军小队,几乎是一个不漏的踩中。用来设置陷阱的手榴弹和钉子雷,给两个小队的日军造成了严重的伤亡。 钉子雷不一定致命,但这玩意胜在取材方便。只要你有足够数量的子弹,那就可以想做多少就做多少。而陷阱有郭老三这个打闷棍、下套子的老手在,外加上李子元这个前世的学霸在。只要肯付出体力,想做多少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日军携带上山的,一‘挺’准备用来压制战场的九二式重机枪。百余斤的机枪架上去没有啥问题,但是在加上正副两个机枪手,被选择用来设置机枪的位置直接塌了下去。一个大坑让机枪手,连同那‘挺’九二式重机枪,直接掉进了坑内用两枚九七式手榴弹改装成的诡雷上。 一声剧烈的爆炸,掉进陷阱内的两个机枪手,连同手中的武器直接被还原成零件,从陷阱形成的坑内又被炸了出来。一‘挺’重机枪就这么一枪都没有开,就直接被炸成了零件,外加还搭上了两个机枪手。 郭老三虽说让他测定日军机枪可能会架设的位置,恐怕是有些困难。但有李子元这个对日军步兵战术,有相当了解以及有丰富的战场实际指挥经验的人在,设置这种陷阱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这两个‘性’格之中都有些‘阴’暗面,甚至是‘阴’损的家伙凑到一起,日军想不吃亏都很难。不过相对这二位一下子直接光荣的机枪手来说,其他的人更加的倒霉。这样的陷阱虽说只有这一个,但是这座山上的钉子雷绝对不少的。 山上的其他日军,踩中钉子雷的人数更多。等两个小队小心翼翼的,从山上撤下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的人。除了直接阵亡的倒霉蛋之外,其余的都在山坡上抱着脚嗷嗷的在叫唤。 而看着抬下山的几个伤兵,鹤田沼楠知道这些士兵虽说没有当场阵亡,但是都已经残废了。被子弹从脚底下穿过去,有的人整个脚骨都打碎了。这种情况之下,就算命保住了,但也已经不能在上战场了。 连敌人面都没有见到,就连死带伤外带残废,损失了几乎两个小队的兵力,让鹤田沼楠脸‘色’相当的难看。暴怒的他也顾不得收敛之前战死者的尸体,以及刚刚出现的伤亡。在‘逼’着伪军上山,将伤兵都抬下来并送回据点后。 指挥自己所辖兵力,立即沿着战场自东向西重新展开搜索,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过筛子。鹤田沼楠发誓,即便找不到八路主力,也要找到那支专‘门’喜欢下套子、打闷棍,没有武士风格的土八路。 鹤田沼楠认为搞出这些玩意的,除了活动在壶北东部山区的那支土八路之外,根本就不会有其他人。正规八路军虽说也会埋设地雷,可玩出这么多‘花’样的,除了那个‘阴’损的家伙之外,绝对不会有别人。 不过鹤田沼楠放弃了寻找所谓的八路总部,而对从战场直到落马、硚口两个据点,展开拉网式的扫‘荡’,并不单纯是因为寻找这股土八路报复。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并不相信冈崎谦长少佐之前,发出的遭遇到八路主力围攻的电报。 虽说被死伤惨重,搞的暴跳如雷。但是鹤田沼楠此时,在形势的判断上却相当的冷静。也就是说,他并未被这场未见到敌军,便损兵折将的战斗彻底搞昏了头脑。对周边的所有形势判断,还是很清楚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最好的时机 在鹤田沼楠看来,冈崎谦长之所以全军覆灭,的确是遭遇到八路军一部的围攻。单靠壶北境内的土八路,是没有这个能力去一口吃掉五百多兵力的冈崎支队。那怕他们就是占据着地形优势,也没有这个能力。 冈崎支队虽说是由第三十七师团一部,加上从几个独立‘混’成旅团‘抽’调出部分兵力,拼凑出来的一个支队。但携带者三‘门’山炮、两‘挺’重机枪的这个支队,也不是一百多人的土八路有能力解决的。甚至这支土八路,想要拖住冈崎支队的脚步都不是容易的。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参战的八路军主力并不多。也许有一个旅或是几个团的兵力,但绝对没有十几个团那么夸张。以这里的地形来说,虽说还算是可以。但毕竟是山区地形,攻击正面比较狭窄。就算八路军采取人海战术,也无法展开那么多的部队。 而且八路军主力这么大范围的调动,其他方向一直都在满太行山,到处寻找他们的友邻部队,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而由此判定八路总部在这一带,那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这里的地形虽说也是山区,但是处于浅山地带。 相对于东面的黎城、东北方向的潞城,壶北的地形和周边的形势,根本就不适合驻扎八路军总部那样的高级机关。是当八路军那些高级参谋,都是傻子还是缺心眼?谁会把一个高级指挥部,放在敌军的眼皮子底下? 鹤田沼楠很干脆的认为,那个现在已经阵亡的冈崎谦长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原来负责指挥落马、硚口两个据点日伪军的那个中尉,已经在今天清晨的电报上,明确说明冈崎支队前一天的遭遇只是土八路。 也就是说至少在那封电报发出之前,他冈崎谦长遭遇的也只有土八路。要说八路军的主力并不见得没有,但最多也就是今天上午参战的。如果八路军总部在这一带活动,那里还会让冈崎支队深入这么远。早在前一天,冈崎支队恐怕就遭遇到八路主力的围攻。 眼下参战的八路军部分主力部队,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在这茫茫的太行山区,自己手中眼下的兵力虽多。但如果自己草率行动,反倒是很容易重蹈到冈崎支队的覆辙。八路军可是很狡猾的,稍不留神搞不好就会中他们的埋伏。 尽管刚刚接到的,从黎城境内向西合围的友邻部队,他们在清漳河南岸与八路军一部,大约两个团兵力发生‘激’战。从敌军拥有重机枪等装备,以及身上的军装来看,应该是其主力一部的电报。更加确定了鹤田沼楠的判断的同时,也让他的行动更加的小心。 因为从整个战场上来判断,鹤田沼楠认为八路在这里投入的兵力,虽说没有冈崎谦长电报上说的那么多,但也绝对不止两个团。东面黎城境内的部队,与两个团的八路遭遇,剩下的那些八路呢?会不会搞出围尸打援的那一套? 再说东面的友邻部队不算配合作战的皇协军,有足足两千多兵力。对付两个团的八路军,兵力也足够了,就用不到自己在去凑热闹了。与其锦上添‘花’,还不如趁着机会对壶北东部山区,进行彻底的清剿。 因为以八路军的山地作战能力和习惯,就算自己现在立即向那个方向进发。恐怕等赶到地方之后,那里的八路军早就溜之大吉了。鹤田沼楠认为以八路军一贯的作战风格来说,那里的八路军绝对不会进行死战的。 所以他利用上司对壶北与黎城‘交’界处的山区,进行彻底清剿、扫‘荡’,寻找八路军总部或是一二九师师部,并将其彻底消灭之的命令。打算先找到那股土八路,并拧断那个狡猾与‘阴’损并存的家伙脖子再说。 只是鹤田沼楠有些没有想明白,冈崎谦长虽说只是一个联队付,但毕竟是帝国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居然能让区区土八路,给拖住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最关键的是,他们居然前前后后,还向硚口据点运送了不少的伤兵。 他究竟遭遇到了什么情况?居然五百多的兵力让不到二百的土八路,给拖住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还搞出了那么多的伤兵?只是时间匆忙,而且这些转送回来的伤兵,大部分也处在昏‘迷’之中。鹤田沼楠在途径硚口据点的时候,也没有来得及与伤兵详细‘交’谈。 所以冈崎支队在前一天的战斗之中,究竟遭遇到了什么,鹤田沼楠也无从所知。但冈崎支队的遭遇,却是让他分外小心。只是让鹤田沼楠愤怒的是,不管自己无论怎么加小心,却依旧中了埋伏。更可气的是,自己居然连敌军一个影子都没有见到。 只是他从冈崎支队全军覆灭的地点开始,向东搜索却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发现。不仅八路的主力踪影全无,就连那支盘踞在壶北东部山区的土八路也不见了影子。更让鹤田沼楠郁闷的是,在自己遇袭周边所有的地带之中,只有上山打柴和那个选择阵地的地方有陷阱。其余的地方,连个屁都没有发生和出现。 这只能说明自己目前的这个对手,对帝国陆军山地战术相当的了解。最关键的是,其设置的陷阱和那种只能打出一发子弹奇怪武器布置,计算的几乎是异常的准确。所选择的位置,正好是按照陆军战术要求在遇袭的时候,一般首先会占领作为防御阵地的地形。 想明白这一点的鹤田沼楠,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对手除了对陆军战术极其了解之外,也相当的‘精’于计算。就那个给机枪手预备的陷阱里面,甚至还包括了物理中的力学原理。 鹤田沼楠自认与中国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什么晋绥军、中央军,各方面的杂牌军外加八路军也见得多了。但像今天这样的一个对手,却还是第一个见到。这个家伙狡猾、‘阴’险,甚至还‘精’通一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掌握的某些知识。 虽说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但父亲是大学教授的鹤田沼楠,好赖也算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在看过李子元设置的陷阱之后,鹤田沼楠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他妈的究竟是一个什么人,不仅有狼‘性’的凶狠,更有狐‘性’的狡猾。 这两种‘性’格,居然在一个人的身上共存不说,还体现的如此完美。还有,土八路什么时候出现这种人才了。那种需要经过‘精’密计算,才能得出的东西,可不是普通的人能够做出来的。 不过在一番大扫‘荡’之后,一无所获的鹤田沼楠,有些不死心的集中兵力,以战场至硚口据点为分界线,向南再一次展开搜索。他已经打定主意,就算将壶北东部山区翻一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并抓到那个家伙。 只是鹤田沼楠不知道,让他宁肯冒着违反上级命令,将壶北东部山区翻一个底朝天,也要除之后快的李子元。此时正带着队伍就在从潞东南下日军侧翼,一直在保持着一定距离之下,密切的监视着这支日伪军。 只是这支日伪军在上午,经过主力的阻击之后,因为伤亡不算小所以在行军的时候,变的异常小心翼翼的。各部之间的间距保持的相当狭窄不说,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展开战斗队形。李子元几次想要下手,却都没有找到机会。 要是这支以三百多伪军为主,日军只有二百多的敌军单独活动,李子元肯定会直接捅他一家伙。但是在眼下整个壶北县境内,日伪军可不单单就是这一支。自己周边正在向这里合围过来的,已经赶过来的日伪军,让他在下手的时候多少有些投鼠忌器。 不过投鼠忌器归投鼠忌器,但李子元自己并不着急,他在耐心等待着战机的出现。就像太行山上的豹子准备猎食野猪一样,在面对着野猪这样皮坚‘肉’厚,体型不小的猎物时侯。小心翼翼的跟在身边,等待一个最合适的机会,争取一击毙命。 其实李子元不知道,如果他的出击时间太早的话。就在这路日伪军南面的鹤田沼楠所部,根本就不会给他机会。在枪声的引导之下,会在短时间之内快速的合围,很有可能会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也正是潞东南下的日伪军小心翼翼的行动,让他在短时间之内无法寻找到战机,才让他在大环境恶劣的情况之下,有了真正可以利用的战机。至少两部日伪军之间的间距拉的开,他才有下手的机会。 李子元像一头饿狼一样,围着从潞东南下的日伪军转寻找战机。而从潞东南下的日伪军,也在小心翼翼的南下,按照上司的最新计划,配合其他方向的日军,对壶北与黎城‘交’界处实施合围、扫‘荡’。 这支小心翼翼的日伪军在天黑下来之后,因为担心遇到偷袭和伏击,并未进任何村子休整。只是派人去抢了一些‘鸡’鸭后,选择了在一个地形比较有利,确切的说是地形相对空旷一些的地方安营扎寨。 当这支日伪军在天黑下来进行休息之后,李子元感觉到战机到了。尽管日伪军为了防止遇袭,全部收拢到一起。但李子元却是认为,眼下最适合自己的机会来了。不过,他还是要等到下半夜在行动。既然李子元不想硬碰硬,鬼子不睡熟了那有机会? 下半夜是人最疲劳的时候,这个时候偷袭才是最好的时机。伪军无所谓,但是鬼子的反应速度还是够快的。自己如果想要在鬼子被惊动之前,取得最大的战果的话,那就需要有足够的耐心。让鬼子睡得再死一些,自己偷袭成功的把握也就越大。 直到下半夜看着山下火堆边上,抱着枪呼呼大睡的日伪军,李子元才挥挥手。带着部队‘摸’下了山,在打头阵的郭老三带着的几个战士,干掉了两个警戒哨后,小心翼翼的接近日伪军的宿营地。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偷袭得手 李子元一手拎着他那支快慢机,一手还拿着一枚保险就在他大母手指头扣着的,一旦对面有动静可以第一时间,扔出去的日造九七式手榴弹。.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不仅他自己拿着一枚手榴弹,他身后的战士手中也是每人一枚手榴弹。 不想和日伪军硬碰硬的李子元,此次的战术很明确。那就是尽可能的接近日伪军宿营地,在‘摸’到合适距离之后直接用手榴弹招呼。反正小鬼子睡觉的时候将钢盔都摘了下来,这顿手榴弹雨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至于接下来的问题,就看自己这顿手榴弹之后日伪军还剩下多少。如果剩下来的多,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和鬼子硬拼。打他一个排子枪之后,剩下的问题‘交’给后边的机枪去解决,或是捞一把就马上撤退。如果剩下的少,那么自己就没有必要在和鬼子客气了。 而在李子元身后,刘连明缴获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再加上他手中的全部歪把子机枪,由曾生亲自掌握已经瞄准了日伪军的宿营地。如果日军被惊动,这几‘挺’成‘交’叉部署的机枪,可以第一时间开火。贺会章的掷弹筒,也瞄准了日军的几个机枪手。 李子元做了周密的准备,而在他对面自以为部署了大量警戒哨后应该是相对安全。并不清楚他们部署的警戒哨,在擅长打闷棍的郭老三和李子元两个人面前,就是一个活靶子的日伪军。 白天打了一仗,又连续赶路在加上之前的扫‘荡’行动,此时都疲惫的抱着武器呼呼大睡。日军此次对太行根据地的扫‘荡’,不仅给根据地人民带来极大的损失。日伪军自己也被连续的追击和扫‘荡’,搞的有些疲惫不堪。 见到日伪军睡的相当香甜,在‘摸’到已经适合投掷手榴弹的位置后,李子元却并没有发出投弹的信号。而是带着几个战士,小心翼翼的‘摸’到外围的伪军那里。在睡的很死的伪军眼皮子底下,拽出来一‘挺’捷克式轻机枪还有两箱子子弹,几箱子伪军使用的东北造手榴弹。 并不贪心的李子元,在搞到这‘挺’机枪和手榴弹后,立即退回到了战士身边。在快速的将那几箱子手榴弹分下去,让战士们用这几箱子东北造木柄手榴弹,替换下手中的日造手榴弹之后。 李子元亲自将那‘挺’捷克式机枪架了起来,将几个备用弹匣也摆到了自己的身边。直到身边的所有战士,都做好了战斗准备之后。下达了战斗命令的李子元,拉开身边的九七式手榴弹保险,将引信在地上狠狠地砸了一下狠狠投掷出去。 而跟在李子元身边的所有战士,按照李子元事先制定好的战术,都几乎在同一时间将手中的手榴弹拉着后,停顿两秒钟后全部投掷出去。几十米的直线距离,对于李子元身边的战士来说,可以轻松的将手中的手榴弹投向预定的目标。 当二百多枚几乎是凌空爆炸的手榴弹,在日伪军头上炸响之后,几乎没有任何死角的密集弹片,将日伪军的宿营地狠狠地洗礼了一把。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日伪军,被这批手榴弹炸的死伤惨重。 原本相对于只有一定布帽的伪军来说,日军都配发了可以有效防御手榴弹破片钢盔。可问题是没有人会在睡觉的时候,还带着沉重的钢盔让自己的脖子遭罪。大部分的日军士兵,都将钢盔当成了枕头使用。 而日军在休息之前为了防备袭击,将队形收拢的又相当密。这批手榴弹除了部分砸在了伪军头上之外,大部分都落到了休息地核心区的日军阵地上。结果这一‘波’凌空爆炸的手榴弹,让钢盔摘下来的日军当即损失就不轻。 要知道手榴弹就是主要支援火力的八路军来说,这投弹的功夫可是专‘门’下苦心练过的。五六十米的距离,几乎就像是玩似的。除了部分体质差一些的战士之外,大部分手榴弹都按照李子元的要求,落到了日军的头上。 在第一‘波’手榴弹炸响后,还没有等日伪军从敌袭之中清醒过来。李子元身边的战士立即分为两队。以钱德福为首的李子元老部下为一队,继续用手榴弹招呼日伪军。另外一队就是曾生指挥的那个连,则以排子枪也在不断的招呼着日伪军。 而李子元手中的那‘挺’捷克式轻机枪,与身后的轻重机枪配合,将不断试图躲避手榴弹雨的日伪军成片的撂倒。因为距离不过几十米,李子元手中的那‘挺’捷克式轻机枪,几乎是弹弹咬‘肉’。他‘精’确的短点‘射’,给‘混’‘乱’中的日伪军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一口气打光了三个弹匣的李子元,看到被自己偷袭得手后搞的死伤遍地,外加已经陷入彻底‘混’‘乱’,根本就已经组织不起来有效抵抗的日伪军。干脆将手中的那‘挺’轻机枪,往身边的战士那里一丢。拎起自己的快慢机,直接带着身边的部队发起了冲锋。 那边被李子元安排了三‘挺’轻机枪和一‘挺’重机枪重点照顾,更是之前手榴弹雨重点照顾对象的二百多日军,此时已经躺下了三分之二。而剩下的伪军虽说比日军强一点,但是在李子元亲手‘操’纵的那‘挺’捷克式机枪,几个排子枪下来也是死伤了一地。 伪军战斗力和意志力本就相当的差,在这种情况之下指望他们能够拼死抵抗,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密集火力打击,在日军都已经陷入自顾不暇的时候,首先崩溃的就是他们。 听着周边密集的枪声,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八路军的伪军率先向西面溃逃。这些潞东伪警备队的伪军,也许是因为长年面对的是军分区主力部队,挨打都已经有了相当的经验。其溃逃的时候速度之快、动作之灵敏,让李子元很是有种望尘莫及的感觉。 原本凶悍的日军,虽说伤亡极其惨重,但却凶悍不减的想要抵抗。但伪军的率先崩溃,让日军光秃秃的一下子全部暴‘露’了出来。尽管带队的日军军官砍杀了两个带头溃逃的伪军,但却依旧无法阻止伪军的崩溃。 当李子元指挥部队发起攻击的时候,残存的日军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被李子元赶鸭子一样,向西面溃退过去。至于发动冲锋的李子元所部兵力有多少,残存的日伪军已经根本就顾忌不上了。 而李子元也没有打算将这股日伪军,给彻底的吃掉。他知道等到日军反应过来,一旦稳住了阵脚,自己就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吃掉他们。而周边的日伪军,也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增援过来。 到时候倒霉的,就指不定是谁了。既然占了很大的便宜,那么还是见好就收是最恰当的。所以在这方面,李子元还是收放自如的。既然没有能力赶尽杀绝,那就快打快收,抢在其他方向日军赶来之前,收拾行李撤退。 在赶鸭子一样将挨了一顿打,到现在还稀里糊涂不知道自己失败在哪儿的日伪军,给赶出去二十多里路后。李子元带着自己的部队,以最快的速度打扫完毕战场之后。没有理会一地或是哀嚎、或是挣扎的日伪军伤兵,直接带部队向东北方向急速撤退。 李子元可并不傻,自己在这里打这一家伙估计死人都惊醒了。在眼下壶北境内到处都是日伪军的情况之下,不快速的脱离难道在这里等着日军找上‘门’来?要是被日伪军再一次给咬住,那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不过虽说李子元撤退的速度很快,但并不代表着打扫战场的时候草率。主力打扫战场是专家级别的,相比主力来说更是什么都缺的土八路,打扫战场那就是超级专家级的。该带走的东西,李子元连一发子弹都没有丢下。 日伪军在溃退的时候,留下的大量辎重和弹‘药’、武器,都成了李子元的战利品。尤其是钢盔,现在他的部队每人一顶。尽管很多战士都不习惯佩戴钢盔,但李子元却依旧坚持每个战士都要带上。 同时他将日伪军战死者身上的军服、皮带、子弹盒,都扒了下来。先不说有用没用,在眼下这个时候搞一些日伪军军服,总是有比没有的要强。实在不行,可以用来制成钢盔罩包着钢盔。 这一仗李子元虽说消耗光了手头上老首长给留下的手榴弹,但是缴获的物资和武器,却让他打出的弹‘药’又获得了超额的补充。至少手榴弹方面,李子元所部估计是短时间之内,都不会再缺乏了。 此次参战的伪潞东县警备队装备,虽说不如壶北县警备队,但是也并不差太多。三‘挺’晋造捷克式轻机枪,一大批晋造七九步枪,十多支晋造冲锋枪都成了李子元的战利品。不算缴获的大量武器,仅仅七九子弹就缴获了二十余箱。 还有大量东北造和晋造的手榴弹,以及晋造冲锋枪子弹、驳壳枪子弹。李子元手头几乎已经打光的驳壳枪弹,这次一次‘性’重新补充完毕。缴获的晋造手榴弹和东北造手榴弹,足够全部的战士每人六枚还有富余。 再加上缴获这股日军携带一‘门’九二步兵炮,外加一‘挺’九二重机枪,两‘挺’歪把子,九十多支三八式步枪。以及大批的罐头、日军野战干粮和粮食、‘药’品和野战绷带,日造手榴弹和掷弹筒榴弹,都成了李子元的战利品。 相对于这些东西来说,缴获的那部日军电台,对于李子元来说更为看重一些。只是可惜的是,他此刻既无报务员,也没有与上级联络的密码,也没有能够缴获到日军的密码本。尽管看着这部电台心里直痒痒,但这部电台至少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什么用处都没有。 不过虽说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但是李子元还是将这部电台带走。尽管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但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如果能够有一部电台,在需要的时候可以与上级保持着联系,对于李子元来说还是一个不错的事情。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浑水摸鱼的想法 看着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李子元也多少有些纳闷,这次缴获的武器和物资怎么会这么多。。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直到审讯一个伪军俘虏,李子元才知道这批日伪军不仅自身参与扫‘荡’。在从潞东南下的时候,还奉命为冈崎支队和从黎城西进的日伪军,携带了一批补给品。 从壶北东进的冈崎支队倒还好一些,从黎城西进的日伪军却是因为连续扫‘荡’,不断的与主力和地方武装作战,弹‘药’和物资消耗量相当的大。黎城距离日占区太远,如果派出单纯的补充队又容易遭遇到八路军的伏击。 而且此时为了扫‘荡’太行根据地,晋东南的日军已经‘抽’调太多的兵力,无法专‘门’为黎城境内的日伪军专‘门’派出一支补给队。所以潞东日伪军南下准备救援的时候,奉命专‘门’为其他几个方向的日伪军,携带了一大批的补给品。 也正是携带了大量的补给物资,所以这支日伪军在天黑之后才没有继续前进,而是选择在八路更擅长的夜间休整。反正对于他们来说,冈崎支队已经全军覆灭,救援不救援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将携带的补给品,安全的送到友邻部队手中才是最重要的。 结果没有想到狼一样,一直小心翼翼跟在他们身边的李子元,早就等待着这个战机。一场‘混’战下来,日伪军损失惨重仓皇撤退。这次这些东西都落入了李子元的手中,让李子元很是发了一笔大财。 当然,这些武器装备虽说李子元看着很眼馋,可他也没有办法全部都随身携带。如果全部都带走,他的部队也就别打仗了。那‘门’九二步兵炮和九二式重机枪,对于李子元的部队来说尽管也是需要的,可至少在眼前是一个负担。 还有那么多的三八式步枪和晋造七九、六五步枪,李子元也没有办法全部带走。所以在将手榴弹和弹‘药’补充完毕之后,李子元将缴获的弹‘药’和武器,全部用缴获的油布包起来,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掩埋起来。 不过缴获的武器弹‘药’无法全部带走,但是缴获的粮食等物资,却是解了李子元的燃眉之急。整个壶北东部山区眼下狼烟遍地,到处都是日伪军。眼下在加上曾生的那个连,李子元的部队现在还有二百多人。 眼下大村子有日伪军驻扎,小村子能力有限也无法提供足够的补给。部队随身携带的本就不多的干粮,经过两三天的消耗已经是所剩无几。而且自日军对太行根据地发起全面大扫‘荡’后,侦察机天天在脑袋顶上晃悠,点火做饭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这次缴获了这么多的物资,正好可以补充一下自己的燃眉之急。至少有一段时间之内,部队不用在为粮食和补给发愁。虽说这些饼干、压缩干粮一类的东西,总是不如热饭好吃。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比瓜糊饭要好的多。 在打完这一仗后,李子元已经决定跳到外线,再一次进入壶北西部平原地带,想办法将在壶北东部山区的日军调出太行山。以减少壶北东部山区,在此次日军扫‘荡’中的损失,并尽可能的将一部日军牵制在壶北西部地带。 补充了弹‘药’和粮食,李子元没有进行任何的休整。带着部队先向东北方向疾进了三十多华里,跳入潞东境内之后。才又转向从潞东向西南方向穿‘插’,避开卡在自己出山路上的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经过一天的行军进入八松岭地区,李子元才下令部队休息并做好警戒。 相对于因为连续行军、作战,疲惫不堪的部队。尽管李子元也很疲劳,但看着眼前的熟悉的山地,却是有些伤感。就是在这里,李子元亲眼看到史今被日军的狼狗,活活的给咬死。史今的牺牲就像一根刺一样,始终卡在李子元的心头。 其实面对着这片伤心地,李子元实在不愿意久留。如果不是部队已经极其疲劳,急需短暂休息,他是绝对不会在这里做任何的停留的。抚‘摸’着那颗大树,李子元的眼睛不由的有些湿润。史今那憨憨的笑容,一直在他面前回‘荡’着。 看着有些伤感的李子元,那边知道他心中想着什么的钱德福,拿着一个打开的牛‘肉’罐头和几块日式饼干走到他面前:“队长,别想太多了,先吃点东西吧。咱们只有攒足了‘精’力,才能给老史他们报仇。” 听到钱德福的劝说,李子元拍了拍面前的大树,却是没有接递过来的罐头和饼干,沉默良久才道:“老钱,你说我当初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如果当时咱们拼死一战,就算不能救出来老史他们,也可以让他们走的时候少遭一些罪。” “可我却什么都没有做,就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日军的狼狗,活活的给撕咬死。甚至那怕是给老史一枪,解脱他的痛苦都没有去做,就那么做了一个缩头乌龟。老钱,我说服不了我自己。” 李子元语气中的苍凉和痛苦,钱德福听出来了。犹豫了一下,钱德福才道:“队长,大道理俺不太懂。要说从战友的情谊上来说,你当时的选择的确有些那个。可要是从全局来看,你当时的选择没有错。” “咱们逞一时之勇,虽说能解决一些问题。可在当时的情况之下,咱们如果草率行动除了一个全军覆灭之外,什么都不会落下。咱们拼死一战,固然可以解除老史他们的痛苦,可也正是中了小鬼子的下怀。” “队长,小鬼子当时巴不得咱们出去和他们拼命。那个时候咱们就算在痛苦,可忍下来也是咱们唯一的选择。俺曾经听说书的人说过,忍字头上一把刀。往往越是到了关键的时候,要比的就是谁更能忍。” “俺不像你和指导员,都是有文化的人。俺没有读过书,认识的那点字还是参军以后在部队学的。大道理俺说不明白,俺只知道在战场上咱们没有怕过谁,可咱们也不能拿着‘鸡’蛋硬往石头上撞。队长,当时的情况之下,你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钱德福的这番劝说,李子元苦笑了几下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面前的几棵树发呆。而对于李子元的沉默,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李子元心结的钱德福,也只能将罐头和饼干塞到他的手中。 尽管很疲惫,但这一夜对于李子元来说,依旧是一夜无眠。李子元并未在八松岭多停留,在天亮之后立即带着部队南下进入壶北的平原地带。有了曾生一个连的配合,李子元的底气相当的足。 利用整个壶北境内的日伪军,几乎全部被调往太行山进行扫‘荡’,整个壶北县日占区兵力空虚的机会。进入上党盆地的李子元,在整个平原地带实施了穿‘插’作战,由北向南开始清理日占区的日伪基层政权和组织。 李子元此举除了在日占区,摧毁日伪基层政权和组织,为新县委的工作开展创造条件之外。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眼下已经深秋,天气一天比一天凉。部队身上还穿着单衣,急需棉‘花’和布匹制造冬装。 而棉‘花’和布匹,现在是日军严密控制并对太行山区实施封锁的战略物资。单靠山区有限的人口,根本就无力解决部队急需的冬装。李子元又不是那种被动等待上级调拨物资的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才是他的信条。 所以李子元利用眼下壶北境内日伪军,主力还在太行山区的有利局面。在壶北西部物产丰富的平原地带,实施了大规模的破袭战和‘骚’扰战。一方面解决冬装的问题,一方面摧毁日伪的基层政权和组织。 李子元率先开刀的,就是整个壶北县北面最大,也是最繁华一个镇子的杨树口。这里虽说遏制壶北至潞东的公路,但是日伪军并未驻扎重兵。也许是距离壶北县城很近,日伪在这里只部署了二十多名伪警察。 而这点防守兵力,对于李子元所部来说几乎是小菜一碟。也许二十多名日军士兵难啃,但是二十多名伪警察的战斗力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在部队抵达杨树口外围,确定镇内没有日伪军驻防,李子元掐掉杨树口通往壶北县城的电话线后,立即发起了攻击。 在几乎没有遭遇到任何地方的情况之下,相当轻松地打掉了这里的一个伪壶北县警察局分驻所后,李子元率部开进了这个整个壶北县境内,仅次于县城以及平川的一个大集镇。这里虽说不比平川那种畸形的繁华,但是作为壶北通往潞东的要地,杨树口一线还是相当热闹的。 在进入集镇之后,李子元除了镇压反扫‘荡’之前,从刘雁来那里搞来名单上的那些铁杆汉‘奸’之外,首要的事情就是筹集冬装。当然先做是来不及了,但虽说没有现成的,但是棉‘花’和布匹的存货数量很大。 而且在几家商户里面,还有部分给壶北境内各部伪军定做的冬装存货。对于这些已经付了钱的现货,李子元当然毫不客气的没收。剩下不足的,则用伪壶北县政fǔ设置在杨树口的税务所内缴获的现金,就地购买了一部分棉‘花’和布匹,等到撤回根据地之后在发动群众制作。 在筹集到足够的棉‘花’和布匹以及部分冬装,枪毙了这里的伪警察所长,并除掉了几个铁杆汉‘奸’之后。李子元带着部队,迅速又撤出了杨树口,转向了西面的壶北县城方向。不过在审讯那个伪警察分驻所所长,得到了一些相当重要情报的李子元,有了一个相当胆大的想法。 在打完杨树口口,李子元让曾生带着一个排,换上日伪军的军服。采取浑水‘摸’鱼的办法,利用自己已经掐断杨树口通往壶北县城电话,壶北县城的日伪军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杀出山时间差,来一个打草惊蛇。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最急需考虑的 在得知壶北县城兵力空虚后,李子元的思路很清楚,就是要利用眼下壶北境内日伪军兵力,都集中在东部山区对太行根据地实施扫‘荡’,整个壶北西面平原地区兵力空虚的态势。,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奇袭壶北县城,将眼下正在东部山区进行大扫‘荡’的日伪军给吸引回来。以减轻日伪军的扫‘荡’,对壶北东部山区的破坏。 据那个被抓获的杨树口警察分驻所的所长‘交’待,日军为了扫‘荡’壶北东部山区,在壶北县城内囤积了大量的物资。将壶北县城长时间的控制在手中,李子元自问没有那么大的实力。但是如果真的能短时间之内控制壶北县城,眼下东部山区的日伪军想不撤回来都不可能。 能不能攻进并占领县城,李子元倒是很不在意。在他看来只要能够给壶北县城的日伪军造成足够大的压力,让他们向正在东部山区扫‘荡’的日伪军求援就已经足够了。不过如果能够在不付出太大伤亡的情况之下,攻进壶北县城对于李子元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考虑到自己没有攻坚武器,而且实力不足以支撑强攻。所以李子元还是采取伪装的办法。利用眼下壶北境内日伪军番号众多,相互之间并不隶属的态势。伪军又缺乏电台,日军相互联系虽说紧密,但通讯时间却各有规定。利用搞到的日伪军军装,采取化妆偷袭的办法。 也许是认为眼下整个太行山区,都处在日军点燃的狼烟之下。正在进行反扫‘荡’作战的八路军,在日军大局进‘逼’之下自身难保,根本就没有实力在来‘骚’扰县城。以及日军主力都被调出去扫‘荡’,剩余的三十多个日军士兵难以控制整个壶北县城等原因。 再加上日军在重新占领壶北之后,从来没有受过八路军偷袭。眼下以伪晋南建**一个连,为主要防御力量的壶北县城,整个防御手段松懈的很。见到曾生指挥的化妆侦察部队,还以为东面进行扫‘荡’的日伪军回来补充给养,根本就没有进行严密审查。 最关键的是眼下的壶北县城,真的有如那位伪警察所长供述的那样,兵力过于空虚。除了在东面有几个警戒哨之外,其余的方向空虚的很。只在四个城‘门’处,有四个班的伪军在两个日军士兵监视之下担任警戒。 经验老道的曾生身上的日伪军军服作为掩护,倒是没有怎么太费力气接近了城‘门’。他们身上的日伪军服,都经过‘精’心挑选的。都是选择的伤口在背面,或是不显眼地方的。并对受中的日伪军军装,进行了一定的调整。 保证了身上的军装,尽可能的看不出破绽来。再加上曾生大摇大摆的态度,也让他顺利的接近了城‘门’。而到了城‘门’处后,曾生也没有客气,直接动手干掉了两个监视的日军士兵之后,将东‘门’的伪军给缴了械。 壶北县城东‘门’被如此顺利的打开,尽管也有些出乎李子元的预料。但知道留给自己时间并不多的李子元,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带着部队立即冲了进去。他的目标很明确,一个是伪便衣队部,一个是壶北日军驻军司令部,外加那个军需仓库。 作为主要防御力量的伪晋南建**那个连,猝不及防短时间之内便被打垮。残存的兵力一部分举手投降,一部分则与除了被击毙的十余人之外,剩下的二十多个日军一同退守日军宪兵队。至于那些没有来得及跑到宪兵队的伪官员,就没有人顾得上了。 而作为李子元另外一个重点目标,伪壶北县便衣队的队部,更是几乎没有遭遇到任何的抵抗就被攻占。除了进山配合日军扫‘荡’的之外,留守的七八个便衣队员见到扑过来的八路,没有做任何的抵抗便举手投降。 只是让李子元失望的是,虽说轻松打下了伪壶北县便衣队的队部。但是伪便衣队的主力却都进山,配合鹤田沼楠的扫‘荡’去了。整个伪壶北便衣队的队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留守的小猫七八只。 尽管在伪便衣队部缴获了一批最急需的驳壳枪弹,十几支晋造冲锋枪,以及鹤田沼楠为加强伪便衣队实力,调来的一批驳壳枪、快慢机和一大批冲锋枪弹。但是这个结果,却让李子元很是有些不满意。 他这次冒险攻打壶北县城,就是为了除掉伪壶北县便衣队长刘开山。即为自己今后向西部开展工作减少威胁,又可以为史今和其他惨死在日军狼狗嘴里面的同志报仇。可眼下虽说打掉了伪便衣队部,却让刘开山给跑掉了,这让李子元一举两得的想法直接落空。 跑掉这个家伙,即便是抓到很大一批的壶北县城内的铁杆汉‘奸’,可也没有太多的意思。那些伪县长、伪宣抚班长、警察局长一类的人,十个也比不上一个刘开山的危害大。让这个家伙这次逃过一劫,下次再想抓到他可就难了。 只是这世上毕竟没有如果,这次没有抓到刘开山这个铁杆汉‘奸’,对于李子元来说遗憾归遗憾,但也只能等待下次了。不过这次虽说让刘开山这个家伙给溜掉了,但是能将伪壶北县政fǔ一锅端了,也算是稍微弥补了一些遗憾。 这边拿下了伪县政fǔ、伪警察局,以及诸多伪机构和晋南建**的营部,并攻占了城东的只有日军一个分队守卫的日军军需仓库。但李子元却没有下令对困守壶北宪兵队的日伪军残部,发起任何的攻击行动。 只是留下一部分的兵力看住这些日伪军,不让他们对自己在壶北县城内的行动带来干扰便可。自己则带着其他的部队,在壶北县城内对俘获的日伪军政人员实施清理,并想办法筹集一笔款子和其他山里面所急需的物资。 将日军此次为了配合对太行根据地扫‘荡’行动,囤积在壶北县城内的大批物资,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则一把火直接给烧掉。粮食则全部抢运出城后,分给了周边的老百姓。只可惜李子元的部队要行军作战,而且兵力的数量也不算多。 壶北县城周边的老百姓,又担心日军的报复,不敢明目张胆的配合李子元外运物资。而日军为了配合此次扫‘荡’,囤积的物资数量相对于李子元身边的干部战士来说也太多。在将日军强征来的几十辆大车装满之后,剩余的物资李子元也只能全部的放弃。将无法携带的物资,浇上缴获的汽油一把火全部烧掉。 李子元并未什么物资都要,除了根据地内最急需的医‘药’用品之外,剩下的就是弹‘药’和棉‘花’、布匹。当然日军的牛‘肉’罐头和自己最急需的炸‘药’,李子元也是没有丝毫客气的。至于剩下带不走的东西,尽管让李子元也很心疼但也只能全部烧掉。 不过李子元几经犹豫,还是带走了几桶汽油。除了上缴给上级,作为大功率电台使用之外,剩下的他另有所用。只是考虑到马车的载重量,李子元也只能优先考虑眼下根据地最急需的东西。 一下子搞到这么多的物资,下一步该怎么行动,却是李子元不能不考虑的了。这些物资现在都是山里面最急需的,怎么样避开日伪军扫‘荡’,并尽快通过卡在自己当面的落马和硚口据点。将这些山里面急需的物资,尽快并且平安的运进山,已经成了李子元最急需考虑的。 在将伪壶北县长、伪壶北县警察局长,以及伪宣抚班长和刘开山的后台,也是他的干爹伪壶北县商会会长,这几个整个壶北县境内臭名昭著的大汉‘奸’枪毙之后。李子元趁着天‘色’还未放亮,带着几十辆大车小心翼翼的直‘插’落马据点。 相对于满载而归的李子元,眼下正在壶北县城西南方向的三区,扫‘荡’并寻找李子元所部的鹤田沼楠。在接到壶北县城遇袭,大批储备的物资被毁的报告之后。挨了当头一‘棒’的鹤田沼楠,却并未立即回援壶北县城。 在沉住气仔细查看了一番地图之后,鹤田沼楠再三向上司请求不管壶北县城,继续留在壶北东部山区扫‘荡’。同时以一部兵力封锁潞东、壶北‘交’界的八松岭地带,加上落马、平川、硚口据点现有兵力。 利用这股土八路在取得重大战果之后,急于缩回壶北东部山区老巢的心态。采取三面严密警戒,一面虚留生路的围三阙一战术,将这股土八路彻底消灭在落马、硚口、平川三角地带之内。 鹤田沼楠的意思很清楚,壶北县城既然已经落到土八路的手中,即便自己现在返回去,那些物资也不可能再抢回来。而眼下整个晋东南即将进入冬季,整个太行山的缺衣少穿的八路也在等待换装。 同时壶北县城内储存的大批军用物资,对于穷疯了连铁轨都能制造步枪的八路军来说,能经受的了‘诱’‘惑’基本上不可能。也就是说鹤田沼楠可以断定,那支土八路在攻下壶北县城之后,见到那么多的物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就算无法全部抢运出来,但雁过拔‘毛’是必然的。而在抢运出这么多的物资之后,他们势必会在第一时间想要缩回自己的老巢,也就是壶北东部的太行山区。带着那么多的物资,在壶北西部的上党盆地内行军,他们的指挥官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而从壶北县城进入太行山区,除了绕道八松岭和潞东之外,唯二的出路就是走落马和硚口据点。自己只要对八松岭一线严防死守,不要出现前一次被敌军趁着大雨溜走的情况。完全可以在落马和硚口一线,以逸待劳将这股土八路彻底的消灭掉。 对于鹤田沼楠来说,那些物资既然已经损失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与其被那股土八路牵着鼻子走,还不如以逸待劳。只要能消灭这股土八路,三十六师团多少还可以挽回一些颜面。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狡猾的家伙 鹤田沼楠认为尽管这些所谓的八路,只是八路建立的一股连番号都没有,所谓的地方武装。.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活动区域也相对固定,武器装备和军事素质与八路主力相比也较差。可鹤田沼楠认为,这些熟悉地形和民情的土八路,对于帝国在晋东南的统治威胁,并不比正规的八路军要小。 尤其是壶北境内的这股土八路,在军事和战术素质也在中上,与八路主力相比几乎是相差无几。在与壶北县警备队以及壶北驻军,几次‘交’战获胜之后装备也相当的‘精’良。其指挥官不仅战术诡异多变,而且极其善于捕捉战机。在下定决心之后,敢于冒任何的风险。 如果放任他们存在的话,那么对于壶北乃至整个长治地区的治安,都是一种严重的威胁。甚至有可能直接威胁到,师团部所在的长治县城周边的治安稳定。鹤田沼楠一直都认为,一块腐‘肉’如果不及时清理,会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的。 腐‘肉’周边的好‘肉’,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会慢慢的一同腐烂。眼下最应该做的,就是尽快的将这块腐‘肉’挖去,那怕是暂时付出一些代价也是无所谓的。尽快解决这股越来越活跃,威胁也越来越大的土八路才是最紧迫的事情。 不想洛合勘四郎多次围剿失败,反倒是损兵折将一幕在自己身上,再一次上演的鹤田沼楠。坚持要就地在从壶北县城撤回东部山区的必经之地,落马和硚口以及平川的三角地带,设置伏击圈将这股胆大包天,在偷袭得手后急于返回的土八路,一鼓作气直接消灭。 只是可惜的是鹤田沼楠虽说壮志雄心,但是他的上司可并不是这么看。开什么玩笑,一个县城居然被一支土八路占领,皇军的脸往哪里放。要是太行山的八路主力还免强说的过去,可偷袭的却偏偏是一支连军装和番号都没有的土八路。 这对于帝国在晋东南的统治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会让那些为帝国效力的支那人,信心遭受重大打击。而且大批储备在壶北县城的物资被毁,让此刻正在太行山区扫‘荡’的西线部队,后勤补给几乎可以说全部中断。 如果不能及时收付壶北县城,帝国在整个晋东南地区的颜面尽失不说,对于晋东南地区的治安也是一个严重的打击。最关键的是失去那么多的物资,此次在太行山西线的扫‘荡’行动只能终止。 鹤田沼楠尽管再三请示,但是负责指挥此次西线扫‘荡’部队的三十六师团参谋长,却是再三严令鹤田沼楠立即返回救援壶北县城。如果鹤田沼楠不遵守命令或是擅自行动,将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 接到师团参谋长的电报,鹤田沼楠只能长叹一声无奈的下令执行。他知道即便是有侦察机的协助,现在自己撤回壶北县城,也很难抓到这股狡猾的土八路。这股土八路的指挥官,不是一般的狡猾,绝对不会在壶北县城等着自己抓。 自己这一撤回壶北县城只能扑空不说,同时也意味着此次对壶北东部山区的扫‘荡’,也只能全面的终止。鹤田沼楠知道只要自己一撤回壶北县城,上司至少在短时间之内,不可能再‘抽’调出这么多的兵力了。尤其是此次事件之后,上司肯定要重点加强壶北至潞东一线的防御。 而眼下从黎城西进的兵力在壶北东部山区扑了一个空之后,已经向北扫‘荡’过去。而自己手头现在的兵力虽说,但要想保证壶北县城再不受到袭扰的情况之下,对壶北东部山区的控制,根本就不可能。 尤其是在壶北县警备队两个中队,跟随援军救援冈崎支队一去不复返,警备队的兵力已经大幅度削弱的情况之下。自己如果缩回壶北县城,能保证落马、硚口以及平川的安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只是无论鹤田沼楠无论在心有不甘,但是面对师团参谋长的严令,以及军法制裁为威胁,也只能服从命令。经硚口、平川一线,快速的撤回壶北县城。只是心有不甘的他,在撤离壶北东部山区之前,在硚口和平川一线留下了百余人的日军加强防备。 并以一部分兵力,向北进驻潞东与壶北‘交’界处,严密封锁两县之间的联系。至于落马据点,鹤田沼楠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在那个方向加强防备。只是命令留守平川一线的兵力,对落马方向做出警戒。 原来从潞东南下被打败,溃退到落马和硚口的日伪军,已经上司严令之下调回潞东境内。而之前落马和硚口的兵力,为了增援冈崎支队已经‘抽’调太多。剩余的兵力,平均固守两个据点多少有些吃力。 眼下鹤田沼楠在调整部署的时候,无论是从地形还是重要‘性’来说,也只能将重点向平川至硚口一线倾斜。毕竟作为日军在壶北东部山区的主要据点,遏制从壶北通往黎城公路的硚口,重要‘性’可远远的超过落马。山路与公路的重要‘性’,在军事上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倒不是鹤田沼楠有意识的忽视落马据点,而是那里外窄内宽整个一个葫芦一样的地形,极为易守难攻不说。从落马据点进山后,很长一段山道都相当的狭窄难以通行马车。那些土八路如果携带大量物资进山,在没有马车的情况之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人的负重是有限的,在还要时刻应对突然战斗的情况之下,如果这些物资都用人力运输,那么这部队也就别行军作战了。这一点,鹤田沼楠相信那支土八路的指挥官,绝对不会不明白。他不会那么蠢,携带这么多的物资走落马据点的。 而且落马据点距离平川和硚口的距离很近,并有着良好公路可以相连。鹤田沼楠认为在无法留下太多兵力的情况之下,以平川、硚口一线为核心,并严密封锁八松岭一线,以钳制落马据点还是比较合适的。 但很多时候,局势的发展并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就在鹤田沼楠刚带着进山扫‘荡’的日伪军,撤回壶北县城的当天。还没有等到他喘息一口气,就又接到了落马据点丢失,守军一部溃散、一部‘玉’碎的报告。 接到平川镇日军的报告,鹤田沼楠差点没有把满口牙给咬碎。等还未来得及休整,又立即整队出发的鹤田沼楠,带着他的援军以及从平川出动的伪警备队一个中队,留守平川至硚口一线的百余名日军赶到落马据点的时候,却是发现这里除了几十具日伪军的尸体之外,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 看着眼前的已经成了一片瓦砾堆的落马据点,鹤田沼楠气的几乎快要发疯。还没有等他冷静下来,平川方向突然又响起的密集枪声,让他在被气的快要吐血的情况之下。只能打点起‘精’神头,指挥部队又向平川进发。 平川方向的枪声,让鹤田沼楠立即明白了那个对手的想法。他们真正的目标,压根就不是落马。携带了从壶北县城掠获大量物资的他们,这是玩的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通过攻打落马据点,将自己部署在平川和硚口的兵力向北调。 给他们留下短时间之内,打通从平川、硚口一线进山的道路。以便他们可以大大方方的携带,那些缴获的大量物资进山。好一个狡猾的家伙,玩的一手好手段。自己在撤回壶北县城的时候,这个家伙恐怕就躲在平川周边那个角落里面,仔细的观察着自己吧。 要不然这个家伙怎么将时机,以及自己的想法‘摸’的这么准确?只是对于鹤田沼楠来说,尽管看透了对手的意图,可平川一线遇袭他却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不仅要救援,而且动作一定要快才行。 平川与落马不同,甚至与硚口据点都不一样,那里是白晋铁路线上的一个重要站点。关键是那里还储备着,刚刚运送来的给壶北日军换装的冬装,以及大批用来抢修白晋铁路线的炸‘药’和备用钢轨。要是平川在丢了,自己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尽管平川与落马直线距离并不远,但增援平川这一路却是让鹤田沼楠走的分外艰辛。从落马据点出来,一路上的枪声就没有平息过。此次他出来增援落马据点,只带了一个中队日军,剩下的兵力被他留在了壶北西部。 上司的命令让鹤田沼楠在兵力使用上,多少有些投鼠忌器。要是这次土八路采取的还是调虎离山战术,将自己的兵力再一次吸引到壶北东部山区,自己则像一条毒蛇一样,在壶北县城周边那个地方隐蔽待机。 等待自己再一次出发之后,对壶北县城再来一次偷袭,搞不好洛合勘四郎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那支土八路的指挥官,实在是太过于狡猾了。有了这次的前车之鉴,鹤田沼楠无论如何也不敢在有任何的大意。 只是两百多日军在加上一个中队的伪警备队,面对着这一带的山区来说,兵力实在算不上多。尤其是在对手根本就不和他硬碰硬,只是打一枪就走。这一路上沿途不是从那里打来一阵机枪,就是从两侧的山地上不知道那里飞来一颗手榴弹。 鹤田沼楠带着的日伪军,在几十华里的路线上面对着无穷无尽的‘骚’扰,整整走了近五个小时才抵达平川镇。只是当鹤田沼楠带着的援军抵达平川的时候,这里早就已经被洗劫一空。除了同样的一地瓦砾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几百件准备用来换装的冬装大衣,一大批的炸‘药’和备用铁轨,都已经彻底的消失。只有对方没有能够携带走,被架起来放上一把火,此时还在燃烧的白晋铁路上的枕木,燃起的火光还在他面前跳动。燃烧起来的浓烟,他在落马据点就看的清清楚楚。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吃独食 鹤田沼楠很明白平川镇的被突破,也就意味着硚口据点恐怕也已经遭遇到不幸。,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而平川至硚口一线的丢失,也就意味着那支土八路,此时已经重新打通了进山的路线,也就是说自己眼下已经是放虎归山了。 看着东面在夜‘色’之下显得异常厚重的太行山区,鹤田沼楠沮丧的垂下了原本高傲的头颅。他知道这次的纵虎归山,至少在今年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去解决这股土八路了。眼下原有兵力被上司调的七零八落的他,已经不在有可能重新调集足够的兵力。 而冈崎支队的覆灭,让他也不敢再以小股兵力,对壶北东部山区实施扫‘荡’。到时候别狼没有打到,自己在搞的两手空空、损兵折将。鹤田沼楠认为现在是该到了自己,暂时从壶北境内‘抽’身的时候了。至于这里的治安整肃,还是让接替洛合勘四郎的那个家伙去头疼吧。 鹤田沼楠认为自己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将重点放在自己手头的计划上。如果自己的计划真的得以完成,那才会对太行山区的八路,形成最致命的威胁和打击。对于这些狡猾的家伙,采取这种劳民伤财的高‘射’炮打蚊子战术,实在是有些‘浪’费兵力。 相对于被折腾的‘精’疲力竭,外加差点没有被气得吐血的鹤田沼楠。那边的伪壶北县警备队长王铁石,在看到平川目前的状况后,几乎可以说就要吐血了。他的警备队部这已经是第三次被端,自己的老本几乎在一次丢光。 前两次自己苦心积攒多年的老本,都被折腾了一个‘精’光不说,自己还差点没有被日本人,以倒卖军火的罪名给枪毙了。而豫西那边的客户,也因为自己‘交’不出货来,导致自己赔了很大的一笔钱,还影响了生意上的信誉。 豫西和豫东的那些游杂的,连中央军的运输车队都敢打劫,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地方武装,可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及时‘交’货。反正他们是付了定金的,如果你‘交’不出来足够的武器,人家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自己派出去的心腹,好说歹说外加搭上了不少的鸦片作为赔偿,才说通这些家伙将‘交’货的时间推后到年底。自己也想方设法,从中条山以及陵川以东那边**那里,又搞到了一些武器和子弹准备出手。 现在中条山和陵川那边的物资,也不是很好搞了。中条山那边现在武器也不宽裕,子弹配发的数量也越来越少。调防来的中央军将领胃口很大,一支捷克式步枪或是中正式步枪,开价是原来的汉阳造两倍价格。 而且轻重机枪是坚决不肯卖的,只肯卖掉那些他们‘私’下积攒的一些旧货,如老套筒、汉阳造、各式杂牌步枪一类的老货。关键是随着进口的通道陆续被掐断,以及财力的枯竭和自己军工产量上不去,那边现在的武器补充数量和质量也都在陆续下滑。 杂牌军的补充越来越困难,一个师的武器数量不断的下滑,自身都有些难以为继的情况,能出售的武器弹‘药’数量越来越少。而中央军特别是黄埔系,对部队控制的比较严,本身能够出售的武器就不多。 在这种情况之下那边的某些将领胃口越来越大,要的粮食和西‘药’等某些物资的数量也越来越多。西‘药’那玩意现在即便是大后方,也是价格不断的在上升。磺胺一类的‘药’品,甚至可以作为硬通货使用。 人家要西‘药’,可比眼下不断贬值的法币要值钱的多。人家要的是西‘药’和一些大后方紧缺的物资,除了现大洋和金条之外一般是不要法币的。想要获得一些武器弹‘药’,就只能去‘弄’西‘药’和鸦片。 而现在西‘药’,尤其是那边要的磺胺,日本人那里也控制的越来越严密。想要从中条山在开辟新的货源,已经是越来越吃力。自己费尽心思重新打通晋西南二战区的通道,想买一些东西也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 结果这次自己好不容易在一次积攒了一点家底,这次又被这支土八路给一锅端了。尽管在鹤田沼楠的身边,自己无法清点损失。但是王铁石却是很清楚,前次自己囤积的那些军火,隐蔽的那么隐蔽都被八路找了出来。 这次自己苦心搞来的,准备卖给豫东的二百条枪和几万发子弹,以及一批手榴弹和黄‘色’炸‘药’,恐怕又一次的全都丢光了,那支土八路连‘毛’都不会给自己留下一根的。而这一次前前后后的损失加在一起,自己眼下手头的实力加在一起,也就剩下两个多中队。 想到半个月之后准备向豫东那些游杂武装方面‘交’的货,这次又被一扫而净,王铁石的脸上就一直‘抽’搐着。再加上这次警备队的损失惨重,想要从日本人那里搞到一些补充,恐怕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铁石这边心疼的血都快要流出来了,而那边的鹤田沼楠却很大度,拍着王铁石的肩膀道:“王桑,你这次的损失责任不在你。你对皇军忠心耿耿,这一点我看的很清楚。你放心这次警备队的损失,我会与师团商议尽快给你补足。” 还没有等王铁石品味出面前这个心狠手辣,对自己一贯很不信任。但却深受其上司信任,手中现在掌握着天大权利的鹤田沼楠,这次居然对自己态度大变。说出的这番话里面,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那边鹤田沼楠却又开口道:“不过,在重新补充完毕之后,你的部队防区不要仅限制在平川、落马和硚口的这个三角形地带。要一点点的向东面延伸。着急的不用,一点点的慢慢来。皇军会配合你行动,将你的战线尽可能的向东推进。” “还有,这次便衣队要进行一定程度的扩编。我会‘交’待刘桑,他的便衣队会在平川留下一部分人,协助你的行动。你王桑是不是有这个能力,我还是相信的,帝国也是相信的。王桑,我很看好你。” 听到鹤田沼楠的话,王铁石尽管在心中咒骂了一万遍,可脸上的笑意却是半分也不敢减少。鹤田沼楠的意思他听得很明白,其中的意图他也看的很清楚。那个家伙是想要以自己为先锋,在大规模扫‘荡’‘浪’费兵力又没有见效的情况之下,对壶北东部山区采取蚕食的战术。 这对自己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件好事。你日本人都拿着那支土八路没有办法,还让人家攻进了壶北县城。这个时候让自己去替他们打头阵,这不是让自己去当替死鬼吗?要是好事,他们干嘛不自己去? 只是鹤田沼楠此时脸上虽说带着微笑,但是眼睛里面让人心惊胆颤的寒光。却是让王铁石不敢表现出来任何不满之外,嘴里面还得不断说着感谢皇军栽培一类的话。王铁石知道自己如果稍微表‘露’出来一丝不满的话,自己那个副队长的结局就在眼前。 当初这位鹤田少佐一刀活劈了自己那个副队长的时候,脸上一样带着这种微笑。对于王铁石来说,他宁愿去得罪原来洛合勘四郎,也不愿意得罪这位说翻脸就翻脸,拿着杀人根本就不当回事的鹤田沼楠少佐。 看着在自己面前,腰弯的都快垂到地上的王铁石。鹤田沼楠笑了笑,什么都没有再说。带着自己的部队,转过身扬长而去。而王铁石在他离开之后,直到他的背影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才敢掏出手绢擦了擦满头的大汗。 只是转过头看着自己警备队部里面,还未来得及清理的尸体和一片狼藉,王铁石几乎是‘欲’哭无泪。半个月后需要‘交’的货,自己该怎么办。还有现在的自己仅剩下的那点兵力,那股土八路再去而复返怎么办? 面对着残破的局面,并不知道眼下李子元根本就没有时间打理他的王铁石,可谓是一筹莫展。只能暂时先放弃落马和硚口据点,将手头残存的兵力收缩到平川周边。全力固守自己的大本营,以免在被偷袭。 不过在鹤田沼楠走后,一个换下身上警备队服的王铁石,心腹小心翼翼的避开周边的所有人,向着壶北东部太行山腹地走去。至于这个人干什么去了,除了王铁石之外其他人谁也不清楚。 其实现在担心太行山中的李子元所部,再一次杀出来的王铁石,根本就没有必要太担心。因为现在的李子元,根本就没有撤回太行山。而且他运送物资的队伍,也压根就没有从落马和硚口进山。 李子元攻打落马和平川只是虚张声势,将日伪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落马、硚口、平川三角地带。以掩护他运送物资的大车队,经八松岭抵达真正目的地,也就是潞东军分区所在地区。 对于并不是很贪心的李子元来说,这些物资他根本就消化不了。除了自己部队所需的冬装,以及相应的布匹、棉‘花’之外,李子元只留下了一部分的武器,以及部分弹‘药’外加一部分炸‘药’。 剩余大部分的物资,都被他运往了军分区。尤其是缴获的‘药’品、布匹和棉‘花’,这些军分区也一样急需。李子元可没有吃独食的打算,这些物资大部分都被他上缴了。至于军分区是上缴军区,还是自己留下来使用,那就是上级的事情了。 而打下平川镇之后,李子元抢出来的部分钢轨和炸‘药’,也在常娟动员来的部分群众组织抢运之下,先找一个地方坚壁起来。等到此次反扫‘荡’作战结束之后,送往黎城兵工厂以换取自己急需的地雷引信。 至于李子元自己,在完成一系列真真假假的作战之后,压根就没有进山。他现在急需补充兵员,而在壶北东部山区兵员潜力已经挖掘的差不多情况之下。只能将目光转向了壶北西部、西南和西北地带,人口密集度较大的上党盆地。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出手凶狠 不单单是补充兵员所需,还有为刘雁来打开局面,都需要李子元不能将自己的活动区域,仅限制东部的山区。相对于前次的快出快进,李子元这次打定了主意,好好的在壶北西部的日占区折腾一把。 虽说在日伪重兵云集的西部地带,构筑一个稳定根据地几乎不太可能。但他要想真正打开壶北县的局面,至少要将西面的平原地带变成游击区。同时打开西部与东部联系的通道,保证西部物资能够顺畅的进入东部山区。 所以在完成作战之后,李子元除了给常娟留下部分兵力,保护抢运出来的物资之外。自己则带着一支小部队,直接‘插’向了壶北西面的上党盆地。这次自己打了壶北县城,按照常态的反应来说,自己应该返回东部山区避难和休整。 但只是常态的反应,自己要是总按照常理出牌,那还是自己吗?日军按照常态来判断自己的行踪,不正好给了自己一个难得的机会吗?利用日军对八路军活动规律的判断习惯,自己正好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考虑到部队在敌占区活动需要机动灵活,需要的不是部队的建制有多大。需要的是灵活机动,随时可以打了就走。李子元只从曾生所部‘抽’调了一个排,以及自己老部下之中,‘抽’调了五十多人组成一个连级建制的部队,跟随自己活动。 没有抢在日伪军封锁东返路线之前撤回山区,反倒是返回壶北西部的李子元,带着自己机动、灵活,但配备了五‘挺’轻机枪,使得火力相当强大的队伍,在壶北西部地区是大闹天宫。对壶北整个西部各乡村的伪维持会,进行了几乎毁灭式的打击。 为了避免被日伪军合围,李子元在壶北西部地带活动的时候。采取一击便走,绝对不与日伪军硬碰硬。在一个地方绝对不停留两天,夜里也基本上不在村庄宿营。以及跳跃式行动,通常进行宿营的地带,与白天活动的地带间隔至少三十里的战术。 对日伪在壶北西部的基层政权,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的同时,也开始大规模发动群众的工作。一方面对铁杆汉‘奸’进行镇压,一方面争取两面分子,为刘雁来在西部开展工作创造条件。并尽可能的动员一部分新兵,以补充自己部队。 在行动之中李子元对那些壶北县的伪基层官员,主要是各乡的维持会人员给予两种出路。要么你当两面派,在表面上为日伪效力的同时,‘私’下为八路军提供情报,为来往人员提供便利。要么送你去地狱,到阎王爷那里去喝茶、谈心。 对那些臭名昭著,死心塌地为日军效力的铁杆汉‘奸’,李子元则毫不犹豫地清洗掉。子弹是用来打鬼子的,对付这些汉‘奸’李子元可不会舍得子弹。而且为了震慑其他的小汉‘奸’,李子元对付这些铁杆汉‘奸’,一般都是用刺刀直接挑了。 壶北西部日占区,三个区共计九个乡镇的维持会长、伪自卫团长、五个警察分驻所的所长,被他这次清洗掉了三分之二。日伪派往各乡镇的宣抚班人员,也让他除掉了一半还多。伪新民会人员,更是重点中的重点。 那些被处决的铁杆汉‘奸’,尸体则直接挂到公路边上的电线杆上,或是‘交’通要道周边的大树上示众,以警告那些首鼠两端的人。告诉他们不要心存什么幻想,小鬼子的兵力有限,不是‘交’通线的地方还是八路军的天下。 整个壶北西部地带,别看现在是日占区,在你们眼中是日本人的天下。但这里还是中国的土地,还是八路军想来就来的地方。你们如果为日军死心塌地的效力,老子就有办法除掉你们。 为了尽快在壶北西部平原地带打开局面,李子元此次出手相当的凶狠。搞的当地那些伪人员,几乎是提心吊胆、一日三惊。那些被挂在电线杆子和大树上的尸体,让这些维持会一类伪政权人员,弃职潜逃的有之,答应为八路效力的有之。 壶北西部地带的几个区的伪壶北县警察局的分驻所,以及各个区公所、乡镇维持会全部遭遇到破坏。驻扎在壶北西部地带的伪晋南建**,虽说在日军的严令之下,调动一部分兵力试图围剿李子元所部。 但是在李子元一击即走的战术之下,吃了不少的亏也未能完成日军的严令。反倒是被李子元东敲西打,搞掉了不少的人。吃了不小亏的伪晋南建**,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抱团行动,一个连以下根本就不敢出动。 一时之间,原来日伪统治相对稳定的壶北西部地区‘鸡’飞狗跳,陷入了严重的动‘荡’局面。大批的日伪基层人员被清洗,让日伪对壶北西部控制力度大幅度的削弱。直接导致了眼下日伪军正在进行征粮行动,陷入了一定的困境。 为了打掉这股胆大包天的土八路,尽快的重新稳定壶北西部的局面。壶北日军调集了伪晋南建**的一个营,加强日军一个简编中队。在伪便衣队一部的配合之下,对壶北西部地区进行清剿。 多次试图抓住李子元所部,并一鼓作气将其消灭。但李子元却像是一个泥鳅一样,在壶北西部进行的大规模穿‘插’行动。忽南、忽北的行动,滑的让日伪军对于这支百余人的小部队,围剿行动迟迟无法见效。 还被李子元‘抽’冷子不断的对壶北西部,各个乡镇的维持会实施破坏。甚至在壶北至长治‘交’界地区的公路上,打了一个小规模的伏击战,打掉了一个向长治地区运送粮食的伪军大车队。 壶北西部是上党盆地重要粮食产地,也是驻长治的日军主要粮食来源之一。壶北西部平原地带不稳定,甚至可以说陷入‘混’‘乱’,直接影响了晋东南日军以战养战的整体策略。粮食征集遭受到破坏,征集到的粮食运不回来,甚至因为伪基层政权受到破坏,压根就征集不上来,让三十六师团长相当的震怒。 为了尽快的消灭掉李子元,保证粮食征集顺利完成。驻扎长治的日军三十六师团参谋长今村新太郎大佐,亲自抵达壶北境内坐镇指挥清剿这股土八路。并从潞东、壶关、潞城、长子各县,‘抽’调了大批的兵力集中到壶北境内。 但就在三十六师团大佐参谋长今村新太郎大佐,赶到壶北县城坐镇指挥,准备对这股土八路实施大规模清剿的时候。李子元所部却好似凭空消失一样,在日军眼皮子底下失去了踪迹,日军出动的侦察机和便衣队多次寻找,就是没有找到李子元所部的踪影。 为了寻找李子元所部,日伪军出动了大量的兵力,对壶北西部地区展开反复拉网式的大扫‘荡’。但日伪军虽说投入重兵,对壶北西部平原地带方圆五百余平方公里区域,实施拉网式的扫‘荡’,整整折腾了好几天,甚至深入到西面的太岳山脉地区,却是依旧两手空空。 就在日伪军对壶北西面方圆几百平方公里,进行大规模拉网式的大扫‘荡’的时候。此时已经跳到壶关至壶北公路以南,休整并恢复战士体力的李子元。却是举着望远镜,正在观察壶关至壶北公路上的动静。 相对于壶北西部平原地区处处狼烟,日伪军反复在拉网扫‘荡’。眼下的壶北南部与壶关‘交’界的浅山区,却是相对平静的很。只不过眼下正值日伪军扫‘荡’期间,公路上来往的行人极其稀少。 已经在这里隐蔽待机两天的李子元,面对着平静几乎没有任何行人的公路,却是相当的稳重。他将部队带到这里,一个是躲开日伪军对壶北西部地区的扫‘荡’,一方面也是休整一下连续作战,显得相当疲惫的部队。 李子元算计的很清楚,他知道自己眼下将壶北西部日伪军统治的核心区,搅和了一个‘乱’七八糟。日伪军不玩命的寻找自己,那就真的奇怪了。所以抢在日伪军对壶北西部地区,开始拉网扫‘荡’之前他就隐蔽南下,到壶北与壶关‘交’界处的浅山区进行休整。 在休整了两天,部队体力基本恢复之后,不甘心就这么待着的李子元。带着部队前出至壶北至壶关县城公路沿线,试图寻找一次战机。不过李子元也做了打算,在捅他一家伙之后,就撤回壶北东部山区的老根据地。 即便是形势在不利,李子元也从来就没有打算过南下撤入壶关。除了他是壶北县的基干游击队长,那怕是暂时撤入壶关境内,也等于没有打开局面被赶走,实在有些让他直不起腰来之外。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壶关境内的形势,要比壶北复杂的多。这里不仅有八路军的游击区,日本人的占领区。还驻扎有重庆方面四十军的一部,以及晋绥军的一个团。而壶关境内有没有自己的部队,自己的部队在什么位置,他现在根本就不清楚。 也就是说这里除了有敌军之外,还有友军不是友军、敌军不是敌军。面上看应该是友军,但随时可能翻脸变成敌军的友军。壶关境内敌我两方、一国三方的局面,远比只是单纯敌我局面的壶北,要复杂的太多。 自己现在带的部队,兵力不过百余人。而主力又不知道现在撤到那里去了,一旦遭遇到那些似友非友、似敌非敌的友军,结果并不一定会比遭遇到日军好到那里去。那些友军要是翻脸的话,自己连哭都没有地方去哭。 所以即便是眼下撤到壶北与壶关‘交’界处,但李子元依旧打定主意。轻易不要跨进壶关境内,就在这里隐蔽待机。找到战机捞一把就走人,尽可能的远离壶关这个是非之地。他李子元虽说不怕事,但也绝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搞出那种给人家送上‘门’的事情来。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营救 不过因为日伪军将主要有生力量,都集中到了壶北西部地带,对壶北与长治之间地域展开拉网式的扫‘荡’。.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并将相当一部分的兵力,都用来封锁壶北与潞东、壶北与长治,以及壶北西部平原地带进山通道。 日伪军调集重兵清剿壶北西部平原地带,使得他面前的这条公路上,显得异常的平静和冷清。整整待机已经两天,除了同样寥寥无几的行人,却是连日伪军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虽说这里的地形很有利,可长时间的等待多少让干部和战士有些焦躁不安。 但李子元却并未就此放弃,而是很有耐心的在这里等待着。直到待机的第三天,机会终于来了。第三天的上午,一批从壶关出发经壶北向长治方向进发的日伪军,落入了李子元的望远镜内。对于这队日伪军,李子元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下定决心打。 这队日伪军让李子元下定决心打的原因很简单,这队日伪军虽说兵力不多,也没有押运任何的物资。但是在他们的刺刀之下,却是五百多日伪军此次扫‘荡’之中,被俘的友军人员、八路军战士,以及一批应该是重做劳工的青壮年。 这些被俘人员被用绳子捆着串在一起,在日伪军的刺刀和枪托之下艰难的行走着。很多人的脚上,连一双鞋子都没有。而且这些被俘人员,在日军虐待俘虏的习惯之下,一个个面黄肌瘦、嘴‘唇’干裂。 从东渡黄河与日军真正‘交’手开始,李子元就很清楚日军对待俘虏的政策。最早日军基本上是不留俘虏的,被俘的中**人基本上是充当苦力之后杀掉。这一两年形势到有些改变,除了伤员基本上全部都杀掉之外。大部分的俘虏,一般都集中起来送到矿山充当苦力。 很多时候,也被日军用作训练新兵勇气和血‘性’,说白了就是将新兵从人培养成魔鬼,用作刺杀训练的对象。这些被俘人员现在虽说还留着一条命。但是落入日军手中,如果见死不救的话。就算不被日军当做靶子刺杀掉,也早晚会活活被折磨死。 所以这一战李子元不能不打,尤其还是在眼下周边敌情很薄弱的情况之下。这一仗如果不打,不将这些被俘人员解救出来,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看着这些被俘人员,之前史今遇害的那一幕,就好像电影一样出现在李子元眼前。 这几天的休整下来,李子元对周边的地形早就心中有数了。在看到日伪军押送人员数量之后,这一仗该怎么打他的心中马上就有了计较。在下定决心之后,他带着部队快速的隐蔽到山脚下,距离公路不足一百米处,此时已经开始发黄的灌木丛之中隐蔽。 在考虑这里一响枪,自己的休整地点将会暴‘露’。周边的日伪军,将会在第一时间向自己合围过来,如果战斗拖延下去会对自己相当的不利,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速战速决。所以李子元还是决定采取近战,集中优势的火力先打后边坐在马车上的那二十多个日军。 日军是这股押运兵力的骨干和主力,至于那些穿着警备队服装的伪壶北县警备队,也就是那一回事。所以李子元绝对集中自己可以集中的火力,先在第一时间打掉日军,剩下的伪以近战解决。 李子元这么做,是从那些被俘人员角度考虑的。如果枪战拖延的时间太长,不仅会影响到自己后续行动。而且双方对‘射’的火力,也会给被俘人员带来很大的伤害。子弹不长眼睛,分不清那些是中国人,那些是中国人中的败类。 要是这些被俘人员解救出来的时候,损失过多那么这场战斗也就失去了意义。既要尽可能的以最短的时间解决战斗,又要尽可能的保证夹在中间的被俘人员,不能在两军‘交’战时候损失过大。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枪响的第一时间,就冲上去与日伪军搅和在一起。 山西的伪军战斗力有限,如果进行防御还有一定的能力。像是这种野外的伏击战,其战斗决心和战斗意志,包括真正的战斗力都很差。只要部队能在第一时间贴上去,应该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问题,避免流弹误伤太多的被俘人员。 李子元将现有的兵力分成两个部分,自己带着四‘挺’机枪和贺会章的掷弹筒,以及两个班的战士,打坐在后面马车上的日军。李子元的战术意图很明确,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集中火力先解决掉后面的日军。 而曾生则负责指挥其他的兵力,在枪响的第一时间就上刺刀冲锋与伪军搅到一起,力争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打垮伪军,或是将伪军缴械。为了尽快的结束战斗,李子元将手中的晋造冲锋枪,除了自己留下两支之外都调给了曾生。 同时,让郭老三父‘女’两个人瞄准那个带队的日军军曹,以及伪军的一个军官。在亲自为郭老三指出目标之后,李子元告诉郭老三一定要做到第一枪就致命。这次全军以他的枪声为号,他这边枪声一响就是战斗打响的信号。 而他自己则端着一支捷克式轻机枪,与身边的‘操’纵三‘挺’歪把子的战士组成‘交’叉火力,将枪口小心翼翼对准了后边坐在三辆马车上,那二十几个日军身上。贺会章也按照他的命令,将掷弹筒对准了最后一辆马车。 在押运的日伪军进入伏击圈之前,李子元再三‘交’待曾生,他们那边不要使用手榴弹。尽可能的瞄准伪军的押送人员。同时除了机枪手之外,所有的人都上好刺刀,只要枪一响立即就冲出去。 也许是在这条公路上,从来没有遭遇到过袭击。这股押送被俘人员的日伪军,一路上谈笑风生,警戒做的很是松懈。尤其是那二十多个坐在马车上,一边吸着烟一边不断谈论什么的日军,几乎是毫无戒备。至于前边的押运和看管,都‘交’给了那几十个伪军去做了。 此时那个带队的不知道谈到什么,但脸上笑的很是猥琐的日军曹长,还不知道他的脑袋已经落入一支水连珠步枪的准星之内。哈哈大笑一顿之后,就在他掏出一支香烟刚要点上的时候,一声清脆的枪响直接在他脑袋上开了一个天窗。 随后连续两枪,直接又撂倒了两个日军士兵。一百米之内的郭老三几乎是弹无虚发,每一枪都能找到他的目标。而且‘射’速之快,让即便是部队之中的神枪手,也有些甘拜下风。那支不知道已经几手的水连珠步枪,在他手中几乎可以说做到了出神入化。 只要在他‘射’程内的目标,很难逃过一劫。只可惜水连珠步枪‘射’程远、威力大、‘操’作简单,但毕竟郭老三手中的这款水连珠,是水连珠中比较老旧的一款枪,尽管保养的很好。但受制于结构和直拉枪机的设计,在‘射’速上与新式的中正、捷克式相比,多少还是有些慢。 不过虽说只撂倒了三个日军,但郭老三第一枪打响,就好像信号一样。还未等他所乘坐的这辆马车,还有后边马车上的日军,从这声枪响之中反应过来,李子元手中的捷克式率先打响。 他身边的几个机枪手,也在第一时间扣动了板机。几‘挺’机枪‘交’叉火力打出的密集的子弹,将这些措手不及的日军成片的撂下马车。同时李子元带着的两个班战士,也将纷纷的扣动了手中步枪的扳机。以眼下已经准确得多的排子枪,将子弹打向了日军。 而几乎与第一声枪声同时打出的,一发近距离打出来的掷弹筒榴弹,则将第三辆马车上的七八名连枪都没有来得及出的日军,连同马车一起炸成了碎片。贺会章的手相当的快,掷弹筒使用的越来越熟练的他,直接做到了首发即命中。 李子元以极快的速度,打出几个连发将第二辆马车上的日军士兵,撂倒一片之后。在打光一个弹匣后,李子元也没有更换弹匣。而是将手上的那‘挺’捷克式机枪,直接丢给了原来的机枪手。 自己则拔出快慢机,在投出一枚手榴弹作为掩护后。冲到五十米的距离,放平枪身打出一个连发,将几个反应快一些从马车上被赶下来,正准备寻找掩体还击的日军打倒。而他身边的战士,也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了上来。 在李子元身边的郭老三父‘女’两个,则以‘精’确的步枪点‘射’,为冲出去的李子元提供火力掩护。这两支‘交’叉‘射’击的步枪,让对面的日军吃足了苦头。可以说几乎每一声枪响,对面的日军都要倒下一个人。两支步枪,压的残存的几个日军几乎抬不起头来。 担负押运俘虏的这二十多个日军,刚一与李子元照面,就损失了三分之二的兵力。剩下的日军慌不择路,则被郭老三父‘女’两个再加上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机,还有几‘挺’机枪密集火力打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虽说这些幸运逃过一劫的日军,第一时间跳下车以马车作为掩护。但死盯着这些日军的贺会章手中掷弹筒,也让残存的几个日军想要找掩护的努力落空。而郭老三手中的水连珠步枪,与机枪相互配合也让残存日军试图还击的愿望落空。 而这边李子元发起了冲锋,前边的曾生已经带着几十名战士,向着被打的目瞪口呆,‘乱’成一团的伪军冲了过去,并已经与伪军搅和到了一起。此时日军自顾不暇,失去了主心骨的伪军,面对着冲上来的曾生所部,当场就‘乱’成了一团。 李子元则带着十多名战士,集中了两支快慢机、两支晋造冲锋枪。杀向了在自己打击之下,还残存的六个日军那里。他带着的都是更适合近战的武器,因为他并没有打算和这几个剩余的日军死磕。他宁可‘浪’费一些宝贵的子弹,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现伤员。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倒霉蛋 不过这个时候,却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这几名日军虽说是日军,但是明显却并不傻。在大部分同袍已经战死的情况之下。已经无心恋战的几个日军,见到李子元带着部队冲了过来,二话没说撒‘腿’就跑。这几个日军的表现,反倒是一下子把李子元给搞愣了。 东渡黄河到如今,与日军也打了两年多的仗了。见过悍不畏死,剩下几个人也要一搏,宁死也不会缴枪的日军。也见过七八个人,就敢进攻中**队一个连阵地的日军。就是没有见过,面对着冲上来的对手撒丫子就跑的日军。 其实李子元是对于日军所谓武士道‘精’神,估计的有些过高了。日军虽说讲究死战不退,但那是在有命令的情况之下。如果没有死战的命令,日本人自己又不傻,那里还会真的死打硬拼下去,特别是在没有军官督战的情况之下。 面对优势的对手,也会选择撤退。即便是不怕死,但是谁也不愿意白白的去送死。这一点在日本人之中,也一样不少见。尤其是那些早就已经油滑的老兵,见势不对撒丫子跑也并非不是没有过。 被见到自己冲上来后,撒丫子就跑的举动搞得发愣,甚至有些措手不及的李子元。直到同样已经冲到身边的郭老三连续开枪,对那几个日军采取火力追击的枪声才反应过来。只是郭老三虽说反应速度比较快,对运动中的目标‘射’击水平也的确高。 但是受制于公路周边的地形限制,一个弹夹五枪下来也只打倒了两个逃跑的日军。等到李子元被惊醒,带着几个战士想要追击的时候,剩下的四个埋头狂奔的日军,却已经多少拉开了距离,让起步慢了一大拍的李子元追的很辛苦。 到底是营养充足,身体素质远和训练超过中**队的日军士兵。这耐力和爆发力,绝对不是眼下因为物资匮乏,能够勉强吃饱肚子就已经相当不错。包括八路军在内,几乎所有各个派系的军队,营养不良成为普遍现象的中**队难以相比的。 剩下的这四个家伙,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已经窜出去几十米的距离。尽管其他反过来的战士也纷纷的开枪,可也只打倒一个。剩下的三个家伙,则以足够拿奥运会短跑奖牌的速度,拼命地向东面逃去。 李子元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又追上一个人并将其干掉。但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剩下最后的那两个狡猾家伙,七拐八拐的消失在公路以北的山地之中。看着那个家伙的背影,不敢追击太远的李子元,也只能懊恼的收兵回去。 而那边此时的曾生,已经将五十多个伪军都缴了械,将武器都收缴了起来。正像李子元预料的那样,在没有日军督战的情况之下。这些伪军的战斗意志很薄弱,尤其是带队的一个中队长,第一时间就去见了上帝,剩下的伪军更是了无战意。 在加上李子元为了在第一时间打垮掉日军,集中了几‘挺’机枪。其火力密集度,那些伪军不知道来了多少八路军,就更加失去了抵抗的意志。李子元自己的部队没有配发军装,身上都穿着便装,可曾生带着的那个连,可是清一‘色’的八路军军服。 听着后面密集的机枪声,在看到眼前冲上来的曾生所部。这些伪军以为是自己遭遇到的是老八路。见到带着部队端着上了刺刀步枪,冲上来的曾生所部。还是第一次见到八路军如此密集火力的这些伪军,只是略做抵抗等到日军彻底被打垮后,便直接缴械投降。 手脚很是利落的曾生,在将押运的伪壶北县警备队人员缴械后。直接将那些被俘人员,也都割断了绳子解救出来。只是虽说李子元已经尽可能的做了战术安排,但毕竟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这场战斗仅仅持续了不足二十分钟,伪军也几乎没有进行什么坚决的抵抗。在曾生带着几十名战士冲到面前的时候,基本上就缴械投降。但短时间之内的战斗,依旧有十余个被俘人员被流弹误伤。 其中当场死亡七个,剩下的伤势虽说不算重,但情况也不是太好。李子元自己的部队,反倒是只有三个人受了一些轻伤,其中还有一个是因为冲的过猛,把脚脖子给崴了一下。这一战,对于李子元来说可以称的上零伤亡。 追赶莫及只能懊恼返回的李子元,在清点了伤员之后。见到曾生正在掏出干粮,准备给那些被俘人员发下去,李子元连忙拦住了他。这些被俘人员明显都表现出长时间饥饿后的营养不良,这个时候并不适合一下子吃太多的东西。 在告诉那些被俘人员在坚持一下,并将那些原来看押俘虏,现在自己却成了俘虏的伪军。扒光了这些伪军身上的军服后,用原来捆绑被俘人员的绳子,直接捆起来扔到公路南边的山里面。 李子元带着解救出来的俘虏还有劳工,抬着几名被流弹误伤的伤员,向东北方向一直运动了二十多里远离公路。才让人架起大锅,利用携带作为备用粮食的小米,加上几个牛‘肉’罐头,熬了几大锅小米粥给被俘的人员发下去。 让那些被俘后每天只有两个婴儿拳头大橡子面窝头,早就饿的饥肠辘辘的被俘人员,先垫垫肚子再说。至少先让他们恢复部分的体力,能够经受得起较长时间行军,才不会影响下一步的行动。 实际上李子元很清楚,现在也不是休息的时候,这里距离周围的敌军还是太近了。但这些被俘人员,明显已经饿了几天,体力根本就跟不上。要是行军太长时间,出现太多的掉队人员。反倒是要耽误大量的时间。 李子元只能大致选择了一个安全的地带,在放好警戒之后给这些人先补充一些食物。并给伤员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处置。最关键的是李子元,也要‘摸’‘摸’这些被俘人员的实际情况。他的那条秘密出山通道不能随意的暴‘露’,那怕是在自己人面前也是一样的。 等到这些人员狼吞虎咽的将发下来的食物,吃完后恢复了一些体力,李子元才准备开口询问这些人员。只是还没有等到李子元开口,那边俘虏之中站起来一个人,走到李子元的面前道:“李队长,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看到眼前的这个有些熟悉的人,李子元想了好大一会,才想起来这个人是四分区政治部的一个干事。自己原来在主力部队的时候,在四分区作战的时候见过他。前一段时间去分区参加潞东与临近的四分区,联席作战会议也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这个家伙叫什么名字,李子元却是实在有些想不起来了。看着面前的这位熟人,李子元挠了挠头道:“你们怎么回事?你这家伙不是四分区政治部的吗?你们分区出了什么问题,怎么让你这个上级领导也当了俘虏?” “还有那些身上穿着友军军装的人,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是哪个部分的。你们怎么和他们‘混’到一起去了?你们四分区的司令部不是在平顺境内,你不跟着你们政治部行动,怎么跑到壶关去当俘虏了。” 听到李子元提及自己怎么当了俘虏,这个人有些无奈的道:“这次日军扫‘荡’,我奉命带着一批人员运送一批物资,疏散到地形复杂一些的壶关进行坚壁。可没有想到刚转移到这里,还没有等壶关独立营派出的接应部队赶到,就被壶关境内的友军给包围、缴械。” “我们这些人一共才两支枪、十发子弹,就是想拼命都没有东西可拼,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当了友军的俘虏。不过偷袭我们的友军那个营,将我们抓住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转移,又被壶关的日军给盯上了。” “将我们缴械的那个营,一个小时不到就被日军打垮。除了战死的和溃散的,剩下的人都在这里。被日军关押在壶关俘虏营里面十多天后,又与被鬼子抓来的二百多劳工,以这阶段日军扫‘荡’之中被俘的同志们,一起准备送往长治。” 说到这里,这个家伙有些郁闷的道:“你说老子怎么这么的倒霉?先是当中国人自己的俘虏,结果还没有到一个小时,转瞬之间又当了日军的俘虏。这要是跟咱们自己部队行动,那里会遭遇到这么多的麻烦?” “虽说这次遇袭,损失倒是不算太大。就是丢了十几大车的粮食,还有一部油印机和部分纸张。可丢了这么多的东西,让我怎么向上级‘交’待?那些粮食是我们分区,储备的战备粮食。这下全他妈的丢了,回去司令员和政委非处分我不可。” 听到这个倒霉蛋的遭遇,李子元即便是再刻意的压制,也实在有些控制不住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拍着他的肩膀道:“行了,你老兄也别抱怨了。虽说你小子倒霉了一些,可老子这次不是把你又给救回来了吗?” “不过,既然你老兄是搞政工的,咱们的人就归你带回去。这些被俘的同志之中,应该有作战部队的人吧。这样,这次缴获的武器弹‘药’你们都带上,临时编成一个队伍。你们是回四分区,还是在壶关继续坚壁那是你的事情。” “那些友军的人,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是打发他们回自己部队,还是你留下他们你小子自己决定。不过那些劳工,要是其中有壶北的老子可就都带走了。剩下的你小子自己看着办,是遣散回家还是怎么的,我可就不管了。” “这次我们一共缴获的六十多条枪,都给你们留下。我在给你们每人留下三十发子弹,在给你们留下一部分手榴弹。你要是感觉不足的话,我在给你们留下一‘挺’机枪,子弹也可以在多留一些。”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不翻老账 看着眼前的李子元,尽管被李子元很是有些不厚道的笑声搞的老脸涨红。.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但那个同样被壶关境内复杂的形势,搞的实在有些后怕,俘虏当的甚至有些‘摸’清奇妙的干部。在转过头看了看山连着山的壶关方向,有些头大的道:“得,你老李可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从参军的那天起就是政工干部,从来就没有搞过军事。之前也就刚参军的时候,学过开几枪。在四分区政治部工作的时候,连枪都没有一支。你让我带着这些人,要是在遇到鬼子或是那些友不友、敌不敌的队伍,搞不好老子这次直接就要升天去见马克思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鬼子的习惯,这次吃了一个闷亏,势必要到处寻找我们报复。这里除了我之外,就一个排长是军事干部。剩下的都是普通的战士,还有一部分是新兵。你让我这个书生带着一群新兵打游击,你这不是将他们往火坑里面推吗?” “现在壶关独立营,也不知道转移到那里去了。你别看老子在四分区,可这里的地方干部,我认识的几乎没有。现在鬼子正在大扫‘荡’,山里面到处都是日伪军,你让老子怎么办?别看我在四分区工作,可这里我也是人生地不熟的。” “所以,这次老子决定跟定你了,当定你身上的狗皮膏‘药’了。你老兄这次是走哪儿,老子就跟到那里。你也别嫌我麻烦,没办法,你让我做做思想动员,或是写一点材料这没有问题。可你要是让我指挥打仗,我虽说见过猪跑,却没有吃过猪‘肉’。” “军事指挥上,我是七巧通了六窍,剩下的是一窍不通。这些人要是都‘交’给我,搞不好结果更惨。这次你把我们救了出来,小鬼子还不得发疯似的到处找我们?要是遇到他们,我们可就倒霉了。所以这次我是属狗皮膏‘药’的,贴定你身上了。” “至于友军的那些人,直接打发走人就完事了。他们在壶关东南面还驻扎着一个团。在陵川那边,还有他们的一个师。老子这次当俘虏,就是拜这些人所赐。看着他们老子就闹心,我也不想掀后账,早点打发走你我都省事。” 说到这里,他伸出手来对着李子元道:“李队长,我知道你是年初从主力,调到壶北基干游击队担任队长的。恐怕对于我,你还是有些不熟悉吧。我叫马志成,四分区政治部宣传干事。战前在太原读大学时候入的党,四分区组建后被分配到四分区当宣传干事。” 看到面前马志成伸出的手,此时还不知道这是自己与这位将会在未来十年,与自己搭档的政工干部,第一次真正熟悉的李子元,笑了笑握了上去道:“老马,咱们虽说见面不多,可都在一个锅里面搅马勺,建制不同可也不是外人。” “跟你说句实话吧,不是我不想带你们走。现在整个潞东境内的小鬼子,都在翻天覆地的找我们。你要是跟着我们,没准会更加的倒霉。你老兄带着部队。你们这些人我看了一下,咱们自己人倒还是有一些战斗人员的。” “你将他们组织起来,我在给你们配上武器。只要避开公路,还是没有什么太大危险的。壶关境内虽说复杂了一些,可那里的抗日力量也很强,我记得壶关有四十军的一个加强团吧。小鬼子的注意力,不见得能放在你们身上。” “你只要小心一点,前边的警戒放的远一些,估计应该没有什么大事。而且壶关的日军大部,都被调去壶北境内追杀我们去了。壶关眼下的日伪军,兵力还是相当空虚的。你老兄带着人回老部队,比跟着我们要安全的多。” “再说,壶关独立营在转移,不是屁股还得坐在壶关境内?这里的地形又复杂,你老兄实在不行,找一个山窝子里面一躲,等到找到地方干部和部队再说。你留在这里,比跟着我们安全的多。” 只是李子元唾沫分飞说了半天,马志成却就是不吐口,死活非要跟着李子元一起行动。不仅仅是他坚持与李子元一同行动,就是其他的被俘人员,也用很期待的眼光看着李子元。甚至那些**的俘虏,也有些犹豫的表示出来,想要和李子元一同行动。 这些天战俘营的生活,明显让这些人印象很深刻。几乎所有的人,都担心遭遇到日军,再重新经历一把这几天的生活。而且这次日军损失不轻,一个押运分队的二十多人,就跑出去了两个人。要是在落到日军手中,搞不好战俘营的生活都不是很好过。 对于日军在受损失后的报复习惯,这些人中的老兵还是都清楚的。搞不好损失不轻的日军,在抓到自己后会直接一刺刀给挑了。眼下周边就这么一支战斗部队,不跟着他们走还能怎么办? 看着周边几乎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李子元多少有些头大如斗。带着这些人,自己还怎么行军打仗?其中二百个劳工,都是未经历过任何军事训练的老百姓。剩下的人之中,自己人在服从指挥上没有什么问题,可还有一百多重庆方面的俘虏。 这‘乱’七八糟的人凑到一起,这能有战斗力才怪。最关键的是那些**俘虏,能不能服从自己命令?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与日伪军遭遇,一旦这些人不能服从命令,到了战场上‘乱’套那就误了大事了。 再说,自己还要返回壶北西部平原地带。在敌占区核心地带活动,需要的不是多少人、有多少条枪。你手下的兵力再多,就是来一个团,还能跟鬼子一个联队硬碰硬?在这种情况之下活动,需要的就是‘精’干。 他们五百多人与自己的一百多人,加在一起足够一个简编团建制。人数是多了不少,可这战斗力恐怕还不如原来的自己那一百多人。而且这么多人集中到一起,目标更大了不说,给养也难以解决。 现在壶关的日伪军,大部分已经被‘抽’调到壶北西部地带,正在清剿自己。他们自己去找壶关独立营,比跟着自己要安全的多。只要找到壶关独立营,他们的安全也就有了保证。实在不行,可以向平顺方向撤退,去找四分区司令部吗。 只是看着几乎所有人,都用目光看着自己,李子元一时多少有些心软了。犹豫了一下,李子元对着**俘虏中的一个中尉招了招手,将他叫到了自己的身边。又把曾生和马永成找到身边,大家坐下来开一个会。 等到几个人坐下后,那个中尉看着面前的李子元,又看了看边上的马永成,有些尴尬的咽了咽唾沫道:“几位长官,这次我们与马长官的冲突是上司决定的。我们奉命出来征粮,看到马长官带着几大车粮食,我们营长就动了心思。” “鬼子这次大扫‘荡’,虽说主要是针对你们,可对我们的扫‘荡’力度也不小。我们一个团刚从鬼子的合围圈里面冲出来,全军上下已经将要断粮了。现在日军扫‘荡’,老百姓都在跑反。我们又没有你们那种严密的地方组织,归属二战区管辖的壶关县政fǔ对我们也不是太理会。” “他们征集到的粮食,都优先给二战区驻在壶关境内的一个团。至于我们在他们那里,要点补给相当的困难。我们营长劫了你们的粮食,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看着兄弟们活活的饿垮吧。结果,没有想到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鬼子这次对我们扫‘荡’的力度,也相当的大。我们的老部队,现在不是撤往陵川,估计就是撤到林县了。您就是放我们走,估计我们也找不到老部队了。我们连一支枪都没有,要是跟鬼子遭遇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你们就算不找我们算后账,我们遇到鬼子也活不下来。长官,咱们都是抗日的中国人,你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见死不救。我们这次与你们搞摩擦,可不是我们自己的主意,我们也是服从上司的命令。” “我们虽说劫了你们的物资,可我们没有想杀你们的人、也没有为难你们,当时就想着找一个安全地方就放掉你们的人。我们这个军是杂牌军、不是中央军嫡系部队,犯不上和你们搞那么的僵。 “您想想,当时的情况,要是不遇到我们,他们可就直接面对的是鬼子了。我们与马长官遭遇后,也就一个多小时后就与日军遭遇。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还带着那么多的物资。即便避开我们,也根本躲不开日军。在战俘营的时候,我还保护过你们的这位马长官。” 听着这个中尉的解释,李子元摆了摆手道:“之前的事情,我暂时不想再提。现在咱们坐在一起,是在研究怎么样安全的撤离。之前的老账,我现在没有那个‘精’力去翻。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们的那些人能不能服从你的指挥。” “我也算是和你们打过不少‘交’道了,知道你们的部队之中人事比较复杂。我不知道你在那边是什么职务,我就想知道你们的那些人,你能不能指挥得动。要想跟我们走可以,但是你们必须要服从我的命令。记住,是令行禁止。”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这个中尉站起身来道:“我叫何三亮,在那边是连长。参加过临沂会战,纯粹的行伍出身,不是中央军的那些学生官。这些人在那边的时候,就是我们一个部队的。虽说不是一个连的,可也是一个营的。在服从‘性’上,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只要长官指到那里,我们就保证打到那里。在返回自己部队之前这段时间,我们保证服从命令。我也相信长官会一视同仁,绝对不会拿我们当炮灰使用。长官没有掀前账的行为,让我们还是相信长官的为人。”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丑话说在前边 对于这个中尉的表态,李子元与马永成对视一眼之后,略微犹豫了一下道:“好吧,你把你们的那些人整编起来,你还是当你的连长,接着带你的这些兵。,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我给你们三十条枪、二百发子弹,先武装一个加强排。” “没有那么多的武器,剩下的人先一个人配发一枚手榴弹,等到在缴获到武器再说。至于现在,先当一段时间徒手兵。只要你们保证服从命令,不给老子玩什么‘花’样。我也保证会一视同仁的对待你们,绝对不会拿你们当炮灰使用。” “大家都是抗日的中**人,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搞出那些亲者痛、仇者快事情。不过你们要是到了战场上,给老子扯别的东西,可别说我手中的枪不认识谁是中国人,谁是小鬼子或是那些身为中国人却给鬼子当狗的人。”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面前这个中尉,却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我真搞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搞的。听说三八年的临沂会战,你们打的不是‘挺’好的吗。你们装备上虽说差了一些,可不是比我们强的多?” “按照壶关的日伪军兵力部署,一次也就出动一个中队外加部分伪军。怎么这次一个营,让鬼子随便就给打垮了,还被俘了这么多的人。真不知道你们这次战斗是怎么打的,简直窝囊到家了。要是给老子一个营,就算死也要扒下他们一层皮。” 说完这番话后,李子元没有管被自己这番话说的脸‘色’涨红的何三亮,而是将自己身上的驳壳枪摘下来,丢给马永成道:“你老马可真够呛,老子救了你们不说,还得带着你们跑路,现在还得搭上一支枪。” “我可跟你说,这支枪可是老上级送给我的,现在只是借给你用的,等到缴到枪后你得还给我。子弹没有多少就两个弹匣,你给老子别大手大脚的,给我省着点用。我们这种地方武装你不知道吗?没有枪、没有炮,只有敌人给我们造。” 很是鄙视了一下马永成后,李子元‘交’待曾生将缴获的武器,分给何三亮一部分。在经过短暂的犹豫了一下后,又给他们一‘挺’歪把子机枪。并很是大方的将从那个伪军中队长,手中缴获的晋造驳壳枪,连枪套带子弹一起丢给了他。 将武器分发下去之后,李子元看着何三亮道:“何连长,这些枪和弹‘药’‘交’给你们,是让你们上战场用来杀敌的,不是用来打自己人的。还有,枪是军人的第二生命,人在枪就要在。要是在战场上,你们谁再给丢枪逃跑,别说老子一枪崩了他。” “你们现在既然自己主动要归我指挥,那就得服从我们部队的纪律。尤其是战场纪律,我这个人到了战场上,从来就没有‘私’情好讲的。谁要是贪生怕死,现在就可以走人。要是还想打鬼子,那就得听我的。至于你们今后怎么办?”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们自己在决定何去何从。要回你们自己的老部队,我绝对不拦着你们。如果你们坚持要回去,我会和我的上级申请,派部队安全的把你们送回去。要是决定留下,我这个人也欢迎。”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眼下走投无路何三亮,自然是答应的很痛快。不过李子元的话,却是多少有些刺‘激’到了何三亮的自尊心。他们虽说打败了仗,可也都是有血‘性’的军人,也都是一样从战场上冲杀过来的。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何三亮脸‘色’从之前的涨红,一下子变成了青紫‘色’后道:“李长官,我们这次是输在了鬼子的突然袭击上,并不是我们真的怕死。更不是我们有心投敌,要是那样也不至于去蹲鬼子的俘虏营了。” “我三七年开始就参加了津浦路会战,三八年在临沂会战的时候,我就当过敢死队长。几次大战,我从来都没有打怵过。豫东作战的时候,我的连一直都是突击连。打鬼子,我和我弟兄们都没有怕过死。” “从调防晋东南来尽管粮饷不继,饱受中央军和晋绥军的歧视。小鬼子还整天派人拿着委任状和金条来拉拢我们,我们也没有想过投敌当伪军。这次兄弟们是有些松懈了,以为已经甩掉了鬼子。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小鬼子居然又咬了上来。” “当时小鬼子的炮弹砸过来的时候,我们一下子就被打‘蒙’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鬼子两个中队,已经四面合围了上来。我们这个营在前次突围的时候,伤亡本身就比较大,弹‘药’也几乎消耗一空。” “兄弟们边打边撤向西面突围,可日伪军越打越多,最终还是被打散了。我们被冲散之后,困在一个山洼里面,周围全都是鬼子和伪军。长官你也知道咱们和日军之间的差距,一个弹‘药’充足的建制营,啃鬼子一个中队都很难啃下来。更何况我们这个基本上已经弹尽粮绝,伤亡三分之一的营。” “这次虽说当了俘虏,可咱们不是一枪都没有开就投降了。是打光了子弹之后,才被鬼子给缴械的。在战场上,咱们没有给中**人丢脸,更不是狗熊。李队长,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不能看不起我的兄弟们。多说什么也没有用,到了战场上您自然就清楚了。” 对于何三亮有些受辱的样子,李子元笑了笑道:“只要真心打鬼子的,我们都欢迎。不过是骡子、是马,你说了不算,到了战场上才能见真章。你老兄的队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咱们到了战场上就知道了。” “你们是英雄还是狗熊,到了战场上就一目了然了。至于现在,我有些话虽说难听一些,可有些话早说总比晚说要好的多。大家都是直肠子的军人,肚子里面没有那些拐弯抹角的东西。有些时候丑话先说到前面,不是更好一些?” 听完李子元的话,何三亮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脸‘色’涨的通红。将李子元丢过来的手枪背上肩后,马上转过身集合起自己的队伍,将自己的想法和李子元的要求,立即向自己的弟兄们传达了下去。 不服气归不服气,但毕竟也是从战场上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知道李子元这些要求绝对不是无的放矢,更知道在战场上服从命令重要‘性’的他。也向自己的兄弟提出来如果不能服从命令的话,那么可以直接走人。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这支从建军开始,就在各派系军队中苦苦挣扎。为了保证自己的独立‘性’和团结,先是不被西北军嫡系部队,后来是不被中央军吞并的,曾经是杂牌军中的杂牌军所固有的团结‘性’来。 何三亮的这番话说完,所有的人都没有异议。表示只要何三亮继续带着他们,就绝对服从李子元的命令。见到所有人都点头后,何三亮也没有客气。跳出三十个老兵配发上武器,至于暂时没有武器的人,则每人给了一枚手榴弹。 而李子元自己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便将队伍简单的进行了一下整编。原来自己带的部队编为一个连,由曾生暂时担任连长。何三亮的部下也编成一个连,‘交’给他自己指挥。剩下的人,编成一个预备连由马永成负责指挥。 至于那二百多解救出来的被俘老百姓,李子元在三询问了一下里面有没有民兵出身,或是当过兵的人。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里曾经当过民兵的,居然有三十多个人。甚至其中还有两个人,原来还是民兵队长。 在查明白这些民兵出身的人后,李子元给这些原来的民兵发了十支枪,与自己‘抽’调出出来的十个战士,编成一个小队负责保护这些人。准备在打通进山路线后,将这些人先送往东部山区坚壁起来。等到日军扫‘荡’结束后,在将这些人送回家。 考虑到自己带着二百多非战斗人,其中还有一些伤员。李子元还是决定,先找机会打开东进的路线。将那些非战斗人员送走之后,再做别的打算。至少得先找到刘雁来,让他安置一下这些人,这二百多人可不是一个二区能够安置得了的。 李子元将贺会章派出去侦察之后,自己则打开了地图寻找新的突破口。只是先向那里下手,李子元却是有些犹豫了。他知道自己这次在壶北西部搞出的动静太大,日伪军在西部平原区扫‘荡’的同时,肯定会集结重兵封锁自己进山的路线。 眼下小鬼子肯定打定主意,要趁着自己没有回山,将自己解决在壶北西部平原地带。自己这次行动,可谓是捅了小鬼子的软肋,他们会放过自己才怪。眼下东部山区日军的扫‘荡’还在持续进行,主力和分区也不可能给予自己什么支援。 平原地形之下,日军的机动能力远远地超过自己。一旦自己寻找某一个点打响,那么周边的敌军会迅速向自己所在位置合围过来。所以下一步该怎么走,自己必须要慎重。尤其是部队的结构,现在出现了很大变化,非战斗人员过多,武器装备不足的情况之下。 在重新选择下一步的行动目标之前,李子元显得相当的慎重。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地图,李子元的眉头皱的很深。他的手指从目前所在的位置,一直划到了壶北县城之后。又转向东面,手指在平川、落马、硚口的三角地带点了点。 看着李子元的手不断的在地图上划来划去,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边上的何三亮犹豫了一下后道:“李长官,你之前说过鬼子现在正在壶北西部地带,翻天覆地的找你们。而现在进山的路线,也肯定会被鬼子封锁。” “我看,你们,不应该说是咱们,是不是先向西穿‘插’一下。从我们眼下所在的位置,就是长治东南部地区。如果咱们在哪里搞他一家伙,小鬼子肯定会‘抽’调兵力西进。到时候咱们在进山的路线,不是就打通了吗?”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谋而合 对于何三亮的建议,李子元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地图道:“你想出的这个办法还算不错,长治是日军三十六师团部的驻地。.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咱们要是跑哪里搞他一家伙,肯定日军就是想不‘抽’兵回援都不可能。” “不过如果咱们在长治的东南部山区搞他一家伙,那接下来的该怎么做?你老兄在那边也是老兵了,应该知道日军的机动能力和反应速度。从这里到长治东南方向,在转道壶北西部地区可很大一部分的地形,都是位于上党盆地内的平原地带。” “在这种地形之下,咱们很难摆脱日军追击的。更何况咱们还带着二百多非战斗人员,你的部队还有一多半人没有枪。缺乏地雷与炸‘药’,甚至现在连补给也已经所剩无几,这些东西你都考虑过没有?” 听到李子元的反问,何三亮却是很‘胸’有成足的道:“李长官,这好办。咱们兵分两路,集中战斗人员先找一个重点目标搞他一家伙。留下一部分的人,保护这些非战斗人员就在这一带待机。” “咱们在西面打他一家伙,小鬼子肯定会调动东面的兵力西进增援。到时候这边鬼子一动,剩下的人就可以进山。你们八路军的作战习惯,我了解一些。你们的地方组织严密,这些人只要进山应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不过,留下来的人一定要经验丰富。能够把握住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该打。我想只要能将这些非战斗人员送进山,你也就相当于甩掉了最大的包袱。到时候以你李长官的能力,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了。” “而且,你在壶关至长治的公路上打了这一仗,小鬼子目光肯定会吸引过来一部分。这样在壶北西面的地带,应该会留下一定可供我们穿‘插’的空间。我想以长官的能力,应该能品味到其中的战机。” “而且以你我两部的兵力相加,咱们快打快收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认为除了声东击西之外,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能保证安全进山。我们现在没有死打硬拼的本钱,你李长官的为人,也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死打硬拼的人。” “我的部下,其中还有一部分是三八年临沂大战时候的老兵。虽说身上老兵油子习气很重,但是军事素质没得说。你的部下战斗力我也看到,应该说训练相当的充分。只要咱们两部联手在长治外围打他一仗,未必不能调动一部分鬼子。” 说到这里,何三亮的手指头点到了地图上长治北面的一个点关村上。看着何三亮这个家伙点着的这个点,李子元敲了敲这个家伙的脑袋:“你小子这是要一战将咱们都送归西。你难道不知道今年九月份,我们的主力部队刚‘摸’过关村机场,炸掉了鬼子的三架飞机?” “小鬼子又不傻,刚挨完打难道就不知道长点记‘性’?这个机场现在肯定是防备森严,距离长治县城又近,周边的制高点上都有日军控制。咱们还‘摸’机场,恐怕连机场周边都很难进去。” 对于李子元的反对,何三亮却是道:“李长官,正是因为贵军九月份才奇袭过机场,我才建议咱们现在再接再厉,在搞他一把。现在相隔第一次遇袭才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小鬼子肯定不会预料到咱们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还会二打机场。” “机场是小鬼子最重要的地方,咱们在哪里捅他一家伙,就算小鬼子再不情愿,也只能从壶北西部调兵增援。再加上之前打那一战,鬼子势必会认为你们缩到壶关的山区。这样一分兵下来,鬼子在长治周边的实力并没有你想象的高。” “再加上小鬼子在壶北西部平原地区,也已经扫‘荡’了一段时间,并未抓到你们的影子。我想他们下一步的扫‘荡’重点,逐步会向北面的潞东,南面的壶关境内展开。长治周边的敌情,应该没有那么的严重。只要我们小心一点,战机还是可以寻找到的。” 看着眼前态度很诚恳的何三亮,李子元略微犹豫了一下,明白了他的用意。不过李子元在微微点了点头的同时,两只眼睛打量了这个家伙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道:“你不是一个连长就这么简单吧。” “就算是老兵,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你也不是中央军校的毕业生,他们那些毕业生打正规的阵地战,或是打那种常规部署的作战没有问题。这种野路子,可不是那些中央军校毕业生能搞出来的。” 李子元的评价,何三亮摇了摇头道:“我就是一个行伍出身的人,中学毕业的时候正赶上津浦路战役。那年四十军正在我们家乡作战,想着我走了就能给家里省下一口吃的。再说当兵有军饷,可以帮着家人养活弟妹就跟着来了。” “我们军中央军校毕业的学生很少,杂牌军吗人家不愿意来。愿意来的都是别有用心的,长官部也都防着不敢重用,生怕把部队给拉走,都在长官部当菩萨一样供着。我还能带兵,就是一个普通行伍出身的军官。” “在担任连长之前曾经给我们军的参谋长,担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卫士。一直到参谋长调离,我才下部队带兵。我们参谋长是保定军校八期毕业的,相当的有才华,从他的身上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对于何三亮的回答,李子元摇了摇头道:“你是什么出身,这个我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你的眼光,还算是‘挺’准的,咱们两个在这一点上倒也算是不谋而合。不过,是打长治机场还是选择其他的点,我们现在不能就定下来。” “我现在的想法,就是跳到壶北、壶关与长治‘交’界处。寻找机会渗透到长治境内,视情况找到日伪军的弱点,先搞他一家伙。在调动日伪军之后,让北直接进入八松岭一线。打不打机场,我暂时还没有考虑。” “不过咱们的目的,不是和日伪军死打硬拼。一句话在战术上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有战机就打,没有战机咱们就走。咱们眼下真正的目的,是拉开日伪军部署上的足够间距,给咱们找到可供穿‘插’的缝隙。”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身边的马永成道:“老马,你的意见是什么,说出来听听?有什么想法咱们一起合计一下。形势现在这么复杂,咱们的力量也很有限,这个时候就需要大家群策群力吗。” 见到李子元询问自己,马永成苦笑道:“老李,你现在是军事主官,我这个没有打过仗的政工干部,还是不发表意见为好。一句话,我只带着耳朵没有带着嘴。你的命令我执行,但让我发表意见还是免了。” 马永成的回答,李子元很是不满意的道:“老马,到我这里你想当一个撒手掌柜的可不行。我的指导员现在留守壶北老根据地,其他的政工干部是一个都没有。你现在想闲着,别做那个清秋大梦了。” “军事上的问题,既然你不想‘插’手,我也不勉强你,不过这个政工你得给老子抓起来。部队现在成分复杂,需要一个得力的政工干部整顿一下军心。既然你老兄是地道的政工干部出身,那么好,你暂时先代理教导员。” “老子这里可不养活闲人,既然你死皮赖脸的非要跟我走,那我就得借用你的能力了。这样,你先把部队的思想,给老子统一起来。别真的打起来,部队之间还相互隔阂,影响了战斗力的发挥。” 李子元很是强势的态度,让马永成也只能点头答应。等到马永成转身离去后,看着他的背影何三亮转过头,对李子元道:“李长官,要是暂时统一两支建制不同部队的思想,你这回是绝对选对人了。” “你们这位马长官可真能说,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几乎是张嘴就来。在鬼子战俘营的时候,差点没有把我教育的找根绳子上吊自杀,以谢我们搞摩擦之罪。我手下的这些兄弟,别看老兵油子数量很多,这段时间战俘营蹲下来,跟他可比跟我还要亲热。” “要说这论起打仗来,我老何绝对不服你们八路军。不说别的,临沂保卫战那样的战斗,换了你们不见得能撑下来。我们军当时的人数,也就和你们一个师差不多。你们穷,我们也一样没有好到哪儿去。” “可要说这个政治思想工作,我可真服气了。我手下的那些老兵油子,让你们这位马长官就十几天的功夫,给‘弄’的服服帖帖。要不是他,估计伪军来拉人,恐怕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被拉过去。” “在鬼子的战俘营里面,他吃的苦头也是最多的。我听一个曾经在我们军干过的伪军看守说过,他已经上了鬼子的黑名单。要不是长治的鬼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点名要你们八路军被俘军官,尤其是其中的政工军官,估计他早就被除掉了。” 对于何三亮对马永成的平价,李子元笑了笑没有做出任何的平价。这个马永成自打照面,李子元就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什么老实人。虽说是政工干部出身,可没有一般政工干部那么死板和教条,甚至可以说鬼的很。 他这个时候死活不回四分区,估计除了形势压迫之外,恐怕还有些想要借机会下部队的心思。他这次当过两次俘虏,不管叛没有叛变,肯定不适合在机关待着了,这一点他心里肯定是明镜的。 毕竟越是上级机关,保密和安全‘性’要求也是越高。虽说他有没有叛变,但也不太适合在保密单位工作。既然下部队是早晚的事情,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熟悉一下下面。李子元敢打赌,这个家伙死活要跟着自己走,估计有一半的心思得放在这个上面。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补给和战机 不过这个马永成究竟是什么人,李子元还要在品品。.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他并不担心某一个滑头,没有一个人是十全十美,‘性’格上一点缺点都没有。‘性’格上有一些缺点那是正常的,只要战场上不耍滑头就好。 只是与何马二人讨论归讨论,但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李子元也是要等到外出侦察的贺会章返回后,才能下最终的决心。眼下自己周边的敌情不‘摸’清楚,自己下任何的决心都是草率的。 当然李子元眼下还不知道,与马永成和何三亮今天的会谈,他与他未来近十年期间,工作的搭档班子第一次见面。也是与那在抗战后期整个太行军区,赫赫有名的拳头团。解放战争时期从山西战场一直打到大西南,最终杨威的头牌主力师班底开的第一次作战会议。 对于自己与这两个人未来究竟会走向何方,李子元眼下还不知道。不过外出侦察的贺会章返回汇报的情报,让李子元下定了决心立即行动。自己在壶关与壶北‘交’界处打的这一仗,果然让壶北西部的日伪军,犹如闻到了臭味的苍蝇一样杀奔了过来。 现在整个壶关与壶北‘交’界处,山外到处都是日伪军。正在沿着壶北至壶关公路两侧,自西向东进行大面积的搜索,寻找着自己的踪迹。贺会章带回来的情报,让李子元马上明白这里已经不能在继续停留下去了。 如果在继续在这里停留,按照贺会章带回来的情报来看,日伪军最迟明天清晨,就会搜到这里来。只是让他有些为难的事,究竟让谁留下带着这些非战斗人员,沿着山脉避开日伪军向北进发? 这个人必须要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可以带着这些非战斗人员避开日伪军的搜山。另外还要对壶北的地形熟悉,可以选择北进的路线。最关键的是,要眼下留在壶北东部山区的自己人还要熟悉。 曾生无疑是一个很适合的人选,可问题是他是自己眼下最核心的军事干部。将他留下,也就意味着自己失去一个连长。而其他的干部,李子元虽说反复的掂量,但一时还是选不出合适的人选。 几经犹豫李子元还是没有留下曾生,而是将他的指导员和带出来的排长留了下来。在临走的时候,李子元还派了一个自己老部队出身的老兵,走那条秘密通道返回根据地。找到常娟和关力,让他们派出人来接应这些人。 在安排妥当之后,李子元带着他此时已经膨胀到了三百多人的队伍,趁着夜‘色’小心翼翼的出发。根据贺会章外出侦察收集到的情报,李子元选择先笔直向西进入长治南部后,又转向了东北方向重新跳入进入壶北境内。 沿着壶北与长治的‘交’界线壶北一侧,避开一切的村庄和日伪军的据点。经过几乎一整夜的行军,直到进入长治县城东面通往壶北公路沿线,仅有的一片低矮丘陵地带才停下来。在让部队休息的同时,也准备在这条公路上寻找战机。 而在部队休息之后,李子元却是没有休息。带着几个干部和望远镜,小心翼翼的避开日伪军据点,来到公路边上举起望远镜向公路沿线观察过去。他要看看这周围,有没有战机可以把握。 当天‘色’陆续开始放亮之后,这条支撑着晋东南日伪军,向太行根据地西南地区扫‘荡’物资运送大动脉的公路上,便开始显‘露’出了繁忙。一批批的日军卡车、马车大队,将从根据地掠夺的物资运回长治。同时将弹‘药’和其他军用物资,向壶北、壶关以及潞东输送。 也许是吃亏太多,眼下日军每一个运输队都有至少日军一个小队外加一部分伪军护送。日军警戒森严再加上这里距离长治县城过近,李子元一时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而且这条公路两侧,也布满了日伪军警戒工事,也让李子元在下手的时候有些犹豫。 这一带的山地纵深极浅,几乎无任何的回旋余地。在无其他的兵力,可以牵制周边其他方向日伪军的情况之下,这条公路明显不适合自己现在下手。想了想,李子元还是快速的决定放弃在这里动手。 撤回部队休息地之后,多少有些不死心的李子元。打开地图仔细估算了一下周边的大致情况,却是有些挠了挠头。难道自己就真的只能打日军的机场,或是向北对着白晋铁路下手? 但虽说还有些不死心,多年的军旅生涯却让李子元,养成了当机立断的习惯。在无合适战机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带着休整了一天的部队,在夜‘色’降临之后立即撤离了这里。转向了长治北面一方面寻找战机,一方面准备搞一些补给。 部队一下子翻了两番,自己原来带的那点备用给养已经消耗干净。仅剩的一些,都给那些非战斗人员留下。在不搞一些补给,恐怕部队上下就要饿肚子。皇帝还不差饿兵,自己也不能干那个蠢事,尤其是在眼下部队成分比较复杂的情况之下。 李子元带着部队向北,又一口气转移到长治北面与壶北‘交’界处,一个较大的集镇外围后才停止转移。而这里距离西面日军驻扎在长治景家庄机场,已经不足二十华里。距离东面的白晋铁路线,也只有十余华里。向北距离八松岭向西延伸的余脉,也只有二十余华里。 虽说地处平原地带,以及日军两个重兵警戒的区域,但是回旋余地还是有一些的。至于李子元为何没有第一选择景家庄机场,或是直捣白晋铁路。是因为他现在需要补给,不仅是武器弹‘药’,更重要的是粮食补给。 这个集镇规模不小,通过贺会章的侦察,里面只驻扎了伪长治县警备队一个中队。虽说兵力不少,但是警戒却并不森严。工事虽说修了不少,可眼下因为日军被调走参加扫‘荡’,造成了防守空隙很大,所以李子元将第一个下手的目标放在了这里。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李子元对着身边的曾生道:“老曾,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不开枪的话,尽可能的还是不要开枪。你带着一个排用咱们手头缴获的那些日伪军装,化妆成日伪军看看能不能‘混’进去。” “你们也不要太过于深入,只要控制集镇出入口的伪军工事,给咱们打通进入集镇的通道就行。在你们行动的时候,我让老马带着咱们的老部队在外围接应你们。我带着主力也想办法,尽可能的向伪军的据点外渗透。如果你的化妆破袭失败,我这边立马转为强攻。” 对于李子元的部署,那边也一样放下手中望远镜的曾生,想也没有想的就答道:“队长,你就看好吧。这种‘摸’夜螺丝的事情,咱老曾也没有少做过。更何况这里现在没有日军,只有那些伪军,打他们还是手拿把掐的。” 曾生答复,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道:“你小子也别过于大意,伪军中也是有死硬分子的。这里距离长治还是太近,要是枪声一响整个长治境内都得惊动。不用日伪军从壶北调动兵力,长治留守的日军就能咬住咱们。” “到时候咱们下一步的战术企图,就只能全部落空不说,搞不好自身都难保。再说调不动壶北境内封锁东面山区的日伪军,咱们那些非战斗人员,就得困死在壶北与壶关‘交’界处的那片山地里面。所以,你小子别给我马虎大意。” 看着李子元脸上有些凝重的表情,曾生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一个排迅速的更换上日军的军服,并将手中的武器全部调换成三八式步枪,又再三检查没有暴‘露’可能之后,才带着部队在马永成带着的一个连,护送之下向着集镇的南出口走去。 而李子元则带着其他的人,也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小心翼翼的避开伪军炮楼上的探照灯,越过集镇外挖掘的壕沟,从南面‘摸’向了这个集镇外围工事。在用缴获的日军断线钳剪开铁丝网,‘摸’到了一个碉堡外。 在‘摸’到碉堡外后,李子元带着三个老兵转到了碉堡向着集镇那边的出入口。等到三名战士全部就位,李子元才轻轻的别开碉堡的大‘门’,带着三个战士快速的冲进了碉堡之内。干净利落的将碉堡内,几个赌得正欢实的伪军缴械。 在将几个伪军缴械后,李子元用碉堡内的电话线,将八个伪军捆得结结实实,并干净利落的砸掉了碉堡内的电话机。在与那边解决了另外一个工事伪军的何三亮汇合,将搞到的二十多支步枪和几百发子弹,给没有武器的战士分发下去。 看了一眼那边已经利用身上的日军军装,‘摸’到集镇入口并已经将入口的伪军缴械,控制住了集镇入口的曾生。两个人一商议干脆顺着电话线,直接向镇子内‘摸’过去,现将集镇内伪军队部控制住再说。 但就在两个人带着部队,兵分两路顺着电话线向伪军队部‘摸’的时候,曾生那边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差一点没有让李子元的计划失败。就在李子元带着部队,向伪军队部‘摸’过去的时候,一辆小汽车突然出现在同样向着伪军队部‘摸’过去的曾生所部面前。 当这辆小汽车路过身上还穿着日军军服的曾生和他的部队时侯,突然停了下来。一个日军军官站到曾生的面前,一顿叽哩哇啦的日语,貌似询问曾生是哪个部分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曾生虽说是一个连级干部,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对于日语却是一窍不通。那个日本军官说的话,他是一句都没有听懂。不过没有听懂日语,并不代表曾生会老实的待在那个日军军官面前,等着对方察觉自己身份。 手脚很是利落的曾生,对于这个叽哩哇啦的日军军官,直接上去就是一枪托。但直接将那个军官砸倒后的曾生,却是忽视了他身边的那辆小汽车。车里面的那个日军驾驶员,却是反应极快。见到自己的长官被一枪托子砸倒,立马明白这根本就不是自己人。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意外与交易 这个反应极快的日军驾驶员,没有开车向前硬冲。。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而是快速的倒车,向着镇内的伪警备队部疾驰而去。等到曾生反应过来,这辆小汽车已经消失在街道的转弯处。让曾生想要追击,也有些来不及了。 看着面前被自己一枪托砸昏后,此时自己身边战士用电话线,被捆得像是一头待宰‘肥’猪的这个日军中佐,曾生恨不得给这个家伙两个大嘴巴。要不是这个家伙多事,自己‘摸’到伪警备队部绝对没有问题。 不过知道现在后悔也已经没有用,还不知道李子元和何三亮已经带人,渗透到了镇子内的曾生,立马带着自己的部下向着伪警备队部方向冲了过去。希望能够将功补过,抢在伪警备队发觉不对之前堵住这帮家伙。 此时还不知道曾生那边出了问题,已经‘摸’到伪警备队部的李子元和何三亮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见到一辆小汽车冲了过来。在见到这辆不顾街道狭窄,一路上疯狂的横冲直撞冲过来的小汽车。 以及从车上跳下来连车‘门’都没有关,匆忙跑进了伪警备队部的一个日军士兵,两个人都明白肯定是那个方向出了问题。虽说没有听到枪声,但是李子元也清楚,如果不是那边出了问题,这辆汽车的驾驶员不会如此的疯狂。 反应都不慢的两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带着部队冲了过去。而站在这里伪警备中队部‘门’口的哨兵,看到突然出现的大量全副武装的人,却是吓的连枪都忘记开了。被李子元很是轻而易举的给缴了械。 而此时伪警备队部的院子内,响起了一阵阵的哨子声和匆忙的脚步声。听到院子内的声音,李子元没有丝毫的犹豫,带着部队直接冲进了院子内。何三亮则没用李子元吩咐,则立即带着自己的部下在伪警备队部外,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当李子元带着部队冲进去的时候。里面的正在集合的伪军见到一手拎着枪,一手举着手榴弹的李子元,以及他身后战士手中平端着的机枪,吓的‘乱’成了一团,手中的枪直接丢在了地上。 那个正吹集合哨的伪军官,则被搞的连口中的哨子都忘记拿了下来。直到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机,顶到他的脑袋上市后,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举起了手。掏出这个家伙的枪后,李子元直接让人将他捆了起来。 伪军被缴了械,那个试图捡起伪军丢下枪抵抗的日军驾驶员,则被一个战士一枪托砸倒后也捆了起来。看着蹲满了一院子的伪军,以及堆积起来的武器,李子元与随后进来的何三亮两个人,不由的对视一眼都有些后怕。 这要是自己在慢半拍,让这些伪军集合起来冲出去,枪声一响就是想不暴‘露’都没有可能。这次能如此顺利将他们缴械,是因为自己突然的出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要不然这些装备很是‘精’良的警备队,会给自己带来很大麻烦的。 好在,这次自己反应迅速。不过外围还有一些伪军,李子元还是要解决的。他将那个警备队中队长,拎进了他的办公室后,用枪顶着他的脑袋让他立即用电话,将外围所有的伪军都调回队部来。 只是这个家伙却很强硬的道:“我知道你们八路军的政策,你们是不允许杀俘虏的。落到你们手里面,就算我不打个电话,我的脑袋也能保住。但是这个电话打出去,我的脑袋就保不住了。知道我帮你们,日本人非杀了我不可。” 看着这个强硬的家伙,李子元又看了一眼此时已经过来,并带着那个差点让行动失败的日军中佐,还有从汽车里面抓出来的两个日本‘女’人的曾生道:“看来你这是挨打,被打出经验来了。一看,就是当过我们的俘虏。” “的确我们有纪律不能杀你,不过我们的纪律并未要求,我不能和你做一个生意。这样,咱们两个做一个‘交’易。你消消停停的服从我的命令,把你剩下的部下都给我‘弄’过来。你放心,我只要枪不要你的人。” “等我走的时候把这个日军中佐‘交’给你,让你在日本人面前可以邀功。只要你保住这个日本人一条命,你损失多少武器,我想日本人应该不会追究,还会在第一时间给你补充齐全。这个‘交’易那你看怎么样?” “这个家伙明显有些特殊的身份,我想你应该知道吧。你这次救了他,至少他应该不会落井下石吧。只要保住了这个家伙,我想日本人也许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甚至还会给你一些奖赏。”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家伙虽说只有一个中佐,但在日军之中地位应该不低,甚至有可能还有些特殊。要不然,也不会有小汽车坐,还在这个时候带着两个日本‘女’人。你告诉我他是干什么的,然后消消停停的给我将你们的人都调回来。” “我临走的时候,把他活着‘交’给你。要不然,我临走的时候宰了他。到时候就算你不打这个电话,小鬼子一样得杀了你信不信?我认为这个买卖,对你来说还是很合适的,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那个伪军中队长倒是明显很是有些心动。知道这个日军中佐身份的他,很清楚如果这个家伙真的死在自己这里,日本人肯定会杀了自己,甚至所有的兄弟报复。这个家伙别说没了命,就是在自己缺胳膊、断了一条‘腿’,日本人都不会饶了自己。 如果眼前这个八路真的将这个家伙,活着‘交’给自己。就算丢光了所有的武器,日本人非但不会杀了自己,搞不好还会重奖自己。所以在犹豫了好大一会后,看着李子元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枪道:“你真的说到做到?临走的时候,把他活着完整的‘交’给我?” 对于这个家伙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话,李子元笑了笑道:“放心,我们有着严格的纪律,是不准杀俘虏的。至于带着他,我可没有哪个闲功夫,带着这么一个累赘。怎么样,想好没有?你要是没有想好,我就要动手了。” “杀俘虽说不允许,但是要他一条胳膊或是一条‘腿’,我想我的上级也不会追究我的责任。不过我们走后,要是这个家伙缺了胳膊或是‘腿’,日本人怎么对待你,那我就不知道了。估计,赏你一刺刀倒是有可能。” 看着虽说脸上带着笑意,但是眼睛里面的寒光却是四‘射’,不断的在那个日本军官身上打量的李子元。这个伪军队长不敢在犹豫,马上给炮楼上以及外围几个工事内的伪军打电话,让他们立即携带全部武器和弹‘药’返回队部集合。 等到这个家伙放下手中的电话,李子元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桌子上一盒香烟道:“这就对了,识时务为俊杰吗?这笔买卖,对你来说还是很合适的。现在你可以说吧,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你不说,我想你的部下会有人愿意提供我想知道的东西。” 听到李子元的问话,这个伪军中队长点上烟深吸一口才道:“他驻太原第一军司令部的一个军官,听说是专‘门’负责整个山西日本驻军物资补给的。那两个‘女’人都是他的情人,这次他是带着这两个情人,借着征集粮食的借口来长治玩的。” “听说这个家伙的父亲,是日本的一个什么大臣,叔叔还是日本陆军一个中将。他的家族在日本很有势力、也很有钱,所以尽管这个家伙手很黑,但是没有人愿意得罪他。来我这里,是为了筹集日本军过冬的粮食。” “当然,也是顺便要收钱的。这个家伙汽车的后备箱内,装了整整一箱子现大洋,还有一些其他值钱的东西。是晋南建**那个司令,还有我们大队长送给他的,我也是奉大队长的命令好好招待他。” “你们要是真的杀了他,或是把他给绑走,日本人非得让我们全队给他陪葬不可。甚至搞不好,活剐了我都有可能。你如果要是真的能将他给放了,我们全队的人就都能有一个活路,你这也算是积了大德。” 对于这个家伙的回答,李子元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而这个时候外围的伪军,也携带着武器弹‘药’返回后,被埋伏在院子内的何三亮与曾生,轻而易举的给缴械。尽管出现了一定的‘波’折,但毕竟还是在没有响枪的情况之下,将这个集镇给拿了下来。 在结束战斗之后,李子元立即就地利用伪警备中队部内的粮食,给大家‘弄’一些吃的。同时将剩余的粮食中的白面,全部都制成炒面。并派人去集镇之内采购了大量的‘肉’食,给兄弟们好好补充了一顿营养。 至于钱那是现成的,伪警备队部内就有不少的伪币。那个日本军官的小汽车内,还存放着一小箱子的现大洋还有十几根金条。当然这些中国人的民脂民膏,李子元自然是要没收的。给那个家伙带走,岂不是太便宜这个狗日的。 看着李子元丝毫没有客气的,将自己队部内的现金全部给没收,这个伪军的中队长显得很是‘肉’疼,明显这里面有他自己不少的黑钱。但在李子元的枪口之下,也只是只能干瞪眼没有办法。 李子元看着这个家伙一副‘肉’疼的表现,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转过头看了看那个被捆严严实实。真实身份倒是有些显赫的日军中佐,李子元也没有再说什么。没有地方去寻找翻译,他也没有办法审讯那个日本军官。 而且这个家伙是一个辎重方面的军官,不是野战军官,更不是三十六师团部的军官。就算撬开他的嘴,能得到的消息也很有限,对自己身边敌情也是于事无补。所以李子元也就失去了审讯他的兴趣。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风声鹤唳 不过李子元这一转身,却看到了趁着自己不注意,正在那两个被吓的脸‘色’苍白,站在这里战战兢兢的日本‘女’人身上偷偷‘摸’‘摸’卡油。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进了两个‘女’人中一个和服内的贺会章猥琐举动,还有他手上虽说隐藏的很好,但傻子都知道他在做什么的小动作。 看到这个家伙的举动,李子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怎么属狗的,怎么整天都在发情?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对两个‘女’俘虏动手动脚。这要是没有人看到的话,这个家伙还不得来一个直截了当? 自己和他一再强调部队的纪律,这个家伙都当成了耳边风。就算这两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可她们现在还算是俘虏。这个家伙现在不仅违反了生活和群众纪律,还违反了俘虏纪律。李子元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一枪崩了这个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的家伙。 见到李子元瞪过来的眼光,饶是脸皮厚的连城墙自愧不如的贺会章,老脸一红的把手从一个日本‘女’人和服内‘抽’出来。而那个被贺会章占尽力便宜的日本‘女’人,也连忙死死的捂住了自己和服的下摆和‘胸’口。 对于这个家伙的举动,李子元很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家伙道:“老贺,你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要不要脸?我在说一遍。你这个老‘毛’病要是在不改,你早晚都得死在‘女’人的‘裤’腰带上。与其那样老子还不如现在就一枪崩了你,省得你将来给老子找麻烦。” 只是贺会章这个家伙,脸皮可谓相当的厚。虽说被抓了现行,可对于李子元表现出来的怒气,只是呵呵一笑什么都没有解释。眼睛还不断地瞄向那两个日本‘女’人,很是丰满的‘胸’部不说,嘴角还‘露’出一丝回味的‘淫’笑。 对于这个家伙的表现,李子元几乎是忍无可忍。一脚将这个屡教不改的家伙,踹出了这间屋子去帮着做饭去。如果不是这个家伙掷弹筒使得出神入化,眼下部队里面没有人能比的了。李子元真想将这个害群之马,直接将给开除出去。 李子元对调戏日本‘女’人的贺会章发火,以及贺会章在被李子元骂完后的表现,边上的何三亮却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走到两个日本‘女’人面前,打量了一番后对李子元,有些意味深长的笑道:“你的这个部下,口味还真是很重。” “这两个日本‘女’人,脸上抹得像是鬼一样,连长得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他都能下的去手。你们八路军的纪律我还是知道的,不过我有些不明白的是,既然你们的纪律这么严格,怎么还会留这种人在部队之中。你难道就不怕他一条鱼,坏了你这口锅里面的汤。” “要知道,就是在我们队伍里面,谁要是猥亵‘妇’‘女’都是则直接就地枪毙。就这个贺会章今天的表现,即便够不上枪毙,但至少也要领一百军棍。你们八路军一向以纪律严格著称,这种滚刀‘肉’一样的人怎么还会留下来?” 对于何三亮的这番话,李子元也只能摇头苦笑,很是有些头疼道:“你知道,我们没有重火力。不仅没有山野炮,就连迫击炮都没有一‘门’。唯一能获得的最好近距离火力支援,除了轻机枪之外就是掷弹筒。” “这个家伙在你们那边的时候,曾经当过迫击炮手。不仅会使用迫击炮,现在的掷弹筒也使得相当好,甚至可以说是百发百中。至少在我的部队之中,到现在也没有人能够代替。要不然,你以为我能这么容忍他?” “他的这种行为,要是在我们主力部队之中除了一个枪毙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处理方式。我们部队对于这种现象,处理的要比你们那边还要重得多。不过这个家伙也知道轻重,在根据地里面还是很老实的。调戏或是猥亵‘妇’‘女’的事情,还是不敢做的。” 只是想起了李家洼的那个‘妇’救会长,李子元这番话说的很是有些言不由衷,脸上的表情也很是有些尴尬。不过好在听到他的解释,那边的何三亮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在追问下去。他也知道能让李子元不惜违反纪律护着,那个家伙肯定有一定的特长。 那个滚刀‘肉’一样的贺会章,居然还有这个本事,倒是让何三亮很是有些意外。掷弹筒他原来的部队也使用,不过这玩意虽说简单、易学,但是因为在使用的时候全凭手感和经验,用好了却并不容易。 能将掷弹筒打的百发百中,也难怪李子元一再容忍他的‘毛’病。在山地战之中,如果没有迫击炮的话,掷弹筒可是一款很重要的支援火力。要是换了自己恐怕也会走出差不多的选择,只要这个家伙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也得尽可能的保住他。 毕竟形势‘逼’人,对于一个基层指挥员来说,战场上的需要更加的重要。这种老兵油子‘毛’病是多,但是在关键的时候也真能顶上用处。自己所在的那个军中的老兵油子,不也一个个浑身上下‘毛’病多多,自己也得一样护着吗。 不过贺会章的行为,多少让李子元在何三亮面前很是尴尬。但是对于他来说,毕竟解决了绝大部分的困境。这次缴获到了足够的武器,让李子元手头一下子宽裕了不少。也许这个长治县的警备大队,驻扎的地点就在三十六师团部所在的位置。 日军倒是对这个警备大队,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装备堪称相当的‘精’良,这个中队居然有四‘挺’勃朗宁轻机枪,还有一‘挺’九二式的重机枪。全中队上下都是清一‘色’的曼利夏步枪,还有五支晋造冲锋枪和奉天造的‘花’机关。 这个标准不仅要比壶关县伪警备队好的多,并不比壶北警备队差。甚至还要超过何三亮老部队,这样重庆方面的杂牌军。最关键的是不仅装备‘精’良,弹‘药’的数量也相当的充足。东北造和晋造的手榴弹,李子元所部每人都能分到六枚。 曼利夏步枪虽说子弹型号特殊,与自己部队装备的其他步枪型号子弹无法通用,让李子元很是不喜欢。但现在武器数量不足的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好在这次缴获了不少的这款枪使用的子弹,平均分配下去每人也能轮到二百发。 收缴了伪军的武器,筹集了一部分粮食后。李子元也没有在这里多停留。等到部队吃饱喝足之后,才带着缴获的武器、弹‘药’,外加从伪军身上扒下来的军服,大摇大摆撤离了这个集镇。机场内的日军布防情况,李子元从哪个伪中队长口中早就查的一清二楚。 不过临走的时候,李子元命令部下朝天打了一阵子的排子枪。并让那个伪警备队长,直接给长治日军报告,说一股八路军打了过来。等到这个家伙打完电话,李子元直接让人将镇子外几根电线杆子砍断,电话线也全部拆掉。 砍掉的电话线,正好用来将那些伪警备队员都捆得严实。李子元在撤离镇子后,在那个伪警备中队长的目送之下,向东面白晋铁路线行进了一段距离之后。在看不到集镇后,李才带着部队快速的绕路,奔向西面景家庄日军机场。 李子元临走时候的虚张声势,立马惊动了几乎整个长治城。这个集镇距离日军机场,以及长治县城和白晋铁路都相当的近。在眼下这个时候,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出现了八路军,对于长治城内日军的震惊可想而知。 三十六师团部立即从长治城内调集一个中队的兵力,外加就近从景家庄机场调集两个小队,配属长治伪警备队的两个中队,火速向发现八路的区域进发。并命令长治境内各日伪据点,立即做好随时出动的准备。 日军增援部队的行动速度极快,就在李子元离开还不到两个小时,从机场和长治城内出发的两路日军,已经赶到了这个集镇。同时整个长治境内的日伪军,也全部接到长治日军的命令后,各个据点全部进入了警戒状态。 同时日军三十六师团长,在接到参加搜索的日军在遇袭集镇,发现了李子元写在伪中队部大墙上,壶北基干游击队的字样后,也立即给亲自坐镇在壶北指挥扫‘荡’的三十六师团参谋长发报。 要求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立即带队回援长治。将搜索的重点由壶北转到长治境内,并立即加强对长治与壶北‘交’界处的封锁力度。以避免这支狡猾的土八路向其他方向流窜,危害到眼下正在进行的征粮行动。 在发现那个日军中佐没有出什么意外之后,则带着部队根据那个伪军中队长的供述,立即向东展开搜索。白晋铁路沿线各个据点,也加强了铁路沿线的巡逻和警戒。一时之间整个长治境内,可谓是风云密布。 李子元在长治境内第一次出手,搞的长治境内日伪军是风声鹤唳。但受制于缺乏通讯工具以及所属建制不同,四分区所属的长治独立营反倒是一头雾水,还不知道长治境内的日伪军‘抽’了什么风,只能也被动的立即做好应战的准备。 此时正忙着从壶北境内,往长治调兵的三十六师团却不知道。就在日军向白晋铁路线方向展开搜索的时候,绕了一段路的李子元带着部队,也已经秘密抵达到了长治日军景家庄军用机场外围。 看着眼前日军的机场,知道日军没有那么蠢,在向东扑空之后马上就会调头向西搜索,自己战机只有短短的一瞬间的李子元。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将部队一分为三。以何三亮指挥自己的连以及马永成的部队,在机场周边抢占要点准备阻击援军。 而自己则带着曾生的那个连,采取了在前边那个集镇同样的战术。曾生化妆成日军负责抢夺机场正‘门’,并吸引和分散日军注意力。而他自己则带着一个排,利用机场日军探照灯被曾生吸引走的机会,对机场进行渗透。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反其道行之 李子元之所以没有在打完集镇后立即转移,主要原因还是认为偷袭那个集镇,不一定能真的将日军打疼。,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如果想要将日军眼下集中在壶北境内的日伪军,调回长治境内以打开进山通道。自己还是要在想想办法,照着日军腰眼的部位,再狠狠地给日军一家伙。 尤其是三十六师团自组建以来,就驻扎在紧邻太行根据地的长治地区。对八路军打了就走的战术,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自己在长治境内小打小闹,并不一定能将壶北境内的日伪军给调回来,甚至都不见得能引起日伪军太多的重视。 所以找日军最关键的地方,捅他一家伙绝对是正确的。白晋铁路线虽说漫长,可供袭击的目标很多。但李子元却恰恰的认为白晋铁路线,眼下是最不适合的目标。自己在那个集镇搞了一家伙之后,以日军对八路军的战术习惯了解,肯定不会想到自己不退反进。 不尽快的撤退,反倒是将目标放在了距离长治城更近的景家庄机场。所以日军会在接到警报后,第一时间加强漫长的更容易成为袭击目标的白晋铁路沿线。或是加强整个长治外围的警戒,而不是位于自己纵深腹地的机场。 自己反其道行之,将连续作战偷袭的第二目标。选择在其纵深距离长治城最近的夜战机场,正好钻了日军一个惯‘性’认识的误区。挑在惊动日军之后,其很有可能最薄弱的内线环节在搞他一家伙。 这个时候打机场,即能将日军真的打疼了,也可以减轻自己转移时侯暴‘露’危险的同时,‘逼’着日军为了追击自己,尽快的将壶北境内的兵力‘抽’调回来。最关键的是,更能大范围的调动日伪军,给自己撤离创造一个有利的条件。 不过打机场虽说在李子元看来,是一个相对正确的选择。但是李子元也知道,以日军的反应速度和机动能力,留给自己的时间绝对不会太多。一旦战斗拖延,日军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调集兵力,快速的向机场方向合围过来。 这里距离长治城过近,即是自己的一个难得机会。但选择这里作为主要目标,一旦‘弄’不好,自己也将有可能会自投罗网。而以自己眼下所在的地形,以及周边的敌情态势来看一旦被日军给咬上,就将很难摆脱日伪军的追击。 速战速决,既要将日军给真正打疼了,又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结束战斗,就成了李子元唯一的选择。他虽然让何三亮统一指挥大部分兵力,向长治方向展开。可李子元心里也清楚,即便自己将大部分机枪都给了他们。 但如果从长治城出来增援的日军,超过一个中队的话。这两个连级建制单位,能给自己争取一个小时就不容易了。所以按照李子元的判断,最多一个小时之内如果解决不了战斗。无论能不能实现战术目标,自己都只能撤离。 根据整体形势判断,此次偷袭日军机场李子元的战术很明确,在外围死打硬拼一点意思都没有。对于李子元来说要打疼日军,将壶北境内的日军调回来,那就要彻底的搞掉这个机场。既然要彻底的搞掉这个机场,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钻进他们肚子里面去打。 他让曾生伪装成日军,只是为了吸引日军警戒哨兵的主意,而真正的主要攻击则是自己带领的渗透部队。当然,李子元的意思还是越晚开枪越好。虽说做好打的准备,但是开枪的时机越向后推,自己行动的成功把握也就越大。 在避开日军警戒哨翻过机场外的壕沟后,用断线钳小心翼翼的掐断机场的铁丝网,发现日军机场外并未埋设地雷的李子元。带着自己身边的这个排,快速的钻进铁丝网背后的机场内。不过在渗透进机场之后,李子元没有草率行动。 而是小心翼翼的避开日军巡逻队,带着几个战士直接奔向日军机场警戒塔楼。在利用机场内堆积物资掩护,悄悄的接近这个塔楼后。李子元没有假手他人,而是自己‘抽’出自己那支小匕首叼在嘴上,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塔楼。 悄无声息的来到那个塔楼上,日军哨兵的身后,直接将匕首‘插’进了他的脖子。然后一把扶住这个日军哨兵,小心的将他放倒,以免影响其他方向日军哨兵的注意。在干掉这个最危险哨兵后,李子元才常常的松了一口气。 干掉这个位置很重要的哨兵,也就预示着李子元第一步基本成功。但这并不代表着接下来的事情,会继续一帆风顺。因为李子元知道,干掉了这个最重要的警戒哨后,下一步战斗就将真正的拉开序幕。 李子元命令一个身上穿着日军军装的战士,立即接替这个哨兵,以避免引起下面日军巡逻队的注意力。并利用之前的约定,用探照灯点了三下给曾生发出立即动手的信号。自己带着部队,全部子弹上膛、手榴弹也拧开保险盖,直扑日军机场守军的营房。 慢腾腾接近日军机场大‘门’,并为李子元吸引日军注意力的曾生在接到信号之后,拔出自己的刺刀立即扑向了机场大‘门’处的警戒哨。还以为这一队日军,是城内部队派出来加强机场防御的日军哨兵,当刺刀捅进自己‘胸’口的时候。才发现这些慢吞吞行动的友军是敌军的时候,却是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了。 解决了机场大‘门’外的日军,曾生一把摘下自己头上的日军军帽后。带着部队顺着机场大‘门’,直接冲了进去。在与发现这里出现异常后,赶过来的日军巡逻队迎面相撞后。曾生也丝毫的没有犹豫,利用当面日军面对他们身上同样的军服,短暂的犹豫带来的空挡。手中的晋造冲锋枪,直接打了一个长点‘射’。他身边的战士,也立即与日军‘混’战在一起。三支‘交’叉开火的晋造冲锋枪,配合其他战士的手榴弹外加步枪点‘射’,以及一‘挺’机枪不仅在短时间之内,解决了这支六个人组成的巡逻队,还顺带着打垮了侧翼一个机枪火力点。 打掉日军巡逻队的曾生带着自己的部队,按照李子元之前的命令,快速的向机场停机坪和仓库方向杀去。被枪声惊动的日军其他方向警戒哨,在发现正在向自己最致命的位置杀过来的曾生所部,也顾不得是不是友军了。 尽管只有十几个人,但也拼命的试图将曾生拦在目标之外。曾生的率先打响,将整个机场内以及周边的日军,几乎全部吸引到了自己身边。给另外一个方向行动的李子元,创造了相当有利的战机。 而带队从另外一面‘摸’进机场,动作也一样不慢的李子元,此时已经扑倒日军机场指挥部和兵营‘门’外。在曾生那边打响,知道此时已经无密可保德李子元也丝毫没有客气。一将两枚日制九七式手榴弹,拔掉保险在墙上狠狠的撞击一下,一脚踹开了日军指挥部的‘门’后直接丢了进去后。 他身边的战士也如法炮制,将手中的手榴弹或是从‘门’外,或是从窗子直接丢进了日军营房之内。两‘挺’轻机枪也成‘交’叉火力,封锁住日军守备部队营房的‘门’口。一旦有日军想要冲出来,会被两‘挺’机枪直接打成马蜂窝。 其实李子元如此部署,是有些过于小心了。几十枚在狭小营房内爆炸的手榴弹,产生的威力已经足够,让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如此谨慎。被外面枪声惊醒,此时正在手忙脚‘乱’穿衣服的日军,猝不及防被丢进营房内的手榴弹炸的死伤惨重。 当爆炸声落下,日军营房内其实更多的是地勤,以及飞行员一类的非战斗人员,战斗兵员并不是太多的留守人员,基本上已经没有人还能够站起来。日军用来休息的营房,在几乎同时丢进去的几十枚手榴弹杀伤之下,可以说成了一处修罗地狱。 一时之间,机场内日军营房和指挥部所在位置,手榴弹的爆炸声不断。等到爆炸声结束,知道留给自己时间不多的李子元,带着部队冲进了日军营房。一阵‘乱’枪,将营房内残存的日军全部击毙。 眼下日军驻扎在机场的警备部队,被‘抽’调走两个步兵小队和全部的伪军,去参与对李子元所部的搜索。整个机场内部,眼下只有六十多名日军。除了作为警戒哨兵以及巡逻队的二十多人之外。剩下即便是加上没有武器的地勤人员,以及十余名飞行员,可用的兵力也不是很多。 再加上李子元动作迅速,抢在机场内日军反应过来之前便抢先下手,集中火力打了机场日军一个措手不及。只用了十余分钟就打垮了日军不多的,眼下大部分都集中在营房内的守备兵力。 在解决了机场内日军不多的警戒兵力后。李子元立即进入机场日军指挥部,没有理会里面那几具被炸的都看不出人形的日本军官。将里面的地图和文件,外加几支手枪席卷一空,带着部队立即向停机坪和机场仓库方向扑过去。 集中两‘挺’歪把子机枪与郭老三的‘精’确‘射’击,以及贺会章的掷弹筒配合,组成一个战术组合。与此时被残余的十一、二个日军拖住的曾生那个排,前后夹击准备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战斗。 贺会章的掷弹筒将残存日军,从隐蔽位置一个个的赶出来。郭老三手中的那支水连珠,在已经全部被控制的探照灯协助之下,与两‘挺’‘交’叉配合的歪把子,以及那边曾生手中的三支晋造冲锋枪配合,给残存的日军一个个的点名。 这个时候李子元是绝对不会吝啬弹‘药’的,只要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残余日军,才是最佳的办法。而他搞出的这个郭老三的‘精’确狙杀,与贺会章命中率奇高的掷弹筒组成的战术配合,在抓紧时间最后解决残存日军的战斗中,也的确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暴怒的井关仞 原计划一个小时解决的战斗,在李子元周密的计划之下,三十分钟左右基本解决。.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如果不是最后这十多名残存日军,耽误了一些时间。恐怕结束战斗的时间还可以再提前一些。不过这个结果,李子元已经很是满意了。 速战速决,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了留守的日军守备队。剩下的事情,他在脑海之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大致的计划。向来秉承着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的彻底一些的李子元,眼睛已经瞄上了日军机场内的飞机和物资。 此时日军为了扫‘荡’太行根据地,从其他方向调来的十一架侦察机和轻型轰炸机,正整整齐齐的就排在机场跑道边上。而加油车一类的器材与成堆的桶装汽油,包括大量还没有装配引信的各种航空炸弹,也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仓库之中。 见到这些飞机,李子元也没有客气。直接将在机场内装满汽油的汽油桶,一个个的推到飞机下面。又用日军自己的加油车内的汽油,给每架飞机都浇上汽油。然后用在机场缴获的麻绳沾满汽油后点燃,引爆那些堆在飞机下面的汽油桶,爆炸的汽油桶很快将飞机点燃。 看着面前被点燃的一架架日军飞机,李子元很庆幸这个时候日军的飞机,因为自身技术限制,使用的都是辛烷值比较低,燃点也比较低的航空汽油。要是放在十几年后喷气飞机使用的燃点异常高的航空煤油,或是燃点高的高辛烷值优质航空汽油,自己可就只能用手榴弹炸了。 好在日军自己很给面子,储备在机场的燃油和炸弹数量虽说不多,但是放把火是足够了。李子元可不舍得缴获的手榴弹,能省则省、尽可能的就地取材才是他的原则。反正这些汽油也带不走,用汽油放火岂不是更好?至于手榴弹,他还有另外的一个用处。 李子元打定的主意是彻底摧毁这个对太行根据地,威胁最大的日军机场。所以他不仅仅给日军飞机放了一把火,还用手榴弹引爆了日军存放在这个机场的航空炸弹。缴获的日军部署在机场的四‘挺’日制高‘射’机枪中的三‘挺’,也被他一同扔进去炸掉。 这些日制十三毫米高‘射’机枪,虽说对于缺乏防空武器的八路军来说,是一个相当难的的高‘射’武器。但对于李子元来说,现在却是一个‘鸡’肋。一是弹‘药’补充困难,缴获的弹‘药’打光了,就很难在补充到了。 这种子弹一般日军的作战部队没有,伪军更不可能装备。所以在战斗之中,缴获是很困难的。二也是最关键的,这些十三毫米高‘射’机枪,甚至还超过九二式重机枪的重量,对于李子元来说太过于笨重了。 所以李子元只留下一‘挺’,作为远距离支援火力之外,其余的三‘挺’连同带不走的弹‘药’。以及从这个机场缴获的,两‘挺’同样带不走的九二式重机枪,全部扔到了炸弹堆里面一同炸掉。他不可能因为这些武器,拖累自己的行军速度。 还有那些航空炸弹,李子元都很是可惜。自己没有飞机,这些炸弹无法作为空中打击武器。可是其中的那些十几公斤的小型航弹,都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制成地雷。要是时间富裕的话,甚至可以送到兵工厂去,将里面的炸‘药’和碰炸引信卸下来。 但自己眼下可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将这么多的航空炸弹全部运走。要是能运走的话,也不会连缴获的武器都只能一起炸掉。要是被自己老上级知道的话,还不得骂自己十足是一个败家子? 不过带不走,并不意味着要给日军留下,物尽其用才是李子元的一向习惯。尽管日军存放在景家庄机场的航空炸弹,都是适合轻型轰炸机和侦察机携带的,十几公斤或是几十公斤的小型航空炸弹。 但是即便都是小型航空炸弹,但是上百枚炸弹的殉爆,带来了杀伤力也绝对惊人。尤其是这些航弹当量都不大,反倒是更适合搬运。李子元使用日军机场内的汽车,将日军仓库内的航空炸弹,全部放到机场所有的建筑物内,以及机场的跑道上。 李子元用日军库存的航空炸弹,用手榴弹引爆后先炸掉了机场的营房、仓库,塔楼等能所有的建筑物,以及带不走的武器、器材,连同机场内的几辆卡车后。意犹未尽的李子元,临走的时候还剩余的十几捅汽油中的一部分,外加十几枚小炸弹捆上炸‘药’包,埋在机场跑道上。 在‘精’确的计算准了时间后,点燃足够长的导火索。剩下的汽油桶或是航空炸弹,则绑上拉出弦的手榴弹之后,凌‘乱’的放在机场各个角落里面制成了特大的诡雷。无论谁要挪动这些汽油桶,下面的手榴弹都会让这些人好好喝一壶的。 给日军存放在景家庄机场的所有飞机放上一把火,并炸掉几乎所有的设施,外加给日军留下一个坑之后。看着手表上正好距离自己发动袭击一个小时的时间,很是满意的李子元带着部队匆忙打扫完战场之后,带着缴获的武器、弹‘药’和物资,立即撤离了景家庄日军机场。 而在此时外围的何三亮和马永成指挥的部队,已经与长治城内出来增援的日军‘交’上了火。虽说枪声不‘激’烈,显示长治城内增援出来的日军兵力不多,但是也足以说明日军反应速度之快。 在李子元撤离之后,接到通知的何三亮也采取‘交’替掩护,快速的与日军脱离接触,撤出了战斗。在机场的西北方向与李子元汇合后,一同向北快速的撤退。至于何三亮要求带队断后的要求,李子元只是笑了笑却并未同意。 不过知道时间紧迫,李子元也没有多和何三亮解释自己不同意的原因。只是告诉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抢在其他方向日军赶到之前撤离这里。从长治城内出援的日军,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进入机场救援,现在顾不上追击自己。 见到李子元态度坚决以及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知道军情紧急现在不是多说时候的何三亮,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与马永成一同带着队伍,与李子元带着的部队收拢到一起,向北面快速的撤离。 在他们身后还在燃烧的飞机,以及被放火点燃的汽油和其他带不走的物资,燃起的熊熊大火几里之外都能看的清楚。之前李子元炸掉日军机场建筑物的时候,产生的剧烈爆炸,也让方圆十几公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这是两个月之内,这个倒霉的日军机场第二次遇袭。与上次被击毁三架,重伤一架飞机的损失相比,这次日军的损失更加的惨重。所有的飞机被烧毁不说,空地勤人员全部阵亡,所有的物资、器材、营房彻底被摧毁。 之前景家庄方向的枪声以及随即而来的熊熊大火,让长治城内的日军立即反应过来。除了立即从长治城内七拼八凑,又拼凑了一个多中队的日军,立即赶往机场进行增援之外。马上将正在白晋铁路沿线搜捕李子元所部的兵力调回,火速赶往景家庄方向。 此次正是像李子元判断的那样,长治城内的日军根本就没有想到。李子元居然会胆大包天的,在自己重兵围剿之下不退反进。居然不立即撤离,反倒是敢于在自己腹地纵深区域,偷袭自己最重要的目标之一的军用机场。 只是此时的日军反应过来却是已经晚了,眼下长治城内可调动的兵力实在不算多。为了在最短的时间派出援军,日军驻长治的三十六师团长井关仞中将,就连师团部的警卫部队都派了出来。由师团一个作战参谋指挥,火速的向机场方向增援。 等到从长治城内出动的日军,在阻击他们的何三亮与马永成撤走后。急于救火的他们果然像李子元判断的那样没有追击,而是选择进入机场救援。这股日军接到的命令很明确,就是尽可能的将机场抢救出来。 不过就在这些日军冲进机场准备救援的时候,李子元临撤离的时候点燃的那堆汽油桶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爆炸。剧烈的爆炸让冲进机场救援的日军这个临时中队,直接有一半的人被炸上了天。 连同这个机场最后一个完整的,还算是没有遭遇到太大破坏的跑道,也一同被彻底的摧毁。等到后续增援日军赶到,准备收拾残局时侯,又被李子元设置的诡雷给炸死、炸伤,相当一部分的兵力。 装满汽油的汽油桶在被手榴弹引爆后,巨大的威力并不比一枚中等口径的炮弹小到那里去。后续进入机场救援的日伪军,被炸的死伤遍地不说。本就成了断壁残垣的机场,又一次燃起了大火。 此时也赶到机场的井关仞中将,面对着一片的断壁残垣外加尸体,并亲眼看到几个想要将油桶抢救出来的日军士兵,被手榴弹引爆的汽油,连同身边的其他人一起炸成烧‘鸡’之后异常的暴怒。 被彻底‘激’怒的这位三十六师团长,此时什么都顾不得了。除了给壶北境内亲自坐镇的师团参谋长今村新太郎大佐,下达了死命令要求其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之外。并立即从太行山内,将正在进行扫‘荡’的三十六师团所有部队,全部‘抽’调出来对整个长治县境内展开拉网大扫‘荡’。 处于暴怒中的井关仞中将,给自己的这些部下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抓到这股土八路。不管死活,务必彻底的将其消灭掉。那个方向的指挥官出了问题,将给予最严厉的军法制裁。 相对于暴怒中的井关仞中将,以及全部行动起来长治境内日伪军来说。在撤离景家庄日军机场之后,眼下的李子元却是已经天高任鸟飞了。早就预料到日军后续反应的李子元,那里还会在长治境内继续待着。不趁着日伪军合围之前溜掉,那就不是他李子元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满的兄弟部队 在撤离机场之后,李子元带着部队丝毫不敢耽搁的,直接向西北方向的八松岭一线穿‘插’过去。为了避免与日伪军遭遇,李子元特地让郭老三带着一个小队在前边作为警戒兵力,而在行军的过程之中始终保持着战斗队形。 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捅了马蜂窝的李子元,知道自己必须抢在周边日军反应过来,调集的兵力抵达之前进入八松岭内。而距离长治不过五公里的老顶山,绝对不是自己隐蔽的最佳地点。 因为那里虽说位于壶北与长治的‘交’界处,但是距离长治城太近了,会成为日军第一个搜索目标。以自己对日军后续心理状态的判断,日军肯定会认为自己在打完机场之后,会在第一时间进山。 而方圆四十多平方公里,距离长治城只有五公里,而且植被相当茂密的老顶山,恐怕会被日军认为会是自己选择的第一隐蔽地。日军搜索的目标,第一个就会放到那里。以这次自己搞出来的事情来看,日军出动的兵力肯定不会少。 老顶山的回旋余地,远不如更北面一些的八松岭。尽管八松岭距离有些远,一路上还有日伪军的据点。选择八松岭作为临时隐蔽点,这一路上的敌情变化,会让自己在进入八松岭之前面临着相当的危险。但李子元还是选择八松岭,为绕路返回壶北的最佳路线。 有些时候多走一些路,对于眼下的自己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坏事。现在自己部队编制‘混’杂,武器虽说已经配备齐全,但战斗力却出现了一定的下滑。同时长时间的连续行军作战,部队眼下也是异常的疲惫。与日军打一场遭遇战,对自己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李子元带着部队,不顾在行军路线上暴‘露’被日军围攻的危险,一路向北快速的疾进。好在这个时候日军虽说满天撒网的在寻找李子元所部,但是主要注意力还是放在长治城周边,一时之间还顾不得北面的防御。 在向八松岭行动的时候,李子元避开了一切的村庄的同时,也避开了沿途的日伪军据点,甚至尽可能的不与老百姓接触。同时沿途无论在疲惫也不休息,严禁任何人吸烟以及点燃明火。为了避免出现大量掉队的人员,李子元让曾生亲自带着断后部队。 李子元放在前边的郭老三,也以其敏锐的嗅觉,几乎成了一个活的警报器。李子元的态度很明显,那怕只有两个伪军也不打,只要能避让开就坚决的避开。一切以隐蔽自己行踪,安全进入八松岭为目的。 甚至在某些路段上,为了避开前边的日伪军据点和村庄,避免与日伪军打造面,李子元甚至不惜绕路。能走山地,绝对不走平地。能走田地,绝不走公路。能走树林,就绝对不走小路。绝对不进入任何的村庄,那怕没有日伪军据点的村庄也是一样的。 好在景家庄虽说位于平原地带,但是距离北面八松岭的直线距离并不算远。李子元没有选择进入老顶山,也成功的躲避开日军第一‘波’搜索。李子元对日军的心态把握的很准确,在他捣毁了长治机场之后。日军派出的搜索兵力,的确是以老顶山为第一扫‘荡’目标。 日军调动兵力对老顶山合围,并展开拉网式的大扫‘荡’。却没有想到李子元压根就没有进入老顶山,而是选择了绕过老顶山直‘插’八松岭。日伪军集中兵力,先扫‘荡’老顶山的行动,给李子元的穿‘插’无形之中,也带来了一定可以利用的空隙。 尽管整个长治县是晋东南人烟最稠密的地区,但是李子元一路行军的时候,没有进入任何的村庄。这个时候又处在日伪军扫‘荡’期间,只要没事一般的老百姓,也都老实的待在家里面,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在李子元行动的夜间,更是没有人轻易的出来活动。而沿途虽说马永成和何三亮两个人,见到部队连续行军、作战太过于疲惫,几次想要休息的要求,都被李子元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抢在整个长治日伪军发现他踪迹之前,李子元紧赶慢赶总算进入了八松岭。而连续的行军、作战,让李子元的部下也异常的疲劳。很多干部和战士,甚至疲惫的在行军途中,都打起了瞌睡。 进入八松岭又向壶北方向前进了十几公里,在进入壶北地界之后,彻底松了一口气的李子元才下令部队休息。而在他们的身后,长治境内的日伪军则还在老顶山区,进行大规模的搜索。 李子元选择了不进入任何的村庄,也就意味着避开了长治境内日伪军的眼线。使得日伪军对其行踪,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查明。等到从壶北境内调来增援的日伪军返回长治境内,并在长治与壶北‘交’界地带进行严密封锁的时候,李子元所部已经撤到了八松岭。 不过李子元所部是逃了出来,可刚刚完成重新组建的长治独立营,却差一点成了替死鬼。好在这个独立营的营长反应速度很快,抢在日伪军完成最终合围之前,向西面强行突围。在一番苦战之后,跳到了长治西边太岳军区的辖区。 但即便是最终脱险,该营还是在日伪军快速合围之下,伤亡达到了三分之一。在日军扫‘荡’过后,通过地下组织‘摸’清楚此次,日军突然对长治境内大扫‘荡’打的事情经过之后,整整的骂了李子元一天的娘。 你李子元跳到长治境内作战谁也没说不行,可你怎么就不能事先打个招呼。就算你老兄想吃独食,没有想过两军联手作战,可总得给兄弟部队一个心理准备,至少也得让兄弟部队做好应变准备吧。 你老兄可倒好,吃完了独食又将长治日军搞的一日三惊之后,拍拍屁股干净利落的走人。害的兄弟部队因为猝不及防,差一点没有被日军两个步兵大队,外加伪晋南建**主力给合围,稀里糊涂的当了替死鬼。 此次李子元跳入长治境内大闹天宫,虽说让遭受了不轻损失的长治独立营,以及其上级太行三分区很是不满意。认为李子元不打招呼就越境行动,手伸的太长不说,还对兄弟部队不通报,给兄弟部队造成了一定的被动和很大的损失。 不过对于李子元此次的大闹长治,将参加对太行根据地扫‘荡’的日军三十六师团所部调回。甚至可以说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减轻了太行根据地反扫‘荡’作战的压力同时,也减轻了日伪军的扫‘荡’对太行根据地的破坏。 最关键的是作为此次对太行根据地扫‘荡’的主力,被搞的暴跳如雷的三十六师团,提前调回了参加扫‘荡’的兵力。使得日军此次对太行根据地的大扫‘荡’,因为兵力不足只能提前终止。在三十六师团参战兵力全部撤退后,其他方向日军也被迫草草撤退。 而且他打掉了长治日军景家庄机场,也让原来整天在太行根据地上空盘旋,给主力的作战行动造成很大威胁的侦察机,彻底消失在太行根据地上空。挖去了天上的贼眼,也方便了主力部队的行动。 等到‘摸’清楚此次日军提前终止扫‘荡’真正原因之后,相当满意的副总指挥,在一次通令嘉奖李子元所部。当然这些事情,还不是眼下正在八松岭隐蔽休整的李子元,现在就能够知道的。 在撤到八松岭隐蔽待机后,李子元亲自带队出山侦察敌情。也许是整个潞东军分区辖区境内的日伪军主力,都被调往长治境内扫‘荡’。原来壶北境内到处都是日伪军的局面,已经彻底的改变。除了几个主要据点之外,整个壶北境内已经无大队日伪军。 李子元亲自带队侦察除了‘摸’清敌情,以便自己在第一时间可以下决心之外。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原因,就是为了寻找应该在一区范围内活动的刘连明。对一区梁德很不信任的李子元,压根就没有去找一区区委。 在外出侦察的时候,当路过当初自己兵困八松岭脱困之后,给自己解决了补给的那户人家所在的村子时候。李子元看着这个在夜‘色’之下,显得很平静的乡村,想起了那双温柔的眼睛。犹豫了一下,对身边的贺会章‘交’待一下。 没有管贺会章听完后,一脸猥琐外加理解的表情,自己则悄悄地来到那户人家的‘门’外。想了想,李子元最终还是没有叫‘门’,而是选择了翻墙而入。怕自己一叫‘门’,会惊动周边的邻居,给这户主人带来无妄之灾的李子元,最终还是选择了最隐蔽的做法。 只不过他这个举动,让屋子的主人怎么想,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进入院子后,李子元一手拎着枪,一手小心翼翼的走到一间厢房处,轻轻的叩了叩‘门’。他不知道这里面住的是谁,他扣这间房子的‘门’,只是因为这间屋子现在还亮着灯光。 至于内心之中不断告诉自己,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是想再一次拜会一下那位老人,以便感谢人家前次的帮助的李子元。心中还有没有其他的想法,除了他自己之外,那就是没有人知道了。 当屋内的人被他轻轻地叩‘门’声给惊动之后,迎接李子元的却是一根擀面杖。不过这个结果,倒也不算是出人意料。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没有敲院‘门’直接翻墙而入的人,估计没有人会当成是好人。 好在李子元反应迅速,一拧身躲过迎面而来的那根粗壮的擀面杖。在躲过迎面袭来的武器后,也顾不得自己还没有看清楚当面是什么人,但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女’人的李子元。连忙小声的解释道:“是我,前段时间来的那个得到你们家帮助的八路军。” 他的这番解释,让对面的人一愣的同时,连忙放下了手中又要再一次打来的擀面杖。而也是这个时候,李子元才看清楚当面的人正是这家的‘女’主人,也是那个有一双让自己念念不忘温柔目光的少‘妇’。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缠绵 那个少妇见到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几个月前冒昧的闯进自己家,自己没有被吓死的那个八路军。脸色不由有些涨红的同时,却还略带着一丝丝,不仔细看很难觉察到的惊喜。 只是两个人的这番动作虽轻,却也多少惊动了别人。毕竟这个不大的院落里面,居住的不止一个人。就在两个人对视的时候,那边的主屋也点亮了灯。一声苍老的声音传过来:“老大媳妇,刚才是什么声音?是不是进来外人了?” 这个声音李子元听的很清楚,正是自己前次来见到的,那位在自己在八松岭之战脱困后,给了自己很大帮助。为自己解决了当时最困难补给的那位老者,也是这户人家的一家之主,当然也自己此次来寻找到的借口。 只是听到主屋传来的声音,就在李子元准备答话的时候。这个少妇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自己开口回答道:“爹,没啥大事,就是一只不知道从哪儿钻进来的野猫,已经被我给撵走了。您最近身子骨不好,这天气也渐渐冷了。您刚喝完药就别出屋了,再把您凉着了。” 也许是对自己儿媳妇的信任,在这个少妇解释完后,那边屋子燃起的灯又重新熄灭,在没有任何声音传过来,老人明显又睡了过去。而这边在跟老人解释完,这个少妇也许生怕把公公给再一次惊醒,脸色羞红的连忙把李子元给拽进了屋子。 而李子元在被拽进屋子的时候,感觉到手中的温软细腻,竟然在心中隐隐的产生一股子,永远都牵着这支小手,不在放开的感觉。念由心生的李子元,嘴上虽说没有什么行动,可攥着人家的手,却越攥越牢固。 那个少妇抽了两下,都没有能抽出来被李子元攥的紧紧地小手。不由得脸色涨的通红,七分害羞、三分恼怒的看着李子元。只是她不知道,她脸上此时似羞似怒的表情,在加上自身出色的容貌,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显得分外的诱人。 被眼前的活色生香,刺激的有些心猿意马的李子元,此时将部队的纪律已经抛到了脑后。看着面前少妇羞红的脸色,以及微张想要说什么的樱桃小嘴。将手中的快慢机随手放到了屋子内的木桌上后。一把将面前的佳人拽到了怀里面,将自己的大嘴狠狠的吻了上去。 那个少妇先是被李子元有些疯狂的举动给吓到,只能有些不知所措的被动配合。微张的小嘴,也方便了李子元将舌头伸进自己的嘴里面。只是等到李子元吻技,从生疏快速转变为熟练后,也不由的被挑起了情绪,一只小手不自觉的搂上了李子元宽阔的后背。 一直吻到都有些上不来气的时候,都有些情动的两个人才放开彼此。那个清醒过来的少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子元,有些羞愧的转过了身子。而李子元看着眼前这位少妇姣好的背影,则控制不住自己从背后,又一次将她搂在怀里面。 那个少妇被李子元从背后搂住的时候,身体虽说微微一颤,但是却没有试图摆脱李子元的拥抱。只是抱着怀中这具姣好的身体,却是有些情动的李子元,身体上出现了一些异样的变化。 当然,这个变化是每个正常男人怀抱美女的时候,都会出现的变化。李子元又不是太监,更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超级柳下惠。虽说在这方面他还是一个初哥,可他的身体至少还是正常的。 察觉到李子元的变化,那个少妇却是突然转过身来。直视搂着自己的李子元,闻着李子元身上的男人气息,良久才有些害羞的道:“你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人,大半夜的跳墙进来。还专门敲我的房门,万一让家里人看到我会怎么想?” “你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就这样?我还以为你们八路军,都是纪律严明的队伍。没有想到你也和那些伪军、二狗子一样的下流,见到女人就迈不开步子。那有你这样的,让你进屋是不想惊动家人,你却一进来就亲人家。” 看着面前的佳人因为害羞而涨红的脸色,还有微微敞开胸口处的那一**人的白腻。听着怀中佳人有些埋怨,但却明显没有生气的语气。李子元有些喘着粗气的道:“前次临别时你送我的那支伞,我还一直好好地保存着。每次见到那把伞都会想起你,还有你这双眼睛。” “尽管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可我在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你。这次出来侦察,路过这里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就来看看你。原本没有想过和你单独在一起,就想着远远地看你一面就知足了。” “却是没有想到,生怕惊醒别人翻墙进来的时候,院内只有你这间屋子亮着灯,就过来叩门了。也许是老天爷开了眼,让我误打误撞的居然在第一时间,就见到了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说到这里,李子元吻了吻佳人的秀发和眼睛。却是一把将怀中的少妇抱起来。轻轻的放在屋内的炕上,将没有挣扎的佳人搂在怀里面,轻嗅着佳人秀发上的清香,沉默了一下后才道:“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只要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你的这双眼睛就总在我面前出现。有时候想见你,都想的心都疼了。可我不敢来见你们,生怕给你们带来危险,甚至就连名字都不敢问。就是怕在这敌占区,给你和你的家人带来危险。而且,你也是有丈夫、有家的人。” 此时脑袋沁在他怀中的这个少妇,在听完他这番充满思念味道的话后。抬起头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李子元好大一会,轻轻的一个个解开自己身上衣服的纽子,摘下衣服里面粉色的抹胸后、,将李子元的一只大手放在自己丰满的胸部上。 在第一次接触到女人隐秘部位李子元,目瞪口呆注视之下,轻声的告诉李子元,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寡妇后,突然主动的吻上了李子元的嘴。她这主动一吻,再加上手上的几乎一手攥不住的丰满滑腻,彻底引爆了李子元的热情。 对于此时的李子元来说,什么部队的纪律都已经抛到了脑后。刚刚松开的两个人,再一次紧紧的纠缠在一起。这一次再也没有能够控制住自己热情的两个人,在也没有松开彼此。在眼前这个性感成熟女性的引导之下,李子元的动作从生疏很快变成了熟练。 直到都彻底释放了彼此激情之后,两个人才平息下来。这个让李子元第一次品尝到女人滋味的佳人,背靠着依偎李子元的怀中。任凭李子元的那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恋恋不舍的爱抚,缓缓的说起了自己身世:“我叫刘翠,是三年前从十五里外的刘营村嫁到这里的。” “我爹和公公是从小的知交好友,所以我从小就与丈夫定了娃娃亲。只是在我嫁过来不久,日本人就入侵山西。我的丈夫是晋绥军的一个营长,跟随他的部队在原平战场全军覆灭。在丈夫死后一向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的公公,虽说多次劝说我改嫁被我拒绝了。” “这几年我一直守身如玉,从来没有和外面的男人有过什么。甚至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等闲连家中的大门都不出去。却没有想到也许是老天爷的作弄,也许是孽缘,却是偏偏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你。” “你的眉眼,和我的亡父实在太像了。你看向我那一刻,我几乎以为是我的亡夫,在我面前看着我。我八岁和他相识,十八岁嫁给他。婚后不到一个月,他就上了战场,一去就在也没有回来。” 说完自己身世后,刘翠转过身来捂住想要说些什么的李子元的嘴,眼睛微微有些发红的道:“我知道你在外面出生入死的打鬼子,不可能会娶我。我只希望你能在偶尔的时候想起我,在路过这里的时候来看看我。” 听着怀中女人温柔的话语,李子元仅仅的搂住这个女人,轻轻的叹息一声道:“翠儿,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不是一个不负责的人,尽管我现在还无法马上就娶你,但你会是我一生的爱人和伴侣。在这里好好的等着我、照顾好老人,我也会为了你保重我自己。” “作为一名军人,保家卫国是我的义务和责任。等到打走了鬼子,我就回来娶你。我答应你,我会常来看你的,也不会让你等待太久。相信我,最多五年我就会回来娶你。我不是不肯现在就娶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再一次当寡妇。战争是残酷的,所以我不能这么自私。” 李子元说完自己的承诺,脸上已经沾满泪水的刘翠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爱我后,再一次吻住了李子元。与之前那次只是很温柔的引导李子元,在自己身上冲刺相比,这次的刘翠却显得很狂野。 她主动骑到李子元身上,将李子元的双手按在自己丰满的胸部上,却是不肯在撒开。看着眼前这具身体,李子元也被刺激的陷入了狂野之中。这一次两个人做了很长的时间,才又一次释放了自己的激情。 知道李子元不能在自己这里停留太长时间的刘翠,事后温柔的帮着李子元穿上衣服,又给他扎紧了腰上的皮带后才道:“你在战场上冲杀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因为挂念我影响到你,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你说的这些话我相信,但我只是一个寡妇,真的没有奢望你来娶我。只要能在路过这里的时候来看看我,偶尔在闲暇的时候,想着这里还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你、念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罢捂着李子元想要说些什么的嘴,一把将他推出了门后,快速的将自己屋子的房门紧紧的关上才小声道:“你走吧,你的部队还在等着你。现在的你,还不是陷在温柔乡中的时候。我会等着你,等着你来看我的。”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财大气粗 看着面前禁闭的房‘门’,原本还想再和刘翠说几句话的李子元,想要再将‘门’敲开的时候。但在看到了边上主屋后,却又只能压下了心中的不舍。对着‘门’缝小声的道:“翠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实现我的诺言的。此生,我李子元绝不负你。” 说罢,李子元看了看禁闭的房‘门’,咬了咬牙又跳出了院子,头也不回的去寻找自己的队伍。只是李子元不知道,在他走后那间之前禁闭的房‘门’又一次重新打开。那双曾经让李子元沉‘迷’不能自拔的眼睛,痴痴的望着院墙上李子元越墙而出的位置,就这么一直站到了天亮。 翻墙而出,并不知道身后的‘女’人,一直看着自己背影的李子元。在回到贺会章等人的隐蔽点后,却看到了贺会章了解外加有些猥琐的目光。接收到这个家伙看过来的目光,李子元老脸一红绕开话题道:“老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情况发生?” 贺会章呵呵笑了几声道:“队长,啥事都没有。可能这壶北县的小鬼子,都调到长治境内找咱们去了。你去拜访人家的时候,这一带是平静的很。俺看既然咱们已经跳出险境了,部队又连续作战、行军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在这里再待一天,也可以让部队多休息一下。” 看着贺会章这个老货,提出在多停留一天的时候,脸上有些意味深长的笑意。李子元皱了皱眉头道:“不行,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小鬼子在长治境内扑空之后,马上就会调头向其他方向搜索。天一亮咱们就撤离。绕道潞东境内,马上返回东部山区的根据地。” 回过头,看着那个在黎明前黑暗之中,除了偶尔传出来一两声狗叫声外,显得异常宁静村庄。李子元咬了咬牙,转过头对着身边的贺会章道:“出发,马上回去与老马他们汇合之后,咱们一起回家。” 说罢,转过身后再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的李子元,没有管贺会章暧昧的眼神,带着他身边的几个战士,向八松岭眼下部队的临时宿营地方向疾进。他生怕再停留一会,自己就再也迈不动自己,眼下显得有些沉重的脚步。 美人乡是英雄冢,古人诚不我欺。与刘翠的一夜‘激’情,让李子元心中多了一份牵挂,甚至有一些变化。尽管这些变化只是一瞬间,但却让李子元此时的心情,多少显得有些纷‘乱’和五味杂陈。 回到宿营地后,李子元将部队立即集结起来后,什么解释都没有说。直接带着部队,绕道潞东境内返回壶北东部山区。一路上显得很沉默的李子元,心中却是多了一份挂念。那个村庄,还有那双温柔的眼睛,已经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之中,再也不会忘记。 不过在刚刚进入潞东境内,李子元就与同样从北面返回分区的老首长,带着的分区基干团遭遇。接到前边打前站的郭老三打发回来的战士汇报,前边发现兄弟部队后。一路上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的李子元,总算打点起一些‘精’神来。 他将部队‘交’给了曾生,自己带着马永成和何三亮去与王诚见面。只是在见到王诚之后,李子元介绍完马永成与何三亮的身份后,却发现自己老首长的眉头皱的很深。以为老首长是对二人身份有些怀疑的李子元,正要解释什么的时候,却被王诚制止住了。 将马永成与何三亮‘交’给自己的政委后,王诚以一起出来走走的名义,将李子元单独叫了出来后,才有些皱眉道:“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和陵川方面关系有些微妙,中间牵扯的关系很复杂。” “这个时候你还带着他们的人过来,你可真够糊涂的了。你解救友军被俘人员,我不能说你做的不对,换了我也一样不会坐视不管。但解救出来之后,让他们返回他们自己的部队就是了。干嘛还和他们‘混’在一起,你还嫌不够‘乱’套?” “这可是一百多人的一个完整建制连,很容易被人抓到话把,指责咱们挖人家墙脚的。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在是抗战初期了。尤其是在这敌后,中间的情况复杂的很。你这么做,是很不恰当的。” 对于王诚的批评,李子元挠了挠头道:“老首长,之前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想要将他们打发回自己的部队。可当时壶关的敌情不明、形势不明,壶关独立营也不知道转移到那里去了。他们自己的部队,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我当时两眼一抹黑,他们死活要跟着走,我总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吧。而且我当时跳到外线作战,这些人都是老兵,对我来说也都是急需的。我这次将他们带回来,就是想要将他们‘交’给上级。”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王诚的警卫员,跟在他身后还有一定距离,身边又没有其他的人后,才压低声音道:“老首长,别人的无所谓。那个何三亮别看行伍出身,可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参谋人才。论起水平来师里面不知道,可比咱们军分区的那些作战参谋要强的多。” “虽说眼下在那边只是一个小连长,可给你当一个作战参谋绝对没有问题。打仗上,也很有一手,敢下决心。这次被俘是被他的上司给拖累了,要是他自己单独活动的话,绝对不会‘混’到日军战俘营的。” 听到李子元这么说,王诚扬了扬眉‘毛’道:“怎么的,你小子相中这个人了?这个你和我说也没有用。第一,这些人都是要送回去的,这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第二,就算是能留下,但也要经过上级的严格审查。而且即便是通过审查之后,也要由上级统一分配工作。” 王诚的表态,李子元有些着急的道:“老首长,人家要是愿意走的话,那我管不到。如果愿意留下来,这个人你可得给我。只要你能说服上级将他留给我,我送给您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再加上一‘挺’高‘射’机枪。要是实在不行,我在加上一‘挺’九二式重机枪。” 为了想办法将何三亮留下来,李子元也算是大出血。他这次跳出外线作战,连同歼灭日军冈崎支队缴获的那‘挺’,一共就带回来了三‘挺’九二式重机枪。这次他干脆一次‘性’的,都给拿了出来。 不过对于李子元来说,要说这次真这么大方。固然是除了极度缺乏军事干部的他,看中何三亮这个人的能力之外,还有一点也是很关键的。就算这三‘挺’九二式重机枪都‘交’出去,他也不是没有其他的代替品。 他这次偷袭日军机场,虽说缴获的高‘射’机枪没有带出来。但是他把景家庄日军机场内的日军九七式侦察机,以及九八式轻型轰炸机使用的。单身管特四型**式回旋机枪,都全部给拆卸了下来。 这几‘挺’机载机枪虽说没有专用枪架,但是只有十公斤左右。相对九二式重机枪的连同枪架子,足足上百公斤的分量要轻的多。虽说没有专用枪架子,可李子元将带不走的九二式重机枪的枪架子,都全部给带了回来。 李子元琢磨了一下,认为只要有工具自己还是可以想想办法,临时改装一个枪架子。而且这种机枪使用的,除了在机场缴获的**式机枪弹之外,还可以使用九二式重机枪弹。在子弹上,也很有一定的便利条件。 虽说作为重机枪‘性’能上,与九二式重机枪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射’速虽高,但是因为无散热片,最多也就是一个有一定重机枪‘性’能的轻机枪。但李子元感觉这种机枪的重量,还是很适合自己这样无任何机动运力部队的。 要不是那些双联装的**式回旋机枪,三十多公斤的分量,也有些太沉重了。李子元当时恐怕连那几‘挺’双联装的机枪,也都给带回来。如果不是时间紧急,他甚至会将那些飞机上的**式固定机枪带回来。 不过也正式有了这五‘挺’航空机枪的底子,所以他才大方的将对于自己来说,很笨重的九二式重机枪全部上缴。要不然,他至少也会留下一‘挺’来。毕竟九二式重机枪虽说笨重了一些,可在关键的时候还是会发挥很大作用的。 只是这一点,却是王诚不清楚的了。至于那‘挺’日军九二式十三毫米高‘射’机枪,经过此次强行军撤退,李子元才发现这玩意对于自己来说,用处有多大还不知道,但绝对是一个累赘。这玩意在没有驮马的情况之下,连同枪架子在内同样上百斤的分量也太沉重了。 李子元几经犹豫,还是下决心自己的部队还是应该以轻装为主。这‘挺’高‘射’机枪,对自己来说不是必须的。再加上弹‘药’也难搞,分量又太重了。与其自己带着是一个负担,还不如痛快的上缴。 并不清楚李子元心中所想的王诚,见到李子元为了‘交’换这么一个杂牌军的下级军官,居然开出了这么大的一个手笔,把王诚给吓了一大跳。作为李子元的老上级,王诚还是知道李子元脾气、秉‘性’的。 这个家伙虽说好占点便宜,可也不是那种抠抠搜搜的人,大的原则‘性’还是有的。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武器,就为了换这么一个杂牌军之中非中央军校毕业,完全是行伍出身的下级军官,这多少也让王诚很吃惊。 就算这个人能力很强,但让李子元这么重视这个人,这个何三亮倒是很引起了王诚的兴趣。要知道八路军也的确重视人才,可那是上面的事情。对于下面一向自行发展,缺枪少弹的地方武装来说,搞到一些好枪、尽可能的‘弄’到足够多的子弹,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李子元手中的家伙虽说齐备,但没有人会嫌弃武器多不是吗?尤其还是重机枪,这种在八路军中本身就不多的武器。他一个团现在也就才五‘挺’重机枪,这个家伙居然一下子拿出了三‘挺’,好吗,倒是很财大气粗啊。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这是立了一大功 只是兴趣归兴趣,但对于李子元的要求,王诚却没有直接答复他。只是很是平静的告诉他,这件事情等请示了上级再说。看着眼前急的有些抓耳挠腮的李子元,王诚笑了笑道:“你小子这次跳出外线作战,看来是发了不小的财。” “三‘挺’九二式重机枪,还加上一‘挺’全军区都没有几‘挺’的高‘射’机枪,就为了换一个人,你小子倒是好大的手笔。你一个县的基干游击队,就能一口气拿出三‘挺’九二式,我这个基干团都可是做不到。” “不过你给那些被俘人员,装备的都是曼利夏步枪。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以晋造武器为主的,巩造和汉阳造武器为辅的整个晋东南伪军之中,也只有长治的伪警备大队装备这种枪。” “伪晋南建**可都是晋造武器,各县的伪警备队一部分装备的是日制武器。剩下的也都是杂械,这种曼利夏步枪只有长治伪警备大队装备。你小子这次跳到外线作战,不会跑到长治境内去了?” 听到老上级的调侃,李子元搓了搓手呵呵笑道:“我那发了什么财啊,就是捡了点便宜,搞了一些武器装备。日军封锁了我回山的路线,又在壶北西部到处寻找我们。我‘逼’得没有办法只能暂时跳到长治境内,想办法搞点事调动一下壶北西部的日伪军,以便自己找到一个可以利用的缝隙。” “不过也没有搞到多大的动静,就是解决了驻扎在长治城边的一个伪警备中队,外加顺手端了景家庄日军飞机场。要不然在当时整个壶北境内,到处都是日伪军的情况之下,我也回不来啊。” “只是可惜,小鬼子的这些高‘射’机枪太笨重了。我在不丢弃其他装备的前提之下,也就能带回一‘挺’,剩下的都炸掉了。要是我当时有一个建制团的部队,我至少给您一个高‘射’机枪连。就是可以拆卸炸‘药’的航空炸弹,我都能给带回了上百枚。” 李子元虽说轻描淡写,但王诚在微微一愣的同时,却是有些欣喜的道:“我说鬼子的这次扫‘荡’,显得有些虎头蛇尾的,怎么与之前历次大扫‘荡’都有些不一样。搞了半天是你小子在长治境内,把他们的飞机场又给端了。” “三十六师团参加此次扫‘荡’的日军,昨天开始全线撤退的时候。总部还给咱们分区和三分区下命令,调查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情况彻底的搞明白了,原来是你小子在长治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将三十六师团参加扫‘荡’的兵力都给调了回去。” “你小子胆子可真够大的,上个月主力的一个团才打了景家庄日军机场,烧掉了三架日军的飞机。有了前车之鉴,日军肯定会重兵封锁。你小子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反其道行之。在日军很有可能加大对机场封锁的情况之下,胆大包天的还敢去捅马蜂窝。” “估计今天晚上敌工部也会传来一定的消息,如果证实这个消息,你小子这次可算是立了一大功。三十六师团这么一撤,其他鬼子失去了配合,现在已经全部开始撤退。鬼子提前终止扫‘荡’,对咱们根据地的破坏可大大的降低了。” 对于此时脸上少见有些兴奋的王诚,李子元却是有些意兴阑珊的嘀咕:“立了大功上级又不可能给什么奖励,要个人都不能痛快的答应,又有什么可高兴的?要是真将这些人送回去,我还得搭上一批枪。” “你那里贴着军分区,又是一个团的建制,军事干部够用了。实在不行,还可以‘抽’调下面那些基干营和独立营的干部补充。我这边能行吗?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一个,还没有等发挥作用就牺牲了。” “我这边现在武器不缺,就缺合格的军事干部。我总不能就在壶北当一个缩头乌龟,啥也不干就守在老窝吧。你们这些当上级的要求那么高,咱武器弹‘药’没有指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你总得给我点骨干吧,这部队不是说拉就能拉出来的。” 李子元的嘀咕,王诚虽说没有听清楚内容,但是李子元的嘀咕却是让王诚很不满意:“你小子在哪儿嘀咕什么呢?我和你说,你小子别以为这次又立了一大功,就可以得意的又将尾巴翘了起来,想着和上级讨价还价。” “该给你的时候,自然会给你的。背后嘀嘀咕咕,像一个军人应该做的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你小子是怎么学的?服从命令听指挥,这是咱们八路军铁的纪律,不是立了一点功,就可以不用遵守的。” 看到老首长有些不满意,李子元连忙笑道:“老首长,我哪敢背后瞎嘀咕。我这不是想着,要是上级决定将老何他们都送回去,我给他们发的那些枪是不是都收回来。上级的决定咱不敢说啥,可这涉及到武器呢。” “其实送给他们也没啥不要紧的,这些武器都是破烂货,又和咱们手中的六五子弹和七九子弹不通用。咱们的武器口径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在增加一种口径了。可这蚊子‘腿’虽小,但也是块‘肉’不是吗?送给他们面子上虽说好看,可我这也不是多少有些‘肉’疼吗” 李子元说完自己的牢‘骚’,王诚却没有回答他。在叫过身边的警卫员‘交’待了几句之后,才转过头来道:“你小子刚才嘀咕的是不是这些,你自己心里面是清楚的,我不想多说什么。但是有一点你小子给我记清楚了,你是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你的天职。” “你真的难处,真的以为上级一点都没有考虑过?我今天就明白的告诉你,曾生的那个连是师长亲自让我调给你们的。这次反扫‘荡’我这里牺牲也很大,合格的军事干部也缺。调给你一个完整的建制连,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王诚的话音落下,知道自己心思瞒不过他的李子元,只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后,什么都没有再说。等到王诚的警卫员,拎着一支曼利夏步枪跑回来后。将手中的步枪和‘插’满了汉阳造使用子弹的漏夹‘交’给王诚。 接过警卫员递过来的步枪和子弹,王诚拉开这支曼利夏步枪的枪栓,将手中的装满汉阳造使用圆头七九子弹的漏夹,安放进曼利夏步枪的枪膛内后。将枪口瞄准了百米外的一颗大树,快速的拉动枪栓后将五发子弹全部打了出去,才将枪丢还给了李子元。 没有想到王诚会搞出这一出,接过丢过来的这支步枪,李子元多少有些心疼。这打了五发口径不同的子弹后,这枪还不得报废啊。曼利夏步枪的子弹是八毫米的,汉阳造使用的弹‘药’是七九的。 步枪子弹都是有着严格区别的,就算看起来口径差不多的步枪,可弹‘药’也不能通用。就像自己接触过重庆方面杂牌军装备的意大利步枪,与日军三八式步枪都是六五口径的,可这子弹虽说口径上差不多,可绝对是不能够通用的。 中正式和汉阳造都是七九口径,还有捷克造和比利时步枪,老祖宗还是一个国家研制出来的。这中正式和捷克造,是绝对不能用汉阳造步枪的。汉阳造步枪不小改一下,也绝对不能使用中正式步枪弹的。 都是德国人研发出来的这些口径相同的步枪,自身弹‘药’还不能通用,更何况这两种本身就不同的口径的步枪。打了五发口径不同的子弹,尽管没有炸膛可这枪搞不好要报废了,至少膛线都得磨光了。 虽说这款曼利夏步枪,在他眼中还不如比较好搞子弹的汉阳造和元年式,可毕竟这是正儿八经的步枪。好坏先不提,自己苦心搞来这些枪容易吗?战场上打废了不心疼,可这么‘弄’报废了,李子元可绝对不情愿。 只是他拉开枪栓后才意外的发现,虽说发‘射’了五发口径不同弹‘药’。这支枪却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压根就没有出现他心中预想的可能。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这支枪究竟有什么问题。 看着有些大‘惑’不解的李子元,王诚摇了摇头道:“你小子,还总说自己见多识广,眼皮子还是太窄了。告诉你吧,这种枪虽说年代有些老,直动枪机也有些复杂。可对子弹的适应上,却比咱们手中大多数的家伙都要强得多。” “枪的‘精’度也不错,就是直动枪机的结构,‘射’速有一些慢。不过这一点也可以理解,毕竟是汉阳造一个年代的武器。与中正式和捷克造,还是有一定的代差的。对咱们来说,至少在弹‘药’通用方面也算是一支好枪。” “除了可以使用原始设计的子弹同时,还可以使用汉阳造步枪的子弹。而且对枪的‘精’度和可靠‘性’,基本上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原因很简单,因为汉阳造的前身老套筒步枪,德国人在设计的时候,本身就参考了很多曼利夏步枪的特点和结构。” “你自己看看这种步枪的弹仓,是不是与汉阳造几乎都是一样的?只是这种枪只能使用汉阳造步枪子弹,你要是用中正步枪弹,告诉你炸膛你可别怨我。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使用,在必要的时候不用顾惜武器的情况之下,也可以使用那种子弹。” “这种枪那边的中央军是没有装备,一些有根有底的杂牌军也没有装备。但在一些小杂牌军中还是有一定装备的,我曾经缴获过这种枪。只不过那些枪数量不多不说,自身都是使用了太长时间,再加上保养又不善。当年在从鄂豫皖转移的时候,都留给了坚持游击的部队。” “要说这种枪,虽说比不上元年式和辽十三步枪,与捷克、比利时货更没有办法比,可比意大利货和老套筒要强的多,至少不次于汉阳造。要是和那些地方造的杂牌汉阳造相比,我宁可使用这种枪。”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固执与争吵 教训了一番李子元后,王诚又接过这支枪拍了拍枪身道:“这支枪虽说有些老,但是看得出当时做工很仔细,在使用上没有任何的问题。.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最难得的是这种枪,居然还附件都很齐全。刺刀也是原厂的,对于这款老枪来说,可谓是相当的难得。” “也难为鬼子,从那里找到这些武器给伪军。这支枪附件这么齐全,就连通条都还在,刺刀也齐全并没有丢失,说明应该不是那种在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搞不好是鬼子,从那个仓库之中完整缴获的。” “这枪对于咱们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枪机结构的原因得勤擦一些,保养上要多费一些功夫。怎么样,还是破烂货不?你要是不爱要这些枪都给我,我没有你那么的挑食。更何况这种全套的,一个配件都不缺的武器。” “我还是那句话,中正式和捷克造的确是好枪,汉阳造和老套筒虽说是老枪,但是一样可以杀敌。咱们四方面军当年没有什么好枪,最好的枪就是从军阀手中缴获的进口三八式,还有汉阳兵工厂出的原厂汉阳造。” “那个时候不是在战场上一样没有怕过任何人,打的敌军望风而逃?不管什么样的武器,也都是要分人使用的。那种沙子堆出来一打就垮的部队,你就是给他飞机、大炮齐全,也是一样都没有用。” “要是像老虎团那样,打不垮、拖不烂的钢铁部队,就是破烂的老套筒,也一样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你小子身上的这股子挑三拣四的作风,那可是要不得的。眼下全分区的各个县属独立营,不管好枪和烂枪都加在一起,那个有你的部队装备这么齐全的?” 王诚的话音落下,琢磨过味来的李子元连忙道:“看您老首长说的,我哪有那么的挑食。这不是穷怕了吗,生怕子弹打光了,扔掉了还可惜,不扔也就是一个烧火棍。还让兄弟部队看着,咱们装备齐全的样子。” “再说原来我也不知道,这枪居然这么的不挑食,啥子弹都能使用。要是像咱们当年在四方面军时候,缴获的那些意大利造步枪和法国造步枪。缴获的那点弹‘药’打光了,就没有地方补充去,还不如一把大刀好用。” 看着一脸媚笑的李子元,王诚指了指他虽说大摇其头,但也在这件事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话题又转了回去道:“这些人,究竟何去何从,还是要听上级的意思和他们自己的想法。这个工作我不会去做,也轮不到我做。” “咱们的工作,一切要以上级的意图为核心。上级有上级的考虑,不可能一切都围着你转。尤其这其中还涉及到两军的关系,形势要比你想象的复杂的多。不过这些人能不能留下来,关键还是得看他们自己。他们自己如果不想走的话,上级还能强行给他们送回去?” 要说李子元的反应还是很快,王诚这番话说完,李子元马上反应了过来。这是自己这位老上级,在变相的告诉自己。你要想让这些人留下来,不是一点的商量余地都没有。这其中的工作,就看你自己怎么去做了。 听懂王诚话里面意思的李子元,轻轻的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在谈完该谈的话后,李子元犹豫了一下与王诚道:“老首长,我想去看看我的姐姐,您能不能和分区政治部的人通融一下,让我去见见姐姐?” 李子元的这个要求,王诚犹豫了一下后,才道:“子筠现在已经不在军分区,被军区来人给带走了,我也在向军区打听她的下落。等到有了回信,我会告诉你她情况的。至于现在,我也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 王诚的回答让李子元愣了一下后,脸‘色’不由的微微涨红。听到李子筠被军区来人带走,李子元在心惊的同时,不由的有些愤怒的看着王诚道:“老首长,您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就这么一个姐姐,她本来可以去大后方,消消停停的当她的医生。” “虽说不能大富大贵,可西医在咱们国内是一个什么样的收入,您应该比我清楚的多。至少一个协和医学院毕业的外科医生,衣食无忧是能保证的。这一点就算是您,也不可能否认吧。” “我这个姐姐一向不参与政治,原来对咱们并不了解。她这次能留下来,除了不放心我这个弟弟之外,更多的原因您比我清楚。我这个姐姐为人怎么样,我还是很清楚的。她不可能是特务,无论哪方面的特务都不会是,这一点我可以用脑袋来担保。” “老首长,您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我也是相信您老首长的为人,才点头答应让她跟您到军分区的。早知道这样,在我那里的伤员治愈后,我就应该把她给送走。尽管我现在不知道她被军区那个部‘门’带走,但是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我是您的兵,是您一手带出来的。虽说我没有在鄂豫皖和川陕的经历,可肃反的事情我也接触过。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唯一的亲人,也倒在咱们自己人的枪口之下。老首长,我绝对不能。”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王诚听完自己这番话后,有些低沉的脸‘色’。咬了咬牙后,又说了一句:“包括老首长您在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亲人,我无法接受任何人对她的伤害,尤其是她最信任的人。” “如果你还记得你当初承诺我的话,你还把我当成你的生死战友、当成你的老部下。那你把你的马借给我,我去军区保卫部。我豁出去这个兵我不当了,我带着她回四川,至少我能保住我这个唯一的亲人。”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被他刺‘激’不轻的王诚,脸‘色’显得很狰狞,脖子上的青筋都涨了起来。明显有些被‘激’怒的王诚,怒视着李子元良久,去最终还是压住了火气:“你要相信上级会查清楚子筠身份的,更要相信上级对知识分子的政策。” “子筠被军区的人带走,并不是就肯定会出什么意外。你是老兵了,也是老党员了,你应该清楚咱们部队,对于子筠这样从敌占区来,无任何手续的知识分子的审查政策。这不是你我两个人能够决定的,也不是单单对子筠一个人进行的审查。” “再说现在的形式,也已经不是当年大肃反的时候了。咱们师政委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现在的一二九师,不是当年的红四方面军。任何事情都有严格的组织程序,更不会再胡‘乱’杀人了。” “还有,谁告诉你子筠被军区带走,就肯定是要被肃反了?自改编以来,部队现在的变化难道你不知道吗?军区带走子筠除了审查之外,也可能是有别的原因。你不要一提军区带走她,就在那里胡思‘乱’想。” 王诚脸上的无奈和心疼,李子元虽说看的很清楚。但这却并没有能够打消李子元,对王诚失信产生的浓重不满。甚至他连老首长的称呼都改变了,直接变成了王团长。并不清楚李子筠被军区那个部‘门’带走的李子元,实在是有些关心则‘乱’。 听到李子筠被军区带走,脑袋里面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自己在参军后,听到的那些肃反传言的李子元,可谓是相当的愤怒。担心身份有些不明的李子筠,也遭遇到不测的李子元,甚至要直接去找军区锄‘奸’部。 只是对于王诚的这番解释,根本就听不进去的李子元,有些怒道:“还有王团长,麻烦你不要子筠、子筠的叫,她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可以叫她李医生也好、李小姐也好,但就是不要喊她的名字。我这个姐姐,跟您这位大团长没有关系。” 见到李子元那股子犟‘毛’驴的脾气又上了来,王诚很是有些头疼。军区突然来人到分区,将李子筠带走这件事情,王诚也是刚刚才知道不长时间。在完成反扫‘荡’作战后,返回分区准备去看看李子筠的王诚,也是到了分区政治部才知道。 至于李子筠被军区那个部‘门’带走,分区政治部根本就没有告诉王诚。李子筠被军区带走一事,王诚也是一头雾水。因为这种鉴别和审查,一般都是分区锄‘奸’部负责。只有无法确定的案子,才会上‘交’军区锄‘奸’部。 在此次反扫‘荡’作战之前,分区政治部已经上报军区,请求军区锄‘奸’部协助调查李子筠的身份。毕竟分区没有与北平地下党组织联系手段,鉴别李子筠的身份还需要北平地下党协助。不经过上级,分区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因为李子筠的身份涉及到王诚和李子元两个人,再加上李子筠自己也是眼下整个太行根据地,极其少有的协和医学院的毕业生,涉及到部队对待知识分子政策的问题,分区政治部主任还是很慎重的。 但现在王诚突然被告之,李子筠被军区来人带走,也感觉到相当的突然。因为一直对李子筠很关切的王诚知道,对于李子筠的身份上级已经有了一些意见。至少在军分区内部,已经有了一个决定。要是上级没有批准,军分区也不可能下决心。 不过虽说感觉到很突然,但王诚也知道李子筠虽说被军区带走,但是在安全上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对于李子筠这样的知识分子,上级还是相当重视的。审查是必须的,但是下结论绝对不会草率。 李子元是关心则‘乱’,自己却还是要慎重对待上级的决定。尽管自己也很担心,主要是担心李子筠的那个‘性’格。可眼下李子元这副上来指责自己没有保护好李子筠,这股子固执驴脾气的架势,却是让王诚很是头疼。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姐夫? 就在李子元与王诚两个人,争执的甚至有些面红耳赤时候。,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背后突然传来了两个人都熟悉的声音:“咦,你们两个好像在吵架哦?老五,你这个可不对,怎么能跟你的上级吵架?你都是一个带兵的人了,这个‘毛’躁脾气怎么还没有改掉?” 听到身后熟悉的话,李子元转过头却是正好看到,身上穿着一身八路军军服,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背后的李子筠。而且李子元打赌,从李子筠面上有些诡异的笑容历来看,肯定听了不止一会了。 也就是说自己与王诚之前的吵架,估计都被她看在眼睛里面。想到这里,李子元瞪了一眼那边捂着嘴偷笑的王诚警卫员。他这个警卫员是怎么当的?都让人家走到自己背后了,连个声音都没有。 只是李子筠没有理会李子元,明显有些尴尬的表情,直接走过来一把挽住了王诚的胳膊。对于李子筠的这副几乎是在向所有人宣布,这个男人归我所有的表情,李子元很是有些头疼。自己好像刚刚才因为她与自己老首长吵架,她却上来给自己摆出这么一个架势来。 挽住王诚胳膊的李子筠,看着眼前明显对自己宣告很是有些不满,眼睛正往上翻的李子元笑道:“老五,我还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还这么惦记我这个当姐姐的。虽说与你姐夫吵架让我很生气,但看在你这么惦记我的情况之下,我还是决定原谅你了。” 李子筠大言不惭的说王诚是自己姐夫,让李子元很是没有风度的翻了翻白眼,却是有些不满道:“我说李子筠,李大小姐,别以为你去军区通过审查了,就可以这么大大咧咧的。我们的婚姻是要组织批准的,你当你谁啊不请示、不报告,挽着人家的胳膊,就是你的啊?” 听到李子元的话,李子筠却是有些面‘色’古怪的道:“谁告诉你,我去军区是接受审查去了?我只是被军区卫生部调过去,协助抢救此次反扫‘荡’作战出现的伤员去了。这些天,我一直都在野战医院工作。” “告诉你老五,我现在已经是军区卫生部野战医院的正儿八经的外科医生,兼医生培训班的教员,正儿八经正连级干部外加享受吃中灶待遇。按照野战部队的标准,怎么说也是一个营级干部。” “还有,我今天明确告诉你,我已经向野战医院政治部打了结婚报告,而且我的结婚报告,军区政治部已经亲自批准了,这次我就是回来结婚的。从现在起王诚就是你正儿八经的姐夫了,你小子少给我在那翻白眼。” “我现在就是你这位老首长的老婆、妻子,嗯,用部队的话来说叫**人。现在他‘私’下里面,可是归我所有。你小子眼睛放亮一点,对你姐夫好一些。记住,这可是你嫡亲姐夫。你要是在和他吵架,别说我拧掉你的耳朵。” 李子筠的话音落下,在场的两个男人脸‘色’瞬间变得都有些不好看。作为新郎的王诚有些失态,是自己这个新郎得到自己要结婚的消息,居然事先从分区政治部一点都没有得到消息,还是从李子筠口中告诉自己的。 这一点,无疑让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倾向的王诚,多少有些不满意。即便是两个人要结婚,这个报告也该自己去打吧。虽说王诚很喜欢李子筠,但李子筠的先斩后奏,也让王诚多少有些感觉到抹不开脸。 至于这个消息真假方面,以李子筠骨子里面还是很骄傲的‘性’格,王诚很相信她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搞一些‘弄’虚作假的事情来的。尽管接触的时间还不多,可王诚也知道李子筠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像是一个假小子一样。 可骨子里面还是很高傲的,‘性’格是外粗内细。表面上看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什么都放在心里面呢。她要说上级已经批准,那就肯定是上级已经批准。想到这里,王诚突然想起来,昨天与分区司令部汇合之后,司令员和政委看自己的时候,脸上有些古怪的笑容。 自己当时还嘀咕,这潞东军分区的两大巨头,是‘抽’了什么疯了。尤其是司令员还是自己在红军时期的老上级,看自己诡异的目光,还让自己心里面直发‘毛’。现在看,原来是他们已经得到消息了。 其实这段时间一直带着部队,正在进行反扫‘荡’作战的王诚不知道。李子筠作为一个‘女’人,主动打报告要和王诚结婚的消息,眼下在整个太行军区,包括在太行根据地内的十八集团军总部都引起了轰动。甚至就连副总指挥也知道,还亲自过问了一下。 眼下部队干部结婚,一般都是组织介绍,差不多看对眼了就结婚。确切的说应该是男方看对眼了,毕竟这个时候八路军之中,够级别结婚的男光棍一大把。解决下属干部婚姻问题,一般也是各级政治部‘门’的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就算‘女’方不同意,组织也是会做工作的。 可‘女’方主动追求一个男干部,刚通过组织审查,工作刚定下来就主动打结婚报告,这就相当的稀奇了。虽说不见得绝后,但也绝对称得上空前了。李子筠这个报告,在卫生部可谓是引起了相当的轰动。 事实上小道消息,什么时候都比正规消息传播的速度要快的多。尽管部队还处在紧张的反扫‘荡’之中,都处在分散活动期间。可这个消息依旧犹如长了翅膀一样,在短时间之内传遍了整个太行根据地。 结果卫生部野战医院的政治处主任,在这方面也是有些不敢做主。尤其是当时还不知道李子筠,是不是通过军区审查的情况之下。只能将李子筠的结婚报告,上报给当时正在野战医院附近休整的军区也就是师政治部。 接到李子筠的这份报告,曾经亲自组织了对李子筠审查的师政治部副主任,在相当惊讶之余也痛快的批准了,这份在太行军区空前绝后的报告。毕竟在重视知识分子的前提之下,受政委委托亲自组织审查的他,对于潞东军分区在审查李子筠期间,王诚的某些表现还是看在眼里的。 不仅痛快的批准了报告,还专‘门’与卫生部‘交’待给李子筠几天假期,让她回来与王诚结婚。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新娘子回来结婚,新郎还在与未来的小舅子,正因为新娘子的原因吵的不亦乐乎不说,甚至自己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做新郎了。 搞出这么一幕,要说王诚心里不舒服肯定是有一些的。在军队这种男人的世界里,在结婚这件事情上被‘女’人掌握了主动权,这多少有些让人尴尬。但看着小鸟依人依偎在自己身边的李子筠,王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而李子元在震惊的同时,甚至还有些恼怒。自己这个二姐,胆子也大的真是没有边了。这与王诚才见过几次面,就这么草率的要结婚不说,还是自己主动打的结婚报告。这简直成了什么了,可谓是荒唐透顶。 不过看着李子筠很是有些兴奋的脸‘色’,还有站在两个人身后的,明显与李子筠一起来的军区政治部一个干事。不想搞出什么麻烦的,更知道自己也管不住这个二姐的李子元,还是很聪明的只是瞥了瞥嘴什么都没有说,还很识趣的转身离开。 对于李子元很是识趣,倒是让李子筠很是满意。不过就在李子元转身刚要走的时候,李子筠却是在身后又冒出一句:“喂,小五子我的那支枪,你走的时候可别忘了给我留下。我现在已经是你们野战医院的医生了,你小子也别抠抠搜搜的。还有你老姐结婚,总该送我点礼物吧。” 李子筠大大咧咧的,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直接伸手要礼物,差点没有把李子元给晃了一个跟斗。生怕自己这个神一样的二姐,在搞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话来的李子元,几步走到军区政治部的那个干事身边,拽着他逃一样的离开。 看着李子元落荒而逃的背影,李子筠却不以为意的,很是有些幸福感的将头靠在,在知道自己即将成为新郎之后,到现在还有些没有调整过来心态,脸上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王诚肩膀上。此刻在她的眼中,除了王诚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而落荒而逃的李子元,却拽着军区政治部送她回来的那位干事,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有些事情李子筠有些不在意,他却不能当做没有见到一样。而且虽说李子筠身上的军装,已经证明了她通过了审查,可李子元也想了解一下审查的结果。 当两个人离开王诚与李子筠之后,那位一直强压着笑意的干事,才一边大笑了出来,一边指着李子元道:“我说老李,你这个姐姐可真是有一套。你不知道她的那份结婚报告打上来,咱们整个师政治部都震动了。” “我在咱们师政治部工作也一年多了,说实在的处理干部婚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种事情上一般都是组织做工作后,由男方打结婚报告。像李医生这样的这种由‘女’方打结婚报告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这个姐姐容貌没得说,本身又是大学毕业生有文化。这种‘女’干部,在那个部队可都是关注的热‘门’。你姐姐通过审查之后,咱们军区各部‘门’的那些够标准的干部,可就有不少人都盯上了,找政治部和卫生部几个领导出面捏合的可不在少数。” “结果她的这个报告一打上来,跌破了咱们政治部一群王老五的眼睛。大家伙都傻了眼,没有想到人家早就有符合条件的意中人了。就连咱们政委,都说你这个姐姐敢爱敢恨,真是了不得。还亲自督促政治部,尽快的批准这个结婚申请。”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郁闷的李子元 听完这个自己早就认识的政治部干事这番话,李子元大摇其头道:“她这个人一向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特立独行的很。。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对于我这个二姐无论做出什么奇葩的事情,我都不会感觉到意外。” “她打结婚报告,我倒并不觉得有什么太大的意外。我只想知道她的审查结果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情或是意外?其实从她身上现在穿着的军装上看,我已经猜到了结果,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一下。” 对于李子元的询问,这个早就与他熟悉的政治部干事倒也没有隐瞒。只是告诉他,因为李子筠参军的情况有些特殊。考虑到李子筠还是整个太行根据地内,为数不多的协和医学院毕业生的身份,上级还是相当重视的。 政委亲自通过晋察冀军区,让北平地下党对李子筠的情况,做了一个详细的调查。从北平地下党传来的消息来看,李子筠只是一个普通的协和医学院的学生,无任何的政治背景。虽说对政治不太感兴趣,但是对于当年的红军却是兴趣很大,在大学里面就愿意看一些《西行漫记》一类的书。 在其毕业的时候,日伪华北教育和卫生机构,曾经派人找过她。要求她们这期毕业生,都留在北平工作。结果当晚,李子筠连同几个同学就失踪了。他们学校还以为她被日伪给绑架了,正在与日伪方面‘交’涉放人。 北平地下党调查的情况,与李子筠自己说的基本上都很‘吻’合。而且北平地下党,还从协和医学院拿回了李子筠的材料,正派出一个得力的干部送往晋察冀军区。在被调往军区卫生部医院工作后,李子筠的表现也很出‘色’。 医术出‘色’、任劳任怨,在缺少‘药’品的情况之下,采取中西医结合治疗,不仅挽救了大量伤员的生命。还举办了医护人员培训班,对野战医院医护人员进行培训。现在可以证实,李子筠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这次李子筠的结婚报告,是师兼军区政治部副主任亲自批准的。她调往野战医院工作,也是在完成审查后政委亲自批准的。对于缺医少‘药’的八路军来说,李子筠这种正规著名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还是相当需要的。 师政委还亲自批准给予李子筠中灶的待遇,并明确将她的身份定位在正连级干部。甚至还在百忙之中,与师政治部主任和卫生部长一起,专‘门’‘抽’空接见了李子筠。对于自己这位四川老乡,政委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听完这个干事的话,李子元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尽管之前他也相信李子筠绝对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最终组织结论出来之后,李子元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份审查结论,李子筠今后也不用担心有什么麻烦了。 心中大石头落地的李子元再见到王诚之后,反倒是有些尴尬。只是对于李子元有些尴尬的表情,王诚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有再说。不论是自己最得力的老部下,还是作为自己的小舅子,王诚也都不会在意李子元之前的愤怒。 李子元是关心则‘乱’,自己不也是一样吗?只不过多年的军旅生涯,让自己在得知军区将李子筠带走后,只能将担心深深的压制在心里面,想办法从分区那里打听李子筠的下落。而没有办法像李子元,那样可以发泄出来。 而李子元尽管对李子筠的举动很是有些恼火,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上级都已经批准了,自己又能怎么办?更何况,王诚还是将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老首长。虽说从老首长变成了姐夫有一些别扭,但他也只能默认事实。 很是郁闷的李子元,在李子筠的‘逼’迫之下。不仅将李子筠的手枪又‘交’还给她,还送给她一支在景家庄日军机场缴获的派克钢笔,作为她与王诚的结婚礼物。而且还在李子筠的威‘逼’之下,主动承担了婚宴的菜。 说是婚宴,但其实也就是用白菜、萝卜,加上李子元从日军机场缴获的几个牛‘肉’罐头炖了一锅。再加上李子元贡献出来的,缴获的日军羊羹和两个鱼罐头。外加王诚让自己警卫员,用自己不多的津贴,买的几个‘鸡’蛋和一点点‘花’生米炒了一下。 反扫‘荡’作战刚刚结束,被破坏的很严重的太行根据地什么都缺。再加上八路军没有军饷,就是王诚这个团级干部,手头也没有什么钱。想置办一桌子酒席,都没有什么可能。能买到这几个‘鸡’蛋和‘花’生米,还是王诚的政委通过一个熟悉的老乡,想了一些办法才搞到的。 尽管原来只是打算就几个人参加婚宴,结果却没有想到军分区的几个首长,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都赶了过来。毕竟眼下基干团与分区,都驻扎在一个地方。分区的几位首长,就是想不知道也不成,亲自赶来的分区司令员和政委还带来一瓶白酒。 小小的热闹了一把之后,李子元并未和这些首长一同待太长时间。参加完自己姐姐的婚礼,李子元又找到何三亮与他整整的谈了一夜。对此次李子元在外线作战时侯的表现,何三亮还是很佩服的。但是让他留在八路军,何三亮却是有些犹豫。 八路军这里没有军饷,什么都没有。武器和弹‘药’,还得自己想办法去搞。不过这些东西,其实对于何三亮来说,倒是没有什么的。那边有军饷,可也经常被拖欠。而且作为杂牌军,武器和弹‘药’的补充,也要去大后方想办法,一样也不是很充足。 这里穷,那边也没有好的太多。就是发财也是长官的事情,与自己这个小连长没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一样的穷,唯一的差别是那边多少有些补给,到了这边基本上是没有。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去想办法。 军饷什么的,眼下自身还是光棍一个的何三亮倒是不太在乎。武器弹‘药’的补给,李子元的手段也让他认为,即便是在无固定补给的八路军之中,以李子元的手段应该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这里的人会不会信任自己。自己在这里,能不能发挥自己的真正能力。尽管在那边,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小连长。但是毕竟自己可以带兵,在自己的部队里面,小日子过的还是可以的。 对于李子元的劝说,何三亮几经犹豫最终还是没有当场点头。只是告诉李子元,对于他的建议自己会慎重考虑的。至于究竟是留下来,还是回到原来的部队,他还要在考虑一下在做决定。毕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还有近百号的兄弟在看着他。 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的李子元,只能有些失望而归。在他带着队伍撤回壶北的时候,除了何三亮没有跟来之外,就连马永成也没有跟来,他留在了军分区接受审查。至于等到审查结束之后怎么分配工作,是返回四分区还是留在潞东军分区,还需要等到上级的统一答复。 不仅何三亮和马永成没有跟着来,那些被俘人员也一个都没有跟过来。尽管李子元已经出具了他们在此次外线作战的表现证明,但该审查的还是要审查。最关键的是这些人,不是友军就是兄弟部队的人。最后结果并不是潞东分区自己可以决定的。 在临撤回来之前,李子元尽管三次找到分区司令员和政委,但两个人也无法点头答应。这中间涉及到与友军关系,以及与兄弟部队之间关系处理。两个人至少现在,没有办法给李子元任何的答案。 无奈之下的李子元,只能带着自己眼下枪比人多的部队先返回壶北。至于答应留给王诚的武器,李子元也没有食言,将几‘挺’九二式重机枪都给王诚留了下来。眼下他缺的不是武器,而是足够的兵员。 上级对他打开壶北境内的局面工作很满意,但是一提到补充兵员,也只能让他自己去想办法解决。在返回壶北的时候看着无人携带的武器,被捆成一捆用扁担在战士的肩膀上挑着,李子元心中很是烦躁。 原来自己是发愁,部队扩编了武器怎么办。现在武器倒是充足了,可自己一样是发愁,要是在不能凑够足够的兵员,这些武器恐怕就要上缴了。可眼下壶北东部山区的兵员潜力?想到这里,李子元就一阵阵的头疼。 自己这次出击外线作战,在整个壶北人烟最密集的西部,也只动员了五十多名新兵。等到跳到长治境内作战的时候,一不留神还被逃亡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十多新兵,远远不够自己补充的。 如果再加上自己坚壁在壶北东部的武器和弹‘药’,自己手头上的武器可谓是超编。可这兵员的问题,已经成了李子元最头疼的事情。李子元已经下决心,等到回到壶北之后自己得找刘雁来好好的谈谈。 在返回根据地后,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常娟和关力,马上将已经制作完毕的冬装给部队发了下来,这让李子元心里面的郁闷多少好了一些。只是刘雁来这个家伙在李子元回来后,只‘露’了一面后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李子元想要抓住他要补充兵员的想法,也只能暂时放下。 在返回壶北一个月后,分区政治部主任亲自抵达,向壶北基干游击队宣达了总部的嘉奖令,以及将壶北基干游击队扩编为壶北独立营的命令,非但没有让李子元开心,反倒是让他更加的郁闷。 总部的嘉奖令以及军区的扩编命令,是与常娟接任壶北县长的命令一同下达的。也就是说原来就要以地方工作为主的常娟,下一步的工作重点要更加向地方倾斜。这对于眼下军政干部都奇缺的李子元来说,无疑更是有些雪上加霜。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马永成的损招 不过好在跟随分区政治部主任来宣布命令的时候,从四分区调任到壶北独立营担任副教导员的马永成,以及与他一同解救出来的那百余名被俘人员也同时的抵达,让李子元心中的郁闷稍微缓解了一些。。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也不知道马永成这个家伙,走了那位首长的路子。居然没有被送回四分区,连同那些被自己一起解救出来的被俘人员,都被送到了自己这个来。只是看着这个家伙在宣布完毕命令之后,一脸的喜气洋洋,倒也没有被发配的感觉。 等到分区主任离开后,李子元看着面前的马永成,有些奇怪的道:“现在危机已经解除,也没有鬼子在能逮到你了。你小子不回你自己的部队,跑到我的部队来干什么?你小子总不该真的黏上我了吧。” “我这里可是真刀真枪和鬼子干,都是在枪林弹雨之中打滚的,那里比得上你在四分区政治部安全。你小子不会是在俘虏营里面被吓傻了吧,跑到我这里寻找安全感,可是有些选错了地方了。” 李子元的调侃,马永成却是笑骂道:“你小子别狗抬轿子不识抬举,你当我愿意来啊。要不是老子当过俘虏,不太适合在上级机关干,我还不愿意来呢。老子在四分区政治部,小日子过的舒坦着呢。” “这次你们部队扩编,上级担心你们部队政工干部不够。正好我在俘虏营的表现,也通过壶关地下党委,传到了上级机关那里。上级给了我一个意志坚定的评语后,就没有让我返回四分区,直接将我一脚踢到你们这里来了。” 马永成的回答,李子元很是不雅的翻了翻白眼道:“切,你小子那点龌蹉心思,你当我还不知道咋地。估计是你小子早就想下部队了吧,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到一线部队。要不然你们分区能查得出来你在战俘营的表现,还能就这么把你放出来?” “行了,咱们俩也算是一起打过仗的,你小子就别再我面前玩那套虚的了。你这个副教导员到位,我现在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现在常娟同志被任命为县长,她的主要‘精’力肯定要放在地方工作上,队伍上的事情肯定要照顾不到。” “你小子来了,可不是享福来了。你既然到了我这,就得干活帮着老子带好这支队伍。在长治那次五十多个新兵,跑了三分之一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出现了。‘奶’‘奶’的,老子带部队这么多年,逃兵的事情也见到过。可一下子跑了这么多的新兵,老子丢人丢到家了。” “咱们这次跳出外线作战,很是捅了鬼子最疼的地方。以小鬼子的脾气和秉‘性’,不报复那就真的怪了。部队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进行整顿,将战斗力最快的充实起来。军事上的事情我负责,其他的东西你管。”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马永成点头道:“老李,这一点你就放心吧。既然我在其位,就要谋其责。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我绝对不会让你‘操’心。这次我要求下部队,就是感觉在政治部写写标语啥的没有意思,还是上战场才过瘾。” “要不然等到鬼子赶跑了,回家的时候家里人一问,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杀了多少鬼子?到时候,我总不能和他们说,我当了这么年的兵,除了蹲了一回鬼子的俘虏营之外,就是在写标语、喊口号吧。” “当兵不上战场,还有啥意思?等到咱退伍回家了,和家人也能吹吹牛不是?对了,我来之前见到了去地委开会的刘书记。我找他了解情况的时候,怎么感觉到他现在有些像是防贼一样躲着你?” 对于马永成的疑问,李子元翻了翻白眼道:“还能怎么的,不就是怕我从他要新兵吗?咱们部队这次反扫‘荡’伤亡很大,眼下又接到扩编的命令。这老小子肯定是怕我找他要新兵去地委躲几天。” 李子元回答,马永成却是皱了皱眉头道:“老李,咱们是部队,拉出去的时候肯定是要打仗的。既然要打仗,那就肯定要有牺牲,这一点毋庸置疑。新兵补充跟不上,倒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我在与老刘谈话的时候,也了解了一些壶北眼下的情况。的确,单靠眼下的壶北东部山区,在新兵补充方面也的确是一个头疼的问题。他是县委书记,要考虑的不单单是部队的兵员补充。还要考虑动员过多的新兵,会不会影响农业生产。” “在来的路上,分区政治部主任也和我谈了一下壶北眼下的整体形势。我带来这一百多被俘的战士到来,新兵暂时倒是不用动员。毕竟咱们现在也只有一个营的编制,兵太多也不好带。可涉及到战时,要是新兵补充不上可就要了命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暂时不用动员新兵。但是可以在目前稳固地区,实施普遍军训制度。利用咱们手头富裕的武器,扩编稳固区各村的民兵。并对各村的青壮年,实施必要的军事训练。” “反正现在已经入冬,也进入了农闲的时候。将各村的青壮年,全部集中起来进行军训。这样,至少可以在不用影响农业生产的情况之下,减轻地方动员的压力。到时候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相对增加新兵动员的效率。” “至少新兵补充进部队,用不到太长时间的训练。如果需要动员新兵,直接就可以补充进部队,省掉了中间最消耗时间的那个环节。同时对各村的武委会主任、民兵队长,也进行一些班排长的训练。” 说到这里,马永成压低了声音对李子元道:“最关键的一点是,咱们可以借机会‘摸’一‘摸’几个区兵员的潜力。这样,以后你在找刘书记要新兵的时候,他也不会有什么借口在推脱了。我想以扩编基干民兵的借口,他刘大书记也不好拒绝。” 马永成的主意,让李子元不由的眼睛一亮。对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招。在需要补充的时候,自己数据一拿出来,他刘雁来就算在不情愿也只能低头。这个招虽说损了一些,可绝对一个好主意。 想到这里,李子元拽过马永成两个人嘀咕了半天,又仔细商议了一下,这其中该究竟如何的运作。定下了之后,两个人立马采取行动。一个人守株待兔,看着常娟等着刘雁来。一个人,则立即制定训练方案。 不过李子元向马永成打听何三亮的下落时候,马永成也是摇头不清楚。只知道何三亮他们一行人,在抵达潞东军分区不久,就被送到了军区去。自己在潞东分区等待审查这段时间里面,也没有见过他们。对于马永成的回答,李子元也只能有些可惜,却也无可奈何。 等到刘雁来去地委开完会回来,正好被等着他的马永成给逮了一个正着。等到被硬架着的刘雁来与常娟,坐下来与李子元几个人开会时候,听到李子元的建议和想法,刘雁来多少有些心动。 增加基干民兵的配比,利用冬季农闲期间对地方适龄青壮年采取军训。在不影响地方工作的情况之下,尽可能的增加地方上对付日军扫‘荡’的能力这些话,也正好说到了刘雁来的心坎里面去了。 至少在老百姓跑反的时候,那些青壮年可以组织起来,分担一部分掩护的责任。而且现在各区民兵力量还是有些薄弱,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重新编组各村的民兵力量,也算是一件好事。不过吃李子元这个家伙的亏有些多,对于李子元的建议,刘雁来还是没有立即点头。 相对于有些心动的刘雁来,反倒是这段时间虽说一直将重心放在地方工作上,但是时不时的看着李子元与马永成两个人,‘私’下里面嘀嘀咕咕,一副故作神秘姿态样子的常娟,心里面倒是生出一丝警惕。 看着一唱一和,说的唾沫纷飞的李子元与马永成两个人,生怕被这两个这么快就狼狈为‘奸’家伙算计的刘雁来,在与常娟对视一眼之后还是表示要考虑一下。尤其是常娟,警惕心还是很重的。 见到这两个人还要考虑,李子元很是不满意的道:“老刘,常教导员,你们两个有什么好考虑的。老子这次没有从你们要新兵,只是要求对稳固区的青壮年实施全面的军事轮训,增加的可是你们地方对日伪的作战能力。” “老子的部队,现在已经升级为独立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升级调走了。剩下你们怎么办?就算上级打算重新组建壶关独立营,可从一片空白到组建完成,中间需要‘浪’费多少时间。再说你们几个区小队,也不是一样需要人员补充。” “还有常教导员,你现在还兼任着咱们壶北独立营的教导员,这胳膊肘子怎么尽朝外拐?你当我愿意拿出那么多的枪支弹‘药’啊,那可都是老子一点点的积攒下来的老底子。我拼死拼活的搞来这么多的武器,我容易吗?” “你们一个书记、一个县长,愿意答应就答应,不愿意就拉倒。我可跟你们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要是下回你们在想扩大民兵,对不起,军事干部和武器,你们都自己去想办法,到时候别再来求老子。” 在李子元看来,刘雁来这个家伙那里都好,工作上也有魄力。在被自己硬推上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后,工作开展的力度很大。现在壶北境内的情况,比原来要好的多。可就是有些时候,在细节方面太过于斤斤计较,魄力还是差了一些。 自己的这个建议,很符合眼下壶北的情况吗,他还犹犹豫豫的。这有什么好研究的,又不是要他的老命。只是李子元不知道,自己在这二位心中是那种只肯占便宜,半分亏都不肯吃的人物。自己提出这个建议,人家不好好地琢磨一下才怪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迷惑和不解 只是无论李子元无论怎么威逼、利诱,这二位都是老神在在。除了点头答应研究一下之外,竟然是半分都不肯退让。最终李子元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肯定不在这里面做文章,也绝对不搞变相征兵,两个人才最终答应先以二区为试行。 见这二位总算点头答应了,李子元与马永成两个人的心才真正的放了下来。而对刘雁来与常娟的心态早有准备的马永成,早就提醒过李子元,这件事先不要急着操作。反正也只是借机摸一下老底,倒是不用太过于着急。 在这二位总算点头之后,李子元倒也耐着性子,让马永成带着抽调出来的部分老兵,首先对二区境内的各个村子,从十六岁到三十岁之间的青壮年开始轮训。从最基本的队列开始,进行军事训练。射击、投弹、单兵战术,一样样的来。 而在见到二区的适龄青壮年轮训完毕,李子元也的确说到做到,没有搞变相征兵的那一套之后。还不知道李子元与马永成两个家伙,给自己设了这么大一个圈套的刘雁来,也最终点头同意将轮训扩大的一区和三区。 并不知道这是李子元和马永成两个家伙,在摸自己辖区老底子的刘雁来。并不清楚就在各个区动员青壮年来轮训的时候,马永成将每一个村的适合当兵人数,甚至年龄与家庭情况,都已经做了一个详细的记录。 同时口才很是了得的马永成,在这段轮训的时间之内,将这些青壮年教育的好像不当兵,就有些上对不起国家、民族,下对不起自己爹娘一样。好铁要打钉、好男要当兵,当兵就当八路军,成了每天起床后这些青壮年必须要喊的口号。 虽说八路军动员能力强,可这种洗脑式的动员模式,在全军恐怕也是独一份。听到这些口号,李子元却想起了自己前世,见到的那些传销组织洗脑时候的样子。这个马永成倒是很有一手,要是搁在几十年后,绝对是做传销的一把好手。 不过无论马永成怎么做,对于李子元来说对自己都有利无弊。所以李子元在这件事情上,对马永成相当的放手,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操心。除了拿出部分武器作为训练之外,李子元还咬了咬牙,拿出了部分子弹。以保证这些受训的青壮年,每人都有实弹射击的机会。 马永成则利用这个机会,将整个壶北县东部山区的兵员潜力,摸了一个透彻。每个村、每个区内有多少适合当兵的青壮年,甚至详细到了每一户有儿子,马永成都摸的很清楚。通过每个区一个半的月整训,三个区各村的民兵基本都重新组建了起来。 三个区的区小队,也实现了重新整编。这样一来,原来相对富裕的武器,就多少显得有些不足。为大量增加民兵以及重新组建的几个区小队搞到武器,也就成了李子元所需要面对的现实。不过这件事情上,李子元明显有着自己的打算。 而在马永成训练青壮年的同时,李子元则将自己的主要精力,都放在部队的整合和训练,以及对山外日伪军动向的侦察上。为民兵搞到足够武器这一点,表面上看似乎是应该更急迫的事情,李子元反倒是显得有些不紧不慢。 为了尽快的加速部队成型,李子元除了保持了原来的训练强度。同时通过刚刚成为自己姐夫的王诚,从分区借调了几个工兵,协助自己进行土工作业以及爆破训练。并选送了一批老兵,去军分区教导队学习。 除了训练部队之外,李子元将脑筋又动到了前次对冈崎支队作战,并为其拖住冈崎支队发挥了关键作用的地雷上。此次跳出外线作战,他在平川和景家庄日军机场,都缴获了一批炸药。除了上缴了大部分之外,他手头也留下了三分之一。 不过炸药是有了,可引信却是李子元自己无法全部解决的。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满足部分需要。剩下的引信,他也只能想办法向上级求援。毕竟单凭他自己有限的能力,解决不了足够制造引信的原料。 由于此次李子元外线作战,几乎解决了整个分区部队冬装的棉花和布匹。很是满意的军分区司令员,在李子元的要求之下专门亲自跑到总部军工厂,给李子元搞来了一批改进后手榴弹使用的引信管。 李子元不要手榴弹,专门要引信管倒是让军工部意外的同时,也尽可能的满足了他的需要。毕竟此次李子元上缴的那些炸药,很是解决了军工部武器生产的部分难题。而且李子元要的又不是手榴弹,只是很好解决的引信。 再加上潞东军分区司令员出面,军工部还是一次性给了李子元,按照他要求改进的三百个手榴弹引信。这种引信没有延时功能,几乎是一拉就着。不过由于是拉发式手榴弹的引信,比根据地原来使用的绊发地雷的引信,在敏感度上要强的多。 搞来了引信,手头又有足够的火炸药。李子元并没有按照上级的要求,制造笨重的铁雷和石雷。而是利用当地资源最丰富的木材,大量制造了一批木质地雷。只是用炸药和日本的罐头盒子,制造了少量的铁质压发地雷。 前次在与冈崎支队作战的时候,他自己搞出来的那些木质地雷效果很好。一个日军伤兵,需要四个人抬。而养活一个残疾军人,对于日本国家也会造成很大的负担,这还不算对日军心理上带来的影响。 很多时候炸伤,确切说炸成残废要比直接炸死,对日军的士气和战斗力影响更大。这次他手中一下子搞到这么多爆炸力,远超过黑火药的黄色炸药。不将这些炸药发挥到最大威力,他都感觉对不起自己。 而除了自己搞出一大批地雷之外,还在前次作战的基础上,李子元与郭老三又研发出来多种地雷使用的方法,尤其是与陷阱联合使用的方法。李子元的态度是,这些地雷只有埋到日军想不到的地方,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只是让一边抓紧时间训练部队,一边想法设法多尽可能多的制造地雷,一边全力应对日军报复的李子元。感觉到很是意外的是,这次吃了这么大亏后,山外的日伪军居然很是老实。很长一段时间都显得很平静。 尽管已经过去两个多月,山外传来的情报显示日伪军,除了加强一些重要部位警戒的力度之外,并未有任何的大动作。却依旧有些不放心的李子元,除了不断催促刘雁来要情报之外,还是几次带着人亲自出山侦察。 只是一番侦察下来,李子元却除了发现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部署的伪壶北警备队兵力数量,明显增加了不少之外。并且一样在忙着在整训新扩编的新兵之外,整个壶北境内居然是相当的平静。 同时从各方面的情报来看,很明显至少短时间之内,日军除了全力整补伪警备队,目前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打算。就连长治境内的日军,除了加强了中重要部位的警戒力量,也没有什么行动。整个壶北目前的形势,可谓是风平浪静的很。 不过让李子元有些不明白的是,尽管此次依旧损失惨重,但一向对伪军不信任的日军。却是好像并未降低对王铁石的信任。不仅出乎意料的在最短时间之内,给其整补完毕不说,还将伪壶北警备队又扩编了一个中队。 最让李子元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是,伪壶北警备队不仅在最短的时间完成整补、扩充了编制,居然还换装了全套的日制武器。不仅步枪由原来的杂牌武器,都换成了清一色的日制村田二二式步枪。 每个中队还配备有三挺,不知道是在中国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还是日本人自己仿造的路易斯式轻机枪。原来的杂牌七九口径的重机枪,也都换成了清一色的日造明治三十八年式六五重机枪,而且数量还增加到了九挺。 这与一般使用日军缴获中**队武器,或是不知道从哪搞来的一些老旧武器组建。自身装备什么样都有,很是凌乱的其他地方伪军明显不同。就是与原来壶北警备队凌乱的武器相比,这次日军给伪壶北警备队配发的武器,也显得相当的整齐。 原来山西各地伪警备队,一般使用的都是日军缴获的晋绥军的武器,或是重庆方面的武器,武器装备上显得很混乱。基本上是日本人发的啥枪就拿什么枪,根本或是说也不给这帮家伙有选择的余地。 只不过因为晋绥军因为战前生产的武器,步枪除了少部分是仿制的汉阳造之外,大部分都是仿三八式步枪,基本上通用三八式步枪子弹。再加上日军进入山西后,几场大战下来缴获了不少晋绥军的武器。 所以晋东南各地的伪军,除了一部分投敌部队之前装备杂牌武器,以及部分七九步枪之外,大部分配发的还是晋造武器。因为给伪军配发缴获的晋绥军武器装备,与日军自己使用的武器子弹通用,也可以减轻日军补给压力。 但也许是出于严重的不信任,无论是各县伪警备队还是伪晋南建**,都极少配备日军自己的武器。那怕是日军淘汰下来的武器,也极少给伪军配备。三八式步枪都极少给,更何况明治三十八年式重机枪。 相对于在作战不利的时候,宁肯将手中的武器销毁。以及本身军事素质过硬,很难被彻底消灭,难以缴获到武器和弹药日军。眼下整个太行山根据地周边各部伪军,因为训练不足以及士气的原因,总被八路优先照顾,几乎已经成了八路军补充军火的一个重要来源。 在这种情况之下,日军更不会将自己的武器和弹药交给伪军使用。这次居然一方常态的,给一个伪县警备大队配备了日制步枪,尽管是日军早就已经淘汰了的老式步枪,这倒是引起了李子元的迷惑和不解。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请收藏本站最新!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陌生的老枪 小鬼子将这种老爷枪,千里迢迢从本土运来只装备一群伪军,难道他们吃饱了撑的还是其他原因,难道他们不嫌补给出现麻烦吗?这玩意虽说也是日本制造的步枪,可与三八式步枪子弹完全不能通用,再加上这种枪结构复杂,这无疑会影响到这些伪军本就不高的战斗力。.⒉3TT. 如果说鬼子已经对王铁石不信任,那么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给他们恢复甚至是充实实力,还重新配包括重机枪在内的武器。日军给警备队配武器,机枪的数量一向都不多,重机枪的数量就更少。 这次一下子就给壶北警备队九挺重机枪,虽说是老枪可也极其少见。但如果说还是保持信任,可给这种老爷枪干什么?眼下下辖近十万之众的第一军后备武器库之中,难道就拿不出来几百条三八式步枪吗?还是小鬼子又有别的什么想法? 不过对于王铁石这个屡打不死的铁杆汉奸,生命力之强韧,眼下李子元倒也有些佩服。多次被自己打成了光杆司令,居然每次都能起死回生。让日本人不仅给他补充了损失不说,还屡次为其补充武器弹药。 这不能不说这个家伙的手腕,可相当的不一般。鬼子那里至少在表面上,还是并未彻底的失去信任。不过李子元也观察到了另外的一点,那就是日军派到伪警备队内的所谓顾问数量,明显的增加了不少。 观察到这一点后,李子元也明白了那个王铁石,虽说表面上看还深受鬼子的信任。但鬼子对他的信任度,也在多多少少的被削弱。鬼子配备这么多的顾问,看来是要加大对警备队的控制力度了。 至于村田式二二式步枪,路易斯轻机枪外加明治三十八年式步枪,还是第一次配备给伪军。但这些武器对于也算见多识广的李子元,来说并不是很陌生。号称万国武器博览会的抗战前中**队,本身就什么武器都有。 抗战爆之前中国各派系军队之中,因为日本为了插手中国内部事务,并拉拢某些实力派,尽可能的将中国搅乱。同时也是为了赚取经济利益,曾经向中国各派系武装出售了大量的日制轻武器。 而日制轻武器由于价格便宜,要比欧洲货价格上优惠不少。性能也相当的不错,最关键的是购买也容易。再加上自北洋军阀开购买记录以来,在中**队中装备的历史很长。使得数量不少,子弹也比较好找,所以在中国各路军阀之中也大量的装备。 在这个有枪就是草头王,老婆可以不要枪杆子却不能丢的年代。为了保证自己的实力,大大小小的各派系武装,都在拼命地购买武器。财大气粗、地盘富裕的军阀,购买比利时、捷克的原厂货或是日本三八式新枪。 无论是之前的北洋军、老奉军、晋绥军,还是老西北军中,都有为数不少的日制武器或是仿制的日式武器。在中**队之中日本武器流通之广,明面或是私下的数量之多,反倒是过了任何一个国家的武器。 虽说中**队之中数量最多的,还是德制口径的武器。但是这其中纯正的德国货,却是远不如日械数量大,只能德式口径的武器占据了主流地位。三八式步枪流入中国的数量虽多,但毕竟不是公认的口径。 不过不仅各派系武装中日械很多,就连中央军某些部队里面,也因为部队自身历史原因,或多或少的也装备一些三八式步枪。甚至盘踞在西北一隅,基本上没有出过西北的青马军中,轻武器都是以三八式步枪为主。 在与杂牌军作战的时候,红军各个方面军就大量缴获,并装备过三八式步枪与歪把子机枪。主要与杂牌军作战的红四方面军中,日式的武器装备数量就相当的大。尤其是歪把子轻机枪,曾经为红四方面军建立了不少的功勋。 而相对那些控制富裕地区或是有自己地盘,或是因为日本人刻意拉拢,可以大量购买或是仿造三八式步枪的大军阀来说。因为款式太老并且因为使用管状弹仓,结构已经严重落后。所以价格很便宜的村田二二式步枪。 虽说有些落后但因为价格的原因,也有不少小军阀通过各种手段,购买了一定的数量。尤其是那种无后台,又无财力和地盘杂牌中的杂牌,或是收编的土匪一类武装之中。装备的数量虽说不算多,远远比不上三八式步枪,但也有一定的数量。 只是因为这种步枪口径特殊,即便是在号称万国兵工厂的中**队之中,可供这种步枪使用的子弹也不多。在加上质量并不是很好,管状弹仓已经严重落后,只有勤加保养才能挥一定的威力。 但只要不是穷的要命,或是实在没有可更换的武器。否则但凡只要搞到那怕是老套筒一类的老枪,也都立即将其淘汰。不过要是实在搞不到替换武器的话,或是连土造枪械都搞不到的话,那么也只能对付用。 至于明治三十八年式重机枪,不仅日本自己制造的很多,晋绥军和奉军还曾经大量仿造过。而路易斯机枪,曾经与大量装备原厂英制货川军,长期作战的红四方面军中,也曾经因为缴获的数量多大量的装备过。 只不过这种武器现在因为英制弹药口径的特殊,八路军中装备的数量已经寥寥无几。日军的七七口径子弹,虽说都是七七口径子弹,但是却无法在这种枪上使用。对于一挺轻机枪来说,没有子弹还不如好赖有一把刺刀的步枪好用。 这些枪虽说都是冷门,但对于李子元来说都不陌生。抗战前中**队的武器种类繁多,全世界大部分但凡有些影响力国家制造的步机枪,基本上都能见到。本就靠缴获起家和作战的红军之中,自然也什么枪都有。 唯一的区别是数量不多、子弹又难搞的武器,在缴获新或是打光了缴获的子弹之后,一般都是埋藏起来或是销毁。村田二二式步枪红军装备的数量很少,而且时间也并不是很长。但即便是时间不长,红军时期军龄也不长的李子元,也曾经有幸见过这种枪。 尤其在长征最后阶段,与地处地瘠民贫的西北,那些穷的叮当三响的小杂牌作战时候。李子元甚至还见过更老的村田十三式步枪,以及德国毛瑟号称十三太保、九响棒棒的同类产品。所以对于伪壶北县警备大队,现在的这款步枪李子元倒是很不陌生。 他只是有些搞不太清楚,鬼子究竟是怎么考虑的。既然是自己养的狗,还要指望他们出力。可怎么给换装这么一种老古董?就算不给三八式步枪,可晋造步枪或是汉阳造一类的,伪军中的大6货还是应该给的。 不过有一点李子元还是很清楚的,鬼子在这个时候给这支伪军换装这种武器,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因为至少在还有很多选择的情况之下,鬼子完全没有必要搞出这么一手。而且李子元也知道,以日本人的性格来说,这么做肯定会有背后深层次的原因。 当然,眼下感叹王铁石手腕了得的李子元,并不清楚伪壶北县警备队换装日制武器,是自己那个死对头鹤田沼楠一手操纵的。那个伪壶北县警备大队的大队长王铁石,一样对鹤田沼楠这一手骂的要死。 至于鹤田沼楠此次大善心,绝对不是他对王铁石高看一眼。背后的意义王铁石,还是看的很清楚地。这其中除了为了更加严密的控制伪壶北警备队,并将这支警备队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为自己的战术效力。 并为完成自己推出的以警备队,代替兵力不足的日军向东对壶北东部太行山区,采取渗透和蚕食的战术,一点点的将日军在壶北的控制区向太行山腹地推进,最终彻底瓦解八路所谓的太行根据地计划。 而且这个家伙经过长时间的研究,现整个晋东南地区的伪军,已经成了八路军一个可靠的武器弹药来源。除了这些伪军战斗力不强,成了八路军作战时侯的选目标。除了固守还能顶一些事之外,在野战之中如果没有日军撑腰,几乎是每战必溃。 而且每次被打败,都要损失大量的武器和弹药。还有相当一部分的伪军军官,为了捞钱而私下出售武器弹药。虽说武器不敢一次性卖的太多,但是在弹药这玩意上却是无所顾忌。向八路方面出售弹药牟利,几乎整个晋东南地区的伪军都在干。 这就出现了一种情况,每次作战伪军的弹药消耗量都很大。无论是七九子弹还是六五子弹,甚至很多的时候都还过了日军。而更换掉全部伪军将领根本不现实,因为换上来的人也不一定比前任好到那里去不说,一时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可以更换。 这些伪军军官私下干点出格的事情,鹤田沼楠不是不能接受。只要不是太出格,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便也为自己捞点好处的。毕竟这些家伙出卖自己的国家和同胞,投靠日本人就是为了荣华富贵而已。在帝国还需要这些人的情况之下,他也不希望弄得太过。 但是如果自己养的狗为了财什么都不顾,帝国为他们下的用来维持治安,配合帝国整体战略的武器弹药,却成了自己对手武器弹药的一个来源,那么这就是鹤田沼楠不能容忍的了。尤其是在鹤田沼楠看来,八路几乎已经成了晋东南地区的心腹之患情况之下。 所以鹤田沼楠在几经考虑之后,选取伪壶北县警备队为试点,采取了换装的办法将伪壶北县警备队的武器,全部更换为口径单一武器。以便通过对其弹药进行严密的控制,让这个家伙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效力。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毒辣手段 因为这种村田二二式步枪,只能使用日本人自己制造的子弹。.⒉3TT.不像是在中**队之中,装备量很大的三八式步枪,中国自己的兵工厂就在生产所需子弹。给这个家伙换装三八式,一个是六五子弹流通过广不好控制。自己控制他的弹药,他可以通过走私的办法私下购买。 而八路军中三八式步枪装备的也很大,如果给伪军全部换上三八式,一样难以控制弹药流入八路手中。调任晋东南以来,鹤田沼楠现中国人弄虚作假,糊弄上司的手段太多,,几乎是让日军防不胜防。 即便鹤田沼楠到任之后,要求伪军每次作战之后,上缴弹壳才能领取新的弹药,却一样的无法控制弹药流入八路手中。两方面合伙作假,用八路收集到的子弹壳,加上伪军自己弄到的子弹壳上缴给日军。然后在转手把新领取来的弹药,在转手卖给八路。 鹤田沼楠在此次大扫荡之中,三十六师团参加的部分战斗之中。就不止一次现八路军,在作战使用的手榴弹中,居然有日军专门给伪军生产的,东北制造的拉火式手榴弹。这些手榴弹除了从伪军中流出去之外,几乎不可能有其他的来源。 给伪军换装口径独特,在中国战场上数量不多的武器。可以至少部分切断八路军的弹药来源,削弱晋东南地区八路作战能力。所以鹤田沼楠认为,在对占领区控制还原离不开伪军的情况之下,调整伪军武器装备已经是势在必行。 尽管这种村田二二式步枪,为了让中国的局势在混乱一些,以便给他们更多浑水摸鱼的机会。日本人在全面抗战爆前,也曾经向中国地方武装出售过这种武器。但鹤田沼楠通过调查得出在山西战场周边的中**队,是绝对没有这种武器以及可用弹药的。 而且这种步枪在口径凌乱,但是相对来说还是以七九和六五子弹为主的八路军之中,也绝对没有装备。这一点,鹤田沼楠通过总结还是可以确定的。即便是少量缴获到这种步枪和弹药,也因为数量的原因无法充分使用。 这些支那人只是日军的走狗、打手外加替死鬼,这些家伙作战之中自己也是三心二意,甚至以保存自己实力为主,武器落后一些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反正给他们在好的武器,也无法满足帝国对他们的需要。 鹤田沼楠收走了王铁石所部原有的杂牌步枪,以统一口径为名全部换装为这种日军老式步枪,就是为了将伪壶北警备队牢牢的控制在手中。除了日军给补充弹药之外,没有别的地方去掏弄子弹去。而八路即便买回去或是缴获到这种子弹,也基本上没有什么的用处。 最关键的将弹药控制在自己手中,还可以防止这个家伙。在被自己逼急眼的时候,再反咬自己一口。在鹤田沼楠看来,这些支那人虽说现在为皇军效力,但是相当的不可靠。随时都有被支那军,重新在拉过去的可能,这已经有过不止一次先例了。 包括这个王铁石在内,这个家伙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对帝国忠心耿耿。这个家伙为帝国效力,只是为了保证他自己的利益而已。这个家伙走私军火、粮食不说,私下里面还和晋西南的支那二战区勾勾搭搭,还真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当初他配合洛合勘四郎那个家伙,搞垮了晋东南二战区的一个保安团。其真正的原因洛合勘一郎那个家伙没有看出来,自己可是看出来了。这不是那个家伙死心塌地的为帝国效力,而是这个家伙是在执行支那二战区的命令。 那个保安团虽说隶属于支那地方派系组成的二战区,但却与中条山区的支那中央军眉来眼去,对支那二战区产生了离心离德的倾向。触及了那位山西王的底线,联合他下了黑手,才搞出了那么的一遭。 这个家伙敢得罪川军那样的杂牌军,但是对于支那二战区他还是藕断丝连,甚至是刻意维护的。支那二战区在晋东南的几个团,所需的粮食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他提供的。从晋西南向晋东南转运补给,要人来往也这个家伙在暗中保护。 从中条山支那政府军那里购买武器,向他们出售粮食和药品。在转卖给豫东那些支那一战区,只有番号没有补给的地方武装从中赚取暴利。他私下做的这些东西,别真当帝国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是看在这个家伙,对付八路还算是卖力。再加上自己下属的情报机构,也可以通过这个家伙构筑的关系网,对中条山和陵川方面渗透带来了一定的便利。外加第一军情报部门,也要求自己尽可能的与晋东南的晋绥军势力,建立某些方面的关系。自己早就把他缴械,并把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除掉了。 这条狗自己暂时还要用,至少可以用它来对付八路。但是这条狗脖子上的狗链,必须要在栓紧一些。让他明白,谁才是他真正的主人。不是支那的二战区,也不是中条山区的一战区,而是大日本帝国6军。 当然,这次伪壶北县警备队在配合日军扫荡的时候,自身也给打成了大半身不遂。原有的枪支弹药,也基本上所剩无几。所以鹤田沼楠在给伪警备队整补的时候,也没有用太费什么手脚。 战线过长、兵力不足的日军,想要控制这些占领区,就离不开各地的伪政权和伪军。尽快的将伪壶北县警备队整补起来,倒也成了晋东南日军的共识。但怎么样才能让这些伪军,服服帖帖的为自己效力,也就成了日军头疼的问题。 鹤田沼楠这次说动了日军三十六师团高层,从本土调来一批库存的村田式步枪,将伪壶北县警备队武器更换下来。以严格控制子弹来源的方式,即加强了伪警备队的实力,又将他们的爪牙牢牢控制在日军手中。可以将这支警备队进行更加严密的控制,也就成了一个相对不错的解决之道。 对于鹤田沼楠来说,反正这批老枪以及库存的大量子弹,对于帝国6军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这种管式弹仓步枪,已经是早就淘汰的武器。与其放在本土霉,还不如拿出来装备伪军。 这次鹤田沼楠给伪壶北县警备队换装,那就是一个特点。武器老一些不怕,但是口径一定要特殊,周边所有派系的中**队都没有,或是装备数量极少。弹药的来源和补充,只能依靠帝**队的同时也无法外流。 不仅使用日制八毫米弹药的村田二二式步枪,连他配给伪壶北县警备大队的那些日军仿造的刘易斯机枪,虽说同样使用七点七毫米子弹,都与九二式重机枪子弹却不能通用。除了那几挺明治三十八年式重机枪之外,这些武器弹药口径绝对都是独一份的。 你们八路不是专打伪军,或是从伪军手中购买子弹吗?我这回给伪军配备的武器弹药,你们那边根本就没有武器可以使用。即便缴获了这些武器,你也没有足够相对应的弹药可以使用,那些武器即便你搞回去也是废铁一堆。 玩出这一手釜底抽薪的妙招来,不能不说鹤田沼楠心思足够的缜密,手段也足够毒辣。虽说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这些伪军本就不高的战斗力。但是对于日军在整个壶北境内的统治来说,却是得到了一定的加强。 而对于鹤田沼楠这些做法的最终目的,王铁石在心知肚明之余却是根本就无力去改变。鹤田沼楠的这一招,对于他来说不可谓不毒辣,甚至可以说诛心。原来的武器虽说杂了一些,可子弹来源广泛。无论是七九子弹还是六五子弹,都还是比较好弄的。 他向豫西和豫东那些游杂武装出售子弹,他一个重要财源。这其中除了用粮食和硬通货,向各方面交换、购买之外。日本人补充的子弹,也是他的一个重要货源。在弹药消耗量上弄虚作假,多留下一部分的弹药卖给地方武装,可是他在晋绥军中就玩的熟练无比一手。 就算日本人不给补充,自己也能利用自己苦心构筑庞大的走私网络弄到一批。要是日本人逼急眼了,大家大不了一拍两散,自己去陵川或是中条山投奔中央军去,或是返回晋西南投奔晋绥军。 反正只要有枪在手,到哪都有人要。现在豫东的那些游杂武装之中,像自己这类的人可不少。结果他却没有想到,鹤田沼楠这个家伙做法这么阴毒,跟自己玩了一手釜底抽薪。而这个家伙毒辣的性格,让自己甚至连反抗都不敢反抗。 的确是实现了他当初的诺言,不仅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自己的警备队整补完毕,还给扩编了一个中队。可这武器上,却全部更换为甚至远不如汉阳造得日本老旧货。子弹的来源,除了日本人那里没有别地方找去。 即便自己在怎么弄虚作假,可搞来的子弹没有人要有个屁用。想想自己三分之一的货源就这么没有了,王铁石可谓肉疼的紧。这对于原来的积蓄被李子元再一次席卷而空,正为交不上货而头疼的王铁石来说,绝对是又一次的重创。 当年好赖也曾经以身为晋绥军一份子,参加过军阀混战的人。对于这款中国各派系武装,装备过不少日本的老式步枪,王铁石自然并不陌生。他知道这款枪子弹来源,只有日本人那里有。而且现在中**队之中,这款枪还在使用的数量已经极少、极少。 自己就算能搞到一些子弹,向外出售也没有人去买。要是连枪一起卖,恐怕也很难逃过日本人的眼睛。日本人将子弹来源一控制住,自己就算想反水都没有了本钱。而且日本人这次派来了不少的顾问,名义上是帮自己练兵,实际上心思王铁石还是很清楚的。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胃口高了 只是这个时候,王铁石尽管明知道鹤田沼楠的用心,但却没有任何的办法。不仅财源被掐断了一大部分,最关键的问题是自己现在不可能再像原来一样,将整个警备队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不仅各级军官的调配由鹤田沼楠亲自决定,现在就是征兵都是日本人说了算。 所有的弹药来源,都被日本人控制住。枪又换成了这么一个老掉牙的家伙,眼下就连兵也都被日本人控制住。自己原来依靠砸钱培养出来的那些心腹,被八路搞的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现在还活着的,已经实在不算多了。 眼下警备队的编制的确扩大了,但由自己心腹控制的队伍,却只剩下一个中队和几个小队。剩下的虽说也是警备队原来的人,可其中大部分都是原来晋南建**调过来的。眼下的自己,就连一拍两散的本钱都没有了。 几乎被搞成一个光杆司令的王铁石,眼下对两个人可谓是恨之入骨。一个是几次三番端掉他老巢,将他多年积累的财物,外加武器弹药收缴一空的李子元。一个就是此番以整补的名义,用日军顾问将自己架空,夺去了自己对警备队的实际控制权的鹤田沼楠。 至于那个利用此次警备队整编的机会,借机在自己牢牢控制的老巢平川镇内,以协助剿匪的名义,驻扎了一个二十多人便衣队的刘开山。这个他从过去到现在的头号死敌,都只能被排到第三位。 只是恨之入骨归恨之入骨,对于这两个人他至少在眼下,却是一点应对的方法都没有。一个是自己的太上皇,掌握着自己的生死。要想除掉自己,也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鹤田沼楠能够不顾及自己的考虑,在自己面前活劈了自己的心腹。 那把军刀,自然也可以随时落在自己脑袋上。自己虽说在日本人中也建立了不少的关系,可真到关键的时候,那些日本人还是会考虑自己利益的。自己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条随时可以被替换掉的打手而已。如果鹤田沼楠下决心除掉自己,自己不会有任何的助力。 一个是顽强但却相当狡猾,让自己吃了数次大亏却连影子都抓不到的,还搞的自己成了他财源外加武器补充基地的对手。现在自己走到今天的地步,这个家伙可以说是引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不过不甘心就这么被夺走所有一切的王铁石,并不打算就这么被架空,心里面还是有一些拼死一搏的想法。除掉鹤田沼楠,自己虽说没有什么太多的办法,可这支土八路自己未必就没有办法。 他们在壶北东部山区,虽说滑溜的像是一条游鱼。但是自己未必就不能从他们内部着手,就算在坚固的堡垒,内部总该还是有裂纹的。以自己与他们打了几年交道的经历下来,如果仔细寻找还是有一定机会的。 王铁石就不信,这世界上没有不贪财的人。他更不信这世界上,就真的有为了所谓的信仰,连荣华富贵都可以不要的人。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耐心,拿出足够的代价,从他们内部找到人干掉他的机会还是有的。 不过虽说明面上干掉鹤田沼楠,王铁石即没有胆子,现在更没有了那个能力。但他却也在琢磨着,利用鹤田沼楠急于消灭壶北境内土八路的心态,自己在其中搞点事情,让他们两个人同归于尽那就是最好的。 如果鹤田沼楠在警备队中里面选拔的那些军官,也一次性的打光。虽说损失的都是他的下属,但除去眼中钉的王铁石一样不会在意。在王铁石看来,这年头只要你有钱、有枪,兵随时都可以招来。但没有了权势和地位、金钱,最重要的没有了枪杆子就什么都没有。 同时王铁石也知道,壶北县城新调来的那个日本指挥官。对和鹤田沼楠越过他,直接插手警备队的事情,也相当的不满。也算是被李子元与鹤田沼楠,联手逼得快要上吊的王铁石,却在琢磨着想要利用自己地头蛇的绝对优势,外加日本人自己内部的不和,搞出来一桃杀三士的主意。 你鹤田沼楠虽说是日本人,但是你忘了在壶北这块地盘上,谁才是真正的地头蛇和老大。我现在拼是拼不过你们,但是论起搞阴谋诡计来说,你鹤田沼楠还嫩着呢。论起情报灵通性,你鹤田沼楠别看是管情报的,但是和我相比你还差的很远。 既然你这条强龙非要压死我这条地头蛇,那么咱们就一起玩玩。看看是你死在我前边,还是我倒霉在你前边。玩明的我玩不过你们日本人,但论起玩阴的,我可是你是鹤田沼楠的祖宗。 还有那个刘开山,你不是仗着鹤田沼楠的势力,想要将手插进自己的地盘吗?你不是自己送上门去,给鹤田沼楠充当打手和急先锋吗?那咱们这次就老账、新账一起算,看你还能蹦跶多久。 此时有些对王铁石不倒翁的能力还有些佩服,就在平川镇外围进行侦察,还在为伪警备队换装的李子元,自然不知道王铁石此时,已经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不说,还打算买通自己内部人搞掉自己。并要借着自己的手,除掉鹤田沼楠和刘开山。 对于这种村田二二式步枪,李知道这款老枪性能,同时眼下也将伪警备队当成了主要武器弹药来源的他,也在心里面暗骂日本人太小气。你就算不舍得三八式步枪,也总该大方一些吧。给警备队配发这些一堆破玩意,就算缴获到一批,可自己上那去搞子弹去? 鹤田沼楠这一手不仅让王铁石痛不欲生,也着实打在了李子元的腰眼上。为了解决基干民兵扩编后,武器弹药不足的情况。李子元已经将伪壶北县警备大队,当成了自己的提款机。但现在日本人搞出这么一手,让他的确有些所料不及。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李子元有些头疼的转过身,对着身边的贺会章道:“老贺,你说鬼子玩的什么花样?那村田步枪你老兄也不陌生吧,这玩意就算咱们都给搞过来,对咱们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伪长治警备队装备的老曼利夏步枪好用呢,至少子弹好弄一些。” 有些知道李子元心思得贺会章,看着很是有些头疼的李子元却是道:“营长,俺看你这是被咱们现在的装备,搞的胃口有些高了。当年俺在那边的时候,你也知道俺们军是杂牌中的杂牌,本就有什么枪就用什么枪。” “中正式和捷克造步枪是好枪,那是中央军才有的待遇,轮不到俺们这些杂牌军。俺们只能捡一些西北军留下的破烂货,再不就是凑点钱向其他实力派买一点。陕西又是一个穷地方,就是刮地三尺,也弄不出太多钱养军。俺们这些小杂牌之中,就是老套筒都是好枪。” “俺们那个军当年编成后,开拔加入山西战场的时候全军近两万人。汉阳造、晋造三八式,还有其他乱七八糟勉强算是好一点的枪,加在一起都没有超过一半。剩下的一半不是不知道猴年马月的老套筒枪,就是乱七八糟的破烂货。” “都说川军穷,可俺们这些守在陕北苦寒之地的小杂牌武装更穷。当年俺们的队伍里面,那些前清的垃圾枪都不少。这种村田步枪也有一部分,虽说数量不多可也算是仅次于老套筒的好枪了。” “还有营长,好像咱们太行军区的前身,一二九师东渡黄河的时候,装备也很差吧。我记得在行军路上遇到的时候,武器也不过以汉阳造和老套筒为主,还有相当数量都是川造的步枪。中正式没有,捷克和比利时步枪倒是有一些可也不多。” “咋现在胃口就高了,对这玩意看不上眼了。营长,要是按照俺老贺的想法来看,枪这玩意不管啥枪,只要有子弹就比没有要强的多。再说这种武器虽说老了一些,子弹口径也特殊。不过从咱们的战术来说,未必就是垃圾。” “这种枪一次可以装八发子弹,不算重新装弹的话,射速倒也不算慢。而且咱们还是以近战和伏击战为主,这就要求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打出最密集的火力。从这方面来看,这支枪的缺点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而且民兵一般不参加战斗,枪支的性能差一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等能搞到好一点的武器,咱们在给他们换就是了。至于子弹的问题倒是一个头疼的事情,但办法总归是人想出来的吗。” “俺一向认为不管啥枪,只要能打死鬼子的枪就是好枪。这款枪咋说也比单打一,或是那些打兔子的火枪要强吧。只是这种枪保养很费事,但精度还是不错的。再说,咱们也是给民兵使用。要是真打到民兵都大量参战的地步,俺估计啥武器也都一样。” 贺会章的这番话说完,李子元倒是有些沉默了。这个老货这话说的倒也对,这玩意无论在落后,也要比那些土枪要强的多吧。反正也是给很少参战民兵搞,只要能开火打鬼子,也算是将就了,等到搞到别的武器之后再说。 想到这里,李子元转过身又举起了手中这具日军士官望远镜,向落马据点内正在操练的伪军看去。心中对这支重新组建的伪军训练的方式做着评估的同时,在心里面也在不断地琢磨自己从那里下手,搞他一家伙再说。 这次李子元不顾其他人反对,将部队交给曾生和马永成两个人带队训练。自己则亲自出山侦察,只带了贺会章和刘连明两个人。他那部望远镜也没有带,只带了一部虽说性能很差,但却娇小玲珑的日军士官望远镜。 正文 第二百章 情报 李子元此次坚持亲自出山侦察,除了对于李子元的心思,多少有些了解的马永成没有拦着。但刘雁来与常娟,包括曾生在内的其他人却都是坚决反对。大家反对的心思,李子元心里面清楚,知道都担心他出山侦察出现意外。 毕竟自己前一段时间,折腾的有些太狠了。现在日伪军恐怕发了疯似的在寻找机会,逮到或是确切的说要干掉自己。可日伪军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李子元不亲自出来看看,心里面很是有些不踏实。 尤其是眼下已经扩编的各个区民兵,还有区小队武器需求,却是已经摆在了面前。几个区小队除了是各自所在区的基干武装之外,还承担着独立营后备兵员的任务。基干民兵也是如此,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任务还要更重。 没有足够的武器,这些队伍组建起来屁用没有。原来自己手中还有一些富余的武器,在部队完成扩编之后,虽说满足了基干营的编制,但是后备武器已经所剩不多。在重新组建并大概扩编了一下三个区小队之后,便更是所剩无几,根本就没有办法满足基干民兵的最低需要。 原来壶北境内的基干民兵数量本身不多,武器也是整个潞东军分区所属各县最差的。在加上二次组建壶北基干武装之后,又将本就不多的武器‘抽’调上来一批。现在壶北境内重新组建的基干民兵,不仅武器奇缺而且就连大刀、长矛都不足。 眼下为解决民兵武器的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而且在李子元的构思之中,还有一个不确定的想法,也是需要一批特殊武器的。至少驳壳枪和短小‘精’悍、便于携带的马枪,都是需要他去解决的。 李子元虽说百般耍赖推掉了地方上的职务,没有像其他地方武装一样,军事指挥员往往还兼任县长,政工主官都是由县委书记担任。他这个独立营长,只担任壶北境内基干武装的军事指挥员。 但是作为主要活动在壶北的武装,为区小队和基本民兵补充武器的事情,却是他责无旁贷的职责。上次在长治境内捞过界,还让长治独立营背了黑锅。这次李子元无奈之下,也只能将目标锁定在壶北境内。但下一步怎么做,李子元坚持要必须自己出去看看,才能下定决心。 最终在李子元坚持之下,刘雁来和常娟虽说也只能点头同意。但却要求李子元,必须要带两个人同行以便保护。至于带谁,常娟可以不管。但是这两个人必须要可靠的同时,枪法上也要说的过去。 常娟的这个要求李子元最后也接受了,所以他此行带上了贺会章与刘连明。贺会章老‘奸’巨猾,对于那边的情况很了解。刘连明的枪法好,必要的时候还可以采取格斗。带上这两个人,也是让其他的人放心。 只是这次出山侦察,对于李子元下一步的想法来说,却没有能够起到太多的作用。反而伪壶北县警备队换装,还让他多少有些沮丧。而眼下日伪军龟缩不出肯定是有后手在,这一点李子元很清楚。 日军绝对不是那种吃了大亏不报复的人,瑕疵必报才是他们的‘性’格。眼下尽管还没有任何行动的迹象,但李子元却心里很明白,无论日伪军下一阶段目标是什么,但是日伪军一旦展开行动,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说实在的,李子元很不喜欢这种被动等待的感觉。可眼下要动的话,怎么动必须要考虑尽可能的细致。该怎么打,才能打的让小鬼子心疼加‘肉’疼。该怎么打,才能让壶北境内的日伪军彻底老实下来,这都是他必须要考虑到的。 不过进驻平川镇的伪便衣队,每人身上奉天造驳壳枪和三十年式马枪各一支,不过二十多人的武装,还配备了三支奉天造‘花’机关的武器,却是让他很是有些心动。但动手解决这股伪便衣队的时机,他还要仔细的考虑一下。 毕竟打了狗之后,其主人随后报复的问题,他不可能不去琢磨。李子元很清楚日伪军这个时候,将这个破坏力和威胁都很大的便衣队一部,放在平川绝对不是单单的看着王铁石那么简单。 要说对将壶北建设成稳固区,这个主要负责情报收集,以及对壶北东部根据地实施破坏的便衣队。破坏力甚至还在主要负责警戒‘交’通线,以及配合日军扫‘荡’的伪警备队之上。这个时候日军将他们派到平川,要说没有其他意图那才见鬼了。 所以对于这个便衣队,怎么打、什么时候打,事后日伪军会采取什么样的报复手段,李子元还是要仔细掂量一下的。刚刚经历过日伪军一**扫‘荡’的壶北东部山区,至少短时间之内已经无力在应对日伪军下一轮扫‘荡’。 琢磨了一阵子后,没有什么思路的李子元却并未急于回去。而是带着贺会章还有刘连明三个人,利用在壶北县城缴获的一批空白良民证,外加伪壶北县新民会大印,‘弄’出来的假良民证大摇大摆的,在壶北县周边逛了一大圈。 对整个壶北境内日伪方面敌情的最新变化,做了一个详细的观察。这其中还包括了驻扎在壶北西部的,伪晋南建**那个营的情况。甚至包括长治境内的日伪军情况变化,也做了同样的观察。当然壶北县城他也进去逛了一圈,既然来了不逛逛那岂不是有些白来。 当然李子元进壶北县城,不是来看风景来了。有些东西,他要进县城看一眼这里的形势变化才能最终敲定。只不过在县城的时候,与进城布置工作的刘雁来遭遇,就多少让他有些尴尬。 刘雁来还是很有能力的,他在接任县委书记之后,工作的力度很大。同时也借李子元两次在壶北西部地区大动干戈的行动,原来一直迟迟无法打开的局面,有了相当的起‘色’。不仅在西部地区建立了多个秘密党支部,还重新建立了壶北县城的秘密情报站。 只是原来的老县委被破坏的太厉害了,眼下手头人手有些紧张的刘雁来,进展不是太快。这次他秘密进城来,就是给壶北情报站布置新任务。同时检查壶北西部地区,秘密建立起来的党支部工作进展。 直到上个月,地委‘抽’调过来的一批干部到位,才让刘雁来人手不足的窘迫境地,有了一些根本‘性’的改变。这次他进城来,主要是检查一下城内工作开展情况。不过这次进城居然遇到李子元,也让刘雁来吓了一大跳。 好在大家都心照不宣,刘雁来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他现在壶北境内,伪便衣队活动很猖獗和厉害,现在整个壶北境内形势很复杂。叮嘱他多加小心,千万不要搞出什么意外。另外,刘雁来还告诉李子元一个让他很是心动的消息。 眼下年关将至,日伪方面为了粉饰太平,主要是为那些被李子元搞的胆战心惊的伪官员打气,决定召开一个联席庆祝会议。另外,王家沟屠杀主要侩子手之一的,原壶北境内日军指挥官洛合勘四郎最近将要回国。 根据自己的分析,这个家伙很可能会与鹤田沼楠两个人,在出席完毕这个联席庆祝会议后,从平川火车站上去太原。这个家伙虽说是被搞走的,但是原来在壶北的时候,对壶北县城以及西部地带控制的很严密。恐怕就算是为了稳定军心,日伪也会把他给请来。 听到这个消息李子元眉头皱了皱,但除了希望刘雁来能够加大这方面情报收集,并借着此次伪警备队扩编,尽可能的打进去一部分关系。以及要加强对驻在壶北西部,伪晋南建**的渗透之外,别的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但李子元表现的越平静,对于刘雁来来说心里面,却那种隐隐不安的额感觉。知道王家沟死难的百姓,是李子元心中一道难以越过坎的他。现在有些后悔将洛合勘四郎,可能要在‘春’节的时候来壶北的事情告诉李子元了。 其实刘雁来心中的不安,并没有判断错。在得知洛合勘四郎要来壶北,并且选择从平川镇上车后,李子元心中的确掀起了一片‘波’澜。并不清楚血洗王家沟,鹤田沼楠才是真正主谋的他自然将目标,定在了当时壶北境内日伪军的主要指挥官洛合勘四郎身上。 对于李子元来说,不干掉这个洛合勘四郎,就不算是为王家沟无辜死难的乡亲们报仇。在洛合勘四郎被撤职离开壶北后,他曾经以为自己在没有机会除掉这个家伙。但刘雁来的情报,却让他重新看到希望。 寻找到机会干掉他,为王家沟死难乡亲们报仇的同时,也震慑一下壶北境内的日伪军,尤其是那些为虎作伥的伪军。既然这个洛合勘四郎自己送上‘门’来,那就让他成为壶北境内日伪军陷入‘混’‘乱’的第一张牌。 现在距离年关还有一个多月,自己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好好的策划一下,究竟该怎么干掉那个家伙。虽说小鬼子到时候肯定会警戒森严的,但是机会是用来把握的。这次如果让他逃掉,李子元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在告别刘雁来后,李子元并未急于出城,而是在城里面又转悠了小半天。又伪壶北便衣队对面的一座茶楼上,盘亘了很长的时间,对便衣队出入的情况有了一个详细的了解。直到眼看就要关城‘门’的时候,才慢腾腾的出了壶北县城。 出城之后,李子元三个人在城外的一个鸟窝里面,取回了自己藏在那里的枪。眼下城‘门’口处日伪军明显加强了戒备,所有的人进出县城都要严格搜身。带着枪进城,那无疑是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周边的城墙,又没有什么太大的缺口,可供李子元他们带枪进城。所以在进城之前,李子元将枪都留在了城外。出城之后,自然第一件事情就是取回自己的枪。在敌占区活动不带枪,总感觉自己光着身子走在大街上一样。所以在出城之后,李子元第一件事情就是取回枪。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被发现了 手机阅读 只不过就在贺会章与刘连明两个人,都以为李子元要返回的时候。品书网李子元却是选择了沿着壶北至潞东的公路,向北面的潞东方向走去。李子元选择这个方向,刘连明是不知道他的用意。可贺会章却是心里明了的笑了笑,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跟在李子元的身边,一边全神戒备的看着周边,一边与李子元不断地交换着此次侦察的结论。而前次因为跟随刘雁来行动,并未跟在李子元身边的刘连明,则一头雾水的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 因为只是三个人单独行动,李子元的速度很快。在下半夜的时候,赶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小村庄外。将贺会章和刘连明留在村外后,李子元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向着那个院落走了过去。 看着李子元的背影,刘连明有些疑惑的想要问问贺会章,营长这是干什么去。在出山之前常娟曾经特别的交待过他,不许离开李子元半步。现在营长不带自己一个人进村不说,自己想要跟上却被身边的贺会章给拦住。 只是对于刘连明的疑问,贺会章却只是含糊其辞的将他给打发掉。但却坚决不同意刘连明,要跟在李子元身后的想法。甚至还死死的拽着他就在紧邻着村子,并可以看到那个院子的一座破窑洞内休息。 不过尽管拉住了想要刨根问底的刘连明,但毕竟是在敌占区活动。身边又没有自己的部队,这次与上次不同贺会章心中也多少有些紧张。他手中的驳壳枪,机头却是一直在大张着。即便打了一会瞌睡,手中驳壳枪的机头也没有关上。 而此刻已经跳入院子,再一次来到那个小屋子前的李子元,再一次轻轻地叩响了禁闭的房门。当房门在一次打开的时候,看着面前的佳人,李子元在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思念,直接一把将女人紧紧的抱在怀里面。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身上还带着青霜,明显是赶了一夜路的男人。再也忘不了那一夜的刘翠,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在同样紧紧的搂着这个已经深深在她心中,扎下了根的男人的同时,也热情的回吻着李子元。 都克制不住心中思念的两个人,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与前次只是有些被动的配合,任由李子元在自己身上冲锋陷阵相比,这次思念如潮的刘翠却显得很主动和狂野。直到天色已经多少有些放亮,两个人才从缠绵之中平息下来。 看到窗外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放亮,不敢多留李子元的刘翠。在释放了彼此所有的激情后,还是坚决的将他推出了房间。当李子元再一次翻墙离开时,刘翠看着他的背影,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摸着自己还在发红的脸颊,却不知道这段关系能够维持多久。 对于李子元的承诺,刘翠虽说没有说出来,但其实在内心中还是很相信。可她却知道自己的存在,很有可能会成为爱人最大的一个致命弱点,甚至有可能会拖累到爱人。眼下这种隐藏在暗处的关系,是最适合两个人现状的。 虽说日伪方面一直在压制着,前一段时间遭受到的损失。可这些东西,那是压制或是说掩盖就能掩盖得了的?眼下整个壶北境内,把李子元传的几乎神乎其神。即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这些事情依旧传到了刘翠的耳中。 为了能抓到李子元,还有他神出鬼没的队伍。日伪军在整个壶北西部,到处都贴满了告示,重金悬赏他这个八路匪首。知道心上人如此神勇,刘翠是又喜又愁。喜的是李子元对她的承诺,愁的是自己有可能会成为心上人最大的负担。 要是被日本人还有那些二鬼子,知道自己与他的关系,很有可能会给李子元带了的危险,还会连累到夫家。并不是那些大字不识一个普通农妇,自幼家教渊源的刘翠,对自己与李子元现在这种关系,带来的危险并不是一无所知。。 最关键的是,自己要是怀孕了可怎么办?周围十里八乡都知道自己是一个寡妇,可要是挺个大肚子可怎么见人?自己的爹是老派作风肯定不能接受,搞不好还会被活活的气死。眼下自己又居住在夫家,这要是被公公知道了,自己还哪有脸活下去。 只是眼下究竟该何去、何从,刘翠心中也是有如长了草一般。只是就在门外看着李子元消失的背影良久的刘翠,转过头想要进厨房的时候,却愕然的发现自己的公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主屋的门外,用一切了然的目光正在看着自己。 见到自己的公公出现,内心正极度不安的刘翠。当迎向老人似乎看透一切的极具穿透力的眼光,心中心事有种被一览无遗感觉的刘翠,不由的满脸涨红。但就在刘翠刚要进入厨房的时候,却被身后的老人给叫住。 老人让同样已经起床的女儿,去准备全家人的早饭,而将刘翠叫进了自己的屋子。老人的家教很严,天色一亮没有人敢赖床不起。这个时候,全家人都已经起床。听到老人的话,已经洗漱完毕的两个女儿,连忙钻进了厨房去准备早饭。 而听到老人安排明显有些慌乱,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刘翠。也不敢违背老人的意思,只能跟在老人身后进了主屋。只是在进屋之后,老人看着面前表现出极度不安的刘翠,却是沉默了好大一会却都没有说话。 可这位睿智老人看向自己犀利的目光,让本就多少有些做贼心虚,知道老人已经察觉出什么的刘翠,既不敢迎向老人的目光也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老人面前,脸色涨红的拧着衣角。 而看着自己儿媳妇的表情,老人在沉默了一会之后却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翠儿,我们张家对不起你啊,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当年我和你爹一同外出求学,成为至交好友。你爹也是相信我的家教,才会在你出生之后与我定了娃娃亲。” “我自己的儿子性格我知道,老大要是还活着,你们俩的日子过的应该很不错。别看老大是当兵的,可身上没有那些兵痞习气。却没有想到你嫁过来,还没有享上一天福,老大就阵亡在前线,就让你年纪轻轻的就受了寡。” “你是一个好孩子,是老大他没有福气。老大是阵亡在杀敌报国的战场上,而没有死在中国人自相残杀的战场上,让我见惯了民国打了几十年内战的爹很自豪。可对于你,我还是心存愧疚的。” “你这几年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我这个当爹的都看在眼里面。老大要是还活着,你现在也该当娘了,我这个土埋半截的老头,也可以当祖父了。可人这辈子,什么命都不由己啊。” “你的苦处,我这个当爹的嘴上虽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面也都清楚。你爹那人虽说受过新式教育,可思想观念还是老一套,但我这个做公公的跟他不一样,这几年我早就已经把你当做自己亲闺女一样。” “你还年轻,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也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你要另寻人家,爹真的不是不同意。就像早先和你说的那样,等你有了好姻缘,爹就像嫁自己姑娘一样把你送出门。” “可孩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那么简单的。这个李子元是一个人物,如果放在平时,倒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孩子,你认为他真的适合你吗?现在正处在乱世,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一定要慎重。” “对于他们八路军虽说我的接触不多,可多少也有一定的了解。要说对于他们这支军队,我还是很佩服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个人,能接受他们的某些观点和主义。他们与咱们这些老百姓,是两个世界的人。” “作为你的长辈,我支持你的想法。可我这个长辈也劝你一句,要找就找一个能平平淡淡陪你过一辈子的人。英雄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爹也知道你受过教育,性格上也随了你爹,表面上看很平淡但实际还是有些心气的。” “爹也知道,你不可能看上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夫,可有些时候平淡一生未必不是福。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将来不见得能够统帅千军万马,可也绝对可以成为一时的人杰。可越是这种人,越是不知道福祸。” “从这阵子的传言来看,此人胆大、敢干,心思也很缜密,关键在需要的时候,也是心狠手辣,倒也堪称为一时人杰。要不然,也不会在这壶北县掀起如此大的风浪,更不会让日本人恨之入骨。” “他也许是一名好军人,也是一名天生的战士,可以说比当年的老大还要适合队伍上的生活。他与老大不同,老大是书生从军,选择了一个最不适合他的职业。而那个李子元,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天生就是跃马疆场的人物。这种人,不适合咱们这种普通的老百姓。” “爹的话,言尽于此。但你如果真的下决心就认同他的话,那爹也无话可说。爹只是告诉你,一定要慎重。看人,不单单要看这个人的本质,还要看他所在的环境。爹虽说从不接触政治,可毕竟比你多活了几十年,这双眼睛还没有瞎。” “他们的组织严密,内部控制力不是包括中央军,还有咱们山西的晋绥军可以相比的。政治目标明确,有自己的主义和精神。尽管眼下还很困难,甚至可以用贫穷来说。看看他们身上的军装,手中的武器这一点就能知道了。” “可虽说他们现在还很穷,但从上到下都存在着一股朝气。而且意志顽强,作风也相当的硬朗,纪律也相当的严格。我这些年各派系军队见得多了,包括咱们山西的晋绥军在内,可像他们这种有着明确主义,这么有朝气的军队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本书来自品&书#网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麻烦与意外收获 说到这里,老人沉吟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将心里面的话都说了出来:“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不可怕,但是一支有着明确主义,而且有着顽意志力的军队,那就非常的可怕了。天籁.⒉3TT.这个李子元虽说我只接触过一回,可我对这个人印象颇深。” “其意志力之顽强,骨子里面的作风之强悍,即便老大还活着与其相比也远远不如。但是孩子,有些东西不是看表面上的。那个李子元是一个好男人,可至少在眼下,他不是适合你的人选。” “孩子,无论你在要强,可总归还是一个女人。你的性格爹还是了解的,你骨子里面就不是那种浮华的人,否则你也不会守这么长的时间。可从你的性子来说,你更适合那种平稳、宁静的生活,而这种生活却恰恰是他无法给你的。” “他骨子里的性格,注定了他应该是横刀跃马的那种人。与这种人在一起,对你的人生也许是一种赌注。赢了,不见得会同富贵。但是一旦输了的话,却是很有可能输的你一辈子的人生。爹之所以反对,原因就在这里。” “孩子,听爹一句话,找一个平淡的,那怕他窝囊一些,但可以陪在你身边守一辈子的人。在这个乱世之中,有些东西不是看起来那么好。在做决定的时候慎重一些,不要草率行事。好好生活,你的路真的还很长。” 老者的这番话,让刘翠一下子跪倒在老人的面前,眼泪流了下来:“爹,我错了。我不该背着您和别的男人私通,做出有辱家门的事情来。爹,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保证不会再见他,就在家守着您、守着弟妹们。” 看着跪在面前泪流满面的刘翠,老人连忙把她拉起来后才摇了摇头道:“孩子,你会错爹的意思了。爹不是让你就这么守着一辈子,你还年轻该有自己的生活,也应该有更多的选择。但爹担心的是你和他,究竟会不会有未来。” “我还是那句话,你的选择无论是什么,爹都会支持你。可爹真的希望你在选择的时候,应该慎重一些。平淡一些生活,才是最适合你性格的。人脚下的路是自己选择的,可走错一步就再无法回头了。男人如此,女人也是一样的。” “孩子,爹今天说的这番话,只是希望你在做出选择的时候慎重一些,稳一稳,想要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在下这个决心。爹,希望你别在将来后悔。男人这辈子不容易,女人这辈子更不容易。” 老人的这番话说完,知道自己公公不是那种肤浅的人的刘翠,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而在刘翠转身离开后,老人看着儿媳妇姣好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之中。 而此刻正在准备返回壶北东部山区的李子元,却不知道在自己离开后,刘翠家中生的事情。更不知道自己与刘翠两个人的秘密,已经被她的家人现。但李子元的提前离开,无疑免除了一场尴尬。 只不过眼下的李子元,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女人。因为就在从刘翠家所在的村庄离开,直接向东准备进山的时候。李子元几个人却是在落马外围,遭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麻烦,他们被几个伪便衣队员给盯上了。 看着面前这几个身上斜背着三八式马枪,手中的快慢机枪口,指着自己三个人的便衣队员,先出面的贺会章笑了笑道:“几位老总,您这是要干嘛?俺们几个人是长治的行脚商人,可都是绝对的良民,这良民证可都在身上别着呢。” 对于贺会章的答复,几个便衣队员中带头的那位,却是摇头道:“行脚商人、良民,恐怕都不是吧。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你们几个都是山里面的土八路。我可不是警备队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换上便装的八路跑到眼前都不知道。” “你们几个手上虎口部位的老茧,那可不是握锄头能够形成的。一看就是长期用枪,才磨出来的。还有脑袋上长期带帽子留下的印记,都证明你们是都当兵的出身。这周围没有**的队伍,你们又是这身打扮,不是八路还会是什么人?” 这个家伙说完这番话后,扬了扬手中的快慢机道:“至于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说了是不算的,等到了我们哪儿就都知道了。哥几个,跟我们走一趟吧?别以为换了一身衣服,我就认不出来你们。告诉你们我这双眼睛毒的很,你们这种八路探子我抓的多了。” 对于这个家伙的反应,李子元示意贺会章掏出一点钱后笑道:“老总,我们真的就是行脚商人,不是什么八路军。我们那里会玩什么枪啊,这手上的老茧可都是挑担子弄出来的。你看看是不是放我们几个一条生路,大家可都是中国人,就别自己难为自己了。” 只是当面的这个家伙,却是软硬不吃。举着手中的快慢机,很是坚决的要把李子元三个人带回平川镇的便衣队部。对于这个家伙的表现,李子元用眼光示意刘连明和贺会章不要轻举妄动后,自己则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举起了自己的手。 不过他袖子中的那支匕,却在举起手一瞬间落到了他的手中。而那个家伙见到李子元举起手后,带着两个下属拎着从身边自行车上解下来绳子,小心翼翼的走到李子元身边,准备在搜完身后将李子元三个人捆起来。 就在这个家伙一手举着枪,小心翼翼的走到李子元面前准备搜身的时候。却不料李子元眼疾手快,一把搂住这个家伙,手中的匕则顺势狠狠刺进了这个家伙的脖子。另外一支手则扣住这个家伙握枪的手放平,拧过这个家伙的身子,直接扣响了他手中的快慢机。 李子元出手的动作相当的快,还没有等这个家伙身后举着枪的部下反应过来,快慢机的子弹已经横扫了过来。剩下的两个监视的便衣,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李子元借着他们队长的手给打倒。 尽管是借着这个家伙的手,但这么近的距离枪身平放的快慢机,射火力的杀伤力依旧相当的惊人。两个特务转瞬之间,就被打的浑身上下像是马蜂窝一样。而直到一口气打光了怀中的这个家伙,手中快慢机弹匣之中子弹。 李子元才不紧不慢顺手的接过他手中的枪,将这个家伙尸体扔到了地上。从这个家伙身上又搜出一个备用弹匣,给手中的枪换上后。李子元踢了踢这个捂着脖子,又挣扎了一会才咽气的家伙。 而那边贺会章与刘连明,也三下五除二将奔着自己来的,被自己队长那边突情况,给搞的有些懵圈了两个便衣给撂倒。这几个伪便衣队员,明显就是靠着手中的家伙虚张声势,真的动起手来,却是草包一群。五个便衣队员,被李子元三个人轻松的给搞定。 不过在搜查死在自己手中,那个带头的伪便衣队员的时候,李子元却是被吓了一跳。这个家伙不仅背上背着一支三八式马枪,手中拎着一支快慢机,腰带上还有几个备用弹匣之外,居然还留有后手。 在他的裤袋之中,还有一支顶着火的柯尔特左轮手枪。自己要是只控制了他的快慢机,这个家伙还能抽冷子再给自己一家伙。幸好自己出手够果断,否则到时候鹿死谁手,可就真的说不好了。不过现在这个已经成了死鬼的家伙,无论留多少后手都已经不重要了。 在将几个伪便衣队员的装备全部缴下来后,看着两个过来捆人,眼下却被人捆的结结实实的便衣队员,还有那边的三具尸体。李子元示意贺会章和刘连明,推起这五个便衣队员的自行车后,将两个抓获的伪便衣队员扔到车上,直接快的消失在道边。 这里距离落马据点太近,虽说只有几声枪响,但肯定会惊动落马据点的日伪军。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所以在解决掉几个便衣后,李子元第一时间选择了撤退,至于审讯这两个便衣队员眼下倒也不着急。 顺着平缓的山势,一直跑到了离开大路几里地的一片树林之中,李子元才停下来。在命令刘连明做好警戒后,自己则亲自审讯起来两个便衣队员。这两个便衣队员,也是十足的软骨头,没有用李子元费什么事就有啥说啥了。 只是这两个伪便衣队员交待的东西虽说不多,但有些东西却是让李子元很是有些吃惊。原来对于新县委在壶北西部平原地带,重新展开工作并开始活动,日伪方面已经有了一定的察觉,并准备在壶北西部地区展开秘密地搜捕。 而这几个便衣队员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则是因为他们奉命接应一个从东部山区地带返回的特务。至于这个特务是谁,除了那个被李子元干掉的队长之外,他们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这个特务在出山的时候,身上会带着一个识别信息。 之所以把李子元他们几个当成了八路,是因为李子元在赶路的时候,因为走的急有些燥热,摘下了头上的礼帽,脑袋上露出了长期带军帽留下的痕迹。才让他们那个小队长,判断他们是出山侦察的八路。 原本他们的计划之中,并没有这一项。只是自己的那个小队长,为了从日本人手中捞取一些好处,才临时起意想要抓到李子元几个人去邀功。眼下的伪壶北便衣队,因为三十六师团情报参谋鹤田沼楠极其重视,正在不断地扩编。 他想抓到李子元几个人,交到日本人那里,以谋取一个中队长的位置。结果没有想到功没有邀到,自己反倒折在李子元手中。他自己升官的梦破灭了不说,还连累了自己两个人成了俘虏。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耐心与得手 听完这两个家伙的供述后,李子元面色显得很凝重。那个伪便衣小队长,如何发现自己身份,李子元并没有什么兴趣。可对于这个家伙第一个供述,李子元倒是吃了一惊。日伪方面反应居然如此的迅速,这么快就察觉了刘雁来的工作。 至于日伪军向东部山区地带,派遣特务的事情,李子元倒是没有吃惊。自己之前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日伪军表面上显得平静,私下里面肯定会着手做一些准备。派遣特务进山搜集情报,倒也算是一个不让人意外的消息。 在得到这些口供之后,李子元将这二位堵上嘴后捆到了树上。自己则带着贺会章和刘连明,没有立即进山。而是避开被枪声惊动,并发现了被击毙的三个便衣队员尸体后,从落马出动正在到处搜山的日伪军。 在路边上一处地点隐蔽下来,接替这几个伪便衣队员等待着那个家伙出现。按照那两个家伙的供述,那个他们要接应的特务,从落马据点出山之后,会在这条路上与他们汇合。他们虽说不认识这个人,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特务头上,会戴着一件表明自己身份的羊皮帽。 李子元敢于在惊动了落马据点的日伪军之后,又返回从落马据点进山的路边隐蔽,也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落马据点的日伪军,虽说被枪声惊醒。但进行的搜山行动,明显有些三心二意。 只是草草的搜了几圈,没有什么发现之后,就带着三个伪便衣队员的尸体,返回了落马据点。虽说鹤田沼楠对警备队进行了大换血,但是警备队与便衣队之间,因为争权夺利引发的矛盾,却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 伪警备队的那些官员,对于伪便衣队的反感,并未因为鹤田沼楠的换血而终结。伪便衣队死伤,是警备队所有的人都乐于见到的。所以在搜山的时候,也主要是应付差事而已。在草草的搜了几圈,便以保证落马据点安全的名义返回了据点,就连那两个被俘的伪便衣队员都没有发现。 也正是落马据点伪军的草率行事,让李子元很是有底气的,又返回了自己遭遇麻烦的地点,等待着那个特务自投罗网。这个特务出现虽说在意料之中,但是不除掉他,李子元还是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王家沟惨案,给李子元带来的教训太过于深刻了。自己虽说没有办法摸清楚,日伪军究竟向壶北东部山区派遣了多少特务。但既然发现了,不拔出这根毒刺对自己来说,可谓是寝食难安。 只是一直等到太阳都要落山了,这条路上都未出现类似的人。相对有些不耐烦的刘连明和贺会章,李子元却是很能沉住气。看着很有耐心的李子元,贺会章有些皱眉道:“队长,咱们在这里打了一家伙,惊动了落马据点的日伪军,那个家伙还能从这里过吗?” “这里距离落马据点,还是有些过近了。咱们就三个人,要是被日伪军给发现了,那就实在太危险了。再说刘开山那个家伙纯粹属疯狗的,知道自己人遇袭之后,肯定会报复的。咱们是不是先撤离再说?” 对于贺会章的担心,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贺,你放心没事的。刘开山在县城,就算伪警备队报告的及时,从壶北县城赶到这里也得晚上了。而从这两股伪军之间的矛盾来看,伪便衣队的行动不见得通知落马据点的警备队。” “要不然,伪警备队的搜山行动也不会如此的潦草。这个特务进山摸咱们的底,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查清楚这个人究竟查到了我们多少东西,咱们回去能睡好觉吗?反正咱们人少,就算刘开山来了,脱身也是很容易的。” “与其放纵危险蔓延下去,还不如趁着那个刘开山没有赶到,打他一个时间差。越是这个时候咱们不能过于急躁,最需要的就是耐心。要不然放着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不查出来,咱们即便是安全脱身,回去也会面临一样的威胁。”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之后,没有理会还要说什么的贺会章,而是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身子探出隐蔽的灌木丛,举着望远镜向落马据点方向观察。至于自己搞掉便衣队那几个人,究竟会在日伪方面引发什么样的反应,他现在还无暇去考虑。 直到天色有些擦黑了,才见到一个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帽,身上反穿着一件羊皮袄。身上一副典型的晋东南农民打扮的家伙,不紧不慢的从落马方向走过来。看到这个家伙的打扮,尤其是他脑袋顶上那顶,与一般的瓜皮帽略有区别的帽子,李子元知道这个人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从这个家伙不慌不忙的神色来看,伪便衣队的此次行动,明显没有知会落马据点的日伪军。落马据点的日伪军,也并不清楚这个家伙的真实身份,更没有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所以这个家伙应该不知道,来接应他的人已经去见了阎王爷。 还在按照原来的计划,沿着这条路慢腾腾的走着,等待着接应他的人。当李子元带着刘连明、贺会章两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当李子元几个人是按照计划,前来接应和保护他的便衣队。 当贺会章与刘连明将绳子捆到他身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不过这个家伙的心理素质,要比那两个家伙强的多。当迎接他的不是暗号,而是一根绳子的时候,他马上就明白肯定那个地方出了问题,自己身份肯定是暴露了。 在判断出这几个人绝对不是来接应自己的人,应该是壶北的土八路后。这个家伙虽说被捆的结结实实,眼光中也有一丝的混乱,但是语气上却很镇定的道:“三位老总,俺犯了什么事情。俺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俺也没有啥钱,也没有做过什么事情,你们抓俺这是要干嘛?” 看着这个表面上还维持镇定,试图装糊涂蒙混过关的家伙,李子元笑道:“你是不是普通老百姓,跟我们走一趟就知道了。你现在可以什么都不用说,等到了地方,我想你会将我想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的。” 说这番几乎照搬那个伪便衣小队长的话后,李子元直接解下这个家伙的腰带堵住了他的嘴后,带着贺会章与刘连明将他押进了山里面。这里距离落马据点有些过近,并不是适合审讯的地方。 而且从时间上推算,此刻应该已经接到报告的刘开山,差不多也快赶到了。自己为了等待这个家伙,也在这里耽误太长的时间了。如果在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等到刘开山带着人赶到,那就真的要倒霉了。 急于撤离的李子元判断还是很准确的,就在他离开还不到半个小时。接到落马据点传过来的,自己便衣队员遇袭报告后。担心接应的重要人物出现意外的刘开山,已经亲自带人从壶北县城赶到了这里。 当刘开山赶到这里的时候,看着已经再无行人的道路,脸色沉的像是别人欠了他几十万不还一样。在他身边的一个队员,看到自己队长面沉似水,有些讨好的道:“队长,也许人还没有到呢,不见得就出了意外。” “再说,那些警备队也不是傻子。这边响枪,他们那边肯定会有所行动。咱们要接应的人,不一定没有察觉。他又不是傻子,这出现异常了还不知道躲开?您也不用担心,兴许没事呢。” 只是这个平时很讨刘开山喜欢,是他嫡系心腹的家伙,这次马屁却是拍到了马蹄子上。他讨好的话刚说完,脸上已经挨了刘开山一个大嘴巴。正处在暴怒中的刘开山下手极重,这一巴掌下去他的这个心腹脸都整个肿起来了。 抽完了这个讨好自己的家伙大嘴巴后,刘开山转身对着自己身边的队员道:“马上搜山,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找出来。要是找不到人,你们都他妈的去日本宪兵队。” 说完,又踹了一脚那个挨了自己一个嘴巴的家伙,怒道:“你马上去落马据点,让警备队马上派人配合我们。警备队这帮混蛋,老子的人在他们地盘遇袭,拖了这么长的时间才上报。在搜山的时候,就他妈的糊弄一下就完事。” “要是他们动作快,那几个土八路还能跑掉?他们那点龌蹉心思,真当老子不知道?想看老子的笑话,那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这次老子和他们没完,要是老子接应的人出了什么事情,让他们都给老子陪葬。” “这次要是老子接的那个人出事,日本人饶不了老子更饶不了他们。奶奶的,你马上就去。老子的这番话,你一个字不差的告诉那个警备中队长。要是他不出兵,让他洗净了脖子,却等着鹤田太君的军刀吧。” 那个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脸都被他抽肿了的家伙。听到刘开山的命令,不敢再说什么,连忙拎起自行车向落马据点跑去。在那个家伙走后,刘开山看着这一片浅山区,带着自己身边的人,不敢有任何耽搁的立即展开搜山,试图找到那个被李子元带走的人。 而在接到刘开山的传话之后,尽管落马据点的伪警备中队长内心之中很是不情愿,还是派出了两个小队协助他搜山行动。便衣队的死活他自然不在意,甚至死的越多他越高兴。之前他的搜捕行动,就明显只是应付差事而已。 但眼下刘开山正受日本人重视的时候,他明显不想得罪刘开山。所以尽管很勉强,在知道刘开山亲自赶了过来后。但是还是派出了一部分兵力,配合刘开山的行动。毕竟那个家伙要是在日本人身边,给自己穿点小鞋也够自己一受的。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口供 只是任凭刘开山将落马据点周边,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能够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反倒是发现了那两个被李子元活捉的便衣队员。当被李子元捆在树上的两个倒霉蛋,总算这次被找到送到刘开山面前的时候。听到这两个倒霉蛋的报告,刘开山差点没有昏过去。 当然,这两个知道自己队长心狠手辣的秉性。知道自己要是如实说的话,暴怒的队长搞不好会直接将自己两个人枪毙的倒霉蛋,也没有完全的说实话。避开了刘开山最想要知道的东西,将责任完全推到了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上司头上。 而尽管这两个家伙避重就轻,表示自己两个人知道轻重,不该说的东西什么都没有说。但知道自己部下那点能水,作威作福有他们,但要说骨头那就软得很的刘开山,也知道这两个家伙恐怕在八路那里,什么都已经招供了。 自己要接应的人,现在一直没有出现,那就肯定已经落到了八路的手里面,自己这次恐怕惹了一个天大的篓子。要是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他又如何能在日本人那里吃香的、喝辣的? 事实上当这两个倒霉蛋被发现,并被送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刘开山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了。他一方面不断的加大搜查力度,试图寻找到那个本应该,现在已经到壶北便衣队部的人。一方面脑袋里面,已经考虑怎么样将责任推卸出去。 至于那两个倒霉蛋,则直接被他下令枪毙掉,在警告其他人的同时,也有一丝杀人灭口的意味。反正已经死了三个了,再多死两个刘开山也并不介意。对于他来说,只要能保住权位,那比什么都重要。 刘开山认为派出去接人的便衣队员全部阵亡,自己就有借口将责任推到落马的警备队身上。这样就成为警备队的动作迟缓,才导致目标人物的被俘,就可以有效的推脱掉自己的责任。在刘开山看来,警备队无疑是一个推卸责任的很好对象。 让这两个人活着,对于自己来说无疑是自找麻烦。俗话说有什么样的部下,就有什么样的上司。这两个倒霉蛋,既然为了保存自己,将责任推到死人头上。他们的最高上司刘开山的做法,也与他们几乎如出一辙。 死两个部下对于刘开山来说没有什么,但是怎么样能最大限度的减轻自己的责任,逃避鹤田沼楠对他的处罚,才是他优先考虑的。这两个倒霉蛋的性命,在刘开山的眼中是无足轻重的。 而在枪毙掉两个倒霉蛋外加替死鬼之后,不死心的刘开山并未收兵回营,而是继续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捕。用他的话来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落马据点出动的警备队,尽管已经失去了耐心。但也在他的威胁之下,也只能被动的配合他行动。 虽说并不清楚刘开山已经赶到落马据点,正在挖地三尺的寻找自己。但李子元知道便衣队遇袭的事情,肯定会传出去。落马据点以西的浅山区,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隐蔽地点。所以在弄到自己想要的目标之后,立即快速的离开。 李子元一口气撤到落马据点东北面,已经快要到潞东境内的一处山坳之中才停了下来。在观察了一下周边地形之后,知道自己不可能带着这么一个人太长时间的李子元,决定就在这里审讯这个家伙。 只是拔掉堵住这个家伙嘴巴上的东西后,这个家伙只对李子元提出的问题,就好像没有听懂一样。除了苦苦的开口求饶,一再表明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身上没有钱之外什么都不肯说。 此时已经清楚自己落到谁手中,知道自己一旦承认会自己的身份,这后果很容易想象的到。自己不是伪军,即便被俘之后也会在教育一顿后被释放。自己要是承认了自己是特务,这帮八路军对付自己这种人,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所以这个家伙一直在装傻充愣,无论李子元怎么问,就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而且这个家伙心理素质明显不错,装的也相当的像。那苦苦哀求的语气,即便是贺会章这个老兵,都差点以为自己抓错人了。 不过这个家伙虽说装的极像,但是那鬼祟的眼神,却没有瞒过一直在观察他的李子元。看着这个一直在装傻充愣的家伙,李子元语气很平淡的道:“你也不要在装了,我们是什么人你心里面很清楚。” “我们要是没有证据的话,也不会抓你的。我们的政策你应该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既然咱们彼此都很熟悉,那就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说吧,告诉我想知道的东西。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但这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家伙,无疑嘴巴并不是那么容易撬开的。李子元的话,对于他来说全都当成了耳边风。而边上的贺会章,在见到这个家伙死活不开口,却是道:“营长,俺看这个家伙倒是有点骨气,从他那里要口供也费事。” “既然这个家伙死鸭子嘴硬,与其在他身上白白的浪费时间,还不直接将他解决掉算了反正只要不能回鬼子那边,他收集了多少情报也都是没有用的。这世界上只有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将他宰了多省事,要不然就算这个家伙招供了,事后处理他也是一个麻烦。这里没有外人,俺和老刘也不会主动说出去,也就没有人知道咱们违反纪律,杀掉俘虏的事情。再说就算上级知道又咋样,这样的特务不杀还留着他继续搞破坏?” 贺会章直接动手杀人的建议,李子元倒是有些心动。的确,只要将这个家伙干掉,无论他之前收集到多少情报,都不会在传到鬼子那里。但问题不是简单的杀人能够解决的,有些东西自己还是要知道的。 尤其是这个家伙,有没有在东部山区发展他的下线。尽可能的在自己内部不留一丝隐患,这一点才是李子元急于得到口供的原因。至于其他方面的问题,解决掉这个家伙自然迎刃而解。 不过虽说李子元没有立即点头,但在贺会章说完这番话后,明显有些心动的样子,却让眼前的这个特务明显浑身一哆嗦。有些惊恐的看着李子元,生怕李子元点头同意。死到临头谁都是害怕的,那怕是这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务也是一样的。 之前一直都很嘴硬的这个家伙,听完贺会章的建议之后,总算有了一丝松动。看到这个家伙惊恐的面容,李子元决定再加上一把火的道:“你要是说实话,我答应我不杀你。但你要是想要隐瞒下去,我不介意马上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我想我的部下没有说错,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只要你死在这里,之前收集了多少情报,只要没有送到鬼子那里都是没有用的。你想想,究竟是说实话,还是我直接动手。”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虽说现在已经是三九天,可依然让这个家伙脑袋上满头大汗,眼光也在不断地闪烁。犹豫了好大一会,这个家伙才开口道:“要是我告诉了你想要的东西,你答应不杀我?” 对于这个家伙的要求,李子元干脆利落的道:“我这个人一向说道做到,既然说了不杀你,那就保证不杀你。不过,你也要和我说实话。中间只要有一句假话,我的保证随时都会作废。” 李子元的保证,让这个心理防线已经被彻底攻破的家伙,在忙不迭的点头后,竹筒倒豆子一样有什么说什么了。这个家伙是晋东南本地人,在投敌之后在去年年中的时候,被送到太原第一军司令部,所属的谍报部门接受训练,今年下半年的时候被派遣回来。 接替在壶北东部山区失踪的一个日本特务,收集太行山区的八路军情报。在出发之前,他上司给他的任务是收集李子元所部的一切情报,并确定李子元所部的活动和驻扎区域。并针对壶北境内的八路军地方政权,实施侦察和破坏。 尽可能的在太行山的八路军内部,以及地方政权内部收买叛徒,在壶北东部山区发展自己的下线。而在冈崎支队全军覆灭,李子元奇袭景家庄日军机场后,他奉命将自己的侦察重点,全部都放在李子元所部身上。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在壶北东部山区活动了几个月。虽说也发展了几个下线,但是能用上的不多。对于李子元的壶北独立营,也收集到了一些情报。也大致确定了李子元所部,在平时的活动范围和地域。但对李子元所部的活动规律,却始终未能查明。 不过就在上个月,他返回汇报侦察结果的时候。日军三十六师团情报部门,曾经交给他一包毒药,让他寻找机会给李子元所部下毒。只不过李子元这段时间,对部队驻地警戒很严密而一直没有得手。他准备这次汇报之后,在返回李家洼寻找机会投毒。 因为他是中国人,在加上携带电台容易暴露,所以日军并未给他配备电台。只是规定了每个月,都要传递一次情报。由壶北伪便衣队,负责接收他提供的情报。但他却并不是壶北便衣队指挥,而是直接归三十六师团情报部门派遣。 这一批与他一同被派遣到壶北东部地带,以及更东面黎城境内的人一共有三个人。不过大家都是单线联系,彼此相互不隶属。所以他并不清楚其余的人,现在都在什么位置或是都做到了那一步,他并不知道。 而且其他的人是不是也一样接到了投毒的命令,自己也是不清楚的。但是他们当初在进山之前,接到的命令都是一样的。要不择手段的配合壶北境内的日伪军,解决掉给日伪军带来很大麻烦你的李子元所部。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大年夜的偷袭(一) 听完这个家伙的口供,李子元背后不由的冒出了一丝丝冷汗。他没有想到鬼子在战场上无法消灭自己,却准备在背后下阴招。李家洼的饮水全部依靠几口水井,自己部队为了不与老百姓争水,在进驻李家洼后自己打了一口水井。 要是这个家伙真的往水井里面投毒,那么基本上是一投一个准。这要是被他得手,在缺少药品的情况之下,自己的损失可以大了。而且自己的部队活动规律,居然也被这个家伙给摸了清楚,这无疑对自己的威胁太大了。 这个人不能留,那怕是自己做出了不杀他的承诺,这个人也不能留。留下来,搞不好李家洼还有其他几个村子,都会遭受王家沟一样的结局。还有这个人掌握的秘密,对县委的威胁也太大了。 在确定这个家伙都已经交待完毕后,李子元犹豫了好大一会,还是决定违反自己的诺言。不过李子元并未直接动手,而是将这个家伙嘴堵上、眼睛蒙上,绑到了一颗大树上。在他身上隐藏了一枚巩造手榴弹,在他身上做了一个诡雷。 无论什么人,只要试图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手榴弹就会被拉响。这样,自己即不算违背了当初的承诺,也可以直接杀人灭口。而他捆绑这个家伙的位置,眼下恐怕正在搜查自己的刘开山,只要不瞎在短时间之内就会发现。 李子元这么做,感觉到自己也不算是违背承诺。毕竟自己没有亲自动手,这个家伙到了那边要是怨恨的话,也不应该怨恨自己食言。要说倒霉的话,那还是怨他自己。谁让他甘心为鬼子效力、卖国求荣了? 做完这一切后,多少有些掩耳盗铃的李子元。带着贺会章和刘连明两个人,取道潞东快速的返回壶北东部山区。这个家伙口供中的某些问题,李子元必须要尽快的解决掉。尤其是那几个他重金收买的下线,李子元要在第一时间清除掉。 而在李子元离开后不久,在天色刚刚放亮的时候,此时已经急的有些火上房的刘开山,带着搜山的人就已经查到了这一带。在清晨能见度良好的情况之下,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就找到了这个家伙。 见到自己要找的人还活着,刘开山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马上让人去将这个已经被捆了大半夜,在太行山冬季山风之下冻得鼻青脸肿,堵住嘴吧的东西被掏出来后,却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家伙,身上的绳子给解开。 只是等到两个便衣队员上去解绳子的时候,却拉响了李子元用手榴弹设置的诡雷。炸响的手榴弹不仅将那个家伙,连同他身上的秘密一同送到阎王爷那里。因为距离过近,还捎带上了两个去给他松绑,以及一个边上进行警戒的便衣队员也一同被炸死。 看着地上被炸的七零八落的尸体,脸上因为躲闪不及被一片弹片划过,此时满脸是血的刘开山。本就相当狰狞的脸色,变的更加的狰狞。不过这个人的死,倒是让他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最起码有些东西,自己可以完全的掩盖住了。 相对于彻底松了一口气的刘开山,眼下已经绕道潞东返回东部山区的李子元。则不顾此行的疲劳,立即找来了已经先于他返回的刘雁来,还有常娟几个人商议怎么却解决那个家伙口供里面的东西。 听完李子元的话后,刘雁来与常娟也是吃了一惊。很明显两个人都没有想到,日伪军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安插了这么多的特务。而且还让这个家伙在壶北东部地区,发展出来了几个下线。这无疑让两个人,都感受到了严重的不安。 刘雁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上报给地委和军分区,请求上级保卫部门协助查找这几个特务。同时也给各个区委下达命令,要求他们立即清查近一段时间,从外地返回壶北东部地区的人。即便本地人去外地,在这一段时间返回本地的人也要进行清查。 对于刘雁来这个决定,李子元还是表示了支持。但李子元也知道,以目前壶北县委的人力,这个工作并不容易完成。所以李子元决定由刘雁来带着一个小队,配合县委的清查行动。以尽快查出来其他两名特务分子。 而他自己则利用年前的时间,抓紧时间对部队进行最后的磨合与编制调整。经过慎重考虑,李子元没有按照其他地区的独立营的编制,将部队分为三个建制步兵连。他手头的兵力,暂时还没有那么的多。 而是将部队编成两个下辖三个步兵排,一个机枪排的全建制连。一个只有一个全建制步兵排,外加两个作为骨干使用的步兵班,以及一个机枪班的架子连。另外,营直属火力排和直属排、通信班各一个。 每个步兵连无班属机枪,而是连直属一个三挺轻机枪,以及一挺**式机载机枪,一个掷弹筒的机枪排。两个全建制连由曾生任一连连长,钱德福任二连连长,至于架子连的三连连长,李子元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只能暂时由自己兼任。 贺会章担任排长的火力排,则下属九二式重机枪一挺、掷弹筒三个。至于集中了五支晋造冲锋枪,以及李子元手中大部分驳壳枪和快慢机,以及全部马枪的直属排长则由刘连明担任。 其实这个直属排的装备,远还未达到李子元的希望。按照他的要求,这个排每个人都应该配备马枪和驳壳枪各一支。无论是晋造冲锋枪还是花机关,眼下对于李子元来说,弹药消耗都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但他手中的快慢机与驳壳枪,集中到一起也达不到这个数目。虽说马枪可以暂时由捷克式步枪替代,可对于李子元对这个直属排使用的构思,捷克式步枪还是有些长。但眼下也只能暂时对付使用,等到搞到足够的马枪后再说。 快慢机和驳壳枪的不足,也暂时由晋造冲锋枪和花机关替代。但这两种武器都不充足的弹药,也让李子元很是头疼。尤其是晋造冲锋枪,随着伪军的陆续开始换装,子弹来源也越来越少,但至少在眼下还只能对付用。 至于两个全建制连的武器配备,李子元也是下了一定的苦心,尽可能的保证统一口径。一连全部都是日式装备,全连上下清一色的三八式步枪,轻机枪也是清一色的歪把子。而二连则是以汉阳造、元年式步枪,再加上少量的中正式和捷克式步枪,轻机枪都是捷克式机枪。 而第三个架子连,则是暂时以巩造七九步枪为武器。那些曼利夏步枪,李子元则大部分转为作为储备,等到这第三个架子连充实起来之后在配发部队使用。至于晋造三八式和多出来的汉阳造和巩造步枪,再加上三十支曼利夏步枪,都被他转交给了重新组建的区小队,以及配发给基干民兵使用。 按照之前计划的每个村,都将组建一个民兵班的构思。李子元即便拿出了几乎全部的储备武器,配发给民兵的武器也还要差很大一截。解决民兵武器装备,就成了李子元首要面对的需要。 在完成侦察之后,李子元苦思良久,还是决定将落马据点作为第一个目标。正像贺会章说的那样,村田二二式步枪虽说老了一些,可打鬼子还是能用的。先解决眼下的难处,才是第一位的。至于武器的质量,暂时还是不要挑了。 但让李子元有些郁闷的是,尽管刘雁来的动作很快,自己也派出了刘连明去协助。但也只抓到了那个特务供述的下线,至于另外两个特务踪迹,几经排查却是一直都没有查出来。壶北东部山区的人口说少也少,但那是与壶北西部平原地带相比的。 可对于刘雁来的清查行动来说,这人口基数就不算少了。在这种没有明显的线索,只能靠大海里面捞针的排查方式,进展缓慢倒也就不意外了。不过刘雁来那边没有效果,但李子元却不能再等下去了。在四一年春季之前,民兵武器的事情必须要解决。 就在李子元准备搞落马据点的时候,四一年的春节已经不经意的来临。刚刚经历过日军大扫荡,虽说元气尚未恢复的壶北东部山区,但从上到下也都多少透露出一丝年味。尽管还处在战争时期,但是作为中国人传统佳节,年总还是要过的。 地方上家家户户,但凡只要还有些能力的,都已经开始准备年货。而李子元则很好的把握了春节这个时机,将偷袭落马据点的日子就放在了大年夜。因为伪军也是要过年的,这个时候落马据点的日伪军,防备应该可以松懈一些。 李子元是属于那种下定决心,便立即开始行动的人。这次偷袭落马据点,是原来壶北老基干游击队,升级为独立营后正式打的第一战,所以李子元很是重视。他与马永成在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将全营都拉出去。 为了迷惑还没有查出来的日军特务,在大年二十九李子元便带队向东进发。在壶北与黎城交界处休整半天后,在大年三十的凌晨带队突然转向落马据点方向,走山间小道以急行军的速度于大年三十下午,赶到了落马据点外围。 在赶到落马据点外围后,李子元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山下日伪军动向。至少眼下看,山下正忙着杀猪宰羊准备年夜饭的日伪军,表现还算是正常。落马外围的据点内,负责警戒的伪军数量也降低到最少,大部分的人都回到主炮楼准备过年。 看到山下的这种情况,李子元立即按照原来的部署。以一连加上二连的一个排,以及火力排的一挺重机枪,由曾生指挥沿落马至平川公路两侧山地展开,准备阻击平川、硚口方向的援军。二连的两个排并直属排,由自己统一指挥担任主攻。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大年夜的偷袭(二) 为了尽量的选择在日伪军防备最松懈的时候,李子元将进攻的时间选择在了天‘色’擦黑的时候。.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按照他的观察,这个时候应该是伪军在吃年夜饭的时候。这个时候动手,应该是伪军防备最松懈的期间。 李子元决定先以刘连明直属排的四个班,利用日伪军吃年夜饭,防备比较松懈的机会。采取渗透的方式解决落马外围的几个工事,尤其是可以封锁从东面进攻路线的两个机枪火力点,并控制封锁沟的吊桥。 二连两个排跟随在直属排的身后,等到直属排在拿下这两个火力点,并控制封锁沟上的吊桥后,则立即以主要兵力直‘插’落马据点内的炮楼。李子元给刘连明的命令是,尽可能的要在不开枪的情况之下,肃清落马据点外的火力点,并夺取封锁沟上的吊桥打开进攻路线。 如果在未惊动据点内日伪军的情况之下,能够顺利的完成第一步,则立即在日伪军反应过来之前,控制住驻扎伪军数量最多的炮楼。落马据点内的日伪军日常分布,李子元早在前一段时间侦察的时候,就已经‘摸’的很清楚。 他知道落马据点伪警备队一个中队,除了外围的几个工事之外。大部分的有生力量,都驻扎在炮楼内。日军则在平日里面,一般都驻扎在炮楼下的一座平房内。除非是有敌袭,否则一般不进入炮楼过夜。 而今天的情况很特殊,驻扎在落马据点的日军一个小队,只留下一个分队十二个人的兵力。其余的兵力都已经在腊月二十八,调回了壶北县城。眼下驻扎在落马据点的敌军,还是以伪警备队为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子元才选择了落马据点动手。 李子元给刘连明的命令清晰、明确,而接受命令的刘连明行动也是毫不迟疑。他带着自己的直属排四个班,在身后火力排的机枪配合之下。沿着落马东面的两翼,‘摸’到了封锁沟的外围。避开落马炮楼上的探照灯,在伪军警戒哨视线死角处搭人梯越过封锁沟。 而此时日伪军营内传出的阵阵‘肉’香,搞的落马据点外负责站哨的几个警备队士兵,心里面像是猫咬的一样。虽说背着枪在转悠,可眼神不断地溜向后面,心思根本就没有在站岗上。 这些伪军虽说当了伪警备队,每个月都是有稳定的薪饷和粮食。这些隶属各地日军指挥的地方伪军之所以能招来兵,除了那些想要借机投靠日本人,以图个一官半职捞取荣华富贵的某些人之外。 依靠的就是可以按月发粮食和军饷,再加上强迫出国民兵的方式,吸引了一部分人参加。战‘乱’年代人命不如狗。能找到一份每个月都能拿到粮饷,而且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在某些地方甚至难于上青天。 对于一些大字不识一个,救国的道理根本听不懂的人来说。给伪警备队当兵,能按月拿到可以足够养活家人的军饷和粮食,比什么‘诱’‘惑’力都要大。更何况每次配属日军,下乡扫‘荡’还能发点洋财。 所以尽管当伪军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但是对于一些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无奈的选择。有些地区的伪警备队招兵,在某些地区在薪饷的‘诱’‘惑’之下,甚至比八路军方面都还要好招一些。 当八路虽说名声好听一些,可就是那边太苦了。不仅没有军饷无法养活家人,还整天要行军打仗。自己一个人出去当兵,老婆、孩子怎么办你?再说日本人对八路的家属做派,也让很多人对于参加八路有顾虑。 毕竟抗日救国这些大道理,对于他们这些乡下小民来说,距离还是有些遥远。怎么样才能在这‘乱’世之下,养活起自己和家人,对于他们来说更加的真实。尽管也觉得不是一件好事,可也更容易被他们所接受。 不过当伪军虽说每个月都能固定领到粮食和军饷,但平日里的伙食也就是青菜和萝卜,主食也是粗粮为主,‘肉’极少见到或是根本就没有。菜里面加点豆腐、粉丝,吃上一顿杂合面馒头,也就算是改善生活了。 白面一类的细粮,那是日本人才有资格享受的。‘鸡’鸭鱼‘肉’以及‘鸡’蛋一类的荤腥,那也是日本人才有的待遇,伪军平日里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家吃。自己在那边吃粗粮,嚼着青菜萝卜下饭。 今天过年,一向在这方面只吃独食,对这些伪军很是吝啬的日本人。也许是为了拉拢这些新编成的伪警备队,或是为之前屡次遭受重创的伪壶北县警备队,鼓舞一些士气以拉拢这些人更加卖命。 不知道是强行征发来的,还是通过商会购买的。给落马和硚口、平川据点内的伪军,每一个据点配发了一头猪、一只羊,外加三只‘鸡’和二十袋粗制白面,还有一筐‘鸡’蛋,甚至还额外加发了一个月的军饷。 这些东西让平日里面同样难得一见荤腥的伪军,自然早就已经馋的垂涎三尺,眼下那还有心思在这里站岗。一边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这个时候被发配来站岗。一边祈祷那些先吃的兄弟们别抢的太凶了,给自己多少留一下一些。 因为他们知道这些猪羊杀好后,最好的部分肯定长官们先挑走,留给弟兄们的‘肉’能剩下一半就不错了。整个落马据点一百多警备队员,剩下的一半‘肉’哪够这帮早就盯着这些‘肉’,良久的群狼去抢夺?心思浮动打的哨兵,哪还有心思去警戒? 至于炮楼上看守探照灯的那个伪军,存的心思和这几个人都差不多。探照灯对着东面八路军游击区的方向,半天都不转一下方向。整个落马据点除了炮楼处灯火通明之外,只有院子内的一盏孤灯半死不活的亮着。 几个伪军哨兵魂不守舍、梦游一样,自然方便了刘连明的行动。避开那几个落马东‘门’站岗伪军的视线,用手中的断线钳掐开铁丝网后。刘连明带着自己的部队,很轻松地‘摸’到了东面两个机枪火力点外。 只是当刘连明‘摸’进两个机枪火力点后,才发现里面除了一个抱着一‘挺’壮筒机枪打盹的人员之外,别人早就跑到炮楼内去等着吃年夜饭了。刘连明也没有丝毫的客气,干净利落的砸晕留守人员之后,用绳子将这个倒霉蛋牢牢的捆了起来。 轻松地解决掉留守人员,刘连明兵分两路,一个班去解决吊桥口处,那几个正魂游天外的伪军哨兵,放下吊桥接应大部队。自己则带着其余的三个班兵分两路,一路直接扑向了落马炮楼,一路则扑向另外一个方向充当日军营房的房子 。当刘连明小心翼翼的用刺刀拨开炮楼虚掩着的‘门’时侯。却听到里面一层处,此时正是热闹的紧。里面的伪军正吆五喝六的,准备开始大吃一顿不说,还在不断地骂声连连的催促着伙房。 透过‘门’缝大致观察了一下,除了几个站岗的伪军之外,几乎落马据点的所有伪军,现在都集中在这里。几支步枪凌‘乱’的架在墙上的枪架子上,手榴弹和子弹带也一并都挂着。除了一个带着手枪军官之外,其余的伪军身边都没有家伙。 见到里面的伪军基本上没有什么防备,知道留给自己时间不多的刘连明,也丝毫没有客气一脚踹开‘门’,手中举着拧开保险盖的手榴弹,直接冲进了炮楼内。而在他身后每人一支短枪,两枚手榴弹的一个班战士,也顺势就着刘连明踹开的大‘门’,冲进了炮楼里面。 里面正在喧哗,嚷嚷着伙房动作太慢的伪警备队士兵。被冲进来的一手举着手榴弹,一手拎着大张着机头快慢机的刘连明,以及他身边全副武装的一个班,同样配备的战士都给吓傻了。 见到自己震住了伪军,刘连明一手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的另外一个班战士,立即上楼去肃清炮楼上其他的留守的伪军。不过今天是大年夜,几乎落马据点的所有伪警备队人员,都集中在了炮楼最宽敞的,平日里也作为食堂的底层。 整个炮楼上除了顶部‘操’纵探照灯的一个伪军,以及电话旁边有一个没有武器的伪军留守之外,炮楼内其他部位居然没有一个人留在位置上。‘射’击孔的一‘挺’明治三十八年式重机枪,甚至还罩上了枪衣。 刘连明很轻松地,‘摸’进了伪军的炮楼内。但那边‘摸’向日军营房的部队,却是出现了意外。就在刘连明指挥战士,将伪军全部捆起来的时候。日军营房方向一声清脆的枪响,惊醒了整个还沉浸在大年夜之中的落马据点。 在这声枪响的几乎同一时间,手榴弹爆炸声也紧跟着传了过来。听到日军营房那边响起的三八式步枪发出的枪声,面前已经被缴械的伪警备队也有些蠢蠢‘欲’动。有几个不死心的人,试图‘摸’向架在一边的步枪,而那个伪中队长手也偷偷的‘摸’向了自己的枪套。 由于经常被李子元派出去执行侦察任务,刘连明在这个方面已经是极其熟悉。日军营房方向的枪声,只是让他目光微微一转。而这边伪军在日军那边响枪之后的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对于那些试图浑水‘摸’鱼,想要借机反抗的伪警备队员,刘连明也丝毫没有客气。手中始终扣着的快慢机抬手就是几枪,直接将那个想要掏枪的伪中队长,还有一个想要‘摸’向架在一边步枪的伪军撂倒。 既然日军营房那边已经响枪,刘连明这边开枪也就没有丝毫的顾忌了。刘连明当机立断直接击毙了两个人,在加上他身边的战士手中的枪口。让那些还蠢蠢‘欲’动的伪军,看到刘连明丝毫没有客气真的开火,马上就又老实了下来。 在指挥一班长用炮楼内的绳子,将这些伪军全部绑起来后,刘连明才带着从炮楼内找到的一‘挺’壮筒式机枪,赶到了眼下还在‘激’烈开火日军营房。而此时李子元指挥主力,也从被拿下的吊桥冲进了落马据点内。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连锅端 此刻已经指挥二连两个排,沿着抢占的吊桥冲进来的李子元,见到刘连明丝毫没有客气的道:“你小子不用和我解释,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立即将这些鬼子全给老子,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掉,至于怎么解决那是你的事情。记住,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还有,不许再给老子出现伤亡。” 李子元带队刚冲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见到一个被三八式步枪,击中胸部牺牲战士的尸体,还有两个被日军打伤的战士。战场上牺牲是难免的,但是在这本应该是万家团圆的大年三十夜里,有战士牺牲这让李子元很是心疼。 这股日军龟缩在营房里面拼命在疯狂顽抗,一挺歪把子机枪打的又准又狠。甚至还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之下,多次试图发起反击的举动,也让李子元很是恼火。他不希望因为这点日军的顽抗,耽误自己太多的时间。 接到命令的刘连明,看了一眼日军的营房,也没有任何的讨价还价。扛着那挺装筒式机枪,直接打了一个连发,试图将营房内日军的那挺歪把子给压制住。给身边的战士,创造使用手榴弹的机会。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能够解决掉这挺歪把子机枪,自己的战士完全可以将手榴弹,顺着日军营房的窗子投进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问题。可使用这挺机枪的鬼子,一看就是老兵出身。 这边火力一加强,那边马上就转移阵地。与营房内其他日军的步枪相互配合,压刘连明部下根本就无法站起身来投弹。而日军的营房坚固性不如炮楼,但也不是没有火炮的他们能够直接敲到的。 刘连明几经努力,却就是压制不住这挺歪把子。反倒是自己,差一点没有被这挺歪把子机枪一个短点射给打中。最后还是后边冲上来的贺会章,用其极其准确的从窗户打进去两枚掷弹筒榴弹,帮着他解决了问题。 顺利的解决了落马据点,日伪军准备过节的年夜饭,成了给李子元所部预备的晚餐。利用抓到的伪军俘虏,李子元除了带走了落马据点内的所有武器弹药之外,还将伪军已经蒸好的馒头,炖好大块的羊肉和猪肉,外加所有的菜都一次性打包走。 今天是大年夜,既然伪军已经替自己准备好年夜饭,那自己也就却之不恭了。抢在平川和硚口方向日伪军反应过来之前,李子元收拢了部队后,快速的撤向了东面的山区。一口气撤出了十余里后,才一方面休息部队,一方面享受年夜饭。 而那些扛着李子元缴获武器弹药和物资,替李子元当苦力的被俘伪军士兵,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年夜饭,成了替人家准备的。好在李子元也知道政治工作的重要性。看着几大筐的馒头和肉片,倒也没有让自己人独吞。 也给那些被俘的伪军,分去了很大的一部分。连同在日军营房内搞到的,以及查出来那些被伪军贪污,甚至直接就地用伙房煮好的肉。外加让自己部队的炊事员,借着伪军的伙房将全部炒了的鸡蛋,与被俘的伪军一同吃了这四一年春节的年夜饭。 反正这些准备细水长流,多吃几天伪军准备东西,自己丢下是可惜,带着也是一个累赘。一下子吃的太多,也影响部队的行动。曾生的指导员建议与其就这么浪费,还不如借机做做伪军的政治思想工作。对于这个建议,李子元没有多考虑也就同意了。 至于那几只已经拿去和落马据点的商户换成烧鸡的鸡,外加被伪中队长贪污的,已经烧好的一个肘子、半个猪头、一个猪舌头,还有几斤羊肉是不能给他们的。那是李子元给留守的同志,准备过年的东西。他自己都舍不得吃,那里还会给伪军。 那些原本以为自己的年夜饭,成了专门给八路准备美味,自己则只能在这里喝西北风的伪军。接过李子元发下来的每一勺子炒鸡蛋、小半勺子烩猪下水,以及几大片猪肉、几块羊肉,外加每人三个馒头倒很感激涕零。 更何况李子元还将在据点里面搜到的,准备年夜饭后下发的,日军给落马据点伪警备队加发的一个薪饷,也顺势一并都还给了他们。并在询问了他们每个人的薪饷数量后,直接如数的发到了他们自己手中。 尽管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自己预备的,扛着跑了十几里山路多少都有些凉了。但李子元没有吃独食的做法,还把薪饷还给了自己,依旧让这些伪军都很感激。虽说没有人提出来参加八路,但是也纷纷都表示,今后在战场上与八路相遇一定枪口高抬几寸。 而对于李子元来说,这些伪军在战场上能不能实现诺言,他并不是很在意。实现他们的诺言,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这些伪军违背了诺言,对于他来说也没有啥可担心的。连鬼子都不怕的他,还会怕这些战斗力差到家的伪军? 这次偷袭落马据点,让自己没有能够消停的过上四一年的春节,而且还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是取得的战果,也让李子元很是满意。八十条村田二二式步枪、三挺壮筒式轻机枪一挺明治三十八年式重机枪,五支奉天造驳壳枪。 外加一挺被炸坏的,但是还可以维修的歪把子,八支三八式步枪和一个掷弹筒。除了这些武器之外,还有十五箱子东北造手榴弹,村田式八毫米步枪弹五万发。另外还有那些壮筒式轻机枪使用的英式七七口径,明治三十八年式重机枪六五子弹各一万发。 日制九七式手榴弹三箱,掷弹筒使用的榴弹两箱。另外还有三八式步枪子弹五箱,歪把子机枪子弹三箱,九二式重机枪子弹两箱。很明显在上次落马据点被偷袭后,日伪军加强了落马据点的火力配置和弹药储备。 另外还在日军控制的仓库之中,还发现了五十支曼利夏步枪、十余箱曼利夏步枪使用的八毫米子弹,以及一批晋造冲锋枪子弹和东北造驳壳枪弹。至于这批武器和弹药,据伪警备队人员供述,是与村田式步枪都是一同运来的。 因为此次给壶北警备队换装的武器,除了一部分是从日本本土运来的之外。日本人还就近打扫了一下九一八事变后,缴获的沈阳兵工厂的武器库,以及关东军旅顺军需仓库的老底子。反正那些口径不同的老旧武器,对于关东军来说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结果在打扫沈阳兵工厂武器库底子的时候,将一批原计划发给华东地区,准备装备刚成立的汪伪政权,组建伪军使用一批曼利夏步枪,混杂在村田式步枪之中,一同发到了华北的长治地区。 这种枪老奉军曾经装备数量很大,在购买到更好的捷克造武器,以及辽十三步枪投产之后。这批老枪从奉军之中被替换下来,九一八事变的时候关东军在东北军仓库内,缴获了为数不少的这种武器。 在汪伪政权成立的时候,应那位伪国民政府主席的坚决要求,日本人在敲诈了这位老兄很大一笔银子后。将这批已经不知道倒了几手,但配件还是很齐全的曼利夏步枪,准备移交给汪伪政权正在组建的和平军。 但是等到拆箱子的时候,日军押送武器的人员才发现武器型号搞错了。将原本发往华东的武器,也一同发到了山西。两种武器虽说口径都是八毫米,但是绝对不是同一种武器。鹤田沼楠又严令壶北警备队,此次重新配发武器一律以村田式步枪为主。 无论什么原因,其他枪械一律不在配备。让从关东军调来的那个辎重参谋,连想将错就错的机会都没有。没有办法只能又装回箱子里面,但是因为运力紧张一直都还未能运回太原,而临时存放在落马据点。 没有想到一向以严谨著称的日军,居然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李子元,倒是顺势发了一笔意外之财。对于日军此次出现低级错误,李子元到是举双手欢迎。这批曼利夏步枪,正好补足自己手中眼下后备武器,尚有些不足的问题。同时自己部队装备的同类武器,弹药也可以有了一定的储备。 除了这些武器弹药之外,李子元还在偶尔被发现的落马据点内,一个伪装很好的地下仓库内,发现了一批日军便携式的毒气筒,少量九二式步兵炮和山炮使用的毒气炮弹,以及一批防毒器材。 而这个仓库自己在前次进攻落马据点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很明显这个地下仓库,是日伪军最新修建的。在发现了这批化学武器之后,该如何处理这些化学武器,李子元有些犯愁。 这些都已经完成装填,随时都可以使用的化学武器,除了对付自己之外。李子元想不出来这些东西储存在落马据点,对付的目标还有谁?这玩意的杀伤性,李子元还是很清楚的。可这玩意怎么处理,却让他犯了难。 带着走,这玩意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别说自己部队中,除了自己在前世学的那点化学东西之外,其余的人对这玩意都是一窍不通。可不带走,难道还留给鬼子对付自己不成?要是引爆,这落马据点周边还有老百姓。 这玩意可不会分清楚,谁是老百姓、谁是八路的。自己总不能用毒气弹,来杀伤自己的同胞吧。可带着走,这玩意自己也没办法消化不说,更没有条件保存。万一这玩意泄露,那自己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在实在无法留下的情况之下,李子元最终还是决定带走。等返回根据地后,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山沟里面引爆。至于那些防毒器材,李子元则毫不客气的直接笑纳。给自己部队每个人都配发了一个防毒面具后,剩下的全部打包带走。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请收藏本站最新!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天生的对手 鬼子在中国战场上,使用毒气向来是毫不忌讳。.⒉3TT.在作战不畅的时候,使用毒气已经成了日军惯用的杀手锏。对于日军的这种做法,自己多少也得提防一些。鬼子在落马据点储存了这么多的毒气弹,总不会是拉过来展览的吧。 别的东西不见得能够用上,但是这些防毒面具对自己来说,也算是急需的东西。反正一下子抓到了这么多的伪军,有这么多的壮劳力不用,自己岂不是很吃亏?再说落马据点用来拉给养的两辆马拉大车,套上据点里面的两匹骡子就可以直接使用。 自己部队里面的战士,会赶大车的可不在少数。缴获了这么多的物资和武器、弹药,又有充足的劳力和运力可以使用,李子元当即便决定,所有能带走的东西都尽可能的带走。至少缓解一下东部山区,眼下在日军大扫荡之后,物资奇缺的局面。就连伪军的年夜饭都打包带走的李子元,何况这些对自己至关重要的防毒面具? 不过李子元现此次从伪警备队手中,缴获的村田步枪以及弹药。除了枪膛中的八、子弹带中的十之外,其余的弹药都是成箱码在日军控制的仓库内,根本就没有下。很明显日军加强了对这个警备队弹药方面的控制,以预防这些弹药流入某些方面之手。 当然日军加紧了对伪警备队控制,这一点对于李子元来说,并不是一个太好的消息。不过现在对于他来说,这次以如此小的代价,拿下了落马据点缴获了这么多的武器,收获颇丰的他也算心满意足。目的已经达到,李子元自然不会傻等在落马据点。 而此刻在他们身后,被李子元将落马据点内所有的柴草全部堆放在炮楼里面,顺手浇上缴获的煤油后点燃的那把大火,还在熊熊的燃烧着。冲天的火光像是预示着,他李子元在四一年依旧不会让日伪军的日子太好过。 在吃过年夜饭,消灭了携带的一些负担。李子元亲自给伪军了薪饷之后,便将这些伪军打走人了。在往东就不能带着这些人走了,至于他们被解散之后,愿意去哪儿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只是将被俘的伪军打走人的李子元,此刻却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对落马据点采取偷袭行动的几乎同一时间。从壶北县城出动的日军一个加强中队,携带两挺重机枪、两门九二式步兵炮。 在伪壶北便衣队大部,外加上被日军以春节期间加强县城警备的名义,抽调进壶北县城的两个伪警备中队的配合之下。也在天色黑下来之后秘密的开出了,眼下正在进行宵禁的壶北县城。 而且这股日伪军很狡猾,没有选择经平川、硚口进山的路线。而是选择了李子元经常采用的经潞东境内,绕道进入壶北东部山区。亲自指挥这支偷袭日伪军的,不是别人而是亲临壶北县城的鹤田沼楠,以及临时被他安排一个警备队顾问名义的洛合勘四郎两个人。 此时在他们身后的壶北县城,就留下日军一个步兵小队,伪晋南建**的两个连、壶北便衣队一部,以及几十个武装警察。城内的主要日伪军,几乎都被鹤田沼楠调走,甚至可以说唱起了空城计。 这次偷袭行动为了严格保密,鹤田沼楠甚至都没有按照惯例,选择以往日军对壶北东部山区扫荡习惯的出地平川。而是选择了绕路潞东与壶北交界的浅山区,由北向南对李家洼一线实施迂回。 在行军途中这支日伪军混编部队,沿途不进入任何的村庄,不许吸烟、不打手电,以日军为前锋和后卫,监视中间伪军的行军序列,避开了一切中国人的眼光。小心翼翼的绕道潞东境内,进入了此刻还沉浸在过年氛围中的壶北东部太行山区。 李子元在偶然间抓到了一个日伪特务,但是却迟迟未能查出另外两个特务。而李子元在大闹壶北县城,破坏景家庄日军野战机场之后。他老兄已经光荣的登上了三十六师团特务系统,务必要除掉的榜人物。 原本日伪派往壶北东部山区的三个特务,只有一个人是盯着他的。但是在景家庄机场遭遇到破坏后,为了尽快除掉这个不安分的家伙。鹤田沼楠干脆动用了自己所属情报体系,安插在整个潞东军分区境内的所有钉子,都在查找他的下落。 在一个本应该回来汇报情报的特务,被八路给搞掉之后。知道八路军地盘控制严密。如果自己在迟迟不行动的话,那么剩下两个钉子,也可能有被拔出来危险的鹤田沼楠。在警备队完成训练,至少在他看来基本上形成了战斗力。 便开始实施自己已经酝酿了两个月的计划,以自己到壶北县城庆祝四一年春节,以鼓舞壶北境内日伪军士气的借口。利用召开庆祝春节大会期间,加强县城警备为借口,集中事先抽调出来的兵力偷袭壶北东部山区。 而此次计划实施的时间,他和李子元放佛心有灵犀一般,都选择在了大年夜。鹤田沼楠打定主意在此次行动之中,将李子元这股危害地方治安良久的土八路,一鼓作气全部消灭掉。用枪炮声替代鞭炮,为壶北东部山区那些顽固的抗日分子,好好地庆祝一下四一年的春节。 只是他有些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目标居然与他如此的心有灵犀。他带着部队利用大年夜,八路在过年可能会带来的松懈,去偷袭李子元。而他的目标也利用同样的心思,却偷袭伪警备队在落马的据点。 唯一的差别是,鹤田沼楠因为隐蔽战术行动的需要,选择绕道潞东耽误了一定的时间。等他进入壶北境内的时候,李子元已经是满载而归。而他还没有抵达自己的目标所在地李家洼,更不知道他的目标眼下已经不在李家洼。 而同样因为担心平川至硚口一线日伪军快增援,自己有可能会被黏住,而急于撤退的李子元并不知道。即便自己在落马据点耽误到大年初一,眼下已经被抽调走大部分的兵力,从平川到硚口一线日伪军,也已经无力增援落马。 被鹤田沼楠调走了大部分可用之兵,只剩下日军两个排级的作战分队,伪警备队只剩下一个新兵中队外加一个建制中队的平川至硚口一线的日伪军。在听到落马方向传来的枪炮声,看到落马据点被点燃的炮楼熊熊火光之后,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死守。 同时李子元更不知道的是,自己为了在放掉伪军之后,减轻自己的负担而吃的那顿年夜饭。也让自己逃过会被打的措手不及一劫,并有了一定扭转局势的机会。如果不是那顿年夜饭耽误了大半个小时,李子元很有可能就不会与日伪军遭遇。 按照路程来算,最大的可能就是刚返回李家洼的李子元,就被随后赶到的偷袭日伪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以眼下鹤田沼楠携带的武器装备,以及他手中可以调动的兵力资源,到时候鹿死谁手可就不一定了。 可眼下虽说李子元经过这么一耽搁,基本上不可能在他之前赶回李家洼。但鹤田沼楠如果能抢在李子元返回之前抵达李家洼,眼下除了几个无武装的基干民兵之外,几乎无任何防备乃至防守力量的李家洼,依然有足够让他满载而归的目标。 刘雁来和常娟带着壶北县委、县政府大部分的工作人员,此时都在李家洼过年。而眼下临时接替常娟二区区委书记的关力,此时也在李家洼。一旦被他偷袭得手,就算没有能消灭李子元。但对于刚刚完成重新组建的壶北地方政权,无疑将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当然鹤田沼楠的计划如果能够得逞,能够悄无声息的抵达李家洼的话。即便没有能够逮到李子元,但那里可能会带给他的收获依然是不算小。不过这个前提是,这个家伙能够顺利的抵达李家洼。 其实有些时候,事情的展就这么的奇妙。有些事件展就是在这样,在一些不经意的行为之下,改变了大家原本都计划好的走向。至少眼下,事态的展进程,将不会是李子元与鹤田沼楠能够掌握的了。 在没有引起各方面惊动,至少没有惊动潞东境内八路军的情况之下,已经悄无声息的进入壶北境内。使得眼下信心满满的鹤田沼楠,并不知道他与此行的目标已经是越行越近,将会在短时间之内遭遇。 之前在潞东境内,为了防止潞东八路军的偷袭,鹤田沼楠还对两翼实施了戒备。但一进入壶北境内后,被一路上顺利刺激的肾上腺素分泌明显增加的鹤田沼楠,为了加快行军度,在最短的时间抵达目标。 撤回了除前面的尖兵之外两翼所有的警戒部队,并不断的加快催促部下加快度。这就导致了他并未现,已经在他仅有一山之隔的地方,与他并排行军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的李子元所部。 同样因为收获颇丰而心满意足的李子元,却不知道他借着伪军的光,吃的这一顿年夜饭会给自己,还有眼下几乎没有任何防备的李家洼,以及那里的地方政权人员,带来改变命运的机会。 就在李子元带部队在落马据点,收拾完毕战利品外加饱餐了一顿,并给落马据点放了一把火后,正回撤到东部山区时候。这股已经进入壶北境内的日伪军,正在自北向南向着李家洼方向行进。 也许是李子元与鹤田沼楠这两个天生对手,在某些观点上出现了难得的一致。两个人不仅今晚上都打着偷袭对方的主意,甚至李子元选择的撤退路线,也与这股日伪军在进入壶北境内后,某一部分的行军路线重合。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他说的我信 带着部队扛着战利品正在快速的向东撤退的李子元,根本就没有发现已经越来越近的日伪军。而正在小心翼翼的向李家洼方向前进的日伪军,也同样没有发现越来越近的李子元所部。 也许四一年的这个大年夜,对于李子元与和鹤田沼楠这两个对手来说,注定将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而这个大年夜,也拉开了两个人在整个四一年,以及未来四二年两年苦斗的序幕。而这场苦斗的结果,只能两个人中的一个彻底的倒下,才能完全的结束。 两个都各自心怀鬼胎,都不知道自己将会在极短时间之内,与自己的对手遭遇的人,此刻都在不约而同的向着李家洼方向赶路。差别是一个急于返回驻地休整,一个是想要在天亮之前抵达目标。 但就在两军已经越来越接近,甚至已经到了只隔着一个山头,李家洼就在东南方向已经不远的时候。在前边打前站的郭老三,却是突然拦住了李子元。脸色有些凝重的道:“营长,情况有些不对劲。俺的直觉告诉俺,咱们这附近有鬼子。而且这股鬼子,离咱们已经很近了。” 听到郭老三的警报,对郭老三深信不疑的李子元,二话没有说立即指挥部队上了山。而自己则带着刘连明的直属排,快速的上到了山头上。但山下却是有些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光线。 与李子元一同上山的马永成,在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后,对着李子元道:“营长,这山下什么都没有,是不是老郭有些草木皆兵了?鬼子现在都正在壶北县过年呢,那会在这个时候偷袭咱们。” 对于马永成的意见,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尽管在夜色之中一样没有发现什么,但并未放下手中望远镜的李子元,只是淡淡的道:“老马,别人说的我也许不信。但是老郭说的,我相信。他说这附近有鬼子,那就肯定有鬼子。” “再说谁告诉你,咱们能大年三十的,利用日伪军过年松懈的机会去偷袭日伪军。日伪军就不能同样利用咱们相同的心态,在这个时候去偷袭咱们。别忘了,鬼子还有两颗钉子,咱们现在一直都没有查明白呢。” 说到这里,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了看已经有些擦亮的天色,对着身边的刘连明道:“你带着你的一个班,下山去摸摸情况。在下山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要发出响动。如果山下没有什么异常,就向北方向展开继续搜索。如果有情况,你马上回来报告,鬼子只要没有发现你们,就不要开枪。” 在接到命令后没有丝毫犹豫的刘连明,带着身边一个班的战士下山去执行任务后。李子元抽出自己的快慢机连上枪套后,转过头对钱德福以及身边的战士,下达了立即散开马上准备战斗的命令。 部署完毕后,李子元让人将曾生喊了过来:“无论有没有鬼子,你都不要留下来。如果真的证实咱们附近有鬼子,从地形来看这股日伪军就应该是从潞东境内过来的,而目标应该是李家洼。我在这里带着二连和火力排、直属排,拖住日伪军。” “你带着你的连以及三连,马上带着缴获的武器和物资向南,向李家洼直插过去。在抵达李家洼后,马上让刘书记动员老乡转移。鬼子这次大年夜偷袭咱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不能让王家沟的惨剧,再在李家洼重新上演。” “我给你的命令是,这些物资和弹药一抢一弹也不许丢的同时。就算你小子和你的一连全部累死,也得抢在日伪军前边赶到李家洼。在通知完刘书记他们后,你们不要再赶过来,就地掩护李家洼乡亲们转移。” 说到这里,李子元想了想后道:“你把缴获鬼子的那些毒气弹,还有那挺明治重机枪都给我留下。其余的物资如果能带走,尽可能的都带走。这些物资是关系到我们,今后在壶北境内能不能真正扭转局面本钱。” 看着李子元凝重的脸色,曾生与钱德福两个人不敢有丝毫的耽误,马上下山去执行命令。但就在两个人匆忙向山下跑去的时候,刘连明下山的方向传来的几声枪响,却是验证了郭老三警报的正确性。 听到山下传来的并不是很密集的枪声,李子元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下山侦察的刘连明与下,日伪军派出的斥候遭遇了。反应过来的李子元,马上指挥身边的战士向先散开,掩护后面钱德福的二连展开。 而此刻山下的情况,又发生了转变。不仅有步枪的射击声,甚至连歪把子机枪也加入了进来。当捂着一支胳膊的刘连明,带着人撤回来的时候,山下的照明弹也升了起来。山下已经全部赶到的日伪军,正在调整阵型准备发起进攻。 带着战士返回刘连明气喘吁吁的道:“队长,俺们刚摸到山脚处,就与日伪军几个尖兵遭遇。鬼子反应的速度很快,我们刚一遭遇他们就开枪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鬼子的追击,撤了回来。” 听完刘连明的汇报,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退路的李子元,丝毫没有含糊的直接下决心打。而山下的鹤田沼楠接到汇报后,却感觉到自己相当的幸运。居然没有到李家洼,就与这股土八路遭遇。 这几声枪响并未让他因为偷袭行动已经暴露而沮丧,反倒是因为这里捕捉到李子元所部,让鹤田沼楠心中一阵阵的狂喜。虽说这股土八路过来的方向,让鹤田沼楠的心多少一紧。知道这股土八路肯定是存了与自己一样的心思,趁机偷袭落马据点去了。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在这里将其拦截住。既然眼下去李家洼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那么在这里打也是一样的。打一场遭遇战以帝国陆军的素质,以及自己的火力配备来说,自己会更具备优势。 不过担心这股一向狡猾的土八路,利用眼下最后一丝夜色的残余掩护,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的鹤田沼楠。在略微犹豫后还是决定先分兵合围,暂时不发起进攻。先将这股土八路黏住,等到天亮在彻底的解决。反正距离天亮,现在也就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鹤田沼楠下定了决心,先死死的黏住这股土八路再说。而李子元也下定决心,先将这股日伪军拖住,为曾生的转移争取时间。两个人都下定决心,在这里与对方硬实战一场。这一接触,注定就要天雷勾地火。 但虽说打定主意尽可能的将日伪军,吸引到自己周边以掩护曾生的撤退,但李子元还是很注意自己侧翼的。尤其是提防自己,千万不能被包围。所以他将两挺重机枪,全部配置到了侧翼。 而在正面则集中了两挺高射速的**式机载机枪,以及四挺捷克式轻机枪和一挺缴获的壮筒机枪。现在对于李子元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控制着制高点。而且此处山势走向相对凌乱一些,有利于他缩小防御范围。 双方在经历过最初的接触之后都在调整部署,鹤田沼楠不急于进攻,李子元自然也不急于撤离,两支队伍就在山上、山下这么对峙着。但无论是李子元还是鹤田沼楠都清楚,等到天色彻底放亮之后,才是真正的硬磕。 至于李子元既不突围,也不主动发起攻击的用意,鹤田沼楠已经猜出来。但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尽快的消灭这股土八路的**,已经占据了自己所有的思维。至于对李家洼那些通匪老百姓的惩罚,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面。 当天色总算开始陆续放亮后,兴奋的鹤田沼楠倒也很沉住气。先让自己奔袭了大半夜,又警戒了半夜的部队先吃完早饭,才集中日军一个小队,伪军两个小队,在炮火的掩护之下发起了第一轮的攻击。 鹤田沼楠投入的本钱不可谓不大,上来就是密集炮火袭击。并一口气集中了包括伪军轻机枪在内,十余挺轻重机枪掩护攻击。而山上的李子元则沉着应战,将冲锋的日伪军放到一百米的距离才全部开火。 以轻重机枪和手榴弹,外加上步枪齐射顽强的抗击着。而他留下的机枪火力,让鹤田沼楠坚定了自己先解决当面之敌的决定。这么多的机枪,一听就是八路的主力部队。不管这股部队是不是自己要寻找的目标,但先解决他们总归还是大功一件。 李子元利用自己控制山头顽强的抵抗,而鹤田沼楠则依靠着兵力和火力上的优势,以伪军打头阵日军随后督阵的态势,发起连续不断地冲锋。正面突击被打下来,就采取侧翼突破。侧翼突破也失败,就采取两面夹攻。 为了尽快的打垮李子元所部抵抗,鹤田沼楠最大限度的充分发挥自己的火力和兵力上优势。用火力和伪军充分消耗李子元的有生力量,然后在投入自己真正的攻击力量,那个加强中队一举奠定胜利。 其两门步兵炮在支援进攻的时候,可谓是根本就不顾及自己携带的炮弹数量。甚至不顾及打头阵的伪军伤亡,在两军相差五十米的距离还在开火。这两门步兵炮的数量虽说不多,但却将李子元的阵地打成了一片废墟。 而被用来打头阵消耗李子元有生力量,以及弹药的伪军,在所谓的顾问,实际上指挥官的日军指挥,以及身后日军督战队刺刀的威逼之下,也拼命向山头上发起攻击。但凡只要有后退者,被身后日军士兵毫不犹豫地射杀。 虽说在两军对峙期间,李子元带着的二连匆忙构筑了简易的工事。但这种土堆出来的简易野战工事,在日军九二式步兵炮这种小炮面前,却是很难为李子元所部提供有效的防护。当半个上午的激战过去,依托山头抵抗的二连,在日伪军连番冲击之下伤亡不轻。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请收藏本站最新! 本书由,请记住我们网址看最新更新就到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尽管此刻李子元判断出曾生已经返回李家洼,那边肯定已经完成转移。』』.但此刻的他,却被日伪军不断的冲击给黏住。除非他敢于冒着全线崩溃,或是被日伪军冲乱整个阵型的危险,在这个时候选择强行撤退。 当日伪军的冲锋又一次被打退,看着伤亡不轻的二连,负责侧翼的贺会章,匍匐到李子元身边道:“营长,再这么打下去可不行了。小鬼子那两门九二步兵炮威胁太大不说,鬼子的兵力也多于咱们。再这么硬拼下去,咱们就可能被鬼子一点点的耗光。” 说到这里,贺会章看了看风向后道:“营长,鬼子现在咬的咱们这么死,就是撤退咱们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也不大。与其在这里等死,俺看是不是将老曾留下的那些毒气弹和毒气弹用上?反正咱们现在人手一具防毒面具,用这玩意也伤不到自己。” “再说,俺知道那些东西都是需要专门保养的。咱们即没有懂得那玩意的人,也没有那个条件储存。与其带不走留下也是一个祸害,还不如现在就让这些毒气筒挥一下威力。小鬼子没少用这玩意祸害咱们,咱们现在用这玩意反过来对付他们,也不算是什么出格的事情。” 听完贺会章的建议,李子元看了看眼下已经被日伪军炮火炸的一片狼藉,已经起不到掩护作用的简易工事。以及山下正在重新调配兵力,准备在一起起进攻的日伪军。还有身边的伤员和牺牲战士的尸体,李子元咬了咬牙点头同意了贺会章的建议。 贺会章说的没有错,就算突围这玩意也带不走,而留下来也是一个祸害。反正这些玩意都是鬼子制造出来,用来祸害中国人的。自己将这些东西还给日本人自己,倒也不算是违反国际公约。 想到这里,李子元咬了咬牙道:“老贺,你让部队把防毒面具都带上,将手榴弹捆到毒气炮弹上,等鬼子下一轮起冲锋的时候拉着火推下去。记着用小鬼子火时间长一些的九七式手榴弹,别用东北造的那些拉弦手榴弹。” “剩下的毒气筒,给上风口的战士每人一个。一会等这些毒气炮弹炸响,引起日伪军混乱后,我集中火力掩护他们冲下去,等到冲到鬼子的上风口处再打开。其余的人做好反击的准备,步枪手都给老子把刺刀上上。一会这些毒气挥作用,咱们就冲下去打他狗娘养的。”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贺会章自然不会有什么犹豫。马上按照李子元的安排,将所有的毒气炮弹都绑上了一枚日造九七式手榴弹。同时将所有的毒气筒,都给了处于上风口的战士。 至于这些日军为了屠杀中国人,生产和制造的毒气生筒,李子元略一琢磨就知道怎么用了。这玩意和手榴弹一样,弹体底部有一个导火索,需要的时候拉着导火索就可以了。只不过区别是这玩意不爆炸,拉着之后只是冒出一股足以杀人的浓烟。 这玩意很好学,会用手榴弹就会用这玩意。李子元琢磨出来怎么用后,立即将自己摸索出来的用法,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教会了贺会章的火力排。而晋东南地区冬季的微微西北风,也正好让这些毒气可以挥最大的威力。 当日伪军在炮火的掩护之下又一轮冲锋开始后,李子元咬了咬牙向着已经做好准备的贺会章,狠狠的批了一下手。接到李子元命令的贺会章,也丝毫没有犹豫的将手榴弹上的保险拔掉后,一脚将捆上了手榴弹的毒气炮弹踹向了山下。 李子元并不知道,这些山炮和九二步兵炮使用的毒气炮弹,内部填充的究竟是什么毒剂。但他知道这些炮弹里面填充的毒剂,肯定会让日伪军好好享受一把。当这些因为没有安装引信,也没有人会安装引信,更没有射使用的火炮。 只能使用手榴弹当做引爆物毒气炮弹,被从山上踹下去最终在手榴弹引爆之下。产生的一股股浓烟,迅的布满了整个山脚和山腰处。正在冲锋的日伪军,被炮弹被手榴弹引爆后,产生的绿色浓烟呛的一个个捂着喉咙快的溃退下去。 随着这些毒气的快蔓延,山脚下的日伪军也在短时间之内,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对于那些伪军,日本人不可能给他们配备防毒面具。而此次偷袭作战,鹤田沼楠并未准备释放化学武器。盲,占据绝大多数的土八路之中,更不会有人使用。 就算是被缴获,土八路也不会用他们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威胁。在彻底肃清壶北境内治安,为帝国建功立业想法的刺激之下,他仅有的那一点点担心,也随即被膨胀的野心吹的一干二净。 结果鹤田沼楠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股土八路不仅真的缴获了这些化学武器,居然还真的敢用。以往将化学武器称之为决胜瓦斯,在中国战场上因为对手缺乏报复能力,以及严重的缺乏防护装备,而毫无顾忌大量使用的日军,现在反倒是成了自己研的化学武器, 看着身边对着战场呆的鹤田沼楠,知道此次出击的兵力,基本上已经全军覆灭。再不走自己两个人也要留下来的洛合勘四郎,也顾不得争取鹤田沼楠建议。举起自己的马鞭子,照着鹤田沼楠的坐骑就是狠狠一鞭子,抽的鹤田沼楠坐骑撒丫子就跑。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有利的选择 一马鞭子‘抽’走看着战场发呆的鹤田沼楠坐骑后,生怕再耽搁一会就成了俘虏,不敢在这里再做任何停留的洛合勘四郎。。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自己也一带马缰,骑着自己的马跟在鹤田沼楠的身后,一溜烟的向硚口据点方向跑去。 此时山那边的李子元,却因为山下的毒气眼下正处于最高浓度。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玩意的情况之下,担心误伤自己的战士也不敢贸然下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家伙,依仗着屁股底下的四条‘腿’战马,快速的向硚口方向逃离。 在鹤田沼楠与洛合勘四郎逃离之后,身后只留下了此次出击的日伪军,还在毒气之中苦苦挣扎。除了少数几个幸运儿,强忍着毒气逃了出去之外。剩余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被呛的倒在地上。 这一幕自七七事变以来,在中国战场上已经是屡见不鲜。但是一般受害者,都是绝大部分连最基本的防毒面具都没有的中**队。被毒气熏到的是日军,却还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次。 由于不知道缴获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毒气,眼看着山下的日伪军一个个被熏到,却是不敢贸然的下山。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在晋东南冬季山风的作用下,山下的浓烟略微散了一下之后。李子元带指挥钱德福的二连,带上防毒面具之后冲下了山。 看着躺了一地已经无抵抗能力的日伪军,李子元也只能无奈的下令。在将所有日伪军的武器全部收缴走后,没有足够的绳子就直接用日伪军自己的‘裤’腰带将他们捆起来,再一个个的将被毒气熏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狂狂咳嗽的他们拽到上风口处。 不过李子元的命令是先拽伪军,至于日军先让他们在好好吸吸,这些他们自己研制出来用来屠杀中国人的毒气。那些伪军虽说这些人给日本人当狗,但好赖都是中国人。也算是看在骨‘肉’同胞的份上,这个时候应该照顾一些。 毕竟这些伪军之中,除了少数好吃懒做的地痞无赖之外,大部分只是为了领取可供家人生活的薪饷,甚至压根就是被日本人‘逼’迫出的国民兵。除了少数铁杆汉‘奸’之外,大多数还是罪不至死的。 至于那些始作俑者的日军,让他们在毒气里面多待一会。反正山沟里面是通风的,现在的风速虽说小了一点,并不意味着一点山风都没有。而自己释放的毒气数量虽说多了一些,从中毒后日伪军的表现来看,就算多熏一会应该也死不了人。 就在李子元指挥部队,快速的打扫战场的时候,一个个将被毒气熏的死去活来的日伪军,拽到上风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老首长,也是自己现在的姐夫在曾生的配合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分区基干团也赶了过来。 如果不是看到山下李子元的部队都带着防毒面具,山下传来的气味也不对,山下还有着大量的浓烟,使得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的王诚眼疾手快,拦住了增援部队冲下山来,估计倒霉的就不只是日伪军了。 王诚所部可不是李子元现在手下的这个连,是人手一具防毒面具。分区基干团也有少量缴获的防毒面具,但大多数人还是没有的。这毒气现在正是浓度最大的时候,这些战士要是直接冲过来,非得全部都被撂倒不可。 自己人释放的毒气,毒倒了自己的增援部队,到时候李子元非成了天大的笑话不可。好在对日军化学武器一样不陌生,也曾是日军毒气战受害者的王诚发现不对,及时的拦住了要下山的部队。 见到增援部队赶到,将山下打扫战场的任务,丢给钱德福和贺会章、刘连明三个人后。李子元几步上了山。看到不知道李子元究竟采取了什么样的手段,居然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解决了问题,正目瞪口呆看着山下的王诚连忙上前敬礼。 虽说也感觉到山下的部队,李子元部队每个人都带着防毒面具,这一幕早就落在了王诚的望远镜之中。可在作战之中,一向都是日军使用毒气,八路军为受害者。今天怎么颠倒过来了?这一点,让王诚有些‘摸’不到头脑。 他李子元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日军一样严格控制,并且严格保密的情况之下,能搞到日军的化学武器。而要说他李子元有这个本事自己能制造的话,在王诚看来那纯粹是一个神话。李子元上山的时候,一向稳重的王诚却是满脸的疑‘惑’。 不过对于王诚,李子元却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的称呼。是叫姐夫,还是继续叫老首长?尽管叫姐夫更亲切一些,可在这么多的干部和战士围观之下,李子元实在有些叫不出口。犹豫了一下,李子元还是开口道:“老首长,这大过年的,您怎么来了?” 李子元的疑问,王诚看到刚摘下防毒面具的李子元皱了皱眉头,却还是没有先询问李子元搞的这是那一出。不过此时下面的战斗已经结束,暂时也用不到自己出手,王诚倒也有时间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想了想措辞,王诚才开口道:“这伙鬼子自欺欺人,选择自以为咱们防备会最松懈的大年夜偷袭。经潞东向壶北方面穿‘插’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其实一进潞东地界,就被咱们的地方武装给发现。” “这股日伪军自以为他们做的隐蔽,实际上只要一进山,就哪能逃过咱们的眼睛?要是没有这个本事,咱们还能生存并且发展到现在?只是咱们的通讯手段太过于落后,等到分区接到下面武装报告的时候,日伪军已经进入壶北。” “分区司令部接到情报兵经过慎重分析后,发现这股日伪军是冲着你们来的。司令员和政委担心你小子吃亏,就让我带着部队马上过来增援。部队集结的时候,又因为分散驻防过年,也耽误了一点时间。” “尽管这一路上都是急行军来的,可还是有些来晚了。这边的炮声,我离老远就听到了。原本以为我只能给你小子收尸,没有想到你小子大难不死,居然让你基本上全身而退不说,这股日伪军还被你给反咬了一口。” 说到这里,王诚看着李子元的眼睛道:“你小子老实‘交’待,你从哪儿搞来的这么多毒气弹。这玩意鬼子的一般据点里面,可都是没有的。还有,你之前在战斗中,是不是释放毒气了?要不然这股日伪军,怎么能垮的这么快?” “伪军的战斗力虽说不咋地,可山下的鬼子至少一个加强中队。有鬼子督战和压阵,伪军也并不是都绝对不堪一击。你的兵力、火力,都占据绝对的劣势,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打垮这些日伪军。除了你使用了缴获的毒气弹之外,我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知道情况瞒不住王诚的李子元,倒也干脆直接将自己为了解决民兵武器装备,如何决定利用大年夜,偷袭落马据点以缴获武器,重新组建壶北的基干民兵。在夺取落马据点之后,又是怎么样发现鬼子储备在落马据点的一批化学武器,以及一批防毒器材的。 在行军之中怎么和鬼子遭遇,自己又因为什么决定使用这批化学武器的。虽说李子元的陈述,相当的简单扼要。但是这一番话说出来,还是用了整整十分钟。为了证明自己使用的是缴获日军化学战武器,李子元还将一个没有使用的毒气筒‘交’到王诚面前。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毒气筒,在看看虽说脸没有变‘色’,但多少显得有些心虚的李子元。王诚沉思了好大一会,最终还是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种做法是严重违反纪律的。上级再三规定,缴获的化学武器一律上缴,各部队不得擅自使用或是留存。” “这条命令,你早就应该清楚,怎么你还敢违反纪律使用?别告诉我,你使用这些玩意单纯是你部下建议的。要是你从缴获之初就没有这个打算,就算不能就地销毁。在撤退的途中,为什么不找一个地方销毁?” “否则曾生撤退的时候你为什么将这些东西都留下了?真的是这些东西都不安全吗?你小子肚子里面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你岂是部下能够左右的人?要是自己本身没有这个想法,你又岂会被你的部下几句话给打动?” “鬼子是畜生,在战场上无所不用其极。难道你也想学他们?行事可以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如果你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会向上级建议,撤销你的营长职务。我不能看着我的部下,变成这样的一个人。” 面对着王诚扫过来的严厉目光,李子元‘摸’了‘摸’鼻子,却是有些不服气的道:“老首长,鬼子将这些化学武器,运到落马据点总不是没事拿来玩吧?他们将这些化学武器运到落马据点,就是为了对付咱们的根据地。” “咱们的部队这几年来,因为缺乏防毒面具还有最基本的防毒知识,白白牺牲在日军化学武器下多少战士?发现了这堆化学武器,我总不能还留给鬼子吧。如果带回李家洼,咱们不会保存和维护,让这玩意又和一个超级炸弹没有什么两样。” “我缴获了这么一堆化学武器,又正好赶上鬼子偷袭。您总不能让我等着全军战死在这里,也不许拿这些鬼子用来屠杀咱们中国人的武器,回应这些鬼子吧。老首长,我这也不是不择手段。只是在全军覆灭与冒险一搏之间,做出了一个对我们有利的选择而已。” “老首长,我下决心使用这玩意,也真的是没有办法。我又不懂的这玩意究竟该怎么用,杀伤力究竟有多大。我引爆之后,会不会连我们自己一同遭殃。要是我还有其他的办法,谁会用这种搞不好引火烧身的东西。”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是幸运 说到这里,李子元之前还有些心虚的语气,现在反倒是有些理直气壮了:“我又不是专‘门’的化学兵,我的部队之中也没有人懂这玩意。。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可在当时要么全军覆灭在这里,要么冒险赌一把的情况之下,我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吗?” “跟鬼子才是不择手段相比,我这最多也就算是狗急跳墙。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鬼子吃掉我们之后,再去李家洼搞屠杀吧。这群小鬼子放着大年夜不过,总不该是为了来一场武装游行吧。” 李子元之前还有些心虚,到后来却是甚至有些理直气壮的反驳,让王诚微微一愣。之前部队也或多或少的缴获过日军一些化学战装备,但最多也不过是一两个发烟筒,两三发毒气炮弹一类的东西。 日军有着严格的规定,在战场上使用化学战武器,必须要做到事后销毁一切痕迹。在战事不利的时候,首先销毁的除了军旗之外,就是各部队携带的化学战装备。所以中**队虽说饱受日军化学武器毒害,但能在战场上缴获的几乎是微乎其微。 像李子元这次成建制的,缴获了日军一个小型化学武器仓库的事情,之前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不仅八路军这里没有发生过,就连装备好得多的友军那边,也一样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堆化学武器就是送到总部,总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深埋处理。 而王诚在抵达战场之后,从李子元发起反击后留在山头上的伤员,以及烈士的遗体也看出来他的部队伤亡不轻。在敌我双方兵力、火力对比如此悬殊的情况之下,李子元所部当时也的确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李子元的‘性’格,王诚还是知道的。在根本就不熟悉这玩意的情况之下,冒险使用这些东西。也应该的确像他说的那样,只是被‘逼’的狗急了跳墙。想到这里,王诚也多少感觉到自己之前的语气,似乎有些过于强硬了。 好在李子筠的出现,让有些尴尬的王诚有了一个台阶下。这两天是过年,眼下又处在平静期间。已经成为王诚妻子的李子筠,自然从野战医院请假回来陪王诚过年。在接到分区命令之后,担心李子元安全的李子筠,不顾王诚的反对也跟了过来。 在忙完对李子元部队伤员处理之后,赶过来的李子筠却正好打破了僵局。没有听到两个人之前对话,但明显也对李子元使用毒气有些不满的李子筠。走到李子元面前,习惯‘性’的皱着小巧的眉‘毛’,对李子元道:“我真不知道你小子是幸运,还是一个二百五。” “说你幸运,是因为你缴获的这些毒气弹和毒气筒,里面装的都是催泪‘性’毒气或是喷嚏‘性’毒气。要是糜烂‘性’的毒气,像芥子气、路易士气的话,你冲下去的部队会一样的倒霉,那玩意根本就是防毒面具也无法抵御的毒气。” “要是那样的话,估计你小子现在也沾满了毒剂。咱们手头根本就没有解毒剂,你小子还有你的战士,只能浑身糜烂的活活疼死。你不懂的,为什么还要冒险使用?你知不知道要是芥子气,这一带的土地将会在很长的时间之内,都会沾满这种高杀伤‘性’毒剂。” “要么你将这一带列为禁区,谁也不许经过这一带。要么你去搞大量的水,将这个山谷所有的土地都彻底的冲洗一遍。否则在这里经过的老百姓,也会因为你今天施放放的这些毒气而倒霉的。” “幸好,这次你缴获的是催泪‘性’和喷嚏‘性’毒气。持续时间短,挥发的也快。要不然,我看你怎么收场。还有,鬼子是畜生,可你不能和他们学。这东西,以后即便是缴获了,最好也不要使用。” 李子元对王诚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可李子筠这种有些另类,甚至是变相教育的批评,却是让李子元很服气。看着眼前满脸‘春’风的李子筠,李子元感觉到自己这个姐姐,现在多了一些他也说不清楚的变化。但究竟是什么变化,李子元却又一时说不出来。 等到山下的毒气彻底散去后,看着山下成堆的武器装备,以及一群群捆的严严实实的日伪军俘虏,李子元却是有些头疼。虽说在上午的进攻之下,日军也有一部分伤亡。可一向以伪军打头阵的日军,伤亡的数字很小。 日军出动一个加强中队、一个重机枪小队外加一个步兵炮小队,这一次李子元足足抓到了近二百个俘虏。至于两个中队的伪警备队,伤亡数字大一些,可眼下也还有二百多人,这四百多日伪军整整躺了半个山谷。 现在这些全部处在中毒中的日伪军是走不能走,甚至能动的也不多。怎么将这些瘫痪的日伪军俘虏送走,却成了李子元最头疼的事情。而面对眼前的景象,随后赶来的刘雁来与常娟也是大吃一惊,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最终还是王诚拍板,派人通知军分区来人接收日军俘虏。至于伪警备队的俘虏,先动员周边各个村子的老百姓抬回去再说。至于那几匹用来牵引步兵炮和驮载重机枪上好的‘蒙’古马,在征询了李子筠的意见之后,王诚则下令都宰杀了。 尽管这些都是训好的驮马,杀了实在是有些可惜。但这些驮马中毒已深,实际上等于废了。别说驮运武器弹‘药’,就连拉犁耕地都已经无法使用。与其留下来徒费根据地并不宽裕的财物,还不如杀了吃‘肉’。 李子元利用缴获的日军毒气,放倒了几百的日伪军。但是这些通人‘性’的马被杀掉的时候,李子元却是心中产生了一丝丝的不忍,甚至有些不敢看这些马匹在被杀之前,眼睛里面流出的泪水。 这些马是无罪的,有罪的是那些鬼子。可现在那些被俘的两条‘腿’畜生能活下来,这些无罪的马却只能杀掉。在这些驮马被杀掉之后,对于李子元个人来说,大胜过后的喜悦,随即便被冲散。分给壶北独立营的两匹杀掉的马‘肉’,李子元是一口都没有吃。 其实也不同专‘门’通知上级,王诚与李子元的上级也正往这边赶来。其实就在王诚带着分区基干团,向壶北增援出发不长时间。因为此次日伪军出动的兵力过多,也有些不放心的分区司令员、政委,也带着潞东独立营赶了过来。 等到王诚派出的通讯员,将也正在向这边赶来分区首长找到后。见到一地的日伪军俘虏,以及堆积如山的武器装备也是吓了一大跳。一下子近二百的日军俘虏,军分区也没有这个能力消化掉。而且现场就李子筠一个医生,加上几个卫生员也没有办法治疗。 无奈的司令员又给军区首长,发了一个电报请求军区支援。而在接到潞东军分区的电报,军区首长也被吓了一跳。电报上的俘虏数字,让军区很多人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是那个日军中队投诚了? 但随即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就被快速的推翻。与鬼子也打了几年的仗,小鬼子主动投降的基本上没有。更何况一下子这么多的俘虏,几乎是一个加强中队的规模。一时‘摸’不到头脑的军区,派参谋长和政治部副主任骑上军区最好的马亲自赶了过来。 当了解李子元此战经过之后,即便是一向以为人憨厚著称的参谋长,虽说语气不轻不重,但也很是批评了李子元两句。政治部副主任虽说没有说什么,也多少也对李子元的做法有些不满。不过二位首长在批评李子元的时候,也没有说的太多。 在返回军区司令部之后,参谋长还给李子元派来了一个懂化学战知识的参谋,教授了李子元一些化学战的知识,以及对日军化学武器种类的识别。弹体上什么颜‘色’的标示,究竟是什么样的毒气。 等到这个参谋讲完,李子元才发现自己这件事情做的的确有些草率。要是那些毒气炮弹里面真的是芥子气或是路易士气、光气的话,恐怕不仅自己的部队要倒霉,而且那一片土地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携带致命的污染。 好在自己在落马据点缴获的炮弹和毒气筒,上面的标示告诉自己,那些都是催泪‘性’的毒剂,只会短时间之内让敌军失去战斗力。不过那些被俘的二百多日军,因为在毒气之中耽搁过久,基本上都已经留下了后遗症。 虽说军区通过敌工部与日军‘交’涉,释放了这批日军战俘以换取一部分‘药’品。但这些日军俘虏在被释放回去之后,因没有携带防毒面具在毒气之中,待的时间过长。肺部都已经出现问题,就算释放回去基本上也都只能退役。 不过这次因为李子元使用的是缴获的日军毒气,所以在日军方面对此事进行了严格的保密。这些实际上身体已经彻底残废的日本兵,在第一时间全部退役遣送回国。至于那些伪警备队的士兵,因为被第一批被拽出毒气区,反倒是伤害小的多。 李子筠医学素养,还算是相当的不错。尽管缺乏西‘药’,但是李子筠采用中‘药’调理之后,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太大事情了。虽说被俘的伪警备队之中也有不少人,因为中毒过深肺部被熏坏,但大部分还是都恢复了健康。 只是李子元不知道,自己的此次以牙还牙,或是说狗急跳墙的举动,给自己的前途‘蒙’上了一层很厚重的‘阴’影。眼下上级虽说没有说什么,但在军区某些高级干部眼中,李子元却成了一个手段过于毒辣的刺头。 眼下形势严峻、军事干部缺乏时期倒还无所谓,但在几年后抗战结束,整个太行军区组建晋冀鲁豫野战军的时候。已经担任太行军区所属分区武装之中,头号主力团团长兼任分区副司令的他,以及他带着的那个团都被留在了军区地方部队之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好事成双 李子元虽说被先后提拔到军区独立旅旅长的职务上,但是只能看着军区其他地方部队,先后几次整编成几个纵队后一个个的被拉走升级,自己却只能一直留在地方部队。。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太行军区部队先后三次整编,编成的三、六、九三个主力纵队都没有轮到他。 一直到太行军区四八年第四次整编,也是整个太行军区在解放战争之中,成立最后一个纵队的时候。差点没有把地方武装的板凳坐穿,虽说一直带着自己还带着地方武装的帽子,但却跟随原四方面军总指挥征战山西战场,而且还一直作为主力使用的李子元,才被编入这个纵队。 看着兄弟部队一个个被升级拉走,驰骋晋冀鲁豫、中原战场,自己却一直山西的犄角旮旯作战。脑袋上的帽子,始终还是独立旅或是分区基干武装,而始终憋着一口气的李子元,将这支地方武装硬生生的,带成了整个华北野战军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王牌师。 跟随这个军区入川后,在重庆与自己跟随着先是中原野战军,后来的第二野战军入川,时任第二野战军某兵团副参谋长的王诚见面的时候,王诚也有些感叹李子元境遇。李子元带兵打仗的能力,绝对没得说。可在有些问题上,还是自己掌握不好火候。 当然这是后话了,现在的李子元还不知道,自己因为此次作战大规模的使用毒气,违反了部队的纪律,在某些领导眼中上了一个不太好的光荣榜。成了全军区有名的刺头,差点没有自己曾经的将军梦彻底给断送。 对于眼下还不知道自己今后,会因为这次战斗出现很大‘波’折的李子元来说,虽说此次的战利品被军区和分区拿走了大头,但留下的部分也足够推行自己的计划了。那些步兵炮和重机枪,对于他来说暂时还用不起,上缴也就上缴了。 不过在缴获武器上缴的时候,分区司令员也充分征求了李子元的意见。将伪警备队携带的那‘挺’三八式重机枪,给李子元留了下来。再加上手中原有在落马据点缴获的纳‘挺’,对于李子元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武器装备,李子元除了这‘挺’机枪之外,就要了伪便衣队的十五支马枪、两支奉天造‘花’机关,以及十支驳壳枪和这种枪使用的弹‘药’。其余的武器装备,李子元很大方的都上缴。 不过在听取了他下一步工作的汇报之后,分区司令员又给他留下的三十支村田二二式步枪,以及一部分以六五机枪子弹以及手榴弹。军区参谋长在赶来之后,又给李子元拨了一部分部队自己制造的地雷。 这样一来再加上从落马据点缴获的部分武器弹‘药’,李子元手中甚至还储备了足够装备两个连的装备。也就是说就算他的壶北独立营现在打光了,只要有足够的补充兵员,他随时可以再装备一个营。他手头现在弹‘药’储备,也够他的壶北独立营在打几场硬仗的。 在返回壶北东部山区之后,李子元也没有耽搁。在与刘雁来和常娟商议之后,马上将基干民兵的武器给发了下去。按照小村组建民兵班,大一些的村子组建民兵排的标准,重新调整民兵队伍。 每个区则除了区小队之外,还挑选一部分在训练中表现出‘色’的民兵,还组建了一个平时分散在各村,战时可以集中起来的民兵连。将整个壶北东部山区各个村镇的民间武装,重新进行了组建。 在调整完毕之后,整个壶北东部山区的地方武装,现在显得很是兵强马壮。而且李子元平时也经常‘抽’调部队中的老兵,每个月按照农忙或是农闲的区别,对这些民兵进行三到五天的军事训练。 俗话说好事成双,这事眼下放在李子元身上倒是一点不假。就在李子元打完这一仗,带着部队返回李家洼修整的期间。在出了正月之后不长时间,分区政治部干部科长给他送来了一批人,却是让李子元很是喜出望外。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李子元很欣赏的何三亮,还有五十多个与他一同前来的前友军士兵,以及在大年初一的那场战斗之中被俘后,最终决定投诚的已经治愈的前壶北伪警备队士兵。 尽管上级没有明确给何三亮安排职务,但李子元却直接将他,安排到了之前一直空缺的三连长位置上。何三亮是一个当参谋长的绝对人才,可自己眼下不过是一个营级建制,本身又缺乏合格的军事干部,让何三亮担任参谋长多少显得有些不合适。 所以李子元将何三亮安排到了架子连的三连长位置上,同时给自己担任一个不挂名的参谋长,外加兼任作战参谋、训练参谋等一系列职务。也就是说李子元决定组建自己的参谋机构,但目前为止这个参谋机构的所有职务,暂时都由何三亮一个担任。 听完李子元的构想,被吓了一跳的何三亮有些苦笑的道:“营长,我不知道我在决定留下来,上级征求我工作安排要求的时候,我坚决要求来你这里,究竟是对还是错。你组建自己的参谋机构我不是不赞同,可你不能就指望我一个人?” “我既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最关键的是,你不能拿我当铁人使唤那。你说的那些,我现在什么都不能与你保证,唯一能保证的就是我会尽量干好,这是我唯一能答应你的事情。” 何三亮的苦笑,李子元却是笑道:“咱们说良心话,你老何绝对是有这份能力的。咱们独立营要是设参谋长,只要我还在这里当营长,除了你老兄之外不会有第二人选。老曾和老钱打仗勇敢归勇敢,可这‘精’细活他们两个可没有那个本事。” “老马,那是天生搞政工的材料。要是让他分析敌情、调整战术,还不如老曾和老钱两个人。我这边缺人,之前什么事情都只能亲力亲为,最头疼的就是缺军事干部。现在你来了,帮我解决了最大的问题。” 对于李子元的平价,何三亮也只能摇了摇头,感叹自己遇人不淑。不过,对于李子元的作风他还是很喜欢的。要不然军分区在给他选择的时候,何三亮也不会坚决要求来这个壶北独立营。 看着装备‘精’良,比之前自己跟随他行动的时候,装备又上了一层楼的壶北独立营。何三亮也只能感叹这个家伙,脑袋转的快、办法也多。在来壶北独立营之前,他也听分区的人提起过大年夜的那场战斗。 不过对于何三亮来说,用缴获的日军毒气弹去对付日本鬼子,何三亮并不认为李子元有什么错误。那些毒气弹不用,难道还留着毒害中国人?何三亮并不认为八路军,有保存或是销毁这些毒气弹的能力。 相对于有些感慨的何三亮,在何三亮到来之后,李子元身上的担子倒是轻巧了不少。两个胆大包天家伙,再加上一个心思细腻、鬼主意多的马永成。这样的三个人凑到一起,组成了一个真正的铁三角。 有了何三亮这个得力帮手,身上担子轻了不少的李子元,在接到刘雁来传来的一个情报之后,却是有些动了心思。在大年夜的败仗之后,替鹤田沼楠承担了所有的责任的洛合勘四郎,这次真的要离开了。 大年夜的这场惨败,让鹤田沼楠差一点丢了军职。要不是洛合勘四郎主动承担了责任,这两个人就真的成了难兄难弟。对洛合勘四郎忍无可忍的三十六师团长井关仞中将,已经正式通知鹤田沼楠,要么让洛合勘四郎早点滚蛋,要么两个人一起滚蛋。 无奈之下的鹤田沼楠,利用自己的职权‘私’下给洛合勘四郎一笔钱作为补偿之后。替他安排准备乘坐火车经白晋铁路返回太原,在从太原转道去天津乘船返回本土。尽管还‘摸’不清楚这个家伙乘坐的车次,但刘雁来保证这次的情报很准确。 这个情报是分区敌工部得到了,刘雁来又想办法通过长治地下党‘摸’了一些情况。长治地下党在长治城内,一个很受三十六师团军官喜欢的日本料理店,打进了一个钉子。从那些来料理店喝酒的日本军官口中,也算是查明了不少的情报。 虽说其中有决定‘性’影响的情报不多,但洛合勘四郎与鹤田沼楠大年初一的这场惨败,对于三十六师团来说也太过于轰动了。去那个日本料理店喝酒的日本军官,很多人都在谈这件事情。 刘雁来在得知这个情报后,又特地请长治地下党的同志,最终确定了这件事情。尽管刘雁来一直在犹豫是不是将这个情报告诉李子元,但在常娟与他谈完一些话后,刘雁来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个情报告诉李子元。 当时常娟告诉刘雁来,李子元这个人到了战场上心思缜密,分析问题的能力极强。但是在战场之外的大大咧咧,只是表面上的现象。实际上他这个人心思极为敏感,对自己情绪控制力并不强,在某些事情上甚至是一根筋。 李子元在战场上办法多,战术作风也诡异多变。带兵能力相当的突出,无论是打仗还是带兵,都是一把好手。但是对于其他方面的敏感‘性’,甚至几乎等于一个白痴,甚至很多事情做出的决定,包含着某些冲动在内。 去年王家沟血案,是他心中始终拔不出去的刺。‘春’节期间的那场战斗,他不惜违反纪律使用缴获毒气作战。除了当时情况‘逼’迫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担心一旦被日伪军突破,王家沟事件会在李家洼重新上演。 尤其是洛合勘四郎与鹤田沼楠,这两个血洗王家沟的罪魁祸首,当时也在战场上。如果能够利用毒气,快速的解决这股日伪军,抓到那两个家伙。不仅可以避免王家沟事件重新上演不说,还可以为王家沟的乡亲们报仇,所以他才不惜违反纪律。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李子元脑袋的价格 常娟认为如果王家沟的这根刺,如果继续一直这么卡在他‘胸’口上。以他的‘性’格在不远的将来,搞不好还会搞出什么事情来。如果有这个机会,搞掉洛合勘四郎或是鹤田沼楠其中的一个。尽管多少有些冒险,但是对于李子元个人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剪除他一些心里‘阴’影,让他心中一直在压着的担子放下一些来。别等到这根刺都化脓了,在想着拔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晚了。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宜疏不宜堵,早拔掉总部晚拔掉要好的多。而李子元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这一点是好事,但很多时候也是一件坏事。 既然刘雁来与自己,都是李子元最好的战友和搭档。有些事情他考虑的片面一些,刘雁来与自己这两个他的搭档,还是应该在这方面帮助他。现在壶北县的工作三个人是一个铁三角,离了谁都不成。李子元的缺点和‘毛’病,大家应该一起想办法帮他克服。 应该说常娟的这个分析,还是看的很透彻。这个曾经被李子元认为很是教条,多少让他有些头疼的‘女’政工干部,这个时候可谓是成了最了解李子元的一个人。对李子元心态很了解的常娟,认为应该给李子元一个拔刺的机会。 毕竟如果李子元真的变成一个在战场上,手段无所不用的人,对于身为他搭档的两个人来说,那可就不是一件好事。李子元如果真的变成这样一个人,无论他在能打也肯定会将他调离的。 眼下壶北局面从‘混’‘乱’走到现在,基本上是彻底的打开,这其中李子元是立了大功的。现在李子元已经真正进入状态,他能不能在壶北尽可能的工作时间长一些,直接关系到壶北未来的局面发展。 所以李子元被调离,对于两个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可怎么样帮助李子元调整自己的心态,尽快的从心中里面的‘阴’影中走出来,才是两个人最应该做的。而这不是单靠纪律压制,就能解决的问题。 也正是常娟的这番建议,才让刘雁来下决心将这个已经被自己证实的情报,转告给了李子元。不过在转告给李子元之后,刘雁来也与李子元外加常娟,三个人开诚布公的几乎单独谈了整整一夜。 最后刘雁来才告诉李子元,有些东西他可以去做,县委也会给他一定的情报上支持。但他和常娟同意,并不代表着会放纵李子元。刘雁来要求李子元,在行动的时候绝对不许单枪匹马,至少要带着贺会章或是刘连明两个人中一个,身边的战士不许少于一个班。 刘雁来直白的告诉李子元,壶北今后的军事斗争还离不开他。他李子元的安全与否,不单单关系到他个人,也关系到壶北眼下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能不能保持住。所以,有些事情不管李子元愿不愿意,绝对不能单独行动。 尤其是他眼下在整个晋东南日军除之后快的排行榜上,几乎是排名在前五位的。据说在景家庄机场一战结束后,三十六师团给他出的价格是三千伪币。在今年大年初一的那一战结束后,三十六师团将悬赏直接提升到了三万现大洋,外加一个少将团长的职务。 要知道日本人一向都是很吝啬的,收买有一个旅编制小杂牌充当伪军,也不过给了十五万伪币。而李子元充其量不过营长级别的人,到重庆那边也就是一个少校。居然开出三万现大洋,外加一个少将军衔。 这个价码放到哪里都绝对不低了,放在中条山那边几乎都是中央军一个师长的价格了。至少在晋东南地区,日军对八路军各级干部的悬赏,除了一二九师兼太行军区的几位首长,以及太岳军区的那位首长。 李子元脑袋一跃超过了其他几乎所有旅团级干部,直接上了榜单的第一梯队,而且位置绝对是相当的靠前。甚至日军扬言不要活的、只要死的,八路军方面谁要是能李子元的脑袋送给皇军,保证钱是钱、官职是官职。 眼下李子元高登日军重金悬赏脑袋的第一梯队,这无疑让刘雁来对他的安全很担心。自己内部刘雁来相信是稳定的,但是眼下估计整个壶北境内的日伪特务,都在疯了一样寻找李子元。三万现大洋,这对于那些日伪军特务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李子元这个家伙,自己本身就是一把惹事的好手。前一次这个家伙说是出去侦察,结果却在壶北县城被自己遇到。他也不想想,他一张嘴的满嘴四川口音,难道就不怕被便衣队给发现。 还就在伪便衣队的眼皮子底下,其队部边上的一座茶楼上。伪便衣队都不用上茶楼,在队部‘门’口就能看到这个家伙。眼下小鬼子又开出了这么一个高价,也是出于对李子元安全的担心,所以刘雁来才专‘门’与李子元做一个长谈。一是劝说,但更多的是警告。 听着刘雁来与其说是劝告,但其中的更多蕴含着警告意味的话。李子元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之后,就未再说什么。尽管有些担心的刘雁来,想要从他口中探得他究竟想怎么做。可李子元禁闭着的嘴‘唇’,只能让他失望而归。 接到这个情报之后,李子元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将部队丢给了何三亮与马永成,自己则带着刘连明的直属排一个班,外加贺会章这个老兵油子,从那条秘密通道绕过落马和平川据点出山。 上次又让这个家伙给跑了,这次李子元下定决心一定要除掉,这个屠杀王家沟乡亲的刽子手。正像常娟与刘雁来说的那样,这根刺不尽快的拔出来,对于李子元来说早晚是要出事的。 李子元先是利用大年夜偷袭落马据点,后又在壶北东部山区搞垮了,偷袭壶北东部山区的日伪军,几乎震动了整个晋东南地区的日伪军。整个壶北、长治、潞东境内的日伪军,眼下多少有些风声鹤唳的感觉。 只是那一战之中警备队丢掉一多半的兵力,便衣队丢掉了三分之二的兵力。现在重新组建的便衣队,以及一年之中几乎是第四次,处在重新组建中的伪壶北县警备队,使得日伪军对壶北西部的控制力度大幅度的下降。 尽管洛合勘四郎与长治城的日军宪兵队长商议,紧急‘抽’调了长治便衣队部分力量,到壶北境内替代丢掉了大部分人的壶北便衣队。但整个壶北西部的日伪军势力,依旧无法与那一战之前相比。 只能将主要的兵力,龟缩到公路和铁路的沿线。日伪军对壶北西部地区的控制力,自日军占领壶北以来,第一次下降到了一个其极薄弱的地步。这个无疑给了刘雁来,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 而刘雁来也没有放弃这个机会,派遣几个得力的干部在壶北西部,原来始终没有打开局面的地区成了四区。利用李子元去年在壶北西部平原地带搞出的基础,彻底的打开了壶北西部工作的局面。 不过与李子元下狠手对伪基层人员实施清洗不同,刘雁来主要还是采取攻心为上。利用伪基层人员大部分都在日伪军核心据点之外的有利态势,对这些伪基层人员采取又拉又打的办法。 借着李子元上次跳出外线作战,对壶北西部地区伪基层人员铁腕清洗的余威,将这些伪地方人员大部分都变成了两面派。李子元前次跳出外线作战,清洗的手腕太过于强硬。这帮汉‘奸’现在听到李子元的名字,在恨得要死的同时也怕的要命。 相互之间现在就连赌咒发誓,都用李子元的名字。在要么一条路走到黑,替鬼子卖命到底。不知道李子元什么时候又出山,在将之前的事情复制一遍。以及与明面上替日伪效力,‘私’下也帮助八路两条路之间,所有的人都毫不犹豫选择了第二条路。 刘雁来借着这个机会,不仅打通了壶北东西部地区之间的联系,甚至还利用伪便衣队和伪警备队重新组建的机会,在两部日伪在壶北的核心武装之中,第一次安‘插’了不少的钉子。只是刘雁来的这几步棋,现在还没有发挥出威力而已。 事实上在打开局面期间,刘雁来虽说之前不赞同,李子元对壶北西部地区伪基层人员的铁腕清洗。但是在真正将触角,彻底深入进壶北西部平原地带时。刘雁来也不得不承认,让这些伪政权基层人员,老实的为自己效力,李子元之前的铁血清洗还是起到了相当的效果。 至少这些人是虚以委蛇也好,还是两面三刀也好。但至少现在发现自己派出的干部后,没有人敢再去向日伪军报告。在组建四区的时候,这些伪人员对于自己辖区内活动的陌生人,也是睁一只闭一眼,权当做没有看到。 也有一部分的人,甚至主动帮助地下组织人员筹集山区所需的物资,并开始向地下组织提供情报。这与之前的工作开展,一直都不畅通的情况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虽说一时无法发展基干民兵,但成立了一批地下武装小组,为未来的工作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此次出山后的李子元,也正是借着这股东风。在壶北西部境内行动期间,几乎没有遭遇到任何的麻烦,很轻松的与四区接上了头。只是眼下壶北境内的行动,开展的虽说很顺利。新县委的情报工作,也与长治县委形成了有效的链接。 可即便是与长治地区接壤,担负壶北、长治两个县委之间沟通的四区,也没有能查明白洛合勘四郎究竟那天走,会乘坐那列火车离开长治城。毕竟鹤田沼楠也是情报方面的老手,有些东西考虑的还是很全面的。而且日本人的情报,也并不是那么好搞的。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拔刺(一) 三十六师团部那些军官,虽说对师团长阁下发怒,要求鹤田沼楠立即让洛合勘四郎滚蛋一事传的是沸沸扬扬。。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可也只不过是真实内幕中的‘毛’鳞凤角而已,其中真正的内幕却就是一般军官不得而知的了。 在无法得到确切情报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冒着很大的风险进入了长治城,亲自进行侦察。但在去年李子元突袭景家庄日军机场之后,日伪军对整个长治城的警戒程度提高了不少。作为日军三十六师团部驻地的长治城内外,眼下是军警宪特密布。 李子元几次试图带枪进城,然后寻找机会就地在车站解决洛合勘四郎。都因为日伪军警戒过高,无法将武器带入城而放弃。非但无法携带武器进城,甚至他带着的队伍,就因为清一‘色’的大小伙子,引起了一些麻烦。 无奈之下,李子元将部队留在长治城外,白晋铁路沿线一片树林之中隐蔽待机。而担心四川口音‘露’陷的自己,则化妆成一个哑巴与贺会章一同进城寻找机会。在进城之后的李子元哪儿都没去,就化妆成一个要饭的,蹲在长治子午‘门’车站处观察。 整整三天时间过去,李子元却并未发现洛合勘四郎这个家伙出现在车站。整整三天时间,未发现任何的动静。李子元多少有些怀疑刘雁来的情报,是鹤田沼楠放出的空气,专‘门’用来‘迷’‘惑’自己的。 可长治城内的情况,让李子元又有些感觉到不像。如果鹤田沼楠专‘门’是为了钓自己上钩,放出的这些空气。那么长治城内的警备,绝对不应该像是现在这样风声鹤唳。以鹤田沼楠的为人,内紧外松才更像是他的做派。 不过李子元虽说没有认为这份情报,是日伪方面有意识放出的试探空气。可整整三天没有发现,也让李子元多少沉不住。毕竟连来时路上消耗的时候,自己眼下已经离开根据地五天了。 鹤田沼楠耽搁的起,可自己却耽搁不起。部队这么长时间主要指挥员不在位,一旦遭遇到敌袭,那么后果也将会是严重的。而且军分区要是知道自己出来这么长的时间,回去非得给自己一个处分不可。 战时,尤其在这日伪军很有可能会集中兵力,对壶北东部山区实施大规模报复,以一雪大年夜偷袭反被偷袭,损失惨重造成的前耻情况之下。军事主官长期不在位,脱离指挥位置,这无疑是哪个上级机关都无法接受的。 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脱离部队会遭受到上级严厉批评。这也是李子元在进入长治城之后,没有按照刘雁来给他的地址,去与长治县委联系的主要原因。尽管他也知道如果联系到长治县委,对于自己尽快‘摸’清楚情况也更加的有利。 可李子元几经犹豫,最终还是决定单独行动。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搞的满城风雨。再说,这个洛合勘四郎要么乘坐火车离开,要么走公路离开。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离开途径。 相对于不安全的公路,这个家伙乘坐火车离开的可能‘性’更大。自己堵在车站完全可以寻找机会,干嘛非要去求别人?守株待兔很多时候是一个苯办法,但在眼下却未尝不是一个有效的办法。 只是在八松岭那一战,已经牢牢记住洛合勘四郎那张脸的李子元,却一直没有等到自己想要寻找的人。那个洛合勘四郎非但没有在车站‘露’面,甚至都一直没有在长治城内‘露’面,销声匿迹的很彻底。 就在李子元进入长治城的第三天,几乎所有的耐心都已经快要消耗余烬的时候。却发现日军在一列有武装押运的物资列车上,加挂了一节客车车厢。而且这列火车周边没有使用伪军,都是全幅武装的日军在警戒。带队警戒的,还是一个日军曹长。 这列货车上,也不断的有日军尉官一级的军官在检查。很明显车上不是要有重要人物,就是要有重要物资。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李子元虽说不能断定这节客车车厢,就是给洛合勘四郎预备的。但加挂的这节客车车厢内,乘坐的人肯定也不会简单。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李子元抢在这列火车正在装运物资,还没有发车的时候立即离开长治城。与城外的部队汇合。带着部队来到了长治城北,沿着白晋铁路线一路向北寻找,直到一处大转弯的地方才停下来。 这里转弯的弧度相当的大,以李子元前后两世对火车运行的理解。无论这列火车速度再快,但经过这里的时候势必都要减速。李子元认为在这列火车上,除了那节加挂的客车车厢之外,并非是专‘门’客运列车。 自己无论在那个车站,想要‘混’上火车都几乎不可能。即便是有地下党的掩护,自己也不可能携带武器上车,更别提‘混’进日军的车厢里面。日军这列火车在始发站就警戒这么严密,中途车站甚至有可能都不会停车。 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能‘混’上这列火车的机会几乎没有。所以李子元认为自己能做的,就是扒火车上车直接采取强攻的手段,打掉那节客车车厢。至于这列火车上那几节货车车皮内装运的究竟是什么鬼,等到了时候就知道了。 可有着贯穿整个南北的同蒲铁路,以及与与外界联系的正太、平绥铁路,山西也算得上眼下中国的铁路大省。但晋东南这个山西战略重地,在这条白晋铁路修建完成之前,是没有一条铁路的。 也就是说自己的部队,几乎没有人在铁路线边上生活过,会扒火车这种技能的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甚至很多人在这条日军利用当年那位山西王,规划并已经修建了一定基础设施,修建的白晋铁路通车之前,很多人都没有见过铁路是怎么一回事。 山西地形复杂,民间虽说商业兴隆,走西口也曾大行其道,但那是对于商贾而言。对于一般的老百姓,尤其是相对于富裕的晋东南老百姓来说,还是显得封闭一些。虽说那位山西王修建了贯通山西南北的同蒲线,但是对于之前没有过铁路的长治地区来说,没有见过火车的大有人在。 所以李子元在下决心采取强攻的时候,选择了这列火车在途径的时候,必须要减速的弯道作为自己动手之处。虽说在这种路况情况之下,如果日军有武装押运的情况之下。日军派出的警戒部队会提升戒备等级,但对于李子元来说几乎没有第二个选择。 要是选择在其他的地方,自己带着的这个班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这列火车。更别提,还爬上火车去。自己的部队的战士,不是那些自幼长在正太路、平汉线周边铁道游击队,扒火车这个运动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过于陌生。 只是在抵达设伏地点之后的第一天,这列火车没有按照李子元估计的那样出现。第二天,这列火车依旧没有出现。直到李子元在这里等到第四天,这列拖着一节客车车厢的货运列车,才在下半夜慢慢的驶入李子元的视线之中。 接到负责观察的战士通报后,看着在夜间行驶进自己望远镜的这列火车,最后面亮着灯的客车车厢。李子元带着部队立即离开自己隐蔽的这座山头,快速的进入铁路边上,并下达了战斗准备。 只是这列火车虽说牵引的车皮数量不多,但是每一节车皮顶上都部署了日军哨兵,前边还有一辆李子元并不认识的小型装甲车压道。看着这列速度并不快驶入自己视线内的列车,以及前面的那辆外型古怪的装甲车,李子元却是皱了皱眉头。 当然如果李子元见多识广一些的话,会认出前边压道的这辆小型装甲车,是日军为了保证铁路线安全,而专‘门’研发的九五式铁路、公路两用装甲车。这玩意拆卸下车轮外的履带,就可以在铁路上行驶,安装上履带就可以在公路上跑。 而且这种装甲车,铁路行驶状态与公路行驶状态之间,转换时间只需要三分钟。虽说装甲薄弱一些,车上也没有专用的武器。但是这种武器对于活动在敌后铁路线两侧,缺乏穿甲武器的抗日力量来说,却是一个相当严峻的威胁。 在平原地带而已驶下铁路线的这种装甲车,对破袭铁路的行动威胁尤为大。但尽管这种外形古怪,李子元还是第一次见到,也并不是很熟悉。可他也知道,这种装甲车对自己行动威胁很大。 尽管他不知道这列火车,运输的究竟是什么,让日军如此谨慎。不过有一点李子元却是明白,绝对不会是单纯的因为洛合勘四郎这个家伙。别说这个家伙已经被解职,就是还在职务上,他一个少佐也轮不到日军如此重视。 除非是三十六师团长乘坐这列火车,日军才有可能如此的重视。也就是说,这列车上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目标。要不然,以日军也不会如此的重视。有了这个想法,李子元却是心中一动。 他感觉无论洛合勘四郎在不在这列火车上,这列火车自己打了都不会后悔。尽管这里距离周边日伪军据点直线距离并不远,但李子元还是下定决心搞他一家伙。当然李子元并不认为这列火车上,有三十六师团长在里面。 那位老兄要是去太原或是去其他的地方,以他堂堂中将师团长有更舒适也更安全,以及速度更快的飞机。自然不会从自通车以来,就因为成为八路军主要破坏目标,而造成行驶速度一直上不去的上铁路线上慢悠悠去晃‘荡’。 不过对于日军严密的警戒,李子元虽说有些头疼,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决定放手。眼下对于李子元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现在是夜间。这里距离两翼日伪军的据点,至少有半个的路程,也就是说自己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拔刺(二) 在下决心打之后,李子元经过短暂的思考,决定还是靠近了去打。.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自己虽说只有一个班,但这个班可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人。贴上去,用手榴弹炸车顶上的日军。至于前边的那辆开道车,可以用机车去撞。 李子元快速的将战士聚拢在自己周围,将自己的战术意图布置下去。但对于李子元要亲自控制车头的想法,贺会章却是坚决的反对。只是看着态度坚决的李子元,贺会章掏出腰间的快慢机道:“营长,你要是相信俺,这车头俺给你控制。” “俺当年作为老公参加过修建陇海路西段,对扒火车的活计还算是有一定的了解。俺保证在你手榴弹炸响的同时,能控制住车头。营长,俺老贺虽说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上了战场俺啥时候让你失望过?” 贺会章的请战,李子元虽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头:“老贺,你控制住车头之后,一定要把那辆鬼子的压道装甲车给撞翻它。要是一旦让他抢先反应过来,对于咱们的威胁就太大了。而且,你这个老鬼一定要给老子活着回来。” 听到李子元的‘交’待,贺会章掰开自己快慢机的机头,又将一枚手榴弹拧开保险盖‘插’到腰间后笑道:“营长,你就等好吧。不过营长,这怎么打铁路和火车的战术,你也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这白晋铁路咱们不能总是只知道撬铁轨、烧枕木,咱们得想想怎么把这条铁路当成咱们的补给线。这白晋铁路不也从咱们壶北境内经过吗?而且咱们那边地形,可比这边有利的多。至于这次,咱们就当做一次演练。” 贺会章的这番话,李子元笑道:“行啊,你个老鬼给老子想到一块去了。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先打好这一仗,至于其他的等到战后再说。鬼子的火车马上到了,马上给老子做好准备,都给老子潜伏在道行沟里面。” “等火车活过来的时候手榴弹拉完弦后,停顿三秒钟再扔。要不然咱们的手榴弹,都得掉到火车那边白白的‘浪’费。一个人负责一节车皮,剩下的人除了留下两个枪法好的,在山坡上给老子打漏网之鱼之外,跟着老子堵住后边的客车车厢。” “记住,不管那节客车车厢内,究竟是什么人。打开车厢‘门’内之后,先给老子丢进去几枚手榴弹。咱们只有十五分钟,必须速战速决。而且咱们就这么一个班,伤亡一个老子都心疼。”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后,自己带头隐蔽到铁路一侧的排水沟内。一手拎着枪,死死的盯着越来越靠近的压道车。等到这辆日军专‘门’为了在中国战场,警戒铁路线周围的公路、铁路两用车过去之后,李子元的目标进入了他的伏击圈。 看着车头从自己身边经过后,因为处于转弯区开始减速,李子元掰开自己手头快慢机的机头。而前边的贺会章,则突然从道沟里面窜出来,一把抓住车头的扶手快速的冲进了车头。不过贺会章的点子有些背,他没有想到车头里面居然有一个鬼子警戒。 好在老兵油子出身的贺会章反应极其迅速,面对着车头内警戒鬼子,一个凶狠突刺刺过来的刺刀。就在刺刀快要到‘胸’口前,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手扶着扶手,勉强一拧身躲过鬼子刺过来的刺刀。 同时在身子斜倾着的情况之下,另外一只手中的快慢机顺势打响,在那个鬼子带着钢盔的脑袋上,直接开了一个天窗。贺会章一枪撂倒了警戒的日军,率先控制住了车头。当他那支快慢机亮出来的时候,司机和司炉两个人可是老实的紧。 可他这声一枪打响的时候,整个列车还没有进入李子元设置的最佳伏击地点。他这边枪声一响,整个列车车顶上的鬼子,立马就惊动了起来。几个警戒的日军,立即端着枪试图向响枪的车头方向移动,查明那边究竟出了什么情况。 贺会章这一枪打响,也就意味着李子元的所有战术意图,都已经再也无法隐瞒下去。李子元直接带头将手中的手榴弹拉着后,甩手丢上了车厢顶上的同时,对着其他的战士直接喊了一句打。 埋伏在道行沟内的战士,听到李子元的喊声也纷纷将手榴弹拉开弦后,向着车顶丢了上去。可前边的那一声枪响,让车厢上的日军有了反应。虽说车下面丢上来的手榴弹,有四枚在车厢顶上凌空爆炸。 只是车头处的枪响提前惊动了日军,这四枚手榴弹却未能在第一时间,清除掉车顶上的日军。再加上几枚手榴弹之中,只有四枚在车厢上炸响。其余的三枚,还是因为投掷劲头过大,越过了列车在车厢的另外一面炸响。 但在铁路边上山上埋伏的两个战士,则在第一时间解决了,正在向车头处快速移动的几名日军中的两名。可剩下几个尚未被清除掉的日军却是反应极快,立即也卧倒向车下投掷手榴弹。日军反应迅速,知道袭击者就在车下,开枪是没有用的,手榴弹此时是最好的武器。 车顶上的小鬼子,手榴弹投掷的又狠又准,将李子元带着的一个班战士,不断的爆炸声将李子元身边的战士压的根本就使不上力。其中一节车厢上,未能炸掉的歪把子也立即调转枪口,向两个战士开枪的地方横扫了过来。 见到形势危急,列车也眼看就要驶出转弯处。李子元顾不得后边的那节客车,瞄准一个车顶上日军投掷手榴弹爆炸的死角。两步窜出道行沟来到两节货车厢的连接处,顺着扶手就爬上了一节车厢的顶部。手中的快慢机放平后,直接一个横扫过去。 撂倒了车顶上那个举起一枚手榴弹,正准备拔出保险向下投掷的鬼子后。李子元捡起这个家伙的三八大盖,两枪直接将鬼子两个机枪手定在那里。并回身将一个试图抱住的日军,一枪托子给砸下了火车。 打掉日军的机枪后,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机不断地叩响。不断的将残存的几个日军士兵,以及从客车车厢内正在向外翻,试图冲到前边的日军士兵撂倒。列车下面的战士,发觉不对后也集中火力,死死的封锁住那节客车车厢。 正在不断清除车顶上日军警戒哨的李子元,却这个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身下的火车正在加速。想起自己安排贺会章控制车头的后续计划,马上离开了车厢死死的伏在两截列车的连接处。 当一声剧烈的撞击,火车再一次开始减速后,李子元顾不得巨大的撞击带来的眩晕感。一手拎着枪,利用这列火车在撞击之后的惯‘性’减慢,跳下车转身向那节客车车厢跑了过去。而后面他带着的这个班战士,也快速的赶了过来。 只是当李子元正要接触到客车的时候,整个列车的车体却是开始倾斜。随即,整个列车向后轰然倒了下去。要不是正好倒向李子元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估计李子元这个班都得被巨大的车体直接压到底下。前边的贺会章不知道怎么搞的,将这列火车给搞脱轨了。 但不管贺会章究竟是怎么搞的,知道留给自己时间不多的李子元,几步登上了这列客车车厢的车‘门’处。一脚踹开车‘门’后,一枪撂倒一个正想着向外爬,明显被震晕了的日军军官后,一个集束手榴弹直接顺着倾斜车厢过道丢了进去。 等到手榴弹爆炸后,李子元拎着已经换上新弹匣的快慢机直接冲进了车厢内。而他身后两个战士,也跟在他身后冲了进来。这两名战士谁也没有携带马枪,而是都端着已经接上枪套的驳壳枪,采取‘交’叉警戒的队形跟在李子元身后。 不断的将车厢内,从火车翻车中清醒过来的日军撂倒。前边的李子元则一手拎着枪,也在不断将试图站起来的日军打倒,一边在寻找自己的目标。终于在这节车厢末尾处,找到了满脸是血,正试图挣扎起来的洛合勘四郎。 见到这个此时身上穿着一身西装,打扮的好像一个日本商人一样的家伙。李子元也丝毫没有客气,一脚直接将这个家伙踹到。另外一只手上的匕首,则狠狠地‘插’在这个家伙的脖子上死劲的一拧。 李子元没有选择一刀直接结束他的生命,而是一刀切断了他的气管,让他在痛苦之中多挣扎一会再死。对于这个家伙,李子元尽管恨不得扒他的皮,将他千刀万剐了。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随着自己‘性’子来。可让这个家伙多遭一些罪在死,李子元还是能做到的。 一刀下去,任这个捂着脖子的家伙,在那边苦苦的挣扎。李子元才站起身来,打量这节加挂的客车车厢里面,究竟有什么古怪让日军如此警戒严密。等到打量完毕之后,李子元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节车厢里面,大佐级的军官就有两个。至于中佐、少佐一级的军官足足有六个,尉官的数量更多,连同被打死在车外面的至少在十多个。不过这些日军军官,眼下基本上已经没有一个喘气的。 不是被他的那捆集束手榴弹给炸死,就是被他手中的快慢机给点名。十多个尉官之中,还有带着警戒兵力在翻车前,试图爬上车顶或是打开车窗还击而被打死的。两个大佐一个被一片手榴弹片,在太阳‘穴’上开了一个天窗,一个被 知道一下子集中这么多军官,日军肯定会有什么举动的李子元,直接将这节车厢内所有带字的东西都给收刮走。至于这些日军军官的手枪和军刀,李子元倒是挑剔了一些。除了手枪之外,只拿了其中佐官以上的军刀。 但就在李子元打扫完战场刚要下车,准备看看前边货车车厢里面,究竟有什么古怪的时候。满脑袋是血,也顾不得包扎贺会章突然跑了过来。告诉李子元两翼都出现了移动的火光,应该是周边据点内被惊动的日伪军已经出动。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冒冷汗的鹤田沼楠 听到贺会章两翼出现新敌情的汇报,李子元也顾不得查看货车车厢里面的东西。。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告诉战士直接每一个车厢内,都丢进一枚手榴弹后立即撤退。管他里面是什么古怪,一枚手榴弹下去也就了账了。在简单打扫了战场之后,李子元带着这个班的战士立即撤退了。 这一年独立战斗的生涯,让李子元明白了在关键时刻,必须要学会舍弃。该打的时候,要绝不留情。该撤的时候,要坚决的撤退,绝对不能拖泥带水。再不撤退,身边只有一个班战士的自己,要被合围在这里铁路线上。 不过在经过那辆日军装甲开道车的时候,看着被火车头巨大的撞击力,直接顶飞到几十米外的那辆小装甲车。以及铁轨上被火车压的肠穿肚烂的几个鬼子,尽管知道这是自己一手策划的,但李子元还是差点没有吐出来。 也算是久经沙场,在战场上被炮弹炸的七零八落尸体,也不算是少见。按理说对于这几具尸体,李子元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可这几位老兄的死样,实在是太过于让人恶心。即便是心理素质很强的李子元,也明显有些反应过度。 不过见到那两个自跳车后,一直在瑟瑟发抖的司机和司炉。李子元打算给这二位一点补偿,让他们马上离开这里。只是这二位也知道,这次出事日本人饶不了自己。虽说被吓了一个半死,但也苦苦哀求李子元将自己带走。 知道留给自己时间已经不多的李子元,对于这两个家伙的哀求也没有过多的墨迹。尽管有些不愿意,可也只能一并将这两个倒霉蛋给一同带走。不然怎么样,难道任这两个人被日军一刺刀给挑了? 不过在李子元临撤离的时候,却是出现了一些小意外。按照李子元的要求,每一个车厢内都丢进去一枚手榴弹。结果,其中的一节货车车皮,在手榴弹丢进去之后产生了剧烈的爆炸。正带着部队撤离的李子元,差一点没有吃了挂落。 这列车皮里面装的应该是一批炮弹,而且口径还绝对不小。结果被他丢进的一枚手榴弹,直接给引爆后引发连锁反应。直接导致了整个车皮内的大量炮弹殉爆,将这节车皮连同前边的那几节车皮,全部炸上天。 反倒是后边的那列客车车厢,因为角度的关系受牵连小一些。只是原来倾倒的车厢,被整个掀翻了一个个子而已。剧烈的爆炸声,几十公里之外的长治县城,恐怕都能听到清清楚楚,更何况就在现场的李子元所部? 这列严密警戒的日军货车里面,可能会运输一部分的武器弹‘药’,这一点李子元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所以在丢手榴弹的时候,不仅特地使用的是现场缴获的日军九七式手榴弹,与自己携带的东北造拉火手榴弹,组成的集束手榴弹。 还采取了用绳子将拉火绳系上,在尽可能远的地方引爆。结果李子元没有料到,自己的引爆会产生如此剧烈的连锁反应。当剧烈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他和他身边的这一个班的战士,冲击东倒西歪的时候。李子元才判断出,那节车厢内装运的都是重炮弹。 当一‘门’被炮弹殉爆巨大爆炸力,从车厢内掀出来的大口径火炮的炮管飞上天,经过一阵盘旋后,掉落在李子元附近一个山头的时候。李子元才发现这列火车那几节货车车皮内,装运的究竟是什么。 好在反应速度,李子元带着他被炮弹爆炸产生的震动,冲的七倒八歪的部下在更剧烈的爆炸产生之前,直接躲进了一个小山坳之中。不敢再这里过多停留的李子元,在剧烈爆炸之下也能放弃了原定的撤退路线,改为就地直接向东撤退。 长治城内的日伪军行动速度相当的快,就在李子元撤离还不到二十分钟。周边的日伪军,已经向着这列火车遇袭的方向赶了过来。只是列车上剧烈的爆炸,让想要检查一下这列火车上,还有没有幸存者的日伪军一时也很难靠近。 好在这列火车内,携带的弹‘药’数量并不多。当从长治出来增援的日伪军大队人马赶到的时候,该爆炸的弹‘药’已经基本上爆炸完毕。只是剧烈爆炸产生的浓烟,一时还没有散去而已。而这个时候日伪军才小心翼翼的搜寻现场,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现场,接到列车遇袭报告后,亲自带对赶了过来的鹤田沼楠脸‘色’一片铁青的同时,浑身上下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李子元不知道这列火车之中装运的是什么物资和人,他鹤田沼楠可是一清二楚。 这里面的那两个大佐身份,鹤田沼楠更是一清二楚。这列车厢之中两个大佐,一个是刚刚升任华北方面军副参谋长,此次带领方面军司令部。 另外一个则是来晋东南督促劳工征集情况的华北方面军,第四课课长西村乙嗣大佐。这两个陆军大佐,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尤其是那位有末‘精’三副参谋长,虽说眼下只是一个大佐。但在整个日本陆军之中,也是有名的手眼通天的人物。 而剩下的那些中佐、少佐和大尉之中,既有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各课的作战、情报方面的参谋,也有第一军的作战、情报方面参谋。其中还有几个参与此次会战师团的作战参谋,以及部分华北方面军炮兵、航空兵的作战参谋。 当然这些高级军官集中到晋东南,并不是为了李子元。他一个土八路的营级编制部队,就算再能折腾出‘花’样来。但也不可能劳驾华北方面军副参谋长,中国派遣军高级参谋来研究怎么对付他。第一军来一个作战参谋,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这些华北日军高级军官,尤其是作战参谋此次集中到长治考察,目标自然不是李子元。而是与日军近期之内即将展开的一个大动作有关。这些日本华北方面军高级参谋人员,从太原、运城、汾阳到长治,几乎沿着晋南走了大一圈,实际的目的就是为了此次作战行动。 同时眼下华北方面军除了正在准备的此次作战之外,还正在研究华北三年治安整肃计划。说白了,眼下华北方面军已经下决心,在正在拟定的作战计划执行完毕后。下一步作战的重点,就是华北战场上越来越庞大的敌后根据地。 晋东南是十八集团军总部活动地区,也是华北方面军在今年下半年到明年,这一段时间的重点扫‘荡’地区。所以在此次行动虽说从太原开始,但是最终的结束地点在长治。不过,眼下这些华北方面军的高级参谋人员,在长治结束的不单单是行程,还有自己的生命。 原本鹤田沼楠安排洛合勘四郎,跟着这些高级军官走,就是为了路上更安全一些。结果没有想到,居然还是没有能逃过去。最关键的是这么一群高级参谋,在自己辖区里面出事这后果,鹤田沼楠几乎是不敢想象。 相对于有些胆战心惊的鹤田沼楠,与他同时赶到现场,才陪着这帮高级军官从北平开完作战会议后,从太原返回三十六师团长今村新太郎大佐,则是脸‘色’异常的铁青。这么一大群的华北方面军高级参谋人员,在自己的辖区内折损,这大本营暴怒的后果是什么,今村新太郎甚至不敢想象。 尤其是那位有末‘精’三大佐,即将升任少将不说。在大本营与军部的人脉之广,绝对不是自己一个师团参谋长可以相比的。如今这位老兄在自己辖区上了西天,今村新太郎大佐可以感觉师团长阁下那‘阴’冷、刺骨的目光。 勉强平稳了一些心中的暴怒情绪,今村新太郎大佐看着身边的鹤田沼楠道:“鹤田君,你是师团情报负责人,对于此次袭击者你的判断是什么?是晋东南的土八路,还是重庆的军统?” 这位今村新太郎大佐点出的可能袭击者之中,直接将那位山西王的二战区给剔除。因为他很清楚,那位眼下丢了兵工厂以及大部分地盘,外加他的晋绥军一直没有恢复元气的二战区司令长官,眼下只能处于自保的境地。是没有胆子,在这个时候来捅大日本陆军马蜂窝的。 此次的袭击者除了晋东南的土八路之外,极有可能就是中条山那边,很活跃的重庆军统武装。尽管眼下正在进行部署的此次会战,华北方面军进行了大量的战略欺骗。但今村新太郎不认为,此次会战的部署重庆方面会一无所知。 这次满载着大量高级参谋人员的列车遇袭,倒是极有可能是他们做出来的。真正的目标很有可能是要寻找华北方面军,关于此次会战的部署。今村新太郎这个判断,是从车厢之中所有的地图和文件都消失做出来的。 但对于今村新太郎的判断,鹤田沼楠却并不赞同。此次袭击者是谁,从见到洛合勘四郎的尸体第一时间,他就判断出来了。换了一般的土八路,他们也许会‘射’杀车厢内的军人,但是有着严格纪律的这些土八路,是不会杀掉一个身穿平民衣服的前军官的。 相对于其他军官基本上是被‘射’杀,或是被手榴弹破片击中死亡。洛合勘四郎是整节车厢之中,唯一一个死于刀伤的,而且是被一刀从侧面‘插’入脖子。这个下手的人经验很丰富,他这一刀避开了颈动脉,却是割断了洛合勘四郎的气管。 这一刀让自己的这位老同学,死前还受到了一定的折磨。没有一般的深仇大恨,一般人是下不来这个手的。要是重庆方面以刺杀见长的军统武装,最多也就是一枪解决掉,不会这么拖泥带水的。 洛合勘四郎手中不是没有武器,在他临走的时候自己送给他一支勃朗宁手枪,专‘门’给他路上防身用的。如果他要还击的话,也应该在‘乱’枪之中被毙命。而不是采取这种用刀子,去解决的办法。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最后一个机会 鹤田沼楠认为袭击者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洛合勘四郎。至于这节车厢内的那些高级参谋,只不过是一个陪葬,或是误打误撞上而已。至于重庆方面的军统,鹤田沼楠认为他们没有这个能力,敢于在无后方的情况之下,奔袭上百公里到晋东南腹心地带偷袭长治。 除了壶北境内的那支土八路之外,鹤田沼楠想不出来周边的支那军队之中,还有谁能将洛合勘四郎如此恨之入骨。而洛合勘四郎在被免职之前,在壶北东部山区进行的那些活动,倒是很有可能会成为那支土八路报复的目标。 先是屠掉了他们隐蔽地点王家沟的上百号人,后又将那支土八路派出的侦察人员,以及在清乡行动之中,捕获的其所谓的地方干部活活的喂了狼狗。这些事情,都意味着自己这位老同学,与那支土八路结下的仇恨不是一般的深。 尽管这些事件背后都有自己的影子,出谋划策的也都是自己。但是当面动手的却是洛合勘四郎,至少自己插手的事情,那些土八路还不知道。在那些土八路心中,这些账无疑都会记在洛合勘四郎身上。 而那支土八路在壶北西部治安区,为了报复那些为帝国效力的支那人采取的手段。足以证明那个家伙,是一个报复心很重的人。一般的八路也会杀掉那些忠心为帝国效力的支那人,但是不会采取将尸体吊在树上示众的那种极端手段。 也正是因为李子元在壶北西部采取的手段,以及前次李子元敢于在周围大量日伪军,都在搜捕他的情况之下,还敢于在日军眼皮子底下偷袭景家庄野战机场。所以鹤田沼楠认为此次袭击这列火车的人,除了那支报复心极重的土八路之外绝对不会有别人。 不过看着洛合勘四郎难看的死相,鹤田沼楠的后背也是一阵阵的冷。他没有想到这支土八路报复心居然如此的重,甚至为了除掉洛合勘四郎,居然敢进入眼下日军严密警戒的长治境内,动手袭击一列同样戒备森严的军列。 这是在向自己示威,向三十六师团示威?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心思或是警告?如果有一天那个家伙盯上了自己,自己岂不是要时时刻刻防范?自己身边不可能整天都带着大队人马,这要是有一天自己落单了,这个家伙会不会让自己死的比洛合勘四郎还难看? 只是眼下有些后背冷,并不知道李子元在长治火车站,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化妆成一个乞丐整整蹲守了数日。在现这列早就预备好的列车异样之后,又在战场周边耐心蹲守了整整五天。 而这五天之中,既要躲避因为这列重要军列通过,周边据点的日伪军不断派出的巡逻队。又要监视这列火车,别让其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而费尽了心思的鹤田沼楠,却不始终想不明白一个问题。 那就是准备先去太原,然后转道天津回国的洛合勘四郎。在这节列车上的消息,就近是怎么传出去的。自己知道洛合勘四郎在潞东这段时间杀人太多,树敌也过多。恐怕不仅是土八路,就连伪军内部也有人想要除掉他。 所以自己为了保障他的安全,特地安排他上了这列有着严密护卫的列车。这些参谋之中,有自己和他不少的6军士官学校同期同学,搭乘这列火车并不是什么难事。这列火车在出之前,长治宪兵队特高科又一直在严密戒备,袭击者是怎么现的? 这其中的所有过程,都是自己安排的。其中没有一个支那人参与不说,就连三十六师团内部,都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洛合勘四郎,将会乘坐这列火车离开长治。既然没有支那人参与,可这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鹤田沼楠不相信洛合勘四郎在这列火车上的消息,会是参与行动安排的军官泄露出去的。这种绝密的军用列车不仅师团内部知情人甚少,就是有人知道也不会外泄的。帝国6军军官的操守,他鹤田沼楠还是相信的。 不过,同样在现场的三十六师团参谋长今村新太郎大佐,并没有给鹤田沼楠太多时间,去琢磨这其中究竟是那里出了问题。不过对于今村新太郎的询问,鹤田沼楠倒也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说完自己的判断后,鹤田沼楠看着面前的今村新太郎道:“大佐阁下,我坚持认为袭击者既不是重庆的军统武装,也不是晋东南地区的其他土八路,应该就是活动在壶北地区的那股土八路。” “而且这列火车遇袭并不是事先情报外泄,应该就是这些土八路在起袭击的时候,误打误撞无意识的行动。我相信帝**队内部,没有人会为了金钱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出卖帝**队机密的。” “此次有末副参谋长一行人,所乘坐的这列火车都是由长治宪兵队特高科一手安排的。同时担任警戒的,也是师团警卫部队挑选出来的。登车的时间,也是经过了严格选定。甚至就连这列火车的司机,都不知道车上乘坐的是什么人。” “这种情况之下,如果说有末副参谋长一行的行踪还是会泄露出去,那么我只能佩服支那情报机构的神通广大,可以打进我们的核心。然而自支那事变以来,支那的情报系统根本就没有这个水平。” “无论是支那政府军,还是太行山中的八路,都没有这个本事渗透到我们核心来。所以我认为此次袭击,就是一个突的事件。我认为我们应该调集兵力,再一次对壶北东部山区实施扫荡,以严惩那支胆大妄为的土八路。” 对于鹤田沼楠的这个判断,今村新太郎却是铁青着脸道:“鹤田少佐,你的这个判断,你认为会说服大本营和华北方面军吗?一列运输重炮弹和一批华北方面军高级参谋人员的列车遇袭。” “车上的弹药和物资全部被毁,所有随行人员全部阵亡,其中还有两个大佐,十几个中佐、少佐级别的军官,这一起会震动大本营的事件。却只是一股土八路,为了报复一个毁灭了晋东南一个普通村庄的退役6军少佐。” “而这股土八路就为了报复一个退役6军少佐,不仅冒着被周边据点帝国驻军快剿灭风险,还要冒着被护送兵力打垮这么大的双重危险。你认为大本营和华北方面军,会接受这个理由吗?” “这么一起引起严重后果的袭击事件,你就拿这个理由出来。别说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就是师团长阁下你都无法说服。要是按照你的这个逻辑,支那人要是有这个报复手段。那么帝国6军自进入支那战场以来,几乎所有的军官都逃不过这种追杀。” “帝国6军自支那事变以来,在支那战场上的所作所为,你作为一名情报军官应该清楚。对平民和战俘的虐杀,强征支那女人充当慰安妇,那个部队都不少见。要是支那人都有这个决心和力度,寻找机会报复那些曾经杀掉,隐藏抗日分子村庄支那百姓的帝**官。” “帝国6军在支那早就死伤遍地了,就是你鹤田沼楠少佐恐怕也未必能够逃过去。你让我拿着这个理由去和大本营,以及华北方面军交待,你这是当那些大将、中将级别的军官,是一群很好糊弄的白痴?” “鹤田少佐,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或是采取什么样的办法,必须要给大本营以及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一个说得过去的交待。至于你的这个借口,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提了。此次会战的情报收集工作你就不要在参与了,将你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这件事情的追查上。” “至于此次事件的责任人,三十六师团必须要给大本营和华北方面军一个交待。长治境内白晋铁路沿线的警备队,整顿工作就交给你负责。宪兵队和特高科,会全力的配合你此次整顿的。” “对于那些失职的警备队军官,一定要给与最严厉的制裁。而负责这里附近的治安军官,就让他们切腹自尽为此次事件担责吧。我不需要你汇报整顿的过程,师团长和我需要的只是结果。” “鹤田少佐,我最后一次跟你强调一遍。此次会战能不能顺利的起,关系到帝国下一步在华北的战略。我不希望此次会战准备,受到任何不必要的打搅。白晋铁路沿线驻军你要重点整顿,保证白晋铁路在战时的畅通。” “记住鹤田少佐,这是给你最后的一个机会。如果再出现什么意外,就连师团长都保护不了你。从今天开始,师团特勤班归你指挥。除了保证对支那一战区和二战区无线电破译之外,下一步工作重点就是太行山内的八路。” “至于对壶北东部山区的扫荡,目前师团是暂时无法抽调出足够的兵力进行。眼下整个华北方面军的主要兵力,都在围绕着下一阶段作战。你的这个想法,等到恰当的时候,我会进行一定考虑的。” “放心,华北方面军已经决定在解决掉晋南方面的重庆军后。下一步的扫荡重点,就是解决华北境内如跗骨之蛆一样的八路。到时候你训练的那支特别部队,千万不要让师团长和我失望。” 看着脸色铁青、语气冰冷的今村新太郎大佐。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一个不字,恐怕下一个卷包袱走人的就是自己的鹤田沼楠心中一冷。连忙道:“请阁下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追查出究竟是谁干的。” “只是参谋长阁下,我还是认为此次事件的袭击者,就是壶北境内的土八路。那个家伙前次敢于在师团部的眼皮子底下,偷袭景家庄野战机场,就足以说明他的胆子和手段。对于那个家伙,我们绝对不能轻视。我担心此次会战,这股土八路会在师团背后捣乱。”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离别 对于鹤田沼楠的不死心,今村新太郎却是摇了摇头并未在搭理他。对于今村新太郎来说,这件事情眼下究竟是谁干的,至少在目前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此次遇袭事件,三十六师团必须要给大本营以及华北方面军,一个说得过去都的交待。 鹤田沼楠的保证,却并未减轻今村新太郎对此次高级军官遇袭,大本营以及华北方面军对此事追究带来的担忧。虽说这些高级参谋随身并未携带此次作战计划,但是这么多高级军官一同阵亡,不可避免的会对此次作战带来影响。 大本营和华北方面军,不严厉追责那就怪了。此事搞不好,就连师团长与自己都会受到追究。鹤田沼楠说的那些东西,今村新太郎不是一点都不能听进去。但听进去与给大本营的交待,那完全是两码回事。 看着眼前狼藉的现场,在看看那边有末精三大佐,以及整整一排佐尉级军官的尸体,今村新太郎不由的一阵阵头疼。给大本营和华北方面军一个交待简单,可这个交待让大本营与华北方面军满意却并不容易。 而眼下正在急撤离的李子元,自然不知道自己此次打的这列火车,会牵扯到这么大的影响。但有一点李子元却是知道,这次自己干掉了两个日军大佐,长治的日军不疯了一样到处寻找自己就怪了。 所以在从袭击地点撤离之后,李子元不敢做任何的停留。除了将无法携带的缴获武器和弹药掩埋起来之外,中间根本未做任何的休息,一口气一直撤到了壶北境内才松了一口气。 在一个隐蔽的村庄休息一夜后,李子元带着这个班绕道潞东境内准备返回山区根据地。 当李子元带着部队途径刘翠所在村庄的时候,尽管多少有些犹豫。但在贺会章的挤眉弄眼示意之下,还是决定去一趟刘翠哪儿。但当在一次翻墙而入的李子元敲开刘翠的房门,却看到面前刘翠憔悴的面容。 看着面容憔悴的刘翠,李子元很是心疼的一把将刘翠抱在怀里面,轻轻的吻了吻怀中女人的脸:“怎么了?是身子哪儿不舒服吗?还是出了什么事情?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和我说说好吗?” 听着李子元温柔的话语,依偎在李子元怀中的刘翠,眼泪流了下来:“我公公知道咱们两个的事情了,老人家虽然不反对我再嫁,但是坚决的反对我和你在一起。我现在真的很矛盾,我不想伤这位待我如亲生女儿的老人,可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 刘翠的话音落下,李子元犹豫了一下道:“老人不是那种不开通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反对你我的事情。我想我去和他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说服老人的。如果实在不行你今晚就跟我走,回部队我就给上级打报告结婚。” 李子元向来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安抚了一下刘翠后转身就要去找老人。但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却被他身后刘翠一把死死的抱住。身后传来刘翠悲伤但却是坚定的语气:“你不要去找他,我不想伤他的心。求求你了,不要在逼我了好吗?” 说罢,刘翠站在李子元的面前,轻轻一颗颗的解开身上这件衣服的盘扣,慢慢的脱掉身上的衣服,站在李子元的面前道:“今天晚上,我们什么都不要去想,我只要你好好的看着我、爱我。” 看着眼前这具活色生香、玲珑剔透的雪白身体,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爱人的李子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女人抱起来。这一次刘翠虽然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但却彻底放开了女人应该有的矜持。与李子元抵死缠绵了整整一夜,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才彻底的平息了下来。 当一夜的激情过去,刘翠却是坚定的拒绝了李子元,在一次提出来要去与老人谈谈的想法。没有让离开的李子元再一次翻墙,而是第一次打开院门。一把将李子元推出去后,在他的身后将院门死死的关上。 看着禁闭的院门,想起离别时刘翠虽然泪流满面,但在拒绝自己去找老人谈判时侯坚决的目光,以及拒绝自己想要带她离开时候固执的眼神。李子元摇头一声长叹,也只能无奈的离开。 李子元不知道就在他离开后,一直紧闭的主屋门打开。刘翠的公公走出房门,看着送走李子元后泪流满面的刘翠,长叹了一口气后道:“真的下定决心了?孩子,你不是没有一点选择的。” “爹说了,无论你做什么选择,爹都会支持你的。你要是跟他走,爹虽然不赞同你和他在一起,但你要是做出决定,爹也会支持你的。你不要这么总是这么苦着自己,你该有自己的路。” 对于老人的这番话,刘翠虽然泪流满面,但却只是坚定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当一个月之后再一次来探望刘翠的李子元,重新来到这个村庄的时候。这座曾经寄托了他一段感情的院子,此时已经是人去屋空。 没有人知道这一家子搬到了那里去,更没有人知道这一家子人究竟去了何方。等到李子元再一次与刘翠,这个让他一直都魂牵梦绕,也是他生命之中第一个女人见面时候,却已经是八年之后。 李子元带领部队参加解放太原战役的时候,才在太原城外部队驻地,看到了身边带着一个七八岁孩子,但却还是孤身一人始终没有在嫁人。公公早已经过世一年多,一直与妯娌在一起生活,在太原郊外一所小学担任教师的刘翠。 当八年之后,两个人在远离壶北的太原郊区。那个不大的院子之中,再一次见面的时候。面对着物是人非,李子元也只能感叹造化弄人。李子元事先也没有想到师部号的房子,居然就是刘翠的房子。 也许李子元的情路注定多折,当时在常娟牺牲之后一直都单身没有再娶,带着常娟留给自己女儿独自生活的李子元。却没有想到,自己与最终伴随自己到老的女性,会在分别八年之后再一次的遭遇。而他之前更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而眼下还不知道自己与刘翠分别,在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八年后的李子元。刘翠临别时候看向自己惆怅、哀婉的眼光,一直在他面前出现。当离开刘翠所在的村庄之后,李子元回望着这座让他魂牵梦绕的村庄,咬牙才勉强按住自己回去,将刘翠强行带走的决心。 当李子元带着身边的这个班,经过潞东返回壶北东部山区之后。为了预防日军对自己此次行动的报复,李子元将对刘翠的思念全部放在了对部队的训练上。只是让李子元意外的是,他预想之中的日军报复,却是迟迟一直未能展开。 有些担心的李子元多次派人出山侦察,并抓紧时间与上级沟通以获取日伪军调动的情报。但无论是上级那里传来的情报,还是自己派人出山侦察的结果,李子元都未能现壶北境内的敌情,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而刘雁来传来的情报显示,在他袭击了日军军列之后。长治城内的日军枪毙掉了当时战场周边,几个据点的伪长治警备队头目。并勒令周边三个据点内的日军小队长,切腹自杀以谢罪。同时日军对长治警备队,进行了最严厉的整顿。 对日军整顿内部和伪军,却迟迟没有展开报复的做法,李子元多少有些摸不到头脑。而当他一次外出侦察刻意绕路去见刘翠的时候,却现了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系的院子中,再也找不到自己梦中的佳人了。 刘翠一家人悄无声息的消失,让李子元很是伤感了很长时间。他没有试图去寻找,因为他知道眼下的局势不可能允许他去寻找。在面对着人去屋空的那个院子的时候,李子元知道这段感情,从今以后只能深深的埋藏在自己心里面。 除了临别时候刘翠那双朦胧的泪眼,不时出现在他的梦中之外。李子元甚至不敢再去想,自己是不是有一天还能再见到,这个有着一双温柔的大眼睛,曾经让自己一直都在魂牵梦系的女人。 面对着初恋的无果而终,时局的变化让李子元只能将那份伤感,悄悄的压抑在心头。当三月份先是日军三十六师团调集重兵,围攻晋南陵川的重庆二十七军。四月份日军调集重兵围攻中条山方面,重庆一战区十几万大军的时候,李子元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至少在近一段时间之内,日军暂时是无暇顾及自己了。不过李子元并不知道,此次中条山会战按照日军的计划,原本是应该五月份实施。但他在白晋铁路线上打的那一战,让日军担心攻击中条山一战区十几万部队的作战计划泄露。 在大幅度更改作战计划已经来不及的情况之下,日军便选择了提前动手。在集中三十六师团主力,打垮了陵川一线的中央军一个军,剪除了中条山会战侧翼威胁之后。日军集中了重兵,提前动对中条山一战区十几万大军的进攻。 其实李子元在那列火车上,并未获得任何日军关于此次会战的部署。当时车上的日本军官,虽说大多数都是此次会战计划的制定或是实施者。但是这些日本军官到晋南,只是临战之前对作战区域进行最后的勘察,以便对整个作战计划进行最终的修改。 如果说唯一能扯得上关系的,就是李子元在车厢里面搞到的那张晋南,以及中条山邻近地区,主要是陵川方向的地图。剩下最多的不过是在三十六师团作战区域,增加前进兵站开设数量的计划。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我并不意外 而李子元缴获的计划上增加的兵站数量,只是针对三十六师团一个师团的。而这个三十六师团不过是日军为了此次进攻中条山,抽调的诸多日军师团中的一个。除了那张晋南的地图之外,可以为此次会战提供情报的有用东西,基本上都没有。 但一向谨慎的日军,在李子元打的白晋铁路那一战后,最终加快了部署的度,还是提前一个月起了攻击。但尽管日军提前一个月动了进攻,行动展开显得多少有些仓促,但中条山会战的结局并未有太大的改变。 也就是说李子元这支小小的蝴蝶,虽说震动了一下翅膀。非但未能改变中条山守军的命运,反倒是因为华北方面军顾虑作战计划可能外泄的情况之下,加大了兵力的投入,反倒是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中条山守军的崩溃。 战役自四月二十九日打响,四月三十一日便完成对中条山守军两个集团军的分割。仅仅三天之内整个中条山防御体系全部崩溃。五天之后,日军抢占黄河各个渡口,完成对中条山守军的内包围圈。 日军在中条山战场的摧枯拉朽,让整个中国为之震动。有着完整防御体系的十几万大军,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便被分割合围,防御体系被彻底的打乱。自七七事变以来,在正面战场上的历次会战之中还是第一次。 而此次中条山会战,中条山的整个防御体系,在日军眼中就好像透明一样。各级司令部所在地,更是暴露无疑。开战的第一天,日军便摧毁了几乎整个中条山守军的通讯线路。对于中条山守军司令部的驻地,日军甚至比他们的上下级更加的清楚。 五月十一日,李子元奉命赶往分区司令部参加作战会议。在会议上潞东军分区传达了总部以及军区命令。军区部队将则对邯长大道,以及正太路、白晋铁路线实施一定规模破袭战,以策应一战区的中条山作战。 而军分区给李子元的命令是,配合分区基干团对壶北境内白晋铁路破袭之外,还要做好营救被俘经壶北境内转运的友军战俘任务。对于李子元有些不放心的分区司令员和政委,在会后又单独找李子元谈话。要求他在战时收敛一些,不要总是采取过激的手段,注意部队的政策和纪律。 作为在出席此次会议的各县独立营营长之中,仅有被司令员和政委亲自叮嘱的一个,被找去谈话的李子元滋味并不好受。不过二位长的苦心,李子元也是明白的。离开分区司令部之后,李子元也只能摇头苦笑。 在参加完毕作战会议后,李子元返回壶北的时候,是与王诚一起返回的。至于分区基干团,则由王诚的政委和副团长带队,随后集结跟上。在返回壶北的一路上两个人,一直在就中条山战局进行的讨论。 良久,王诚才有些感叹道:“打了半辈子的仗了,可这中条山的战局却有些看不懂。二十万大军,就算吃的空饷有些多,可这十七八万总归有吧。武器装备虽说不如日军,可总比咱们要好的多。” “又是依托山区有利地形防御,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被打了七零八落?我虽说没有去过中条山,可那里的山地总不会比太行山区要差吧。山西的山地,大致地形都差不多。又是背靠黄河,可以得到河南的一战区几十万大军策应。怎么还会打成这个样子?” 对于王诚的感叹,李子元却是摇头道:“老长,其实中条山战局打成这个样子,我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意外。大的原因咱们先不说了,我还没有资格去评价。但就我所知道的局部的细节来说,中条山这一战败了我不意外,要是胜了我才感觉到意外。” “您也知道,这一年之中我把壶北伪警备队折腾的够呛。在与这帮王八犊子作战的时候,我也曾经掌握过一些东西。那个壶北伪警备大队的大队长王铁石,他除了是伪警备大队的大队长之外,私下还做着走私的生意。” “他的走私生意很大一部分,就是与中条山那边做的。他从那边走私子弹、武器、鸦片,向那边出售粮食、西药,中间甚至还贩卖人口。我曾经一次在他的老巢平川,缴获了上百条的汉阳造和巩造步枪和几万子弹,以及一批手榴弹。” “我从俘获那个家伙手下专门为其走私的人口中,得知他们的走私活动对象,甚至展到了那边的集团军一级。整个中条山地区几乎所有的军,与他们之间都有联系。而小鬼子的特高科不是瞎子,这个家伙能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走私武器。 “小鬼子的特务机关,恐怕也参合在其中。当然日军的情报机构参与进来,心思更多的是放在了摸清中条山实际布防情况。再加上收买的汉奸配合,所以这次上级的通报我并不意外。” “走私生意都与高层挂上了钩,日军能对那边各级指挥部摸的这么清楚,甚至第一波此的打击主要集中在集团军和军一级的总部,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了。再说人家将你的指挥部位置都摸的很清楚,上来先打掉你的指挥部。下面的部队无人指挥,不来一个溃散就怪了。” “老长,虽说现在表面上还算是友军,可咱们与他们之间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部队的习惯,您也不是不清楚。指挥你所看的《抗战之我的纵横人生》的第二百二十章我并不意外已启用防盗模式,只有半章和上一章内容接不上。后面隐藏部份请到百度搜:(欲.秋.中.文)进去后再搜《抗战之我的纵横人生》观看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李子元的灵活性 对于李子元的好意,王诚也没有犹豫的直接收下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对于眼下已经成为自己老婆的李子筠‘性’格,王诚还是很清楚的。再加上现在李子筠怀孕,本身也需要补充一些营养。根据地眼下很困难,部队就那么一点伙食尾子,有时候还经常没有。 别看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团级干部,但囊中很是羞涩的王诚,想要给妻子搞点营养品,都没有太多的办法。他手里面的那点钱,连买一只‘鸡’都不够。所以,对于李子元送过来的这些战利品王诚还是收下了。 反正李子元是妻子的亲弟弟,送的东西也都是战利品,也不算是违反纪律。不过王诚转身将李子元递过来的营养品,‘交’给身后警卫员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李子元营部墙上挂着的一把大佐军刀。 李子元在前一段时间在长治境内打火车,缴获了一批佐官级的军刀。其中一把镶金戴‘玉’,看着很高档的军刀,外加一本大佐军官证送给了军分区司令员。其余的佐官和尉官级的军刀,大部分也都上缴给了分区。 将缴获的军刀当做礼物送给上级,也是眼下一种比较流行的趋势。这玩意在部队之中,远比日本手枪受欢迎,也是下级送给上级最好的礼物。因为日军军官的佩刀,各级别都有严格的区分。将官、佐官、尉官所佩戴的军刀,从工艺到外观区别还是很大的。 这玩意越是级别高军官使用的,越是在部队之中受欢迎。尤其是那些少佐以上的军官佩刀,本身很多都是‘私’人定制的手工刀,远比一般尉官的机制大陆货受欢迎。就像李子元送给分区司令员的那把军刀,让王诚很是眼馋了一段时间。 那把现在被分区司令员当成宝的大佐级军刀,可不是九四式佐官刀的那种大陆货,明显是那种‘精’雕细琢的高档将佐级定制武士刀。虽说不是什么老刀,可从工艺来看也绝对不是那种机制大陆货。 只是李子元已经送给了司令员,王诚也不好意思再伸手。至于李子元送给他的那把九四式中佐刀,虽说看起来也很不错,可王诚并不是很喜欢。眼下李子元挂在他营部墙上这把大佐级别的军刀,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如他送给司令员的那把,但也不是九四式军刀那种大陆货可以相比的。 不过李子元将这把刀留下没有上缴,也说明他对这把刀也很喜欢。对于自己这个老部下兼小舅子的为人,王诚还是很了解的,知道这个家伙并不是脑袋不灵光的那种人。除了有些时候过于固执之外,在大部分时间还是很灵活的。 就像这次不经过请示,擅自离开部队七八天。带着一个班跑到长治城内侦察,还在白晋铁路搞了一列火车。这个家伙在返回壶北后,第一时间就将缴获的一把大佐军刀,送给了分区司令员。将一支德国造的手枪和望远镜,送给了分区政委。 还给分区政治部搞到了两部德国造的照相机,还有一大批的胶卷。解决了军分区政治部缺乏摄影器材的难题,搞的政治部还想给他请功。这种本身也算会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被他这么一搞只闹了一个功过相抵,最终只给了一个警告处分。 这个处理结果,除了上级爱惜军事人才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这次出去缴获的那些东西,给司令部和政治部解决了很大的难题。搞的上级处理他也不是,不处理他也不是。 处理他,人家给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还击毙了两个大佐级的军官。抗战打了这么多年,中国战场上这么多的军队,一共才击毙了几个大佐?更何况从上级传来的情报之中,还有一个华北方面军的副参谋长。 原本军区在接到敌情通报后,还以为是长治独立营打的这一仗,毕竟长治境内是人家的地盘。后来李子元上缴了那把大佐级军刀后,上级才知道是他干的。单从这个方面来说,绝对是大功一件。要是给与严肃处理,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还将他埋在长治境内铁路线边上的一批缴获,却无法带走的枪械和子弹,战后通过壶北县委转告给长治县委。长治独立营按照他提供的地点,一下子起出了二十多支三八步枪,以及一大批的子弹和十多支南部十四式手枪。 他转‘交’的这批武器,还顺便将兄弟部队的嘴也一并给堵上了。拿了他的武器,兄弟部队对于他一而再的将手捞过界,给长治独立营几次造成被动的行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可不处理,分区那么多的部队军事主官要是都这么干,那部队岂不是‘乱’套了? 所以这次上级也很犹豫,最终给了他一个功过相抵的处理。至于那个‘私’下里面的严重警告,不过是政委为了勒一勒这匹野马的笼头而已。这口头警告说有就有,说没有也就是一阵风。 这次搞的上级在处理他,违反纪律问题上这么被动,说明这个家伙在需要的时候,脑袋还是很灵活的。除了军区的表扬之外,他给政治部和司令部解决了很大问题,也是其中的一点。 这个时候,他自己留下这把大佐级军刀而没有一并上缴。使得他这次一次击毙了两个大佐的事情,还是通过军区敌工部传达的情报后才知道。他没有一次拿出来而是‘私’下留了下来,也足以说明他对这把军刀的喜爱。 这把大佐级的军刀,虽说看起来不如他送给分区司令员的那柄。可古朴的刀鞘上也显‘露’出,与那些大陆货不一样的风范。所以尽管王诚的眼光,一直在这把军刀上打转,但最终还是没有将夺人所爱的话说出口。 不过王诚的眼光总是在这把军刀上打转转,眼光里面流‘露’的喜欢李子元也看了出来。虽说也有些舍不得,但知道自己这位老首长兼姐夫心事的李子元挠了挠头,转身走过去将刀摘下来,连同一支意大利贝雷塔手枪和一支德国手枪送到王诚面前。 在那列火车上被李子元击毙的有末‘精’三大佐,曾经做过驻意大利武官。在外面开阔过眼界的有末‘精’三大佐,自然不会携带南部十四式手枪那样的大陆货。他的配枪是一支他在意大利购买的,‘性’能远超过南部十四式手枪的贝雷塔手枪。 实际上日本军官的配枪、军刀、望远镜,都是军官自备品。在陆军士官学校毕业之后,国家发给你一笔置装费。家庭条件好的,就去购买高档的进口货。一般家庭毕业的军官,就选择日军制式的南部十四式手枪。 等到了中佐以上军官位置上,如果还佩戴南部十四式手枪这样的大陆货,会让别人笑话的。所以那些有些条件的,或是有过留洋经验的日本军官,一般佩戴的都是进口货。真正使用南部十四式这种日军制式手枪的,只有那些低级军官。 至于军刀上,在任下级军官的时候,一般佩戴的都是九四式军官制刀。等成了高级军官之后,如果自家祖传武士刀的话。一般高级军官,都会转为佩戴自给的家传宝刀。当然要是没有的话,也就只能佩戴上级配发的将佐军刀了。 这两个大佐一个使用的是意大利手枪,一个使用的德国制造的手枪。在眼下的中国,都是高档货。尽管也有些舍不得,毕竟缴获一把大佐级军官的军刀和配枪,对于中国那支军队来说都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情。 可自己的老首长兼姐夫,既然喜欢上这把军刀,只能忍痛割爱的李子元。干脆将这两支手枪,连同军刀一同‘交’给了王诚。自己这边只留下来尉官和佐官刀各一把,以及几把士官刀,在化妆侦察的时候使用。 不过李子元递过来的这把大佐级军刀以及两把手枪,王诚很是有些爱不释手的摆‘弄’了一阵。拔出军刀看着刀身上刻着天明三年,水心子正秀制作于江户的字样,却是笑了笑道:“你小子可是滑头的紧那,这把刀看起来没有你送给司令员的那柄好。” “可这刀的工艺,你送给司令员的那把要好的多。那把刀虽说上面刻着天皇御赐的字样,而且也是手工打造的刀。可我问过分区敌工部专‘门’对日军策反的敌工干事,他告诉我以日本人的习惯来说,就是手工打造的也分等级。就算是天皇御赐的,也不见得是什么好刀。” “日本刀这玩意,还是要看是不是名家制作的。你送给司令员的那把工艺虽说也很上乘,但并非名家制作。所以看起来‘花’里胡哨的,可最多也就算是中等。他还告诉我日本刀之中,在近几百年之内最好的就是这个水心子正秀制作的。” “我看你小子对这玩意,也不是一窍不通。否则,你小子也不会将这把刀给留下。要是按照那个敌工干事的说法,你这把刀在小日本那里,才算是真正祖传名刀。要不是你把这把刀送给我,我还真不知道你小子还留下这么一个好东西。” “正好,咱们原来的总指挥已经调回陕北。我又接到调令返回陕北,我还正愁送给咱们总指挥什么礼物呢。你的这把刀我就借‘花’献佛了,等回陕北之后送给咱们的老首长。还有这支意大利手枪,也算是一件不错的礼物。” 王诚将这把军刀和那支意大利造手枪留了下来,但是却把那支德国造手枪推了回来:“至于这支德国造手枪,你找个机会把他送给地委书记,也算是你小子给上级的一点补偿。去年你小子搞出那么大的事情,要不是他几次找到北方局,你小子早就被一撸到底了。” “不经上级讨论、研究,‘私’下任命一个县委书记,谁给你的那个权利?你那是犯了大忌的。咱们虽说不讲究送礼,可多少也是份心意。这次你给政委一支好枪,你就差这一把?再说他的那支连子弹都没有几发,膛线都快磨没有的英制左轮手枪早就该换下来了。” “咱们这位书记原则‘性’太强,下面的部队不是没有提过给他换枪。可他自己死活不要,将好枪都给了前边的部队。这次你小子缴获了这支枪,找个机会送给他。我走之前跟他的警卫员打声招呼,偷着将那支英制左轮换下来。”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王诚的思路 王诚这带着提醒意味的话,李子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八路军之中虽说不讲究请客送礼,更不讲究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那句话。但给上级搞一支好枪一类的事情,还是纪律所允许的。 之所以王诚这么提醒一下李子元,是因为这个家伙打仗是把好手,可也太能搞事。到了战场上心思缜密的吓人,但是下了战场就是大大咧咧,心思粗的也一样吓人。壶北县局面总算真正的打开,这个家伙当居首功。 可这段时间,他这事也一样没有少惹。如果不是司令员和政委还有地委书记,这潞东军分区三大巨头一直都在压制着不同意见护着他。就他到壶北后搞出的那些事情,换了别人估计早就让他下岗了。 上级首长护着你,给上级首长搞几支好枪,也算是下级的一份心意。更何况,这也不算是违反纪律,更不是一个什么事情。只要你是战利品,而不是偷鸡摸狗搞来的东西那就无所谓。军人吗,谁不喜欢自己有一支好枪? 他送给自己的好枪和望远镜,自己不也什么都没有说就收下了吗。这小子有时候很会来事,有时候却又心粗的吓人。该提醒的时候,自己还是要提醒一下的。无论是作为姐夫,还是他的老上级。 人家给那你擦屁股、护着你,是因为你小子能打仗。可你自己也有点眼力价,搞到一些好东西,也别总自己吃独食。而对于王诚的提醒,脑袋也很灵活的李子元自然也听懂了。不过李子元点头,意味着扯淡的时间已经过去,谈正经事的时间到了。 将桌子上的东西收起来,李子元将自己那张壶北地图摆了出来道:“老首长,您看咱们这一仗怎么打合适一些?咱们壶北境内的白晋铁路,大概有五十多公里长。”整个壶北境内的铁路线,并未途径壶北县城。” “从长治进入壶北之后,除了沿途的几个小据点之外,中间只有平川据点算是一个较大的据点。如果想要动静搞的大一些,咱们可以利用眼下三十六师团主力都在晋南中条山一线,尚未调回的机会,直接对平川镇这个据点下手。” “据我侦察,现在平川日军连同硚口的日军,全部加在一起只有一个加强小队。落马据点,眼下暂时被日伪军放弃。整个壶北县境内的日伪军除了县城之外,基本上都集中在平川至硚口一线。” “而眼下从硚口到平川,伪警备队的兵力虽多一些,但主力却正在处于重组之中。而且自从上次我将壶北伪警备队大部打垮、缴械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日军一直都没有给壶北伪警备队重新补足武器。” “除了硚口据点的一个不满编的中队之外,整个平川镇内有武装的伪警备队,就一个建制中队。日军这种做法我估计可能有两点,第一个原因很有可能日军对王铁石表现很不满意,他们私下里面准备换马了。” “第二个也有可能是日军内部,对警备队有些异议,正在考虑对晋东南地区的伪军进行调整。不过我感觉这个可能性不算太大,至少在眼下日军还离不开这些地头蛇。不过日军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眼下平川至硚口一线都是一个机会。” “我看咱们是不是直接向平川下手,这里可是整个壶北境内白晋铁路的咽喉部位,也是壶北至黎城公路必经之地。这个平川镇虽说规模不大,但是在整个晋东南地区的位置,绝对堪称战略级的。” “日军从太原向长治运输的物资,从长治出发向东部太行山区扫荡,这里都是必经之路。此次作战军区的整体意图,我虽说有些不明白这个力度该究竟怎么控制。但有一点我却知道,眼下这个命令对于咱们却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老首长,我的意思是我们兵分两路,您带着基干团在平川以北动手,对壶北境内的白晋铁路实施破袭,切断白晋铁路的运输线。我带着我的独立营想办法拿下平川镇,将壶北伪警备队彻底的搞垮,拔掉这颗毒牙。” “这个伪警备队像是一条毒蛇一样,盘在我们出山的路线上。那个王铁石典型的铁杆汉奸,不除掉他我的局面还不算真正的打开。这次有您的分区基干团这颗大树在,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相当难得的机会,大树底下好乘凉吗。” “再说,剩下的这两个中队的伪警备队,虽说蚊子肉少了一些,可总归还是肉不是?眼下壶北境内民兵武装已经重组完毕,武器也都发放了下去,可这弹药数量还是有些不足,平均每人才二十发,全部的弹药储备还不到一千发。” “要是让我给这么多民兵,再换一次武器,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所以我只能想办法,增加民兵的弹药储备。当初老贺说我看不上这玩意是心高了,实际上那个老鬼哪知道,没有弹药的步枪还不如一支烧火棍好使。不管啥枪,弹药才是最关键的。” “这种八毫米的村田二十二年式步枪弹,除了警备队那里也没有别的地方搞去。如果咱们能够打掉伪警备队,他们那些破烂货我倒是无所谓。但即能拔掉这颗日伪安插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毒牙,又能给民兵搞一些备用弹药,也算是一举两得。” 对于李子元提出的建议,王诚却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看着地图沉思了好大一会道:“你小子提出的这个建议,我看不是不可以考虑的。不过我想咱们两部的任务,还是对调一下比较好。” “百团大战一战,暴露了我军攻坚能力差的问题。这次中央调我这个团返回陕甘宁,总不会是让我们去休养吧。年初的皖南事变之后,现在陕北周边的形势很复杂,部队调回去说不定那天就要打仗。” “陕北周边的重庆方面部队,可是在陕甘宁边区周边,很是构筑了一条碉堡封锁线。在这种情况之下,部队不解决攻坚能力差的问题是不行的。虽说缺少必要的武器,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坐等着。” “来之前我已经向司令员和政委汇报一下,在走之前部队寻找机会打一场规模适度的攻坚战,以提升部队的攻坚能力。如果能够摸索出一套适合我们现状的战术来,分区除了在全分区推广之外,还要向军区做一个汇报。” “我看平川镇这个据点的眼下局面,倒是很适合司令员和我的意图。尤其是这次基干团编制刚刚经过调整,不仅被授予了正规番号,还补充进来你的老部队一个营。建制齐装满员,不比任何一个主力团差。打一场规模适度的战斗,对完成部队的磨合还是有利的。” “打平川,分区基干团担任主攻。你的壶北独立营,一是钳制壶北县城,可能会东进的日伪军。另外一个主要任务,就是发动群众将壶北境内的白晋铁路全部拆掉。钢轨送到兵工厂,那里急需原材料。这个是政治任务,你必须要想尽办法完成。” “同时我要提醒你的是,不单单是此次要利用此次破袭战,解决兵工厂部分原料的问题。而且在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内,这条白晋铁路都将会是咱们兵工厂的主要钢铁来源。你心里要有一个准备,估计担子会落到沿线的这几个县的独立营身上。” “而且此次我们破袭白晋铁路线的后续影响,你也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你之前在长治打了鬼子一列军列,击毙两个日军大佐级军官。从你上缴的那些军刀来看,佐官和尉官数量也不少。鬼子一次性损失了这么多的军官,你想想以鬼子的性格,能将这口气咽下去吗?” “这次破袭白晋铁路,策应中条山战场,你的壶北县又是重点破袭目标。等到鬼子从中条山腾出手来报复的时候,你的壶北境内肯定会成为重点扫荡目标。所以,你现在应该着手做一些应变准备。” 王诚的话音落下,李子元想也没有想到道:“成,那就这么办。这次就让分区基干团打主攻,我的部队这次就当一个配角。正好前次我在长治境内,弄来一个火车司机和一个司炉。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与他们研究对铁路的破袭战该怎么打,才能让鬼子恢复缓慢。” “这次正好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也练练手,毕竟鬼子的铁路线是他们的补给线,要是搞好了也一样可以作为咱们的补给线。奶奶的,就行鬼子用这条铁路运输杀中国人的物资,就不行咱们也利用这条铁路,解决杀鬼子的需要?” “不过老首长,部队攻坚能力差的问题,我看出了缺少必要的攻坚武器之外。咱们部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缺点,就是缺乏对攻坚战术的研究。咱们部队一贯重视机动作战能力,而且因为自身作战特点的原因,攻坚作战基本上不太受重视。” “去年年底,我去军分区开会的时候,我曾经从分区司令部要来了百团大战时期,我军的作战经过。我看了一下,说实话至少咱们军区部队,在攻坚作战的时候表现并不是很理想,中间出现的问题很多。” “司令员和您的心思我了解,但战术上的问题不考虑也是不行的。眼下的平川镇单从日伪军的有生力量看,算是一个软柿子。可在我去年几次奇袭之下,日伪军也明显加强了平川镇的工事构筑。” “根据我前一阶段的侦察来看,日伪军在平川镇内外加修了不少的永备和半永备的工事群,尤其是修建了不少梅花型的碉堡。平川镇外围的封锁沟,也加宽了不少。封锁沟周边不仅都架设了铁丝网,而且重要位置上基本上都修建了火力点。”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攻坚之困 李子元点了点桌面上,被他当做日军火力点的几个茶杯道:“咱们手中没有炮,就连炸药数量都没有多少。如果单靠集束手榴弹的话,这肯定要付出很大代价。再说咱们手中根据地自己制造的手榴弹,杀伤力您也是清楚的。” “别说炸一个碉堡,就是炸死一个日伪军都不见得。搞不好一个碉堡,一箱子手榴弹都炸不掉。这种情况也意味着,我们这强攻要投入的本钱可不小。老首长,我绝对这个攻坚怎么打,我们还是应该好好琢磨一下的。” “正像您说的中央这次调基干团回陕北,不可能会让基干团就在哪里待着无所事事。要是这一战搞的伤亡太大,司令员和您也没有办法向上级交待。我看咱们还是应该好好琢磨一下,在火力不足的情况之下咱们用战术弥补。” “至于鬼子事后的报复性扫荡,我也会想办法提前做一些准备的。在日军完成中条山作战之前,该坚壁的坚壁、该清野的清野。不过只要这一战,能够彻底打垮壶北警备队。没有了这帮地头蛇的策应,鬼子的报复我还真的就不怕。” 李子元的担心,王诚也一样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你想的这些我也琢磨过,火力不足用战术弥补的道理还是对的。大炮这玩意咱们没有,至少短时间之内也没有办法解决,但战术方面咱们可以进行相应的调整。” “我想等到部队抵达之后,咱们一起拿出一个方案来演练三天。虽说时间仓促了一些,可也不至于无准备的仓促上阵。这次战斗我的方针就是部队要锻炼出来,但是绝对不能因为伤亡而影响上级的决策。” “还有,你小子别大大咧咧的。晋东南的日军之前是因为被中条山和陵川方向,牵制住了不少的精力。眼下中条山那边虽说战局还没有彻底结束,但是有效抵抗已经基本上被打垮了。” “在加上上个月被打垮的中央军二十七军,至少眼下晋南和晋东南地区,日军大部分兵力已经腾出手来。单单这三十六师团,就可以抽调出相当部分的兵力,转用到晋东南地区。所以你小子在反扫荡准备的时候,一定要想的尽可能周全一些。” 对于李子元的意见,王诚还是很赞同的。但是对于这个家伙的大大咧咧,王诚却是有些不是很满意。只是日军事后扫荡报复,虽说也是必然的,但毕竟还有一段时间。眼下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这一战怎么打上面。 不过两个人尽管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可究竟该怎么调整战术,两个人却一时都没有想到太多的办法。李子元用水壶和茶杯,在桌子上摆出了一个平川大致的立体防御态势,两个人研究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一个太好的办法。 现在摆在面前的形势是,从硚口到平川一线日伪军兵力不足。春节期间伪警备队的损失,日军一直都未给补充。所以除了日军一个小队之外,伪警备队目前有战斗力的,不过是硚口一个不满编的中队,平川镇一个加强中队。 而除了这部分伪警备队之外,整个壶北境内的日伪军,现在除了壶北县城日军一个小队,伪晋南建国军的两个连之外,就剩下一些基本上无野战能力的武装警察。也就是说这一战,自己的部队在兵力上占据绝对的优势。 同时此战之中需要面对的敌军,大多数都是战斗力比较差的伪军,这是对此战有利的一方面。要是在野战之中这些伪军加在一起,也不够眼下兵强马壮的两部打的。但凡是有利的一面,也就有不利的一面。 平川镇日伪军工事坚固,防御体系完整。而且伪警备队的战斗力虽说弱了一些,兵力也处于绝对的劣势。但是如果依托有利工事,在日军督战之下防御,还是一块虽说不算太硬,可也绝对不软的柿子。 防御战不是野战,躲在工事之内开枪射击,与战场上硬碰硬的较量那是两码回事。就算战斗力再差的部队,在有坚固工事可以依托的情况之下,都能顶上一阵子。更何况部队严重缺乏攻坚武器,这些伪军要是真不出头的话,想要解决他们还真的要多费一番手脚。 再加上无论是王诚还是李子元都发现,山西的伪军可能都继承了晋绥军的老底子。打硬仗比较差一些,但都比较善于防守。而李子元判断的硚口与平川的伪军,不出头的龟缩防御的态势,极有可能会出现。 如果采取围点打援的办法,先打硚口引诱平川镇日伪军出动,伪军中计的可能性并不大。缺少了一向作为主心骨的日军,让这些本身求战欲望就不强,而且眼下也正处于最虚弱时候的伪军,主动出来救援估计希望也不会大。 也就是说,这一仗几乎百分之百是攻坚作战。而攻坚作战,尤其是在缺乏重武器的情况之下,单靠数量并不充足的炸药包,对设防坚固的日伪军据点发起进攻,一直都是整个八路军最头疼的事情。 平川镇日伪军这一次重修的工事,李子元曾经在近距离观察过。这些工事群,明显是经过苦心设计的。各个火力点的射界不仅相当的开阔,几乎可以覆盖整个平川镇外,而且几个主堡周边还有小型火力点掩护。各个火力点之间,在射界上都呈交叉部署。 也就是说,打其中的任何一个工事,都会面临周边工事的火力打击。同时又宽又深,两面几乎成九十度的封锁沟,怎么通过也是一个难题。如果选择强攻,这付出的代价肯定要相当的大。 选择土工作业倒也是一个办法,可也只能通过平川外围的开阔地。但对于通过平川镇外,那道宽达几米的封锁沟也是一样的困难。不过土工作业也是一个选择,只要能通过平川外围的开阔地,至少可以降低三分一的伤亡。 不过土工作业是一个很耗时的办法,这就要求主攻部队在对平川外围实施攻击的情况之下,还要抽调一部分的兵力,钳制壶北方向可能增援的日伪军。日伪军兵力少,可不代表着他们不会出来增援。 至于潞东方向的日伪军,眼下倒是不用王诚与李子元操心。刚刚编入潞东军分区的主力一个团,加强潞东独立营之后,将会对潞东境内的白晋铁路以及日伪军各个据点,也同样采取破袭作战。潞东方向的日伪军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之下,也很难增援壶北。 只要能钳制住壶北县城方向的日伪军,在平川外围多耽误一些时间倒是无所谓。不过为了支援王诚的攻坚作战,李子元将手头上的所有炸药,几乎都给了这位老首长。毕竟即便是眼下基干团兵强马壮,三个建制营齐装满员。 但缺乏重武器,就是缺乏重武器。轻重机枪的数量虽说不少,可问题是机枪子弹打不穿工事。李子元上缴的那挺大口径机枪倒是可以,可问题是那挺机枪军分区也养不起,上缴给了军区。缺乏攻坚武器,平川据点的工事群,也够基干团好好啃一阵子了。 不过李子元也建议王诚,在通过封锁沟的时候不要吝啬炸药。手工作业慢,攻击部队容易被敌军火力压制在封锁沟内的情况之下,必要的时候可以用炸药,在封锁沟上炸出一道斜坡来。只要通过封锁沟,打掉几个封锁沟内的主堡,这场战斗就好打的多。 李子元的意思很清楚,就是人是最宝贵的。炸药没有了,还可以想办法再搞。可部队要是伤亡过大,那就不好办了。但李子元的意见也只是提供参考,这一仗究竟怎么打,还得看王诚的意思。 就在基干团全部抵达,王诚亲自上阵带着部队进行战前演练的时候,又接到刘雁来转过来的情报。就在分区基干团进入壶北境内的当天,平川的日伪军好像闻到了一些风声一样,将硚口的伪军全部撤回了平川镇,整个硚口据点现在已经是空无一人。 接到这个情报,王诚与李子元对视一眼,却是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王诚与李子元分工,王诚调一个连前出至硚口,暂时控制住了这个壶北东部山区,通往外界的最重要据点。而李子元则指挥自己的壶北独立营,全部进入日伪军之前放弃的落马据点。 同时在分区基干团全部抵达壶北境内后,王诚指挥部队利用硚口据点的原日伪军工事群,展开了一定的攻坚演练,摸索在缺乏重武器的情况之下,进行攻坚作战的战术。而王诚也在刘连明的配合之下,带着自己的参谋长和一批营连军事主官,到平川的外围进行侦察。 但侦察回来之后,王诚却反倒是将攻击发起的时间向后推迟了,只是指挥部队进入平川外围。而平川的王铁石反应也相当的快,在分区基干团进抵平川外围之后。又放弃了除了东北面的制高点之外,整个平川镇的全部外围据点。 王铁石龟缩不出,将所有的兵力全部撤进了镇内。王诚也未急于发起攻击,只是不断的派出小股兵力发起试探性的攻击,试图摸清楚平川日伪军的重点布防区域,有条不紊的为全面打响做好准备。 在平川的王诚之所以未急于发起攻击,是因为平川至长治的铁路线上,日军的几辆装甲车不断的对王诚的部队实施骚扰。这些可以快速转换铁路和公路两种行驶状态的装甲车,时不时的冲过来打一阵子机枪就快速的撤退。 你沿着公路布防,他就从铁路上开溜。你想要炸掉铁路切断这些讨厌的家伙行动路线,他就不断地沿着铁路巡逻,让你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时不时的还与从壶北县城,出动的几辆日军轻型坦克与装甲车配合,对着平川周边打一个穿插。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火气 而平川镇内的日军虽说也只有一个小队,但日伪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调进平川两辆九一式装甲汽车。这两辆装甲汽车依仗着车上的装甲,也时不时的与壶北县城和铁路线上的装甲车配合,给王诚所部带来了很大的烦恼。 日军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之下,搞出的这样一个战术,尽管每次投入的兵力不多可却很有效。给眼下想要包围平川的王诚所部,带来的麻烦很大。尤其是从壶北出动的九一式装甲车,九二式骑兵装甲车、九四式轻型坦克,虽然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铁皮罐头。 但对于手中无任何反装甲武器,就连机枪可以使用的穿甲子弹都没有的基干团来说,却属实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尤其是那两辆九二式骑兵装甲车上的十三毫米机枪,对部队的威胁很大。 这是鹤田沼楠在整个白晋铁路沿线,防护兵力不足的情况之下搞出来的一个战术。他从华北方面军搞来了这几辆老式的,即便是在一向吝啬的日军之中,也基本上处在退役阶段,充其量也就吓唬一样无武装老百姓的装甲车。 配合部署在白晋铁路线上的九一式、九四式,公路铁路两用装甲巡逻车,专门用于防护白晋铁路线。反正这几辆装甲汽车,在华北方面军后勤仓库之中放着也是放着。调到晋东南,欺负一下没有反装甲武器的八路还是可以的。 再加上眼下中条山战役第一阶段已经结束,日军在中条山战场投入的兵力,已经转为第二阶段的清剿残兵败将的作战。日军在中条山区投入的部分九四式坦克,已经基本上无用武之地。 所以鹤田沼楠通过今村新太郎大佐,将三十六师团搜索联队的一个轻型战车中队,一个骑兵装甲车中队抽调回来。在加上用华北方面军库存的,已经无法用到正面战场的老式装甲车,组成了数个机动装甲小队,配置在长治至潞东一线的白晋铁路沿线。 鹤田沼楠的这个战术,说白了其实很普通。这些只配备机枪的装甲车,只要有一门二十毫米小炮,甚至只要七九轻重机枪配有钢芯穿甲弹就可以轻易地击毁。但问题是王诚没有炮,更没有钢芯穿甲弹这高科技玩意。 王诚的分区基干团都没有,李子元也就更没有这玩意。日军在投入这些老家伙的同时,又相当注意在战术上的使用。我只要保证铁路线安全,只在铁路沿线活动,反正是坚决不进山的。你到铁路线边上我就出动,如果你不碰铁路线,那么咱们就谁也不打搅谁。 这个战术是鹤田沼楠在整个白晋铁路线上,警戒兵力一共只有一个中队。即便是此次为了保障中条山会战期间这条铁路线运输畅通,但也不过只给鹤田沼楠增加了两个搜索小队,以及两个七拼八凑的步兵中队。 就这么一点兵力,鹤田沼楠要在八路军两个军区夹击之下,保住从晋城、长治、壶北、潞东,以及更北面的几个县境内上百公里的铁路线安全。他也只能出奇招,来想办法保证会战期间铁路线的畅通。 相对于其他的县警备队还算满编的情况,壶北县因为警备队主力刚刚又一次被打垮、缴械。不仅人员损失惨重,刚刚补充的装备几乎又一次丢光。所剩的晋南建国军一个营,只能保证壶北西部产粮区,以及县城的安全。 而白晋铁路在壶北境内,又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平川则更是壶北境内,白晋铁路沿线最重要的一个据点。在几经考虑之下,鹤田沼楠将抽调回来的装甲部队,将近一半的兵力都部署在了壶北境内。结果这些破烂货,还真的起到了他当初希望起到的作用。 被这几辆日军装甲车搞的很不舒服的王诚,还是先下决心打掉这几辆讨厌的装甲车再说。不打掉这几辆装甲车,自己的攻击行动很有可能会被搞砸。在这件事情上,王诚对于刘雁来多少有些不满意。 鬼子这两辆九一式装甲车,什么时候调入平川镇的,这方面的情报居然一点都没有查到。等到基干团到了战场上,才发现鬼子居然在平川隐蔽了两辆装甲汽车,在壶北县城至少也部署了四辆装甲车。 这些老式的、铁皮盒子一样的装甲车,在面对有任何那怕是最轻型反坦克武器的军队,就是一群垃圾。但是这些老式的装甲车,对于连弹药都不足的自己来说,却是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王诚那边因为对这些日军薄皮装甲车头疼,而在平川方向始终迟迟未动手。在平川以北白晋铁路沿线活动李子元,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他调动了壶北东部三个区的民兵,以及发动了很大一批群众。 从落马据点西进,对壶北境内的白晋铁路,展开了大规模的破袭战。当然所谓的破袭,说白了就是拆卸这条铁路上的铁轨。虽说王诚遭遇到的九一、九五式公路、铁路两用装甲车,李子元也一样遭遇到。 而且日军在战术上明显做了一定的准备,他遭遇到的这两种装甲车数量,还要超过在平川以及负责平川以南白晋铁路线作战的王诚。唯一的差别是,除了这两种公铁路两用装甲车之外,他并未遭遇到王诚遇到的九二式骑兵装甲车,以及日军九一式装甲汽车。 王诚在平川方向遭遇到的日军装甲力量,李子元却是不在乎。对于他来说,这些连武器都没有,车体狭小到随行的日军只能坐在车体外边的装甲车,威胁并没有那么的大。而他自己也有办法,去对付日军这两种装甲车。 这些玩意不能上山、没有武器,只要敲到身后的步兵,剩下的铁王八就是有八只手,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所以李子元并不是很在乎这些装甲车。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打算,在铁路线上与这些装甲车硬碰硬。 不过考虑的这条白晋铁路的价值,李子元倒也没有在第一时间破坏铁路,而是很有耐心的等待日军军列的通过,想要捞上一点好处。对于他来说,日军增加了铁路线上巡逻的铁甲车不是事,沿线日伪军加强了警戒也不是啥大事。 问题是自己此次破袭战,除了贯彻上级的战略意图,为兵工厂解决一批原材料的同时,给自己也捞点好处。老首长说的没错,等到那边中条山会战结束,鬼子转手过来肯定要报复自己。自己多少也得囤积点武器弹药,为今后做一些长远打算不是。 至于硚口据点的伪军缩回了平川,对于李子元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己如果在白晋铁路线上,搞出一些动静来,没准也许能搞一个引蛇出洞,将龟缩进平川的日伪军调出来一部分,也算是减轻老首长那边的压力。 所以在进驻落马方向之后,李子元第一时间就带着一连进入铁路线附近。站在铁路线一侧的山头上,看着铁路线上日军新调来的几辆装甲车,满载着日军步兵不断的来回巡视,李子元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看到李子元嘴角露出有些诡异的笑容,他边上的马永成有些毛骨悚然的道:“我说老李,你有什么计划能不能说说,你这笑容也有些太渗人了,看的我这心头有些发毛。就算是肥肉,你老兄也不至于露出这么一丝笑容吧。” 李子元没有回答他,边上同样举着望远镜的何三亮,对于马永成的话却是答道:“教导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鬼子现在调集了这么多的铁甲车,巡逻的密度又这么的大。是鬼子因为眼下晋南的战局,加强了对这条铁路守备。” “听说分区基干团那边,遇到日军装甲车数量比咱们还多。鬼子越是加强这条铁路线的守备,越是说明这条铁路对于鬼子在晋南作战的重要性。没准大批的军用物资,或是武器弹药都需要经过这条铁路。营长眼下肯定在琢磨,怎么样好好的捞一把呢。” 对于何三亮的评价,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笑道:“知我者老何也。鬼子眼下集中了这么多的兵力在中条山地区,这需要的弹药数量肯定很大。鬼子的卡车数量不多,战略补给主要是依靠铁路线。” “晋南地带虽说有南同蒲铁路,可这次鬼子在晋南是全面开火。单单一条南同蒲线,不见得能够支撑鬼子这么大规模的作战。所以,这条白晋铁路虽说是窄轨铁路,鬼子肯定不会用的。” “最关键的是相对于我们,西面的太岳军区正好位于此次中条山战场正后面,他们的位置比咱们重要。上级命令我们破袭白晋铁路,肯定也会命令太岳军区部队,同时对南同蒲铁路线同样开展破袭战。” “虽说规模不见得多大,但是日军想要分散补给上的压力,肯定会将部分物资通过白晋铁路线转运。这样来说,对于咱们也就是一个机会。既然眼下分区基干团替咱们担了最重的担子,那么咱们正好腾出手来,在这白晋线上好好地折腾一把。” “我这个人的要求不高,给咱们多弄点储备武器和弹药,给伤员们多弄点药品,那我就很知足了。上级给咱们了加了这么多的担子,还把分区基干团给咱们派出来,咱们不趁机多弄点好处,都对不起我们自己。” 对于李子元的打算,马永成与何三亮两个人也只能对视一眼苦笑。不过对于李子元将这条晋东南日军的补给线,以及掠夺晋东南资源外运的生命线,也当成自己的补给线的想法,两个人与李子元到无不同意见。 其实两个人都不知道,李子元除了要多弄点武器和弹药,为下一步对付日军报复性扫荡做好准备之外。他要好好的折腾一下白晋铁路线上的日军,还有一个原因是说不出口的。那就是刘翠一家人的失踪,李子元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之下,将火气都撒到了鬼子头上。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有些草率 明面上搬出来的原因,李子元可以说的出来。但明面上说不出来的原因,他也只能压制在心头,将满腔的**撒在鬼子的头上。不过对于刘翠,之前李子元却是有一点始终搞不明白,自己对刘翠究竟是爱大于欲,还是欲大于爱? 这个疑问自两个人在一起后,一直缠绕了李子元良久。毕竟两个人之间的进展,实在是有些过快。李子元思虑良久,最终也没有给自己一个答案。但眼下刘翠一家人的失踪,却是感到了心被撕裂一样的李子元想清楚了,却已经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眼下的局势以及自己的身份,都注定了自己不可能去寻找爱人。只能让李子元将心中的思念,深深的压制在心底。而爱人的失踪,让心里面始终憋着一团火的李子元,也急于找到一个将火气发泄出去的地方。 作为一名军事干部,他不可能将火气发泄到自己的部下头上。那么壶北境内的日伪军,就成了他最好的发泄口。当李子元察觉到自己心底这一丝黑暗想法后,也有些自嘲自己这是化**为战火。 这次他之所以要大点动静折腾,除了按照上级的统一部署之外,恐怕与他心中的那点阴暗面,也有很大的关系。只是他的这个想法,除了老奸巨猾的贺会章有些猜到之外,别人谁也不清楚。就连刘雁来与常娟两个人,都只觉得他只是胃口有些大而已。 当然这个理由也不能和马永成与何三亮说,即便是最亲密的战友。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后,李子元对事实上现在担任他参谋长的何三亮道:“老贺,咱们还有多少炸药?不算那种上级配发的黑火药,就是那种黄色炸药。” 对于李子元的询问,进入状态很快的何三亮,想也没有想的直接道:“营长,咱们手头上的制式炸药,除了大部分都被你给了王团长他们之外,现在就剩下十五公斤,而且导火索就剩下不到五十米。” 何三亮报出来的数量,李子元点了点头道:“还有十五公斤炸药和五十米导火索,我看已经是足够了。奶奶的,这十五公斤炸药,足够咱们好好的折腾鬼子一回了。老何,一会你亲自动手,将这些炸药制造成十五个炸药包。导火索你除了留下二十米之外,剩下的都用上。” 对于李子元的命令,何三亮有些不理解的道:“营长,你是想用炸药包对付鬼子的那个铁乌龟吧。如果对付他们的那装甲车,按照你的命令制作的炸药包,是不是装药量有点小,恐怕不能彻底炸掉这些玩意吧?” “鬼子的这种装甲车,我虽说第一次见到。之前在徐州战场上,小鬼子外型和这种装甲车差不多的九四式装甲车,我倒是没有少见过。一公斤炸药制成的炸药包,这杀伤力是不是小一点?我看还是以三公斤为标准,制成炸药包好一点。” 何三亮的这番话说完,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谁告诉你我要用炸药包,去对付小鬼子的装甲车了?这种装甲车,即没有武器又只能携带六个乘员,还就三道缝观察。老子用一杆大抬杆足以对付他们了。一堆铁砂子打进观察孔,小鬼子睁不开眼睛这车有没有没有个屁用。” “我让你用这十五公斤的炸药,制造成十五个炸药包,不是为了炸鬼子的装甲车。你在炸药包里面,在掺和一些碎瓷片、洋钉子或是碎玻璃一些东西。用这些玩意对付鬼子的步兵,不是更好一些?” “咱们没有炮,地雷埋下去就是死的,鬼子不踏进雷区屁用没有。手榴弹杀伤半径还是有些小,对付日军散兵线还差一点。用这十五公斤炸药,做成炸药包等于将地雷变成活的。鬼子要是反击的时候,留着最后关头坚决用。” 说到这里,没有在搭理身边两个人的李子元,又举着望远镜看着山下的铁路线。这里的地形其实很不利,自己身下的这片所谓的山地,只不过是一些浅山区的高地而已。这一块地区也是白晋铁路线沿线,不多的平原地形。 如果遇到日军大部队,这里的地形对自己很不利。所以他很有耐心,不捞上一把他绝对不会就这么急着下手的。而且对于白晋铁路线上,眼下日军这些装甲车的巡逻时间、间隔,他也要好好地摸清楚再说。期间从白圭发来的两列列车,李子元都没有下手。 落马这边的李子元很有耐心,平川那边的王诚在琢磨怎么打鬼子的装甲车。两个方向一时之间,除了平川方向不断有小规模的交火之外,倒是都显得很平静。面对着这种局面,日军倒是很放心大胆的使用铁路。虽然王诚抢占了平川外围,但白晋铁路线上的运输一直都没有中断。 在李子元抵达白晋铁路平川以北线路的第三天,一列有七节车厢中间还夹着两列平板车,前后各一个车头一拉一顶,从长治方向发出的列车,在两前一后三辆压道的装甲车护送之下,冲过平川外围王诚的防线,奔向李子元这里驶过来。 见到这里行驶速度并不快的货车,李子元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白晋铁路是窄轨铁路,可承受的运力并不大。一般五节车厢,也就是最大限度的运力了。但这次日军居然一次性搞出了七节车厢外加两节平板车,用两个车头牵引这就引起了李子元极大的兴趣。 地形限制,李子元在正面只放了由一连和架子连三连,外加几挺机枪组成的加强连,二连与直属排和火力排组成战场预备队。布置在战场的东北方向,准备视情况发展随时投入战斗。 在发现这列列车后,李子元立即指挥已经进入阵地的部队,立即做好了战斗准备的。他手中的一挺机枪,则直接瞄准了坐在装甲车外的日军士兵。同时在装甲车抵达之前,他在铁道线边上用自己制造的地雷,在头天夜里利用日军装甲车巡逻的间隙,已经布设了一个小型雷区。 眼下埋雷技术已经越加纯属的李子元,布设的这个雷区选择的地点,就在他打算下手位置的正面。如果火车上押车的鬼子,想要下车驱逐这些袭击者,就正好进入他部署的这个雷区。 而这个雷区的布设,李子元也是下过苦心的,如果不踩中地雷基本上不会发觉。给鬼子设置了连环套的李子元,对这一场战斗可谓是信心十足。用他的话来说,这场战斗几乎是坛子里面抓王八,可谓是手拿把掐。 当这列在三辆装甲车护送之下的列车,驶入李子元望远镜内的时候。看着车上的两列平板车上,堆满的用油布盖着好像是弹药一样的东西,李子元更加下定了决心。中条山守军那么短的时间崩溃,恐怕武器弹药落入日军手中的数量不少。 而重庆方面军队无论是哪个派系的,都没有在战败时侯销毁武器的习惯。总部手中那个从滹沱河内,拽出来晋造山炮组成的炮团,就是从晋绥军撤退的时候,,推进滹沱河内的完整的十几门山炮组成的。 将带不走的武器推进河里面,已经是那边在打了败仗的时候销毁武器最大的手段了,一般都是丢掉大家都省事。李子元自己虽说没有见过,但也听说过河北境内的兄弟部队,就有通过捡那边溃退时候丢掉武器发家的。 也曾经听说过平型关战斗期间,一一五师的兄弟部队,就曾经从友军放弃的阵地,捡到过上千发的迫击炮弹。伪军手中的那些武器,也都是日军缴获后转交的。即便是在以晋造武器为主的山西战场,李子元就不止一次遇到过使用捷克式轻机枪的日军。 如果这列火车运输的都是,日军在中条山区缴获的武器、弹药,那么自己这次可就真的是发大财了。说实在的中正式步枪和捷克式轻机枪,李子元还是很喜欢的。就算没有武器,但车上要是有弹药也算是不错的。 只是看着逐渐驶入自己视线内的这列火车,一心想要发财的李子元却并不清楚,这列火车会不会有如自己想象的那样。车上运输的究竟是武器弹药,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在未侦察清楚的情况之下,他这个决心下的多少有些草率。 当鬼子的装甲车驶进他的伏击圈时,亲自操纵一挺他在景家庄日军野战机场,拆卸下来的八九式机载机枪的李子元。将枪口瞄准头车上乘坐的鬼子,率先打响了一个长点射。将装甲车上尽管也严密戒备,但没有想到李子元一出手,火力就这么猛地日军打倒了三四个。 随着李子元扣动了手中机枪的扳机率先打响,他身边埋伏的一个连战士,也纷纷的扣动了手中的扳机。对着日军坐在装甲车外,以及货车车顶上的警戒兵力开火。郭老三手中的水连珠步枪,更是第一时间就敲掉了日军在车头处的一挺歪把子。 只是李子元尽管率先开火,并给予押车日军一定的杀伤。可日军的反应速度,也相当的快。就在李子元手中机枪刚一打响不到两分钟,在整个列车中间和断后一节板车上,李子元原本以为堆积着弹药位置上,蒙着的油布突然掀开。 隐藏在这两节板车上的一门山炮,两门迫击炮和一挺平射的防空机关炮,外加两挺水冷式马克沁重机枪也在第一时间打响。尤其是那挺平射的防空机关炮,打的是又准又狠,根本就没有顾及弹药消耗的意思。 密集的弹雨夹杂着迫击炮弹和山炮弹,向着李子元的伏击阵地横扫过来。同时几节闷罐车中最后一节也拉开了车门,一个整建制的日军步兵中队的兵力,在炮火和重机枪的掩护之下冲下车。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被反伏击了 而铁路线上的三辆装甲车也在火力的掩护之下,快速的完成了公路行驶状态转换。直接冲下了铁路线,配合冲下车的日军步兵向李子元所部反击。想要设伏捞上一把的李子元,却是被鬼子给反伏击了。 尽管已经预料到鬼子肯定会派出兵力押车,但是李子元却没有想到鬼子居然派出了这么多的兵力。虽说他对日军可能发起的反击,已经做了一些的准备。可战斗态势的发展,已经远超过他当初的预料。 日军这三辆无武器的装甲车,李子元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手中两支大抬枪,就是专门对付这些装甲车的。再说这里是坡地,这些装甲车没有武器,就只能在坡下干转转。问题是日军的炮火太猛烈了,压制的他很是有些吃不消。 只是李子元却是有些想不透的是,鬼子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怎么会放过南面平川的基干团,将注意力都放到了自己身上。基干团那边可是明敌,自己这里最多也就算是敲敲边鼓的,怎么将主要的火力打击都放到了自己头上。 其实李子元不知道,此次分区基干团刚一调动就被日军给察觉。而基干团在进入平川外围之后,虽说李子元的壶北独立营一直都没有露面。可此时就在壶北县城内坐镇的鹤田沼楠,清楚的知道李子元绝对会参战。 要说经过去年将近一年的交手,整个潞东地区的日军之中,对李子元性格最了解的,恐怕除了鹤田沼楠之外不会有别人。通过数次战例分析,鹤田沼楠对李子元在战场上的风格,已经基本上算得上是胸有成足。 而与李子元近一年的交手经历,也告诉鹤田沼楠。这个李子元虽说兵力不多,但是却是胆大心细,专门敢往灯下黑的地方摸。鹤田沼楠认为李子元所部虽说兵力不多,却是潞东地区治安头号杀手。这个家伙对潞东地区治安的危害,甚至要超过其他比他兵力多的八路武装。 经过仔细考虑,以及从壶北东部李子元根据地内部得到的一些情报,鹤田沼楠将目光放在了壶北以北的白晋铁路沿线。在手中兵力不足的情况之下,鹤田沼楠的整体打算是利用自己的部署,先打垮最狡猾的李子元所部,先除掉这个头号劲敌再说别的。 李子元尽管在壶北通过一系列动作,真正打开了原本一直僵持的局面。可他的有些做法,在自己人内部也引起了一定的争议。鹤田沼楠虽说在战场上拿李子元没有办法,但想方设法,采取了多种手段在壶北境内收买了一个钉子。 尽管部队调动的情报,这个钉子知道的不多,但是有些东西却还是能掌握的。分区基干团进入壶北境内,需要壶北境内提供一些粮食一类的补给。这个钉子就是通过这些东西,大致掌握了基干团行动。 所以鹤田沼楠判断,既然八路军潞东军分区的主力出现在壶北,并已经进入平川外围。一向不甘寂寞的李子元,肯定不会老实的待着。而晋东南的八路军,一向视分割其所谓太行与太岳两个军区的白晋铁路为眼中钉。 那么这个时候八路进入壶北,肯定是针对白晋铁路下手的。按照鹤田沼楠总结与李子元所部作战的经验,既然平川那里有其他部队负责,李子元这个家伙下手的地点,绝对离不开白晋铁路。所以他就利用李子元的这个心态,给李子元设置了一个圈套。 硚口的日伪军撤离,全部龟缩进入平川据点,就是鹤田沼楠根据这个情报做出的调整。他知道以硚口至平川一线的兵力,分散到两个据点之内,只能被八路各个击破。而且在落马据点无兵可守的情况之下,硚口据点孤零零的突出在平川以东,根本就不可能守住。 也正是出于这种考虑,鹤田沼楠才将硚口日伪军收缩至平川,集中眼下警备队有限的兵力,全力保证白晋铁路在壶北境内最重要的据点平川。而且就王诚的基干团与李子元的独立营两部,鹤田沼楠一向认为眼下还不知道踪迹的李子元,破坏力明显更大一些。 已经出现的王诚所部是明敌,对于鹤田沼楠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就平川眼下的工事,足够无重武器的王诚所部啃一阵子的。那个一直隐藏在暗中的李子元所部,才是自己最不可判断的对手。 先解决李子元所部,然后集中兵力从侧翼包抄在平川的基干团。与眼下龟缩在平川的伪警备队主力配合,争取一鼓作气将眼下壶北的土八路全部解决。为此他调动了刚从前方返回,押运被俘人员的一个加强小队,外加七拼八凑又想尽办法抽调了部分兵力,拼凑出一个中队来。 当然眼下日军不可能给他专门腾出一列火车,让他设置这个圈套。所以他直接利用一列向太原,运送中条山战俘的列车来执行此次反伏击战。至于关在这列闷罐车里面的那些中国战俘,只要能消灭壶北境内的土八路,就算是死光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这些战俘是眼下还未彻底结束的中条山作战之中,第一批准备押送到太原战俘营,或是甄别后补充给南京方面组建军队,或是准备转运到其他地方充当劳工。随着中条山现在全线转入清剿,战俘的数量会越来越多,也不差这千把人。 反正中国人杀中国人,是他最愿意看到的事情。管他是误伤还是什么原因,这些受过军事训练,还在抵抗的中国人死的越多,对于他来说也就是越有利。尤其是这些战俘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作为趟地雷、堵枪眼的肉盾。 不仅如此,在前方炮兵不可能抽调回来的情况之下。鹤田沼楠还抽调了运抵长治的,在中条山会战之中缴获的部分武器和弹药,利用在长治的部分炮兵留守人员,临时组建了一个炮兵中队。 以最大限度的集中火力,一鼓作气彻底的消灭李子元所部。至于李子元会不会中计,鹤田沼楠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不认为这个胃口很大,也很贪心的家伙会对着一列装满武器弹药的列车不动心。 结果这个家伙缜密的计算,还真的被他算计成功了,李子元的确被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接到列车上发来的电报,坐镇壶北县城的鹤田沼楠,给指挥这列火车的一个日军少佐,下达到了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李子元所部的命令、 好在李子元虽说被鬼子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事先还是做了一定的准备。那个鬼子中队刚一下车,便立即从正面发起反突击的一个步兵小队,直接踏进了他沿着铁路线设置的雷区,被炸了一个人仰马翻。 要不是他头天晚上埋设的这个雷区,此时被日军炮火压的抬不起头来的李子元,恐怕就相当的危险了。秉承着八路军一向好打近战传统的李子元,将伏击阵地就选择在距离铁路线二百米处,与其说是山坡还不如说就是一个高地处。 以日军的战术素养,再加上如此猛烈的炮火掩护,几分钟就可以冲过来。也正是这个李子元算计很准确的雷区,让日军的反扑势头被挡了一下,给见势不妙的李子元赢得了几分钟调整部署的时间。 但正像李子元说的那样,埋下之后就固定不动的地雷是死的。这个雷区也就是略微挡了一下反突击的日军,在发现铁路线边上居然被八路军埋设了雷区后,车上的日军直接用炸药清理出两条通道来。 被炮火压制的抬不起头的何三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头天晚上一夜的工作成果,被日军用炸药直接摧毁。对着李子元道:“营长,咱们恐怕是中计了,被小鬼子给算计了,这哪儿是押车日军该有的火力?” “这小鬼子那来的沪造克虏伯山炮和国造八二迫击炮?还那挺防空机关炮,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意大利布雷达二十毫米机关炮。鬼子对咱们的捷克式机枪挺爱用,可这沪造克虏伯山炮他们是不爱用的。” 何三亮的话,李子元翻了翻白眼道:“这些武器哪儿来的,这还用问吗?肯定是鬼子从中条山缴获的,直接用到咱们身上了。奶奶的,老子整天打鸟,没有想到反被鸟给反啄了一口。我说鬼子怎么放弃了落马和硚口据点,原来在这里等着咱们呢。” “老何,咱们不能在这里被动死守。要是在这里死守下去,只能让鬼子的炮兵把咱们一个个的都给敲掉。你马上带着二连和贺会章的火力排,从背面迂回到鬼子的身后,敲掉他们的炮兵。” “只要打掉了日军的炮兵,咱们未必就没有翻盘的机会。幸亏老子在这里只放了一个连,要不然老子两个后手都没有。记住,你一定要尽可能的摸的近一些,一定要一击致命。鬼子火力太强大了,这里的地形也不利。一旦让鬼子察觉,咱们可就真的没有翻本的机会了。” 等到何三亮点头并转身下去布置后,李子元抬起手中的快慢机。抬手向着眼下已经清除了雷区,又一次在身后平板车上火力掩护之下,发起冲锋的日军打了一个连射,撂倒了两个冲在前边的日军。 转过头对着郭老三道:“老,别浪费子弹打一般的鬼子兵,捡带军刀的打。就算打不到军官,那些军曹也行。你老哥要是能够的着,就给老子敲掉他们的炮手和重机枪手。就算打不掉他们,至少也要减轻他们的射速。” 交待完郭老三挑带军刀的打之后,李子元拿起一个何三亮制作的一公斤重,里面掺杂了大量铁钉和碎玻璃的炸药包,点燃导火索之后顺着地势给丢了下去。利用爆炸掀起的烟雾掩护,带着身边的一个机枪组快速的转移阵地,对着日军最前面一个战术小组扣动扳机。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俘虏 尽管眼下被鬼子打了一个反伏击,但李子元却是不敢撤退。这里地形相对平缓,鬼子在装甲车和炮火的掩护之下,很可能会将自己撤退的阵型给冲垮。至少在天黑之前,李子元就算咬牙也得在这里坚持。 而且最关键的是自己这边一垮,这些鬼子来一个侧翼迂回,平川那里的基干团可就危险了。自己就算咬碎了牙,至少也得坚持一阵子。所以明知道中计,李子元也只能在这里硬着头皮硬顶。要不然自己就算能安全的撤下来,可平川那边就困难了。 好在鬼子的火力虽强,但是投入的兵力只有一个中队。自己前边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再加上地形也有一定的优势,未必没有一战的本钱。眼下自己在一线阵地只放了一个连,另外一个连还在后边隐蔽待机,自己还是有一些翻盘本钱的。 李子元在这里硬顶,吸引当面日军注意力。掩护何三亮指挥的二连,向当面日军背后穿插。但硬顶是要付出代价的,日军的炮兵几乎是跟着步兵战术小组冲锋脚步开火的,将不过两门迫击炮、一门山炮打出了炮群的水平。 对于这些老爷货,日军明显不打算留下。就连给伪军装备,日军都没有想过。丝毫不顾身管寿命,射速相当的快,将成群的炮弹砸倒李子元的头上。再加上那挺平射的机关炮,李子元顶的是异常艰苦。几挺机枪被炮火打的,只能不断地转移阵地。 被炮火炸的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李子元,心里面破口大骂中条山那些家伙,打了败仗也不知道将武器炸掉,白白的送给鬼子打自己。就这一会落在自己头上的炮弹,至少得有几十发了。 可骂归骂,眼下的李子元也只能被动的死顶着,拿日军架在平板车的炮兵根本就没有办法不说,还得为了掩护何三亮的穿插,拼命的在这里抵抗。为了避开日军炮火的杀伤,他也只能尽可能的将日军放近了再打。 李子元在这边苦苦的坚守着,那边带着二连避开正面战场,小心翼翼的向着日军背后迂回的何三亮。为了不惊动当面的日军,以及避开日军在侧翼可能会部署的兵力,全力向北迂回了十余里,才调头向西越过铁路线。 何三亮这么考虑不能说是错误的,但他这一过于小心,却让正面正苦苦支撑的李子元倍感压力。但在进入距离日军列车一百米的距离之后,何三亮的好运到头了。为了保证白晋铁路安全,日军严格规定在铁路线两侧一百米之内,不许种植任何作物。 而眼下又正值春耕期间,地里面的庄稼刚刚的播种,还远未开始生长。没有青纱帐的掩护,在这相对平坦的地形之下,可视距离还是很远的。而且日军虽说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铁路线东面的李子元身上,但并不意味着日军会放松对自己背后的保护。 何三亮带着的二连刚一进入一百米的距离,就被日军部署在背后的一个警戒哨给发现。抬手一枪将正好鸣枪报警的日军哨兵给撂倒后,何三亮下令集中火力排的所有机枪,瞄准两列平板车上的日军炮兵背后开火。而他自己则带着其他的部队,上刺刀直接发起了冲锋。 从背后打来的密集机枪火力,让为了追求最开阔的射界,而选择了平板车的日军炮兵,一下子吃了不小的亏。为了最短的时间打垮日军炮兵,贺会章集中了全部的机枪,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打响,丝毫没有顾及弹药的消耗。 密集的机枪子弹,第一时间将两列平板车上的日军炮兵,撂倒了一多半。等到发现身后不对的时候,何三亮带着上了刺刀的二连,已经将日军几个警戒哨给撂倒后冲上来。面对着冲上来的二连,留在列车边上作为预备队和警戒的日军一个小队,也端着刺刀冲了上来。 何三亮与日军拼上了刺刀,但手中一个完整建制连的他,在兵力上还是占据优势的。知道不先打掉日军的炮兵,就无法真正减轻李子元压力的他。以一个排的兵力迎向日军那个小队,死死的缠住日军这个小队。 另外两个排则在身后机枪的掩护之下,直扑两列平板车上的日军炮兵和重机枪手。这部鹤田沼楠拼凑出来的日军炮兵,虽说也带了几只手枪和十几支缴获的中正式步枪,作为自卫的武器。 但面对着冲上来的二连明显不是对手,扛不住二连两个排像疯虎一样的攻击,交手没有几分钟,就被赶下了平板车。在日军炮兵被赶下车后,跟随何三亮行动的火力排,立即抢占日军两列平板车。 接过被日军丢下的武器,立即集中两挺重机枪的火力,对着正在向李子元冲锋的日军背后开火。而总算再一次摸到迫击炮的贺会章,也在略微调整了一下两门迫击炮的射界之后,直接装弹开火。 这两门迫击炮别人不会用,这没有什么问题。贺会章一手拎着一支驳壳枪,一手不断地调整两门迫击炮的射界。他身边的掷弹筒班战士,则专门负责向炮膛内装填迫击炮弹。到底是老兵,贺会章这一手除了他之外,无人会用的迫击炮硬生生的给操作了起来。 而那两挺重机枪,也在根据日军散兵线的变化不断的调整着射界,从背后向正面的日军拼命地开火。两门迫击炮在固定射界之内,几发炮弹下去就将正在发起攻击的日军,攻势给炸的土崩瓦解。 何三亮与日军展开肉搏战,贺会章将日军重机枪和迫击炮利用了起来。正面李子元之前承受的巨大压力,一下子变得若有若无。尤其是贺会章掌握的那两门迫击炮,打的是又准又狠。甚至连试射都不用,第一轮两发炮弹就落到日军一个轻机枪小组脑袋上。 两面夹击之中,措不及防的日军实在有些扛不住,原本几乎已经快要将李子元的防线给冲垮的战局,就在这瞬间变拧转了过来。见到何三亮迂回成功,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的指挥部队,立即向山下压了下去。 随着李子元发起了反冲击,铁路线与高地上到处都是厮杀的两军。李子元没有接过步枪,而是将手中的快慢机发挥到了极限。将背靠背摆出白刃战阵型,试图一搏的日军一个个的撂倒。 知道自己这边一打响,北面的日军随时都有可能增援过来。已经打了这么长的时间,留给自己机会不多的李子元没有丝毫的犹豫。将手中最后一个预备队直属排,也投入了战场之上。 虽说意志力相当的顽强,但也实在顶不住李子元集中了几乎所有兵力的反击。尤其是刘连明几乎人手一支快慢机或是驳壳枪的直属排加入战场后,当面的日军局面更加的被动。也许是北面,几乎同时响起来的若隐若现的枪炮声,也彻底的击垮了这支日军的信心。 当面的日军这个中队,在伤亡了三分之二后彻底丧失了抵抗意志,向北一路的溃退下去。见到总算打垮了当面的日军,李子元在松了一口气之后,拦住了想要追击的部队。命令部队立即打扫战场,抓紧时间将平板车上的武器卸下来。 并查看那几节闷罐车内,装运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之前的战斗虽说激烈,但从这列火车内出现的日军,至始至终就是这么一个中队。李子元不信那几节始终都没有打开的车厢之内,也会有新的日军。要是打到这个份上,那些日军还能沉住气,李子元就真的服了他们。 只是等到部队拆开捆绑闷罐车门上的铁丝,拉开闷罐车的车门之后,却愕然的发现这几节闷罐车里面,即没有装着武器,也更没有什么弹药。除了已经被长时间的饥渴,搞的异常削弱的上千号国军战俘之外什么都没有。 看到眼前的一幕,李子元不由的傻了眼。这一仗,自己几乎打掉了携行弹药的三分之二,还伤亡了七八十人。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获。除了三十多条三八式步枪、十多条中正式步枪,两挺歪把子以及两千余发子弹外什么都没有缴获。 至于那门山炮和两门迫击炮,外加那门小炮和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剩余的弹药数量虽多,可自己那里养活的起啊。还有这么多的被俘人员,自己可怎么去安置?看着面前被需要人拽才能下车的战俘,李子元不由的一阵阵头疼加心疼。 不过贺会章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之后,看了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一眼之后,略微沉思一下的李子元最终还是在点了点头后,直接抬头看着面前的国军战俘开口道:“我们是八路军,不是二鬼子。” “你们中间有没有炮兵,会使用山炮和机关炮的?要是你们中有,胆子还没有被鬼子给吓破,那就给老子站出来咱们一起去打鬼子。当然,你们要是都被鬼子给打怕了,我们也不强求你们。”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那千余名战俘在愣了一下后,倒是站出来了五十多人。其中一个领章已经被拆掉,但是胸标上标着两颗三角星的中尉站出来道:“长官,刚才的枪炮声我们都听到了。虽说不知道你们是那个部分,可我们知道你们不是二鬼子。” “长官,我在那边是山炮连长,这五十几个人中有的是我的兄弟,有的是小炮连的或是迫击炮手。我们可以帮着您打鬼子,不过长官我想问问,等到打完这一仗后,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我们?能不能把我们送回我们自己的队伍?” 看着站出来的这个中尉,李子元皱了皱眉头费了很大的劲头,才把心中的不悦给压下去:“废话,不送你们回去,我要你们这么多不能打仗,见到鬼子就知道举手投降的废材干嘛?放心吧,我这里不养活废物。”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忽视与幸运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后,这个中尉不由的脸色涨的通红。有些不服气的给自己分辩道:“长官,我们是当了俘虏,可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抵抗?我们是打败了仗,可您不能这么看不起我们。这些兄弟,那个不是部队被打垮、打散之后,饿的连路都走不了才被俘的?” “我们也不知道这一仗究竟怎么打的,这枪炮声一响整个中条山里面就到处都是鬼子。我们甚至都不知道鬼子从哪个方向冲出来的,与长官联系的所有有线、无线通讯联系,全部都中断了。鬼子上来就打垮了我们的指挥系统,整个中条山都乱成了一团。” “我这个炮兵连奉命转移阵地,等到地方了才发现长官指定的阵地,周围到处都是鬼子。我们奉命配合作战的一个团,还没有来得及展开,就被鬼子从侧翼打来的成片炮弹给打垮了。连累我们这个连,直接被鬼子给合围在一条山谷里面。” “没有办法,兄弟们只能将带不走的炮给丢掉,凭着仅有的十几条步枪边打边突围。好不容易突围出来,才发现长官部和部队全部都给冲垮了。除了到处都是鬼子之外,根本就找不到部队。” “在中条山里面整整转悠了三天,也没有能冲出鬼子的包围圈。被搜山的鬼子给发现时候,兄弟们饿的已经连路都走不动,等到鬼子冲过来的时候连枪都举不动了。这上千号弟兄,绝大部分人被俘时候都是这个样子。这一仗是打败了,可打鬼子我们从来都没有含糊。” 对于这个中尉的辩解,李子元只是淡淡一笑道:“那好,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能耐。你们这五十多人留下,剩下的人马上跟着我派出去的人向山里转移。你们先坚持一下,等到山里面在吃饭。我这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可供你们这些人吃。” 说罢,李子元转过头交待刘连明,将这些俘虏带进山交给刘雁来安置后,将手中的干粮先给那几十个炮兵发了下去。等到这几十个炮兵草草的填了填肚子后。李子元带着这几十个俘虏,拽着缴获的火炮向着平川外围王诚所部赶了过去。 等赶到平川镇外围,王诚的指挥部时候。见到李子元带来的这一门山炮,还有一门机关炮和几十箱子炮弹,王诚的眼睛都直了。之前李子元那边密集的枪炮声,他也听到了。只是他的部队,被壶北与平川同时冲出来的日伪军,以及装甲车给牵制住。 日军历来作战每一个部署,都不是孤立的行动。此次李子元伏击日军列车,却被日军反手给打了一个伏击的作战。鹤田沼楠出动了壶北县城几乎所有的日伪军,在装甲车的掩护之下,对平川外围的基干团采取了内外夹击的战术。 日伪军此次对基干团的动作,就是为了牵制基干团。以装甲车为先导,不断实施多路穿插。腹背受敌的基干团,虽说打退了日伪军的夹击,但自身的部队也被日伪军的行动牵制住。尽管听到李子元那边枪炮声异常密集,但也无力抽调兵力增援。 自己还在担心,李子元这个家伙会不会吃大亏。等到见到李子元带来的一门山炮,以及一门二十毫米机关炮,王诚在放下心来的同时,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在询问了一下李子元那边的战况后,王诚点了点头的同时,狠拍了一下李子元的肩膀。 在询问了那个中尉,这机关炮能不能对付日军的装甲车,并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王诚笑了笑道:“我这正犯愁怎么对付鬼子那几个铁皮盒子呢,你小子这下给我解了最大的困境了。有了这门小炮,老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到这里,王诚转过头对李子元道:“你小子别闲着,马上回去组织部队,对白晋铁路展开破袭战。这次你小子吃了一个亏,也算是长长记性。别老以为鬼子总会被你牵着鼻子走,这帮鬼子玩起阴招来,一样不比你差到哪里去。” “这次你小子是幸运的,没有直接将两个连都用到一线。在鬼子反击的时候,还留下了挽回局面的后手。分区新调来的主力团,也牵制住了潞东境内的日伪军。要不然,我看你小子这一战非吃更大亏不可。行了这些人先留下来,等我用完之后再决定怎么处理。” 挨了一顿批评后,李子元倒也没有在意。自己这次的确是算计失误,差点没有让鬼子给反咬一口。老首长批评的也对,这次战斗对于自己来说的确是一个教训。自己之前打的是太顺了,忽视了鬼子也会玩阴的,而且玩阴的一样不比自己玩的差。 这次如果不是北面潞东境内的日伪军被缠住,三十六师团的主力还在南面的中条山区。以日军一向多路配合作战的做法,自己这次不伤筋动骨就怪了。正像是老首长说的那样,这次自己还是幸运成分多了一些。 要不是自己因为地形限制,没有将两个连全部摆到了一线。要是鬼子在来个把中队,何三亮的迂回部队被缠住,那么这一战的后果可就完全两回事了。现在从头回味这一战,李子元却是多少有些后怕。 可就算自己这次很幸运,可自己的一个连又被打残了,二连也伤亡了十多个人。这次的教训,自己必须要记住。自己就这么一点本钱,可经受不起太多的折腾。李子元认为自己这次,的确是有些盲动了。 不过脑袋转的很快的李子元,却是将兵员补充打到了那一千多俘虏身上。要是能从这其中动员百把十个人,那自己这一战伤亡不仅可以补足。最关键的是可以将自己那个架子连,给重新补充完整。至于怎么动员这些人,李子元还是有些嘀咕。 自己是连编制都没有,军饷更是全无的土八路。在那边很多人的眼中,连一支队伍都算不上。人家自认为正规军,看不起自己这些连番号都没有的土八路。当初想要将何三亮拽到自己这里的时候,自己费了多少心思。就算自己只要兵不要官,可这帮家伙也不见得买账。 不过军官虽说想都不要想,那些老兵油子自己也有一定的顾虑。可这上千俘虏中的新兵,自己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就是不知道这上千俘虏之中,有多少新兵可以让自己下手。回去之后,得让何三亮这个家伙摸摸底。 至于思想动员工作,马永成别就会操练那些民兵。将这个家伙颇有些传销气势的思想动员方法,用到这帮俘虏身上。自己要的也不多,多了壶北也养活不起。百八十人,就已经足够了。 打定主意之后,将这门山炮和小炮外加一门迫击炮,以及从俘虏中临时征集的炮兵,全部给了王诚之后。李子元也没有在这里多留,带着自己的部队立即赶回战场,对白晋铁路线开始实施破袭作战。吃了一次不小亏的李子元,暂时将占便宜的想法丢到脑后。 好在周边的日伪军,都被平川那里的王诚给吸引了过去。李子元将被打残的一连与二连暂时合并。又调集了壶北东部山区几乎所有的民兵,以及三个区小队集中起来,临时编入部队。掩护动员来的老乡,对平川以北的白晋铁路线实施大规模的破袭。 在那两个火车司机的配合之下,李子元知道了怎么样才能更省事的破袭铁路。拆卸掉铁轨连接处的螺丝后,用动员来的毛驴一拉一大段的铁轨便被从路基上拽了下来。眼下成为八路军兵工厂主要原料的铁轨,自然是要后送上缴给军区的。 但是对于枕木,李子元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将枕木一横一竖交叉的架起来,一把火直接给烧掉。而之前兵工厂派出来配合的技术员,也将被李子元用大抬杆打进观察孔,把两个驾驶员给打成瞎子后,缴获的两辆日军九五式公路、铁路两用装甲车,给离了歪斜的开了回去。 这两辆装甲车八路自然是养活不起,可是这两辆装甲车的发动机,对于军工生产来说可谓是相当好的动力系统。而且车身上的那些渗碳钢装甲,也是不错的军工原料。至少不比轨道钢,在某些性能上差的太多。 等到日军从潞东抽调的增援部队,连同被李子元打垮的那个中队残余兵力,在总算突破了潞东独立营,以及分区新调来的主力团部分部队,对其沿途展开的节节抗击赶到后,现场已经是一片的狼藉。 一列同样被拆卸下所有能用零部件,被一把火烧成了铁架子的火车,孤零零的停在了前后铁轨都被拆光,枕木被烧掉的铁路线上。两个车头的锅炉里面,也被丢进了手榴弹给炸坏。日军想要恢复这条铁路,恐怕要费很大一番手脚。 而就在李子元在北面潞东独立营,以及分区主力团掩护之下,对平川以北的白晋铁路实施破坏的时候。王诚的基干团,也对平川发动了攻击。王诚以一个营并加强那门二十毫米机关炮,钳制壶北县城的日伪军。 主力两个营则在那门山炮的掩护之下,对平川镇的日伪军发起了总攻击。那个临时被抓了壮丁的炮兵连长虽说当了俘虏,可这炮兵技术水平的确有一手。他在基干团的轻重机枪掩护之下将山炮抵近平射,一个个的敲掉平川日伪军的工事。 这些所谓的工事,对付没有炮的八路军的确很有用。但是有了炮兵参战,效果便立马两回事。这门沪造七五山炮虽说已经老掉牙,别说与日军性能更好的山野炮相比,就是与现在已经成为日军联队炮的四一式山炮都无法相比,但是对付这些工事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身后基干团轻重机枪的全力掩护之下,将炮推到距离日伪军工事百余米的距离开火,一炮一个将日伪军的工事摧毁。掩护基干团的攻击部队,顺利的通过了平川外围的开阔地,并快速的通过平川外的封锁沟。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肉疼与郁闷 尽管平川的日伪军以两辆装甲车打头阵,试图起反冲击。.但一辆装甲汽车被平射的七十五毫米山炮炮弹命中,直接摊倒在了阵地上。这种山炮对付正规坦克是没有办法,一炮弹即便是命中了,也基本上无法摧毁真正的坦克。 可对付这种装甲厚度只有几毫米的装甲车,一炮下去就算无法摧毁,但炮弹爆炸产生的冲击力,也会将里面的乘员给震晕。这七十五毫米山炮炮弹,虽说略微偏了一些,但却就在车头动机部位右侧半米的距离爆炸。 除了车里面的乘员被震晕之外,动机也被震坏。另外一辆装甲汽车见势不妙,装上了王铁石以及平川的日军小队长,利用西面基干团的部队,正在与壶北县城出动的日伪军鏖战的机会,向壶北县城方向一溜烟跑了。 而负责钳制壶北县城的一个营,在那门二十毫米小炮的配合之下,连续打掉了日军两辆装甲车后,壶北县城的日伪军也彻底的老实下来。分区基干团利用这个态势,顺利的拿下了平川。并对平川以南的白晋铁路,实施了大规模的破坏。 等到日军紧急从中条山抽调的三十六师团主力返回之后,潞东地区境内的白晋铁路只剩下了路基。而参与破袭战的八路军各部队,已经收兵回营。日军战线伸的过长,兵力不足导致顾此失彼的缺点,在此战之中暴露无疑。 尽管此战之中,整个潞东军分区取得了不小的战果,各部队收获都颇丰,但李子元却成了参战各部队之中最郁闷的人。这一战对于他来说消耗过大,成了一个赔本的买卖。原来想要打一列列车,搞点弹药的想法最终成了泡影。 虽说王诚在拿下平川之后,将缴获的村田步枪和所有的库存弹药,都交给了李子元。但看着面前的这些老爷枪,李子元感觉自己的心还是有些在淌血。这些爷爷辈的破烂货,远远的无法弥补他心中的疼。 看着统计出来伤亡数字以及弹药消耗,李子元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这些损失什么时候才能补充完。弹药的损失虽说有些肉疼,但多少还有点补偿。可这牺牲的四十多个战士,却让李子元心中一阵阵的肉疼。这一战,李子元真的被打疼了,几乎是疼的痛彻心扉。 日军在此战之中投入的炮火,让李子元这一战牺牲的战士过了负伤的战士。再加上后撤之后抢救下来的伤员之中,还有几个因为伤势过重最终没有抢救下来。四十多人的牺牲,李子元心疼的一阵阵直抽抽。 对于面对着伤亡数字,心疼的连饭都吃不下去的李子元,刘雁来与常娟几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才好。只能配合马永成与何三亮两个人,尽量的排查那千把号中条山被俘人员,尽快的想办法将李子元的缺口补足。 实际上对于马永成与何三亮的排查,刘雁来与常娟比马永成还要着急。这叫一千多人,一天的吃喝就算每人就一斤粮食,也要上千斤的粮食。眼下正值春荒阶段,筹措这些粮食的事情,也让两个人头大如斗。 这些被俘人员在被俘前,就基本上已经处在断粮的状态。在俘虏营之中一向虐待战俘惯了,基本上不拿中国战俘当人看的日军,自然也不会让这一千多受过军事训练的汉子,吃的太饱而给自己找麻烦。 这些俘虏在上车之前,自从被俘以来每人不过每天两个幼儿拳头大小的橡子面馒头,两碗连人影都能照出来,粮食屈指可数的所谓粥。非但是普遍的营养不良,基本上都是饿的连路都很难走的动。 从白晋铁路线走到壶北东部山区,仅仅几十华里的路程就走了几个小时。要不是得到消息的刘雁来,紧急动员了一批粮食熬成了高粱米粥送到位置。让这千把号人略微吃一点恢复一下体力,这些人估计能有一半进山就不错了。 等到勉强进山后,这些人每日消耗的粮食,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两个人多少有些喘不过气来。再加上眼下在壶北境内休整、调整建制,准备返回陕北的基干团,以及壶北县自己的独立营。 这几千号人马吃饭的问题,让本就不富裕的壶北东部山区压力相当的大。尽管王诚在拿下平川缴获了一批粮食,李子元又派出直属排与二连从西部平原地带,征集了一部分的粮食,可毕竟数量是有限的。 在日军的以战养战的政策之下,这年头谁家都没有太多的余粮。李子元派出去的部队,在壶北西部地区几经筹措,也不过筹到了一万斤粮食。这些粮食勉强只够这一千多张嘴,七八天吃的。 而眼下也在研究这一千多被俘人员怎么处理的军区,一时也没有拿出太好的办法来。也只能暂时给壶北县补充部分粮食,其余的还要等待上级的研究处理决定。很明显这些被俘人员补充进部队,多少有些不现实,上级也有自己的顾虑。 但中条山此次大溃败,那边眼下所有突围出去的部队,基本上都已经撤到了黄河南岸。就算想要移交出去,也没有地方去移交。最终上级几经考虑,还是将队伍里面的军官,除了炮兵、工兵等技术军官,想办法动员一批留下来之外。 剩余的坚决要回自己部队的军官和老兵,统一编成了一个军官队,经太岳军区移交给了中条山战役后仅有的向北突围到太岳山区,眼下实际上已经被打残只有几千人的军。剩下五百多战俘,一家分了一部分消化吸收了。 不过配合王诚作战的那五十多个炮兵,却被王诚死活的扣在手里面不放。即便是已经接到命令返回延安,但王诚带着基干团走的时候,经过请示军区后将那门七五山炮,连同二十毫米小炮外加这五十多个炮兵一并给带走了。 那个想要回自己部队的中尉,几乎是被王诚硬生生的给绑走的。自参加红军以来,尽挨炮弹炸的王诚,太喜欢这些炮兵了。尽管只有一门老掉牙的山炮,在经过平川战斗之后炮弹也所剩无几,但王诚依旧不愿意放人。 上级也是考虑到这门山炮虽说是小山炮,可在太行山区携带不便。在中条山之战结束后,日军在晋东南地区动作频频,很有可能会对晋东南地区实施大规模的扫荡。部队转战带着这门山炮并不容易,最终也同意了他的要求。 不仅这门山炮让基干团带走,而且就连总部的炮兵团这次也一并带回陕北。百团大战一战,这个靠着捡晋绥军遗弃山炮起家的炮兵团,手头那点炮弹基本打光。炮弹这种高科技玩意,自己还不能制造。 剩下的山炮没有炮弹使用,留在太行山区反倒是危险不说,甚至这些笨重的山炮在一定程度上,还是部队的累赘。所以上级这次将炮兵团,也一并调回陕北休整。王诚这次带着基干团返回陕北,沿途就有护送这个炮兵团的任务。 总部炮兵团都调回陕北,那么单独留下这门小山炮也没有啥意思。所以上级批准了王诚将这门山炮和炮兵带走,但是那门现在部队更加需要的迫击炮却被留了下来。上级的这个做法,却是让李子元更加的郁闷。 这几十人原本他都已经盯上了,结果被王诚连锅都给端走了。虽说李子元嘴上不敢说什么,可在心里面还是很不愿意。虽说李子元没有能力养活一门炮,但是他还是想将这些炮兵都留下来。 万一在战斗之中缴获一门炮,也不至于无人会用。就像自己一打平川的时候,缴获了日军九二步兵炮,却只能自己琢磨怎么用。匆忙之下打的不准不说,在撤退的时候也只能炸掉。 在战场上,尤其是攻坚作战的时候,要是有一门炮自己该减少多少伤亡?就算不可能带着山炮跟自己打游击,可自己要是能缴获一门炮,在用完之后可以先埋起来。等到在搞到炮弹时候,可以再挖出来使用吗。 那门山炮他没有指望能留下,就算是留下自己也没有地方搞炮弹去。但那五十多个炮兵自己在平川的时候,只不过是借给基干团使用的。可现在不仅炮没有了,就连炮兵都被自己这位嫡亲姐夫给端走了,这一点让李子元很恼火。 虽说自己私下藏了一门迫击炮,还有五十多炮弹。可这没有办法平射的迫击炮,在关键的时候那有山炮好用?再说他基干团都调回陕北了,自己还一直在前线,缴获山炮的机会可还是有的。 这要是留下这点炮兵,就像是埋下一颗种子一样,早晚有芽的那一天。可现在自己把锅送出去了,却是连碗筷都一并给端走了,这就有些不太好了。心中很是鄙视自己老长,这种吃完了饭连锅都端走的李子元,在分区欢送会上都没有给自己这位姐夫好脸色。 不过好在炮兵被连锅端走了,但经过马永成的那张利落的嘴皮子,再加上何三亮和贺会章两个人的协助。抢在军区决定拿出来之前,动员了一百多俘虏。而王诚移交过来的,在平川镇俘虏的二百多警备队新兵,也被李子元动员留下了五十多。 面对着这么一个结果,李子元之前肉疼的感觉多少舒服了一些。但随着部队满编,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这编制是满了,武器清了清老底子倒也是够用。问题是弹药的数量,现在多少有些不足。 李子元又不愿意将弹药比较充足的村田二二式步枪,编进自己的部队。这就出现了一些问题,一方面老式步枪的弹药充足,李子元却不爱用。一方面其余的武器,日制步枪还好些。但是七九步枪,弹药的数量却是有些不足。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三十六师团脸面问题 犹豫了良久,李子元还是将自己缴获的那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全部上缴给了军分区,换回了一挺他手中弹药数量多一些的九二式重机枪。步枪用七九子弹都只是勉强能够使用,那里还用的起这种吞弹老虎? 这两挺可是刚出厂不到两年,正儿八经大兵工厂制造的二四式马克沁重机枪,不是那些乱七八糟什么工厂,用乱七八糟钢材仿制的,打不了多长时间就得维修的破烂货。虽说保养的差了一些,可是膛线什么的相当完整。 一挺九二式换回来两挺马克沁,尽管李子元没有交过来多少子弹,但对于这个交换新调来的分区主力团依旧很是满意。李子元不满意可是没有什么办法,自己手头的七九子弹数量不足,这两挺二四式马克沁自己留着也是一个摆设。 眼下也一样不富裕的军区,给下拨了两千发军区自己复装的子弹。可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不说,这些复装子弹还只能供步枪使用,捷克式机枪还用不了。无奈之下李子元只能请示军分区,派人去利用之前搭上的线去伪晋南建国军那里购买。 伪晋南建国军是原晋绥军部队,使用的都是晋造武器。七九步枪不是没有,但是数量也不多。而且对这支伪军信任度不高的日本人,对这支伪军弹药控制的也相当紧。虽说这支伪军军官手头,都有一些私藏的弹药,但是数量也并不多。 为了解决独立营弹药的问题,经地委和军分区批准。壶北县委敌工科想办法凑集了部分资金,地委又从前次李子元上缴的资金结余之中,拨付了一部分现金。李子元又拿出了一部分伪币,交由地委派人去太原换回来一笔大洋。 花了五千大洋和五十个金戒指的代价,才买来了二十五箱晋造汉阳造七九子弹,十箱晋造冲锋枪子弹,以及十五箱奉天造驳壳枪弹,加在也算是解决了一部分燃眉之急。除了这批子弹之外,还搞来了一批晋造和奉天造的手榴弹。 代价虽说大了一些,其中一半弹药还要上缴给军分区。但至少李子元手中的汉阳造、元年式,外加曼利夏步枪的弹药充足。他可以将手中所剩不多的七九尖弹,都拨给捷克式机枪使用。 其实要说七九子弹真的不够,那说的是中正式和捷克造步枪使用的七九尖弹。如果说汉阳造和元年式使用的七九圆头子弹,在从晋南建国军那里搞到一批,分配给自己十五箱后,基本上能够满足一段时间所需。 但供捷克式机枪、中正式和捷克造步枪使用的七九子弹,李子元想尽了办法也没有能够搞到足够使用的。晋南建国军那里没有装备中正式步枪和捷克机枪,所以他们也无法提供这种枪使用的子弹。 那种子弹眼下整个山西,也只有刚刚结束中条山作战,打垮了中条山两个集团军的日军手中有。伪晋南建国军手中是没有的,他们手中也没有使用这种子弹的枪械。所以尽管也惦记着八路的现大洋,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 李子元几经折腾,甚至将配发给区小队的巩造九八式步枪,使用的子弹都从新收回来。才保证了七九尖弹的数量,才勉强凑了一些老底子。可性能虽说很优秀,可也很挑食的捷克式轻机枪,更是只能使用七九尖弹。汉阳造步枪使用的圆头子弹,捷克式机枪用不了。 尽管很不情愿,但李子元也只能采取内部调剂。将所有的七九尖弹保障给了几挺捷克式机枪,其余的中正式和捷克造步枪,全部撤出一线作战部队,使用他手中存货的曼利夏步枪替代。 看着中正式和捷克造步枪,这两种性能优于曼利夏步枪的武器,被撤出一线部队这种倒退,李子元尽管心中相当的不情愿。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捷克式机枪只能使用七九尖弹。就这在使用国造子弹之前,还得一发发的合膛,是使用圆头子弹那是想都别想。 对于他来说捷克式轻机枪,是二连的主要支援火力。虽说部队之中现在歪把子和壮筒式轻机枪数量更多,但毕竟捷克式轻机枪比这两种机枪皮实。而且壮筒式机枪的数量虽多,可原有缴获的子弹要是打光了,可真的一点地方补充都没有。 这种机枪使用的七点七毫米子弹,与日式九二重机枪使用子弹根本就不通用。要是子弹打光了,这种机枪就等于全部报废。至于歪把子机枪子弹来源倒是还好一些,可那个太过于精贵的弹斗一样要命。 以自己部队的保养水平,到了战场上出现供弹问题的几率,甚至达到了百分之三十左右的程度。在轻机枪是自己主要支援火力的情况之下,要是多挺机枪同时出问题,这对于本身火力就不足的自己,同样是相当要命的。 歪把子机枪在使用的时候,需要保证润滑油不说,那个过于精贵的弹斗一旦进一点尘土,这供弹就得出故障。谁能保证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那玩意一点尘土都不进去?所以对于这几挺捷克式机枪,李子元还是相当看重的。 要是这几挺捷克式机枪哑火了,那就等于在战场上削弱自己的实力。所以李子元也只能很不情愿的,将中正和捷克造这两种性能优良的步枪撤出部队,改为以储备的老曼利夏步枪这种倒退的事情。 在一方面调整装备的同时,李子元还得配合常娟和马永成,对那些补充进部队的士兵进行政治教育。八路军没有军饷,要想将这帮家伙留下来,稳定住这帮家伙的军心,还有很大一段路要走。 尽管这些人在中条山时候,因为那里地瘠民贫、粮食产量低下,生活水平还不如自己这边。但好赖人家那边是他们眼中的正规军,每个月即便有克扣,但或多或少也能领一部分军饷。 到了自己这里,别说自己这些连番号都没有的土八路。就是那些正规主力部队,也从来都是没有军饷可以领的。书上的那些共产主义究竟是什么样,一般人都不明白。可眼下的八路军,正儿八经的是共产主义式的生活。 这支从上到下都还停留在清教徒生活方式,一切都是供给制的军队之中,有时候也会发一些伙食尾子,这还是得在富裕地区活动的部队。要是在那些贫穷地方活动的部队,更是连这个都没有。 军饷的问题,是一个很不稳定的因素。至于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新兵,想家当逃兵的念头更是一个大问题。所以李子元让马永成暂时先抛开其他的问题,集中精力抓新兵的稳定工作。 并摸摸这些兵的底子,看看能不能从其中挑选一部分有点文化的,派到军分区教导队去进修一段时间。同时,李子元也让何三亮也抽出一部分精力来,组织一个班排级干部的教导队,想办法培养出一批骨干来。 李子元一向认为,练兵、练兵,不能只练兵、不练官。尤其是那些兵头将尾的班排级干部,他们的素质甚至直接决定部队在战场上的伤亡。所以李子元才从那些新兵之中,挑选部分老兵加上自己老部队中,抽调一批老兵全部送入教导队,准备培养出来后打乱使用。 这边李子元新老问题是一个接一个,搞的他有些头大如斗。那边已经完成中条山作战,正在陆续回撤的日军,却是大小动作不断。当然日军首先做的是,将几次三番被打垮的壶北伪警备队重新给编制起来。 这次三十六师团没有理会鹤田沼楠建议,继续采取从国内运过来老式武器编组警备队,并从其他方向调集得力人员负责的建议,从中条山被俘的人员之中抽调了五百人,直接将伪警备队重新编组。 并利用中条山缴获的武器,给这个警备队配齐了武器。重新编成后的伪警备队,每个小队都达到了一挺捷克式机枪或是其他杂牌机枪,外加一个由三挺三十节重机枪组成的机枪中队,全部都是汉阳造七九步枪。 三十六师团参谋长今村新太郎大佐,认为鹤田沼楠的意见的确是不错。切断八路从这些伪军手中获取弹药,是遏制无补给的八路发展的一个好办法。但问题是那些老式步枪,现在师团的手中没有。 而眼下警备队重新组建又迫在眉睫,等到那些老旧武器经过大本营层层审批之后,千里迢迢从本土运过来黄花菜都凉透了。眼下三十六师团参战部队,在中条山战场缴获了大批支那政府军的武器和弹药,没有道理放着不用。 不过这只是今村新太郎能够说到明面上的理由,而私下的理由却是只有三十六师团长井关仞,以及今村新太郎两个人清楚。那就是此次重新编组壶北县警备队,已经是从去年开始第三次编组。 距离四一年年底的那次重编,还不足半年的时间。这期间丢失了如此多的武器装备,三十六师团实在无法向大本营交差。要知道村田二二式步枪虽说是老枪,可也是大日本帝国的制式武器。 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再一次向大本营要求补充,三十六师团脸面何在?自己控制下的警备队,被八路军一而再的打垮,几乎成了八路的武器库。是两个人无能,还是三十六师团各级军官都是废物? 好在这些警备队都是驻地各师团控制的,所有的武器一般都是各自师团自己解决。此次三十六师团参加中条山会战,缴获了那么多的支那军武器。还向大本营要求补充,这就是一种白痴行为了。为了三十六师团的颜面,这件事情只能私下里面解决。 所以今村新太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鹤田沼楠的要求,坚持给重新编组的伪壶北警备队,换装了中条山战役缴获的武器。这件事情最终决定权在今村新太郎手中,鹤田沼楠即便不情愿也没有办法。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日军的新战术 不过明显日军加强了对伪警备队的控制,每一个小队都派上了日军顾问。虽说在一次配齐了武器,但是子弹都是按数发的。不行动的时候除了哨兵配发五发子弹之外,其余的弹药一律由日军各级顾问保管。 原来由伪壶北县公署发放的薪饷,也该由壶北日军宪兵队按照人头发放。没有充当伪警备队顾问的那个日军中尉签字,别人连一个小队都调不动。也就是说眼下壶北伪县警备队,虽说再一次重组,但是却已经由日本人严密控制了。 日军此次重组警备队的速度之快、力度之大,李子元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对于兵力不足的日军来说,伪军是其控制占领区的重要一环。不在最短的时间将警备队重新组建起来,单就壶北境内的日军来说,也就是坐困县城而已。 但王铁石这个家伙再一次东山再起,让李子元又一次见到了这个家伙的神通过大。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走了哪路神仙的门槛,居然这次又被派回来接着当他的队长。听到这个情报之后,李子元倒是郁闷了良久。 对于这个犹如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怎么搞都搞不掉的伪警备队长,李子元眼下已经不能用佩服来形容了。不过这个家伙背后站着的是哪路神仙,李子元不知道。但有一点李子元却是清楚,等到伪壶北县警备队重新整编完毕之后,日军肯定要对壶北东部山区报复。 从目前有限的情报来看,日军已经将其所谓新一轮治安整肃计划提上了日程。整个潞东地区的日伪政权,已经开始重新调整辖区内的保甲组织。日伪军的动作也是相当频繁的同时,也不断的派出便衣特务,对山区的据地实施侦察。 仅仅中条山战役结束后的一个月,李子元就抓获了三、四名便衣特务。这个数量和频率在之前,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而按照李子元与刘雁来的研究来看,被抓到的只能是一部分,肯定还有漏网之鱼没有抓到。 从这一现象两个人都认识到,日伪军对着整个太行山区,新的一**扫荡很有可能,已经是提上日程。而且此次日伪军的扫荡力度,恐怕与之前相比要大很多。日军眼下的这个所谓治安整肃计划,详细内容还不清楚,但力度肯定要比原来大的多。 所以李子元一方面加快部队的重新编组,刘雁来不断加大情报收集力度的同时。对壶北东部山区的一些重要物资,也开始了提前的坚壁清野。一些非战斗人员,也重新进行了安置和隐蔽。 而且李子元不断排出刘连明的直属排,或是以连为建制抽调出部分兵力出身,试图打乱日伪军重新编组保甲组织的企图,并对西部地区正在重建区乡伪政权实施破坏。以震慑那些墙头草,让他们不要以为此刻日伪军重兵压境,八路军就拿他们没有办法。 但形势的变化之快,让李子元与刘雁来多少都有些措手不及。日伪军此次所谓的治安整肃计划力度之大,投入的兵力之多,伪警备队重新编组恢复速度之快。都远远的超过了以往的投入,以及两个人之前对形势发展的判断。 眼下日军对战场上俘虏的中国军队士兵,已经不再像是前几年那样动不动的屠杀掉。其中部分俘虏用于扩编伪军,弥补自己兵力不足的缺点。剩下的部分俘虏或是送到东北,或是送回本土作为劳工使用。 而眼下在南京沐猴而冠的汪伪政府,也正在全力扩充自己的伪军。日军虽说对汪伪政府试图建立自己军队的举动爱答不理的,对兵员和武器的补充也严格限制。但是对于各地这些由日军控制的地方伪军,整补和扩充的力度明显加大。 这次在中条山战役之中被俘的数万人,除了部分军官被送往开封移交给了汪伪政权之外。剩下的士兵之中除了押往太原战俘营,准备送往山西各地煤矿做苦力之外。也抽调出相当一部分的人,补充给了晋东南各县的伪警备队。 这些战俘都是外地的,在壶北境内无关系。相对本地人来说比较容易控制,同时也避免了本地人因为紧邻八路军根据地,而出现与八路之间相互勾结的情况。而且被抽调出来的这批战俘,也是日军精挑细选的。 中央军被俘的人员一个都不要,只要那些杂牌军被俘人员。在确定了人选之后,还动用了一批伪军军官对其进行洗脑,给予的薪饷也比原来的警备队高一些。并在内部控制的时候,采取了严厉的连坐法。 一个士兵逃跑,全队都要跟着受罚。每天晚上,都要进行晚点名。长治境内的日军采取这个办法,将壶北伪警备队快速的完成重新组建。当然被俘时候难以行动的重伤员,日军基本上还是一个不留的。 在以最快的速度重新编组了伪军,并调整了日军兵力部署之后。已经完全腾出手来的日伪军,自四一年八月份开始,以日军为基干并几乎整个潞东境内的伪军全部,采取了多路齐头并进、稳扎稳打的战术,对整个潞东地区的八路军根据地实施蚕食。 此次日军明显摆出了与以往动辄抽调数万兵力,对太行山区实施大扫荡,但却因为自身兵力不足的原因,无法在根据地内长时间停留。只能在扫荡完毕之后,便收兵回营给太行山内的八路军以喘息之机的不同战术。 采取多路对进,对太行山根据地实施一点点的挤压式蚕食。而在壶北县境内,日军将原来一直驻扎在西部平原地带,担任封锁任务的伪晋南建国军一个营,重新编组后的伪壶北警备队、伪便衣队,加上三十六师团搜索联队两个中队,一个建制步兵大队兵分三路。 对壶北东部山区采取逐步推进的办法,利用兵力、火力,以及机动性上的优势,陆续重新控制了平川、落马、硚口一线。此次日军不在将落马、硚口、平川一线,全部交给伪警备队固守。 而是将伪晋南建国军的一个营,调往了平川至硚口一线。伪警备队则全部开往落马,以及落马与潞东之间的杨树岭驻扎。而平川镇则全部由日军一个中队,加上伪晋南建国军的一个连占据。 此次日军也就相当于将伪警备队,以及伪晋南建国军推到了前边。自己则在两部的身后,摆出一副督战的架势。并将伪军全部腾出手来,集中到了一起使用,以全力配合他们实施蚕食战术。 至于壶北县城的防务,则调来了伪晋南建国军的另外一个营。毕竟眼下控制着整个壶北境内白晋铁路中枢的平川,在日军眼中重要性甚至超过了壶北县城,同时又是控制东部山区门户的一个战略要点。 所以此次日军干脆将日军驻壶北境内的驻军大部,都迁移到了平川镇。只留下了伪壶北县政府、伪警察局,以及日军宪兵队驻守在壶北县城内。整个壶北县城防务,实际上交给了伪军。伪晋南建国军的司令部,也从长治境内迁到了壶北项城。 在重新抢占平川、落马、硚口三角地带,并完成了一系列的调整之后,在八月下旬开始日军两个不满编的中队,并重新组建后的伪警备队全部兵力,晋南建国军的一个营。在其余两路日伪军的策应之下,采取稳扎稳打的战术,从落马和硚口齐头逐步向东推进。 李子元多次试图集中兵力,先打掉这伙出头的日伪军。但都在其余几部日伪军的快速增援之下,兵力、火力都不占据优势的他,在面临日伪军三面合围的情况之下最终只能放弃原有的作战企图。 而日军则在重兵掩护之下一步步的将据点,修建到了落马以东的合川、硚口以东的曾家沟一线,几乎将钉子安插到了李子元的眼皮子底下。日伪军在逐步向东推进的同时,又抓捕大量的劳工,抢修从落马、硚口向东延伸的公路,试图将整个壶北东部山区一分为三。 随着日军稳步向东,将封锁线一点点的向东推进,李子元所部的活动空间有一点点被挤压的危险。而李子元想要再一次跳出外线,调动日军向西部地带增援,以牵制日伪军向东推进力度的想法,却因为日军严密警戒而最终无果。 在这三路日伪军的背后,日军组建了一个由三辆装甲汽车,四十辆卡车以及部分骑兵,组成的快速机动部队。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这个快速机动部队可以两个小时之内,抵达任何的地点。 面对着日军步步紧逼的战术,李子元带着部队不断转移以寻找战机,试图打破日军这种囚笼战术。但在各部日伪军衔接异常紧密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多次寻找战机的企图都以失败告终。 至一九四一年八月份,在日伪军的据点已经快要推进到李家洼一线的时候,李子元咬了咬牙准备集中东部山区的所有基干民兵,以及三个区小队的兵力,将手中所有家底都拿了出来准备打上一仗。 几经考虑李子元将设伏地点,选择在了日军向东推进桥头堡之一的落马至合川一线。这里是日伪军向东面新构筑据点补给线之一,周围的地形相对平缓一些。而且有些靠近南面的硚口,远说不上是眼下最理想的伏击环境。 但前次白晋铁路线上被日军,几乎打了一个反伏击的经历告诉李子元,有些时候在看起来越是理想的地形,日伪军警戒也就会更加的严密。往往越不利的地形之下,反倒是战机越充足。 所以李子元将这次伏击战的位置,选择在了这里。他的意思还是打破一环,从而引起连锁反应。通过调动日伪军,自己在想办法寻找战机。要不然日伪军采取多路出击,或是龟缩在据点内不出来的情况之下。只能坐视已经稳固下来的东部山区,一点点的被日伪军蚕食。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兵行险招 李子元一向都认为,无论是搞山地运动战,还是山地游击战。壶北的东部山区,是自己在壶北境内的根子所在,也是自己生存的最基本空间。大山就是自己最好的保护者,也是自己最好的天然作战阵地。 东部山区如果被日伪军,就这么一点点的蚕食下去。不仅自己要丧失最基本的生存空间,还很有可能会引发稳定下来不久的西部地区,重新被日伪军严密控制住。西部的那些刚建立起来的关系,都是墙头草一类的人。有点风吹草动,这帮家伙很可能会第一时间翻脸。 面对着眼下的危局,李子元无论形势在不利也只能选择打一仗,至少也要延缓日军向东蚕食的速度,让他们在后续的蚕食行动之中,不敢在如此的自认为兵力和装备占据优势,而肆无忌惮的向东推进。 不过在下决心之前,李子元穿过日伪军在壶北与潞东之间,新构筑的一条封锁线。去了一趟军分区,专门向分区做了一个汇报,请求军分区给予自己一定的增援。至少在其他地区发起一些佯动,牵制并分散一下日伪军的兵力。 他手中的这点兵力,应对眼下的局面还是不足。眼下主力正在缩编,听说主力的一个旅即将与分区合并,分区所属的部队将会扩编到两个团。自己实力不足对抗周边的日伪军,向军分区求援也就成了一个选择。 只是李子元的消息的确没有错,但问题是军区制定的部分主力地方化的方案,的确已经开始实施。眼下编入潞东军分区的部队,还远在正太路以南地区作战,还未抵达潞东军分区境内。也就是说新编入的部队别说李子元,就是军分区都指望不上。 而眼下在军分区所属各县独立营之中,李子元的壶北独立营是全分区实力最强的一个独立营。其武器装备、军事素质以及建制充实程度,甚至还超过分区主力团的一个建制营的实力。 在其他各县所属独立营,眼下普遍只有一个加强连或是两个建制连。在分区大部分的部队都在面临反蚕食作战,无法全部抽调出来的情况之下。军分区眼下能够给李子元,提供的支援也不可能太多。 至少分区的主力团,不可能调给他太多的兵力。不过考虑到李子元的计划以及面临的局面,军分区首长几经研究给李子元从主力团调拨了两个连,以及配发了一批根据地自己制造的地雷,还给了李子元十五箱根据地自己制造的手榴弹。 对于李子元很是欣赏和喜欢的分区司令员,不仅尽可能的给予了一定支援。还派出分区作战科长来壶北,准备总结此战的经验。分区此次派出作战科长亲临壶北,其真正的意图是如果李子元这一战,能够总结出一部分的经验来,将会在全分区境内进行推广。 眼下潞东军分区所属各县,都面临着日军蚕食。只不过因为李子元去年一年,以及四一年上半年折腾的太欢实,所以壶北被日军列为重点县优先照顾。在眼下整个潞东军分区都同样面临日伪军压力之下,所以分区司令员派出了作战科长亲自到壶北境内。 用分区司令员的话来说,作战科长此行只带耳朵不带嘴巴,只总结经验不发表意见,不许干扰李子元的指挥。放手让这个主意很多的家伙打这一仗,看看能不能找出日军此种战术的破绽。 虽说分区只派出两个连的兵力,李子元也知道这已经是,眼下也正在进行反蚕食斗争的分区,能给自己的最大支援了。再加上分区作战科长亲临一线总结经验,让李子元对这一战很慎重。 多次带着连一级的干部,对将触角深入山区的日伪军据点做了详细观察,最终才选择了打这一战的地点。李子元还是决定通过打日伪军的补给线,来调动各个据点的日伪军,以在运动之中歼敌一部打破目前的僵局,同时避免陷入攻坚。 而在战斗发起之前为了保密,李子元甚至到最后时候才开始集中三个区小队,外加各区的基干民兵。虽说分区首长严令派来的作战科长,不许干涉李子元的指挥。但是对于眼下手中军事干部还是有些不足的李子元来说,你堂堂作战科长来了不干事不行。 他将手中的眼下五个步兵连加上三个区小队,以及所有的基干民兵分为三部。自己指挥独立营两个连,作为主战场的力量。以马永成、何三亮指挥一个连加上两个区小队,以及大部分的基干民兵钳制落马据点的日伪军。 刘连明的直属排加上三区区小队,以及三十名基干民兵则监视合川的伪军据点。至于分区的作战科长很不幸,连同主力团增援的两个连向平川和硚口方向展开,准备阻击这两地出动的日伪军援军。 但对于李子元来说,这场战斗之中使用的兵力,绝对不是一成不变的。他的眼睛并未只盯着落马至合川的公路沿线,而是将整个作战目标放在了整个平川以东山区的日伪军,所有的大小据点上。尤其是合川和落马,两个据点可能出动的援军。 在最后一次作战会议上,李子元打开壶北境内的地图,分配完毕各方向的作战命令和部署后。指着地图上的落马、平川、硚口以及合川和董家沟几个据点道:“这次咱们打这一战,事关我们能不能在壶北东部山区站住脚,不被日伪军的挤压战术挤出壶北。” “所以,各个方向的部队指挥员,一定要灵活机动。我事先与大家交待一下,这一战我会根据形式的变化,也许会从伏击战变成围点打援。我的部署会根据形势的变化,随时进行调整。” “也就是说,这一战并不一定会严格按照作战计划来。战场上的形势是瞬息万变,我的作战计划也可能会同样瞬息万变。好在咱们的部队兵力精干,调头也并不困难。所以,从进入战场开始,你们各部的通讯员一定要准备好,我们之间必须要保证通讯联络畅通。” “咱们手中没有电台,那几部电话因为没有足够的电话线也就是一个摆设。所以,我要求你们当面之敌,无论出现什么样的变化,都要第一时间通报给我。因为以目前整个壶北东部山区的态势,日伪军不可能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消消停停的打完一场伏击战的。” “根据之前几次伏击战失败的经历来看,日伪军在壶北东部山区形成的这几个犄角之势的据点,都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出动增援。而我们虽说得到了分区两个连的增援,也动员了几乎全部的基干民兵,可与日伪军相比还有较大的差距。” “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所以我不太想打死仗。我会视情况的发展,随时调整作战部署。这也是我为何将这次的战斗部署,所有的阻击线都放在距离战场不足十五华里的原因。但在我没有调整部署之前,负责阻击的部队就是给老子打光了也得顶在阵地上。” “因为你们的背后,就是我们的主战场。你撤了自己是安全了,但是把你的兄弟部队背后,就留给了日伪军。所以,我的要求就是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之下,打光了也得坚持到底。谁要是感觉到这一战打不了,现在就给提出来我可以换人。” 李子元将底牌全部掀开后,五个连长以及两个排长都摇了摇头。他手下的三个连长,自然不会说什么。而分区派来的两个连长,在临来的时候也得到主力团的首长叮嘱,到壶北一定要服从李子元的命令。 所以几个连长和指导员,对他的作战计划虽说有些不理解,可谁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来。但刘雁来与分区过来的作战科长对视一眼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老李,你这一战的这个部署,是不是有些过于兵行险招了。” “这一战不仅对你的指挥要求极高,对参战各个方向指挥员的要求,也同样相当的高。如果在判断上出现一点错误,或是在战场上稍有不慎。都有被鬼子把咱们壶北境内的所有部队,一锅给端了的危险。” “你想打一仗改变目前的态势,这一点我不是不支持。可你在部署上,是不是有些过于冒险了?一旦有一个方向的阻击部队,无法阻止住日伪军的增援,所有的参战部队都有被合围的危险。” 对于刘雁来的担忧,李子元沉思一下后,决然的道:“老刘,眼下的整体态势,除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外,我看不出来还有其他的办法。不扯破鬼子的蚕食战术,咱们只能一点点的被挤出壶北去。” “之前我们付出那么多的代价,打开的局面有彻底丧失的危险。这一战,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只能这么打。这一战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就意味着破釜沉舟,没有任何后路可言。即便明知道这是一步险棋,可我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我们是壶北独立营,要是连自己的最基本上生存空间都守不住,被人家给逼出壶北境内,那咱们还叫什么壶北独立营?这一仗打赢了,大家还有一点生存的本钱。打败了,那就什么都不要讲了。” “按照日伪军眼下的整个战术部署来看,要么咱们下决心破釜沉舟打这一仗。要么被逼出壶北,将眼下已经扭转过来的形势全部翻盘。同时将整个太行根据地的西南大门,拱手让给日军。” “所以,这一仗即便是兵行险招,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也没有其他的选择。除非我们愿意冒着付出惨重代价的风险,一个个的去啃鬼子的据点。但打死仗,那不是我的风格。只要我当这个壶北独立营营长一天,这一仗我就只能这么打。” “老刘,你现在的任务是不到战斗打响的那一刻,我的整个计划就一定要保密到家。这场战斗只限制你和常娟知道,三个区委一个都不要通知。调动各区武装以及民兵的事情由我来办,你的任务除了保密之外,就是尽快的将日伪军派到咱们根据地的特务找出来。”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们内部有奸细 这一战面对着整个壶北东部山区根据地的生死存亡,李子元也没有跟刘雁来客气。面对着刘雁来质疑,李子元显示了他骨子里面强硬的一面。直接毫不客气的回击了刘雁来的质疑,并顺手给刘雁来交待了任务。 面对着李子元的强势,刘雁来只能摇头苦笑。看着边上的分区作战科长,示意他出面制止一下李子元有些草率的这个作战意图。但这位作战科长却是摇头,告诉刘雁来上级派他来壶北,是只带耳朵不带嘴巴的。 这是司令员和政委两个人,在自己临来的时候再三交待的,自己不能违反上级的命令。而且他也认为李子元的兵行险招,并一定完全都是不可能的。听到分区下派的这位作战科长这番话,刘雁来只能无语。 在完成作战部署之后,李子元看了一下手腕上那块日本西铁城手表,丝毫没有犹豫的对下面的五个连长道:“各位回去立即准备,今天晚上十二时部队准时出发,明天凌晨务必进入阵地。” 李子元的手一挥,意味着此次作战会议的结束。在离开李子元的指挥部之前,刘雁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了下来。等到李子元收拾地图的时候,刘雁来走到李子元身边坐下后,看着李子元。 沉默了好大一会才道:“老李,你这次作战不仅要对区委进行保密,甚至动员各区武装以及民兵的时候,都要你们自己来,你是不是对我们内部有所怀疑?这里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有什么事情我希望你开诚布公的谈一下,我不希望独立营与地方党委之间出现矛盾。” “你是老红军了,也是独立营的营长,整个壶北县境内的军事斗争都是由你负责。你绕开各区区委,这引发的后果你也应该清楚。老李,有什么话你不方便和别人说,你可以与我说说吗,难道我也不值得你信任?” 对于刘雁来的这番话,李子元倒是没有丝毫迟疑的道:“老刘,你说的没有错,我怀疑咱们内部出了问题。前几次我试图寻找战机,解决或是延缓日伪军向东推进的速度,但几次计划都出了问题。” “除了日伪军相互衔接过于紧密,其增援速度极快的原因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每次我抵达战场之后,都发现日伪军明显都提前有了准备。甚至我的部队刚一展开,日伪军那边的炮火就已经打了过来。” “这几次作战,如果不是我撤退的快,有两次作战我们都有可能吃大亏。甚至在一次作战之中,要不是郭老三警觉,我差一点被鬼子给包了饺子。老刘,一次出现问题也许是偶然。可这接二连三都出了问题,那就不是偶然了。” “出了这几次事情之后,我回头再想春节的那次战斗。日伪军出动如此多的兵力偷袭李家洼,很明显他们不仅确定我的部队当时都在李家洼,甚至确定壶北县委、县政府也就隐蔽在李家洼。” “否则日伪军也不会出动这么多的兵力,选择在大年夜来偷袭我们。他们目标很明确,甚至避开了我们在进山路线上的几个警戒点。壶北东部山区面积这么大,这没有确实的情报来源,日伪军怎么就知道我们隐蔽在李家洼过年。” “唯一的差别就是,我提前带队离开去偷袭落马据点,这一点日伪军没有发觉。而那次行动,我基本上没有通知任何的人。就是你老刘也是在我这边打响之后,你才知道我去了那里。” “老刘,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我在不认为我们内部出了问题,那么我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你老刘我是相信的,常娟同志我也是相信的,老关我也是信任的。除了你们三个人之外,至于别的人,老刘很抱歉,现在我很难做到完全的信任。” “这一战是决定我们能不能在壶北重新立足的战斗,甚至有可能成为我们的生死之战,我不能允许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如果在出现情报外泄,对于我们来说这场战斗将会彻底的失败,整个壶北局势也将彻底的糜烂。老刘,这一点请你能够理解我。” 对于刘雁来的疑问,李子元也相当的直言不讳,直接告诉他自己的确怀疑内部出了问题。但对于李子元的这个怀疑,刘雁来却很是不满的道:“老李,你的怀疑的确有些可能。但你不能就这么不信任地方上的干部,也许问题是出在部队上呢?” “别忘了,现在你的独立营成分很复杂。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你的独立营现在就是一个大杂烩。除了咱们自己人之外,还有重庆方面的被俘人员,以及被我们俘虏的伪警备队的新兵。” “成分这么复杂的情况之下,谁能保证你的独立营内部不出现问题?你不能这么一竿子打翻一条船吧,将所有的怀疑都放在地方上同志身上。老李,我还是相信我们干部都是可靠的,我希望你也要相信他们。” 刘雁来的不满意,李子元却是摇头道:“老刘,我的部队现在成分的确复杂。但是在每一场战斗之前,我不会将我的计划向普通的战士也传达下去。我还没有那么的愚蠢,让最普通的战士也知道我的整个作战计划。” “甚至有两场的战斗,除了我和马永成、何三亮之外,就是几个连长都不知道。但是出现问题的这几场战斗,我却都向地方上的同志打了招呼。因为我需要动员担架和补给,以便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撤离我的伤员。” “再说如果我的部队内部出问题,我的独立营早就被端了。因为这些日子,我的部队一直在不断地转移休息地点。也就是说这些天除了我们内部人员之外,外人基本上是无法掌握我们活动规律的。” “而这些天的事实证明,我们的行踪没有任何的泄露。老刘,提前与你们打招呼的战斗失败,而我们自己单独活动却没有任何的问题。你说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会将我怀疑的对象放到谁的身上?” “老刘,内部出了内奸或是叛徒这不可怕。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是自己内部出了问题,就遮遮掩掩的不肯承认。今年下半年以来,形势不断的在恶化。我们内部出了几个臭虫这很正常,只要清除掉了就好。” “这一仗,我们正好也是当作一个试金石。好好的查一查我们内部,这个内鬼究竟是谁。老刘,不揪出这个家伙,你老刘睡得着觉吗?老刘,我希望你先将别的事情放一放,集中精力差出这个内鬼来。”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之后,抓起皮带和手枪背好之后,将两支毛瑟M一九三四手枪塞到刘雁来的手中道:“咱们内部出了问题不怕,揪出来就好。但是你老小子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支枪给你和常娟。你们都只带一支手枪,还是有些不安全。” “我会交待老马,一会给你和常娟的警卫员,除了每人的驳壳枪在加发二十发子弹之外,再给他们每人配一支三八马枪和五十发子弹。老刘,形势越来越复杂,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严峻的考验。” “而相对于我们部队来说,经常单独活动的你们,面临的危险性更大。你和常娟两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老李和独立营离不开你们。部队是鱼,你们可就是水。鱼离开水,是活不下去的。” 对于李子元递过来的两支枪,刘雁来沉吟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不过,刘雁来随后道:“你说的问题,我会抓紧时间去查。但是老李,我还是认为我们的地方干部,至少在眼下还是值得信任的。” 刘雁来的固执,李子元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后,李子元带着部队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消失在李家洼东北方向的山路之上。而刘雁来与常娟对视一眼之后,也就李子元提出的问题坐下来研究了很久。 而带队离开的李子元,并未却琢磨刘雁来在下一步究竟会怎么做。肃清内部的特务,是他刘雁来的工作。只要耐心一些,李子元相信以刘雁来的能力和水平,会揪出那个隐藏在自己内部奸细的。 在着部队避开所有的村庄之后,李子元抢在黎明之前汇合各村民兵之后,抵达了他选定的设伏位置。同时负责阻援的分区作战科长与何三亮,也带着自己的部队抵达李子元指定的地点。各部队顺利到位,对于李子元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开头。 为了保证此次作战的成功,李子元尽可能的做到了最大限度的保密。当各村的基干民兵被从梦中叫醒集中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经过李子元之前严格军训,也明白了部队纪律的这些民兵。 对部队行动已经不再陌生,所以也没有人追问这是究竟去那里。当初李子元对这些基干民兵进行的军事训练,这个时候就显示出成果来了。集中起来的民兵,显示出来的素质,并不比区小队差太多,一路上也保持了严格的纪律性。 没有人吸烟,更没有人随意走动。搞得分区那位作战科长,很是有些惊奇这些民兵的表现。民兵总归是民兵,集中民兵配合地方部队作战,对于这位作战科长并不陌生。但这些民兵最多也就承担放哨和警戒,以及押运物资和看守俘虏的任务。 让这些军事程度很低,更多的时候是负责保护自己村子百姓转移的民兵,去打那种正规作战,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壶北县的这些民兵表现,却是让这位作战科长很是吃了一惊。这些民兵的素质,基本上没有比区武装差到哪里去。 虽说比不上正规军,可也不像是其他县的差距那么大。行军的时候没有人乱走动,更没有人违反纪律吸烟。如果不是身上背着的老式步枪,以及一身典型农民打扮,这位作战科长还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支主力部队。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新战术 在抵达指定地点之后,所有的民兵以自己村子所在区为建制,分配给了各个方向的作战部队。同时李子元也将手中的地雷,分给了这些民兵。并每人给加发了十六发子弹,以及一枚手榴弹。 等到天色放亮的时候,李子元已经做好了一切的战斗准备。按照他侦察的结果来看,日伪军沿着这条简易的公路,每三天都会运输一批给养。而今天就是日伪军运输给养的日子,这里距离日伪军最近的合川据点还不足十华里。 当天色慢慢的放亮后,李子元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向着山下这条简易公路的西面观察过去。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但李子元却很有耐心的等待着目标上钩。到了上午十点的时候,李子元期待的目标终于走了过来。 不过当这队日伪军出现在他望远镜中的时候,李子元却是一愣。出了队伍中的十五辆大车之外,这队押运的日伪军数量明显不对。伪军只有一个排,但是日军却是大约有一个中队的建制,还携带了一挺重机枪。 看着出现在自己望远镜里面的日伪军,兵力对比上的不同。李子元先是吃了一惊,难道是情报外泄?但随即他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如果情报外围,日军不可能只派出一个中队来。 而自己部署在其他方向的部队眼下并未发出预警来,就说明其他方向并未发现日伪军。自己的部署,可是对周边其他地点都做了警戒。如果是轻薄外围,那么自己派往其他方向的部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只是虽说不是情报外泄,但眼下日军出动了一个携带加强火力的中队,却是让李子元有些摸不到头脑。按道理说押运十五辆大车伪军出动一个排,日军出动一个小队下属的班级步枪组,一般来说才是基本配置。这小鬼子一下子出动一个中队,究竟是什么情况? 眼下出现的新情况,让李子元多少有些犹豫。自己部队与日军战斗力的对比,一个中队的日军至少要一个营才能有效的解决。可现在自己手中就两个建制连的兵力,一旦战事僵持下来,周边的日伪军快速的赶到,搞不好就真的被刘雁来给猜中了。 就在李子元有些犹豫的时候,他身边的马永成也放下望远镜,对着李子元道:“老李,情况有些不对劲。鬼子这次一下子出动了这么多的兵力,要么鬼子这是在给咱们下一个套,要么就是鬼子押运的物资很重要。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日军可能有大行动。”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鬼子居然出动了一个中队的兵力。老李,你这个决心下的一定要慎重一些。咱们的兵力并不占据绝对优势,一旦战事僵持下来,周边的日伪军快速的合围,这对于咱们来说情况可就不妙了。” 这就是马永成的好处,在战场上他会根据形势变化,提醒李子元下决心的时候稳重一些,但绝对不会真正的去干扰李子元的决心。这也是李子元最欣赏这位教导员的一点,总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但马永成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提醒反倒是让李子元下定了决心:“老马,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部队已经拉了过来,那就打他一家伙。就算吃不掉这个中队,但也要狠狠的从他们身上撕咬一块肉下来。” “押运重要物资不太可能,如果是重要的物资,日军应该出动的是卡车,而不会是这种骡马大车。这个中队的鬼子出现在这里,应该是鬼子有什么重要的行动被咱们给赶上了。既然老子碰巧遇到了,那就没啥说的先打了再说。” 说到这里,李子元又举起望远镜,看着正在慢慢走进自己伏击圈的日伪军,转过头对着身边的通讯员道:“告诉两个连长放过前边的斥候,集中所有的火力给我打他们的大队。不足一百米的伏击距离,第一轮火力就要给我撂倒他们三分之一的人。” 等到通讯员匆忙跑去通知曾生与钱德福之后,李子元对着身边的贺会章道:“老贺,你的两挺重机枪,也要瞄着日军给老子打,别他妈的浪费子弹打那些伪军。还有你的迫击炮先不要开火,要用到最关键的时候。” “一会鬼子要是挨打了,肯定首先找隐蔽地还击。到时候,你的迫击炮在开火,专门找他们的隐蔽地炸,把他们给炸到公路上。还有,你把鬼子机枪给老子盯死了,只要他一开火就要在第一时间给我干掉。咱们的炮弹不多,你小子悠着点别大手大脚的。” 在贺会章了然的点头之后,李子元将手中的快慢机打开机头放在面前,又举起望远镜向着山下观察。他的两个连就埋伏在距离公路不足一百米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第一轮火力能解决多少,直接关系到下一步战斗的成败。 今天的战斗对于李子元来说,不单单是为了解决目前困境打的。还有一点,李子元在向军分区汇报的时候没有明说。他要用今天的战斗,试验一下这一段时间之内,自己摸索出的一套近距离伏击战的战术。 这个战术是他几次伏击失败之后,与何三亮针对自己部队与日军战斗力,以及武器装备上的区别,以及日军在战术上的特点苦心琢磨的战术。专门为了在必须打近距离伏击战的时候,以减轻自己的伤亡。 等到前边由日军一个三人战术小组、一个班的伪军,组成的斥候过去后,队形拉的很开的日军才慢慢的走进李子元的伏击圈。看着日军队列拉的很开,摆出一副很明显的防伏击战术队形,知道自己没有退路的李子元,最终还是举起了手中的快慢机,发出了开火的信号。 随着李子元一声枪响,合川以西的日军抢修的这条公路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曾生与钱德福两个连,集中所有的轻机枪、步枪,在身后两挺交叉射击的重机枪掩护之下,向着日军队列全部开火。第一时间,将最猛烈的火力向着日军招呼过去。 虽然日军行进的时候,队形拉的很散,部分士兵的枪口也指向两翼的山路。但李子元第一波集中使用的机枪火力,相当的密集。在加上排子枪齐射,第一波的火力打击就撂倒了二十多个日军。 但尽管遇到突然地打击,当面日军的这个中队却没有任何的慌乱。而是立即各自寻找隐蔽处,向着李子元埋伏的位置还击,并组织小股兵力立即发起反冲锋,试图将埋伏在公路边上的八路给赶走。 在日军发起反冲锋之后,按照李子元的部署,两个连的轻机枪以及贺会章的重机枪,突然全部停止开火。等到日军反冲锋的兵力,冲到距离伏击阵地三十米的时候,才拉响了埋设在阵地前的地雷,外加铺天盖地的手榴弹向着日军砸了过去。 而贺会章手中的迫击炮,也在同一时间突然打响。一枚枚准确的落到了日军掩蔽地,将躲在隐蔽物后不断开或,掩护前边反冲锋的日军重新赶回公路上后。他的两挺重机枪又再一次复活,以准确的火力向着重新被赶回公路上的日军开火。 这个战术是李子元与何三亮两个人,花费了很多的苦心研究出来的。打日军伏击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日军在行军的时候,一旦摆出防止伏击的战斗队形,绝对是一块硬骨头。 没有固定的补充,如果不能缴获弹药,自己弹药是打一发少一发,这是自己的致命伤。而与日军作战除非搞出一些特殊的办法,否则缴获弹药和武器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打伏击战,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与日军作战一般都是消耗大于缴获。 而且李子元不喜欢与日军打白刃战,除了日军白刃战技术熟练,单兵格斗能力强之外。他始终认为白刃战,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斗。尤其是日军的三八式步枪,枪身长刺刀也一样长,在白刃战之中往往很占据优势。 而伏击战一般都是近战,六五子弹穿透力过强,距离越近对日军杀伤力就越小,经常都是一枪两眼。而这种伤势对于日军这种军队来说,并不能完全让其丧失战斗力。七九子弹杀伤力是最大的,是打伏击战的首选。 但是如果与日军拼刺刀,使用七九子弹的步枪,就算是枪身最长的汉阳造和元年式,与日军拼刺刀都是很吃亏的。李子元可不认为大刀在白刃战之中,能够真的占到便宜,要是梭镖还是可以的。 所以但凡有可能,李子元轻易不愿意与日军打白刃战。尽管白刃战是李子元所部一个相当重要的训练项目,可李子元就是不愿意拼刺刀。不仅是往往很难占到太多的便宜,而刀伤甚至比三八式步枪,打出来的枪伤更难治愈。 在与何三亮仔细研究之后,李子元根据自己部队眼下的装备,搞出了这么一个战术。先集中火力打他一家伙,尽可能的给日军杀伤。然后全部机枪停止射击,一是节省子弹,另外就是引诱日军发起反击。 根据选择的伏击地点的地形,将地雷埋设到阵地三十米的距离,等到日军发起反击的时候,以地雷加上手榴弹招呼。并以射速快的驳壳枪以及冲锋枪,去对付日军战术小组的漏网之鱼。此时机枪在开火,集中火力打日军的第二梯队。 同时针对日军被杀伤的情况,选择是否发起全线反击。当然这个前提是,日军炮兵没有参战。如果日军有炮兵参战,这个战术搞不好会让日军的散兵线,在炮火的掩护之下,一下子将自己的阵地给冲垮。 日军炮兵尤其是九二步兵炮,敢于在两军散兵线相距不足五十米的距离之内开火。一旦部队被日军炮火压制住,三十米的距离日军一个冲锋就到了。所以李子元的这个战术,如果有日军炮兵参战,他是绝对不敢使用的。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出击 但在眼下当面这股日军,只有掷弹筒和重机枪的情况之下,李子元苦心琢磨出来的这个战术,无疑是一种很恰当的战术应用。轻机枪打光一个弹斗或是弹匣后的停止射击,让日军的掷弹筒找不到目标。 而三十米的距离,对于以一向进攻都是以战术小组的态势,拉开攻击散兵线的日军来说,也是散兵线聚集的距离。日军的步兵战术,一贯都是以战术小组的形势出现,步枪、机枪、掷弹筒加上身后的炮兵紧密衔接。 但如果其中一环被打断,日军的这个步兵战术很容易被打成前后脱节。日军的步兵战术的重点,在与各个环节必须要紧密衔接。身后的机枪,必须要能够随时跟进。在没有炮火和空中支援,机枪一旦被压制住。 在加上雷区的设置,那么日军这种近似乎渗透式的攻击战术,还是可以被打垮的。但这个前提还是一句话,参战日军无重武器。最关键的是,李子元这个战术最根本的出发点,其实还有日军自身的因素。 日军虽说进攻与防守的能力,相对均衡一些。但是从骨子里面来说,还是那种强调进攻的军队。尤其是眼下日军气势正盛的时候,即便是一个中队面对中国军队的一个团,也经常敢于大胆进攻。 即便是遭遇到伏击,尤其是装备差、弹药数量不足的八路军伏击,一般都是立即组织反击。李子元也正是抓住日军的这个心思,才摸索出来的这个战术。眼下日军又只是单纯的步兵,更是适合自己的这个战术运用。但这个战术最不利的,就是无法快打快收。 对于指挥员对周边战场的态势掌握能力,以及周边阻击部队的决心,要求也是相当高的。尤其是这种在眼下日军属于半核心区的纵深,采取这种战术很容易被日伪军给黏上的。但李子元在综合判断形势之后,还是决定大胆使用。 日军有掷弹筒,自己也是有的。日军的掷弹筒专门打自己的机枪,自己的掷弹筒也一样可以打日军的机枪。只要压制日军机枪,自己在阵地上压阵,这一战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李子元对自己一手**出来的部队,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也是他为何没有在自己负责的主战场上,使用民兵的原因。他就是担心这些民兵,虽说完成了基础的军事训练。但毕竟还未经过实战考验,面对三十米距离之内的日军,很容易自己先乱。 所以他在这场伏击战之中,只使用了两个连的老部队。就是考虑到部队的心理承受能力,能不能抗住日军三十米之内的冲击。这一点,往往是最关键的因素。而自己的两个主力连,是专门经过反复训练的。 而从战斗的进展来看,李子元明显赌赢了这一句。当然也带来了一定的后果,可李子元最终还是以微弱的伤亡,至少取得了一场局部战斗的胜利。尽管这场局部的胜利,让他一度陷入最危险的境地。 三十米的距离,山下的日军轻机枪就算在拼命地开火压制。但李子元的掷弹筒手,因为李子元过于重视,甚至重视程度还在机枪手之上的情况之下。在贺会章这个老手的**之下,虽说还比不上贺会章,但是实际水平并不相差太多。这 个距离打日军的轻机枪,也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两发交叉打出去的掷弹筒榴弹下去,虽说没有直接命中鬼子的机枪,但也将机枪火力打的一顿。随后一发准确命中的榴弹,直接让一挺歪把子。连同两名射手还原成零件。 山上打来精准的掷弹筒,让山下的日军轻机枪手,不得不频繁的转移阵地。但山上的排子枪,又让日军的机枪手在转移阵地的时候,风险相当的大。几个机枪手端起歪把子,刚一离开被掷弹筒瞄上的阵地,就被子弹钉到到了地上。 就在日军发起反击前锋身后的机枪手,被掷弹筒干扰火力中断的机会。前面冲锋的日军,已经进入了伏击阵地前三十米的雷区。见到日军一脚踏进了自己的雷区,随着李子元狠狠地一挥手。拉雷手也丝毫没有迟疑,拉响了手中地雷的引线。 虽说他埋在阵地三十米前的土造地雷,威力相对来说小了一些,但好在数量还算足够。再加上李子元在部分土制地雷上,还捆上了手榴弹以增加威力。在加上手榴弹雨的配合,这个经过改进的地雷阵,还是发挥了相当的威力。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过后,日军发起反击的一个小队,组成的几个战术进攻小组,几乎全部留在了他的阵地前。三十米的雷区之内,到处都是日军的尸体和**声。被捆上手榴弹的地雷命中,直接炸死的还好些。那些被根据地自己制造的土造地雷炸到的,一时却死不了的日军,抱着被炸断的脚或是腿,躺在地上不断的嚎叫。 就在地雷爆炸的一瞬间,李子元伏击阵地上的机枪又开始打响。同时贺会章火力排的集中火力,打击日军的第二梯队,也给予了日军后续兵力带来了严重的威胁。直接切断了日军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之间的联系,让日军的反冲锋前后脱节。 悍不畏死的日军两轮反击下来,非但未能打垮伏击自己的人,自身却在对手的优势火力之下已经伤亡过半。两轮反击下来死伤惨重的日军,在无力发起任何的反击行动。在突围行动也被火力打破后,只能被压制在公路上被动挨打。 三挺轻机枪一挺被炸坏,两挺则被居高临下的机枪和掷弹筒直接给压制住。至于这股日军携带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则在郭老三父女两个全力压制之下,机枪手上去一个死一个。那挺重机枪几乎成了死亡的象征,打的日军几乎无人在敢去接手。 尽管日军的掷弹筒手,不断的试图找出郭老三父女两个人。但基本上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两个人,让日军的掷弹筒手基本上徒劳无功。自身还被抽冷子瞄过来的郭老三,以及他的几个徒弟打的死伤累累。 在连续打退日军两次反冲锋之后,李子元将这个局部战场的主动权,始终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而山下连续两次冲锋失利的日军,被李子元从山上打过来的火力,压制在山下的公路上动弹不得。 但打退日军的连续两次冲锋,并不意味着整体战局的改变。相对于李子元牢牢把握着主动权的这个局部战场,此刻战场周边的形势却在发生着快速的改变。尽管对于这种改变,李子元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战局变化之快,还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就在李子元刚刚打退日军第二次反冲锋,正在调整战术的时候。他周边的合川方向,东南面的平川至硚口一线,西面的落马方向,眼下也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 周边传过来的这些枪炮声,明确的告诉李子元留给他最终解决问题的时候不多了。合川与平川的日伪军已经出动开始增援,正与自己的阻援部队交火。而负责阻援的部队虽说还未来报告,但李子元已经从周边战场上的动静察觉出来异常。 眼下落马和平川、硚口方向,枪炮声响的有些很不一般。至少不是按照自己搜集的情报,日军这两地日伪军可以出动的兵力。除了平川的日军有一个步兵炮小队之外,整个壶北境内的各部日伪军,只有伪晋南建国军有两门迫击炮。 可眼下周边传来的密集枪炮声,李子元听的出来从落马和平川方向都传出来炮声。其中从平川方向不仅传出来步兵炮的炮声,居然还有山炮的炮声。而且开火的山炮,至少在三门以上。两个方向轻重机枪的开火声,更是密集的都听不出点来。 不仅有伪晋南建国军和警备队,装备的晋造轻重机枪和国造轻重机枪的动静。被称之为啄木鸟的九二式重机枪,缓慢而独特的枪声。尽管有一定的距离,但李子元还是听出这种,伪军从来没有使用过的机枪数量,远远超过了两个据点本应该有的数量。 听着周边传来的密集枪炮声,再看看面前还在顽强抵抗的日军残余兵力,知道时间留给自己已经不多的李子元咬了咬牙。对着身边的司号员下达了吹冲锋号,全线出击的命令。贺会章的两挺重机枪也不顾弹药的消耗,拼命的开火压制日军的火力。 尽管很讨厌打白刃战,但眼下急于彻底解决问题,以便抽出兵力应变的李子元,也顾不得其他的了。而且与日军对射的弹药消耗量,也有些让他吃不消。在这么打下去,自己那点寒酸的弹药储备,可就是要见底了。 周边形势快速的变化,让李子元也只能采取最快的解决办法。速战速决,视情况调转枪口在转向其他方面。否则就从周围的枪炮声来看,阻援的部队压力太大。那怕有一个方向无法阻击住增援之敌,眼下的战果都会毁于一旦。 带着两个连冲下山的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机不断的开火,与身边正不断将手榴弹投掷出去,以及边冲锋边射击这种浪费弹药行为的战士一起。严格按照李子元训练中制定的战术要求,在接敌之前尽可能的给日军杀伤。 在与日军接触之后,李子元快速的给手中快慢机换上一个新弹匣后。嘴上叼着一个弹匣,抬手一个横扫将几个背靠背靠在一起,摆出一副白刃战架势的日军之后。将快慢机插回腰间,捡起一支三八式步枪。 一刺刀直接捅进一个冲过来日军的胸口,顺势将枪托狠狠砸到一个日军的脸上,将他的鼻子砸进颅骨里面后。转过身看着正与日军纠缠在一起的部队,李子元直接开口喊道:“别他妈的乱冲,老子之前是怎么训练你们的。严格的按照战术来,配发给你们的手枪呢?”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被动 听到李子元的喊声,他周边的战士连忙调整阵型。步枪手快速的后撤两部,而配发给六个排长手中的晋造冲锋枪与花机关,在李子元不要心疼子弹的命令之下,以短点射将试图背靠背,靠拢在一起准备拼刺刀的日军重新打散,以方便自己的战士夹击日军。 这个时候就看出老兵,在战场上的经验了。李子元这边一喊,周边的部队立即明白自己那里出了问题。立即在老兵的带动之下,按照日常训练相互掩护快速的重新调整阵型。尽管很多战士手中的七九步枪,在拼刺刀的时候很吃亏。 但在李子元的战术安排之下,还是尽可能的减轻了伤亡。以老兵为核心,形成交叉掩护,两个对付一个被冲散的日军。中间还夹杂着精确的手枪点射,虽说没有打成一边倒,可战斗的进程加快了许多。 尽管李子元对于打白刃战,一向都是能不打就尽量不打。但是真到了需要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含糊。而且李子元专门为白刃战,除了改进了一定的战术之外,还做了一定的其他准备。 将手中那些谁都不爱用的南部十四式手枪收集起来,并拿出一部分六五子弹,与别的部队交换来了一部分,给每个班长都配发了一支。虽说子弹不算多,但是每支手枪都尽可能的配备了一个弹匣子弹。 这种故障百出、使用弹药穿透力弱的手枪,在这种贴身近战的时候,还能发挥一定威力的。至少指哪打哪的精度,以及近距离之内手枪弹近似乎达姆弹,挨上一枪绝对不好受的杀伤力,在近战之中绝对没有问题的。 在加上排长级别手中的晋造冲锋枪,还是占了很大便宜的。这次为了在短时间打开局面,李子元可谓是下了血本。将手中已经所剩无几的晋造冲锋枪弹,都给拿了出来。原来撤装的晋造冲锋枪,也全部重新配发给了部队。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别在白刃战上吃亏。 面对着扑过来的八路军,丝毫不畏惧的日军端着刺刀准备白刃战的时候,却发现对手手中的手枪和冲锋枪,让自己根本就无法还击。每一次日军试图背靠背组成战术小组的时候,都被一阵子手枪子弹给打散。要么就在准备出枪的时候,被手枪一枪给打倒。 这么近几乎是面对面的距离,就算手枪枪法再差的人,也基本上能够命中。而日本人自己研发出来的八毫米手枪子弹,虽说穿透力极差。但是在这种近距离之内,无障碍的情况之下巨大杀伤力,也让日本人自己领会了一下自己手枪的威力。 晋造冲锋枪与这些南部手枪配合,步枪手则利用日军被打散的机会两个夹击一个,对当面的日军展开刺杀。将组成战术组合的日军打散,以两个人采取前后夹击的办法对付一个,局面立马就是一清。解决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许多。 李子元这一番古怪的战术布置,在混战之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本就在兵力上占据劣势的日军,在李子元搞出的这两种古怪战术搞的死伤惨重。最终再扛不住打击的日军七八个残兵,拼命地向西面的落马据点突围。 至于那一个排目瞪口呆的伪军,则早在李子元所部冲过来的时候,便干净利落的举起了双手。但即便是李子元搞出了相应的战术,并且不顾自己比较寒酸的弹药储备,这一场混战依旧持续了整整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在打垮了日军之后,李子元掀开了那十五辆大车上盖的油布,才惊喜的发现这十五辆大车之中,有十辆大车上运输的居然都是弹药。不仅有日制轻武器的弹药,居然还有几辆马车上,装的满满都是七九子弹。剩下的那五辆大车上,运输的都是一些补给物资。 看着这些物资,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留下民兵打扫战场,并将十五辆大车上的物资以及俘虏后送。连审讯俘虏都顾不上,只是交待马永成尽快审讯。自己带着部队立即转向,除了命令曾生的一连立即向西南方向增援之外。 自己带着二连,直扑阻击兵力最弱的合川据点方向。合川据点方向虽说是周边日伪军实力最弱的一环,但是自己部署的阻击兵力也是几个方向中最少的一个。同时合川据点又是整个壶北境内,日军向东最突出的一个据点。不拔掉这个据点,对自己威胁太大了。 李子元如此干净利落的打垮了日军一个中队,几乎是周边所有日伪军都始料不及的。但当李子元带着二连赶到合川据点的时候,刘连明那边却是已经险象环生了。作为日伪军向东部山区推进前哨据点的合川守军,虽说只有一个步兵小队的日军、伪军一个连。 可也不是手中只有一个排,外加一个区小队以及部分基干民兵的刘连明,能够抵挡太长时间的。尤其是此次伪军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冲锋的力度相当的打。打的也相当的凶狠,让刘连明的压力相当很大。 面对合川据点出动增援的日伪军,刘连明打的相当吃力。如果李子元赶来的在慢一些,恐怕刘连明这里就被突破了。尤其是在合川据点居然有日军,这在之前侦察之中并未发现的新情况出现。 而在日军机枪的督战之下,伪晋南建国军的这个连打的倒是很有气势。在一挺重机枪的掩护之下,轮番发起攻击。尽管这支伪军私下与李子元所部,买卖曾经做的很红火。但眼下在日军的枪口威逼之下,也只能卖命的冲击。 刘连明选择的阵地虽说地形很有利,但兵力上的劣势也让刘连明打的很辛苦。尤其是在日军看到伪军迟迟无法取得突破之后,自己亲自上阵对刘连明侧翼阵地发起猛攻。主要由基干民兵防守的侧翼,显得相当的吃力。 见到刘连明这里险象环生,李子元却没有接过刘连明的侧翼阵地。而是立即指挥部队,反向迂回到日伪军的侧翼,从侧面对合川出动的日伪军发起反击。先打垮了配合作战伪军一个连,然后集中火力打日军的那个小队。 面对着如猛虎出山一样的李子元所部,合川出动的日伪军扛不住打击。在撤回据点的退路,已经被封死的情况之下。残存的几名日军丢下伪军,一路向着北面撤退。李子元一面安排部队收缴伪军武器,一面带着人直接扑向合川据点。 留守合川据点的伪军一个班,见到扑过来的八路军,倒很是干脆的举手投降。在抢占合川据点之后,李子元立即留下配属刘连明的区小队和民兵,对合川据点实施破坏后。自己则带着部队,准备赶往南面的阻击阵地。 而直到这个时候,李子元才查明合川据点新出现的伪军,是昨天黄昏的时候从平川过来的。这一个日军小队来的时候很古怪,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伪军的军服。直到今天上午,才换上自己的军装。 同时不仅仅是合川,所有壶北东部山区,伪晋南建国军的据点里面,日军突然都进驻了兵力。而且在进驻的时候都是身穿伪军军服,在进驻各个据点之后,第一时间都切断了有线电话联系,并严密封锁了消息。 不仅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严禁伪军出据点。甚至在夜间的时候,身穿伪军军装接替了所有伪军的哨兵。直到李子元这边打响,那边才将伪军都给放出来,重新发还了武器。接到这个情报,李子元马上感觉到了不妙。 而就在李子元刚打垮合川据点出动的日伪军之际,在西面阻击落马据点的何三亮,南面阻击硚口至平川一线日伪军的分区作战科长,几乎在同时派人送来情报。在通报上两个人都明确告诉李子元,两面的日伪军都在不断的增兵。 尤其是落马方向的何三亮报告,从壶北县城出动增援的日军机动部队,乘坐汽车已经赶到战场,在炮兵的掩护之下正对何三亮的阻击阵地发起攻击。在日军增援部队赶到后,何三亮这边的压力剧增。 从壶北县城增援落马的日军,在接到部分兵力在落马与合川之间遇袭的报告后。连车都没有下,就直接乘车抵达了何三亮阻击的位置。上来就在两门山炮的掩护之下,向何三亮的阻击阵地连续发起冲锋。 何三亮指挥一个连的部队,在基干民兵以及一区区小队的配合之下,虽然依托有利地形以及雷区节节的抗击。但在日军火力和兵力都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何三亮这场阻击战打的是异常的艰苦。 尽管李子元快速的重新调配了武器编制,将缴获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加上自己携带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全部加强给了何三亮那边。但整体火力和兵力上的劣势,让何三亮依旧陷入苦苦的支撑。 分区作战科长那边的情况更加严重,整个平川至硚口一线的日伪军全部出动。在几门山炮和九二步兵炮的全力掩护之下,发了疯一样对阻击部队发起攻击。而且出动的日军,足足有一个整编大队。分区作战科长询问他这边战况如何,是不是可以撤退了? 李子元没有料到壶北的日军机动部队,增援速度如此的快。更没有料到平川一线的日军,居然增兵到了一个大队。这么一来,李子元原来掌握在手中的主动权,转瞬之间便逆转。周围日军增援速度之快、兵力之多,让李子元在整体战局上陷入了被动。 如果不是他抢先打垮了日军的那个中队,并抢占了合川据点,等待他的将会是面临优势日伪军的四面合围。接到两方面的战况通报,李子元有种整个潞东甚至是晋东南地区日伪军,眼下都集中在整个战场上的感觉。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日军真正的企图 面对着战况李子元咬了咬牙,命令何三亮向着合川方向边打边撤。自己则带着二连以及配和作战的区小队,立即向西南方向直插过去,扑向硚口至平川方向日伪军的侧翼。李子元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已经打到了这个份上,那就彻底的大打一场。 但李子元带着的迂回部队还没有抵达战场,就与正包抄阻击平川一线两个连侧翼的日伪军一部遭遇。因为地形的关系,都急于赶路的两部发现对面的对手时,相距已经不足百余米。这个距离谁都无法做出太多的反应,直接爆发了一场山地混战。 李子元亲自指挥二连,拼命的与当面日伪军不断的厮杀。枪托、刺刀,手枪、甚至牙齿,这个时候都用上了。而当面的日军两个步兵小队,伪警备队一个中队也玩命的抵抗。一场混战下来,尽管在贺会章的迫击炮掩护之下,李子元将当面的日伪军给击垮。 如果不是在抢占合川据点,缴获了一批晋造冲锋枪弹,以及在合川战场又缴获了十多支晋造冲锋枪。这种晋造枪械,晋南建国军装备的数量不少,这一战之中李子元也缴获了不少。主要是原来奇缺的晋造冲锋枪弹,这次基本上是一次补齐。 这支晋南建国军在投敌的时候,手中有一个晋绥军设置在晋东南的秘密军火库。这种军火库晋绥军手中的数量不少,几乎整个山西地区都有。虽说在山西正面战场连续大战之后,为了补充兵工厂丢失以及战事中的损失,并组建山西新军。 大部分的武器装备,都已经被拿出来。剩余的也大多数运往了晋西,以及陕西晋绥军的大后方。这个秘密军火库中武器装备不多,但是晋造武器的弹药是不少。这个日本人也不知道的秘密军火库,成了伪晋南建国军最大的财源。 这支以晋造轻武器为主的伪晋南建国军,装备了不少的晋造冲锋枪。甚至在部分部队之中,晋造冲锋枪的比例比现在的晋绥军还多。李子元在合川一战之中,也算补充了一部分这种全国独一份的弹药。 也正是依靠晋造冲锋枪,近战之中旺盛的火力。面对日军的栓动步枪,李子元占了很大的便宜。十几支交叉射击的晋造冲锋枪,加上几挺轻机枪硬生生的打垮了当面,兵力占据优势的日伪军。 如果不是这十几支晋造冲锋枪,估计以一个连对两个日军小队,外加伪警备队一个中队百余人的兵力,搞不好李子元这个连会被日军凶悍的冲锋,以及在日军督战之下也有些玩命的伪警备队那个中队,反倒会给打垮。 十余支晋造冲锋枪,加强机枪和手榴弹的交叉配合,让李子元在这场山地混战之中占了大便宜。一马当先冲过来的日军一个小队,就是基本上都伤亡在他由冲锋枪,加上几支快慢机组成的火网之中。 但即便是在这场混战之中,李子元依靠手中的近战火力,最终打垮了迂回的日军。可他的整个二连也伤亡三分之二,也就是说二连基本上打残了。不仅二连长钱德福当场牺牲,就连李子元自己的胳膊上,也被抽冷子偷袭的一个日军刺刀,给划了一个长长的大口子。 二连伤亡过半已经是无力再战,李子元的实力一下子折损五分之一。再加上两翼阻击部队的伤亡,李子元所部到此时已经伤亡近三分之一。而周边的日伪军却是越聚越多,两方向的阻击部队承受着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尤其是何三亮一侧,两翼已经多次出现日军小股迂回部队。而且日军投入的炮兵数量,也在逐渐的增加。由最初的山炮和步兵炮,又增加了一个迫击炮中队。何三亮指挥的阻援部队,被日军炮火打的快要连头都抬不起来。 面对着已经是极端不利的情况,知道再不撤恐怕就全都撤不下来的李子元。尽管还有些不情愿,但也只能下达了总撤退的命令。命令各方向的阻援部队,交替掩护向东北方向撤退。参战民兵和区武装先撤,部队断后掩护。 尽管在接到李子元的命令后,两处战场的部队立即采取交替掩护的办法,试图逐步的撤出战场,但其当面的日伪军却是死咬着不放。尤其是落马方向的日伪军,几乎是一路咬着向东撤退的何三亮在追击。 平川至硚口一线的日伪军,也一样试图咬住当面的两个连的同时,不断组织部分兵力试图包抄阻击部队的侧翼。面对着两面夹击的威胁,参战的两个连尽管依托地形层层抗击,但始终摆脱不了日军的撕咬。 战斗打成这个样子,让李子元一时陷入了困境。面对着当面的局面,知道不调动日伪军,自己无论如何也撤不下来的李子元。咬了咬牙将二连缩编成一个排,将一同参战的三区区小队并入二连,加上贺会章的火力排全部,避开正面日军绕小路直接杀奔了硚口据点。 当李子元带队杀到硚口据点外围之后,不顾腹背受敌的危险,立即对硚口据点发动了佯攻。李子元这一手是捅到了日伪军的痛处,接到留守硚口日伪军少量兵力的遇袭电报。从平川、硚口出动的日伪军,立即脱离与当面八路接触,快速的返回增援。 而眼下虽说调动了日伪军解除了一部的困境,但是李子元却陷入了腹背受敌的态势。回撤的硚口之敌速度相当的快,还未等李子元脱离与硚口守敌的接触,那边回援的日军先头部队,已经抵达硚口以北。 面对着困境,李子元命令贺会章将剩余所有的迫击炮弹,全部砸到回援的日军先头部队的头上。并将两挺重机枪,全部调到硚口据点的东北方向,封锁住日伪军回援的道路。自己则指挥手头上的这点部队,全力脱离与硚口守敌的接触。 接到李子元的命令,尽管有些心疼本就已经所剩无几炮弹,但贺会章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执行了命令。十余枚炮弹打出去之后,迟滞了日军增援部队的回援速度。部队总算抢在回援日伪军抵达之前,勉强摆脱了硚口守敌的纠缠撤了下来。 在脱离与敌军接触之后,面对着被合围的危险,李子元不敢有任何的耽搁,立即带队撤入太行山之中。而在李子元冒险策应之下,硚口与平川一线的日伪军回撤,被其死死咬住的两个连总算撤了下来。 而平川之敌撤退后,落马方向的日伪军也不敢继续单独追击,最终还是撤回了落马据点。被日军一路死咬着不放的何三亮,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带着两个连,交替掩护经潞东与壶北交界山区,撤回了李家洼一线休整。 这一战打的如此混乱,从战场上占据主动到被动扭转的速度,让李子元吃了一个不小的闷亏。日伪军的增援速度和力度,都让他有些不明白这些日军,增援速度怎么能如此之快,就像是从地里面冒出来一样。 除非事先得到情报,否则就算日军的机动部队有卡车,但从壶北县城到落马也不可能有如此快的速度。尤其是这支日军机动部队,一向都是以壶北西部、长治东部地带,为主要的控制区域。 除非昨天夜里就抵达壶北县城,今早自己还没有行动的时候,这支机动部队就从壶北县城出发,才能够如此快的抵达战场。否则以落马周边的山区简易公路路况来说,即便是日军接到遇袭报告之后立即出发,但至少也要四到五个小时才能赶到。 等到撤回后方之后,李子元才从审讯俘虏的马永成那里知道,这次日军集中兵力是已经预谋已久,利用之前蚕食战术取得的进展,秘密调集了大量的兵力,准备彻底对壶北东部山区,实施一次大规模的扫荡。 并在击溃李子元所部之后,直接对黎城的八路军后方机关和兵工厂,实施一次穿插破袭作战。而被李子元伏击的那个日军中队,不仅承担着一路迂回的重任,还负责押运配发给参战两部伪军弹药到合川据点。 此次作战之前为了控制伪军的弹药,日军对伪军弹药的发放量一直不足。此次扫荡壶北东部山区,在日军出动两个步兵大队,其配置在壶北西部与长治交界处的机动部队全部,依旧感觉到有些兵力不足的情况之下,才决定加大对伪军弹药的配发。 结果,却不成想到这次准备之中的扫荡,还未来得及实施便与李子元发起的这场战斗,打成了一个交叉战。虽然让李子元在战场上相当的被动,差一点就被其合围,甚至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但也提前暴露了自己的整个战略意图。 而这一切日军做到了严格的保密,在日军抵达之前整个伪军政系统还不知道。只是在今天早上,才向伪军各部传达扫荡的意图。结果日军没有想到,这边刚传达完毕扫荡的计划。那边李子元就利用日伪军尚未最后部署到位的机会,抢在日军之前打了一场伏击。 周边日军增援的速度和力度,直接让日军整个扫荡计划暴露。这是日军在制定整个扫荡计划之初,根本就没有想到的。可以说此战之中,无论是李子元还是日军,都完美的做到了战术隐蔽。 可这么一搞问题就来了,大家都在误打误撞的情况之下,提前与对手打了一场战斗。让对手摸清楚了自己的战术意图,以及可以投入的兵力和实力。日军提前暴露了战略意图,让制定了此次扫荡计划的鹤田沼楠很是头疼。 但面对着这份情报,那边的李子元眉头也一样皱的死死的。这场误打误撞,自己虽说变相的提前摸清楚日军此次扫荡的意图,以及可能会投入的兵力。但自己的伤亡数字,也让他有些难受。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算计的都很精 而且让李子元更加无语的,不单单是此战之中对于自己来说,几乎是到了伤筋动骨地步的伤亡数字,还有此战之中情报上的被动。日军居然已经摸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还没有发现。 这无疑是对李子元,但是更是对刘雁来的一个严重打击。这预示着自己的情报体系,肯定是中间那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一个大队的日军,进驻平川至硚口据点,居然没有人任何的情报传出来这很不正常。 其实此次如此被动,倒也不全是情报上出现了问题。而是日军此次的保密手段过于严格,并利用之前的蚕食战术,有效的掩盖了自己的兵力调动。从蚕食作战发起之初,日军就已经在开始着手部署此次最后的扫荡。 利用之前的蚕食计划掩盖,几乎是一步步的将自己的兵力部署大部到位。同时自进入此次扫荡最后部署阶段,日军就开始对壶北县城以及平川实施严格的戒严。在此次日军兵力调动,根本就没有知会伪军。 同时早在一个多月之前,长治地区日伪控制的宣传喉舌,就大势宣扬伪山西省公署,应该为整个山西的治安做出更大的贡献。应该更多的扩充中国人自己的治安武装,自行承担辖区内大部分的治安工作。早早的便放出了一定的烟雾弹,用来迷惑对手的情报系统。 在这些大张旗鼓宣传的同时,日伪军又在整个晋东南控制区内,重新整顿保甲制度的同时,也大势强征国民兵,组建**自卫团一类的伪武装。甚至三十六师团还在长治,公开给征集来的伪军新兵授予日式枪械,这一系列烟雾弹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进入平川至硚口一线的这个日军大队,不仅身上穿的是伪军军服,甚至在出发的时候都是徒手的。所有的武器装备,早在数日之前就通过一列火,车秘密运到了平川车站。那节装满武器弹药的车皮被甩到平川之后,一直由日军自己严密监管。 这个身穿伪军军服的日军大队,在抵达平川之后立即就地武装起来。并分批次进入硚口据点,几乎做的是悄无声息。让别说壶北县委都没有查出来这份情报,就是潞东军分区的敌工系统,都未能查出来日军的此次调动。 李子元因为之前几次战斗失利,认为自己内部有奸细。而对于日军来说,伪军更是不值得信任。李子元为了保守这次作战的秘密,除了刘雁来与常娟之外,没有知会任何一个地方干部。日军更是对伪军政系统,做到了最大限度的保密。 等到日军调集的兵力进入各个作为出发地的据点后,伪军将领才知道日军的此次作战计划。当天早上,日军才最后向伪军各级军官,传达对壶北东部山区实施扫荡的命令。但是整个作战计划具体是什么,直到李子元这边都打响了,伪军也根本就不知道。 他们知道的只是自己的部队,会被以中队为建制配属给日军。这么一套严格保密的手段下来,刘雁来没有查出来日军此次的扫荡计划,甚至就连平川至硚口一线,进驻了日军一个大队,倒也不算是什么意外的消息。 因为当地的伪军,在日军进驻之后全部被控制起来。甚至硚口的伪警备队,还被缴械关进了据点之内,不准许任何人离开半步。甚至就连平川镇与硚口据点周边,都实施了异常严格的戒严。 不管是壶北县委还是潞东军分区的敌工部,情报来源主要还是依靠伪军。此次日军就连伪军都瞒着,在这方面情报出现失误也就在所难免了。谁让中国人很难打进日本人内部,从日军内部获取其行动的情报。 日本人内部虽说不是铁板一块,内部的问题也相当的多。但从日军内部收买人员提供情报,还是相当不容易的,甚至可以说几乎很难成功。所以大部分的对日情报来源,还都是安插在伪军政系统内的人。 李子元这次算计的很精,将自己的战术意图,几乎保密到战斗打响的最后一刻。但同样苦心算计的日军,也一样利用种种的掩护,打了李子元一个措手不及,甚至可以说差一点就达成了将李子元所部合围,并最终彻底的解决目的。 但对于李子元来说,此时情报系统那里出了问题,他也知道不是追查的时候。眼下最关键的是,该怎么将正在准备对东部山区实施大扫荡的日军给调回去。在通过审讯俘虏掌握了一些情报之后,李子元一直在不断的思考着。 眼看冬季将近,如果壶北东部山区被日军扫荡破坏的太过于残破,那么对于自己来说,这个冬天将会是一个最难熬的冬季。日军扫荡的破坏性,李子元是相当的清楚。所以,将即将对壶北东部山区扫荡的日伪军,调回壶北西部地区,也就成了李子元必须思考的问题。 在返回壶北东部山区根据地后,李子元想了想还是将部队的三个连,将已经残废的二连和三连的一个加强排留下来。在加上抽调的三十名基干民兵,临时将二连组成一个完整的建制连,与分区加强的两个步兵连。交给分区作战科长负责指挥,留守自己的核心根据地。 以建制最完整的一连为基干,编入三连两个步兵排快速的整编为一个加强连。只携带部分轻机枪,重机枪和那门已经打光了炮弹的迫击炮没有带。在补充完毕弹药之后,绕道天梯一线出山。 李子元此次的意图很明确,日军此次对壶北东部山区的扫荡,既然如此苦心经营。那么就不会因为这么一点伤亡,便放弃持续扫荡的想法。不在南墙上彻底撞晕,坚决不回头才是日本人的性格。 虽说自己吃掉了日军一个建制中队,又打掉了他们的两个小队。可这些日军对于到目前为止,日军调动的兵力数量来看,远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以自己对日军的了解,他们不会轻易的就放弃,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扫荡行动。 自己如果想要尽可能的缩短,日军此次扫荡的时间和力度。以减轻日军此次大规模的扫荡,对壶北东部山区的破坏,那么就必须要跳出外线寻找战机,以将日伪军调回去。最关键的是李子元感觉,日军调集这么多的兵力,恐怕不会完全是针对自己。 壶北是黎城的西南门户,最东部的地区与黎城只有一山之隔。而在黎城境内有军区和总部大量的机关、后勤单位,还有总部的野战医院。恐怕日军对自己的扫荡,除了要对自己斩草除根之外,也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针对黎城的后续扫荡制造的烟雾。 自己不想办法给日军来一个釜底抽薪,到时候让日军经壶北直插黎城境内。那么到时候眼下聚集在黎城境内的后方机关,损失可就太大了。自己虽只是一个地方武装,并不承担野战任务。但作为一名军人,有些东西还是要又所为的。 彻底打垮日军这此次扫荡,李子元是没有这个能力。但李子元还是在考虑,怎么样将损失降低到最小。所以李子元一方面派人将自己的判断,上报给军分区。一方面还是决定跳出外线,捕捉战机在日伪军的软肋上狠狠的捅他一刀。 充分的调动深入壶北东部山区的日伪军,给上级调整部署争取时间。李子元相信日伪军对壶北东部山区的扫荡,一旦大规模的真正拉开,背后隐藏的真实意图,上级不会看不出来。只要自己牵制住日伪军一段时间,上级肯定会做出真实性的部署。 只是李子元并不清楚,此次三十六师团的扫荡行动,依旧不是孤立的行动。而是按照整个华北方面军,统一制定的作战计划严格实施的。只不过相对于正太路、平汉路上的行动,负责晋东南地区的三十六师团,将第一阶段的打击先放到了他的身上。 此次对晋东南地区投入扫荡的不仅仅有三十六师团,还有日军从运城调来的三十七师团一部。以及第一军部分直属部队,外加上几乎整个晋东南地区全部的伪军。分别从正太、南同蒲铁路,以及邯长公路几个方向,同时对太行山区展开大规模的扫荡。 至于三十六师团在壶北境内的行动,只是整个行动的一部分。如果不是三十六师团还抽调了一部分兵力,对太岳军区同时发动了扫荡行动。整个潞东军分区,尤其是他的壶北境内,承受的压力恐怕更大。 壶北境内的日伪军行动,只是一个启动信号而已。虽说在三十六师团眼中,李子元这个家伙是一个头疼的问题。但是在整个第一军的棋盘上,李子元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而已。人家将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了捕捉晋东南八路军主力上面。 只不过壶北地区战略位置重要,再加上李子元在整个四零年以及四一年上半年,折腾的实在太欢实了。给整个潞东地区的日伪军带来了严重的威胁,才让他光荣的登上了三十六师团扫荡的榜首。 对于李子元的想法,尽管分区作战科长很不赞同。可临来之前分区司令员和政委的交待,让他最终还是答应李子元,在外线作战完成之前带着这三个连临时组成一个营,留下来保护壶北东部山区核心根据地,以及此战之中的伤员。 有了分区作战科长这位老红军有所保留的支持,李子元带着一连两个排和三连组成的加强连,加上直属排、火力排的大部分人员,绕道天梯之后从平川以南出山。不过李子元也没有走的太远,就赶到平川外围秘密潜伏下来。 而此刻从平川到硚口一线,到处都驻扎了大量的日军。从平川到壶北县城的公路上,不断地驶过日军的军车。同时大量的物资从壶北县城、平川运出来向硚口、落马两个桥头堡囤积。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大家伙的威力 也许是吸取了以往的教训,日军在前送物资的时候,还派出了部分骑兵和装甲车护送。宁可速度慢一些,但也绝对不给李子元偷袭的机会。李子元几次寻找战机,却都因为周边日伪军警戒森严,以及距离平川、硚口据点过近而最终只能放弃。 眼下的态势,无不显示出日军正在准备对壶北东部山区,实施一次规模空前的大扫荡。这些大量向东部山区运输的弹药,以及军用野战食品,也显示日军并未因为之前的损失,而放弃原有的扫荡计划。 在平川外围隐蔽代价的李子元,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日军迫击炮中队,在两辆轻型坦克和一个步兵中队的保护之下,从长治抵达平川镇内。自己却因为日军警戒严密,始终寻找不到战机而毫无办法。要是能打掉这个迫击炮中队,对自己后续作战压力恐怕要小的多。 在待机两天也未能寻找到战机后,李子元只能带着部队昼伏夜出,向壶北县城反向进行穿插。试图利用日军大量兵力都集中在壶北东部山区的机会,寻找战机在壶北至长治公路沿线,或是壶北县城周边寻找机会打一仗。 但直到进驻壶北东部各个据点的日军,正式开始向东部山区进行扫荡,李子元也未能最终找到机会。而就在李子元出山的第四天,战略意图已经全部暴露的日伪军,也干脆掀开了所有的伪装,采取三路齐头并进的办法,向壶北东部山区展开大规模的扫荡。 日军开始扫荡,在壶北县城周边隐蔽待机,却依旧因为日军防护严密,无法寻找到战机,同时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在拖延下去的李子元。立即带队返回平川镇北面的白晋铁路沿线,迅速的进入隐蔽状态,将最终破袭目标放在了白晋铁路线和平川镇。 只是此次日军对壶北东部山区的扫荡,吸取了之前历次扫荡作战的经验。不仅在扫荡的同时,并未放松对后方的警戒。除了中断了白晋铁路全部的货物运输,不给八路军破坏的机会之外。还明显加强了对此次扫荡大后方,平川至硚口、落马三角地带的警戒。 李子元在白晋铁路沿线,空等了两天也没有逮到一列火车。只能无奈的将目光,又转回了平川。主要就是壶北至平川公路一线,以及平川至落马和硚口三角地带。李子元相信随着日军向东扫荡的推进,在他们的身后自己还是会找到战机的。 随着日军对壶北东部山区扫荡的正式拉开,就算粮食可以就地抢,但是弹药还是要后送的吧。就算日军步兵自身携带的弹药,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的作战。可那些驮马所需的草料也要后送吧,这些驮马可不是就吃野草就能保持体力的。 当李子元带队返回平川外围的当天,一支由十余辆军用卡车组成的车队,也从长治出发正向平川方向驶来。这支由十余辆卡车组成的车队,前后两辆卡车上装满了荷枪实弹的日军。其余的卡车则用帆布盖的严严实实,外人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个车队在从长治出发后,并未进入壶北县城而是直接驶向了平川。正在平川外围,因为苦无战机而头疼的李子元,在接到观察哨的报告之后。连忙赶到了公路边上一处小高地上,举起望远镜看着这个越来越清晰的车队。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李子元立即叮嘱刘连明将携带的所有地雷都埋下去。尤其是那几枚上级为了对白晋铁路实施破袭战,而配发的老晋造的滚雷改装的超大号地雷。这几枚地雷当初翻越天梯的时候,差一点没有把携带这几枚几十公斤重地雷的部队给累坏了。 这玩意是战前太原兵工厂,根据山西地形而专门研发的。将这种滚雷搬到山上,等到敌军进攻的时候,一拉火用脚将雷踹下山坡,依靠爆炸破片杀伤敌军。这种滚雷雷体大,装药量也大。在防御战的时候,威力还是很大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在山地行动的时候太过于笨重。说白了,也就是因为太大了,带着行军作战太吃力。如果是固定防御战,这玩意还是很好用的。但是在机动防御的时候,这玩意就是一个累赘。 八路军在东进的时候,在山西的敌后战场上捡到了不少这玩意。只不过经过几年的消耗,也已经所剩无几。最关键的是缺乏炸药的八路,将这些不便于携带的滚雷大部分都拆卸开,将里面的炸药取出来用到别的方面。 这几个滚雷,还是李子元去军分区开会,见到这几个没人愿意带的大家伙,就从分区后勤部长那里给要了来。但之前的历次作战,都因为这种家伙都太笨重了,李子元也只能将其先收起来。 这次跳出外线寻找战机,李子元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将这几个大家伙给带出山来。为了将这几个笨重的家伙弄过天梯,差点没有把刘连明和他的直属排战士腰给弄折了。而且这几天带着这几个大家伙行军作战,也给大家折腾的够呛。 但无论部下怎么抗议,李子元都没有随意的将这几个大家伙给浪费掉。直到这次李子元决定,用这几个装药量足够将一辆卡车,直接炸上天的大家伙打这一战。按照李子元的判断这个玩意一旦爆炸,甚至可以将日军那种豆坦克都可以直接炸上天。 所以打算速战速决的李子元,直接将这几枚大家伙给用上了。按照推算出来的日军车队行进的速度,以及车辆之间的间距,将地雷埋在了关键的位置上。而自己则指挥部队,沿着公路沿线的沟坎直接埋伏下来。 从迫击炮手又一次成为掷弹筒手的贺会章,则按照李子元的部署带着唯一携带的一挺三八式重机枪,隐蔽在距离公路一百五十米左右的一个小高地上。手中的掷弹筒,也指向了越来越近的车队。 按照李子元的部署,无论两枚地雷能不能炸掉,这两辆装满护送兵力的卡车。贺会章的任务,都是给这两辆卡车补上几枚榴弹。这里距离平川据点太近,李子元实在是耽搁不起时间。 至于一共只剩下五发日军制式八九式榴弹的贺会章,对于李子元这种锦上添花做法有些心疼的抱怨,李子元就顾不得了。怎么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打掉护送的兵力,解决掉这个车队才是李子元需要考虑的。 当前后两辆卡车上装满了荷枪实弹,驾驶室的顶棚上也架着一挺轻机枪的日军车队,全部驶入伏击圈。打头的那辆头车左前轮,一下子陷入李子元挖的一个小陷阱中的时候,拉雷手狠狠地拉动了手中地雷的拉火绳。 这颗由装了足足十多公斤炸药滚雷改成的拉发地雷,显示出来的威力没有让李子元失望。直接将正在准备下车看看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的头车上的日军,连同所乘坐的卡车直接炸上了天。车辆的零部件加上人的肢体满天飞舞,整整一车的日军士兵一枪未放几乎全部报销。 但第一颗雷炸响,后面的那颗雷却是出现了失误,任凭拉雷手无论怎么使劲,那颗地雷就是没有动静。而前边的剧烈爆炸,让整个车队立即全部停了下来。后边的那辆卡车上的日军士兵,反应相当迅速的马上就要往车下跳。 一旦让这一车日军下车,就算李子元集中最大的火力,也非要浪费一些手脚不可。尽管亲自操纵一挺轻机枪的李子元,顾不得暴露自己的指挥位置,手中的那挺歪把子直接就是一个连射,将日军跳车的举动给暂时打断几秒钟。 而在后边高地上的贺会章反应也相当的迅速,除了两枚掷弹筒榴弹一枚打成近矢弹之外,另外一枚直接在停顿的卡车上炸响之外。他身边的那挺明治三八式重机枪,也在第一时间对着最后一辆卡车打响。 就埋伏在公路边上,浑身上下插满了草标的曾生。则在拉雷炸响的第一时间也同时打响,集中自己手头的所有火力攻击整个车队。郭老三父女两个则以精确的步枪射击,专门打车上的司机。 最后面的那辆押运卡车上的日军,被横扫过来的密集火力打的死伤惨重。还没有等当面日军喘过气来,当道留给自己时间不多的李子元,带着浑身上下都用枯草伪装起来的部队,已经在身后机枪火力掩护之下冲上公路。 此时护送这个车队的日军,已经只剩下了五六个残兵败将,还以汽车为掩护试图在顽抗。冲上公路的李子元在身后贺会章打出的榴弹,将隐蔽在车体后的日军士兵赶出来后,手中的快慢机抬手就是一个连发。 与身边的刘连明两支快慢机交叉射击,将试图催死挣扎的日军直接撂倒。李子元几乎打掉了火力排携带的两千发重机枪子弹,以及所有的掷弹筒榴弹之后,在最短的时候之内解决了战斗。 至于在发现情况不对后,那些强行驾车试图逃离的日军卡车司机,则不是被郭老三父女的精确射击将司机给击毙,就是被打中了油箱之后燃起熊熊大火。想跳车逃过一劫的司机,不是被追击来的火力给击毙,就是还没有来得及跳车,就连同驾驶室一起被打的千疮百孔。 十余辆卡车之中,只有一辆卡车司机反应的快一些。冒着李子元打过来的子弹,强行驶下公路后顺着公路一侧的农田,加大油门强行脱离向着平川方向一路狂奔,才侥幸逃过一劫。 看着这辆卡车,李子元制止了部队要追击的打算。跑掉一辆卡车,对于李子元倒是无所谓。剩下的这些未能逃离的卡车,也足够将日军给打疼了。李子元一边安排部队快速的打扫战场,一边掀开一辆卡车的车棚试图查明白,这些辆卡车里面运输的究竟是什么。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后怕 这个时候,李子元才发现这个车队运输的物资之中,除了一批弹药以及补给物资之外。有三辆卡车里面,装的都是毒气炮弹和毒气筒,以及大批的防化服、防毒面具。那些装着毒气筒和毒气炮弹的车辆里面,每辆车还有两名身穿防护服的日军化学兵押运。 当然这几名化学兵眼下早就被击毙,现在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不过看到车内的情况之后,李子元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多的弹药和化学战武器,要是自己一不留神给打响,那倒霉的可就不是自己了。 这下李子元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次日军运输的物资,看起来远没有需要到十几辆卡车的地步,但为什么一次性出动了这么多的卡车。即便是始作俑者的日军自己,恐怕也不敢在一辆卡车上,装上太多的毒气弹。 不过尽管背后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但李子元也没有丝毫客气的,立即安排人将车里面的弹药,自己能用的到也能够带走的给卸下来。至于山炮、步兵炮和日军使用的十一年式七十毫米迫击炮弹,李子元一样都没有携带。 山炮、步兵炮自己是一门也没有,十一年式七十毫米迫击炮,这种日军对山区进行扫荡时候,作为步兵大队加强火炮的迫击炮,自己也一样也是没有。带着这么多用不到的炮弹费事不说,就算运回去也没有用。 尽管他也想将这些炮弹都运回去,至少可以改成大威力的地雷。或是将里面的发射药、装药都拆卸下来,送到兵工厂去换回来一些子弹或是手榴弹。可问题自己眼下的局面,在加上身边就一个连的兵力,这些炮弹想带也带不走。 将能带走的轻武器弹药,立即向南面抢运之后。剩下的炮弹和毒气弹,李子元只给每个战士都配发了一个日军的发烟罐。当然这些毒气发烟罐,都是他在春节那场战斗之中认识的。至于那些不认识或是没有见过的,李子元可不敢轻易的乱动。 在大致看了看这个车队上装运的物资后,立即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这些毒气炮弹,或是毒剂筒有一个进入山区的李子元。将装运炮弹的那几辆卡车上的炮弹,转运一部分到几辆装运化学武器的车辆上。 将那个因为拉火绳被日军汽车给碾断,而最终未能拉响的滚雷外加上手头上剩下的两枚,都埋到了三辆装满毒气炮弹的汽车下面。同时在这几枚滚雷身上还捆绑了一枚手榴弹,并将引信小心翼翼的连接到汽车一个前轮轮胎上。 这几辆汽车无论是开走,还是被牵引着走。这几枚拉雷都会直接,将这几辆载满毒气炮弹和毒气筒的汽车炸上天。当然车上的那些毒气炮弹,李子元让贺会章都给装上了炮弹引信。虽说贺会章是迫击炮手出身,但是给山炮弹安装引信也并不陌生。 李子元也并不是要将所有的炮弹,都安装上引信。那样贺会章一个人就是干到今天半夜,累死恐怕也做不完。每辆毒气炮弹的卡车上,装上个几发就已经足够了,也用不到一次性装的太多。 在贺会章完成其中几枚毒气弹的引信安装,为了增加殉爆的威力,一次性将所有的化学武器全部炸毁。李子元还让贺会章,将一辆弹药车上缴获的炮弹,也在安装上引信之后,小心翼翼的都摆放到了毒气炮弹车上。 而此时李子元安排在前边的警戒部队,已经与从平川出击增援的日伪军展开激烈的交火。而且指挥阻援一个排的刘连明,面对着日军整整一个建制中队的拼命冲锋,压力可谓是相当的大。 但这个时候李子元却显示出了超人的镇静,他不顾曾生的催促。亲手将所有卡车的油箱部位以及前轮内部,都安放了一枚手榴弹捆上一枚日军七十毫米迫击炮弹制成的诡雷。为了将这些毒气弹销毁,李子元也算是下了苦心。 他知道日军这个时候向壶北东部山区,运送这些化学战武器究竟要干什么,他更知道一旦让这些毒气弹进山的后果。所以那怕是现在就被日伪军合围,他也绝对不能让这些毒气弹,有一枚进入到壶北东部山区。 不过既然已经做了初一,那么李子元也就不在乎做十五了。不仅仅是那几辆装满毒气筒和毒气炮弹的卡车,其余几辆卡车李子元都给布置上了诡雷。除非日军将这些卡车丢掉,将这些化学武器转运到新的卡车上。 否则无论日军想要将这些卡车开回去,或是牵引回去都会引发捆上了迫击炮弹,甚至是山炮弹的诡雷。而李子元亲手试过,几辆转运毒气弹的卡车,虽说被打的千疮百孔,可发动机并未损坏,开走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如果换了对于这些卡车不熟悉的别人,这些布置恐怕还做不出来。但是对于李子元来说,知道该怎么让日军自己拉响这些诡雷,却是已经轻车熟路。对于卡车结构并不陌生的他,知道在什么位置上安放诡雷,可以连车一起炸掉。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子元才带着战利品快速的撤退。当然即便是运输的弹药数量并不多,也不是李子元带着的这些部队,能够全部运回东部山区的。在撤离伏击现场之后,李子元除了将弹药补充完毕之后,其余的弹药都埋藏在了进山的伏虎寺一处山坳之中。 这次打了日军的补给车队,李子元所部缴获的弹药,尤其是日军给伪军装备的东北造手榴弹,以及日军自己的九七式手榴弹,足够每个人都分上五六枚还有剩余的。贺会章打光了制式弹药的几个掷弹筒,这次也一次性重新补足了弹药。 为了尽可能多将这些弹药中的日军制式八九式榴弹带走,贺会章不仅自己的火力排每人都背上了四枚。还不知道怎么说通了曾生,让一排也帮他带了两箱子榴弹。他火力排的那几支掷弹筒现在的弹药,足够打两场伏击战的。 但对于李子元将日军迫击炮弹,一枚都没有带回来的做法,贺会章表示了很大的不满。他认为虽说部队现在没有这种迫击炮,可进山的日军一个迫击炮中队,装备的可都是这种轻便的迫击炮。 这种迫击炮虽说射程以及炮弹威力,远不如国造八二迫击炮,也不如日军自己装备的其他迫击炮。但很适合自己部队眼下无驮马,所有的武器弹药只能靠人抗的现状。要是缴获他一两门,不是比掷弹筒威力大的多吗? 再说了,壶北虽说不产马,可毛驴的数量还是不少的。这玩意虽说威力和射程,都是地道的老家伙,可不管怎么说是炮啊。没有驮马、部队也养不起驮马,可这种炮很轻的分量毛驴驮也可以的。 听着贺会章嘀嘀咕咕的抱怨,正在摆弄一挺缴获的日军新式机枪的李子元,狠狠地瞪了这个家伙一眼,直接让贺会章老实的闭上了嘴。什么时候该舍弃什么东西,难道他这个老兵还不清楚?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部队现在需要轻便、灵活机动,而不是扛着一大堆的弹药和重武器到处乱跑。部队眼下处在一个什么情况,他贺会章还不知道?这也带上、那个也带上,部队还怎么打仗和行军。 他当自己是鬼子呢,有驮马、有卡车,在需要的时候还到处抓中国人,给他们当作苦力使用,替他们背着给养和弹药?有些东西该舍弃的,就必须要当机立断的丢掉,不能将部队给拖垮了。 自己要是有炮,也就让他携带上一部分。可自己部队现在只有掷弹筒,这种迫击炮连个零件都没有。以后缴获的再说以后缴获的,现在不是没有吗?再说在敌占区活动,携带的武器应该以轻便为主的道理,他这个老兵应该清楚地。 在李子元的瞪视之下,贺会章老实的闭上了嘴。而就在贺会章闭嘴之后,在部队身后公路方向,传来的剧烈爆炸声,让队伍里面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沿着山边向平川以南进发。 春节那一战后毒气这玩意,大家现在都知道怎么回事。鬼知道这些毒气爆炸之后,会吹向那个方向。这要是走的慢一些,那边的毒气被风给吹过来,那倒霉的可就不单单是日军了,自己恐怕也会跟着受罪。 大家既然都不愿意碰这玩意,所以不用李子元催促,大家都知道离这里越远越好。这些日本人制造出来的东西,还是留给日本人自己独享去吧。自己可犯不上,去体会毒气之中挣扎的感觉。春节那一战,给这些战士的印象太深刻了。 部队加快了脚步,李子元却是一边走,一边脑袋里面不停地转动着。公路那边传来的连续爆炸声,说明自己布设的诡雷被日军给弄炸了。这批物资之中弹药对于日军来说,也许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是那批毒气弹,对于日军来说绝对是重要的物资。平川的日军之所以上来就是疯了一样发起攻击,真正的目标应该还是这批化学战装备。这也是李子元在发现卡车上,运输的是毒气弹后,敢于尽可能多的携带缴获的弹药离开的原因。 因为日军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检查这些化学战武器有没有丢失,并将这批化学战武器抢运回平川。自己今年春节的时候,用在落马缴获的毒气弹,给日本人自己上了一课。恐怕搞的现在三十六师团,在这方面已经是草木皆兵了。 既然日军咬在第一时间,将这些化学战武器转运回去。那么那些没有被打坏的卡车,日军不利用就怪了。毕竟这些毒气炮弹和毒气筒,能够少搬运一次是一次。这玩意是一把典型的双刃剑,可以杀伤中国人的同时,对日本人自己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走一步看一步 也正是判断日军会在第一时间,想办法将毒气弹运回去,而不是会追击自己。所以李子元才敢于带着笨重的战利品,向伏虎寺一线转移。要知道即便是没有全部带走缴获的弹药,但李子元也在部队能够承担的情况之下,将缴获的弹药尽可能多的带走。 因为李子元不知道,自己下一波补充弹药的机会究竟会在何时。多带一些,尽可能的保证部队的战斗力。而且这次自己尽可能多的带走一些弹药,对于同样面临严峻局面的分区部队,也是一个有效的补充。 现在他的部队除了前面放警戒的直属排之外,几乎每个人肩膀上都扛着一箱子子弹。尤其是日军给伪军补充的七九子弹,李子元更是尽可能的都带走。所有的战士胸前和背后,都背着缴获的手榴弹。 不过这么多的弹药,对于这支只能靠徒步和肩膀,无任何机动工具协助的部队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但这倒也不怪李子元贪多,而是部队的弹药现在太缺乏了。集中火力固然可以减少伤亡,可对弹药补充的要求更高。 能够囤积一点,就能够多维持一段时间。当然李子元也不会蠢到带着这么多的弹药,去在敌占区到处活动。在抵达伏虎寺一线后,李子元第一时间就找了一个隐蔽的地点,将这些弹药全部埋藏起来。 日军卡车上的帆布都是现成的,用帆布将带不走的武器和弹药,包住后掩埋可以有效的保证这些武器和弹药不出现问题。不过不知道眼下山中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的李子元,没有敢派人进山寻找部队,让他们将这批弹药运回去。 现在山中恐怕到处都是日伪军,万一派出去的人被俘,熬不住酷刑招出来,那么自己岂不是白忙碌了?这批弹药和武器,李子元还是决定先留在这里。不过李子元用那挺缴获的日军新式机枪,将一挺歪把子换了下来。 这种日军新式机枪,使用的是弹匣供弹。虽说也是六五子弹,但毕竟比歪把子的弹斗供弹要好的多。虽说这枪托设计的一样不正常,但估计看起来要比歪把子性能好一些。既然子弹相同,李子元干脆用这挺机枪替换下了一挺歪把子。 如果李子元在前世的时候,是一个军迷的话,他会认出来这挺与歪把子有些相似,但是外表基本上不同的轻机枪,是日军的九六式轻机枪。这种机枪并未对歪把子机枪做根本上的结构调整,只是将弹斗供弹改为弹匣供弹而已。 在陆军装备上过于节俭的日本人,虽说明知道歪把子机枪的缺点,但是为了尽可能的利用歪把子生产线。在这种新式机枪上,只是做了部分的调整。除了使用的弹药上,未做任何调整之外,整个枪身基本上与歪把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甚至为了利用歪把子的生产线,整个枪机部位未做任何的调整。说白了就是新式的枪管与供弹系统,与歪把子的枪机组合凑合着对付用。因为新枪管结构与歪把子不同,但却使用歪把子的机匣,使得这种机枪一样需要给子弹涂油,而且也变相增加了枪械的故障。 这种机枪对于歪把子来说,最大的改进是那个故障频发的弹斗没有了,改为了弹匣供弹。固定枪管改为可以更换的枪管,增加了一定的射速。但问题是凑合着用的结构,让子弹经常卡在枪膛之中。而这种机枪的这些毛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机枪的李子元并不清楚。 等到这种机枪被李子元第一次投入实战之中后,李子元才不得不痛苦的承认。这种日军新式机枪,除了供弹结构比歪把子强一些,使用上舒服一些之外,这玩意基本上没有比歪把子好到那里去。卡壳的事情,并不比歪把子好的太多。 不过眼下还不知道这玩意,还有这么多毛病的李子元,却将这种使用弹匣供弹的歪把子机枪,当成了半个宝贝。能够使用日军机枪弹的弹匣供弹机枪,对于李子元来说无疑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所以李子元坚定的用这挺机枪,将一挺歪把子给换了下来。不过虽说在后来的实战之中,李子元也发现了这种机枪爱卡壳的毛病。但是鉴于这种机枪性能还算可以的情况之下,他还是将这种机枪保留了下来。 同时,李子元也调整了一下武器装备。除了保留那挺通用六五子弹的明治三十八年重机枪之外,出山的时候携带那挺九二式重机枪也一并埋了起来。携带两挺重机枪,对于眼下的部队来说,还是有些太过于笨重了。 精简了部分的装备之后,李子元带着的这个加强连,每人配发了一百发子弹,四枚日式手榴弹,两枚东北造手榴弹。六挺轻机枪和一挺重机枪,共携带了四万发子弹。两个掷弹筒,一共携带了三十枚榴弹。部队虽说火力上减弱了一些,但是显得精干了许多。 不过虽说判断日军不会在第一时间追击,但李子元不能不考虑这一战的后续影响。自己这次打了日军毒气运输卡车,还直接将这些化学战武器炸掉,日军恐怕会追着屁股向自己咬过来。 下一步该怎么走,李子元心中却是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想法。但有一点李子元可以肯定,日军肯定会严密的封锁壶北西部地带。如果日军并未将东部山区扫荡的兵力抽调回来,那么自己又该如何寻找战机。 在伏虎寺休息的时候,李子元的脑袋一直都没有停下来思考。他的手指一直都在地图上,不断的划来划去。而何三亮和曾生两个人,也同样没有什么合适的想法。尽管李子元很担心这种无头苍蝇一样的乱串,很容易给自己带来危险。 但在一时拿不出来什么太好的办法之前,李子元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周边敌军的缝隙之中,进行大范围的机动以寻找和捕捉战机。不过李子元也并未盲动,而是在行动之前将刘连明派了出去侦察。 但尽管李子元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日军对他这一战的反应还是出乎他的意料。就在李子元在平川外围设伏,打掉了日军运输毒气的车队后。还没有等到当天下午,日军的几架侦察机就出现在平川周边上空,到处在寻找李子元的踪迹。 在公路方向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后,李子元没有返身去侦察,自己这次究竟给日军造成多大的损失。平川周围的地形,并不允许李子元这么做。要是磨磨蹭蹭的不快速撤离,搞不好就真的撤不走了。 不过尽管李子元没有回去查看,但他也知道自己搞出的那些东西,绝对不会让日军好受的。鬼子反应这么快,应该是损失不会太小。要不然鬼子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调来飞机到处寻找自己。 其实李子元不知道他这次搞出来的东西,给日军造成的损失远比他预料的大。那些卡车上携带毒气筒倒也罢了,但是转运的那些毒气炮弹,不是他春节时候在落马据点缴获的窒息性和催泪性的毒气弹,而是全部都是糜烂性和全身性窒息的毒气炮弹。 这些毒气炮弹和毒气筒是第一军,为了在完成对壶北的扫荡后,下一步直插黎城的计划特地给三十六师团的。即便对壶北东部山区扫荡之时,除了堪称日军在壶北境内出动的最大兵力,但防区不小的三十六师团还是略感兵力不足。 为了弥补在此次扫荡之中,三十六师团因为抽调兵力而导致的后方兵力空虚。也为了在莽莽太行山之中,尽可能多的消灭那些少将,立即集中了壶北县城所有能集中的兵力,全速向事发地点增援。 知道这批运往平川的化学战武器,真正使用意图的这位山之内正文少将。不仅调动了一切可以调动的兵力,还不惜自己少将之尊亲自赶往现场。这批化学武器太重要了,要是落到八路军手中,这后果甚至就连师团长阁下都无法承担。 当看到运输毒气炮弹的卡车基本完好的时候,这位山之内正文少将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命令自己带来的卡车司机,立即接手那几辆卡车。发动机被打坏的卡车,则用随同来的装甲车牵引上,快速的将这批毒气弹送到平川镇以东,已经秘密构筑好的仓库之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自食其果 但就在接手那几辆运输化学武器卡车的司机,发现这几辆汽车虽说被打的千疮百孔,可发动机还能正插使用后,并未换车而是直接上车。却没有想到在发动卡车的时候,引爆了李子元设置的那枚,足以将整辆汽车炸上天的诡雷。 随着一声巨响,这辆刚刚启动的汽车,整个被这枚装药将近二十公斤的特大号地雷,连同车上的毒气炮弹,一同被炸上了天。剧烈的爆炸不仅将这辆卡车炸毁,还将前后两辆卡车一同引爆。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其他的或是被牵引,或是被接手司机发动的卡车,也同样发生了连续的剧烈爆炸。这些卡车上装载的炮弹和化学武器,也在剧烈的爆炸之中产生了殉爆。大量殉爆的弹药以及化学武器,引发的冲天烟雾十几公里外的李子元,都看的清清楚楚。 部分被炸出来的炮弹,甚至打到了几百米之外,将车辆周围的日伪军,炸的当场便死伤惨重。一辆装满增援日军的卡车,被殉爆的炮弹直接给波及。整整一辆卡车上的日军,没有一个能够逃过一劫。 而与此同时几辆卡车运输的大量化学弹药,也在同一时间产生了殉爆。上千枚的各种口径毒气炮弹,外加大量的毒气筒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引爆,瞬间产生的毒气足以将方圆几里内的生物统统的杀死。 如果说大量殉爆的炮弹,四散的弹片给周围的日伪军,带来的杀伤只是波及到一部分。但这些殉爆的化学战武器,杀伤的范围可就不是几百米那么的简单了。大量毒气快速的散开,波及的范围远不是几百米那么简单。 好在这个地点,距离平川镇还有十多公里。眼下的风力也不大,爆炸的地点又处在了下风口。要不然伤亡的就不单单是日伪军,还有平川镇内的老百姓。要知道当初在设置诡雷的时候,因为这里距离平川镇只有十余公里,李子元也是很犹豫的。 但平川镇虽说是一个壶北东部一个大镇,但人口的数量远远比不上壶北东部山区。在这里爆炸即便是波及平川镇,但总比壶北东部山区更多的人,遭受毒气危害的要好。一路哭,何如一家哭?尽管有短暂的犹豫,但李子元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而相对于当初李子元的犹豫,此刻一片狼藉的爆炸现场,却是可以用惨烈来行动。当爆炸声落下后,已经几乎无任何日伪军还能站立起来。如果不是幸存的零星日军,见到爆炸是从车底下首先开始的,还以为是遇到了炮击。 之前平川守军在听到这边战斗的时候,以为是打尽。还阵亡了一个少将军官,这对于三十六师团来说,几乎是一个开天辟地的损失。 那些即便当场没有死亡的日军,也在承受了巨大痛苦之后相继死亡。留在现场的日伪军,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过一劫。至于那位山之内正文少将,则因为吸入全身性中毒性毒气过多当场死亡,就连一个抢救的时间也没有留下来。 而那个仅存的日军化学兵小队,也因为身体沾染了大量的糜烂性毒气,使得军医素手无策,在毒气发作之后陆续全身糜烂而死。事实上即便是打开了潘多拉匣子的日本人自己,对于毒气战这个自己放出的猛兽反噬时候,能反制的办法也并不多。 春节期间那场激战之中,李子元丢出的基本上都是催泪性和窒息性的毒气。搁在几十年后,也就是一个催泪弹的水平。所以尽管全军覆灭,可被释放回来俘虏,大部分也就是肺部受损,无法在作为一个士兵参战,但死亡的数量基本上可以说是忽略不计。 可这次不一样,想要在抗日军民身上试验的新式毒气,让日本人知道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量糜烂性毒气和全身中毒性毒气,让日本人自己一点都没有剩的,全部都自己享用了。 阵亡一个少将,还是死在自己制造的毒气之下,这无疑对日军此次扫荡之中,准备大规模使用化学武器的想法,是一个严重的打击不说,还让日军全部撤回了所有的化学武器。并在接下来的几年之中,对太行山的扫荡行动之中,在化学武器使用方面收敛了许多。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必然的选择 但被李子元这一手,搞得气的几乎发了疯一样的三十六师团,虽说没有全部抽调回对壶北东部山区扫荡的兵力。但却从其他的方向,抽调回来两个步兵中队,加上迫击炮中队、骑兵中队、重机枪中队各一个,以及师团两个搜索中队。 并从壶北东部山区抽调回来的机动部队一起,集中了将近两个步兵大队的兵力,发了疯一样在整个潞东境内,到处寻找李子元的踪迹。而李子元的脑袋在日军悬赏榜上的价格单上,又直接一口气增加了两万大洋。 这个价码已经赶上李子元还是一名排长时,就已经担任八路军仅有的六个旅长之一。当年赫赫有名的黄埔三杰,红军时期赫赫有名的师长,眼下正在担任太岳军区司令员。曾被日军在装甲车上贴着,专打他所指挥三八六旅的八路军名将。 三十六师团为了清剿李子元所部,抽调了原来的机动部队返回壶北西部平原地带。并调动大量的兵力,严密封锁壶北东西部之间的联系,以及壶北西部平原地带,与周边其他县之间的联系。 整个壶北东部山区,在三十六师团抽调机动兵力返回之后。只剩下日军一个不满编的步兵大队,外加伪壶北警备队主力。八路军总部鉴于此态势,集中了太行军区主力部队进入壶北东部山区,寻找机会准备全歼留在壶北东部山区的日伪军。 对于日军此次重点扫荡壶北的态势,以及背后掩饰的战略意图,总部还是很清楚的。要是连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八路军也就无法在晋东南站住脚了。只不过日军此次投入的兵力过多,以及整个太行根据地周边的整体态势,让总部一直无法下定这个决心。 眼下经历了四零年的百团大战三个作战阶段,又遭遇到日伪军重点扫荡的太行根据地,元气始终未能恢复。部队虽然依靠有效的补充体制,已经补足伤亡数字。但问题不单单是伤亡数字,最关键的是弹药奇缺。 去年百团大战一二九师所属各部队,那点可怜的家底子早就打光了。兵工厂的那点有限产量,这么多的部队也远远满足不了需要。弹药奇缺的整体局势,这个决心并不好下。但战机摆到了面前,还是让上级下定了决心。 此次壶北东部日伪军成孤军突出的态势,敏锐把握住战机副总指挥调集了数个团,准备围歼壶北东部的日伪军。让日军对太行山根据地扫荡之时不敢在多路分兵。至少逼迫日军在扫荡之时,不敢一个大队就深入根据地。 这边八路军主力正在调兵遣将,准备利用这个机会吃掉突出的壶北东部山区日伪军。而在八路军有效的保密体制之下,被李子元搞的都快发疯的井关仞中将,明显并不知道自己留在壶北东部山区的兵力已经是岌岌可危,还在调集重兵满天撒网的寻找李子元。 而接到报告的第一军司令部也相当的震怒,不仅派出大批的飞机配合三十六师团搜索,还从太原抽调了一批熟悉晋东南地区的汉奸武装,以及从驻扎在晋北地区的伪皇协军一部之中,抽调出来一个骑兵营南下配合作战。 在李子元打掉了日军毒气运输队之后,整个壶北境内几乎是翻天覆地一样。从东部山区到西部平原地带,到处都是日伪军。而壶北与周边的长治、潞东、壶关等县的交界处,除了壶关方向之外,都被日伪军严密封锁。 此刻同样不知道主力部队,正在调兵遣将准备在壶北境内,打一场歼灭战的李子元带着部队,刚一进入西部平原地带,只来得及在夜间休整一夜,没有想到第二天上午还没有等离开休整的村子,就被日伪军给发现。 在总算发现李子元的踪迹之后,周边的日伪军反应相当的迅速,立即集中大量的机动兵力,在多辆装甲车的配合之下,快速的向李子元所在的位置合围过来。其先抵达的骑兵部队,直接切断了李子元向八松岭撤退的路线。 面对着四面合围过来的日伪军,在壶北县城东北面一个不大村庄中,趴在一座房顶上举着望远镜正在向四周观察的李子元。看着日军正在快速机动的日军大量骑兵和卡车,在村庄周边掀起了大量灰尘,以及出现在视野内的日军先头一个步兵小队,脸上的表情却是并未像是别人想象的那样紧张。 看着李子元并不紧张的面孔,边上的何三亮也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着李子元道:“营长,现在东北、东南、西北方向,都出现了大股的日伪军,也就说咱们现在被日伪军给合围了。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对于何三亮的疑问,李子元抬头看了看天色道:“要说不紧张,那是骗鬼呢。老子就一个加强连,这周边合围上来的日伪军,足足有一个步兵大队。东南方向那边虽说隐蔽的很好,可那里鬼子至少部署了一个炮兵中队。” “但我要是将情绪都写在脸上,那部队怎么办?现在部队都在看咱们呢,要是咱们一脸的忧虑,战士们心中会怎么想?所以老何,就算心里面在紧张,这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就算不能笑,也不能哭丧着脸。” 李子元的回答,何三亮犹豫了一下后道:“营长,咱们在打完平川外围的那场伏击战后,我感觉这一刀捅的也足够狠了,是不是应该撤回东部山区?在打完那一场战斗后,你这决定继续西进而不是东撤,是不是在决心上下的有些过于草率?” 尽管何三亮的这番话已经是斟酌了说法和语气,但李子元明显听出了一些味道。不过李子元并未急于回答他,而是举起了望远镜又观察了一会敌情后才道:“老何,这恐怕不是你个人的想法,而是部队中大部分人都有这个想法吧。” “大家都认为咱们既然已经打了一个伏击战,东面的日伪军肯定已经被惊动,肯定从东部山区调回部分兵力。既然已经达成了目的,咱们就不应该继续深入这无遮无挡的平原地带,而是应该立即撤回山区,汇合留守部队在山区寻找战机,更有利于我们眼下所面临的局面。” 李子元反问的话,让何三亮陷入了沉默。尽管何三亮没有回答李子元,但表现出来的沉默,也变相的回答了李子元的反问。对于何三亮的沉默,李子元沉吟了一下道:“老何,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我想你不应该有这么肤浅的看待这个问题。” 对于李子元丢回来的话题,何三亮摇了摇头道:“”营长,要说你的这个决定,从战略意图上来看,我认为还是没有错的。从目前日军对东部山区扫荡出动的兵力,以及采用的某些做法来看,与以往有些大不相同。“ “眼下日军已经放弃了寻找我军主力决战的思路,而是通过大量的破坏,从根子上瓦解我们的生存环境。逼得我们不得不主动寻找战机,与他们进行决战。不将壶北东部山区的日伪军给调回来,此次扫荡将会给东部山区造成的损失。” “而这个损失恐怕将会是本就物产不丰,粮食产量远不如西部平原地带的东部山区难以承担的。日军在此次扫荡之中,明确采取了稳固西部平原产粮区。对东部山区实施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就是要从根子上打掉我们的生存能力。” “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有限情报来看,日军在壶北东部山区仅仅三天的时间,造成的破坏程度就几乎相当于前几年的总和。李家洼虽说群众被提前转移出来,但是整个村子被夷为平地。所有的粮食、牲口,除了之前坚壁起来的部分之外,都被日伪军给抢光。” “带不走的粮食,甚至被日军释放毒气污染,甚至直接就是烧掉。绝大部分的水井,都被日伪军用人畜的尸体给污染。除了李家洼之外,壶北东部目前已经有十多个村子,遭受同样的灾难。” “要是让日伪军的扫荡就这么持续下去,这个冬天恐怕将会成为我们最难熬的一个冬季。打,面对着日伪军优势的兵力和火力,咱们在东部山区基本上没有胜算。不打,按照日军破坏的力度,这个冬天咱们可能连饭都吃不上。至于冬装恐怕更加的无从谈起,咱们全军都要挨饿受冻。” “所以,怎么样在日伪军对壶北东部山区的破坏,造成无可逆转的后果之前将其调动回来,以尽可能的减轻破坏,也就成了你这个负责壶北境内武装斗争的营长,必须要进行的选择。” “咱们在平川外围打那一仗,虽说给日伪军带来不小的损失,但对于日军来说还远未到伤筋动骨的时候。这个时候撤回东部山区,只能让日军更加疯狂的对东部山区扫荡。从这一点上来说你不东撤,而是选择了西进并没有错。” “但有一点,却是有些判断失误。那就是咱们没有能够在日伪军完成封锁之前,撤到日伪军封锁圈外面去。营长,咱们在打完那场伏击战之后,动作有些过慢。不过,我总有些感觉,你这个动作应该是故意为之的。” “从抵达这个村子,你就在第一时间将村民给疏散出去。也就是说,这一仗早就在你的心里面合计了。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按照眼下的态势来看,选择这个村子无疑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至少有村落依靠,比暴露在旷野上被日军机械化和骑兵部队,给追上冲散要好的多。可这个村子四面平原地带,除了北面的浊漳河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屏障。除非我们打算全部战死在这里,否则我们突围也是一样要面临如何摆脱日军追击的问题。”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能说出的原因 说到这里,何三亮看着村子周边,越聚越多的日伪军摇头道:“还有营长,我想你要有一个长期的思想准备。日军这次扫荡之所以第一刀选择了壶北,除了咱们去年和今年上半年连续的动作,给日军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和威胁之外。” “恐怕日军也拿壶北境内的此次扫荡行动,作为将来对我们作战整体战略的一个实验点的意思。如果此次扫荡采取的新战术,对他们整体战略意图有利,对我们有生力量,尤其是对于支持我们的民心削弱明显。” “在不远的未来,日军这种残酷的扫荡方式,恐怕将会成为他们对我们根据地扫荡的惯例。而且我估计日军扫荡的力度,恐怕也会更加的频繁。这不仅仅是我们要面临的严峻问题,更是整个太行山中的我军,都要面临的考验。” “原因很简单,现在中条山那边的中央军已经被解决。二战区现在基本上已经无实力,与山西境内的日伪军对抗。为了维持以战养战的整体战略,维护其所谓的华北治安稳定,日军在近一段时间会抽调大量的兵力,对付整个华北的八路军。” “一旦这种扫荡成为常态,这无疑对我们来说是一个相当大的威胁。根据地破坏的越是严重,对我们的生存越是不利。不仅兵员无法补充,就连填饱肚子都会成为我们的一个头疼问题,更别说部队所需的冬装和其他的物资。” “太行山区虽说比南面的中条山区,相对的条件要好一些。但粮食和物资的产量,都远不如上党盆地。这一点我在陵川的时候,就已经是深有体会。单靠本地的粮食产量,部队很难吃饱肚子。” “如果本就贫瘠的太行山内,在遭受到严重的破坏,恐怕咱们部队要受到严重的削弱。最关键的是大量青壮年的被抓走,大量百姓被屠杀,更是削弱了我们在民众中的威望。让老百姓丧失抗日的斗志,这对我们无异于釜底抽薪。” “小鬼子这一手,玩的相当厉害。与其抽调大量的兵力,维持一条根本就不可能为维持住的封锁线,还不如来一个釜底抽薪。直接对太行山根据地,采取大势的破坏。让我们要么选择饿死、困死在山中,要么出山跟他们决战。” “谁都知道,别说咱们这个独立营,就是全军区部队都加在一起,就那么一堆破烂武器外加没有几发的子弹,去和小鬼子硬碰硬打一场决战的后果是什么。小鬼子这是用极端手段,在逼着咱们和他们决战。” “不过,营长我感觉这次你的做法,好像是别有用心。我感觉这次日军拿咱们壶北当成了一个实验田,你老兄大概也是在实验新的战术?日军调集重兵对壶北东部山区进行扫荡,依靠咱们自身实力肯定无法应对。” “你老兄此次跳出外线,搞出了一定的动静,将东部山区日伪军吸引回来。那怕就是只吸引回来一部分,也无疑拉开了日军部署的空挡。这就是给坚持在内线作战的部队,创造了一定的战机。当然这个战机不是对于咱们自己留守部队来说的,他们没有那个实力。” “如果我没有判断失误的话,你的这个战机是给壶北东面黎城看的。日军为了追击我们,将进入壶北东部山区的机动部队抽调了出来。这样留在壶北东部山区扫荡的日军,一个大队也就撑死了。” “这个战机上级要是还看不到的话,就不是那位当年赫赫有名,即便我在杂牌军也听说过的川军名将了。你老兄这是要拽着主力部队,一起帮着咱们进行此次反扫荡作战。咱们将鬼子最精锐的部队给拽住,剩下的问题就好办的多了。” “不过,咱们那些伏击究竟取得了多大的战果,让日伪军放弃了原有计划,像是疯了一样到处寻找咱们。甚至将原来的整体作战计划都不顾,将留在壶北东部的机动部队给抽调了过来。单就那些毒气弹,恐怕没有这么大的力度吧。” 何三亮的这些看法,李子元呵呵一笑道:“我就说你老何的目光没有那么的短浅,我更没有看错你老兄。你不当参谋长,真的是很委屈了你这个人才了。要说平川西面的那一战,取得了多大的战果,能让鬼子这么追着咱们不放我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咱们那一战是真的将鬼子给打疼了。而且你的感觉没有错,在打完那场伏击战后,我在伏虎寺一线休整了一夜,的确是有意为之。如果在哪儿之前撤到壶关去,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老何,咱们不能那么做。咱们撤到壶关去,咱们在短时间之内的确是安全了。可东部山区留守的部队怎么办?咱们撤到壶关去,算的上充分调动日伪军吗?不将日伪军给拽回来,还怎么减轻山区的破坏?” “所以我一方面让部队好好休息一夜,另外一个方面就是要告诉日伪军咱们还在壶北,而且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老何,眼下这场血战不管我们愿不愿意,这场战斗我们都得打。要不然,咱们的根子就会被日伪军给挖掉。” “至于该怎么突围,老何,难道浊漳河就不能成为突围的通道吗?鬼子火力强盛,骑兵和汽车追击速度快,咱们要是从平原地带突围,那是自己找死。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这条河道。” “而且你也没有看错,我的确是打着将主力拽进来的念头。咱们兵力就这么多,就算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多少钉子。日军打定了主意彻底摧毁壶北东部山区根据地,咱们就是全部都投入进去,也没有实力和他们对抗。不把主力拽进来,我拿什么去与日军抗衡?” 李子元只是回答了何三亮一部分的问题,在是不是拽主力配合他此次反扫荡作战问题,他却并没有回答。而对于李子元有些滑头的解释,何三亮摇了摇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在这个问题上,李子元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营长,真的是胆大包天,什么事情都敢做。还是真的被逼的火上房了,无奈之下只能玩一点小把戏,在分区部队无法分身的情况之下,将主力部队也给拽进来。 何三亮猜不透李子元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李子元却很清楚,这次反扫荡作战能不能成功,对自己和壶北东部山区的重要性。这不单单是自己在即将到来的冬季生存需要,也是在已经不远了的明年做准备。 其实坚持要将壶北东部山区日伪军调出山,以减轻日军此次扫荡对壶北东部山区破坏的原因。有一点李子元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明年那场以河南为中心,席卷整个华北的大旱,将会让整个华北陷入饥饿之中。 河南陷入饥荒,晋东南的灾情也一样不比河南轻多少。再加上大量的河南灾民流入,虽说向来为山西最富庶的地区之一。但本身也正在经历大旱的晋东南,也一样无法承受这种巨大的压力。 前世曾经看过那部描写一九四二年河南大旱,导致哀鸿遍野电影。并顺手查了一下当年那场大旱波及整个范围的李子元,对那场席卷了整个华北大旱,可谓是历经两世都记忆犹新。 眼下秋粮刚下来,这些粮食不仅要预备今年冬季。还要为明年的大旱,提前做一些准备。再加上自己记忆中的,四二年在日军大批抽调南下太平洋作战之前,对华北各大根据地那场空前残酷,导致八路军总部被合围,副总参谋长牺牲的空前大扫荡。 李子元在前世虽说不是军迷,也没有当过兵。对于此次日军扫荡之中,为何八路军损失特别惨重并不清楚。但是作为一个前世的学霸,对于历史课本上的这个记载,还是相当的清晰的。因为当时某些同学,在某些问题上争论了很长的时间,让他记忆很是深刻。 为了应对明年即将到来的最残酷扫荡,外加那场席卷了整个华北的严重的旱灾。让李子元不能不顾虑,此次日军对壶北的空前扫荡引发的破坏,对明年形势的整体影响。刚收下来的秋粮,一旦被日军掠走太多,明年的旱灾怎么应对? 其实李子元并不清楚,在整个上党盆地入秋以来滴雨未下,虽说对秋收有一定的好处。但对于晋东南地区主要细粮冬小麦的播种,也带来很大的影响。即将在明年到来的那场大旱,在今年入秋便已经开始。 这也是李子元明知道自己这是在拿自己,还有自己带的这个加强连命运做赌注,还要坚持打这一仗的主要原因。但是这个原因,李子元却是没有办法与别人说,只能暗暗的压制在自己心头。 只是解释了部分该解释的东西,没有在继续解释什么的李子元,将精力又转回了眼下正在陆续抵达指定的位置的日军身上。李子元举着望远镜,继续仔细观察着各个方向扑过来的日伪军。 看着陆续抵达,快要将自己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日伪军,李子元在心中不断地盘算着等到了天黑,究竟该何时突围才是最恰当的。既然已经选定了北面的浊漳河作为主要突围路线,但时间上却是必须要把握住。 至于怎么突围,李子元早在发现日军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派出贺会章的火力排,将村中所有的门板都卸了下来。再加上部分的木料,制作成了一批简易的木筏。利用北面尚未出现日军时机,将这批木筏秘密的运往了河边的一处芦苇丛中。 等到参加此次围攻作战的日伪军陆续部署到位,李子元带着何三亮下了房顶。掰开手中的快慢机的机头,与何三亮分别负责东面和南面两个最重要的方向,做好了最后的战斗准备。而就在李子元与何三亮趴在房顶观察敌情的时候,部队已经完成工事的修建。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何三亮的战术布置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参加过临沂会战,苦守过临沂何三亮的经验来了。他坚决反对部队利用村中房屋作为第一防御工事,他认为日军肯定会调动炮兵参战。这些晋东南地区典型的民居,防备步兵炮都很勉强。要是日军出动山野炮,很可能会反倒成为自己的坟墓。 而在何三亮看来,日军既然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踪迹,却迟迟没有发起进攻。只是派出兵力钳制自己周边几个可以突围的方向,以打消自己抢先突围的念头。其真正的意图,很有可能是在等待后续炮兵的抵达。 尽管日军会派出多少炮兵参战,在无情报支援以及无法派出侦察兵力的前提之下,何三亮并不清楚,也无法做出预判。但有一点何三亮却是可以做出判断,那就是日军此战之中投入的炮兵绝对不会少。 因为先期抵达的日军,携带了部分的迫击炮和步兵炮。按照双方的兵力和火力对比来说,尽管有部分的迫击炮不适合打这种攻坚作战。但是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当作直瞄炮火使用的九二步兵炮,进行作战支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日军迟迟不动,甚至就连装甲部队抵达,都没有立即采取行动。何三亮清楚地判断,日军这是在等待后续炮兵的抵达。虽说大口径火炮不见得,但他认为日军极有可能会投入攻坚威力更大的野炮。 所以何三亮制止了部队,要将房屋作为主要防御工事的想法。只是将这些房屋的墙上,打出一些交叉射击的枪眼,并拆卸下所有的门窗。只作为在必要的巷战中,部队可以依托的工事。 但是至少在李子元没有决定与日军打巷战之前,何三亮坚决不同意将房屋作为主要防御工事。何三亮将村中的小路都利用起来,并将所有的房子门窗全部都拆卸下去,所有的院墙都打开了一道缺口。 有效的利用村中道路的转角处,房屋前后的菜地以及个院落之间的石墙作为简易工事。同时何三亮让人就地取材,利用村中的部分木料制成了一些木梯,给每一个方向都配发了几部。 以便必要的时候可以上房顶,利用房顶的居高临下集中火力打击。如果这些房屋的房顶,能在日军炮火打击之下,没有被摧毁的话。何三亮的想法很明确,就是在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将整个村落,变成了一个立体的防御工事。 临沂一战日军的地空火力,给他的印象太深了。部队集中在这么一个不大的村子内,就算一个加强连的兵力,但整个回旋空间也都太小了。日军如果集中大量的炮火,搞不好未战就会伤亡过半。 当年临沂一战,他所在的第三军团虽说只有一个四十军,军下面只有一个两旅建制的三十九师外加一个补充团,一万三千多人马。但六百多挺轻重机枪,四门山炮外加几十门迫击炮,以及二百多掷弹筒的装备,在杂牌军中也堪称精良。 西北军一向以练兵著称,三军团当年虽是西北军中的杂牌,但是所辖兵力大多为百战老兵。各级军官也都是多年行伍出身,基本上都是中原大战幸存下来的精锐,战斗力在杂牌军之中也算的上强悍。 但临沂一战打的虽是惊天动地,他所在的三军团几乎一战就拼光。大部分的伤亡,都是日军炮火造成的。这些房子虽说可以提供一定的防护,但却扛不住日军炮火的打击。一枚炮弹下去,一个班连同房子就基本上报销。 这些房子不是不可以用,但是在没有进入巷战,让日军炮火有所顾忌之前,是绝对不能用的。村中道路狭窄,除了东西的那条土路之外,其余的地方日军炮兵无法跟随步兵突入。只要切断日军步炮之间的联系,这些房子才可以利用。 在部署防御兵力的时候,何三亮甚至不顾李子元的反对,将刘连明的直属排控制在手中,当成了总预备队使用。同时督促贺会章的火力排,给他的那挺仅有的重机枪,至少修建五个预备阵地。 何三亮的想法是在防御的时候,无论日军以那个方向为主攻方向或是采取几面对攻战术,都采取一面顽强阻击,一面将日军放进村中,利用巷战尽可能的杀伤日军的办法。不与日军拼火力,更不能死打硬拼。 而是充分利用自己部队,各自为战能力强的优势,依托村中狭小的街道,将日军兵力分散开来打。对于何三亮的这种做法,几乎所有的干部都提出了反对,只有李子元坚决支持他。 这就是李子元的最大优点,我没有打过这种硬碰硬的正面阵地战,尤其是面对绝对优势火力之敌的村落防守作战。但是你懂,我就跟你学。你提出的建议只要合理,我也会采纳。也正是李子元的坚决支持之下,何三亮的计划才得以顺利的推行下去。 在李子元与何三亮共同的推动之下,整个村子的防御体系都是按照何三亮要求做的。在战斗部署上,也是按照何三亮部署来的。等到战斗打响之后,包括曾生在内的所有人,才明白何三亮的意图。 就在李子元从房顶上下来两个小时之后,已经全部部署到位的日伪军,正式在炮火的掩护之下,对李子元所固守的村落发起了进攻。此次下定决心将李子元,彻底解决在这里的日军,上来就动用了最猛烈的炮火。 除了之前到位的一个山炮中队以及一个独立迫击炮中队外,甚至还从长治调集来了两门一百二十毫米榴弹炮。至于参战的步兵炮和迫击炮,在日军投入的炮兵之中都不算上炮了。当日军第一轮炮火打过来的时候,李子元都感觉到自己遇到日军一个炮兵联队的攻击。 尤其是那两门明治三十八年式一百二十毫米榴弹炮,虽说是射程只有五千多米的老古董炮,眼下日军在正面战场上已经极少使用。但其发射的一百二十毫米榴弹,面对无法没有对对等炮火的对手,造成的杀伤力还是相当大的。 打疯了的日军炮兵甚至将这两门老古董,在迫击炮和轻重机枪的火力掩护之下,推进到距离村子五百米之外,放平炮身直接平射。村中的房屋就算再怎么结实,也扛不住一枚一百二十毫米榴弹。村内的房屋,只要挨上一炮没有不被摧毁的。 在加上大量的山炮、步兵炮以及迫击炮,整个村子被日军打成了一片的火海。第一轮的炮火,就将整个村子给彻底的洗礼了一遍。整个村子就像在炮火之中,来回摆动的一只小船一样。 那些看起来坚固的房子,根本就顶不住日军一百二十毫米榴弹炮的一发炮弹。如果不是何三亮坚决不同意,以房屋为防御工事。就这一轮炮火下来,李子元的部队至少要有三分之一的兵力,被日军炮火压死在摧毁的房屋之中。 就在日军第一轮炮火结束后,还没有等部队喘一口气,几架日军飞机飞过来又是一阵轰炸、扫射,十几枚炸弹下来,村中最后的几座残存房屋,也在日军的轰炸之中被摧毁。等到日军发起进攻的时候,村子内已经是一片断壁残垣,连一座完成的房子都没有剩下。 等到日军飞机投弹完毕,打光了机枪子弹之后。日军连试探性的进攻都没有,上来就投入两个步兵中队,在装甲车以及山炮和步兵炮、迫击炮,以及轻重机枪的掩护之下,从东、南两个方向对着李子元所固守的村子,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自跟随一二九师东渡黄河进入山西战场以来,这种地空火力与步炮火力配合的高强度作战模式,他还是第一次经历。八路军多数的作战,都是一般与运动战为主。这种死守的阵地战,除非是必要一般都是很少打的。 作战风格和兵力、火力上的不同,以及有限的弹药,注定了这种死打硬拼的做法,对于八路军来说都要尽可能的避免。更喜欢运动战的八路军,一般都是根据自己的火力出发,主要打伏击战和近战。 即便必须打,也多数依托山地采取逐次抵抗的办法。因为战法的原因,针对日军作战时侯,选择的目标一般都是大队以下建制兵力。日军在战场上投入的火力,一般都是以更适合山地作战的步兵炮,最多就是几门山炮。 像今天这样一百毫米以上口径榴弹炮都拉了上来,李子元还是第一次遭遇到。如果不是何三亮对于打这种阵地战,有相当丰富的经验。就今天这一顿炮火下来,面对日军猛烈炮火而全无还手之力的李子元,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伤亡多少人。 面对着在地空火力掩护之下,发起进攻的日军两个中队。虽然第一次遇到日军如此猛烈的炮火,但李子元依旧稳住心神指挥部队,利用村子外围房屋的围墙,以及被日军摧毁的断壁残垣顽强的抵抗着。 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日军直瞄炮火的杀伤,李子元命令部队将日军放到一百米距离之内才开火,集中最大的火力在最近的距离开火。为了避免日军步兵炮和掷弹筒的威胁,他的机枪火力都是成交叉布置,选择多个备用火力点。 等到日军突进到一百米后,掷弹筒压制日军在炮火的掩护之下,交替掩护跃进的机枪组。自己的机枪则集中火力,打他的后续第二梯队。至于快速突进的第一梯队,五十米之外则使用步枪排子枪。等到进入五十米的最后距离,则手榴弹和冲锋枪交叉火力直接招呼。 那挺布置在南面的明治三八式重机枪,则严格按照李子元的命令,日军不到一百米全速冲击范围之内,绝对不允许开枪。日军炮火太猛,重机枪转移阵地比较吃力。要是开火太早了,很容易被日军摧毁的。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调整部署 尽管部署了缜密的战术,但日军异常凶悍的进攻,也让李子元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甚至东面的防线一度一部日军,展开的锥形攻势冲进了村子。在这种平原地形上,日军在炮火掩护之下的冲锋力度,绝对是极具杀伤力的。 没有料到日军第一波的攻势,就一鼓作气撕开了自己在东面的防线,直接冲进村子的李子元。几经苦战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才打退了日军第一次进攻,将第一轮攻击就冲进村子的日军给打了出去。 李子元是制定了在巷战之中消耗日军有生力量,但是并未打算在日军第一轮进攻之中,就将日军放进村子来打。在没有给与进攻日军一定杀伤的情况之下,一线防御体系过早的放弃。让元气未伤日军第一轮进攻就打进自己纵深,很容易自己的防御体系被分割开来。 所以在日军第一轮就冲进村子的时候,李子元可谓是拼了老命,甚至不惜提前调动预备队,又将日军打了出去。巷战要打,但是必须要保证自己防御体系完整,至少将村内战场的主动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要是被日军这么横冲直撞,第一轮就攻进村内,自己的防御体系一旦被打乱,部队陷入各自为战境地的话,那么自己根本就坚持不到天黑。这也是何三亮在战斗打响之前,再三提醒他的。 在战斗打响之前,何三亮再三告诫李子元。无论形势在危险,整个防御体系一定要保证进退有序。尤其是自己防御的兵力过少,只有一个加强连的情况之下,各个方向之间的联系一定不能被日军分割。 一旦整个防御体系被日军打乱,部队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以双方的兵力和火力对比,部队想要重新集结起来,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这样整个防御体系,会直接被日军顺势给冲垮的。 李子元决心采取的这种战术,虽说避免了日军炮火的有效杀伤,但是也是一种极其冒险的方式,很容易打虎不成自身反倒被敌分割。不仅对部队的心理素质要求高,对于指挥员的应变能力也要有相当高的要求。 如果想要在这里坚持到天黑突围,那么整个体系绝对不能被打乱。尤其是李子元这种顶一面,放开一面的战术安排,对防御体系的掌控能力要求极高。一旦有一个方向陷入混乱,整个体系将会有全面崩溃的可能。 尤其是在眼下部队,根本就经受不住太大伤亡的前提之下。那怕一个班被分割出去,都将给防御带来相当的危险。而整个防御体系能不能在日军猛攻之下保持完整,就看能不能在日军第一轮攻击之下抗住。 所以无论压力在大,但如果想保证整个防御体系进退有序,不被日军给打乱,李子元就必须将这股突入村中的日军给赶出去。幸好突入村内的日军兵力不多,只有加强了一挺轻机枪的十余个人步枪分队。 刘连明的直属排,利用断壁残垣掩护用手榴弹和驳壳枪配合,硬生生的将他们给赶了出去,还俘虏了一个日军伤兵和缴获了一挺九六式轻机枪。渗透进村子的日军被赶出去,李子元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虽说打退了日军第一次进攻,可日军并未撤离太远。就在村外五百米的距离之外,重新调整部署,等待炮兵再一次炮火覆盖停止后准备再一次的冲锋。而此刻日军密集的炮弹,又一次的落入之前暴露的阵地。 将原来用作掩体的围墙和断壁残垣,彻底的打成了一堆废墟。尤其是东面之前的防御阵地,被日军炮火给炸成了一片废墟。几门日军九二步兵炮,在身后山炮和迫击炮的掩护之下,将自己的炮兵阵地推进到距离李子元的防御阵地仅二百米的位置。 准备作为直瞄火力,支援日军第二轮的攻势。这个位置一般作为轻机枪阵地可以,作为重机枪阵地都有些过近。但日军摆出了这么一副架势,却让李子元明白了日军这是准备要破釜沉舟了。 看着眼前的形势,知道这种死打硬拼的做法,不能在维持下去的李子元立即调整部署。除了南面曾生指挥的部队不动之外,日军重点进攻的东面,则采取了收缩防御的办法,也就是说李子元这次准备将东面的日军,放进村子内来打了。 李子元调整防御体系,当面的日军也一样在调整进攻重点。这一次日军虽然在炮火的掩护之下,还是准备分别从东、南两个方向发起进攻。但是却明显加强了东面的炮火支援力度,以及兵力上的投入。 这边的李子元加紧时间,利用日军炮火覆盖的空隙,调整火力和兵力部署。而在那边看着被炮火又一次覆盖的村子,奉命坐镇指挥此次清剿的第二二二联队长葛目直幸大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这位葛目直幸大佐得意洋洋的,对着身边的鹤田沼楠道:“帝国赫赫军威,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支土八路居然也敢螳臂当车?这次既然抓到了这群臭虫一样的军队,那就彻底的消灭他们。” 说罢,转过头对身边的一个大队长道:“告诉炮兵,不要顾及炮弹的消耗。只要能消灭掉这股土八路,师团长阁下是不会在乎炮弹消耗数量的。命令炮兵,在打半个基数的炮弹。等炮声停止后,我不想在看到村中有任何的房屋还立着。” “命令前面的部队加大攻击力度,这次一定要彻底的瓦解八路的防线。什么一个营,我的望远镜里面,最多不过一个加强连的八路。我如此多的皇军居然还要多次突击,才能瓦解敌军的防线,他们的脸面何在,至帝国赫赫军威于何地?” “我在给他们一个小时,如果还解决不了问题。攻进村子内后,再被土八路给赶出来的话,那么就请两个中队长自己去和师团长解释。帝国陆军不需要这样的废物,更不需要这样垃圾的军队。” 葛目直幸大佐的话,同样正在举着望远镜观察炮火覆盖结果的鹤田沼楠却并未回答。但对于他给前面部队的命令,鹤田沼楠尽管没有表态,但私下却是摇了摇头。鹤田沼楠一直认为对于这种狡猾之极的土八路,不能以常规来判断。 这股土八路极其狡猾,几乎很难被捕捉到。之前洛合勘四郎多次集中潞东地区的驻军,想要彻底的解决这股土八路,却依旧被他们给溜走。自己也多次想方设法的调集兵力,对其多次围攻。 但在师团多次扫荡、清剿之下,这支土八路非但没有被削弱,甚至还在师团眼皮子底下壮大。甚至还多次专门在师团部署重点区域,实施偷袭作战,给师团造成了严重的损失。景家庄野战机场遇袭,平川镇白晋铁路线多次受到严重的破坏。 甚至敢于在师团眼皮子底下,偷袭运输高级军官的专列,打死了方面军的高级军官巡视团。越是守护严密的地区,这股土八路越是敢干。对于这样狡猾与凶狠并存的对手,根本就不能以常规判断。 如果这股土八路真不堪一击的话,那里还会让师团如此的大费周章。这次师团对壶北东部山区扫荡,集中了那么多的兵力,封锁了所有出山的道路。却还是被这股土八路,寻找缝隙给钻了出来,彻底打乱了师团的全部计划。 其胆大包天的在平川驻军眼皮子底下,偷袭师团决胜瓦斯运输队。导致了师团,乃至整个第一军,阵亡了自组建以来第一个少将军官,成为整个三十六师团的奇耻大辱。这么一股土八路在这里与你死磕,问题肯定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事实上鹤田沼楠认为,师团长派这位葛目直幸大佐指挥此次清剿,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这位葛目直幸大佐是七月份到任的,对付这些狡猾的土八路并无太多经验。而且这位葛目直幸大佐为人固执、死板,恐怕很难适应战术多变的八路。 相对这位刚上任的葛目直幸大佐来说,鹤田沼楠认为到任时间更久,对八路作战更有经验的二二三联队长高木正寔大佐,或是二二四联队长近藤新八大佐更为合适一些。但是师团长阁下的态度很坚决,即便是参谋长阁下也没有办法反对。 看着这位对于派自己前来打土八路,而很是不满意甚至对面前的对手,很是不屑一顾的葛目直幸大佐。根据这段时间之内,鹤田沼楠与这支土八路交手的经验来看,鹤田沼楠认为此次如此兴师动众的围剿,最终可能就砸锅在这位葛目直幸大佐身上。 他太固执了,只知道使用对付国民政府正规军的战术死打硬拼,却是忽视了两支军队完全不同的风格。鹤田沼楠不认为这支土八路,会一直都死守这个不大的村子。在利用村庄巷战拖到天黑之后,肯定会选择突围的。 之前自己建议三面合围、一面进攻,不仅要在三面严密布防,就连浊漳河北岸也要派出骑兵进行封锁。只可惜这位葛目直幸大佐却是固执己见,认为浊漳河那边根本用到防御。那些土八路,根本就没有能力渡河。用炮兵封锁河道,就已经是足够了。 既然眼下将这股师团部,势必要消灭的土八路围困到这里,那就要趁着天色还早尽快的发动进攻,早解决问题早点休息。三十六师团不可能将太多的兵力,都放在壶北一个县境内。眼下更应该做的是趁热打铁,以便尽快的腾出兵力来。 面对着葛目直幸大佐的坚持,鹤田沼楠也无话可说。人家是大佐联队长,自己只是一个情报参谋,双方的地位相差太远。只是鹤田沼楠有一件事情有些不明白,就他所知八路军的各级干部,大多数都是泥腿子出身,甚至有些人在当兵之前一个大字不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鹤田沼楠的不安 一支不过是才扩编为所谓独立营的地方土八路,中间怎么会有人对卡车的结构如此的了解?居然知道在卡车什么部位设置诡雷,即可以将卡车连同车上的物资炸毁,还不会被轻易的发现? 鹤田沼楠认为这种布置,只有那些对卡车结构极其熟悉的人才能够做到。一般的人,是绝对没有这个能力的。虽说这种人眼下在支那也不算太缺乏,也并不算是太难找,但是这其中绝对不包括土八路。 通过对这支土八路苦心情报收集,鹤田沼楠可以断定这支八路之中,也许会有人开车。但是像这种只有对卡车结构异常熟悉,才能设置出的诡雷人才,这支土八路之中绝对没有。因为这种做法,只有那些专业的维修工人才知道。 而支那本身并无汽车制造厂,即便是他们国民政府的汽车,也全部都是清一色从国外进口的。至于那些专业的修理工人,也大多集中在他们国民政府或是大城市之中。就算八路之中有这种人才,可也绝对不会在这种所谓的土八路之中。 不过对于怎么样装药,才能将卡车彻底炸毁的算计,鹤田沼楠倒是并不感觉到意外。在拿到卡车运输物资名单的第一时间,鹤田沼楠就认为这绝对是一个白痴,制定出来的运输计划。化学战武器怎么能和普通弹药混装运输? 就算没有土八路的袭击,但是在化学武器不稳定的情况之下,与这么多的普通弹药编入一个运输车队,制定这个运输计划的人,难道是自己想要将这些弹药一锅都给端了?就算师团已经决定在对太行山扫荡的时候,大量的使用决胜瓦斯,但也不能这么蛮干。 作为一名搞情报出身的军官,鹤田沼楠对于毒气这种日本陆军的撒手锏,还是有一定认识的。所有的毒气武器,在运输的时候不仅要严格保养,而且一定要尽量避免与其他作战物资同运。那个制定作战计划的家伙,居然脑袋被驴给踢了,将两种弹药一同运输。 结果可倒好,那些毒气弹被半路劫了不说,还丢失了那么多的弹药。充足的弹药又给敌军设置诡雷,提供了异常便利的条件。一枚手榴弹捆上一枚小口径迫击炮弹,彻底炸掉一辆卡车连同引爆车上的弹药,没有任何的问题。 甚至都不用刻意寻找摆放位置,只要能引爆就可以将车上的任何种类弹药,连同卡车一同炸上天。那个制定了运输计划的白痴,自己不仅给人家送上门足够的爆破用品,还顺手将一个少将军官,连同大批的兵力直接送上了断头台。 想到那些中了全身糜烂性毒剂,缓慢而痛苦步入死亡的帝国士兵,鹤田沼楠在后背一阵阵发凉的同时。也感叹自己那个对手,这一手设置之精妙。甚至连救援人员急于将化学弹药转运走,而会直接利用那些没有被彻底破坏卡车运输的心思,都给算计到位了。 自己已经再三叮嘱师团辎重方面的人,那个对手很喜欢搞灯下黑的一套。看起来越是危险的环境,他越是喜欢利用。快打、快出,在最短的时间不吝啬弹药,集中最优势的火力打垮对手。可自己的提醒,某些人明显没有听进去。 不过这一点,倒也不怪辎重联队的人。师团需要控制的地域面积太过于广大了,在要保证对控制区一定控制力度,同时又要对非治安区扫荡保证一定数量兵力的前提之下,每次运输能够动用的护送兵力,基本上不可能太多。 这次能够抽调将近两个小队的护送兵力,已经是师团辎重联队能够抽调出来的最多护送兵力了。恐怕那个制定了运输计划的家伙,将化学战武器与普通弹药一同运输,也是出于护送兵力严重不足,运输化学战武器又不能动用伪军才出此下策。 想到这里,鹤田沼楠看着不远处又一次被炮火覆盖的村庄,以及那边传来的密集枪炮声。不由的设想眼下的这场战斗,那个家伙是不是其中还有什么阴谋在内?会不会,他又在玩什么花样? 尽管眼下总算捕捉到了这股土八路,但鹤田沼楠心中却是总是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他始终认为这么一支狡猾的对手,这次居然敢公开的暴露自己,背后肯定会有什么阴谋在内。尤其是打到这个时候,这个村庄内被困住的八路,远不是这支部队应该有的实力。 尽管眼下他也说不清楚,这股子不安究竟来自哪个方面。但这股子不安的感觉,却是鹤田沼楠从这股土八路被包围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在心中产生。想到这里,鹤田沼楠转过头回望了东面地平线上,隐隐露出地面的大山,难道是东面山区出现了问题? 其实在这里不断猜测的鹤田沼楠不知道,李子元前世的父亲就是一个有名的汽车维修工。自小就长在汽车修理厂的李子元,对汽车的熟悉程度,尤其是卡车的熟悉程度,几乎不比任何一个维修工差。 虽说前世李子元接触的卡车,都是新式的大吨位卡车。但那个时代的卡车,主要是依靠科技进步,在动力和承载力以及驾驶性能上,有了根本性的变化。但是整个卡车的大致结构,却与这个时代的卡车没有太多的区别。 几十年的发展下来,发动机的位置还是都在车头。油箱也还是在在底盘下面。车轮和车桥的位置和结构,也基本上没有大变。李子元虽说因为这些卡车驾驶性能不同,开起来有些费事,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对卡车不熟悉。 更何况现在的卡车,在结构复杂性上远远无法与几十年后相比。诡雷放在什么位置,即能引爆卡车还不容易被人发现,李子元闭着眼睛都能做到。再说了李子元又不是没有摸过这个时代的日本卡车,找出合适的位置还是很容易的。 要不然他又岂会浪费对自己同样宝贵的手榴弹,去搞这种花样?还不如直接一辆卡车上丢一枚手榴弹,当场直接炸掉那些弹药和化学武器,岂不是更加的省事,而且也更加的保险。 当然这一点,任凭鹤田沼楠打破脑袋也想不起来的。但眼下鹤田沼楠却是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面前被派来剿灭一支小规模的土八路,而表现出很是不满意,一个劲的督促前边部队加快进攻速度的葛目直幸大佐。 日军此次攻击,几乎将七成的炮兵都调到了东面。尤其是两门杀伤力最大的一百二十毫米榴弹炮,主要的火力打击方向都放在了东面。此次在东面的进攻,日军的攻击线一直都是跟在炮火后面。 不仅主要的兵力、火力,都投入到了东面。此次进攻作战,日军还将参战的三辆九四式超轻型坦克也投入到了这个方向。八路军没有反坦克武器,甚至连最基本的机枪使用的穿甲弹七九穿甲弹都没有。所以日军敢于放心大胆的,将这几辆皮薄肉也不厚的所谓坦克投入进去。 日军在葛目直幸大佐的不断催促之下,第二轮的进攻力度很大,炮弹几乎是跟着散兵线在推进。发起进攻的日军两个中队,采取了典型的日军进攻战术。不断地交叉掩护,向前快速的推进。 但这一次,李子元只是在东面与日军稍微接触,便立即收缩兵力进入村内的二线阵地。被葛目直幸大佐逼的快要火上房的日军,见到东面战线取得突破。立即投入一个小队的预备队,在装甲车以及两门九二步兵炮策应之下冲进了村子。 李子元放过前边的九四式装甲车,集中火力打身后的日军。他将刘连明的直属排与二排配合,采取以班对日军分队的战术,在村子东半部与日军打成了一团乱仗。这么一场乱仗下来,日军纵深的火力也无可奈何。 见到日军炮火全面停止,李子元下决心先打垮东面的日军。但跟随日军冲进来的日军九四式装甲车,对于李子元来说却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当初为了预防日军装甲车突击,而设置的几枚地雷不是被日军炮火给清除掉,就是被日军加强的步兵给找出来清理掉。 这辆九四式装甲车在村子内横冲直撞,给李子元的防御造成了很大的威胁。看着这辆依仗着十几毫米厚装甲,在村子内肆无忌惮冲击的日军九四式装甲车。李子元咬了咬牙,亲自带着两个手持晋造冲锋枪的战士,带着一捆集束手榴弹准备炸掉这辆装甲车。 看着李子元亲自要上阵,他身边的刘连明顾不上上级不上级的。一把抢过李子元怀中的集束手榴弹,将手中的快慢机插到腰带上,带着他直属排一个班战士,在断壁残垣掩护之下,向着那辆九四式装甲车冲了过去。 但就在刘连明即将接近这辆装甲车的时候,他身边一个拎着晋造冲锋枪的班长,突然将手中的晋造冲锋枪和两个弹匣塞给刘连明,并顺势将刘连明手中的集束手榴弹,一把给抢了过去。 反应过来的刘连明,也顾不得说什么。举起冲锋枪,带着身边的另外一名战士,在其他战士手中的驳壳枪与快慢机,外加手榴弹与冲过来的日军激战掩护之下。从另临街的另外一道残垣断壁之中冲了过去,两支冲锋枪不断的交叉射击,切断日军装甲车与步兵之间的联系。 那个抢过刘连明手中集束手榴弹的班长,借着刘连明的火力掩护,直接拉响了怀中的集束手榴弹,一把塞进了这辆装甲车的底盘下面。当一声巨响结束,这辆装甲车一侧履带被炸断,直接瘫痪在哪里。 但还没有等刘连明松一口气,这辆瘫痪还没有几分钟的装甲车虽说无法移动。但是那个小炮塔上的七点七毫米机枪,却是又重新打响。而身后的日军跟进的步兵炮,也发现了这个方向的异样,不断的将一枚枚的炮弹打了过来。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日军的异样重视 想要继续将这辆装甲车彻底摧毁,以减轻对自己防御威胁的刘连明,此时却被日军打过来的步兵炮弹,外加轻重机枪的火力,压制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看着这辆复活的九四式装甲车,那个微小炮塔上的机枪,不断的为周边的日军步兵渗透提供火力掩护。 到底是有装甲的武器,不管装甲究竟有多薄,但也算是装甲车。那捆集束手榴弹虽说威力也不算小,但是对于彻底摧毁这种小豆战车来说,还是威力差了一些。那捆集束手榴弹虽说炸断了这辆装甲车的履带,还将里面的乘员给震晕。 但因为摆放的位置不是很理想,却未能彻底摧毁这辆装甲车。里面的乘员经过短暂晕厥之后,又清醒了过来。在无法开动战车的情况之下,操纵车内的机枪不断的开火,为自己的步兵提供火力掩护。 就在刘连明咬咬牙,拿起一枚手榴弹想要冲过去,彻底将这个死而不僵的家伙炸掉的时候。原本以为那个在日军火力压制之下牺牲了,现在看只是被震晕的班长,又挣扎着站起身来。 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之下,顺手从满地的瓦砾堆上拎起一块砖头,冒着后边日军打过来的火力,一个箭步冲上这辆装甲车的炮塔。这个班长恐怕也是在见到以为被自己炸毁的装甲车,重新又复活将自己战友压制的抬不起头来红了眼。 在身上的武器都丢给战友,身上连一枚手榴弹都没有的情况之下。掀开这辆装甲车的炮塔舱门,狠狠就是一砖头砸了下去。不过这一砖头虽说没有绝对的杀伤力,但估计车里面的那位也被这猛然间的一下子,给砸的实在不轻。 刚刚还疯狂开火的机枪,一下子就停顿了下来。这个班长也不顾周边密集打来的弹雨,直接将身子探进去,一把将炮塔内被砸的晕头转向,像是鸡崽子一样的日军车长给拎了出来,自己则跳进了这辆坦克的车体内。 一阵子沉默后,这辆履带被炸断,但是车体还算是完好,正好堵在日军沿着村中主要干道进攻路线上的九四式装甲车。炮塔先是一阵乱摇,在勉强对准了日军后续兵力进攻路线后,炮塔上的机枪又重新开火。将身后被刘连明切断的步兵,突然之间打倒了一片。 这辆被炸断一条履带的日军九四式装甲车,就死死的卡在这里,用炮塔上的机枪火力,封锁这这条村中唯一东西走向的街道。而刘连明反应速度也很快,立即指挥自己身边的部队,沿着这辆装甲车周边展开,与日军在村中展开拉锯战。 被自己制造的装甲车上的机枪,死死压制住的日军。为了尽快的敲掉这辆碍事的装甲车,不断派出步兵携带手榴弹,试图将这辆装甲车炸毁。甚至将步兵炮给拽过来平射,想要打掉这辆装甲车。 一时之间日军从东面攻入村内的兵力,被这辆装甲车吸引过去大部分。在这种局面之下,李子元集中了手中一切可以集中的兵力,向着村中正在向南面防御阵地背后,渗透进攻的日军发起了反冲击。 李子元的反击并不是草率进行的,而是选择了日军渗透攻击线的对自己威胁最大的部位,也就是村子的东南方向。李子元的意图很明确。先解决这一块日军,避免南面防御阵地上,眼下正在拼命阻击进攻日军的部队腹背受敌,并打掉推进到这里日军的步兵炮阵地。 满村的断壁残垣,让攻防双方的阵型都乱了套。李子元带着身边不多的兵力,利用残垣断壁的掩护,一边以驳壳枪、手榴弹开道,一边向着东南角落日军阵地冲过去。没有料到李子元居然还会有能力进行反冲锋的日军,倒是一下子被李子元打的手忙脚乱。 在这种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的战场环境之下,手榴弹和手枪的作用要超过射界严重受影响的步机枪。李子元部队手中的驳壳枪数量多,在这种几乎全部都是近战的环境之下,占了很大的便宜。 但面对李子元的反冲击,东南方位的日军却是凶悍异常、死战不退。而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日军,也发现了这个方面的异常。快速的向这个方向,增加了一个小队的兵力。日军可以源源不断的增援,但有生力量已经使用到了极致的李子元,却是再也无兵可调。 在日军增援部队赶到后,再也攻不动的李子元,只能隔着断壁残垣与日军对峙。双方你来我往,展开了手榴弹大战。用李子元的话来说,这段时间对于他和他的部队来说,可谓是异常的难熬。 日军通过打开的通道,不断的向村内增兵。有生力量几乎是耗尽的李子元,也只能依靠着断壁残垣,与日军苦苦的支撑以保证村南的防御阵地,不在背后被突破。但南面的防御阵地情况,也一样不容乐观。 村东陷入混战,已经无法在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开炮的日军,几乎将所有的火力都转向了村南面的阵地上。在一轮接一轮的炮火掩护之下,村南的日军分成了两个梯队轮番冲锋。一旦前进受阻身后的炮兵;立即开火用炮弹扫荡一切有子弹打出的地方。 而前边日军进攻的步兵,则在炮火的掩护之下,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村南的防御部队。在日军军猛烈的炮火之下,整个村南彻底变成了一堆瓦砾堆,甚至几乎可以说已经被夷为了平地。 在炮火掩护之下,日军的冲锋力度也一次比一次大。经过三个多小时顽强阻击之后,村南的防御阵地已经全部被彻底摧毁,部署在村南防御的兵力伤亡过半,已经无力守住村南防线的情况之下。 何三亮交替掩护,采取逐次收缩的办法,放弃了村南一线阵地,将整个村南的防御阵地全部收缩到了纵深并与李子元靠拢。为了减少日军炮火的杀伤,何三亮有意保持后撤的节奏,与当面日军形成了犬牙交错的态势。 几个小时苦战下来尽管还在坚持,但在日军密集的炮火掩护下,轮番几乎是不停顿的进攻之下。李子元手中的这个加强连,也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兵力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一半,弹药尤其是机枪子弹与手榴弹也所剩不多。 抬头看着天色,还有至少两个小时才能天黑。没有电台无法与山里面联系的李子元,也只能苦笑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山里面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但从眼前的态势来看,山里面估计没有什么动静。 如果山里面的主力发动攻击,这里的日军肯定会抽调走一部分。但眼下自己身边的日军,根本没有调动一兵一卒,也就说明山里面那边恐怕还没有动静。上级难道真的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图吗?想到这里,李子元很是感觉到头疼。 如果山里面还没有行动,那么等待自己的后果将会是什么?难道自己的这次冒险,真的就这么失败了?但无论如何,李子元也知道那怕是在难熬,自己也得硬着头皮坚持下去。现在突围,自己手头剩下的这点兵力,恐怕根本就突不出去。 其实李子元不知道,此时山里面总部调集的几个主力团,已经对壶北东部山区的日伪军发动了全线的攻击,山里面打的可谓是热闹多了。主力部队在分区部队的配合之下,已经将留守壶北东部山区的日伪军分割开来。 李子元最佩服的首长,眼下师长兼军区司令员亲自坐镇指挥,五个团的部队正对壶北东部山区,日伪军发起全面的攻击。从硚口到落马再到平川,整个壶北东部山区打成了一锅粥。 潞东军分区部队则在主力一部协助之下,对潞东至壶北境内的白晋铁路展开大规模的破袭战。并对潞东境内的日伪军,发起局部的反击作战。以牵制潞东境内的日伪军,无力南下增援壶北之敌。 壶北东部山区的日伪军,在主力部队的迅猛攻击之下,被打的叫苦连天。这次主力进入壶北东部作战,做到了最大限度的保密。甚至在主力抵达战场之前,都没有通知壶北地方县委。部队从收拢到集结,在到出动都是进行了严格的保密。 主力在东部山区的行动,几乎可以说想当完美的达到了战役发起的突然性。正在分散对壶北东部山区扫荡的日伪军,几乎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在仓促应战的情况之下,在短时间之间就被分割包围。 长治的日军正在到处调兵遣将,准备向东部山区增援。但急于吃掉眼下孤军作战李子元的日军,并未抽调正在与李子元激战的日军增援。甚至宁肯绕远从其他县调兵增援,也没有调动围攻李子元所部的一兵一卒。 主力的参战部队,正在组织兵力对壶北东部山区之敌围歼。而且刘雁来建立的情报系统,也将李子元眼下的战况传回了军分区。不过对于李子元眼下的困境,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的主力,也正在想办法给予其增援。 但即便是壶北东部山区的战局发生逆转,可日军三十六师团并未抽调围攻李子元所部,也是距离壶北东部山区战场最近的兵力,增援壶北东部山区战场。宁愿从更远的地方抽调援军,向壶北东部山区增援的做法,相当出乎上级的意料。 日军居然宁肯绕远调兵,增援眼下已经打成一团的壶北东部山区。要是知道眼下的实际态势,李子元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日军如此的重视,是该哭还是该笑。但剩下的这两个小时,李子元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坚持下来。 好在两面夹击的日军,在之前的战斗之中损失也不轻。李子元固然伤亡过半,但日军投入的两个多中队,也伤亡了将近一个中队。最终可投入兵力下降的日军,放弃了南面的进攻,只是以一部兵力封锁住南面,将全部的进攻重点都放在了东面。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反坦克是一个技术活 李子元这边陷入苦战,那边的葛目直幸大佐,却是被迟迟无法搞定的战局,被气的肺快要爆炸了。在这么多的炮火掩护之下,在帝国宝贵的装甲部队掩护之下,投入的两个中队伤亡都一个中队了,却依旧未能消灭不过一个加强连的土八路。 浪费了都快打一场中等规模战斗的炮弹,居然眼下还未能彻底的解决问题。甚至还丢了一辆九四式超轻型装甲车,这让他实在感觉到丢人。第一批投入的两个中队长,除了战死的那个他也没有办法之外。剩下的那个中队长,脸都被他扇得肿的像是一头猪一样。 即便是眼下敌军已经被压进了村子内,可眼下犬牙交错的态势,也让自己的炮兵失去了作用。随着他将预备队都投入了进去,村内的日军兵力眼下数量更多。这一炮下去,恐怕造成的误伤更多。 但单纯的依靠步兵进攻,也就意味着天黑之前,很难彻底肃清村内的土八路。眼下的态势,无疑让葛目直幸相当的恼火。他这边已经是将除了骑兵之外,几乎所有的兵力都已经投入了进去,但问题却依旧迟迟无法解决。 那边师团长连番来电的催问战斗结果,让葛目直幸大佐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尤其是眼下东部山区的战况,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这封绝密电报,是师团长单独发给他的。眼下整个战场上,也只有他知道壶北东部山区现在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看着村内依旧传来的密集枪声,以及手榴弹的爆炸声。铁青着脸色的葛目直幸大佐,直接将西面与南面负责封锁村子的兵力之中,除了骑兵留下继续监视之外,各抽调了一部分兵力投入了村内战场。 在将所有的步兵都投入进去之后,这位葛目直幸大佐手中也仅剩下了一个骑兵中队。他不仅将所有的步兵全部投入进去,还将最后的两辆九四式装甲车,也投入了村内的战场。 采取了两面挤压,逼迫村内的李子元向西突围,以便他留在西面的骑兵,一鼓作气彻底将其消灭。下定决心以九四式超轻型装甲车,作为主要突击力量的葛目直幸大佐,叮嘱前边的步兵一定要避免,之前将战车落入八路手中的事件在一次发生。 但这位葛目直幸大佐想的是不错,可李子元能不能上他这个套就两说了。的确在日军将所有的兵力,全部投入到村内后,李子元的压力几乎可以说翻倍的上涨。尤其是那几辆冲进村子的九四式装甲车,让他更感觉到压力倍增。 尽管何三亮利用手中所剩不多的炸药,采取连续爆破的方式,将一辆九四式装甲车炸了一个底朝天。但剩下的那一辆在日军步兵严密保护之下,其车载机枪以及单薄但是能抵御普通子弹的装甲,给李子元带来了很严重的威胁。 这种只要有炮,那怕是在小的炮,一炮就能打一个对穿的东西说是坦克。但那是日本人自己的称呼,实际上就是一辆薄皮装甲车的玩意。甚至可以说除了机动性比一般的轮式装甲车要强一些之外,其他的性能连普通的装甲车都不如。 但可惜即便是这种小坦克,对于眼下连一门那怕最小口径的炮,那怕是大口径机枪都没有的李子元,却是一个很大麻烦。就这么一辆只有一挺机枪,用炸药都能彻底炸翻的小玩意,却是让李子元很是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这次日军明显吸取了之前丢掉那辆装甲车的教训,无论对手打来的火力如何的猛烈,掩护的步兵却就是死战不退。而且一改之前装甲车掩护步兵,这次却是采取了步兵在前掩护装甲车的战术。 手头上的炸药也已经用光的何三亮,也无法再采取之前的连续爆破办法。除非用使用集束手榴弹,采取人肉炸弹的办法,否则基本上也没有可能。但日军步兵严密的保护,就连所有牺牲的八路尸体,都要捅上几刺刀或是补枪,以保证这些尸体不会突然坐起来,抱着手榴弹与自己同归于尽。 李子元几次试图偷袭,都在其周边密集的步兵火力掩护之下,无法接近这辆装甲车。李子元又坚决拒绝了战士们,要采取人肉炸弹的办法,去炸掉这辆薄皮小坦克。多次采取机动设伏,也未能炸掉这辆装甲车。 手中只有集束手榴弹,自身又因为作战特点,接触坦克和装甲车辆就比较少。一个集束手榴弹上去,只炸掉了一辆装甲车的履带。要不是那个班长冒死冲上去,掀开炮塔的舱盖一板砖下去砸昏了日军的机枪手,李子元的处境恐怕会更加的艰难。 就这么几辆薄皮只有一挺机枪的轻型坦克,却让手中连那怕是一门小炮都没有的李子元如此的头疼。看着那辆在日军严密警戒之下,不断冲垮那些断壁残垣,为进攻的日军开辟通道的同时,还不断的以车载机枪压制这边火力的小坦克。 李子元很是闹心,自己要是有前世在电视上出现很多次的,那种什么火箭筒,那怕就有一发火箭弹就好了。又何惧这么一个破玩意,在这里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只是李子元知道,这也只是自己想想而已。 连枪都配不齐,子弹都得自力更生的土八路,上哪去找那种高科技的玩意。自己记得那玩意好像是苏联人发明的,可现在自己离着苏联十万八千里。八路军又没有飞机,就算拿着一大笔黄金去买,也没有地方去买。 手中除了集束手榴弹之外,没有任何反坦克武器。而且对于坦克这玩意结构和性能不了解,自己除非拿人命去当肉弹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办法。而且从眼下看,就算是采取肉弹战术,在不了解这玩意结构的情况之下,最多也就是炸断履带。 但炸断履带并不意味着,能使这种战车彻底的丧失战斗力。部队上下对这玩意都不熟悉,即便是使用肉弹战术也不意味着会成功。看了看身边已经所剩不多的战士,李子元还是下决心绝对不去搞肉弹战术。 在拒绝使用肉弹战术后,反坦克作战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无疑是一个高难度的技术活。在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日军步步压缩之下,李子元也只能带着剩下的部队,逐渐向北面收缩。 其实李子元不知道,眼下西方各国在进行反坦克作战的时候,都是以反坦克炮和反坦克地雷为主。他记忆中的反坦克火箭筒,还要等两年之后才会投入到战场上。而且反坦克火箭筒也不是苏联人发明的,而是美国人率先发明并投入到战场上的。 他记忆之中那种前世在电视上,出镜率极高的苏制RPG7反坦克火箭筒,以及诸多的仿制品,是苏联人在二战后才研发出来的。只不过生产和制造简单,使用上也更简单,成为全世界最普遍的反坦克武器。 而且到他穿越之前,随着坦克技术的发展以及装甲越来越厚。这种武器主要的作用也不再是反坦克,而是被一线步兵作为反工事和打击轻型装甲的武器。当然在某些特殊的军队里面,还会作为反直升机武器。 那玩意在几十年之后与AK四十七步枪一样,因为物美价廉外加产量巨大,以及仿制的国家很多。最关键的是使用上也相当的简单,以及适应各种严酷的条件。所以无论是政府军还是非政府军,几乎都大量的装备。 就像眼下的勃朗宁手枪一样,全世界几乎到处都是。在某些战乱的地区,甚至成为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必备神器之一。可现在这种还没有面世的先进武器,几十年后可以说滥大街的武器,李子元是不可能有的。 就算是美国人现在制造出来了,也轮不到他使用。而且别说现在的他,就是十年之后这支军队,在朝鲜战场上面对着另外一个更强大,装备的坦克性能和数量,都远远超过眼下对手的敌人时候。也同样因为缺乏反坦克武器,而付出了重大的代价。 缺乏制式反坦克武器,甚至连手榴弹眼下也所剩不多的情况之下。反坦克这种作战,对于李子元以及现在他的部下来说,无疑是一个高难度的技术活。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辆在除了日本之外,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称之为坦克的坦克,在那里耀武扬威。 而刘连明部下控制的那辆九四式装甲车,此时也因为打光了子弹而哑火。当刘连明冒着枪林弹雨,试图上去接应自己的那个班长时候。才发现身上已经四处负伤的这个班长,已经因为血流干而牺牲。 看着这位牺牲的班长,刘连明强忍着泪水将尸体抱出来后。又向车内丢了一枚手榴弹将车彻底的炸毁,将这位班长的尸体草草掩埋。只是战局的发展,留给刘连明可伤感的时间并不多。李子元所部被逐步压缩到村北,日军却是不断的投入兵力。 随着战局的发展,日军不仅将步兵炮调进了村内,甚至还将两门山炮和一门迫击炮,也加强到了村内战场上,只有那里有抵抗直接调动炮兵开火。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李子元的处境也越来越困难。战局的不利让李子元,从来感觉到像今天一样夕阳是如此的漫长。 当天色总算开始逐渐变黑,李子元带着的已经仅剩下三分之一的兵力,在日军压迫之下退守到村子的东北角落。仅有携带的那挺明治三十八年式重机枪,已经在日军的炮火之下损失掉。 不仅仅有的这挺重机枪被击毁,轻机枪也只剩下了一挺捷克式和两挺九六式轻机枪。其余的几挺轻机枪不是在战斗的时候,被日军炮火和掷弹筒击毁,就是因为弹药不足,而只能放弃使用。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困境 但即便是眼下的七九机枪子弹已经所剩不多,只能满足一挺机枪使用。可李子元依旧没有舍得丢掉,眼下已经成为多余的其他捷克式轻机枪。李子元在收缩兵力的时候,寻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用缴获的雨衣将多余的几挺机枪,以及剩下的武器都包起来都埋了起来。 也许李子元心中还存在着一个念头,自己还有机会突围,还有机会在重新返回到这里。部队搞一支枪不容易,每一支步枪都需要从敌人手中夺取。要是就这么的砸掉,实在有些过于浪费了。所以他没有将无人使用的武器砸掉,而是小心翼翼的埋了起来。 被他埋起来的武器,不仅有自己已经牺牲战士留下来的武器,还有缴获的三十多支日军步枪。这一战李子元打了一个山穷水尽,但在巷战之中也给予日军很大的杀伤,缴获了不少的日军制式枪械。但可惜的是,没有缴获到自己最需要的七九子弹。 这次日军虽说也出动了部分的伪军,但投入战场的却清一色都是日军。不知道日军为什么一改之前的惯例,没有用伪军打头阵,只将伪军放在身后担任警戒。使得李子元根本就没有机会,缴获到七九子弹以补充自己的部队。 捷克式机枪性能固然远超过歪把子机枪,但对子弹也同样相当的挑剔,不是每种七九子弹都可以使用的。汉阳造步枪使用的子弹,这种机枪上就无法使用。就算是缴获的国造制式七九中正式步枪的子弹,在使用之前也得一发一发的合膛。 弹药消耗量很大的李子元,也只能将已经所剩不多的七九机枪子弹,都集中到一挺机枪上使用。剩下的两挺九六式轻机枪,因为在平川外围缴获的弹药多一些,弹药数量还勉强算得上充足。 如果不是六五口径的子弹,在这种近距离作战之中杀伤力小,李子元宁可将所有的捷克式机枪都暂时放弃。但在这种近战之中,七九子弹的杀伤力绝对是惊人的,只要命中即便不死也会失去战斗力。 相比之下六五子弹杀伤力,还是显得有些不足。日军为了解决六五子弹杀伤力不足的原因,研发的新式六五子弹李子元手中没有。手中的老式六五子弹,对于这种几乎是身贴身的近战,还是一枪两眼的杀伤力。 可李子元现在也没有的挑,只能用不满意的武器替换下满意的武器。武器性能再好,但没有足够的子弹又有什么用?就是给你一挺马克沁重机枪,甚至一门山炮,可问题是没有弹药也是白搭。 除了七九机枪子弹,已经所剩不多之外。眼下六五步枪子弹到还算是多一些,可即便是轻机枪弹药最充足的日式机枪,眼下的子弹每挺也不足二百发。不过这倒不是太大的问题,日军六五口径的机枪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三八式步枪弹。 但问题是手榴弹平均下来,每人还不到一个。这对于眼下的这种战况来说,无疑是最让李子元头疼。在这种瓦砾成堆的近战战场上,手榴弹和驳壳枪是最好的武器。在一定程度上,还超过了机枪。但眼下手榴弹所剩无几,自己接下来的战斗恐怕会更加的艰难。 至于那几支晋造冲锋枪,不仅子弹已经全部打光。原本就质量不高,又不知道已经经过几手这几支老家伙,基本上已经被打坏。就算有子弹,眼下也已经无法使用了。最后的一点子弹打出的时候,不是枪频频出现卡壳就是枪管膨胀的子弹出膛就掉到了地上。 看着手中因为高强度使用,而全部都只能报废的晋造冲锋枪,李子元也很无奈。这玩意的质量就这么回事,打个几百发的子弹枪管就膨胀。要是发射的子弹过千,这枪就故障百出。即便是有子弹,恐怕都已经无法再用。 这些基本上被打坏的晋造冲锋枪,是李子元唯一下令销毁的武器。这次作战晋造冲锋枪给李子元的部队,留下的印象很深刻。那些老兵在几年之后,宁可使用老式的单发步枪,也不愿意使用这种火力很强的武器。 直到几年后,缴获了原装的美国制造的汤姆森冲锋枪后,所有的干部和战士才明白,原厂货与山寨货究竟有什么区别。美国原厂的汤姆森冲锋枪的寿命,以及火力强度远不是晋造仿制品可以相比的。每一支缴获的美造冲锋枪,都让干部战士爱不释手。 但对于眼下来说这些质量不咋地,再加上已经不知道过了几手,一战下来高强度使用后全部报废的晋造冲锋枪,却是李子元所部最好的近战武器了。这些晋造冲锋枪的报废以及无弹药可用,让李子元所部失去了主要的近战火力, 这一点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是在这种巷战、近战之中,手榴弹数量不足。李子元犹豫了一下,将所有的手榴弹除了伤员再三要求之下,留下了几枚之外,剩余都留给了刘连明还有他直属排剩下的一个多班。 其他人包括自己在内,原来使用短枪和晋造冲锋枪的还能战斗人员,原来的机枪手。每人一支缴获的三八式步枪,或是牺牲战士留下的汉阳造步枪。打光了掷弹筒榴弹的贺会章,也将手中的掷弹筒背到身后,此时手上端着的是一挺,已经没有了主人使用的九六式轻机枪。 当日军炮声在一次响起的时候,知道自己恐怕已经无力在扛过日军又一轮进攻的李子元,给手中的那支快慢机换上了一个新弹匣。将手中最后的十几发零散子弹,都压到了一个打空的弹匣之内。 一支在战斗之中缴获的南部十四式手枪,也再三检查了一下。以防止这个不可靠的家伙,在最关键的时候给自己罢工。在做完这一切后,李子元将一支缴获的三八式步枪,压上子弹后摆在自己身边,他已经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尽管李子元没有下达任何的命令,但这个时候李子元手中做的工作,就是一种无言的命令。看着李子元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他身边的战士也都纷纷的做好了最后一搏。那些已经无法行动的伤员则聚拢到一起,一个班长手中拧开了一个手榴弹保险盖。 何三亮和曾生这两个人,在对视一眼之后。都将手中的最后子弹,压进了自己的那支驳壳枪,并最后检查了一遍手中汉阳造枪膛内的子弹,并给手中的汉阳造步枪上好了刺刀。刘连明手中那支短小的,并不适合肉搏战的马枪,也已经换成了一支上好刺刀的三八式步枪。 看到伤员都在做好自杀的准备,以及同样在默默做着最后一战准备的兄弟。李子元心中异常的痛苦。他知道自己是这次判断失误,让部队陷入了绝境。一个加强连的部队,眼下连伤员在内只剩下了三分之一。整个村内几乎是尸横遍野,都是自己战士的尸体。 眼下的伤员之中都是轻伤员,那些重伤员因为与敌军纠缠过紧无法下撤,大部分抱着冲过来来的日军拉响了最后一枚手榴弹,还有为了不拖累部队而自杀的,没有一个能够撤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李子元感觉到自己心在淌血。 但现在却还没有到突围的时机,夜色还不够深,当面的日军还不够疲惫。最关键的是当面的日军,咬自己咬的相当紧。如果现在就撤退,自己还有身边的这些仅存的战士,都会被日军火力像是打靶一样,全部打沉在浊漳河之中。 可不突围,当周边的日军完成部署,再一次压过来的时候,自己还能在抗住日军新一轮的攻击吗?李子元现在心中根本就没有那个底。而且对于他来说丢下伤员,自己突围也是不会被他接受的。 李子元压抑着心中的痛苦,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郭小山,怀中拎着那支四四式骑枪,被炮火熏黑的脸上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看着他道:“营长,我们还能突出去吗?难道我们都要死在这里吗?” 看着面前已经将头发留起来,成了齐耳短发的郭小山,李子元习惯性摸了摸她的脑袋,却是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让人将郭老三叫了来。等到郭老三来到李子元身边后,李子元直接开口道:“一会,等日军在一次发起攻击的时候,你带着小山子向北直接撤退。 “只要接近河边,你们就能看到用门板扎成的简易木筏。你们上了筏子之后,这边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管,直接向下游划过去。只要过了壶北县城那一段,你们就安全了。老郭,小山子还很年轻,又是一个女孩子,她不能留在这里。” “等到突出去之后,如果你们愿意留在部队里面,就去山里面找刘书记还有常指导员。如果不愿意留在部队里面,就找个地方把枪埋了,换身便装自己去找生活吧。以你老郭的本事,应该会活的不错。”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郭小山却是一把死死的保住李子元哭道:“营长,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和你们一起战斗。我是一个女孩子,可我现在也是一个军人,也是咱们壶北独立营的一名战士。你在这里,大家都在这里,我哪儿不去就在这里,要死大家都死在一起。” 这边郭老三看着自己的女儿死死的抱着李子元不撒手,却是一直没有说话。直到郭小山的哭声略微弱了一些,抱着那支水连珠的他才道:“营长,俺现在既然已经参军,就应该遵守队伍上的规矩。像小山子说的那样,俺不能在这个时候当逃兵,要死大家都死在一起。” “小山子和俺现在都是队伍上的人,俺们不能抛弃兄弟独自活下去。俺当年没有丢掉一个兄弟,现在更不会丢掉自己的兄弟。如果那么做,俺在这世上也就无脸见人了。营长,如果今天咱们真要都死在这里,那也是俺爷俩的命。人和什么都能斗,但是就别和命斗。”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最后一搏? 对于郭老三父女两个的拒绝,李子元摇了摇头,从挎包内掏出部队的花名册,塞到了郭小山的手中道:“小山子听话,你现在是一个军人了,应该知道服从命令的重要性。这是咱们部队的花名册,你一定要交给刘书记还有马教导员。” “告诉他们,等到抗战胜利的那一天,如果他们还都活着,就在这里给兄弟们修一个碑。还有这本花名册,你一定要交给他们。这么多的兄弟都牺牲在这里,不能连一个名字都没有留下来。小山子听话,服从命令。” 李子元的这番话,郭小山没有说话,郭老三却是道:“营长,这本花名册让小山带出去吧,俺留在这里陪着你们。营长,这个时候俺不能走。俺是马匪出身,别的咱们不说,至少这个义气还是有的。” 对于郭老三的回答,李子元怒道:“昏聩,这是部队,不是你当年的马匪帮。你郭老三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现在是队伍上的人,那么咱们八路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是什么?连服从命令都做不到,还算是什么八路军战士?” “再说,你让小山子一个女孩子冒险突围,你就不担心她落到鬼子和汉奸的手里面?走,你们爷俩要是还自认是老子的兵,现在就给老子走。要是不认为自己是老子的兵,随你们干嘛去。” 说完,李子元转过头再也不看向满脸泪水的郭小山,而是转过头看向了战场。看着日军不断打出的照明弹,他知道眼下日军,恐怕正在调整部署准备给自己最后一击。而在这最后一击,对于自己和剩下的这些战士来说,恐怕也是最后一战了。 李子元判断的没有错,葛目直幸大佐眼下的确在准备,给困守在村北的李子元最后一击。虽说已经将除了一个骑兵中队之外,他已经将所有的有生力量,都投入到了村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草率的发起进攻。 对于葛目直幸大佐来说,之前的暴怒归暴怒。眼下天色已经逐步黑了下来,他不能不对八路可能的突围行动做好一些准备。一个下午的战斗,让他领会到了这些八路的顽强。所以他在最后一击发起之前,还是要做好一些准备的。 这位之前尚算果断的大佐,现在却是多少有些显得磨蹭。在鹤田沼楠看来,他最后阶段的调整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眼下既然已经村内的八路,压缩到村北一隅。直接发起攻击就是了,干嘛还搞的这么麻烦? 难道他以一个不满编的步兵大队兵力,在不算大队炮小队和迫击炮,仅仅山炮和榴弹炮就两个中队的炮火掩护之下。经过一个下午外加大半个中午的激战,才消灭八路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很让他自豪,非要在最后关头来一把仪式? 正想劝说这位老兄赶快趁热打铁,别到时候在出现什么意外,搞得煮熟的鸭子都飞了的鹤田沼楠,却被葛目直幸大佐委派了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去将战死的日军尸体火化后,将战死者的骨灰,以及一会将携带炮弹都打出去的炮兵先期带回长治。 被葛目直幸大佐委派了这么一个光荣任务的鹤田沼楠,可谓是相当的愤怒。自己是师团情报参谋,不是火化小队的小队长。让自己去火化战死者尸体,这是对自己这个情报参谋人格的侮辱。 愤怒的鹤田沼楠,直接对这位葛目直幸大佐,提出了最强烈的抗议。如果不是师团长临来之前的严令,以及参谋长战前亲自来电的叮嘱。鹤田沼楠会直接调头离开,也不会接受葛目直幸大佐对自己的这个侮辱。 可对于鹤田沼楠的抗议,葛目直幸大佐根本就没有当回事。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少佐参谋,几乎用牙缝里面的声音道:“鹤田君,你如果还是帝国的军人,就必须要服从上司的命令。如果你不愿意在为天皇效力,那么你可以脱下这身军装。” “帝国陆军的每一个士兵生命都是宝贵的,你居然视带他们回家是一个侮辱,你还配称为帝国军官吗?鹤田少佐,我不管你之前如果受到师团长和参谋长的信任,但我现在是你的顶头上司。在战场上不服从命令,这个后果你应该清楚。” “鹤田少佐,你要想清楚,眼下的陆军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陆军,可以任你们这些参谋胡搞。鹤田少佐,我希望你对于是否执行这道命令,在好好地考虑一下。即便你的陆大毕业生,但也要注意帝国的军纪。” 这位葛目直幸大佐冷冰冰的声音,鹤田沼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不过回去之后,他一定会给师团长此次作战一个详尽的报告。他葛目直幸这一战,空有的兵力和火力优势,打成了这个样子看他有没有这个脸。 鹤田沼楠转过身去执行命令,却没有看到身后葛目直幸大佐嘴角的那一丝冷笑。对于鹤田沼楠这个总是阴森森的家伙,葛目直幸大佐从内心就有反感。更何况对于被师团长派出来的鹤田沼楠,葛目直幸总感觉是被监视,甚至是不信任。 而且作为三十六师团几个联队长之中,没有上过陆大的葛目直幸大佐。对于鹤田沼楠这些陆大毕业生,先天有股子排斥的感觉。虽说眼下拜陆军大量扩军所致,他这个非陆大毕业生总算爬到了大佐的职务上。 但是葛目直幸大佐知道,除非自己战死被追授,否则自己这个大佐军衔也基本上到头了。虽说没有上过陆大的晋升到少将的也不是没有,但葛目直幸大佐却不担保这个荣光会落到自己头上。 所以这个家伙对于那些陆大毕业,也基本上坐上了晋升少将快车道的同僚很是嫉妒。这次逮到机会,不好好的让鹤田沼楠这个在中尉阶段,就考上陆大的家伙受受教育,他们还真当陆军是他们这些陆大毕业生的天下? 狠狠地报复,甚至羞辱了一下鹤田沼楠之后。葛目直幸大佐对着身边的副官道:“告诉炮兵,将所有的炮弹全部打出去。等到火力支援完成之后,命令步兵立即发起冲锋。在步兵发起冲锋的时候,将所有的照明弹都打出去。” 接到葛目直幸大佐的命令,在听到之前他对鹤田沼楠的那番话,副官不敢有什么言语,直接去传达了命令。随着葛目直幸大佐的命令最后总攻击的命令下达,日军又一次将密集的炮弹砸向了李子元最后的阵地。 眼下李子元已经被压缩到村中一隅,虽说在战线上也有些犬牙交错,但相对于之前的乱战情况要好的多。所以这次葛目直幸大佐很是理直气壮的,下达了炮兵全部开火的命令。尽管在一般日军军官看来,这么做有些浪费炮弹的嫌疑。 但实在不敢再让伤亡数字上升的葛目直幸大佐,最终还是选择了以火力解决问题。密集的炮弹,将李子元最后的阵地炸的浓烟四起。砖头和瓦砾,一堆堆的被炸上了天。密集的炮声,几十里之外的壶北县城都听的清清楚楚。 看着密集炮弹炸出来的效果,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场的葛目直幸大佐笑的很是愉快。虽说这一战伤亡大了一些,但是如果能够击毙让师团长头疼的那个土八路。那么对于自己来说,此战未必不是一个好事。 当炮声逐步开始稀落的时候,前边日军的轻重机枪、掷弹筒和步兵炮,又开始响了起来。在照明弹的掩护之下,日军对着李子元最后的阵地,发起了全面的进攻。炮火打到这个程度,几乎已经没有人相信对面的八路阵地上还有活物。 所以前边的日军,在第一轮的进攻之中就投入了大半的兵力,沿着废墟向前发起攻击。但就在这些日军在照明弹发出光亮的照耀下,打着手电发起进攻的时候。对面他们以为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够活下来的阵地上,又一次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率先开火的几挺交叉射击的轻机枪,直接将当面的日军撂倒了一片。步枪的射击声,也随着机枪的开火同样打响。尽管没有料到对面居然还有人在抵抗,但发起进攻的日军,在各级军官和士官的督战之下,却并未因为伤亡而退缩,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当打光了最后一点机枪子弹和手榴弹,除了单发步枪之外再无任何能力能够阻止日军进攻的李子元。看到已经冲到面前的日军,手中的快慢机放平枪身一个扫射过去后。端着上好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迎着冲上来的日军直接冲了过去。 就在李子元跳出去之后,他身边还能站起来的战士,也纷纷的端着步枪跳了出去。打出枪膛内预留的一发子弹后,与当面的日军纠缠在一起。攻守双方隔着一堆堆的瓦砾,在村子的北端拼起了刺刀。 用枪身隔开一把刺过来的刺刀,手中的步枪顺势之下一个突刺将手中的三零刺刀,狠狠的刺进当面敌军的胸口后。顺势拔出刺刀,手中的枪身狠狠的向侧面一砸,枪托直接横拍在一个日军士兵的钢盔上,将那个士兵鼻子给硬生生的砸进了脸里面。 还没有等李子元调转枪身,面对着斜面又冲过来的一个日军士兵。李子元一个侧身躲开这致命一刀后,顾不得给自己的快慢机换上新弹匣。顺势抽出腰带上的南部十四式手枪,直接将偷袭自己的这个家伙脑袋开了一个天窗。 只要不卡壳,指向性非常好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在这个距离上精度高的吓人。李子元随手一枪,就将那个捡便宜的日军撂倒。随即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的,手中的手枪一口气直接打光了弹匣中的子弹。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玩大了? 出手干净利落的干掉三个日军,丢掉了已经没有用的那支南部式手枪。李子元利用这个短暂的喘息之机,给自己手中的快慢机换上最后一个弹匣后。又端着自己的那支三八步枪,远了用枪打、近了用刺刀和枪托。 而那边的何三亮则与刘连明背靠背靠在一起,两个人一个人手中的快慢机,不断的叩响将一个个日军撂倒。一个将手中的那支上了刺刀的汉阳造,使得是风生水起。在背后何三亮的掩护之下,以凶狠的突刺上来就刺倒了一个日军。 在做好最后一战的准备中,刘连明将身上还剩下比较多的快慢机子弹,都给了子弹已经打光的何三亮。两个人此时背靠背组成一个战术组合,专门用来保护身边的战士。一个两支快慢机轮番使用,一个用刺刀护着另外一个人的背后。 而每人一支驳壳枪或是快慢机的直属排战士,也按照刘连明的吩咐。一个人将手中的驳壳枪或是快慢机,连同剩下的子弹都交给另外一个人。两个人组成战术组合,一个人用刺刀,一个人两支驳壳枪轮番使用,打掉冲到身边的日军。 刘连明搞出这个战术组合,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部队的伤亡。他的直属排战士,利用这个战术组合成了战场上的救火队员。那里有需要就冲向那里,至少在手中的驳壳枪子弹打光之前,这个战术组合还是发挥了相当的威力。 尽管日军用尽全力在进攻,同时在兵力上也占据优势。但是战场的格局,也限制了日军兵力同一时间内的使用。所以尽管李子元眼下的兵力少于日军,但在这场肉搏战之中,场面上还不算太难看。 而就在李子元带着还能行动的战士,与日军陷入激烈的肉搏战之中的时候。李子元所部的还能行动的伤员,为了减轻前边兄弟们的负担和压力,也在身后抽冷子不断的以冷枪杀伤日军。 当有日军冲过李子元阻击线,要干掉这些可恶的,专门放冷枪的家伙时候。这些伤员面对着扑上来的日军,直接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每一个伤员最终彻底的倒下,都要带走身边的一个或是几个日军士兵。 而那些无法开枪的伤员,面对着源源不断绕过李子元已经无法形成的战线,冲过来的日军也拉响了最后两枚手榴弹。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手榴弹爆炸声,状若疯虎一样的李子元,一边玩命的拼杀,一边眼泪不断流了下来。 但不管李子元和他的部下如何的凶悍,随着战斗时间的一点点延长,兵力上的劣势依旧让他陷入了困境。尤其是因为自身拼刺技术,成了日军重点照顾对象的李子元,身边始终围着几个日军。 不断的试图将这个身上带着两支手枪的家伙,给彻底的解决掉。虽说围着李子元的日军,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八路军,就是他们开出了高额悬赏的家伙。但在其他八路都有意无意的,想办法保护这个年轻八路军官的做法。 让几乎所有战场上的日军士兵都认为,这个家伙身上带着两支手枪,应该是八路军的一名军官。甚至知道抓住或是干掉李子元,会对眼下死不投降的八路,带来的军心和士气上影响。 谁都没有想到身边战友刻意的保护,让李子元很快便成为了众矢之的。冲上来的日军之中的老兵,明显感觉到李子元身份有些不同。所以无论在李子元身边倒下多少人,他的身边都不缺少日军。往往刺倒一个,又冲过来几个人。 无论李子元再凶悍,拼刺技术在熟练,身边的战友拼死保护着他。但面对着几乎是源源不断端着刺刀冲过来的日军,毕竟是好虎难挡群狼。尤其是身边的战士越打越少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几乎是孤木难撑。 之前胳膊上被一个日军抽冷子偷袭划开了一道长口子,此时手中的步枪都几乎拿不住的李子元,面对着几个冲上来的日军士兵。在用手中的快慢机中的最后一点子弹打倒两个之后,再也无力进行抵抗。 就在李子元叹息一声自己这次真的玩大了,把自己也搞的要玩完的时候。从身后打来的几声清脆的枪声,将围着自己的几个日军士兵全部撂倒。但尽管逃过一劫,听到这几声异常清脆的枪响,李子元却是不喜反怒。 对着身后骂道:“你个老鬼,怎么又他妈的转回来了?不是让你带着小山子撤离吗,你这个老鬼怎么就改不了你的马匪脾气,不知道服从命令?你马上带着小山子快走,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这几声清脆的枪声,正是全营唯一一个使用水连珠步枪的郭老三打出来的。这种枪独特的枪声一响,李子元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但随即又被两个日军包抄的李子元,也就只能骂两句完事。对于违反命令去而复返的郭老三,却是无可奈何。 去而复返的郭老三,在返回之后没有直接加入战场。而是利用自己的经验和枪法,在日军自己打出的照明弹协助之下。抽冷子不断的以冷枪,为陷入困境的战士解围。当然李子元这个营长,是他重点的保护目标。 只要被郭老三瞄上的日军士兵,几乎没有一个能逃过他枪法的。但面对着训练有素以及装备精良,同时在兵力上又占据绝对优势的日军,郭老三自己很快也就成为了猎杀对象。就在郭老三打光两个桥夹,击毙了几名日军之后,自己的好运也到头了。 尽管郭老三这种背后打闷棍的经验很丰富,但是这种巷战与近战毕竟不同于野战设伏,伏击点选择的余地多的多。战场就这么大,又是在夜间混战,郭老三的伏击距离不可能选择的,距离战场太远。以日军的军事素养,找到他的设伏规律并不困难。 郭老三尽管依靠自己的经验,基本上不在一个位置上打超过三枪。但他几次的转移,很快还是被日军摸清楚。无他,郭老三的枪口虽说也有针对其他战士的,可最多的还是围绕着李子元在转。 就在郭老三最后一次转移阵地的时候,两个恐怕是早就盯上他的日军掷弹筒手,在一支早就瞄上郭老三,并提前封锁了他转移路线的步枪配合之下,一个极其准确的交叉射击,两枚榴弹直接将郭老三,定格在了最后一个隐蔽点后。 日军的军事素质尤其是士官的指挥素质,以及对战场的判断和反应能力,的确超出了所有中国军队太多。郭老三几次设伏,虽说在一定程度上接触了李子元的危险,但将自己也推到了一个异常危险的境地。 以日军单兵下苦心培养出来的,在近距离作战之中其百分之六十的步兵,都可以当作狙击手使用射击能力的情况之下,郭老三的几乎所有伏击地点,被日军一个士官判断出来。这个士官立即接过一支步枪,准确的封锁了郭老三的转移路线。 并调动了身边的掷弹筒手,以一个相当准确的交叉射击,将郭老三的最后一个伏击点覆盖。接连两枚榴弹爆炸后,当即就被炸断腿的郭老三,面对着几个冲过来的日军士兵,却是再无无法举起他那支水连珠步枪。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支三零刺刀,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胸口。仅仅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郭老三以他准确的枪法干掉了七八个日军,被战场上的日军可谓是恨之入骨。几个日军士兵像是发泄一样,一刺刀接着一刺刀的,硬生生的在郭老三的胸口上刺了足足十几刀。 郭老三的牺牲,让李子元再一次陷入了困境。但眼下陷入苦战之中,还不知道郭老三已经阵亡的李子元。看着身边的战士越来越少,左腿又挨了一刺刀并已经精疲力竭,端着枪的手已经开始哆嗦。刺出的刺刀越来越无力的李子元,知道自己的最后时刻已经到了。 就在已经无力抵抗的李子元准备闭上眼睛,迎接死亡到来的那一刻。日军背后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还有李子元熟悉的冲锋号声。正与李子元交手的日军,在身后传来的密集枪声打击之下,蒙头转向的向村外溃退下去。 但同样久战之下伤亡与疲劳都不轻,也一样是人生肉长的日军。面对着身后凶猛扑过来的对手,已经是有些力不从心。短短的时间之内便被打垮了所有的抵抗,只能被动的一路向西边打边撤。 尽管面对着功败垂成的战局,愤怒的葛目直幸大佐试图挽回败局。可奈何他的部队建制已经被冲散,军心士气都已经低落到低谷。最关键的是整整一个下午外加持续的夜战,他的部队也一样伤亡不轻。 实在已经无力打下去的日军士兵,无论这位葛目直幸大佐如何的喊叫,却已经是无力再战。面对着已经注定的败局,这位愤怒异常却无法改变局面。在明确告诉他要么在这里当俘虏,要么被军心以散的士兵打黑枪,要么就一同撤退的鹤田沼楠劝说之下。 这位葛目直幸大佐最终还是放弃了坚持,被溃军裹挟着向西南方向撤了下去。没有读过陆大,从一个普通少尉一步步走到联队长位置的他。知道鹤田沼楠说的没有错,如果自己坚持拦着不让撤退。 那些心狠手辣的老兵会有一百个方式,让自己光荣的阵亡在这里还查不出来。不想现在就献身天皇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跟随溃退的部队一同撤离。好在日军各级军官的军事素质还是足够的,虽说被逼撤退但还算上溃而不乱。 主力部队在追击了一阵子之后,见到始终未能打乱日军的建制。而日军的轻重机枪火力密度也相当的大,再追击下去恐怕等日军反应过来,搞不好会被反咬一口。所以主力部队在将日军,向着西南方向赶了十几公里后便停住了追击的脚步。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出乎预料之外的结果 当冲过来的日军潮水一样退去后,李子元在也无法忍受身上疲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他身边还活着的二十多个同样精疲力竭的战士,也勉强的靠拢了过来。喘息了良久,何三亮才苦笑道:“主力,终于赶来了。” 对于何三亮的苦笑,李子元摇了摇头刚要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哭声。身后传来的哭声,让李子元在一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身后两声爆炸后,再也没有听到过郭老三那独特枪声。 想到这里,心中一惊的李子元挣扎的拄着步枪,勉强的站起身来。在身边刘连明的搀扶之下,来到了哭声传出来的地方。当见到眼前的一幕时,李子元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直接跪在了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与郭老三一起返回的郭小山,死死的抱着自己父亲胸口几乎被日军刺刀捅烂,双腿也被榴弹炸断,但双眼却睁得大大的尸体,哭的几乎上不来气。看着面前哭的昏天黑地的郭小山,李子元的眼泪也又一次流了下来。 挣扎着爬到郭老三的身边,李子元伸手搂住了郭小山。而刘连明也接过了郭老三,可以说是死不瞑目的尸体。但当刘连明试图合上郭老三那双死不瞑目,睁得大大的双眼时候,却任凭刘连明想尽办法却都无法合上。 轻轻的拍了拍了怀中的郭小山,李子元几乎是用爬的来到郭老三的身边,看着这位曾经在这个乱世一直想要独善其身,却被自己连骗带哄拉进部队,多次利用自己的经验,将部队引领出困境的汉子,李子元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 一边合着那双浑浊下却时刻保持精光的眼睛,轻轻的对着郭老三道:“郭老哥,我知道你合不上眼是再担心小山子。你放心的去吧,只要我李子元活着一天,就会好好地照顾她。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的亲人,如果我有违此誓当天地不容。” 说来也怪,就在李子元说完这番话后,郭老三的那双任凭刘连明想尽办法,也没有合上的眼睛终于慢慢的合上了。看着此刻双眼紧闭,显得很安详的郭老三,李子元回身搂过郭小山,与她一起重重的给郭老三磕了三个响头。 这个时候郭老三那只指着天空,同样始终无法放下的胳膊也垂了下来。之前还面目有些狰狞的郭老三,此刻脸上却是无比的安详。如果不看胸口和断腿,很容易让人以为他走的很安详,并没有成熟过任何的痛苦。 李子元这番执晚辈礼,身边的刘连明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郭老三的尸体,喉头动了动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等到李子元磕完头之后,刘连明才走到郭老三的身边,脱下身上的军装盖在郭老三的身上。 就在刘连明做完这一切之后,将日军击退后打扫战场的增援部队也赶到了这里。出乎李子元的意料,此次带队增援自己的,居然是自己在三五八旅时候的老旅长。看着老首长的到来,李子元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敬礼。 看到满身是伤的李子元,老首长一把按住了他。但脸色绷得紧紧的这位老首长,却是很不满意没有去看身边的军分区政委,对着李子元道:“你小子就不能按照套路来,非要给上级搞出这个野路子来。这次我们来的及时,下次谁来救你?” “我那里现在缺一个副团长,等你伤势养好了,给我滚回老部队去。省的在这里孤军作战,这么大的反扫荡作战,连一个配属部队都没有。让一支地方武装充当主力,也真亏他们想的出来。” “当时你们团长、政委不放人,王诚来我这里打秋风,死缠烂打的要人,我就不该点头同意放人。要是还在咱们旅,就算我在荒唐,也不会用一个营的兵力,去牵制这么多的日军。你这样的干部,别人不珍惜我珍惜。” 旅长很是不满意,但对于李子元表面上批评,骨子里面却是很爱护的这番话,让身边的分区政委皱了皱眉头。只是大家都是四方面军的老战友了,也知道老战友对眼下壶北的战局很是不满意。对于旅长这番连枪带棒的话,政委也不好说什么。 主力部队打扫战场的速度很快,一具具牺牲战士的尸体很快被抬出来了村子。没有棺木,甚至连一席可以裹身的草席和白布都没有。只能将身上的军装略微整理一下,让他们还活着的战友心里面好受一些后草草的下葬。 战局紧张,没有多少时间留给还活着的人去哀伤。李子元死死抱住要扑向父亲尸体的郭小山,看着牺牲的烈士尸体被整整齐齐的摆在一个大坑内之后,负责安葬的战士一锹锹的向坑内铲土。那一具具曾经熟悉的人,最终都被一堆黄土掩埋。 没有哀乐,更没有什么仪式。战争年代牺牲的人,就这么简单的被埋葬在这个壶北西面,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他们贫穷的战友,没有能力给他们修建一个像样的墓地。甚至子弹匮乏的战友,连一个军人葬礼应该有的鸣枪礼,都没有办法给他们。 这些牺牲的烈士,与他们之前走的战友一样,就这么静悄悄的躺在了黄土的下面。他们的营长,还有他们活着的战友,能够给他们的只有不暴尸荒野。让他们的尸体做到入土为安,不被野狗啃食。 等到牺牲的战士全部安葬完毕后,在刘连明搀扶之下才勉强站立着的李子元,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身边的刘连明,带着自己身边仅剩的二十多名战士,排成两行整齐的向着墓中的烈士,敬了最后一个军礼。 知道日军援军很快就会抵达的李子元,在放下手后带着身边仅存的战士,跟随着增援部队,尽管三步一回头但还是坚决的离开了这里。生怕郭小山出什么事情的李子元,尽管满身都是伤,但还是拒绝了乘坐担架,在刘连明和郭小山两个人搀扶之下跟着队伍行军。 此时壶北东部山区的战斗,也一样进入了白热阶段。李子元这边的日军被打垮,让三十六师团在防线已经漏洞百出的情况之下,增援壶北东部山区的脚步明显放缓。这一战李子元付出了几乎全军覆灭的代价,但这一战也成了撬动整个晋东南战局的一个节点。 这一战的胜利,让李子元的师长,那位八路军赫赫有名的一二九师师长,再无任何的顾忌。投入了手中可以调动的全部机动部队,对壶北东部山区展开了大规模的合围作战。攻击、攻击、在攻击,一连串漂亮的组合拳下来,打的日军头昏眼花。 李子元埋藏在伏虎寺那里的弹药,解决了主力部队相当一部分的问题。在主力部队四面围攻之下,扛不住打击的日伪军,最终放弃了硚口和落马两个据点,一路在长治日军全力接应之下,仓皇的撤出了壶北东部山区,全力收缩固守平川以及白晋铁路沿线。 参与此次扫荡的日伪军,除了警备队仗着王铁石见势不好直接开溜,仗着自己熟悉地形的优势,付出了伤亡被俘三分之一代价,逃回平川成了损失最小的一块敌军之外。参与扫荡的伪晋南建国军部队和日军,却是在主力的全力进攻之下伤亡惨重。 伪晋南建国军参加扫荡的兵力全部被打垮,伤亡被俘超过了七成,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灭。大批的武器弹药,被参战的主力部队给缴获。连同其他方向的损失的部队,伪晋南建国军作为一支成建制的伪军,基本上已经可以说被打垮。 而参战的日军也在主力部队重点照顾之下,损失了四分之三的兵力。全仗着不惜代价的使用毒气弹断后,余部才勉强挣扎着跑出了山。从潞东南下增援的日军一个中队,也被主力阻援部队给打垮。 这个带队的中队长还算是聪明,见势不妙带着残部快速的脱离与阻援部队的接触,不敢走大路,一头钻进了八松岭才摆脱了被全歼的危险。三十六师团从长治以及太岳山区抽调的增援部队,也在军分区部队全力堵截之下损失不轻。 李子元在壶北西部那个村庄的苦战,也拖住了日军相当部分的兵力。甚至三十六师团眼下可以机动的部队,大部分都被李子元给拖住。李子元这边的苦战,可以说是主力部队在壶北东部山区作战成功的一个有利保障。 一个局点撬动了整个战局,李子元在平川外围打的那场伏击战,彻底激怒了三十六师团。结果三十六师团抽调了大批的兵力,像是疯狗一样到处追着李子元撕咬。在总算将李子元堵住之后,自己在东部山区的蚕食计划却几乎全部被打乱。 大批兵力被抽调回壶北西部地带与长治,造成了原本占优势的兵力,从优势迅速转变为劣势。给隐蔽出击的主力部队,创造了各个击破的战机。尽管其他方向参与扫荡的日伪军,也快速的向壶北境内增援。 但在各方向部队的全力阻击之下,等到增援部队接近的时候,壶北境内的战事却是已经结束。在三十六师团参与扫荡的兵力损失惨重,全部退出晋东南山区之后。其他各方向的日军,感觉到孤木难撑也陆续撤出太行根据地。 此次日军投入了重兵,对整个太行根据地,实施的蚕食和扫荡计划,至此几乎是可以说无果而终。李子元之前只是想要调动壶北东部山区之敌回援,为主力创造战机以便将主力部队拽进来的计划,却没有想到最终搞出来如此大的动静。 他这一手固然自身损失惨重,但可以说牵动了整个晋东南的战局。至少日军从西面向太行根据地的蚕食行动,被彻底的打破。等到此次反扫荡战役全部结束后,面对着自己一手搞出来的战役结果,李子元自己也冒了一身冷汗。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上级的压力 李子元没有想到只是想搞出一点小风,在壶北境内来场小一点风暴的自己这支小蝴蝶。这次扇的翅膀带出的小风,却最终在整个晋东南搞出了一场,席卷了整个晋东南太行山区的狂风暴雨。 但为主力部队最终取得此次反扫荡作战胜利,创造了相当的前提条件,可付出的代价也是异常惨重的。李子元的壶北独立营,连同留在山区的部队,眼下七拼八凑也只能凑出来一个连。各级干部伤亡不轻,尤其是老兵损失的数量相当的大。 面对着此次几乎是彻底打残了的部队,对于李子元来说却并未后悔。自己部队的确打残了,但自己的穿插作战,调动和牵制了日伪军大量的兵力。不仅给主力围歼壶北东部山区之敌创造了战机,也极大的减轻了日伪军烧杀掠夺,对壶北东部山区的破坏。 在回到军分区之后,李子元才知道自己平川外围的那一战过后。日军为什么精锐尽出死咬着自己不放,甚至不惜削弱在太行山区扫荡的兵力,抽调回进山的机动部队。在围歼自己不过一个加强连的兵力时,出动了一个加强了两门重炮的步兵大队。 自己平川外围那一战,不仅破坏了日军在扫荡过程之中,大势使用化学武器的计划,还干掉了三十六师团步兵团长山之内正文少将。尽管这个山之内正文少将不是李子元亲手干掉的,但也是三十六师团第一个战损的少将级军官。 最关键的是军区敌工部从日军第一军内部,获得的情报显示。这一次李子元设伏成功,不仅击毙了一个日军少将,破坏了日军使用化学武器的计划。还打掉了一支从关东军调来,专门实验新式化学武器的特殊部队。 而这支日军在中国东北组建的,专门从事化学武器研究特殊部队,军区甚至总部都还是第一次了解。这个情报让总部很重视,专门向中央做了一个汇报。同时向其他敌后各大根据地,也发出了同样的警报。 也正是山之内正文少将感染毒气之后死亡,以及日军调进关内战场的神秘化学战部队损失,才让日军像是疯狗一样,不惜调动大量的兵力,追着李子元这支小部队撕咬。从而给主力各个击破,创造了相当的战机。 其实军区情报部门也有些东西没有查出来,除了山之内正文少将战死,从东北调进关内战场的化学兵部队,还未来得及投入战场便遇袭损失惨重之外。三十六师团之所以追着李子元不放,还有一点是日军不敢宣扬的。 那就是这支日军在中国东北秘密组建地,专门研究与实验新式化学武器的部队,在日军内部也都是绝密。这支日军部队与同样在中国东北组建的,另外一支同样高度绝密的部队,是日军为了应对将来更大规模战争,准备的绝密杀手锏。 此次这支调进关内战场,为了试验新式化学武器,在不同气候条件和战场环境之下,使用方式和杀伤力的化学战部队,即便是在三十六师团内部,也只有几个大佐以上高级军官知道。 在占据山西的第一军内部,也只有几个相关人员知道。此次这支化学战部队遇袭,让日军高层很是担心,这支神秘部队的资料和实际情况外泄。这也是为何在得知运输队遇袭,山之内正文少将不惜以自己少将之尊,亲自赶往遇袭现场的原因。 更是山之内正文少将,急于将车队上的物资快速转移的原因。在山之内正文少将阵亡之后,为了彻底的消灭李子元所部,以挽回一名少将军官战死的耻辱,并尽快的杀人灭口将可能外泄的资料找回。 三十六师团在第一军的严令,以及自身内部急于报复的原因之下,大批抽调兵力四处寻找李子元所部。为了避免李子元所部流窜出壶北境内,为了不惜削弱在壶北东部山区的兵力部署。 这些特殊情况都是军区情报部门,不太可能搞到的。但即便是寥寥无几的情报,也让军区相当的重视。毕竟谁也不知道日军调进关内的类似部队,究竟有多大的规模,下一次这些毒气会使用在那个方向。 尤其是日军在扫荡敌后根据地的时候,使用毒气作战比正面战场更加的肆无忌惮。甚至在据点外围,每天都要喷洒毒气,以防止八路军各部偷袭。使得即便是这方面的情报毛鳞凤角,但总部也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 所以经过总指挥的批准,这份情报作为加急通报,向各大根据地第一时间进行了通报。当然上级怎么做,就轮不到此时浑身上下包裹的像是一个粽子,此时正在军区总医院养伤,正有劳旅长和分区司令员、政委,同时来看自己的李子元操心了。 李子元却没有料到,那次解围战后旅长说的那番气话,还真的就不是气话。在主力部队撤离之前,旅长专门来探望他的时候,再一次提出将他调回三八五旅工作。旅长的这个做法无疑让同样在场,来探望李子元的分区司令员和政委都很尴尬。 但在两位老战友的面前,尤其是自己在四方面军老部下的司令员面前,这位旅长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战争年代的人,还是直来直去的直肠子多一些有啥说啥。 分区司令员当年在当连指导员的时候,旅长就是四方面军团级干部了。所以旅长这次来医院,就是选在了这个时候,直接当这二位的面提出要调李子元。好在李子元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在壶北境内就地坚持。用他的话来说,从那里跌倒就从那里爬起来。 看着固执的李子元,旅长最终摇了摇头,还是尊重了他的选择。不过在临走的时候,旅长还是叮嘱了一下李子元,下回现在下决心的时候不要在草率,要与上级多商议一下,不要老这么后发制人。 上级有上级的考虑,整个作战部署是要针对全局的,不可能只针对某一地区。他李子元这次的确立了不小的功劳,但是整个作战也搞得上级很被动。几乎被他的指挥棒,调动的团团转。 很明显旅长对李子元玩的这一手后发制人,调动主力配合他反扫荡作战做法心知肚明,只不过旅长没有点破而已。但旅长在临走的时候这番叮嘱,也变相警告了一下李子元,有些事情不可以一而在。 旅长的话,让李子元很是汗颜。旅长看出来了,也就意味着总指挥和师长也都看出来了。总指挥和师长,这是借着旅长的口在与其说是警告,还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被揭了老底的李子元,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李子元也知道,如果这次自己的计划但凡出一点意外,主力赶过来的速度如果但凡慢一点,自己可能就会交待在那个小村庄里面。但对于李子元来说,只要减轻了对壶北东部山区的破坏,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过李子元知道,旅长要调自己回主力工作,肯定也已经与师长商量过,并取得了师长的同意。否则以旅长的为人,不会在这个时候草率行事的。即便是司令员是他的老部下,但旅长也不会这么不尊重别人的意见。 虽说这个时候调动,不像几十年内之后那么费事,更没有像几十年后那么复杂,要,履行那么多的手续。但也基本上要一些手续的,至少要上级点头,政治部门开具一些手续。旅长要人,至少师长或是政委点头了。 但李子元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留在壶北。他在这里战斗生活了,已经是将近两年。虽然艰苦了一些,可这里的山山水水对于他来说,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感情。再说这里的干部和环境都熟悉了,自己也可以充分的施展。 李子元决定留在壶北,旅长也没有强求他,只是带着一丝遗憾走了。在旅长走后,分区司令员和政委对视一眼之后,看着李子元道:“下一步的工作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我们两个研究了一下,想要调你回分区工作,分区现在也缺少像你这样的干部。” 说实在的,对于分区司令员和政委来说,要是说打仗上,李子元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头脑灵活、关键的时候也敢干。开辟地方武装工作,越是艰难的地方,也越是需要这种敢打、敢干的军事干部。 至少在眼下的潞东军分区所属部队之中,像李子元这样的干部还是无法替代的。在李子元没有到任之前,壶北境内的军事斗争工作,一直都处在劣势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到任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在壶北境内硬生生的折腾出一片天地来。 不仅牢牢控制住了壶北东部山区,将壶北东部山区建设成了稳固的根据地,还在原来被日伪军牢牢控制的,壶北西部产粮区打开了空间。之前旅长提出调人来,两个人还都有些担心李子元会点头。 但李子元这个干部优点固然很多,可缺点一样太过于明显。其他的东西先不说,就这个总是好剑走偏锋的做法,让两个人很是有些经常性的心惊肉跳。前次打冈崎支队,这次反扫荡作战虽说都战功赫赫,可这做法也是对他上级心脏承受力的一个严峻考验。 这次军分区乃至太行根据地反扫荡战斗,进行的如此顺利。日军发动的秋季大扫荡,结束的如此之快,李子元当说首功。可他的这个不管上级有什么部署,也想方设法的将主力给拽进来的做法,也让这二位着实承受着一定的压力。 在战后军区那位一向以严厉著称的政委,很是敲打了这二位一顿。师长兼司令员虽说没有说什么,但也多少有些不满意。副总指挥更很是有些生气,批评他们听不进下级的意见。让这二位着实的替李子元,背了一个很大的黑锅。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误会 实际上李子元搞出这么一手,是根据战局的变化自己下的决心。因为没有电台,分区与壶北之间交通联系,又被日军封锁线给切断,根本就来不及上报。两个人直到李子元在平川镇外围打那一战,才大致判断出李子元想要干什么。 可还没有等司令员和参谋长,在同样应对日军扫荡和蚕食的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好好琢磨一下李子元真正的意图,李子元那边却是已经打响了。主力部队也趁着这个战机,对壶北东部山区之敌展开围歼。 李子元玩的这一手先斩后奏,搞的军分区很被动。司令员和政委两个军政主官,在上级的批评面前可谓是有苦难言。用政委的话来说,这次的黑锅背的虽说很值得,改变了整个分区面对日军蚕食战术的被动局面。 可这上级的板子打下来,两个人也不能总替那个家伙去背吧。这个家伙这胆子也太大了,该收敛一些了。当年调他过来的时候,王诚就说起过自己的这个老部下。胆大、心细、肯学,但做事还是有些年轻气盛。现在看,可不单单是年轻气盛而已。 在李子元养伤阶段,两个人研究一下,决定将李子元调到分区主力团担任副团长,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一点。眼下主力整编,抽调部分主力地方化,分区部队一下子扩编到了两个团。 而两个主力团长一个奉调到其他的分区,一个刚升为分区副司令员。眼下分区军事干部数量还有些不足,调李子元到分区主力团担任副团长。即是对他此次战功的表彰,也有将这个让自己心惊肉跳的家伙,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的意味。 反正这个团根据上级的要求,分区已经预定部署在壶北境内,为太行根据地看住西南大门。调李子元任副团长,也算是加强这个团的战斗力。而且在团长还暂时由分区副司令兼任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实际上是军事主官。 眼下各级部队的团一级干部,任命权都在军区。即便是作为两个团都编入潞东军分区,但团一级的干部任命权还是在军区。将李子元调到副团长的职务上,也是军分区能提拔的最高位置了。 虽说对于李子元这个任命,上级还没有批准。但司令员和政委,还是决定先让李子元上任。至于其他的,等到上级批复之后再做决定。这倒不是先斩后奏,是两个团军事主官都还没有定下来,分区那位副司令迟迟上不了任。 对于军分区司令员和政委的决定,李子元却并未接受。尽管他也明白上级的意图,但李子元的态度很坚决,宁为鸡头不为牛尾。要么就当正职,要么还留在壶北独立营当他的营长。而且李子元自认为自己的资历还有些不足,当副团长还有些难以服众。 不过虽说分区司令员和政委对他的答复,没有直接给予回答。但在出院之后,李子元还来不及回部队看一眼,就接到了去眼下正在晋东南根据地的抗大总校学习的命令,据说这是兼任军区政委的师政委亲自下达的命令。 用政委的话来说,该给好好给这个家伙上上组织教育课,以免这个家伙总是擅自主张。军队是一个整体,就算分散活动,但也要按照上级统一部署来执行。放出去并不意味着脱离上级的指挥,成了自由活动的山大王,任何人都不能成为断了线的风筝。 李子元这次的确立了大功,但并不能成为他反客为主的借口。这次是总部和上级反应足够迅速,在最短的时间察觉到了整个敌情的变化,并快速做出了新的部署。要不然壶北境内之前已经打开的局面,很有可能会毁于一旦。 用政委的话来说,这小子能打仗,也能打好仗,可也不是一般的能惹事。这到壶北上任这将近两年,这小子搞出了多少动静?人才是要爱惜,但该敲打的时候也得敲打一下。随着日军大规模的推行所谓的治安整肃计划,眼下敌后根据地逐步进入最困难的时期。 像李子元这样的军事干部要用来挑大梁,可在放他出去之前也得敲打一下,省的这个家伙给他们竹竿子,他就敢把天捅了一个窟窿。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需要加强各级干部的纪律性。 在这件事情上,政委一言九鼎。再加上师长也认为李子元是到了该敲打一顿的时候了,同时去抗大进修,对提升李子元的个人军事素养也有一定好处。两大巨头这么一碰,就算分区不想在这个时候放人也不成了。 无奈之下的李子元接到命令之后,只能在出院之后,打起背包去了先去报到。还能怎么办,抗大来接他的人,就在军区医院外面等着,他就算想先回部队看看,在去抗大报到都没有机会。到了抗大李子元才知道,自己被分入了抗大的上级科学习。 原本抗大已经迁往条件略好一些的邢台地区,但李子元这一仗打完,晋东南被动局面有了一定的改观。所以兼任抗大副校长的总部政治部副主任,决定抗大又迁回了黎城境内开展教学。抗大迁回来的时候,正好李子元伤愈出院。 要是抗大真的迁往冀南的邢台,军区两大巨头无论再想敲打李子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他去进修。但抗大继续留在黎城教学,与壶北就隔了一道山梁,这无疑让师长和政委很是放心。壶北那边一旦有情况,随时可以让李子元返回。 按照政委的意思是,抗大结业之后还要让李子元去北方局党校进修一下。他已经与北方局那边打好招呼,安排李子元在里面插个班。而这一切是眼下在抗大派来的警卫排长监督之下,只能打起背包老实的去抗大报到的李子元不知道的了。 看着身边带着两个荷枪实弹警卫战士的抗大警卫连一个排长,李子元可谓郁闷之极。自己是去进修的,又不是去劳改的。这怎么抗大还派出人员来押着自己去?自己又不会逃跑,至于这样吗? 可李子元不知道,这是军区政委专门给抗大打的招呼。知道这小子不是一个安分主的政委,生怕这小子找各种理由不去抗大报到。所以特别要求抗大来一个得力干部,去军区总医院接一下他。 只是抗大接电话的人可能理解上有些错误,将得力干部理解为需要押送。所以派了一个警卫排长带着两名战士,前来接抗大新生李子元。这个警卫排长还纳闷,怎么犯了错误的人不送保卫部门,怎么还送到抗大来了? 接到李子元的时候,这个警卫排长担心李子元是什么重要的犯人。虽说没有直接捆人,但不由分说先把李子元的枪给下了。不过一下子从李子元身上下了三支枪,也把这个警卫排长给下了一跳。 原本对于要将自己缴械的这个家伙,李子元差点没有自己动手。要不是军区总医院院长和政委拦着,李子元差点把缴自己械的那家伙揍成孙子。别看这个家伙带来两名战士,要是真论擒拿格斗,李子元还真的不在乎。 不过院长和政委无论怎么劝说,那个有些一根筋的警卫排长,却是死活不肯同意将武器交还给李子元。就是一个态度,没有得到他上级的指示,他不会把枪还给李子元的。在有理也说不清,总医院又接到军区电话询问李子元出发没有,李子元只能懊恼的上路。 直到李子元到了抗大,才知道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到了抗大之后,教育长狠狠地批评了那个警卫排长之后,又将武器发还给了李子元。在误会解释清楚之后,李子元也顺水推舟,将那支西班牙雪茄手枪送给了抗大教育长。 那支西班牙雪茄手枪倒不算什么好枪,不过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纪念品。李子元很大方,那位抗大教育长倒也痛快的收下了。前方回来的干部,手中的好枪数量不少。抗大的教育长现在虽说转行搞教育,可毕竟也是军人出身,对于好枪同样有着爱好。 其实他倒是更喜欢李子元的那支德国原厂二十响,到抗大进修的营团级干部多了去了。身上佩戴的驳壳枪也是种类繁多,快慢机也不在少数。可大多数还都是西班牙造一类的大陆货,像李子元这支二十响这么好的枪,尤其是还是德国原厂造的可并不多见。 只是李子元不愿意忍痛割爱,他作为上级也不好意思强人所难。更何况他也知道,李子元是从前方来的干部,学业完成之后还要返回前方。这在前边浴血厮杀,有支好枪关键时刻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教育长没有人强人所难,李子元也全当这位老资格首长,眼中喜欢的目光不存在。要是换别的武器,他李子元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满足上级一点小要求也无所谓。这位教育长虽说现在转行搞教育,可也是老资格的带兵出身。 但这支快慢机对于他来说,现在已经使的很熟练了。枪这玩意,还是就熟不就生的为好。大不了下次有机会,给这位教育长弄上一支就是了。自己只要在前面,搞上一支好枪还是不费什么太多事的。 实际上李子元也知道,相对于某些部队修械所生产出来的,可以用粗制滥造来形容。即便是正规兵工厂生产的,也相当粗糙的仿制品来说,无论是老式的头把、二把匣子,还是新式的快慢机,都是进口货更受欢迎。 与西班牙生产的,但仍旧略显粗糙的同类货来说,德国原厂货最受欢迎。然后是比利时造的镜面匣子,西班牙货因为粗糙一些,虽说数量不少但仍旧比不上德国原厂货。尤其是李子元手中这支,上面还带着德国纳粹鹰徽标志的相当少见。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遇袭 这种德国原厂的快慢机,在中央军之中数量不少。尤其是那种嫡系中的嫡系,甚至装备到了士官一级。但在八路军之中,除了西班牙造和国内仿制货比较多之外,这种纯粹德国原厂快慢机就不多见了。 杂牌军中装备的一般都是西班牙造的大陆货,虽说性能也相当的不错,可还是远远比不上德国原厂货。这种德国造快慢机,因为生产的时间略晚,在中国军队之中数量比不上西班牙造。除了中央军之外,一般都是十足的稀罕货。 李子元这支快慢机虽说使用了有一段时间,可枪身上的烤蓝一点都没有变化,镜面上甚至还可以清晰的照出人影来。虽说李子元一直都对这支枪保养的很仔细,从来都是亲手亲为。但除了保养得体之外,也足以说明德国人的工艺过硬,这支枪做工之精良。 老军人没有不爱枪成痴的,尤其是好枪谁都爱不释手。教育长见到李子元这支快慢机,相当的喜爱也就不足为奇了。要是别的枪李子元也就忍痛割爱了,但这支枪李子元就算为了自己小命考虑,也不能让给别人。 不过教育长虽说很是喜爱李子元的这支快慢机,甚至在手中摩挲良久,但最终还是没有夺人所爱。在给李子元办完入学手续后,只是向李子元提出打两枪试验一下手感,子弹他自己解决。对于教育长的这个要求,李子元那里会不同意? 在办理完毕入学手续后,已经离开学校N年的李子元,再一次重新回到学校内,吸收各种所需的知识。只是抗大的课程与李子元前世的大学生活相比,不仅有军事训练课,还有劳动课程。最起码作为抗大的学员,还要去山外背粮食就是几十年后没有的。 不过李子元将这种背粮的行动,当成了一种体能锻炼。十几里的山路,每次都是一路扛过来的。虽说小米饭、山药蛋填进肚子里面,这一路下来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但对于这种高体力劳动,李子元向来都是亲力亲为的。 当然跟来进修的其他干部不同,李子元没有警卫员和马夫。因为是在医院养伤阶段,接到的调职学习命令,李子元连一个通讯员都没有来得及带。他更是连马都没有一匹,所以李子元也只能老实的自己去背粮。 入校之后,李子元倒也很快的适应了抗大上级科的课程。但他心中却还是一直都在挂念,自己的老部队和那些战友。尽管李子元很想回部队看看,看看部队整编究竟怎么样了,上级有没有补充此次的战损。 刚刚经过丧父之痛的郭小山,什么时候能够走出阴影。刘雁来那里没有了自己的盯着,会不会主动给部队补充足够的新兵。这些事情,李子元都很不放心。可眼下他也只能安心的将主要精力,都放在接下来繁重的学业上。 虽说眼下的抗大教学水平,与真正的世界著名高级军事学院,还是没有办法相比的。而且不过四个月的短期培训,也就是一个速成班的标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抗大的课程很轻松,可以浑水摸鱼的就混过去。 尤其是这个培养中级军政指挥员的上级科,课程还是很紧张的。再加上还要根据上级的决定,为了应对春旱而进行开荒老动。所以李子元在抗大的几个月,过的可谓是相当的充实和忙碌。 而且李子元在抗大学习这一段时间之内,日军那边没有搞出什么太大的动静。也许四一年的秋季大扫荡损失,对于日军来说一时有些伤筋动骨。所以在四一年的秋季扫荡之后,整个四一年剩余的时间内太行山区都很平静。 短短的四个月的学习生活一晃而过,就在李子元准备打点行李回部队的时候。在四二年三月份结业后,却又接到命令马上去北方局党校报到。师里面通过抗大教育长,直接告诉他两天之内必须赶到武乡县北方局党校报到。 尽管归心似箭,可问题是上级的命令就是命令,知道军令如山的李子元也不敢违反。只能打起背包,从黎城的抗大上级科驻地,又赶去武乡县的北方局党校驻地报到,准备在党校进修生活。 在去北方局党校的路上,很是有些挠头的李子元,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上级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让自己上起学来没完,抗大刚结业又让自己去党校进修,这是准备让自己将学校的课堂坐穿? 等到了党校之后,李子元才发现自己这个营职干部,是这一批部队学员之中职务最低的一个,其余的部队学员最小的也是一个副团长。不仅自己是唯一一个营职干部,而且在党校里面他见到了不少老部队时候的上级。 就像他在红三十军时候就认识的军部警卫排长,眼下正在主力团担任副团长的老上级。当年就是这个警卫排长在三过草地的时候,因为他们警卫排有马驮的粮食多一些。看到自己个子小、身上的粮食不多,还分给了自己几斤炒面。 只是这位警卫排长跟随当年的三十军西征,在西路军失败后与总部一个参谋一起,辗转反侧一路要饭返回了陕北根据地。自己则随着老部队在走出草地后,调出了三十军与新编入的部队一同平安抵达了陕北。 自己当年进入随营学校学习的时候,这位历经磨难从祁连山返回陕北的老上级,正好在随营学校担任连长。两个人只是短暂相聚,这位老上级又调往了主力担任营长。这次没有想到在党校又见到这位老上级,李子元倒是满心欢喜。 与这些老上级、老战友在一起,让李子元在党校的生活相当的开心。尽管心里面还惦记着部队,但现在自己也只能老实的在党校学习。在北方局党校学习的这段时间里面,李子元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期的政治课堂上。 在党校学习这段时间,李子元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副总指挥和政委,还有北方局书记经常亲自讲课,让李子元可是老实的很。用到学校讲课的师政委话来说,这小子怎么变的有些不认识了? 李子元在党校的生活波澜不惊,但进入一九四二年以来,华北各大敌后抗日根据地的形势,却是在朝着不利的方向转变。日军华北方面军调动大量的兵力,逐步开始推展新一轮的治安整肃计划,以及新的囚笼战略并大量的开始扩充伪军。 自一九四二年春季,晋东南地区的日伪军便频频开始动作。为了对付太行山区的八路军总部,日军驻太原的第一军司令部也在春季临时迁到了长治城内。并根据去年扫荡失败的经验,总结经验教训以及训练新的战法。 日伪军派往根据地的特务数量,也随着形势的发生改变不断地增加。甚至就连北方局党校周边,都出现了日伪特务的踪影。到四月中旬虽说太行根据地还平稳,但周边几个根据地的形势已经异常紧张。 以四月中旬日军以对冀南地区发动的残酷大扫荡,拉开了一九四二年对华北根据地残酷扫荡的序幕。先是冀南、冀鲁豫边区,然后冀中、晋察冀根据地,整个华北地区可以说狼烟四起。 尤其是从五月一日开始,日军华北方面军抽调了五万多日伪军,对整个冀中军区展开了空前残酷的大扫荡。整个晋东南地区周边形势,也同时进入风声鹤唳的状态。尤其是第一军司令部,从太原迁往长治后,太行与太岳军区形势也逐渐开始紧张。 五月六日在党校学习的李子元接到命令,立即暂时停止学习,马上返回自己的部队。接到命令之后,李子元二话没说打起背包,在身边没有接到命令返回的战友,羡慕的眼光之中,从党校借了一匹马快马加鞭的赶回潞东。 就在李子元从武乡县境内的北方局党校驻地出发,在路过黎城西南方向进入潞东境内,准备先去军分区报到的时候,却是突然与一股身份不明的便衣武装遭遇。尽管这些便衣武装身上都穿着便装,满嘴都是典型的八路语气,但是身上的武器却骗不了人。 刚一见面李子元虽说一时没有判断出来,差一点就迷惑。但他眼睛一扫那些每人两支武器,身上鼓鼓囊囊的明显装满了子弹的子弹带,再加上这几个人一边套近乎,一边正在不着痕迹的,试图包抄自己准备抓自己俘虏,李子元马上判断出来这些家伙不是自己人。 就算是派往敌后的武工队,以八路军目前子弹奇缺的现状,也不可能给他们配上这么多的子弹。每人要是能分到二十发子弹,这就意味着已经是超额配备了。这些家伙身上子弹带里面,至少每人都是八十发以上。 与八路军的部队子弹带要么空瘪,要么里面塞上高粱杆或是短木棍,作为欺骗手段根本不一样。而且每人身上一支中正式步枪,还背着一支驳壳枪,腰部的几个皮质手枪备用弹药包,至少太行山的八路军是拿不出这个装备来。 在正规主力部队都没有这么豪华的装备情况之下,即便有也不可能配备给一支便衣武装。就算是执行秘密任务的特殊部队,也不会配备这么奢侈的装备。这些人不是自己人,绝对不是自己人。 面对着这几个试图上来搭话,却明显想要抓自己俘虏的家伙。李子元一边笑呵呵的应对着,没有动用被几个人死盯着的快慢机,而是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身上那支备用勃朗宁手枪。就在几个便衣武装已经完成包抄后,认为李子元已经是死鱼一条,有些放松了防备的时候。 李子元突然亮出那支勃朗宁手枪,向着前面的几个家伙直接开火。打光一个弹匣后,将拦在面前的几个便衣武装撂倒。同时双腿死命一夹身下战马,身下的战马一个纵身冲出了便衣特务在自己身边形成的半包围结构。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马上赶回去 没有料到他居然携带了两支手枪的武装特务,被他的这阵子手枪急速射直接撂倒了两三个。这小手枪要说在正规作战之中,基本上没有啥太大的作用。但是在这几乎就是几米距离之内,以李子元这样的老手在只需要火力密度的情况之下。 以李子元这样的用枪老手,绝对是已经够用了。快速的打光了手弹匣中的子弹后,面前的便衣特务不是被撂倒,就是被子弹给打散。等试图包抄他抓活的便衣队反过来的时候,李子元身下的这匹战马,已经冲出了他们的包抄范围。 还没有等企图落空的这些武装便衣队,面对抓活的希望已经落空,操起武器准备开枪将骑马冲出自己包抄圈的李子元干掉,以免消息走漏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李子元一转身,骑着马又杀了回来。 这次手中换上了快慢机的李子元,一边纵马又冲了回来,手中的快慢机直接放平枪身来了一个横扫。等到冲过被自己一阵快速射击,再加上纵马给冲散的武装便衣特务身边的时候,拔出一枚手榴弹用牙拉着拉火绳后,顺手丢向了便衣队人群之中。 自己则一带马缰快速的冲过了手榴弹爆炸范围后,才转过身给手中的快慢机,换上一个新的弹匣。当这声手榴弹爆炸之后,李子元一拽马缰又从这股子便衣武装侧翼冲了过去。这次他将手中的快慢机枪,不断的以短点射将想要聚在一起的特务给打散。 而另外一只手,在纵马来回冲刺的时候,也不是投出一枚手榴弹,就是拔出那支换好弹匣的勃朗宁,又趁机偷袭一把。这伙便衣武装被李子元一人一马两支手枪,来回折腾的人仰马翻。 李子元在抗大和北方局党校学习时间,借那些老上级、老战友的坐骑,苦练的骑术这个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屁股底下的这匹战马虽说就是普通的战马,绝对不是什么好马。但他也将这匹马的性能,发挥到了极点。 那些操起枪的便衣特务,多次开火试图干掉他。就算打不到人,也准备将他的坐骑给撂倒,但都被李子元娴熟的操纵这匹马给躲了过去。自己反倒是被李子元,用战马的冲击力给冲的七零八落。还有一个家伙,被李子元的坐骑一蹄子给踹到了胸口。。 知道自己碰上了硬点子,在这里继续停留下去,等到八路大部队赶到后,自己恐怕就想跑也跑不了的这些特务。在也不敢在这里继续停留下去,丢下了八九具尸体和三个伤员之后,快速的向着西北方向撤退了。 将这股便衣特务赶跑之后,李子元才翻身下了马。走到这股便衣队留下的尸体和伤员前,很是耐心的检查起来。等到听到这边的枪声和爆炸声,赶过来的附近部队抵达的时候,李子元已经完成了对这几具尸体的检查,以及对遗弃的几个伤员的审讯。 这些便衣武装留下的驳壳枪和一支花机关,连同身上佩戴的驳壳枪弹,李子元毫不犹豫丢到了自己的马背上。李子元又将翻出来的望远镜、指北针和地图,也都直接笑纳。至于那几支中正式步枪,李子元连同伤员一同丢给了赶过来的兄弟部队。 这几个遇到自己的倒霉蛋,兄弟部队怎么处理,那就不是他操心的了。不过在临走的时候,李子元也向兄弟部队带队赶过来增援的干部交待,让他们将这支便衣武装渗透进根据地的情况立即上报军区,最好是让军区的人来处理。 而他自己则快马加鞭的,以最快速度赶回了军分区。等到了军分区之后,看着等着自己的分区司令员和政委,李子元也没有犹豫,直接将自己来的路上,在潞东与黎城交界处与日伪军便衣武装遭遇的事情,向分区司令员和政委做了一个详细的汇到。 将从那几具便衣特务身上搜出来的证件,还有伪造的八路军介绍信交给政委之后,李子元道:“首长,从被这些特务遗弃的伤员和尸体上,搜查出来的这些东西来看,这些人是日军第一军司令部派出来的。” “这次日伪军派出的便衣武装,对我们内部实施渗透,与以往历次渗透行动都不一样。您二位看看这伪造的介绍信,如果单看这个介绍信说句实在话,我恐怕都辨认不出来这是伪造的。” “无论从语气上印章上,与咱们部队一贯的使用办法几乎毫无差别。如果不是这些便衣队,身上配备的家伙太好、子弹太过于充足,外加他们的口音中带着一丝晋中地区,并不是本地人的味道。” 再加上这帮家伙看我带着驳壳枪骑着马,身上还背着文件包,以为遇到了一个什么干部,太过于急于求成暴露了他们的身份,我还真的以为这是咱们自己人。要是我真的被他们给蒙蔽过去,司令员恐怕您二位就得去长治宪兵队看我去了。” 说到这里,李子元走到分区司令部的地图前,用红蓝铅笔标出了这支伪便衣武装出现的地点,以及他们的穿插线路后,看着面前脸色有些相当不好看的司令员和政委道:“二位首长,这股便衣武装这次向我根据地渗透的目的恐怕不会太简单。” “从他们身上携带伪造证件,还有他们的穿插路线来看,他们的目的应该是黎城境内。确切的说,还是我们驻扎在黎城境内的大量后方机关,以及那里的医院、学校和兵工厂。” “不过这一路上我都在琢磨,如果他们能派出一部特务武装摸向黎城,会不会同时派出其他特务武装,同样的偷袭咱们的总部和师部?他们的行动,难道就是这么孤立的?我看不太可能。” “不过根据被我打倒来不及逃跑的两个伤员口供,我遭遇到的这帮家伙,他们只是奉命进入我根据地内部,捕捉我军一定级别的干部,以便搞到他们急需的情报,以最终确定为我们各级高级指挥机关的驻地。” “只不过这帮家伙,没有想到碰到我这个防备心奇重的刺猬。要是咱们那个干部稍微大意一点,搞不好就真的着了他们的套了。鬼子这次这么做,说明他们对晋东南的扫荡恐怕即将要开始了。”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司令员和政委对视一眼之后,都为李子元汇报的这个情况感觉到震惊。从这股便衣特务武装穿插的路线来看,正是从潞东军分区境内通过的。如果不是这次李子元误打误撞,真的让这股便衣特务武装摸进了黎城境内,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黎城境内是什么地方,那是军区很多重要机关,以及总部兵工厂所在位置。要是被这股便衣特务武装摸到那里,驻扎在黎城的那么多机关那怕有一个受到任何损失,自己两个人都难辞其咎。 想到这一点后,两个人立即将李子元汇报的情况,向军区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同时要求分区所属的各部队,对所有途径自己防区的便衣武装,以及一切从山外进入的人员,进行严密的盘查。 如果有任何的疑虑马上缴械扣押,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先斩后奏,一切责任由军分区承担。同时军分区向所属部队,提前下达了全面进入战时状态的命令。并对地委下达要求,要求他们尽管通知所属各县,展开坚壁清野的工作。 只是眼下分区各部队大多数正在执行总部下达的,分散在各个县正在进行开荒工作。自进入四二年春季以后,整个晋东南几乎是滴雨未下。为了在已经常出现的大面积春旱情况之下,减轻根据地内老百姓的负担,总部之前下令各个所属部队发起大面积的开荒运动。 眼下军分区手中除了两个连之外,大部分的主力和县独立营、基干队,都在忙着开荒种地,这分散起来的部队集中需要时间。眼下短时间之内能够集中的部队,反倒是就剩下李子元的壶北独立营。 因为去年秋季反扫荡作战伤亡很大,李子元又离队学习。壶北独立营就一直集中驻扎,以便调整部队建制和整训。至于开荒备荒的任务,也就在驻地周边进行。所以李子元的壶北县独立营,反倒是成了可以最快集中起来的部队。 在传达完毕命令之后,司令员看着面前的李子元,想了想道:“这次我们就不留你了,你马上赶回壶北独立营。你去抗大和党校学习这段时间之内,分区按照上级的统一指示,已经将你的壶北独立营补充完毕。” “这次根据上级的统一部署,主力部队调整了建制。两个主力团都抽调了一部分部队,转为地方武装坚持斗争。这次军分区从主力部队两个团之中,给你调了五个建制排,现在已经编入你们的壶北独立营。” “你先回壶北独立营继续担任你的营长,至于下一步的工作安排,等到此次反扫荡作战之后,分区在进行详细的考虑。壶北是太行根据地的西南大门,你们那里能不能提高警惕,关系到你们背后的北方局、总部各大机关的安全。” “这次上级从主力部队抽调了部分兵力,补充给你们部队。除了眼下主力正在实施将部分主力地方化,分区直属野战部队由大团改为小团压缩建制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你的位置,在整个分区的辖区内是最重要的。” “从之前日军多次扫荡的经验来看,壶北极有可能还会日军重点扫荡的区域。所以你回去之后一定要提高警惕,别大大咧咧的在让鬼子给抓了去。记住,你在壶北的责任重大。这次分区就不留你吃饭了,你马上就赶回壶北去。”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预防针 说到这里,司令员看着面前的李子元,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又道:“现在各级干部已经调整到位,曾生担任你的副营长,马永成担任教导员。你这次回去之后,首要的问题就是配合好刘雁来和常娟同志,做好坚壁清野的工作,以及对群众的动员工作。” “还有一点,也是最至关重要的一点。你的部队因为所处的位置,也许会被军分区当成机动部队使用,这一点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一旦有需要,你的部队极有可能会被调离壶北。所以,你一定要抢在日军扫荡开始之前,想办法加强区武装与基干民兵。” 听到司令员的命令,李子元在松了一口气之后,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向分区的几位首长敬礼之后,马上就要转身离开。不过就在李子元刚要走出司令部大门的时候,却又被政委给叫住了。 政委指了指身边的自己警卫员道:“这次上级决定给你派一个警卫员,让你提前享受一把团职待遇。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我把我的警卫员先给你。你小子已经是营长了,要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不要动不动就去和鬼子拼刺刀。” “你是一营之首,身上系着你的部队安危。我这个警卫员跟我也有一年多了,这次调给你就是为了看着你。另外你回去之后也要有所准备,等到这次反扫荡完成上级要准备给你加加担子。” 政委的这番话说完,李子元微微有些发愣。看了看政委派给自己的警卫员,挠了挠头道:“政委,你把你的警卫员给了我,那您的安全怎么办?我就是一个小营长,配一个警卫员有些太奢华了吧。” 李子元的回答,政委笑道:“你那是一个小营长,你简直是司令员和我的祖宗。你小子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司令员和我还得在上级面前替你小子背了多少次黑锅?至于我的安全用不到你操心,你以后少给我们两个人捅点篓子比什么都强,痛快滚你的吧。” 看着面前的政委,知道上级这已经是早有准备,自己倒也用不到操心太多的李子元。直接给政委敬一个礼后,带着政委给自己派的警卫员离开了分区司令部。不过在离开之前,看着自己马背上的那几支驳壳枪和快慢机,李子元皱了皱眉头。 犹豫了一下叫过来政委,哦,现在是自己的警卫员将分区警卫连长喊过来后。将马背上的那几支枪,连同一半的子弹都拿了下来。直接将手中的枪和子弹,都丢给了警卫连长,让他想办法将几位首长身边警卫员的枪给换下来。 接过李子元递过来赞新的西班牙造旁开门二十响,以及东北造的快慢机,警卫连长虽说爱不释手,可多少有些犹豫:“李营长,你这份心思俺领了。可这政委也再三交待,不让俺们从下面要枪和子弹。俺要是收了你的这些枪,政委知道了又该批评俺了。” 对于这个警卫连长一脸的犹豫,李子元直接道:“你这个笨蛋,等我走了你再想办法不就完了吗?真是一个榆木疙瘩脑袋,你在首长身边工作这么长时间,这点办法都没有?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反正老子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的。” “看看你的那个警卫连一堆的破烂货,你们怎么保卫分区机关和首长?明天你派两个人,去我那里取一千发子弹,顺便把首长的马给牵回去。老子急于回去整顿部队,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闲人给你送货上门。你小子要是不去,别说老子下去回来扒了你的皮。” 说罢,李子元也没过管这个一脸苦笑的警卫连长。带着政委给自己下派的警卫员,直接翻身上马,一带马缰直奔壶北而去。只是等到离开分区司令部,李子元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离职学习这么长时间,部队转移到哪儿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这壶北东部山区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自己到哪儿去找自己的部队?总不能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去找吧。只是回去再问一下部队驻地,李子元又有些抹不开脸。干脆等到了壶北境内之后,自己在想办法去找吧。 看着找不到部队驻地有些挠头的李子元,政委派给他的警卫员捂嘴偷着乐:“营长,咱们壶北独立营现在就驻扎在潞东与壶北交界的三个村子。咱们沿着这条路向南,再走二十多里就到了。” 对于政委从身边选派给自己的警卫员,李子元自然是很熟悉。对于这个家伙捂着嘴偷着乐的行为,李子元翻了翻白眼没有搭理他。既然眼下部队的驻地离着不远,那么他也不用太着急了。自己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考虑一下回去之后自己该怎么做。 在警卫员的带领之下,李子元倒也没有费事就找到了部队的驻地。看到出来迎接自己的部下,已经离开部队快要小半年的李子元,可谓是相当的感慨。相当热情的李子元,挨个的拥抱了一下除常娟之外所有的干部。 而迎接他的干部,看着明显有些热情过度的李子元都捂嘴直乐。知道这段时间连续读书的经历,恐怕是将他给憋坏了。原本大家都以为李子元去抗大进修,几个月的时间也就回来了。 没有想到分区通知,李子元还要去党校进修,营长暂时继续由曾生代理。这一晃又是快两个月过去李子元才返回,也是把大家一样都想坏了。尤其是一直代理营长的曾生,见到李子元回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曾生塞过来的部队新编制表,还有新的武器编成表,李子元苦笑道:“老曾,我这接到命令就返回,连顿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上,就被军分区给踢了回来。你这马上就移交工作,连气都不让我喘一口啊。” 李子元的抱怨,曾生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但交给李子元的两份意味着营长职务的编制表,却没有收回的意思。这段时间李子元不在,曾生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部队的吃喝拉撒睡,训练的计划安排,武器装备的调整给曾生可算是累坏了。 以前看李子元处理的时候,曾生也没有感觉到有啥困难的。可轮到自己代理这个营长,他才知道这个屁股不好做。即便是有何三亮帮着他,但曾生依旧感觉到自己屁股下边,坐的简直是一个火炉子。 随着编入的新部队陆续抵达,仅仅一个新老部队融合,以及武器装备的调整问题,就搞的他头大如斗。李子元去抗大和北方局党校学习的这段时间,曾生可是比任何人都盼着他回来。 当时军分区政治部主任找他谈话的时候,明确告诉他这支部队一定要尽快的恢复战斗力。如果李子元不在的这段期间,部队发生管理上的问题,以及战斗力下滑的话唯他是问,给了曾生很大的压力。 曾生飞快的移交了自己的权利,李子元也只能摇头不语。在随后召开的党政军联席会议上,李子元决定从独立营的老部队之中,抽调出三个最好的步兵班编入三个区小队。从各村基干民兵之中,抽调三十人编入独立营。 并以三个区小队调集到一起,临时编成了一个加强连。由刘连明担任这个连长,配合县委和县政府的行动。同时从独立营现有储备的弹药之中,抽出一批子弹交给三个区小队。而手中库存的八毫米村田步枪弹,李子元也全部移交给了刘雁来。 让他视情况,给各区的基干民兵发下去。李子元这么做,是做好了在上级需要的时候,自己的独立营会被临时调离的准备。在这场即将到来的空前残酷的大扫荡之中,李子元也不知道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但对于他来说,做好最坏的准备是必须的。 在开完作战会议之后,李子元将刘雁来与常娟两个人单独留了下来。看着面前的这二位壶北的党政主官,李子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上级的指示完完整整的告诉了二人。听到李子元的部队随时可能会调走,刘雁来和常娟不由的一愣。 当着这二位的面,李子元也没有隐瞒:“老刘,还有常娟同志,这次日军对我太行根据地的扫荡,恐怕规模将会是相当空前的。咱们壶北县,历来都是日军对太行根据地扫荡时候的重点区域。” “这次日军对几乎整个华北境内的所有根据地,都发动了大规模的扫荡,所以你们两个一定要做好准备。尽管上级还没有下达什么太多的指示,但我感觉这次日军扫荡的规模绝对不会一般。所以我这次要给你们二位,提前打一个预防针。” “咱们这里扼制着整个太行根据地的西南门户,日军如果从长治出发扫荡黎城,咱们这里是首当其冲。黎城境内有总部大量的机关和后勤等非战斗部门,身边的战斗部队不多。军分区司令员的这个指示,恐怕就是为了这方面考虑的。” “所以,这次我把刘连明调给你们,将你们几个区中队捏到一起,就是为了一旦我的部队被调走做好准备。如果我的部队被调走,你们二位的环境可就困难了。我给这个加强连尽可能的充实了一部分的骨干,你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个连绝对不能撒手。” “还有,你们的县委和县政府机关,要提前做好坚壁清野的行动。一部分人该坚壁到壶北西面平原地带,就必要分散坚壁出去。你们两个商议一下,将县委县政府缩编一下,组成一个精干的班子就可以。” “另外各村的基干民兵,一定要保持作战状态。一旦形势需要,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集中。老刘,给你的那些弹药,要尽快的都发下去。最关键的就是,对途径咱们县内向太行根据地腹地的所有武装,无论是不是身上穿着军装的,一定要做好严密的警戒。”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你糊涂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刘雁来犹豫了一下后道:“老李,你的想法我明白了,我马上回去就布置。不过我认为我和常娟同志不能在一起活动,还是分散活动比较适合一些。一旦我们其中有一个牺牲了,另外一个可以马上接手工作,也不会影响到壶北的整体工作。” “如果形势的发展,真的像是你说的那样。这次日军对我太行根据地的扫荡,将会是自抗战爆发以来最残酷的一次。那么我们都必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无论是我还是常娟同志。我们在一起活动,一旦有一个意外,这壶北工作就彻底瘫痪了。” “现在首要问题是去年的公粮,还有一部分没有来得及运走。这些公粮,看来要尽快的坚壁起来。否则按照眼下春旱已经露了苗头的情况来看,一旦这些公粮损失,整个部队这一年都要饿肚子。” 刘雁来的回答,李子元沉思了一下之后最终点了点头:“老刘,不仅仅是公粮,还有其他的物资,能转运走的尽量向深山转运。实在一时无法转运走的,则全部就地深埋处理。还有一点,你这段时间除了忙这些之外,也要琢磨一下农业问题。” “正像你说的那样,春旱现在已经是露出苗头。今年恐怕本就日子很难熬,在加上这次日军大扫荡带来可以预见的损失。你这个当县委书记的,想想办法看看等到日军扫荡结束后,我们该怎么弥补这些损失。那怕就是实行瓜菜代,也绝对不能让部队饿肚子。” “还有,你和常娟同志的警卫员和通讯员,一定要选最可靠的人,要能经受最严峻考验的人。这两年的时间之内,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绝对不能因为我们自身内部的原因,付出更大的不必要的代价。” “咱们几个在一起搭伙这么长时间了,大家已经彼此熟悉,相互配合上已经进入了最佳的状态。说我拉山头也好,说我排斥外来干部也好,但我可不希望这个时候,你们二位有任何的问题。” 说到这里,李子元顿了一下后道:“老刘,这里就咱们三个人。我问你一件事情,上次我要求你查的那个内奸,你现在查的怎么样了?这都小半年过去了,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结果?这次日军扫荡的规模恐怕是空前的,留下这个隐患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对于李子元的追问,刘雁来摇了摇头道:“还没有什么发现。这个家伙隐藏的很隐蔽,很有可能具备一些反侦察能力,我查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查出来什么名堂。不过去年秋季扫荡之中,一些反常的情况让我心中多少有了点数。” 看着面前的刘雁来,李子元很是不满意的道:“老刘,你怎么这么糊涂。这个时候宁枉勿纵,有怀疑那么为什么不查到底?你知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我们内部有这么一个钉子,会给咱们带来多大的危害?” “一个老鼠屎足够坏一锅汤,一个王八蛋产生的破坏,足以毁灭咱们所有的工作努力。你老兄既然已经查出来蛛丝马迹,为什么不追查下去?不行就先调离原岗位。这个时候你给我玩什么优柔寡断?” “我去学习都快半年了,你老兄连这个问题都没有能够彻底解决?如果你老兄实在做不了这个恶人,那么由我来做。我让人去分区保卫科,请求上级支援,让军分区和地委派人来查。” 说到这里,李子元强硬的一摆手,制止了刘雁来想要说什么的想法,直截了当的道:“老刘,你不要和我说什么害怕伤同志的心。这个时候乡亲们和部队的安全高于一切,比什么都重要。我不能让一个王八蛋,把这么多的人都放在一个危险的地步上。” “伤了同志的心,事后如果查实了是我们的错误,我们完全可以进行一定的弥补。但是乡亲们和战士们的脑袋要是掉了,可就永远都长不出来了,这个时候当断不断必留后患。你实在为难的话,你告诉我是谁,我拍人抓人送往军分区审查。” 李子元这顿话说完,刘雁来看着脸色涨的通红,略微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张嘴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在去年秋季反扫荡作战之中,二区、三区都损失不轻。可只有一区,干部损失是最小的。” “日伪军的扫荡行动,也主要是沿着二区和三区展开的。除了原来与他有些不太配合的干部,被俘或是牺牲之外,一区的干部保存是最完整的。秋粮的损失,也是东部的几个区最小的一个,为此上级还表扬了他。” “一区位于壶北和潞东的交界处,那里应该成为日伪军重点的封锁方向和扫荡目标。但从去年秋季日军大扫荡在壶北境内的行动来看,一区几乎没有成为任何的目标。只有伪军一个中队和伪便衣队一部分,而这个情报县委却压根没有接到任何的通知。” “如果提前接到这个情报,你的外线迂回作战代价会小的多。在日伪军的扫荡结束后,比照几个区的损失以及整个反扫荡态势,我就有些纳闷。一区位置很关键,怎么日伪军在哪里部署的兵力却是最少的?” “应该是摆明了知道,我们独立营以及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在一区活动。当时,我就对他产生了一定的怀疑。不过上级刚刚表扬了他,我也没有办法大张旗鼓的调查,只能派人秘密对他审查。” “最关键的是,事后我对他进行暗中审查的时候。发现他在生活作风上,还有一定的问题。他与一个女人搞在一起,没有向上级做任何的汇报。而这个女人身份很是有些复杂,是壶北伪商会副会长的妹妹。” “那个女人的前夫,原来也是壶北境内的一个有名的汉奸。后来在一次行动之中,被咱们独立营给击毙。那个女人我看到过,尽管快要四十了可长的相当妖艳。还有这个女人,还有一个十七八岁未出嫁的女儿,作风也相当的不好。” “我派出去监视他的人,多次见到他在那个女人家里过夜。而且一区的区长也和我汇报,这半年多的时间之内,他的出手总是很阔气。甚至还时不时的以侦察为名去敌占区,喝的醉醺醺的回来。” 听到那个怀疑对象,居然已经暴露出这么多的疑点,而刘雁来却还没有迟迟动手,在哪里犹豫不决。李子元很是有些恼火:“糊涂,你他妈的真糊涂。老子当初背着处分,把你送上县委书记的位置,你小子就这么做的?” “奶奶的,都已经这么多疑点了,你还不动手抓人?难道非得等到鬼子、汉奸堵到你的被窝里面了,你小子才能反应过来?我真纳闷,你这大半年是怎么他妈的活下来,还没有被鬼子给抓去的。” “上级刚刚表扬完他,你就不好动手。我问你上级对他的实际情况了解吗?一区的损失最小,元气保存的最多,并不意味着这个家伙就没有问题。上级那边是山高皇帝远,一时受蒙蔽有可能。可现在他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小子还这么婆婆妈妈的。” 被刘雁来气得不轻的李子元,干脆直接将刘连明喊了过来:“刘连明,你带上一个班的战士,跟着咱们这位刘大书记还有常县长,马上赶到一区去。将一区的梁德马上抓起来,如果他敢反抗你可以就地击毙。” 被喊进来的刘连明,听到李子元的这个命令一下子愣住了。见到看着自己有些发愣,怀疑是不是他听错了的刘连明,李子元火气更大的道:“怎么,还要老子在给你下一遍命令,你才能听懂?” 见到李子元是真的发火了,在看看李子元的脸色并不是开玩笑,刘连明不敢犹豫。马上跑去集合部队,带着一个班等在会议室外。而刘雁来看着脸色铁青的李子元,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选择了沉默。 边上的常娟见到两个人的表情,以及沉默的刘雁来,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道:“李子元同志,还是我带着刘连长他们去吧。一区的区长是从二区调过去的我比较熟悉,可以选取的他的配合。” 说罢站起身来,离开了会议室。等到常娟与刘连明带着一个班的战士离开之后,李子元看着面前的刘雁来,怒道:“老刘,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不是他,可这个家伙这么干,也是违反了咱们的纪律。” “堂堂一个区委书记,与汉奸的老婆搞到一起,这还是咱们的干部吗?还是你们地方干部的要求与部队的不一样,或是咱们壶北县委对地方干部要求,与其他的地方不一样?一个生活作风问题,就足够拿下来他来了。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小子到底在犹豫什么。” 对于李子元的怒火,刘雁来苦笑道:“老李,你是部队上的干部,自然考虑问题与我们不一样。梁德从一区建立开始,就是区委书记。是壶北这几个区委书记之中,资历和资格最老的一个。” “生活作风问题,的确足以撤销他的职务。可问题是我只是派人暗中观察,查出来他和那个寡妇有联系,并没有将人堵到被窝里面去。这个生活作风问题说有就有,要是说没有我也没有真凭实据。再加上他刚受完上级的表扬,我这个时候动他没有真凭实据,你让我怎么办?” “要是这个家伙向上级汇报,说我暗中派人监视其他的干部,或是对壶北境内资历比我深的干部进行打击,我这就百口莫辩了。我的意思还是要抓到真凭实据,只要能抓到真凭实据,怎么处理他都没有问题,可现在证据不足啊。”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美人计? 刘雁来说完自己的难处,李子元不由得有些痛苦的捂着自己脑袋,看着这个在这件事情上,畏手畏脚的县委书记:“平日里面看你在工作上不是挺有魄力的吗?做什么事情,没有那么的死板,灵活性还是很不差的吗?” “怎么到了这件关系到部队和地方政府生死存亡问题的时候,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非要等到脑袋掉了你才能想明白?叛徒的危险,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别告诉,你在这方面纯洁的跟一个黄花大姑娘一样。” “既然这件事情,你是这么一个态度,那么好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了。就算抓错人,甚至是杀错人了,这个黑锅老子去背。这件事情上,关系到成百上千人脑袋的问题,我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风险。反正老子现在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这件事情,你以后就不要再管了,消消停停去当你的太平书记去吧。我派人去解决问题,查出来问题最好,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生活作风问题,我向上级那里去检讨。就算撤职也没有什么,只要不让我脱这身军装就行。” 李子元态度如此强硬,多少有些出乎刘雁来的意料。而且刘雁来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有些过于婆婆妈妈。可问题自己不是李子元,他不管地方干部,即便是抓错人了最多做一下自我批评,可自己行吗? 自从自己被他推上县委书记的位置,梁德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总是和自己唱反调,工作上是百般的不配合。如果不是自己给一区调了一个很有能力的区长,搞不好一区的工作都瘫痪了,或是干脆成了壶北境内的独立王国了。 再加上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是被军事干部先斩后奏推上去的。虽说上级最终给予的默认,但是在很多领导眼中,自己的上位还是违反了组织原则。要不是自己在工作上,借着李子元在军事上打开局面的秋风,也打开了很大的局面,恐怕自己这个书记引起的非议更多。 他李子元能打仗,战争年代就需要这样的人。虽说调到壶北以来,小错不断、大错也犯过一两次,可上有军分区的司令员、政委护着,副总指挥和师长也对他另眼看待,下有一帮死心塌地信他的军事干部。 要是换了别人,就他犯的那些错误早就撤职了。可上级就这么一直在护着他,批评挨了无数,可毛都没有伤到。自己能和他比吗?战争时期,战场上需要的是能打仗的人,像自己这样的地方干部重要性要差的多。 这次要是真的搞错了,那个家伙还不得死咬着自己不放啊。生活作风的确是一个问题,可问题是单凭这个借口,直接抓人就差了一些。而且一个资格这么老的区委书记,不是说撤就能轻易撤掉的。 刘雁来心中顾虑什么,李子元自然是很清楚的。但眼下请示地委锄奸部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只能是先斩后奏了。不管别的,就算这个内奸不是他,可这个人不能继续留在一区的位置上了。 像是这种生活作风出问题的人,越是困难的时候越是最容易出现问题的。这个家伙与同样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贺会章不同,贺会章是与自己人处在一起。他的那个相好的,也是妇救会的干部。 要是但论起资历来,甚至比贺会章要老的多。人家可是壶北根据地第一批参加工作的妇女干部,虽说生活作风上有些问题,但是要说其他方面还是可靠地。最多就是违反了结婚政策,大的问题不会有。 但是这个梁德不同,他搞上的是汉奸的家属。倒不是说汉奸的家属也都是坏的,但这个时候一个汉奸家属,跟八路军的干部搞在一起,不会单单是因为那个原因。用美人计拉人下水,往往是相当见效的。 别说他梁德算不上一个英雄,就是那些所谓的英雄人物,又有多少能过了这个美人关的。就像是自己,不也一样沉迷在刘翠那双眼睛里面无法自拔吗?李子元就不信了,这个梁德与这样的女人搅和在一起,会什么事情都没有? 李子元可不相信那个女人与梁德姘居到一起,就是单纯为了在家乡生活,或是为了养家糊口。那个女人丈夫虽说被击毙,可哥哥眼下在日伪军那边,还是一个高层汉奸。给自己妹妹提供一个生活环境,恐怕要比在家乡会更好一些。 这个女人不走,还留在一区的根据地,还和梁德这个长的像是冬瓜一样的人搞到了一起。就算有其他的隐情,但也足以让人怀疑她的目的了。一个区委书记职务的确不高,但掌握的情况在一定程度上也够用了。 搞不好,这个梁德还就是被汉奸,用这种办法给拉下水的。既然已经查出来什么作风问题,不管有没有别的问题,就先以这个名义将他控制起来再说。至于其他方面有没有问题,到时候再说。 而刘雁来的犹豫,李子元现在可管不到。大战当前,李子元不敢冒内部出现任何问题的风险。因为内部出现问题,就意味着部队和群众的牺牲。尤其是那种掌握了一定机密的人,一旦出了问题危害甚至超过了日军一个大队。 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一个人下水也许能拉上几个,几个人甚至有可能拉上更多。对于群众来说,叛徒的危害甚至还要超过部队。有了叛徒的协助,那些堡垒户都有暴露,甚至被日军杀绝的危险。在这个时候,李子元也就顾不上刘雁来的感受了。 看着面前有些发呆的刘雁来,李子元摇了摇头将他丢在这里。而自己决定利用眼下难得的,也许是最后的闲暇时间,去看一看已经分别半年的郭小珊。这小半年自己没有在部队,还真有些放心不下这个小妮子。 只是在见到郭小珊后,李子元发现很明显郭小珊这段时间之内,还没有从丧父之痛之中走出来。只是对于这种事情,发现自己很缺乏安慰人天赋的李子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安慰。 虽然常娟将郭小珊照顾的很好,可从眼下的情况来看,郭小珊心态并不如意。面对着日益消瘦,并显得异常沉默寡言,坐在那里只是闷闷的擦枪。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她背后的郭小珊,李子元只能怜爱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当见到学习回来的李子元就在自己身后,郭小珊有些死气沉沉的眼睛一亮,几步跑过来死死的抱住他,突然哭出了声:“你去哪儿了,都这么长的时间不回来,我以为你也和我爹一样也不要我了。” 摸着怀中少女的头发,李子元也有些无奈。说实在的去抗大和党校学习这段时间,部队有马永成、曾生、何三亮几个人在,他倒是还不算太担心。但是刚刚经历过丧父之痛的郭小珊,却是李子元最担心的。 李子元相信常娟可以将她照顾的很好,可心里上的问题就怕越积累越深。不管在战场上经历了多少的生死,在郭小珊的枪口之下已经倒下多少的日伪军,可在李子元眼中郭小珊还年轻,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而且眼下的情况与当年的自己,也是很不一样的。郭小珊早年丧母,是郭老三一手拉扯大的。与父亲相依为命这些年,看起来父女两个相处的很平淡。但李子元知道,在这对父女的心中,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彼此。 这不仅仅是血缘上的原因,还有多年父女两个相依为命养成的那种血浓于水感觉。郭老三的牺牲,对于郭小珊的打击来说比什么都要重的多。单亲家庭的孩子,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是依赖性很重的。 抱着在自己怀中大哭的郭小珊,李子元在心中却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尽管有些觉得不好,可李子元并未推开一个少女寻求安慰,或是那种异样温暖的做法。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摸着小丫头的头发。 直到发泄了心中所有伤痛的郭小珊,自己收住了哭声。才有些宠溺的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道:“都是大姑娘了,还是一名八路军战士了,战场都上了多少次了,怎么还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傻丫头,我要是调走,别人我可以不带走,但绝对不会把你丢下的,因为你是我的亲人。我只是奉命出去学习了一段时间,这不是又回来了?看看这小脸,都哭成了一只小花猫了。” 听到李子元的调侃,郭小珊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有些撒娇的道:“谁让你这一走就是小半年,临走的时候连一个招呼都不打,人家这不是想你了吗?营长,人家与常娟姐去看你,等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你出院了。” “常姐问他们你去哪儿了,可他们谁也不说就把我们给打发回来了。与你一同去医院治伤的人都回来了,就你一直都没有回来。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你在哪,人家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郭小珊有些撒娇的语气,让李子元浑身上下直冒冷汗。呃,这个待遇对于他来说还是第一次,即便是与刘翠在一起的时候,刘翠一直都很成熟。与刘翠在一起的时候,反倒是刘翠安抚自己的时候多一些。 撒娇的情况不是没有,但也是极少数的时候。至于自己接触过的其他女性,李子筠那个奇葩就不要说了,李子元一直都没有把自己的这个亲姐姐当成女人。至于常娟独立性很强的一个人,要她做这种小女孩的举动,恐怕这辈子都看不到。 像是郭小珊今天表现这种小女孩的撒娇,李子元还是第一次遇到。还是第一次享受这个待遇的李子元,面对郭小珊的撒娇,多少有些不知所措。这手都不知道放在那儿,才感觉到合适。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郭小珊的固执 不过,好在郭小珊毕竟岁数还小,在李子元和部队之中绝大部分的干部和战士眼中,她还是一个半大孩子。被这么大一个小丫头抱住,李子元虽说有些尴尬,但也最终还是轻轻的抱了抱怀中的小丫头。 对于这个自己已经当成了亲妹妹一样的女孩子,李子元想了想最终还是道:“小珊,我想了很久,感觉到无论是将你留在一线作战部队,还是放在我的身边都不太合适。你是一个女孩子,也是眼下部队上下唯一的女兵。” “部队现在就你一个女孩子,多少有些不方便。要是让你转入地方工作,我还有些不太放心你。所以我想送你去军分区集训队,学习一下无线电通讯技术,回来将咱们手中的那部电台启用起来。” “我在军区医院住院的时候,就想过你未来该怎么走。你是一个女孩子,总这么在一线作战部队,就跟着部队这么腥风血雨的不行。学卫生员,又有些不太合适。我思来想去,还是想让你去学无线电通讯。” “咱们手里面有一部电台,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要员。让上级派一个,现在又不太合适。所以,我在军区医院养伤的时候考虑了良久,想送你去军分区机要科,学习一下无线电通讯。”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郭小珊却是摇了摇头道:“营长,你养伤的时候,常姐和我说起过,想把我调到她的身边工作。马教导员也提出过,想让我去军分区学习一些无线电通讯技术或是卫生技术。” “可我都没有点头,我想留在部队中。我爹是牺牲在小鬼子的手中,我是他的女儿就要给他报仇。我的枪法虽然不如我爹,可也并没有差到哪里去,我留在作战部队也可以帮到你们。营长,我那都不去,就在你身边跟着你杀鬼子。” 看着一脸倔强的郭小珊,李子元却是多少有些头疼。郭老三牺牲后,李子元一直在考虑该怎么调整郭小珊的工作。自己部队全军上下,现在除了郭小珊之外,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原来的那个女卫生员,在李子元的要求之下已经调回军分区,换上了一个男卫生员。 可要是将她调到地方工作,虽说有常娟在照顾,但估计郭小珊也是很难接受的。思来想去,李子元还是想将郭小珊送去学习无线电。郭小珊为人很聪明,又有相当不错的文化基础。送去学习无线电知识,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最关键的是李子元自己现在也感觉到,必须要与上级建立一种快速、方便的,以及随时都能与上级保持联系的通讯手段。像现在这种单纯依靠通讯员来沟通与上级之间的联系,平时的时候也就是效率差了一些。 但是在战时,可就是困难重重了。战场环境瞬息万变,自己又是独立活动的部队。上级在战时,也不可能待在一个位置不动。这就意味着很多时候,等到通讯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上级指挥机关的时候,黄花菜都已经凉了。 前次的那场苦战,与上级长时间失去联系,无法搞明白上级的整体部署意图。以及最关键的是对援军的赶到时间无法判断,让自己在最后关头做出的有些草率决定,给部队带来了不小的损失。 这种事情的发生,让李子元最终下定决心,将手中的那部日制无线电台启用。十五瓦的军用电台,已经足够在自己活动范围之内,保持与上级之间的联系了。也不至于到了关键时刻,眼前总是一抹黑。 尽管李子元知道,一旦将这部无线电台启用,自己今后的行动恐怕要被套上一个笼头。大部分时间的行动,都不可能在按照自己的思路来。而且自己私下藏了一部电台,这样上级机关目前也是很缺乏的战利品,也会引起上级的一些不满意。 可与上级机关在需要的时候,保持联络畅通的要求,眼下对于李子元来说还是压倒了一切。其实这个想法,李子元早在住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只不过等到他出院的时候,还没有等回军分区,就被调到抗大去学习,这个想法也就只能暂时放一放。 而且这个想法,李子元也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李子元在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这次上级将曾生提拔为副营长,给自己总算配齐了指挥班子。至少自己不用在需要的时候,临时抽调那个连长。 只是这么做,恐怕除了上级考虑到这次形势严峻,马永成这个教导员在军事上能力不强。在必要的时候或是自己牺牲之后,需要有一个人接替自己指挥,以免部队因为失去指挥陷入混乱的原因之外。 但李子元也领会到了上级另外的一个意图,恐怕此次反扫荡作战之后,自己在壶北独立营待的时间不会太长了。曾生的能力虽说不算太强,可也算是老资格的军事干部了,当连长也有两年的时间了。 这个时候任命曾生为副营长,也意味着上级也做好了将自己调离准备了,就是准备在需要的时候接替自己。而且李子元也知道,要不是眼下形势紧张,搞不好自己从党校回来就会接到调令。 其实李子元心中认为更适合接替自己的人,曾生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曾生当连长,绝对是一个合格的连长,但是当这个营长就还需要一定的磨练。曾生的战术水平不错,但负责一个方面的工作就有些为难你了。 如果在主力部队之中,在上级的指挥之下工作,曾生到还算是一个不错的营长人选。但作为一支单独活动的地方部队,曾生的韧性和果断性都差了一些。一句话,就是曾生这个人太中规中矩了,缺乏一些冒险精神。 在李子元的心中眼下最适合的人其实是何三亮,可问题是何三亮缺点和优点一样的明显。何三亮没有打过游击战,要是玩阵地战和正规作战,包括一般的步兵战术,恐怕潞东军分区都挑不出来几个人赶上他的。 但是要论起山地运动战和山地游击战,就非何三亮所擅长的了。眼下何三亮最适合的工作,就是培训连排级的干部。要是像现在这种工作和战术、战法,何三亮还需要一定时间的磨练。 更何况八路军的地方武装,职业并非是专门打仗。这些地方武装很大一部分的精力,还要放在放手发动群众上,这无疑是何三亮这么一个职业军人出身的人来说,是一个更加明显的不足。 何三亮是一个职业军人,这样的军事干部放在主力之中,绝对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可要是放在负责壶北地区作战,以及发动群众的这个独立营长位置上,就有些不太适合了。而且就李子元对何三亮的判断来说,这个人更适合参谋这样的条状工作。 再加上何三亮参军的时间太晚,至少还远不到让上级放心的地步。自己推荐何三亮接任自己这个营长职务,不仅是有些越权了。最根本的是,以何三亮的经历上级根本就不可能批准他接替自己。 但总体来说,在思维方式上来说,何三亮要比曾生适合一些。但是在独立生存并且开拓局面的问题上,两个人却都还是差了不少。也就是说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具备开拓精神的人才,所适合的面都有些窄。 可不管怎么说,不管曾生是不是合适的人选。李子元都清楚此次反扫荡作战结束后,自己的调离基本上已经成了定局。这支部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也是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自己在临走之前,还是要尽可能的将这支部队,该配备的东西都配备齐全。 尤其是在曾生接任自己,很可能已经成为定局的情况之下。根据曾生的特点给他带上一个紧箍咒,保证与上级之间的联系还是必须的。李子元心中很清楚,以曾生的性格和习惯,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这个家伙打死也做不出来。 李子元在想,如果自己不离开潞东军分区的话,还可以带带他。但革命军人一块砖,向来是那里需要那里搬。上级要是真的调整自己工作,谁知道会把自己调到那里去?离开潞东军分区,让曾生与上级有一个可靠的联络手段,还是相当必要的。 太缺乏创造性了,这是李子元给曾生的一个评价。再加上这次补充进自己独立营的部队,又都是主力下来的部队,都是经过百战余生的老骨头。这些部队虽说因为建制整编,都下到了自己这个地方独立营。 但作为主力部队出来的干部和战士,这些人都是经过考验的精华。自己要尽可能的避免前次的情况在一次的发生,部队的元气不能在伤下去了。也正是想明白了这些,李子元才决定启用这部电台。 在这种情况之下,眼下实际上已经并不适合在一线作战部队继续待着的郭小珊,就成了报务员的最佳人选。而且李子元也相信,以郭小珊骨子里面透出的那股子聪明劲,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无线电训练和培训。 可眼下郭小珊的表态,也让李子元相当的头疼。李子元知道这个丫头聪明归聪明,但是性子却是相当的倔强。如果自己逼的她太紧了,搞不好会适得其反。犹豫了一下,李子元还是决定等到此次反扫荡作战之后在想办法。 就在李子元一点点的疏导郭小珊的心理,那边去抓捕梁德的常娟返回,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李子元只能暂时中断与郭小珊的谈话。与一脸凝重的常娟返回会议室之后,又派人将刘雁来又找了回来。 等到刘雁来到来之后,李子元看着常娟道:“常娟同志,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刘连明带着的那个班,还有梁德呢?难道那个家伙跑了?还是你们此次去,在抓捕过程之中出了意外?”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需要的是冷静面对 听到李子元连珠炮一样的询问,常娟摇了摇头道:“我们抓到手了,只是刚一出一区区委驻地,就与一股便衣特务武装遭遇。已经到手的梁德,又被他们给抢了回去。老刘他们费了很大一番手脚,才摆脱了这股便衣特务武装的纠缠。” “这次我们去一区的时候,就是在那个汉奸家属的住处抓住的梁德。而且在抓到的时候,他正在和那对汉奸母女在床上,被我们直接堵到被窝里面。不过,这个家伙在一区还有死党。我们到一区之后,有人曾经提前给他通风报信。” “如果不是刘书记提前叮嘱了一区的区长,牢牢的掌握住这个家伙的行踪。我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摸清楚他所在的位置直接破门抓人。搞不好这个家伙,恐怕这次就被他给跑了。我们堵住他的时候,他正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而且在那个女人的家里面,还有隐藏着两个便衣特务,我们在她的家里面,还发现了一部无线电台。只是带着这几个家伙撤离的时候,就与一股应该是接应来的伪便衣武装,在那个村子外面遭遇。” “要那不是一区区长带着基干民兵赶到增援,与刘连明两面夹击打垮了这股特务武装,搞不好我们就都回不来了。但梁德被他们给抢走,那两个便衣特务被打死。那股便衣特务在发现我们之后,目标很明确只要梁德。而那两个便衣特务,则直接开枪打死。” “不过,我们抓到的那对母女,母亲虽说被便衣特务给打死,但是女儿我们还是带了回来。我带着两名战士先押着那个女人回来,老刘他们现在正在后面警戒,以避免被日伪便衣武装跟到咱们这里。” 说到这里,常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至于我为什么先带那个女儿回来,一会你们见到她就知道了,也会知道什么叫做红颜祸水或是祸国殃民。这个女人虽说只有十七八岁,但绝对是一个罕见的美女。” “外貌也许也就是你姐姐能够比的上,单从骨子里面散发的那种蛊惑人心的妖艳,就是你姐姐也远远不如。至于我在那个女人面前就是一个粗使丫鬟,什么都远远比不上。初一见面,我还以为她有二十多岁,没有想到才十八岁,真是太可惜了。” 对于李子元和刘雁来,常娟倒是没有什么隐瞒。不过到底是女人,估计别人比自己漂亮,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这可不是什么党性和纪律之间的事情,而是女人自身的天性决定的。 常娟这番话落下,李子元很聪明的没有在那个女特务外貌上打转,而是冷笑了两声,瞪了一眼边上的刘雁来。而接受到李子元瞪过来目光的刘雁来,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很聪明的在这件事情上选择了继续沉默。 刘雁来的表现让李子元很是恼火,却又有火发不出来。如果不是人家是堂堂的县委书记,这要是自己的部下,李子元估计早就一脚踹过去了。这都是啥时候了,他老兄还在这里当闷葫芦。 不过有火发不出来归发不出来,但李子元的嘴巴却是有些不饶人的道:“老刘,这就是让你忌讳的干部?很好吗,现在看可不仅仅是生活作风问题。这次他投敌叛变的事情,可以坐定了吧。”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区委书记,就是你老兄恐怕也劳驾不起这么多便衣特务,拼了命的来抢人。他梁德不知道出卖了多少情报,才让鬼子汉奸对他这么重视。奶奶的,这是鬼子准备用他来做旗杆,拉拢咱们的干部反水呢。” “好一个牛人那,不仅与汉奸的家属搞上了,居然还可以做到母女通吃、一床双好,厉害、厉害。我还真不知道,你刘大书记手下居然还有这么一个能人。你说我当初咋没有看出来,这个长的像是地雷一样的家伙,居然还有这个本事?” 李子元的冷嘲热讽,刘雁来翻了翻白眼,张张嘴却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看到刘雁来还是闭嘴不言,李子元也有些无聊的转过头,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对着常娟道:“常娟同志,你是说这股日伪便衣特务,是专门来接应梁德的?” 对于李子元的反问,常娟点了点头道:“这个应该是。那股便衣武装特务渗透进来的时候,我们部署在与敌占区接壤地区的基干民兵,并没有发出任何的警报。就说明他们来的时候目标很明确,就是来接应梁德和那两个潜伏的便衣特务的。” “如果他们目标不是那里,去任何的一个村子,恐怕早就被咱们的人给发现了。那个村子四面环山,而且紧邻潞东到壶北的公路,日伪军渗透进来如果直接选择这个村子,要想发现并不容易。” 听完常娟的解释,李子元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下后道:“老刘、常娟,你们不要在这里耽搁了,马上回去立即着手进行坚壁清野。鬼子的这次扫荡,恐怕就在这一两天就要拉开序幕了。” “所有需要坚壁的物资隐蔽地点,一定要避开梁德知道的位置。另外梁德手中掌握的情况所有涉及到的物资、装备和人员,都要立即进行转移。一区的堡垒户,也要全部坚壁起来。” “对于我们来说,外面的形势在危险,但我们也无所畏惧。但最让人后怕的就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一个叛徒能顶鬼子的一个便衣队。几个叛徒就足以将咱们原来打开的局面,重新给毁于一旦。”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刘雁来与常娟都微微一愣。好大一会,刘雁来才道:“老李,梁德在一区工作多年,原来也是壶北县委重点培养的干部。他手中究竟掌握了多少东西,我也不是很清楚。” “单就在明面上他掌握的这些东西和人员,转移和安置就要搞出很大的动静。这么一搞,整个一区的工作就要全部陷入瘫痪,这很容易引起人心不稳的。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在常县长到一区后,给梁德通风报信的那个人没有查出来,一旦贸然转移还是一个危险。” 刘雁来的这番话说完,李子元瞪了他一眼道:“老刘,那就不用一区的干部和人员。所有的坚壁和转移工作,我抽调一个连配合你。另外,现在排查这个人来不及了。你给一区的区长一个授权,如果发现可疑人物可以先斩后奏。” “老刘,这次你不能在犹豫了。梁德的事情,对我们是一个严重的教训。麻痹大意和当断不断,留给我们的都是隐患。一旦掀开,那就会是血雨腥风。现在梁德出卖了我们多少情报,除非抓到这个人,否则根本就判断不出来。” “你老兄要是早点下决心,这个漏洞是完全可以弥补的。但也正是你老兄的犹豫不决,才让这么多的情报外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你老兄应该是明白的。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任何的犹豫不决都会让我们付出血雨腥风的代价。” “从刚才常娟同志的话来看,日伪军这次派出便衣特务武装,不惜深入一区来接应梁德,估计他们这次就是要用梁德给带路。很多东西,那个家伙不见得都说出来。鸟尽弓藏的道理,他应该还是清楚的。” “要是他吐的太快了,什么都交待的痛痛快快。当他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日伪那边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给抛弃,那么等待他的也就是死路一条。如果这次我们没有动手抓人,这个家伙就算是为了保护自己,他也不会全部交待。” “但这次,搞不好这个家伙会像是疯狗一样到处乱咬。我想这次日伪军派出便衣武装来抢他,很有可能从有限的情报判断,这个家伙已经在我们视线内了。他们派人来接应这个家伙,就是要最后物尽其用,掏出他肚子里面所有的东西。” “而且我最担心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日伪方面为了从内部瓦解我们,极有可能将梁德作为一个标杆,拉拢引诱我们部分意识不坚强,吃不了苦的干部下水。尽管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查明你老兄的行动那里出现了漏洞,被日伪军甚至是梁德本人给察觉。” “但是眼下日伪军的扫荡,还没有真正的展开,对于我们来说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老刘,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的一时犹豫,等待我们的干部群众,很有可能会是血流成河、鬼子屠村。老刘,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之前一直犹豫的刘雁来,这个时候显示出了自己的果断。李子元的话音落下,他咬了咬牙道:“老李,你说的对。我之前是有些太过于犹豫了,这次必须要果断出手。我这就布置,按照你说的去办,马上坚壁清野。” “至于一区那里,先让一区区长代理书记,让他在工作之中多注意一下一区内部的问题。在此次日军扫荡期间,我多注意一下一区的情况。其他的东西等这次反扫荡结束后再说,梁德的遗毒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肃清。” “梁德在一区工作的时间太长,中间肯定会有一些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如果不尽快的从根子上整顿,一区早晚要出更大的乱子。老李,你就放心吧。大不了这次扫荡,我就在一区活动。” 对于刘雁来的想法,李子元想也没有想的直接拒绝:“事后整顿一区,肃清梁德的影响那是反扫荡之后的事情。现在你绝对不能去一区,如果实在没有可靠的干部,那么一区就先放弃再说。” “你刘雁来是壶北县的书记,不是一区的区委书记。你要是牺牲了,这个县的工作怎么办?老刘,在这个时候咱们需要的是党政军团结,你他妈的少在这个时候跟老子使性子。亏你还是一个县委书记,现在需要的不是你头脑发热,需要的是冷静面对。”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祸水级别的女特务 李子元这番带着三分怒意的话说完,场面上多少有些冷清。刘雁来的沉默不语,李子元的不满意,让这个四人会议开的有些尴尬。连同被喊过来的马永成,四个人就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刘雁来的沉默,李子元很是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为了化解眼前的尴尬,想起来一件事情的常娟开口道:“老李,那个女特务怎么办?现在送军分区敌工部,肯定已经来不及了,要是留下来也是一个隐患。最关键的是,这个女特务还没有进行审讯。” 常娟的问题,李子元直接挥了挥手道:“把这个女特务交给我们,你们二位先去部署坚壁清野的工作。一区那里的情况,你们之中有一个人必须要盯着。如果发现有异常,你们必须要果断。记住,你们的动作一定要快。” 听到李子元要接手这个特务,常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但看着李子元的眼睛,想起来李子元当初审讯那个日本特务时候采取的一些手段。常娟尽管很克制,但还是说了一句:“老李,她不管是什么身份,但总归还是一个女人。” “也许她有罪,甚至是罪大恶极,但咱们还是有纪律的。上次是事出紧急,这次我希望你还是要手下留情一些。她也许不知道她做的这些事情,会对壶北的老百姓带来什么样的危害。” 常娟的话,李子元笑了笑道:“常娟同志,这个女人跟上次的那个日本特务不同。上次那个日本特务,是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不采取一些手段不会开口。这次一个女孩子,估计吓唬一下就会什么都说了。” “我会视情况而定的,如果她老实交待,而且没有什么太大罪过的话,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将她给放掉。不过你也要有一个心理准备,无论在好的孩子在一个烂泥坑内打滚了这么长时间,恐怕再纯真的心也染黑了。” 安抚了有些不安心的常娟后,李子元犹豫了一下,还是最终决定亲自提审一下这个女孩。在将部队集结的事情交给曾生与何三亮之后,李子元带着马永成,来到了关押那个女特务的房子。 当见到这个女特务的时候,李子元才知道原则性强如常娟,为什么都会产生一些嫉妒。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太漂亮了,简直就是造物主的杰作。一双总是显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很是很是有股子蛊惑人心的神采。 一身合体的棉旗袍,将这个女孩子性感玲珑的曲线显得格外诱人。胸前那对与年龄有些不相当的丰满,很是有种波涛汹涌的感觉。要是从后面看,就这个体型就足以让所有的男人垂涎三尺了。 相貌上虽说与自己的那个姐姐李子筠,大家半斤对八两。可是骨子里面散发的那股子妖艳的感觉,却是虽说岁数老大不小,但从骨子里面却还是青苹果一枚的李子筠,自然是远远不如的。 即便是自己的那个恋人刘翠,虽说在年龄上要成熟很多,但与之相比外貌还要逊色一些,给人带来的妖艳感更是远远不如。如果说刘翠是一个成熟的果子,那么这个女人就是一条地道的美女蛇。既有成熟女人性感和美丽,更有那种蛊惑人心的妖艳。 面前的这个女孩子,让李子元想起了眼下已经不知道搬到何处,已经消失无影无踪大半年的刘翠,心中那种思念感却是越来越强烈。只是留给李子元能思念的时间并不多,在将刘翠的身影压到心里面之后,李子元又将目光转向了眼前的人, 看着眼前这个妖艳得吓人的少女或是少妇,李子元与马永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这个女人无论放在任何的地方,都绝对算的上超级祸水级别的,是两个人唯一能做出来的评价。 也算是清秀佳人的常娟,在这个女人面前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而且总是一身粗布打扮的常娟,在体型上也远远无法与这个女人相比。呃,用李子元心中的话来说,常娟跟人家一比,不用修理就是飞机场。 不过相对于有些震惊的李子元和马永成,屋子里面关着的这个女人,在见到进来的李子元与马永成两个人后,却是显得很平淡,那双蛊惑人心的大眼睛看不出有一丝的波动,就好像在大街上看到两个不相干的人一样。 坐下后,李子元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道:“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知道的一切。你在根据地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政策和手段。说吧,如果你老实交待,我也许会放了你。” “毕竟你还年轻,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不过一个女孩子,在这件事情你应该不会是主谋。只要你老实交待,我们会考虑从轻发落的。你不要有什么担心的,这事情我完全可以做主。说吧,坦白从宽。” 谁知道,李子元的问话说完,那个女孩却是咯咯一笑。胸前的丰满随着笑声产生的一阵乱颤,很是有种波涛汹涌的感觉,让李子元也多少有些头晕目眩。眼下已经品味过男女滋味的李子元,也不由得微微低下了头不敢继续看。 看着不敢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李子元,这个女人又是一阵浪笑过后道:“怎么想放了我,是不是你也看上了我的这身肉,想让本姑娘陪你睡觉?你也不比那个老家伙好到那里去吗?原本以为你们八路军都是一群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 “不过看在你长的还算英俊的份上,本姑娘陪你一次也无所谓。只要你们愿意效忠皇军,我到时候天天都可以陪你睡觉。你想怎么玩,咱们就怎么玩,保证会让你忘了所有的一切。告诉你哦,我身上可还有地方是没用过的。” 这个女孩子的回答,让李子元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即便是在怜香惜玉,李子元也多少有些压不住心中的火气。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怎么会这样,就这样的自甘堕落,这和那些妓女有啥区别? 就在李子元想要发火的时候,边上的马永成按了按他的手,止住他的怒气后道:“姑娘,请你不要误会。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放弃自己心中原则的。我承认你不是一般的漂亮,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在面对你的时候,产生一些污垢的想法。” “我们还是说话算话的,你只要如实交待我们就会放了你。我看你也就十七八岁,眼下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你出身的家庭不管怎么样,但你不应该过这种生活。正像我们营长说的,你还很年轻,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应该有一个正常的生活。” 对于马永成的劝说,这个女孩子却一样不屑一顾的道:“我这种生活怎么样了?我就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和男人上床的生活。只要我感觉到需要,我可以陪任何一个男人,只要他能满足我就行。你们两个别在这里和我装模作样了,想睡本姑娘就直接说。” 说到这里,这个女孩子还向李子元和马永成两个人,抛了一个很蛊惑人心的媚眼。舌头还轻轻的在嘴唇上绕了一圈,很是让人有股子心中热血沸腾,想要将她压在身下的兽性冲动。 看着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女孩子,李子元按了一下身边马永成同样被刺激的有些要暴走的手,自己却是冷静下来道:“姑娘,你知不知道,你们为日伪军充当特务,用身体帮他们换取情报,勾引我们的干部下水。会带来什么样的危害,会有多少人为此送了命?” “那些无辜的老百姓,会有多少人被日军屠杀掉,这一点你知道吗?我们内部的确是出了一个蛀虫,但是我们有我们的信仰,不是每个人都与那个叛徒一样。我们对待汉奸和特务的手段,我想你应该从你母亲那里听说过。” “你还年轻,不应该为一支侵略自己祖国的敌人效力,甚至搭上自己的生命,在死后还被人唾骂成汉奸。给自己一个改正错误,重新开始的机会好吗?我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或是你的出身是什么,只要你如实的交待,前账咱们可以一笔勾销。” 李子元的话,这个女孩子却是脸色一变道:“多少人送命?那么我呢,我父亲就是被你们以汉奸的名义杀掉的。他不过为了日本人做事,挣一些钱养家活口,供他的女儿上学读书而已。” “你们却丝毫没有犹豫的就把他杀掉了,还给我们带上了一个汉奸家属的帽子,分掉了我们家的田地和家产。你们当时下手的时候,有为我们孤儿寡母考虑过吗?你们分掉我们的家产和土地,让我们重新变的一贫如洗的时候,考虑过我们娘俩今后怎么生活吗?” “就是你口中的那些无辜村民,白天看押我们去干粗活的时候动手动脚,晚上跳进我家院子想要占我们娘俩便宜的人大有人在。无辜,这世上没有人是无辜的。他们侮辱我们,自然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教,本姑娘比你们会说教。我今天就是告诉你们,我就是要你们死,要那些分了我们家产,骂我们是汉奸婆子的泥腿子血流成河。让他们好好看看,他们跟你们走的下场,那么对待我们娘俩的结果。” “至于我怎么做,本姑娘十五岁陪皇军大佐睡觉的时候就开苞了,现在陪多少男人睡觉本姑娘不在乎。男人嘛,就是那么一回事。就像是你们的那个梁书记,白天带着泥腿子开大会批判我们,晚上不一样要来我家对我们娘俩动手动脚的?” “吃了我娘一个还不满足,那双色眼还盯上了我。行啊,本姑娘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能帮着皇军为我们复仇,陪谁睡觉都是睡。反正当年陪皇军那个什么少将的时候,我们母女也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敢冒的风险 说罢,这个女人一把扯开身上旗袍的盘扣,露出雪白的上身笑道:“你们想要本姑娘的身子,那就别那么多废话。一起陪两个男人,老娘也不是没有做过。你们两个之中,总该有一个比梁德那个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强吧。” 对于这个女人,此时已经无语的李子元,无奈之下只能中断审讯。让郭小珊进来,把这个女人的衣服给穿好。要不然怎么办,估计再审讯一会这个女孩子,不是,应该是女人,搞不好在把衣服给脱光。 出了审讯室,马永成看着李子元有些痛惜的摇头道:“老李,看来这个女孩子虽然年轻,可这在烂泥坑打滚这么多年,已经是烂的拔不出来,整个成了一个团滚刀肉。十五岁就和男人开始睡觉,我真不知道他的那个爹是怎么想的。” “就算要在日本人面前邀功请赏,可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女儿去送礼吧。现在这个女孩子,已经是无可救药了。你拿个主意,究竟怎么办?放掉,基本上不可能了。留着她在根据地,不知道将来会惹出多少事情来。” “带着行军、作战,也同样是一个麻烦。就这个女人的长相,说她是红颜祸水都一点不为过。在加上这种放浪的做派,咱们部队那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可禁不住这么的勾引。我现在总算明白,常县长为什么要亲自先将她给押回来了。” “要是带着她行军作战,在搞出来一些什么违反纪律的生活作风事情,到时候可就难以收场了。现在这个女人对于咱们来说,就是一个刺猬,放、放不得,带着走还扎手,搞不好就扎咱们一个浑身是窟窿。” 马永成的询问,李子元皱着眉头想了好大一会,最终咬了咬牙直接手狠狠的向下一劈道:“既然送不走,也没有办法带着,还是一个烂透了的,那就直接解决掉。我估计再问,恐怕也很难问出来什么。” “一是这种就是作为肉弹工具,专门用来勾引我们干部犯错的女人,不一定会知道什么。常娟不是说了吗,在他们家里面还发现了两个便衣特务。这说明他们的活动掌握,是另外有其他的人在进行。” “这个只是被日伪军当成工具使用的女人,恐怕知道也不算会是太多。这恐怕也是日伪特务在杀人灭口的时候,其他几个人都被打死了,就剩下她一个的原因。当然,也有可能会是咱们的常大县长动了恻隐之心,才保证她这一路上没有出任何的问题。” “如果单纯是这样,我们放掉她倒是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不让她在返回来,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我担心的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现在很有可能将我们恨之入骨。” “从这一点原因上,我们即便是放了她,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还是一个很大的隐患。这么一个以色相为生的女人,今后指不定有多少人会被她给拉下水。老马,咱们的地方和军事干部,很多都还是光棍一条。” “部队的干部还好一些,有严格的纪律管着,可本身就分散活动的地方干部,就难以保证了。而且谁能保证我们放掉她之后,她不会继续原来的生活?要是再有一个干部被拉下水,这事就不简单了。老马,一时的心软,会对我们带来更多的危险。”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对咱们现在是仇恨想当的深。而且她与梁德搞在一起不知道多少时间了,手中肯定掌握着咱们不少的东西。同时她对一区的情况也熟悉,对那些老百姓也恨之入骨。放掉她,一区恐怕要遭受灭顶之灾。” “而且即便是对她动刑,她要是再来一次,咱们那个人能下去手?女人很多的时候,比男人更有挺头和忍耐力。我估计想要撬开她的嘴,是基本上没有什么指望了。鬼子的那些刑讯办法,咱们又做不到。既然这样,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掉吧。” “老马,有些时候采取某些特别手段,虽说对于某些人来说残酷了一些。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做法。你将这么一个女人放掉,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定时炸弹啊。” “有些女人一旦走了极端,她们的报复心永远是咱们这些大老爷们无法想象的。不是有句这样的话吗,女人心海底针。这个女人为了报复我们,不惜拿着自己的身体当武器,你说她和我们之间的仇恨能解得开吗?” “尤其是眼下,我们将会面临日军发动的,恐怕是最残酷的大扫荡。以及扫荡过后,可能会带来的艰苦环境。一旦在有人被拉下水,这个后果就相当的严重了。老马,有些隐患只有掐灭在萌芽之中,才会避免我们遭受更大的损失。” 李子元的决定,马永成脸上多少显得有些不忍。这么一个风华正茂、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就这么处理掉多少有些让人下不去手。而且作为政工干部,马永成也不主张在没有查清罪致不致死的情况之下,就贸然处理一个人。 可李子元说的这个决定,也是有一番道理的。现在上交军分区,肯定已经来不及了。留下带着,眼下日伪军的扫荡即将拉开的情况之下,带着她无疑就是带着一个极具威胁的定时炸弹。 要是放了,还指不定将来有多少干部会被她拉下水。李子元说的没有错,对于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审讯是相当困难的。尤其是眼下留给自己的时间,实在已经不算多,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与她周旋的了。 犹豫了良久,马永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让刘连明带着两名战士,在郭小珊的配合之下,将那个女孩子提到后山的山脚下,并事先就安排两名战士挖了一个大坑。之前审讯的经历,让李子元不敢在让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战士单独去带人了。 这些战士除了极个别的人之外,大部分都还是光棍一条,更都处在血气方刚的时期。这要是这个女人万一在来一把,搞不好两个战士在手脚无措。与其到时候麻烦一些,还不如让郭小珊配合一下。 等到将这个女人带到这里后,李子元看着在见到面前的足以掩埋一个人的坑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女孩子,却是摇头一声叹息。人还是都怕死的,无论在怎么样的人,当知道自己生命即将走向终点的时候,内心都会产生严重的恐惧。 而他身边的马永成同样见到这个女孩的脸色后,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你还有一次机会,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们还是可以给你一条生路的。我可以在给你一点时间,让你在考虑一下。” 只是马永成的劝说,基本上没有取得任何的效果。马永成的话音落下,这个女人却是冷冷的一笑:“别以为你们杀了我,就可以逃脱皇军的惩罚,你们就等着这壶北东部山区血流成河吧。” “你们想知道的那些东西,皇军都已经知道了。你们这些山老鼠一样的家伙,皇军会一个个的掐死你们。我死了,皇军会为我报仇的。至于你们,我看你们在皇军的扫荡之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原本想要给这个女人最后一次机会的马永成,又一次被这个女孩给弄的哑口无言。而李子元也失去了耐心,对着身边的刘连明道:“动手吧,但别打脑袋,给她留一个全尸。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不管最终走上了什么道路,做了什么,还是人死账消吧。” 接到李子元的命令,刘连明点了点头,掏出自己的驳壳枪,向枪膛里面压了一发子弹后,顶到这个女人后心的部位,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扣动了板机。当一声枪声落下,看着倒在坑内的这个女人,李子元挥了挥手示意两个战士立即将土盖上。 处理了这个以色相诱人的女人,解决掉了一个隐患,李子元和马永成却是一点都没有高兴起来。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却最终都还是摇了摇头。其实最后的关头,李子元也多少动了恻隐之心。 不过这个女人最后时刻的表现,李子元突然感觉到死亡也许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这个女人并不是真的不怕死,而是彻底厌倦了这种以色侍人、生张熟魏的生活,在刻意寻求一种解脱。 但考虑到后果,李子元最终还是没有松口,最终还是压下了放人的想法。刘连明的一枪毙命,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全尸,更让她彻底的解脱。当一捧黄土将这个绝色美女身体,彻底的掩埋掉后。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小坟堆,李子元叹息了一声还是转头离开了。 其实就连马永成都不知道,让同样在最后有些心软的李子元,最终在刘连明动手之前,没有在最后关头制止。正是刘连明开枪之前,眼中的那一丝犹豫和怜悯、不舍,甚至不敢看这个女人的目光。 刘连明这个干部李子元还是知道的,绝对是那种能打仗而且意志坚强如钢。对于任何事情,都不会影响他考虑的人。但就连刘连明这样的军事干部,面对着这么一个尤物都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那么要是将这个女人带着走,自己的部队恐怕非出问题不可。地方干部被她拉下水,威胁并不是那么大,也许还有补救的机会。可在眼下的情况之下,要是部队上的那个干部被拉下水,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最关键的是,如果放掉这个女特务,以她眼下心中积累的仇恨程度来说,对一区的老百姓威胁太大。李子元不敢在这方面,真的去冒着一区老百姓被杀的血流成河风险,渴望解脱却并不意味着,她彻底的放弃或是忘记仇恨。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叛徒的危害 这个女人说最后的那番话的时候,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寒气,即便是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的李子元都能感觉到。她将自己所遭遇到的一切,都归咎到抗日队伍身上。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那个当汉奸的父亲。 她的父亲能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就逼着她去陪日本军官,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这样的人不除掉,难道还留着他继续为祸一方吗?就李子元所知,她那个父亲为日军效力可谓是不遗余力。 与其他很多汉奸脚踩两条船,一边为日军效力,一边还与某些方面勾勾搭搭不一样。她的那个父亲是一个铁杆汉奸,为新主子相当的卖命。壶北境内很多由日本人制造的悲剧,背后都有她父亲的影子。 多少人被她父亲给弄的妻离子散,甚至是家破人亡。这种铁杆汉奸,李子元向来是见一个杀一个。她走到今天的地步,始作俑者是她的父亲,除了她自己的父亲谁也怨恨不了。但偏激的看法一旦养成,也就意味着很难在改变。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就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的隐患,不能让一区的老百姓为她陪葬。还有那个被她们母子拉下水的梁德,李子元也已经打定主意,想方设法寻找到机会,彻底的让这个败类在世界上消失。 枪毙了这个女特务,李子元和马永成虽说有些惋惜。但形势的发展让两个人,并未将精力放太多在这件事情上。而常娟在得知李子元的处理办法之后,也同样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极其罕见的没有说什么。 不过在见到常娟后,李子元的那双不断打量常娟身材的贼眼,让常娟很是恼火的瞪视她良久。而李子元嘴里面嘀咕什么都是女人,可女人和女人差别咋就这么大呢?一个是波涛汹涌,这一个不用修理就是飞机场。这晚上要是一熄灯,没准前后面都分不清楚。 很明显,李子元对常娟的身材评价很低。尤其是常娟眼下虽说一身的便装,但扎着腰带上还陪着一把手枪。虽说看起来很是英姿煞爽,有些巾帼英雄的风范。可这腰带一扎上,将胸部的平坦显示的很明显。 说实在的,常娟眼下看起来很是有股巾帼女英雄的气势,可李子元自己本身却并不欣赏这种女性。如果当初的刘翠也是眼下常娟的样子,恐怕李子元也不会动心。李子元从骨子里面,喜欢的还是那种小家碧玉型的女人。 不过李子元嘀咕的虽说声音很小,但却很不小心的被常娟给听到了。常娟虽说不太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可大致还是听出来他嘀咕的东西是什么。被李子元这番嘀咕气得不轻的常娟,给予李子元的奖赏就是狠狠的踹了他一脚,让李子元的小腿青了好几天。 李子元对常娟的调侃,只是短短的一个小插曲,也是重压之下难得的放松。而形势的变化,很快就让李子元没有了继续调侃常娟的心情。就在常娟对梁德实施抓捕的第五天,日军调集数万日伪军从多个方向,对太行山区采取了铁壁合围的大扫荡。 在之前,日军已经率先完成对太岳军区的扫荡。在日军重兵合围之下,太岳军区主力部队,已经跳出外线作战。再加上同时对太行军区北面的晋察冀军区,东面的冀鲁豫军区和冀南军区的大扫荡。 眼下的太行军区不仅在此次反扫荡作战之中,只能是孤军作战的同时。还要抽调大量的有生力量,掩护身边只有一个特务团的总部机关,与北方局、后勤机关、冀南银行等大批非战斗人员。 驻山西的日军第一军几乎是投入了全部力量,发动的此次扫荡规模更是相当空前的,采用的战术也是相当残酷的。整个太行山区几乎是村村点火、户户冒烟,大批的房屋被烧,水井内丢进人畜的尸体污染,大量的粮食和家畜被抢走。 只是出乎李子元意料的是这次日伪军扫荡,对于壶北境内却是规模并不大。相对于其他方向,四处冒火的各县,壶北境内却是显得相对平静的多。只是以一部日军在重新编组的伪军配合之下,向着东部山区稳扎稳打。 被日军便衣武装抢走的梁德果然叛变,像是一条急红了眼的疯狗一样,带着刘开山的便衣队,在壶北东部山区到处寻找李子元的踪迹,以及坚壁清野的物资。在日军的配合之下,给壶北东部山区带来极大的破坏。一些坚壁起来的物资,被他重新翻出并落入日军手中。 最关键的是,一些未来得及转移的干部和群众,在这个家伙的指认之下被捕。尽管刘雁来与常娟着手做了一定的准备,但时间还是太过于仓促。一批基干群众未来得及转移出去,一些物资也未能彻底的坚壁起来。 不能不说这个家伙在一区工作多年,对一区的整体环境了如指掌。在这个家伙的带领之下,二区和三区还好一些,一区被破坏的相当彻底,基干民兵伤亡的数量很大,大批粮食和物资被抢走。 而且在这个家伙的策动之下,一区不少的干部或是被俘之后叛变,或是早就被他拉拢下水。除了早就跟他一同叛变的通讯员之外,区武委会主任、宣传委员先后叛变,区公安助理在被俘之后也叛变。 壶北境内的日军行动,几乎是一环套一环。以梁德以及被他拉拢下水的一批人员为核心,集中伪便衣队倾巢出动。以日伪军重兵推进为后盾,对壶北东部山区实施了大规模的破坏。在此次反扫荡作战之中,叛徒的威胁性对壶北境内造成的威胁几乎是最致命的。 尽管李子元与刘雁来在一些重要行动上,对梁德进行了严格的保密。但梁德这个家伙的嗅觉,还是相当灵敏的。而且多年的地方工作生涯,也让他对地方干部的习惯性几乎了如指掌。 日军此次对壶北东部山区的扫荡,与之前历次大扫荡相比,明显是采取了一些变通。不在是直扑核心地带,而是以重兵为后盾掩护便衣武装,对壶北东部山区实施大势的破坏。并以梁德为标杆,大势拉拢干部叛变。 梁德现在是伪壶北警察局副局长兼伪壶北便衣侦缉队副队长,日伪还在壶北县城给他弄了一套大房子,并奖赏其伪币一万。虽说实权不算太多,但也算是高官厚禄。这些东西在日伪报纸上,几乎是连天的报到。 再加上日伪军扫荡的压力,很是拉拢了一些不坚定的干部和人员下水。只是对于军分区与壶北地方武装来说,日伪军此次扫荡以叛徒为先锋,并在壶北境内稳扎稳打的推进,还不算压力最大的。 最大的困境也是压力最大方面有一个,壶北日伪军在稳扎稳打的同时。却在大扫荡全面展开的第三天,掩护大批的突然出动日伪军经壶北向着黎城方向,也就是总部后方机关所在地强行攻击前进。 这股人数达到两千多名,而且以日军为主的日伪军,携带数门山炮在飞机的掩护之下,根本就不管周边小股八路军的阻击直扑黎城境内。这一手打的几乎是潞东军分区,甚至是总部都有些措手不及。 而眼下壶北东部山区背后,就是驻扎有大批机关、后勤人员的黎城。而此刻黎城境内的机关、后勤人员,还未能转移到安全地点,大批的物资还没有来得及坚壁。上级指示潞东军分区,尽最大的努力将这股日军迟滞一到两天,为后方机关转移争取时间。 为了迟滞这股日军的穿插,潞东军分区在军区的命令之下。除了以潞东独立营加上分区部队一部,在潞东境内反扫荡作战之外。集中了军分区所属部队七成的兵力,进入壶北境内沿着山地展开,试图将这股日军拖住,以为黎城境内大量的后方机关转移争取时间。 但这股日军来势极其凶猛,沿途以绝对优势的地空火力开路。遇到阻击并不与八路军纠缠,只以壶北本地的日伪军与阻击部队激战,自己则不惜绕道直插黎城境内。而从北面出动的大量日伪军,也同样不顾沿途各部队的阻击,直插辽县、涉县境内。 随着途径壶北的日伪军开始强行向黎城方向穿插,预示着日军已经关闭了整个太行根据地的最后一道缺口,日伪军已经完成对整个太行根据地的核心区合围。主力部队一方面掩护各级机关转移,一方面不断的与四周合围过来的日伪军激战。 但对于周边的阻击部队来说,机关和后勤人员的编制太过于庞大了,行动也太过于缓慢了。周边日军的推进速度,也有些过于太快。尤其是日军出动了大批的兵力,在大批飞机的配合之下,死咬着行动缓慢的总部机关不放。 从军分区传来的战报,已经彻底暴露了日军此次扫荡的战术意图。他们集中了如此规模的兵力,不顾沿途各部队的阻击,全力向黎城、辽县、涉县穿插包围。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全力消灭掉活动在太行山区的八路军总部,以及太行军区兼一二九师师部。 同时对整个太行根据地,实施规模最空前的破坏。日军途径的每一个村庄,都留下一片瓦砾和一片狼藉。此次扫荡日军是要从根本上瓦解八路军,在太行山区的生存基础,并力争打垮八路军总部机关。以保证自己的以战养战的国策,保证其南进战略顺利实施。 此次日军的目标直指太行山区的总部机关,倒是很出乎所有的人预料。日军不顾沿途各部队阻击,全速插向总部机关活动地带,也多少让上级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日军派遣大量的化妆成八路的特务武装,对根据地纵深实施破坏,也在一定程度上制造了混乱。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困境 其实早在日军扫荡开始的第二天,李子元就感觉出来日军此次扫荡的方式,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日军的推进速度和力度也相当的快速,各个方向的日伪军衔接的也相当缜密,几乎让人找不到可以利用的缝隙。 面对着日伪军展开的空前规模扫荡,李子元带着重新编组完成的壶北独立营,配合进入壶北战场的分区部队,避实就虚不断的寻找战机,打击日伪军的运输线和小股部队,以配合分区部队的迟滞行动。 但日军不顾一切的做法,让对日军新式战术多少有些措手不及的军分区,在还要面对壶北境内其他日伪军如狼似虎的进攻情况之下。无论是李子元还是军分区,都有些一筹莫展。只能不断的催促黎城境内的机关,迅速的向东面转移。 而且李子元隐隐有些感觉,此次日军对太行根据地的扫荡,其他方向自己暂时不清楚。但是晋东南方向的日伪军整个作战计划,应该是自己的那个老对头鹤田沼楠制定的。在其他方向的日伪军,已经基本完成对太行根据地合围的情况之下。 日军从长治突然出动重兵,在壶北境内日伪军的掩护之下,突然经壶北向黎城方向穿插前进。日军这是要将壶北东部山区,并黎城交界处作为最后的一个战场。准备将自己和黎城境内的后方机关,连同军分区主力部队一勺都给烩了。 否则也不会在其他方向的日伪军,已经全部展开行动,壶北境内的大部分日伪军才突然开始向东穿插行动。日军这个战术部署,不可谓不用心良苦。先在西南方向有意的示弱,在壶北东部山区稳扎稳打,将自己的部队逐步压缩向壶北与黎城交界处。 然后突然集中重兵直插黎城境内,不仅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还用这一手,将自己牢牢钉在壶北东部山区。甚至还将整个潞东军分区的主力,都吸引到这里。用黎城境内的后方机关,逼着军分区主力连同自己的独立营在内,与其进行最后决战。 日军这一手不能不说可谓用心良苦,这是要彻底的解决壶北,甚至整个太行山的问题。面对着日军的整个扫荡态势,不仅李子元皱起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军分区几个首长,也是一筹莫展。 眼下潞东军分区身后,确切的说就是壶北战场的身后,就是整个太行根据地最核心的部位。那里大量机关和非战斗人员,到现在还没有完成彻底的坚壁清野和转移。如果这边阻击部队一撤,那边再无任何的屏障。 此刻在整个反扫荡作战之中,正处在一个最关键位置上的潞东军分区,只能在自身还要承担相当大压力的情况之下,还要阻击日军的穿插行动,以为上级机关争取足够的时间。好在两天的时间,也总算给上级机关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 就在日军扫荡发起第五天,已经整整阻击了日军两天,打的是精疲力竭的李子元与负责指挥的分区副司令员研究,准备在已经完成上级交待的任务之后。在眼下无法寻找到战机情况之下,准备兵分两路行动。 李子元带着壶北独立营在壶北境内坚持内线作战,军分区司令员准备向西运动,与分区指挥机关汇合跳出外线寻找战机,配合内线部队作战的时候,却被满身是血的分区通讯员找到。 看着浑身是血,在见到分区副司令员与李子元之后,几乎是一头栽下马的这个通讯员,在场的分区副司令员,与李子元和马永成对视一眼,知道这次是有新的命令了。而这个命令,将会改变自己原来的部署。 当身上负伤七处,就连马匹身上也有多处伤口,明显是挣扎着才找到李子元所部的这个通讯员,艰难的从身上挎包内掏出一份司令员、政委联名信后,便停止了呼吸。接过这封信,李子元顾不得伤感,立即打开信件看了一遍。 上边的命令,是军分区司令员和政委两个人联名的信件。让他带着壶北独立营,立即向辽县强行军行动,到辽县西北面寻找师部,并领受师部的最新命令。壶北境内的反扫荡作战,由军分区部队统一接替。 在命令上军分区司令员和政委,直接告诉李子元,让他带着部队回师部报到这是师长的再三命令,要求他必须在规定时间之内,就算跑死了也得赶到辽县境内寻找师部,并向师长领受任务。从现在开始他的这个营,直接归属师部指挥。 接到军分区的命令,在打开地图大致测量一下行军距离之后。李子元不敢有任何的耽搁。立即带着部队转向辽县方向。尽管他不知道师部这个时候,调动自己的独立营究竟有何真实意图,但李子元知道师长这个时候点名调自己,绝对不会是请客吃饭。 原本在基本上无法寻找到战机,并已经完成上级交待的迟滞日军两天时间的命令。李子元是准备跳出外线作战,没有办法日伪军眼下的这个战术,根本就不给李子元有一丝可以钻空子的机会。 有源源不断补充的日伪军消耗的起,但是无论是潞东军分区还是李子元自身,都难以承受大量的消耗。在日伪军配合缜密的情况之下,没有战机就没有缴获。而手头有限的弹药一旦消耗光了,部队要面对的局面会更加的困难。 自己部队还好一些,依靠去年连续作战弄了一些老底子库存。可分区下来的部队,每人平均下来只有十发子弹。就这么一点弹药之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根据地自己制造的,质量很差而且完全无法供机枪使用的复装子弹。 尽管军分区已经是几乎倾尽所有的拿出了所有的家底,可参战部队一共只有三挺重机枪,以及十七挺轻机枪。轻机枪的数量,只比李子元的独立营多出来不到一倍。掷弹筒的数量略多,可也不到二十个。 而且一半是根据地自己制造的,弹药的数量并不比子弹的情况好到那里去。要知道参战的军分区部队,可是将近两个团的兵力。即便是根据地自己制造的劣质手榴弹,平均下来每个人也不足两枚。 弹药奇缺,在大部分的弹药还要保证机枪使用的情况之下,有些战士只能将枪收起来,准备重新与日军*刀片子。这两天的阻击下来,仅有的子弹也基本打光不说,各参战部队损失颇重。 自己部队因为一直担任侧翼掩护问题,伤亡倒是还不算大。但军分区参战部队伤亡达到了三分之一,所有的部队都有成建制打光的连队。在缺乏弹药的情况之下,虽说依靠有利地形。但大部分战斗都是拼刺刀和*刀片子完成的,部队伤亡要是轻了才怪。 整个部队几乎是依靠意志力,才完成上级部署的两天阻击任务。但接下来的反扫荡作战,却是已经有心无力了。在这么打下去,日伪军垮不垮不知道,参战的自己部队反倒是要垮掉了。 尽管李子元也匀给了分区部队一些弹药,可毕竟库存相当有限。再找不到战机,处境将会越来越困难。所以李子元与军分区司令商量,准备壶北独立营发挥熟悉地形的优势以内线为依托,分区部队则跳到外线作战并喘息。 但眼下上级来的这道命令,让李子元所有的想法只能丢在外。尽管李子元也不知道师部这个时候,调自己这个地方武装做什么。但作为军人来说,命令就是命令。军令如山倒,这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不过李子元看到军分区命令上的一条,在抵达师部之前不得与任何部队联系,如果与兄弟部队遭遇,也不许透露出命令。最关键的是军分区在命令上,写的明明白白尽可能的要避开所有的兄弟部队。 看着一头雾水的马永成,李子元心中尽管也很奇怪,却还是严格执行了命令。但在没有见到上级领导之前,李子元也不敢胡乱猜测。只能催促部队加快行军速度,并严格按照上级的命令,在赶赴师部的途中不与任何兄弟部队打招呼。 李子元带着部队沿着清漳河顺流而上,一路上避开到处都是的日伪军,沿途不顾小股日伪军的阻击,寻找缝隙经过一天一夜的强行军,一口气跑了上百里的路。终于在命令期限内,赶到了辽县的东南方向,也就是命令上的师部大概位置。 只是还没有等到李子元找到师部,就接到前面带队侦察的刘连明回报,发现一股身份不明的兄弟部队。在接到这个通报后,想到自己从党校返回的时候,遭遇到的便衣特务武装,李子元立即命令部队隐蔽,自己则带着望远镜赶到了刘连明发现兄弟部队的位置。 当李子元举着望远镜,看着对面山上一股正在行进,身上都穿着八路军的军服。手中的家伙,也都是清一色的制式八路军武器的所谓兄弟部队之后。李子元观察了好一阵子,对身边的刘连明道:“对面山上的兄弟部队,发现你们没有?” 听到李子元的询问,刘连明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有。我们在行进的时候,严格按照你的命令,在与小股兄弟部队遭遇的时候不许打招呼,只要他们没有发现我们,就要尽可能的避开他们。” 刘连明的回答,明显让李子元很满意。但李子元在沉思了一下之后,又举起了望远镜观察起来。好大一会,才对刘连明道:“你带着直属排,小心的跟在他们身后。记住,绝对不能让他们给发现。” 李子元的命令,让刘连明一愣:“营长,这可是咱们的兄弟部队,跟着他们干什么?这里距离师部的距离不算远了,这股部队搞不好应该是咱们师部的外围警戒部队。咱们是不是该和他们取得联系,以便尽快的找到师部。”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他们是鬼子 面对刘连明有些不解的疑问,李子元想都没有想的直接告诉道:“这不是咱们的兄弟部队,这应该是鬼子化妆的。别看他们化妆的很像,身上都是一水的咱们军装,武器也都是使用的咱们主力使用的武器。” “可你仔细看看,这些所谓兄弟部队带着的武器。一百多人的部队,居然还带着重机枪和掷弹筒,咱们那支部队有这么奢华?步枪也都是清一色的中正式步枪,几挺轻机枪都是捷克式机枪和比利时机枪。” “你看到过咱们的主力部队那个连,能清一色的中正式步枪?要是清一色都是汉阳造或是晋造步枪、三八式,我也许会认为是咱们的人。可装备这么精良的连级部队,咱们主力之中那个团也都没有。” “你也是在老部队待过的人,你自己说咱们那个老部队的那个连,有这么好的装备?别说咱们太行军区,就是全八路军的所有部队加在一起,连一级部队有重机枪和那么多轻机枪的又有几个?那几挺轻机枪,足够咱们一个营编制部队的数量了。” “还有他们身上背着的那部电台,咱们一个团都没有一部电台。一支一百多人的部队,居然还带着一部电台?而且那部电台也不是咱们部队使用的类型,是日军据点中是用的制式电台。” “这些人中大多数带着的都是长枪,要是总部机关更多的应该是短枪。即便是警卫部队,这步枪的数量也有些多了。在一个你仔细看看这支部队,所有的行动是不是带着日军的风格和特点?这些鬼子装的的确挺象,但是细节方面还是差了一些。”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刘连明又仔细观察一下点了点头,顺着李子元的指点,他也看出了一定的问题。在明白李子元的意图之后,刘连明带着部队跟了下去,悄无声息的跟着前边保持一定的距离后,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在刘连明走后,马永成和曾生两个人来到李子元所在的位置,看到前边的兄弟部队,两个人也有些愣了一下。马永成看了看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前边兄弟部队,却没有任何言语的李子元,却是发出了与刘连明一样的疑问。 “老李,是不是派个人去联系一下,咱们也在找师部。前边的兄弟部队,应该是师部的一部分吧。老李,再不想办法咱们就无法在上级指定时间与师部汇合了,我看还是派一个去联系一下。” 对于马永成的话,李子元摇了摇头收起了望远镜,拔出自己枪套内的快慢机,卸下弹匣看了看里面的子弹。只是转过头对曾生道:“命令部队,将毛巾缠在左臂上,当作识别标志,同时做好战斗准备。这些不是咱们的兄弟部队,是鬼子伪装的。” 对于两个人同时表现的难以置信,李子元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淡淡的道:“咱们那支部队身上的军装这么好?都是棉布军装?即便是总部机关和师部的部队,也不是大部分都是免裆裤和二尺半?咱们那支部队身上穿过这么合体的军装?” “我在党校学习的时候,紧邻党校驻地的总部机关还没有换装,身上还穿着老棉袄。就算现在天气转热,可在眼下反扫荡作战期间,上哪儿去搞那么多的单军装?最多也就是将棉衣内棉花掏出来,临时代替单衣。” “这么一支小部队身上穿的都是棉布,而且是洋棉布制成的单军装,我实在想不出咱们那支部队有这么阔气?如果我没有看错,他们身上的布料与日军单军装,除了颜色不同之外,质地与日军身上的单军装是一样的布料。” “还有那个绑腿,打的也不是咱们部队的样式,几乎就是日军的绑腿的样式。你们两个在看看他们身上的家伙,还有那部电台与咱们的部队一样吗?做好战斗准备吧,这股子特务武装恐怕不是咱们以前遭遇的,由伪便衣队伪装的。从战术动作来看,应该是日军化妆的。” 与对刘连明的解释不同,马永成在军事指挥上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对于日军的战术动作特点,不像一直在一线冲杀的刘连明那么掌握。与其与这个家伙磨磨唧唧的解释日军的战术特点,还不如从军装上分辨。 李子元这么一解释,马永成与曾生两个人就都明白了。只不过曾生有些犹豫地道:“营长,现在离着上级指定的时间不多了。咱们在这里一打,肯定要耽误一些时间。那么与师部汇合的命令?” 曾生的这些顾虑,李子元叹了一口气。这个家伙还是有些死板,这个壶北独立营交给他,自己还真的有些不放心。要是何三亮在,甚至是钱德福还在的话,就绝对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不过上级将曾生提拔起来的意图,还是很清楚的李子元,在这个时候倒是显得很耐心的道:“老曾,咱们在接到命令的时候,只知道师部在这一带活动,可师部究竟眼下转移到哪儿你知道吗?咱们手中又没有可以与上级直接联系的电台,上哪去找师部?” “而且这个时候我不信任任何人,现在这里有日伪军的特务队,周边的日伪军也正在向这里快速的推进。咱们贸然行动,很可能会撞到日军的怀中去。甚至有看可能日伪军派出人伪装成上级派出来的通讯员,将咱们带进他们伏击圈怎么办?” “与其浪费大量的时间,在这一带到处寻找,甚至有可能上当。还不如在这里打一仗,如果师部真的就在这里活动,听到枪声会自己找来的。而且这股特务武装在这里,应该是冲着师部来的。” “而且我敢打赌,师部距离这里已经不远了。咱们这边枪声一响,师部自己就会派人来找咱们。去执行吧,放心耽误不了与师部汇合。这一仗打好了,没准还能给上级解决最大的问题。” “当然,咱们这里枪声一响,也有可能将附近的日伪军大队给招来。可对于我们来说,与其到处乱撞去找师部,还不如冒险博这一次。至少到时候是该打还是该撤,主动权掌握在咱们的手中。” 李子元的态度很明确,这一仗他是打定了。李子元都已经表态了,马永成与曾生两个人就没有再说什么。等到部队做好准备后,李子元将三个连长都找到身边。在地上划了一条线道:“从这股特务武装来看,他们是从南边过来的,行进的方向是由南至北。” “而从这一带的地形来看,属于两山夹一沟。这个地形是一个不错的设伏地形,所以这股特务武装势必要做好警戒。一旦打起来,恐怕要耽误大量的时间。我的意思是咱们不在这里打,跟在他们的屁股后边在向北面推进一些。” “如果他们不改变行进的方向,从地图上来看在往前走大约七八里的距离,那里有一片地形略微开阔的河滩地。顺河而上,有一个不大的村庄。到那里,这股特务武装肯定会略微放松一些警惕,咱们就在那里动手。” 李子元的大致部署说完,边上的曾生道:“营长,如果按照这个计划,那到时候咱们怎么打?那里的地形有些开阔,鬼子的弹药比咱们充足。如果打胶着了,这附近的日军如果赶来的话,那么咱们可就被动了。” 曾生的担心,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这帮鬼子既然化妆成咱们的人,那么我想他们肯定是打算浑水摸鱼。而且在没有确定咱们是高级指挥机关的话,他们即便与咱们遭遇也肯定不会轻易动手。” “这么一个一百多人的小部队,化妆深入咱们根据地这么深,他们的战术意图应该还是上级机关。所以与咱们遭遇,在没有摸到他们想要的目标之前,也会尽可能的隐蔽自己的意图。” “咱们这支小部队,人家不会看在眼里的。我的意思就是利用他们的这个心态,尽可能的靠近了打。咱们兵力占据优势,技战术水平也不算太差。跟这帮鬼子打近战,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不过,一个营的兵力多少也会让他们产生忌讳。这样我带着一连靠上去,二连则负责迂回他们的侧翼,三连对东南方向进山的方向设置好警戒。如果发现日军有增援部队赶到,马上就地展开阻击。” 李子元在战场上的风格,一向都是绝对不拖泥带水。既然下定了决心,绝对不会有丝毫的耽搁。在完成部署之后,李子元带着部队小心翼翼的跟在,这股化妆成自己人部队的敌人后边,一点点的向预设战场靠近。 但天上不断划过的日军飞机,却让他最后这十多里路掩蔽的很辛苦,几次差点没有被在天上盘旋的日军飞机给发现。与前边的日军特务武装,距离一点点的拉开。好在刘连明还是很得力的,利用自己直属排精干的优势,一直保持着与日军的距离。 等到接近李子元预设战场之后,李子元带着一连干脆掀开伪装,直接大摇大摆的向那股化妆日军靠近。这股日军特务武装很谨慎,在休息时候警戒哨放的相当的远。李子元刚一接近就被其警戒哨给发现。 其实李子元下决心的时候决定亲自带一连冒险,无论是马永成还是曾生都不赞同。但是李子元的意思是,要尽可能的拖延一下时间给二连的迂回争取时间。第二点,李子元也要尽可能的靠近,想要摸摸这帮家伙的底子。 所以李子元没有管曾生要求代替自己,带领突击队一连从正面压上去的要求。而是自己亲自带着一连与日军接触,就是为了想要争取一定的时间。曾生是那种执行命令不走样的人,干这种活计灵活性上还差一些,让他去估计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李鬼遇上李逵 在与日军警戒哨接触后,李子元小声的将做好战斗准备的命令传达下去之后。自己则摆出大大咧咧的架势,走到迎过来的一个干部打扮的人面前,显得很亲热的道:“你们是不是壶北独立营的部队?我们是师部警卫部队的,奉命迎接你们的?你们营长呢?” 相对于李子元的热情,那个身上背着一支驳壳枪,打扮成干部的人,在听到李子元的自称自己是师部来人,尤其在听出李子元的四川口音后,眼睛里面掩饰很好的精光外加欣喜一闪而过。 不过对于李子元,这个人却是没有放松警惕的道:“你们说的没错,我们是壶北独立营的部队。师部在那个位置,我们都找了好几天了。我是他们的教导员,营长在后边呢。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去通知我们营长,告诉你们来接我们了。” 说罢,马上转过身去找自己的营长了。看到这个家伙的表现,李子元倒无所谓。可他身后的战士,听到营长问话和那个人的答话却是有些乐了。而李子元身边的眼下一连连长王昌奉,听到李子元与那个家伙的对话,不由的暗暗竖了一下大拇指。 这不动声色就摸出了对方的底子,直接让对方上钩了,自己就泄露了老底。还他们就是壶北独立营,这也算是李逵遇到了李鬼。自己这个营长还真有一套,怪不得能在壶北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让上级首长这么重视。 王昌奉是这次主力部队调过来的,之前是编入分区的主力团一个副连长。说实在的从主力部队下到地方部队,但这个家伙并没有什么抵触感。对于他来说,在那里都一样去打鬼子。心中没有抵触,所以融入角色相当的快。 是从主力部队调过来的干部之中,融入角色最快的一个。虽说还太习惯地方部队的作战方式,但是灵活性却不错。两个人之前虽说没有接触过,但李子元的大名,他在军分区就已经如雷贯耳了。 李子元之前的表现,他就很是相当的佩服。今儿李子元玩的这一手欲擒故纵,自己引诱当面的这些李鬼暴露目标。王昌奉看到了自己这个营长,灵活又不失稳重的哪一面。不过虽说不能笑出声,但王昌奉知道跟着这个营长打仗还是靠谱的。 相对于暗中对李子元竖大拇指的王昌奉,李子元倒是故作放松的一边等待那个李鬼,一边却看着对方警戒哨手中的那支中正式步枪,语气中有些羡慕的道:“你们这武器可真好,这中正式步枪咱们师部可都没有几支。” 不过那个警惕性很高的警戒哨,看到李子元要摸向自己的枪,却是向后退了两步,手中开着保险的枪口还是在对着李子元。见到对方这个架势,李子元却是装出一副恼火的样子:“你是谁的兵,你们营长怎么带的兵,见到上级就是这么爱搭不理的?” “一会我见到你们营长,我得问问他是怎么教育部下的。老子可是一二九师的副团职作战参谋,别说调到师部没有受过这个鸟气。之前在三八六旅当营长的时候,也没有人敢给老子这个鸟气受。。” 李子元一边装着发火,眼睛却瞄着后边那些显得有些紧张的日军,外加那个正与自称自己教导员家伙,嘀咕什么的一个显得很壮实的人。李子元的这番话说的声很大,明显惊动了那边正在嘀咕什么的两个人。 那个恐怕就是所谓营长的人,几步走了过来笑道:“首长,有些不好意思啊。我们奉命增援师部,现在的周边的形势你也清楚。可能这部队上下恐怕有些紧张,毕竟是保卫上级机关吗。我们这正愁到那里找师部,你们来了正好解决了我们最头疼的问题。” 这个所谓的营长脸上尽管显得很平静,但其实此时心中正处在狂喜。他此次奉命深入太行根据地,就是为了寻找太行军区兼一二九师部,为大部分围歼这股心腹之患创造条件。引导周边的日伪军主力,对太行军区司令部实施毁灭性的打击。 但自绕过前边部队的防线,利用自己掩护身份蒙蔽住根据地腹地的地方武装,进入太行根据地后。多次寻找太行军区兼一二九师师部,都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扑空,这让他很是有种失败的感觉。 此次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还是一个副团职的作战参谋。李子元身上的军装,再加上典型的四川口音,让他确定了李子元的身份。一二九师是从红四方面军改编的,部队之中有大量的四川籍干部。 这个人带着明显的四川口音,又是在这个可能会是自己目标所在地的地域遇到,那么这些人的真实性就可以确定了。只要抓到这个家伙,那么自己的目标也就不远了。既然当面的这个家伙询问自己究竟是什么部队,那么自己也就就坡下驴。 所以这个下定了决心浑水摸鱼的家伙,还是决定先搞定眼前这个八路中级军官再说。只要他落到自己的手中,那么以自己的手段查明白自己目标所在地,还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吗? 只是这个家伙很慎重,虽说他过来了,但是那个自称教导员的家伙却留在了后边。而且他手下的部队,并未有任何放松的举措。看着眼前的这帮家伙防备心如此的重,李子元对着眼前这个自己,笑了笑道:“你老兄这兵带的不错啊,看这架势是不放心我们那。” 迎过来的这个家伙,听到李子元的调侃,却是笑道:“同志,你也不要介意。毕竟眼下正处在扫荡期间,这部队还是要求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我们奉命马上赶到师部报到,还请这位同志帮我们带一下路。” 说罢,这个家伙伸出了自己的一支手,摆出一副要和李子元握手的架势。看着这个家伙递过来的这支手,李子元也无所谓的伸出了手,摆出了与这个家伙准备握手。但在两个人的手相握的一刹那,李子元突然一使劲直接将这个家伙带进了怀里面。 同时一直插在裤兜内的另外一支手,却是闪电般的掏出了一支勃朗宁手枪,直接顶在了这个家伙的脑袋上。只不过李子元有些小看了这个家伙,他反应的速度很快,但人家的反应速度也不慢。 就在他的手枪顶到了这个家伙的脑袋上同时。那个家伙的一支手枪,也顶在了他的胸口上。很明显,两个人做的都是同一个打算,只不过李子元的个子略高,手枪直接顶在了那个家伙的脑门上。 而在他对面那个家伙因为个子矮,他手中的那支南部七毫米袖珍手枪,却只能顶在李子元的胸口处。就在两个人动手的一刹那,两个人身后的部队也都纷纷的举起枪,瞄准了对方部队。 只不过自己的指挥官命,都捏在对方指挥官手中,大家都相当的谨慎而没有开火。尤其是日军的那挺重机枪,虽说做好了战斗准备,可硬是没有敢开枪。但尽管没有开枪,可反应同样迅速的王昌奉却小声命令自己的部队,将手榴弹都准备好。 相对于处于紧张之中的双方部队,李子元看着顶在自己胸口的那支南部袖珍手枪,手中的勃朗宁却没有一丝松懈的笑道:“鸡腿撸子,弄了这么一支破枪你吓唬谁啊。三十六师团那部分的?鹤田沼楠训练出来的吧,中国话挺溜啊。” 对比李子元的谈笑,对面的那个家伙却是很严肃的道:“阁下的眼光不错,鄙人的确是三十六师团的大川桃吉中尉,而不是你们这些没有丝毫武士风度的八路军。不过从阁下的身手和阴谋诡计看来,阁下恐怕也并非是一二九师师部的参谋。” “恐怕你们发现我们也不是一时半会,早就盯上我们了吧。你们能够忍到现在才动手,阁下的忍耐力倒也让鄙人佩服。不过有一点阁下却是没有算计到,尽管阁下很聪明,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人也不是你想象中的蠢货。” “看你这架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鹤田长官再三要求我们在行动之中,一定要非常注意的,所谓八路壶北独立营长李子元吧。今天一看,果然是一个狡猾之极的家伙,难怪鹤田长官视你为最强悍和最狡猾的对手。” “如果不是我反应还算迅速,恐怕就成为阁下的俘虏了。只是阁下拿着我的生命,要威胁我的部下,这个算盘打的不错,可对于我们一心以为天皇战死为荣的大日本帝国军人来说,你这个主意却是一个失败的打算。” “李营长,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别看你我处在眼下的这个态势之下,只要我一声命令,我的部下一样会毫不顾忌的开火。而在这里周边我大日本帝国精锐皇军,也正在快速向这里合围。” “作为堂堂大日本帝国的勇士,是不会接受任何威胁的,那怕是死亡的威胁。我只要下达攻击的命令,我的部下并不会被你的行为所要挟。而即便我光荣的战死在这里,但我只要拖住你一段时间,我的友军就会将你们全部歼灭在这里。” 大川桃吉的这番话,李子元却是无所谓的道:“如你所愿,我们牺牲在这里同样无所谓,但只要敲掉你的这些部下,能够保证我们上级机关安全就足够了。你们是鹤田沼楠那个王八蛋训练出来的,想必你的部下都受过严格的训练。”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这些人都会说中国话,对我们八路军的习惯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也算是掌握了我们很多的活动规律。你们这次深入我们根据地核心,就是冲着我们的总部和指挥机关来的。” “那怕是我身边的部队连同我在内都牺牲了,可只要能消灭掉你们,这个牺牲就是值得的。因为要说威胁,你们这些会说中国话的家伙,要比你们的那些所谓的同僚,威胁更加大的多。所以,我也不是怕死的人,你的这套威胁弄错人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松了一口气 李子元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却是越来越浓的笑意,让这位大川桃吉中尉很是有股子心惊肉跳的感觉。只是眼下两个都不怕死的人,却是谁也没有抢先开枪,这场面上多少显得有些尴尬了。 李子元要为自己迂回这支日军特务武装侧翼的二连争取时间,大川桃吉也同样要为正在自己周边扫荡的同僚,赶来尽可能的争取时间。两个人就这么举着枪就在这里相持着,而在他们的身后,他们的部下却也同样在举着枪对峙着。 但李子元手中顶着那个家伙脑门的手枪,却是一直不着痕迹的在不断的将他向后推。他身后的部下,也在不着痕迹的一点点的接近这股日军身后的机枪阵地。同时这位大川桃吉的部下,也并不像是他说的那样,真的拿他的生命不当回事。 在李子元有意识的向后推的时候,他的部下也在一点点的后撤。尽管双方武器的保险都在开着,只要扣动扳机就可以开火。但谁也没有敢开这第一枪,双方就在这里对峙着。但经验相当丰富的王昌奉,带着他的部下将手榴弹的后盖都拧开,保险绳也悄悄的拉出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李子元显得很是无所谓。但是他对面的那个大川桃吉中尉的脸上,却是多少有些微微见汗。很明显相对于李子元来说,这个家伙心中显得有些紧张。毕竟这种赌一把的感觉,换了谁都是很不好受。 这如果那个家伙先开第一枪,估计就是一片的乱战。他此次渗透的目标不是李子元的壶北独立营,而是山西日军第一军严令必须要消灭的一二九师指挥机关。如果自己拖不到增援部队赶到,那么自己此次任务也就失败了。 相对于微微见汗的大川桃吉中尉,其实李子元内心又何尝不紧张,只不过他担心的东西与眼前这个家伙不一样。他担心的是这么拖延下去,一旦周边的大量日伪军赶过来的话,自己的部队很有可能会被合围。 这里的地形对于自己来说,可是实在太过于不利。自己选择在这里偷袭对手,是因为这里比较容易让对方放松警戒。但是要是对方的援军赶到,这里的地形反过来对自己就是一个极其不利的环境。 日军援军一旦赶到,只要在这片河滩地两翼的山地上,部署上几挺重机枪,自己部队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自己就这么一点本钱,要是全都搭在这里,李子元显得有些不甘心。只不过心理素质还算不错的李子元,在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就在李子元心中焦灼感越来越强烈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眼前的宁静。一发从小河那边打过来的六五子弹,直接钻进了李子元面前大川桃吉的太阳穴,这发明显经过改造的子弹,直接将大川桃吉的太阳穴给掀了开,*和鲜血溅了李子元一脸。 至于这一枪是谁打出来的,李子元想都不用想。除了在郭老三这个积年老贼*出来的郭小珊之外,谁还能利用这个机会,在不惊动后面日军的情况之下,悄悄隐蔽到这附近,并保证一枪致命? 而且这个时候不先打后面的日军重机枪手,先救援自己这一出,肯定是郭小珊搞出来的。因为自己在出发之前,就再三叮嘱刘连明直属排的两个神枪手,只要战斗一打响首先就要敲到日军的重机枪手。 但对于将自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郭小珊来说,恐怕怎么样将自己从大川桃吉的枪口之下,救援出来才是第一位的。所以这一声枪响先打大川桃吉,李子元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肯定是郭小珊开的。 这一声枪响,直接将大川桃吉的脑瓜子给掀开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攻击的命令。相对于被眼前的一幕搞的呆了一下的日军,李子元身后的王昌奉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他老红军出身的反应速度了。 在这一声突然响起的枪声刚一落下,王昌奉手中的驳壳枪已经率先打响。他身后除了最前面的战士快速的打出一个排子枪之外,后面的战士投出一批手榴弹越过前排的战士头顶,直接落在对面日军人群之中爆炸。 随着这批手榴弹的爆炸,已经压到了五十米外的几挺日军轻机枪,还没有来得及开火,就被炸翻了一地。老兵出身的王昌奉知道在这种开阔地上,日军轻机枪对自己的威胁。所以第一批手榴弹投掷的目标,就是日军的轻机枪阵地。 而当爆炸声响起之后,王昌奉带着一连直接趁着爆炸掀起的烟雾,以及成批手榴弹爆炸将日军给打散的短暂时间,端着步枪冲了上去。而侧翼的两个神枪手,以准确的射击第一时间撂倒了日军的重机枪手。 郭小珊打出第一枪,这两个老兵出身的神枪手,尽管对郭小珊贸然开火有些不满。但既然枪声已经响起,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在傻等着命令。两个人以手中的三八式步枪,第一时间将日军的重机枪手打倒。 而郭小珊则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李子元的身边。她手中的那支四四式骑枪,只围着李子元身边转。她手中的那支四四式骑枪只要一开枪,那边就倒下一个人。至于李子元站前要求的她瞄准带短枪打的命令,此刻早就被她丢到脑后边去了。 郭小珊只盯着李子元周边日军开火的做法,让她身边的那两个神枪手有些不满。你对营长有啥想法,他们两个是管不到,可你也兼顾着其他方面一点。下面的鬼子兵可都是老兵,这反应速度相当的不慢。 我们两个要封锁日军的重机枪,掷弹筒手你总该清理一下吧。这里是战场,你的枪口不能总围着营长,也要看看其他方面吧。你大姐没有看到这边,都快被鬼子的掷弹筒手,压得喘不过气来啊。 只是无论这两个神枪手如何的腹议,那边的郭小珊却依旧不管不顾,枪口只围着李子元身边转。好在对面的日军掷弹筒手,只来得及打出两枚榴弹,就被冲上去的一连黏住,再也无法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威胁。 当面的日军虽说反应也并不慢,可那一声枪声倒下的是自己的指挥官,让这些日军明显在战机上多少有些落了下风。当王昌奉的那一批手榴弹爆炸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的日军当即被炸的四散。 等到王昌奉带着部队与其黏到一起的时候,被打散的日军已经很难在集结起来。而在这片河滩地上,两支身穿同样军装的部队展开了混战。唯一的差别就是一方身上的军装比较杂乱,还有身上穿着便装的,而且左臂上都缠着白毛巾。一方身上的军装,相对来说比较整齐的多。 虽说当面的日军在指挥官阵亡之后,并未有任何的慌乱。其掷弹筒手甚至还在第一时间,将几枚榴弹打向了郭小珊所在的位置。但随着一连冲了过来,也立即陷入了自顾不暇的混战之中。 当亲自指挥二连从侧翼冲过来何三亮,带着二连加入战场之后,战局很快便一边倒。原本就被冲散的队形,陷入了更加的混乱之中。绝大部分人都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而他们手上的中正式步枪,也因为枪身过短在拼刺刀的时候吃了很大的亏。 如果说这一百多日军控制占据某个山头,以李子元眼下的这些兵力,没有一个小半天是很难将当面日军打垮的。但是在这种河滩地上的近战,就明显谁的兵力更多,谁就更占据优势了。 此时早就从当初那声冷枪之中反应过来的李子元,也快速的将手中的勃朗宁手枪换成了快慢机。不过李子元因为之前的表现,成了残存日军的重点目标。被冲散的日军只要能靠过来的,都端着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枪向他冲过来。 不过面对着冲过来的日军,在身后冲过来刘连明,以及河对岸郭小珊准确冷枪掩护之下,手中快慢机不断打响的李子元,倒也没有吃什么亏。反倒是利用日军将自己当成主要目标的机会,将原本就被冲散的日军打的更加零散。 至于那个背着电台的家伙,挂上耳机刚要发报求援,手上的电台连同他自己,就被贺会章一枚掷弹筒直接给送上了天。日军纵深的重机枪,也被李子元提前布置的两个神枪手,死死的压制住。在同僚无法支援的情况之下,这挺重机枪直接成了哑巴。 十余分钟激战下来,兵力占据优势的李子元,尽管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最终还是搞定了大局。残存的不到十名日军实在扛不住打击,在一个手持驳壳枪的家伙带领之下,玩命的在西北方向杀出一道缺口,向着西北方向的山地撤退。 只不过这个家伙,带着的残兵刚窜出战场,就被身后一发子弹给定格在那里。但他身边的那七八个日军,却是玩命的向西北逃窜。至于这批伪装成八路军的日军之中,带的十几个汉奸,早在枪声一响就吓得蹲在地上不敢动弹,眼下则老实的当了俘虏。 只是这些家伙却不知道,已经打定主意将他们全部解决在这里的李子元,又岂会让他们逃走给军区机关。见到残存的日军试图向西北方向突围,李子元几步窜到了日军丢下的那挺,已经上好子弹的九二重机枪前,直接趴下扣动了板机。 他身边的战士,也纷纷举枪进行火力追击。还有的战士直接就地利用缴获的轻机枪,直接一个连发打了过去。在火力的追击之下,突出去的七八个日军,又被机枪火力给撂倒了几个。 剩下的几个日军士兵,在躲闪身后的追击火力的时候。被在李子元亲自操纵的重机枪掩护之下,追上来的刘连明直属排全部给解决掉。彻底解决了这股伪装成自己人的日军,李子元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你跑到这里做什么? 只是就在李子元刚刚下命令打扫战场的时候,三连展开方向却是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尤其是炮声这边可以说清晰可闻。听到三连阵地上响起的密集枪炮声,李子元不由的心里一惊,鬼子援军来的好快啊。 要是自己解决战斗的时候慢上那么一拍,搞不好自己部队眼下就被日军援军给合围了。好在对于眼下李子元来说,日军援军虽说已经赶来,可多少却是已经有些晚了。自己已经解决了战斗,避免了出现腹背受敌的危险。 只是虽说眼下接触了腹背受敌的险境,但李子元也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只是看着一地的尸体,李子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在稍作片刻停留。这些尸体可以不用管,但是某些东西自己还是需要的。 要是换了一般的日军部队,李子元会直接收拾一下弹药就走人。但是对于这支特别一些的日军部队,李子元还是要仔细搜查一下的,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有用的情报。至少看看这帮家伙居然能咬的师部这么紧,究竟有什么样的内幕。 为了保证一连打扫战场所需的时间,李子元除了命令二连,立即赶往自己来路的山口处设防,做好阻击日军多路合围的准备。命令一连耐心的打扫战场,所有日军尸体上的一张纸片都不要放过。 接到命令,此时已经调到二连当连长的何三亮,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带着二连向山口方向展开。相对于其他两个连长,何三亮更知道一些这些尸体上,夹带的只言片语可能具备的重要性。 所以李子元命令一下,尽管知道日军增援的速度,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压力,但何三亮没有任何表态直接执行,带着现场缴获的那挺日军重机枪,就直接奔着李子元指定的位置而去。情报的重要性,何三亮还是很清楚的。 又交待一遍王昌奉要以最快的速度,但一定要仔细打扫战场之后。李子元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停留,而是带着刘连明的直属排,立即赶到了三连所在的方向。等赶到三连战场方向的李子元,发现率先赶过来增援的日伪军,居然有两个步兵中队外加一个三百多伪军。 刚一上三连阵地,李子元发现三连方向的日军明显有些急躁,甚至不顾地形的限制和侦察对手的配置,上来就采取了在炮火的掩护之下轮番的进攻。其携带的两门九二式步兵炮,也正在全力的开火,根本就不顾及炮弹的携行数量。 日军打过来的成排的炮弹,将无野战工事依托,只能利用地形抗击的三连阵地,打的是一片的狼藉。阵地上浓烟四起,弹片四处横飞。三连的战士,被日军炮火外加山下大量轻重机枪,压制的几乎抬不起头来。 放下望远镜,李子元清楚这股日军在佯攻的情况之下,还如此猛攻是急于救援那个大川桃吉挺身队。不过看着这帮家伙玩命攻击的劲头,李子元甚至有些猜测三连正面的日伪军,会不会以为这边的枪声,是那个大川桃吉找到了目标,所以有些来抢攻的? 但对于三连正面的日军,眼下究竟抱着什么心思,李子元倒是无所谓。但在看了看天色后,李子元还是立即调整了兵力,决定不要在这里死打硬扛。采取交替掩护、逐次收缩的办法,逐步向东南方向收缩。 李子元认为现在需要的不是杀伤多少鬼子,需要的是给一连那边,争取足够的打扫战场时间。只要一连打扫完毕战场,自己就可以撤离了。而且李子元认为除了三连这边,恐怕其他方向的日伪军,也正在向这个方向推进。 在任何一个战场,日军之间的战术衔接都是极其紧密的。尤其是在眼下辽县,是日军重点扫荡区域的情况之下。这里周边究竟有多少日伪军正在向这里赶来,自己根本就不清楚。周边的敌情,自己可以说两眼一抹黑。 自己这边枪声一响,也就相当于捅了周边这一片区域的马蜂窝。日军任何行动,都绝对不会是孤立的。自己抢先让贺会章搞掉了那个大川桃吉挺身队的电台,并不意味着周边的日军没有盯着这里。三连这边率先打响,只是周边日伪军中的一部。 所以李子元亲自带着三连,边打边向东南方向与二连靠拢。迟滞日军增援兵力的包抄,远比在这里死打硬拼要强的多。而眼下二连所在位置没有响枪,就说明这股增援来的日军,至少在眼下还是孤军。 自己倒是不怕这股日伪军,但是被这股日伪军黏上可就犯不上了。眼下周边的态势,自己与当面这股日伪军咬的太紧,那么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这里距离王昌奉那边还有五里多山路,自己节节抗击也足够给那边争取足够的时间了。 三连方向的枪声,被留下打扫战场的王昌奉听得很清楚。王昌奉知道留给自己打扫战场的时间不多,自己在这里多耽搁一分钟,三连那边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所以尽管也不是潦草完事,但他的动作也相当的快。 与李子元一样都是老红军出身,只不过李子元是四方面军出身,而王昌奉是陕北红军出身。在这方面同样经验丰富的王昌奉,打扫战场效率相当的高。李子元那边刚开始收缩防线,王昌奉这边已经大致解决问题。 王昌奉打扫战场的办法很特殊,他直接将这些日军的尸体扒了一个精光。将武器、弹药外加所有的衣服,以及携带的文件包全部搬到山上之后,才开始陆续的搜查。等到王昌奉撤离的时候,这片河滩地上留下的都是一群被扒光的尸体。 撤离了地形不利的河滩地,王昌奉才安排战士仔细翻检从日军尸体上,扒下来衣服所有的口袋。在将所有的有字样的纸张,全部收集完成后,王昌奉又放了一把火将那些军装全部烧掉,才带着部队与李子元汇合。至于日军尸体上的文件包,直接带走就是了。 不过看着日军下发,用来在必要时候抓活的总部与军区各位首长画像,王昌奉和他身边的那些战士实在有些忍不住哈哈大笑。要是日军真的按照上边的画像去抓人,就算能抓到真的与画像上一样的人,可鬼知道那是什么人。 这几个画像也不知道,是日军从哪儿找来的天才画家画出来的。虽说也算不上与本人相差十万八千里,可九万九千里还是有的。不过形势的紧张,也没有给王昌奉去嘲笑日军拙劣的情报收集。 王昌奉在与李子元汇合的时候,上交的不仅仅是从这些日军身上缴获的文件,还有一名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师部派出的侦察员。正像李子元说的那样,这边一响枪师部的侦察人员自己就摸了过来。这比他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还是要方便与安全许多。 这个侦察员倒是不用担心是日伪军冒充的,因为无论是对于李子元还是王昌奉来说,这个人两个人都认识。至于李子元本人,这个人更是老熟人了。师部的侦察参谋,与他在红军时期就是一个部队的。 见到李子元之后,这个身上穿着便装的侦察参谋,连忙一手拉着李子元手相当欣喜地道:“你们怎么来了?鬼子对这边合围的速度相当快,眼下师部那边现在正需要部队,你小子来的可真是时候。马上跟我走,师部就在这附近。” “我听到枪声,就知道这边有部队,我过来一看没有想到是你们。我都在那边的山头上看了半天了,刚一开始还搞不明白这边怎么搞起自相残杀来了。要不是王昌奉跟我解释一下,我还以为你老兄叛变了呢。” 听到这个侦察参谋的话,李子元微微一愣却是没有说什么。马上收拢部队边打边撤,利用地形的掩护一口气撤了二十多里,才摆脱掉身后的日军之后。抓住这个侦察参谋的手,告诉他马上带着自己去师部。 当李子元带着部队赶到师部的时候,那位赫赫有名的一二九师师长兼太行军区司令员,在见到李子元的时候,也不由的一愣:“你们这个时候不坚持在壶北境内斗争,跑到这辽县这里做什么?” 好在李子元的这个老师,对于李子元的为人还是很了解的。而且这位老帅本身,也是那种很严谨的人。虽说李子元突然的出现在辽县,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语气虽说有些严厉,却也没有批评李子元什么。 听到师长这番质疑的问话,李子元身边的马永成与曾生面面相窥,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两个人心中同时产生一个疑问,难道军分区给自己的命令是假的?可如果这道命令是假的,那么多的部队,为什么只调动自己这支兵力,不过一个营的地方武装? 就算引自己入套,把自己的部队调入日军扫荡的核心区域并加以消灭。可也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吧。潞东军分区眼下编有两个主力团,换那支部队不比自己强?怎么就单单挑自己这个营下手?任凭两个人打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日军这么做的目的。 相对于自己两个面面相窥的搭档,此时心中已经多少有些数的李子元,却没有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从身上的文件包内,掏出军分区司令员和政委的那封联名信,交给了眼前的师首长。 师长接过李子元交过来的信件,仔细看了一遍之后脸色变得异常严峻。将信件递给身边的政委后,转过身对司令部内的作战科长道:“马上联系潞东军分区,询问一下究竟怎么一回事?谁给他们下的命令,这时候调一个营到师部?”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就在作战科长接到命令,准备去给潞东军分区发报的时候。李子元却是拦住了他,转过身对师长道:“首长,军分区首长派来的通讯员我认识,绝对是我们自己的人,不是日伪特务伪装的,这一点我可以担保。信上的字迹,也肯定是军分区二位首长的字迹。” “首长,我们司令员和政委,都是那种执行命令不打折扣的人。军分区发出的这道命令,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鬼子破译了师部和军分区之间的无线电联系,给我们来了一个浑水摸鱼外加调虎离山。” “我们虽说是地方武装,可地方武装有地方武装的好处。与需要机动作战的主力相比,我们这支地方武装对壶北地形、民情,都相当的熟悉。我们之前又与日军打了不少的硬仗,不搞掉我们日军可谓是寝食难安。” “所以日军利用破译了师部与军分区之间的无线电密码,将我们调出壶北境内,赶到整个太行区日军扫荡的核心部位。一是将我们这支地头蛇调出壶北,方便他们稳扎稳打,打开我们太行根据地的西南的大门。” “以免我的部队留在壶北东部山区,给他们在壶北东部山区的整体战略,制造一些比不要的麻烦。尤其是我曾经多次与日伪军便衣武装交过手,对付这些便衣武装有经验,调我出壶北不会引起军分区的怀疑。” “这事肯定是我的那个老对手,鹤田沼楠做出来的。这个家伙除了怕我们坏了他的好事之外,还想要借着正在咱们核心区,进行大扫荡的日军优势兵力。利用我们被调出壶北老根据地,失去地方支持以及情报上的缺失,将我们与师部一锅给烩了。” “他们之所以没有调军分区所属的两个主力团,原因也很是简单。他们怕调来一个主力团,让咱们的师部如虎添翼,给消灭咱们师部制造麻烦。毕竟对于第一军和三十六师团来说,我们的分量可远没有师部大。” “调我们出壶北,一是我们作为营级部队,自身没有无线电台,与上级之间的联系全靠通讯员。一旦失去地方民兵和县区干部的支持,我们就是聋子和瞎子。地头蛇吗,离开了自己的地盘,就与客军没有什么两样。” “再加上他们在我们核心区,冒充我们自己人的这支特务武装。我想在没有确切情报体系支持之下,我们搞不好很容易被他们引到套里面去。到时候四面上来的日伪军夹击,我就是想跑都不太容易。” “即便是我们侥幸逃脱,不过是一个营的兵力,对于扫荡辽县的日军来说,也并未增加多少的压力。而我们被调离后,留下的分区部队一是不熟悉情况,二对地方的支持和了解,肯定远不如我们,他们可以很从容的对付我们地方政权。” “鬼子这一手很毒辣,用我们急于向师部报到的心思,将我们推向此次扫荡的核心区。利用其训练出来的所谓挺身队,将我们直接推向死地。同时在我们调离,利用分区部队不可能只顾及壶北一地的因素,将我们壶北地方政权连根拔起。” “甚至有可能,他们利用的我们急于回师部报到的想法,派出一部分兵力尾随我们行动。配合那个所谓的大川挺身队,对我们师部实施破袭。师长,你们要马上转移,这里不能在待了。” 李子元说完之后,向着身后一摆手。他身后的两名战士将一摞子从那支大川挺进队身上,搜查出来的文件放到了师长面前:“师长,这是我们与一支伪装成我军的日军遭遇,打了一仗缴获的东西。” “从缴获的日军文件上判断,这股日军的目标就是寻找到师部,并引导其他方向的日伪军,对师部机关进行合围与围歼。首长,这股日军伪装的相当像,从表面上来看与我军几乎无任何的差别。” “如果不是这股伪装的日军,装备对于我们来说太好,以及身上的洋布军装外加无线电台,即便是我都有可能被蒙骗过去。不过也是凑巧,我们来的路上正好与他们遭遇。考虑到他们会对师部产生的威胁,我们就顺手替首长解决了。” 看着李子元摆在自己面前的东西,师长皱了皱眉头与参谋长研究了一下之后。对着李子元道:“你说的对,很有可能是我们与下面部队,无线电通讯联系出了一定的问题。日军极有可能破译了我们,与你们军分区之间的无线电密码,给我们来了这一手。” “现在去询问,估计只能让下面部队更加的被动。不过现在更换无线电密码,也已经来不及了。这样,我会派人想办法与你们军分区联系一下的。至于其他的问题,等我和参谋长研究一下在下决心。” 说到这里,师长看了看李子元摆到自己面前的东西,笑道:“你说的这支伪装成我军的日军特务武装,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只是这股日军很是狡猾,与周边行动的日伪军大部队衔接的很紧密。” “我们也曾经多次组织部队,想要彻底解决这股一直咬着我们不放,给我们活动带来很大麻烦,也带来很大危害的日军。却总是因为周边日伪军主力,增援速度过快而功亏一篑。没有想到,这次你小子替我们解决了问题。” “你小子看起来对付这种伪装的特务武装,还是很有办法的吗。我这边集中了几个营的兵力,都没有解决掉这股特务武装,就这么被你小子短时间之内给解决了,你这也是给我解决了最头疼的一个问题。” 听到师长的夸奖,李子元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师长,浑水摸鱼咱们也不是不会用。其实早在发现这股日军不对劲的时候,我大致就猜到了他们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所以,我也给他们来一个浑水摸鱼。” 李子元将这场战斗的经过,简单扼要的向在座的师首长进行了一定的汇报。当师长、政委还有参谋长几个人,听到李子元当时用李逵对付李鬼,打着师部的旗号用自己番号去糊弄这股日军的做法时候,即便是一向严肃的师政委,也不禁有些莞尔。 政委指着李子元笑道:“你个小鬼头,这种办法也能想的出来。用自己的番号去糊弄日军,引诱他们急于寻找我们机关的心态,让他们自己暴露身份。不过,虽说这次你有功,但是对于你亲身涉险的做法,我还是要提出批评的。” “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一个营长,不是一个班排长。你的位置时刻都应该在你的营长位置上,而不是去当一个敢死队长。这一战要不是你安排的那个神枪手,关键的时候开枪掩护你,你还能站在这里汇报?到时候你的部队,又该怎么办?” 政委这番三分生气,七分爱护的批评说完之后。转过头与师长商议一下之后,才对李子元道:“这样,你既然来了,就不要管什么原因了,正好师里面也需要你这种干部。日军这次派出的类似部队,不仅是针对我们的,还有一支在总部周围活动。 “你这次虽说违反了纪律,但是表现还是不错的。我现在给你两个任务,一个是找出总部周边的这支日军类似部队解决掉他们。记住,一定要保证总部的安全,不惜一切代价找出这股伪装的日军消灭掉。” “还有一个问题,这次反扫荡我们很被动。日军合围的速度,远远超过我们的判断。眼下总部机关被日军咬的很紧,身边除了特务团之外只有一个团。你们这一去,除了要消灭掉这股伪装日军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寻找总部掉队人员,并将他们给掩护出去。” “总部那边不仅有北方局的非战斗人员,还有很大一批知识分子。这些人都是我们部队的宝贵财富,你在完成任务之后,一定要想办法将他们给带出来。总部那边的敌情,一会参谋长会给你详细解释的。” “你与这些日军特务武装打过交道,对付他们有一些经验,所以这次保卫总部派你去。记住,绝对不能让这股日军特务武装找到总部机关。你们不要在这里耽搁,师部这里还用不到这么多的部队。” 听到政委的命令,李子元连忙立正严肃的道:“请诸位首长放心,我们一定坚决找到这股伪装的日军武装,坚决将其消灭掉。不惜一兵一卒,就算全部都打光了,也要保护总部的安全。”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师长那边也开口道:“李子元,你此一去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麻痹大意。日军推进与合围的速度相当快,总部的机关又相对庞大一些,非战斗人员过多,所以行动有些迟缓。” “你这一去不仅要解决掉,那股总是死咬着总部不放的日军特务武装。还要掩护那么多的非战斗人员突围,肩上的担子可不是很轻啊。你可一定要注意,别被鬼子给抓了去。你有什么需要,一会直接找参谋长给你们解决。” 听着师长像是老妈妈一样的交待,心里面暖暖的李子元,在向师长和政委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道:“师长、政委,我这就出发了,请您二位放心。夜黑、狼多,您二位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就在李子元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政委走到李子元的面前,看着有些消瘦的李子元,沉思了一下后道:“让后勤给你们搞点饭吃完再走,再让后勤部给你们调拨一些子弹。如果你需要的话,让参谋长从警卫部队给你调拨一部分部队。” 对于政委的话,李子元摇了摇头道:“政委,子弹和兵我们就不用了,师部这里也不宽裕。日军这次扫荡的目标就是我们上级机关,而且以日军的合围速度来看,师部这里比我们还需要这些。”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敌情 说罢,李子元给师长和政委敬礼之后,跟随参谋长离开了师部的院子。等到了作战部门后,参谋长看着正对着司务长端上来的面条,狼吞虎咽的李子元,沉思了一下后道:“从上一次与总部之间联系来看,总部眼下还在麻田一带。” “你们一会吃完饭,连夜就向那个方向出发。师部这里的人,你想要谁我就给你谁,地图一会就给你送过来。我在给你十个手电,方便你们夜间行军。其余的物资,只要师部能拿出来的,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们。” 参谋长的话音落下,李子元想了想道:“参谋长,我刚刚有一个考虑。您看是不是给我一部大功率的电台,我带着实施佯动,将师部周边的日军给吸引走?日军之所以一直咬着师部不放,我想除了这个大川挺身队一直跟在咱们后边主因之外,还有一个问题。” “恐怕咱们的电台早就被日军给盯上了,只要咱们师部的电台一开机,就会暴露咱们师部的大致位置。你这里那么多的电台,同时开机鬼子不盯着不放就怪了。我刚才在想,是不是您给我一部电台,我利用电台佯动将师部周边的鬼子给牵走?” “至于其他的,您给我一个向导就行,其他的人我就不要了。师部这边非战斗人员多,还有大量的电台和文件,担子要比我这里重的多。我这里带走一点人,对我这边没有太多的影响,可您这里负担可就要大的多。” “另外,这次战斗我缴获的那挺重机枪,还有一批罐头和日式干粮也给师部留下来。如果您这里需要,我再给您留下一个连。不过参谋长,我拿着一千发子弹跟您换一批手榴弹怎么样?” 李子元说完自己的想法,参谋长这个憨厚的西北汉子敲了敲桌子,很是为他的想法有些心动。但略微沉思了一下之后,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道:“如果你有别的行动,你的这个建议倒是很不错的办法。可不行,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去支援总部。” “咱们不能将师部周边的鬼子,给引到总部机关那里去。他们那里非战斗人员比师里面多的多,身边就一个总部特务团,压力要比咱们大的多。不过你的这个办法,等与总部汇合之后,跟副总指挥建议一下倒是可以。” “子弹你就自己留着,我们这里就不要了。至于手榴弹的问题,我给你批一个条子,一会你去后勤部领五箱子手榴弹。这批手榴弹,我会与后勤人员交待一声,给你们制式的手榴弹。重机枪留下就留下,你们要急行军带着也不方便。” 参谋长的拒绝,李子元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几口将面条扒拉完事之后,站起身来道:“参谋长,您还有什么交待没有?如果没有,我马上回部队做准备,争取半个小时之后出发。” 看着李子元有些急迫的心情,参谋长摇了摇头道:“还是师长的那句话,你自己多加小心,不要麻痹大意被鬼子抓了去。还有一点,是我自己的私心。如果遇到咱们的被俘人员,如果形势可以的话,要尽可能的将他们营救出来。” 说罢,参谋长掏出纸笔,给李子元写了一张纸条。连同参谋送过来的地图,一起都塞给了李子元。而接过参谋长递过来的纸条和地图后,李子元看见了参谋长腰间枪套内的那支老西班牙左轮手枪。 想了想在临走之前,将自己的那支勃朗宁外加几个弹匣,抽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李子元转身离开后,看着这个家伙放在桌子上的那支八成新,枪身上的烤蓝能够照出人影,原厂制造的勃朗宁手枪。 参谋长拿起来爱惜的摸了几下,还是叫过自己的警卫员让他给李子元送回去。知道李子元这一去会面临什么样情况的参谋长,虽说对这支勃朗宁一九二二式手枪很喜欢,但还是没有夺人所爱。 刚一出门的李子元,见到参谋长的警卫员拎着自己留下的那支勃朗宁追过来,马上明白参谋长意思的他。将警卫员叫到一边后,没有收参谋长送回来的手枪,而是鬼鬼祟祟的小声叮嘱了几句。 又掏出从大川桃吉身上缴获的那支东北造的快慢机,将警卫员身上的那支老大沽造的驳壳枪换下来,外加又给了他五十发子弹之后,才一脸带笑的离开了参谋长这里。 等到部队吃完饭,参谋长给李子元批的手榴弹和手电,以及派出的向导也到了。在将伤员和一些多余的物资交给师部之后,对着亲自来送行的师长和政委,李子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敬了一个军礼之后带着部队,向着总部驻地方向行进。 李子元不知道,自己部队在离开师部临时驻地后。师长和政委还有参谋长三人,一直站在村口凝望着这支,正在向日军合围圈核心区域挺进的部队良久。即便是身后作战参谋多次催促转移,二位首长也没有动,直到李子元所部消失在夜色中的太行山区。 在李子元所部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太行山地之中后。知道李子元这一去,究竟会面对什么样困难局面的师长与政委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浓浓的担心和忧虑。两个人都知道,那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包袱。 而眼下离开师部,并不知道身后师长和政委,一直都在关注自己的李子元。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带着部队快速的向总部驻地疾进。一路他没有进入任何的村庄,只要能走小路绝对不走大路。 能走山脊,就绝对不走山沟。在师部派出的那个向导带领之下,一路上避开正在向总部驻地麻田快速合围的日伪军,快速的向着日军扫荡核心区前进。师长和政委语气中的焦虑,李子元不是没有听出来。 心急如焚的李子元一路疾行,沿途没有做任何的休息。直到天色已经拂晓,李子元才下令部队休息。而他自己则带着望远镜,与何三亮两个人爬上了附近的一个山头,举着望远镜向周边仔细观察。 看着山间偶尔显露出来的村庄,听着师部派出的向导告诉这里,就是昨天总部驻地郭家峪。李子元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借着拂晓还有些暗淡的光线,出现在他的望远镜之中的哨兵,并不是总部警卫部队的人员,而是头戴钢盔端着三八步枪的日军。 总部昨天的驻地,昨夜就驻进了日伪军。这说明日军咬着总部,咬的不是一般的紧。总部眼下在什么位置,还是在这附近?要是这样的话,总部的情况就危险了。要是被日军真的给咬住,李子元甚至有些不敢想象后果。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李子元对着身边的何三亮道:“老何,总部机关周边地域这么大,你说咱们去那里找那个所谓的挺身队?按照咱们上一仗出现的形势来判断,这支挺身队应该在距离总部不会超过十公里范围,距离周边日军不会超过十五公里范围内活动。” “可这里距离总部眼下所在的驻地,已经不足十公里,到目前为止咱们还什么都没有发现。要么是总部已经离开这里,要么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咱们与那个挺身队,行进的方向不同。” 对于李子元的判断,何三亮也举着望远镜向周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道:“营长,你的这个判断从常理上来说,应该还是准确的。但这也只是从常理上来判断,这支日军的挺身队,不见得会按照咱们给他们安排的路线行进。” “有一点你判断的没有错,山下的村庄现在连一声狗叫都没有,现在肯定住满鬼子和伪军。但我们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有一个,总部机关眼下究竟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是我们最大的问题。” “从我们沿途经过的情况来看,如果我是总部的作战参谋,我在选择突围方向的时候,会选择向西面的无人地带突围。所以说,我们现在距离总部所在的位置,应该还会有一定的距离,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继续向西,也就是辽县和涉县交界的深山区寻找。” “可问题又来了,如果我们从眼下的位置向西,那么我们势必要绕过山下日军的封锁线。现在来看绕路是来不及了,可要是硬打过去,对于我们来说困难更大。因为我们也不知道,眼下周边究竟有多少日伪军。一旦我们被缠住在这里,那麻烦可就大了。” “我想以日军的警惕性和一贯的战术素养,不会不控制这周边制高点以及要点的。如果我们选择强行冲击,很有可能会被日军压制在这条山沟里面。到时候非但救不了总部,就连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 何三亮的话音落下,李子元很是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之后,李子元抬起头看了看正在放亮的天色,又看了看山下连一声鸡叫都没有,死一样宁静的村庄。咬了咬牙道:“我想鬼子急于寻找我们的总部,应该不会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 “我的意思就是跟在他们身后,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他们发现总部所在的位置,势必要发起进攻。咱们就抄他们的后路,掩护总部机关突围。至于那股日军挺身队,那就要看机会再说了。” 李子元的这个想法,何三亮想了好大一会,也觉得是唯一的办法。但何三亮也提出,一定要做好防空伪装。让刘连明直属排在队伍的前边,全营行军的时候一定要做好战斗准备。最好是在行动的时候,采取三路并进控制两翼山头的办法。 何三亮的建议,李子元想也没有想的就点头同意。等到山下村庄内的日军吃饱喝足,离开这个太行山区不大的村庄,又转向西北方向后。李子元带着部队,悄无声息的跟在这支日军身后。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苦战十字岭(一) 只是李子元在眼下不知道总部,究竟转移到什么方向的情况之下,选择了不动声色的咬着眼前这股日军的尾巴。利用这股日军寻找和捕捉到总部的心思,帮着自己寻找不确定位置的总部机关。 但从这个村庄出发的日军,把李子元也吓了一大跳。兵力足足有一个步兵大队不说,还携带一个中队的重机枪,两门步兵炮以及六门山炮,仅仅是驮马就足足有上百匹。不顾山路的崎岖,行进的速度相当的快。 只是眼下的情况别说日军一个大队,就是前边是日军一个联队,李子元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部队小心的跟在后边。只是在出发不久,带着二连跟着李子元行动的何三亮,看着天上飞的极低,几乎擦着山头飞过去的几架敌机。 心中突然一惊的何三亮,几步赶到李子元身边道:“营长,恐怕总部机关已经被日军给发现,甚至有可能被日军给咬住了。你看天上飞过去的那几架日军飞机,几乎就是擦着山头飞过去的。这说明他们的目标就在前面,所以才降低高度准备开始攻击。” 还没有等李子元回答何三亮的判断,前边刘连明派回来的通讯员,也报告前边的大约一个大队的日军,已经拉开阵型摆开战斗的态势,向着西北方向不远处加快了行进的速度。而其随行的炮兵,也在开始卸下驮马上的山炮。 听到汇报,李子元急忙与何三亮打开地图。在何三亮标出自己部队所在位置之后,李子元的手指向西北方向一路滑动,直到距离自己已经不过三里多路的一片山林地带时候,却是停了下来。与面前同样在看着地图的何三亮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道:“十字岭?” 想到这里,李子元以最快的速度收起地图,摆出腰间枪套内的快慢机打开机头,转过头直接对着身边的何三亮道:“老何,咱们两个兵分两路。你老兄在这里解决日军的炮兵,我带着一连和三连,强行向十字岭方向靠近,直插这股日军背后。” 时间紧急,何三亮也顾不得说其他的,同样拔出了手枪道:“我这边端掉日军炮兵阵地后,会视情况沿着日军的侧翼插进去,争取直插十字岭东南方向,为总部机关突围打开一条通道。” 还没有等李子元点头,十字岭那边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以及两个人都能清晰听出来的航空炸弹爆炸声。听到那边传来的枪炮声,李子元心中直接叫了一声坏了,肯定是总部的突围行动,被日军给发现并堵住了。 想到这里,李子元点头示意自己同意何三亮的意见之后,带着一连和三连直接上了右边的山地。也不管山下的日军会不会发现自己行踪,直接向着十字岭方向强行穿插前进。为了加快行进速度,李子元干脆就连身上的伪装都一把扯了下去。 已经到了即将接敌的地步,还伪装个屁。怎么样以最快的速度,绕过日军炮兵阵地,直插前边日军背后,为总部机关突围创造条件,才是李子元眼下最需要做的。至于别的东西,眼下的李子元也顾不上了。 而何三亮也指挥自己的二连,向着日军的炮兵阵地扑过去。对于何三亮这样在临沂的血战之中打过滚的老兵来说,日军炮兵的威胁他太清楚了。尤其是当整个战场上,炮声密集的连一个点都分不出来的时候,何三亮更知道这些炮兵对一个规模庞大的总部威胁。 从眼下日军炮兵所在的位置,其火力覆盖范围可以封锁十字岭地带,向北、西两个方向突围的隘口。而且整个十字岭上可以行军的路线,几乎全部在日军这个炮群的火力覆盖范围之内。日军这个炮群足以让突围部队,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 尽管何三亮也知道,自己能解决的日军部署在这周边的日军炮兵,最多也就是一小部分。虽然也只能解决一部分,总归还是会减少总部那边的压力。就算无法拖住日军的攻击速度,但至少也可以减轻前边李子元的压力。 这边何三亮下决心就算二连打光了,也要打掉山下的这个日军炮兵阵地。而李子元则带着两个连子弹上膛,手榴弹拧开保险盖,不顾日军小股警戒部队的阻拦,向着十字岭方向玩命的强行穿插前进。 当李子元带着两个连,赶到十字岭东南方向的时候,看到两翼的日军正在蜂拥着向着十字岭方向攻击。而天上的日军飞机,也在不断地盘旋投弹、扫射。十字岭上正在突围的总部人员,受地形的限制却是只能沿着狭窄的小道,在山路上拼命的突围。 日军地空火力密集的弹雨落在突围的人群之中,不断的有人被炸起的飞起来,残肢断臂又重新落下。驮运文件和机器的马匹,也在日军的火力打击之下跑的漫山遍野。两翼的日军重机枪,则将子弹暴风骤雨的扫向总部人员的突围路线。 而此刻十字岭上还未突围的人员,还有黑压压的一片。李子元的望远镜里面,不仅有他熟悉的首长、战友以及党校和抗大的同学,还有大批带着眼镜的知识分子,以及脸上充满惊慌失措的鲁艺女学员和剧团、报社的女兵。 看到眼前的一幕,李子元的眼睛都红了。手中的快慢机一扬,带着两个连以手榴弹和轻机枪开路,向正向十字岭方向发起包抄的日军背后。发起了玩命的攻击。仗既然已经打到这个地步,李子元已经根本就顾不上自己手头的弹药消耗。 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怎么尽快给正向自己方向突围的部分总部机关人员,打开一条突围的通道比什么都重要。李子元带着两个连的兵力,在日军背后玩命的冲杀,集中火力和兵力连续冲垮了日军的三道封锁线。 但就在第四道封锁线,也是日军通往十字岭的最后一道封锁线前,李子元却是有些攻不动了。日军集中了几挺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将整个山口封锁的密不透风。部队几次试图突击,都被日军火力给压了下来。 听着西北方向的十字岭那边枪炮声,密集的连一个点都分不清。李子元咬了咬牙,将贺会章与刘连明喊了过来道:“老子不管你们两个狗日的用什么办法,给老子将前面的鬼子机枪阵地敲掉。” 看着李子元下这道命令的时候,眼睛瞪的通红。贺会章什么都没有说,伸手拽过刘连明的望远镜,带着自己的掷弹筒手,将身边战士身上背着的榴弹,插到自己身上的弹袋之中后。 快速的爬上了边上的一座地形异常崎岖,但是却可以俯视日军阻击阵地,也是周边唯一一个没有日军的山头。这座正好遏制部队向十字岭方向冲锋的山头,因为正面是一面断崖,根本就无法构筑阵地,所以日军并未在这座山头上部署兵力。 见到贺会章带着几个战士爬上了那个山头,李子元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组织三挺机枪,以及剩下的一个掷弹筒,全力压制并吸引住对面的日军火力,给贺会章行动创造最有利的条件。 而爬上山的贺会章,在上山之后用刘连明的那部望远镜仔细判断了一下敌情,并快速推算出所需的射击诸元后。立即用绑腿拧成一股绳子,让几名战士将自己从面向日军的断崖处放下去。 到了断崖的半空中,贺会章将一只脚蹬在断崖上的一个小小的落脚点,另外一只脚则岔在一个沿着断崖生长的侧柏处。用膝盖为发射的支撑点,直接以最快的速度,身上携带的所有八九式榴弹砸了下去。 随着几爆炸声,日军用来封锁山口的几挺轻重机枪,当即被炸哑了一半。趁着日军火力减轻的机会,李子元顾不得看看山崖上的贺会章有没有什么意外。抓起面前的已经连接上枪套的快慢机,就是一个横扫过去。 带着一连枪上刺刀,以成片的手榴弹开路向着迎面的日军冲了过去。临出发的时候,参谋长批给的五箱子手榴弹,在这个时候可谓是帮了他的大忙。要不然这么连续作战,他自己携带的手榴弹,早就已经消耗光了。 面对着冲上来的李子元所部,当面的日军虽说轻重机枪被打哑一半,兵力也只有一个多种对。可对于冲过来的李子元所部,却毫不畏惧的举着步枪迎了过来。两方面这一照面,就狠狠地磕在一起。 在身边郭小珊几乎是百发百中的枪法掩护之下,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机,外加从参谋长警卫员手中换来的那支驳壳枪,两支枪轮番使用。与身边刘连明的直属排,交叉配合像是一把开了刃的锋利尖刀一样,狠狠的刺进了日军的阵型。 李子元身后的战士,也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与当面的日军拼起了刺刀。整个山路上连同两面的山坡上,到处都是血肉横飞的战场,刺刀见红成了这种近战唯一的选择。不过刘连明直属排装备的为数不少的驳壳枪,在这种近战之中也占了不少的便宜。 再加上日伪军的兵力虽多,但部分参战的伪军战斗力很差。虽然在日军督战之下,没有出现一触即溃的情况。但自身在这种肉搏战之中,表现的也相当的差。可问题是日伪军有源源不断的援军投入,李子元这边却只能靠着手头上的现有实力在苦战。 尤其是眼下李子元手中只有两个连,在突破前面三道日军防线的时候,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而这边的枪声一响,周边的日军也飞速向这里增援。李子元很快便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身边的日军越打越多,就好像整个十字岭周边的日军都赶到了这里一样。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苦战十字岭(二) 十字岭下血肉横飞,李子元以两个不满编的步兵连,与周边日军一个步兵大队在这里硬扛。使得日军对十字岭的包抄、合围,遏制整个东南方向的最后一道,也是最关键的一个口子始终无法封闭住。 而这个口子不封锁住,被困在十字岭的总部机关和非战斗人员,至少在向北面、西北面突围的路线,就短时间之内不会被切断。总部机关可以沿着这两条路线,向着十字岭的西北面与正北方向突围。 本就有相当一部分兵力,被总部特务团与一二九师一个团,给阻击在十字岭外围各个要点的日军。在李子元突然横插进去一脚的情况之下,原本计划充足的兵力突然出现了一定的不足。李子元以血的代价给十字岭上的突围部队,争取了最好突围的良机。 但十字岭上庞大的总部机关,却并未很好的利用李子元创造的突围战机。几千非战斗人员,大量驮载文件、物资,甚至是兵工厂机器设备,野战医院医疗设备的驮马,在狭窄的山路上行动相当的迟缓。 即便是总部已经下决心,以各个部门建制为基础兵分三路突围。但天上的日军飞机,以及日军从各个方向打到山上的炮火,让各部门收拢人员的动作相当的缓慢。山上到处都是被打乱了建制的零散人员,以及无人照看的驮马。 庞大的总部机关行动迟缓,给突围行动带来的麻烦远远的超过李子元的想象。总部各部门自己就不小的建制,以及所属的兵工厂、野战医院、新华社,以及在太行山坚持办学的抗大、鲁艺,还有北方局所属的机关、党校,以及冀南银行等一些部门。 大量的、甚至是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人员,甚至是女兵和孕妇,短时间想要冲过日军地空火力封锁区,那有那么的容易。尤其是眼下掩护部队主要放在了外线,内线整个部队兵力并不多的情况之下,更进一步加剧了突围的混乱。 而就在李子元在十字岭山脚下苦战的同时,在他的东南方向何三亮那里,也一样陷入了苦战的境地。何三亮第一轮的冲锋,就依靠着李子元加强给他的三挺轻机枪,打垮了日军炮兵身边一个小队的警卫部队,冲进了日军的炮兵阵地。 用拉开发火绳的手榴弹,丢进炮筒后炸掉了日军的六门山炮和两门九二步兵炮。打掉了这个日军炮兵阵地,减轻了日军对十字岭上的火力封锁,也打掉了日军除了天上的飞机之外,对总部机关突围最大的威胁之一。 但刚刚打垮日军炮兵的何三亮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与侧翼冲过来的一支百余身上穿着八路军军服,但却是在日军配合下的武装厮杀在了一起。看到这部身上穿着八路军军服的日军,何三亮明白这就是自己部队,在师部附近遭遇的所谓大川挺身队的同类部队。 这股化妆成八路军的日军,也是在出发之前李子元再三强调的,一定要找到并消灭掉的那支日军武装。只是与之前的突然之间遭遇,被李子元糊弄了一阵的大川桃吉挺身队不同。这支日军特务武装明显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 其所部均有日军化妆成,其所使用的武器除了掷弹筒之外,均是中国各派系军队使用的武器。但本身的战斗力,却远不是汉奸便衣队武装可以相比的。与之前遭遇到的大川桃吉挺身队一样,这支日军几乎全部都是清一色的老兵。 战斗力相当强不说,其火力配备与大川桃吉挺身队无任何的差别。最关键的不仅仅是这百余名日军,还有一同冲过来的日军两个步兵小队。让即便是在兵力上也不占据任何优势的何三亮,当即便陷入了苦战之中。 而被何三亮冲散的日军炮兵,也在收拢之后快速的转为步兵,加入到了这块不大的战场之上。兵力上的劣势,让何三亮这一战打的异常艰难。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要超过李子元的那边。 见到何三亮这边形势危急,贺会章带领的火力排放弃了寻找李子元的想法。直接加入了何三亮的战场,才没有何三亮的二连在短时间之内被打垮。苦苦支撑的何三亮,听到李子元那边传来的更加密集枪炮声,知道自己只能在这里苦撑着。 何三亮清楚如果自己这边一垮,李子元那边的压力会更加的沉重。要么大家都在这里全军覆灭,要么自己在这里继续苦撑下去,为李子元保证退路。二者之间,何三亮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后者。 这边何三亮苦苦在支撑,前边的李子元不惜血本的在拼杀之中。十字岭东南方向十几华里的山路上,到处都是厮杀的两军。枪声和爆炸声,响彻了整个十字岭东南方向的山谷内外。 地面上的混战,让天上的日军飞机,以及其他方向的日军炮兵,也无法支援这边的战场。也就是说大家都是在硬碰硬的靠着步兵,在全力维持着局面。尽管狭窄的山路,限制了日军一次性投入的兵力数量。 可问题是日军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增援,李子元却没有任何的补充和增援。最关键的是日军不仅是携行弹药数量充足,其后备的弹药数量,也可以随时保证前边作战部队的需要。而李子元这边的弹药,却是越打越少。 李子元以自身血的代价,死死的缠住从东南方向合围十字岭的日军,给山上的总部突围争取着时间。但随着冲过来的日军数量越来越多,李子元也感觉到越来越力不从心。相对于何三亮那边,日军明显感觉到李子元带领的部队,对自己整个作战计划威胁更大。 反应相当快的日军一线指挥官,立即调集了大量的兵力,对李子元所部进行合围、包抄。部署在纵深的炮兵虽说被打垮,但是日军前沿部队使用的迫击炮与重机枪,带来的威胁并不比炮兵要小哪里去。 李子元一方面不断的观察十字岭上的突围情况,一边与当面日军激战。其实战斗打到这个地步,对于双方来说就看谁持续投入的兵力更加充足。而相对于无任何预备队的李子元来说,日军可以投入的持续兵力远远超过了他。 不仅日军不断的发起攻击与冲锋,就连伪军都在日军的督战之下,像是吃了*一样,端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配合日军向李子元所部发动反冲锋。双方围绕着十字岭东南方向的几个隘口与山腿,不断地反复厮杀着。 察觉到李子元对自己整个作战计划威胁的日军,在各级军官的督战之下,几乎持续不断的反冲锋,根本就不给李子元任何的喘息时间。只要这边攻击的日军稍微被打退,那边日军的炮火马上劈头盖脸的砸过来。 几个小时反复厮杀下来,感觉到已经是力不从心的李子元,在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山上,还没有完全冲出去的总部机关,却只能摇头苦笑。这几个小时过去了,日军的反击势头没有任何的削弱,可自己的老底子要拼光了。 更加不幸的是,接到侧后方掩护部队通报,眼下自己侧后方也出现了日军小股部队。接到这个消息之后,李子元清楚的知道这预示着自己的退路,眼下恐怕已经被切断。自己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全军覆灭,要么冲上十字岭与总部机关汇合,一同向其他方向突围。 只是看了看自己距离十字岭山上的距离,在看看挡在自己面前,还在源源不断得到增援的日军。以及不断利用日军反击之间的空隙,劈头盖脸打过来成片的,几乎封锁了整个山路的炮弹,李子元摇了摇头。 抬手一个点射,撂倒一个试图要利用这边火力减弱的情况,端着刺刀冲锋的日军士兵之后。李子元对跟在身边的郭小珊道:“你别总跟着我,注意敲掉日军的机枪手。奶奶的,要是在这么打下去,老子的部队要打光了。” 只是对于李子元的话,郭小珊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尽管不断的在转移阵地,一边重新设定标尺,一边不断的以精确射击,敲掉当面的日军。但郭小珊的转移范围,都是以李子元为核心的。她手中的那支四四式骑枪,打出去的子弹都控制在李子元的正面和两翼。 看着固执的郭小珊,李子元突然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他拿这个女孩子,也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想起了牺牲的郭老三,李子元无奈的叹息了一下。如果郭老三在的话,也许结局不会这么的糟糕。 尽管李子元很想批评一下郭小珊,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任何的话。而看着对面日军四处喷火的重机枪阵地,李子元眼下特别的怀念眼下,应该是与何三亮在一起活动的贺会章那个老鬼。要是他在话,鬼子的机枪阵地也不会如此的猖狂。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子元身边的战士越打越少,弹药也越来越少。师部下拨的手榴弹,也已经是消耗一空。如果不是打大川桃吉挺身队,缴获了一部分的弹药补充。李子元恐怕就连子弹,现在都已经打光了。 而为了从日伪军尸体上收集弹药,以补充越打越少的弹药,李子元已经付出了几名战士的伤亡。以日军的军事素质,这么近的距离,单兵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运动,无疑就是一种送死。 但为了补充眼下奇缺的弹药,几个战士还是冒死去日伪军尸体上,收集部队需要的弹药。虽说收集回来一部分弹药,短时间之内保证了部队的作战能力,但这些英勇的战士,也付出了生命与鲜血的代价。 就在李子元感觉到越来越难以支撑的时候,这个时候那边十字岭上总算有了一定的反应。李子元这边的苦战,在日军整个合围圈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并拖住了东南方向的日军,给总部突围创造了最关键的一个机会。 。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现在我说了算 就在李子元这边苦战的时候,十字岭上兵分三路突围的总部机关,利用何三亮打掉日军主要一个炮兵阵地的机会,在总部各部警卫部队的拼死掩护之下,总算已经突出去一多半的人员。 而山上正在指挥总部机关兵分三路突围中一路的首长,亲自带着总部特务团一部,保护着很大一批的非战斗人员,也向着这边冲过来。李子元正面拼杀,将十字岭东南方向的日军,大部分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来。 李子元将最大的包袱,也是对十字岭上总部机关威胁最大的包袱给背走,无疑让总部的突围行动便的容易一些。尽管也有小股的日伪军在拦截,可毕竟大部分的兵力都被李子元给吸引走。 日军背后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以及成片的手榴弹爆炸声,带着政治部向着东南方向突围的总部野战政治部主任,亲自指挥总部特务团一部冲了过来,让李子元的压力大减。扛不住腹背夹击的日军,向着西南方向溃退了下去。 而见到山上冲过来的兄弟部队,李子元一边命令战士,马上打扫战场尽可能多的收集日伪军遗尸身上的弹药,一边向冲过来的兄弟部队迎了上去。只是见到带队的,居然是总部野战政治部主任,李子元被吓了一跳。 看到一脸严肃的这位野战政治部主任,李子元连忙擦了一下身上的血,带着部队迎了过去。等看到这位野战政治部主任身后带着的大量人员,通过自己死死守住的这个缺口,向东南方向快速突围的时候。手中无电台的李子元,才知道这是总部机关正在分路突围。 见到李子元,因为形势危急,身后还有大量动作迟缓的非战斗人员,没有能够突出来一脸铁青的,认识李子元的这位老资格的主任不待李子元报告,更没有任何的含蓄,直接开口道:“李子元,你来路沿途的敌情怎么样?” 对于这位首长的询问,李子元也没有犹豫打开地图,直接在地图上表示出一道路线道:“首长,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鬼子现在退下去是重新整顿建制和队形,我估计马上就会重新扑过来,到时候打开的缺口很容易被重新封闭上。” “你们在这里不安全,请首长马上带着突出来的这部分人员先转移。我留下来掩护你们,并收拢你们掉队的人员。我画在地图上的这条路线,是在我们来时候所经过的路线调整的。相对来说应该是比较安全,除了眼下的这批日军之外,不太可能有日伪军的大股兵力。” “你们冲出去之后,向着东南方向行动。只要你们过了漳河,应该就是安全了。但我建议你们在前边放一个部队,一旦遭遇到日军可以掩护你们强行突围。还有,你带的这些机器和设备都要丢掉。带着这些笨重的机器,你们没有办法快速脱离日军。” 看了看李子元在地图上标出来的路线,一直都铁青着脸的副主任道:“我把这些跟我突出来的人员都交给你,你带着他们马上撤离。我不走,里面还有我们政治部大量的人员没有撤出来,副总指挥和副参谋长都还不知道突出去没有,我不走。” 听到副主任的这番话,李子元脸色瞬间也变得有些不好看。这个年代的人,上下级之间没有什么太多的拘束,以及严格的等级之分。所以对于这位野战政治部主任的话,李子元考虑都没有考虑的直接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自己带着人撤退,将你留在这里?你老兄可是堂堂的八路军野战政治部主任,你要是留在这里,回去师首长还不要我脑袋?再说日军此次扫荡的主要目标,就是这些高级干部,你留下那不是树大招风吗? 知道时间紧急的李子元,走到这位主任面前道:“首长,您要是相信我,就带着您的这些人赶快走。留在合围圈内的人,我替你收拢并保证给您带出去。请您放心,只要我李子元还活着,我保证将这些人都给您带出去。” 说到这里,李子元对着副主任身边的特务团一个营长,使了一个眼色。那个营长见到李子元递过来的眼色,马上领悟到李子元的意图。一挥手,带着两名战士,不管这位首长的反应,直接硬把他给架走。 在与那个营长分别的时候,看着李子元身边已经所剩不多的部队,那个营长咬了咬牙,将自己手头已经不多的部队,给了李子元五个班。作为一直担任总部警卫的特务团所属部队,他太知道总部机关的庞大了。 总部首长虽说制定了三路突围的计划,可这上万人的非战斗人员,里面还有大量体力很弱的女兵和知识分子。总部特务团主力连同总后勤部警卫大队,正在周边阻击更多的日军向这里增援。 眼下山上的还能拉出去的部队,也只有一个装备差、战斗力更差的工人自卫队。这支三百多人的部队,是总部临时从随行的工人之中拼凑出来的,真正的战斗力可想而知。指望他们配合李子元,恐怕希望不会太大。 总部特务团和一二九师的一个团,眼下正在十字岭周边阻击更多的日军兵力,向十字岭这边增援,已经无暇抽调更多的兵力支援这个方向。依靠李子元身边的这点人,带着这么多的非战斗人员,还有那么多的女兵想要通过日军火线,冲出去那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就自己一路带着的突围人员,现在也只跑出来三分之二。其他两个方向究竟突出去多少,眼下还不清楚。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也绝对不会比自己这一路好到哪儿去。也就是说除了牺牲的人之外,眼下还有相当一部分都留在了合围圈里面。 这里面不仅有总政治部、后勤部的大量人员,还有新华社、北方局、银行、学校等大批的非战斗人员。这些人的掉队,未能跟上突围部队的队列,这也是政治部副主任坚持不走的主要原因。 带着这么大一批非战斗人员突围,李子元的压力可想而知。这个营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身边已经不多的部队,分给了李子元五个班,这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多兵力了。对于这个营长的好意,李子元也没有什么太多犹豫的直接收下。 将身上画了一条相对安全路线的地图,一把塞给那个营长。并叮嘱他如果与何三亮遇到,就把何三亮的二连一同带走之后。李子元带着部队,不顾周边还持续增兵的日伪军,直接冲进了眼下已经成为日军合围中心区的十字岭。 等到李子元冲到十字岭上,面对着漫山遍野的大量还没有冲出去的非战斗人员,到处跑的都是驮马。饶是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面对着还有这么多的人没有能够冲出去的情况,李子元也多少有些傻了眼。 这么多的人员先不说突围的速度,就是集结起来都需要很长的时间。面对着到处都是人的局面,李子元一时也也有些手足无措。还是他身边的马永成这个时候反应的快一些,命令司号员立即吹集结号,将周边散着的非战斗人员都给弄了过来。‘ 好在眼下虽说留在山上还没有冲出去的,大部分都是非战斗人员,但好赖也算是对军号不陌生。不管有没有听懂,但是听到这阵子熟悉的号声,还没有冲出去的大部分人,都立即向这边涌了过来。 看到陆续向这边集结过来的非战斗人员,李子元也没有含糊。立即派人安排他们向西北方向,以及东南方向自己已经打开的那个缺口突围。而跟随总部野战政治部主任身边的那个营长,也留下了一个排,利用日军还没有重新合围上来的机会,在东南方向接应着这些非战斗人员。 就在李子元向东南方向送走了一部分人之后,却见到了总部副参谋长还在西北方向一个相当显眼的制高点上,指挥那些还留在合围圈内的非战斗人员,并不断地催促着自己的警卫员,立即去找还没有赶过来驮文件马匹的副参谋长,脑袋不由的嗡了一声。 他几步跑过去,一把将站在一个制高点显眼处亲自冒险作为标志,指挥人员突围的副参谋长给拽下来,向着西北方向推着道:“你马上走,这里交给我。你的这些人员,我保证尽可能的给你带出去。” 只是任李子元怎么劝说,这位副参谋长就站在这里不动。听到炮声又一次响起,看到山下周边的日军,又一次快速的合围过来。除了自己控制的十字岭西北方向的一段山脊之外,其余几个方向的日军已经冲上了山。 知道在不走就真的走不了李子元,直接拔出枪来顶到首长警卫员的脑门上,怒道:“你们他妈的干什么吃的,首长担心后边的非战斗人员和文件不肯走,你们就在这里看着?这里现在我说了算,你们马上把首长给老子拽走。这里现在我说了算,你们必须要服从我的命令。” 李子元的火气很大,边上的首长见到李子元的手枪,顶到自己警卫员的脑门上,看着大张着的机头,知道李子元不是开玩笑的首长摆了摆手道:“你火气那么大干嘛?是我不走的,跟他们发什么火?赶快把枪收起来,我服从你的命令,走还不行吗?” 见到这位首长总算吐了口,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枪,朝着他的警卫员努了努嘴。接到李子元示意的几个警卫员,连同周边的几个党校学员,急忙的架着首长向西北方向冲过去。等到首长背影消失在西北山脊上,李子元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麻烦事情不止这一个,就在刚把副参谋长送走,还没有等李子元喘一口气。后边的北方局秘书长还有一批高级干部,又被一股斜插过来的日军,给堵在了突围路线上。那边刚刚收拢起来的非战斗人员,又有一次被冲散的危险。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困境 面对着危急的局面,不敢真将这些行动迟缓的人,丢在鬼子包围圈里面不管的李子元。只能带着身边的部队,又一次的冲进了日军的合围圈。集中所有的机枪火力和不多的手榴弹,利用日军主力还没有冲上来。 这股钻缝隙冲上山来的日军只是一小股部队,兵力和火力并不强的机会,在日军的合围圈上硬生生的撕开了一个缺口。将这批高级干部和他身边的一批北方局工作人员,硬生生的从日军刺刀下面给抢了出来。 只是面对着死咬着不放的日军,李子元保护这些大部分身体素质很差,跑都跑不动的非战斗人员的行动,却是异常的吃力。这个时候身体素质好的,有战斗经验的人员,早就冲了出去。剩下的还没有冲出去的人,实际情况可想而知。 部署完毕部队阻击正在向山上冲锋的日军,李子元折回之后见到身体素质很差,坐在石头上呼呼直喘气的那位北方局秘书长,看到自己这个党校学生,摇头道:“李子元,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你给我一枚手榴弹,剩下的人都交给你,你们一定要冲出去。” 对于这位秘书长的话压根就没有搭理,直接忽略的李子元。直接拽过一匹马夫已经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正在四处乱串的驮马。将马背上驮运的几麻袋冀南钞票拽了下来,带着秘书长的警卫员将这位秘书长硬推上马。 拽着马头李子元对着这位首长的警卫员道:“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废材,首长身体不好跑不动,这山上这么多驮物资的马,你就不知道拽过来一匹马?这里地形崎岖一些,你不会在边上护着一点?赶快带着首长向西北方向突围,冲过对面的那个山口就大致安全了。” “剩下的人员我给你们收拢,保护好首长才是你们的职责。快走,别的什么都不要管,向着西北方向冲过去就是胜利。你们他妈的快走,老子的兵还没有死绝,轮不到你们这些知识分子上战场。” 李子元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吼的,被愤怒的李子元脸上近似乎狰狞的表情,吓了一条的北方局秘书长,犹豫了一下道:“李子元同志,那我就将这几百人都交给你了。这些人都是党的宝贵人才,你一定要将他们带出去。” 又是一位首长的叮嘱,对于这类话已经麻木的李子元,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等到这位秘书长冲出去后,李子元才发现师首长在临出发的时候,交待自己那番话的时候,为什么面色如此的沉重。 眼下还没有冲出去,留在包围圈内的人员,可谓是老弱病残什么人都有。其中有年纪不小的人,有伤员和女兵,最让李子元头疼的还有几个孕妇。人员的来源更是分散,北方局机关的、总部的人员,鲁艺、党校等学校的学生,还有剧团和文工团的女兵。 也就是说还没有冲出去的人群之中,基本上囊获了整个机关所有的非战斗部门。但唯独有一样没有,那就是除了十多个被打散的警卫部队人员之外,里面基本上没有一个战斗部队人员。 最让李子元头皮发炸的是,一位掉队北方局的工作人员告诉他,副总指挥的夫人眼下也被堵在这里,还没有来得及冲出去。另外他在这里还见到了抗大总校副校长兼副政委的夫人,以及为数不少高级干部的夫人。 看到自己收拢的这些人的实际情况,李子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大哭一场。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没有武器,除了个别人手中从部队要来,几枚备自杀的手榴弹之外。全部的武器加在一起,只有十几支子弹不多的手枪,以及十几条子弹同样没有几发的步枪。 就这么一点武器,对于增加自己战斗力,基本上等于是没有。在看看几个方向,已经重新又被蜂拥而至的日军封闭,或是调整火力配置之后,重新以火力封锁的突破口,外加天上那几架,始终在自己脑袋顶上盘旋的飞机,李子元不禁一阵阵的头疼。 日军的行动速度很快,在北方局秘书长在警卫人员的护送之下,冲出西北山口之后。那个唯一的生路,又被对面山脊上的日军几挺重机枪,以及几门迫击炮给封锁住。而已经迂回到西北山脚下的日军一个中队,也正在伪军一部的配合之下,玩命的向山上冲锋。 带着这批非战斗人员在这种情况之下,通过日军的火力封锁线。按照李子元判断,通过这几百米的距离,身边的这些人估计能剩下三分之一,自己就该偷着笑了。最关键的是佯攻的日军,根本就不顾及阻击,正在多路迂回包抄攻击。 一部日军已经接近这边不到三百米的距离,如果强行突围很有可能会被再一次的打散。要是这些老弱病残真的有快速通过火线的本事,早就跟随副总指挥一同突出去了,何苦现在还被留在合围圈内?所以犹豫了一下,李子元还是放弃了立即强行突围的想法。 对于眼下处于困境中的李子元来说,眼下所有不利的因素之中,唯一的一点略微好一些的消息,就是眼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也就是说在坚持两个小时,基本上就可以等到天黑了。 而等到天黑之后在突围,也许会避免更大的损失。至少天黑之后,日军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根本不顾地形限制的投入兵力。这种山地的夜战,除非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否则日军也一样不愿意打。 将这些根本没有战斗力的人员,带到一处隐蔽地点躲开天上日军还没有撤走的飞机,以及山下不断向着山上开火的日军炮火打击之后,李子元举着望远镜到处的观察。只是眼前的一切,让李子元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所在山头周边,到处都是蝗虫一样的日伪军。 李子元手头有限的兵力,也根本就无法控制整个十字岭。除了这边自己保护下的几百号非战斗人员之外,在十字岭的那一边,已经为数不少因为被日军炮火炸散,或是体力不足而掉队被俘人员。被冲上山的日伪军从隐蔽地被搜出来,正在往山下押送。 这些人手中连一支用来自杀的手枪都没有,面对着冲上来的日军几乎毫无抵抗能力。面对着搜山的日军,除了当俘虏之外就连自杀都没有办法。十字岭的面积虽说不小,但可供躲藏不被拉网式搜山的日军发现的地方,却是并不多。 李子元在望远镜里面,看到被俘人员之中,居然有总部后勤部的政治部主任。被俘人员之中,还有少量的女兵以及总部后勤部的工作人员。看到日军笑嘻嘻的将被俘人员,往山下押运的时候,李子元的眼角都崩裂了。 但眼下手中只有一个多连兵力的李子元,面对着正在被日军推搡着下山,被俘人员中的伤员,直接被刺死而无能为力。眼下他需要掩护的人员数量,远远多于已经被日军搜山搜出来的人员。他要是冲下去,那身边的这四五百人可就无兵可救了。 就在李子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十字岭的东北方向被押下来的被俘人员,被日军从山上押下来,自己眼下却毫无办法的时候。一幕让这边所有人都心碎的情景,出现在他的望远镜之中。 在被日军押送下山途中,经过一处几十米高断崖上的时候。十几个被俘后可能是因为是女人,身上又没有什么武器,不可能给日军带来什么威胁。所以没有被用绳子捆住的女兵,突然从这道几乎断崖处一跃而下。 从断崖处一跃而下,这十几个正处在花样年华的女兵,一个都没有能够活下来,留下的只是断崖下的一堆尸体。这十几个性格刚烈,宁愿自尽殉国也不愿意受辱的女兵举动,惊呆了十字岭上的所有人。 而被日军用绳子牢牢捆着的十几个男兵,在后勤部政治部主任带领下,跟着想要跳崖自杀的想法,却被日军死死的给抓住。一番厮打下来,十几个被俘的男兵除了被日军当场用刺刀杀害几个之外,其余的人几经挣扎还是被押下了山。 放下手中望远镜,不敢在看着那边的李子元。听着背后胆小的女兵压抑着的哭声,转过头苦笑着对着身边的女兵,还有知识分子道:“你们只要服从我的命令,能够做到令行禁止,我保证把你们送出去。但是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寻找机会。” 说罢,李子元对着身后的那些人问了一句:“我现在需要战斗兵员,你们之中有谁打过仗的给我站出来,那怕就会用枪也行。剩下的人,马上去销毁还留在你们身边的文件,只要在你们周边能找到的纸张都去烧掉。” 只是对于李子元的这番询问,所有的人没有一个站出来。反倒是销毁还能找到文件的人,倒是出去了一大帮。得到这个回答,李子元也只能苦笑摇头。是啊,要是打过仗的老兵,早就找机会冲出去了。 剩下的这帮秀才,总部一向都是当做宝贝蛋,那里又会让他们去打仗?他们绝大多数人手中的武器不是子弹和步枪,而是笔、纸外加还有照相机。让他们这些人去打仗,还不如说直接让他们去送死。这些人中有三分之一会开枪的,就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知道眼下就只能靠自己的李子元,脑袋中不断算计着自己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怎么样才能将身边这几百个女兵、秀才,甚至还有冀南银行的工作人员,在周边日军重兵合围之下,带出这个死亡地带。 就在那些人员将一批批没有带出去,散落在山坡上的文件都归拢到一起,正要点火的时候,却是一把拦住了他们。告诉他们那堆几乎堆的有几米高的文件先别烧,什么时候烧等候他的命令。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突围(一) 而此刻周边的日伪军,也发生一些的变化。山下的日伪军也在分兵,除了留下一部分兵力继续搜山之外,将大部分的兵力也抽调出来,去追击已经突围出去的总部人员。毕竟山上剩下的散兵游勇,在日军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在浪费这么多的兵力了。 所以日军抽调了在十字岭周边的大部分兵力,都去追击突围部队了。只留下了部分兵力,在伪军的配合之下搜山,以及控制十字岭周边的几个隘口。尤其是西北、北面两个最重要的,也是通往外界的最主要隘口。 当天色开始渐渐的黑了下来,看着消失在山那一边的太阳,李子元心中倒是有了一个主意。他让那些知识分子,将那一大堆的文件都浇上煤油之后,一边指挥部队抗击着搜山的日伪军,一边耐心的等待着天黑。 李子元指挥身边仅剩的这一百多战士,死死的固守着十字岭的西北山脊。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日军搜山的兵力开始下撤,并脱离了与李子元的接触。只是在山脚下点燃起篝火,围住了山上的这些人时,李子元才松了一口气。 日军眼下的打算很清楚,就是要养精蓄锐,准备等到第二天天明的时候,再给李子元致命一击。反正李子元已经被困在了西北山脊处,剩下的那点人马也掀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所以在天黑之后日军放松了攻击,转为采取围困的办法。 对于日军的打算李子元很清楚,所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冲出去,这是李子元下的决心。但他并未草率的下定决心,而是很耐心的等待天在黑一些。直到午夜时分,李子元才让刘连明带着一个班,就地点燃所有的文件和资料。 而自己则带着这些非战斗人员,小心翼翼的从西北山脊一点点的向东南方向摸过去。李子元没有向更靠近自己所在位置的西北隘口突围,除了那边是副总指挥与副参谋长,以及司令部人员突围方向。 自己向那个方向突围,很有可能会将追击的日军,带到副总指挥身边,加大副总指挥后续突围的困境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傍晚日军调动兵力追击突围部队的时候,李子元看的很清楚,很大一部分日军都是调往西北方向的。 西北方向的地形虽说是周边最复杂的,但也会是日军下一步的重点扫荡方向。自己带着这么一批老弱病残,身边就这么一点部队,这万一与鬼子遭遇,那就是打也打不了,跑也跑不动。所以李子元选择了离自己最远的,也是要几乎横穿整个十字岭的东南隘口突围。 当这支杂七杂八人员编成的队伍,路过那十几个女兵殉难地点的时候,队伍里面的女战士,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哭声。昨天,甚至今天白天,大家还在一起行军,相互之间还在开着玩笑,转眼就天人永隔的感觉,让这些女兵很是伤感。 听到身后女兵的哭声,李子元回头瞪了一眼,小声的对着这些女兵道:“都给老子闭嘴,要是惊动了鬼子的潜伏哨,咱们的行动就全完了。要哭,等到安全了,我给你们找个地方哭个够,但是现在都给我把嘴闭上。” 李子元话中的怒气,将这些小女兵给吓了一跳。女兵吗,在以男性为主的部队之中,都是相当稀缺的资源。这些女兵平日里面无论下到那个部队,那个部队都是捧着,甚至是有些惯着。 李子元这么严厉的语气,将还是第一次听到的这些女兵,真的给吓了一大跳,随即都老实的闭上了嘴。 见到这些女兵总算闭上了嘴,李子元小声的叮嘱身边的一连长,安排几个老兵专门照顾这些女兵之后,自己则赶到了队伍的前边。而在李子元走后,那些在李子元训斥之下,闭上了嘴的女兵,却是对李子元的态度很不满意。 不过形势危急,这些女兵也不敢说什么,老实的在部队的保护之下,沿着山路小心翼翼的向着东南反向走过去。这一带是白天战斗结束后,日军重点搜山的地方,李子元选择沿着这个方向下山,寻找突破口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一路上看着山上遗弃的设备和被打死的驮马,还有牺牲在日军地空火力,以及周边火力封锁下的干部、战士尸体。在看看身后那四五百全无战斗力,需要自己抽调本就不多的兵力,在沿途和后面保护以免在出现掉队的女兵和知识分子。 李子元轻微的叹息了一声,但是什么都没有说。眼下的情况,让带着这么一支老弱病残,外加还有几名孕妇的李子元也不是很有信心。怎么样才能将这些人,在已经是四面受敌的情况之下,平安的带出去成了李子元最头疼的事情。 就在李子元带着这支杂七杂八,几乎达到了半个团建制,但真正有战斗力的人也就一百多人的部队,向东南方向撤退的时候。留在西北山脊吸引日军注意力的刘连明,点燃了那一大堆带不走的文件。 李子元给刘连明的命令是,在点燃所有的文件之后只要日军不发起攻击,就地坚持到拂晓之后,利用自己部队的精干和灵活,向着西北方向秘密渗透出去。如果顺利冲出去,就去寻找何三亮。 如果日军发现火光之后发起攻击,则立即向西北方向突围。以刘连明的经验和能力,再加上身边也只有一个建制班。虽说兵力极少,但是也相当的精干。寻找一个突破口,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熊熊的大火,将山下的日军注意力成功的吸引了过去。让山下日军以为山上的八路,正在准备垂死挣扎,而放松了对这边的警惕。所以李子元向东南方向突围的行动,至少在短时间之内,还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扰和阻击。 只不过带队赶到东南山脊后,看到东南隘口方向的敌情,李子元知道自己的好运到头了。山下足足两个小队日军以及一个连的伪军虽说在休息,但其所在的地点牢牢的封锁住了通往外界的隘口。 一挺架着在隘口处的重机枪,射界足可以封锁整个隘口。而不冲过这个隘口,李子元几乎无任何突围的可能。但此时李子元也知道,自己没有其他的路可以在供自己选择。除了时间上不允许之外,北和西北两个方向,日军的拦截兵力只能更多。 看着山下熊熊篝火边上,正在休息的日伪军,李子元的眉头皱了皱。怎么样才能不惊动其他方向的日军,冲出这个隘口就成了李子元的最需要考虑的问题。要是身边都是战斗部队,李子元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一鼓作气打出去就是了。 但问题是身后那几百甚至跑都跑不动的非战斗人员,对于自己来说才是最致命的问题。仔细观察了一下日军哨兵的位置,以及周边的地形,李子元才发现这股日军很放松。除了几个哨兵之外,在睡觉的时候枪居然都架在了一起。 这里虽不能说是华山一条道,但也只有一个山地隘口可以利用的地形,让日军明显很是有些放松。再加上之前观察李子元的那把大火,以及白天战斗确定李子元所部所在的位置,让这里的日军知道李子元眼下在十字岭的西北位置,距离自己还远着呢。 而日军自己也不是铁打的,经过连续的扫荡、行军,再加上十字岭这场合围战,从今天的拂晓就开始部署,天亮之后日军便发起了攻击。一整天的激战下来,日军自己也有些疲劳过度。所以除了哨兵之外,大部分人都在呼呼大睡。 见到日军这么一副架势,李子元心中有了一定的数。他将马永成叫到身边,交待他保护好身后的那些祖宗之后。自己带着几十名战士,利用日军哨兵视觉的一个死角,小心翼翼的摸到了日军阵地内。 从背后一把捂住日军一个哨兵的嘴,手中的那支短刀狠狠插进这个日军哨兵的脖子。将这个家伙小心的放倒后,见到那边的王昌奉也解决了另外一个哨兵,李子元向着身后的部队一挥手。他身后早就准备好的几十名战士,迅速的渗透进日军的阵地。 当然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将日伪军架的整整齐齐武器给收走。只要将这些日伪军的枪给拿走,就算日军被惊醒,但没有了枪也就是一只没有牙的老虎。几个手脚俐落的战士,利用日军还在呼呼大睡的机会,将日军架在一起的枪支小心翼翼给搬走。 日军睡的很死,解决了哨兵之后,第一个选择自然是将这帮日军的武器收走。日军在步兵战术上很灵活,但是在管理体制上却是很死板。即便是在战场上,只要不是一线作战部队,吃饭和休息的时候武器总是架的整整齐齐的。 这倒是方便了李子元动手,先收拾他们的武器。在出发的时候,李子元再三交待战士,先不要去碰那些弹药,先将鬼子的武器收起来。弹药等到战斗结束之后,再去收拾也是一样的。 李子元很明白这些弹药缺乏的战士,在见到充足弹药的时候,眼睛里面的红光。但现在不是收拾弹药的时候,解决掉这些日军,弹药自然会剩下。所以李子元在看到日军阵地后方,生怕自己的战士会先弄弹药,才再三叮嘱先搞武器。 这边战士动手开始收枪,那边的李子元也带着两个班,用刺刀一个个的解决问题。李子元没有管那边的伪军,先动手解决的是战斗力更强,威胁也更大的日军。尤其是日军中的军官和士官,更是他重点照顾的对象。 在解决哨兵之后,李子元直接进入这片日军阵地中,唯一的一顶帐篷内。到帐篷内三名正在行军床上呼呼大睡的日军军官,李子元带着身边的两个战士,在先顺手拿过对方的手枪和望远镜后,每人一个直接干掉。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突围(二) 李子元下手相当的果断,手中的刺刀专门找日军的脖子下手。即便他的目标在疼痛之中反应过来,也因为颈动脉被割断而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这是李子元和一个红军时期的老侦察兵学的,尽管那个侦察兵并不知道什么颈动脉。 但这并不影响那个战功卓著的老侦察兵,知道在需要的时候,人身上的那个部位更容易让人快速死亡,还不会让对方发出任何的声响。当时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老前辈,用血换回来经验的李子元学的很仔细。 而在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响动都给自己突围行动带来很大麻烦。所以李子元直接采取了最直接的办法,并且在行动的时候,将自己这一手都教给那些老兵。并再三叮嘱,只要能摸到脖子,这刺刀就不要向其他部位下。 李子元干净利落的解决掉自己的目标,他身边的战士也有学有样的用刺刀,解决了帐篷内另外两个日军军官。不过在解决掉帐篷内的日军军官之后,李子元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小心翼翼的拧亮了帐篷内的那顶马灯,仔细的搜索着帐篷内的资料。 那张标识了十字岭周边日军情况的地图,自然成了第一目标,这是李子元最急于要找到的。有了这张地图,他后续的突围行动,就可以说是事半功倍了。除了这张地图之外剩下的东西,李子元倒是没有什么太在意的。 不过从那三个日军军官身上,搜查出来的一些照片,却让李子元在扫了一眼之后,放到了自己挎包之内。这些照片都是日军此次扫荡时候,私下拍摄的一些其屠杀、奸淫掳掠罪证照片,带回去对部队的政治教育还是有好处的。 至于在这三个军官帐篷之内,搜出来的两部照相机外加上五六个没有启封的胶卷,李子元也毫不客气的直接没收。剩下的一些他看不懂的文件,他也顾不上仔细的去查看,顺手全部装进了日军一个军官垮包之内直接带走。 将帐篷内这三个日军军官的东西,全部顺手牵羊带走之后,李子元才小心翼翼的离开了这座帐篷。而此时王昌奉带着的一个班,已经解决了日军的重机枪阵地。将那挺九二式重机枪,调转了枪口对着山路上的日军宿营地。 那边负责监视伪军的一个排,在临时编进的部分非战斗人员的配合之下,也摸进了伪军的阵地。不过他们的任务,是监视那些伪军。一旦有什么异常,可以直接将伪军缴械。但这二百多伪军,李子元在兵力有限的情况之下,也只能暂时先将他们看住。 伪军战斗力不强,战斗意志更差。这些伪警备队自身与那些成建制投敌,改编的伪军相比,虽说被日军控制的更加严密,装备与那些成建制投敌的伪军相比也要好很多。可在关键时刻的战斗力,却远远不如那些被自身将领控制严密的伪军。 又是在夜战之中,在摸不清楚自己真正实力的情况之下。只要先搞掉日军,还是比较好解决一些。不过考虑到伪军的数量,李子元将那些没有战斗力的知识分子,也编进了监视队伍里面。只要这边伪军一有什么异动,马上将其缴械。 李子元利用日军以为山上的八路,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大意,小心翼翼的摸进了日伪军的封锁阵地。一路上用刺刀解决那些在隘口两侧休息日伪军的动作,至少在开局的时候进行的还相当顺利。 但事情的发展,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就在李子元带着身边的战士,已经解决了大半日军的时候。一个战士在行动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一个正在睡觉日军,头下面枕着的一个钢盔。这么一下子,剩余的日军就算是死人也给惊醒了。 见到日军被惊醒,李子元也没有没有客气。直接拔出从那顶帐篷内缴获的日军军刀,一个漂亮的横劈将这个还没有清醒过来的倒霉蛋,半拉身子都砍了下来。他身边的战士,也纷纷的举起手中的刺刀,刺向已经被惊醒的日军。 在突围行动之前,李子元就再三的叮嘱,只要将这股堵在自己突围必经之地的日伪军打散便可。只要日伪军没有开枪,就千万不要开枪。如果日军被惊醒,就一律用刺刀去解决。所以在残存日军惊醒之后,所有的战士都没有开枪,直接与日军打起了肉搏战。 不过这次的肉搏战,倒是成了一边倒的架势。没有了枪也就没有了还手之力的日军士兵,在成排的刺刀面前也一样成了无牙的老虎。即便还算不上待宰的羔羊,但也并未好到那里去。 再加上优先被照顾的所有的军官和士官基本上都被干掉,此时很是有些群龙无首架势。相当一部分人还处在迷迷瞪瞪的半梦半醒之中,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直到当面的战士刺刀捅进自己胸膛之后,才反应过来的日军直接陷入了混乱。 虽然有些死硬分子在找不到武器的情况之下,用木棍和石头还在玩命。但有些机灵的日军,则早就趁着八路没有杀到自己这儿,四散向着山里面一路狂奔。对于这些跑掉的日军,急于突围的李子元并未派出人去追击。 对于他来说,眼下怎么样才能带着身后这几百名老弱病残,尽快的脱离十字岭的日军合围圈才是最重要的。几个零散的日军跑掉就跑掉,只要自己动作快一些,等到其他方向的日军接到他们报告,赶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冲了出去。 不过虽说跑掉了几个日军,但对于伪军来说李子元却并未客气。被惊醒的伪军看到周边八路黑洞洞的枪口,倒也干脆利落的直接缴械。这批伪军连同装备的三挺比利时机枪,以及一批汉阳造步枪,外加大批的弹药落到了李子元的手中。 尤其是从伪军那里缴获的几十箱子东北造手榴弹,可谓是给李子元解决了最需要东西。看着缴获的一大批武器弹药,李子元犹豫了一下。给每个没有武器的男兵,以及队伍中的那些女兵,都分发了一个手榴弹。 看着李子元发过来的手榴弹,队伍之中的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几十个女兵看着手中的手榴弹,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看着这些非战斗人员,脸上相当紧张的表情,李子元摇了摇头,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这里距离其他方向的日军还有些过近,之前的混战中日军虽说跑出去不多,但毕竟也跑出去几个人。其他方向的日伪军在接到这边遇袭之后,以日军的习惯肯定会快速的增援。这个时候在这里长时间的停留,那是给自己没事找事。 自己必须要尽快的脱离这里,才是最好的一个办法。所以在分发完毕手榴弹之后,李子元并未做任何的解释。带着部队以及缴获的武器、弹药,还有从日伪军手中缴获的一些补给品。 押着二百多已经被缴械,扛着缴获的已经卸掉枪栓的武器,以及弹药和用担架抬着几个孕妇充当苦力的伪军。避开周边日军所在的主要方向,沿着一道西北、东南走向的山脊,向东南方向快速的撤退。 在撤退的途中,李子元不敢走山路。只选择了山腰处的山脊行动,前边还放了一个尖兵班。所有用来充当苦力的伪军,两翼也用那些非战斗人员混合老兵编成的押解部队,严密的看守着。 一路上李子元不敢有任何的耽搁,那怕那些非战斗人员已经跑不动了,知道自己眼下还处在日军合围圈核心区的李子元,也没有同意休息。尽管所有的人几乎从昨天上午,被日军发现总部突围位置开始,一直到现在,就没有吃过任何的东西。 突围时候面对的日军优势火力,以及重兵快速合围,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让很多人的身体素质,已经严重的下降,并不适合长途快速行军。但李子元却还是没有做任何的休整,一口气直接撤出十余公里。 直到当天的下午五时天色已经进入黄昏的时候,突围的部队一头钻进了十字岭东南方向的一座大山后,李子元见到不仅那些非战斗人员,就连自己部队的老兵都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下令休息。 不过在抵达了休整地点之前,那二百多被缴械后被他充当苦力的伪军,李子元也没有为难他们。直接扒光了身上的军装之后,将这帮光着屁股的家伙用绳子都捆到了一片树林之中。为了尽可能的减轻风险,李子元没有按照政策将这些伪军就地释放。 在考虑到很有可能在必要的时候,需要借助他们身上的那身皮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将这些伪军身上的伪军军服都扒了下来,用捆弹药的绳子都捆到了树林之中。至于他们能不能被其他的日伪军给发现,并救援出来那就看他们的命运如何了。 撤到这一片应该是日军已经搜过山的山地后,李子元将多余的武器和弹药,寻找了一个隐蔽的山坳全部都埋藏了起来。将缴获的日伪军干粮,也给大家都分发了下去。给几个孕妇还打开了几个罐头,塞到了这个几个女兵的手中。 原本按照李子元现在身边的人数,将这些武器弹药带走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自己手头上除了一百多战斗部队之外,剩下的这些平时做一个长跑都够呛的人,让他们在扛着这些武器弹药跟着自己突围,那不是自己给自己麻烦吗? 这些书生、女兵,能在与日军遭遇的时候别陷入混乱,自己把自己给跑乱,别把自己部队建制给冲乱。能在强行军的时候跟上部队的行动,不出现大量的掉队李子元就谢天谢地了。那里还敢让他们去充当挑夫,将那些缴获的武器弹药给带走?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突围(三) 之前的那十多公里的强行军,要不是李子元让王昌奉带着一连剩下的部队,在后面专门收容,甚至是架着那些跑不动的女兵行军,恐怕这其中一半的人都得掉队。在不可能长时间携带着二百多俘虏一同行军的情况之下,李子元也只能选择将那些战利品给埋起来。 不过那些知识分子虽说打仗不行,可捆人和埋东西却是热情高涨。用了这些人的协助,李子元的动作很快,在短时间之内就完成了新出发的准备。但知道这附近依旧是日军扫荡核心区的李子元,在琢磨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却并未草率行事。 虽说手中有一张缴获得标识着周边日军动向的地图,李子元还是显得很慎重。将这些非战斗人员,带到一片树林隐蔽之后。李子元带着望远镜,爬上了附近的一个山头。举起望远镜,向着周边的地区仔细观察着。 在仔细观察了周边的情况之后,李子元带着望远镜下山,打开那张地图眉头拧的几乎能出水来。尽管周边的日军大队,已经离开了十字岭周边。但依旧留下了相当一部分的兵力,在拉网扫荡捕捉掉队人员。 就在自己当时爬上去那个山头,右面不足三里的一个村庄内,就驻扎了足足一个半中队的日军。村外的那几颗杨树上,还捆绑着几个应该是被俘后被日军刺死的伤员和村民。村外的日军游动哨,李子元也看的清清楚楚。 而在这张地图上却并未标示出,这个距离十字岭只有十余公里的村庄内还有日军。敌情在不断的变化,自己要是还按照这张地图去行军作战,那么等待自己的将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李子元对下一步的行动,很是有些慎重。 就在李子元打开地图,不断的琢磨自己究竟该怎么走的时候。前边派出的侦察人员,却带回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见到来到自己面前的何三亮,李子元相当兴奋地垂了这个家伙一下:“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我不是让你跟着政治部一起突围吗?” 对于李子元的反问,何三亮却是笑了笑道:“营长,你还在合围圈内,我怎么能离开?我从昨天傍晚就一直带着部队,隐蔽在十字岭附近,等着你们突围的枪声。结果没有想到,你们悄无声息的就这么突出来了。要不是遇到你派出的侦察员,我几乎就与你错过去了。” 见到何三亮,李子元相当的高兴。但是看到何三亮身边,只剩下三十多人的部队,李子元却是已经笑不出来了。而何三亮见到李子元在见到自己身边的部队后,瞬间便凝固的笑容,知道李子元在想什么的何三亮,摇了摇头汇报了战斗的经过。 他们在搞掉日军炮兵阵地之后,便于从侧翼杀过来的日军另外一支伪装成八路的挺身队,以及部分日军苦战了两个多小时。虽说最终击毙了那个日军挺身队的队长,打垮了日军的反击,但自己身边的部队也伤亡过半。 如果不是日伪军身后的突围部队,突然出现在战场上,配合自己两面夹击才打垮那股日伪军。自己与那股日伪军混战的结果,恐怕还不知道鹿死谁手。这一正式交手才知道,这股完全由日军化妆的特务武装,与之前那些伪军便衣队的真正战斗力差距所在。 在与野战政治部突围部队遭遇后,他让贺会章带着火力排残存的几名战士。利用自己对周边敌情还有一定了解的优势,护送野战政治部突围。自己则带着剩余的兵力,就隐蔽十字岭东南方向,准备寻找机会进山接应李子元。 不过昨天傍晚他们在寻找缝隙,想要进入十字岭周边日军合围圈的时候。与押送被俘人员的一部分日伪军遭遇,双方又打了一仗。那一战又造成了一定的伤亡,现在身边剩下就仅剩下这三十多个人,另外弹药也已经消耗一空。 而且这三十多个人之中,还有三分之一是收拢的零散掉队人员,以及应急出来的被俘人员之中的战斗员。现在何三亮最头疼不单单是兵力上的不足,最关键的是他手头上已经基本上无弹药。除了自己手中的快慢机还十几发子弹之外,其余的步机枪膛里面都是空的。 听到何三亮的汇报,李子元眉头皱的很紧。想了一下才抬头道:“老何,你救出来被俘人员没有?按照眼下的情况,日军的押送人员应该不会太多吧。我在山上的时候,见到我们被俘的人员被押送下山,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营救。” 李子元的反问,何三亮笑了笑道:“营长,我出手你就放心吧。在发现日伪军押送我们被俘人员,进入一个村子后我没有草率行事。就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一直小心翼翼的直到天色黑下来。” “我带着人渗透进村子,找到关押人员的房子。从日军哨兵的观察死角处,掏开了关押我们被俘人员几间房子的后墙,将被俘人员都给抢救出来了。不过在最后关头,被鬼子给发现了打了一仗损失不小。” “我将那些被俘后又营救出来的同志,都安排到距离这里三华里左右,一个日军昨天白天刚刚搜过的山头上。还留了几个人在那里保护。遇到你派出来侦察员的时候,我就派人去接他们了。” 何三亮的回答,让李子元即兴奋却又是肉疼。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战斗部队,这下更是伤筋动骨。自己的这个独立营才重新整编完毕没有几天,这一下子又打成了一副骨头架子。这掩护总部突围虽说很光荣,可这战损的部队也让他头疼。 要不是与政治部突围部队临别的时候,那个营长给自己留下的五个班。再加上昨天傍晚那一场阻击战,恐怕自己现在就成了光杆营长了。只是肉疼归肉疼,对于何三亮将被俘的同志大部分都营救了出来,李子元还是很高兴的。 当然日军押解被俘人员不可能只走这一条路,何三亮营救出来的这些被俘人员,也只能是其中的一部分。但能将被俘人员大部分营救出来,这对于自己来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带着何三亮返回自己的临时隐蔽点后,李子元转回到人群之中后,看着一个个十几公里强行军下来,都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喘匀气息,看着手中的干粮瞪着眼却吃不下去,脸上还带着浓浓担忧的知识分子和女兵。 李子元大摇其头的同时,直接开口道:“你们都不要担心,发给你们的手榴弹是留给你们,在最坏的局面时侯使用的。不过我在这里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能够严格的服从我的命令,让吃就吃、让走就走,我保证不会让你们有机会用到这枚手榴弹。” “现在你们都给我把饭吃了,才会有更好的体力跟得上突围的队伍。这没有什么可发愁的,东方不亮西方亮,西方要是也不亮的话,中间不是还有一个月亮吗?在这里咱们才是地头蛇,那些外来户的小鬼子有什么可担心的?” “放心,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们这些当兵的没有死绝,就肯定将你们送出去。我李子元虽说不是一言九鼎,但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子。记住,我们是铁的八路军,而你们不管是男兵还是女兵,首先是一个兵。现在都给我服从命令,吃饭。”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之后,这些脸上忧心忡忡的知识分子和女兵,脸上的愁云才淡了一些。但是就在李子元刚刚安抚了这些人后,还没有来得及看看周边的地形,就接到了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自己收容的这些人之中,有几个女兵是怀孕的,这一点李子元是知道的。也在突围的时候,专门安排人照顾这几个孕妇。但昨天白天紧张的形势,在加上突围之后的强行军,其中有两个怀孕的女兵最终没有能够保住孩子。 就在李子元安抚那些忧心忡忡的人时候,这两个女兵却流产了。而另外一个怀孕已经七个月的女兵,也开始了一阵阵的产前镇痛。尽管这个女兵咬着牙,没有一声的*,但裤子上的鲜血却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恐怕要在最不恰当地时候出来了。 随队的一个军医告诉李子元,这个女兵恐怕要早产了。必须要找一间房子,让这个女兵进行生产。这个军医的话让李子元头都大了,在周边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自己上哪儿去找一间安全的房子? 这个军医见到李子元的一脸为难,也知道这个时候要找一座房子是困难。不可能因为一个人,将其他的人都搭进去。这位军医咬了咬牙道:“李营长,这样你给我搞点热水,我就在这里接生。” 虽说还没有当过父亲,更没有见过女人生孩子。但李子元也知道,生孩子的时候卫生要求很严格。一旦做不好卫生,产妇和孩子都很容易出现问题,尤其还是这么一个早产儿的情况之下。 尽管有些困难,但李子元还是最终点了点头。并脱下自己身上军装的外套,从自己身边战士身上要来几个雨衣,在树林之中给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在派出警戒部队后,又自己亲手用几个日军钢盔,烧了几钢盔的热水派人送了过去。 李子元在烧水的时候,没有用几块石头简单的垒成灶台。而是用一把行军锹,在山腰的背风处挖了一个有些特别的灶。李子元挖的这个灶,在烧火的时候没有冒出浓烟。为了避免一切的危险,李子元用了十几个水壶和几个钢盔一起烧出足够的热水。 等到烧完水之后,李子元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困境之中。现在是等着产程可能会高达十几个小时的生产过程完事,到时候敌情可能会出现严重变化的时候再走。还是留下少量的部队陪在这里,自己带着其余的人员先行出发。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两难的选择 对于李子元来说,这是一个相当艰难的选择。将这几个人留在这里,谁知道会不会被后续的日军发现。一个刚刚生产完毕的女人,再加上一个刚出生的早产婴儿,落到日军手中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就算没有遭遇到日军,但一个刚刚生产完毕的产妇,再加上一个婴儿在这里,也活不下来。虽说还是光棍一条,可有些东西他多少也知道一点。最关键的一点,李子元自己的良心,也不会允许他丢下任何一个战友。 可问题是生一个孩子的产程,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按照李子元不多的记忆,好像有的甚至需要几天的时间。就算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可自己也等不起啊。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浪费一分钟都有可能要付出成百上千人的生命作为代价。 而周边的敌情在这段时间之内,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变化。眼下周边的日军,正在对这附近反复拉网扫荡。如果在生产期间,日军发现这支隐蔽在这里,非战斗人员远远多于掩护兵力的部队,自己又该怎么办? 自己眼下手中弹药的确充足,充足到都带不走的地步。可关键的问题是,本就不多的战斗部队,背着这么大的一个包袱,在需要的时候想走,却不见得能走了。想打,连续行军作战,部队已经异常的疲劳。关键是战斗部队,兵力上的不足是最难以克服的。 眼下的情况让李子元很纠结,良心与实际情况之间巨大的差别,反复的在折磨着他。而那边生产女兵的*声,就好像一柄巨大的锤子,不断的在锤击着他的心理。靠在一颗大树上的李子元,不断的将手中快慢机的机头关上又打开,来掩饰他心中的烦躁。 看着有些烦躁的李子元,马永成与曾生走了过来。马永成一屁股坐到李子元身边道:“老李,我们不能把他们单独留下来。一个产妇和一个新生的婴儿留在这里,即便没有遭遇到日军,恐怕在这里也很难活下来。” “咱们当兵打仗,与优势日军血战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我们后世子孙,不在经历我们今天正在经受得苦难?那个产妇不管是什么身份,是哪位首长的夫人。但那个孩子,是我们的希望。” “这样,咱们兵分两路。你带着其他的人先走,给我留下一个班,在这里保护他们。等到产妇生产完了,我带着他们再去追你们。虽说带着一个产妇和婴儿,可我们毕竟队伍小、目标也小,没准比你们还会先出去。” 马永成的提议,李子元看了看这位自从与自己开始搭档之后,一直都配合相当默契的战友,直接开口道:“屁,你抬着一个刚刚生产完毕的产妇,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你还钻出去?” “就你小子肚子里面那点能水,不给老子一头钻进虎狼窝里面,我都跟你的姓。老子付出一个建制营打成了空架子的代价,好不容易抢救出来的这些人,你小子在我送回去,我的代价不是白费了吗?” 说到这里,李子元叹了一口气道:“老马,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又何尝不知道?尽管这个孩子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可他都是咱们革命的后代,是咱们的希望所在。不能丢下他们母子不管,这不用你说我也会做的。” “如果我真的要丢掉这对母子,或是留下她们自己在这里生产,我至于现在这么心烦吗?可咱们的部队实际情况你也知道,眼下周围的敌情瞬息万变,谁知道这个生产过程需要多长时间。如果这段时间之内,日伪军发现我们怎么办?” “身边就这么一点部队,还要带着这么多的上级反复叮嘱,一定要带出去的老弱病残。一旦与日伪军大部队遭遇,这后果你知道是什么。我现在头疼的就是这件事情,打不能打、跑也跑不动,对于我们来说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躲。” “如果要只是一个躲,就能躲过去的也行。但问题是眼下日军在反复拉网扫荡,那你知道咱们周边的日军会不会调过头来,在搜一遍这一片的山地?日军要是这段时间,发起搜山行动,咱们又该如何?” “在周边敌情不明,我们的兄弟部队所在位置也不明,咱们现在眼下基本上孤军作战的情况之下。我们在需要快的时候就一定要快,该走的时候就一定要走,该躲的时候一定要躲。现在我们身上背着的,可是几百条总部异常重视的知识分子生命。”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马永成也沉默了下来。犹豫良久,马永成才开口道:“要不咱们派几个老兵出去侦察一下,看看附近能不能找到兄弟部队。至少看看能不能找到总部特务团,或是咱们一二九师的部队。” 马永成的建议,李子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喊过王昌奉抽出地图,在地图上以自己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向着东南方向划了一个半圆后交待道:“你带着一个班,马上向周边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咱们的部队。” “你老兄眼睛给我放亮一点,鬼子的这个挺身队不知道有几支,别在李逵没有找到,再把李鬼给我找了过来。你的搜索方向,重点方向为辽县与黎城交界处。我想只要几位首长能够安全的突围,肯定会派出兵力寻找咱们。” “所以你的搜索目标向辽县与黎城交界处,向着那个方向看看能不能找到咱们的部队。不过你的活动距离,以我们所在的位置方圆二十公里为范围。沿途所有的村庄,不管有没有驻扎日伪军,你们都不许进入。行军的时候,不许走山沟只许走山脊。” 接到李子元的命令,王昌奉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即带着一个班向着李子元指定的方向出发。看着王昌奉消失在山路上的背影,李子元转过头犹豫了一下,又带着望远镜上了那个制高点。 此时山下的那个村庄中的日军,已经撤离了那个小山村。但山下的房子,却被日军在撤离的时候,全部都给点了一把火。整个村子内此时火焰冲天,村中还隐隐传应该是从山上躲藏点返回村子后,见到家被日军烧掉百姓的哭声。 只是山下的威胁虽说解除了,但对于这支消失的日军,李子元的心却是悬了起来。这一片的山地太大,谁知道这股日军会不会在转悠一圈又回来?看着村子周边黑黝黝的群山,以及紧邻的一片河滩地,李子元心中莫名的感觉到日军此次突然撤退并不单纯。 在他身边的担任警戒的一个班长,看着举着望远镜正观察山下的李子元道:“营长,山下的大约一个中队的日军,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在傍晚时候点燃村子之后,连整理队伍都没有整理,直接向着南面搜索了过去。” “是不是这股鬼子在南面,发现了咱们的兄弟部队?要不俺带着人,下去跟上去看看?这一片俺很熟悉,只要小心一点,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要是能找到咱们的兄弟部队,可就解决了咱们的困境了。” 这个班长的话,李子元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道:“你带着你的班,跟在日军屁股后边去看看什么情况。不过,别贴的太近了。到时候反倒是容易暴露目标,如果跟出去十五华里日军还没有什么动作,就马上返回来。” “记住,一定要隐蔽好行踪,不管日军有什么后续的反应,你们都不要有任何的轻举妄动。就算发现咱们的兄弟部队,也暂时不要打招呼。我有些担心,这股日军是准备杀一个回马枪。” 李子元交待完毕后,这个班长点了点头,带着自己身边的几个战士摸下山去。绕过正在燃烧的村庄,向着鬼子撤离的方向追了下去。而李子元转过头看着山下正在燃烧的村庄,心中却隐隐有股子不安的感觉。 当李子元的望远镜不断的借着山下的冲天大火,仔细观察着周边的地形时侯,心中的那股子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转过头,李子元交待身边的一个战士:“你马上回去,告诉所有人谁也不许发出任何的响动。” “谁也不许吸烟、点火,无事谁也不许走动。周边无论出现任何的队伍,都不许擅自下山联络。一句话,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许发出任何的动静。另外,你马上把教导员和二连的何连长给找到这里来。” 果然就在马永成与何三亮两个人,刚到李子元所在的位置时候,村子南面的山路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枪声。傍晚撤离的日军,果然没有走远又杀了回来。听到枪声举起望远镜的李子元,却是只看到一片漆黑。除了不断划过的手电光亮之外,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但这阵子的枪声,让李子元很清楚是之前下山的那个班长,与去而复返的日军遭遇了。这个班长不顾敌强我弱开枪,应该就是给村中正在救火的老百姓预警。想到这里,李子元连忙让人将何三亮找了过来。 看着面前的何三亮,李子元道:“老何,你带着二连剩余的官兵,马上下山从东南方向将这股日军给引开。千万不要和他们死打硬拼,只要将这股日军引开一段时间,让山下的老百姓能够撤出来就行。” 尽管李子元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手中仅剩的这点兵力不应该在分兵。但李子元认为自己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山下,那些老百姓被去而复返的日军给堵住,甚至遭遇到屠杀的下场。当初自己从壶北赶往师部驻地的时候,不止一次遇到被鬼子给屠村的村庄。 辽县、黎城、涉县是整个太行根据地的最核心区,也是最为稳固的根据地。日军为了彻底的瓦解八路军在太行山的生存基础,在此次扫荡的时候采取了釜底抽薪的做法。在整个太行根据地核心区,动辄屠村,大势的抢夺粮食和其他的生存必要物资。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疑点重重 此次日军扫荡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捕捉八路军总部和一二九师师部,并瓦解八路军在太行山区的生存条件。所以除了以一部兵力直插太行根据地的核心区之外,还在整个太行根据地实施了焦土政策。整个太行根据地,在日军此次扫荡之中是村村冒火。 日军苦心制造出这么一出,恐怕就是来者不善。只是想要采取焦土的做法,也不至于让日军费这么大的心机。日军搞出这一手来,真正的意图究竟是为了什么,却是李子元一时难以判断出来的。 不过李子元也隐隐有些感觉,山下的日军玩出这一手来,应该还是与自己在十字岭之下,突围的那一战有很大的关系。只是日军如此做,而不是直接拉网扫荡,究竟与自己在十字岭下那一战有多少关系,李子元也一时不好判断。 可有一点李子元还是知道的,山下的老百姓自己必须要救。只是这股日军的行动速度相当的快,还没有等到何三亮的部队迂回到位,这股日军已经杀进了村子。带队下去的那个班长身边就几名战士,就是浑身上下都打成钉子,也阻击不了多少日军。 他能够开枪示警,就已经是做到自己所能做的了。想要让他拖住日军多少时间,还不如说是等着老天爷睁眼,让这些日伪军自己退走还有可能。只是这些眼下正处在危险之中的村民,自己究竟该怎么救却是一个难题,顾此失彼啊。 山下的村民危急,可自己这边还有人数更多的老弱病残,甚至还有一个正在生孩子的产妇。究竟该怎么救,自己一定要想一个尽可能两全其美的办法。那怕是付出一些牺牲,也要想一个办法。 李子元在山上拼命想着办法,山下正在救火的村民被去而复返的日军搞的措手不及。除了村里面多少受过一些军事训练的民兵,掩护一部分村民突出来之外,大部分人就又被日军给堵回了村子。 等到黑暗之中的日军冲进村子之后,借着村中还未熄灭的火光,李子元才发现这股日军那是一个中队?至少有一个满便外加一个不满编的步兵中队,外加足足三百多伪军。不仅携带了两挺重机枪,还有一门九二步兵炮。 从这个村子的容量来看,一直在这里观察的那个班长应该没有看错。这里原来应该只有一个中队,多出来的这些日伪军,应该是日军从附近调来的援军。从在这个村子发现有日军的时候,李子元就知道这支日军绝对不是孤立的。 日本人在狂,也没有狂到将一个中队单独放在这里。李子元打赌,要是山下村中的日军,原来真的只是一个中队的话,自己也不用在这么辛苦到处找兄弟部队了。那些兄弟部队见到这块肥肉,只要但凡兵力充足一些肯定打过来了。 这段时间的反扫荡作战大家都相当的困难,弹药恐怕手里面都不充足。日军扫荡历来都是一环套一环,各路日军衔接的相当缜密。而且日军没有那种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做派。一路遇敌,几路倾巢出动来援。 在加上日军兵力、火力以及通讯手段上的优势,除非集中全太行军区的部队,否则很难寻找的合适的战机。尤其是这种日军大规模的扫荡,想要寻找战机是很困难的。要是真的有一个中队单独活动,那早就成了急于补充弹药的各方诸侯眼中的肥肉了。 只是现在无论多出来的这些日军,究竟是怎么来的这都不重要。这些日伪军无论是火力还是兵力数量,已经远远的超过自己可以承受的数量。看着山下被堵回了村子的大部分村民,眼下的李子元却是毫无办法。 要是真的只是一个中队的话,自己还能想想办法。但眼下日伪军一下子多出这么多,自己就真的无能为力了。而且李子元发现那些伪军也有些不对劲,清一色的三八式步枪、歪把子、掷弹筒,还携带了两挺九二式重机枪。 身上的弹药携行具,也是全套的日军制式的。从动作上来看也显得相当训练有素,远不是自己曾经遇到过的各路伪军可以相比的。也就是说这些伪军除了身上的军装和没有钢盔之外,其余的几乎都和日军一模一样。 什么时候日军这么大方,给伪军配备了这么精良的武器?还有这么训练有素的伪军,李子元也还是第一次见到。从这些伪军进入村子之后的展开、搜索,所有的战术运用几乎完全与日军一模一样。要说这是伪军,李子元多少有些不太相信。 就在山上的李子元猜测这些伪军真实身份的时候,山下的日军面对着被堵回村子的村民,一阵阵的吱哇乱叫,试图逼迫村民交出村中可能存在的八路军干部,以及被坚壁清野起来的粮食和物资。 在无论怎么威逼利诱,被堵回村内的村民都无人应答之后。这股日军颇有些恼羞成怒,将村民之中的十几个青壮年,捆了出来绑到了树上。日军将这些青壮年捆到树上,想要做什么傻子都知道。 但此时何三亮那边,却迟迟没有打响。眼看着被捆起来的十几个青壮年,就要遭遇到屠杀,李子元的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丝冷汗。心中不断的盘算着,眼下的自己该怎么解救这个危局。 就在山下的日军已经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枪,准备将那十几个青壮年当作练习刺杀的靶子。其他的日军则正在将人群中的妇女,用绳子一个个的往外捆的时候。村子的北面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两挺突然打响的轻机枪,将外围的伪军撂倒了一片。 听到枪声,李子元心中不由的一愣。这不是何三亮的部队,何三亮的部队没有这么多的轻机枪,而且方向也有些不对。难道是奉总部的命令,来接应自己的兄弟部队?可从枪声的密集度来看,又有些不太像。 就在李子元有些纳闷,那边是那股自己兄弟部队的时候。山下遭受突然打击的日伪军,也有些乱了套。丢下被堵回村子的老百姓,以及被击毙的十几具尸体,快速的向西南方向撤了出去。看着山下的局面,李子元却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就算那边的打击很突然,但以日军的战斗力而言。有着两个不满编中队外加三百多伪军,以及不弱火力配合的日伪军。居然没有发挥出自己顽强的一面,就这么仓皇的就撤退了,这明显有些太不正常。 日军的战斗力,李子元还是相当清楚的。即便是受到突然的袭击,但无论是转为防御还是反击,其反应速度都是超一流的。以日军的战斗力,要是就这么容易打垮,这场抗战还至于打的如此艰难吗? 想到这里,李子元一把拦住了见到兄弟部队赶到,而兴奋的马上就要下山的马永成。而是命令身边的部队马上做好战斗准备,并再三命令所有的人,不许发出任何的烟火,更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和下山。 拦住了想要下山的马永成,李子元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又举起望远镜向山下看去。此时仓皇而逃的日伪军,居然将机枪都丢在了村子里面。而带队进入村子的是一支一百多人,至少一个加强连的从军装到武器都是全套八路军打扮的人。 在日军点燃的篝火以及村内还在熊熊燃烧的大火照耀之下,这些八路军身上的军装很清楚的表明了他们的身份。而这些八路军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却是显得很随意。在搬动被击毙伪军尸体的时候,居然谢绝了村民的帮助,还都是自己亲手为之。 尽管这些所谓的八路军做的很是隐蔽,可李子元依旧利用村内熊熊的大火,看到几个人相互之间很是小心的打着手势,似乎在相互交流着什么。看到这一点,李子元的眉毛不由的皱了皱。这些人的动作太可疑了,不像是自己人。 这些八路军在搬动尸体的时候,将缴获的武器看似随手,但却好像是有意的就摆放在了尸体边上。八路军打扫战场的习惯,李子元还是相当清楚的。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之下什么都缺的八路军,基本上只会给被击毙的日伪军留条裤衩就已经不错了。 可这些人打扫战场如此的潦草,武器没有收缴、尸体上的弹药都没有摘下来。甚至还禁止想要去摸一摸,那些伪军使用的三八式步枪的民兵靠近。这些不细心很难发现的疑点,让李子元对于这支部队的真实身份,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李子元没有搭理对自己不与山下兄弟部队会师,而对自己有些不满的马永成。而是举起望远镜向着山下,又很是有耐心的仔细的观察着。等到看到一个干部打扮的人,正在与村民套着近乎的时候。 李子元借着他身边的篝火,将他全身上下照的很光亮的时候,端着望远镜就那里看着这个家伙。从他的脚底下打量到了脑袋上,反复的仔细观察了足足有十分钟。如果说两个人面对面,李子元的脸都可能和他贴上。 观察了这么长时间的李子元,放下望远镜对着身边的马永成道:“山下的这些人,不是咱们自己人。鬼子这是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给咱们唱了一出戏。这支兄弟部队自从到这里打响之后,日伪军的反应我就感觉出不对劲来。” “日伪军溃退的速度太快了,这么多的日伪军连一点抵抗都没有,就溃退下去这绝对不正常。就算被打蒙圈了,可这么长时间过去,面对就这么一点兵力的对手。居然还没有发动任何的反击,你觉得这种现象还是你认识的鬼子吗?” “这小鬼子的战斗力,你老马不陌生吧。还有这帮人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动作也明显不符合我军的实际。太潦草了,我还没有看到过我军那支部队,打扫战场的时候连敌军尸体上的子弹都不摘下来的。”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你没有这个权利 说到这里,李子元将手中的望远镜塞到了马永成手中:“的确,这股鬼子伪装的相当像,甚至比咱们之前遭遇的那个大川桃吉挺身队,伪装还要像的多。身上的军装,就和咱们现在的情况一样。” “这次没有在都清一色的细洋布,身上都是土布军装。而且还是和咱们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军装和便装都混着穿。这猛然一看,这就是咱们的部队。在看看那武器,居然还有汉阳造和晋造三八步枪,跟之前咱们遇到的那些便衣队简直两样。” “没有都是清一色的中正式或是捷克造步枪,至少武器配备上和咱们都是一样,啥枪都有。可一个人从新兵入伍,养成的多年习惯是一时改不了的,尤其是日军这种等级森严的军队。” “但他的站姿如果仔细看,那是典型的日军军姿。虽说打着和咱们一样的绑腿。但这绑腿的打法,跟咱们的部队完全两码回事。你看那个带头的,身上背着驳壳枪的人。两条腿之间的弧度和距离,那是只有长期穿马靴才能养成的。” “咱们部队有一个算一个,谁配备过马靴?从副总指挥到咱们的师长和政委?有一个配备过马靴的吗?山下的那个干部两腿岔开距离,走路的时候都是脚后跟先着地,这是穿马靴养成的习惯。只有日军才是从小队长开始,就给军官配备马靴。” “咱们要是下山,可正好中了鬼子的圈套了。没准这股伪装的鬼子,就是在找咱们呢。老何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开枪,我想应该他也看出来不对劲了。告诉部队给我沉住气,我估计之前所谓溃退出去的鬼子,恐怕并没有走远。”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马永成有些不解的道:“老李,你是不是有些多疑了?咱们之前吃掉大川桃吉挺身队,老何又在十字岭下面打垮了日军另外一支挺身队,这鬼子不可能培养出这么多的挺身队吧。我是实在没有看出来,山下的这支兄弟部队有什么不同。” “你老兄不会是最近打鬼子便衣队,打的数量有些多,搞的有些草木皆兵了吧。都说这小鬼子后劲比咱们足,可那是在武器装备上。要说这懂得中国话的人,可就远远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数量。” “老李,你单纯从一个绑腿和军姿上,就断定山下的部队不是咱们的兄弟部队,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武断了?你要是实在认为他们中间有问题,那我下山去和他们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马永成还是有些不相信,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道:“老何只是打垮了那支挺身队,可并没有说全歼了那支挺身队。打垮与全歼,那绝对是两码回事。眼下周边的鬼子连同伪军,兵力远比咱们充足,如果想要挑选一些人演一场戏费事吗?” “尽管眼下日军这么做的原因,我还一时判断不出来。不过我感觉这股日伪军出现在这里,恐怕很大的原因还是追查咱们的下落。咱们从日军眼皮子底下溜出去,虽说日军不能确定咱们就在这里。但要想追击咱们的下落,玩点花样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咱们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后面那几百总部点名的知识分子安全。所以我下每一个决定,都绝对不能草率。我不会下山去和他们接触,你也不要下山去。老马,非常时期,多注意一些总是没错的。” 说到这里,李子元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自己下午将那些俘虏的伪军,扒光了衣服捆在一片树林里面。难道是那些伪军被日军发现,并向日军供出了自己的行动方向?但就算那些伪军在自己前脚走,后脚就被日军发现。 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日军能有如此反应速度?并制定出如此缜密的计划?这多少有些不太现实吧。想到这里,李子元却又是一时摸不清楚山下这股子日军的真实目的。只是李子元有一点担心,当这股伪装成八路的日军在扑空之后,会不会屠村杀人灭口? 随即,李子元反倒是推翻了这个想法。如果这股日军屠村以灭口,反倒是更容易暴露身份。不过这一点,李子元也不能不做准备。这些鬼子在他们认为需要的时候,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就在李子元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山下的时候,却是发现山下又发生了变化。自己没有上当,但不意味着别人没有上当。几个可能是总部突围时候的掉队人员,或是因为负伤被坚壁的人员。 此时见到山下的这股化妆成自己人的日军,并没有发现这些兄弟部队的异常。恐怕按捺不住自己总算可以逃出虎口的欣喜,自己走下山来与兄弟部队汇合,自己把自己送到了狼窝里面。 甚至在他们下山的时候,还有十几个基干民兵帮着四个伤员抬担架。看到这里,李子元叹息了一口气,只能摇头苦笑。这几个糊涂蛋,这脑袋就不会转一转,在下山的时候仔细的多看一眼。 除了这几个自己把自己送进了虎口的糊涂蛋之外,李子元最担心的事情反倒是没有发生。这帮李鬼装的还真像,帮着村民灭火收拾废墟,寻找可能会幸存的财物和粮食。太行山区的老百姓都很穷,家里的那点坛坛罐罐还是很重视的。 这些伪装成自己人的日军,这个时候反倒是拿出来真正老八路的那种做派,分出三分之一的人帮着老百姓收拾残局。要不是之前感觉到那么多的疑点,这猛然一看李子元还真的以为山下的就是自己的队伍。 在见到这股伪装的真的可以以假乱真的队伍之后,李子元一直都在担心下山的何三亮会不会中计。但眼下原来带着部队下山准备将日军引开的何三亮,这个时候却是一直都没有露面。 虽说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但何三亮那边一直都很能沉住气,这一点倒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李子元的压力。何三亮没有草率行动,眼下的整个态势使得李子元,至少暂时不用担心暴露目标。 想了想,李子元犹豫了一下,让人将曾生照过来替换自己,在这里继续盯着山下的情况,自己则与马永成一同回到了大队的隐蔽点。看着那边还在挣扎的产妇,李子元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不过也许感觉到了眼下李子元身上浓浓的杀气,让那个婴儿感觉到自己不能继续留在母亲肚子里面,那个人生最温暖的地方在继续停留下去,应该是出来接受风雨考验的时候了。就在李子元刚返回驻地还没有半个小时,整整折磨了李子元和产妇几个小时的产程,也终于到了头。 一声轻微的婴儿哭声传了过来,以及一阵紧张地忙碌过后。在产妇身边的军医不顾浑身是血,几步跑过来走到李子元身边道:“谢谢你,李营长。是一个男孩,虽说因为早产体弱了一些,可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只要产妇有奶,至少活下来没有问题。” 听到那个产妇居然生了一个小子,就算李子元此时如何的忧虑,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笑容。虽说自己没有重男轻女的习惯,更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可这革命有后了,还是让李子元很兴奋。 就在李子元自突围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的搓了搓手,心里面总算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的时候。那边一直在产妇身边照顾的一个女兵跑了过来,对着李子元道:“李营长,新妈妈想让你过去一下,她有点事情和你说。” 这个女兵的这番话,让李子元微微愣了一下。尽管不知道孩子的母亲找自己什么事情,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过去看看。至少自己得知道,那个女兵找自己做什么。挠了挠头,李子元跟着那个女兵来到了产妇的身边。 看到李子元过来,身体还极度虚弱,但脸上不见初为人母的欣喜,却是满脸泪痕的产妇,在身后一个女兵的帮助之下,撑起了身子怜爱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一眼后,对着李子元道:“李营长,麻烦你一件事情,你把这个孩子找一个地方处理掉吧。” “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我不能因为他拖累了同志们。这周边都是鬼子,这孩子如果哭出来,这么多的同志都会暴露的。我已经拖住了大家这么长的时间,我不能在拖累同志们了。” 当这个产妇这番话说完,李子元却是不由的心头火起的怒道:“你说什么?你他妈的再给老子说一遍?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老子带着部队在鬼子眼皮子底下,冒着全军覆灭的危险隐蔽了这么长时间,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这个孩子。” “不为了他,老子至于在这里冒险吗?他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从现在起他是我们大家的孩子。可你现在他妈的和我说,让我把孩子处理掉,谁给你的权利这么做?难道就因为你是孩子的母亲?” “我不管他来的是不是时候,但这个孩子是咱们革命的后代。我既然当初敢冒这个险,就敢于带着这个孩子突围,把你们所有的人都平安的送出鬼子的合围圈。老子就算拼光了,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你不要再说什么了,这个孩子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也没有权利剥夺他活下去的权利。有什么困难大家一起来解决,即便是你这个当母亲的也没有这个权利。奶奶的,老子鬼子都杀了那么多,还保护不了一个孩子?你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我的部队?”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一下产妇身边的女兵道:“现在我把她们娘俩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看住她们。从现在起你给我半步不许离开她们身边,大人我管不着,但要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老子不找别人就找你。”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这是后代 看着李子元在昏暗的马灯之下,瞪着的因为已经几夜没有睡觉,充满血丝而显得通红的双眼,以及言语之中掩饰不住的怒火。产妇和她身后的那个女兵,都被李子元给吓坏了。面对李子元的怒火,两个人谁也没有敢再说话。 现场只有那个母亲,微微发出的轻微抽噎声音。李子元的这番话,虽说是关心她和孩子,可这些话说的也有些过重了。就算李子元解决了她眼下困境,但李子元的这些话,也像是一把尖刀一样将她的心,刺的千疮百孔。 至于那个刚出生什么都不懂,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绕一圈的那个孩子,则躺在用一件军装临时改成的包裹里面,依偎在母亲怀中睡的很香甜,没有一般刚出生的孩子那样哇哇的大哭。 李子元没有在理会这两个女兵,只是小心翼翼的抱起产妇怀中的那个,用一件军装包着,巴掌大的小脸上还有着生产过程之中残留血丝的孩子。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孩子的小脸后,将他又递回了产妇的怀中才转身离开。 看着李子元吻着孩子的动作,一直跟在李子元屁股后边的郭小珊与李子元的警卫员,都有些目瞪口呆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子元如此温柔做派,更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平时看着有些冷血的营长,还有如此的侠骨柔肠。 当李子元离开这个用雨衣和军衣搭起来的简易产房,自突围以来一直都没有与李子元说过话的,也从来没有摆过什么高级干部夫人的架势,更没有在队伍里面指手画脚的副总指挥的夫人,走到李子元的身边。 看着站在从树枝中渗过来月光照耀下显得有些烦躁,狠狠一拳头砸在树干上的李子元,叹息了一口气才开口道:“李营长,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你不该那么和她说话。你是一个男人,你不理解一个女人成为母亲之后的感受。” “这世界上有哪一个母亲,会在自己的孩子刚刚出生,就要将他抛弃?可这几天突围、行军,她那里有一点奶水。没有奶水,孩子吃不饱肚子就会哭,就会暴露这里的所有人。咱们现在部队的情况,大家可都看在眼里面。” “我们这些跑不动、又不会打仗的老弱病残,本身对部队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包袱。你掩护这么多人突围,已经是够难的了。孩子是不会明白现在的形势是多紧张,他唯一会做的就是在吃不饱肚子的时候哭。” “你让她怎么做?是连累大家一起受累,将所有的人都暴露在危险的环境之下。还是舍弃自己亲生骨肉,以换取大家的平安突围?十字岭上的那一幕,谁都不会忘记的。你的做法我支持,我想在这里的其他战友也会支持,但是你不应该那么说她。” 听到副总指挥夫人的这番话,李子元习惯性的抓了抓头皮:“大姐,我承认我的话有些急躁。无论之前我们经历过什么,这个想法别人可以有,但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有。她也要相信我们,能够保护好她们母子。” “当年在长征后期的黄河渡口作战,我们四方面军被敌军分割成为两部分。我跟着留在黄河东岸的两个军向陕北撤退的时候,曾经跟着老首长带着部队,奉命保护一个掉队的后勤卫生队。那个时候敌人在屁股后边咬的很紧,当时我们身边只有一个半连的兵力。” “全部的弹药加在一起还不到二百发,枪也都是一些破烂货。身后的中央军和东北军骑兵,一直死咬着我们不放。周边到处都是那边的部队,天上还有飞机整天在天上盘旋。我们这支小部队,一旦被敌军发现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 “那时候我们隐蔽在一座山上,敌军的骑兵就在山脚下面。一个带着两个月孩子的女兵,为了不让孩子暴露目标,把因为没有奶而饥饿的孩子死死抱在胸口。等到敌人撤了,孩子也闷死在她的怀里面。” “一个在过草地的时候,大家忍饥挨饿将有限的一点炒面,都匀给这个需要哺乳的母亲,就是为了能让这个孩子幸存下来。结果这个大家都在呵护的孩子,却在走出最艰难的草地后,死在已经迎来曙光的时候。” “当时听着那个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心中就暗暗的发誓,如果我有带兵的那一天,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一个母亲发出那种哭声。所以大姐,她的想法我不是不明白,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接受。” “这个孩子这个时候来,可能要注定多遭遇一些磨难,但这并不是我们遗弃这个孩子的理由。如果这里有老乡,我也许会同意暂时送到老乡家寄养。可眼下山下就是日军,将孩子无论是丢在那里,都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大姐,这是孩子、是后代。他就算才出生,还什么都不知道,可他也有生存下来的权利。我发火不是因为她不信任我,而是为了这个孩子。也许我这个人并不太适合与女性接触,可能语气稍微重了一些。有机会,您帮我和她道个歉。” “但也请她相信我,会带着她们母子冲出去的。还有,她没奶喂孩子,我会帮着解决。我马上安排人,先给孩子熬点米汤。不过大姐,也麻烦您抽时间要看着她一点,多劝劝她,千万别让她搞出别的事情来。”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总指挥的夫人点了点头。就在李子元转过身,准备看看部队的时候。身后传来这位大姐的话:“李营长,谢谢你。孩子的父亲,在突围的时候牺牲了。现在孩子的母亲,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个孩子是他父亲,牺牲前留下的唯一的根。” 听到大姐的这句话,李子元没有转身,只是点了点头后大步的转身离开。坐到一颗大树下面后,李子元静静的思考着。而在李子元返回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自己,李子元的那番话,很多人也都听到了。 李子元的这番话,在这些知识分子之中引起了很多的议论。只是李子元严格的命令,让所有的人只敢小声的讨论。看着在那里一个个交头接耳人,李子元即不想听他们议论的内容,更没有心思在这里耗着。 想了想,李子元还是不放心山下的情况。尽管知道自己应该在这里掌控全局,但面对着周边不断看过来的目光。尽管在黑暗里面,李子元并不能看到谁在看向自己。可依靠多年战场上养成的嗅觉,李子元还是知道很多目光此时都在盯着自己。 感觉到压力倍增的李子元将马永成留了下来,自己又跑到制高点接替曾生。当李子元举起望远镜向着山下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此时村内已经恢复了平静。那股子冒充八路的日军,似乎并未有什么后续的动作。 根据曾生的汇报,这支一百多人的队伍,已经离开了这里向西北方向开去。尽管曾生在汇报的时候,保证他亲眼看着这支队伍全部开出了村子。可李子元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的简单。 有时候表面上越是平静,但却越是意味着暴风骤雨正在接近。李子元一方面紧张的观察着山下,一边命令部队做好战斗的准备,同时派人下山去联系何三亮。因为李子元感觉到,一旦日军真实的意图展开,才是真正考验到的时候。 想了想,李子元让曾生先回去准备。不过再回去之后,从军医那儿要点棉花给那个母亲送过去,让她一旦战斗打响把孩子的耳朵塞上。并让曾生将多余的弹药全部都发下去,使每个战士手中的武器弹药都达到五十发。 曾生一头雾水的离开,李子元却不敢有任何的大意,手中的望远镜死死的盯着山下。他这个时候很是想知道何三亮那边的情况,可派去下山寻找何三亮所部的人,回来汇报的结果却是并未找到何三亮带着的二连踪迹。 何三亮会不会偷偷的溜走,这一点李子元自然有把握。何三亮不是那种形势危急,就自己拔腿开溜的人。只是何三亮眼下究竟去那里了,李子元一时却也摸不到头绪。但是他知道,这里已经不再是久留之地。 想到这里,返回临时驻地的李子元没有等待外出侦察的王昌奉,也没有等待下山的何三亮。在留下几个老兵在这里等待之后,李子元临时制作了一个担架,将那个产妇还有新出生的婴儿放到担架上。 带着部队护送着这支老弱病残组成的队伍,向着东南方向撤离了自己眼下所在的这个山头。不过在周边敌情还不明朗的情况之下,因为担心与日伪军遭遇,李子元走的是异常的小心。 尤其是队伍里面,眼下还带着一个定时炸弹的情况之下,李子元更是小心翼翼。前边的尖兵,李子元放的相当远。所有的部队都是手榴弹拉出弦、子弹上膛,时刻都准备投入战斗不说,沿途还要避开所有的村庄。 但就在李子元带着这支队伍,以缓慢的速度向东南方向撤退,还没有走出二十华里的时候。背后那座小山村方向,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听到枪声,李子元暗叫一声不好后。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到了黎明时分,不敢在这里有任何的停留。 马上带着队伍,又就地转向东北行进了大约五华里之后,才转到一座地形比较险峻的山头上隐蔽起来。而就在李子元他们刚刚离开原来的行军方向,他原来的行进路线上,就出现了一队正在向那个村子方向疾进的日伪军。 接到掩护部队的报告,李子元却是有些搞不清楚头绪。如果说日军没有发现自己,那么为什么会死盯着那座山村不放?如果发现自己的踪迹,更不应该盯着那座山村不放。难道那个山村里面,有什么问题或是什么古怪吗?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天塌不下来 那个山村的位置的确很关键,是十字岭周边一个很重要的点。可也就是对于十字岭周边战场位置重要,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最多也就有向东南突围部队的几个掉队人员,或是伤员可能会隐蔽在哪里。 至于什么重要的部门或是总部那个机关,在这种形式之下,是不会在还是日军合围的核心区隐蔽太久的。日军现在应该是抽调更多的兵力,去追击各个方向突围的部队和机关,而不是死盯着这一点不放。 即便是这股日军的目标是自己,但昨晚自己并未出现,应该是已经打消了日军的疑虑。日军总不该就是一根筋,认为自己肯定就会在那座山村内隐蔽吧。只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李子元却是一时摸不到头绪。 想到这里,李子元看着身后那些人想要问问,却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一些非机要部门的人员,即便这个山村内隐藏了什么秘密,他们也不见得会知道。李子元觉得自己应该带队回去看看,那个山村究竟有什么让日军盯着不放的。 至少要将何三亮找到,询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这边的情况,却让李子元有些犹豫。他知道自己眼下的主要任务是什么,自己不能也不应该擅自离开这里。可自己不去,换了别人去,眼下又没有合适的人。 曾生变通能力有些差,让他去非砸锅不可。马永成在军事上还是太弱了,尽管他现在还在拼命的学,可问题是让一个不会打仗的人,去在这个时候摸情况,那是让他和他带着的部队去送死。 王昌奉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可现在带队去找兄弟部队还没有回来,刘连明现在也不知道突向那个方向。自己身边,现在实在是没有更合适的人。自己去是最恰当的,可问题就出在这里。自己要是走,这边一旦出现意外又该怎么办? 犹豫了一下,李子元最终还是决定自己暂时不去。看看那边留下来接应王昌奉和何三亮的人,能不能回来先汇报。自己还是留在这里,才更能稳定住这里的军心。不过李子元虽说决定自己留下,可还是派出了一个班长侦察人员向那个方向摸一摸。 李子元这边显得有些心神不定,身边的马永成知道他的心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李子元决定撤上这座山头隐蔽,马永成眼下并不是很赞同。在他看来无论之前的那个山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眼下那里正像一块磁石一样,将周边的日伪军吸引过去。 现在李子元最应该做的,就是利用日军调整部署的机会,带着这些人寻找到缝隙跳出去。而不是在这里继续停留,因为这样太过于危险了。犹豫了一下,马永成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等到马永成说完自己的想法,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对着马永成道:“老马,鬼子现在正在向那个山村四面合围。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日军这么调动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但是身后肯定会留下一定的缝隙,至少我们只要运气不会太差,肯定能找到出口跳出去。” “可眼下的问题我感觉没有这么简单,至少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一个那么大点的小山村,无论隐藏什么样的秘密,都不值得日军如此的大动干戈。但日军却就这么死盯着这个山村不放,他们在外围的部署那么的简单吗?” “我从昨晚上就在考虑,日军这么大动干戈是为了寻找咱们,还是因为其他的。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我都找不出其中的原因。但我却感觉到,日军此举的意图,却绝非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在没有摸清日军究竟有什么猫腻之前,我们无论向着那个方向转移,都是草率和莽撞的。老马,我感觉我们现在成了一个巨大漩涡的中心。我们在这个漩涡之中,只要稍有不慎就有被卷入水底的危险。” “所以,我现在的想法是宁愿慢一些,但也绝对不要莽撞。一切,等到我们派出去的人回来再说。敌情不明,我需要理顺一下关系,在下定下一步怎么走的决心。你老兄现在主要精力,要放在稳定那些知识分子的情绪上。” 说到这里,李子元没有在言语。只是看了一眼周边的情况之后,紧紧的闭上了嘴。李子元不想多说,知道他性格的马永成也没有多问。李子元在军事上向来是强势的那种人,他既然下了决心,那就绝对不许任何人干扰。 尽管对李子元的解释很不满意,但马永成没有在继续刨根问底下去。不过就在马永成离开的时候,背后传来李子元的话:“老马,你记住你是部队的教导员,更是咱们部队的政工主官。”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你我,我们两个人能不能稳住神,这不仅关系到那些非战斗人员的情绪稳定,还关系到咱们的战士情绪是否稳定。稳住神,只要老子不死,这天就塌不下来。”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马永成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番苦涩,还有些稍稍尴尬的笑容。感觉到自己的那点心思,都被李子元给看的很透彻。不过尴尬归尴尬,但李子元这番敲打过后,马永成的心神却是稳定了许多。 其实李子元不知道,这支日军的真正目标还真的就是他。而在那个山村外围,直接指挥周边日军各部行动的,正是他在壶北的死对头鹤田沼楠。李子元被一份假电报调到师部,也是鹤田沼楠利用破译的一二九师电报密码,一手策划的假电报。 对于鹤田沼楠来说,他认为李子元眼下在壶北已经做大,成了一条十足的地头蛇。民情和地形,都对这个家伙太有利了。要想在壶北捕捉甚至消灭他们,是相当的困难。而且这个家伙也太狡猾,一般的便衣武装无论装的在像,也能被他看出破绽来。 为了尽快的消灭李子元所部,鹤田沼楠便利用日军此次下达的整个扫荡计划,暗中还准备了另外的一套计划。在利用假电报调动李子元回援师部的时候,鹤田沼楠沿途给李子元设置了三个包围圈。 只是却没有想到,李子元即便接到了这种万分火急的电报之后,宁肯绕远、部队跑的几乎快要吐血,也没有按照他设定的路线走。等到李子元打掉了大川桃吉挺身队,这支他苦心培养出来的特工队之后,鹤田沼楠才知道李子元已经绕开了自己的设伏地点。 再也坐不住的鹤田沼楠,直接从辽县县城赶到了十字岭周边。当李子元几经苦战冲进十字岭合围圈的时候,鹤田沼楠就在李子元作战区域西北方向的一个制高点上观战。冲进合围圈的这支八路军,他一眼就看出来是李子元所部。 等到李子元冲进合围圈后,他曾经再三提醒合围十字岭各部一定要严加防范。即便十字岭上的八路大部分已经冲出去,但也绝对不能大意。只是他只是一个情报参谋,对于他的命令留在十字岭准备搜山的各部队长,几乎是不太买账。 结果被李子元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几乎是相当顺利的突围。但根据日军捕获的一个掉队人员供述,得知李子元所部眼下实际情况之后。就在十字岭的鹤田沼楠在获得师团长授权后,火速调动周边的日军一个大队。 以及负责捕捉八路军总部,却没有想要被突然横插一竿子的李子元,给打成了残废的益子挺进队残部,并补充进自己带来的伪长治便衣队和壶北便衣队各一部分,以及师团搜索联队半个中队的兵力,恢复了益子挺进队建制。 任命幸存的该挺进队第二小队长猪股中尉为新队长,由自己亲自指挥配合留下的日伪军,对李子元所部的残部进行捕捉。而在得知八路军副总指挥的夫人,也在李子元所部之内后,三十六师团长给了鹤田沼楠随时可以调动周边兵力的授权。 而那个山村的一幕,也正是当时就在那个山村外围的鹤田沼楠一手策划的。因为那个山村是这附近唯一一个能够补充给养的地方,以及李子元所部向东南方向突围所必经之处。所以鹤田沼楠将那个山村,作为了一个饵来捕捉李子元所部。 虽说作为情报参谋,但毕竟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和日本陆军大学,鹤田沼楠的军事根底还是相当扎实的。他根据李子元所部的现状,准确的推算出来李子元所部的行军速度,并就此设置了这个圈套。 同时为了避免十字岭事件在一次上演,鹤田沼楠还在东南方向几个山地隘口周边,都部署了伏击圈。尤其是向着涉县方向的太行山深山区一线,鹤田沼楠几乎投入了自己所剩不多的全部机动兵力。 如果当时从十字岭突围而出后,李子元真的急于快速离开十字岭周边地区的话,搞不好还真的一头撞进了鹤田沼楠设置的伏击圈。只是千算万算的鹤田沼楠唯一没有算计到的,就是李子元所部居然有一个孕妇。 而且因为一路上的强行军和突围,居然在最不恰当的时候早产了。鹤田沼楠更没有想到的是,李子元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很有耐心的等待这个孕妇生产完毕。生一个孩子所需的时间很漫长,李子元耐着性子等到产妇生产,虽说浪费了很多宝贵的时间。 但也阴差阳错的,成功避开了鹤田沼楠给他设置的圈套。结果鹤田沼楠设置在外围的几个伏击圈,一直都没有能够等到李子元所部。搞得鹤田沼楠多少有些面上无光的同时,只能不断的调整部署,逼迫不知道隐蔽在那里的李子元自己露头。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鹤田沼楠的压力 毕竟眼下这次日军发起的规模空前的大扫荡,前提是日军华北方面军几乎抽空了华北驻军。而整个驻扎山西的日军第一军更是倾巢而出,后方日军占领的城镇之中只有少量的留守部队。但问题是这么多的兵力,不可能长时间在太行山区连续作战。 每一天的时间对于反扫荡的八路军来说很重要,但是对于抽空了几乎全部驻军的日军来说,也一样的很重要。日军对八路军反扫荡作战时,经常性的跳出外线作战的战术还是很了解的。吃了这么多的亏,日军的记性还是比较好的。 眼下在整个外线相对空虚,大部队都在太行山区的情况之下。鹤田沼楠为了对付一支县级地方武装,从追击部队之中抽调相当一部分兵力。即便是得到了三十六师团长井关仞中将的全力支持,但来自其他方面的巨大不满,依旧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 因为此次对太行山的扫荡,并非是三十六师团一家。而且日军驻山西的第一军司令官,眼下就坐镇长治亲自督战。对于一向是计划缜密的日军来说,一部分兵力被留在十字岭东南方向,那就意味着其他方向留下了一定的缺口。 鹤田沼楠虽说留下的只是一个不满编的步兵大队,外加上三十六师团搜索联队一部,以及参加此次扫荡的伪军一部。整体的兵力其实并不算是很多,但依旧引起了其他方向参加扫荡的日军不满。 就连三十六师团内部也有很多军官认为,眼下应该抽调更多的兵力去趁胜追击,彻底的消灭八路军总部。这支八路小股部队还停留在十字岭合围圈的中心地带,还未能最终的突出去,不可能护送什么重要人物。 在这个关键时刻,在需要兵力乘胜追击的时候,浪费大量的兵力与一支八路军地方武装的残部较劲。就算是这支残部之中,还有身份重要的人物。但也没有必要在眼下兵力紧张的情况之下,还留下这么多的兵力追击、搜查。 日军对八路军的政工干部,虽说看的很高。至少在日军谍报部门看来,八路军的政工制度,是其组织严密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但日军对于八路军政工干部的军事指挥能力,却是很是看不起。 从东南方向突围的八路所谓的野战政治部,都是一些在日军看来只会鼓动老百姓抵抗的书生。在战场上没有什么可值得重视。即便是从东南方向跑出去的人之中,有很重要的人物。但从目前捕获的掉队人员来看,都是非战斗人员。 就算抓住了,也无法根除太行山所谓的匪患。眼下在太行山区的扫荡行动,应该还是以捕捉八路的高级指挥机关,以及对其所谓的太行根据地实施毁灭性的摧毁,彻底破坏其在太行山区生存的基础。 一股小部队,根本就没有必要那么重视。如果鹤田沼楠死盯着不放,一个中队加上警备队部分兵力就已经足够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将这么多的兵力,都放在这么一个小队伍身上。放到追击八路军高级指挥官身上,会取得更大的效果。 在巨大的压力之下,鹤田沼楠不能不采取一定的变通,想办法调整一下部署,尽快的将眼下踪影皆无的李子元所部钓出来。只是前一夜就隐蔽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李子元不动如山,让他导演的这番把戏落空后,使得鹤田沼楠相当的沮丧。 这次他不惜得罪大批的同僚,下了这么大的功夫,扣下了这么多的兵力。甚至出动的两支挺进队,始终掌握在自己手中。整个扫荡期间每三个小时便与前方部队联系,要求前方各部队务必将对俘获人员的审讯,第一时间向自己进行汇报。 在得知李子元所部就在十字岭之后,立即根据这两年与李子元打交道的时候,掌握的对方活动规律,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拟定了这么一个战术。并不顾前方扫荡部队连续作战、扫荡疲劳,调动了相当一部分的资源。 结果到现在却还是两手空空,这个结果让鹤田沼楠要说不沮丧那就怪了。因为按照他的计算和判断,李子元撤退的时候这个山村绝对是必经之地。最关键的也是周边,其唯一的可以筹集给养的地方。 但尽管结果很糟糕,与村民套近乎的挺进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李子元所部的消息。并不打算就此收兵的鹤田沼楠,直接干脆拉下伪装的面具亲自动手操刀。就在李子元撤离那个山村外围之后,鹤田沼楠举起了屠刀,向着几乎没有任何防备的村民下手。 在鹤田沼楠看来,就算不能用这一手调出李子元,也可以离间八路与其所谓根据地内百姓之间的关系。你们八路军不是号称与老百姓是鱼与水的关系吗,不是号称老百姓的子弟兵吗?那我就来一出八路军屠杀村民的大戏,让老百姓对你们不在信任。 就在伪装成八路军的那支日军,在村内将村民集中到村东的打谷场上,并将其中的妇女全部强行拽出来。对于剩余的青壮年和老人,已经架好了机枪准备屠杀村民,以破坏八路军与根据地老百姓之间关系的时候。 早在这支假八路进村时候,就发现其中有自己不少在十字岭下面那场混战中熟人。判断出这支进村的八路,根本就不是自己兄弟部队。但不知道日军玩的什么把戏,并未撤离只是调转了一个方向,始终在村子周边秘密监视这支队伍举动的何三亮。 面对着日军明显要屠村的举动,就算他手中的兵力有限,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动手。李子元听到的那阵子枪声,就是何三亮为了解救村民发动的佯攻。两支身上穿着同样军装的队伍,在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的村民眼皮子底下,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何三亮集中手中不多的兵力,硬生生的在这支假八路部署的屠杀圈子外围,撕开了一个不大的缺口。并集中手头的火力压制这支假八路的火力,将村民从日军的刺刀底下,最终给抢了出来。 不过何三亮这边一打响,整个十字岭东南方向的日军几乎全部被惊动。以为捕捉到李子元所部的鹤田沼楠欣喜若狂的,立即调集了所有的兵力分别向那个山村合围包抄。此时在村外那些本应该已经埋葬的伪军尸体,在这时突然复活出现在战场上。 而且这些伪军也并不是真正的伪军,全部都是由日军伪装而成的。除了身上的军装之外,全部都是正宗的日军精锐。面对着多路包抄过来的日军,何三亮当即感到压力倍增。只是鹤田沼楠这么一调动,的确把何三亮的二连残部装到了包围圈里面。 可这样一来,倒是让隐蔽在战场之外的李子元,也算是提前跳出了合围圈。也就是说随着日军何三亮所在的位置包抄,李子元现在也就意味着已经大致安全。只要他不大大咧咧的,再被日军给咬住,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当然何三亮也不傻,面对着优势的日伪军,以及正在赶过来的周边日伪军,他也不至于死缠烂打。他撕开一个缺口,在反应过来的基干民兵配合之下,掩护村民冲出去之后。自己试图摆脱当面这股日军撕咬,依托村内的断壁残垣边打边撤的向外冲去。 只是何三亮虽说动作很快,决心下的也不慢。但在劝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处在危险中的村民时候,多少浪费了一定时间的何三亮,却在试图摆脱的时候,被一股插到他身后的日军给截住。周围的日军也正在不断的赶来,使得何三亮那边处在了相当危险的地步。 就在何三亮多次试图冲出去的努力都遭遇到失败,眼看着日军即将将自己合围,身边的战士也在日军密集的火力之下越打越少的时候。日军的侧翼又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一支奉命来接应李子元的一二九师半个团的部队,在王昌奉的带领之下冲了过来。 在王昌奉的提醒之下,来援部队都佩戴了明显的识别标志。与日军在村内的挺进队,可以清晰的分辨出来,倒不用在友敌不分的陷入混乱。 随着双方的援军陆续赶到,围绕着这个小山村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而被何三亮几乎用命保护冲出来的村民,则在山头上看的目瞪口呆。到现在他们还搞不明白,怎么昨天进村的那支八路居然成了日本鬼子。 留在原地接应王昌奉以及何三亮的那几个战士,在增援部队赶到之后。在急于向李子元汇报的王昌奉带领之下,与接应部队派出的一个干部以及一个排的战士,在寻找李子元途中与李子元派出的侦察人员相遇之后,不敢有任何的耽搁直接来到李子元所在的位置。 听完汇报,又看了来接应的部队干部,一直高度紧张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想了想,他将王昌奉留在这里保护这些非战斗人员,自己则迅速的赶往战场。等见到了带队来接应自己的人后,李子元这次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在北方局党校遇到的那个红三十军时期就在一个部队,眼下在太行军区主力旅担任副团长的老战友、老上级。形势紧张,刚一见面的两个人来不及含蓄,立即就眼下的乱局进行了一定研究。 想了想李子元道:“老首长,这样咱们还是兵分两路。那些人还是由我保护,带着去寻找师部。不过,你的那个排得先给我留下。这次连续作战,打的几乎又都是硬仗,我手下的这个营伤亡太重了。” “现在我手头的所有还能行动的人加到一起,只有一个加强连都不到的兵力。至于总部的那些人,不扯我的后腿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指望他们上战场还不如民兵。你不给我补充一点兵力,我没有力量应付突发情况。”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君子协定 李子元看了看天色后,想了一下后道:“老上级,你的部队就地展开掩护我们,缠住这股日军,最好能缠住他们到黄昏。如果可以的话,将他们引向西北方向的深山老林里面。老上级,以你的能力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带着部队,与鬼子脱离接触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他对面的这个副团长想了想后道:“行,这没有什么问题,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只可惜我虽说是这个团的副团长,可也是在十字岭突围之后仓促之间才接手的部队。手上也只有一个半营的兵力,要不然就给你一个连了。” “老李,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马上就走,我保证将这股日军给牵走。不过你也得小心一点,这周边的鬼子不见得就这么一股。还有,我带队来接应你们的时候,沿途收容了一百多突围后掉队和被打散的人员,都是非战斗人员。” “这股鬼子我负责引走,可这些非战斗人员,我就只能都交给你。这些人我知道,都是上级机关的宝贝疙瘩。这样一来,你的包袱可就更重了。带着他们行动速度,恐怕也快不了。你这样,不要在这里继续耽搁,连夜出发只要过了漳河就应该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了。” 对于这位老上级的话,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上级,啥包袱不包袱的。我来到时候接到的就是这个任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咱们之间来一个君子协议,你把人交给我,我保证都给你带出去。” “不过,老上级,看你的部队弹药不太充足。这样,我手头还有一部分缴获的备用弹药,我都给你留下。反正我就那几个人,多出来的我也带不走。你们弹药多一些,才能拖住鬼子更长的时间。” “还有一点,老上级你一定要注意。从这股日军搞出来的这些动静来看,估计是我在壶北的那个老对头也来辽县了。这个家伙阴险狡诈,出手相当的狠毒。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别被这个家伙给咬住了。” “最关键的就是,鬼子这次派出的这些伪装成咱们部队的挺进队,还不知道有几支。如果有兄弟部队,一定要好好确认一下在联络。老上级,我走后这方圆近百平方公里,恐怕就剩下你们一支部队了,您一定要多加小心。” 李子元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的这位老上级也什么都没有说。都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人,这个时候在拒绝就显得矫情了。尤其是来接应的部队,弹药还真的不充足。李子元拿出来这份诚意,他的老上级也就没有拒绝。 他是在跟随北方局突围后,正要遇到自己团政治处主任,带着一支部队接应总部的突围人员。他那个政治处主任资格老,但从参军那一天开始就是干的政工活。你让他发动、发动群众,做做政治思想工作那没有问题。可让他指挥一支部队作战,可就多少有些吃力了。 见到自己的副团长,这位打的很辛苦的政治处主任,没用他开口直接将指挥权移交过来。虽说还是党校学员的身份,可这个时候战场决定一切。当接过指挥权的时候,这位副团长才发现部队并不乐观。 大部分的部队都跟着团长和政委,去执行其他的任务了。眼下面临着严峻的形势,太行山区的八路军主力,也基本上处在分散活动之中。仓促之间集中起来的部队兵力不多,他手头的部队实际上只有一个加强营。 弹药数量平均下来,更是每个战士只有几发,手榴弹数量也不多。如今两个人分配任务,他正为弹药不足头疼。李子元这么大方移交,反倒是解决了他最大的困境。尽管李子元转交过来的弹药数量并不是很多,但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而且李子元将他收容的那部分非战斗人员接走,留下的部队也更加的精干和灵活。对于他来说虽说承担了最困难的任务,可李子元也解决了他最头疼的问题。不过在分手的时候,这位李子元的老上级,看着李子元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李子元的包袱究竟有多重,他还是知道的。他更知道,就算自己背走了大部分的日伪军。可眼下整个太行根据地内,到处都是日伪军。李子元眼下的情况,再无法快速机动的前蹄之下,难道不会与日伪军遭遇。 一旦与日军打一个遭遇战,带着这些人的结果就不好说了。而且以李子元目前的情况,不仅是日军眼中的一块肥肉,恐怕就是遇到伪军,也会成为那些家伙眼中的肥肉。老上级眼中浓浓的担忧,李子元看了出来。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商议了后续方案,李子元也没有多停留一分钟。接过老上级移交的一百多非战斗人员之后,带着突出来的何三亮所部离开了这个小山村。不过在离开之前,李子元来到了被何三亮掩护冲出来的老乡这里,询问了一下有没有正在哺乳期的妇女。 虽说这件事让李子元这样一个大老爷们问,这多少有些尴尬。可问题是李子元也没有办法,那边还有一个刚出生没奶,只能以米汤暂时喂养的孩子。几次都饿的哇哇直哭,他的母亲只能将干瘪的奶头塞到孩子嘴里面,以堵住孩子的哭声。 听到李子元的询问,被何三亮抢救出来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就在李子元得不到答案,很是烦躁的直抓头皮的时候。一个青年妇女站了出来道:“首长,俺正在哺乳期,俺跟着你去看看吧。” 见到总算有人站了出来,李子元二话没说,带着这个青年妇女急忙赶到了自己隐蔽地。等到了隐蔽地,那个青年妇女接过已经饿的奄奄一息的孩子后。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接过孩子解开衣服给孩子喂奶。 一个只会饿了哭,吃饱了就睡的婴儿,有的吃自然就闭上了嘴。看着总算吃上奶的孩子,李子元心中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从自己兜里面翻出来几块钱的边区币,递到孩子母亲的手里面后离开这里。 回到了马永成身边后李子元凑了一些弹药,又从自己部队中抽调了一挺机枪,让人给那边送过去后。打开一张地图手指在地图上不断的游动。良久,对着身边的几个干部道:“告诉部队,马上做好出发的准备。” “王昌奉带着一连开路,老何的二连断后掩护、收容。其余的人,两翼展开保护非战斗人员。剩下的机枪给一连和二连平均分配,所有的部队手榴弹的保险盖都拧开,步枪都上好刺刀,子弹也要上膛。行军序列间隔为一百五十米,沿途不许与任何的部队联络。” “咱们要在明早之前,进入辽县与涉县交界处并力争渡过漳河。从周边的情况来看,只要咱们渡过漳河,也就意味着大致安全了。不过日军此次扫荡究竟会持续多长时间,咱们现在还摸不清楚。所以,还是要做好长时间作战的准备。” “行军期间老规矩,不许吸烟、不许喧哗。我、老马和老曾三个人,也分成三个梯队。老曾跟随一连行动,老马带着二连负责收容掉队人员。我带着其余的部队,掩护队伍中的非战斗人员以及居中策应。” 李子元干净利落的布置完毕,所有的人也没有表示任何的反对意见。李子元这边话音落下,那边所有的干部都行动了起来。在临出发之前,李子元来到了那个准妈妈的身边,看了看担架和负责抬她的几个后勤人员。 就在李子元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身后那个刚给孩子喂完奶的青年妇女,喊住了他:“首长,带俺一起走吧,反正俺也没有家人了。俺丈夫也是队伍上的人,现在跟着队伍转移到那里去也不知道。” “前几天俺家的村子所有的人,都被鬼子给屠杀了。刚两个月的孩子,连同公婆也都没有逃出来。俺临时回趟娘家,才逃过了一劫。俺现在也无处可去,大姐又一点奶也没有,俺正好可以帮着带孩子。” 听到这个青年妇女的这番话,李子元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反正已经带了这么多非战斗人员,也不差她这么一个人。再说自己也不能到处给那个孩子,去找哺乳期妇女吧。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自己去哪儿能保证都找到合适的人? 那个孩子再饿下去,恐怕也就保不住了。先不说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自己之前的心血就白费了不说。这个孩子是烈士的后代,自己无论如何也得为那个尚未见过面的战友,保住这么一条根。 见到李子元点头,那边的产妇犹豫了一下后道:“李营长,要不我和孩子留下来吧。我带着孩子和这位妹子,去她们那个村子掩蔽起来就是了。我和孩子在跟着队伍走下去,就太拖累同志们了。” 对于这位新妈妈的话,李子元尽管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大姐,你不要再说别的了。我说过带着你们娘俩一起冲出去,就绝对不会食言的。大家都是同志,这个孩子也是革命的后代,你以后也不要再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了。” 说完这番话后,李子元头也不回的走回队伍之中。其实那个产妇刚说的时候,李子元还是多少有些动心的。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跟着部队在这荒山野地中奔波、行军、作战,本就不是一回事。 先不说这个孩子会不会因为大哭而暴露目标,单就孩子自己也跟着折腾不起。也许一场微不足道的小雨,就足以要了这个孩子的命。而且孩子的母亲还在月子之中,要是无法休养好,也许会造成终身的疾病。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又被咬上了 将娘俩先留下来,等形势好转一些再来接人,对于李子元来说的确是一个眼下最好的选择。至少这个自己千辛万苦保住的孩子,不会因为跟着自己行军、作战送命,也更有利于她们母子的休养和调理。 但那个村庄的现状,以及日军眼下在太行根据地的焦土政策,让李子元犹豫也就在一瞬间。一个带着孩子的产妇,一旦遇到日军的突袭,那后果可想而知。至于身份很好辨认,就算身上不穿军装。一头与乡村妇女差别明显的短发,也足以证明她的身份是什么了。 日伪捕捉根据地的女干部,短发向来都是一个识别标志。如果不知道孩子的父亲已经牺牲的消息,李子元也许会同意他们留下。但眼下李子元却还是坚定的决定带着他们走,烈士留下的这条根,他说什么也得保住。 在这件事情上,李子元表现了异乎寻常的固执。如果不是两个人还是第一次见面,如果眼下是几十年后那个八卦舆论满天飞,一个人肉搜索就能把你扒得连裤衩都不剩的时代。恐怕很多人都会以为,他才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没有同意那个新妈妈在一次提出留下的要求,李子元更没有搭理某些人,还是认为应该将这对母子留下来的议论。带着这些老弱病残,抬着那个产妇还有新生儿,向着西南方向摸索着前进。 李子元不是首长,只不过是一个营级干部。他收拢的掉队人员之中,旅一级的有三四个,团一级的就有十几个。如果在平时,这些人都是他的上级。而营一级的人员数量就更多了,那十几个新华社的记者,都是营级干部。 但这支既无战斗力,但级别却是很高的老弱病残组成的队伍。却在李子元的强势*之下,在整个行动期间都严格的服从李子元的命令,没有人给李子元在指挥上,带来任何的干扰。眼下李子元成了这些人的主心骨,外加最信任的一个人。 李子元的一个瞪眼,就将身后这么一批干部的议论给弄的鸦雀无声,这一点恐怕就连师长都做不到。倒不是他有意识的狐假虎威,而是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令行禁止,这一点现在对于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他不希望眼下带着的这十几个旅团级干部,一大批跟自己同级的营级干部,在突围的时候指手划脚,给自己增添太多的麻烦。尽管这里的干部,没有一个是军事干部。动作快、经验丰富的军事干部,早就都突出去了。 剩下都是一群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机关、后勤干部,或是一些在党校学习的政工干部,再不就是新华社和冀南银行,或是在北方局学习的地方干部。级别虽说都不低,可基本上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主。李子元最怕这些人,在自己下决心的时候指手划脚。 所以,他宁愿得罪一些人,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树立起自己的权威来。好在这些人虽说级别高,但是在眼下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包括那位被何三亮从日军战俘营里面,抢出来的后勤部政治部主任在内,没有人出来干涉李子元的指挥。 不过李子元与他的老上级,虽说达成了君子协定。但并不意味着日军方面,会放松对他们这支小部队的追击。李子元那位老上级带着的都是作战部队,这样的目标对于一贯好大喜功的日军来说,自然是好事一件。 此次日军对太行山的大扫荡,能捕捉到与八路军主力部队作战的机会并不多。不是被地方武装牵着在太行山内武装行军,就是跟本抓不到踪影。日军出动的兵力虽说,但对于他们出动的兵力来说,太行山区还是太大了。 这次居然一支八路的主力自己送上门来,这对于日军来说简直就是狂喜。李子元那位老上级带着的部队虽说只有一个加强营,但从战术动作和火力配置来看,一看就是八路军主力部队。 这无疑让跟随鹤田沼楠行动的那个日军大队长,相当的欣喜若狂。直接向师团部做出了自己捕捉到了八路军主力部队,正在全力围歼之中的报告。对于鹤田沼楠不与这股八路纠缠,去追击李子元所部的建议,有些不是太理会。 应该说他的那个老上级,还是严格履行了君子协议。以一个加强营的兵力,与周边一个不满编制的日军激战,并周旋了整整大半个下午,将日军主力引向了十字岭西北方向的深山老林之中。 但在追击李子元老上级的时候,拿着那个见到八路军主力欣喜若狂,几乎不理会鹤田沼楠命令的大队长毫无办法,以及明白师团长让他见机行事命令意思的鹤田沼楠,只能兵分两路。 除了将野战部队都投入到追击李子元老上级,满足那个大队长建功立业想法,以及师团长给第一军交待之外。自己则亲自指挥早就撤下来的挺进队,向着李子元撤退的方向一路上追击了下来。 当然已经晚了很大一拍的鹤田沼楠并不知道,此时李子元究竟撤向了那里。可这个家伙的嗅觉,不能不说相当的敏锐。李子元向着东南方向一路撤退,他就好像一条警犬一样,基本准确的判断出了李子元撤退的方向。 鹤田沼楠认为李子元携带着这么多非战斗人员,唯一的摆脱方式除了撤入深山老林之外,就是寻找他们的上级机关或是主力部队。而此时根据周边扫荡日军传来的情报来看,他认为李子元最有可能撤离的方向,那就是涉县的漳河南岸一线。 其实李子元撤退的方向,其实如果细心一些并不是难以判断。李子元无论向那个方向撤退,归根结底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的找到兄弟部队,或是他的上级指挥机关,以便移交其掩护的那些大大小小非战斗人员。 而眼下根据周边形势变化来看,眼下从十字岭突出去的八路军总部,还未发现新的无线电信号。也就是说被冲散的八路军总部,眼下不见得重新恢复起来。如果单靠人力寻找,八路军总部能够寻找到所属部队,至少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同时根据尽管不多,但也多少有一点的无线电信号来判断,此次扫荡太行区的另外一个重要目标。八路军一二九师师部兼太行军区司令部,则应该就在涉县一带。李子元冲出合围圈后,极有可能向涉县方向转移。 在全力支持他的师团参谋长协助之下,尽管远离师团部在外作战,可鹤田沼楠随时都可以收到其他部队行动的进展。这些周边日伪军扫荡行动的进展,对于鹤田沼楠判断出李子元突围的路线,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从眼下战场所在的位置判断,加上李子元又携带了大量无战斗力的非战斗人员,这就意味着李子元的撤退路线,不会也不太可能选择太多的弯路。而且李子元眼下可以做的,就是尽快的脱离辽县这个此次扫荡的核心区。 黎城方向也是此次扫荡的重点区域,以黎城方向眼下的态势来看,鹤田沼楠不认为李子元会撤向黎城境内。依靠师团部的情报支持,以及对周边情况的了解和掌握。鹤田沼楠对李子元撤退的行踪,基本上判断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这个家伙凭借着这个判断,亲自指挥重新编组的挺进队,加强一个日军小队并携带了一挺重机枪,向着东南方向李子元撤退的方向追击了下来。这位老兄摆出了不一口咬死李子元,绝对不善罢甘休的态度。 倒不是他对李子元掩护的那些人有什么兴趣,那些人对于鹤田沼楠来说,的确是一个重要的目标。但鹤田沼楠的重点,还是放在了李子元身上。好不容易将李子元从老巢调了出来,这次利用这个机会彻底消灭这个家伙,实在让他无法接受。 尽管李子元先行了一大步,但带着这么多的非战斗人员,行进的速度不可能太快。尽管李子元一路上没有任何的耽搁,只要没有发现敌情基本上不走弯路。但还是在辽县与涉县交界处,被在侦察机引导下的鹤田沼楠给追上。 好在鹤田沼楠眼下自身的兵力也不足,在绝大部分时间之内也只能尾随追击。但一路上这个家伙的撕咬着不放,却是让李子元很是头疼。尤其是不断以小股兵力,渗透到侧翼不断的寻找机会,上来就是咬一口的战术,让李子元更是不胜其烦。 不断从两侧山地窜出来的日军,不是一阵子机枪扫射,就是打过来几发掷弹筒。尽管不算是什么太大的威胁,但也让人很是讨厌。而且也给整个突围的行动,制造了一定的恐慌。这种随时表明自己行踪在其控制之中的做法,给人心理上带来的压力是最大的破坏。 这些迂回过来的小股日军,真正的目的李子元也清楚。并不是要杀伤多少人,就是要拖住李子元撤退的速度。并给自己身边的非战斗人员,带来巨大的心理上压力,以分散自己的精力和注意力,以瓦解自己对敌情的判断和把握能力。 但在身后日军挺进队咬的很紧情况之下,李子元却无法分兵来驱逐,这些让他防不胜防的小股日军兵力。最关键的是,李子元现在不知道周边的敌情怎么样,自己的兄弟部队眼下都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的上级,眼下究竟转移到了那里。 眼下的转移,对于他来说只是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能将自己掩护的这些祖宗都给安置好。李子元也清楚,总部和师部派出的接应人员,现在也肯定到处在寻找自己。可问题的关键是,他不知道对方的踪迹。对方也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寻找到他的踪迹。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李子元的决心 相互通讯联络薄弱,大部分时间只能依靠极为不可靠的人力通讯。一旦部队独立活动,更多的是考验指挥员的自身判断力。这就是一支现代化的军队,与一支技术能力还停留在上个世纪军队之间的差别。 无电台就无法进行任何的纵向与横向联络,也就只能进行孤军作战。而在强敌环伺的情况之下,得不到任何的上级与友邻部队的消息,这无疑更是让人很沮丧的。而这一带的相对陌生地形,在无详细可靠地图的情况之下,也是让李子元很是头疼的一件事。 在撤退的路上为了避免被日伪特务发现,或是遭遇到日伪军,李子元根本就不敢进村庄。李子元知道就算是日军已经扫荡过的地点,也难保没有留下一些特务人员活动,以寻找他们想要捕捉的目标。 所以李子元一路撤退,根本就不敢进入任何的村庄。而且在眼下日军大扫荡的情况之下,他也无法找到地方政府和地方武装。没有了地方武装和政府的支持,他也就更难寻找到上级机关。 最关键这一带对于李子元来说,太过于陌生了。那里有自己的地方武装、那里有地方政府,他几乎是两眼一抹黑。不像是在壶北,那里的一山一水他闭着眼睛都在掌握之中。无地方政权和武装的支持,李子元所有的东西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 自己不知道兄弟部队,眼下究竟在哪里活动,这无疑是自己最大的软肋。一方有便捷的无线电联络,随时还可以得到空中支援。一方现在即是聋子,更因为无情报来源而成了瞎子。这种天平严重向一方倾斜的态势,让李子元犹如蝮蛇在手,却无法壮士断腕。 这就好比几十年后玩网络游戏一样,一方属于有作弊器在手,随时可以召唤支援的土豪玩家。另外一方面,却只能凭着自己修炼的本事硬撑着普通玩家。这种不公平的体现,却就是那么的让人无奈。 被鹤田沼楠频频搞出的动作,弄得心火很是有些大的李子元。几次试图集中兵力,与身后一直死咬着不放的日军打一仗。但看到身边掩护的这些非战斗人员,李子元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倒是不是怕身后这股不到二百人的日伪军,可问题关键是人家有电台。一旦被缠住,他们随时可以呼叫增援。而眼下兄弟部队究竟转移到那里的自己,自己眼下都一无所知。无论日军来多少,自己都只能孤军作战。 当然战斗一打响,李子元相信周边只要有兄弟部队,也肯定会主动靠过来的。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周边有没有兄弟部队,自己根本就不清楚。当然民兵和小股地方武装,肯定会有一些的。 但本身眼下就是地方武装的李子元,对大部分的区小队一级部队的战斗力还是清楚地。这些人就算是来了,也很难成为自己的有效助力。甚至搞不好,这些没有进行过协同作战的人员,反倒是会将战斗搞砸锅。 要是就自己的队伍,李子元不会有任何的犹豫,搞他一家伙就是了。就算鬼子的援军到了,自己也有办法脱身。可眼下带着这么多的连枪都没有,甚至大部分人都没有摸过枪的非战斗人员。 到时候鬼子召唤来支援,自己是打不过、走不成。自己全军覆灭在这里倒是无妨,可这些人怎么办?难道自己将他们救出来,就是为了将他们完好无缺的送进鬼子的战俘营?要是那样,自己之前付出的代价不是白费了吗? 可身后被一头饿狼总这么咬着的感觉,对于李子元来说很不好。最让他担心的是,如果自己始终摆脱不了对方的跟踪,一旦对方使用电台召集友邻部队,对自己实行包抄和阻击,那么以自己眼下手头的兵力,想要摆脱对手实在太困难了。 只是尽管一直都在犹豫,但李子元一路上还是不断地在寻找有利地形,准备在合适的时候打这么一仗。至少让身后的这股日军,别再这么大胆的、肆无忌惮的穿插自己的侧翼,时不时的上来搞这么一家伙。 至于被这股日军给咬住,李子元倒是没有埋怨自己的那个老上级。老上级能以不过一个加强营,火力配置还不如日军一个大队的兵力,将当时一个不满编的日军大队吸引走,就已经尽全力了。 按照八路军与日军在兵员素质和武器装备上的差距,尤其是后勤支援方面的差距。即便是面对一个不满编的日军步兵大队,也需要一个团的兵力才能对抗。一个加强营的兵力,打防御战还没有什么问题。 但这种遭遇战,对于自己那位老上级来说,就多少显得有些困难了。以日军的山地行军能力,即便是大家兵力相当,但自己的那位老上级也很难占到便宜。所以李子元没有埋怨自己那位老上级,在将日军引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个尾巴。 既然当时在战场上指挥的是自己的老对手鹤田沼楠,李子元也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家伙将自己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不死咬着自己不放,不将自己置于死地,他是不会松口的。 就算老上级想尽办法,可这个家伙也绝对不会对自己松口的。不仅自己与那个家伙之间的恩怨,就是身边的这些非战斗人员,在那个家伙眼中也绝对是一块肥肉。老上级能将那个日军不满编大队给引走,已经是最大努力了,要不然眼下自己的境况会更糟糕。 可不打掉身后的这个尾巴,对于自己来说始终是一个威胁。当一行人已经进入涉县境内,进入一个不大的山间盆地时候。在仔细打量了一下周边地形之后,耐性已经彻底消耗干净,身后日军的威胁也越来越大的时候,李子元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打一仗。 最起码让鹤田沼楠,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迂回自己。李子元是属于那种说干就干的人,既然下定了决心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趁着身后的日军暂时还没有咬上来,立即着手开始布置。 他将携带的这些非战斗人员,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山坳全部隐蔽进去,留下了一个排保护这些人,并控制通往这个山坳的两条小路。自己则集中了三个连眼下仅剩下的一百多人,兵分两路准备还击。 在日军小股部队又一次迂回到自己侧翼,准备再给自己咬上一口的时候。李子元利用地形,集中二连和三连沿着盆地右翼,唯一一个能够进入盆地通道一侧,可以俯视整个这个不大山间小盆地的制高点上,设置了一个小伏击圈。 而眼下相对较完整的一连,由王昌奉指挥抢占进入盆地的隘口两侧山地,阻击身后鹤田沼楠的追击部队。这一仗李子元集中了自己能集中最大的兵力,就是为了能够速战速决,狠狠的给鹤田沼楠一家伙。 当负责钳制李子元行动速度的日军小股部队,携带着一挺重机枪再一次迂回上来,准备再给李子元来上一口的时候。看着偷偷摸摸的日军大约两个分队的兵力,李子元拔出自己的快慢机换上一个新的弹匣,却并未急于下达攻击命令。 当这股日军成三人一个战斗小组,正在拼命向自己所在的这个山头,也就是可以俯视整个盆地的制高点上爬,以便寻找合适地方架设重机枪的时候。眼看两军相距已经不到五十米,李子元才将枪身放平,直接一个连发打了过去。 李子元率先打响,他身边以及两翼的战士也纷纷的打响,成片的手榴弹也落到了正在爬山的日军头上。而李子元手头携带的两挺轻机枪,也在李子元的命令之下不顾弹药消耗,向日军倾斜着弹雨。 尤其是负责打日军重机枪小组的那挺捷克式轻机枪,在周边的几个战士投掷出手榴弹的配合之下,第一个连射就将日军的重机枪小组撂倒了一半。尽管剩下的日军反应极快,转身就要往山下撤退。 但在李子元身边的郭小珊几枪下去,直接将日军这个重机枪小组剩下的几个人直接全部打倒。这挺给李子元带来过不小麻烦的九二式重机枪,这次一枪还没有开就被丢下在无人理会。 很明显没有预料到李子元,居然会在这里等着自己的日军,被这阵子突然开火打的蒙头转向。等到这股日军从突然打击之中,伤亡过半转过向来的时候,李子元已经带着部队冲了下来。局势紧张,李子元没有时间和这股日军在这里纠缠。 怎么样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这三十多个日军彻底消灭才是他最想要做的。一轮火力打击结束,将当面的日军给打散之后,李子元直接带着部队发起了冲锋。根本就没有给这股日军,跟自己对射的机会。 李子元抬手用手中的快慢机,打掉正在准备开火的日军一挺歪把子机枪手后,第一个冲进了日军的战斗序列之中。在身后郭小珊的掩护之下,随手捡起一支三八式步枪,并顺手抽出鬼子尸体的上刺刀上好之后。 丝毫没有犹豫地直接一个突刺,将一个冲破郭小珊阻击,率先冲过来的日军刺倒。而在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机,解决日军轻机枪小组的同时。他身边的战士,也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冲了过来。 此时身后的那两挺轻机枪也改为清一色的短点射,将看到八路军冲出来,试图聚集在一起顽抗的日军不断的给打散。所有的战士在冲出来的同时,也按照李子元的要求,在跳出来与日军接触之前先向着日军大腿开一枪。 两个日军分队不过三十多个人,本就在兵力上处于劣势。尽管劣势并不明显。但在开局的时候,便首先丢掉主动权的这点兵力,那里抗得住李子元这几手。两军一接触,就被打乱了阵型。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刀山火海也得钻 再加上李子元眼下的战士,相当一部分都是因为编制调整,主力部队地方化后从主力下来的。无论战术素养还是军事技术,要比一般的地方武装强的多。尤其是白刃战,通过学习日军的拼刺战术,玩起拼刺刀来却也不差日军太多。 没有办法,弹药不足只能靠白刃战弥补,老八路一般都在白刃战上下过苦功。只要能配齐刺刀,玩起来也一样的娴熟。开什么玩笑,跟日军这种军队打近战,拼刺技术不熟练,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李子元此次虽说回到部队比较仓促,但西北军中杂牌出身,眼下虽说只是一个连长,但实际上负责部队训练的何三亮,也在训练部队的时候重点训练了白刃战。当两军一接触,李子元部队中的战士,三人组成一个战术小组。 在身后不断短点射的轻机枪,与李子元手中的那支快慢机的配合之下,这些在主力待过的老八路以娴熟的白刃战术,在白刃战刚一展开立即便占据了上风。几个日军好不容易凑到一起,想要背靠背在一起,却被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机抽空直接给又重新打散。 想要相互靠在一起却根本无能为力,单兵作战又好汉难敌四手。在之前机枪火力和手榴弹火力之下幸存的日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一个个的被撂倒。在面对其实兵力也不完全占据优势的对手,几乎是无任何的办法。 这股之前一直在寻找机会偷袭李子元所部的日军,因为自从重新咬上这股土八路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受到过任何的打击。再加上李子元此次设伏的地点,根据这股日军对自己骚扰时侯采取的一贯战术,专门苦心寻找的地点。 在战斗打响之前,又利用地形的设置做了绝对的伪装。一个有心算计,打算一举奠定胜负。一个因为占便宜惯了,以为对手拿自己没有办法,大大咧咧连前边的斥候都没有派,结果基本上在战斗打响的时候,就可以说已经定了。 日军投入到这个方向的三十多人的兵力,短时间就只剩下小鸟两三只。见到眼前的八路军,居然如此的狡猾和厉害。剩下的几个日军也并不傻,明知道打不过还要坚持。也顾不得在顽抗下去,一路连滚带爬的向山下跑去。 只是就在李子元准备乘胜追击,彻底的将这股日军吃掉的时候。王昌奉那边始终没有什么动静,显得异常风平浪静。但隐蔽自己掩护的那些非战斗人员的山坳那边,却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听到那边的枪声,李子元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看中这里的地形给日军下了一个套子。那边的鹤田沼楠,也同样看中了这里的地形。利用自己这边被这股日军吸引过去的机会,反手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子。 鹤田沼楠这一手直接打到了自己的腰眼子上,攻自己必救之地,搞的自己顾此失彼。无论自己这边的战斗结果如何,眼下自己都只能放弃这边的日军,去增援那边遇袭之地。这么一搞,自己反倒是陷入了被动。 那边的日军突袭行动,肯定避开了自己留在后边进山隘口处的阻击部队,从侧翼的小路摸了到了非战斗人员隐蔽的地点。他的真正目标从来就不是那些非战斗人员,而是自己这支只有百余人的护送部队。 鹤田沼楠这是准备采取围魏救赵,利用对非战斗人员隐蔽地点的突袭,调动自己横穿过整个小盆地。自己在救援的时候,他中间没有安排什么埋伏那就怪了。但就算明知道鹤田沼楠在自己增援途中肯定会有所准备,李子元却是不能不去救援。 别说眼下还不知道他在前边,究竟给自己预备了什么。那怕就是刀山火海,自己也得硬着头皮去闯。李子元不可能将那几百老弱病残,送到日军的枪口之下而坐视不管,看着连枪都没有几支的他们给鬼子当了俘虏。 要是这样,自己当初何必冒着全军覆灭的危险,从日军的刺刀底下,将这些人都给抢救出来?还费这么大的力气,将他们一路护送到这里。 想到这里,李子元暗中骂了一声王八蛋之后。尽管知道那边很有可能是鹤田沼楠给自己设的套子,但他却只能带着部队脱离战斗,向着那边增援过去,至于剩下的几个日军他已经顾及不到了。 就在李子元带着部队,紧急向那边增援的时候。两架日军飞机突然从山的那边飞过来,向着李子元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这两架突然出现的日军飞机,在发现正在横穿过这个小盆地的李子元部队后,马上俯冲而下将携带的几枚炸弹丢了下来。 在投掷完毕炸弹后,两架飞机并未脱离。而就在李子元的脑袋顶上不断的盘旋、俯冲,以机载机枪对着李子元的部队不断的扫射。两架日机投掷的那些二十公斤的小炸弹,虽说没有给李子元带来什么伤亡,但日机的俯冲扫射对于李子元的威胁却是相当的大。 在航弹落下来的时候只要及时卧倒,这些小航弹带来威胁也不算是很大。部队中的老兵对于这种防空动作,已经都相当的熟练了。飞机俯冲下来投弹的时候,虽说正处在无遮无挡的空旷地带,因为躲避及时几乎没有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但两架日机俯冲用机载机枪一顿扫射下来,却给李子元造成了远比之前十枚航弹,带来的伤亡还要大的伤亡。两架飞机俯冲过来扫射带来十余人的伤亡,近一步的削弱了李子元眼下本就不强的兵力。 眼下留给李子元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隐蔽起来等到两架日军飞机,扫射光了携带弹药后自己撤走。可非战斗人员那边,一阵紧似一阵的密集枪声,让李子元根本就不可能进行这个选择。 要么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不顾这两架轮番俯冲,以机载机枪扫射地面上一切活物,基本上是一扫一个面的敌机威胁,不顾伤亡数字强行向那边去增援。但这个选择也意味着,也许等到赶到增援地点的时候,自己手头仅剩的这点部队恐怕已经没有了战斗力。 这近两公里基本上无任何隐蔽地点的增援距离,日军飞机几乎擦着自己头皮的扫射高度,其四挺机载机枪的火力覆盖,足以在途中杀伤自己大半的有生力量。机枪不是那些小炸弹,一扫就是一片。 这两个选择对于李子元来说,都是糟糕到极点的选择。看着天上肆无忌惮在盘旋的日军飞机,李子元咬了咬牙。直接让人将刚刚缴获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架到几个大石头上作为简易枪架。并留下了一挺轻机枪,与自己手中的这挺重机枪,组成一个简易的火力网。 李子元让何三亮带着部队几乎不管不顾的向那边增援,自己留下来没有假手任何人,而是自己亲自操纵机枪。没办法,再不想办法打掉这个威胁,等到自己部队横穿过这个小盆地后,还能剩下多少人? 到时候非但解救不了那边的非战斗人员,恐怕自己的部队也被鬼子给撕咬光了。这两架飞机在这种地形之下,对自己的威胁太大。就算打不下来,也得将他们给赶到高空上去,以减轻自己的威胁。 尽管非战斗人员隐蔽点那边的枪声越来越密,但这边的李子元依旧很能沉住气。等到两架飞机经过一阵子盘旋,见到何三亮带着部队,不顾自己的扫射正在强行穿插之后,又一次的俯冲下来。 准备用自己的机载机枪,在给下面的八路好好的上一堂,什么叫做空中打击的课程时。李子元才根据之前日军飞机俯冲扫射的特点,准确判断出日机俯冲的线路后狠狠扣动扳机,将子弹打向了日军飞机俯冲路线上。 李子元计算的相当准确,正在俯冲的日军飞机直接一头钻进了地面防空火力网。当李子元手中的九二式重机枪,一个弹排的三十发子弹打出去。连同那挺捷克式轻机枪一个弹匣中的二十发七九子弹,大部分的子弹都钻进了第一架飞机的机身。 一向以皮薄肉也不厚著称的日军飞机,那里经受得了这个打击。尤其是几发子弹直接打中了这架飞机的发动机,虽说李子元手中没有打飞机最好的穿甲燃烧弹,但这种火力也不是日军飞机能够承受的。发动机被打的冒烟不说,飞行员也被击毙。 这架之前还猖狂之极,几乎是擦着李子元所部头顶扫射的飞机,一头坠毁在李子元的面前。剩下的那架日军飞机,见到友机被击落后收起了之前嚣张的气焰,再也不敢继续再扫射。直接拉起机头,准备脱离之后再说。 但李子元那里会容许他这么轻易地逃脱,调转枪口准备再接再厉,将这架飞机也打下来,彻底解决自己的空中威胁。只可惜他手中的这挺九二式重机枪,虽说有高射的功能。但是却只能在使用专用高射枪架的情况之下,才能承担对空射击的任务。 根本就没有专用枪架,只能利用石头当作枪架的李子元,在调转枪口进行火力追击的速度,远远的赶不上日机逃离的速度。再加上与他配合的副射手有些慌张,往供弹器内送第二个弹排的时候,将弹排的方向给搞反了。 当李子元好不容易在几个战士协助之下,完成调转枪口的时候,却是出现了子弹还没有上膛。等到副射手手忙脚乱的调整,顺利将弹排塞进枪膛可以开火后,那架日军飞机早已经脱离他的射击范围。 尽管没有能够敲掉另外一架日机,但打掉了一架之后,李子元剩余的一架估计也不敢在像之前那么张扬。知道那边形势紧急的李子元,也就没有再管剩下的那架飞机,会不会再去而复返。带着留下协助自己的战士,扛着这挺重机枪向着那边快速的跑过去。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最后的准备 只是李子元这一耽搁,虽说敲掉了一架敌机,瓦解了增援途中最致命的空中威胁,可隐蔽点那边的形势又出现了变化。那边只有一个排的掩护部队,被日军两个掷弹筒外加几挺捷克和比利时轻机枪,给压的抬不起头来。 这些身上穿着八路军装的日军,在不计弹药消耗的机枪和掷弹筒掩护之下,几乎已经快要冲进那个山坳了。如果不是李子元当初选择的隐蔽地点,可供日军展开的线路有限,恐怕此时阻击阵地已经被突破。 等到何三亮带着的部队赶到的时候,一个排的阻击部队已经伤亡三分之一,李子元加强的一挺机枪也损失在日军掷弹筒之下。指挥阻击部队保护非战斗人员,此时身上已经三处负伤的曾生,几乎已经到了苦撑不下去的地步。 见势不妙的何三亮甚至连喘息一下都顾不上,直接带着部队上了刺刀,在一挺轻机枪的掩护直接冲了上去。而面对着扑过来的何三亮,当面的日军在功败垂成的情况之下,也恼羞成怒的丝毫没有犹豫,端着同样上好刺刀的中正式和汉阳造迎了过来。 曾经在十字岭下就已经血战过一场的两支部队,此番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的眼红。在漳河北岸的这片山地之中,两军再一次狠狠的磕到了一起。刺刀、枪托、工兵铲,甚至拳头和牙齿都成了武器。 见到增援部队赶到,曾生也指挥自己身边最后的十几个战士,也端起刺刀冲了出来。等到李子元带着重机枪赶到的时候,双方已经在那个山坳最后一道防线上,已经是乱战成了一团。 狭小的山地上到处都是在相互厮杀的,身上穿着同样军装、手中使用着同样武器的两军。如果不是一方胳膊上缠着作为识别标志的毛巾,换一个不知道根底的人来,还以为这是两支八路军在同室操戈呢。 见到此场景,李子元也没有多说什么。拎起手中的三八步枪,直接冲进了战场。远了用枪打,近了用刺刀挑。在他身后的郭小珊则在李子元的安排之下,专门打山上胳膊上没有缠毛巾,身上带着短枪的人。 至于李子元缴获的那挺重机枪,现在基本上是排不上用场。被李子元在冲上山之前,连同缴获的几箱子弹药,让几名战士给王昌奉送了过去。同时李子元让送机枪的战士,告诉王昌奉就是这边打光了,他那边也不许动。 虽说形势紧急,但李子元并未丧失理智。王昌奉那边控制的隘口,是进入这块山间小盆地的唯一便捷通道。如果王昌奉那边放弃隘口,别说进来多少日军,就是半个中队都足以给自己带来致命一击。 所以李子元交待送机枪的战士,再一次叮嘱王昌奉,只要没有接到自己的命令,就是这边打光了,他那边平静如初,但也不许后撤一步,必须要死死的卡在隘口处,以确保隘口始终控制在自己手中。 王昌奉那边奉命不动如山,这边的战场上则从山腰到山脚下,都成了混战的战场。而山上的那些非战斗人员,看着山坡上的战斗也不由得瞠目结舌。队伍中的男兵都想要下去帮忙,却被早就得到李子元交待的马永成死死的给拦了住。 在几十米之外,李子元带着部队来回拼杀。山上的山坳里面,所有的非战斗人员和女兵,都在紧张的关切着下面的战况。随着李子元身边本身就不多的战士越打越少,几个女兵死死的攥住李子元之前发下来的手榴弹,准备在需要的时候直接拉响。 那些身上还带着枪的人,也将手头最后的一点子弹都压进了枪膛。但对于这些人来说,有枪的毕竟寥寥无几。大部分的人,手中什么武器都没有。不过他没有枪的人,在被何三亮营救出来的那位后勤部政治部主任,以及总指挥夫人的带领之下,正在到处收集着石头。 下面的李子元陷入苦战,上边的人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几轮厮杀下来,李子元手头的有生力量,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也要八百的情况之下被快速的放着血。每倒下一名战士,李子元身边的实力就弱一分。 这种消耗,对于李子元来说相当难以承受的。山上的人,心时刻在为山腰处的战局纠结着,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而山腰处的李子元,却是面对着越来越严峻的局面,感觉到越来越心有余而力不足。 为了能够坚持更长的时间,李子元想方设法将剩余的人员,集中起来向后面人员隐蔽处边打边退,撤到了山腰处的那块山坳外围,准备就在就地这里固守,以便能够坚持更多一些的时间。 山上、山下所有的人之中,只有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因为耳朵里面被此刻就在他身边,手中死死捏着一把手术刀的医生用棉花给堵上,而睡的异常香甜。就好像在自己的摇篮之中,而不是处在险象环生的战场上一样。 相对于直接加入战场的李子元,此刻在另外一面观战的鹤田沼楠,看到眼前的场景却是很满意的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当然对于突入山下那个盆地侧翼的两个分队,如此之快的溃败,鹤田沼楠很不满意。但那边山上的战况,却是让他很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样,一点点的消耗干净李子元手中的兵力。让那个已经成为壶北,乃至整个长治地区治安心腹大患的家伙,在耗尽手头兵力之后。要么束手就擒,要么将自己的脑袋,送到皇军的枪口之下。 至于剩下的那些手中连枪都没有的八路,只要消灭了那点护送兵力,岂不是一样手到擒来?想想那个笨蛋一样的大队长,如果能够服从自己的命令,而不是被眼前的那点八路给迷惑了。 配合自己此次追击作战,战后肯定会得到一枚勋章的。那么一大堆的俘虏,里面要是没有大鱼就怪了。要不然自己的那个狡猾的对手,能如此的不惜血本拼命?想到这里,鹤田沼楠很是有些鄙视那个有些好大喜功,眼下估计什么都抓不到,肯定是两手空空的大队长。 那些土八路施展的这么简单一个障眼法都看不出来,不过一个半营的八路,就让他以为自己抓到了八路主力,固执的非要跟着屁股追击下去。就他那一个不满编的大队,眼下恐怕还在十字岭西北方面的深山老林之中打转呢。 你地形再熟悉,能熟悉过这些常年在这一带活动的这些土八路?八路军的战术就是牵着你在山林里面转悠,只要一有机会就咬上一口。没有机会牵着你溜达到一定时候,达到他们的目的之后,就会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溜走。 与其去追击那些动作灵敏、地形熟悉的八路,还不如追着这股老弱病残不放。最起码回去,也可以弄点俘虏交差。这支队伍里面虽说不可能有八路军师旅一级的高级军官在,但是作为总部机关的一部分,肯定会有几个足够分量的人物,可以让自己回去交差。 只要能俘获这些人,就算是损失大一些,师团长也肯定不会在意。不过在嘲笑那个大队长的同时,鹤田沼楠也有些遗憾。如果那个大队长在这里的话,眼下手头兵力要宽裕多的自己,也不至于费尽心思。 至少那边的战斗,也不至于结束这么快、损失也不轻。当初那边的渗透过去,分散敌军注意力的两个分队,短时间之内损失余烬,多少有些出乎鹤田沼楠的预料。这让他在兵力分配上,很是有种捉襟见肘的感觉。 两个分队短时间之内被伏击打垮,要是换了两个步兵小队,恐怕就那点八路,牙都崩光了也不可能这么多时间,就解决掉自己战术之中很重要的一环。眼下之所以形成了僵局,自己手头兵力不足是主要的原因。 但遗憾归遗憾,对于鹤田沼楠来说,毕竟眼下他基本的战术意图已经达到。虽说丢掉了一挺重机枪,自己调来的两架飞机也损失了一架。但对于自己来说,却捕捉到了最好的战机,也算是有得有失。 李子元居然会计算飞机俯冲时候的航速和航线,这一点多少有些出乎鹤田沼楠的意料。不过对于一架飞机的损失,鹤田沼楠却并不很在乎。只要能够解决掉那些八路,别说损失一架轻型轰炸机,就是再损失几架,鹤田沼楠也不会在乎的。对于鹤田沼楠来说,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足够了。 那边的战况虽说还在坚持着,但敌军本身就很有限的兵力,基本上已经消耗余烬。而自己手头的兵力虽说也所剩不多,可总归还是有一定余力的。只要将他们困在这里,等待援军抵达就可以一鼓作气了。 想到这里,心态平和了一些的鹤田沼楠,转过头对着身边的通讯官道:“给周边所有的部队发报,催促他们立即赶到这里增援。并电告师团长和参谋长,就说我军在涉县境内重新咬住了八路军总部一部,急需周边友邻部队增援。” “请师团长和参谋长督促周边部队,加快行动的速度。还有,给那个去追赶所谓八路主力的笨蛋发报,如果他的部队还没有被八路给拖垮的话,让他们立即赶过来。要是再晚了,别说我连一点残渣都不会留给他们。” “在电报上请求师团长如果可以的话,请师团派出的增援部队,携带一部分的决胜瓦斯。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些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和兵力。动用决胜瓦斯麻烦了一些,但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当面八路的最后顽抗,以腾出手来继续对涉县一带扫荡。” “八路军所谓的一二九师师部,极有可能就隐蔽在涉县境内。在解决当面八路残部之后,我恳请师团长阁下批准我,对涉县境内进行二次扫荡。以完成第一军以及师团此次扫荡的最终目标。”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不后悔 在通讯官走后,鹤田沼楠身边的一个中尉,走到鹤田沼楠的身边:“长官,我们是不是对正面之八路发起攻击,配合那边的猪股中尉攻击,加快战斗的进程?这股八路可是凶悍的紧,单凭猪股中尉的兵力,恐怕很难在短时间之内解决问题。” “长官,这一带可是八路之中战术最狡猾多变,也是战斗力最凶悍的一二九师老巢。周边有没有八路,眼下我们并无准确的情报。万一这边的枪声,将八路大部队给引来?在其余方向的部队增援抵达之前,整体的形势对我们并不是很有利。” 对于这个中尉的建议,鹤田沼楠却是摇了摇头:“猪股中尉那边的力量足够了,我们这边只有一个小队的挺进队与一个步兵分队,贸然发起攻击容易暴露我们的所有实力。我的意见是,他们就在这里牵制当面的八路即可。” “只要眼前的这股八路不去增援那边,就不会给猪股中尉带来太多的压力。放心,只要我们解决了当面这一百多八路战斗部队,剩下的那些非战斗人员,就是无路可逃的笼中鸟。到时候我们可以手到擒来,中尉,你的功勋是跑不掉的。” 说到这里,鹤田沼楠又举起手中的望远镜,摇了摇头道:“仇人见面,这是分外眼红啊。猪股中尉还是有些心急了,他最应该做的不是这么死打硬拼,而是应该和对手慢慢的磨。像支那人用的磨盘一样,将这股不过一百多人的八路,有生实力给磨光。” “只要将这股八路磨光了,其他的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必如此的着急?这么做是痛快,但他的部队这一战下来也要打废了。这是一个赔本的买卖,他猪股中尉做的不明智。给益子中尉报仇,并不急于在这一时。” “看来益子重雄中尉还是很得人心吗,他阵亡在之前在十字岭与这股八路作战之中,让他的这些部下与这股八路见面,倒是有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趋势。连我的战术意图,都给抛到脑后了。” 对于鹤田沼楠这番明显有些调侃,甚至可以说不是太尊重这个挺进队前任队长的话,那个中尉却没有回答。尽管对于鹤田沼楠眼下的战术,这个中尉有些不太赞同。按照他的战术,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要是周边的八路,比增援部队先赶过来,到时候倒霉的是八路还是自己,那可就说不好了。谁能知道这周边到底有没有八路,还是早下手早解决问题,免得夜长梦多不是?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固执的少佐想法。 这位少佐的固执程度,可一点不比猪股中尉差。战斗打成了这个样子,猪股中尉的固执,急于给益子中尉报仇是一方面。这位鹤田少佐只相信自己,搞出这么一个什么磨盘战术,也是另外的一个问题。 这股八路在溃撤的时候,沿途留给皇军的战机那么多,他非要等到对手行动才要搞什么后发制人。结果两个分队外加一挺重机枪,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对手给吃掉,造成了眼下的兵力不足。要是那两个分队投入战场,这不过一百多八路也早就被解决了。 只是这些话,这个中尉可不敢说出口来。要是说出来,保不准这位现在看起来很平静,但心里面究竟怎么想的,却是谁也不知道的鹤田少佐,会不会给自己一顿大耳光?自己还是别去讨这个人嫌了。 这边鹤田沼楠打定主意,一点点的将李子元给耗死,并再三的催促周边的兵力尽快赶过来增援。到时候将李子元和他护送的那些老弱病残,来一个彻底的一网打尽。即消灭了自己的心腹大患,也抓到了一批八路的干部,可谓是一举两得。 而那边的李子元,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尽管之前日军投入百余人的兵力,可也不是自身的鲜血都要耗干,却还要分兵控制隘口,以避免自己腹背受敌的李子元,能够真正相抗的。 手头有生力量更加有限的李子元,在这场规模整体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连级战斗的苦战之中,最后一点鲜血几乎要流干了。眼下他手中只有三十多人的兵力,面对着还有五六十人的日军挺进队,却是进退不得。 大家虽说打了一个两败俱伤,但这些日军还有一些后续力量,而自己却已经是油尽灯枯。眼下自己还需要控制隘口,不敢调动王昌奉过来增援的情况之下,实际上自己已经处在被分割包围的地步。 其实李子元现在不是不想要调王昌奉回来,眼下自己困守在这座山头上,王昌奉那里能不能控制住隘口,用处已经并不大,反倒是分散了自己有限的兵力。可现在那怕王昌奉与自己近在咫尺,却是已经无法联系。 山下的日军数量虽说不多,可也控制了下山的道路。自己派人去通知王昌奉,几乎已经没有可能。打旗语,王昌奉那边根本就看不到。要是用号声调他回来,知道的可不单单是王昌奉一个人。到时候调来的不单单是王昌奉,还有隘口那边的日军。 到时候反倒是将自己最后一点的有生力量,送到敌军的口中。这段时间一直在咬着自己的这股日军数量,李子元心中还是很有数的。他知道在隘口那边,日军至少还有几十人没有投入进来。 这些日军当初没有投入进来,恐怕鹤田沼楠打的就是将王昌奉牵制在隘口的决心。以便将自己最后一点有生力量,给彻底的分割开来。王昌奉不动,那几十名日军是不会动的。但是王昌奉要是靠过来,那几十名日军会像是饿狼一样,扑向王昌奉的背后撕咬下去。 到时候腹背受敌,自己又已经没有力量去接应他的王昌奉,恐怕最后这点兵力都要消耗在撤退途中。想到这里,李子元不由的感慨鹤田沼楠这番布置,实在是过于缜密。仓促之间这个家伙,能搞出这么一手来,倒也算是用尽了心思。 尽管知道自己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面临的危险也就越大。但眼下李子元却是真的陷入打不动、走不掉,也是他一直都在避免,也是最不愿意看到的境遇。眼下的困境,让李子元几乎是一筹莫展。 虽说在李子元收缩兵力,控制要点转入防御。被李子元这番苦战给赶到了山下的日军挺进队,所剩的兵力也只有五六十人,也陷入了攻不动的地步。可这股日军就在钉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只是以火力封锁住李子元撤退通道,并就在山下看着李子元还是足够了。 看着山下的日军,在看看身后那些几次请求参战的非战斗人员,李子元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将这些人临时整编投入战斗,依托眼下固守隘口的王昌奉切断两部敌军之间的联系,争取一鼓作气冲出去的想法。 这些非战斗人员,眼下的数量足足有几百人,要是能整编出来倒也可以增加部分实力。可这些人一没有战斗经验,二基本上没有武器和使用武器的经验。将他们投入战场,这些人的真实战斗力,恐怕还不如一个步兵排。 到时候别没有打开局面,反倒是将这些人给丢光了。到时候即便自己能够冲出去,可见了师长、政委之后,自己究竟该怎么说?自己从日军刺刀下面抢出来的,这些被总部和师部异常看重的知识分子,又被自己一场战斗给拼光了? 李子元几次压制住将这些知识分子,整编起来投入战斗的念头。但形势逼人,还不知道周边有没有兄弟部队活动,日军增援还有多长时间赶到的李子元。看着山下就在哪里盯着自己,而自己却已经没有力量,将他们赶的远一些的日军有些愁眉不展。 明知道在这里时间拖的越久,就对自己越不利。但现在除了固守这里,利用地形以有限的兵力钳制几条上山路线,掩护身后的那些老弱病残之外,李子元却对眼下的危局几乎可以说束手无策。 他自参加红军以来,也算是打了几年的仗。但是像今天这种束手无策的局面,却是他第一次遇到。举着望远镜,李子元的视线没有放下山下的那几十名伪装日军身上,而是不断的观察着周边的地形,以及各方面的动向。 尤其是隘口那边,是李子元重点观察的目标。对于李子元来说,眼下两面的隘口一旦出现日军,那才是真正的陷入危险之中。李子元的心一直在悬着,盼望着西边的太阳早一点下山。可问题是等到天黑,自己能有办法吗?李子元在心中一直在不断地问着自己。 不过尽管眼下陷入危局,但对于这一战李子元却并未后悔。这一战迟早都是要打的,在其他方向日军赶过来之前,早打比晚打要好的多。除非能够彻底摆脱掉身后的尾巴,否则在身后鹤田沼楠的呼叫之下,一旦其他方向的日军赶过来,对于自己来说才是威胁最大的。 八路擅长伏击,可战术多变的日军,在伏击战方面也一样不逊色太多。日军的伏击战水平,也是相当有水平的。自己带着这股尾巴行军,在无法强行摆脱的情况之下。自己这边有任何的行动,包括行军的路线无论怎么调整,都逃不过身后那双眼睛。 以鹤田沼楠的为人只要援军赶到,这个家伙不利用无线电通讯的便捷,给自己设置一个伏击圈就怪了。到时候日军来的兵都不用多,只要一个加强中队就足够要了自己的命。不打掉这根死咬着自己不放的尾巴,自己的安全根本得不到保证。 与其等到这个家伙召唤的援军赶到,给自己设置一个圈套,还不如现在就搏一搏,争取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当然,如果附近有兄弟部队活动,能被自己的这阵子枪炮声给勾引过来是最好的。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还要赌运气 李子元不认为以自己眼下的情况,还有力量分散开来到这片崇山峻岭之中,到处去寻找兄弟部队的位置。涉县位于太行山的东麓,也就是地处太行山的腹地。这里东联冀南平原、西接上党盆地,到处都是崇山峻岭。 这么一大片广袤的山地,想要找到眼下肯定在分散活动,甚至有可能以营连建制活动的兄弟部队,自己得派出多少人去侦察?要是有那么的人,自己眼下又何必愁眉不展?那怕手中再有个把连,自己都不会这么头疼。 不过李子元凭着多年在战场上养成的直觉,感觉就在自己眼下所在位置的周边,应该有自己兄弟部队在活动。尽管不知道多少,但肯定会有自己的部队活动。这一带是五分区辖区,至少五分区的部队离着肯定不会太远。 而且如果他的直觉没有发生错误的话,师部也应该就在这周边活动。甚至有可能距离,都并不是很远。涉县地处太行山东麓,是太行根据地的核心区之一。从这里的战略位置来看,师部这段时间应该不会离开涉县。 这也是为何他坚持要打这一仗的原因,除了之前的原因,他也担心将这股尾巴带到师部那边,会给师部带来危险。要知道师长和政委的脑袋,在日本人那里可远比自己值钱的多。不切断这根尾巴,自己就是找到师部也不敢靠的太近。 自己打光了也就打光了,但绝对不能让这股日军威胁到师部的安全。这股日军不可怕,但是他们可以通过电台调动其他方向的日伪军,这就是一个相当大的威胁。前次自己去师部汇报,师部可就是一个警卫连的部队。 要找到师部,将这些非战斗人员安全的交出去。那么这股尾巴他知道自己解决不了,他现在手中没有那么多的实力。但李子元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打的他们不敢在继续跟下去,这样自己才能放心与师部汇合,将身后的那些祖宗移交给师部。 这一仗李子元打的不后悔,即便是血几乎耗干并陷入困境,李子元也没有后悔过。但是该怎么面对激情过后,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李子元却是真真正正的陷入了困境。举着望远镜四处观察的李子元,期盼着周边的山上能够出现,自己熟悉的那一抹八爷灰。 见到李子元在那里举着望远镜,在不断地观察周边。他身边的分区政委派来的警卫员,再加上固执的与他形影不离的郭小珊。管两个人不是太赞同他举着望远镜,半个身子都在外边观察,这种很容易带来危险的做法。 但看着李子元有些阴霾的脸色,谁也没有敢说什么。而马永成与曾生两个人,同样看着李子元的脸色,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压下了话头。只有胳膊在之前的混战中,挨了一刺刀的何三亮走到李子元身边。 看了看周边的地形后,却是笑了笑道:“营长,这里的地形对我们有利,其实你没有什么可太过于担心的。两支交叉开火的步枪,就可以封锁日军向山上攻击的路线。这股日军没有炮兵,咱们坚守下去没有任何的问题。” “营长,你现在的心思可是有点乱。眼下咱们和日军,基本上谁都奈何不了谁。日军没有重武器,残存的兵力也并没有比咱们多到那里去。咱们控制着有利的地形,老王那边也牵制了一部分兵力不敢投入进来。” “现在的形势,就是比咱们和日军谁更有耐心。带着这么多的非战斗人员,还有不少的伤员,咱们就是想强行突围也基本上没有可能。一句话,现在就是比咱们谁更有耐心。如果说还有其他的,那就是比咱们谁的运气更好,援军会先赶到。” “不过营长,眼下的这个局面,我怎么感觉到是你有意思造成的?其实我感觉咱们如果向东南方向,在运动个几公里应该比在这里打有利一些。不过就这里的地形来说,你这应该是明面上把自己置于死地,实际上你还是留下了一条必要时候可以利用的生路。” “这里的地形,我大致看了一下。虽说表面上看只有两个隘口是出山的路,可就在咱们所在的这个山头上,也有一条可以随时下山的路。山后面的那条大约三十米高的断崖,完全可以成为咱们在需要时候下山的通道。我想以营长你的能力,这条断崖应该有办法下去。” “营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一仗是在钓鱼呢。钓的可不单单是日军,恐怕还有咱们自己人吧。我说营长,你这个胆子是不是有些太大了。这万一你鱼没有钓上来,钓上来一群豺狼,那可就糟糕了。” 听到何三亮的这番话,李子元沉默了一下后道:“老何,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在钓鱼。形势逼人那,我也没有办法,有些险不能不冒。带着这些走不能走、打不能打,一个强行军得掉队一多半的非战斗人员。” “我们即没有办法甩掉身后这群狗,也没有办法调过头好好打一仗。我今天摆出这么一出,也算是被逼到了墙脚的时候,搞出的狗急跳墙举动吧。人在需要的时候,该赌一把的时候就必须要赌。” “鬼子有电台、山地强行军的机动能力也强,随时可以调动方圆几十公里内日军合围过来。咱们在冒冒失失的往前走,搞不好就自己钻进了鬼子的圈套。与其像是没有苍蝇一样乱撞,还不如一静代替一动。” “我也只能想办法找咱们的兄弟部队,可问题是到哪儿找?这里是咱们的核心根据地,周边肯定有咱们的部队。这边枪声一响,他们应该会自己找过来。老何打阵地战,你是一把好手。但是打游击战,脑子必须要活一些。” “咱们和鬼子的兵员素质,以及武器装备和弹药的补充能力,都是天差地别。死打硬拼,几仗下来部队就得将底子拼光。你在那边的时候,应该感觉到一旦老底子打光,这支部队在重建就困难了。至少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战斗力无法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所以,咱们在打游击战的时候,更应该顺势而为。多利用地形和周边的态势,以及更加准确的判断敌情、我情。而不能死打硬拼,更不能抱着拼光拉倒的想法。该下决心的时候要下,该死战的时候就要死战。” “但更多的时候,更要善于利用咱们周边一切可以利用的形势。特别在独立作战的时候,更多的要考虑灵活、机动、出其不意。谁都有弱点,鬼子也不是完人,更不是铁打的金刚,他们的弱点更多。” “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发挥我们的长处,去对付日军的短处。我在这里下决心打这一仗,就是因为判断出周边肯定有咱们的部队活动,但这一点鹤田沼楠却不知道。” “最关键的是,他之前一直只是咬住咱们,而始终没有发动攻击,是因为他知道单凭他手中的实力,无法一口吃掉咱们。他手中有电台,随时可以根据我们的行动路线,在前边给咱们设套。” “所以,到了这里之后我看着这里的地形,下决心在这里搞他一家伙。利用枪声调动咱们的部队,最关键的是破坏他可能会设置的圈套。这个家伙胃口大的很,他不仅要吃掉咱们这些人。还要拿着咱们掩护的这些非战斗人员,去向他的上司领功请赏。” “他之前咬住咱们而不攻击,就是等待他调动的兵力抵达。只是我多少有些没有料到的是,这个家伙不像他的那些同僚那样死板。见到这里的地形之后,他居然也改变了主意。与我做着同样的打算,就在这里狠狠的撕咬咱们一口。” “以便他的增援部队赶到后,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咱们。为了达成目的,甚至还不惜调动了两架飞机参战。只是关键的问题是他的这个套下的有些仓促,这个伏击战的主动权还在咱们手中。” “在这里打他一家伙,咱们虽说现在陷入了看起来的死局,可问题是咱们已经化被动为主动了。不过你说的也对,这次赌的不单单是别的,还有相当的运气在内。就看咱们和他们的增援部队,谁能先赶到了。” 当着何三亮,李子元没有隐瞒。他几乎将自己对游击战的掌握和理解,都好不隐瞒的告诉了何三亮。李子元这么做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尽快的将何三亮的思维给扭转过来,让他尽快的融入这支队伍。 何三亮打阵地战,的确是一把好手。郭老三牺牲的那场战斗,李子元就品味出来了。要是真的打那种战斗,自己在排兵布阵方面与他还差上一截。但眼下八路军没有打那种战斗的资本,有限的运动战和游击战还是主要作战模式。 对于何三亮这个人才,李子元认为只要将他脑袋中的那根弦给扳过来,让他的思维方式更加适合八路军的战术,这个人会是一个出色的作战参谋。当然一线带兵,何三亮还是弱了一些。 很多时候李子元常常在想,如果何三亮与曾生两个人的优点,能够融合到一起那就好了。何三亮就是一张活地图,更是出色的参谋人才。做一个行军计划,比军分区的那些半拉子参谋强多了。 在防御战的排兵布阵上也相当的出色,但就是这野战一线带兵能力差了一些。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合格的参谋人才,但绝对当不好一个合格的营长。而曾生这个人,李子元对他的评价那就是不动如山、一丝不苟。 一旦上级有了命令,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就是打光了他也后退一步。曾生的性格适合在战场上,将他放到防御的最关键节点上,那肯定是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但你要让他当一个主攻连长,恐怕他除了死打硬拼之外不会有太多的办法。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何三亮的转变 曾生这个家伙在思维上太过于死板和教条,脑袋的灵活性差了一些。而何三亮灵活性和军事素养都足够,稳重性上也有。但在关键的点上让人感觉到在关键时刻,总是那里差上一拍。 李子元认为以曾生的能力,当一个营长也就顶大天了。要是放在团长的位置上,恐怕一旦上了战场要误事的。何三亮也是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不是这里就是那里总有些不足。而且何三亮多少还有些心结,始终一直没有能打开。 何三亮心中这个心结是什么李子元很清楚,只是他一直没有点破而已。李子元不想去捅破何三亮心中的这个结,但这并不妨碍李子元抓紧一切的机会,给何三亮灌输一些更符合现实的想法和思维方式。 他脑海中那一套还保持着正规战、阵地战的模式,还是要尽量的改变。临沂会战的那种大规模作战,至少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内,八路军是打不起的、也是打不了的。他必须要尽快的改变,眼下的这种思维方式,要不然会耽误大事的。 至少自己如果真的将这支部队交给他,也能让自己可以完全的放心。不过就何三亮眼下的状态,李子元认为自己如果在此次反扫荡之后,真的被调离壶北独立营的话,也只能想办法撞撞景阳钟将他给带走。 眼下何三亮的状态,将壶北独立营交给他,还不如交给曾生呢。尽管李子元一直都认为何三亮更合适一些,可这个前提是何三亮自己的问题,从根子上得到调整之后。但眼下何三亮的情况,李子元却是感觉到不是很乐观。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之后,没有再多说什么。而那边的何三亮,也静静的陷入了思考。李子元的这番道理,以他的军事素养来说并不难理解。而李子元这番话背后的苦心,何三亮听出来了、也听明白了。现在的他才真正的明白,李子元的心思究竟在哪儿里。 其实对于眼下的何三亮来说,他只是有一个弯子始终转不过来。他在杂牌军中的时候,虽说也穷的厉害,可多少也有些补给。到了八路军这里,一支部队的装备、粮食,甚至是军装都要靠部队指挥员自己去筹集,这一点让他很难接受。 部队战斗力的好坏、装备的好坏,甚至部队的自身生存,都是与军事指挥员个人能力分不开的。军事指挥员有能力,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军事指挥员的能力差一些,这部队的装备那就是五花八门了。 他在杂牌军中的时候,下面的军官所做的职责就是训练部队和打仗,至于武器装备和粮食补给这一类,那是上边长官的事情。像李子元这种一个营长就得考虑的问题,在那边至少是一个师长,甚至是军长和集团军总司令去考虑的问题。 他在杂牌军那边补给也不足,打一场战役子弹也是数着发,可还没有到八路军这种只给五发子弹的地步。还有八路军的作战方式,他一直都没有适应过来。近战、夜战、伏击战,这种在他看来只是小打小闹,甚至是小偷一样的作战方式,何三亮还没有适应过来。 吃的差一点、穿的破破烂烂,何三亮其实不怎么在乎。他在那边,自进入太行山区作战后,补给也一样很差,吃的和这边也差不多。可这种当一个军事主官,不能将心思都用到战场上。还要操心下边部队衣食住行的这种生存方式,无疑让何三亮很难适应的。 还有一点,就是何三亮很不适应八路军的政工体制。他和他的那个在十字岭下牺牲的指导员,就是在配合上一直都没有理顺关系。政工干部的存在,让他每次作战都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 在他心中对那些政工人员的印象,就是一个督战官兼监军。或是当初中央军渗透进来的,那些监视甚至是分裂杂牌部队的人。在何三亮的眼中,这些政工人员就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对于这些政工干部,何三亮是三分看不起,外加七分的先天性的排斥。他之前在那支杂牌军中,吃这些中央军派来的,没事都锯碗底当眼镜,没事找事的政工人员苦,已经是够多的了。要不是总司令和参谋长力保,他差一点没有被这些中央军的政工人员给带走。 杂牌军的军官被中央军的政工干部带走,究竟是一个什么结果傻子都知道。他只知道他的营长,就是被带走之后,这一去在也没有回来。听说在送到战区的路上,就被政工人员给活埋了。 这些政工人员在他的眼中,一打仗就向后退人影都见不到。等到战斗结束后,他就跳出来到处找茬。曾经的经历,让他对一切政工人员,不管是哪个方面的都相当的排斥。何三亮对八路军的一切,确切的说就是一句话,不适应。如果说的再大一些,就是相当的不适应。 他当初选择留下来,并来李子元的部队,确切的说起到更多作用的是李子元这个人。李子元头脑灵活、敢打敢拼,不拘一格的作战方式,让何三亮很是喜欢。再加上当初在杂牌军中,那些不太愉快的经历,让他选择了留了下来。 可这么长时间还有些不适应,让何三亮在战斗中表现的多少有些畏手畏脚。但今天李子元的这番话,却是让他有些感触。十字岭下的那场战斗,他的指导员按住了要冲出去的他,让他留在后边指挥。 自己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向当面日军发起反冲锋。而这位带队反冲击的指导员,在战斗之中整个胸口都被机枪给打烂了。在他的挎包里面,何三亮发现了一本日记。虽说因为文化水平不高,日记上写的磕磕绊绊,甚至有些言语不通。 但在日记里面,却记录了很多的东西。从干部、战士缺什么,怎么才能想法子解决。到与何三亮相处的经历,可以说事无巨细写的相当详细。这本日记看的何三亮是热泪盈眶,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两支军队的政工人员,究竟有什么不同。 这也是今天李子元说这番话,让他陷入沉默的主要原因。何三亮陷入沉默,李子元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今天他说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就看何三亮自己的领悟能力了。而且李子元相信自己今天这番话,其中所蕴含的某些含义,何三亮也听出来了。 两个人一个陷入思考,一个则继续举起望远镜在观察着周边的动向。李子元眼下所在的位置,显得很沉默。而在他们身后的那些非战斗人员,则因为形势紧张也一样高度紧张,也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只是等到李子元举起望远镜的手,都已经隐隐有些发酸,却还是并未观察到周边的山地上,有任何的自己兄弟部队出现的迹象。师部应该就在附近,可自己这阵子战斗会不会被师部察觉。在发现这边的战斗后,师部会采取什么样的做法,李子元眼下却并不知道。 其实李子元并不知道,他的直觉还是相当准确的。眼下一二九师师部兼太行军区司令部,的确就在涉县境内活动,而且也在同样寻找着他们。还有从十字岭突围出去的总部各机关,到眼下也尚未归队的人员。 总部突围的时候在形势严峻的情况之下,为了避免电台尤其是密码落入日军手中,会引发连锁反应,砸掉了所有的电台并烧掉了所有的密码。总部眼下无电台,师部短时间之内寻找总部,只能依靠派出大量的侦察员,但这个效率只能说很低下。 即便眼下师长和政委,为总部的安全心急如焚,但却始终无法与总部取得联络。派出接应的部队,除了李子元那位老上级收拢了一批失散人员之外,其余的部队只接到了野战政治部主任带队的一路。总部机关其他人员,还在不断的寻找之中。 再加上此次一样是日军重点扫荡的师部,也在不断的转移之中。寻找总部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寻找李子元所部的事情,就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尽管师部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但依旧没有李子元部队的行踪。 当然能让师长如此关注的,并不单单是从自己这里领受任务后,一去再无消息的李子元自己。而是在先接到迎接政治部突围部队,关于野战政治部主任对当时情况的通报。后在接到李子元的那位老上级,通过地方军分区转过来的通报之后。 了解到知道李子元以不过一百多人的兵力,护送这么多的非战斗让人员,师长可谓是心急如焚。除了李子元自己的情况让师长很担心之外,还有他护送的那几百总部各机关的非战斗人员,更是让师长和政委牵肠挂肚。 师长亲自给当地的军分区和周边能联系上的部队下命令,就算翻遍整个太行山,也要将李子元给找出来。只是一路上李子元先是隐蔽行踪,不敢与地方武装联络。后因为被鹤田沼楠给咬上,为了避免被周边得到消息的日军合围,更是不敢进入任何的村庄。 不过师部以及所有接到通报的部队,派出的大量侦察人员几经努力,最终还是发现了一些东西。尤其是李子元这边与鹤田沼楠的挺进队苦战之时,传出去很远的密集枪声,就好像一个召集令一样。 周边还在苦苦寻找他们的师部,以及几支接到命令的部队,派出的侦察人员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顺着枪声摸了过来。只是这两支身上都穿着八路军军服,手中都拿着八路军武器的部队打了起来。那边还有十几个日军在观战这一幕,将出现在附近的侦察人员都给搞糊涂了。 尤其是李子元所部与日军挺进队厮杀时候,双方表现出来的那股子不死不休,在肉搏战的时候连拳头和牙齿都用上的架势。更是让各部队侦察员都搞不明白,就算是日军也不至于这样吧。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是一块好钢 两支身穿同样军装的部队在这里厮杀,是那支部队集体叛变了想要袭自己的友军,结果被发现之后乱战成一团?派出来的都是老侦察员,都清楚的知道这个可能性基本没有。对于自己部队的控制力,这些老侦察员们还是都很有信心的。 可这两支身上都穿着八路军军服的队伍,居然相互之间同室操戈不说,还打的如此惨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尽管各部队已经接到上级的通报,几支身穿八路军装,使用八路军武器的日军特务武装,深入根据地搞破坏和暗杀。 但与日军挺进队能接触,并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来的部队毕竟都是少数。眼前的一幕,的确将这些侦察员都给搞糊涂了。如果这两支打的如此惨烈的兄弟部队中,有一支是上级通报的日军特务武装,可究竟那一支才是自己人? 不敢轻易下结论的侦察员,各自返回部队后向各自的首长汇报。而就在李子元举着望远镜,不断的观察着周边的山地时候。师部那边已经接到了侦察员报告的参谋长,马上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情况。立即向师长和政委,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在接到报告后,师长与政委对视一眼之后,沉吟道:“这不是咱们部队内杠、火拼,更不是咱们自己部队内部出现了问题。自己的部队,我们自己还是清楚的,这种可能根本就不会有。” “这两支队伍其中有一支,应该是原来一直咬着总部不放,与被李子元搞掉的那个什么大川桃吉挺身队,类似的另外支日军特务武装。而且我认为,如果的确如我们所判断的那样,另外的一支应该是咱们一直在寻找的人。” “这种事情,也只有李子元那个给他一根竹竿,就敢把天捅一个窟窿的家伙能够做出来。无论其他那支部队,只要掩护总部机关都不会这么莽撞。在掩护总部机关而且自身兵力不足的情况之下,还能下决心打这一仗。” “马上给周边的部队下命令,让立即派出得力部队去接应。但是让他们要慎重一些。既不要伤了自己的同志,也不要中了鬼子的圈套。别搞不好人没有救出来,反倒是被鬼子浑水摸鱼了。” 听到师长的命令,参谋长想了想道:“师长、政委,要不然我赶过去看看。如果那边的的确是李子元,那么另外一支肯定就是日军的特务武装无疑。这小子眼光还是有的,对武装特务的判断还是准确的。如果真的是他,那么这一仗也就好解释了。” “不过那个小子虽说有时候莽撞了一些,可不是那种草率的人。如果真是他的话,能逼得他在背着那么沉重包袱的情况之下,还下决心和日军打这一仗,估计他眼下的形势不会太乐观。” “他带着那么多的非战斗人员,还有一批女兵和伤员,行动上肯定速度很慢。估计是那股日军挺进队采取了狼群战术,只进行尾随攻击或是不断上来撕咬一番。他手头的兵力有限,不可能将这些非战斗人员保护的滴水不漏。” “所以这个家伙来了一个破釜沉舟,与其被这么尾随的日军,不断上来撕咬一番的一口口削弱,还不如干脆直接打上一仗。将屁股后边的日军给打疼了,不敢再上来撕咬,也好保证他能够安全的撤退。” “不过我判断我们既然都已经找到他,那么有着无线电通讯联络,情报通报效率远远超过咱们的日军,也应该在快速的调动部队增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想办法增援他,恐怕日军的增援部队也在向那里赶。” “这样一来,我们就得想办法多调一些部队。同时自从接到那封汇报电报,师里面给下面的部队压力太大了。咱们的侦察员在附近遇到了三八五旅部的,还有三分区和两个团的侦察员。” “如果这几支部队都赶过去,协调上单靠三八五旅自己恐怕不行。还是我去一趟吧,到时候也好方便协调几个部队作战。你和政委在家等消息,等到把人救出来我就撤回来。同时如果真的其他方向的日军在向这里赶,恐怕师部还得搬家。” 参谋长的话音落下,师长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救兵如救火,你马上赶过去。师部这边,你就不要担心了。如果那边的真是李子元的话,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尤其是那些非战斗人员给抢救出来。” “这个混小子,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脑子动不动就高烧?就算逼不得已,可他就不知道再往东靠一靠在打这一仗。要是这个家伙在往东靠一靠,咱们也不至于现在才找到他们。” 对于师长这埋怨之中却透着喜欢的评价,参谋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带着警卫员和几个参谋上马而去。师部眼下的警卫部队也不多,而且包袱也不算小。参谋长在走的时候,只带了一个警卫班,将警卫部队大部分都留了下来。 去救李子元,主要是还是依靠周边的部队。这也是为什么参谋长,要在这个时候亲自赶去的原因。作为一二九师兼太行军区的参谋长,周边有几支部队活动参谋长还是清楚的,他赶过去就是为了协调各部队统一行动。 等到参谋长走后,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政委才道:“老伙计,你也别太生气了。你老兄在长征期间收的这个学生,可没有表面上这么鲁莽和简单。这个小子看起来很莽撞,但是着眼点还是相当准的。” “我估计这小子之所以打这一仗,除了其他方面可能存在的诸多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在故伎重演,用枪声寻找自己人呢。从十四团的电报来看,他们应该在与十四团十字岭下分手不久,就被鬼子这股挺进队给咬上了。” “从十字岭到目前他们所在的位置,足足几十公里他都没有动手却偏偏在进了涉县境内,甚至都快要到漳河沿岸了,他才下决心打这一仗。老伙计,按照他的行军路线来看,沿途可以机动设伏的地方,可不单单是这一个。” “要是单纯为了摆脱身后的尾巴,他大可不必等到现在才动手。老伙计,你忘了他之前被鬼子用假电报,给调到师部的时候。也是自己主动找鬼子打了一仗,让咱们的侦察员听到枪炮声,自己就去找他。要不然这个家伙,还不知道要转悠多久。” “那一战除了他主动求战意识强,为了不给上级机关留下隐患,而主动寻找战机解决掉这股日军特务武装之外。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不知道师部在什么位置的情况之下,化被动为主动。” “他选择在这个不恰当的时候,打这一仗除被逼无奈之外。还有一点就是给咱们示警,以及用枪声调动咱们的部队,主动上门去接应他。我估计他应该判断出,师部应该就在这一带,同时也判断出涉县境内有咱们的部队。” “他之所以不继续向东,就是担心把这根尾巴给带到师部这里来。你的这个学生,战场上的表现咱们先不说,这小算盘打的是相当精。脑子活、反应也够快,该粗的时候粗,但是该细的时候,可以称之为心细如发。” “最关键的是作为一个军事干部,也敢想有责任心和承担。这样的人放多远,你我都不用担心。就此次作战来说,要是没有那些战斗人员拖累,鬼子根本就不可能咬住他。虽说好耍一点小聪明,可这小聪明终归还是都用到了正地方。” “这样的干部既然用好了是一块好铁,那就要将他彻底打造成钢刀。等这次反扫荡结束了,下决心好好的在敲打一下,再给他加加火淬炼一下。还有他这个好耍小聪明的毛病得改改,要不然总有一天他会吃大亏的,运气不会就这么一直都会伴着他。” “我认为此次反扫荡结束后,还是应该让他继续党校学习。至于究竟怎么安排他,等他学习完之后我们在考虑一下。但如果让他继续在一线带兵的话,得给他配一个能力强一些,必要的时候能约束得了他的政委。” 政委说这最后一番话的时候,话中点明了给李子元配备的是政委,而不是教导员。潜意识之中,也就意味着李子元下一步的工作,只要他不在这次反扫荡作战之中牺牲,基本上就是已经定了。 以师长对自己的这位性格严谨,心细如发的搭档的了解,知道他的这番话绝对不会是语误,就是已经将李子元下一步的工作大致定了下来。能让一向原则性很强的政委说出这个话,他李子元恐怕也是也是一二九师第一个了。 对于政委对李子元的这个评价,以及今后准备使用的方向,师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师长在点头之余,想起李子元的这两年搞出来的动作,也只能苦笑道:“老伙计,全军能让咱们两个人在这里研究的营级干部,恐怕他是第一个。” “这个混小子,能让咱们两个军政主官,在这里为他一个营级干部头疼,也算是难得了。能打仗、敢干,也敢于承担,在关键时刻也能顶上去。这种干部放到哪里,都是一块好钢。就是在有些方面,太不注意小节了。” “将他送到党校,在好好的打磨一下。至于他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就按照你说的办,等到党校学习结束之后再说。前次三八五旅曾经打过报告,想让他回去担任副团长,不过我没有批准。我看还是继续将他放到地方武装上,还是更适合一些。” “此次日军的大扫荡后,我们在相当一段时间之内,会处于一个艰难的时期。在这种情况之下,地方武装的工作尤其重要。开辟地方武装工作,还是需要他这种,哦,开拓力比较强的人才的。”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奇怪的命令 对于师长关于李子元下一步安置上的意图,政委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延续下去。但尽管两个人都没有在讨论下去,但实际上下一步李子元的工作,到这里就是已经定下来了。 而眼下困守在山上的李子元,并不知道师部已经找到自己。更不知道师长和政委给自己的这番评价。更不知道几支增援部队,正在向自己这里赶来的李子元,面对着眼下的局面,却还是坚定的决定就地固守。 而拒绝了身后那些人中,几个人提出的分散突围的建议。开什么玩笑,这么一群老弱病残,还有刚出生的婴儿和一批女兵。分散突围除了少数人之外,大部分的人都等于将他们送到日军刺刀底下。 甚至何三亮提出的等到天黑之后,从山后的断崖下去突围的建议,李子元也没有同意。眼下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一战能力的李子元,在周边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固守待援。 只是李子元突然摆出的一副死守待援的架势,让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心中,眼下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而最让所有人都不解的是,在李子元最终放下望远镜后,却是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事情。 就在大家琢磨怎么撬开他嘴,想要摸摸这个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李子元突然拿过一个战士的三八式步枪,将一颗用刺刀改过外型的子弹压进枪膛后,向着山下的日军突然开了一枪。 他的枪法虽说比不上郭小珊,但眼下李子元枪法练习的也算是不错。在加上不过百余米的直线距离,李子元的射击技术还是可以的。他这一枪直接将一个在山下可能是隐蔽久了,见到山上没有任何反应,而想要活动的一个家伙,露出隐蔽物的胳膊命中。 李子元一声枪响过后,山下传来了狼哭鬼嚎的声音。这发被甲用刺刀划开,露出里面铅芯后杀伤力暴增的子弹,没有像是一般的三八式步枪子弹,在这个距离上一枪两眼。巨大的穿透力,直接将这个家伙的半条胳膊打飞。 这种胳膊一下子被打飞半截带来的剧痛,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那个被命中的家伙,直接疼的就地打滚狼哭鬼嚎起来。只是看着这个家伙在山下翻滚出隐蔽物,李子元却是拦住了一名战士想要补枪的做法。就让那个家伙,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唤。 不过李子元叮嘱郭小珊,只要有日军想要救援那个家伙,不用犹豫直接开枪。李子元自己则接过一挺机枪,将枪口瞄准了山下一条上山的路线。李子元搞出这么一手,摆明了要激怒山下日军的怒火。 这一下不仅山上的其他人,就连何三亮也搞不清楚李子元究竟要做什么了。眼下山上不仅兵力所剩无几,而且弹药也严重的匮乏。这个时候激怒山下的日军,他李子元难道是嫌自己死的慢? 自己援军什么时候能够赶到,甚至究竟有没有发现自己都还不知道。有可能通讯联络更加方便的日军,援军会优先赶到。这要是日军援军抢先抵达,这有限的弹药在消耗一空,到时候拿什么维持局面? 就在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李子元究竟在做什么的时候。之前对李子元关于此次战斗上,曾经一度争执很大的马永成,却是在这个时候一锤定音:“老李是军事主官,无论他要做什么我都相信他。” 其实马永成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对于他来说,眼下也只能选择相信李子元。但他虽说在军事上是弱点,可有一点他还是清楚知道的。那就是这个时候,军心绝对不能乱。要是这个时候军心乱了都擅自行动,那才是最大也是最致命的危险。 马永成这番话音落下,所有的议论都平息了。而李子元则没有搭理身后人的议论,采取了某些在教条主义者看来很是过分的做法,围着山下的那个伤员打援。而且要求郭小珊和他挑出来的枪法好的一个战士,如果能打腿就绝对不要打死。 同时李子元将郭小珊手中那支四四式骑枪的子弹,都用刺刀给改了外型。给另外一个战士原来的汉阳造,也换上了一支三八式步枪。不仅换上了三八式步枪,而且还是一支晋造三八式步枪。并将手中已经寥寥无几的晋造六五子弹,都交给了这个战士。 李子元自己的独立营,早就已经没有了晋造三八式步枪。但这并不代表老上级交给他的那个排,还有掩护野战政治部突围的时候,那个营长交给他的那点部队中,没有装备这种晋造步枪。 这种步枪是仿制三八式步枪造的不假,可受制于生产工艺和原材料,质量比日本货差了很远。枪其实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子弹的质量更是一般。无论是精度还是有效射程,都无法与正宗日本货相比。 这种子弹唯一好处就是在近战之中,因为子弹制造上原因,杀伤力要远比日本原厂三八式步枪弹大的多。李子元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将那个枪法好的战士手中汉阳造,换成了一支晋造三八式。 李子元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要彻底激怒山下的日军进攻。而山下的几十名日军,在又搭进去几个伤员之后,也的确被李子元这种围着伤员打援的战术,彻底的给搞得很火大。无论鹤田沼楠的命令是什么,但都已经无法压制住山下日军的怒火。 战场上出现伤员是正常的,可你这刻意使用改过的子弹,还有他使用的这个战术,这就他妈的太缺德了。被山上子弹命中的日军,不是胳膊被打断、就是腿被打折。那位暂时代替指挥的猪股中尉,一看这些枪伤就知道,这是对方有意而为的。 原本在这支挺进队之中,很是得人心的益子中队长战死后,这支挺进队就与山上这股八路,成了不死不休的对头。不单单是那位驭下很有手段,无论是作战还是带兵都很有一套的益子重雄中队长,在中队之中威望很高。 而且在日军之中还有一个观点,如果中队士兵没有死绝,但作为军事主官的中队长战死,可以说被视为整个中队的耻辱。原本在之前的混战中,眼下损失也不轻的猪股中尉,最终接受了鹤田沼楠的严令,只看住山上的这股八路。 但在李子元一而再的刺激之下,这位老兄连同他的部下都彻底的丧失了理智。这位此刻早就将鹤田沼楠命令,给丢到脑后的猪股中尉拔出指挥刀。指挥自己眼下仅存的几十人,在两挺捷克式机枪和两个掷弹筒的掩护之下,向山上发起了攻击。 见到山下的日军被彻底激怒,李子元也丝毫没有犹豫。叮嘱身边的郭小珊,专打山下日军带着短枪的家伙,以及封锁住日军掷弹筒手不许靠近五十米,并严令郭小珊不许打山下日军的机枪手。 亲自操纵着手中的这挺捷克式机枪,向着日军冲锋的方向直接几个短点射。李子元这道命令,将郭小珊给彻底搞糊涂了。不许打机枪手,只封锁掷弹筒手不靠近五十米最佳射程便可,这是什么命令? 好在郭小珊跟在李子元身边这么长时间,对于他的命令已经养成了习惯性的服从。只要一上了战场,李子元不让她做什么,就算别人说破天,郭小珊也绝对不会去做的。尽管没有搞明白李子元的真正意图,但这道命令她还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 山下日军的冲锋,让李子元没有对郭小珊解释自己命令的真实意图。他亲手操纵的那挺轻机枪,打光了一个弹匣撂倒了两个正向山上冲锋的日军之后,李子元将手中的机枪丢给身边的正主。 只命令他就算日军冲到自己面前,也只能打短点射不许打连发后。拽过来身边已经接上枪套的快慢机,采取精确短点射的办法,配合身边的几名战士步枪,死死的封锁两条上山路线中的一条。 其他的战士也按照李子元的命令,只以步枪交叉射击,封锁着另外一条上山路线。尽管李子元的命令,将大家都给搞糊涂了。但所有人对李子元的这道命令,还是不折不扣的都执行了。 眼下部队所剩的子弹已经不多,手榴弹也只剩下十几个,这个时候弹药不能有任何的浪费。所以李子元只使用了一挺机枪,其余的还是以步枪精确射击为主。反正他也不是要消灭多少日军,只要山下的日军不冲上山来就可以。 李子元激怒了山下的日军,之前曾经一度平静的战场,再一次爆发其实也不算太激烈的战斗。只是李子元的这个做法,山上的所有人都被搞糊涂了。但李子元的战友没有明白李子元,这么做的真正意图,并不代表日军之中也没有人看出来。 而那边举着望远镜一直都没有放弃观察这边的鹤田沼楠,在发现这边的战斗之后。不由的对着身边的益子挺进的第一小队长佐佐木少尉怒道:“你们那个猪股中尉,不仅就是一头猪,还是一头愚蠢的不可救药的猪。” “八路这么简单的激将法都没有看出来,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发起攻击。那个山头就两条狭窄的进攻路线,他这个蠢货难道要将你们这支挺进队全部搭进去,替别人消耗八路的弹药吗?山上的八路这是引诱他发起攻击,给周边可能存在的八路示警。” “对于他的攻击山上只有一挺机枪,在以短点射方式开火,剩下的全部都是步枪点射。山下这边又是掷弹筒、又是轻机枪的,就算都身穿着同样的军装,但山上、山下谁才是自己人,这一下子就看的清清楚楚。” “原来我费尽心思才搅浑的水,这一下子就那个家伙被弄清了。要是八路的援军先赶到,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猪股这头不可救药的蠢猪,这么简单的情况他都判断不出来。”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风暴核心 面对着鹤田沼楠的怒火,他身边的佐佐木少尉却是在心里面非议:“好像组建两支挺进队的人员,尤其是军官和士官都是你鹤田沼楠少佐亲自挑选的。要是猪股中尉是一头蠢猪,那你岂不成了有眼无珠?” 只是这番腹议,这位佐佐木少尉也只敢在心里面说说而已。在表面上还相当平静的这位佐佐木少尉,对鹤田沼楠毕恭毕敬的道:“那么阁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是继续按兵不动,还是对隘口处的八路发起进攻?” 对于佐佐木少尉的请示,正处于暴怒之中的鹤田沼楠,却并没有失去彻底的冷静。转过身对着身后的通讯兵道:“你马上给师团部发报,催问援军现在所在的位置。告诉参谋长阁下,如果援军再如此慢吞吞的,别说抓到八路的高级军官,连一只鸟都抓不到。” 交待完毕通讯官,鹤田沼楠又转过头看着隘口处的王昌奉所部,咬了咬牙对佐佐木少尉道:“命令部队暂时不要动,集中火力牵制当面的八路即可。我不能像猪股中尉那么愚蠢,随随便便就孤注一掷。” “我们和八路的援军谁能先抵达,恐怕只有那些还在路上磨磨蹭蹭的家伙,才能真正知道。要是我们这个时候向隘口处发动攻击,要是先赶到的是八路的援军,那么我们将再无还手能力。” 鹤田沼楠的命令下达完毕,他身边的佐佐木少尉却是有些不满。他清楚地知道对于鹤田沼楠来说,那边正在激战的猪股中尉,只不过是一群战场上的消耗品而已。不管他鹤田少佐在这支挺进队身上,花费了多少的代价。 但在这些将佐级军官眼中,这些下级军官和士兵就是消耗品。他们这些中高级军官,只在乎自己身上的勋章,以及能不能提升到更高的职务上。对于下级军官和士兵的伤亡,根本就毫不在乎。 可对于他佐佐木少尉不同,那些人都是他的同袍。尤其是组建挺进队以来,一起训练、一起进入八路军根据地作战。那边的地形明摆着猪股中尉的进攻,肯定要吃大亏的。他鹤田沼楠少佐可以坐视不理,但自己要是如此做今后还怎么在这支部队中立足。 只是鹤田沼楠不断扫过来的阴冷目光,让佐佐木少尉将想要劝说一下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咽回了肚子里面。这支挺进队是这位鹤田沼楠一手建立并训练的,对于这位鹤田少佐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 自己如果眼下有什么异议,这位鹤田沼楠搞不好凶性大发。甚至搞不好回去给自己下点绊子,让自己直接被编入预备役。对于这个两面三刀,总是一股子阴冷眼光打量人的少佐,这位佐佐木少尉还是心里面很忌讳的。 在鹤田沼楠威逼过来的阴冷目光逼视之下,这位佐佐木少尉最终还是放弃了,原来打算的擅自行动主张。指挥留下的挺进队一小队,以及配属的一个步兵分队快速上了隘口左翼的一个山头,以火力压制对面的王昌奉部。 而在他身后的通讯兵,也在不断的按照鹤田沼楠的命令,向师团部发出呼叫。而对于身边的枪声,以及繁忙的通讯兵发出的声音,鹤田沼楠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隘口那边的战况,心中不断的在盘算着什么。 此时无论是隘口外固执的拒绝发起攻击的鹤田沼楠,还是隘口内成功挑起山下日军怒火,引诱山下日军发起攻击的李子元都不清楚。以这个不大的山间盆地为核心,正在将周边的八路军和日伪军,源源不断的吸引过来。 随着两方的增援部队赶到,一场规模不小的乱战正在以他们所在的位置中心,即将徐徐的拉开了大幕。而引发这场乱战的不是别人,正是眼下处于风暴眼中,却因为没有电台还浑然不知,他所期待的援军正在向这方面赶来的李子元。 就在这个不大山间盆地内外,看起来打的异常激烈。实际上却还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大家都是在拉锯的时候。都在接到死命令后,率先赶到的两方第一波援军,却就在李子元西北方向遭遇。 曾经在十字岭下与鹤田沼楠配合作战的那个日军简编大队,在差一点快要跑吐血总算赶到战场附近之后。却还没有来得及投入战斗,就与第一波赶到的八路军第三八五旅一部,来了一个迎头相撞并率先打响。 西北方向隐隐传来的枪炮声,一下子就让山上所有的人精神一振。当然这边忙着抵抗山下猪股中尉发疯式进攻的李子元,以及山下正处于暴怒之中的猪股中尉,也都同时听到了。对于两个人来说,西北方向传来的枪炮声,无异于一针兴奋剂一样。 虽说那边传来的枪炮声,预示着八路的援军抵达。但对于猪股中尉和他的部下来说,也同样预示着自己的援军抵达。被刺激得不轻的猪股中尉,眼下的兴奋度明显超过了李子元。他一方面加大了攻击的力度,一方面则不断的在给自己部下打气。 面对枪炮声传来后,明显加大了攻击力度的猪股中尉,山上的李子元则是另外一种表现。他甚至连唯一使用的那挺轻机枪,都停止了射击。只有步枪和已经相当有限的手榴弹,不断的阻击着发了疯一样的日军。 李子元这是变相在向外界传递信号,以免让来增援的兄弟部队,将山下的李鬼当成了李逵。到时候没准,倒霉的那就是自己了。李子元用枪声传来的信号,已经赶到的参谋长听出来了。 只是参谋长眼下的手中,只有一支在来的路上遇到的分区地方武装。其他赶来的三五八旅部队,眼下不是正在赶过来,就是在与同样来增援的日军激战之中。但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这边战况的参谋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个独立营投入了战场。 接受任何的那个独立营长也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两个连上了刺刀,直接向这边战场冲了过来。作为一支地方武装,他手头没有那么多的机枪。他的独立营一共才有两挺歪把子,其中一挺还是有些毛病只能单发射击。最关键的是,他手中的子弹也没有多少。 在加上做为一支地方武装,最关键的还是一支刚新组建不久的地方武装,他对自己部队真正的战斗力还是很清楚的。要是不快一点解决,一旦日军新增援的部队赶到,侧翼一冲自己部队非乱套不可。 既然弹药不多、时间又紧迫,这位营长干脆直接来了一个刺刀攻势。他带着两个连得兵力,插向了猪股中尉的身后。当然在参谋长的命令之下,他的部队身上也带上了与山上李子元,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左臂上缠着毛巾的识别标志。 而那边在见到八路的增援力量居然先赶到了战场,知道事情有些不太妙的鹤田沼楠,却是下了一个突然的决定。没有理会盆地内腹背受敌的猪股中尉,而是选择了后撤到一个可以目视这边战场的制高点上。只以机枪火力不断的居高临下,压制着隘口处的王昌奉。 鹤田沼楠的这个决定,虽说引起了佐佐木少尉的不满,但鹤田沼楠却没有搭理抗议的那位佐佐木少尉。在鹤田沼楠看来,八路一个营的增援部队已经赶到。自己先不说能不能在最短时间之内,突破隘口处八路的守备兵力。 可自己就这么一点人,就算冲进去又能有什么用?到时候非但救不出猪股中尉,反倒还会将自己也搭进去。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以火力牵制隘口处的八路,不让他们加入到战场之中。 八路的援军到了,但是经验老道的鹤田沼楠,一眼就看出来这支率先呢抵达战场的八路,无论是从火力配备还是有些不熟练,甚至有些乱的战斗队形上,都不是他们的主力部队,应该还是他们那个分区所属的独立营。 但隘口处的这支八路人数虽少,可一看都是老兵了。那边的八路虽多,可都是战斗力不强的地方武装,其中应该还有不少的新兵。如果猪股中尉的反应快一些,只要就近抢占一个山头,未必没有坚持下来的能力。 可如果要是让八路完成换防,用那边的土八路换下这边的老八路。让眼前的这股兵力虽说只有几十人,可一看就都是老兵的八路参战,恐怕就不是猪股中尉那点兵力,能够抗衡的了。 鹤田沼楠认为,眼下封锁隘口与后边的联系,将这三十多个老八路都困在这里,作用远比冲进盆地增援要好的多。只要猪股中尉能够撑到大队人马赶到,未必就是绝对没有救的。不是每支八路的地方武装,都有李子元那个部下那么变态的实力。 所以这位鹤田沼楠少佐在这个时候不进反退,退到隘口左翼一个可以俯视隘口的制高点,以手中的机枪和掷弹筒,不断的压制住隘口处的王昌奉所部,并封锁隘口与后面的联系路线。至于猪股中尉那边,他只让一个旗手打出旗语,让他立即就近抢占有利地形进行防御。 同时鹤田沼楠不断的催促师团部,让还在涉县境内的其他部队加快增援速度。但在这太行山区,增援的效率那有那么的高。尽管在三十六师团部的不断催促之下,周边的日伪军也在加快增援速度。 问题是眼下大部分的日军,正在其他方向扫荡中,就算立即调头也需要时间的。而且正在向这里赶来的,也不单单只是日军,还有接到命令的一二九师各部。山中可供穿插的路线有限,这难免遭遇战就必不可免。 随着双方援军不断地加入战场,以李子元所在的盆地为核心周边几十公里之内,到处都是乱战成一团。日军占据了火力上的优势,赶来的八路军则占据了地形和敌情上的优势。这双方一对上,就杀的难分难解。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蛮横的李子元 当初只是急于寻找到兄弟部队,以便将手中这些老弱病残交出去的李子元,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最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但援军终于赶到,却是让他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尽管冲过来的是一支地方武装,可对于眼下的李子元已经是足够的了。 但对于山下的日军这支挺进队,李子元却是并未打算放过去。如果不是这支挺进队死咬着自己不放,自己早就将这些非战斗人员都送出去了。不解决这股日军挺进队,不仅今后还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最关键的是,怎么对得起之前战斗中牺牲的烈士,还有十字岭上的那十多个跳崖自尽的女兵?这次这么憋屈的战斗,李子元并不想再打一次。这支日军挺进队在日军此次扫荡之中,起到了耳目的作用。 如果没有这支身上穿着八路军的军服,不仅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说中国话,装备也清一色都是八路军的装备。甚至连行事作风和一举一动,猛的一看都与自己部队,没有什么太大差别的挺进队。 也正是这支挺进队利用日军扫荡制造的混乱,浑水摸鱼的死咬着总部不放,总部才会在十字岭上受到那么大的损失。彻底解决这支挺进队,才是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个时候放跑他们,等到他们整补完成,对于根据地来说也许下一次损失会更重。 援兵抵达后,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的,组织最后剩下的几十个人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直接冲了下去。眼下对于急于解决问题的李子元来说,也干脆将他之前隐蔽的实力也全部亮了出来。 得到最新命令的郭小珊,也丝毫没有客气的一改之前只打日军士兵,并封锁日军掷弹筒手的做法。这次直接将枪口对准了日军的机枪手和掷弹筒手,几枪下去将正在调转枪口的两名机枪手撂倒。 将对增援部队威胁最大的那两挺轻机枪给打掉,并与身边的战士一同死死的封锁住那两挺机枪。无论那个日军试图靠近那两挺轻机枪,都会成为郭小珊的猎杀对象。一时之间,两挺轻机枪就摆在那里,没有一个日军士兵敢于靠近。 同时面对着背后杀出来的援军,多少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那位猪股中尉,此时也顾不得专门打冷枪的郭小珊了。日军的两个掷弹筒手,虽说冒着被击毙的危险,多次试图将郭小珊干掉。但得到李子元专门叮嘱的郭小珊,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给这二位留下的机会不多。 李子元则带着部队,在身后开火的轻机枪掩护之下,与对面冲过来的援军两面夹击山下的日军。李子元一马当先,远了用枪打、近的直接用刺刀挑。搞得他身后的警卫员,为了掩护他而多少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原本带队增援他的那个独立营长,没有想过与山下的日军死拼。按照他的思路,将这股日军打散就是了。因为他的部队是年初才重新编组的,战斗力弱、武器装备更差、弹药更是严重的不足,相当一部分还拿着大刀和长矛。 这股身上穿着八路军服的日军,尽管没有装备重机枪。但两挺捷克式机枪外加俩个掷弹筒,以及清一色的七九步枪,至少对于他的部队来说绝对称得上精良。人数虽说少了一些,但作为日军战斗力相当的强悍。 在十字岭之战后,被鹤田沼楠补充进这支挺进队的伪便衣武装,在之前的那场混战之中早就被打垮,剩下的这些都是纯粹的日军。虽说兵力少了一些,但是没有了那些伪军拖累,战斗力反而有一定的提升。 这个营长也是老兵出身,一照面就发现了这支特务武装,素质与正规的日军野战部队,几乎是毫无差别。自己兵力上虽说占据优势,但火力和兵员素质上相差太多,所以他并不想与这些日军硬拼,以免打虎不成反伤自身。 对于他来说,将这股日军赶走,接应出自己需要接应的人,就已经算是完成任务。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打算硬拼,也不想在这里搞出太大的损失来。毕竟眼下的日军此次发动的空前规模扫荡,什么时候结束还不知道。 在发起攻击的时候,他采取了将日军向隘口处一线平推的战术。对于他来说,这也是最符合他眼下实际的战术。至少他手下以新兵为主的部队,不会在冲锋的时候搞的前后脱节,在被日军反咬一口。 但此时带着身边寥寥无几的战士,已经从山下冲下来的李子元,却明显没有做这个打算。在冲下山后,手中的快慢机几乎清一色的横扫。带着他身边上了刺刀的战士,几乎是神挡杀神、佛挡*,明摆着要将这个日军挺进队,全部都给留在这个不大的战场上。 见到那个并没有尽全力的营长,李子元甚至连招呼没有功夫打,很是火大的用枪点着他来了一句:“你他妈的在磨蹭什么,告诉你的兵马上向两翼包抄过去,这股日军一个都不能放跑。要是这点日军中,放跑一个人老子毙了你。就这么一点的日军,你小子还怕个鸟。” 李子元蛮横的态度,让这个营长很是不满意。大家都是营长,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这话说的也有些太过了,跟谁这是,你当你是谁啊。还毙了老子,没有老子赶过来,你小子现在搞不好早就去见马克思了。 只是就在他刚要反驳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参谋长的话:“马上按照他的话去行动,这股日军一个都不能放跑。要是跑掉一个,战后师里面是要追究责任的。记住,是老账和新账一起算。” 听到身后参谋长几乎是用牙缝挤出来的话,这个营长不敢在耽搁。摸了摸鼻子最终还是按照李子元的要求,将手中的两个连分两路,向着猪股中尉带着的残兵包抄过去。而生怕这支挺进队残部溜走的李子元,也顾不得与参谋长寒暄,带着身边的战士也压了上去。 看着李子元的背影,想起了一些什么的参谋长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带着警卫战士,急忙的上山去了。对于此刻的参谋长来说,山上的那些非战斗人员安全更加的重要。他必须要抢在日军更多的增援部队抵达之前,将山上的那些非战斗人员给送出去。 在参谋长上山之后,打定主意将这股日军挺进队,全部都留在这里的李子元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指挥自己仅剩的兵力,配合增援上来的兄弟部队发起攻击。试图要抢在这股日军突围之前,将其就地合围在这里。 只是李子元果断的很,可他的对手那个猪股中尉也不是白痴,确切的说应该是反应相当的快速。见到李子元的援军抵达之后,立即试图摆脱与李子元的接触以便突围,与隘口外鹤田沼楠带着的部分兵力汇合。 虽说突围的行动,最终因为李子元反应迅速而没有成功。但这个家伙立即指挥所剩不多的残兵,利用包抄部队反应慢了半拍的空隙。趁着包抄部队还没有全部到位,以及包抄部队战斗力明显很差。从包抄过来的部队侧翼撕开一个口子,就近占据了一个小山头负隅顽抗。 而增援部队的数量虽说不少,可新编成的部队这个时候战斗力,与老部队的差距就表现出来了。尽管在该营长的指挥之下,立即向猪股中尉与他带着的,眼下还剩下四十多人的残部,控制的山头发动了攻击。但几次冲锋,却都被山上的日军给打了下来。 其实丢掉了所有机枪的日军残部,火力并没有那么的强。但关键的问题是,参加攻击的部队战术上问题太多。攻击部队前后脱节,战术运用基本上没有。攻击的时候一窝蜂的向上冲,枪一响则立即快速的回撤。 参与攻击的部队,不会就地找隐蔽,不会组织火力压制,甚至连战术小组都没有。几次的攻击下来,参与攻击的一个连三个排长牺牲一个,两个负伤失去了战斗力。这一幕看的李子元,几乎是目瞪口呆。 只能苦笑对着那个营长道:“你老兄的部队,这是怎么训练的?这他妈的完全就是连战术还没有学会的一群新兵蛋子,难怪几乎就要到嘴的肉都丢了。我总算搞明白你之前,为什么只想着将这些日军给赶走。不确切的应该说,是想将这股日军给吓唬走。” “而空有兵力优势,却不想办法两翼包抄以便彻底消灭他们。你的这些兵,至少现在还真没有硬碰硬的实力。这哪是进攻作战,简直就是乱打嘛。你能将他们带到这里,没有出现大量掉队,也算是你老兄有点能力。”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评价,这个营长翻了翻白眼道:“你才他妈的知道啊,这要是老部队,我早就带着人冲上去包饺子了,还用得到你在指手划脚的。这群新兵蛋子,才交到我手中才四个月。” “其中的骨干只有七个班,剩下的都是新兵。就连区中队、县大队这样的武装,都没有一个。一拉出来,只看着新兵不跑就牵扯了我很大的精力。我才费了好大一番手脚这才稍微整理成型,可战斗力远还没有到成型的时候。” “你也看到了,这战术动作还没有熟练呢。再加上就这么点火力,子弹平均每人就五发。当面的鬼子数量是不多,可他妈的一看就都是老兵,我手中这支现在充其量,也勉强算是一个毛坯子的部队,那里是他们的对手。” “要不是那个带队的鬼子有点心虚,生怕被合围在这里而想要趁早突围。要是他集中手头的兵力,给老子来一个绝地反击,搞不好老子的队伍反倒会被冲垮。别看他们就几十个人,可老子的部队要对付他们还真的不一定。”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发火口 听完这个营长的抱怨,李子元却是摇头,语气中很不赞同的道:“行了,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在这里卖乖。部队不是单靠练就能练出来的,再好的钢也需要磨砺。还有你的兵虽说以新兵为主,可这干部就不一样了。” “你的部队虽说新兵为主,可至少几个连排干部,我可都看出来绝对是经历过实战的老兵。你那三个连长中,至少有一个是老红军干部。剩下的那两个如果我没有看错,其中有一个应该是在晋绥军中干过。这样的底子,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当初我到壶北游击队的时候,老兵全都升级拉走了。部队也都是新兵,装备比你现在还差。就一半人有枪,一半人连大刀和长矛都没有。最关键的是缺干部,连帮我训练新兵的人都没有。三个队长,两个是武委会出来的。” “就这个底子,老子也不是硬生生的给带出来了?练为战、不为看,你的部队今天打的是有些难看,可不经历这些磨练,他们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新兵。这些鬼子的数量不多,给你当磨刀石还怎么的。还有,鬼子丢掉的那两挺机枪,别告诉我说你不要。” “行了,你给老子留下两个排。你和剩下的部队,马上去隘口那里。鬼子的增援部队,差不多也该快到了。我在隘口那里就三十多人,要是鬼子大部队冲过来,咱们可就腹背受敌了。我再给你一挺机枪,等到这些鬼子解决完了,我再给你一挺九二式重机枪。” “这股日军特务武装,必须干净彻底的消灭。要是换了一般的鬼子就算在凶悍,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到了咱们的地盘,怎么打就由不得他们了。就是放跑了,对咱们的威胁也不算大。” “但是这股日军不同,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说中国话。而且所有的行动,都模仿着咱们来的。不仔细分辨,你都看不出来他们是日军伪装的。他们之前一直都在死咬着总部不放,要不是这次老子给他们调出来,总部那边分散突围的机关和人员,搞不好还要受他们威胁。” “他们在日军扫荡之中,配合日军大部队行动,对于咱们就是一个严重的威胁。咱们的师部甚至还有总部,随时都有可能会面对他们的威胁。如果让他们跑回去恢复了元气,到时候又是一个麻烦。只有千日做贼的,那有千日防贼的?” “你去隘口那里顶着,我在这边解决掉这支日军挺进队。我尽可能的速战速决,但在我这边结束之前就算是天塌下来,你在隘口那边也得顶住。你的部队打冲锋不行,如果防御战还不行的话,那么这样的部队即便是地方武装,留着也没有啥大意思了。” “这么没有战斗力的部队,我看还不如就地解散拉倒,省的到了战场上耽误事,影响到兄弟部队。八路军需要的是有能打硬仗的部队,不需要一堆占着编制,什么用处都用不上的豆腐渣。” 李子元这番话说出来,摆明了就是在激将。但问题是大家都是带兵的,这么被人看不起,换了谁都受不了。那怕是一个地方独立营的营长,也无法接受自己的部队被别人看不起,就算兄弟部队也不行。 被李子元最后一句话,给刺激不轻的这个营长,眼睛通红的瞪着李子元一眼。但却相当罕见的什么都没有说,给李子元留下两个排后,带着自己的部队向着隘口方向冲了过去。看着这个营长和他部队的背影,李子元摇了摇头将精力放在了后续攻击上。 遣将不如激将,两个人都是营级干部。上级事先没有指明谁指挥谁,那就大家都是平级。参谋长又明显不想插手这件事情,将事情丢给自己解决。而眼下的参战部队之中,又是以人家的部队为主。这就成了一个很是有些棘手的问题,不理顺指挥关系这仗这么打? 干脆,李子元一分为二。反正眼下也是两处都在激战,将人家激到那边去,也算是快刀斩乱麻。只是主攻任务必须要自己来,这个独立营至少现在没有这个战斗力。山上的日军尽管只有几十个,但都是正儿八经的日军部队。 眼下又固守有利地形,说白了就之前一个冲锋,自己人都能跑散了的情况,将山上的这点日军交给他们,李子元还真的有些不放心。所以李子元采取了激将法,将那个营长给支到隘口那里去。 不过在那个营长离开之后,总感觉这么痛快的解决问题,外加参谋长之前的态度,那里多少有些不对劲。从两面的情况来看,攻坚虽说要付出一定的伤亡,可是一块肥肉。那个家伙答应的这么痛快,李子元总是感觉不太对。 就算他部队的战斗力再差,可面对着这么一块肥肉也不会不不动心。还有参谋长此次来的态度,竟然当了甩手掌柜,这可不是参谋长的一贯作风。只是战局的变化,让李子元也没有过多的去想。眼下的问题是,先解决山上的这支日军挺进队残部为主。 其实李子元自己都不知道,他这次不顾战局变化以及所剩兵力不多。打定主意彻底要彻底消灭这股日军挺进队,除了为一劳永逸的解决后患之外。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就是他的部队此次损失如此惨重,他在找一个发火口。 他一个建制完整、装备也堪称精良的独立营,从与大川桃吉挺进队开始交手,一直连续作战到现在,就连残废都已经算不上。如果不是十字岭下,两支兄弟部队虽说不多,但都给补充了一点实力。 他的部队现在基本上可以说,已经是基本上打干净了。自己苦心搞来的武器装备,虽说也基本上丢光了,可李子元并不是怎么在乎。但部队伤亡这么大,尤其是老骨头损失这么大,李子元眼下可谓是一腔的火气没有地方发泄。 对于一支部队来说,老骨头才是根本。老骨头损失过大,也就预示着这支部队的老底子基本上打光了,这无疑对一支部队战斗力,恢复是极为不利的。部队无论损失再大,只要老底子在元气恢复的都很快。但要是老底子打光了,这部队的战斗力恢复就会相当缓慢。 虽说造成他损失这么大的真正原因,这支日军挺进队有一定的原因,但主要的原因还是部队连续作战造成的。可眼下李子元也知道自己的不足,与日军野战部队抗衡他根本没有哪个实力。所以,将发泄的目标放在这个挺进队残部身上。 此时已经上山,正在抗击李子元进攻的猪股中尉并不清楚,他实际上已经成了李子元发泄怒火的目标。甚至可以说,不将他和他的挺进队所剩的这点兵力全部消灭,李子元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就在李子元将留下来的两个排,与自己的部队临时混编成一起,准备采取以老带新的办法,对山上的日军挺进队残部发起最后的进攻时候。隘口那边却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炮弹将隘口王昌奉的阵地,结结实实的覆盖起来。 听到隘口处的炮弹爆炸声,以及炮弹破空时候发出的嗖嗖声音,李子元的心不由得一沉。来的除了日军标准的大队炮九二步兵炮,以及部分迫击炮之外。其中还夹杂着至少两门鬼子师团所属的九四式山炮,打出来的炮弹破空声和弹道。 鬼子师团炮兵所属的九四式山炮出现在这里,这就预示着周边鬼子的主力部队,已经有部分撕破周边阻击部队的阻击线赶到了。尽管不多,但两门九四式山炮的射程,已经足以覆盖这个不大的山间盆地了。 看着那边山上正在下山,到现在还没有撤完的非战斗人员,李子元心里面短暂的犹豫一下,咬了咬牙没有在做任何的耽搁。立即向着山上的猪股中尉带领的挺进队残部,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这边的战斗必须尽快的解决,一旦战斗拖延下去,对自己只有百害而无一利。从日军出动的炮兵来看,隘口那边即便得到增援,也顶不住多长时间。要是隘口那边在自己解决这些日军之前被突破,那么自己就只能放弃彻底消灭这支日军的意图。 但此次接应总部突围的经历,让李子元根本就没有想过,让这支日军挺进队活着走出这里。要想打消日军复制这种战术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干净利落的彻底消灭他们。让日军认为这种战术,对于他们来说得不偿失而放弃。 不过相对于李子元曾经的短暂犹豫,山上的猪股中尉却是在听到隘口处传来的密集枪炮声后,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不仅对李子元的攻击顽强抵抗着,甚至还不断地组织反冲锋,试图黏住眼下攻受倒置的李子元。 之前是李子元控制有利地形,利用地形上的优势抗击这位猪股中尉的进攻。眼下却是正好反过来,那位猪股中尉利用自己控制的小山头,相对崎岖的地形不断的对抗着李子元的进攻。 这一带的太行山区山势的走向都很陡峭,大大小小的山崖随处可见。当初李子元选择这种地形,来捅身后一直撕咬自己的日军,就是为了避免腹背受敌。但眼下的李子元当初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也会受制于地形的限制,而无法在短时间之内解决战斗。 这个小山头面积不大,但相对于李子元原来控制的那个山头,地形却更加的陡峭。日军控制着山顶上的平地,而从山脚下向上佯攻的路线却只有一条小道。最关键的是这个小山头虽说面积不大,但却被两条十余米深的雨裂沟与两翼山地隔开。 如果从山下向山上进攻,只能从正面发起攻击,根本就无法从两翼迂回。而山背后的地形,则是一道不知道哪个年代留下的采石场,弄出来的十余米高断崖。最关键的是,正面可以供攻击的地形,也相当的不利。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有些意外的结果 尽管这座小山也只有不到百余米高,那位猪股中尉指挥的残部,在丢掉了两挺机枪后火力也并不强。山坡上的地形,也只能让日军固守山顶。但这种地形使得李子元的进攻只能从正面发起,而且投入的兵力一次不能太多,这对于攻击一方是相当不利的。 要是李子元手中有炮的话,就这个山头的独特地形,一个火力覆盖下去。山上连简易工事都没有的日军,会被直接的炸垮。但李子元手中别说炮,就连掷弹筒都没有一个。也就是说除了强攻之外,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办法。 李子元几次发起攻击,都因为地形的限制而失利。听着隘口处那边越来越响的枪炮声,李子元看着这个不大山头上固守的,自认为有援军撑腰而相当嚣张日军挺进队,最终停止了正面的攻击。这么打下去除了徒增伤亡数字之外,李子元认为没有任何的作用。 看着山上很是有些嚣张的日军,李子元在心中也多少有些埋怨,那支前来增援的兄弟部队。要是他们的动作在迅速一点,战斗力在强一些。能抢在日军撕开突破口之前,完成包抄到位。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的被动。 不过,心中埋怨归埋怨。但李子元也知道,对于一支连一个包抄动作,动能跑散的新部队,要求这么多是一种强求了。他们能成为第一支赶到增援的部队,恐怕除了熟悉地形之外。还有一种上天的眷顾,让他们在向这边运动的时候没有与日军遭遇。 要是在运动之中遭遇到日军,那怕就是来一个中队的兵力,恐怕也不是这支新兵为主的部队,能够承受得了的。估计一个冲锋,就能将这支部队打散。李子元有些想不明白,就算他们分区的领导想要锻炼部队,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调动这样的部队参加这种战斗。 只是李子元不知道此战接应他们的重点,不在于这个战场上而是在与能不能阻击住,周边也同样正在全速向这里赶的援军上。这里的日军有一个主力营,就已经足够使用了。但如果在这边结束之前,阻击不住周边的日军援军,那就什么都是白搭。 这个局面作为一代名帅的师长,又岂会看不出来?为了抢在日军援军抵达之前,能够将他们抢救出来。师部调动了周边一切可以调动的部队,只要能抓到的部队,无论是分区所属地方武装,还是主力部队都上去阻援了。 战斗力强的主力部队,只要能赶到的现在都在阻援之中。周边部队唯一能够使用的,也就是这支就在这附近活动,掩护老百姓进行反扫荡的地方独立营了。反正李子元正面的日军实力和兵力都不强,此战又是以抢救李子元掩护的非战斗人员为主。 这支独立营所属的军分区领导在手忙脚乱的情况之下,就将这个原本在此次战斗之中,并无任务的新编成独立营给抓了壮丁。将他们给派了出来,负责接应那些非战斗人员。他们所属的军分区领导,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用这支部队参战。 只不过眼下这个独立营,却很不恰巧的在关键的时刻,赶到了关键的一个节点上。再加上遇到李子元这个不按照常理出牌,换了别人在这个时候早就撤退了。只有他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想着虎口拔牙的家伙。 无奈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的这个独立营,搞出这种情况也就不意外了。李子元埋怨他们军分区领导,却是有些埋怨错了。只是埋怨归埋怨,但问题出了也得想办法去解决,只在这里抱怨是没有用的。 李子元清楚在这种地形的限制之下,眼下自己手中的这点兵,就算攻上去恐怕也会伤亡余烬。停止攻击之后李子元拎着望远镜,爬上了附近的一个更高一些的山头,举起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小山头后,心中略微有了一点数。 快速的下山之后,李子元将何三亮叫了过来。指着山背后道:“老何你挑十个咱们的战士,咱们手中还有多少日式手榴弹都带上。我在正面发动佯攻牵制住日军,你带着这十个人绕道山背后的断崖处。将手榴弹拉着火后,停顿三秒钟后都给老子都上去。” “十多米的高度,就是一个娘们也把手榴弹扔上去了。还有将咱们手中的那挺轻机枪,放到侧翼的山头雨裂沟的那一侧,给老子死死的压制住山上的火力。山上的日军如果在发起反冲锋,就给老子拦腰打。告诉机枪手不要舍不得子弹,老子今天砸锅卖铁了。” 接到命令的何三亮,听着隘口那边的炮声后,没有任何的迟疑。将手榴弹全部的收集到一起,带着十名战士向山后运动过去。相对于援军赶到之前,李子元的部队眼下手榴弹倒是足够用了。 因为援军已经赶到,他没有必要再做最坏的打算。在临下山的时候,让马永成将发给那些非战斗人员,留在最关键时侯使用的手榴弹,统统的都给收了回来。除了补充给援军几十枚之外,自己也留下了几十枚。这个时候,他手中的手榴弹数量到还算是充足。 看着何三亮的背影,李子元又看了看山上还在顽抗的日军,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冷笑:“老子今天不把你们都给炸成死猪,老子以后就不姓李,跟你们这群猪一个姓,也他妈的改名叫猪股。” 不过虽说有了一定的办法,但有些事情李子元该做还是要做的。他将部队以班为建制,采取了轮番突击的战术。在哪里遭遇到日军火力阻击,就地利用地形还击。一点点的尽可能将山上的日军,向山顶上挤压。 为了防止山上的突击部队,再一次重新上演之前遭遇到日军反击就向下撤的事情,李子元拎着快慢机就站在山脚下面督战。尽管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但就在那里一站,就让山上的战士感觉到压力倍增。无论山上的日军阻击在猛烈,但不管新兵还是老兵,没有一个人敢再撤退。 在何三亮向着山后运动的期间了,李子元使用新的战术办法,在山上日军眼皮子底下,牢牢的安插下了几枚钉子,并成功的将山上的日军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身后有断崖,正面自然成了唯一的进攻路线。对于山上的猪股中尉来说,李子元埋下的钉子才是最关键的。 当第一枚钉子安插下来之后,猪股中尉就感觉到不妙。甚至还组织了十几人,想要趁着攻上来的部队立足未稳的时候,一口气将他们在赶回山下。但是李子元部署在侧翼的那挺轻机枪,却让猪股中尉的多次反击无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八路军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站稳。 而就在猪股中尉的目光,被站稳脚跟之后尽管缓慢,但却稳扎稳打的向上推进的八路军,给吸引过去的时候。此时已经运动到山背后,最佳位置的何三亮,带着十名战士快速的抵达断崖下面。 将手榴弹拔出来拉开保险后,在石头上狠狠的撞击一下停顿了几秒钟后,将手榴弹丢上了断崖。虽说从下往上丢手榴弹,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但不过十余米高的断崖,也很难挡得住在这方面专门下过苦功的八路。 何三亮将十名战士分为两个小组,两个小组交替轮番投掷手榴弹。一个小组投掷手榴弹的时候,另外一个小组拔掉保险栓等待停顿。以保证落到山顶上的手榴弹,并不会因为投掷空隙而中断。 当几十枚手榴弹全部在断崖上爆炸之后,山上原来打的即准又狠的步枪火力,几乎全部都被打哑。早在第一枚手榴弹炸响的时候,就已经不顾山上还在射击的步枪,冲上半山腰与前边成为钉子部队汇合的李子元。 立即抓住日军火力中断的机会,没有管这阵子手榴弹爆炸究竟杀伤了多少日军,带着部队一鼓作气直接冲上了山顶上。反正他真正的目的,也并未指望这些手榴弹能够杀伤多少。只要能够打断山上日军的火力,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李子元显然有些低估了几十枚手榴弹,集中爆炸对这么一个不大山头杀伤力。几十枚手榴弹爆炸的威力,对于这个不大的山顶来说虽说比不上炮弹,但是对于这么一个几乎无什么遮挡物的小山头,杀伤力已经是足够了。 当李子元冲上山顶的时候,山上已经没有能够站的起来的人。除了几名日军伤员之外,到处都是被炸的七零八落日军尸体。日军制式手榴弹,虽说因为使用撞击式引信有些不靠谱,但这杀伤力可远远超过根据地自己制造的,更加不靠谱的手榴弹。 面对有些意外的结局,李子元也没有客气,直接给了那几个还在试图挣扎的伤员补上几枪之后,命令身边的部队快速打扫战场。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打扫的,就是将日军身上的武器和弹药全部收走,同时给每个还有气的日军在给补上一枪。 其实手榴弹主要是靠破片和爆炸冲击波杀伤,此时的山上要说被当场炸死的日军,也不算是太少。毕竟几十枚手榴弹在这么大点的地方爆炸,又是威力远超过土制手榴弹的日军制式手榴弹,杀伤力还算是可以的。 可除了那些处在手榴弹命中核心区当场被炸死,以及两个被爆炸的冲击波,从山顶上给炸到断崖下摔死的倒霉蛋之外。总归还是被炸伤的伤员,占据了很大的比例。李子元要斩草除根,也就意味着一下子要除掉二十多个日军重伤员。 这个做法,对于有着严格俘虏纪律的八路军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无论什么样的部队,都不允许出现这种屠杀伤员的做法。很多战士从一入伍,受的就是这种教育。李子元这个做法,除了何三亮明白他的用意之外,几乎是无人支持他。 正文 第三百章 你也别太苛刻了 李子元没有理会认为他这么做,是严重违反战场纪律的其余干部战士。他的态度极其强硬,凡是还在喘气的日军都要补上一枪。也就是说,李子元这么做,是想要将山顶上的这支日军挺进队,彻底的给抹掉。 面对李子元强硬的态度,下面的战士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去执行。毕竟李子元是军事主官,这里他的职务最高。在战场上严格服从命令,这是每个人都懂得的。尽管异议非常大,但李子元的这道命令最终还是被执行了。 马永成虽说也不理解,但作为教导员在这件事情上,更应该有决策权力,甚至更应该提出反对意见的他。在李子元处理俘虏日军伤员的时候,却是极其罕见的保持了沉默。马永成选择沉默的这个态度,表明了与李子元共同进退。 只是按照八路军的军纪以及军政主官的分工,在这件事情马永成即未阻拦,更没有表示反对的这个做法。一旦被捅上去,上级如果追击下来,作为教导员这么一个政工主官的他,无疑将会承担比李子元更大的责任,也将会受到更为严厉的处罚。 教导员是做什么的,是一级作战部队的政工主官。他需要做工作的不仅仅是下面的干部和战士,还有对自己同级军事主官的监督。一旦军事主官严重违反纪律,那么他在场而没有制止的话,那么就意味着他严重的失职,甚至可能会导致他的前途尽毁。 这个道理马永成明白,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尽管他并不赞同李子元的这个做法,可他知道在这个需要同舟共济的时候,作为军事主官身上承受着更大压力的李子元,需要的不是纷争与争吵,需要更多的是他这个政治主官的支持。 同时马永成也明白李子元,之所以冒着违反纪律,甚至足够断送自己前程的风险,还要坚持这么做的原因所在。不支持并不代表他不理解,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还是决定,与李子元一同承担这个风险。那怕在这方面,自己作为政治主官有可能要受到更为严厉的处罚。 马永成表现出与李子元共同进退,那边李子元却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办。就在战士打扫战场的时候,李子元则看着隘口那边不断炸响的炮弹以及密集的枪声,转身喊过自己的警卫员,让他马上过去看看那边的非战斗人员撤走没有。 等到接到全部的非战斗人员,此时已经撤离的消息。李子元马上带人利用日军炮火平息的短暂瞬间,冲过日军炮火封锁线赶到了隘口处。指挥自己的部队,接替下那个以新兵为主的增援部队,让他们马上利用炮火的间隙撤离。 没有办法,这个时候李子元只能带着自己身边,仅剩的老骨头顶上去。眼下的确到了该撤退的时候,但是在战场上撤退,尤其是在身后还有绝对优势日军,很有可能会死咬着不放的情况之下,往往比进攻还要重要。 这支新部队进攻战斗打成这个样子,眼下撤退的时候李子元根本就不敢指望他们,能够做到利用地形交替掩护撤离。他可不敢冒着这支部队一窝蜂撤退,到时候面对日军追击无任何还手之力的风险,到时候别自己还得在转身回来掩护他们。 而自己眼下手中这点实力,要是依托有利地形也许还可以顶上一阵子。要是在运动之中遇敌,自己根本就没有较量的本钱,那怕就是想要突围都没有那个能力。看着身边眼下仅剩的这几十人,李子元最终还是选择了让兄弟部队先撤。 那个对自己部队现状很了解的营长,在李子元要求他先撤退的时候,倒也没有任何的含糊。他将原来交给李子元的两个排也留下之后,带着其他的部队利用日军炮火停顿不长的时间,带着李子元转交过来缴获的武器和装备,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撤离隘口处。 看着增援部队走远,李子元带着部队继续在隘口处,依托有利地形阻击日军足足一个小时之后,等到天逐渐黑下来之后才边打边撤。在撤离隘口处之后,李子元没有走那边的隘口,离开这个山间的盆地而是直接带着部队上了山。 李子元在接手隘口的防御之后才发现,日军增援过来的兵力足足有上千日军,还有二百多伪军。要不是隘口地形狭窄,对于防守相当的有利。就双方兵力和火力对比而言,自己恐怕一个小时都守不住。 要是被这股日军给咬上,现在即便是与王昌奉汇合。但又是一个小时的阻击战下来,身边战士也只有五十多人的自己,恐怕是十死无生。上山,顺着山势走向撤退。虽说累了一些,但至少不会避免被日军追击,甚至包抄的危险。 只是在撤退的途中,李子元与马永成说了一下自己心中,一直都没有琢磨透的东西。听完李子元的疑问,马永成略微一沉思之后,便苦笑道:“你说你,到了战场上精明的吓人,怎么遇到其他的事情,就这么大大咧咧的。” “你小子用激将法算计人家,却不知道自己反倒是被人家算计到了。人家也是从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自己的部队究竟训练成了什么样,战斗力究竟成了什么样子,他自己能不清楚?” “那些武器装备他想要不?当然想要了。可问题是他的部队战斗力有限,打这种战斗肯定是不行。山上的日军明显会催死挣扎,这股日军看起来是肥肉。可以日军一贯的做派来看,一旦处于有利地形或是坚固工事的情况之下,肯定会死守待援。” “地形不利,再加上日军的顽强,以及与日军之间的火力和兵员素质对比。山上的日军看起来虽少,但其实就是一块硬骨头。就算拿下来,他的一个营最少要付出三分之一的伤亡。你也是军事干部,你也清楚这样的伤亡,对于一支新部队来说意味着基本上被彻底打垮。” “这次反扫荡作战,估计是这支部队组建以来第一次作战。要是第一次出手就被打垮,那么这支部队很容易会彻底的丧失意,更是短时间之内难以恢复元气。甚至有可能会被上级撤销番号,将部队合并到其他更有战斗力的部队中。” “这一点,那个营长看的相当透彻。与其这样冒着自己被彻底打垮的危险,还不如将看起来是肥肉,但其实是一块骨头的战场交给你。反正你就这么一点人,即便缴获了武器装备也没有人能带走,只能交给他们。” “而老王那边说实在的,日军新增援的部队什么时候能够赶到,当时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果在你彻底解决掉这股残敌之前,日军增援部队未能赶到,那么自然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即便是在解决战斗之前赶到了,但在有利地形之下,他的部队短时间之内也还是有一战能力的。毕竟打一场时间有限的防御战,他的部队还是大致可以坚持下来的。这一点,他看的很清楚。” “这种不用啃骨头,就能拣便宜的事情谁不爱做?人家表面上受了你的刺激,但实际上却是用这个办法,将最棘手的问题给甩了出去。好处最终还是落在自己手中,同时面对的风险也降低的最低程度。” “那个营长可不是简单人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算计如此的清楚。你这是算计别人,到头来却是被人家给算计了。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将战利品,都交给人家了?你也算是一个滑头的人,可跟这个营长一比,你老兄还是有些太嫩。” 听到马永成这么一解释,李子元摸了摸脑袋,不由的长叹一声:“靠,我就说那个家伙当时答应的如此痛快,就感觉那里不对劲。你这一说我才知道,我在这件事情上被人家给耍了,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我就说嘛,都是军事干部,都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我的那番话要是别人说我,肯定是受不了的。就咱们部队那些家伙,也没有几个能够忍受得了的。这个家伙就算在能忍,也不会这么好说话。奶奶的,合着我给别人下套,最后钻进套子的反倒是我自己。” “这出工出力的活都是老子干的,最后他倒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这个家伙真他妈的滑头,啥事都算的倒是门清,一门心思占便宜、不吃亏。奶奶的,下次让老子在遇到他,我肯定不会让这个家伙好过。” 看着一脸转过弯来之后一脸憋屈的李子元,马永成却是摇了摇头:“行了,你也不算太吃亏。要是这个家伙真被你给激起来脾气,就他们部队的情况,没准咱们眼下还在那个山坡上拉锯呢。咱们的老骨头已经所剩无几,战斗拖的时间越长,对咱们实际上越不利。” “一支新编成的地方武装,在战斗力远还没有形成的情况之下,打这种战斗本身就是强人所难了。而且他能在局面如此严峻的情况之下,赶过来参战也就说人家还是有大局意识的,最起码没有在这个时候退缩。老李,有些东西我们得看开。” “他只是做了他这个当营长的,在能选择的情况之下,对于自己和自己的部队,最有利的一个选择而已。没有被你的几句话一击,就拿鸡蛋往石头上撞,就说明人家的脑袋还是很清醒的。” “再说人家接应到咱们,实际上他已经完成了上级交给的最初任务。如果不是你坚持要打,人家之前就应该撤退了。虽说有参谋长的命令,可归根结底根子还是在咱们身上。从这一点,咱们还要领他的情。” “有些事情,你也不要过于苛刻了。大家都是兄弟部队,没准那天搞不好,就在一个团里面作战。搞的太僵了,对咱们自己也没有啥好处。这事就过去了,你也别抓住人家的小辫子不放。”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新任务 马永成这番话说完,李子元虽说还有些心有不甘,可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最多也就能抱怨两句。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了解他说的东西之后,看着有些沉默的马永成,李子元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现在更多的心思,是自己这次被彻底打成残废的部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元气。看着身边行军序列之中,除了那个家伙给自己留下的两个排之外,仅剩的这几十名战士之中。自己原来的老壶北独立营所属老兵,已经仅剩下不到三十人。 即便眼下失联的刘连明和贺会章那边没有什么损失,可加起来已经不到六十人的残部,李子元在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次战斗损失这么大,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战斗力?自己又该怎么做,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部队重新组建起来。 而相对于将心思放在部队身上的李子元,马永成则想到了另外一个个方面。他现在的思路现在已经转移到,想着这么去面对事后上级肯定要追究的杀俘问题上。这是一个原则问题,上级事后不追究几乎没有肯定。 可上级一旦追究下来,自己该怎么去应对,怎么才能减轻自己与李子元两个人的责任。只是想了半天马永成才发现,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局。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就看上级怎么看待李子元当时的选择。 尽管马永成认为李子元的做法,虽说有些过于极端,但是从大局和今后来看,他其实并未做错什么。有些事情,不是简单的一句违反纪律就能定性的。只是这件事情究竟会引起多少风波,还是要看上级究竟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了。 一时之间两个都有心思的人,显得异常的沉默。而眼下急于撤离战场,摆脱身后日军追击的部队,也没有心思在这里扯淡。除了断后的王昌奉之外,大家一路上都在埋着头赶路,以便尽快的脱离战场。 而就在李子元撤离隘口处的同时,整个战场周边参战的各支主力部队,也陆续的摆脱当面的日军,开始逐步进行收缩。一部分部队,已经陆续开始撤离。对于各参战部队来说,这边的枪声平息,就等于一个信号。 李子元这边战斗一结束,那边组织作战的参谋长,就分别给各个参战部队下令。与李子元的老首长,三八五旅的旅长一同,组织部队交替掩护逐步撤离战场。而为了保证这些非战斗人员安全,三八五旅特地抽调出一个最完整的建制营,掩护这些人撤离。 此次日军对华北各大根据地的扫荡,规模是空前的、更是异常惨烈的。从日军扫荡开始到现在,内线作战各部队伤亡、损失都不轻。尤其是弹药方面更是难以为继,无论是主力还是地方武装都是弹药奇缺。 周边日军增援速度和力度,都是相当快捷的。自战斗打响后仅仅从辽县和黎城境内,日军就抽调了四千多兵力,快速的对涉县一带合围。这边战斗一打响,等于惊动了整个晋东南。参与此次扫荡的日军,搞不好都会蜂拥而至。 如果眼下趁着日军合围圈,还没有最终完成之前不尽快的撤退。等到更多的日军赶到,想要再撤退就困难了。在李子元接替隘口阻击任务的时候,参谋长就已经开始着手部署撤退。等到李子元撤离隘口,周边的参战部队已经陆续开始撤离。 老部队就是老部队,各部队在接到命令之后,按照统一的部署以团为建制,逐步摆脱与当面日军的纠缠。各部队采取交替掩护的态势,向着指定的突围路线撤离。等到李子元撤离这个不大盆地两个小时之后,战场周边的枪声陆续开始平静下来。 等到更多的日军增援部队赶到,整个战场周边十几平方公里之内,已经变得空空如野。按照参谋长的命令,各参战部队除一部留在涉县、辽县境内坚持作战之外,其余的部队都已经跳出外线。 接到鹤田沼楠报告,快速调动部队向这里合围,想要将参战的一二九师部队,一鼓作气彻底解决的第一军司令官,在失望之余调动此次参战的部队。就地以涉县为核心,向周边地区展开了新一轮的扫荡,试图再一次捕捉一二九师兼太行军区司令部。 而李子元在摆脱掉当面日军之后,与一直留下来等待他的参谋长汇合,带着自己仅存的部队返回了师部。只是等到返回师部的他,想要赶回壶北的时候。却被师长和政委给留了下来,他的部队临时与师部警卫连合编跟随师部一起行动。 虽说内心对壶北境内的形势有些担忧,但面对着如山倒的军令,李子元也只能耐着性子服从。只是虽说日军对涉县境内的大扫荡还在持续,可形势与之前相比已经缓和很多。眼下李子元跟随师部一起行动,很是有些无聊。 见到李子元在师部有些无聊,整天跟着部队乱晃。不是追着参谋长屁股后边学习,就是去搞一些排长,甚至班长才做的事情。当然偶尔需要的时候,也客串一把师部的作战参谋。师长和政委干脆一合计,让他暂时负责师部的安全警戒工作。 在日军组织的新一轮扫荡过程之中,李子元只能打点起精神负责师部的安全警戒。不过到了跟随师部活动的第五天,师长和政委找他谈话,让他立即带着自己的部队,去与总部机关汇合。 看着接到调令后一脸不解的李子元,政委很严肃的对他道:“日军在此次扫荡之中,究竟投入多少类似你两次遭遇过的特务武装,我们现在还没有查出确切的情报。而这些日军组建的特务武装,对我们各级指挥机构威胁太大。” “此次反扫荡作战之中,暴露出来的日军两支特务武装都是由你解决的。在这方面无论是主力部队还是地方武装,你的经验是最丰富的。为了保证总部机关的安全,避免十字岭的情况在一次发生,所以这次调你去总部机关担任警卫工作。” “考虑到你的部队现在的兵力和实力,师里抽调一个营给你指挥。听说这次你和你的部下,有过一个什么事后算总账的说法。那么咱们也来一个秋后算账,总部机关和副总指挥安全必须要严格保证。” “要是在你担任警卫期间出现什么意外,你小子就给我们提头来见。记住,我们不要你的伤亡数字,只要总部机关的安全。还有,这次跟你一起回总部的,还有一批你收容出来的总部工作人员,以及两部电台也一同护送过去。” 看着严肃的政委,知道形势紧急的李子元站起身来道:“请首长放心,我绝对不惜一兵一卒保卫总部机关。如果总部机关在出现任何的差错,您也不用和我在秋后算账,因为我肯定已经牺牲在战场上。”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政委站起身来道:“给你提两个要求,一是总部机关和副总指挥的安全必须要保证,百分之九十九都不行,只能是百分之一百。第二个,就是你小子必须要给我们活着回来。” “形势紧张,我就不和你多说了,你们马上就出发,有什么要求去找参谋长。一些具体的问题,参谋长也会和你交待的。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你小子应该很清楚。我跟你说,你小子别大大咧咧的,再让鬼子给抓去。” 对于政委的要求,李子元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师部去找参谋长,至少配给他的部队他得熟悉一下。只是见到配属给自己的部队营长的时候,李子元不由的一脸黑线。这个营长他太熟悉了,熟悉到才分手也没有几天。 而这个营长在见到李子元的时候,也一样很是有些尴尬。上次自己部队的表现,对于他来说还历历在目。最关键的是,自己还在上次的战斗之中,玩了一点小花样。虽说当时没有被李子元看透,可人家又不是傻子,等到战斗平息下来又那里会搞不明白。 两个人见面,多少都有些不太自然。边上的参谋长见到两个人,也很是干脆的道:“你们两个应该认识,就不用我再多介绍了。这次师部将任务交给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必须要百分之百的完成这个任务。” “你们这次的行动,在军事上以李子元同志为主。也就是说,他是这次任务的军事主官,有最终的决策权。各级干部必须严格服从他的指挥,如果有人不服从指挥,不管涉及到什么人,他都有权执行战场纪律。” 听完参谋长的介绍,李子元一把将参谋长,拽到边上没人的地方道:“首长,您是不是坑我?他们的部队都是新兵,装备不全、战斗力很差,还有这个营长太滑头。您就让我带着这么一支部队,去执行保卫总部的任务?我哪儿做的不好该还不行,您也不用这么玩我吧。” 对于李子元明显有些不太礼貌的举措,性格憨厚的参谋长却并未在意道:“你当师部愿意啊,可眼下师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几个主力部队现在不是跳出外线作战,就是因为连续作战损失不轻。” “甚至有的部队,到现在还迟迟联系不上。师部现在能抓到的成建制部队,就这么一个营是相对完整的。总部前次基本上虽然从十字岭突围出来,但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急需一支部队配合总部行动。” “这种情况之下,你让师部怎么办?”要是有其他的部队可用,师长和政委也不至于愁的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让你们去是负责保卫总部的,师部但凡还有其他的选择余地,也不会拿这么一个新编营去冒险。” “可师里面眼下就这么一个情况,部队都在分散活动,要想集中不是一会半会的事情。等到师部抽调其他部队赶到,恐怕总部那边黄花菜都凉了。就算狗肉上不了宴席,可毕竟他是一支成建制的部队。”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肉疼的李子元 说到这里,参谋长一脸严肃的看着李子元,用异常坚定的,甚至表现出极其罕见的不容更改的语气:“这支部队无论你爱要不爱用,都是师部现在能抽调的唯一力量。他们不管怎么说,但毕竟还是一个全建制的营,至于到了战场上怎么*那是你的事情。” “还有,李子元你小子也别给我挑三拣四的。你自己说眼下全师上下,现在那个营是建制齐全的?有一支算一支部队,有几个建制齐全的?再说,你也不是从地方武装搞起来的?你当初的那个壶北基干游击队的战斗力,恐怕还不如这个独立营。” “在战场上,只有无能之将,没有无用之兵。要是什么都给你提前准备好了,还要你李子元干什么?一句话,这支部队你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不仅任务你要给我百分之百完成,部队你要给我*出来。” “你们这次去是负责清理,可能还存在的日伪特务武装,并不负责作战任务。总部的外围防御,有总部特务团负责。师长和政委考虑再三,从你们的任务性质出发,才下定了这个决心。你小子也就别挑三拣四了,要是有别的部队,师部肯定会考虑的。” 看着参谋长摆明了不许讨价还价的态度,李子元摸了摸鼻子没有敢再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后道:“要是实在没有别的部队那也行,不过参谋长,你得给我二十条汉阳造步枪、一千发子弹。子弹没有原厂的,咱们根据地自己翻新的也行。” “要是这个都不给我,那你现在就把我的脑袋拿去。省的保卫总部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政委还是得要我的脑袋。与其到那个时候出事,还不如现在您就把我枪毙了。您刚才也说了,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他们那个营的装备和战斗力,我实在没有信心。” “鬼子的两支挺进队我可都交过手,装备超过咱们的一个连。再加上配属火力,基本上可以达到咱们主力部队一个营的标准。鬼子组建这些挺进队的时候,挑选的都是清一色老兵,战斗力也相当的强悍。” “而且最关键的不是他们多能打,他们每一支挺进队都配备了电台。他们随时可以调动周边的日军,快速的进行增援。咱们这方面跟鬼子相差太多,可没有鬼子的这个本钱。我负责清理鬼子挺进队,难保搞不好就变成了掩护总部的任务。” “兵无常势的道理,参谋长您可比我明白的多。到了战场上,谁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按照计划来。就这个营的那点装备,万一需要硬扛的时候,肯定是抗不下来的。我之前给他们一挺重机枪,可今儿我可没有看到那挺重机枪跑哪去了。” “火力这么差,一旦要是碰上硬茬子怎么办?再说我要的也不多,就二十条步枪、一千发子弹。师里面虽说现在困难一些,可这个数量还是拿得出来的。至于剩下的不足,我保证不用师里面再出一发子弹,我自己想办法去解决。” 李子元死皮赖脸样子,让参谋长有些头疼的摇了摇头:“得,就你小子事多。这些要求,我今天天黑之前想办法给你解决。不过,你小子也别在我给讨价还价。还有,我知道你手中有两部缴获的日制电台,这次反扫荡结束之后,你小子都给我交上来。” 参谋长这个要求,让李子元心中这个郁闷。他就不知道,是那个王八蛋嘴这么快。自己还没有想着这两部电台怎么用,就被捅到了师部这边。自己身边这些人中,也没有人这么不靠谱啊? 李子元在这里胡思乱想,那边的参谋长又岂会不知道这个家伙在想着什么?参谋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我说你小子咋就这么扣扣搜搜的,亏你还这么得师长、政委看重?此次反扫荡作战,总部机关几次被日军合围,通讯工具损失很大。” “想要短时间之内补充完毕,就只能从一直跟着总部活动的咱们师部调。可通讯工具哪儿都缺,师部这里也不富裕。你那两部电台在你手中也没有什么大用,先借调给师部使用。等师部这边解决了,在还给你就是了。再说,师里面调你的电台,还能亏待了你小子?” 听到参谋长语气之中有些不满,李子元连忙道:“首长,您看您说的,我哪能不高兴?我还正愁这两部电台往哪儿消化呢,既然师部有需要,等有机会我派个人回壶北一趟,让他们上缴了就是。” “参谋长,其实这两部电台,我可真没有想着留下不上缴。我那尊庙太小了,电台那种高档玩意,还是不要的好。没了电台,这脑子是自己的,不用整天围着上级转悠。有了电台,这脑子还是自己的嘛?” 李子元的回答,参谋长却是笑了笑,踹了他一脚后:“痛快滚你的蛋吧。围着上级指挥机关转悠,别人想都想不来的事情,也就你小子不情愿。你小子的那张狗嘴里面,可真是什么都敢说。你要再磨叽的话,下次你也别求我。” 挨了一脚的李子元,却丝毫没有生气,他知道这是参谋长对自己的爱护。挨了一顿骂的李子元,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背后却是传来了参谋长的声音:“你小子那张嘴,自己想着管住,别什么话都往外说。有些东西,自己心里面明白就行了。” 听到这位性格憨厚的参谋长叮嘱,李子元郑重的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过身再给参谋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转身去寻找自己部队去了。日军的扫荡力度虽然已经有些下降,但眼下毕竟还在持续。 政委和参谋长虽说没有明说,可能让师里面将一个没有装备齐全,甚至还没有完成训练的部队都拉上去,说明总部那边的所面临的形势,应该依旧还是很不乐观。师里面眼下的形势,也一样不是很乐观。 否则以师长和政委的为人也不会这个时候,将一支半拉子都算不上的部队都拉上去。看着周边太行山的莽莽崇山峻岭,李子元心中也有些怀疑,自己打的那两支挺进队,真的就是日军仅有的两支吗? 就在李子元离开之后,看着李子元急匆匆而去的背影。参谋长摇了摇头掏出一份报告,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后,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揣进了自己军装的兜里。政委交待的有些东西,他没有与李子元谈。此一去是福是祸,就看他李子元自己能力了。 而匆匆离开的李子元,自然不知道参谋长掏出的那张报告上,写的究竟是什么。他找到那个在他心中狡猾、狡猾的营长,让他立即派人去参谋长那里领枪、领子弹。并抓紧督促部队,尽快的补充给养。 其实也没有李子元催促,就在李子元赶回交给自己指挥的那个营后,还没有到半个小时。参谋长就已经派人给李子元,将自己答应过的二十条步枪和一千发子弹,都给送了过来。还给李子元和几个干部,额外的补充了二百发驳壳枪弹和一百枚手榴弹。 看着参谋长送过来的全部都是原装七九和六五子弹,李子元心中多少有些感慨。到底是老首长,这关心和爱护到啥时候都忘不了。师部眼下弹药也不宽裕的情况之下,这批子弹还不知道参谋长从那里想办法调剂出来的。 在参谋长将李子元要的武器和弹药都送来之后,李子元只将那二十条汉阳造步枪给发了下去。领到枪的战士,每人发了十发子弹。剩下的子弹除了给有枪,但子弹没有几发的战士补齐十发之外,剩下的都给老兵配发了下去。 在从师部出发之后,李子元带着部队没有急于赶往总部,而是先赶到了十字岭下面。将自己当初埋藏在那里的武器和弹药,全部起了出来给部队配发下去。这些武器再加上参谋长送过来的武器,以及从猪股中尉那里缴获的,总算将这个营给装备齐全了。 不过在拿出这批武器弹药的之后,李子元的心却是多少有些不舒服。这批武器是他准备用来重新组建壶北独立营的,这次一下子全部都拿了出来,多少让他有些肉疼。可他也没有办法,这个营即便是加上从日军挺进队那里缴获的武器,还有参谋长送来的二十条步枪。 也有三分之一的人还拿着大刀长矛,甚至是刺手空拳。自己这是去保卫总部机关,不是去新兵训练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遇到硬仗。不配备齐全了,到时候真需要上的时候怎么办? 别看眼下他们是一个建制营,可李子元感觉自己原来部队,一个连就足以将他们给打垮。这次是去保护总部机关不是去春游,不将他们配备齐全,这任务怎么去完成? 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武器,李子元尽管也知道是必须的,可问题是接下来自己的壶北独立营重组怎么办?武器还好说一点,作为地方武装最难解决的就是弹药问题。这些弹药尽管不算太多,都是自己今后重新起家的本钱,这一次全拿出去不肉疼那就怪了。 这好比自己又是忙着说亲,又是忙着张罗彩礼和酒席。等到什么都齐备之后准备结婚的时候,好吗,从新娘子到自己准备的那些东西都成了人家的了。尤其是自己还被那个家伙耍过一圈,就更让李子元很是不平。 尽管李子元不是小家子气,可这事换了谁都会不舒服。当然,他也很感激自己的那个老上级。自己当初为了补充他们部队的弹药不足,以及火力薄弱无法与大量日军抗衡的局面。为了让他带领的主力部队,尽可能的多削弱日军实力。 告诉他这个武器弹药掩埋点之后,他却是只取走了其中的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还有一部分弹药和几十条步枪,还给自己留下了大部分的步枪和一部分弹药。要不然,李子元会更加的感觉到肉疼。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鹤田沼楠的最后杀手锏 相对于李子元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武器弹药,很是肉疼的感觉。那个叫做张子健的营长,却是欣喜的双眼直冒光。如果不是李子元脸上一副不爽的表情,他真的想扑上去好好亲上李子元几口。 李子元没有搭理得了便宜之后异常欣喜的张子健,而是与何三亮两个人大致谈了一下行军路线之后。在师部派出的一个侦察参谋的配合之下,带着部队向着总部眼下大致所在的位置赶过去。尽管心中很是焦急,可生怕会出现大量掉队的李子元却不敢强行军。 面对着慢吞吞的行动速度,李子元心里面这个闹心。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来改变这种情况。就这支部队现在的状态,他还真的不敢来一个强行军。要是掉队太多,那影响可就大了。 为了尽快的增强这个营的战斗力,以及临战时的技战术水平。他将自己所剩的几十人,都临时编入这个营,战士当班长、班长当副排长,排长当副连长。除了留在师部养伤的曾生之外,王昌奉临时接替副营长。 至于何三亮则被李子元委以重任,暂时担任了自己的参谋。好在这个时候的八路,也没有人太过于计较职务的变化。在升官也不发财的情况之下,对于职务上的问题,一般都是可升可降的。面对李子元的临时调整,张子健甚至主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干部。 但干部的调整,并不意味着战斗力马上就能得到提升。看着按部就班前进的部队,李子元摇了摇头,真希望上级那怕能给自己三天时间,来整顿这支部队也好。可现在让这种新编部队去上阵,真的是合适的吗? 为了至少在遇敌之前,尽可能的增加部队的战斗力。虽说尽管形势紧迫,可李子元还是在与何子健商议之后,利用路上有限的时间,展开了一定的攻防演练。尽管这种机会不是很多,可李子元依旧抓紧一切的时间,来训练这些新兵部队。 只是形势的发展,并不是一切都尽如人意的。就在李子元边抓紧最后时间磨练这支部队,边想尽办法加快行军速度,以便尽快与总部靠拢的时候。一场意外,改变了整个事件的走向。无论李子元情愿不情愿,这个新兵营最终还是投入了一场硬仗之中。 而改变了整个事件走向的起端,更是出乎李子元的预料。当他在总部外围与刘连明带着的小分队汇合时候,只顾着兴奋的两个人,谁也没有预料到一场风暴正在向他们袭来。而这场风暴原本目标是刚脱险不久的八路军总部,但却正好与李子元迎头相撞。 在一个小山村内与当初突围时,留在十字岭上吸引包抄日军注意力。结果却没有想到在李子元突围之后,日军丧失了追击这支小部队的兴趣。在调动大量的兵力,去追击李子元以及总部各路突围部队后,十字岭下的合围圈基本上已经瓦解。 日军失去了对这支小部队的兴趣,反倒是让刘连明原本以为会全军覆灭的自己,反倒是成为了突围最轻松的部队。等到刘连明跳出十字岭之后,向着西北方向运动的他遇到了副总指挥和副参谋长。 在总部机关的掩护部队已经不多的情况之下,刘连明的队伍被临时编入了总部警卫连。这段时间一直跟随总部机关活动的他,直到与李子元重新相遇之前,才因为总部突围部队重新找到特务团,才离开总部机关准备去寻找自己的部队。 没有想到刚离开总部,这行动还不到三十里就遇到李子元的刘连明,见到李子元自然是相当的兴奋。而李子元在见到一向被自己认为是左右手之一的刘连明,自然也是相当的高兴,至少他不用再为侦察的事情发愁了。 只是刘连明不知道,他的队伍刚一离开总部隐蔽的那个小山村,还不到十余里就被一股日军给盯上了。而这股日军是除了之前的益子挺进队和大川挺进队之外,鹤田沼楠最后的一支撒手锏。 相对于只是全套模仿八路军,队伍之中还混编了为数不少汉奸的其他两支挺进队。这支自组建以后,一直都在秘密训练的日军挺进队,才是鹤田沼楠搞出来的最核心力量,也是最后一支杀手锏。 这只挺进队不仅装备了日军刚刚完成研制,只有少量配发进行实战实验的最新式百式冲锋枪,清一色的捷克造步枪以及轻重两用的丹麦轻机枪。除了冲锋枪手之外其余的所有人,每人还配备一支可装十六发子弹的南部式冲锋手枪。 整个队伍还装备了两支,在中国战场并不多见的九七式狙击步枪。这支日军挺进队与其他两支挺进队相比,几乎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无论是训练还是装备都更加的精锐。除了掷弹筒之外,所有的日制武器都是最新式的。 最大的特点就是相对于其他两支只有骨干,以及军官才会说中国话。还要编入大量汉奸以充当翻译,才能在八路军根据地活动的挺进队来说。这支一直都在秘密训练的挺进队,清一色的都是熟练掌握晋东南方言的日军。 而且这支日军不仅熟悉日军本身的作战特点,以及八路军的作战特点,还专门受过特殊的山地作战训练,甚至还接受了空降训练。并配备了一些适合山地作战的特殊装备,比如掷弹筒抛射的缆绳。这支队伍是鹤田沼楠亲手训练,并一支没有舍得动用的真正绝密队伍。 在两支挺进队全军覆灭之后,在并不死心的井关仞中将督促之下。鹤田沼楠将这支他最后的撒手锏拿了出来,在空降到晋东南根据地内后,由自己亲自指挥寻找八路军总部,以为自己之前的失误将功赎罪。 让那些几乎已经束手就擒的八路军非战斗人员,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给跑掉,鹤田沼楠遭受到了最严格的训斥。此次对八路军总部与一二九师部,连续的捕捉和打击全部以失利告终。 虽说也算是完成了大部分扫荡的目标,但终极目标始终未能捕获。亲自抵达长治城指挥的第一军司令官松岩义雄中将,以及三十六师团长井关仞中将都是相当的不满意。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将矛头直接指向了鹤田沼楠。 无奈之下,尽管鹤田沼楠认为这支部队,远还没有到可以出动的时候。可在上司的严责之下,也只能提前将其调出来,并抓紧时间在一次寻找并摧毁,从十字岭溜走的八路军总部机关。 井关仞中将很直白的告诉鹤田沼楠,此次对晋东南的大扫荡即将结束,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如果在规定时间之内,他还无法彻底的消灭八路军总部,为第一军一劳永逸的解决晋东南问题,他将会受到最严厉的军法制裁。 松岩义雄中将对于他接二连三的,无法完成军司令部交给的任务。并将大部分的精力,都牵制在一支八路军小部队身上。而忘记了师团甚至军司令部,交给他的主要任务,已经是忍无可忍。 无奈之下的鹤田沼楠,只能将这支他一直亲手训练的,最后一支挺进队也调进了太行山,并由自己亲自指挥再一次试图捕捉八路军总部。这支一百二十人的挺进队,是他耗尽了心血,并动用了大量关系才组建起来的。 其中不仅有分给三十六师团的几个中野学校的毕业生,还有之前曾经在晋东南地区潜伏的日籍特务。那些特殊的武器,如日军最新式的百式冲锋枪也以试用的名义,从大本营请求来的。 这支凝结了他大量心血,甚至动用了他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组建并亲自训练的挺进队交给别人指挥,他实在有些不太放心。最终他还是决定,自己亲自来指挥这支挺进队,在太行山区的下一步作战。 不过太行山区在中国,虽说也不算是最大的山脉。可问题是相对于狭窄的日本来说,面积实在是太过于广大了。在接到命令的时候,鹤田沼楠还在涉县境内发了疯一样,到处寻找消失在那里的李子元,还有同样消失在涉县的一二九师师部。 而这支挺进队是空降到太行山区的,就算鹤田沼楠累死他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眼下负责的是一个陆军中尉,而这个陆军中尉则刚刚从中野学校毕业不久。虽说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但是远没有什么作战经验。 这个中尉能当上队长,是因为在中野学校受训后,可以说相当流利的中国话。而且在进入中野学校之前,他是正儿八经的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也是日军第一批进行空降作战受训的军官。只是结束空降训练之后,这个家伙又考进了中野学校。 但这个家伙虽说一直都在学习,可有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个家伙没有上过战场。最严重的是,他全无与八路军交手的经验。除了课堂上学的那些东西之外,这个家伙尽管到中国已经近一年,可都在训练、训练。 日本人死板是有名的,鹤田沼楠也不算例外。他挑选并组建这支挺进队的时候,没有选择那些在中国战场待过很长时间,但却是预备役出身或是华北方面军步兵学校毕业生,这种在日本陆军之中被看作杂牌子的军官。 而是固执了选择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但这种毕业生在眼下日本陆军大扩编的情况之下,升迁往往都是最快的。留给鹤田沼楠的选择余地,其实并不是很多。这个家伙之所以能够当上队长,主要原因就是他是中野学校的毕业生,并受过空降作战训练。 刘连明脱离总部寻找自己部队的时候,正赶上这支指挥官还没有到位的挺进队,已经悄无声息的,利用自己受过的专业山地作战训练,巧妙地避开外围防线摸到总部所在的大致位置。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打草惊蛇 尽管这些日军还没有确定总部机关的准确位置,但却是已经通过各种手段,判断了总部机关大致所在的位置。刘连明离开总部机关不远,就被这支挺进队给盯上了。只不过带队的那个日军中尉,在判断上出现了错误。 眼下鹤田沼楠还没有赶到,这位刚从中野学校毕业,就被鹤田沼楠挑选进来的中尉,明显犯了一个经验上的错误。刘连明的分队每个人都是长短枪各一支,直接被他当成了总部的警卫部队。他认为跟着刘连明,肯定能找到八路军的总部。 他在受训的时候,被他的上司明确的告诉。中国所有的军队,无论是哪个派系的武装,无论是重庆军还是共产军。其判断指挥部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则,那就是看这支部队中配备短枪,尤其是驳壳枪的数量。 绝大部分中国军队指挥机关的警卫部队,驳壳枪配备的比例相当高。如果见到敌军周边有大量配备驳壳枪的人,百分之九十都可以判断为高级指挥部。这个中尉就是以这个观点,判断刘连明肯定是那个高级指挥部的警卫部队后。 带着自己的队伍,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却是没有想到他所跟踪的人,正好与他此次作战的真正目标隐蔽地点,行动的方向正好是截然相反。而且这支身上装备精良的部队,也并不是他目标真正的警卫部队。 只是这个家伙太过于教条了,坚持认为跟在刘连明的身后,肯定能够找到自己的目标。虽说在没有确定最终目标所在位置的情况之下,他的这个做法也不算是错,可问题是他真的是跟错了目标。 尽管也算是身经百战的刘连明,在李子元刻意的*之下警惕性很高,也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踪。可这支日军挺进队,在跟踪的时候也相当的小心。再加上受过专业训练,刘连明几次试图找出跟踪者是谁,都没有没有找到。 所以刘连明一直在离开总部后,行动都一直很小心。试图将这股不知道身份,并始终未能查明的跟踪者,带的离开总部越远越好。结果在阴差阳错之下,没有想到与正要与总部汇合的李子元相遇。 当李子元与刘连明汇合的时候,那个此时已经发现自己跟错了对象的家伙,想要重新返回原来的地点时侯,却是已经来不及了。李子元虽说带了两部电台,队伍之中还有不少非战斗人员。但无论从那一个方面来看,都与一个高级指挥部的区别实在太大。 只要不是太傻的人,基本上不会将他的队伍当成一个高级指挥部。这个家伙的确是死板了一些,但并不意味着他傻。一群新兵在行军与休息时候的表现,跟军官的差别还是分的清楚的。 只是等到那个家伙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想要在调头撤离重新回到原来的出发点,却是已经来不及了。与刘连明刚一汇合,在听完刘连明的介绍后,解决了日军两支挺进队的李子元,立即感觉出来不对劲。 虽说没有草率行动,但他也也根据眼前的情况,将手中的兵力分为两路。抽调了一部分老兵给刘连明补充了一个排后,让他立即走另外一个方向迂回到自己来路上设伏。如果这边枪声响起,则寻找敌军背后的缝隙进攻。 而自己则拉开阵型向着总部所在的方向,一路拉开散兵线慢悠悠的挤压过去。李子元在部署的时候,将队形拉的很开。之前交手的那两支日军挺进队,战斗力都相当的强悍。如果不是自己采取了一些小手段,单就大川桃吉挺进队一支,就足够让自己元气大伤的了。 李子元隐隐有种感觉,能跟踪刘连明这么长时间的日军,绝对不是善茬子。甚至有可能受过比自己之前交手的那两支挺进队,更加特别和专业的训练。对手有可能会更强,而自己手下的部队,则再也不是原来了。 就这么一支新兵组成的部队,要是真碰上硬茬子不当场垮掉,就算是自己幸运的。同时也为了给那支现在还踪影未见的对手,以更大的压力。所以李子元将部队以班为建制,队形成前后梯形配置。即便出现一定的伤亡,也不至于一下子陷入混乱。 最关键的是,李子元的想法也要求他将部队,阵型必须要尽可能的拉得开一些,网撒的尽可能要大一些。在一时无法摸清楚潜在跟踪者身份的情况之下,李子元采取了打草惊蛇的战术。李子元的意思很清楚,既然你不出头,那我就想办法赶你出头。 当然尽管刘连明只是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并未能进行最终的确定。可李子元是什么人,先后两支日军挺进队,最终都折在他的手中。刘连明一说出自己的感觉,李子元就敏锐的察觉出来异常。 刘连明是老兵出身,战场经验异常的丰富。李子元相信这种长时间在战场上,养成的一种别样的感觉,是绝对不会判断出错的。而且这么鬼鬼祟祟跟在后边,还不敢露头的人除了日军之外,李子元也不认为会有其他的人。 这里距离总部的驻地,已经不足三十华里。以日军的长途奔袭的能力,在这个距离之内会给总部机关,带来异常严重的威胁。对于李子元来说,眼下已经没有其他第二个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打一仗。 李子元在这边打草惊蛇,那边之前一直死咬着刘连明不放的日军,被李子元这种战术搞的却是一时措手不及。尽管这股日军在伪装方面受过严格的训练,可当面八路军将步枪上了刺刀,就连每一处草丛都要过上一刺刀的做法,却是让这帮家伙实在忍受不了。 当参加挤压的一个战士的刺刀,向着一处灌木丛内捅进去的时候。一个就潜伏在这里的日军,无法忍受刺刀加身却不能还手的做法。手中的南部式冲锋枪,对着这个向着自己后背刺来的战士直接扣动了板机。 尽管他手中冲锋枪一个短点射,抢在刺刀刺入自己胸口之前,打出的几发子弹都准确的打入面前这个战士的胸膛。但随着枪响,就隐蔽在这片山坡上的日军这支挺进队,却是整个全部的暴露。伴随着这几声枪响,整个山坡到处枪声快速的响成一片。 参加搜索这片山坡的一个排,在日军占据优势的自动火器射击之下被打得猝不及防,连一个回合都没有坚持住就溃退了下来。而山下的李子元,听到山坡上相当数量的自动火器连发射击声,也被搞的一愣。 虽说山上开火的步枪和机枪都是七九武器射击声,但李子元还是在第一时间快速的判断出,山坡上的都是日军。只是其中大量短点射的冲锋枪射击声音,却是让李子元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使用七九武器的日军,是类似之前自己解决的两支挺进队一类的武装无疑。 但山上日军自动火器数量多,又让他感觉到山上的这支日军,与自己之前遭遇的两支同类武装差别还是相当的大。李子元与日军打了几年交道,还是第一次见到装备了这么多冲锋枪的日军。 而当自己身边机枪手,听到山上的战斗打响之后。在身边的一个班长指挥之下,端着机枪正向那边运动的时候,居然被山坡上的日军在四百米距离一枪给撂倒。更加让李子元感觉到这支日军,与自己之前交手的两支日军挺进队不同。 这不是普通三八式步枪,与普通的日军士兵打出来的。就算日军单兵射击技术在精良,也不可能在四百米外就一枪制敌。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支枪应该是加装了瞄准镜的步枪,只有这样可以做到四百米的距离精确射击。 但要是真的是这样,再加上大量的自动火器,这股日军与之前那两支挺进队根本就不同。至少在火力配置上,与之前的日军就是天壤之别。在这种情况之下,李子元甚至不敢举起望远镜,向着那边的山坡观察。 想到这里,李子元匍匐到牺牲机枪手身边,一把抱住他身下的那挺歪把子机枪。顺势摘下副射手身上的子弹带,躲过了对方追击的一枪。端着那挺机枪快速以蛇形运动方式,避开日军狙击手打过来的子弹。 向着距离山坡一百五十米左右的一块,可以作为隐蔽的大石处运动。虽说手中是射程远一些的歪把子机枪,但李子元没有那个底气,在四百米的距离压制住对方的狙击手。更何况在地势略显空旷的这里停留,基本上就是一个活靶子。 尽可能的靠近山坡处,就成了他唯一的选择。可在这种情况之下,别说面对着的是两个日军狙击手,就是一般的日军老兵,李子元这种做法都是相当冒险的。但看着自己身边的部队,在日军狙击手的远程射杀之下,连最基本的战斗队形都组成不了。 一旦山上本就居高临下的日军,依靠大量的自动火器冲下来,那么自己的这支部队根本挺不了一个小时就得被打垮。别无选择的李子元,只能硬着头皮去冒一把险。要不然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部队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 见到李子元冲了出去,他身边的何三亮一把死死的拽住了,想要跟出去的郭小珊。他知道这个距离,对方又有狙击手的情况之下、郭小珊非但帮不了李子元,甚至还会引起李子元的分心。如果李子元的动作稍微慢上那怕是一拍,都有可能被日军狙击手命中。 死死拽住郭小珊不撒手的何三亮,转过身对着身边的战士下命令,让他们对着山坡开枪。别说这支新兵为主的部队,就是一般的老部队。这个距离打中日军的可能性,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可能。 但这么做至少可以扰乱对方的视线,分散对方的注意力。给李子元向着目标运动,多少创造一些机会。同时也吸引对方的机枪火力,避免敌军火力过多的集中在李子元一个人身上。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对决(一) 只是何三亮拽住了郭小珊,但却忽视了李子元身边的那个警卫员。那个警卫员见到李子元抱着机枪,在敌军火力眼皮子底下运动。急忙的站起身来就要去掩护自己的首长,但刚一站起身来的他,还没有等到迈开步,就被一发还是从四百米外打来的子弹当场打中了头部。 见到分区政委给自己派来的警卫员当场牺牲,自身也在面临日军精确狙杀,全靠经验才勉强避开的李子元。在运动之中对着身后同样正在支援他的战士喊道:“谁他妈的也不许动,都给我老实的趴在那里。” 李子元这么一喊,原来纷纷想要跟上他的战士都老实的趴在地上,按照何三亮的命令向着山坡上胡乱的开枪。如果在平常这种明显浪费,很宝贵子弹的做法,会引发李子元相当的怒火,一顿骂是肯定逃不掉的。 但这个时候李子元一是顾不得管这种情况,日军两个狙击手很快转移过来的注意力,让他只能闭上嘴快速的运动。二他也希望这种瞎打乱射的做法,可以扰乱对方的视线和注意力。 好不容易在日军狙杀之下,运动到自己选择的隐蔽物边上的李子元,直接将手中这挺歪把子架在大石边上,直接向着对着自己开枪的那位位置,也没有进行任何的瞄准,就是一个长点射打了过去。 他没有指望这一个长点射,就干掉两个狙击手其中的一个。他这个长点射,只是为了干扰对手的视线,以及影响其对目标运动方向的判断能力。引诱对方在一次开枪,以便自己确定对方的具体位置。 打完一个长点射后,李子元立即端着机枪缩回了石块。本在山坡上的战士,此时已经被日军打的退回了他的身边。李子元抓过一个使用三八步枪的战士,直接从他身上抽出了六个弹夹,重新压进手中这挺歪把子的弹斗内。 李子元没有使用身上携带的备用弹药,当初抽出来备用弹药的时候,为了便于自己运动,他只携带了六十发子弹。也就是说只够手中这挺歪把子打两个连发的,而这个时候他并不想浪费有限的备用子弹。 在给手中的歪把子已经打光子弹的弹斗,重新压进去六个弹夹之后。李子元又顺手从这个战士身上抽出一枚手榴弹后,李子元对着隐蔽在自己右面二十米左右的,一个排长喊道:“我这边开枪后,你们什么都不要做,就趴在那里开枪。” “山上的日军如果冲下来,就用手榴弹招呼。如果山上的日军不向下冲锋,就钉在这里不要动。我在运动的时候,用手势指示方向下一步的运动方向,你就往那个方向投掷手榴弹掩护我。” “记住,别用缴获的日军手榴弹,用咱们根据地自己造的手榴弹。记住我的话,别他妈的在这个时候,给老子心疼弹药。如果日军冲下山来,你们就是打光了,也得在这里给老子顶着。后腿半步,老子枪毙了你。” 见到那个排长点了点头,李子元将这枚根据地造手榴弹拧开保险盖后,用牙齿拽出拉火绳狠狠地丢了出去。八路军自己制造的手榴弹,虽说有这样或是那样的缺点。可有一点还是很可取的,那就是因为装药质量差,使得爆炸的烟雾很重。 至少掩护李子元在最短时间之内,转移一个阵地还是足够了。李子元在这枚手榴弹爆炸的烟幕掩护之下,快速的抱着机枪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向,手中的机枪又是一个短点射打了出去。 李子元在前边不断的以异常熟练的战术动作,一个人以一挺歪把子机枪不断的短点射,压制着山上的日军狙击手。两个日军狙击手也将注意力,此时也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两支狙击步枪交叉射击,试图干掉这个异常狡猾的家伙。 作为老兵出身,李子元对这两个狙击手所在的位置,判断的相当准确。他手中的那挺歪把子,没有管对面日军打来的机枪火力封锁。在那个排长投掷手榴弹的掩护之下,不断的变化位置,将手中这挺歪把子同样当成了狙击枪使用。 在手中子弹打光之前,李子元不仅将日军狙击手的注意力,牢牢的吸引到自己身边,手中歪把子精确的长点射,还以枪声为瞄准方向,敲掉了一个隐蔽在一颗大树上,作为狙击点的狙击手。 倒不是李子元的运气有多好,而是日军的狙击战术与一般军队不同。一般军队的狙击手,是作为精确狙杀目标,基本上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日军的狙击手则一般作为死士使用,他的使命就是在自己被发现之前,尽可能多的解决掉对方的指挥官和目标。 李子元身上带着一支快慢机,身边还有一个警卫员,就成了两个日军狙击手的主要目标。而按照日军极其死板的战术要求,在未敲掉李子元之前这两个日军狙击手,是不会转移阵地的。 最关键的是山下打来的几乎毫无准确性的子弹,也让两个日军狙击手,根本就没有将山下的八路还击火力当成一回事。而李子元之前的机枪射击,更多的也是在扰乱两个狙击手的视线。 李子元是什么人,两个日军狙击手几枪都没有换阵地,他就大致判断出两个日军狙击手所在的位置。当李子元手中的歪把子第五次打响的时候,与之前扰乱性射击不同。这次一个长点射异常的准确,直接将一个日军狙击手从树上给打了下来。 另外一个日军狙击手,见到自己的同袍被一枪撂倒。知道碰到硬茬子的他,不敢在固执的死守一个阵地,马上带着自己的家伙重新转移阵地。不过他的目标,还是死死的盯在了李子元身上,却是忽视了其他方向的八路。 此时虽说被一挺调转枪口打过来的机枪,压制在山脚下一个洼地的李子元,连头都抬不起来。但是他却相当的冷静,他没有试图还击。因为他知道,对面的日军狙击手,肯定还在盯着自己不放。 伏在洼地边上的李子元,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战场。一边将自己的军帽摘下来,摆在洼地另外一边作为假目标,吸引那个狙击手再一次开枪。只是这次日军剩下的那个狙击手,却是稳重的多。 无论李子元设置的假目标怎么调整,他始终都没有再开过一枪。但那个家伙可以沉下心思,稳定住情绪等待最佳的绝杀机会。可作为一支部队的最高军事指挥员,李子元却不能在这里耽误太长的时间。 想了想,李子元将手中的快慢机,换上一个新的弹匣后连上了枪套,将标尺设到一百五十米的最大有效射程。将手中的那挺歪把子,小心翼翼的探出军帽边上的坑沿。果然这次轮到那个家伙沉不住气了,就在李子元刚将枪口探出洼地边缘的时候。 对面的狙击手,对着机枪的位置直接就是一枪。而李子元在枪声响起的时候,利用对方需要拉开枪栓退出空弹壳的机会。突然站起身来,手中的快慢机顶到肩膀上,对着那个狙击手枪声传出来的位置,就是一个长点射。 战场上的日军,使用的步枪都是七九口径。而日军使用的九七式狙击步枪,是用三八式步枪改进的,枪声与战场上日军使用的枪声都不一样。尽管眼下这个战场上,到处都是密集的枪声。但在李子元的对面,这种九七式狙击步枪的枪声却是异常的特殊。 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机,尽管一百五十米已经是最大的射程。但其实用的七点六三毫米子弹,在这个距离上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不过李子元在打完一个连发之后,为了更加保障一些。 快速一个侧倒抓起歪把子机枪,以最快的速度将枪架在了洼地边缘,又给那个方向补了一个长点射。快慢机的子弹尽管在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多少还有一些杀伤力。但毕竟已经是射程极限,穿透能力已经很差。 再加上自己打出的那一个弹匣,又是在盲射状态打出去的。李子元可是不敢保证,这一个弹匣打出去会不会击毙那个狙击手。利用手中的这挺机枪在补上几枪,他认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当这挺歪把子机枪弹斗内的子弹,在一次打光之后,对面再也没有响起过这种狙击步枪步枪,在战场上那种相对独特的枪声。等到被李子元扔在后边的副射手,爬进这个洼地的时候,李子元手中的歪把子已经转移了目标。 向着山上的日军机枪位置,不断地开火给自己部队减轻压力。在副射手的配合之下,李子元的这挺歪把子机枪,并不多的优点被李子元发挥到了极致,在与山上日军机枪的对射之中打的是又准又狠。 两个狙击手销声匿迹,尽管山上日军的机枪火力依旧准确,但也相当大的减轻了身后的部队压力。此时在后边的张子健倒也相当的果断,带着其余的部队在两挺轻机枪交叉射击的掩护之下,将战线推进到了距离日军二百米的位置上。 只是李子元之前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山上居高临下的日军,感受到了真正的威胁,反应相当迅速的,居然将携带的三挺机枪之中的两挺,外加几支打的相当准确的步枪,全部都调转枪口压制李子元一个人。 在山上的日军又增加了一挺机枪过来后,李子元依靠常年养成的战斗经验躲过一劫,但是他的副射手却是当场阵亡,其他的人在日军火力封锁之下,根本就无法渗透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子元,一个人在哪里手忙脚乱。 歪把子机枪的确精度很高,后坐力也很小。但是复杂的供弹结构,使得在没有副射手配合的情况之下,在面对敌军枪林弹雨的时候,装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个人手忙脚乱的李子元,很快就被两挺机枪给压制住。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恢复冷静 只是不知道山上的日军,直到现在打了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使用掷弹筒。如果这个时候日军在给他补上一发掷弹筒,估计李子元根本就无法逃脱一劫。被两挺机枪交叉火力压制死死的李子元,根本就没有办法转移阵地。 日军的掷弹筒,就是打这种无坚固工事掩护机枪阵地的。而这个距离对于山上那些日军,自被发现以来的军事素养来说,可以保证首发就命中。不过日军一直都没有使用掷弹筒,倒是让李子元虽说处于困境,但至少也算是逃过了最大的一劫。 山上没有打来掷弹筒,让李子元虽说眼下处境艰难一些,但是至少还没有把他逼到真正的绝望处。而他身后的部队,虽说推进的很缓慢。但在老兵的带领之下,还是在缓慢的向前一点点的稳步向前推进。 说实在的,李子元在出发后对干部的微调。不顾会引起很大非议,将自己手头仅剩的那点老兵都编入这个营作为骨干使用,在这个时候真的发挥了相当大,甚至是在某些方面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李子元的残部,虽说剩下的寥寥无几。但问题是这些人,都是刚刚经历过几场硬仗的老兵。在连续突围转战过程之中,还没有掉队或是牺牲,都是从血海里面拼杀出来的。这样的老兵,在战场上起到了绝对的主心骨作用。 在对面山头上的日军又准又狠的火力之下,部队到现在还没有崩溃,甚至还在缓慢的前推,就是靠着这些老兵的韧劲。带着这些这个时候,才真正经历一场硬仗的新兵。一点点的向前推进,还维持了部队没有崩溃。 八路军也不是铁打的,对于一支新兵占据绝大多数的部队来说,第一仗就遇到了这种硬茬子,这种局面的确过于有些残酷了。一支新部队的成熟和成长,是需要一点点的积累的。如果没有跟随李子元转战的老兵撑着,也许在如此血肉战场之下,这些新兵早就崩溃了。 但即便他身后的部队,利用他之前制造的短暂空挡,将战线推进到了二百米的位置,可实际情况却是更加的被动。而那边被日军两挺调转枪口的机枪居高临下,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李子元,见到张子健带着部队正在想方设法的向前运动。 有些焦急的他,也顾不得山上的日军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急忙向着张子健喊道:“别他妈的再往前冲了,你有多少兵往里面填?把这个山头围起来就行,别让这股日军寻找机会跑了。让郭小珊找出日军的机枪阵地,想办法敲掉日军的机枪手。” 听到李子元的喊声,那边被何三亮死死的拽住,才没有陪着李子元一同冲出来的郭小珊,瞬间的清醒了过来。连忙打开手中那支四四式骑枪的标尺,寻找日军的机枪阵地。这个距离日军的冲锋枪威胁不大,但是那三挺成品字状部署的机枪却是很要命。 除了两挺机枪被日军专门抽调过去,压制李子元手中的那挺歪把子机枪之外。其余的一挺轻机枪与相当准确的步枪火力配合,以交叉火力死死的封锁住山下部队冲锋的路线。 听到李子元的喊声,反应过来的郭小珊,打开手中的四四式骑枪标尺,将枪口锁定了日军一个机枪小组。而此刻山上的日军机枪小组,使用的丹麦造麦德森机枪,都在使用供重机枪状态使用的软枪架,比使用轻机枪的两脚架高一些。 而且山下的火力准确性不高,使得这些日军胆子相当的大。居然三挺机枪从打响,到眼下一直都没有转移阵地,一直就在那里开火压制。这一点给郭小珊的瞄准,带来很便利的条件。 不过心中挂念李子元安全的郭小珊,将手中的枪口在第一时间之内对准了,一直在压制李子元的两挺机枪中威胁最大的一挺。二百米的距离之内,郭小珊凭着父辈遗传下来的枪感,几乎是弹无虚发。两枪下去,首先击毙了压制李子元的那个机枪射手。 但就在郭小珊准备接着干掉副射手的时候,那个副射手却是相当的狡猾。在发现郭小珊对自己的威胁后,没有马上去接过机枪,而是拽着那挺机枪枪架,躲进了一个仰视的郭小珊卧姿情况之下看不到,但是机枪却是依旧可以瞄准李子元的位置。 同时他并未调转枪口,而是继续向山下李子元的方向扫射。如果是李子元或是郭老三在这里,会在第一时间判断出这是日军的一个战术。这个家伙在有神枪手瞄准自己的时候,还居然没有调转枪口,那么意味着这个射手肯定已经被他们自己人给盯上了。 无论是李子元还是郭老三,一旦面对这种情况,肯定都会在第一时间马上更换阵地,或是选择隐蔽自己。但眼下这个射手却恰恰是最担心李子元安危,也最将李子元安全挂在心上,同时战斗经验并不是很丰富的郭小珊。 见到李子元还是被压的抬不起头来,郭小珊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拉开枪膛将一个新的弹夹,压进已经打光了子弹的枪膛后,冒险站起身来将枪口瞄准了那个狡猾的副射手。不解决掉这个副射手,李子元那边就无法脱离险境。 当郭小珊一枪将那个狡猾的副射手,击毙在新的位置上后。对面山上之前沉默的那支九七式狙击步枪的声音,却是突然在一次响起。这次他的目标不是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李子元,而是那边枪法奇准,已经引起这边日军注意的郭小珊。 只顾着将李子元带出险境,没有顾及自己安危的郭小珊,被这一枪直接命中了胸口。等到压力一下子减掉一半的李子元,给手中这挺歪把子机枪压进新的弹夹。刚一转头却正看到郭小珊被山上的冷枪命中,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一幕。 看到郭小珊中枪,李子元的眼睛都红了。趁着压制自己的那挺机枪暂时停顿的机会,调转枪口直接一个长点射。将弹斗内新换上的六个弹夹足足三十发子弹,全部打到了狙击枪声响起的地方。 惦记着郭小珊的李子元,打光了子弹后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全,连滚带爬的跑到郭小珊的身边。见到此时躺在地上的郭小珊脸色苍白,胸口被击中的位置鲜血不断地在涌出来看到李子元过来,刚想说些什么,但嘴里却不断在吐血。 暗骂了一声该死之后,在没有急救包的情况之下,李子元用自己的毛巾堵住郭小珊胸部的伤口。一边大声的喊着卫生员,一边不断的喊着郭小珊的名字。只是无论李子元怎么喊叫,郭小珊眼神内的光彩却是越来越淡。 当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的郭小珊,举起自己的手想要摸一下李子元的脸时,她的手最终永远停留在了半路上。看着自己怀中随着鲜血不断地涌出,身体也越来越冷的郭小珊,李子元紧紧的将这个女孩子抱在怀中。 郭小珊对他的心思,李子元不是不明白。但心中只是将这个在他眼中,还是一个没有长大孩子,当成妹妹看待的李子元,却是一直都在逃避郭小珊不时看过来的,很是有些异样目光。 直到今天看着郭小珊已经涣散,但在见到自己的时候还是恋恋不舍目光的时候,李子元心中犹如被一把刺刀捅进去,还反复切割一样。抱着郭小珊已经僵硬的尸体,李子元不由的泪如泉涌。 见到李子元根本不顾及身后山上密集的火力,死抱着身体已经僵硬的郭小珊不撒手,甚至有些失去了理智。此刻就在他身边的王昌奉,不顾危险站起身来,一把将处在悲伤中的李子元拽倒。 但那挺之前曾被打哑,在此刻却是又一次复活的机枪火力,一梭子弹全部打在了正拽着李子元,自己却猝不及防的王昌奉背部。十几发的七九子弹,连最基本抢救的机会都没有留给王昌奉。 王昌奉的牺牲,却是让抱着郭小珊的尸体,几乎都快要暴走的李子元,却是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整整一个营的兄弟性命,都在自己手中掌握着。甚至有可能还会危及到,就在不远处的总部机关安危。 冷静下来的李子元放下怀中已经冰冷的郭小珊,一个侧翻进那个洼地,将那挺歪把子给拿出来。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就地拽过一个战士给自己当副射手。将手中的这挺歪把子机枪,对准了山坡上的日军机枪。 同时命令所有的人集中火力,不要心疼弹药消耗全力压制日军的火力。战斗打到这个份上,李子元已经顾及不到山上的日军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了。此刻李子元的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绝对不放过这支日军。 只是很多还是刚领到枪,对枪械只来得及做结构上的熟悉。剩下即便是之前就已经领到枪,但却因为弹药匮乏也只开过一两枪的这些战士,就算是在集中火力,也无法对山坡上的日军形成有效的压制。 尽管占据兵力上的优势,反倒是被日军火力给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尤其是山坡上,那三挺日军机枪打的是又准又狠。自己部队虽说眼下有五挺机枪,但在火力对峙上却完全不是对手。 作为机枪射手的老兵,几乎是上去一个牺牲一个。除了李子元手中的那挺歪把子,偶尔还是能打出一个长点射之外,其余的几挺轻机枪空有数量上的优势,但被日军机枪压制的几乎无法还击。 至于李子元自己,眼下的情况也没有好到那里去。歪把子不是使用弹匣的捷克式,只要有装满弹药的弹匣,还可以一个人使用。歪把子复杂的供弹结构,如果想要保证射速和火力持续性,就只能依靠熟练的机枪副射手。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困境 但被李子元的那临时抓壮丁的那个副射手,压根不会为这挺本身就很难搞的歪把子机枪添加弹药。被李子元一催自己先手忙脚乱起来,不是弹夹压的不到位,就是压弹盖板扣不严实,搞的机枪经常卡壳。 临时抓了一个副射手的李子元,手中的那挺歪把子非但没有提高射速,反倒是因为副射手的不熟练,火力持续性根本就无法保证。与他自己一个人使用的时候,射速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面对着这种情况李子元也很无奈,这歪把子机枪就算老兵,如果没有经过长期的训练也不容易搞定,更何况一个根本就没有经验的新兵?看着身边这个年轻的战士,越是紧张就越是是手忙脚乱。越是手忙脚乱就越是搞不定,李子元也只能摇了摇头自己亲力亲为。 李子元当初选择这挺歪把子,并不是因为它的性能怎么样出色,是因为这挺机枪的射手就牺牲在他身边。其实歪把子机枪的枪架高、火线高,在对方有狙击手的情况之下,就算精度高、后座力小,绝对不是李子元最好的选择。 只是当初李子元没有别的选择,当时其他的几挺捷克式和比利时机枪距离都太远了。要是去使用这些机枪,恐怕李子元还没有到手,就被对方的狙击手给钉在地上了。现在李子元对于这挺歪把子机枪,搞的是头大如野。 原本李子元手中的这挺歪把子机枪,就是他眼下这几挺机枪中的基干力量。但从使用弹药的威力,以及整体性能来说,就不如对手装备的麦德森机枪。现在发挥不了火力的连续性,在对射之中更加的吃亏。 对方的机枪使用弹匣供弹,只要有压好的弹匣,一个射手就可以完全使用。甚至老经验一些的射手,根本让你连更换弹匣的时间都判断不出来。可自己这边中间火力停顿的时间太长,根本谈不上压制对手。 应该说鹤田沼楠虽说固执了一些,但在这支挺进队的武器配备上,还是相当有着眼点的。给这支挺进队配备的机枪,没有选择前两支挺进队配备射程虽然远、精度也高,但分量也却是十足。 在没有马匹跟进的时候需要八个人伺候,换班抬着才能保证战斗力。在山地之中运动对一支部队,尤其是一支编制并不大的小部队,绝对是一个沉重压力,以及占用大量人员编制的九二式重机枪。 他从在中条山会战缴获的重庆方面武器之中,挑选了配备了软性重机枪枪架,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作为重机枪使用的麦德森轻机枪。这种轻机枪虽说在重量上,要比其他中国军队使用的轻机枪显得笨重一些。 但丹麦人精良的制造工艺,以及选用的优质钢材使得动作极其可靠,射速上也超过了九二式重机枪。精良的制造工艺,也使得精度也相当的不错。在与九二式重机枪对射的时候,大家也是半斤对八两。 最关键的是对子弹的挑剔性,没有捷克式机枪那么高。至少用不着缴获的子弹,得一发发的合膛,才能给捷克式机枪使用。这样一来,这支挺进队在步机枪弹药的口径上,就做到了统一口径,减轻的部队的负担。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种轻机枪除了配备了两脚架之外,还可以加装一种三脚架作为重机枪使用。这个三脚架可以快速的完成调整,一个人就可以背着走,同时对这个人的行动影响不大。 而且在作为重机枪使用的时候整体重量,远比一般的重机枪要轻的多。射速并不比九二重机枪慢,射程虽说比不上九二式重机枪,但在山地作战也足够用了。三十发弹匣的供弹数量,也超过中国军队使用最多的捷克式和比利时机枪,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更换枪管。 虽说要多配备一个人,携带重机枪状态使用的枪架。但依旧要比日军制式九二式重机枪组,要少配备一半的人。这样就可以腾出更多的机动步兵,投入到一线作战之中。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种机枪在训练上,要比重机枪手容易的多。 这些麦德森机枪都是重庆方面,在抗战之初进口以弥补国内产能不足,无法满足战争消耗的,不是那些国内兵工厂仿造的粗制滥造产品。都是这款机枪的最新型号,性能相当的出色。如果这些机枪给李子元的话,他做梦都会笑醒。 将这种轻重两用机枪配备给这支挺进队,使得火力即足够满足需要,也未影响到部队整体的机动能力。这样还可以在部队规模有限的情况之下,尽可能的增加这支编制只有一百二十人的挺进队火力。 鹤田沼楠搞出的这一手,就形成了眼下这种有些诡异的局面。本应该使用六五口径歪把子机枪的日军,现在使用的却是中国军队装备的七九麦德森机枪。而本应该使用七九机枪的李子元,眼下使用的反倒是日军制式的歪把子机枪。 山上的日军除了南部式冲锋枪之外,其余的步枪也都是清一色的捷克式或是比利时货。山下的八路军中,反倒是有不少的三八式步枪。两军使用的武器在这个战场,完全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调转。 而李子元眼下,却是真的拿着这三挺打的奇准,并成交叉射击的机枪真的毫无办法。山上的日军,好像每个人都受过使用这种机枪的训练。自己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打掉一个机枪组。那边马上上来两个人,可以快速的接替射手的位置。 每次自己都打掉了一个机枪组,但这挺机枪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复活,重新的吼叫起来。如果贺会章在的话,也许李子元还有机会彻底打掉这三挺机枪。但问题是贺会章,眼下并没有在自己队伍里面。 而其他的人,玩掷弹筒远没有贺会章那么出神入化。一个想要敲掉日军机枪的老兵,操起掷弹筒的时候两发榴弹都打偏了,反倒自己被山上打过来的子弹命中当场便阵亡。日军步机枪的火力,压制的李子元异常吃力。 眼下困在洼地内的李子元,现在就盼着山上的日军冲下来,至少打近战自己还有一点机会。尽管拼刺刀,自己的部队也不见得能够占多少便宜。如果就这么在这里对峙的话,吃亏只能是自己。 双方训练水平的差距,实在是有些太大了。空有兵力上的优势,却始终拿对方没有办法。可问题是山上的对手,偏偏比他沉住气。无论李子元怎么挑逗,就是不下山来冲锋,只在山坡上用火力压制他。 这种情况之下,李子元不仅极其吃亏。最关键的是,周边有没有日军正在赶来。如果有,自己在这里被黏住,即打不过、又撤不下来的情况之下。很容易被日军包了饺子,一口彻底的吃掉。 山坡上的日军根本就不着急,山下的李子元面对猖狂的,而且根本就不把自己,甚至周围的部队当回事的日军,却是几乎束手无策。除非他要冒着自己手下,带着的这个营全部打光,确切的说是崩溃的危险。 现在李子元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那边到现在还不知道踪影的刘连明身上。问题是刘连明这小子,现在究竟跑到哪里去了。真他妈的活见了鬼,这边枪响都二十多分钟了,这个家伙怎么还没有出现? 只是眼下内心充满焦虑情绪的李子元并不知道,这支挺进队配备的机枪是四挺,而且还装备了三个掷弹筒。只不过在空降的时候,因为日军在空降时候是采取人与武器分别投放的战术。有几个最重要空投武器的武器包,在这支挺进队落地后一直都没有找到。 虽说找到了掷弹筒使用榴弹的弹药包,却没有找到掷弹筒。配备的四挺麦德森机枪,只找到了其中三挺。其中三分之一的人未能找到自己的武器装备,只能使用随身携带手枪作战。而且这三挺找到的机枪所使用的备用弹药,也只找到了三分之二。 毕竟这支挺进队这不是专业的伞兵部队,而且日军也缺乏空投使用的运输机。日军急于将这支位于长治的挺进队调往太行山作战,出动的是在运城机场用来对大后方进行空袭的轰炸机。 同时因为飞机数量不足,再加上又是仓促出动。在加上山地作战,对空投本身就要求高,使得空投的效果相当的不理想。这支挺进队空降后仅仅收拢以及寻找武器,就足足耗费了小半天的时间。 如果这支日军挺进队使用的武器全部配备齐全,李子元眼下的处境将会更加的困难。至少他在洼地里面,就不是不能露头那么简单了。机枪加上狙击手在配上掷弹筒组合,以山上这股日军的素质,李子元就是想消停的隐蔽都不可能。 山上的那个日军中尉,之所以还没有发动反击,就是因为李子元手中的五挺轻机枪,只是暂时被压制住。但因为缺乏掷弹筒,而无法彻底的摧毁。五挺机枪现在占据地形之便的自己,居高临下可以压制住。 但如果自己发动反击的话,那在对手五挺交叉火力之下,可就远不会像现在这样占便宜了。自己只有一百多人,对方有三百多人。虽说自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问题是一旦伤亡过大,鹤田少佐那里自己无法交待。 这个中尉知道鹤田沼楠,对这支挺进队有多重视。从武器的配备,到人员的选拔都是他一手挑选出来的。整个训练计划也是他亲自拟定的,甚至还专门动用关系找到军部上层,让这支挺进队接受伞降训练。要是伤亡过大,暴怒的鹤田少佐未必就不会发疯。 要知道,在日军之中伞兵还是一个全新的兵种。训练耗费巨大的伞兵,远比一个合格的步兵投入资源更多。即便是在南洋战场上,日军投入的伞兵数量也不是很多。让一支侦察部队进行伞降,鹤田沼楠的决心不可谓不大。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犯二的日军 最关键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中尉没有料到山下这支部队,虽说训练并不充足,一看就是以新兵为主组成的队伍,但是韧性还是相当足够的。自战斗打响之后,就像一只牛皮糖一样一直都在死战不退。 虽说给与对手一定的杀伤,但是并未能让对手彻底的瓦解。这一点,多少让这个中尉有些出乎意料,并严重的破坏了他的计划。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这个第一次上战场的中尉,在出击与否的问题上有些束手束脚。 在发现这支部队根本就不是自己要寻找的目标,甚至有可能只是一个新兵营之后,他并没有想要打垮当前的这个新兵营。他不是对李子元恨的咬牙切齿的鹤田沼楠,对于他来说目标是十八集团军总部,而不是这个新兵营。 就在李子元打草惊蛇之前,他甚至并不准备出手。因为对于他来说一旦这里响枪,对于自己完成任务并不利。虽说周边无论来多少八路,他都不是很担心。但一旦让自己的目标在一次溜走,自己又要想方设法的去寻找了。 甚至就在李子元发现他们后,这个很是有些自大的中尉,也只是打算让李子元自己退走,而没有打算彻底的击溃他。对于他来说,时间是很宝贵的。并不想在这里,与一股土八路做太多的纠缠。 可问题是李子元死战不退,虽说在自己部队精确火力打击之下无法攻上山来。但在伤亡不轻的情况之下,就牢牢的钉在他的面前,这让这个中尉很难接受。在这个中尉看起来,山下的这些八路就是一群疯狗。 自己都已经给他们打来了不小的伤亡,可就是死咬着自己不放。不想自己遭受太大伤亡,以免难以给上司交差的这个中尉,在无法摆脱掉李子元的情况之下,也只能在这里硬顶着。 尽管他并不惧怕周边的八路,也向这个方向赶过来。除了鹤田少佐也正带着援军向这边赶来之外,八路要想吃掉自己,未必会有那个好牙口。他担心的是这边这么一搞,八路的总部恐怕早就跑了。 到时候自己就算安全脱身又有什么用处,最重要的目标都跑了,这鹤田少佐一样会发疯。面对着山下的李子元死缠不放,这个中尉也是很头疼的。看着山下死战不退的八路,这个中尉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打垮李子元所部,以摆脱他纠缠的思虑占了上风。 鹤田少佐的责难,那是以后的事情了。要是被已经近在咫尺的八路总部跑掉了,鹤田少佐恐怕自身也难保了,到时候也未必需要自己再向他交待什么。而在师团长眼里面,就算打光了这支挺进队,但只要消灭八路总部也是值得的。 就在李子元焦急,却又是无可奈何的时候。山上的日军指挥官,到了忍耐的最后关头,想要向山下发起反击的时候。山上的日军阵地内部,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极具的转变。日军阵地上终于响起了,李子元一直期盼的爆炸声。 几发明显是掷弹筒打出的榴弹,将之前始终压制他的那挺机枪阵地,直接给炸上天了。而山上日军的背后,也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李子元听得出来,这些都是驳壳枪的速射时发出的枪声。 听到山上的动静,知道应该是刘连明那边动手的李子元二话没说。架起手中的歪把子,对准日军另外一个机枪阵地,就是一个长点射后,将机枪丢给身边的一个战士。拎起手中的快慢机,对着周边的战士喊道:“上刺刀,什么都不要管,向着日军阵地给老子冲。” 说罢,他丢下了手中的歪把子,拎起起自己的快慢机第一个跳了出去,带头向着日军阵地冲了上去。在向日军阵地运动的时候,李子元一边不断地躲避山上的子弹,一边快速的给自己手中的快慢机换上一个新弹匣。 而在他身后的张子健见到李子元带头冲了出去,也一样没有有任何的犹豫。端着一支从一名牺牲战士手中的汉阳造步枪,也跟在他的身后冲了出去。相对于李子元,他是这个营的营长,对于自己部队的素质更清楚。他知道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干部的带头。 只要干部顶上去了,部队就还有一战的勇气。要是干部先垮了,那部队就彻底的垮了。这场硬仗对于这些新兵来说,是一场残酷的炼狱。自己不带头,自己的部队打到现在,恐怕已经没有了作战能力。 所以见到李子元带头冲了出去,张子健在喊了一声跟我冲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的第二个冲了出去。这个时候榜样就是力量,给我冲与跟我冲对于下面的战士来说,意义和影响绝对是不同的。 尽管这个营是新编成的部队,其中除了部分骨干之外,都是还没有受过完全训练的新兵。但在各级干部的带头之下,或是端着步枪或是高举着大刀,尽管在冲锋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队形,更没有什么战术运用。 几乎可以说是一窝蜂的冲锋,但是没有一个人后退。甚至就连炊事员,都举着菜刀冲上去了。虽然这些新兵还没有完成战术训练,大部分人甚至还称不上一个战士。但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他们也都有热血。 当时给没有武器的战士配发武器的时候,李子元没有同意将大刀淘汰。就是想着这些配备了大刀的战士,没有接受步枪使用训练,但却都接受了大刀训练。万一需要打白刃战的时候,大刀还是有一定用处的。 李子元这个无心插柳的举动,这个时候还真的用上了。这些新兵让他与受过严格白刃战训练的日军拼刺刀,你这是明摆着要他的命。甚至在面对这些日军的时候,他们都全无还手之力。 但是要说轮起大刀来,还是能够顶上一阵的。尤其是在对方使用的不是枪身比较长的三八式步枪,而是短的多的捷克式步枪,大刀威力还是很大的。至少论起大刀片子来,也不会太吃亏。 尽管刘连明为李子元争取时间不多,而且山上的日军反应也相当的快。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便稳住了自己阵型。并将从背后摸上山展开偷袭行动的刘连明,给压制到阵地上的一角。 但刘连明从背后摸上来,在短时间之内打乱山上的日军阵脚。这段时间对于李子元来说,已经是完全足够了。保证他这二百米的冲锋距离不被压制,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且这个时候李子元也不要求什么战斗队形,冲上去和日军搅在一起就是胜利。 冲上山的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机,抬手就是一个短点射。撂两个倒了见到他冲上山,端着上了刺刀捷克式步枪就要冲过来的日军。不过当李子元撂倒两个日军之后,又有几个日军迅速的围了过来。他身后源源不断冲上来的部队,也与其他的日军搅在了一起。 而李子元面对几个同时围上来的日军之中,有两个日军虽然端着一种外形很奇怪,很是有些像李子元曾经使用的花机关,但又肯定不是的冲锋枪。但李子元却很意外的看到了面前的日军,并未打算用冲锋枪将自己干掉。 这个日军见到李子元冲上来之后,非但没有冲着李子元开火。居然在这种他第一次见到的,还带着只有轻机枪才使用的两脚架冲锋枪上,快速的安装了刺刀。而且还是日军制式的,三八式步枪使用的三零刺刀。 并摆出了一副白刃战之中突刺的架势,摆明了打算准备用冲锋枪与他拼刺刀。这个日军奇怪的举动,吓了从来没有想过冲锋枪也能拼刺刀的李子元一跳,但并不意味着他会陷入慌乱。 他一个拧身仰面卧倒,躲过这个端着上了刺刀冲锋枪,玩命刺过来的日军突刺后。手中的快慢机顶着那个家伙的胸部直接叩响,将这个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拿着冲锋枪拼刺刀的日军,胸口打成了马蜂窝。 几枪下去击毙了这个明显有些犯二,拿着冲锋枪非要拼刺刀的倒霉蛋后。李子元随手抄起了这个倒霉蛋丢下的冲锋枪,也顾不得熟悉这款冲锋枪的性能。反正对他来说,这款冲锋枪应该与花机关差不多。 顺手拉开这支冲锋枪枪栓的李子元,直接对着其余几个正组成白刃战队形,端着或是上了刺刀的步枪,或是采取了冲锋枪拼刺刀这种古怪的做法。在一个带着士官刀家伙的带领之下,围过来的日军一个横扫。 对于李子元来说,日军使用的这种冲锋枪虽说第一次见到。但是这种枪的外型既然与花机关差不多,想必使用的方法也差不多。尽管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冲锋枪,虽说性能不清楚,可怎么使用对于李子元这样的老兵来说,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枪一入手一打眼,李子元基本上就知道这种枪怎么用。只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日军居然没有在这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制造的冲锋枪上安装保险机构。这种冲锋枪,可以说拿过来就能打。 不过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这种枪是不是日本人自己制造的,以及日本人为什么没有在这种枪上安装保险。甚至日本人为什么头脑发热的,拿着冲锋枪要拼刺刀这种有些白痴的做法,都不是他现在有时间去考虑的。 面对着那几个自接手冲锋枪之后,一直严格按照日军步兵战术条例,在近战的时候不许开枪。根本就没有想过,用手中冲锋枪在短时间之内,可以形成的密集弹幕去解决对手的日军。没有料到李子元端起冲锋枪就是一个横扫,直接被撂倒在了地上。 当打完一个弹匣后,李子元快速的找到了这种新式冲锋枪的枪感。这种冲锋枪虽说重了一些,但并未比原来使用的晋造冲锋枪和花机关差多少。但是近距离射击的精度,却是远远的超过这两种冲锋枪。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你们连畜生都不如 这种冲锋枪短点射打出的精度之高,甚至就连李子元这个使用过进口和仿造花机关,以及晋造冲锋枪的老兵也相当的感觉到惊讶。不过对于眼下的他来说,压根就没有时间去仔细品味这支枪的优势。他身上带着快慢机和望远镜,成了日军的重点攻击目标。 打光了一个弹匣的子弹后,李子元躲过身后一个日军的偷袭,另外一支手中的快慢机弹匣中的最后几发子弹,将这个试图偷袭他的日军打倒之后。顺手从地面上日军尸体上弹药袋,摘下几个新新弹匣换上后。手中的冲锋枪,不断的以短点射为周边的战士解决困境。 李子元这边正面冲上来的部队,与日军陷入了混战之中的同时。那边之前被日军压制在阵地一脚的刘连明,在摆脱危机之后也带着自己部队冲过来。只是空有兵力数量的优势,问题是李子元所部还是占不到便宜。 日本陆军无论是什么兵种,他首先都会完成基础训练。而在日军之中,白刃战训练是相当重要。同时日军专门针对白刃战,还制定了一系列的专门战术。相对于李子元带着的这支新兵占主要的部队来说,打白刃战一样很难占到便宜。 除了*刀的战士,还能与日军一战之外。其余使用步枪的战士,在拼刺刀的时候除了老兵还能顶着一阵之外,新兵根本占不到便宜。第一轮交手下来,躺下的日军寥寥无几,倒是自己人占了大多数。 见到形势并未因为自己已经接敌,有了根本性的改变。李子元扣动了手中日制冲锋枪,打倒了一个日军士兵之后。对着那些战士喊道:“现在是鬼子着急,你们着他妈的什么急?别他妈的急着一涌而上,以班排为建制散开去打。” “老兵,都给我去捡鬼子冲锋枪和手枪。剩下的人,你们手中的枪是他妈的道具啊。是给你们开枪用的,不是给你们当长矛用的。都他妈的给老子开枪,不用顾忌伤到自己人。鬼子他妈的一根筋,你们也一根筋吗?不知道枪究竟该怎么用吗?” 喊完之后,李子元也没有客气,手中的南部式冲锋枪和快慢机交替使用,专门打拿着冲锋枪的日军士兵。而那些反应过来的老兵,也随手捡起被击毙日军冲锋枪手丢下的武器,纷纷的开火射击。 甚至还有反应快,没有抢到日军冲锋枪的老兵,翻出日军身上携带的配备十六发弹药的南部冲锋手枪,与日军搅和在了一起。那些新兵听到李子元的喊声之后,马上也在反应过来的班排长带领之下,快速的散开直接开枪。 已经到了打近战的份上,大家都在一支步枪的距离。这个距离开枪只要不是傻子,基本上都能命中。尽管那些新兵还不知道,这个距离上开枪应该奔着腿去。但无论是新兵或是老兵,都已经打红了眼的情况之下,也根本就顾不得带来的误伤了。 就算是被穿过敌军身体的,自己战友打出的子弹二次命中,此时也没有人在乎。对于这些战士来说,被自己打伤总好过被日军用刺刀给挑了。随着李子元的命令,一时之间整个山坡上到处都是枪声。 李子元和张子健以及所有老兵都在顽强的作战,给那些面对这个场景有些受不了的新兵,带来了极大的勇气。也让在白刃战之中,一度因为手无还手之力,曾经几乎要崩溃的新兵,在一次的稳定了下来。 在两个端着上了刺刀步枪老兵掩护之下,李子元手中的两支枪轮番使用。在日军阵地上横冲直撞,那里的战士有危险就向那里冲。而他身上的望远镜也成了最招风的目标,将周边日军相当一部分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在老兵的配合之下越战越勇,原来白刃战一边倒的局面,逐步的扭转了过来。反倒是日军,在李子元调整了战术之后,虽说还形不成有效的配合,但也多少改变了之前各自为战局面的情况之下,也逐渐的陷入了被动,被压制在山坡上的一角。 正当李子元带着部队,将山上的日军逐步压缩到一角,并完成对日军残部合围的时候。尽管此时李子元的部下,还能站着的也就是比日军多一倍。但他手中的几挺机枪,却是形成了交叉火力,可以将丢掉几乎所有自动武器的残余日军困在一个不大的阵地上。 就在眼下的局面对日军残余部队来说,已经是相当不利得时候。一个举着军刀,身上穿着八路军制服,脑袋上却扣着一顶日军钢盔,身边还挎着一柄日军军刀、一身打扮可谓不论不类,应该是一个军官的家伙跳了出来。 他制止了身后士兵还要冲上来的举动,在不知道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的李子元,示意自己部下也挺火之后。拎着军刀走到李子元的面前,用一口流利的中国话道:“鄙人是大日本皇军三十六师团,所属特别挺进队队长犬养浩二中尉,出身于大日本帝国剑道世家。”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阁下应该是这支八路的指挥官。阁下在白刃战之中公然下令开枪,是不是太没有武士精神?大家都是军人,应该以军人的做法,来解决贵我两军之间的战斗。在格斗时侯开枪的人,根本就不是军人。” “今天在一个意外的情况之下,你我居然在这里相遇。我想以一个日本武士的身份向阁下提出挑战,希望你我单独较量一下。如果阁下还自认是一名军人,那么就请阁下珍惜军人的荣誉,接受我的挑战。” “如果阁下输了,那就让开一条路给我们撤退。我可以将身上除了必要的弹药之外,都给阁下留下。如果阁下赢了,那么我们两军在决一死战之后,不管胜负我们在阵亡前,都不会损毁武器装备。” “保证你们可以得到,我们所有的武器装备。我知道你们八路军缺乏武器和弹药,阁下不要认为打死我们,你们就可以得到我们的装备。我们大日本皇军在玉碎之前,会尽可能的销毁天皇陛下赐予武器的习惯,我想阁下应该清楚。” “我们此刻还没有彻底的输掉这场战斗,我和我的部下还有一战的能力。大日本皇军更没有丢掉武器,将自己的武器交给对手使用的习惯。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销毁掉所有的武器和弹药,让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如果阁下接受我的挑战,输了至少可以得到一部分的弹药,赢了我的武器弹药全部归你。我以一名大日本帝国军人的荣誉起誓,即便我赢了也会遵守我的诺言。将多余的弹药,全部都留给你们。何去何从,我希望阁下能够慎重的考虑。” 这个犬养浩倒是很圆滑,见到局面对自己越来越不利,想出了找李子元单挑的想法。而且为了稳住李子元,甚至还提出自己即便赢了也会在撤离之前,留下部分八路军奇缺的弹药。要是输了的话,不损毁武器弹药。 这个家伙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来,不仅对自己所谓的剑道水平充满极大的自信,而且背后还可谓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自以为拿住了李子元的软肋,却不知道李子元因为郭小珊的牺牲,已经明摆着将他们都留下来。 听到这个家伙的这番话,李子元虽说一直面带笑容,但这个笑容却让人看了毛骨悚然。他一边面带笑容,一边用几乎可以说从地狱里面发出的异常冰冷的声音,对这个家伙道:“这个狗娘养的,也配合老子谈条件? “之前你这个狗娘养的占优势的时候,怎么不说和老子谈判放你们一马?都已经到了眼下这个光景了,摆明了你们已经跑不掉了,才想着来占便宜、谈条件,老子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晚了。” “还有,你们日本人也配与老子谈军人的荣誉?一群连畜生都不如,连人渣都算不上的东西,也配和跟老子谈军人的荣誉?你们日本人的所作所为,简直他妈的在侮辱军人这个称呼。” “哦,对了。你们日本人连畜生都他妈的不是,将你们和畜生相比那是糟蹋畜生了。犬养浩,这个名字什么玩意,简直是糟蹋了人类最好的朋友犬类。记着,下辈子别他妈的投生在日本,你们侮辱了人这个称呼。” 对于李子元的很不礼貌的回答,这个日军军官却是并未有如其他日军军官,对于李子元这种公开侮辱而暴怒,反倒是很是有些心平气和的道:“阁下,如果不敢与我决战,就直接挑明了便可,用不到在这里卖弄唇舌。” “对你们支那人来说,大日本帝国军队至少在现在,在战场上还是战胜者。一场战争中的失败者,是没有任何的权利,与战胜者提出条件的。我们既然是战胜者,那么我们就有权利采取任何的方式,来处理你们这些战败者。” “这个世界上本就是强者才能生存,而一个懦弱、卑劣的民族,必须要对战胜者贡献出自己的女人和财物,供战胜者享用。这是战胜者的权利,也是战败者必须要承受的。如果有一天,你们支那人真正击败我们大日本皇军,占领日本的时候,这种做法也是你们的权利。” “不过,你们这些卑劣、懦弱的,只会窝里斗的支那人,根本就没有能力战胜我们大日本皇军。你们这些连自己国家事情都处理不好,除了窝里斗之外没有任何能力的支那人。想要对大日本帝国享受战胜者权利,恐怕这辈子都没有任何的希望。” “你这个低劣的支那人,不要在这里卖弄唇舌。有本事的话,就与我决一死战。作为一个军人,真正的能力应该是在刀上,而不是在嘴巴上。卖弄唇舌,对战局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你当我二啊 这个家伙倒是很沉住气,即便李子元那番话一般人都忍不了。但他不仅忍了下来,还在这里挑动李子元,接受他提出的一对一决斗的要求。这个家伙给李子元的感觉,不像是一般的日本军人,倒是身上充满了商人投机的意味。 只是对于这个家伙的挑逗,李子元压根就没有理会。在小声的告诉身边的战士,准备好手榴弹之后。却是抬起头看着面前一脸倨傲的这个家伙,笑的冷森森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个家伙不仅仅是什么剑道世家,更是商人世家出身吧。” “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不死心在这里鼓动。不过很遗憾,你卖弄的这些唇舌,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你的这笔交易,我根本就没有兴趣。你我两支队伍,只有一支能够继续站在这里。除此之外,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第二结果。” 李子元这番话音落下,这个家伙倒是很有些自得之色:“鄙人家族,在大日本帝国的确是有名的商贾。毕竟维持一个剑道世家,也是需要大量金钱的。不过出身于商人世家与否,并不能说我不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军人。” “来吧,你我决一死战。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军人。出身并不代表着能力,阁下是泥腿子出身,至少就今天的表现,也还算是一个比较优秀的军人。你我两个都还算是优秀的军人之间,就应该较量一下,看看这里谁才是最优秀的军人。” 对于这个到现在还死鸭子嘴硬的家伙,李子元这次却根本就没有给任何的回答。他手中的快慢机,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瞄准抬手就是一枪,直接给这个家伙脑袋顶上的钢盔开了一个天窗后,才道:“一个弱智的傻逼,这个时候和你们谈条件,你他妈的真当我二啊。” 干掉这个家伙,李子元在一个侧身躲开几个开枪日军打来的子弹后。顺势将手中的快慢机放平,将见到最高指挥官被击毙,想要冲过来的日军直接就横扫过去。同时对着身边的战士喊:“用手榴弹给老子招呼,谁放跑一个鬼子老子毙了他。”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除了早就架着机枪的几个机枪手,在枪响的同一时间立即以火力封锁日军反击之外。其余的所有战士手忙脚乱的都掏出了手榴弹,拉开保险之后停顿了两个数,将手中的手榴弹投掷到了日军的头上。 手榴弹在拉着之后,一律停顿两个数之后在投掷,是李子元在接手这支队伍之后,就反复向他们灌输的。所以在这场战斗之中,被反复灌输后已经成了习惯的战士,将手榴弹拉着之后都停顿了两秒在投掷出去。 这种做法倒也符合目前两军之间,不过几十米的距离。要是投掷太早,很容易被日军捡起来再丢回来。最关键的是凌空爆炸的手榴弹,明显比落地之后再爆炸的手榴弹,杀伤力和杀伤范围要大的多。 当密集的手榴弹爆炸声落下后,被压缩到一角的日军阵地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能站起来。见到这个情况,李子元将手中已经打光了弹匣的快慢机插回腰间的皮带,从身边战士手中接过一挺轻机枪,又直接将一个弹匣全部打光。 打光了弹匣内的子弹,还有些不甘心的李子元给自己手中的快慢机,换上最后一个弹匣,又冲进了日军的阵地。手中的快慢机不断的叩响,将一个个见到李子元冲过来,还挣扎着想要进行最后一搏的日军伤员给撂倒。 李子元冲进了日军阵地内,手中的快慢机不断地叩响。他身边的战士也纷纷的冲了过来,端起手中的步枪将刺刀刺进了还想顽抗日军的胸膛。又是一阵枪响之后,阵地上再无一个还能站起来的日军。 彻底解决了这股日军的李子元,再也控制不住满身的疲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此刻他感觉到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已经消耗一空。但尽管已经感到异常的疲惫,在看到山下郭小珊的尸体时,李子元还是挣扎着站起身来。 转过头让张子健立即打扫战场后,没有理会想要搀扶自己的刘连明,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与刘连明汇合的贺会章。走到了山下郭小珊的尸体旁边,一把将此时已经僵硬的郭小珊抱在怀中,再也没有撒开手。 李子元就这么静静的抱着郭小珊的尸体,边上将郭小珊对李子元感情一直都看在眼里,对李子元骨子里面那股子倔强性格,也更加了解的马永成与何三亮两个人,想要劝说一下却又不知道该从那里劝。 两个人都算是半个知识分子出身,对于这种感情上的事情都是明白一些。都知道这种心结,除了自己走出来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够打开。两个人也都在感叹命运有些时候,真的是不公平。 郭老三才牺牲半年多,眼下郭小珊也牺牲了。偏偏李子元又是一个相当重情谊的人,对于郭老三父女两个的感情都不一般。就算是他对郭小珊没有那种感觉,但也把郭小珊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 好大一会,何三亮才咽了咽唾沫道:“营长,人死不能不复生,你也不要太过于悲伤。现在日军的增援部队正在向这里赶,远不是悲伤的时候。咱们是不是先将小珊,还有其他牺牲的同志都先下葬?还有,你是军事主官,这个样子让部队看到了不好。” 对于何三亮这番劝说的话,抱着郭小珊尸体不撒手的李子元,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尽管李子元没有哭出声来,但何三亮却知道李子元正在强压着心中的情绪,这样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李子元对于自己劝说的话,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让何三亮与马永成对视一眼,都感觉到有些束手无策。马永成犹豫了一下,将何三亮留下来继续劝说。自己则去安排安葬其他牺牲的战士,以及立即将伤员向后转送。 这一战对于这支新兵组成的队伍来说,就是相当于在炼狱之中打了一个滚。这股装备极其精良,战斗力也相当强悍的日军。虽说最终没有能够逃出去,但一场持续时间并不长的战斗下来,也让这个营伤亡将近一半还多。 一支主要由新兵组成的部队,就算是组织在严密。但是让一群新兵去面对这样的对手,无疑于是拿着鸡蛋硬往石头上撞。如果说老部队伤亡近半,还能勉强不崩溃的话。一支新兵组成的新部队,伤亡已经超过三分之一还没有崩溃,甚至可以说是用奇迹来形容。 当然,这个营伤亡过半还没有最终崩溃,也不可能用幸运两个字来形容。除了八路军自身组织严密之外,各级干部的身先士卒也起到了很大的因素。甚至可以说,李子元和张子健几个营级干部,一直战斗在最前沿起到了最决定性的作用。 在战场上部队能不能在关键时刻顶住,能不能在关键的时刻顶上去,不是靠一句两句口号就能解决的。作为最高军事指挥员的李子元,一直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最前沿这种无言的举动。才是在伤亡不轻的情况之下,稳定军心不乱的定海神针。 只是战场上取胜的条件,并不是单纯的靠谁英勇就能决定的。双方参战军官和士兵的军事素养,能不能充分发挥武器装备的性能,才是决胜的先决条件。尤其是面对日军这种训练严格,军事素养基础相当高的军队来说,不是单纯靠数量和勇气就能决定的。 一场不过是两个小时的激战下来,面对着一支三分之一只能依靠手枪作战,兵力只有一百二十人的日军队伍。这个新兵营尽管没有崩溃,但也承受了巨大的伤亡。特别是在日军极其准确的枪法之下,各级干部伤亡很大。 如果不是刘连明与贺会章汇合之后,从日军阵地后面摸了上来。如果不是刘连明带着的队伍,是李子元下过苦心训练的。在肃清日军背后警戒人员的时候,没有惊动其正在正面作战的日军大部队。 在渗透上日军阵地之后,短时间之内打乱了日军的阵脚,给李子元打近战争取了相当的时间。再加上日军战术上的死板,没有能够充分发挥百式冲锋枪的威力。面对压上来的八路军,居然想着用冲锋枪去拼刺刀。那么这一战,最终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单就那十几支南部式冲锋枪,近似步枪射击的极高射击精度,以及日军射手训练有素的扎实射击技术,可以充分发挥步枪性能。外加那三挺轻机枪,和这支日军甚至还要超过一般日军素质的战斗素养。 就足以让李子元剩下的战士,全部在冲锋的时候伤亡余烬。除了自身英勇之外,日军死抱着传统观念不放,甚至有些脑残的战术,以及火力配备并整齐,也是取胜的另外一个条件。 只是惨重的伤亡让这场战斗,虽说最终以八路军一方胜利作为结局,但对于这个营来说连惨胜都算不上。从散兵线的那一边到最终决战的山坡上,到处都是牺牲战士的尸体和伤员。 这个伤亡数字对于一个新兵营来说,的确是有些过于残酷了。有些事情李子元可以不去想,但是在这个独立营的教导员,还没有配备到位的情况之下。作为眼下这支部队的最高政工主官,马永成却是不能不去。 好在这边的枪声,也惊动了山那边的总部。在战斗之中,接到报告的总部就近在周边几个村子动员了一批民工。在战斗结束之后,由政治部的一位民运干事带领冲了过来。对伤员进行抢救,对尸体进行掩埋。 那边马永成带着人,忙着掩埋牺牲战士的尸体以及抢救伤员。这边死死抱着郭小珊不撒手的李子元,对身边来来往往的民工和战士,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直到一个身影站在他的面前,轻轻的道:“让烈士入土为安吧。”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听着这句满口湖南口音的话,处于极度悲伤中的李子元,抬起头却正看到副总指挥站在他的面前。轻轻的放下怀中的郭小珊,李子元站起身来给副总指挥敬礼。只是手还没有放下的时候,却是已经失声痛哭。 李子元的痛哭,不是单单因为失去了郭小珊。还有从此次被日军用假电报,调入扫荡核心区以来。为了掩护总部突围连续转战,带来巨大的伤亡数字。他的一个完整建制的壶北独立营,再加上先后编入的近一个连的兵力。 在连续转战过程之中,几乎全部都拼了一个精光。再加上这一战之中,新归他指挥的这个营,又已经伤亡过半。一个虽说是新编成的,但却是全建制的营,现在连一半的兵力都凑不齐。那边已经无人使用的武器,堆在一起就像一堆柴禾一样。 从到师部报到的那一天,到今天彻底打掉了这个日军特攻部队,李子元几乎打光了一个建制团。这个损失对于他来说,可谓是刻骨铭心。那么多的老兵和干部,现在就剩下这么一点人。 尽管从穿上这身军装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尸山血海一直都将伴随自己十余年。自参加红军以来,苦战、血战也没有少打。但是像眼下这个惨烈的局面,却还是他第一次经历。那么多的战士在自己指挥之下,上了战场再也没有回来。 再加上郭小珊的牺牲,这么惨重的损失,如何不让李子元刻骨铭心。还有掩护那么多的总部失散和掉队人员,在日军重重合围之下突围、连续转战,带来的巨大心理上的压力,李子元都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 已经从站在身边的何三亮口中,也知道郭小珊身份和两个人之间,那种多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关系。更从李子元护送回来的总部人员口中,了解到他们这些天经历过什么的副总指挥。 这个时候没有训斥李子元这个军事主官,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失态,更没有对悲痛中李子元做任何的批评。而是像一个慈祥父亲安慰心理受重伤的儿子一样,轻轻的拍了拍李子元的肩膀。 副总指挥制止想要再劝劝李子元的何三亮,轻声的对着李子元道:“哭吧,莫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今天,你可以大哭一场。但是过了今天,就不要在哭了。你是一个军事主官,你的一言一行,你的部队都在看着呢。” “记住,在你的部队面前谁都能倒下,但只有你不能倒下。再大的委屈和悲伤,也要压制在心里面。因为你不是一个人,你是一个军人,更是一名指挥员。除了爱人之外还有那么多同志的生命,都在你的手中掌握着。” 听到一向意志如钢,对部下和身边人要求一向相当严格的副总指挥,说出的这番劝慰的话,还有副总指挥身后副参谋长脸上关切的面容。发泄了一通之后,心里面压力减轻了许多的李子元,虽还是面带伤痛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请首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见到李子元多少已经平静了下来,副总指挥转身交待不知道什么时候,赶过来的自己爱人:“她是一个女孩子,别人去不好。你找几个女同志,去好好帮着清理一下,一定要清洗干净。我让人给你送一套新军装过来,咱们一起把她安葬了。” 副总指挥夫人听到之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带着几个女同志和一副担架,从李子元身边将郭小珊给接走。看着自己夫人离去的背影,副总指挥又交待身边的一个警卫员,去搞一套小号军装来。 等到警卫员领命而去后,副总指挥才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李子元,转过身又看了看尸横遍野的战场。轻轻的叹了一口道:“你们这些天的经历,我已经知道了。李子元同志,你做的相当不错。我代表总部人员,感谢你保护了他们。” 在临来之前,已经与夫人以及李子元带回的,跟随他突围的总部掉队人员口中,知道李子元从十字岭突围到现在经历的副总指挥也感叹不已。李子元能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之下,将比自己指挥部队人数,还多几乎两倍的非战斗人员,绝大部分都给安全的带了出来。 在身边到处都是日伪军,连续作战部队伤亡那么大,还带着这么多的非战斗人员。在几乎无掩护、无配合的情况之下,在日军扫荡的核心区一路转战,李子元心里面承受的巨大压力可想而知。 副总指挥尽管没有评价太多,但对于生性严谨的他来说,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表明他对于李子元表现的赞赏。副总指挥身后的副参谋长,听到副总指挥的这句话,也是看着李子元微微的点了点头。 面对着两位首长的赞赏,李子元却是整了整衣服,站直了身体以标准的军姿,立正向二位首长敬礼道:“报告首长,当时在十字岭我部收拢的人,除了今天带过来的这些之外,其余的都已经安全的移交给太行军区。 “我部掩护的人员,在转战途中未牺牲、被俘、掉队一人。连同兄弟部队收拢的突围零散人员,共计五百余人全部平安冲出日军合围圈。在转移途中,还有一个革命后代诞生。也就是说,我部奉命掩护接应的人员,还增加了一个战斗力量。”“ “师首长和军分区首长交给我的任务,我部已经圆满完成。现我部奉命护送总部突围过程之中,皆应出来的部分失散人员,以及师首长调拨给总部的两部电台归队,并奉命加强总部的警卫任务。” 看着面前一脸严肃,身上军装破破烂烂沾满了鲜血,军帽也不知道打飞到了哪里去的李子元。副总指挥也一样严肃的立正,给李子元还礼道:“我代表总部人员感谢你们的付出,感谢你们为保卫总部付出的巨大牺牲和努力。” 副总指挥放下帽檐下的手后,与身边的副参谋长对视一眼后。由副参谋长开口道:“李子元,总部知道你们这次伤亡很大。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符合纪律和组织原则,总部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听到副参谋长的承诺,李子元转过头看着已经收拢到一起,整整齐齐排在山坡上的一具具烈士的遗体,想起已经牺牲的郭小珊,眼睛又变的通红道:“首长,我要兵。我的部队,这次基本上都打光了。现在的这个营,这一战也伤亡过半,我这次几乎打光了一个团。” 李子元的要求,副总指挥与副参谋长对视一眼后,副总指挥亲自开口道:“我亲自给你们师下达命令,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你的建制给你恢复完整。除了这个要求之外,你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说说。” 副总指挥的意思,李子元听了出来。但看着自此次反扫荡作战以来,因为形势严峻、部队和根据地损失巨大而显得异常苍老,破旧但清洗得干干净净的军帽下,露出的星星点点白发,李子元犹豫了一下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李子元没有提任何的要求,副总指挥也有些沉默了。等着副总指挥的夫人,将已经清洗、整理完毕,换上一身新军装的郭小珊遗体抬过来的时候。副总指挥从身边的人手中,接过一把铁锹一把推来想要代劳的警卫员,亲自动手为郭小珊挖掘了一个墓穴。 其实李子元不知道这边的战斗一打响,与战场直线距离不到三十里的总部,就已经被惊动了。在得知来袭的日军只有一百多人,同时李子元带领的一个营,已经与来袭日军死死的纠缠在一起之后。 副总指挥就不顾此时担任警卫的部队阻拦,带着一个连与副参谋长赶到了战场。李子元还有这个独立营,在此战之中的表现,都已经被副总指挥看在眼里。郭小珊在战场上的表现,副总指挥也吃了一惊。 郭小珊军帽下露出的齐耳短发,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了她是一个女兵。而这个长的很是清秀,并且娇小玲珑的女兵,居然有这么好的枪法和身手,还有这么英勇的表现,很是让副总指挥意外。 同时跟随副总指挥来这里的,一个跟随李子元突围的干部也详细的向副总指挥,介绍了在突围几场战斗之中,郭小珊这个战斗部队之中唯一女兵的表现。副总指挥和副参谋长听后,也对郭小珊很是刮目相看。 自当年红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团,损失在河西走廊之后。考虑的女兵在战场上一旦被俘,可能会遭受的非人遭遇,各级部队之中已经没有任何的女兵。即便是女护士和文工团,也主要集中在上级机关。 李子元所属的作战部队之中,居然有一个女兵不说,还有这么好的枪法和身手,不能不让副总指挥感觉到很意外。郭小珊的牺牲,副总指挥也很心疼。这么一个女孩子,在战场上表现的这么英勇,却牺牲在了战斗之中。 尤其是在听说郭小珊的父亲,也是一名刚刚牺牲还不到一年的烈士后。副总指挥没有假手他人,与李子元一同为郭小珊挖掘墓地。副总指挥这么做,是一种对这父女两名烈士的尊重。 副总指挥没有假手他人,亲自为郭小珊预备后事。那边幸存的战士和民工,也为其他的烈士挖好了一个个的墓穴。战局紧张、根据地被破坏严重,这些牺牲的烈士没有棺木。甚至连可以裹身的草席和白布都没有。 牺牲的烈士只能按照生前的建制,被整齐的摆进墓穴后,上面草草盖上一层秸秆为他们遮挡泥土。从干部到战士都是一样的待遇,牺牲的时候身上穿着什么样的军装,下葬的时候就穿着什么样的军装。时局紧张,那怕一套新军装都没有办法去给他们换上。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告慰 有些身上因为还没有下发军装,还穿着便衣的烈士更是只能穿着便装告别。作为一支新编成的地方武装,这个营很多战士都还没有配齐军装。这些战士在上战场的时候,身上还都穿着参军时候,从家里面带来的衣服。 作为一名为保家卫国牺牲的军人,在入殓的时候却是连军装都无法穿上。尽管那边被击毙的日军尸体上,除了脑袋上的钢盔之外都是清一色的八路军打扮,而且都是全套的八路军的军服。 但没有人去从他们扒下那身,本就不是他们应该穿着的军装。尽管马永成也想过,可见到副总指挥在身边,最终还是没有敢下这个决心。看着还没有来得及下发军装就牺牲的烈士,副总指挥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军帽,带到了一个烈士的头上。 而其他跟随副总指挥来到前线的机关干部,也纷纷摘下自己的军帽,带到身上还穿着便装的烈士身上。这是他们的上级,在无法为他们提供那怕是一套,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军装情况之下,眼下能够为他们做到的仅有的事情。 所有的人,只有郭小珊一个人情况有些特殊。除了身上的新军装之外,副总指挥的夫人,把自己仅有的一条日本军毯贡献了出来,盖到了郭小珊的身上连同身下的担架一起下葬。作为一个女兵,穿着一身新军装裹着毛毯下葬,这是她仅有的特殊待遇。 在当时突围的过程之中,为了保护副总指挥的夫人和另外一名首长的夫人,李子元考虑到都是女性,安排男警卫并不是很方便。就安排人机灵、聪明不说,还有一手好枪法的郭小珊,专门保护这些女干部和女兵。 一路上副总指挥夫人对郭小珊很是喜欢,两个人相处的特别好。副总指挥还说等到将日本人赶跑了,推荐郭小珊去读自己的母校,将来也成为一个大学生。郭小珊的牺牲,让这位眼下已经将郭小珊当成妹妹的女干部,伤心程度并不比李子元少太多。 不仅没有假手她人,将郭小珊的遗体清洗的干干净净。还在无法寻找到新军装的时候,将自己与副总指挥结婚时的那套军装拿了出来。不忍心泥土伤到这个妹妹的脸,将自己仅有的一条军毯也拿了出来,给这个小妹妹送行。 当一锹锹被铲起的土将牺牲的烈士逐渐的盖上,代表着他们与活着的人已经是天人永隔的时候,现场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哭声。副总指挥的夫人,用军帽堵住自己的嘴,无声的梗咽着。 那些牺牲烈士们曾经的战友,更是有些人嚎啕大哭。对于这些新兵来说,这场让他们付出惨重牺牲的战斗,带来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了。在场的其他所有活着的人,也都忍不住在抽噎 而此刻老天爷也像是被地面上的悲痛气氛感染一样,自入春以来滴雨未下的晋东南。却是不知道从那里飘来一块积雨云,就在下葬的人开始铲土的时候,天空上也飘起了蒙蒙的细雨,就好像是老天爷也在哭泣一样。 在所有的烈士都下葬完毕之后,李子元让人找了一块木头立在郭小珊的墓前,上边写着爱妻郭小珊之墓,夫李子元立的字样。郭小珊的心思,李子元不是不清楚。但他一直都将这个一颗心都放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子,始终都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从知道郭小珊是一个女孩子之后,他从来没有对郭小珊产生过任何的想法。即便是当初当着郭老三遗体的时候,李子元也没有对郭小珊产生过任何亲情以外的东西。眼下想明白了,却是什么都已经晚了。 李子元立这块碑,不是想要挽回什么,更不是给此时天人永隔的郭小珊一个安慰。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李子元这么做其实是在安抚自己那颗痛苦的心,也是给到死都不放心女儿的郭老三在天之灵的一个告慰。 看到李子元立的这块简易墓碑,马永成与何三亮对视一眼之后,却是摇了摇头谁也没有再说什么。尽管马永成认为李子元这么做有些不合适,毕竟干部结婚是需要上级批准并严格审查的。 李子元即未上报也未经过任何的手续,就将郭小珊当成自己的妻子,这个做法很是有些不太恰当。但眼下斯人已去,李子元立起来的这个简易墓碑,也只是给逝去的人一个安慰,也不是说李子元就真的不经过请示就结婚。 而且在场的副总指挥和副参谋长都没有说什么,马永成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转移之前,掏出了部队结余的一点点积蓄交给当地的村长,拜托他找一个恰当的时候,将两块木质的墓碑都换成石质的。 当地的村长,见到马永成递过来的钱死活不肯收。只是告诉马永成这两块碑,自己马上就着手布置。山上的石头有的是,只是找两个石匠处理一下就行。石匠他们村里面就有,根本用不到花钱。 这些八路军都是为了抗日牺牲的烈士,他们为烈士立碑也算是自己为抗日出力,这钱是万万不能收的。他保证最多十天,肯定会给这些烈士把碑给立上。请马永成这位八路军首长放心,他们绝对不会耽误事。 至于那些被击毙的日军,李子元也让人在他们的集体墓前,立了一块简易墓碑,写明了他们的身份。李子元的这个做法,让所有的人都有些意外。面对着战士的质疑,李子元只是告诉他们。 眼下的战局不紧张,等到日军的增援部队赶到之后,按照惯例一定会挖开他们的墓地,将尸体火化装入骨灰盒带走。现在做一个识别标志,别让鬼子增援部队赶到后,把咱们烈士的墓地给挖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尽管恋恋不舍,但外围已经传来的隐隐枪炮声。却是让知道那是担负总部外围警戒任务的特务团部队,在与正在赶来的增援日军激战的李子元。知道随着日军增援部队正在赶来,这里已经不再是久留之地。 又看了一眼郭小珊的墓地,眼睛再一次湿润的李子元,咬了咬牙带着身边已经缩编为一个连的部队,抬着此刻在肉搏战之中五处负伤,此时裹的像是一个粽子的张子健,跟随总部机关快速转移。 而这边安葬牺牲烈士的时候,那边的总部机关就已经完成转移的准备。这边忙完之后,在整个反扫荡期间因为经常转移,在这方面已经成专家,在最短时间打包完毕的总部机关,在警卫部队的保护之下快速的撤离,这一片已经不安全的地点。 等到总部机关转移完毕,外围担任警戒的总部特务团,也交替掩护脱离了与增援来的日军接触。等到鹤田沼楠带着增援部队赶到战场的时候,总部机关已经消失在了莽莽的太行山之中。留给赶来日军的,只有一片狼藉的战场。 见到战场上那立着日军挺进队战死者之墓的那座大坟的时候,鹤田沼楠眼前不由的一黑,差一点就昏倒。自己苦心经营一年多,费尽心思建立的三支挺进队,到这个时候可以说已经全部全军覆灭。 而设置这三支挺进队的最终目标,却是一个都没有能够完成。三百多自己苦心训练出来的精英,尤其是眼下埋葬在这里的一百二十名,经过最特别训练的挺进队员。却是一个都没有幸存下来,这无疑让鹤田沼楠异常的沮丧。 如果前两支益子挺进队和大川挺进队损失掉,让鹤田沼楠还能接受的话。那么这一战损失的这支挺进队,却是让鹤田沼楠最难以接受的。相对于前两个挺进队来说,这支挺进队倾注了他更多的心血。 仅仅为了完成伞降训练,他专门想方设法的从本土,同样正在新组建的伞兵部队,调来了一个整个日本陆军之中,也没有多少的教官以及一批德国进口伞具。所有的武器装备,也是他走通了在大本营一个身居高层的叔叔才搞到的。 这支挺进队所有的队员,都是从师团搜索联队之中抽调的一年以上老兵。所有的军官和士官,也都是经过严格选拔的。几个军官全部都是清一色的中野学校毕业生,中队长还是经历过陆军士官学校和中野学校双重培训过的。 为了选拔这些人,鹤田沼楠甚至得罪了师团内的很大一批军官。尤其是搜索联队的那些军官,因为自己最优秀的部下大批被挖走,对自己几乎恨之入骨。他鹤田沼楠要战绩,人家也指望着积累战功向上爬呢。 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在那个部队都是宝贝。尤其是那些会说一些中国话的老兵,更是宝贝中的宝贝。他为了组建这支挺进队,把师团搜索联队最好的士兵和士官都给挖走了,人家能不恨他? 鹤田沼楠不惜得罪大批同僚,动用了自己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组建了这支从军官到士兵,全部都会说中国话、熟悉中国人生活方式,并精通渗透、突袭、格斗、跳伞,在整个日本陆军可谓绝对是仅有的另类的挺进队。 原本就指望着这支挺进队,能够在战场上发挥巨大的作用。一举端掉危害华北的十八集团军总部,为自己赢得一枚勋章并为自己最终佩戴上将星,做出最好的铺垫。结果却是一战便全军尽墨,连一个种子都没有给他留下来。 看着一具具被挖掘出来,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准备火化的尸体,鹤田沼楠脸上的肌肉都直抽抽。他知道这支师团长和参谋长顶着师团内部,甚至第一军内部的巨大压力,支持自己组建的挺进队,在并未能起到他们期待的作用便全军覆灭之后。 这次的失败,师团长和参谋长不会再给自己任何的机会,在重新组建另外一支这样的部队了。在自己返回长治后,等待自己的恐怕将会是解职命令。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平调到其他的部队。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天生的对手和克星 鹤田沼楠清楚的知道,当初为了组建这支特别挺进队,自己为了收罗合适的人员,在三十六师团内部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如果不是师团长亲自下了手令,以及参谋长的全力支持,自己在内部巨大的压力之下,根本就没有机会成功。 而在此次曾经被师团长和参谋长寄予厚望的实验,最终结果却是失败后,正好给了这些人落井下石的机会。就连师团长和参谋长,恐怕也要找一个替罪羊才能够脱身。自己这个始作俑者,恐怕也就是这个替罪羊最好的人选。 去年苏德战争爆发时候,自己一个驻德国大使馆担任武官的同学,曾经给自己写过一封信。在信中详细记述了在战争爆发之初,德军特遣队伪装成苏军,深入苏军大后方给苏军通讯系统,以及指挥系统制造的混乱。 德军能够快速的突破国境线,大范围合围苏军一线部队。这些身穿苏军军服、使用苏式武器,口中操纵着熟练俄语,对苏军作息时间以及条例、条令相当熟悉的特遣队,可谓是功不可没。 这个同学发来的这个战况介绍,正好与自己当初的设想不谋而合。因为在鹤田沼楠看来,单纯靠收买为日军效力的中国人,以及极少量的中野学校毕业生。在八路军根据地组织严密、控制力度很大的情况之下,很难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用德国人的方式,训练几支熟悉八路军规章制度,以及其所谓根据地内部情况,并能熟练操作八路军使用武器的特遣队。对于捕捉八路总部,彻底的摧毁太行山的八路军根据地,肯定会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所以鹤田沼楠据苏德战场德军的经验,对自己一手组建和训练的几支挺进队,重新做了调整。又在师团内部调集了一批略懂得中国话的老兵和士官,进行了训练上的调整,组建了这支特别挺进队。 只是这支挺进队还没有完成最终的训练,远还没有达到自己的期待值,就折戟沉沙在这太行山区。不仅自己近一年的辛苦全部都付之东流,而且也断送了一个可能会出现的全新作战模式。 鹤田沼楠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在的日本陆军,在新式作战理念方面过于保守,以及创新精神远不如自己的盟友德国人。这一战的失败会让陆军至少几年之内,都不会在做这方面的尝试。 想到这里,鹤田沼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距离埋葬日军地点不远处,发现的阵亡八路军墓地,那座木质墓碑上李子元的名字。却是也只能摇头叹息,感叹自己多少有些命运不济。 自己在这次扫荡之中,自己一手创建的益子挺进队,将八路军总部死死的咬住。保证了为各方面扫荡部队,提供八路军总部转移的准确情报。使得参加合围的各部队,将八路军总部困在十字岭上,几乎就要取得成功。 却没有想到这个家伙横插了一杠子,硬生生的从合围部队的包围圈中撕开一个口子。不仅拖住了正面的部分兵力,给八路总部创造了突围的机会。还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救走了大量的八路掉队人员,使得自己苦心制定的计划,最终功亏一篑。 当初自己用破译的密码,将他调入此次扫荡的核心区。原本准备是利用整个华北方面军,在此次扫荡中的真实意图,将这个家伙一举消灭掉。并采取调虎离山的办法,将这个家伙调走以从根子上破坏掉壶北境内的八路地方政权。 以瓦解这个家伙在壶北境内的生存基础,让他们没有粮食吃、没有兵员补充、没有就算不能消灭他们,也要将他们给拖垮掉,困死、饿死在壶北东部山区。却没有想到,自己最终还是作茧自缚。 将这个家伙调到了扫荡核心区,并多次设置连环套,的确也将这个家伙打的元气大伤,捕捉并吃掉了他的基本部队。可却没有想到,自己苦心训练的三支挺进队,都最终全部都损失在这个家伙手中。 相对于自己那些苦心训练出来的精锐来说,这个家伙的部下就算在英勇善战,也就是一堆垃圾。他手下的一百个土八路,战斗力就算再强,也都比不上一个帝国精英。可偏偏自己的全盘计划,就折损在这个家伙的手中。 难道这个家伙,是上天派过来专门克制自己,专门与自己过不去的吗?自己屡次的苦心部署,一次又一次的折损在这个家伙的手中。而且一次比一次输的还要惨,这次更是让自己输光了最后的本钱,连翻本的机会都不会再有。这个人,简直就是自己天生的对手和克星。 自己是一个接受了世界上最好的军事学校,帝国陆军士官学校和陆军大学,苦心培养出来的精英军官。却屡次输在这个一天军事学校,都没有上过的土八路手中。看着有些阴霾的天空,输光了所有本钱,知道自己恐怕再无翻身之力的鹤田沼楠,心中的郁闷就别提了。 不过这个时候,鹤田沼楠苦闷归苦闷,但还是在部下面前保持着所谓最后的尊严。他没有同意一个随队来的汉奸,提出的将那边埋葬的八路军尸体,统统都挖出来挂到树上示众。尤其是所谓李子元妻子的尸体一定要挖出来,以给战死的皇军复仇的建议。 尽管与李子元是天生的对手,但李子元没有任由自己战死部下暴尸荒野的做法,鹤田沼楠看懂了。人家都将自己战死的部下做了掩埋,而且也没有扒光他们的衣服,为这些战死者保留了最后的尊严,鹤田沼楠也同样没有做的太过分。 最关键的是,鹤田沼楠认为与战死者较劲,有损失自己堂堂大日本皇军的尊严。日本陆军一贯是以强者为尊,无论这个人是敌人还是什么人。他们蔑视一切投降的敌人,对待战俘的做法甚至可以用残酷来形容。 但为了维持他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反倒是只要顽强作战的战死者,那怕是他们的敌人,也都会受到他们的尊重。鹤田沼楠知道如果自己听从这个汉奸的建议,就算能刺激到那个家伙,但是也会引起自己部下的反感,甚至是一定的厌恶。 为了维持自己已经所剩不多,仅存的所谓尊严。鹤田沼楠没有听从那个汉奸的建议,甚至连日军一贯失败后,都会寻找战场周边的中国老百姓屠杀,以发泄心中对失败的怒气惯用做法都没有做。 在火化完毕战死者的尸体后,草草的腾空了几个弹药箱临时作为骨灰盒,将战死者的骨灰不分你我的都暂时放在一起后。看着周边莽莽的太行山,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的鹤田沼楠没有过多的停留,带着身边的这个大队撤出了战场。 只是还没有等到鹤田沼楠带着部队离开太远,就接到了三十六师团部的命令。这道命令上除了对他的再一次失败,给予了异常严厉的训斥之外。让他就地在战场周边展开扫荡,寻找八路军总部以戴罪立功。 接到电报的鹤田沼楠却是摇了摇头,对这道命令很是不以为然。目标已经在一次,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失踪。经历过这次失败的突袭,对手行动只能更加的隐蔽。在这么大一片的山区,寻找本就擅长山地作战的家伙又谈何容易。 只是师团长的电报在措辞上异常的严厉,根本就没有给鹤田沼楠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在极其无奈之下,鹤田沼楠只能带着几箱子骨灰,派人抢了几头毛驴驮着,在战场周边继续到处寻找八路军总部。 不过虽说不敢有违抗上司的命令,但此时已经失去消灭八路军总部信心。再加上持续的扫荡,在给养也出现了匮乏的同时,他指挥的这个大队自身也相当疲惫。使得鹤田沼楠在执行命令上,却是明显的三心二意,再无之前的那股子凶狠的,不死不休的劲头了。 鹤田沼楠那边像是梦游一样,带着身边的这个不满编的大队,到处寻找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八路军总部。此时正跟随八路军总部一同转移的李子元,并不知道鹤田沼楠这个老对手,被自己搞的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 等到跟随总部转移到新的地点之后,已经接手总部内线警卫任务的李子元,在亲手布置完毕总部警戒之后。此刻身心已经极度疲惫的他,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倒头呼呼大睡。自从接到那份假电报从壶北战场出发一直到现在,李子元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在从十字岭突围到与师部汇合的几天之内,因为局势异常的紧张,搞的他甚至连合眼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即便在与师部汇合之后,因为连续的转移与负责警戒任务,李子元也不可能得到一个休息的时间。 这次护送总部人员返回总部汇合,更让他一路上都处在高度紧张之中。再加上这场苦战,以及郭小珊与王昌奉为了救自己而牺牲,让李子元内心承受的巨大煎熬和痛苦。眼下的李子元,可谓是已经心力交瘁到了极点。 此时已经极度疲惫的他,再也克制不住身心的极度疲惫。将值班的事情交给何三亮之后,在有限的房子都给总部机关和伤员的情况之下,随便找了一个牲口早就不知道去向,里面堆满了半截谷草的牲口棚倒头就睡。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原来张子健的通讯员,见到李子元倒在谷草堆上呼呼大睡。这段时间对这位首长的脾气已经多少有些了解,更知道李子元已经疲惫到了顶点,已经到了不休息不行地步的他。 没敢去打搅李子元睡眠,己去找到马永成要了一件雨衣给李子元搭身上。并将李子元休息的地点,告诉马永成与何三亮两个人,以免有事找不到人之后。自己则抱着郭小珊牺牲后,留下的那支四四式骑枪,就在一边为李子元放着警戒。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斩首 张子健在临被送往野战医院之前,交待过这个跟随自己已经大半年,脑袋瓜子很活、枪法也不错的通讯员,让他临时担任李子元的警卫员。对于张子健来说自己这一去医院,估计没有个一个月是回不来。 自己去医院养伤,身边也不能带着一个通讯员。这一战李子元的警卫员牺牲,一直在暗中保护李子元的郭小珊也牺牲。李子元身边眼下就连一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张子健很是心细的将自己的通讯员留了下来。 对于张子健的好意,李子元也没有犹豫的就领了。倒不是他非要配上一个警卫员,而是自己身边现在连一个通讯员都没有,这就有些不方便了。而这个通讯员也很尽责,李子元睡觉的时候就在一边严密做着警戒。 但李子元躺在这座空牲口棚的草堆上,却是睡的并不踏实。他梦到了已经牺牲的郭老三,在指责自己没有做到当初的承诺,没有照顾自己的女儿。梦中面对郭老三的指责,内心有愧的李子元,感觉到自己无话可说。 而同样出现在梦中的郭小珊,虽然没有对他说什么。但那双大眼睛看着他时候,眼神中的极度不舍与留恋,也让李子元内心沉寂在无地自容之中。对于李子元来说这种无言的做法,让他内心更加的痛苦。 就在睡梦中的李子元,面对郭老三的指责无地自容,面对着郭小珊的依恋与不舍,甚至在苦苦挣扎的时候。耳边的马永成呼叫声,却是将他从睡梦中喊了回来。看着满身浑身大汗淋漓的李子元,马永成道:“做噩梦了?梦到谁了?” 良久才彻底从梦中清醒过来的李子元,没有马上回答马永成,沉默良久才抬头看着马永成。把马永成看的直发毛后,才开口道:“老马,你说这世上真的会有阴曹地府,真的会有轮回和来世这么一说吗?” 李子元的这个询问,将马永成吓了一跳。在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周边情况之后,马永成才道:“老李,咱们都是党员,按照规定都应该是无神论者,你怎么还相信这些东西?这话你当我说说可以,可千万别当着别人说。” 说到这里,马永成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至于有没有阴曹地府和轮回这些东西,你问我,我也只能说我不知道。因为我也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去过那种地方的人也都没有回来的。来世有没有,我就更不清楚了。” “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上辈子究竟是干什么的。所以,我不知道有没有来世。别人知道不知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没有听说过。不过这是中国几千年传下来的老说法,也许可能会有吧。怎么刚才梦到小珊了?” “老李,我知道你和小珊的感情不一样。但她毕竟已经去了,就算有阴曹地府和轮回又能怎么样?现在你和她之间已经是天人永隔了,至少今生不可能在见面了。至于来世你们还会不会在见面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更不能给你打包票。” “老李,听我一句劝。不管怎么样,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和战斗下去。小珊既然已经去了,无论是做为战友、还是亲人,我们的确应该永远的怀念她。更不能忘记,我们曾经有过这样一位战友。” “革命导师列宁不就说过,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吗?但是这段感情和思念,应该更多的都放在心里面。你是一支部队的军事主官,几百条甚至在不远的将来,有可能会有上千条同志的生命,都在你的手中掌握着。” “你的一言一行都影响到你的部下士气,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几百人的生死。在不远的未来还有更加艰苦,以及残酷的战斗在等着你。老李,我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人都是从苦难中过来的,没有一个人能够一生都顺顺当当的。” 马永成的这番劝说,李子元沉默良久才开口道:“谢谢你,老马。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我还是那个李子元,不会就此沉寂下去的。你的这些药虽说有些苦口,但是很好、也很对症。” 李子元拍了拍马永成的手,又沉默了一下后,才继续道:“老马,有些事情我不想多说。尽管这场战斗,让我失去了一个亲人,还伤亡了这么多的兄弟。但今天我还是要和你说,这场战斗打的我并不后悔。” 说完这番话后,李子元看着马永成笑了笑。尽管马永成看出李子元的这番笑,是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惨笑。笑容之中充满了悲伤和痛苦的意味,可面对着李子元的这个惨笑,马永成多少有些放下心来。 想到这里,马永成突然想起来自己找李子元的原因,连忙将他拽起来道:“快和我走,副总指挥和副参谋长在找你呢。刚才光顾着和你谈心了,把这一茬给忘了。首长这会该等急了,咱们赶快去。” 听到首长找自己,知道首长这么着急将自己喊起来,肯定有什么情况的李子元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村中一条小河边上擦了一把脸,又将身上的几根谷草拽下去后,跟在马永成的屁股后边赶往总指挥部。 等赶到总指挥部后见到等候自己的二位首长,李子元连忙立正敬礼后,被副参谋长带到了一张桌子上。桌子上摆放的正是自己之前打的那一战,消灭的那支日军特别挺进队随身携带的地图和一些文件,最关键的还有一些证件。 副参谋长指了指桌子上的战利品,让他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才开口道:“这次反扫荡作战到现在,你先后与三支日军特务武装交过手。副总指挥和我把你找来,是想问问你,对这三支日军特务武装有什么想法。” “最关键的是以你的判断,日军还会不会有类似的武装,还继续在我们根据地内部活动。你与日军这三支特务武装都交过手,可以说这三支特务武装都损失在你的手中。在这方面,副总指挥和我都认为,你是最有发言权的。” 对于副参谋长的提问,李子元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道:“首长,这三支日军特务武装从构成来看,应该是日军下了苦功的。首先他们熟悉我们的活动规律,以及我们的一些内部情况。并根据我们的实际情况,做了相应的伪装。” “前两支所谓的益子重雄挺进队和大川桃吉挺进队,至少相当一部分人都会说中国话。同时所有的队员,都是战斗力很强的老兵。在武器装备的配备上,也专门针对我们的特点,进行了一定的调整。同时都受过专门的严格训练,对我们的情况有相当的掌握。” “最后遭遇这支挺进队,相对于前面两支挺进队来说,装备和战斗力都更强。而且从其战场的表现来说,这支挺进队从普通一兵到所有的军官和士官,都会说中国话。比前两支挺进队,对我们的模拟更为相似。” “虽说我们和他们交手的时候,双方开口的机会都不多。但这支日军里面,明显没有配备其他两支挺进队中,配备的用于充当翻译的汉奸。也就是说这支挺进队之中,并没有一个中国人,都是纯粹的日本人。”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要么这支日军挺进队都是精通中国话的人。要么这支日军挺进队,在身份和性质方面更加的特殊。日本人宁愿放弃一些东西,也不愿意在这支队伍里面,参杂进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可靠的汉奸。” “如果让我来评论,这三支挺进队都是战斗力很强的队伍。我之所以能够解决这三支挺进队,其实其中运气占了很大的成分。就最后与我们交手的这支挺进队来说,别看只有一百多人,但至少战斗力上不次于我军一个建制营。” “在这次战斗之中,我手下的一个营面对着一百多日军,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不是这支日军过于自大,并不想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一直都没有发起反击,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在我们身上付出代价或是耽误时间,只是想要让我们知难而退。” “如果不是刘连明与贺会章,趁着日军全力应付正面的时候,摸到了他们的背后发起突袭,短时间之内打乱了他们的阵脚,给我们发起最后冲锋争取了一点点时间。这场战斗鹿死谁手,恐怕就很难说的准了。” “至少以我们当时的情况来看,我当时带着的这个营根本就不是对手,几乎被日军压制的死死的。所有的问题都加在一起,这样的几支队伍在我们腹地活动,带来的威胁和破坏,无疑都是相当巨大的。” “当然,他们的伪装如果细看,破绽还是相当多的。从身上的军装到手中的武器,如果心细一些的话,都可以判断出来。而且他们在面对我主力部队的时候,只要我们集中兵力、火力,他们也一样不是对手。” “这些日军挺进队真正的作用,并不是面对面与我们的部队去冲杀。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他们的主要作用就是利用自己的伪装,对我们的重要目标实施侦察,并为日军大部队快速合围提供准确的情报。” “而且我认为这些挺进队,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针对我军各级统帅机关破坏。单纯的说就是利用他们调动来的重兵,在对我军实施合围过程之中浑水摸鱼。对我军高级指挥部进行偷袭,并趁乱暗杀我高级指挥员。” “二位首长都是军事大家,有些道理我不说您二位也清楚。如果说总部机关是我军的大脑的话,打掉总部机关至少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内,给我军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所以我认为,这些挺进队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对我军实施斩首行动。”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没有千日防贼的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面前的二位首长,咬了咬牙道:“此次十字岭突围总部显得如此被动,损失如此的惨重,日军重兵在短时间之内发现总部的位置。除了我们自身的一定原因之外,就与那个益子重雄一直死咬着总部机关不放。” “我们的总部规模太庞大了,几大机关那么多的非战斗人员、女兵,行动实在太过于迟缓。这支日军挺进队就是利用总部行动迟缓,才能在我们的核心根据地反客为主的,咬住了总部机关。” “并利用自身伪装上的优势,浑水摸鱼搅乱我们的突围机关非战斗人员的建制,并引导日军炮火和重兵对我突围部队拦截。二位首长辽县是太行根据地的核心区,论起情报上的优势,应该是在我们这边。” “但这次突围行动,我军陷入如此的被动。就是这个挺进队利用自身的优势,以及我们总部机关过于庞大,行动过于迟缓才始终无法摆脱。最终被其引导来的日军重兵集群,给合围在十字岭上。” “其实要是我们的总部机关轻便、灵活一些的话,即便是这些挺进队受过特殊的训练。但在我们的核心区,想要摆脱他们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毕竟这里的地形、民情,我们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副总指挥与副参谋长对视一眼之后都点了点头。李子元说的这些东西,二位首长也都看出来了。对李子元提出的斩首这个新名词,却是大感兴趣。副总指挥是统帅级别的人物,副参谋长也是军事大家,李子元的这个比喻虽然没有说透,但两个人都清楚背后的含义。 副总指挥,对李子元的这个说法,更是很有兴趣:“李子元,你有话就说透,在我们面前不要遮遮掩掩的。在对付日军这种伪装特务武装,你算是这方面的专家。斩首这个形容,你比喻的就很形象吗。” 听到副总指挥的话,李子元摸了摸鼻子却也没有在含糊:“二位首长,这不是我瞎猜测的。我们从三支日军挺进队身上,都发现了总司令还有您和副参谋长,还有我们师长和政委的照片。” “当然,这些照片与您们几位真正的相貌,都绝对是南辕北辙。我也不知道日军,究竟是从那里搞到的这些莫名其妙,跟几位首长外貌都天差地别的照片。但是上边可都清楚的标明了,诸位首长的名字和身份。” “从这些日军挺进队身上携带的这些照片来看,他们利用身上的伪装深入我根据地。主要任务是配合日军扫荡的大部队,寻找我主力部队的行踪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借机浑水摸鱼。” “一个高级指挥部是一支军队的脑袋,高级指挥员则是高级指挥部的脑袋。中国人过去将脑袋比作首级,砍脑袋称为斩首。日军这次苦心训练出来的这些特务武装,直接奔着就是总部以及师部来的。” “摆明了就是要打掉我军的脑袋,斩掉我军以及整个太行根据地的首级。所以我认为日军这些挺进队,此次行动的真正意图,可以称之为对我军的斩首行动。日军训练这些挺进队的真正目的,也就是要对我军高级指挥部进行斩首。” “当然如果我们的总部机关周围警卫部队多,这些百余人的日军挺进队还没有这么大胆。他们会引导日军重兵集团,对我总部机关进行快速的合围。十字岭之战,就是这帮家伙的杰作。但如果我们的总部机关被他们给冲散,那就是他们的战机。” “不过,这三支挺进队都是三十六师团组建的。而虽说日军的士兵军事素养高,战斗力也相当的强。成员的挑选,对于日军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他们的老兵,基本都有类似战术素养。” “只要进行一些针对性的训练,基本上就可以做到合格。但这种作战并不是单纯军事素质就可以解决的,对于日军这样的军队来说,军事素质反倒是最小的困难。其他方面需要克服的东西,远比军事上遇到的困难大的多。” “不说别的,单单就一个语言关,就不是短时间可以突破的。这些日本人的文化素质就算在高,想要一下子就学会晋东南的方言,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咱们根据地内的警戒程度来看,如果有一半人不会说中国话,恐怕他的整个作战计划就很容易暴露。” “而且咱们中国地大物博,各地风俗习惯和语言习惯都差别相当的大,向来就是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即便是他们从东北调来特务,可到这晋东南一张嘴就会暴露身份。所以我想这三支日军挺进队,已经是其全部的力量了。” “按照我的判断来说,三十六师团组建的挺进队恐怕也就这三支了。而参加扫荡的其他日军,还有没有类似的武装,我没有接触到,所以我也没有发言权。不过,我想这种挺进队,日军不可能一次组建太多。” “此次日军扫荡主要的情报来源,除了无线电监听并破译我军密码之外。大部分还是依靠部署在我们根据地内部的汉奸,收买或是通过特殊手段发展的特务,甚至是策反我军和地方干部中被俘人员或是叛徒。” “日军此次下了这么大的力气也没有得手,我想他们绝对不会就此罢手。我的建议是,总部在这方面还是要进行一定的防备。日军的做法就是战场上我得不到的,我从其他方面千方百计也要做到。” “当初我也知道,我带着这个新兵营根本就不是这股日军的对手。但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股日军绝对不能放走。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道理,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放走他们就相当于给总部,留下一个极大的隐患。” “这股日军经过特别的训练,其精锐程度还远在前两支之上。这支日军挺进队,除了同样可以执行前两支日军挺进队的任务之外,本身也具备远超过前两支挺进队的战斗力。与这支日军挺进队一交手,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实战能力,远不是另外两支可以相比的。一旦日军决定再次使用他们对付总部,将会给总部再一次带来危险。所以,我当初就是下定决心,这个营就算打光了,至少也要将这支挺进队给打残,让日军不敢在使用这种部队。” 其实对于最后交手的这支挺进队,无论从装备还是战术、战法,李子元都有一种多少熟悉的感觉。总是好像在这支日军身上,看到某些特别的东西。但李子元却就是没有想出来,这支肯定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日军,身上那些熟悉的东西自己究竟在哪儿看到的。 李子元表述完毕自己的意见后,副参谋长点了点头道:“你的分析很中肯,与老总和我的判断和意见基本上吻合。这次日军实施扫荡结束,在其并未达成其想要的目标后,肯定会加紧对我根据地内部实施渗透。” “他们三支特务武装都折损在你的手中,也就意味着其此次实施的新战术只取得了部分的成功,大局上还是失败的。不过你说的有些问题,也是总部眼下具体存在的原因。总部下一步会制定一个精简方案,将总部机关的编制压缩,尤其是精简非战斗人员。” “这次日军扫荡,对我们的教训很深刻。有些东西看来,要下大决心进行整改。你说的很对,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这话粗了一些,但道理却是实实在在的。这次总部机关在突围的时候损失这么大,我们自身的原因也很大。” “还有一点,可能是你不知道的。这支日军挺进队并不是经过地面进入的,而是通过空降到总部附近的。而他们其实一落地就,就被咱们已经有所察觉。虽说这些家伙伪装的都很好,但咱们八路军是无论如何都可能实施空降作战的。” “他们在空降的时候,就已经被我部分民兵给发现。而且我们在其空降区域活动的部分地方武装,也找到一些他们集结的时候,没有找到的空投武器包,以及他们仓促掩埋的降落伞。” “只是可惜,咱们的通讯联络手段太落后。地方武装派出汇报的人,一直都未能找到总部,反倒是在路上与这支日军挺进队遭遇后被俘牺牲。直接造成了总部在判断战局时的被动。与这支挺进队作战的时候,让一个新兵营承担了主要的作战任务。” “不过,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么一锅硬骨头,你最终还是都啃了下来真的很不容易。咱们的装备差、弹药匮乏,也没有炮火支援。以日军的战斗力即便是只有一百多人,可按照当时的地形来看,一个完整的建制营都不一定啃下来。” “没有想到这么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又有相对有利的地形可以依托,被你带着一个新兵营硬生生的就这么给解决了。整场战斗虽说有些被动,这也是有一定原因的。但付出的代价尽管很大,可你还是拿了下来。” 说到这里,副参谋长看了看李子元,将一张地图摆到李子元的面前:“你认为总部机关,下一步向哪里转移比较好一些。现在日军对太行根据地的扫荡,力度虽说已经大幅度下降,但还未彻底结束此次大扫荡。总部机关,至少在短时间之内还面临一定的威胁。” “你之前也不是说过吗,这三支日军挺进队都是三十六师团组建的。其他方向的日军,有没有组建类似的特务武装,现在还很不清楚。总部这次突围损失很大,需要一定的时间休养生息。”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老总的玩笑 李子元看着面前已经标明了各方向近期内敌情的地图,找到图上标识的日军空降地点之后。顺手拽过副参谋长桌子上的工具,将自己掌握的三支日军挺进队的穿插路线,全部在图上标了出来。 同时根据地图上标识的还留在根据地内,进行后续扫荡的日伪军,下一步会扫荡方向的预判都标了出来。而副总指挥与副参谋长,则很是有耐性的看着李子元做着图上作业,没有对李子元进行任何的催促。 李子元干净利落的完成图上作业之后,毕业于黄埔一期又在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进修过的副参谋长,也不禁赞赏道:“先不说你的判断准确不准确,就是你这份图上作业的水平,咱们总部的参谋可没有几个能够比的上的。怎么样,到总部来给我当作战参谋?” 副参谋长的话音落下,边上的副总指挥却是摇头道:“你也别问了,去年日军秋季大扫荡,打日军冈崎支队的时候我就问过这小子。可惜啊,人家看不上咱们总部机关,还是愿意在下边带兵。” “这小子是他们师长在红大当教员的时候,带出的一个得意关门弟子。你们和他们师长,两个也算是伏龙芝军事学院的同学。要是按照咱们中国的老规矩,这个小子在辈分上也算是你的晚辈。” “所以,你也别打算挖墙脚了。我这个副总指挥出面都没用,你这个没挂名的师叔也一样。这小子在下面锻炼的心野的很,哪里有那个心思到总部来受约束?” 一向严肃的副总指挥,极其少见的开了一个玩笑后,看了看李子元做完的图上作业,也多少感慨道:“这小子脑袋活、仗打的好,这图上的功夫也是一流。你说的还真没错,他的这个水平,咱们总部的参谋也找不出几个来。” “我看留在总部给你当参谋都屈才了,也没有办法发挥出他的全部能力。下去带兵,也多少有些可惜。我看调他去抗大做一个军事教员最合适,才能更好的压压他肚子里面的东西。这个家伙总是藏着、掖着的,他肚子里面的油水应该好好榨榨了。” 听到二位首长的谈话,李子元连忙摇头指了指地图上的位置道:“我建议,咱们的总部机关,还是返回当初的出发地。那里群众基础好,周围的地形也有利。最关键的是,日军不见得会想到,我们还会返回哪里。” “那里是日军之前重点扫荡的地区,已经是经过日军反复拉网过的地方。日军绝对不会想到,我们的总部机关又返回哪里。不过还是一句话,内外线的警戒也需要加强。我有一个不太好的预感,日军极有可能利用这次扫荡,利用某些手段在我们根据地内安插钉子。” 看着李子元在地图上画的点,副总指挥与副参谋长对视一眼,沉思良久点了点头道:“我看可以,就回到那里隐蔽待机。至于这段时间的警卫,我看你小子先抓起来。其他的问题,等到此次反扫荡结束后再说。” 见到副总指挥发话,李子元也只能将想要返回壶北的想法压下来。这个时候他可不敢跟副总指挥讨价还价,要是真的惹恼了这位老总,没准等到反扫荡结束之后,真的把自己给调到抗大去当教官。上不了战场,那还有什么意思? 副总指挥一锤定音,李子元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跟随总部机关一直渡过日军此次扫荡的后半阶段。整个六月上旬尽管李子元心急如焚,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总部,并打点起精神来,负责总部的警卫工作。 直到六月中旬,日军彻底结束了对太行根据地的此次大扫荡后,李子元才被早就看出他心思的副总指挥放了回去。当然调李子元去抗大当教员的事情,也只是副总指挥和他开一个玩笑罢了,并没有真正的落实下来。 不过李子元在返回壶北之前,还是先返回师部报了一个到。毕竟他现在带着的部队不是自己的部队,虽说这段时间都是在自己指挥。可问题是这支部队只是配属给自己指挥,并没有正式交给自己。现在任务完成了,自己也到了该还回去的时候了。 只是在返回师部之后,李子元却是接到了一个更加让他意外的命令。让他将部队留下,自己则去北方局党校继续学习。接到师部的命令,看着亲自向自己传达命令的政委,一脸不容讨论的架势,李子元也只能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将自己部队那点仅剩的人,都交给马永成带回壶北整顿、补充建制。自己则打起背包,在师部派出的一个科长亲自护送之下,赶往北方局党校继续学业。所谓的护送,李子元知道这是政委担心自己半路溜走,所以派出一个人看着自己去报到。 一路上,郁闷至极的李子元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旁边他那位在师部担任科长的老战友,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李子元。实际上两个人都认为,李子元眼下最应该做的,不是去党校继续接受教育,而是返回潞东军分区整顿部队。 但这是政委亲自下的命令,让自己监护李子元去党校学习。向来不允许讨价还价的事情出现的政委,这个性格上的特点在师部工作的人员,没有一个不明白的。所以即便是老战友,但在这事上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个人一路上都显得相当的沉默。 相对于一路上的沉闷,反倒是到了党校,李子元是相当的受欢迎。他带着突围的这些人,北方局党校的学员占了很大一部分。这次李子元返回党校继续学习,迎接他的就是一片竖起的大拇指。 面对着迎过来的这些教员和同学,知道已经彻底没有办法改变的李子元,也只能耐下性子留在党校继续接受教育。虽说在党校的时间,让李子元觉得格外的漫长。但这种实际上就是进修班的学业,毕竟不是正规的大学教育,总还是有结束的时候。 毕业之后的李子元,在没有接到调动命令的情况之下,自然直接返回了壶北。等到李子元返回军分区之后,才知道此次反扫荡作战军分区损失有多大。才知道自己部队被日军调虎离山之后,壶北境内的损失有多大。 公开叛变的梁德,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利用自己对整个潞东地区的熟悉,给军分区此次反扫荡作战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不仅地方系统破坏严重,部队也损失不轻。大批本来已经坚壁起来的粮食和物资,被日军找到并被抢走或是烧毁。 整个壶北境内的几个堡垒村,全部遭遇到了严重的破坏。而且这个家伙还将潞东地区地方政权,一部分的干部拉下水。除了一区部分干部叛变之外,壶北二区和三区的部分干部,以及潞东的干部,包括潞东县长在内也有部分被俘后,被这个家伙给鼓动叛变。 这个家伙还利用熟悉整个潞东地形的优势,带着一部分日伪军将潞东独立二团给包了饺子。部队虽说几经苦战最终冲出了重围,但伤亡、损失三分之二。三个营长牺牲了两个,连排长整个换了一茬。 而留在潞东境内的作战的一团也伤亡近半,短时间也失去了战斗力。军分区司令部也几次遇险,几经苦战才摆脱日军的追击。现在整个军分区的元气大伤,短时间之内只能退守到更东部山岳地带。 李子元所属的壶北独立营已经奉命撤销,编入损失最重的独立二团。但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恢复独立二团的元气却是相当困难的。在这个团的团长和政委,眼下都没有配齐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奉命临时代理团长。 临时接手这个架子团之后,但李子元却没有将这个工作当作一个临时的差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而是对这个团的重新编组和训练,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并着手开始针对这个团的现状调整部署。 一方面先压缩那些已经空了的建制,内部对干部战士进行了一定的调整。保证部队有两个齐装满员的步兵连,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可以保证随时拉出去。至于其他的部队,则将所有的老兵集中到一起,学习班排战术和进行日常的训练。 而针对此次扫荡各个部队损失不轻的现状,军区也进行了编制上的调整和压缩。李子元所在的潞东军分区,撤销了独立二团的编制。而是以独立二团眼下的建制为基础,补充进一部分部队,组成一个五个连的支队武装。 就在李子元返回潞东军分区一个月后,李子元正式被任命为潞东军分区所属,潞壶支队的支队长。而奉调过来补充进这个支队的张子健那个独立营,则压缩为一个连的编制。政委暂时由军分区副政治委员兼任,参谋长由张子健担任,马永成担任政治处主任。 曾生则奉命调离支队,组建新的壶北县基干游击队。原壶北独立营剩余的十几名老兵,除了何三亮、刘连明与贺会章被李子元留下之外,全部调出潞壶支队编入新的壶北基干游击队。 这个新编支队的任务配合潞东军分区独立一团,就地坚持潞东境内的斗争。只不过是编制定下来了,五个连就是一个小团的编制。但问题是李子元眼下手中,成建制的连只有三个,从武器装备、弹药到新兵,无一不是缺乏。 眼下整个潞东境内,需要重新补充大批新兵的部队太多。再加上几个县大队、独立营,也需要全部重新组建。眼下整个在此次扫荡之中,保守摧残的根据地,很难一下子提供足够的新兵。 为尽快将两支部队都达到至少小团状态下的满员编制,军分区也想尽了办法。但也只能保证一个团,首先完成整编任务。李子元的这个团级支队,也只能自己想办法去补充和动员新兵。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提前规划 可即便是刘雁来与常娟,两个人尽了最大的努力,将自身也损失不轻的基本民兵,也调了出来一部分。但在还需要同时重新组建壶北县大队的情况之下,也只能给李子元补充了七十个新兵。至于剩下的缺额,两个人也实在没有办法。 这次反扫荡作战,梁德这个叛徒像是疯狗一样,到处都在撕咬。在这个家伙的带领之下,日伪以日军小队编制为基干,加强壶北伪便衣武装和警备队。在分区主力部队被牵制住的情况之下,抄小路对壶北东部山区进行的多路渗透式的袭击。 各村在基干民兵在反扫荡作战之中,损失也相当的大。虽不能说十不存一,但也伤亡达到了总数的三分之一。另外还有多人在日伪军的偷袭之中,因为种种原因被俘到现在还不知道下落。 当然兵员补充不及时,还有壶北自身的一定原因。日伪在东部山区发动疯狂扫荡的同时,也大力加强了对壶北西部平原地带的控制。其所谓的新治安整肃计划,对原来伪自卫团和所谓的爱护团进行了调整。 为了改变原来的覆盖不广、控制力度不强,被逼着参加的老百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其所谓的保甲制度,执行的也不算是严密的局限。甚至一改之前只逼迫青壮年参加的办法,强行将所有的村镇五十岁以下的男人,全部编为自卫团和爱护团。 同时提出一人通匪,全村连坐的所谓残酷连坐制度。同时派出部分便衣人员,对壶北西部地带苦心构筑起来的地下网络,实施了大规模的破坏。刘雁来发展的地下工作人员,有暴露被捕之后,当着全村面活活打死,所在村子也被罚了大量的粮食例子出现。 如果要说整个壶北县都是稳固的根据地,以壶北的人口基数在扩充一个团绝对没有问题。但问题是眼下的根据地,已经退缩到了壶北东部山区地带。这里的人口基数,本身就远不如西部平原地带,眼下向西部重新发展也是困难重重。 再加上壶北境内的日伪军,利用此次扫荡的机会,向壶北东部山区大势扩充势力。沿着壶北通往黎城和潞东的公路沿线,新增加了几个据点又控制了一部分的人口,将这部分地区便成了游击区。 眼下只占据壶北东部山区地带,整体面积并不大的相对稳固区,实在无法承担大规模的扩编新兵。能动员七十多个新兵,已经是两个人能做到的最大数目了。就这重新编组的县基干游击队的重新组建,还得向后在推一段时间。 作为原来的壶北独立营的老营长,李子元自然是对壶北县能够提供的新兵数量,心理面还是有数的。所以尽管只给了七十个新兵,而没有达到李子元期望的一百人。但李子元也知道,这是两个人尽最大努力了。 好在军分区也在得知壶北只能提供七十个新兵后,又从辖区的其他县给李子元调拨了五十个新兵,并从分区机关精简下来四十多名人员调拨给了李子元,勉强将另外的两个连建制给拉了起来。 其实眼下李子元接手的这个支队,已经归属潞东军分区直属,前边也没有壶北二字。他的部队兵员补充,应该由整个潞东军分区负责。只是眼下整个根据地的兵员缺口都很大,也只能各自指定补充县。不过虽说有些东拼西凑,但毕竟部队是重新组建了起来。 在眼下日伪军在壶北尽管占据了优势,只是长时间的连续扫荡,日伪军自身也相当的疲惫。整个潞东军分区辖区还算是平静的情况之下,正式上任后的李子元对编制又进行了一定的调整。 在新兵全部到位,将所有的新兵编成一个新兵连,由何三亮亲自负责完成基本训练之后。从其他原来的两个连各抽调出一个排,加上部分的新兵组建两个简编连。将新老兵全部打乱重新进行编组,还组建了一个架子连。 而这两个简编连分别以贺会章、刘连明为两个连长,同时李子元单独向两个人进行交待。贺会章带着的那个连,准备编制成为迫击炮连。虽说现在还没有炮,但李子元让他想办法,先搞出一个道具来进行模拟训练。 而刘连明担任连长的这个连,被李子元准确定位为警卫侦察连。他宁肯冒着手中就那么一点编制和兵力的情况之下,削弱一线作战步兵的风险,也将刘连明这个连定位为了侦察连。 事实上那场战斗与日军第三支特务武装交手后,那支日军特务武装给李子元的印象非常的深刻。绝对不仅仅是装备精良的原因,更多的还是这支日军所具备的军事素养和侦察、反侦察能力。 能跟着刘连明跑了十几里,而始终没有被发现,这可不是单凭小心就能做到的。如果不是刘连明凭感觉察觉出异常来,那么搞不好人家的子弹都落到自己头上,自己还不知道是谁打的。 不过刘连明担任连长的这个连,李子元只编制了两个排的兵力。但这两个排七个班的部队之中,每个排都有一个掷弹筒和轻机枪组成的火力班。而且李子元想方设法,给这个排调剂了一批老兵。保证两个排四个战斗班,以及清一色都是老兵组成的连直属班。 李子元不仅将刘连明这个连,调剂了相当数量的老兵。还在武器装备上,尽可能的从内部调剂,将这个连配备齐全。李子元将从第三支日军挺进队作战时侯,缴获的十几支百式冲锋枪中的五支调拨给刘连明。 虽说缴获的子弹不算太多,只能每个人配备两个弹匣的备用弹药。但这种枪极高的射击精度,使得这些子弹也能勉强用上一阵子。不过李子元面对这么寒酸的弹药储备,李子元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他跑到了军分区和军区撞木钟,将军区和军分区历年缴获的八毫米南部手枪弹,都给划了了过来。好在这种子弹连同之前日军使用这种子弹的南部式手枪,因为性能太差实在没有人爱用。部队历年缴获的子弹还是有一定储备的,尽管只有几百发但也勉强算是聊胜于无。 至于李子元组建炮兵连,倒也不是瞎琢磨。在返回潞东军分区的第一时间他就接到了情报,日军将壶北、潞东两县的伪警备队,统一编组后组成了一个联合警备队。将伪晋南建国军的部分兵力,编入这个联合警备队里面。 而这个新联合警备队除了装备有一个重机枪连之外,还有一个三门晋造迫击炮组成的炮兵连。在整体的兵力和装备上也都大有改善,每个中队都装备了三挺轻机枪。不过步枪的种类,还是相当的凌乱。 也不知道这个联合警备队的新任警备队长王铁石,哪儿来的这么大本事。这次居然升了官不说,还又重新搞了一个炮兵连。在得知这个联合警备队,又新编成了一个炮连之后,李子元就惦记上了。 对于王铁石这个总是打不死的小强,李子元倒也是有几分佩服。不过别看眼下王铁石现在也算是装备精良,而且兵力和装备都有提升。但如果没有日军撑腰的话,李子元对这个警备队倒也不看在眼里。 可问题是狗好打,这支狗背后的主人却是有些难缠。打了狗,主人势必要出面的。自己眼下的实力,对付日军还是差了一些。虽说在缺乏装备得情况之下,李子元对这支伪军的装备很是看在眼里。 但双方实力的对比,让李子元还是多少有些忌讳。不过李子元打定主意,要将这个联合警备队的迫击炮搞到手。至于炮弹,能搞到多少就搞到多少。迫击炮这玩意对付碉堡是不行,但是打野战工事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之前的那场战斗,给李子元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了。当时如果他那怕有一门迫击炮,能够压制住日军机枪阵地,郭小珊与王昌奉也许就不会牺牲。想起郭小珊,李子元的心有一阵阵的作疼。 这次马永成带着残余部队先行返回壶北,在队伍里面没有看到郭小珊的刘雁来与常娟两个人,才得知郭小珊已经牺牲的消息。而马永成在告诉两个人郭小珊牺牲的时候,也曾经提醒过两个人千万别在李子元面前提起郭小珊。、 等到李子元返回军分区代理团长,带着部队回壶北整训的时候,都是这次日军发动的空前残酷大扫荡幸存者的几个人在见面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敢在李子元的面前,提起郭小珊的名字。 但不提起,并不等于就此遗忘。在从分区搞到情报后,李子元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三门炮搞到手。甚至那怕是先搞到一门,也是可以缓解一下自己部队,眼下轻重机枪数量严重不足,攻坚手段缺乏以及火力过于薄弱的情况。 李子元的胃口很大,当然也是现实情况给逼的。李子元知道不仅缺乏火炮,就连炸药的数量都没有多少。这种情况之下打有着坚固工事的据点,那是自己嫌自己的兵太多了。李子元还是决定除非有上级的命令,否则近期还是打算以运动战为主。 当然攻坚作战的方式,该训练也得训练。否则一旦上级真的有战术部署,到时候总不能说自己的部队,没有受过攻坚作战训练吧。所以打不打是一回事,训练不训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李子元还是下决想办法弄一批炸药,同时想办法找到一些熟悉爆破的人来。游击战并非是一成不变的,有的时候需要攻坚的时候,还是必须要打的。军令如山,上级命令打攻坚战,你能不去打? 不过这也只是李子元的规划而已,什么时候能够实现那就不知道了。在整个军分区都缺乏这种人才的情况之下,李子元也只能赶着遇见。李子元现在能做到的,也只能是提前进行规划。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头疼的问题 至于现在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训练部队,并想方设法的先把最基本的武器凑齐了。没办法自己接手的这个团,虽说是老部队下来的。可问题是前一段伤亡和损失太大了,残缺不全的不仅仅是部队,还有在战斗中损失的武器和装备。 他先是接手这个打残的团,后又以这个团的残部组建一个小团编制的支队。全团眼下重机枪是一挺都没有,这个团原有的几挺重机枪,在突围的时候全部都损失掉了。到了他接手的时候,已经没有重机枪这一说。 而轻机枪数量倒还是可以,但全部加在一起也只有五挺。其中一挺捷克式机枪没有备用枪管,在战斗之中不敢打连射。另外一挺歪把子机枪的供弹系统也有些问题,眼下只能打单发,军分区军械部门几次维修都无能为力。 丢掉了又可惜,毕竟就算只能打单发,但不用完成手动步枪的那一套,也算是一个速射步枪。可眼下的再加上自己原来老壶北独立营,剩下的一挺机枪再加上那两挺速射步枪,倒也凑足了六挺。 不过张子健奉命调入李子元所部之后,倒是让李子元在火力配置上却是郁闷了一阵。张子健带来的那个表面上还维持一个营,实际上只剩下一个连的营时。李子元之前给他们搞的那些机枪,以及连续两次战斗中缴获的少量战利品,到现在也只剩下了两挺歪把子轻机枪。 看着从之前的有些小土豪,短时间不见又到了差不多一贫如洗的张子健,李子元异常的无语。其中的原因,李子元倒也猜测出一部分。那一战张子健的部队伤亡过大,一时又无法补充。所以多余的枪支,在总部就被留下一部分。 但自己在带着他们返回师部的时候,他们手中机枪的数量还是充足的。当时有两挺歪把子、两挺捷克式和一挺比利时机枪,外加在返回的时候副总指挥,亲自奖励该营的一挺丹麦造机枪。 估计是留在师部的这段期间内,被那支兄弟部队给打了土豪了。结果这只有一个连的营,在调入李子元部队的时候,从土豪转眼又成了贫困户。张子健当时因伤在住院,自己被调回党校继续学习。这支部队就一个连长在带着,成了一个没有娘的孩子。 尽管听说在跟随师部活动期间,他们都是参谋长在亲自管理和指挥。可参谋长有些时候也很为难,在迟迟无法解决兵员的情况之下。这支部队相对兵力奢华的装备,不被别人打了主意就怪了。 这次日军的大扫荡,军区连主力带地方武装损失都很惨重。他一个连实际兵力就带了六挺机枪,这在任何一个主力团都没有的堪称豪华配备,周边部队不惦记就怪了。估计那个连长也是遇到自己那个老首长了,被人家给打了土豪。 不过那位打了原来的张子健,现在归自己指挥土豪的兄弟部队,倒也算是够意思。也没有白拿这些武器装备,都是用子弹和缴获的日造或是东北造,以及部分晋造手榴弹换的。这个连倒是每人能摊上六枚手榴弹,一百二十发子弹,但机枪却是只剩下两挺了。 在见到这支被打回原样的部队之后郁闷归郁闷,但李子元倒也干脆没有询问他们的机枪那里去了。就算问出来又能怎么办,去找那个部队的主官再去要回来?现在大家都是贫困户,而且当时人家也不知道这个营编入自己的部队。 一下子被调出了四挺的机枪,还都是最好的机枪,眼下李子元也只能吃哑巴亏。大家都是兄弟部队,弄的太过于僵硬不好。而且李子元也知道,其中未必没有上级的原因。所以李子元对于张子健,究竟是怎么混到这个地步的,倒也没有进行任何的过问。 五个连除了保证刘连明的那个连,一个连必须要配备的两挺轻机枪之外。剩下的三个纯粹的步兵连,每个连就只能配备两挺。这个前提还是贺会章的那个眼下没有一门炮,在搞到炮之前还得当步兵使用,但是已经被自己预定为炮兵连的连,暂时不配发机枪。 要是给贺会章也配发上那怕是一挺机枪,再除去那两挺不敢打,或是没有办法打连射的机枪。仅剩的三挺机枪,三个连也只能每个连装备一挺。仅有的三个根据地仿造掷弹筒,一个缴获的日军制式掷弹筒的数量,也没有达到李子元的最低限度。 这个火力也就意味着李子元的一个步兵连,还不如日军一个小队的火力。而按照李子元的思路,他手中的一个连至少要能有对付日军一个小队,全部队要有能够打垮日军一个中队的标准。眼下这个火力配置,还是相差的有些太远。 眼下部队好不容易凑够了八成的编制,但火力不足,弹药数量也严重不足的情况,真的让李子元很是头疼。尽管只要部队完成休养生息,和自己的训练计划,这些事情在他的眼中,倒也不算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因为他根本没有把伪警备队看在眼里,伪警备队在他的眼中就是现成的武器库和弹药库。可问题是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自己主动去出击。伪军好打,但他背后的主子却是难啃的骨头。 现在武器不足,新兵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有枪。倒是摆在李子元面前,一个极为头疼的问题。但即便是武器不足,李子元也没有急于主动出击。对于李子元来说,怎么样让这支部队尽快的融合,新兵完成全部整训,重新形成战斗力才是他眼下最应该做的。 再与张子健和何三亮三个人几次研究,按照部队原有的训练办法,重新拿出了一个完整的训练大纲,从连排长开始一直到新兵全部进行训练。山地战演练到长途奔袭,李子元是实实在在的拿一个主力团的标准,来训练这个新部队。 李子元认为自己的部队,现在虽说是一个连正规番号都没有的地方武装,但毕竟底子还是一个团级建制。虽说现在是地方武装,但不能总拿自己当敌方武装。至少在军分区,你还是主力部队吧。 到时候上了战场,谁能拿你这个团级建制的部队,当敌方武装使用?部队不仅要在军分区能挑起大梁来,即便是到了军区主力部队之中,也不能一下子差的太多。到了战场上关键时刻,在部队使用上谁还管你是地方部队,与主力部队在战斗力上有什么差别。 李子元一直都认为,战场上才是真正考验一支部队的地方。自己接手的这支部队,是主力部队缩编下来的,是军区根据军事斗争形势进行的调整。并不是因为战斗力差,才降入地方部队的。 这次部队重新整编,虽说取消了团的番号改为支队一级。但李子元认为番号改了归番号改了,可要是这支部队战斗力也下滑,那自己就是这支部队的千古罪人。而且李子元当初答应过王诚,要重新带出一个夜老虎团的诺言,李子元一直都没有忘记。 当初自己指挥的不过是一个营,现在自己真正掌握一个团了。那怕是这个团的编制,现在只是一个团级支队,自己这个支队长还是一个副团职干部。那怕这个团只有五个连编制,比一个团正常的建制少一半。 那怕这个团还没有摆脱地方武装的性质,至少在表面上远还称不上主力。但对于李子元来说,这次职务和编制上的调整,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个新的出发点。也是他实现自己当初诺言的,一个真正的出发点。 军人一诺重千斤,自己虽不能说一个唾沫一个钉,但自己许下的诺言就一定要实现。所以李子元将部队下发的训练办法,与何三亮这个前国军出身的老兵研究之后,进行了一定的调整。 可谓糅合了当年老红军的战术,以及重庆方面军队外加上还有一些日军的战术。为了拿出这个新的训练体系,李子元与何三亮加上张子健这个老兵,坐在一起整整研究了半个多月。其中经历过几十次的沙盘演练,甚至是连排级对抗,才最终形成了这个新的训练办法。 这其中有李子元与张子健,这几年敌后游击战和运动战的经验。资历比李子元老的张子健,当年在川陕苏区反围剿的经验。还有何三亮这个曾经在临沂战场的尸山血海中,打熬过的前重庆方面老兵阵地战的经验。 从单兵战术到火力部署,从战术进攻的运用到防御战术的调整,从山地穿插战术到长途奔袭。李子元参考了多方面的思路,最终形成了这个新的训练方式。他不怕别人指责自己,私下里面单搞一套。 不足就是不足,吸收对手的长处,对于李子元来说并不丢人。日军的优势可不单单是在火力上,重庆方面的军队包括其所谓的杂牌军在内,并不是全无有点。李子元的态度很明确,吸取百家之长为我所用。 只要部队的战斗力真正上来了,在战场上能够独当一面,起到上级期待自己能够起到的作用,这就已经是足够了。战场上能不能拿出手,才是真正的考试。人无我有、人有我优,这就是李子元的目的。 不管自己在这个位置上能干多久,但经过自己的手带出一支能征惯战的铁打王牌部队,就已经足够了。而李子元除了拿出新的训练办法之外,为了早日形成战斗力,还加大了训练的强度。 甚至在训练的强度上,还在一定程度上超过了主力部队。而这种训练手段和高强度训练,对于李子元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张子健那个营剩下的那个连,虽说已经上过两次战场,其中还有一场超级血战。 但到眼下还是没有完成完整的训练,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半瓢水都赶不上的水平。要是主力部队的一个营,在那种情况之下伤亡也会不轻,但绝对不会付出那么大的伤亡代价。新兵就是新兵,那怕只完成基础训练也是一样。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天灾人祸 而这个连需要完成的,绝对不仅仅是基础训练。真正让他们成熟起来,还有更多的东西等待他们。在眼下部队中的新兵,又占据了相当的数量。自己想要主动出击去捞一把,解决部队的武器装备问题。 即便是部队重新整补完毕,但战斗力还相差的太多。部队眼下的样子一个长途奔袭,估计都能将建制给跑散了架子,这个样子不加紧训练怎么行?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这个道理,李子元还是清楚的。 最关键的是,谁知道战斗什么时候会降临?而且眼下已经在壶北东部山区,扎下了为数不少据点的日伪军,难道就会这么消消停停的让自己训练?练为战、不为看,部队早一天形成战斗力,也早一天安心。 那一战之中,对李子元的印象几乎是刻骨铭心。如果不是刘连明给自己,争取了仅有的那么一点时间。日军在最后的关头,又表现的一如既往的死板。就算这个营都打光了也未必能够啃下来。这种情况,李子元绝对不想在出现一次。 甚至为了锻炼部队的攻坚能力,李子元还模仿日伪军工事的构筑特点,用太行山特产的石头,构筑了一个简易的工事群。面对所有人提出的反对意见,李子元还是那番话,暂时不打攻坚作战,并不意味着永远不打。 在战场上战术该怎么运用是一回事,但是在训练的时候该怎么练还是怎么练,不能去做因噎废食的事情。李子元为了加快部队的战斗力形成,不断的加大和调整部队的训练强度。特别是对连排班三级干部的训练尤其是严格,从机枪的使用到部队的敌前展开都要训练。 李子元让何三亮去当这个干部训练教员,并制定了严格的考核办法。在新兵训练上,为了保证训练力度,李子元还从本身就不多的子弹之中,抽出来一半的弹药,保证新兵训练使用。只是这么一来,部队的弹药储备就更加做襟见肘。 甚至可以说,抽调出这些训练弹药之后,李子元所部已经无储备弹药。但李子元知道这么做是必须的,否则新兵连枪都没有开过,上了战场可怎么办?有些东西该付出就要付出,这个时候不是扣扣索索的时候。 至于那两挺有问题的机枪,李子元留下了那挺捷克式机枪。至于那挺供弹系统有问题的机枪,则被他送到了军区修械所看看能不能修好。如果实在是修不好,李子元打算与其他部队换点弹药用。 只是李子元在抓紧时间训练部队,但除了之前日军发动的空前大扫荡之外,另外一场巨大的灾难也席卷了整个晋东南。自壶北大部分地区春季以来就干旱少雨,到入夏以来更是几乎滴雨未下的极端天气,最终引发了一场严重的旱灾。 在整个潞东军分区辖区内,除了北面的情况好一些,七月份下了几场透雨之外。整个潞东军分区南部和东部,几乎可以说是滴雨未下。整个壶北东部山区到处都是干枯的溪流,从田地到山坡到处都是一片干枯、荒芜的景象。 到夏收时节,小麦的产量只有往年的几成。而到了十月,整个太行根据地南部大旱已经形成。大旱降低了粮食的产量,同时也引发了部队粮食的供应不足。在还要节省出部分口粮接济灾民的情况之下,部队的体能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 好在对整个潞东军分区来说,北面的灾情要小的多。刚刚结束反扫荡作战,身上血衣都没有来得及更换的部队,又根据上级的命令配合老百姓进行了抢种和补种。并组织了一定的小开荒,抢种一些产量大,生长周期短的农作物,以缓解眼下的粮食困局。 而且早在马永成带队先返回壶北的时候,李子元就让两个人在返回之后,告诉刘雁来与常娟,同时并组织地方的民兵和各区武装,想办法开垦一些荒地,抢种一些生长周期短、耐旱的作物。 这批作物收获后,再加上上级从受灾相对轻的多的北面,调来了一批粮食,李子元所部才没有断顿,但也只是没有断顿而已。五月末发起的这次大扫荡,对整个太行根据地破坏是惊人的。大批粮食和物资被抢,畜力损失的情况更为不轻。 在梁德那个叛徒的指引之下,整个潞东军分区储备粮食,超过三分之一被毁。而作为梁德长期工作的地方,壶北境内的粮食储备损失就更大了。日伪又加深了对其控制区的控制,造成了整个潞东军分区极度困难的局面。 而随之而来的旱灾,也在很大程度上加重了本就已经吃力的粮食供应。就算上级调拨过来一部分粮食,可李子元的处境还是相当艰难。瓜糊饭中的粮食越来越少,荤腥更是根本基本看不到。 到了十一月随着此次受灾最重,也是此次席卷整个华北大旱的中心区河南的难民,也大量涌入灾情较轻一些的晋东南地区就食,粮食的问题就更加的紧张。整个晋东南境内,到处都是从河南逃出来的难民。 日军为了减轻自身的粮食压力,更为了在某些方面取得主动权,动用大批的日伪军兵力将涌入日占区的灾民,大部分都驱赶到了八路军的根据地和重庆方面控制区。到十月末,整个潞东境内已经涌入数万的难民。 看着到处都是嗷嗷待哺的难民,以及因为自身也出现粮食困境,引起部队自身营养严重不足导致的体力下降,已经无法维持部队的训练强度,让李子元显得忧心忡忡。他多次想要深入情况好的多的壶北西部地带搞一些粮食,却都因为日伪军封锁严密而无功而返。 尽管刘雁来与常娟也想尽办法,试图给部队多弄一些粮食和给养,以至少保持部队的体力。但作为之前是日军扫荡损失最大的地区之一,也是此次晋东南主要大旱地区的壶北东部山区,实在是太困难了。 老百姓自身也出现严重粮荒的情况之下,已经基本上不可能在弄出更多的粮食。上级尽管减免了壶北的公粮,可问题还是很严重。除非能够重新打开壶北西部地区的局面,否则东部山区地带的潜力基本上已经挖尽。 潞东军分区所辖的几个县,除了几个县北面条件好一些之外,其余的几个县情况也都差不多。灾情较轻的几个县老百姓,尽管也做了最大的努力。可毕竟粮食产量是有限的,能调剂出来一部分已经是勉强了。 眼下太行山已经进入冬季,就是想开荒种一些生长期短的作物,或是采摘野菜替代粮食,也已经是不可能的。尽管李子元已经从部队自身,眼下也已经不多的口粮之中,又挤出一部分来接济灾民,但这毕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作为眼下已经是团级干部的李子元,按照规定可以吃中灶。但他一次也没有吃过,同时也不让部队其他的干部吃。除了伤病员可以享受多一些粮食的伙食标准之外,其余的战士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为了增强部队的体力,李子元苦心搞来一些经费,让人去北面的地方买了一批羊。羊这玩意不挑食,什么草都能吃。羊肉虽说膻味重了一些,可毕竟算是肉类,营养也相当的丰富,可以保证部队日渐下降的体力。 李子元安排每个连,每天都要抽出几个人来天天出去放羊。至于猪是养不起的,野菜人吃都不够,那里还有多余的东西喂猪?他把分区送给自己的那匹马,也派人送回分区去换了一批地瓜。 可粮食问题,依旧还是摆在李子元面前的一个严峻问题。就算能够勉强熬过这个冬天,可明年开春怎么办?那可真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才是最让他头疼的问题。买来的这些羊,就算在怎么节省,也吃不到开春以后。 为了买这些羊,部队那点老底都掏空了。吃光了想要再买,可就是没有钱了。缺少粮食,单吃野菜部队的体力怎么保证。如果保证不了最基本的体力,其他的东西就更没有办法保证了。粮食和部队的营养,让李子元明显有些压力大。 这还不是全部的问题,还有其他的东西,特别是盐也相当的匮乏。日军对壶北东部山区的严格封锁,使得根据地内的食盐出现了相当的紧张。人长期不吃盐不仅没有力气,得夜盲症的危险也很大。 每次与刘雁来见面的时候,李子元发现这个眼下承受着远比自己,还大压力的年轻县委书记都在迅速的苍老着。看着这个家伙的苍老速度,李子元也只能摇头不语,这个时候地方干部是最难的。 当刘雁来再一次来到李子元指挥部的时候,让李子元都差一点认不出来,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这次常娟没有来,只是刘雁来自己过来的。而在见到李子元之后,刘雁来第一个反应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脸上一筹莫展的刘雁来,看着面前的李子元,却是抬起头来犹豫了一下道:“老李,有两个情报和你说一下。一个是鹤田沼楠被日军调走,至于调到那个方面不清楚。不过这个即阴毒,又狠辣的对手调走,你的压力可是减轻了不少。” “从地委传来的情报来看,此次日军高层对他连续的失误和失败极度不满。上个月这个家伙被调离三十六师团,至于调往那个方向还是退役,这就超出咱们情报网的能力了。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是调走了。” “第二个,就是日军从壶北的日占区征集了一批粮食,大概有五六万石的样子。准备装上火车经白晋铁路运往太原,供应正太路沿线的日军。如果能够搞到这批粮食,明年开春青黄不接的问题,就基本上可以解决了。我这个县委书记,也就可以松了一口气。”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隐患 说到这里,刘雁来看了看李子元,才继续道:“如果能搞到这批粮食,至少不用在绞尽脑汁想办法,保证你的部队粮食供应了。有了这几万石粮食在手,你老兄也不用整天愁眉苦脸了。” “老兄,你不是说明年的旱情还要严重吗?只有手中有粮,心中才能不慌啊。怎么样,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将这批粮食搞到手?到时候,咱们两个对半分。鬼子不吃粗粮这一点你是清楚的,所以这批运往太原的粮食,除了少部分之外都是细粮。” “存放在长治城内的粮食,咱们是没有办法去攻破设防坚固的长治城。可鬼子通过铁路运输的粮食,咱们得想想办法吧。鬼子在那边大吃大喝,咱们在这里饿肚子,你老兄能看下去吗?” “你现在手中的部队,可不是当初的一个营,足足是五个连的团级建制部队。老曾新组建的壶北县大队,现在的情况比你这里还糟糕,眼下远还没有形成战斗力。要不然,我也不会跑到你这里来撞木钟。” 听完刘雁来提供的这两份情报,此时同样被粮食问题搞的焦头烂额,已经顾不上鹤田沼楠那个死对头死活的李子元,对第二个情报可是相当感兴趣。低头沉思了一下后道:“好,就这么干。” “这样,咱们两个分工合作。你弄到火车途径壶北的准确时间,同时做好民工动员的准备。这批粮食如果到手的话,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转移。你老兄这句话说的对,凭啥鬼子在那边大鱼大肉的,咱们在这里连瓜糊饭都吃不饱?” “眼下咱们的处境这么困难,粮食如此的吃紧,凭啥还将这些宝贵的粮食,去喂这些两条腿的畜生?抢老百姓的粮食这种事,我李子元不能去做。可抢这些小鬼子从咱们手中抢去的粮食,我李子元绝对不含糊。” “不过你老兄要记住,这份情报一定要准确,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咱们部队现在的元气,还远未能恢复,绝对禁不起什么折腾。你小子要是没有搞清楚状况,我贸然行动的话,那可就是要我的命。” “还有,你在进入壶北的河南难民中想办法摸摸底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会玩炸药或是当过矿工的。我现在极度需要这方面的人才,打铁路没有炸药太费事了。还有,我需要眼下壶北境内伪军的所有情报。” 李子元点头之后,刘雁来丝毫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行,情报方面和民工的问题,我去想办法解决。你的那个要求也不高,我想整个壶北境内这几万难民之中,只要耐心寻找应该没有问题。实在不行,老子就去长治、太原给你找。” 刘雁来的态度,反倒是把李子元给僵住了。看着态度坚定地刘雁来,李子元摸了摸下巴后道:“那就这么定了,你去搞情报,剩下的事情我来弄。不过,你也要有一个心理准备,我会着手提前一些布置。” 对于李子元的回答,刘雁来点了点头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给我挑几个身手最好的人,在给他们配上好枪和一些子弹。我得想办法把梁德给搞掉,这个家伙在上次扫荡中,给咱们带来的破坏太大。” “这个家伙这次拉拢了这么多的干部下水、叛变,整个壶北县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几乎在他手中毁于一旦。坚壁起来的粮食和物资,大部分都被他找出来,被日伪军给破坏掉。他是壶北第一批干部,对咱们实在是太熟悉了,几乎是防不胜防。” “还连带着潞东县委和地委,也受到了相当的损失。这次反扫荡作战咱们潞东地委,牺牲的宣传部长可以说就是牺牲在这个家伙的手中。也正是这个家伙带着日伪军,包抄了你现在这个部队的后路,才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日军夏季扫荡结束后,军分区锄奸部几次想要除掉这个家伙,都没有能够成功。也是我当时顾虑太多,如果能坚定的将他搞掉,也许这次的大扫荡,我们也不会遭受如此大的损失。这个家伙太狡猾,对我们也太了解和熟悉。不干掉他,我们可是寝食难安。” “最近这个家伙带着十几个便衣特务,在几个叛徒的协助之下,总是在日伪军在壶北东部山区,新建立的几个据点周边活动,专门辨认从山区出去平原地区活动的人。仅仅这段时间之内,咱们县委和地委已经有几个交通员暴露、被捕。” “就在上个月,一个途径壶北去太岳军区的干部,也被这个家伙辨认出来。要不是咱们护送人员机警,在伪军动手的时候将这位干部抢救出来,那损失可就是太大了。这个家伙留下来,绝对是我们的一个隐患。” “我想找一个机会将这个家伙除掉,一劳永逸的解决咱们的后患。就算我刘雁来牺牲了,只要能除掉这个家伙,重新打通壶北秘密交通线就值得。但我手中没有合适的人物,老曾的县大队你也知道,至少在眼下还找不到这种人。” 刘连明的这个想法,让李子元沉思了起来。琢磨了一会后道:“你干这个不合适。这样,你给我派来一个熟悉他的人,我让刘连明去解决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很狡猾,咱们必须得做到一击必杀。否则一次没有搞成,想要再找到这个家伙,就只能去壶北县城了。” “除掉他,可不单单是为了解决后患,还有给其他那些被他拉拢下水的家伙一个警告。还有对我们内部,一些不稳定分子也提出警告。现在咱们正处在最困难的时期,有些不好的风气必须要刹住。” “老刘,你有些问题别人不能说,只有我能说。今天常娟没来,就咱们两个人。我再跟你说一遍,有些东西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当初你要是听我的,何苦现在这么的被头疼?堡垒最容易就是在内部被攻破,这句话不用我教你吧。” “现在自身的条件这么艰苦,很多地方连饭都吃不饱。再加上日伪军用金钱、美女勾引,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被拖下水。而这些叛徒对于我们的危害,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比日军发动一次扫荡还要大。” “梁德必须要除掉,要不然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被他拉下水。不过,你也不用说什么用自己去换他。对于壶北来说,你这个县委书记重要的多。你老兄又何必将自己,与一个臭虫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听着李子元的这番话批评,刘雁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老李,我现在肠子都快要悔青了。不管怎么说,你老兄要是能解决掉这个叛徒,就算是为我解决了最大的难题。这个家伙因为在这次大扫荡之中的表现,很得鬼子的看重。” “眼下又收拢了叛徒。在伪壶北便衣队内部,隐隐已经可以与刘开山那个铁杆汉奸抗衡。而且这个家伙现在和王铁石走的很近,估计两个人是想要联手对付刘开山。人,我回去就给你派过来,但你老兄下手也一定要快。” 刘雁来的催促,李子元点了点头。在送走刘雁来之后,李子元带着刘连明的一个排,立即从驻地出发赶往眼下日伪军设置在,王家沟、东林口和何家峪三个的据点外围。李子元首先选择的目标,就是自己熟悉的王家沟。 对于李子元来说搞掉梁德这个叛徒,只是搂草打兔子而已。他真正的目标,是要对这三个从落马、硚口延伸出来,楔入壶北东部山区内部的据点下手。一个是解决眼下武器装备不足的问题,另外一个就是这三个据点对壶北东部山区威胁太大。 日伪军以这三个据点出发,向东可以直插壶北东部山区最核心的部位。而且这三个据点正好成一线,卡在壶北东部山区的中线部位。日伪军控制这一线,直接将整个壶北东部山区一分为二。 这三个据点与身后的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衔接,几乎可以说彻底的堵死了从壶北东部山区,向白晋铁路沿线进攻出发地。并极大地削弱了壶北东部山区的根据地,控制了东部山区地带本就不是很丰富的人力和物力资源。 不搞掉这三个据点,自己的部队很难向西人口密集以及物产丰富的地区发展,自己的部队不能总这么下去。虽说自己的作战区域,已经不再局限于单独一个壶北县。可问题是壶北的战略地位,在整个潞东军分区都相当的重要。 这里不仅是太行根据地的西南大门,背后就是太行根据地核心区,还是潞东军分区与南面的两个分区连接点。要不然上级也不会将自己部队,重新组建完毕之后,就调往壶北境内休整、补充。 五月份的夏季大扫荡首当其冲,也是日军重点扫荡区域之一的潞东军分区损失惨重,甚至可以说是除了主力部队之外,军区所属几个分区之中损失最大的一个。两个团以及各县所属地方武装,伤亡和损失都很大。 十月下旬的日军对太行山发起的冬季扫荡,也许是认为潞东军分区已经被打垮。所以潞东军分区反倒是这次扫荡之中,唯一没有被日军重点盯上的目标。只派出了一千多日军,配合伪军在潞东境内转悠了一圈,就杀奔北面的两个分区去了。 日军搞出这么一手来,虽说降低了潞东军分区的损失。可无形之中,也有蔑视潞东分区的意思。而上级也考虑到潞东军分区至今未恢复元气,在此次秋季反扫荡作战之中,也没有给潞东军分区下达任何的作战任务。 尽管李子元并不清楚,日军此次秋季扫荡的目标,就是为了抢夺太行山区刚刚下来的秋粮,以彻底破坏太行山区八路军生存的基础。壶北乃至整个潞东军分区都是此次旱灾的重灾区,日军对这里压根就没有兴趣。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龟不出头的日军 此次日军发起冬季扫荡的主要目标,还是放在了对总部和一二九师师部合围上,以及抢夺秋收下来的粮食。以利用今年晋东南地区已经显露出的旱情,从根子上彻底的摧毁太行山区八路军的生存条件。 对眼下只有两个已经被打残的团,至今尚未恢复元气的潞东军分区,只是作为借路而已。眼下晋东南地区的核心区,继春季扫荡、夏季扫荡之后,又是一片狼烟滚滚。反倒是潞东军分区所辖的几个县,却是显得很是有些平静。 面对着这个局面,其实李子元早想要趁这个机会浑水摸鱼,利用眼下大部分日军都在北面和东面扫荡的机会,看看能不能借机拔出这三个据点。只是日军这次对太行山区的扫荡,重点没有放在潞东地区。 可关键是重点没有放在潞东地区,这并不意味着日军会放松对壶北境内的警戒。在日军扫荡发起之后,壶北境内的日伪军数量非但没有减少,反倒在硚口以及壶北县城,还增加了一部分的日军。这也是让李子元,一直都没有动手的原因。 不过对于李子元来说,上级此次反扫荡作战没有给自己下达作战任务,那是上级的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周边兄弟部队在反扫荡作战,自己在这里无所事事。 而且从地形上来看,刘雁来想要劫日军的运粮列车,不拔除这三个据点,即便成功了这粮食也运不回来。这三个据点与身后的落马和硚口,形成一个交叉立体式的配合,将整个壶北东部山区严密的封锁起来。不至少拔出一个据点,即便是抢到了粮食也运不回来。 下定了这个决心的李子元,没有指望所有的情报都由刘雁来提供,他还是想要自己亲自看一看。在赶到王家沟日伪军据点外围之后,举起望远镜李子元仔细观察之后,却是不由的一阵阵头疼。 这三个据点在修建的时候,整个潞东军分区从两支主力部队,到地方武装甚至是基干民兵,都在恢复自己的元气。即便是被调到壶北境内整训的李子元所部,也在补充兵员和整训部队。 在日伪军重兵护卫的情况之下,根本就无法对三个据点形成威胁。等到这三个据点修好还不到半个月,日军发起的冬季扫荡又开始。李子元也只能将精力放到别的地方,而一时顾及不到这里。 尽管之前就已经大致摸清楚这三个据点的构造,以及驻守的兵力数量。但等到亲眼一看的时候,李子元还是有些头疼。尤其是王家沟这个日伪军据点,设置位置与构造明显是下了一番苦心的。侦察人员提供的东西,毕竟没有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么详细。 日伪军设置在王家沟的据点规模倒是不算大,里面的驻军情况他已经知道,也就是一个分队的日军外加一个小队伪军。兵力倒是并不算是什么,但设置的位置和结构却是很刁钻。那个炮楼就修建在王家沟的南山上,其独特的地形使得四面射界相当的开阔。 除了山上的炮楼之外,在山顶炮楼与山脚下的大路之间的半山腰处,还有一座专门可以使用火力封锁进出整个王家沟,并经王家沟向东延伸向壶北东部山区,一条简易公路的一座碉堡。 从炮楼所在的位置一直到山腰处的碉堡外,都用铁丝网给圈住。也许是认为八路军没有炮,而南山又是王家沟周边的一个制高点。日伪军尽管没有修建交通壕,只是用铁丝网将炮楼与碉堡形成一个整体防御态势。 那座碉堡不仅可以封锁进出王家沟的路线,而且还起到可以保护山顶炮楼后路的作用。炮楼与碉堡形成一个相辅相成的结构,二者之间可以形成交叉掩护。这两座日军工事全部用石头加上水泥构筑,周边的地形也都进行了人工改造。 想要从山下仰攻,就只有通过一条狭窄而且被碉堡封锁的山路。这样的地形,如果发起强攻,李子元知道自己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不用多,一挺机枪就可以将整个进攻正面,给封锁的死死的。 周边人工整修后的独特地形,使得进攻部队无论从那个方向接近,都很难避免被日伪军发现。日伪军用一座炮楼、一座碉堡,依托其所在的休整后的周边地形,形成了一个小而全的整体防御阵型。 看着王家沟的日伪军工事,李子元第一时间就打消了强攻的念头。王家沟距离西面的硚口太近,这边枪声一响硚口的日伪军增援部队随时就可以赶到。再说在这种地形之下强攻,这种肯定赔本的买卖,李子元自己也绝对不会去做的。 可怎么将这里的日伪军调出来打,却又成了李子元头疼的问题。这个据点的日伪军又相当的狡猾,下山进入沟内挑水一类的工作,都是由伪军押解抓来的民夫去完成的。粮食和蔬菜也强迫周边的几个村子自己送到山下,然后由山上的伪军派人下来押解上去。 李子元在王家沟外围侦察的时候,正好发现周边不知道哪个村子,被迫给这个据点的日伪军送补给。驴车赶到山下后,两个伪军下来检查完毕之后。直接端着枪,押解村民为他们送进据点。而且每次只能限制两个人上山,送物资来的人也不许超过三个人。 除了这两个下山接收物资的伪军之外,据点内的其他日伪军,除了在铁丝网范围之内活动之外,是轻易绝对不会下山的。自来到王家沟据点后,他举起的望远镜就没有放下过。整整一天的观察下来,也没有见到有其他任何的日伪军下山。 观察完毕后,李子元命令刘连明做好战斗准备后,自己则拿起缴获的两支日军九七式狙击步枪中,被自己偷着留下的那支。他用瞄准镜瞄准炮楼上一个日军的哨兵,在四百米的距离上一枪毙命。 李子元试图通过这种打草惊蛇的办法,试探一下王家沟南山据点中的日伪军反应,结果却是让他很失望。他这一枪下去虽说击毙了日伪军,让山上的一座炮楼、一座碉堡内的日伪军,几乎同时钻进了工事内。 炮楼内的日军一挺歪把子机枪,也首先向着李子元这个方向打响。反应慢半拍的半山腰的碉堡内,伪军的一挺捷克式机枪也在随后打响。相对于伪军有些漫无目标的瞎打乱射,炮楼内日军的那挺歪把子打的可谓是相当准。 但在日伪军打了一阵子机枪之后,发现那边在没有反应后也就停止了射击。但工事内的日军,却是压根就没有像李子元想象的那样出来搜索一番,只是用火力打了一阵子之后便偃旗息鼓。 日伪军的反应,很是有些出乎李子元的意料。只是日伪军眼下都钻进了工事,自己再想开枪却是已经没有机会了。无奈之下的李子元,犹豫了一下之后,转往其他两个工事外都照样来了一遍。结果却是都一样,挨了一枪之后的日伪军死活不出来。 而且其他两个地点的日伪军工事,都与王家沟大同小异,基本上都差不太多。唯一反应激烈一些的是何家峪的日伪军,不仅动用了机枪而且还使用了重机枪。李子元一枪下去,引发了两挺轻机枪加上一挺重机枪,外加一个掷弹筒的火力打击。 三个据点的日伪军同样的反应,李子元很清楚这肯定是这些日伪军,应该是得到了专门的命令。否则就算伪军龟不出头,但日军一贯的习惯来说,可绝对不会对自己的挑衅这么坐视不理。 相对于王家沟与东林口的日伪军只有两挺机枪的火力配置,何家峪因为地理位置更加的重要,火力配置也更加的强大。这里的日军除了两个步兵分队之外,还有一挺重机枪。伪军的数量,也在两个步兵小队左右。 何家峪这个据点,是日伪军在壶北东部山区,纵深安插的三个钉子之中最靠东的一个。也是兵力与火力,配置最强的一个。何家峪是壶北东部山区除了落马和硚口之外,人口数量最多的一个大村。 日伪军将整个壶北东线封锁线,最核心的地带主要就放在了这里。不过这里虽说是最突出的一个据点,而且与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距离都有些远。但日伪军在扫荡期间抓捕了大量的民工,以原来的山区道路为基础,抢修了一条简易公路。 这条简易公路可以让日军的汽车,直接从硚口据点行驶到何家峪。虽说车速不能太快,但是这条简易公路,也极大的增强了日伪军在壶北东部山区的机动能力。最关键的是日伪军从这里出发,可以直扑黎城、壶北交界的山区。 此次日军发起的冬季大扫荡,从壶北出发的日伪军,就是从这里经壶北东部山区,直插黎城境内的。当时李子元就曾向军分区汇报过,利用何家峪向东的地形打上一仗,采取节节抗击的战术,迟滞日伪军向东攻击前进。 但当时日伪军不仅火力占据绝对优势,在兵力上也远远地超过了李子元所部。再加上上级考虑到潞东军分区所属部队,始终尚未恢复元气。师和军区的主力部队,又重点放在了日军此次扫荡的重点地区北面几个分区内。 在潞东军分区无力依靠自己能力,进行反扫荡作战的情况之下。命令潞东军分区化整为零、分散进行活动,如无必要尽量不要与日伪军硬扛,一切以保存眼下有生力量为主。但上级也批准了军分区部队,可以在适当的时候进行小规模的出击。 以牵制和分散日伪军扫荡力量,减轻根据地核心区的反扫荡压力。并保证潞东地区的秋粮抢收行动,不被日伪军破坏。这将关系到来年,潞东军分区的生存。接到命令之后,军分区立即展开部署。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围困战 按照上级的命令,此次冬季反扫荡作战中。分区的独立一团与其他地方武装配合,负责潞东北面几个县的行动。李子元所部就地在壶北境内行动,负责对日军经壶北向太行山区的补给线进行骚扰和破坏。 因为相对于潞东北面几个县来说,壶北是长治日军进入太行山区最近的补给通道。如果不打通壶北境内的交通,对黎城以及周边几个县的扫荡日军,只能从南面以及东面获取补给。当然那边道路情况要好于壶北,但相对于通过潞东与壶北来说,在路程上有些绕远。 谁也没有想到,从壶北乃至何家峪出动的日伪军,对潞东军分区组织的骚扰行动,压根就没有理睬。直接强行通过壶北东部山区,直接杀奔太行根据地核心区。军分区的苦心部署,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用上。 等到那次之后,日伪军在壶北境内便不再有任何的行动。除了派遣一批特务,依托这三处据点不断的向更东面实施侦察之外,便再无其他的动作。其向从晋东南出发向太行山区扫荡部队的补给,也不走这条路,而是选择了路况较好的南面邯长公路。 尽管日军在此次对太行山区的扫荡之中,并未对潞东军分区进行什么大规模的扫荡。但李子元却一直都在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一直在提防着眼下在太行山区,实施扫荡的三十六师团主力,给自己来一个回马枪,从背后给自己来那么一口。 尤其是刘雁来给自己下了这么大一个诱饵的情况之下,日伪军不可能不有所反应。李子元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打了这列运粮列车,日军没准马上就会从东面抽调兵力,转身就立即报复。 这三个据点虽说驻军不多,但位置都很重要。不拔掉这三个据点,不仅粮食运不回来,就连自己的回旋余地也缩小很多。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自己都要想办法拔出这三个据点中的一到两个。 在强攻不可能的情况之下,李子元还是决定采取围点打援。将第一个的目标,还是放在了王家沟。一来王家沟虽说距离硚口据点比较近,但是这里因为王家沟被日军屠村之后,到现在那里也无人烟。 日伪军虽说因为这里的战略地位重要,而在这里设置了据点并进驻了部分的兵力。可所需的补给,都需要从周边的其他村子运来。尤其是水源,王家沟南山上并无水源。王家沟据点日伪军生活用水,只能从南山下来到已经一片废墟的王家沟村内解决。 人可以七天不吃饭,但是不能三天不喝水。鬼子又讲究卫生,所有的水无论是做饭还是饮用,都只喝当天打回来的水。这就给了自己下手的机会,封锁住王家沟方圆十几里之内仅有的那口水井,就可以逼着日伪军主动出击。 日伪军不是逼着抓来的民夫为他们挑水吗,这就好办的很。一片废墟的王家沟,藏一个排的部队没有任何问题。只要秘密控制住为他们打水的民夫,解决掉押送民夫的伪军,这帮小鬼子就是想不出来都不行。 当然,李子元的真正目标并不是王家沟。王家沟距离硚口太近了,即便是夺下来也很难长期固守。他在王家沟的行动,不过是引蛇出洞的一个虚招而已。他真正的目标,是王家沟北面的何家峪和东林口。 尤其是相对孤立一些的东林口据点,这里地处潞东与壶北的交界处。虽说距离日伪军驻扎在落马与硚口的两个据点都稍微偏远一些,但在战略位置上相当的重要。正好卡住了从壶北到潞东,甚至绕过落马据点直插白晋铁路的路线。 在自己如果想对白晋线动手的情况之下,这个据点控制区域将会是自己转移和撤退的最佳通道。因为这里的位置只要控制住几个要点,在撤退的时候不用担心落马和硚口的日伪军,对自己的转移行动带来威胁。 自己先向王家沟据点的动手,就是为了虚虚实实,用在王家沟的行动迷惑硚口的日伪军。并利用围点打援的战术,解决三部日伪军之中兵力和火力都最强的何家峪之敌。为夺去东林口据点,创造一个有利的条件。 只是让李子元有些不解的是,自己在三个据点外围侦察,却并没有发现按照刘雁来的情报,眼下就在这三个据点活动的梁德。这个狡猾的家伙,李子元一直都没有能够发现。在何家峪和东林口外围,李子元甚至蹲守了一个整整一个白天,都没有能够发现这个家伙。 东林口据点设立在原来一区的所属区域。也就是所谓梁德的地盘。按照李子元的判断,梁德以东林口据点活动的可能性很大。毕竟他这里工作了几年,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他都是相当熟悉的。但李子元却并未在东林口据点,发现梁德的踪影。 不过眼下的形势,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有找到梁德,那就先解决这三个据点再说。如果梁德真的是像刘雁来说的那样,就在以这三个据点为出发点活动,未必就是打了三个据点的草,惊跑了他这个癞蛤蟆,没准还有可能会顺手牵羊。 在返回自己的驻地之后,李子元立即召开了连以上干部会。用一些物品摆出整个壶北东部形势简易沙盘之后,将心中的想法说了一遍。李子元明确提出,以一部兵力对王家沟实施围困。 同时集中主要力量,在王家沟西面与北面设伏打援军,而且重点不是从硚口到王家沟,而是从何家峪到王家沟一线。对王家沟据点的日伪军先以围困为主,并不进行攻坚作战。当然,如果王家沟的日伪军出动,那就是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其彻底解决。 对于李子元这个思路,何三亮略微琢磨了一下后道:“现在关键的问题,不是先打那个据点。现在的问题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打那个据,日伪军都会调动落马和硚口之敌快速增援。如果单以咱们自身的兵力,根本就无法一口吃掉这么多的日军。” “支队长,我们不能只看三个据点和硚口之敌,还有北面的落马之敌以及平川镇的敌军。日伪军之所以在自身兵力并不充裕的情况之下,设置这三个据点就是为了增强平川的守备纵深,以及壶北东部山区形成大纵深的立体封锁体系。” “这三个日伪军的据点,就算易守难攻,但没有了身后的日伪军支撑,对我们来说也压根就没有什么。我认为我们最需要看到的,不是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的日伪军,而是在他们背后的平川镇。” “根据眼下的情报显示,日军在平川驻扎了一个不满编的中队,还有所谓伪壶北、潞东警备联队的两个中队兵力,以及伪警察和伪自卫团等武装。不算落马和硚口各一个伪军中队以及日军一个小队,单就平川镇内外的日伪军就有五百多人。” “自今年夏季日军扫荡结束后,日军开始大幅度扩编整个潞东境内的伪军。如果算上潞东境内的伪军,整个潞东、壶北两县的伪军连同伪警察,以及伪便衣队等武装兵力,已经达到了两千多。” “从武器装备来看,日军也明显加强了这些伪军的配置。今年七月份,日军将伪晋南建国军部分缴械,将大部分的士兵和部分军官,都编入了两县的警备队。支队长,打那个据点不是什么大事,但问题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其引发连锁反应,单凭我们自己很难应对。” “此次日军对我太行根据地发起的冬季扫荡,虽说调动了相当一部分的日军,但却并未抽调壶北境内的日伪军。也就是说日军并未对眼下,已经被他们宣称为所谓治安区的壶北,真正的放心。” “打不是问题,但怎么打我们一定要慎重。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从各方面传来的情报来看,日伪军对太行根据地发起的冬季扫荡,已经逐步进入了尾声。我们在作战的时候,还应该考虑其他方向日伪军从背后捅我们一刀。” 何三亮的看法倒也是眼下的一个关键问题,如果先打三个据点之中的无论哪一个,引发的连锁反应,自己都不能不慎重。但李子元认为有些东西倒也不能说,就是一成不变的。如果自己不采取强攻,主动示弱抢在平川日伪军反应过来之前完成作战,希望还是相当大的。 而且李子元还有一个重要的依据,那就是平川之敌需要警戒的不单单是壶北东部山区,还有整个壶北境内白晋铁路沿线的安全。眼下日军正准备将枪来和强征来的大批粮食,向其他方向转运。 白晋铁路的安全,应该还是日伪军留守下来的部队重中之重。眼下日伪军大部在太行山根据地内扫荡,而主力部队除了留在根据地内,配合地方武装进行反扫荡作战的部分之外。还有相当一部分的部队,已经跳出外线寻找战机。 十月末主力部队一部,再一次偷袭长治日军野战机场。主力部队跳出外线,作为整个晋东南重要交通线的白晋铁路,不可能不成为一个重要的目标。日伪军不会坐视白晋铁路遇袭,而不管不顾的将所有兵力都调到东部山区。 也就是说整个壶北眼下的日伪军数量虽多,但不可能全部都放在壶北东部山区。而且壶北西部平原地带,也牵扯了日伪军大量的兵力。平川镇的日伪军数量虽多,但并不是专门针对东部山区的。 至少相当一部分会留守平川镇,并保证壶北境内的白晋铁路畅通。再说,谁说自己手中就五个连的兵力?王家沟以围困战为主,用不到投入太多的兵力。李子元的思路是,曾生的县大队也要参战。而且围困王家沟的部队,就是以曾生的县大队为主。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心思细腻的何三亮 顿了一下之后,李子元又拿起了几个粗陶碗和身上的皮带,在原来摆出来的简易沙盘下面,又摆出了一些东西后,用手点了点道:“平川的日伪军,再加上眼下的东部山区的日伪军,的确在兵力上超过我们。” “但日伪军也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他们在眼下大部队还在东面扫荡,以及自身要处处设防的情况之下,不可能在一个方向集中太多的兵力。从平川到落马、硚口,这三处日伪军不可能放弃的据点,就牵制了日伪军大量的兵力。” “如果我们让刘连明的特务连,深入到壶北西部平原地带以及白晋铁路沿线活动,大势制造我们已经出山的声势。即便我们在东部山区发起攻击,日伪军也无法将所有的兵力都调过来。” “当然,我们并不是将刘连明孤军给踢出去,更不是让他取得多少的战果。我对他的要求就是搞出动静,用不到杀伤多少日伪军。只向着日伪的基层政权下手,破坏他们的基层伪组织,将壶北西部平原地带搞的人心惶惶就可以了。” “一句话,就是让日伪军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们身上便可以。梁德的叛变虽说对我们威胁很大,但是我们的那条避开硚口据点的秘密通道,这个家伙并不知道。这是到目前为止,我们最幸运的事情。” “围困王家沟的兵力,我想以我们的部队抽调一个排加强一挺机枪,配属给壶北县大队的兵力已经足够了。这样我们就可以腾出手来,集中最大的机动兵力,在王家沟西、北两个方向机动设伏。最关键的是,也可以利用县大队装备不齐的现状,迷惑王家沟的日伪军。” “让他们以为我们包围王家沟部队的实力不强,而降低他们的警惕性,这样可以减轻我们阻援的压力。我的我的打算是以一个连的兵力,加上咱们手中眼下全部的地雷,阻击从硚口增援的日伪军。” “主要的有生力量,还是放在王家沟以北何家峪的方向。如果何家峪的日伪军出动增援,那么我集中兵力和火力吃掉他们后,直插东林口据点或是直接拿下何家峪。我的全部部署能不能最终实现,需要的就是一个快字。” “对于王家沟,我没有太多的兴趣。但是何家峪或是东林口这两处据点,我们必须要拔掉。要不然,我们只能困死在这深山区。今年的旱灾已经初现,明年还有可能延续。老一辈人也常说,大旱之后必有蝗灾。眼下已经入冬,我们不能不提前做一些准备。” “先拔出何家峪或是东林口两个据点中的一个,至于王家沟等打完这一仗之后,实在不行就困死他。只要解决这三个成犄角之势据点中的一环,剩下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老何,这场战斗我们不能不打。只有将眼下壶北东部山区的水彻底搅浑,咱们才好浑水摸鱼。”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何三亮沉思一下后道:“支队长,我看是不是这样。既然您下决心打,那咱们就来一个避实就虚。围困王家沟的部队,先以老曾的部队为主。他们的武器破烂,效果更加的好。不行就做几门松树炮,加强一下效果。” “如果王家沟的日伪军出来,那么我们就采取机动设伏的战术,想办法先吃掉王家沟的日伪军。这样,我们的回旋余地就大的多。王家沟据点这边打响,何家峪的日伪军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我想到时候,咱们不打何家峪的日伪军,而直奔东林口方向。只要何家峪的日伪军出动,王家沟这边就全部撤围。我们除了以一部兵力直插东林口并夺取东林口据点之外,大部分的兵力沿何家峪至王家沟一线机动设伏,寻找战机在野外吃掉何家峪之敌。” “从三个据点的日伪军布防情况来看,何家峪据点明显是起到骨干作用。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最困难的不是硚口据点,而是何家峪这个日军在东部山区最突出的据点,在此次战斗之中会不会出动。毕竟从路途来说,硚口据点距离王家沟更近。” “而且相对来说,硚口据点的日伪军的数量,也要超过何家峪据点。我们打王家沟据点,按照日伪军一贯的后续反应来看,何家峪据点的日伪军不一定会出动。所以,您的整个作战计划未必能够实现。” “所以我的建议是在王家沟方向虚张声势,重点还是放在东林口一线。何家峪是东林口据点日伪军的仅有一个支撑点,如果我们在两个方向同时虚张声势的话,我想何家峪之敌肯定要救援东林口。至于落马据点,我想还是请军分区从北面配合牵制一下。” 何三亮的这个看法,着眼点看的相当准确。提出的这个建议,也算是相当的重要。对于何三亮的想法,李子元却是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沉思了好大一会,反复掂量着两个作战方案之间的优缺点。 李子元承认何三亮的考虑,相对于自己来说更加的细腻。自己也多少有些忽略三个日军据点之间,周边兵力的对比。只是惯性思维的还在用老眼光看人,认为打了王家沟据点,何家峪的日伪军也会快速增援。 自己多少有些忽视了王家沟,与硚口据点的日伪军之间距离之近远远超过与何家峪,而且硚口据点的兵力也超过何家峪。自己打了王家沟,硚口据点的日伪军肯定出来增援,但何家峪据点的日伪军却是未必。 三个据点之中,何家峪与东林口在相辅相成上,还是要超过有身后硚口据点支撑的王家沟。自己在这个作战思路上,还是有些考虑的不全面,在细腻方面比何三亮还是差一些。想了想,李子元道:“老何,就按照你的这个思路,拿出一个作战计划来。” 见到李子元接受了自己的意见,何三亮也没有丝毫的耽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拿出了作战计划。在作战计划完成之后,李子元立即带着这个作战计划赶往军分区进行汇报,并争取军分区部队配合。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思路和作战计划,以及全部的想法,军分区几位首长开了整整一天的会之后。最终还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之下,批准和同意了这个作战计划。同意以分区独立一团一个营,在由北向南配合李子元的行动。 而军分区提出的条件除了必须要解决梁德之外,还有一个是军分区接到上级命令,准备下一步对白晋铁路线实施破袭,以堵住日军将枪来的粮食外运的计划。军分区要求李子元此战,绝对不允许造成太大的伤亡,以免影响到军分区下一步的计划。 得到军分区的批准之后,李子元没有在军分区多耽搁,立即返回了驻地。将刘雁来与曾生找了过来,又研究了一下具体的作战方案。李子元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定下来了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虽说曾生有些意见,认为自己的县大队眼下还没有形成战斗力,主动出击作战还是有些不适合。但在李子元带来的军分区命令,以及王家沟战斗缴获的武器都归他们的诱惑之下,最终还是同意点头参战。 不过曾生还是有些顾虑重重,总是有些担心他刚刚编组完成的,不到二百人的县大队还没有形成元气,就在一次被打垮。尽管当初在分家的时候,李子元给了他一挺机枪,在武器的调拨上也对他很大的照顾。 可曾生还是认为自己的县大队,武器实在太差,弹药也有些太少。王家沟据点的地形他也知道,强攻就算他的县大队打光了,也未必能够攻下来。尽管李子元保证绝对不会让他的县大队去攻坚,但战场上的事情谁能保证。 对于曾生的这个态度,李子元多少有些不满意。他当初就认为曾生不适合独当一面,可问题是何三亮这个人,李子元又不想放手。而张子健是外来的干部,对于壶北境内并不能称得上熟悉。 再说,一个县大队的军事主官任命,也不是自己能够说了算的,那是军分区才有的权利。对于曾生,李子元没有权利撤换他,但是李子元也不能不留一些后手。他将何三亮留在了王家沟外围,并要求刘雁来将常娟留在那个方向。 在整个作战行动展开之前,李子元特地找了何三亮与常娟谈了很长的时间。要求如果曾生在战场上犹豫不决,处理问题畏手畏脚的话,由何三亮强行接过他的指挥权。李子元也要求常娟在负责后勤工作的情况之下,在需要的时候也要配合何三亮的行动。 这一战对于李子元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退路。对于他来说这一战意味着只能赢,绝对不能输。一旦打输了,他的部队将会在几年之内都无法恢复元气。而引发的连锁反应,不仅对于壶北境内的形势会是灭顶之灾,甚至还会牵连整个潞东境内的形势。 王家沟战场虽说只是一个辅助战场,在全局之中只是起到一个起点的作用。但战场局势千变万化,谁能保证所有的问题都是一成不变的?有些东西李子元,不能不提前做一些铺垫。如果不是张子健这个家伙太滑头,再加上他毕竟不是原来的壶北独立营老人。 做这个事情,多少有些不合适的话。张子健其实在职务上,倒是一个更为适合的人选。只可惜这个家伙留给李子元的印象,还是之前滑头的举动。万一这个家伙担心出现什么政治上的风险,不敢动手强行接收指挥权,那绝对是要耽误大事的。 而且在打阻击战上,何三亮也比张子健更加的适合。所以李子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政治风险自己承担,由何三亮总体协调王家沟两个战场。至于何三亮本人虽说也有些顾虑,但是对于他来说命令就是命令,这没有什么可讨价还价的。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序幕 李子元在尽可能制定了周密的计划之后,便立即着手开始部署。打仗又不需要看什么黄历,定下来就马上开始执行。李子元兵分三路,由曾生负责围困王家沟据点,而阻击硚口据点出动援军由何三亮指挥。 自己则带着三个连的部队,沿着东林口至何家峪一线秘密展开。将两个连重点就埋伏在何家峪以北十五里处,连接何家峪至东林口的那条简易公路两侧的山地上,另外的一个连由自己亲自指挥围攻东林口。 为了避免被日伪军特务发现,李子元出发的时候都选择了夜间行动。他午夜开始行动,要求清晨之前必须要抵达指定的位置。并对曾生提出了特殊的要求,那就是他的部队在天亮之前,必须要进入王家沟村内。 刘连明则带着自己的两个排全部更换便装,按照李子元的部署和要求。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通过那条险峻的秘密通道出山,秘密潜入壶北西部平原地带,在壶北西部平原地带展开行动。 李子元给他的任务很简单,不是要他消灭多少敌人。刘连明的任务只有两个,一是对日伪在壶北西部地区的组建的伪政权,进行彻底的破坏。二是造声势,声势造的越大越好。在刘连明出发之前,李子元特地给了他便宜行事的权利。 对于那些铁杆汉奸,可以不经请示就地镇压。对日伪军的所谓乡公所,可以采取一些必要行动。如果日伪军试图对其合围,并切断其返回山区退路的话。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向西退入太岳军区辖区。 刘连明的部队眼下身上都穿着便装,除了脑袋上的那挺军帽之外,身上穿的都是便衣。这倒也不是刻意伪装的,而是眼下部队就这个状况。棉军装还没有下发,从眼下形势越来越紧张,根据地也越来越困难的情况来看,什么时候能下发还不知道。 而身上仅有的那套单军装早就磨烂了,根本就没有军装可以替换。眼下天气越来越冷,为了避免部队被冻坏,也只能有什么穿什么了。晋东南地区农民惯用的老棉袄,才是眼下部队的穿着和打扮。 别说下面的部队,就连李子元自己也只有一件棉军装上衣。至于裤子还是实在看不下去的常娟,找人给做的一条晋东南农民穿的免裆棉裤。部队眼下就这个样子,想要伪装都不用换便装,将军帽一摘就可以了。 在作为第一个出发的部队,刘连明带着的两个排在黄昏时分出发之前,李子元又最后叮嘱刘连明。在进入那条秘密通道的时候,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那条秘密通道至少在眼下,还不到可以暴露的时候。 送别刘连明时候,一贯在战场上老子就是天的李子元有些反常,甚至是有些絮叨的交待,让边上的常娟抿嘴微微直乐。看着仔细交待刘连明注意事项的李子元,常娟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初在来壶北的时候,李子元的老上级王诚也是这样絮叨的。 原本以为李子元就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可这么长的时间接触下来,常娟才发现李子元的为人,远不是看起来的那样。在战场上他果敢坚定,但又不缺狡猾的一面,身上的狼性相当的重。 但是下了战场却是爱兵如子,总是能和身边的战士打成一片,从来没有摆过什么架子。战士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也是从来都没有搞过特殊化。为人仗义、重感情,战场上从来就不肯丢下一个伤员。 面前的李子元,让常娟感觉到自己有些倒是看不清这个家伙真实面目。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怎么总是吸引自己的目光?常娟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面对李子元的时候有些不太对劲。 想到这里,常娟看着李子元的目光,变得柔和的同时却又有些躲躲闪闪的。不过李子元在总算交待完毕刘连明之后,转过头看着这位女县长一会害羞,一会又若有所思的目光时侯,却是喊出了一句很是煞风景的话:“喂,我说常大县长,咱们该出发了,能不能不发花痴了。” 听到李子元这番很是煞风景的话,感觉到自己心思有些被看透的常娟,不由的有些恼羞成怒的狠狠踹了李子元一脚之后,转身去找曾生与何三亮去了。被踹得莫名其妙的李子元,捂着被踢的生疼小腿,也只能感叹女人心、海底针。 揉了揉被踹得生疼的小腿,眼下李子元倒也没有时间,去猜测常娟踹自己的原因。反正对于他来说,与常娟开玩笑也开惯了。转过头看着正在边上捂着嘴乐的其他几个干部,李子元很是有些大气的一挥手,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利用夜色掩护,曾生带着他的县大队以及李子元加强的一个排,潜入了已经一片断壁残垣的王家沟。在第二天,先控制住了下山打水的伪军和两个苦力,直接给山上的日伪军断了水。在发现山下的异常之后,王家沟的日伪军这次没有当缩头乌龟。 没有办法,人可以七天不吃饭,但是不可能三天不喝水。最关键的是没有水,连饭也一样做不了。为了避免自己被断水断粮饿肚子,山上的日伪军这次反应相当迅速。在第一时间就集中兵力,下山来争夺水源。 为了一鼓作气打垮这些胆大包天,赶来骚扰自己的土八路。王家沟据点的日伪军,倒也没有藏着、掖着,在一个日军军曹的指挥之下,不仅出动了大部分的兵力,还将两挺轻机枪也都端了出来。 面对下山争夺水源的日伪军,曾生倒也没有含糊。则利用赶制的几门松树炮,依托王家沟的断壁残垣。将这些家伙放进村子之后,用一顿铁砂加上碎石头,给了这些日伪军一顿的热情招待。 当然这些土炮想要打死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近距离密集打出的大量铁砂,也足以让挨上的人失去战斗力。在土炮打完第一轮之后,埋伏在村中的曾生所部,又来了一顿手榴弹加上步枪齐射。 第一轮参战的伪军,被这几门松树炮夹杂着手榴弹和步枪齐射,在近距离搞的是灰头土脸。当进村的伪军想要回撤的时候,却又被身后埋伏的曾生所部一部,从背后包抄一顿手榴弹加上步枪齐射,除了一个小队长跑了回去之外,其余的人全部都留在了村内。 曾生这个巷战部署,是何三亮亲手搞出来的。放弃村口处的争夺,将主要伏击线放在了村内。用村中的断壁残垣和狭窄的街道,将松树炮伪装好形成交叉火力。同时将曾生的主力二中队放在了机动的位置上,一旦日伪军进入村中,二中队就迂回其身后来一个关门打狗。 而李子元留下的那个老兵排,何三亮则建议放在了预备队位置上。如果日军出手的话就包抄日军背后,如果日军不出手的话就作为预备队。曾生虽说对于何三亮这个部署不满意,但在常娟的建议之下最终还是接受了何三亮的建议。 何三亮的这个部署,就是掐准了日伪协同作战,面对曾生这种土八路,第一波出击的肯定是伪军的心态。结果整个战斗部署,还正是按照何三亮的部署来的。而且这种相对于挑软柿子捏的战斗,也更适合新部队的加速成长。 见到伪军不得利,今村的兵力只跑出一个小队长。身后急于抢回水源的日军,这次也干脆直接出马。南山上据点内的日军,扛着一挺歪把子直接杀奔王家沟水源地。到底是日军,战斗力比伪军可强的多。打的又准又狠的歪把子,将曾生的县大队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个时候李子元给他留下的那个老兵排,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这个一直在潜伏,而没有首先参战的排,在王家沟的日军出动之后,立即包抄这股日军的身后。先打掉了日军的机枪手后,从背后发起了攻击,配合正面的曾生县大队又将这股日军给赶了出来。 这股日军见势不好,急忙从侧翼突了出来,连滚带爬的逃回了南山上的据点。在打退了日伪军的抢水行动后,曾生立即组织部队按照李子元事先的部署,南山周围埋设了一圈地雷。以松树炮和地雷,外加冷枪直接将南山上的日军据点给封锁起来。 逃回南山据点的日军,在发现无法突破山下土八路围攻之后,马上利用尚未被切断的电话线,向硚口与何家峪的日伪军求援。而周边日伪军的动作,也正印证了何三亮的判断。硚口的日伪军接到求援电话后立即出动,但何家峪的日伪军却是没有动作。 何三亮指挥的阻援部队,沿着硚口至王家沟一线节节抗击。到底是打阵地战的老手,在阻击过程之中何三亮交替掩护,与来援的近百名日伪军打的是有来有往。依托有利地形将部队,以班为建制采取交替掩护的办法。地雷配合冷枪配合,不断地杀伤增援的日伪军。 整整大半天的激战之中,硚口出动近百日伪军只前进了不到两公里。而作为主攻的伪军,却反倒损失的不轻。三轮攻击下来主攻的伪警备队损兵折将,却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就算后面换上日军参战,也还是迟迟无法取得进展。 而在第一天的战斗之中,除了王家沟至硚口一线打的是热火朝天之外,整个壶北东部其他地区却是显得冷冷清清。相对于进展受阻硚口出动的援军,眼下只能在王家沟坐井观天的日伪军,却是过的相当悲催。 在水源被切断之后,还有另一个致命的因素。因为今天还是周边几个村子,给王家沟日伪军送给养的时候。眼下这些日伪军被围困在王家沟据点之中,给养送不上来。这些日伪军的给养,还能够维持晚上一顿。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围点打援 也就是说如果第二天在无法解围的话,困守南山上的日伪军别说没有水喝。就是连吃点生米、生面垫吧一下肚子,都没有东西可以吃。也就是说不仅要忍受饥渴,更是还要挨饿。而在硚口据点日伪军出动之后,连接硚口与王家沟的电话线在第一时间便被掐断。 王家沟据点的日伪军没有电台,眼下电话线有被切断。只能听着西面的枪炮声,却是干着急就是冲不出去。山下的土八路装备差、战斗力也明显不强,但问题是什么手段都能搞出来。松树制成的土炮攻坚没有任何的威力,可在近战之中一打是一大片。 眼下就剩下的这不到十个人的日伪军,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无法冲出去。人家装备不好,可关键是人多啊。先不说丢失据点,上司会不会处罚自己。就看着山下围困他们的八路兵力,这点日伪军就心凉了半截。 面对着援军靠不过来,自己又无法突围的现状,山上的日伪军忍饥挨饿了整整一夜,就盼望着硚口的增援部队能快点赶到。这边王家沟的日伪军坐困愁城,那边的何三亮却是利用夜色的降临,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 先拿伪军开刀的何三亮,以一部兵力牵制出动增援的日军,将反击的重点放在了伪军身上。集中了所有火力和两个排兵力的何三亮,利用当面日伪军没有料到,之前只是采取灵活机动阻击战术,却从来不反击的八路军,会突然集中有限的兵力向自己发起反击的松懈心态。 率先击溃了作为主力的伪警备队一部,然后调过头居高临下对日军采取两面夹击。面对着得到了李子元充分授权,可以便宜行事的何三亮突然发起的反击。以及伪军在何三亮的反击之中短时间便溃败下去,剩下自己孤掌难鸣的情况下。 硚口出动的日军,这个时候反应倒是很快。没有死心眼的顽抗,而是马上进行快速打的收缩并立即向硚口方向撤退。等到何三亮反击完成,硚口增援的日伪军被兵力只是略占优势的何三亮,一举给彻底的打垮。 当然知道自己眼下没有攻坚能力,手中的兵力也不足以进攻硚口的何三亮,也并未打算一鼓作气彻底的拿下硚口。在击溃当面增援的日伪军之后,便立即调整阵地和部署,重新组织防御部署。 硚口增援的日伪军被打垮,王家沟据点内的日伪军彻底歇菜。在西面的枪声逐渐平息之后,只能眼巴巴的等着新的援军。但打垮了硚口出动的日伪军之后,何三亮的心思却更加的凝重起来。 他知道这次日军出动的只是硚口据点,下次日伪军援军在抵达的时候,结果可就不会是这么简单了。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等到日伪军新的援军抵达,自己也将会迎来最艰苦的战斗。为了应对第二天几乎是班上钉子的苦战,何三亮重新调整了部署。 而就在何三亮完成反击之后,眼下已经带着主力赶到东林口外围的李子元,却是举着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东林口据点。尽管自己在兵力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只是地形的限制,使得强攻是不现实的。 但怎么才能引蛇出洞,将其固守东林口的日伪军引出来消灭掉,这才是李子元认为自己该决定的。东林口据点与王家沟不同,这里很难切断依托东林口这个规模不算太大,但人口也不算是太少的村子,固守这里日伪军的补给。 不过在接到王家沟那边的战况通报后,李子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改变计划。这次他没有使用好枪,而是用从民兵那里搞来的村田步枪,不断的以冷枪骚扰东林口据点的日伪军。同时组织小部队,利用夜色掩护渗透到日伪军据点周边,不断的投掷手榴弹。 整整一夜,李子元都是这么做的。当天亮之后一夜未睡,再也无法接受李子元骚扰的日伪军,总算是被他给调了出来。除了留下几个日军看守据点之外,东林口据点的日伪军全员出动,气势汹汹的要寻找这些没有武士风度,只会没完没了打黑枪的家伙算账。 当然东林口的日伪军这次敢出来,李子元在打冷枪的时候使用的土枪,以及爷爷辈的村田式步枪起了作用。在据点内的日伪军,当然主要是日军。直接认为这些偷袭者,就是那些土八路。 至于比较圆滑一些的那个伪警备队的小队长,却是认为据点外打了一夜的冷枪,不一定是周边的土八路所伪。在这个家伙看来,八路军一向都很奸诈,那些打过来的土枪与老爷枪,极有可能是八路军在勾引自己出去。 只是可惜的是他虽然是一个小队长,名义上是东林口据点的最好指挥官。可整个东林据点的实际指挥权,在那个日军军曹手中。别说他命令不了日军,就连他自己也只能听从军衔比他低很多的日军指挥。 那个日本军曹下定决心的事,他是没有任何权利反驳的。如果惹火了那个很凶悍,还带着一丝虎气的日军军曹。那个日军军曹一刀劈了他,都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尽管明知道不是太好,但在日军军曹的威逼之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去扫荡。 在东林口日伪军出来后,李子元立即兵分两路。以一个排的兵力,小心翼翼的接近东林据点。自己以几个老兵边打边撤,则将出动的日伪军引到了东林口据点,东南面的一条山坳里面。 在将日伪军引导这里之后,早就已经等待多时的两个排,立即从两翼直接包抄了过来。压根就没有打算在东林口方向,浪费任何时间的李子元,上来就集中最大的火力。在三挺机枪的掩护之下,直接就发起全线攻击。 李子元亲自使用那支缴获的日军九七式狙击步枪,在第一时间之内就敲到了日伪军两个机枪手。并将带队的日军军曹,在第一时间击毙。这支九七式狙击步枪,在李子元的手中可以说百发百中。 只要套进枪上那个四倍瞄准镜的日军,没有一个能够逃出生天的。而那边的贺会章手中的掷弹筒,也按照李子元事先部署,将日军作为主要的打击目标。李子元的战术意图很清楚,那就是集中火力先打垮作为主力的日军。日军垮掉了,剩下的伪军就好办了。 在这场战斗之中,李子元的目标明确,具体攻击任务下达到排一级。集中最大的兵力和火力,以最高的效率力争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彻底消灭这些日伪军。二十多分钟的战斗下来,从东林口据点出动的三十多个伪军、十个日军无一漏网。 李子元将优先打击目标放在了日军身上,这个战术发挥了相当的作用。连同那个飞扬跋扈的军曹在内,十个日军被击毙之后。剩下的伪军,也彻底的失去了抵抗意志。十个日军被击毙不到五分钟,剩下的十余个伪军就举手投降。 解决掉东林口出动的日军主力后,李子元带着部队立即赶往东林口据点。而他留下的一个排,也利用仅有的留守的三名日军,注意力不可能顾忌周边所有情况的前提,从东林口据点背后摸了进去,顺利的解决了东林口据点的残敌。 东林口一战打的是干净利落,尽管弹药消耗有些大。但在日伪军的据点内,李子元也缴获了三千发子弹,以及一大批的晋造手榴弹,两箱子日造手榴弹。晋造轻机枪和歪把子机枪各一挺,三八式步枪十支,晋造六五和七九步枪二十余支,也算超额的补足了消耗。 等到东林口据点之敌被解决之后,李子元用枪指着俘虏的那个伪军小队长,让他给何家峪据点打电话。就说自己遭到土八路围攻、水源被切断,固守据点的日伪军损失惨重。请求何家峪据点增援,如果不能及时得到增援,东林口据点很难守住。 接到东林口据点的日伪军求援电话,在加上之前的枪声。何家峪据点的日伪军,倒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在日军一个小队长的指挥之下,留下三个日军指挥伪军一个小队留守之后,自己带领何家峪据点的日伪军主力,立即向东林口方向增援。 何家峪据点本身就有策应东林口据点的任务,所以接到东林口据点求援,何家峪据点的日伪军出动的速度很快。不过何家峪据点的那个日军小队长,倒是留了一个心眼。在出动之前给何家峪以西的落马据点,打了一个电话请求落马据点派出一部分兵力支援。 不管对方是土八路还是老八路,这个家伙认为还是稳重一些为好。眼下受到袭击的不单单是东林口据点一个,还有自己南面的王家沟据点。而王家沟据点那边的战事,已经明显表明老八路也参与进来。 这个小队长认为眼下围攻东林口据点,虽说在通报上显示是土八路,但谁也不能保证那些狡猾的老八路,会不会就潜伏在东林口周边的山地之中,专门等着自己送上门去?自己的兵力不多,遇到老八路大部队很难相抗的。 还是请求落马据点配合一下,更加可以有效的保证安全。而且两面夹击对东林口据点的解围,会起到更加好的效果。也可以让自己速战速决,避免自己的老窝何家峪被八路,给趁虚而入的端掉。 接到何家峪据点的求援电话,已经得知王家沟至硚口一线战况的落马据点之敌,在平川日军的要求之下,也立即出动向东林口方向增援。早在硚口据点之敌向王家沟增援的时候,落马据点之敌就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动的准备。 日军在设置东林口、何家峪、王家沟三个据点的时候,就已经做了缜密的部署。三个据点以及背后的落马和硚口据点,统一由平川镇的日军指挥。同时各个据点之间,相互支援策应也做了清楚分工。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真假地雷阵 壶北境内日伪军之所以进行这种分配,除了避免出现被八路军趁虚而入,浑水摸鱼而各个击破之外。就是考虑在自身的机动兵力不足的情况之下,对有限的兵力可以做到最大的使用。当然日伪军这个部署态势,也是根据很熟悉八路军情况的叛徒梁德建议的。 正因为在这个计划之中,落马据点负责何家峪与东林口,这两个前进据点的补给和策应。根据壶北境内日伪军制定的所谓应变计划,落马据点的日伪军接到何家峪据点的求援电话便立即出发。 而且从落马据点出动的日伪军,也相当的狡猾和阴险。他们在出发之后,没有直接杀奔东林口方向,而是先向北绕了一圈子。在当地人出身的汉奸带路之下,避开容易被发现的正面路线,选择了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山间小道,向东林口据点增援。 这股日伪军行动很是谨慎,在增援的时候想办法避开一切有人的村庄,所有的行进路线全部选择在了险峻的山区。沿途不许说话、不许吸烟,一路上做到了最大的战术隐蔽。虽说费了一番手脚,但也成功的避开了李子元布置的监视哨。 落马据点的日伪军行动如此的迅速,而且避开了自己的监视哨,这多少有些出乎李子元的意料。突然出现这个变数,让李子元在整个战斗之中,曾经一度变的相当被动。他的整个作战计划,差一点毁于一旦。 等到被李子元部署在后方的警戒兵力发现的时候,这股日伪军距离李子元设置的,伏击何家峪出动日伪军的伏击圈,已经不足两公里的距离。甚至近到两面的枪声,相互之间清晰可闻。 不过在落马据点的日伪军抵达战场之前,整个战斗进展还是按照李子元预定的设想来的。从何家峪出发的日伪军,一离开何家峪据点还没有走上几里路,就享受到了冷枪迎接。李子元安排的阻击部队,按照李子元的命令,根本就不与其正面交手。 在那条简易公路两侧连绵的群山之中,不断打来的几发子弹,或是在某一个转角处,突然飞过来一枚手榴弹。尽管打来的子弹,不是村田或是老套筒那种老抢。飞过来的手榴弹,也是八路军土造质量低劣,大部分都是一炸两半的手榴弹。 一枚落在日军队列里面的手榴弹,在爆炸之后将那个倒霉的日军,炸的像是从灰坑里面挖出来一样,浑身上下漆黑一片。可这个倒霉的家伙,在检查一番之后却愕然的发现,自己除了被熏的漆黑一片之外,连一块皮都没有掉。 在耻笑了一番八路手榴弹质量低劣之后,日伪军就像是没有受到任何骚扰一样继续前进。只是尽管两翼山地打过来的冷枪,准确率相当的低。丢过来的手榴弹,爆炸之后也很难给日伪军造成杀伤。 但这种无穷无尽的骚扰,让从何家峪出发的日伪军,行进的速度就好像蜗牛一般。从何家峪出发之后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能够走出十华里的路。在一脚踹倒下一门已经炸了膛的松树炮,以及一个装满了鞭炮屑的洋皮铁桶之后,那位日军小队长的耐心终于还是到头了。 当村田二二式步枪那种与日军其他制式步枪相比,极其独特的枪声再一次响起,以及山坡上再一次响起密集机枪声的时候。清楚的判断出这又是那股土八路搞出诡计,为了拖延自己增援速度的带队日军小队长。 这次直接命令伪军在两翼日军在中间,不在理会两翼山地打来的冷枪,强行向何家峪方向行进。在他看来什么冷枪和冷炮,就是那些土八路就是虚张声势而已。要是在这么磨磨蹭蹭的走下去,等到自己赶到东林口,那里的帝国士兵早就饿死了。 耐心已经耗尽的日伪军直插东林口据点,在向东林口方向又行进了十五华里。再走不到二十华里就抵达东林口据点的位置时,一头钻进了李子元真正设置的伏击圈。两个连部队连同在东林口缴获的两挺机枪,早就等待这些日伪军多时了。 山下的道路上,也埋设了五枚地雷。当然这几枚地雷还是根据地自己制造的,装填黑火药的土地雷。可问题是这五枚地雷,是由原来的二十五枚地雷装药合并而成的,威力增加多少暂时还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至少比原来要大得多。 因为这几枚地雷,都是用农民腌制咸菜的坛子改装的。里面装药里面不仅有黑火药,以及李子元手中为数不多的黄色炸药之外,还加装了为数不少铁钉子。而且为了迷惑日伪军,李子元还在伏击圈内设置了很多假地雷。 李子元手中的根据地自己制造的地雷,除了给曾生用来封锁王家沟据点的之外,剩下的都在这里。同时考虑到何三亮那边阻援,可能面对的压力。李子元将装填黄色炸药的地雷,都留给了那边,自己只留下了二十五枚分区自己搞出来的地雷。 也知道这些只是装填了黑火药的地雷,实际杀伤力究竟有多大的李子元。干脆将这二十五枚地雷的装药都拆了出来,采取五枚合成一枚的办法,改造了五枚大号的地雷。他不要求炸死多少日伪军,他只希望能够尽可能多的炸伤日伪军。 当日伪军转进李子元的伏击圈时候,首先看到的是道路中间,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密封的坛子口露在地面上。这些虽说埋在地下,但是口却露出了地面。最关键的是用油纸密封的坛子口处,还有一根长长引线连接到不远处的山坡。 见到这些有些古怪的坛子,所有日伪军第一个想法就是地雷。见到暴露在外面的拉发装置,所有人第一个做法就是通通的迅速卧倒。只是几个被逼着去排雷的伪军,战战兢兢的挖出坛子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只是装满了黄土或是砂石而已。 别说制式炸药了,就是八路土造地雷里面惯用的黑火药都没有。至于拉火装置不过只是另外一端,小心隐蔽在草丛中的几米长绳子而已。也就是说这些地雷都是假的,只是设置的很巧妙,不挖出坛子来根本就看不出来而已。 连续几个坛子被挖出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让那个感觉到自己又一次被耍了的日军小队长。命令部队不在管前边还有十几个类似布置的坛子,加快向东林口据点行动。他固执的认为,这些玩意都是这些可恶的土八路,为了减缓自己行军速度而故弄玄虚而已。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赶到东林口据点增援。这个日军小队长,下达了不要理会这些东西,更不要浪费时间去排除这些东西的命令。随行的伪军虽说有些不情愿,认为至少应该避开这些东西。但太上皇下了命令,这些伪军也只能硬着头皮执行。 就在日伪军先头部队,即将拐出这个山坳的时候。最前面的一个一样口露在外边的坛子,却在一个日军踩上的时候突然发生剧烈的爆炸。这一声爆炸连着日伪军大队中后面的几个坛子,也同样发生了连续的爆炸。 连续发生的剧烈爆炸,将队伍前半截的日伪军炸倒了一大片。甚至可以说队列前半部分的日伪军,被这几声巨响炸的非死即伤。后面的日伪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彻底的搞的惊呆了。 还没有等这些日伪军反应过来,公路两侧的山地上密集的子弹夹杂着手榴弹,便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这次山上响起的可不再是之前,在洋皮铁桶内响起的鞭炮声,而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子弹。 还没有从爆炸声中清醒过来的日伪军,被密集的弹雨成片的撂倒。何家峪出动日伪军携带的那挺重机枪,还没有等到架起来,几个射手就被一挺轻机枪横扫过来的子弹,全部都给撂倒。 在加上被那几个特大号地雷炸死、炸伤的日伪军,十分钟不到从何家峪出动的日伪军,已经只剩下了出发时候的一半。尤其是作为重点打击对象的那二十多个日军士兵,只剩下了寥寥几个人还在负隅顽抗。 尽管日军士兵反应的速度,远远的超过了伪军。可问题是前边被炸死了一部分,后边的日军虽说立即卧倒,但是在凌空爆炸的手榴弹,以及掷弹筒打开的榴弹面前,他们所有的战术躲避几乎是徒劳的。 十几分钟的战斗下来日军大部被击毙,伪军之中除了少数死硬分子之外,大部分已经丧失了抵抗下去的意志。虽说还有少数人在顽抗,但到了此时战斗已经再无任何的悬念。看着山下的战斗结果,李子元很是满意的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但就在他刚刚准备对着身边的号兵,下达吹冲锋号发起全线冲锋的时候,伏击战场的背后却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从背后突然响起的枪声,让李子元心中不由一惊。那个方向是他派出的一个警戒班,那里响枪只能说明自己背后出现了敌人。 这而且从枪声中的九二式重机枪,以及至少三挺以上轻机枪的射击声来判断。自己背后出现的日伪军数量还不少,从数量上看至少要比山下的日伪军多。看着山下听到外围响起的枪声,又有些还了阳的日伪军。 李子在快速的盘算了一番之后,咬了咬牙对着身边的号兵和两个通讯员道:“马上吹冲锋号,命令除了三连一排之外全部给老子出击。告诉张子健这里由他指挥,不惜一切代价给老子彻底的消灭这股日伪军。要是跑了一个的话,我拧下他的脑袋。”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号兵和两个通讯员不敢有丝毫的犹豫。两个通讯员一个跑去通知张子健,另外一个马上将三连一排调了过来。在三连一排赶过来之后,号兵马上按照李子元的命令吹响了冲锋号,发出了全线出击的命令。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穷凶极恶的叛徒 背后的枪声越来越近,让李子元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搁。火速在将这里的指挥权,急忙的交给张子健之后,马上带着三连一排赶往枪声响起的地方。那个方向他只放了一个班,除了掩护伤员之外还负责警戒。 从那个方向传出来的枪声清楚的告诉李子元,他留在那里的一个班坚持不了多长时间,那边的情况已经是相当的危险。在不快速的增加援军,日伪军极有可能一鼓作气,直接插到这个方向,到时候就指不定谁吃掉谁了。 等到李子元带着一个排的兵力,赶到枪声响起的地方后。见到正在向自己已经所剩无几的一个班,发起冲锋的日伪军数量,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是这里的地形险要,恐怕这里早就被突破了。 而即便是占据地形之利,但双方兵力对比也太过于悬殊。而且自己赶过来时间,那怕是再慢上五分钟。在阻击部队已经消耗余烬的情况之下,这股兵力近百人的日伪军,就会彻底的突破这里,并直接插到自己背后。 一旦让这股日伪军插到自己背后,那么自己整个作战计划也就功败垂成不说,自己的部队还要面临腹背受敌。奶奶的,这股在掷弹筒和重机枪掩护之下,正在向自己背后猛攻的日伪军,究竟是从哪里出来的? 在命令自己带的一个排立即进入阻击阵地后,李子元喊过通讯员。让他们兵分两路,一个马上去东林口据点方向,让留在那里监视落马据点日伪军的一连长,马上收拢一连部队后,立即跑步向这个方向增援。 他们抵达之后不要接替正面狙击,而是马上从这股日伪军侧翼投入战斗。这股日伪军出现在这里,东林口方向已经再无警戒的必要。这里都守不住的话,那边能不能阻击住落马据点的援军,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命令张子健在完成对何家峪出击日伪军战斗后,立即调头赶到这里来。不管这股日伪军究竟从那里冒出来的,绝对不能让这股日伪军从自己这里取得突破。否则,张子健那边的后果不堪设想。 两个通讯员接到命令离开后,李子元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股日伪军。在分析了一下周边日伪军驻防点之后,李子元判断这股绕路直插自己背后,差一点就要偷袭成功的日伪军,从兵力数量以及武器配置来看,应该是落马据点的日伪军。 这股日伪军真他妈的狡猾,居然避开了自己的监视、警戒哨,跑到自己背后来了。他们这帮家伙究竟是从那里绕过来的?从落马据点到这里就那么几条路,自己都部署了警戒点,这帮日伪军是怎么绕开自己警戒哨的? 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日伪军那边的情况,在发现了这股日伪军后面,正在与日军一个中尉窃窃私语的人后。李子元不由的一拳头砸在了地上奶奶的,怎么自己把这个自己始终没有能后找到的王八蛋给忘记了。 自己现在部队的前身,分区独立二团就是吃亏在这个家伙身上。就是在阻击日伪军,掩护分区机关转移的时候,被这个家伙带着日伪军走小路,穿插到背后陷入合围的。有了这么明显的前车之鉴,自己怎么能如此大意? 东林口据点位于原来的一区辖区,这里的位置正好位于一区、二区以及与潞东交界地带。作为在这里工作了已经几年的区委书记,梁德对这里的那怕一条沟渠都了如指掌。而自己也不可能在每个山沟里面,都部署上警戒哨。 要是他带着这股日伪军避开自己的警戒哨,渗透到这里就不足为奇了。这个王八蛋,已经疯狂到了这个地步。为了在新主子面前邀功请赏,什么疯狂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这个人已经不算是人了,简直就是一条逮到谁就咬谁的疯狗。 李子元在望远镜之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梁德那个家伙,脸上自以为算计成功,表现出来打的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他背后带着的二十余人便衣队中,自己能认出的几个叛徒,脸上各自不同的表现。 有的是一脸的庆幸,有的是面无表情,但更多的人还是面带着喜色。这些叛徒很明显,都盼着这场战斗日伪军获胜,自己升官发财不说,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落到自己昔日的战友手中,而为他们的叛变付出代价。 这些人心里面都很清楚,一旦落到那些昔日战友手中。就自己叛变之后,做出的那些事情,没有人会为他们手下留情。多少老百姓因为他们的叛变,被日军给屠杀掉。多少战友因为他们的出卖,而牺牲在原本可以血海之中。 日伪军打胜了,他们这些人自然功劳大大的。要是日伪军扫荡失败了,自己落到昔日的那些战友手中,不千刀万剐就已经很给面子了。他们脑袋上的顶子,腰里面的真金白银,那都是用曾经与他们在一个锅里面搅马勺的战友脑袋换来的。 不过对于李子元来说,其他的叛徒怎么想的,李子元是管不到的。梁德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后,李子元的注意力都被眼下肆无忌惮的梁德给吸引了过去。见到这个家伙之后,李子元恨的牙都快咬碎了。 知道不搞掉这个家伙,还有他身边的那些叛徒的话,自己就算今天逃过一劫,但在今后也许还会被这个家伙给偷袭的李子元,就已经下定决心,就今天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这个家伙给跑掉。 在估算了这个家伙与自己之间的距离之后,李子元心中却是突然有了一个主意。这个家伙距离自己在五百米左右,而且因为八路军武器装备的原因,这个家伙选择的位置,正好在一个略微空旷,但可以清晰的观察到整个战场的地点。 五百米的距离,如果按照一般的步枪精确射程来说,即便是郭老三父女重生,也没有办法在这个距离击毙这个家伙。除非是老天爷的照顾,瞎猫碰死耗子蒙上的,否则在没有瞄准镜,全靠目视瞄准射击的情况之下,郭老三最大的狙杀距离也就四百米左右。 而枪法比自己父亲略逊的郭小珊还要差一些,一般在一百五十米至二百米的距离,基本上可以做到弹无虚发。但是射程再远一些的话,郭小珊的射击精度就很受影响,最多也就能做到十发六中。 而这个家伙选择的位置,在距离自己五百米左右。恐怕就是有持无恐,认为自己拿他没有办法。在没有重机枪的情况之下,就算是轻机枪在这个距离,也没有办法做到精确射击。别说捷克式不行,就是一向讲究精度的歪把子都不行。 只有一次机会,轻机枪执行这种猎杀射程上虽够,但精度上还是不够用。因为人的目视距离是有限的,在这个距离上单凭标尺,就算是那种常年使用机枪的老手之外,也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首发命中。 这个距离要么使用重机枪,要么就只能放弃。即便是使用重机枪,也只能大致判断距离之后扫射,也未必能够解决掉这个家伙。一旦首发没有命中,那么这个家伙就会在第一时间躲起来。 轻机枪不管怎么说,都是面杀伤武器和压制武器。做这种五百米外的精确短点射,除非配备瞄准镜,否则还是有些力不从心。除非目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就等着这边瞄准他开火。那个家伙也就算计到这点,才在那里有持无恐。 必须要做到一击必杀,否则正像是自己当初与刘雁来说的那样。一旦被这个家伙溜掉,想要在抓到他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留着这个家伙,早晚还是一个大祸害。既然战场上相遇,那就在战场解决掉他。 只要能解决掉这个家伙,即便是一个连都打光了也是值得的。要是留着他继续活下去,整个潞东军分区将会继续的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就不是一个连能够换回的。打定了主意的李子元,将身边的警卫员给喊了过来。 自己手中眼下却有着一支日制九七式狙击步枪,这就是梁德那个家伙不知道的了。五百米的距离虽说有些远,但是对于这支日军九七式狙击步枪来说,倒还是勉强在有效射程之内。这支眼下在警卫员身上背着的步枪,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所在。 想到这里,李子元将指挥权移交给了那个带队的排长。自己则带着警卫员,小心翼翼的沿着地形起伏,绕过日伪军的攻击地域。带着那支九七式狙击步枪,想办法尽可能的在向前靠一些。 所以他避开山下日军的视线,只带着自己的警卫员尽可能的,向梁德所在的位置靠拢。如果他拿的是七九步枪改装的狙击步枪,李子元在六百米的距离上还有点把握。但是自己手中只有使用六五子弹的九七式狙击步枪,李子元也只能尽可能的向前靠拢一些。 在弄到这支九七式狙击步枪之后,因为郭小珊就牺牲在这种枪的枪口之下,李子元很是仔细琢磨了一番这种枪的用处。尽管郭小珊牺牲在这支枪的枪口之下,但李子元还是很冷静的并未因为悲伤就将这支枪丢掉。 八路军中没有狙击步枪,更没有正规的狙击手。所谓的神枪手,都是靠着战场上用子弹喂出来的。这些神枪手的经验,都是自己长期打熬出来的。这支九七式狙击步枪,虽说在别人那不见得当回事,但在八路军中可是稀罕的紧。 所以李子元在搞到这支枪后,仔细琢磨了这种枪的优劣,甚至还使用了几十发子弹,专门摸清楚这种枪的性能和优缺点。李子元也是玩枪的老手,几十发子弹打出去,李子元就已经摸出了这种枪在各种距离之下的表现。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狙杀 六五子弹穿透力强不假,但子弹整体来说还是偏轻。射程越远,弹道受外界气候条件的影响也就越大。郭老三曾经与李子元不止一次说过,三八枪的枪身长、瞄准线也长,的确是一支好枪,但子弹就是差了一些。 射击的精度虽说很高,但那是指在天气好的情况之下。如果风略微大一些、射程远一些,这枪就得老兵才玩的转。这种枪使用的子弹后坐力小这是优点,可问题是子弹太轻了,远射受老天爷的影响太大。 要是他有选择余地的话,宁愿选择水连珠步枪。笨重归笨重,但是子弹的分量足够,远射的精度也不差。在射程超过二百米的情况之下,杀伤力要超过三八式步枪。用郭老三最后一句话来说,神枪手在战场上不能当普通的兵使用。 只打那些普通战士也能打的目标,那还要神枪手干什么?在远射的时候,三八式步枪精度够,可这六五子弹就不行了。而需要神枪手杀伤的目标,大多在二百米距离开外。这种情况之下,三八式步枪就差一些,所以他选择的是水连珠步枪。 如果非要拿着三八式去打二百米以外的目标,那就挑最关键的部位打。当然如果能够靠近一些的话,还是要尽可能的靠近一些,这样才能发挥三八式步枪最大的威力。三八式步枪的子弹太轻,要是遇到大风等天气打远距离目标,这玩意能不用尽量不用。 郭老三对他使用过的所有步枪,都有相当中肯的评价。当然中正式和捷克造、比利时造步枪,因为当年与他作战的那些杂牌军,没有配备或是买不的高档货,郭老三还不算熟悉,没有办法评价的太多。 但晋造三八式、日本原厂三八式、水连珠步枪,什么老套筒、汉阳造、巩造九八一类的步枪性能优劣,郭老三分析都相当准确。他的这些话,李子元可是一直都牢记着。那可是郭老三为匪几十年,玩枪多年积攒出来的经验。 马匪缺子弹,用制式枪械的人,那枪法普遍都没的说。而且李子元自己也感觉到,这种枪使用的二点五倍瞄准镜,虽说使得使用者避免了只能使用标尺目视射击。但倍率太小、质量太次的这种瞄准镜,只能保证最大不超过六百米之内的精确射击。 借着原枪本就出色的远射精度,这种枪四百米以内精度是最好的,到了五百米就差一些。如果是目标超过五百米,除了使用者的自身素养之外,剩下的还需要老天爷的帮忙。弹道别受天气的影响太大,否则六百米的距离也就只能靠蒙了。 最大有效射程,不意味着精度也能满足需要。再加上子弹的因素,为了保证自己一击必杀,李子元也只能冒险尽可能的靠到四百米的距离在开枪。好在山下的日伪军正在全力攻击阻击部队的阵地,对于那边全身伪装后正在小心翼翼向前靠的李子元,至少暂时还没有发现。 其实李子元也知道,自己现在做的这件事,是眼下自己最不应该做的。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是留在指挥位置上掌握全局。可问题是这支枪,自己刚刚摸索出使用门道来,还未来得及教会别人。 自己之前郭老三那里,转弯抹角的摸到了很多的远距离射击的经验。这些东西除了眼下已经跳出外线的刘连明所部之外,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教给其他战士。自己如果不去,恐怕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家伙再一次跑掉。 在实在是有些不甘心这个家伙再一次跑掉,自己在下一步作战,依旧有如芒刺在背的情况之下,李子元还是决定冒险试他一试。留着这个家伙祸害太大,既然眼下是一个好机会,那么决心该下就得下。 命令那个排长接过自己的指挥权,并全力阻击日伪军进攻之后。下定决心的李子元,小心翼翼的前进了一百米,迂回到战场的侧翼之后将自己的狙击阵地,选择在了两块突出地面石头的夹缝之中。 这个位置距离梁德所在的位置,大致在四百米左右,同时可以清除的观察到山下的任何动作。唯一有些不足的,就是距离日伪军有些太近了。并且这个山坡,也正在山下一挺日军九二式重机枪的火力覆盖范围之内。 一旦狙杀行动暴露,那挺重机枪可以在第一时间之内,切断李子元撤回阵地的路线。只是此时的李子元,已经顾及不到其他的东西了。怎么样把握住这唯一的机会,第一枪就敲掉目标,才是他眼下唯一考虑的。 选定伏击地点之后,李子元将枪口小心翼翼的探出隐蔽点,将眼睛靠上了瞄准镜。不过这种瞄准镜因为枪支的原始设计无法更改,只能装在枪身一侧的位置,让李子元实在有些不舒服。 而在李子元将枪口瞄向梁德的时候,他身后的警卫员则紧张注视着周边。除了将身上的驳壳枪压满子弹外,将枪身与枪套连接起来之外。还将郭小珊留下现在归自己使用的那支四四式骑枪,也重新压上一个弹夹,并将枪身下的刺刀也打开。 并将身上的四枚晋造手榴弹保险盖全部拧开,将保险绳都拉了出来。这个警卫员,做好了一旦暴露就全力掩护自己首长的准备。李子元下了决心,他是拦不住的。但怎么样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之下,保护自己的首长安全回撤,他还是要尽可能做到的。 这个警卫员就是张子健去医院治疗之前,留给李子元的那个通讯员。虽说张子健伤愈归队,但这很机灵的小伙子,李子元使用的很满意。等到张子健带着部队并入李子元的部队后,他也就没有归还给张子健。 李子元身后的警卫员,因为李子元亲身涉险而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而前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梁德身上的李子元,却不知道自己这位警卫员,此时紧张的身上棉衣几乎都要被汗水给沁透了。 此时山下的梁德到底不是军人出身,即便已经身处险境,更知道整个潞东军分区都除他而后快。但这个家伙依旧并未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瞄准。还在那里不是与身后的那几个叛徒交流,就是洋洋得意的盯着前边的战斗。 就好像这场战斗日伪军已经稳操胜算,他们回去的话又可以升官发财一样,浑然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已经填满了李子元手中那支九七式狙击步枪的二点五倍瞄准镜之中。这具瞄准镜倍率虽说小一些,但至少现在是足够了。 不过虽说已经将这个家伙的脑袋,套进了瞄准镜之中。可李子元并没有急于开枪,而是很有耐心的等待着最佳的机会。就在这个叛徒又一次转过身,对着身后那几个同类炫耀什么的时候。李子元在没有犹豫,果断的扣动了板机。 随着李子元手指的这一扣,一声清脆的枪响过后,这个家伙的脑袋被开了一个天窗。九七式狙击步枪本身就是三八式步枪改装的,这种枪使用的子弹,自然是普通的日军制式三八式步枪子弹。 李子元手中因为没有日军根据战场经验,新改进的近距离杀伤力加大,远射的杀伤力到有所降低的新式六五子弹,只能使用老式的近距离威力不是很大,但在远射距离上却杀伤力较大的老式子弹。 这发在四百米的距离上,准确打中梁德脑袋的六五子弹,将三八式步枪子弹远射程的杀伤力,彻底的暴露出来。在梁德脑袋里面转了一圈之后,已经变形子弹在转出目标之后,直接将梁德的小半个脑盖骨都给带走。 少了一小半头盖骨,溅出的*崩了身边的那个日军中尉,还有他身后几个叛徒一身。小半个脑袋被打飞之后,正在手舞足蹈手指指着背后的一个叛徒,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梁德,身形就犹如被定住一样,随即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就在梁德被子弹命中的时候,他身边的那个日军中尉到底是日军军官,反应倒是极其迅速。相对于那几个见到前一秒,梁德还在与自己喋喋不休,转眼便脑袋只剩下了半个而目瞪口呆的时候。这个中尉,一个侧身就钻到了身边一颗大树后。 只是等这个家伙掏出南部式手枪,小心翼翼的探出小半个身子,想要观察究竟是那里打过来的子弹时。又是一发子弹,将这个家伙的脖子直接打了一个对穿。被子弹命中的这个家伙,捂着脖子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见到这个家伙一时没有断气,只是捂着脖子在地上挣扎。李子元不由的有些惋惜,自己的判断还是有些失误。原本这一枪是要打这个家伙脑袋的,没有想到却还是有些偏了,打倒了这个家伙的脖子上。他死之前遭受的痛苦,那就怨不得自己了。 李子元两枪击毙了梁德和那个日军中尉之后,不敢有任何的停留,马上带着身后的警卫员转移了阵地。不过他没有撤回出发阵地,而是绕了一圈之后又向前推进了五十米。他手中的那支狙击步枪连连开火,又干掉了一个日军少尉和一个叛徒。 不过在干掉这两个家伙之后,李子元的好运到头了。反过来的日军在一个躲过一劫的少尉指挥之下,将随行的九二重机枪的枪口调了过来。密集的子弹,将李子元压制的连头都抬不起来。随即打过来的两枚掷弹筒交叉榴弹,差一点就要了李子元的命。 九七式狙击步枪虽说枪口焰小,在白天和夜间射击单靠枪口焰都很不容易暴露目标。可问题是射击时枪声,却是隐瞒不住的。山下的伪军倒是被这几枪搞的晕头转向,但是日军老兵一下子就凭借自身的经验,判断出李子元所在的大致位置。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无经验的预备役军官 在判断出来狙击手的大概位置之后,山下的日军也没有丝毫的犹豫。重机枪和掷弹筒,马上就调转了枪口打了过来。尤其是那挺九二式重机枪,在这个距离之上打的是又准又狠。弹着点精准的吓人,几乎是追着李子元在咬。 日军重机枪调转枪口寻找李子元,倒是给前边的阻击部队减轻了压力,可李子元自身却是陷入了险境之中。不过早在冒险狙杀梁德之前,李子元就已经做好了被日军发现的准备。在打掉预定目标之后,李子元的枪口直接调转对准了山下的重机枪手。 见到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在停留在这里自己小命都难保。在日军分过来部分兵力冲过来之前,李子元干脆也抛开伪装,连续打倒了两个山下的机枪射手,并趁这山下新射手接手机枪的时候有些畏手畏脚,迅速的脱离这挺九二式重机枪的压制。 但毕竟日军的战术素养在哪儿摆着呢,李子元虽说摆脱了山下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的追击。可就这么一耽误,一股的日军已经快要冲到了他前面,截断了李子元返回出发阵地的路线,并快速的向两翼包抄过来。 见到回撤的路线被日军堵死,李子元一把将跳出去就要拼命的警卫员拽了回来。他要过两枚手榴弹,拧开保险盖将拉火绳连到一起之后。带着警卫员不进反退,一边以熟练的战术动作,躲开日军打过来的子弹。 一边用手中的这支九七式狙击步枪,不断的以精确射击对当面的日军开火。李子元的枪法本身就不错,百余米的距离再加上手中这支步枪上的自带瞄准镜,让这支枪发挥了相当巨大的威力。 当然李子元手中的这支枪,真正的目的不是要杀伤多少日军。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打乱日军的计划,使日军无法快速的包抄自己。当然如果能多杀伤一些日军,也是他非常愿意的事情。打这些两条腿的畜生,谁会嫌打的少? 而他身边的警卫员枪法虽说比不上他,比郭小珊也还要差上一些。但凭借手中那支日军四四式骑枪的优良性能,虽说做不到枪响人亡,但也有效的阻止了前面堵截的日军,分兵试图想要包抄他们两个人的一路日军。 在另外一个方向的日军,踏响了李子元用手榴弹改装的地雷之后。山上堵截并追击的日军,只能彻底的放弃了包抄这两个狡猾家伙的想法。采取了最笨的,也是见效最慢的死咬着不放的尾随追击。 两个人的枪法都不错,依靠着两个人在战场上多年养成的感觉。再加上地形的限制,一时之间两个人居然能与当面的日军打一个平手。虽说无法摆脱日军的追击,但也与当面的日军僵持在一起。 这对于李子元两个人来说,还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要知道以日军普遍的射击水平,在二百米之内基本上都可以做到弹无虚发的。两个人都是老兵,采取了交替掩护的办法,能打成这个样子可是相当不容易的。 但李子元选择的这个山包,地形限制了日军的兵力展开。而两支交叉射击的步枪,也让日军很是头疼。当然,日军想要抓活的,也限制了他们的技战术水平发挥。要不然,就算李子元像螃蟹一样,长了八只手也很难挡得住。 见到自己居然被对手两支步枪交叉射击给压制住,有些不甘心的日军火速调上来一挺歪把子机枪。可机枪手上去一个死一个,搞的这挺机枪根本就发挥不出来威力。只能咬着牙,一点点的向前靠近、追击。 山下临时接替指挥权的那个少尉,见到山上的战况不由的异常恼羞成怒。李子元转移阵地时侯身上的那具望远镜,以及他警卫员身上的文件包。则更加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将所有的日军全部抽调出来,全力追击和猎杀李子元。 至于救援那边战场的任务,则被他光荣的交给了伪军。这两个家伙绝对不是普通的狙击手,那具大倍率的望远镜,可不是一般八路干部能够使用的。还有他身后的那个士兵身上的文件包,都表明了这个家伙的不简单。 只要能活捉这个家伙,那边能不能救援出来也就无所谓了。反正这么长的时间,那边的战况也说不定究竟怎么样了。从何家峪出击的部队,现在还有几个幸存者谁也不知道。眼下先解决了这个身份不一般的家伙,还是比较重要的。 至于那边的伪军在没有了帝国军人督战的情况之下,会不会出死力气突破八路的阻击,这个少尉还是很放心的。因为他虽说将日军都抽调了出来,却留下了两名士兵在一名军曹的带领之下,佩戴军刀和手枪外加一挺机枪组成了一个督战队。 如果这些伪军想要出工不出力,拿着帝国发放的军饷,却不认真为帝国做事。他们背后的机枪,会立即让这些支那人尝到帝国给予的教训。至于这些伪军会死多少,却是急于抓住山上那个八路大官的他并不在乎的。 日军投入了几乎所有的力量,并采取了两面围堵、火力压制的战术。尽管因为自身兵力数量限制,投入的实际兵力并不算多,但也一下子让李子元压力大增。几经转移和摆脱,却始终未能彻底摆脱日军追击的李子元和他的警卫员,最终被日军合围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 只是尽管最后围住了李子元,但李子元和他警卫员两个人,虽说在日军精确射击的压制之下,也只能放弃步枪的使用,改为采取近距离开火的办法。一时之间被日军冲到了几十米的距离,至少看起来情况异常的危急。 可两个人手中的快慢机和驳壳枪交叉射击,再加上偶尔飞出来的手榴弹,也让准备抓活的的日军吃了不少的苦头,却就是无法靠近李子元。尤其是手榴弹投掷出来的时间把握之准,几乎都是凌空爆炸的杀范围之大,让日军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后几十米的距离,就是靠不过去。 在山下代理指挥官一定要抓活的命令之下,山上的日军只能不断的发起佯攻,以消耗对方手中的子弹。你的近战火力猛,那我就在这里消耗你的子弹。你们两个人就算再能背,又能携带多少子弹?等到你们携带的那点子弹打光了,你们这两个家伙就死定了。 李子元身上的快慢机弹药虽说不算多,连同枪身上的一个弹匣在内,只有不到六十发的子弹。但他的那个警卫员手中的那支大沽造长苗盒子,却足足携带了一百发的子弹。首长的警卫员嘛,在弹药的配备上肯定会特殊照顾。 在去军分区汇报和开会的时候,知道李子元性格的军分区首长,在临回来之前特地让后勤部给李子元的警卫员,批了二百发的驳壳枪弹。尽管回来之后这二百发子弹,被李子元分给了其他干部一部分。 但留下的这一百发驳壳枪弹虽说不多,但在这个时候就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再加上李子元手中的子弹,两支交叉射击的驳壳枪,让想要活捉他们两个的日军根本近不了身。而李子元还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在独立行动之中,一般都喜欢尽可能多的携带手榴弹。 他身上携带的子弹虽说只有不到六十发,但是在这次独自出击之前,他却带了足足六枚日造手榴弹。他的这个警卫员也在他的命令之下,携带了六枚晋造手榴弹。手中的那支四四式骑枪的子弹,却只携带了四十发。 这些弹药整体的数量的确并不多,但让两个人坚持一段时间是足够了。驳壳枪和快慢机的射程虽说近了一些,在火力压制上比不上机枪和冲锋枪,但在近距离之内的火力射速是足够了。李子元和身边警卫员手中的两支快慢机,将围攻的日军打得鸡飞狗跳就是靠不上来。 只是这边僵持的战况,让山下代理指挥官的那个少尉不由得恼羞成怒。既然活的抓这么费事,那么在死的也是可以的。被山上僵持的情况气得不轻的那个少尉,在破口大骂了一顿山上的士兵是帝国之耻后,也只能改变原来的计划。 这个少尉知道在耽搁下去,就算能捉到活的八路指挥官,但对自己的行动也是百害而无一利。这里是八路的腹地,时间拖的越长对自己越不利。这万一周边的老八路闻到味道跑过来,那就指不定谁活捉谁了。 为了尽快的结束山上的战斗,这个家伙下令原本留在山下的掷弹筒手,马上上山加入战场,用掷弹筒将那两个躲在石头后边打冷枪的家伙赶出来。并通过旗语告诉山上的日军,不要再想着抓活的,一切以最快的时间解决战斗为主。 这个少尉是一个预备役军官,刚从国内补充到三十六师团不久,缺乏在太行山区作战的经验。如果换做一般在中国战场上待的时间长一些的军官,这个时候绝对不会为了李子元一个人,在这里纠缠太长的时间。 只可惜那个带队的中尉,被李子元一枪打到了脖子上。眼下虽说一时还没有死,但已经说不出来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全无经验的愣头青,在这里胡乱的指挥而毫无办法。要是他没有挨这一枪,在那边枪声已经平息的情况之下,早就带队撤离这块是非之地了。 现在不是多路配合的扫荡行动,自己孤军突入在这太行山腹地,绝对不能这么浪费和耽误时间。问题是他这个在中国已经驻扎了两年的中尉,别说现在说话了,就是以后能不能还有机会说话都不知道。 一个好的开始,未必就有一个好的结果。一个年轻的、刚从国内补充过来不久,全无任何经验却是颇有些志得意满的年轻军官。尽管也知道在耽搁下去,对自己安全的威胁会越来越大。但年轻气盛的这个家伙还是决定再来上一击,反正现在周边也没有敌情。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又成了土豪 只是就在日军掷弹筒手准备上山,直接将那两个死硬的家伙干掉的时候,战机却在这个家伙之前想要抓活的想法之中,悄无声息的彻底溜走。这个家伙刚刚下达命令,李子元所在山头的侧翼,突然斜着杀过来至少两个排的八路。 山上的日军猝不及防,被这股突然杀出来的八路,投掷出来的成片手榴弹炸的是一片狼藉、鸡飞狗跳哦。山上的日军被成排的刺刀,加上一挺从侧翼打过来的机枪火力,给打的抵抗不住,留下了近十具尸体和一挺歪把子机枪,一鼓作气直接给又给打回了山脚下。 而李子元看到从东林口增援过来的部队,命令那个带队的连长,不要做任何的停留马上一鼓作气冲下山去,将山下的日伪军截断,打乱山下的日伪军整个部署和作战序列。不要怕与日伪军搅和在一起,打的是越乱越好。 在这边留守东林口据点的部队冲过来的同时,那边正面阻击阵地上,张子健也带着完成对何家峪出动日伪军,歼灭后的主力赶了过来,接过了正面的阻击作战。赶到阻击阵地之后的张子健,立即将缴获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以及几挺轻机枪全部架了起来。 对着山下正在仰攻的伪军一阵狂扫,将这边好不容易在几个日军军曹指挥之下,勉强冲上山的伪军又给打了下去。原本在几个督战的日军士兵威逼之下,本身也有占便宜想法的伪军,被这一阵密集的火力直接撂倒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伪军连滚带爬的撤回山下之后,见到到山上的八路来了增援,山下原来还想着占便宜的伪军立马就蔫了。无论督战的日军军曹如何的催促,非但没有勇气在进攻,反倒是不断试图的后撤。 对于这些伪军来说,一般只有与日军靠在一起,靠着日军督战才让他们有面对八路的勇气。之前山上的八路不多,让这些原本以为有便宜可占的伪军,在日军的督战勉强还有一战的信心。 但眼下日军在后面,已经被另外一个方向冲过来的八路分割开来。山上八路又来的增援部队不说,火力还这么的强大,一看就是老八路,这些伪军彻底丧失了继续作战的勇气。如果不是有日军军曹督战,这些伪军当场溃散都有可能。 见到增援部队陆续赶到,李子元没有任何犹豫。自己两枪干掉了山下的日军重机枪手之后,将手中的狙击步枪交给了身边的警卫员。之前在被日军围困的时候,他已经将这支枪的基本使用方法都教会了自己的警卫员。 留下自己的警卫员在这里,继续压制日军重机枪之后。李子元自己则在部队的掩护之下,飞快的赶回主阵地之后,见到张子健二话没说,立即下达了全线反击的命令。不过吃了一个亏之后的李子元,这次手中始终掌握着一个连。 而且山下眼下的战况,也用不到三个连全部出击。按照李子元的判断,山下的战况两个连的兵力已经足够了。在多了反倒使容易造场战场拥挤,自己要多付出一些伤亡。李子元用留下的这个连,在战场周边部署了相应的警戒。 以防止其他方向的日伪军,在找到缝隙给钻进来。这次要不是自己反应的快,在后路上留下一个班作为警戒。搞不好这股日伪军摸到自己背后,才能被自己给发现。虽然不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有些防范该做也得做。 尤其是北面的潞东方向,李子元警戒放的很远。吃了一次亏之后,李子元明显对后路有些不放心。不过虽说只放出两个连,但是李子元也给张子健,下达了尽快解决战斗,以防止再次生变的命令。 实际上也用不到李子元下这个命令,山下的日伪军主要是伪军,见到成排的八路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在几挺机枪集中开火的掩护之下冲下山来,军心早就乱成一团了。尽管这些伪军都受过日军严格的训练,但自身战斗意志就不强的这些伪军,根本就没有必死决心。 尤其是在后路已经被切断的情况之下,这些根本就不想死打硬拼的伪军,根本不顾督战的日军军曹高举战刀威胁,纷纷跪在地上举起手来缴械投降。没办法谁要是还站着,八路那边的机枪说话就扫了过来。 日本人的战刀虽说厉害,可在厉害还能厉害过机枪?眼下保命要紧,至于那三个督战的日本人,等他们能活着跑出去再说吧。自己还有老婆孩子,没有必要在这里为日本人,死心塌地的卖命。 伪军已经彻底崩溃,那三个原来还躲在后边督战的日军士兵,一下子全部暴露出来。冲过来的正面反击部队,也压根没有人想着和这三个举着战刀,试图拼死一战的军曹去比试一下。带队冲过来的两个连长,掏出自己的驳壳枪几枪将这几个家伙全部干掉。 这些伪军缴械投降,冲下去的两个连长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尤其是贺会章,根本就没有管那些投降的伪军,带着他的连直接杀奔日军那边去了。这股鬼子虽说没有携带火炮,可掷弹筒他也不嫌弃。 而被截断在那边的日军,见到来的八路至少在两个连以上,见势不妙干脆丢掉了伪军。抬着脖子上挨了一枪,被绷带缠的脖子整整粗了一圈,眼下居然还没有死的那个中尉,连丢掉的重机枪都顾不得抢回来。 更没有傻到在兵力不占据优势,增援部队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够赶到,或是会不会赶到的情况之下。去和当面上百人的八路拼刺刀,或是自找死路的固守那个山头。向着何家峪据点,一溜烟的快速逃跑了。 尽管那个少尉也知道丢掉重机枪,自己会受到严厉的处罚。但李子元在返回主阵地的时候,将自己的那支九七式狙击步枪留给了自己的警卫员。告诉他专门打日军的重机枪射手,一定不能让那支重机枪开火,否则那挺重机枪的射界,会给反击带来巨大伤亡。 被李子元留在困守区域的警卫员,极其忠实的执行了他的命令。本身射击水平就相当不错的他,在四百米的距离上用这支狙击步枪,基本上死死的封锁住了这挺日军九二式重机枪。有了增援部队的掩护,他甚至都不用在考虑转移阵地。 一个人一支枪就钉在那里,死死的看住了那挺九二式重机枪。至于参战的日军一个掷弹筒手,早就被李子元在离开之前一枪干掉。没有了掷弹筒的威胁,又有增援部队的掩护,他在那里打的很舒服。 反正首长给他的命令不是要杀伤多少日军,只要能让那挺九二式重机枪闭嘴就行。所以尽管李子元还没有来得及传授他经验,但这个相对简单的任务,让这个警卫员完成的倒也很轻松。 在上去一个人死伤一个人,或是压根就被打得不敢露头的情况之下。知道自己就这么一点本钱,在拼下去只能全部战死在这里的中尉也很干脆。就算回去要受到严厉惩罚,可重机枪我不要了行不。 这个家伙反应速度相当快,撤退的速度更快。带着仅剩的七八个日军,利用日军本身的军事素质以及地形,采取交替掩护的办法快速的撤退。日军士兵枪法精准,战场所在的地形又比较崎岖,无法展开太多的兵力。 再加上增援部队又要分兵配合正面反击的部队,包抄、合围前面的伪军。竟然让这个家伙带着那么一点残部,抢在增援部队合围之前溜走了。至于跟随这支日伪军行动的,那支由叛徒组成的便衣特务,因为反应慢了半拍直接被扔在了战场上。 见到冲上来的前战友,知道自己被抓回去,绝对没有自己好果子吃的这帮家伙。在发现自己无路可逃之后,有的拔枪试图抵抗,有的干脆掏出手枪自杀。当然也有几个,将手枪丢在地上放弃了抵抗。 从落马据点出发,试图包抄李子元所部后路的这股日伪军,虽说给李子元造成了很大的被动,甚至差一点让他整个作战计划功亏一篑,但最终还是被李子元给解决了。连续三场战斗,让李子元参战的三个连没有付出多少代价,却是最终收获颇丰。 看着蹲在地上一堆堆的像是窝窝头一样的伪军,以及那边成堆的武器和弹药,李子元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次部队的装备问题,可以说彻底的解决了。这三仗打完,缴获的三万多发子弹,也足够自己的部队有一定储备了。 相对于那边忙着动员伪军参加八路的马永成,李子元这边眉开眼笑的清点着缴获的装备。前边打东林口据点缴获的武器不算,这连续两场战斗仅仅是三八式步枪,以及汉阳造和巩造步枪就缴获了二百多。 重机枪两挺,子弹足足两万多发。歪把子机枪前后缴获五挺,还有七挺伪军装备捷克式机枪和晋造轻机枪,晋造冲锋枪三支、晋造和大沽造驳壳枪五支。南部十四式手枪,也缴获了七八支,这次战斗可谓是收获颇丰,自己部队武器不足的困境基本上解除。 至于溜走的那几个日军,李子元倒也没有在意。日军不是伪军,即便是在战况不利的情况之下,也没有人会举手投降。如果这股日军催死挣扎,反倒是会拖延自己的战斗进展,以积极徒增自己的伤亡。 反正他们的主力已经被自己解决,即便是跑掉这几个也影响不了什么。现在对于自己最应该做的不是斩尽杀绝,而应该是尽快的抽身应对其他方向的变局。尤其是李子元最担心的,也是他虚张声势用来吸引平川日伪军的王家沟方向。 李子元没有管那几个跑掉日军,而是很是有些志得意满的看着两场战斗,抓到了五六十名伪军,以及缴获的大批战利品。特别是缴获的机枪,可是一下子又让他成为了土财主,也足够他豪气一阵子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分歧与坚持 只是还没有等到李子元高兴太长时间,那边王家沟战场派来的通讯员,让他的好心情一下子飞的一干二净。王家沟那边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从平川出动的大批日伪军已经赶到。在伪军两门迫击炮和日军一门九二步兵炮的掩护之下,正在全力向王家沟战场增援。 此次平川日伪军几乎是倾巢出动,除了留守在平川的少量日军和一个小队伪军之外,绝大部分的兵力都抽调了出来。连同连夜从壶北县城增援的,日军三十六师团辎重联队一个小队,工兵联队的两个工兵小队一同向王家沟战场增援。 倒不是王家沟据点在战略上,对整个壶北东部山区有多么的重要。实际上作为一个日伪军深入壶北东部山区的支撑点,以及前进出发据点,王家沟远没有硚口一线重要。但问题的关键,并不在重要性多少。 而是在于夏季扫荡之后,日伪军认为整个潞东地区的八路已经被打垮,丧失了对白晋铁路沿线的威胁能力。所以此次冬季大扫荡,整个潞东地区才没有被日军当做重点扫荡区域。李子元此次的出击,让壶北境内的日伪军多少感觉到壶北的八路,有死灰复燃之势。 日伪军在自身兵力紧张的情况之下,还在壶北东部山区新设了三个据点,就是为了起到桥头堡的作用,为自己实施的封锁计划创造条件。这三个桥头堡丢掉了,会对潞东地区日军下一步的计划产生很大的影响。 同时在大部队还在整个晋东南地区,对太行根据地实施冬季大扫荡,壶北境内的这条暂时没用上,但指不定什么时候需要的补给线能不能畅通。对于眼下还在晋东南的太行山区转悠的日伪大部队,也算是很重要的。 所以在师团主力还在太行山中,暂时无法抽兵回援的情况之下。按照三十六师团参谋长的命令,壶北境内的日伪军也算是将老本都拿了出来。尤其是警备队,这次可谓是全员出动,由所谓的日军顾问亲自上阵指挥,对王家沟一线实施救援。 也许是因为此次救援的任务很重要,担心滑头很的王铁石在战场上耍滑头,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这次壶北境内的伪军主力倾巢出动,但身为潞东、壶北联合警备队长的王铁石,这次被日军丢到一边去。 这股日伪军在与何三亮接触之后,便动用十余挺轻重机枪和炮火的掩护,对何三亮的阻击阵地发起了猛攻。并多次试图分兵,对何三亮的阻击阵地实施包抄。李子元在东林口、何家峪方向激战的时候,何三亮这边也陷入了苦战。 知道李子元那边已经进入关键时刻,自己这边如果不能将平川出动的日伪军,牢牢的黏在硚口至王家沟一线,让这股日伪军抽出身来,很有可能让李子元那边功亏一篑的何三亮。组织部队沿着山地,与日伪军展开了激战。 接到李子元至少阻击八小时这道命令,这场战斗对于何三亮来说是如此的难熬。日伪军密集的火力,以及以日军为骨干、伪军为主力的轮番冲击,让兵力远少于日伪军的何三亮,打的是异常艰苦。 这次何三亮阻击增援的日伪军,已经没有了第一天阻击硚口日伪军的时候那么从容。在苦战了几个小时,面对日伪军的猛攻损失不轻的何三亮,接到李子元派人送过来的弹药和缴获的机枪,得知李子元那边已经收尾后。 立即派出一名得力的通讯员,请示眼下王家沟战场已经成为鸡肋,在平川日伪军全力增援的情况之下,眼下王家沟战场已经无必要维持,是不是利用北线日伪军已经被清除的机会,从王家沟撤围? 接到何三亮的汇报,李子元犹豫了一下。马上将手中的兵力一分为二,由张子健带一个加强连,控制何家峪至东林口公路一线,并立即组织人力将东林口据点拆除。并向落马方向前进,寻找机会夺去落马据点。自己则带着两个连,向着王家沟战场侧翼奔袭过去。 在临出发之前,李子元掏出笔记本快速的给军分区领导写了一封信,派出最好的一个通讯员,立即就地赶往潞东向军分区领导汇报。李子元的意思很清楚,壶北境内的日伪军主力,已经被自己基本上都牵出来了。军分区那边,现在可以按照计划行动了。 将通讯员派出去之后,李子元立即将手中的两个连兵力,自己与马永成各带一个连根本就不走道路,直接就地向王家沟战场侧翼方向靠过去。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什么排兵布阵了。只要自己能够抢在日伪军突破何三亮的阻击之前,赶到王家沟战场就是胜利。 李子元带着增援部队,正在火速向王家沟战场撤退。那边的何三亮,却是打的很艰苦。从平川出动的日伪军,为了确保这三个深入壶北东部山区的据点,几乎是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在日军督战和炮火掩护之下,参战的伪军被迫发起了集团攻势。 而日军则兵分两路,不断的采取浅纵深迂回的战术,试图将何三亮所部与王家沟之间的联系切断。面对着何三亮那边的苦战,王家沟的曾生却是迟迟未动。如果不是常娟在那里坐阵,恐怕曾生已经擅自撤围。 倒不是曾生胆怯,是何三亮那边传来的密集枪炮声,让他感觉到这么死打硬拼,只能是白白的损耗部队还不算宽裕的实力。尽管他的部队缴获到了王家沟日伪军的装备,但眼下的装备还是太差。子弹的数量,也没有得到大的补充。 这要是日伪军突破何三亮的阻击,那么对于眼下还远未恢复到,李子元当队长和营长时候元气的自己来说,真的是相当要命的。他不认为自己的部队,现在有可以与日伪军正面抗衡的能力和资本。 在平川方向的日伪军倾巢出动之后,曾生多次建议何三亮眼下应该撤围,向李子元那边靠拢。但何三亮却坚持这边的阻击对于全局来说异常的关键。在得到李子元的新命令之前,绝对不能撤退。 虽说现在兼任县大队政委的刘雁来没有到位,但是得到刘雁来充分授权的常娟,也支持何三亮的态度。常娟虽说不懂的军事,但李子元在临分兵时候说过的那句,王家沟至硚口一线能不能拖住平川和硚口的日伪军,是整个战斗成败的关键。 一旦这边无法有效的拖住两地的日伪军,让这两地的日伪军腾出手来北上。那么此次的整个作战计划,不仅有彻底失败的危险。而北面何家峪至东林口战场上的参战部队,也将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 李子元这段话常娟记得很清楚,她坚持在得到李子元命令之前,王家沟战场这边绝对不能放弃。面对着何三亮和常娟的强硬态度,以及何三亮已经派出通讯员去寻找主力的做法,曾生最终还是选择了默认。 不过曾生只同意将李子元留给他的那个排,调拨归属何三亮指挥。自己的县大队,暂时不考虑参加阻击作战。而且曾生在部署的时候,也做了一定的调整。将大部分的兵力,撤到了王家沟的外围。 前边只留下了加强了部分基干民兵的两个小队,继续采取围困战术。曾生这么做,给自己的县大队摆出了进退两便的态势。一旦何三亮那边顶不住日伪军的猛攻,他这边可以立即撤到北山并顺着北山撤向王家沟以东的深山区。 对于曾生的这种做法常娟极其不满意,但何三亮却是一笑了之。他知道接到自己报告之后,李子元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调整部署。眼下的阻击战虽说打的艰苦一下,可毕竟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自己在坚持两到三个小时,等到李子元的援军赶到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李子元这个时候派人给自己送了一千发子弹,还有一挺轻机枪,说明他那边的战斗进展应该比较顺利。何三亮清楚的知道,只要李子元那边顺利的解决战斗,整个全局就彻底活了。 眼下的自己和日伪军,就看谁能撑得过最后这几个小时。谁能撑过去,这场战斗的胜利就属于谁。别说自己手中还有一定的兵力,就算是打光了,只要能够扭转整个壶北境内,自夏季反扫荡作战后,一直被动的局面也值得。 这边的分歧,正带着部队急行军向这边靠过来的李子元,眼下并不知道。但知道形势危急的他,不断催促部队加快行动速度。直到已经抵达距离王家沟战场,只有一山之隔的位置时候,李子元才命令部队立即散开做好战斗准备。 在接近战场之后,李子元并未立即采取行动。而是留下部队,自己快速的上山。到了山顶上之后,李子元举起望远镜向山下观察的时候,发现山下的日伪军足足近三百多。一百多个日军,近三百的伪军兵力,让李子元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看着山下的日伪军兵力以及日伪军出动的轻重武器,李子元知道这是平川的日伪军倾巢出动了。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李子元心中快速的形成一个作战方案。眼下的日伪军重点都在东面,也就是说他们的主要攻击方向都是何三亮固守的那几个山头。 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相当难的机会。自己要做的不是消灭多少日伪军,而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山下的日伪军拦腰一击。现在手中重机枪就有两挺,虽说兵力与日伪军差不多,但武器配备好多了的李子元底气是足的很。 下山之后李子元喊过身边的贺会章直接交待他,一会与山那边的日伪军接触之后,他的任务就是不管其他方向,直插敌军的炮兵阵地。只要夺去日伪军的那怕是一门迫击炮,他贺会章就是胜利。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必须咬牙坚持 交待完毕贺会章,李子元又命令那边的马永成带着的三连在两挺重机枪,以及三挺轻机枪的配合之下,对着日伪军整个阵型的腰部直接插过去。在简单的分配完毕任务之后,李子元将几个号并全部叫到身边。告诉他们一会战斗打响,将自己身上的冲锋号全部都吹响。 而在接到命令之后,早就看着日伪军炮兵心里面直痒痒的贺会章。直接跟自己的部下道:“咱们连是支队长定的炮兵连,可咱们连门炮都没有,就他妈的是一个步兵连。你们能受得了这个情况,可我老贺受不了。一门小炮都没有的炮兵连,还他妈的叫什么炮兵连?” “要是想要炮的话,就跟老子一起冲下去。把鬼子和二鬼子的炮,都他妈的给夺回来。今后咱们能不能用真正的迫击炮去作战,还是继续用木头桩子代替迫击炮训练,就看你们今天的表现了。都给老子拿出勇气来,打掉他狗日的小鬼子,把他们的炮都夺回来。” 贺会章虽说没有什么文化,可老兵油子出身的他,在学习某些东西的时候,还是远远的超过一般的新兵。在李子元和马永成的熏陶之下,这个家伙在动员方面不仅学会了一些东西,甚至还可以说很是有一套。 原本连续行军、作战,已经相当疲劳的部队,被贺会章这几句话给撺掇的士气一下子就高涨了起来。等到冲锋号一响起的时候,在一马当先的贺会章带领之下,像一把钢刀一样直插向日伪军的炮兵阵地。 贺会章带着的这个连,被他自己几句话给撩拨的,看着山下日伪军的炮兵眼睛都红了。不仅所有的干部、战士都冲了下去,就连轻伤员都相互掺扶冲了下去。甚至炊事员和挑夫,也举着菜刀、拎着扁担冲了下去。 这个连从上到下现在都抱着一个念头,将鬼子和伪军的火炮夺回来,让自己这个炮兵连名至实归。今后绝对不在空顶着一个炮兵连的名头,却只有两个还不能保证榴弹供应的掷弹筒可以用。 相对于贺会章这边的猛打猛冲,那边马永成带着的那个连则小心翼翼的很。利用当面的日伪军主要注意力,都被突然杀出来的贺会章给吸引过去,直到摸到距敌已经不到五十米的距离,轻重机枪才突然开火。 马永成虽说到现在打仗,还是一个半拉架子,但这个家伙脑袋不是一般的活。在东林口战场结束之后,别人都忙着收集枪支弹药的时候。他让人把被俘伪军身上的军装,以及被击毙日军身上的军服都扒了下来。 在李子元下完决心之后,他带着自己带领的这个连,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都换上了日伪军的军服,浑水摸鱼成功的抵达日伪军背后。第一刀就插向了日伪军的结合部,还有日伪军后面的辎重和炮兵阵地。 摸到五十米的距离才突然开火的马永成,将没有料到这支友军居然是李鬼的日伪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原本急于突破何三亮阻击的日伪军,在排兵布阵的时候就是前重后轻。后面主要辎重和弹药,以及炮兵和重机枪阵地。 将身上都穿着伪军和日军军装马永成指挥的这个连,当成了从何家峪与东林口据点增援友军的日伪军,被马永成突然出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没有组织有效的抵抗,就被马永成一鼓作气给击溃。 日伪军放在后面的弹药和辎重,在第一时间就被马永成夺去。不仅连续丢掉了两挺重机枪,还在第一时间被马永成,相当完整的拿下来了炮兵阵地。日军炮兵还抵抗了几下,伪军炮兵见到从身后扑来的八路,直接将炮丢掉就跑。 此次日伪军出动的一门九二步兵炮,连同两门迫击炮和大量的炮弹,以及十几匹驮运弹药和辎重的骡子,都完整的落到了马永成手中。结果那边的猛打猛冲的贺会章,一个大早没有想到却是赶了一个晚集。 被拔了头筹的贺会章怎么想,这不是马永成现在应该考虑的。在拿下一个伪军的重机枪阵地后,马永成将这个连的指挥权交给他们的连长和指导员。自己带着警卫员将这挺晋造重机枪,直接调转了枪口。对着前面的日伪军,狠狠地扣动了板机。 他这挺打响的重机枪,从背后将前面被从侧翼杀过来的贺会章,搞的手忙脚乱的日伪军成片的撂倒。而从后向前杀过去的部队,也在他这挺机枪的掩护之下,连续突破的日伪军仓促之间构造的三道防线。 被两面夹击的日伪军,瞬间就被打蒙圈了。而正面正在与日伪军苦战的何三亮,见到李子元带着的援军赶到,将手中仅剩的部队编成两个排,由该连长指挥从正面全力,配合增援部队的压了过去。 考虑到眼下战场上的兵力,想要彻底的吃掉这股日伪军略微还有些不足,何三亮尽管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但也通知了那边的曾生。希望曾生能够带着他的县大队,赶过来参战以加快战斗的进展。 特别是山下的伪军虽说已经军心以乱,但是日军却是还在玩命的试图集结,还在做着催死挣扎的努力。日军的战斗意志和军事技术都不是伪军可以相比的,一旦让其集结起来将会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所以何三亮尽管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还是在第一时间通知的曾生。而自己则迅速的赶往了李子元所在的位置,与李子元汇合到一起。何三亮在增援部队赶到,并发起反击的时候,并未看到李子元带头冲锋,心里面反倒是放心了一些。 山下现在是乱战成一团,李子元这个当军事主官的,现在更应该做的不是带头冲锋,而是留在他的指挥位置上。李子元要还是犯了老毛病的话,不仅容易造成战场上各自为战。万一那发子弹不长眼睛打到他身上,下边的部队可就是群龙无首了。 所以在援军抵达之后,何三亮第一个寻找的不是别人,就是总习惯带头冲锋的李子元。直到援军全线打响,也没有见到李子元出现在山下,他心里面才放松了一些,拎着自己的望远镜去找李子元。 这次李子元没有一马当先的冲下山去,而是举着望远镜不断的在观察着,山下此刻已经乱战成一团的战场。直到何三亮赶到他这里,李子元才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着何三亮道:“你通知老曾没有?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赶过来?” 听到李子元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曾生什么时候能够赶到,何三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已经通知他了,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赶到。” 见到何三亮回答的时候面上略微有些难色,李子元马上猜测出来,这段时间何三亮与曾生的合作恐怕不是很愉快。曾生这个人的性格,李子元还是很了解的。这个家伙固执劲上来,一般人恐怕都说不动他。 知道时间留给自己不多的李子元,转过身对着身边的一个通讯员道:“你马上赶去王家沟告诉曾队长,他那边留下一个中队就够了。王家沟残存的几个日伪军,就能牵制住一个县大队,整整一二百号人马,是他曾生无能还是被鬼子给打的草木皆兵了?” “这次我让他的县大队也参战,不是让他来捡便宜、观众的。我不想听他任何的解释,半个小时之内如果他还赶不到的话,我会向分区如实的汇报,请分区首长考虑他这个县大队长是不是合适继续当下去。记住,我的这些话一个字都不许少,完完整整的都告诉他。” 接到李子元命令的通讯员,见到李子元有些铁青的脸色不敢说什么,马上转身赶向王家沟方向。等到通讯员的身影,消失在山的拐角处之后。李子元没有询问何三亮,与曾生之间究竟哪里出现矛盾,而是举起望远镜又观察起来战场。 好大一会才放下望远镜道:“老何,得加快速度。咱们这里现在打的热火朝天,其他方向的日伪军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这股日伪军的电台,已经被老马给夺了下来,失去了与外界联系的手段。” “可我在东林口与何家峪战场的情况,何家峪据点残存的日伪军肯定已经向平川,甚至壶北县城做了汇报。日军可没有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习惯,眼下没准其他方向的日伪军,在向这边赶过来。” “潞东那边有分区负责,我倒是不很担心。我最担心的是眼下还在咱们背后,也就是黎城境内的日伪军。日军的山地行军速度,你还是清楚的。如果黎城的日伪军,这个时候扑倒咱们背后,那可就全线被动了。” 同样举着望远镜的何三亮,听到李子元的这番话,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点头道:“我看,一个小时之内必须接受战斗。老李,我的想法是我们,就不要在这里和日伪军死打硬拼了,围三阙一逼着他们自己撤退。” “这股鬼子的火力很强劲,兵力的数量对我们来说也有些大。打一场歼灭战,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合适。我的意思还是将伪军截下来,至于日军还是在运动中寻找战机。这里的日军兵力多一些,死打硬拼很容易给咱们造成严重的伤亡。” 何三亮的意思还是速战速决,但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可问题是现在调整有些晚了。现在咱们与日伪军乱战成一团,那边的马永成已经堵住日伪军的退路,这个时候怎么都得咬牙坚持下来。” “这一仗咱们打赢了,至少短时间之内壶北境内的问题,就可以得到有效的缓解。至少也遏制住了日军的蚕食战术,对我们今后的威胁。老何,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减轻伤亡,就能够减轻的。”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忍而不发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着山下战场变化,对身边的通讯员道:“打旗语告诉贺会章,炮兵那边让他抽调一个排去接手。十分钟之内,我要听到他的炮声响起。告诉马主任,他指挥的那个连向前给我猛冲,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将日伪军给截开。” 接到李子元的命令,身边的通讯员马上掏出指挥旗,给山下的马永成与贺会章打出命令。旗语指挥是何三亮提出的,也是他带着部队学习的。而按照李子元的要求,所有的班以上指挥员,都要学会识别旗语。 旗语的意思繁琐,但在没有野战通讯设备的情况之下,只要在能见度适合以及战场面积不大的情况之下,传达命令要比通讯员可靠和迅捷的多。而且表达的意思,也要比军号的号音更为清楚。所以何三亮一提出来,李子元就立即接受了他的这个建议。 尽管对于这个命令,下面的干部议论很大。但在李子元强硬要求和推行之下,还是不折不扣的推行了下去。学习战术旗语指挥这个命令,让下面的干部叫苦连天。但在李子元带头学习之下,别人就算有苦也只能咽下去。 整体的文化水平太低,旗语这玩意虽说用起来简单省事,可对于这些没有受过军校培养,甚至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基层干部来说,还是太过于繁琐了。在那支军队旗语也不是所有军官的必修课,只是一般担负通讯任务的人才学习。 但考虑到战场的瞬息万变的变化,李子元还是决定所有的干部都学习。学习旗语,甚至比李子元另外一个要求,学习识别地图还要让这些干部头疼。对于下面干部的叫苦连天,李子元压根就当做没有听到。所有的班以上指挥员,不学会识别旗语和号音,一律就地免职。 在李子元的高压之下,他的这个支队班以上人员,至少都学会了对简单旗语的判断。当然在目前为止,大部分人的水平还都停留在简单的旗语上。对于那些过于繁琐的旗语,还是有些困难。但对于马永成与贺会章两个人来说,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尤其是贺会章,别看文化水平低一些。但是在中条山的时候,因为所在兵种对旗语指挥依赖很大,原来就有一定的基础,反倒是所有人员学习旗语最快的一个。不仅如此,何三亮通过手电光开关时间长短,制定的夜间灯光联络信号,贺会章也是学习速度最快的一个。 所以李子元现在不用在冒险派出,有可能被半路打掉的通讯员去通知贺会章。直接可以用快捷的旗语,给山下的贺会章发出攻击指令。保证了近距离战场指挥的便利,以及最关键的快。 接到山上发来的旗语通讯之后,原本被马永成后发先至搞掉日伪军炮兵阵地,肠子都快要悔青了的贺会章。马上将自己的指挥权移交给指导员和副连长,带着一个排以手榴弹和轻机枪开路,硬生生的在日军阵地上杀出来一条血路,赶到了马永成那里接过了战利品。 接过马永成移交的迫击炮之后,贺会章立即亲自设定瞄准基线,一分钟之后他的第一发炮弹就已经打了出去。这个家伙虽说生活作风不咋地,但是至少在炮兵素质上,绝对是超一流的。 他的首发打出去的炮弹,就准确的炸在了一群依托一处洼地,准备固守的日军中间。这发近距离打出来的迫击炮弹,直接将这十余个日军炸的死伤一地。距离太近了,只有二百多米的距离,让这些日军即便听到迫击炮弹的破空声也反应不过来。 好久没有摸到心爱迫击炮的贺会章,丝毫没有心疼炮弹的架势。手脚相当麻利的亲力亲为,将一发发的炮弹打向了日伪军之中。那里的日伪军试图收拢到一起,他的炮弹就打到那里。 而且这个家伙的视野相当开阔,不仅盯着前边的日军序列打,还不断的瞄准日伪军结合部打。这门迫击炮在他手中就好像自己长了眼睛一样,专门那里需要那里打。三面对攻的战场上,只要哪里需要他的炮弹肯定就落到哪里,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吝啬的意思。 不过这个家伙没有心疼炮弹归没有心疼炮弹,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部下都是第一次摸炮,所以他只使用了一门迫击炮开火。贺会章这边的炮声一响,给正在攻击的马永成和正面出击的部队带来了相当大的协助。 在贺会章准确的迫击炮弹掩护之下,两面对攻的部队进展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许多。被贺会章打出奇准炮弹,炸的四散日军再也无法抱团,只能三三两两的各自为战。见到日军被打散,伪军更是乱成一团。 有了炮火的支援,部队战斗进展速度一下子加快了许多。但山上的李子元,却是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对贺会章破口大骂:“这个狗日的老贺,他妈的就是一个败家子。照他们不分目标轻重的打下去,这有多少炮弹够他这么浪费的?” “还有那挺歪把子机枪,就这么给他炸成零件。鬼子的歪把子机枪性能虽说不咋地,可他妈好赖也算是一挺机枪。要是按照他这么炸,多少好武器都得白瞎。这老小子只顾着过手瘾了,忘了这点炮弹打光了,咱们很难在补充了。” “这个老货,这一摸到迫击炮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他还当自己在重庆那边呢。等战斗打完之后,老子非处分他不可。就算是地主家,也没有这么多的余粮供他浪费好吧。这个败家子,真是不当家不知道财米贵。” 也怪不得李子元心疼炮弹,这次缴获到一些炮弹不假,可下次再缴获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今后的战斗,还不知道有多艰苦。能多存一点,总归还是好的。八路军穷,有那么几门炮,炮弹绝大部分都是靠缴获的。 根据地兵工厂生产的那点有限产量,给几个主力旅补充还不够,那里能轮到自己这里。况且根据地自己制造的那点炮弹,与根据地生产的其他弹药一样。因为原料和工艺的原因,不仅性能差、射程近,甚至就连爆炸威力与原装货比都差很远。 李子元曾经亲眼看到自己制造的迫击炮弹,打出去没有几十米就因为尾翼脱落而掉到地上。最关键的是这枚迫击炮弹不仅基本上相当于没有打出去,就算是意外落到地上也还没有爆炸。 而且就这么一个质量,部队还拿着当成宝贝一样。一年的有限产量补充主力都不够,地方部队根本就轮不到。这点缴获的炮弹要是打光了,下次再补充极有可能就是一个遥遥无期。但凡有一个稍微稳定一点的弹药来源,李子元也不至于气成这个样子。 他可不是那种在需要的时候,扣扣搜搜舍不得弹药的人。关键问题是真的缺乏补充来源,这点缴获的弹药打光了,也真的难以在补充到了。下次再想夺取一些炮弹,指不定要付出多少牺牲。 听到李子元的抱怨,也知道他心疼炮弹的何三亮倒是没有接话。而是举着望远镜,也在全神贯注的关注着战场上的变化。原来虽说打了山下日伪军一个措手不及,但在山下日伪军顽强抵抗,而且兵力相当的情况之下,战斗始终都是在僵持着。 马永成那边虽说不计弹药消耗,全力猛攻试图切断日伪军之间的联系。但在日军的顽抗之下,多次冲击都未能实现目标。而从侧翼杀过来的贺会章,也被当面的日伪军给缠住,未能实现李子元给他们定下的任务。 直到贺会章以火力开路,强行向马永成靠拢接过缴获的火炮。这边一开炮,将试图聚集的日伪军又给打散,才让原来僵持的局面有所改变。贺会章开火之后战局的改变,让何三亮心中压着的一块大石头渐渐的放了下来。 只要日伪军不能重新抱起团来,至少先打垮伪军没有任何的问题。打掉了作为主力的伪军,剩下的日军就是孤掌难鸣了。就算无法完全的吃掉他们,但是至少狠狠的咬下他们一块肉还是可以的。 至于李子元心疼炮弹的想法,何三亮没有做任何的评价。从长远的角度来看,李子元的想法是对的。但是如果从今天的这次战斗来看,贺会章眼下的做法并无什么错误。毕竟战斗拖的时间越长,对自己越是不利。 在这个金子不当窝头的当口,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太过于强求了。怎么样尽快的结束战斗,并最大限度减少部队的伤亡,何三亮才认为是眼下最应该考虑的。毕竟日军顽强的战斗意志,在哪里摆着呢。而伪军一旦有了日军的撑腰,也未必就是一团豆腐渣。 不过这些话,何三亮没有与李子元谈起。他认为正在气头上的李子元,未必能够听进去自己的劝说。反正眼下的炮在贺会章手中掌握着,李子元也是无可奈何。自己想要劝说,还是等到战斗结束之后再说吧。 想到这里,何三亮看了看手腕上,李子元送给自己的那支战利品,日本的西铁城手表指针指的时间,心中却是谈了一口气。李子元给曾生的命令,是半个小时之内必须赶过来参战。可现在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曾生的县大队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为了尽快的歼灭这股日伪军,李子元将所有的兵力都投入进来,身后除了几个警戒哨之外,就连一个班的警戒都没有放。原来打算放在警戒位置上的曾生,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也就意味着眼下这个战场周边现在正在唱空城计。 从王家沟到这里,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算爬也该爬到了。曾生的迟迟没有出现,给整战场带来的变数,李子元不会不知道。李子元现在忍而不发,也没有再一次派出人催促曾生,说明他对曾生的不满意已经到了极点。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理论联系实际 何三亮认为贺会章大手大脚的浪费炮弹,只是引发李子元怒火的一个导火索。李子元没有派人拦住大手大脚的贺会章,就说明他真正的怒气并非是因为贺会章。李子元不是那种看不出来问题关键的人,更不会为了节省弹药用战士的生命去硬顶的人。 相反李子元为人很灵活,在战场上从来都是不拘一格。该舍得的时候,绝对是舍得的。就像为了夏季反扫荡作战的时候,为了保卫总部的安全,他连可以称得上砸锅卖铁,连老本都拿了出来。 不仅一个齐装满员,甚至可以说有些超编的建制营基本打光,他苦心积攒下来的那些武器和弹药,也基本上都消耗一空。还给弹药奇缺的兄弟部队拿出了一部分,以解决兄弟部队燃眉之急。 事后尽管心疼的直抽抽,一夜一夜的睡不着,但依旧没有后悔过。李子元的意志很坚定,一旦下定决心绝对是不会回头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绝对不会有后悔这个词的。他不是那种把战士生命,看的比弹药和武器重要的。 该大方的时候,李子元绝对不是那种扣扣索索的人。只要是他认为需要,李子元绝对不会吝啬弹药消耗的。那怕是这点弹药,是他仅有的一点家底子。但他也绝对不会心疼,更不会将为这事大发雷霆的。 李子元虽说脾气固执点,在战场上专断独行一些。但在关键的时刻还是能听别人劝说的,而且也是那种能打巧战,绝对不会死打硬拼的人。即便是炮弹不多,但要是能减少伤亡,李子元绝对不会吝啬的。 眼下这场战斗关系到壶北能不能重新打开局面,何三亮不认为李子元会因为贺会章大手大脚,真正发这么大的火气。估计还是因为曾生那边的原因,让他将火气发到了贺会章的头上。也正是想清楚了关键问题的所在,所以何三亮才没有对李子元进行任何的劝说。 山上的李子元与何三亮两个人,全神贯注的关注着山下的战场。而山下的战场参战部队,在贺会章的炮火支援之下也是越战越勇。只不过没有步炮协同作战经验的部队,让贺会章反倒是有些束手束脚。 打出十几发炮弹之后,见到自己的部队已经与日伪军彻底的纠缠在一起,知道自己在无开炮机会的贺会章,只能很是有些遗憾的收住了手。现在如果继续开炮射击,那就指不定那方伤亡更大一些了。 部队没有经历过步炮协同训练,自己的射击技术就算是在高,也不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避免误伤。只是有些不甘心的贺会章,看着身边眼下只能哑火的迫击炮,很是有些小郁闷了一会。 不过他身边带来的那个排长,看着前边的战场又看看一脸不甘心的贺会章,眼珠子一转悠与贺会章小声的嘀咕了几句。他说的什么在这复杂的战场上,除了贺会章之外没有人听到。但听完他的意见之后,贺会章脸上去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笑容。 他来到那门九二步兵炮前,琢磨了一会后将这门九二步兵炮给拽到了前边去。当然别看贺会章迫击炮玩的相当溜,性能多少与迫击炮相通,也就是一个超级缩小型迫击炮的掷弹筒,玩的也相当溜。但是要换了步兵炮或是山炮,他可就不会用了。 只是对于贺会章来说,这种步兵炮尽管他也不会用,不过吓唬一下前边的伪军还是可以的。这玩意咋说也要比步枪吓唬人好用,打不响不见得没有威力。贺会章可是当过几天伪军的人,对于这些伪军心态摸的还是很清楚的。 伪军不管什么这个军或是那个军,或是什么警备队。成建制投敌的伪军,战斗力还多少有些。但大多数的伪军,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战斗意志都相当的差。虽说为了日本人发的那些粮饷当了伪军,但让他们为日本人下血本死战基本上不可能。 当然要是有工事依托,或是攻击他们的部队装备太差,这些伪军也许会狐假虎威一把。可在眼下这种情况之下,这些伪军基本上是没有啥指望的。尤其是没有了日本人督战,这些伪军都心虚的很。吓唬他们一下,搞不好会有一个好的效果。 贺会章指挥一个班,将这门九二步兵炮向前推进了几十米,将炮口对准被分割开来的伪军之中最大的一股。让身边的一个战士向着这股伪军喊话,让他们立即放下手中的武器,否则这边就马上开炮射击。 这门九二步兵炮虽说在炮兵装备之中,算是一门小炮。在日军编制之中,甚至都算是步兵装备。但不管大小,总归还是一门炮。就算打不响,但问题是这门小炮,比掷弹筒的威力可要大多了。给这些伪军带来的心理压力,甚至远远超过一挺重机枪。 见到贺会章拖过来的九二步兵炮,被困的这股伪军彻底的丧失了抵抗的意志。在一个少尉的带领之下,将武器丢到了山下举手投降。这股伪军足足有近百人人,也是被分割开来的伪军中最大的一股。 这股伪军投降,其他方向被分割成零散状态的伪军,只要没有日军督战的也都丧失了继续打下去的意志。在周边部队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的喊话之下,看着山下那门九二步兵炮黑洞洞的炮口,以及成排的轻重机枪也都交出了武器。 反倒是日军,却是没有一个人放弃抵抗。尽管丢光了所有的重武器,自身也被分割成两块。但剩下的五六十日军,还裹挟着差不多有八九十伪军在试图顽抗到底。对于这些还在顽抗的日伪军,已经赶到山下的李子元也没有客气。 命令攻击部队全部都撤下来,就地取材用缴获的轻重机枪堵住日伪军突围的路线,采取围而不打、虚张声势的战术。让贺会章将一门迫击炮调过来,将所有的炮弹也都搬过来,准备用迫击炮赶这些日军进入伏击圈。 而自己则与何三亮两个人下山,接手了那门贺会章不会玩的步兵炮。贺会章想要问一下李子元会不会用,却被李子元一个瞪眼,将还没有说出来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只能老实的将这门炮交出来。 李子元原来是真的不会用,在第一次缴获这种炮时候,摆弄了半天还只能当平射炮使用,就这还第一发炮弹还打飞了。最后缴获的步兵炮,只能上缴给主力或是军分区。这个教训,李子元可谓是一直都没有忘记。 不过在抗大学习过程之中,向来都是有了不足马上想办法改进的李子元。吸取了之前缴获步兵炮不会用的教训,特地找抗大的一个日本战俘出身的反战同盟出身教员,学习了这种日军制式大队炮究竟怎么使用。 这种全重只有二百公斤、口径七十毫米,拆掉两个轮子比重机枪低矮,一头毛驴就可以牵着走。即能仰射当山炮,也能平射当平射炮使用。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拆卸开来,由几个人扛着走的九二步兵炮,是日军在山地作战之中最爱使用的武器。 虽说口径只有七十毫米,但是对付一般的野战工事是足够了。而且这种火炮即可以平射,也可以采取大角度像是迫击炮那样的仰射。这门炮威力不大,但也算是榴弹炮、迫击炮外加直瞄火炮的结合种。 最关键是炮身要比迫击炮低矮的多,拆掉防盾与轮子只有半米高。藏到草丛里面,都不容易被发现。在与日军作战的时候,部队遭遇到这种火炮的时候,甚至比遭遇到迫击炮和山炮的概率还要大很多。与掷弹筒一起在战场上,是作战部队的轻重机枪最大威胁。 并不想在一次缴获这种很适合自己部队的火炮之后,因为不会使用而只能放弃的李子元,专门抽了几个晚上的时间学习使用。他现在是整个部队,唯一一个会使用这种炮的人。所以他亲自接手了这门九二步兵炮,准备对最后试图负隅顽抗的日伪军进行解决。 这位加入反战同盟的日本人,在日军之中就是九二步兵炮的主射手,与主力部队一次战斗之中因为负伤被俘。伤好之后在强大的政治思想工作之下,最终加入了反战同盟。以日军一向的训练标准,这位老兄对九二步兵炮可谓是异常的熟练。 别说小毛病的维修就是大卸八块,他也能在十几分钟内重新组装起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近距离目视射击的话,他都用不到观察员报数。闭着眼睛都能将炮弹,打进碉堡的射击孔内或是机枪工事内。 有了这么一位老兄当教师,尽管李子元在不影响正常学习的情况之下,只能抽出时间来跟他学习。但毕竟前世学霸的基础在哪儿摆着呢,他学习的速度很快。而且考核的时候还取得了高分,也勉强算是名师出高徒。 在抗大学习期间因为缺乏类似的装备,李子元只能通过手绘图学习理论。这次接手这门九二步兵炮,除了逼着被困的日军放弃固守突围之外。李子元还有一个打算,就是通过实际操作连一个理论联系实际。 见到山下连军装都凑不齐的这些土八路,居然真的会使用这种火炮,山上的日伪军也多少有些慌张。尤其是日军这玩意是他们自己的装备,自然对这种火炮的性能,对眼下自己的威胁更加清楚。 原本以为这股土八路没有人会用这种高科技武器,却没有想到这些土八路的学习精神是极高的,还真的有人会用这种小炮。只是见势不妙立即试图突围的日伪军,几次的突围行动都被部队集中火力给打了回去。 而李子元在手忙脚乱一番之后,也打出了第一发炮弹。只可惜在学习上是好学生,可毕竟抗大没有炮让他操作。只学习了理论的他,第一次真正操作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熟练。在周边的战士以及山上的日伪军注视之下,第一发炮弹就被他给打偏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愤怒 李子元第一炮打出的这枚宝贵七十毫米炮弹,越过了目标所在的山头,直接掉落到了日军阵地的后边。除了将山上的日伪军吓了一跳之外,还差点没有误伤日伪军,所固守这个山头合围部队。 首次正规操炮就打偏,尤其还是在山下自己的部下,山上的日伪军众目睽睽之下,让李子元多少感觉有些丢脸。只不过虽说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但第一发炮弹就打偏了的结果,并未影响他的继续开火。 也许是发射第一发炮弹的时候,李子元有些手生。等他沉住气打出第二发、第三发炮弹的时候,也算是熟能生巧的他,连着两枚炮弹都准确命中了日伪军的阵地。这两发炮弹让处在面积狭小,而且基本上无隐蔽物山头上的日伪军,当即就是死伤一片、、 见到支队长打出的两枚炮弹,准确的在日伪军阵地上爆炸,炸的日伪军死伤惨重。山下的部队发出一阵欢呼声后,立即在山下一挺重机枪的掩护之下,向这个小山包摆出了一副总攻击的架势。 对于作战极少得到炮火掩护的八路军来说,那怕这门开火的步兵炮,是口径只有七十毫米,威力与真正的山野炮没有办法相比的小炮。但这也足够让连续行军、作战之后,已经异常疲惫的部队,士气一下子就高涨了许多。 山下的八路军在欢呼,而山上的日伪军残部却是一片愁云。知道在继续停留下去就是一个死的日伪军残部,向山下摆出架势总攻的八路发起了反击,试图与八路靠在一起,以免继续在这里挨炸。 这种战法是缺乏支援火力,少量轻重机枪弹药也不足的八路军,与日军作战时候采取的一贯做法。利用隐蔽物尽可能的接近敌军,与日军打近战以抵消日军的火力优势,然后在集中兵力与日军拼刺刀,这是八路军在与日军作战之中,普遍采取的战术方法。 尽管这种战法往往杀敌一千,在日军极强的单兵素质与白刃战能力之下,自损至少也在八百。可在普遍缺乏火炮,最基本的子弹也得数着打的情况之下,这也是八路军最无奈的选择。谁让八路军穷的缺少重武器了? 三枪土八路,这是日军给八路的这种战术起到绰号。只是今天战场上双方的情况,却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颠倒。山下的八路用缴获来的武器,形成了一边倒的火力优势。山上丢光重武器的日军,反倒是用起了原来他们一直瞧不起的八路战术。 没办法,被八路偷袭打得死伤累累的,在第一轮交手就丢光了装备的那些王八蛋炮兵,究竟丢了多少炮弹还不知道呢。就这么一点面积,要是山下的八路不顾弹药消耗,将剩下的炮弹统统的砸过来,那是逼着自己早点去死。 博一把至少让原来是自己的,现在成了八路的那几门炮闭嘴。减少自己伤亡的情况之下,也可以寻找机会突围。不仅过于自信的日军,至少认为自己打白刃战还是能占便宜的。而且在战事不利的时候全体玉碎,以避免被俘也是日军的一贯传统。 不过发起垂死一击的,只有在接连两发炮弹爆炸之后残存的十余名日军。山上的伪军在日军冲下去之后,却是将手中的武器整齐的架在一起。等着山下的战斗结束后,自己好缴械投降。 而山上冲下来的日军发起反击的之后,却愕然的发现原来鼓动很厉害的八路,只是在那里虚张声势,压根就没有真的往山上冲。等这十几个跳出隐蔽物的日军,端着手中的三八步枪,暴露在光秃秃的山腰处。 见到这十几个日军冲了出来,山下负责指挥的贺会章那个指导员,也没有丝毫的客气。手中的晋造冲锋枪直接扣动了板机,他身后的轻机枪射手也纷纷的打响,直接将密集的弹药扫了过去。 缴获了这么多的弹药,还和你们打白刃战,谁会有那么的死脑筋兼缺心眼?有机枪和冲锋枪和眼下充足的弹药不用,冒着两败俱伤的危险去拼刺刀,那不是白痴是什么?火力迎敌并减少自己伤亡,这种便宜的做法不用等到什么时候? 三支刚刚从伪军手中缴获的晋造冲锋枪,加上五、六挺轻机枪一顿横扫,近距离密集的火力将发起反冲锋的日军直接撂倒。等到枪声平息下来,十几个被打成了蜂窝煤的日军,尸体躺满了半个山坡。 李子元这边解决了战斗,那边贺会章也大致完成了作战。不过贺会章的做法,却是让李子元又很是暴跳如雷。这个败家的家伙面对不过三十几名日军,居然一口气打出了七、八发炮弹。尽管减轻了伤亡数字,可让李子元心疼的很。 这点炮弹消耗干净了,再想补充就不知道啥时候了。根据地的兵工厂虽说能制造迫击炮弹,可轮到自己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而且根据地自己制造的那些,都不敢保证能够飞出多远的迫击炮弹,质量也实在不咋地。 也许之前是有些迁怒,但这次李子元是真的有些生贺会章的气了。等到战斗结束,李子元见到贺会章,好长时间都没有给他好脸色。而心中也知道支队长,为何脸色不好看的贺会章,也没有敢去触碰那个霉头。 指挥自己连的战士,将两门迫击炮和剩下的七十多发炮弹,装上日伪军用来运炮的骡子,一溜烟的先撤离了战场。生怕挨骂的贺会章跑的倒是极快,就连李子元身边的那门九二步兵炮都没有带走。 见到这个家伙一溜烟的先撤了,李子元想要批评他的话只能先收起来。不过李子元眼下也没有心思去追究贺会章,还有一件事情在等着他处理。而这件事情让李子元心中的怒火,远远超过对贺会章大手大脚浪费炮弹生的气。 正向当初何三亮猜测的那样,曾生不仅没有在规定的半个小时之内赶到。而且这边的战斗都已经结束了,他的县大队依旧还没有出现在战场上。中间王家沟方向虽说响了一阵枪,但这并不能让李子元接受曾生所部,迟迟都没有出现的理由。 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已经超过自己给曾生规定的半个小时,李子元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铁青。李子元命令留下一个连,安排何三亮带着部队继续打扫战场、收容俘虏,自己则带着一个排的兵力,直接赶往王家沟的方向。 等到抵达王家沟,见到居然还在王家沟磨磨蹭蹭。那边战斗都已经结束,这边还没有行动的曾生之后,脸色铁青的李子元,直接对着身边的战士道:“把他的枪给我下了,人捆起来送往军分区。” 接到李子元的命令,他身边的几个战士二话没说,直接将曾生枪给下了、人也捆的结结实实。这边县大队的几个干部,因为都是老壶北独立营出去的,也都算是李子元的老部下。见到李子元发这么大的火,谁都没有敢上来劝说几句,只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老上级。 被捆起来的曾生,面带惭色的有些不敢看脸色铁青的李子元。李子元身边的常娟和马永成想要劝说一下,却最终谁都没有说出口来。战场上违抗命令,这是任何一支部队都不能接受的。 曾生的壶北县大队,现在临时归属给李子元指挥,也就是说李子元就是他的直接上级。在接受命令的时候,就犹犹豫豫的不想参战。在战斗打响之后,先是坐视何三亮在那边苦战而不支援,后又不执行李子元下达的命令,这足以够将他送上军事法庭了。 但马永成也知道,眼下不是与曾生闹的太僵时候。在李子元无权撤销曾生职务的情况之下,有些事情还是别搞的太过于僵硬。马永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给常娟使了一个眼色。这个事情别人劝不合适,还得常娟开口好一些。 只是接到马永成传递过来的眼色,常娟刚要张嘴就被李子元给瞪了回来:“你们谁也不要在劝说了,我的决心已经下了。不管他曾生之前立过多少战功,但是今天的事情就足以够送他上军事法庭了。” “他是军事主官,应该知道战场上拒不执行上级的命令是什么结果。单就战场上拒绝执行命令,就够他上刑场的了。八路军中不需要他这种只,是一心保存实力的部队主官,更不需要见死不救的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 “这次战斗,我们胜的相当侥幸。如果不是先打掉日伪军的炮兵阵地,一旦战事拖延下去,我们手头的兵力连警戒兵力都派不出来。到时候如果那怕有一个中队的日军偷袭我们,等待我们的结果也许是全军覆灭。” “他曾生手中掌握着一个完整的县大队,先坐视何三亮在那边苦战,后又不执行命令,任我们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之下孤军作战。我不管他当时怎么想的,但就见死不救,我现在就可以枪毙他。” “一个指挥员如果没有全局意识,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员。一个军人如果不能服从命令,那就绝对不能是一个军人。别的部队怎么样我不管,但是只要归我指挥的部队,出现这种事情,我绝对不能容忍。” “老子当兵这么多年,从红军到八路军像他这种干部,老子还是他妈的第一次见到。阳奉阴违、不服从命令、不听从指挥,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他不仅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连一个军人的基本道德素养都忘记了。” “我今天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就今天他这个做法,无论是到分区还是军区,至少他这个队长是肯定当不成了,至于脑袋能不能保住到时候再说。军令如山,这没有任何的讨价还价余地。”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落井下石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语气中压制不住的怒气,以及有些扭曲的表情。让还想着劝说一下的人,都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包括常娟在内所有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子元如此盛怒的表情。 听到李子元话里面的怒气,曾生最终还是辩解了一下:“支队长,我今天是在有些问题上处理有些不妥。但我没有保存实力,更没有见死不救。我也算是你的老部下,我曾生什么时候怕过上战场?” “接到命令,我正准备去王家沟的时候,山上困守的日伪军突然突围。我总不能将这股日伪军,都放到西边战场去吧。等我这边解决完了,你们那边已经结束战斗。枪声都已经落了下来,我去不去增援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还有,李支队长,我的县大队你也清楚。这次按照军分区的命令,兵员都优先补充给你们。我的县大队到现在还没有完整整编,新兵的数量还没有达到编制。就算到位的新兵,一半人都没有枪,大部分的人都还没有进行实弹射击训练。” “这次解决了王家沟的日伪军,武器上的缺口还是很大。让这样的部队,去与日伪军主力抗衡那就是让他们去送死。他们都还是新兵,你真的忍心让他们一次打干净拉倒?而且李支队长,我也不赞同你的这种打法。” “之前的那些苦战,是为了救援和保卫总部机关,咱们一个完整的建制营都拼光了。剩下的这点人,连充当两支新组建部队骨干都不够。在这么死打硬拼下去,整个壶北县东部山区,还能有多少青壮年够往里面填进去的?” “前次作战返回壶北东部山区后,你去学习和调走了无所谓。可我们回来的时候,那么多的父母、妻子,向我要儿子和丈夫。那几场苦战过后,整个壶北东部山区,几乎是村村戴孝,你让我怎么去想?” “我说话你也许不信,可你问问刘书记还有常县长是不是这样?我们都是军事干部,带着部下上战场这是责无旁贷,可咱们不能总是这么一次次的拼光。每一次战斗结束,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胜利,还有那些孤儿寡母的眼泪,失去儿子老人的哭声。” “前次带队返回壶北东部山区休整,面对着那些找我来要儿子、丈夫的孤儿寡妇、老人哭声,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每次一闭眼睛,就看到那些家属伤心欲绝的面容,耳边响起那些家属凄惨的哭声。” “别人为咱们打的那些仗叫好,认为李支队长善于啃硬骨头、敢打别人不敢打的硬仗。可谁知道那些孤儿寡妇的眼泪,谁知道把最后一个儿子送上战场,失去儿子后老子、娘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酸?” “咱们为什么每次都要死打硬拼,不能想想办法减少咱们的损失?我的县大队情况我知道,让他们去与日军主力作战,那就是让他们去送死。只要能不让他们白白的牺牲,我这个做大队长的,你骂我没有大局观也好,上军事法庭也好,我都也认了。” 说完这番话之后,眼睛通红的曾生低下了头,对着边上的马永成道:“老马,送我去军分区吧。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自己都要去负责。我只求你们一件事,在他们完成全部训练之前,别让他们在打咱们夏季反扫荡作战时侯的那种仗。” 曾生的解释,李子元摇了摇头道:“我承认你的理由,还是有一定观点的。但这并不足以成为,你违抗命令的理由。你的县大队现在配属我指挥,我的命令你必须要执行。有困难可以提,但对作战命令阳奉阴违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虽然现在不是你们的直接上级,但我的部队还是一直都驻扎在壶北境内整训。你们部队的实际情况,我会比你知道和掌握的少?我会不会派你们这支部队,去承担主要任务你也清楚。” “让一支没有装备齐全、完成训练的地方武装,去承担主力才应该承担的作战任务,你曾生看错了我李子元。我这个人毛病虽多,但那一次让兄弟们白白送死过?你曾生还自认为我的老部下,我平时就那么带兵打仗的?” “还有,你是在糊弄我还是在糊弄你自己。就那么几个日伪军,用你们县大队全部在这里才能彻底解决?你是太高看日军了,还是太过于瞧不起自己了?有些东西,你自己心里面很清楚究竟怎么一回事。” “你这个大队长不能在当了,八路军里面不需要你这样没有承担的干部。至于其他的问题到了军分区,看分区首长最后怎么决定处理你。也许你考虑的东西有道理,但是你考虑的这些东西,纵使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都会让你的战友在战场上付出更大的代价。” 李子元摆了摆手,转过头对马永成道:“给他将绳子松开,你跑一趟将他送到军分区。如果他路上逃跑,你也不用开枪制止就让他跑。如果他真的那样,那就说明我彻底的看错了人。还有,到了分区你先把他交给眼下在分区的政委。” 交待完马永成这番话之后,李子元转过头不在看那边的曾生。而对于李子元的交待,马永成略微一琢磨,也就明白了李子元的用意。不管怎么生气,但从根子上李子元还是想要保曾生的。 虽说这个家伙避而不战,影响了李子元的整个部署,但至少目前还没有造成太严重的损失。他这种做法是要严惩,但李子元还是希望他不要受到太过于严厉的处罚,至少把他的命保住。 领会了李子元的意图,马永成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没有带上别人,就带着自己的警卫员,还有一个通讯员押着曾生前往军分区司令部。看着马永成一行人的背影,李子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边马永成前脚刚走,那边打扫战场的何三亮带着缴获的大批战利品也赶到。不过除了缴获的轻重武器,以及临时充当力工的大批伪军俘虏之外。何三亮还带来了两个意外的战利品,两个人真正的日军俘虏。 见到李子元,何三亮指了指两个日军俘虏道:“这两个家伙很是狡猾,见到情况不妙,脸上抹了血躺在日军尸体堆里面装死。结果被咱们打扫战场的战士,给硬生生的踩了出来。不过咱们没有人懂得日语,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干什么的。” 听完何三亮的汇报,李子元走到两个俘虏之前仔细看了看,这两个脸上一脸青涩表情的日军士兵。转过头对何三亮道:“这两个肯定是新兵,这脸上的胎毛还没有褪尽呢。行啊,不管新兵还是老兵,现在都是咱们的俘虏了。” “告诉部队严格执行俘虏政策,等找到军分区司令部后,将这两个家伙统统都上交。带着这两个家伙,总归还是累赘。还有想办法搞两件衣服,把他们的鬼子皮给换下来,省的到时候在误会。” 交待完何三亮,李子元又转过头对常娟道:“常县长,麻烦你发动一下群众,把王家沟据点的日军工事给拆了。实在要是嫌费力气的话,那就放上一把火烧掉。还有县大队,我暂时交给你和老刘了。他们缺的武器,我会按照缺口留下的。” 听完李子元的话,常娟点了点头的同时,又有些疑惑的道:“你们这是要往哪儿去?这次作战计划,到这里不是已经算是完成了吗?你们是不是也该休整一下,让部队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对于常娟的询问,李子元揉了揉有些发涩的双眼,又看了看周围的群山,才抻了一个长长的懒腰道:“我也想休息,可惜眼下不到时候。这个时候平川正空虚,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说到这里,李子元指了指蹲了一地,像是一堆窝窝头一样的伪军俘虏,对着常娟道:“这些伪军暂时先不能释放,我将县大队给你留下看守这些伪军。等到这次战斗全部结束之后,这些伪军在处理掉。” “一会老刘带着我们从东林口战场,俘虏的几十名伪军也会送过来。这些伪军一定要看住了,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最关键的是,你们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这批俘虏里面给我争取一批人。不过老兵油子,我是一个不要的。还有那几个炮兵,绝对一个都不能放。” 交待了常娟对这些俘虏严密看守后,李子元将缴获的武器也留下了一半,让常娟带人立即坚壁起来。自己则带着部队,用日军用来牵引步兵炮的骡子,将那门九二步兵炮拽上。向着硚口据点,快速的赶了过去。 等到李子元赶到硚口据点的之后,李子元没有搭理已经在硚口外围等着他的贺会章。自己立即指挥部队展开,对硚口据点实施包围之后,李子元甚至连喊话都懒得喊,用一枚九二步兵炮弹准确的敲掉了一个火力点。 原本见到这些土八路冲过来,这些伪军还打算利用据点内的坚固工事,以及八路军缺乏攻坚武器的特点死守待援。但没有想到这股土八路居然有炮不说,而且还上来就是用炮轰。在见到固守一个碉堡的一个班,连同碉堡一起上天之后,这些伪军彻底的失去了顽抗下去的意志。 其实早在王家沟方向的枪声落下,留守在硚口的一个伪军小队,就知道那边的事情不妙。在看到八路那边黑洞洞的炮口之后,这些伪军更是心惊胆颤。如果不是一个伪军小队长,死活不肯缴枪,这些伪军早就主动投降了。 对于刚开始还有些强横的伪军,李子元自然不会客气。一炮下去直接将一个碉堡炸上天之后,之前那个还要顽抗的伪军小队长老实了。第一个将自己的晋造驳壳枪丢到地下,举起手走出碉堡。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异样的平静 在伪军投降后,面对剩下坚决不投降的那七八个日军所固守碉堡,李子元又看了看剩下的那点炮弹。最终还是没有舍得使用炮弹,直接将日军残部固守的碉堡炸掉,还是决定采取使用火攻的战术。 反正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平川镇的日伪军是已经没有实力增援硚口。自己至少可以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来充分的慢慢折腾这几个鬼子。强攻肯定不在他考虑之下,日军撤入的这个碉堡,虽说位于硚口据点的后半部,但射界正好封锁了整个硚口据点唯一的进出通道。 强攻,那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在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问题的情况之下,非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李子元还是相当爱惜自己战士生命的。曾生的某些话,很明显在一定程度上,也给了李子元不小刺痛。 而用炮弹解决虽说省事,也可以避免一切的损失。但是炮弹对于自己来说,还是太过于珍贵了。这玩意全靠缴获,打一发是少一发。现在打光了,真到了关键时刻怎么办?既然时间勉强还算是充足,那么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想的。 眼下整个太行山区已经进入冬季,处于群山环抱中的硚口因为山风的关系,温度要比处在上党盆地内的壶北县城冷很多。而且此次壶北的日军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到现在也没有配发军大衣。反倒是穿着老棉袄的伪军,倒是首先配发了冬装。 太行山的冬天,虽说比不上北面的晋北地区寒冷,可也不是中国南方那么温暖。鬼子还没有配发冬装,自然对取暖的要求就很高。日伪军为了取暖和做饭,强行向周边村镇摊派的,柴火眼下就堆积在硚口据点内。 这些堆积在炮楼边上的,几乎都快赶上一座小山的柴草,还有几大桶煤油就落入了李子元的视线。这些都是现成的引火东西,就地利用也算是一种两便。对于李子元来说,在时间略微充裕的情况之下,炮弹能节省一发就是一发。 李子元让人就地从硚口据点伙房内,搬出了一批柴草在轻重机枪掩护之下,堆在那个碉堡的上风处。浇上煤油点燃之后,又覆盖上一层淋湿的谷草。一阵浓烟升起后在风力的作用之下,顺着日军固守碉堡的射击孔就冲了进去。 在这堆柴火上,李子元还撒上了从硚口据点日伪军厨房,以及周安几个村镇,收集来的胡椒面与辣椒粉,外加上里面又丢进去了新鲜的马粪。这股说不清什么味道的浓烟,让碉堡内的日军产生的剧烈咳嗽声,几百米外都能听的清楚。 几分钟之后实在无法忍受这股浓烟的日军,打开碉堡门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冲了出来。只是这帮亡命之徒刚一冲出来,就被李子元早就部署在碉堡门外的两挺机枪,形成的交叉火力短时间之内全部撂倒。 解决了冲出来的日军,一个排长正准备带头进入碉堡内,以打扫战场的时候,却被李子元一把给拉住。拉住这个排长不让他轻举妄动,李子元从一具日军尸体身上,顺手拔出一枚手榴弹。拉开保险在墙上狠狠地砸了一下后,丢进了碉堡内。 等到手榴弹爆炸之后,李子元才示意这个排长进去打扫战场。这个排长只扫了一眼,看到碉堡内一具手里拎着手枪,一具端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就堵在碉堡门内头戴防毒面具的日本军官尸体,不由的一咂舌。要不是李子元手疾眼快,自己估计就交待在这里了。 他没有想到,碉堡内居然还有两个防毒面具。更没有想到,这两个家伙在自己的部下,全部被熏得冲出去的时候。这两个带着仅有防毒面具的家伙,居然没有为自己的部下开道,而是打算在这里捅黑刀。 在快速的打扫完毕战场之后,李子元将从整个硚口收集来的柴草,连同据点内剩余的柴草,全部堆到了日伪军的炮楼内直接放了一把大火。将整个硚口据点那个射界,可以将周边所有进出山区的炮楼,给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特大火炬。 拆掉这个炮楼李子元可是没有时间,反正这个炮楼也是木石结构。将堆满炮楼第一层的柴禾,倒上剩下的煤油点上一把火,足够将这个炮楼给烧塌了。至于炮楼燃烧的时候,产生的几十里之外都能看到的黑烟,李子元倒是没有在乎。 并未打算直接去攻取平川的李子元,认为吓唬一下平川日伪军已经足够了。点燃炮楼之后,李子元让人将剩下的两个碉堡,就地让俘虏的伪军给拆毁。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子元又在硚口据点内,几个日军尸体上以及关键部位设置了用手榴弹改成的诡雷。 并将手中从王家沟据点那边,起出来的最后十几枚地雷都埋到了据点周围。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子元带着部队从硚口出发,却没有去平川。而是沿着地势,秘密的潜伏到白晋铁路线附近,他还惦记刘雁来提供的那批粮食的事情。 没办法,虽说在日伪几个据点缴获了一批粮食,但是数量都太少。即便是加上硚口据点缴获的,也只够他的部队在一个内吃饱肚子。要是按照上级的要求,在每天都节省一些粮食接济灾民,以及生活困难老百姓的情况之下,也只够维持二十天的。 李子元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批粮食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搞到手。这不仅仅是涉及到自己的部队,还有大幅度减轻根据地老百姓负担,甚至是保证整个军分区部队,能不能日子尽可能的好过一些,并渡过最困难的明年春荒。 为了搞到这批粮食,李子元放弃了已经是空虚到极点的平川据点。平川据点遏制白晋铁路,是这条铁路出长治城之后,第一个规模较大一些的车站。要是打了平川据点,那就是打草惊蛇。 日伪军也不傻,不会在明知道白晋铁路上有八路活动的情况之下,还通过这条铁路向太原运送大批粮食。这边一打响,那边的粮食列车就指不定什么时候开出了。没有了这批粮食,这个冬天该怎么过? 在抵达白晋铁路沿线,秘密潜伏下来之后。李子元派人去落马去通知张子健,命令他在拿下落马据点之后,不必与支队主力汇合,立即向东展开警戒。李子元心中有种预感,他感觉到眼下在太行山扫荡的日伪军,结束此次冬季扫荡应该已经不远。 李子元可不想这边自己正在进行破袭战,那边却被日伪军从背后包抄了后路。他这次是谨慎的很,将张子健留在了东面山区,就是提前做好一些警戒。梁德被自己击毙,但日伪军根据他提供的情报,对壶北东部山区情况,掌握的已经是足够了。 对背后做了一定的部署之后,李子元就很是有耐心的一边等待刘雁来的情报,一边等待着期待中的粮食列车进入。只是李子元没有想到,他这一潜伏却是整整潜伏了三天。不仅刘雁来没有赶过来,就连那列传说中运送粮食的军列也没有见到。 李子元派往几个方向的侦察人员,返回汇报的情况来看,整个白晋铁路眼下基本上无任何的异常。看着山下平静的白晋铁路线,即便是在能沉住气,李子元眼下的心里面也多少有些乱。 一个是军分区制定的破袭白晋铁路计划,也就在这一两天即将全面展开。一旦白晋铁路线上打响,也就意味着打草惊蛇。只要壶北、潞东境内的白晋铁路线遇袭,这批粮食几乎很难在短时间之内运送出去。 另外一点,那就是李子元感觉到日军结束扫荡时间,也越来越近。一旦这边破袭战打响,那边日军大举回援,可就意味着整个参战部队都要腹背受敌。尤其是眼下整个壶北东部山区,驻扎的日伪军损失惨重。 甚至可以说,除了何家峪据点之外,其余的几处据点之敌已经被自己全歼。平川这边的日伪军,恐怕已经向壶北县城的日伪军,甚至长治的日军求援。后方遇袭,扫荡东部山区的日伪军,搞不好已经在回援的途中。 而一旦日伪军回援,不仅加大了此次破袭战的难度。最关键的是以日军一贯习性来说,此次被自己趁虚抽冷子搞了这么一家伙损失惨重,他们不可能不会报复。到时候自己应付日军随之而来的报复性扫荡都来不及,那里还会有精力在去打粮食列车? 随着时间的推移,目标还迟迟没有出现,让李子元心中很是有些焦急。可偏偏现在非但不能打草惊蛇,甚至就连引蛇出洞都不能做。这一点无疑让李子元,相当的郁闷和不舒服。除了这两点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更让李子元担心,那就是刘雁来现在居然失踪了。 失踪的刘雁来会不会当叛徒,这一点李子元可以肯定。就算任何一个人当了叛徒,刘雁来他也绝对不会。但刘雁来带着他的通讯员、还有警卫员,从自己抵达白晋铁路潜伏待机的时候,就失去了一切联系,这无疑让李子元很是有些担心。 李子元在白晋铁路以东的山地上,隐蔽待机了整整三天。这三天之中除了从平川出动,准备去硚口据点看看怎么回事的几十个伪便衣队员和伪军,在给日军收尸的时候踩响了他设置的诡雷之外,整个壶北东部山区平静的几乎没有一点动静。 而山下的白晋铁路线上,除了两列旅客列车以及几节小车皮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运输粮食的列车通过。平川据点的日伪军,除了去硚口收尸踩响了一顿地雷,被炸回了的平川之外,也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整个壶北东部山区,平静的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而在北面的潞东地区,接到李子元报告的军分区司令员,指挥同样潜伏在白晋铁路沿线的主力团,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出问题了 刘雁来整整三天没有任何的音讯,铁路上也三天没有任何的异常出现,让李子元心中多少产生了一些焦躁的情绪。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在等一天还没有动静,那就立即撤离白晋铁路沿线。 在这么耗下去,谁也不知道形势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谁也不敢保证恐怕现在已经回援的日军,会在什么地方窥视着自己。如果还没有确切的情报传回,只能先撤回去再想其他的办法。 但就在李子元已经做好撤退的准备时,失踪了整整几天的刘雁来却是出现他的面前。看着化妆成了一个回娘家女人,身边的警卫员则牵着一头毛驴扮成丈夫的刘雁来,李子元很是不雅的翻了翻白眼,然后就是一番爆笑。 刘雁来失踪这几天究竟是干什么去了,李子元一直都没有琢磨出来。但今天突然出现自己面前的刘雁来,身上这身打扮告诉李子元,这个家伙这段时间之内,肯定是亲自出马侦察情况去了。只是刘雁来的这身打扮别说李子元,就是换了谁都得爆笑一场。 别说样子看起来挺普通的刘雁来,化妆成女人还真的挺好看。除了脸上为了遮盖胡茬子的水粉有些厚,身上穿着的那件棉旗袍下面露出的脚有些大之外,整个人还是很耐看的。当然胸前这个家伙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搞的鼓鼓囊囊的还是很丰满。 李子元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家伙扮起女人来还真的挺象。只要不说话,猛的一看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是男人。李子元突然想起来,这个家伙虽说不是很帅。但在男人之中,相貌也算的上清秀。要是换了他那个五大三粗的警卫员去扮,估计一眼就得被人看出来。 见到李子元,刘雁来顾不得换件衣服,从胸口掏出两个白面馒头丢给李子元道:“出问题了,鬼子今天从长治调了至少两个步兵中队进入壶北县城。还有,咱们在壶北的地下联络站,也被鬼子给破坏了。” “现在鬼子这列粮食列车,什么时候能够从长治出发。我们所有的情报来源都被切断了,眼下根本就查不出来。我想尽了办法才联络到之前一个还没有暴露,就在长治火车站工作的关系。他直接告诉我,这列火车什么时候开运,就连日本人的站长都不知道。” “原本粮食已经装上了列车,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被卸了下来。现在什么时候装车,需要等待三十六师团的命令。而且是由三十六师团参谋长,亲自签发的命令才可以执行。从目前收集到的这点情报来看,鬼子也很看重这批粮食的安全。” “我从长治赶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日伪军在壶北县城戒严,并严密封锁了壶北县城到东部山区的公路。我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绕到南面的壶关赶回来。为了通过日伪军封锁线,我只能化妆成这个样子。” “老李,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是继续在这里等着,还是想其他的办法。但眼下有一个很要的问题,我在长治城内见到了不少从山区抽调回来的日军,总兵力至少在一个加强大队以上。这股日军是调回来休整的,还是有其他的目的,暂时我们还没有确切的情报。” 听完刘雁来的情报,这个时候李子元已经没有了心思在去嘲笑他身上的女装。沉吟了一下后道:“老刘,在你壶北西部地区见到刘连明他们没有?另外鬼子调集的兵力数量,还有没有可能继续增加?” 李子元提起刘连明,刘雁来摇了摇头道:“老李,我没有去寻找他们。在长治城得到情报之后,我急着赶回来,并没有去寻找他们。不过根据我的情报来看,他们至少现在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你这边解决了壶北东部的五个据点之后,日伪军将部署在壶北西部兵力,进行了很大的收缩。将整个壶北西部几个据点内的日军,全部都抽调回了壶北县城,据点留给了伪军和伪警察守备。” “不过这些据点里面,日军配备的兵力数量本身就不多。普遍多的十几个,少的甚至只有三四个。还有几个据点内甚至并未部署日军,大部分都是由伪军守备。总体来看,日军撤入壶北县城的兵力并不算多。” 刘雁来一边汇报自己收集的情报,李子元的脑袋一边飞速的旋转。良久才对刘雁来道:“现在鬼子抢来的那批粮食都储备在哪里,你老兄究竟有没有摸清楚?究竟是在长治城内,还是储备在其他的地方?” 李子元的反问,刘雁来倒是没有丝毫犹豫地马上道:“这批粮食并未储备在城内,而是储备在长治城南关的火车站货场内。哪里不仅储备了一批粮食,还有一批日军新近运来的,还没有来得及下发的军大衣,也储备在货场的几个大仓库之中。” “这次你也看到了,鬼子未参加扫荡的守备部队,暂时还没有换取冬装。这批新运来的冬装,就是准备下发给担任守备的日军部队。至于货场内还没有其他的物资,那我就不是很清楚的了。” “不过货场,现在都是由日军宪兵队一部守备,即便是伪军警宪特人员都不允许靠近。整个货场内外,戒备的相当森严。除了手持日军配发特别证件的苦力之外,其余的中国人只要靠近货场格杀勿论,这其中甚至包括伪军警人员。” “我在临出长治城的时候,就曾经发生一个伪山西省政府高官的儿子,因为原来在货场储备了一批走私棉纱,现在被扣在货场里面运不出来,而急着想要进去看货,被日军直接一枪击毙。” 说到这里,刘雁来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抬起头对李子元道:“老李,你不会是想直接攻打这个货场,将日军储备在那里的粮食都抢回来吧。你要是真的这么想的话,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的这个想法我不赞同。” “先不说长治周边驻扎了多少日伪军,你有没有足够的实力能够虎口拔牙。就算你将这些粮食抢回来,问题是你怎么给运回来?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打算一人一袋粮食,从长治给扛回来?” 刘雁来的猜测,让李子元翻了翻白眼道:“谁告诉你我准备打长治,谁告诉你我打算去长治抢粮食?我有没有哪个实力,去眼下驻扎了重兵的长治折腾,我心里面还没有数?不过,咱们虽说没有实力打长治,但是逼着鬼子早点将粮食运走还是有可能的。” “这样,分区部队就在北面埋伏同样在待机。你老兄去洗把脸,把身上这身不男不女的衣服换掉。咱们将这里的摊子收拾一下,去和北面的分区部队汇合。既然鬼子不来,咱们继续在这里待机下去也就没有啥意思了。” “咱们不能总在这里死等下去,得想办法将这局死棋给盘活了。只要能想办法逼着鬼子,将粮食提前运走,咱们就有机会在铁路线上动手。反正这条铁路在分区境内,有好几十公里的路线呢。” “不过,这事单靠咱们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和能力,一方面大闹天宫的去逼着鬼子提前将粮食运走,一方面又在铁路上劫道将粮食给抢过来。我们需要和分区,就这件事情形成一个统一的行动。” “要是个吹个的号,我那边逼着鬼子提前动手,分区这边却是将白晋铁路给破坏了,那不是成了相互拆台了吗?所以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和军分区商量,拿出一个整体而行是有效的方案来。” “我估计鬼子迟迟没有将这批粮食运走,恐怕还是与眼下正在进行的冬季扫荡有关系。咱们部队在反扫荡作战的时候,地方部队留在根据地坚持,主力部队跳出外线作战,这个特点鬼子不是不明白。” “他们没有急于将这批粮食运走,就是担心他们的主力都在山区扫荡,很难保证足够的兵力护送这批粮食,以及保证白晋铁路沿线安全。他们是在等鬼子主力,完成扫荡从山区撤回来,手中有了富余一些兵力之后才将这批粮食运出去。” “鬼子自然等的起,可咱们却是等不起。如果等到鬼子的主力从山区撤回来,他们手中有了一定的机动兵力,这一仗咱们就不好打了。所以,在鬼子主力返回之前是咱们的最后机会了。既然驴不喝水,那么就想办法按着他们的头让他们喝水。” 听完李子元的想法,刘雁来略微一琢磨还真是这个事情。他急忙找了一条小河,快速的将脸上用来伪装的水粉洗掉,并将身上女人穿的棉旗袍换了下来。跟着已经集结完成的李子元,快速的向北寻找军分区主力。 等到见到分区司令员和政委,以及他们亲自指挥的一团。李子元与刘雁来在简单的汇报一下情况之后,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而分区首长在听完李子元的汇报之后,看着面前李子元打开的地图。 司令员和政委对视了一眼之后,沉吟了一下后道:“你去长治城外活动赶蛇出洞,现在有什么具体计划没有?你可要知道,你在长治那边一打响,周围的日伪军都会赶往长治方向。如果没有一个可靠的计划,你很容易被合围在长治城周边。” “刚才刘雁来也说了,鬼子对长治至壶北一线现在已经封锁的异常严密。日军也正在将东部山区进行扫荡的部队,陆续的回调到长治周边。你这一去可以说是敌情不明,周边的形势也不明,部队处在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步。” “不行,这么做太过于危险了。你们孤身在敌军核心区域活动,而且周边的日伪军还随时可能回援。一旦被合围你们只能依靠自己。同志哥,这不是单单你自己的问题,还涉及到整个分区未来的军事斗争。”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都活着回来 对于司令员提出的问题,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道:“首长,您要是问我究竟有什么计划,我只能说我现在也没有。在没有详细敌情的情况之下,我现在也无法制定什么作战计划。一句话,我现在只能根据那边的敌情打着看。” “但尽管敌情还有些不明,可这个机会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我们最后的一个机会。除非这批粮食我们不打算要,否则我也只能冒一冒这个险。首长,今年的旱灾已经很严重。明年究竟旱情究竟会不会有一个缓解,这一点我们不是老天爷,也不可能清楚。” “可这批粮食如果能够真的截下来,至少明年全分区的部队,可以很轻松渡过明年有可能是最艰难的春荒。地委和行署的手里面,也可以有一批机动粮食,应对明年可能会持续的旱情。” “大旱年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二位首长不管敌情如何的变化,我还是想试试看。不单单是为了我们,更是为了整个潞东分区和潞东行署,还有整个潞东的老百姓。再说凭啥这边咱们连瓜糊饭都吃不饱,那边的小鬼子却在哪儿吃细粮?”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还有些犹豫不决的二位首长,咬了咬牙道:“二位首长,我相信只要我们能保证机动灵活的打击敌人,不要轻易被鬼子给咬住,我想我们未必就是一点的机会没有。” “采取这个行动,虽说要冒一些险,但未必就会全军覆灭,而且对于明年可能会持续的旱情,我们手中也多了一张底牌。如果不动,固然没有什么风险,可明年如果持续大旱,我们又该怎么办?”“ “今年年成本身就不好,鬼子从春季开始到现在已经连续发动三次扫荡。从春耕开始到现在的秋收,每次都卡在农忙时候节骨眼上。春季鬼子的扫荡,让只能跑反、转移的老百姓不能下地。而这次冬季的大扫荡,鬼子明显就是冲着秋季打下来的秋粮来的。” “就算咱们坚壁工作做的再好,也很难保证秋收的粮食不遭受一点的破坏。如果明年还是一个大灾年,到时候部队要是吃不饱饭,还怎么行军作战?谁能保证鬼子因为明年还是大灾年,而不再对我们发动大规模的扫荡?二位首长,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杀民养兵的事情,咱们八路军是做不出来的。可问题是原本就惨烈的人祸,再加上连年的天灾,咱们还怎么保持战斗力?上级要求部队在训练闲暇开荒,可问题是老天爷不下雨咱们开荒又能怎么办?” 李子元的斩钉截铁这番话,让分区的司令员和政委却是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在慎重考虑了很长时间之后,最终点了点头道:“那好,你的这个作战思路我可以批准。不过有一点你小子要一定注意,任务既要完成,但你小子和部队都给老子活着回来。” “你还有什么需要,就跟我和政委说一下,分区这次就是当了裤子也想办法给你们办到。从部队到武器装备,只要分区能拿出来的都没有问题。至于干部,你要那个我就给你们那个。就是点到我的头上,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分区司令员的这番掏心窝子的话,李子元点了点头的同时又微微摇了摇头道:“别的东西我不要,弹药我也可以上缴军分区一批,以解决部队眼下弹药奇缺的问题,我这边现在弹药充裕的很。我只要一些咱们制造的地雷,另外再给我一个收发报员。” “我在硚口缴获了一部电台,但我手中没有收发报员。有了电台,我和分区司令部随时可以保证联系。从这次的作战全局来看,我们和分区之间必须保证紧密的联系。启动这部电台,是我们眼下唯一的解决办法。” 提完条件,李子元又走到地图前面,指着壶北东部山区道:“我这次走,得将留守的一个连也带走。这样整个壶北东部山区防务,就只能靠着壶北县大队来负责。但至少在眼下,他们没有这个实力。如果可以的话,请分区对那里多关注一下。” “如果独立一团还继续停留在潞东境内,那么可以将眼下齐装满员的潞东独立营,调到壶北境内临时接替我们的防御,并对黎城境内的日伪军进行监视和警戒,以保证咱们分区背后的安全。” “我们这次一口气拔掉了日伪军,深入壶北东部山区的四个据点,并将日伪军驻扎在壶北东部的绝大部分兵力都解决掉。日伪军在壶北东部山区仅剩的何家峪据点,眼下孤立在壶北东部的山区。” “但我担心的不是仅剩下的这个何家峪据点,这里面仅剩下的那十几个日伪军,根本就没有实力威胁到我们,也掀不起来什么太大的风浪。我已经让县大队,暂时先将他们给围困起来。” “我最担心的就一个方向,那就是东面的黎城境内日伪军,会不会调过头对壶北东部山区实施报复性扫荡。鬼子瑕疵必报的德性,二位首长也很清楚。壶北这次被我捅了一个底朝天,鬼子不报复那就怪了。” “眼下县大队群龙无首,常娟又是一个女同志,对于行军作战更是完全一个外行。我希望分区能派一个得力的干部,去壶北接任县大队长。并在我跳出外线的这段时间之内,尽可能的多关注壶北东部山区一下。” 李子元的这几个要求,分区的二位首长没有丝毫犹豫的都点头应承了下来。分区政委马上就让参谋长,从分区司令部中选人。而分区司令员在慎重的一下后,让参谋长从分区司令部以及独立一团之中,又给李子元抽调了一百名老兵。 上级已经要求各部队和机关,进行精简和整编,保证各级机关的灵活机动。以避免再出现夏季扫荡期间因为总部机关过于庞大,而迟迟无法摆脱日伪军追击一幕重新上演。分区司令部虽说经过了整编,但从军区又下来了一批人员。 这次分区司令员,将这批军区下来的人员,临时编成了一个加强排都给了李子元。而且还应李子元最后一个小小的要求,将分区修械所的一个枪法最好的工人也给了李子元。这个工人虽说岁数大了一些,但却是抗战前太原兵工厂的老工人。 从军分区修械所组建的那天起,就是主要的技术骨干。多年造枪的生涯,让这个老工人现在玩的是一手好枪,在枪法上并不比当初的郭老三差的太多。唯一的差别是这位老先生常年稳定的生活,与刀头舔血多年的郭老三之间,在某些东西的敏感性上差了一些。 在郭老三牺牲之后,李子元就盯上了这位老兄。不过管理修械所的分区后勤部长,是死活都不肯放人,才让李子元一直肉疼到现在。这次外线作战,李子元总算找到借口,将人给死皮赖脸的要了出来。 看着分区后勤部长一脸肉疼的样子,知道这样的人对本身就没有什么设备,修理武器全靠工人经验。这个几乎造了一辈子枪的老工人,对于分区修械所重要性的李子元也拍着胸脯保证。只要这位老兄能够给他教出来十个神枪手,保证战后完璧归赵。 不过在等到分区挑选的机要人员,以及抽调的老兵的期间。司令员和政委仔细询问了一下,李子元和曾生之间产生的矛盾过程和问题关键。在听完李子元的汇报之后,司令员转过头对政委道:“看来,这个干部的选拔上,我们有些犯了官僚主义了。” “总认为曾生是老基干团留下来的骨干,无论是军事水平还是纪律观念都没有问题。但现在看,这个家伙有些言过其实。在指挥上慎重有余、果断不足,身上束手束脚的地方太多,缺乏身为军事主官应该有的一些东西。” “不过现在选拔一个大队长容易,可问题是这个人选进入状态的速度,以及对壶北熟悉的程度,却是很难赶上形势发展的要求。如果进入状态缓慢,反倒是容易耽误事情,我的意思还是从你的部队选人。” 司令员的话音落下,政委在点头之后仔细想了想道:“我看,还是让张子健暂时代理这个县大队长,这样也有利于壶北县大队能尽快的进入状态。他们的政委也就暂时不要留在分区了,让他马上赶回壶北临时主持李子元走后,壶北境内的军事斗争。” 听完政委的思路,司令员没有立即点头。而是转过头看了看李子元,很明显司令员还是想要征求一下李子元的想法。接受到司令员的目光,李子元略微沉思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表示自己同意。 尽管李子元不认为眼下调离张子健,对于自己这次行动是一件好事。在这次跳出外线行动中,自己极有可能会分兵。这个时候能独当一面的张子健,就成了在分兵的时候一个相当不错的人选。 可问题是司令员说的也没有错,新调过去的干部对形势和环境都要熟悉一阵子,进入状态肯定要慢一些。就算是熟悉壶北情况的人,也不见得能够在第一时间,就马上熟悉眼下整个壶北的态势,这样是很容易误事的。 在壶北本身无适合人选的情况之下,张子健就成了最佳的人选。这个家伙虽说比曾生要滑头的多,可在关键的时刻也绝对不含糊。而且这个家伙脑筋比曾生灵活的多,自身也不教条,很适合自己走后壶北的军事斗争形势。 在李子元点头之后,这件事情基本就这么定了。只是李子元想要问问上级对曾生的处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司令员和政委都没有提,也就是说现在对曾生的处理意见,分区很有可能还没有拿出来,自己恐怕问了也白问。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引蛇出洞(一) 所有的事情基本定下来之后,政委却是没有放过李子元道:“李子元同志,这次你们去鬼子在整个上党盆地最核心的部位活动,甚至可以说孤军作战,你可千万不要马虎大意一句话就是任务要完成,但是你也要给我们活着回来,把部队尽可能完整的带回来。” “你只要想好怎么打这一仗就可以了,军区那里有司令员和我去解释。这次跳出外线作战,司令员和我批准你可以便宜行事,不必事事先请示。还有,我从军分区警卫连给你再抽调两个老兵,给你当警卫员看着你。” “不过,我有句话也要交待你。你记住,你现在是一支团级部队的军事主官,不是一个排长,更不是一个班长。你小子要是在给我端着机枪去打冲锋,拎着你那支什么步枪给我去玩什么斩首,小心回来我饶不了你。” “你现在是一支团级部队的军事主官,你的安全关系到整个部队的生死存亡。你能不能随时掌控全局,也关系到一场战斗能不能取胜。咱们八路军还没有奢侈到让一个团级干部,端着机枪去打冲锋。我派去的这两个老兵,我会给他们充分授权在战场上看住你的。” “你要牢记你的职责,更要牢记你的任务和使命。记住,你的位置是在指挥全局上,不要动不动老把自己放在班长的位置上。要是再有下一次,我会认为你不适合眼下这个位置。会向军区汇报,免除你的指挥员职务。记住,我这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你。” 政委的话,让李子元吐了吐舌头。他听出了政委语气中对自己的一些做法,压制不住的不满意。看着再三交待自己的政委,李子元不敢为自己辩解。只是连忙向政委保证,警卫员就不用了,自己保证不在犯错。 但政委明显表示了对李子元保证的不相信,在这件事情上明显表示了,没有任何讨价还价余地的态度。李子元只能无语的看着政委,给自己新派的两个也不知道是保卫自己,还是看着自己的警卫员。 分区的几位首长每人才一个警卫员,自己现在却是一下子配备了三个警卫员,这个级别都快赶上军区首长了。可在政委冰冷的目光瞪视之下,李子元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上级,给予自己的这个超级特殊待遇。 计划定下来,李子元并没有立即返回壶北。而是在等到分区调拨来的部队和人员抵达之后,将从硚口据点缴获的弹药给分区留下了两万发,多余的武器也都留下。自己则带着部队,就地从潞东出发越过白晋铁路经八松岭,前进至长治的西北部才调头南下。 在从潞东出发之前,李子元派人去寻找刘连明,让刘连明立即向长治境内转移。准备与主力,在长治北部地区汇合。跳出外线活动到敌占区腹地,没有刘连明这把尖刀,李子元还是有些不是很心安。 一路上李子元小心翼翼的避开沿途日伪军据点,一直赶到距离长治不足三十华里的位置,才下令部队休整一夜。并向长治方向,派出了一批便衣侦察人员。而李子元则与马永成、何三亮两个人,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何三亮提出采取疑兵之计,大张旗鼓的绕着长治城的外围武装游行。将各级部队的编制,都虚张声势的扩编起来。他们这个团级支队,直接升级为旅部。李子元这个支队长,暂时升职为旅长。 同时以贺会章的炮连迂回到南关货场外围,向着货场打上几发炮弹。实在不行就佯攻南关车站,目标直指货场内的粮食仓库。让鬼子知道,自己就是奔着储备到那里的粮食来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鬼子以为山里面的老八路都出来了,来长治城抢夺粮食来了。 对于何三亮的这个建议,马永成也是赞同的。但李子元凝神思考了良久,最终还是选择部分接受何三亮的建议。何三亮这个做法能不能做到赶蛇出洞不知道,可给自己部队带来的威胁太大。 鬼子的机动部队,效率还是不能小看的。长治城周边的地形,并非是很理想的。驻扎了三十六师团部的长治城,也不是壶北这样的县城。刘雁来给自己提供的那些情报,绝对不是虚张声势。 要是张扬的过了,反倒是容易被日军合围。派出的侦察员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在得到第一手的侦察资料之前,鬼知道这两天的敌情,究竟又出现什么新的变化。动是必须要动的,自己冒险来长治城外,不是来和鬼子相面的。 但问题是究竟该怎么动,还是值得慎重思考的。李子元沉思了一下,在仔细观察了一下长治周边的地形之后,还是决定部分接受何三亮的建议。部队虚张声势的搞升级,但是不能搞的太过火了。 太过火了,反倒是容易让蛇更不会轻易出动。别到时候蛇没有调出来,再调出一条巨蟒来。怎么动,这个火候还是要仔细把握的。其实究竟该怎么动,这一路上李子元都在仔细思考。谋而后动,不能动而后谋。 可关键的问题在于敌情的变化,以及怎么样才能即不能伤及自己,还得让日军产生恐慌提前将粮食运走。这个度究竟该怎么控制,就是李子元一直都没有琢磨透的。他这个时候很需要马永成与何三亮,其实主要是何三亮的意见。 在参考了何三亮的意见之后,李子元还是决定贺会章的炮兵,这个时候该发挥出一些作用。同时李子元下定决心兵分两路,一部打着主力部队的旗号,由何三亮指挥佯攻长治西关。自己则指挥主力三个连,在西关外围打响之后对南关车站方向发起攻击。 李子元再三交待何三亮,在西关方向还是以夜战为主。同时在声势上,至少要摆出一个主力团的架势。具体究竟怎么做,让这方面还有些经验的马永成配合他。考虑到声势能不能做足,李子元没有将贺会章的炮兵调往南关车站,而是加强给了何三亮。 等到派出的侦察员返回汇报,自己摸到的一些情况,李子元却是眉头有些皱了起来。长治城的日伪军突然加强了南关车站方向的警戒,整个货场周边的日军兵力,至少增加了一个步兵中队。重火器则增加了两门迫击炮和一门山炮,组成的小型炮兵集群。 并在原有的铁丝网外,又加装了一层铁丝网,组成双铁丝网组合。原有的重机枪数量虽说无法查清,但是就在李子元所部赶到长治城外三小时之内,日军向货场周边的警戒工事群,又调集了三挺轻机枪,以及增加了一挺重机枪。 听完侦察员的汇报,李子元心里面不由的犹豫了一下。难道是日军发现了自己?可日军的动作又有些不像。以一贯秉承进攻的日军习性来说,如果发现了自己的部队,绝对会调兵出城寻找自己决战,而不会在还有余力的情况之下被动死守。 自己的部队即不是一个军,更不是一个集团军。要是日军发现自己已经潜伏到长治城外,肯定会出城找自己决战的。对于自己这种送上门的对手,即便没有兵力上的优势,但有着绝对火力优势的日军,绝对不会对自己坐视不理。 日军突然加强了南关铁路货场的警戒,应该不是发现自己已经抵达长治外围。在经过谨慎考虑之后,在眼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情况之下,李子元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打他狗日的再说。反正自己即没有决定实打,日军增加的绝对兵力也不多。 李子元下定了决心,马永成尽管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没有劝说李子元改变主意。在天黑之后,李子元兵分两路。一路由何三亮、马永成带领两个步兵连,加上眼下已经彻底转行为炮兵的贺会章所部两个排,并两门迫击炮、一挺重机枪直插西关。 而李子元则带着其余的部队,小心翼翼的摸向了南关火车站货场。在抵达南关之后,李子元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起来南关的态势。借助日军几部大功率探照灯的协助,李子元在望远镜里面可以清晰的见到大半个南关周边,日军的防御体系和态势。 整个南关货场此时被两道铁丝网紧密的围着,铁丝网内日军的工事群形成了一个环形防御阵地。南关货场周边的民房,早就被日军拆除干净。日军的环形防御阵地,不仅射界极其开阔,而且形成了多层次的交叉火力。 除了伸向两边的铁路线,以及日军严密封锁的进出口之外,整个南关货场内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可以进入货场的通道。除非自己冒着日军密集的火力杀伤,从正面发起强攻,否则自己根本就没有其他进攻通道。 只是有些不死心的李子元,在观察到这一切之后,并未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而是继续就钉在那里侦察。从日军两盏探照灯扫射的时间间距,到从自己所在的位置到铁丝网的距离,都在他心中不断地盘算着。 直到那边何三亮与马永成两个人,应该大致已经迂回到位后,李子元才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以一个连加强贺会章炮连抽出来一个排的兵力,利用两盏探照灯的间距,一点点从右边一点点的向着货场方向匍匐前进。 用李子元的话来说,他们能摸到什么位置,就坚定的向前推进到什么位置。如果能够摸到指定位置,在主力这边打响将货场日军注意力吸引过去后,他们就从右边向铁丝网内渗透。行动既要坚定但也绝对不能鲁莽,只要日军没有发现他们,就绝对不许开枪。 就算这边的主力被鬼子的火力压制的抬不起头来,他那边也不许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一句话,只要他们能摸进铁丝网就是胜利。在摸进铁丝网之后,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夺取日军的炮兵阵地和机枪火力点。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引蛇出洞(二) 打掉日军的机枪和炮兵之后,他不用向纵深发展。除了以一部兵力向仓库方向发动佯攻之外,其余的部队由里向外打。交待完毕这个连长之后,李子元最后重重的加了一句话。部队就算打光了,但只要能完成任务就是胜利。 在交待完毕这个连长之后,李子元自己则亲自指挥剩下的部队,从左翼与正面也是向货场,一点点的摸了过去。为了避免在攻击时候,遭遇到日军火力拦截付出伤亡,李子元还是决定尽可能的向货场方向靠拢,那怕就是佯攻也得尽可能做的像一些。 就在李子元在南关方向,一点点的摸到距离货场已经不到三百米的距离时侯。西关方向突然传来几声迫击炮的爆炸声,随即西关方面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正处于沉睡中的长治城,一下子被彻底的惊醒。 西关方向按照计划率先打响,李子元这边却是没有立即发起佯攻,而是坚定不移的向前一点点的摸过去。但此时已经被惊醒正处于高度警戒中,几盏探照灯已经全部打开的货场处日军,已经不可能让他在向前渗透更多的距离。 就在李子元已经摸到距离货场,二百米左右的一道河沟沿处的时候,他的好运到头了。随着守备货场的一个日军警戒哨位,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发现,已经快摸到自己眼前的八路后,整个南关货场方向也随即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随着日军的轻重火力首先打响,李子元留在后边的一挺九二重机枪,见到前边已经打响,也丝毫没有犹豫地立即开火掩护部队前进。但只有一挺重机枪的李子元,,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有着工事可以依托的日军火力。 日军密集的机枪火力,打的李子元隐蔽的那道河沿尘土飞扬。不时落下的日军迫击炮弹,也逼得重机枪阵地只能不断的转移。不过虽说被日军火力压得头都抬不起来,但随着日军炮兵的开火,李子元也准确的锁定了之前,一直都没有查出来的日军炮兵阵地。 李子元这边打的惊天动地,但是在真正的攻击上却只是虚张声势。除了轻重武器全部开火,以及号兵不断吹响冲锋号之外,他只让部队趴在河沿处与日军对射。同时让部队就地沿着河沿,立即挖掘散兵坑,摆出一副固守的样子。 日军的两门迫击炮打的又准又狠,现在的问题不是攻击,而是让部队有一个掩体。否则就只靠这个又浅又平坦的小河沿作为掩体,用不了半个小时自己的部队,就得出现大量的伤亡。 除了这些动作之外李子元唯一做的,就是安排他从修械所挖来的那个神枪手,两枪敲掉了那两盏探照灯。李子元这边故作声势,就是为了掩护侧翼的渗透部队行动。不摸进去怎么给鬼子制造压力? 南关这边冲锋号夹杂着密集的枪声,西关那里是迫击炮弹爆炸声,夹杂着手榴弹的爆炸声不断地传出来。原来因为日军实行宵禁,而早早的进入沉睡中的长治城,此刻早就被从睡梦中惊醒。两个方向传来的密集枪炮声,让日伪军不知道周边来了多少八路。 南面有重机枪,那肯定是山里面的老八路出来的。可西边有迫击炮,也一定是八路的主力部队。长治城内的三十六师团部,都不知道从那里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的八路。尽管眼下长治城内外日伪军的数量不少,问题是需要防守的地方太多。 至少机场和其他几个方向,是绝对不能放松警惕的。同时驻扎了师团部的城内也需要防守,以免不知道多少的八路冲进来。眼下的长治城内囤积着供应整个晋东南地区日军的武器弹药,也都需要人兵力守备。 在摸不清究竟来了多少八路的情况之下,三十六师团做出的反应应该说还是很慎重的。三十六师团参谋长亲自给城外的守军打电话,让所有的守备部队就地固守到天明。等到天亮之后查明原因,在进行部署上的调整。 对于西关和南关能不能守住,三十六师团部还是很有信心的。自日军进驻长治城,就不断的开始修建城防工事。尤其是白晋铁路线开通后,南关方向更是加修了为数不少的永备工事,以及半永备工事。 更何况头两天师团才将回撤的部分部队,加强到了南关车站防御之中。不管八路来了多少,但他们没有攻坚武器,甚至连足够的弹药都没有。单凭他们手中的武器,想要攻进两个方向都不可能。 在南关和西关两个方向都响起枪声之后,三十六师团长井关仞中将,第一个判断就是八路这是采取他们惯用的引蛇出洞,围点打援的战术,并发挥他们所谓的夜战优势。就等着自己派出部队,去扫荡他们的时候,打自己一个伏击。 既然两个方向都有大量的坚固工事群,眼下最应该做的就是利用这些工事群,将战斗拖到天亮。等到参战的八路疲惫不堪的时候,在集中城内的兵力一鼓作气打垮这股胆大包天的八路。 不过虽说日军在增援上很慎重,但日军却是调动了城内的炮兵,集中炮火向西关与南关方向实施火力压制。在南关车站货场,原来一直沉默的那门山炮,也在城内的炮火打响后,最终开火配合两门迫击炮支援作战。 这门山炮使用榴散弹,对正面攻击部队的威胁相当大。与轻重机枪配合,压的李子元这边根本就无还手之力。不过面对着日军密集火力压制,李子元倒也没有着急。反正对于他来说,也不是要真的拿下这个庞大的货场。 再说那边还有自己一个连,正在侧翼向日军内部渗透呢。自己这边打的热闹,那边却静悄悄的。这就说明从侧翼渗透、迂回部队,还没有被货场内的日军发现。只要他们能渗透进入,鹿死谁手那就还不一定呢。 这边李子元在正面打的震天响,他之前部署的从右翼渗透过去的那个连,已经小心翼翼的用缴获的日军断线钳,剪断了第一道铁丝网,正在全速摸向第二道铁丝网。这个连长虽说不是侦察兵出身,但老红军出身的他战术方面非常的熟练。 而同时前一段时间李子元,没有理会日伪军深入壶北东部山区,安插的那个三个钉子。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全力整训部队上,他之前的奴隶也在这场战斗中彻底显露出来。强攻是没有希望,但是渗透战术李子元却是重点演练过。 就在这个连的主力通过第一道铁丝网的同时,其尖刀班已经渗透进第二道铁丝网内。这个尖刀班通过第二道铁丝网之后,兵分两路快速的摸到了封锁这一面,两个射界交叉的碉堡外。 不干掉这两个碉堡,一旦渗透部队被日军发现,这个碉堡的射界可以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个连的攻击正面全部封锁。而且这个连按照李子元的部署,想要向纵深发展的话,这两个碉堡也是绕不开的一个威胁。 摸到这两个碉堡外之后,这个班长看了一眼那边自己副班长带着的几名战士,同样已经摸到位置之后。从背后拔出自己的马刀,带着他或是同样拔出大刀,或是拔出刺刀的战士,一脚踹开这个碉堡门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冲进去的他二话没说一刀将一个见到碉堡门被踹开,正对着这些陌生侵入者一愣的,也许是准备出去做什么的日军给劈倒。他这把不知道从那里搞来,被他经常磨得异常锋利的马刀,一刀斜着将这个日军活活的给劈成了两截。日军身上的血,溅了他一身外加一脸。 他顾不得擦拭被溅的满脸血,一个侧身斜劈又一刀将一个端着三八枪试图将他刺倒,但过长的枪身却让他在狭窄的碉堡内施展不开的日军,脑袋整个给砍了下来。而从他身后一拥而入的战士,也用手上的刺刀解决了剩下的三个日军。 这边手脚俐落的解决了碉堡内的五个日军,那边他副班长带着的另外几个战士,也用刺刀和大刀在惊动其他方向日军之前,将另外一个碉堡内的三名日军干净利落的解决掉。甚至那边的战斗,结束的比他这边还早。 见到那边副班长也解决了问题,这个尖刀班长端起碉堡内的那挺九六式轻机枪,将碉堡内的弹匣一扫而空,带着他的部队立即率先向纵深发展。他身后的连队主力,也沿着他打开的通道,一涌而进全部快速的渗透进货场。 而此时正全力应对正面李子元的日军,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右翼,已经渗透进了一个连的八路。正面攻击的八路数量虽说不少,但真正的意图只是牵制他们的注意力。李子元真正的企图,都放在了侧翼渗透上。这种情况强攻,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李子元可没有那么的二。 第一步成功摸进货场后,这个连长也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即指挥自己的连利用货场内堆积的物资掩护,向着就距离他还不到五十米的,此时正在忙着向正面开火的日军炮兵阵地扑了过去。同时以一个排的兵力携带全部的手榴弹,直插货场正面的日军那个核心工事。 不过他的动作,相对于他的尖刀班来说,却是多少有些慢了一拍。还没有等他靠近日军炮兵阵地,那边他的尖刀班长已经带着他的尖刀班冲进了日军炮兵阵地。那个打疯了的班长手中的机枪,对着正忙的热火朝天的日军炮兵一个横扫,直接撂倒了五六个日军炮兵。 打光了弹匣后的他,将手中的轻机枪丢给身边的战士。自己又丢出一枚手榴弹后,拔出大刀直接冲着,被打的目瞪口呆的日军炮兵冲了过去。他身边的战士同样端着上着刺刀的步枪,或是举着大刀同样冲了进去。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往哪儿打? 毫无防备,甚至连枪都没有的日军炮兵,那里能抗住他这么如狼似虎的冲杀。等到他连长带着两个排冲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日军炮兵一半打散、一半给留在了这里,整个炮兵阵地完整的落到了他手中。日军炮兵阵地上,到处都是被横躺竖卧的日军尸体。。 知道这个班长在参军之前,老家的村子被鬼子给屠了村。全村的人除了当时正在外的他,几乎无一幸免的连长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后,指挥部队迅速按照上级的部署开始执行。 唯一的不足是,这个班长端起机枪开火,他倒是打了一个痛快。但那边主堡内的日军,反应速度也是相当快的。这边枪声一响,那边主堡内的一挺九二重机枪,立即向这边打了过来。过去摸主堡的部队,还没有靠近就被打了回来。 见到自己的部队又被打了回来,而那边的日军正在集结兵力,有夺回炮兵阵地企图的这个连长。立即停止了无谓的冲锋,指挥部队就地利用货场内堆积如山的物资作为隐蔽,散开阻击敌军反扑。 跟随他行动的贺会章炮连那个排长,立即带着自己的人接手两门迫击炮,调转炮口向着那边听到枪声,正在向这边增援的日军开火。在直线距离已经不到一百米的情况之下,这些打疯了的炮兵将炮口几乎垂直九十度,将一发发的炮弹打了出去。 这么近的距离,目标修正都不用修正,四发迫击炮弹准确的落到了日军队列里面。原本注意力都被正面李子元给吸引过去,等到这边都打响了才发觉自己炮兵阵地丢了的日军。被两门迫击炮打出的四发急速射,给炸的死伤一地又仓皇的退回了出发地。 打退了日军的反扑,那个连长看着边上的那门山炮,又看了看一百五十米外四面冒火的那个核心工事。对着跟随自己活动的那个炮兵排长道:“你小子能不能把这门山炮搞起来?那个核心工事对支队长他们威胁太大了,咱们要是硬攻代价也太他妈的大了。” 听到这个步兵连长的文化话,又看了看那个核心工事。这个曾经临时与李子元学过步兵炮使用,但没有也没有机会学山炮使用的排长咬了咬牙。带着两个战士冒着日军打过来密集子弹,将这门四一式山炮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 反正那个核心碉堡也不是移动的,更不会长腿跑掉。在一阵手忙脚乱的将炮身放平后,用炮膛直接当瞄准具。只是第一发炮弹打出去,却是擦碉堡而过。这枚炮弹穿过整个货场,直接落到了货场左翼的一个碉堡上,直接将这个倒霉的碉堡炸上了天。 虽说浪费了一发炮弹,但总算是也打中了一个目标,倒也算是歪打正着。这发炮弹打出去之后,像是捅了马蜂窝。那边的日军只留下少量的兵力,固守核心工事群以牵制正面的李子元,将主要的兵力都投入到了对这边的反击上。 日军不糊涂,知道这门山炮对自己的核心工事威胁有多大。长治城在八路军的太岳和太行两个军区之间,而且还要面对林县境内的一个集团军,以及活动在晋东南的中央军一部,表面看起来面临的威胁很大。 但眼下在中条山会战结束后,原来晋南的一战区十几万大军,不是被打垮就是已经撤过黄河。固守在林县境内的那个杂牌军集团军,内部矛盾重重不说,自身装备也相当的差,同样缺乏攻坚火力。 原来在晋南活动的装备上,勉强算是堪称精良,但也严重缺乏炮兵的中央军一个军,也在今年被彻底打垮退到了黄河以南。剩下的这些八路军对于日军来说,威胁是肯定有的。但更多的是对于日军驻外据点,以及对伪政权和铁路线的威胁。 他们没有火炮、缺乏重武器,对于城市来说基本没有任何的办法。炮兵略多一些的晋绥军,眼下固守晋西几乎无任何的反攻能力。在南关货场修建的工事群,在设计上就没有按照能够抗住大口径火炮直瞄射击的水平。 从七七事变到四二年,这场全民族的抗战已经打了整整五年。以一个农业国的国力,去对抗过日本这样一个现代化工业国的中国,已经是打的是民贫财尽。别说原本就穷的八路,就连原来一向号称财大气粗的中央军,都同样穷的叮当三响。 除了几个精锐军之外其他的部队,平均一个军都轮不到一个炮兵营的配置。除了部分因为数量少,配置的相当分散的直属炮兵之外,军师所属炮兵大部分都是以迫击炮为主。威胁小,自然在工事的修建上,也就没有必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要知道,日本人对任何事情一贯都是很小气,算计的相当清楚的。永备工事修的越坚固,消耗的钢筋、混凝土也就越多。对于缺乏攻坚手段的对手,日本人也没有必要修建能防御一百毫米口径以上火炮的工事。 不过今天日军没有想到,李子元第一刀只是虚张声势,第二刀就捅到了他们的炮兵阵地。七十五毫米山炮平射,对于他们的工事和碉堡,威胁还是相当致命的。第一炮也许不能彻底摧毁,但是几炮下来可就扛不住了。 所以在发现自己的炮兵阵地丢失,一门山炮居然被八路夺走。而且八路居然还能将这门炮打响,虽说精度很差。但是对于整个核心工事威胁,可是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不夺回火炮,不仅对大日本皇军的威名有影响,对核心工事威胁也太大。 而一旦丢掉了核心工事,那么货场也就守不住了。所以防守货场的日军,在发现炮兵丢掉之后,马上开始集中主要兵力向炮兵阵地反扑过来。试图打掉威胁,夺回自己的荣誉。至少,也要把那门山炮给炸掉。 看到第一发炮弹打偏了不说,还把大部分日军给吸引了过来。这个排长咬了咬牙对身边的步兵连长道:“你集中火力掩护我,将炮在向前移动五十米,我今天要来一个大炮上刺刀。不管咋说,也和支队长学过几个小时的步兵炮使用,我就不信我今天搞不明白这个家伙。” 听到这个炮兵排长的话,步兵连长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行,要打你就在这里打。那边炮弹多得是,你一发发的打总会有一枚能够命中的。再往前,你小子还要不要命了。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支队长可饶不了我。” 尽管炮兵排长对步兵连长的这番话有些不服气,但那边重新集结起来的日军,又一起发起的反击,却让两个人已经无暇在争执下去了。知道自己没有步兵掩护,已经无法在继续向前推进的这个炮兵排长,也干脆将炮弹一发发的打出去。 只是对于这种火炮还是第一次接触的他,尽管勉强操作起来但是射术实在不精。无论他怎么调整射界,打出去的炮弹几乎都是擦目标而过。忙的大冬天满头大汗,可就是拿那边的碉堡没有办法。 那边步兵之中有一个在东林口战场被俘的前伪军,看着他这么浪费炮弹。而那边的日军轻重机枪,又将火力纷纷打过来。主要的目标就是这个屡屡开炮,却就是无法击毁目标的炮兵阵地。 那么大的一个目标,浪费了好几枚炮弹就是打不中,却反倒是把鬼子机枪火力,都给吸引了过来大半。要是让他这么胡搞下去,在耽搁一会不仅他们自己,就连自己这个担任掩护他们的步兵,都有变成马蜂窝危险。 对这位炮兵排长浪费炮弹不说,还将敌军机枪火力给引了过来,实在忍无可忍的这个前伪军士兵,一把拽过这个炮兵排长。自己到山炮前重新调整射界后,伸手向身边的战士要炮弹。 看着这个身上还穿着伪军军服的家伙,伸手向自己要炮弹,跟随这个排长活动的战士也愣了,有些不知道该给还是不给。尽管看到这个身上还穿着伪军军服的步兵,摆弄起来眼前这门山炮架势很熟悉的样子,但毕竟他是步兵。 那个炮兵排长见到这个前伪军士兵,明显是一个炮兵出身家伙,摆弄起这门山炮来比自己专业的多。而自己的部下还在那里发愣,白白的浪费着战机。便一脚踹过去:“赶快把炮弹给他。” 对于这个战士的犹豫,他的排长相当不满意。开什么玩笑,要不是这个炮兵阵地,当初日军构筑时没有修建永备工事,只是草率的堆积了一批沙包,但也足以抵挡日军的步机枪子弹。就日军的战术素养第一炮打偏了,都不会给自己开第二炮的机会。 就现在,沙包也被打成了千疮百孔。要是等到日军调来新的炮兵,或是将掷弹筒拿出来,就这个距离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眼下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貌似专业人才,自己的部下还在犹犹豫豫的,他能满意就怪了。 被踹了一脚反应过来的战士,听到排长的命令倒也没有含糊,直接将手中的炮弹递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前伪军士兵接过炮弹立即塞入炮膛,狠狠地拽动发火绳。到底是专业人士,打出的山炮弹直接给那个核心碉堡开了一个天窗。 见到总算命中,那个炮兵排长干脆替换下递炮弹的战士,亲自为这个前伪军士兵上弹,兴奋的道再来。当第二发炮弹将那个核心碉堡彻底炸塌之后,炮兵排长更是兴奋的又上了一发炮弹喊继续打。 这下轮到那个前伪军士兵傻眼了:“排长,这下一步往哪儿打?您总得给我一个目标,还有告诉我使用什么弹种,究竟是打鬼子的步兵还是打固定目标吧。你这张嘴就打,我到底是往哪儿打。我保证指哪打哪,只要您给一个目标就成。”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我让你当炮兵连长 这个前伪军士兵反问,又一下子把这个炮兵排长给问傻眼了。他只是与贺会章学过怎么使用迫击炮,但在指挥上因为就两门迫击炮,一般都是从目标测算到开火,都是由贺会章亲自下命令。 他这个排长实际上起到的作用,就是一个高级传令官外加备用炮兵排长。而且之前因为迫击炮的数量不足,他这个炮兵排基本上都是步兵排。按照贺会章的意思,他的这个三排就是弹药运输排。 当然因为炮弹有限的很,外加一个炮兵连的建制,就两门迫击炮混日子。就连携行弹药的活计,他这个排也基本上轮不到。就那么一点炮弹,人家两个排长都盯着那。自己人都用不完,还能轮到他这个备份排。 所以这个炮兵连的第三排,除了人手一支步枪之外,其他的与步兵排没有啥区别。唯一的差别就是,不甘心自己部队就两门迫击炮打天下的贺会章,还是让这个排学会了迫击炮的使用。 而李子元在撤往潞东与分区汇合路上,见到这个炮兵排闲的要命。又将步兵炮留给了他们,并抽出一点时间简单的教会了他们如何使用。不过在出发的时候,为了行动上的便利,这门九二步兵炮留在了分区,这个排就更无所事事了。 这么一搞下来真的轮到他自己亲自指挥,可就是两眼一抹黑了。土法速成培养出来的,能力和水平还远远的达不到,真正炮兵指挥员水准。面对着真正的专业人士,这位炮兵排长不由得老脸通红。 虽说有些尴尬,但好在这个时候的八路军极其虚心,敢于向一切的对手学习。尤其是基层干部,一般不懂装懂的很少。管他是反正的伪军,还是什么人只要会摆弄炮就行。更何况这个家伙,至少在现在还算是自己人。 这个排长看着前边不断发动反击的日军,咬了咬牙后道:“你小子别看我,山炮我也是第一回摸,要不然也轮不到你来显摆。这样,咱们俩分个工。具体目标由你定,你看着那边威胁大,你就向那边开火。” 听到这个炮兵排长的回答,这个前伪军士兵差点一头栽倒。那边威胁大就向那边开火,这叫什么命令。合着给你当部下,啥事还得自己来?只是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了退路的他到也没有含糊。 在大致看了一眼当面的战局之后,退出了炮兵排长塞进炮膛的榴弹,在炮弹堆里面挑拣了一下,翻出另外一种炮弹塞进了炮膛。眼下打已经冲锋到百余米的日军步兵,再用榴弹有些不合适。所以这次他塞进炮膛的,是一枚专门杀伤步兵的榴散弹。 将炮口对准正在进行反击的日军步兵,直接拽动了发火绳。他塞进炮膛内的这枚榴散弹,在这种近距离之下杀伤力是相当惊人的。一发榴散弹打出去,反击的日军一个小队的兵力,直接被撂倒了多半个小队。 在配合步兵打退了日军的反击之后,这个明显当过炮兵的前伪军士兵。又以精确的火力,充分发挥了大炮上刺刀的战术,将正在阻击正面部队的日军残存三个碉堡,一个个的点名给敲掉。 残存的日军守军扛不住炮火的打击,在碉堡被摧毁的所剩无几之后,只能快速的退守几个仓库。就在这个也一样打起了兴的家伙,正准备调转炮口向着日军固守的几个仓库,一炮炮的轰下去的时候,却被冲进来的李子元给拦了住。 在见到李子元后,那个炮兵排长也没有居功,将整个战斗经过老老实实的,向着李子元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听完炮兵排长的汇报,李子元转过头看了看面前身上还穿着伪军军服,这次却是立了大功的这个家伙。 在给部队下达了继续围困残存日军,并立即向长治内城方向放出警戒,并迅速占领没有日军的仓库,准备做好抗击日军增援部队的命令后。才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这个有些年龄的战士道:“你当过炮兵?会使用这种四一式山炮?” 李子元这么一问,那个前伪军士兵立即立正,敬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军礼道:“原晋绥军直属炮兵团,上士炮兵班长周同向长官报到。我在晋绥军炮兵时候,使用的这种日本火炮仿制品十三式山炮,所以这种火炮我会用。” “这种山炮虽说在日军之中,算是联队一级的山炮,因为射程近已经算是淘汰货。但这种山炮很轻便,很适合山西战场使用。当初的晋绥军制造的数量相当大,除了少量其他火炮之外,绝大部分炮团使用的都是这种火炮。我们那个团,还有一个营使用的是日本原厂货。” “不过,晋绥军自己制造的炮弹,因为装药的问题没有鬼子炮弹杀伤力大。而且晋绥军制造的火炮,因为炮钢质量问题,寿命也比不上日本原厂货。但在使用这种山炮上,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听到这个家伙居然是晋绥军前炮兵班长,李子元倒是来了兴趣。在山西战场这么多年,他也知道战前晋绥军不仅有大量的炮兵,而且还能自己生产和制造山野炮。在炮兵实力上,甚至比中央军实际上还要高出一筹。 重炮和野炮虽说不多。但山炮的数量还是相当大的。原来总部所属的炮兵团,就是捡的晋绥军遗弃在滹沱河里面的山炮起家。那次下河摸炮,当时还是排长的李子元,也曾经参加过。 晋造山野炮虽说质量不高,但是毕竟是战前炮兵实力最雄厚的地方势力。而且他们的炮兵因为参加过中原大战,实际作战经验极其丰富。抗战前期晋绥军损失惨重,炮兵损失也相当的大,炮兵人员有流散的这不稀奇。 只是这种人,要是被八路军知道早就动员参军了。八路军自身缺少火炮,对于无论是那方面势力的前炮兵,都是求贤若渴。就是去晋西归队,也是那边大战过后难得的人才。可这样到那里都会得到重用的人,怎么会当了伪军? 也许看出了李子元脸上的不解,这个前伪军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了一下道:“长官,我的团原本在忻口战役,就损失了大部分的火炮。在撤退的时候参战因为大部分参战的部队,不是给鬼子给打残,就是已经被打乱了建制。 “在加上鬼子的飞机不断地追着屁股轰炸,我们团在撤离的时候落在了后边,因为没有步兵掩护被日军给咬了上。部队被日军给冲散,牵引火炮的战马不是被打死,就是受了惊吓跑丢了。剩下的几门火炮,也只能给推到河里面。” “我在当兵之前就是壶北人,部队被打散后惦记家里面的老子娘就跑了回来。这次警备队扩编逼着人当兵,到处强行征兵。尤其像我这种在晋绥军中干过,还当过班排长的人,更是他们首选的人,愿意不愿意都得干。” “去年老子娘没了,我又一直都没有成家,走哪都是光棍一条。原本还想着给老娘戴完孝,就去晋西找老部队继续和鬼子干。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不能让有家有口的弟弟去干这缺德的事。可鬼子又逼得紧,拿弟弟一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没办法就穿上了这身黑皮。” “我在晋绥军的时候是班长,到了这边还让我当班长。可从被逼着当警备队那天起,我就没有打算给他们干。东林口战场,我是第一个放下枪的。还带着我手下的几个弟兄,一同都缴了械。我不为鬼子卖命,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对于这个前晋绥军炮兵的回答,李子元拍了拍他肩膀头道:“从现在开始,你官复原职了。不,老子在给你升一级,现在就是咱们炮兵连的山炮排长。这门山炮从现在起,就归你指挥和使用。” “至于炮兵,那就得看你自己的能耐了。你要是给老子带出来一个排,你就继续当你的排长。要是能带出一个山炮连,我就接着给你升官,让你当山炮连长。现在虽说只有一门炮,但好饭不怕晚。” “你只要给我带出一个山炮连,我就让你当连长。带出一个炮兵营,就让你当营长。虽说不能保证让你等多长时间,但我保证给你再搞来几门炮。只要有我在,小鬼子和伪军,就是咱们的军火库。仗打好了他小鬼子有的装备,咱们早晚都会有的。” 说到这里,李子元对着身边炮连的排长道:“你们收拾一下马上先撤出去,这里现在用不到你们。还有,你们出去的时候,将能找到的炮弹都给老子带走,一发都不要留下。这次缴获的十几匹鬼子的驮马和骡子,都拨给你们连。尤其是这门山炮,一定要给我带出去。” 接到命令,这个排长也没有含糊立即收拾摊子走人。不仅将这个炮兵阵地上,所有的东西都给带走了。还将缴获的步枪,每人一支也都带走了。他知道只要不打攻坚战,下一步的战斗就轮不到自己了。 而无论什么炮兵,那怕装备的是迫击炮,可也比步兵武器笨重的多。收拢慢,行军的速度也不快。既然上级都下达了命令,那不走还等着什么?别到时候鬼子援军一上来,好不容易搞到的这三门炮在又送回给鬼子。 看着这个炮兵排长一溜烟,跑的倒是相当快。李子元摇了摇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看了看面前这个铁路货场内,沿着铁路线整整齐齐的几排巨大仓库,以及停放在铁路线上的一个车头牵引的几节闷罐车。 他没有理会日军退守的那几个仓库,只是用火力封锁他们冲出来的路线。在留下一个连警戒之外,让人将其他仓库的大门全部砸开。在砸开仓库大门之后,见到码的整整齐齐一垛垛粮食,以及一个个巨大包裹内的日军冬装。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走私货 李子元没有下令部队动手,他只给部队每人发了一件日军军大衣。剩下的就地浇上缴获的煤油和汽油,直接放了一把火将日军运来,还没有来得及下发的冬装全部烧掉。好在装被服的仓库,与装粮食的仓库有一段的距离。 日本人在修建仓库的时候,周边又修建了防火通道。这样被服仓库点燃的大火,才不至于蔓延到其他的库房。不过这边在放火的时候,那边搜索部队却在仓库内,发现了某一日本洋行的货物里面,居然有一批弹药和武器。 数量虽说不多,但也足有十几万发。其中除了五万发七九、六五子弹之外,其他的都是英制的七七口径。除了弹药之外,还有五百条英制步枪,以及七挺英造轻机枪,十几支左轮手枪和奉天造的驳壳枪。 另外还有一大批的药品、纱布等医疗用品,几大箱子足足有上千两的鸦片,以及棉布等其他物资。看着仓库内的这些药品,李子元只能轻声的叹了一口气。这些药品都是部队奇缺的,从大后方都搞不来的药品,现在却出现在了对手的仓库内。 李子元还在这些仓库之中,发现了一大批的桐油和百余包猪鬃,这是大后方绝对严禁对沦陷区出售的战略级的物资。那些药品也居然是大部分都是美国货,尤其是磺胺和吗啡、麻醉剂、阿司匹林都是清一色的美国货。甚至绷带之中,也有一半是美国货。 在发现的药品之中甚至还有几十盒,眼下号称一两黄金也难以买到一支的盘尼西林。在看到这些物资,李子元知道这个所谓的日本洋行,应该做的就是与大后方走私的生意。这些美国药品都是现在美国人,严禁对日本人出口的物资。 日本人在自身无法生产的情况之下,某些条件下走私就成了最大的来源。只是这些药品从那里流过来的,猪鬃和桐油是从河南还是陕西过来的。对于李子元来说,都已经无关紧要,反正都是走私货。 那些英制武器,李子元倒是没有意外。眼下日本人在东南亚,还占据着空前的优势。美英几十万大军一路溃退,要么当了俘虏进战俘营去享受日本人对待战俘的政策。要么丢光了所有的武器装备,只穿一条裤衩逃命。 不说别的地方就是距离中国最近的香港一地,日本人就没有少缴获武器装备。而且每一个国家就算控制的再严厉,也不会缺少哪些神通广大的走私商人。而且从这些药品来看,这些走私活动背后应该有日军情报部门的影子。 对于一向都是神通广大的日军情报部门来说,搞一些自己用不到的战利品,来交换一些自己奇缺的药品,这个买卖还是值得做的。不过从这批英制武器来看,李子元认为这个走私,绝对不会单单的用来交换药品和物资。 日本人肯拿武器装备换药品,以及桐油和猪鬃这样的战略物资,说明和他们做生意的应该是急于扩充实力的地方实力派。至少这些猪鬃和桐油,没有这些人护驾是很难通过大后方的。 猪鬃和桐油被卖给日本人多少,对于李子元来说无所谓。但是这些药品,对于李子元来说却是差点没有把牙给咬碎了。这些东西自己部队想办法花重金都买不来,现在却是出现在日本人的仓库之中。 这些对于任何一支处于战争期间的军队来说,都急需药品最终将会用到谁的身上,这几乎不言而喻。他们将会让那些在中国战场上烧杀劫掠的日军伤兵,重新出现在战场上。那些珍贵的盘尼西林,可以让日军伤兵避免出现对伤员来说,最可怕的败血症和感染。 将这些珍贵的,甚至中国军队伤员都很难获得的药品,卖给在自己国土上烧杀劫掠的敌人。自己的伤兵,却因为缺乏药品大量的死亡。那些走私商人这么做,简直就是在犯罪。对自己国家、民族,还有自己国家的军队在犯罪。 李子元不认识日文,但是药品外包装上明晃晃的英文字母,他还是都认识的。这些药品对于八路军来说,更是奇缺无比。因为缺乏足够的消炎药,多少伤员因为败血症而牺牲。因为缺乏麻醉剂,多少伤员就只能硬挺着做手术。 更因为缺乏手术器材,多少伤员因为无法做手术而牺牲。就算不能逼着日军将粮食运走,但要是能将这批药品和医疗器械都给带走,这次出击就没有算是白来。尤其是那五十盒买都买不来的盘尼西林,对于伤员来说简直就是救命药。 对于这批打着民用物资旗号,但是实际上却全部是军用的物资,李子元自然不会客气全部打包带走。至于剩下的鸦片以及棉纱、桐油、猪鬃一类的物资,则全部放上一把火连同日军的军装一起烧掉。 尽管仓库内的鬼子军大衣,足够全分区的部队每人一件。尽管里面的大量天津和上海生产的棉布,足够明年全太行军区七成部队,每人都能分上一套细布军装,还能够分上一件衬衣。 要是能全部带走的话,全军区明年的夏装都可以解决了。但问题是自己不是带不走吗?要是能带走,李子元相信自己连一个布片都不会留的。这些棉布不管最终流向何方,但获利的都是日本人。所以李子元干脆,直接来了一把火全部烧掉。 相对于塞得满满的仓库,几节闷罐车里面却是空无一物。这列闷罐车明显是日军调过来,准备运送粮食的。如果粮食已经装上货车,李子元会毫不客气的将这列火车直接弄走。他在货场内还俘虏了两个火车司机,这列火车上煤水齐全,有司机就可以直接开走。 只是可惜的是,所有的粮食还在仓库中。自己即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的人手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所有的粮食装到火车上。以日军的反应速度,恐怕自己还没有装完援军就赶到了。所以李子元也只能放弃,这个实际上很诱人的计划和想法。 不过在放完火之后,李子元立即带着部队,趁着天还没有亮,脚底下抹油一溜烟迅速转移。他知道这边枪炮声停下来,鬼子还不见得立即出动。但要是这边的火光一烧起来,那边的鬼子肯定立马出城来援。 果然,就在李子元前脚撤离,后脚长治城内的日伪军在见到货场这边,在夜里十几里外都能看到的火光之后,几乎是全员出动向着货场赶了过来。不过以李子元的性格,那里会就那么的容易放手。 不过在撤退的时候,已经与何三亮汇合的李子元并未走的太远,只是在南关货场附近隐蔽待机。自己手中现在有四门迫击炮、一门山炮,炮弹也勉强算得上充足,不搞他一家伙李子元那里会甘心? 在发现日伪军从城内调集的增援部队出城之后,李子元立即集中了四门迫击炮外加一门山炮全部火力,向着从长治到货场之间打了一个四发急速射。整整二十发炮弹,将增援的日伪军炸的血肉横飞。 在打完这四发急速射后,李子元才带着部队向长治城东面,不做任何休整的快速撤退。甚至在经过村庄的时候,李子元也下达了直接通过的命令。在一口气撤离二十华里后,才转向长治城东北面,避开一切村庄和行人,进入老顶山区隐蔽待机。 等到被炮火急袭打的晕头转向的日伪军,对长治城周边展开大规模的搜索时,李子元早就带着部队远离了长治城。出城搜索的日伪军尽管对长治城周边,十几公里的范围内展开大规模的搜索,却是连一根毛都没有抓到。 在李子元撤离之后,三十六师团长亲自赶到了铁路货场。看着还在熊熊燃烧的几个仓库,井关仞中将差一点没有把满嘴牙给咬碎了。这里面不仅有给师团换装的全部冬装,还有大量帝国急需的桐油和猪鬃。 这些物资都是情报部门,千辛万苦从支那人手中搞到的。还有那些盘尼西林和美国制造的军用药品,情报部门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才从支那一个某位地方实力派手中搞到的,准备给少将以上军官伤员使用的。 帝国有限的化学工业,只能研发普通的外伤药。别说盘尼西林制造不出来,就连磺胺的产量都无法满足需要。自从与美英全面开战后,从国外进口这类的抗生素渠道就全部被切断。想要搞到一些盘尼西林,只能想办法通过地下交通线走私进来。 这一下连一个渣都没有剩下,一支都没有留下来。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大本营交待。更何况那些被烧毁的棉纱和棉布里面,还有大量自己的私货。再想搞到这么多的盘尼西林,先说时间允不允许,就连机会都不是太多。 看着脸色铁青的师团长,井关仞中将身边所有的军官都没有敢说话。而强行压下火气之后,井关仞中将转过头对师团参谋长今村新太郎大佐道:“那个守备中队长呢?他不配称之为武士,马上将他枪毙。” “命令还在太行山的所有部队,立即终止对太行山的继续扫荡。将所有的部队全部调回来,就算将整个上党盆地翻个底朝天,也要将这支土八路给我找出来。我要拧下那个八路指挥官的脑袋,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作为标本。” 听完井关仞中将的命令,今村新太郎心里一惊。他没有想到师团长,对于这个中队长处置,居然一反日军处置作战不利军官的惯例。连切腹的机会都不给这个中队长,直接下令枪毙。 还不知道熊熊燃烧的仓库里面,至少有一部分棉纱都是这位中将自己私货。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一批从大后方搞来的秘密物资的今村新太郎。知道这个时候恐怕谁也改变不了师团长的愤怒,也只能叹了一口气点头默认。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肉疼的井关仞 不过犹豫了一下之后,今村新太郎大佐对井关仞中将道:“中将阁下,我认为是不是先将粮食运走?按照我的分析和判断,这批八路偷袭南关货场,主要的目标就是这批粮食。否则整个长治周边重要目标这么多,他们为什么只偷袭南关货场?” “在今年整个晋东南,都处在旱灾之中。虽然晋东南的旱灾,比不上黄河以南地区那么严重。但华北方面军自年初开始,对八路所谓根据地发起的连续性大扫荡,也在相当程度上摧毁了八路赖以生存的资源。” “太行山区本身就地处华北最贫瘠山区,粮食产量远不是河北的冀中平原,以及师团所处的上党盆地可以相比的。今年的旱灾以及皇军的扫荡,对太行山内八路的生存问题,制造了很大困难。” “而且自入秋以来,河南地区大批灾民涌入晋东南地区就食。在皇军采取的封锁政策之下,这些灾民大部分被我们采取一定的手段,赶到了八路的所谓根据地,更为加重了八路根据地的粮食不足问题。” “虽然太行山区紧邻上党、泽州两大盆地产粮区。但这两个粮食产区,都严密的控制皇军之手。这次八路偷袭南关货场,却放过了紧邻的火车站,这样更为重要的目标。以八路的一贯活动规律来说,他们绝对不会无的放矢的。” “我想他们应该是已经得到这批粮食,就集中在南关货场的情报。获取这样的情报,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我想他们此次偷袭货场的主要目的。就是急于得到这批粮食,以缓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帝国陆军不是他们无能的支那政府军,而眼下整个支那最富饶的地区,都在皇军的手中控制。除非他们再进行一次所谓长征,那样的远距离流窜去寻找其他的地方就食。否则,这批粮食肯定会成为他们的重要目标。” “师团长,就算八路纪律再严明,但是没有粮食饿也将他们饿垮了。他们采取所谓的供给制、不发军饷,也许可以靠意志和缜密的组织维持部队不散。但是没有粮食吃,我想可就没有办法继续维持他们的不散了。” “支那有句俗话,叫做皇帝还不能差饿兵。老百姓吃不饱饭尚且要造反,更何况他们是一支军队。如果他们强行征集粮食,采取杀民养军的办法,那么也会彻底的失去晋东南支那人的支持。” “一旦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反倒是有利于帝国对华北的控制。八路不是总说自己与老百姓是鱼与水的关系吗?如果他们真的强行征集粮食,这对于帝国在华北的战略可大大的有利。不过我认为八路,没有那么的愚蠢。” “他们明显比支那政府,更懂得怎么样去争取老百姓的支持,他们更知道失去了支那百姓的支持,他们根本就无力与帝国抗衡。所以,我认为八路不会那么愚蠢。解决粮荒,他们应该还有其他的手段。” “这次南关货场的遇袭,我还是认为他们这是奔着这批粮食来的。师团长阁下,要知道这批粮食只要能被他们搞到手,就可以解决他们目前很大的问题。至少来年的春荒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对于今村新太郎大佐的这个想法,井关仞中将犹豫了一下却摇了摇头:“这支八路的目标,不是这些粮食,他们这是要调虎离山。将师团在太行山扫荡的部队给调回来,以减轻他们所谓反扫荡作战的压力。” “这些粮食对于他们来说,的确也算是重要。但他们没有能力,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运走。如果在运输上浪费大量的时间,以帝国陆军一贯的反应能力,足可以将他们快速的合围。这一点自信都没有的话,你我作为帝国陆军的一名高级军官可就失职了。” “这支八路的指挥官头脑很清醒,不会做这种将自己送到我们枪口下蠢事的。他始终制造自己该做什么,更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偷袭南关货场的这支八路,应该就是让鹤田沼楠少佐在调职之前,最头疼的那个对手干的。” “也只有他,才能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来。而这件事情之前,并非是没有先例的。他们该在师团重兵囤积的情况之下,偷袭长治野战机场。那么未必不敢在师团主力,都在外扫荡他们根据地的时候,偷袭一个防备并不是太森严的货场。” “不过这件事情,你说的倒也没有错。这批粮食是调运给冀南帝国驻军的,那里现在征集粮食非常的困难,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不过在增援部队赶回来,可以保证铁路畅通之前,暂时先加强货场的警戒。” 对于井关仞最终还是拒绝了自己建议,今村新太郎犹豫了一下后道:“师团长阁下,如果还是按照原来的部署,全部由帝国军队担任警备的话,我们就很难保证由足够兵力去搜索八路。您看是不是由警备队,接手这里的警备任务?” “师团的辖区太大了,我们不可能因为这么一股八路,放弃对其他控制区的控制。尤其是华北方面军,还给我们师团制定了详细的封锁任务。兵力不足、控制区太大,始终是我们的致命弱点。” 听到今村新太郎大佐的这个建议,又看了看面前的一地瓦砾,这位井关仞中将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可以,调警察和警备队接替警戒工作。不过,帝国士兵也要保持在一个分队兵力。” “这些支那人不可靠,需要有人拿着鞭子,他们才会老实的干活。支那人有句俗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对于眼下在支那战场上作战的帝国也是一样的。那些支那人不可靠,必须将他们所有行动,都牢牢的掌握在我们手中。” “另外今村君,你让宪兵队特高科与便衣队配合,对长治周边的地区,特别是三十公里以内的山区地带展开秘密搜索。与抽调部队展开的大规模公开搜索配合,将这股土八路给逼出来。” “告诉那个支那便衣队长,我给他三天时间,要是还找不到这股土八路的位置,他和他的家人统统下去给那个中队长陪葬。帝国不会每年浪费那么多的钱财,去养活一群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 说到这里,井关仞中将顿了一顿,又继续道:“今村君,现在我有些后悔将鹤田沼楠少佐,调离三十六师团了。这个家伙虽说几次计划都最终失败,但是作为一个情报参谋,他还是相当合格的。” “在师团内部,对八路的战术了解之深,堪称对付八路所谓游击战的专家。只是可惜,他之前失败直接导致了第一军,消灭八路总部计划的失败,引起军司令部的极度不满,现在被调往太平洋战场。如果他还在三十六师团,也许我们这次就不会吃这么大的亏。” 井关仞中将的话音落下,今村新太郎大佐却是没有回答他。作为自己得意的学生,鹤田沼楠的能力究竟怎么样他还是清楚的。尽管鹤田沼楠始终没有能够彻底的剿灭,这股胆大包天的土八路。 可鹤田沼楠在师团情报参谋的位置上,表现还是相当突出的。至少可以说是三十六师团组建以来,最出色的参谋军官。但鹤田沼楠被调离三十六师团,可不单单是第一军司令部的意思。 其中身边的这位中将阁下尽管避开了自己,但他在里面究竟做了什么手脚,自己并非是一点不知道。鹤田沼楠实际上是被三十六师团,当成了替罪羊给推了出去。这位中将师团长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可是手黑着那。 如果不是面前这位井关仞中将,将某些事情都推到鹤田沼楠身上,他还是有希望留在三十六师团的。当然这些话,今村新太郎自然不会说出来。而今村新太郎更清楚,对于这位师团长的这番话,自己最好的回答就是不回答。 不过听说眼下太平洋战场上,正在进行的瓜达尔卡尔岛作战中,帝国陆海军吃了很大的亏。参加瓜岛作战的部队损失很大,补给输送因为美军的封锁异常困难,这使得他很为调往那个方向的鹤田沼楠担心。 而对于井关仞中将来说,现在这个南关货场已经再无什么可以保守的秘密了。仅剩下那些粮食,用不到帝国精锐陆军来保卫。调警备队接手仓库,还是一个比较恰当的选择。至少可以腾出三十六师团所属部队,将那股土八路找到并彻底的消灭掉。 下达完毕命令后,当井关仞中将的目光,再一次落到被烧的只剩下断壁残垣的库房时,心里面不仅一阵抽抽的疼。眼下丢光了这个货场除了粮食之外,所有物资的他都有一种自己要犯心脏病的感觉。 先不说丢掉了那些宝贵药品,大本营会如何追究三十六师团的责任。就是那些被烧毁的棉纱,还有桐油和猪鬃里面还有自己大量的资金。原本指望着大捞一笔,结果这下子全都没有了,甚至自己还可能会破产。 从七七事变到现在,这场战争已经打了五年多的时间。侵华日军高级军官,发了大财的不在少数。在战争之初仗着武力,在中国战场上烧杀抢掠的日军军官,靠着抢劫获取了为数不少的财富。 单随着战争进入僵持阶段,战线趋于稳定,双方之间大规模的攻防战数量,已经大大减少的情况之下。双方为了获取对方手中的战略物资,以及摧毁对方控制区内的经济,都在进行大规模走私活动却是越演越烈。 这其中除了双方情报机关都在参与之外,手中掌握着一定权力的高级军官,特别是处在战线附近的高级军官也都参和了进来。中国军队中干着走私的军官不在少数,做着同样事情的日军军官也不在少数。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兄弟部队的要求 当战争初期的激情过去,长时间的消耗战与对峙战,对人的意志消磨是很严重的。在这一点上,世界上所有的军队都极少有例外。包括整天张嘴、闭嘴武士道精神,强调军人意志的日本人也是一样。 事实上那些在日本军队中整天喊着为帝国尽忠,为天皇所谓八纮一宇开疆扩土的,都是那些军校毕业的愣头青。在高级的军官之中除了惯例对下级,以及应经的场合喊喊这些口号之外,没有人真的拿这些事情真的当一回事。 当最初战场上的激情过去,怎么样通过手中的权利捞取更多的好处,成为这些高级军官在中国战场上工作一部分。三十六师团这种长期驻防一地的师团,不仅是下面的各级军官,都在依靠驻地和权利在大势进行走私和商业活动。 眼下三十六师团军官之中走私、包娼庇赌的比比皆是。这其中有自己下水的,更有被与整天与他们打交道的汉奸拉下水的。人家当汉奸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荣华富贵。你太清廉了,人家怎么发财? 拉手中掌握着实际权力的日本军官下水,那自然就是他们搬开拦路石的第一选择。率先下水的是原本就干这个的情报机关,然后是手中掌握着很大权力,管辖大烟馆、妓院、赌坊的宪兵队,接着就是驻防各地的日军军官。 再加上三十六师团的驻地,就位于晋东南地区。西面与重庆的第二战区犬牙交错,南面在中条山战役之前与一战区鸡犬相闻。在中条山之战后,现在与一战区主力更是只隔着一条黄河。 原本在中条山战役之前,中条山与沦陷区之间的走私活动,就很大一部分都出自三十六师团。日军大本营为了摧毁大后方经济,向大后方走私烟土、鸦片,很大一部分就是利用日军驻军的掩护,从河南流向大后方的。这其中很多日本军官,都发的是脑满肠肥。 就连像井关仞中将这样手中掌握了很大权力,处于与中国军队对峙位置上所谓前线师团长,也伸长了手一样在捞钱。甚至相对于下面军官来说,高级军官掌握的权利极大,胆子和动作也更大。 从日占区向大后方走私棉纱,关东军那里搞来的鸦片,天津、上海的轻工产品、香烟,甚至是向那些地方实力派走私军火和军用物资。从大后方向日占区走私桐油、猪鬃、生漆,美国对华援助物资以及日占区也一样奇缺的西药。 这次走私的药品,特别是那些日本本土无力制造的盘尼西林,是华北方面军情报部门搞来的与井关仞没有关系。三十六师团的情报部门,最多也就是负责一个协调。那些英制军火也是用来收买中国西北地方实力派,以及少数民族武装,以便给中国政府制造麻烦。 但是这个货场的仓库里面,走私的桐油、猪鬃和棉纱之中,却是有一半都是这位井关仞中将投资的。囤积在货场内大批上海和天津生产的洋布,全部都是井关仞中将投资的。为了获得最大的利润,井关仞中将这次的投资可谓下了血本。 结果现在他投入的巨额资金搞来的紧俏物资,被李子元一把火烧了一个干干净净,让这位井关仞中将到中国这两年,基本上都白干了不说,还搭上了他作为日本陆军中将大半生的积蓄。他从原来的一个也是一个富户,快速的重新变成了穷光蛋。 在此次走私之中投入的大量资金,这一下子就丢了一个干干净净,连一片纸片都没有给他留下来。而他已经从大本营自己陆军士官学校,同期同学那里得知,自己在三十六师团长的位置上,待的时间已经不会太长。 等待自己这个已经是到达服役年限中将结果,不会是转调其他的战场,而将会是直接转入预备役。一旦回国转入预备役,到时候已经成为一介平民的自己,这种捞钱的机会将再也不会有。 也就是说这次的损失,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回本。本钱丢了一个精光,辛辛苦苦两年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关键是彻底失去了回本的机会,这个打击又那里不会让这位井关仞中将,肉疼的快要吐血了? 更何况还有给全师团,眼下尚未换装的三分之一部队下发的冬装,这次也一次性的丢光。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与大本营,以及华北方面军去交待。如果新冬装不能立即运到,他恐怕搞不好会成为第一个,因为士兵冻死而被撤职的师团长。 眼下急于找到这支,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都给自己带来了惨重损失的土八路,并将其彻底的消灭掉。已经成了这位几乎被惨重的损失,彻底激怒而不顾一切的井关仞中将,眼下唯一想做的事情。 这边的井关仞暴跳如雷,心中发誓不抓到李子元扒皮抽筋决不罢休。那边进入老顶山区的李子元,虽说并不知道井关仞中将的决心,但却是遇到了一些更大的麻烦。而带来这个麻烦不是日伪军,而是他自己的兄弟部队。 此时长治独立营就在老顶山区活动,李子元一进山就与他们遭遇了。见到李子元所部,回想起前次这个家伙偷袭长治城,狠捞了一把就跑了。反倒是把自己这个独立营,给撂倒了火山口上,成了日军追杀的目标。 本身就装备很差的长治独立营,在日伪军优势兵力围追堵截之下,付出了很大代价才摆脱日伪军的追击。这次李子元偷袭长治南关和西关的枪炮声,这边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之前还不知道是那支部队,跑到长治城周边行动。 等到见到李子元之后,想到上次吃的大亏。人家当营长和政委,见到李子元脸色能好才怪呢。这个家伙怎么不在他们潞东分区活动,没事老跑到四分区地盘的长治来干嘛。这种捞过界后又派屁股走人的做法,很让人生厌知道不? 不过在见到李子元手中的武器装备,大部分的战士身上背着两支枪不说,甚至还拖着几门炮。几十匹缴获的骡子身上,还驮满了武器和弹药外加军大衣,这个营长和政委就动开了心思。 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部队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这次这个家伙居然又一次不打招呼,自己送上门来了,不打他的土豪太对不起自己了。从这个家伙身上搞点东西,也算是上次给自己带来麻烦的补偿。 在与李子元见面之后,这二位也丝毫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提出了两个要求。一个是希望在眼下李子元很是土豪的情况之下,能够帮着长治独立营解决一部分武器。另外一个就是老顶山在长治与平顺之间的地带,有日伪军的一个据点。 这个据点地处标高一千多米的老顶山主峰上,所处的地势相当险峻。日伪军利用这个据点,可以俯视老顶山周边百余里。对长治周边各县的活动,造成了相当困难。不拔掉这个据点,部队在老顶山区活动很困难。 三十六师团在这个据点,驻扎了一个简编中队。最关键的是在山顶上修建了七座碉堡,并用石墙将这七座碉堡连接起来。整个老顶山主峰地形极其险峻,只有一条羊肠小道才能上山。而且山上的日军配备有迫击炮、轻重机枪,可谓是易守难攻。 现在李子元又一次跑到长治来,指不定又给他们惹了什么麻烦,而且李子元手中现在有炮兵。既然李子元每次捅完马蜂窝,都是他们来承担后果。那么作为补偿,李子元应该配合他们解决日军这个据点。 对于这二位的狮子大开口,李子元很是有些不满意。在李子元看来,这二位的要求明显是敲竹杠外加在打自己的土豪。自己来长治,是为了解决潞东分区眼下遭遇的粮荒,不是来配合他们进行拔点作战的。 自己现在隐蔽在老顶山区,是为了寻找下一步的战机,以便更好的赶蛇出洞,逼着日军提前将粮食运走,不是来给他们敲竹杠的。更何况这事是他们四分区的任务,可不是自己的潞东军分区。 即便是需要自己配合作战,也应该是他们四分区向潞东军分区提出来吧。自己在任务表上,可没有这项任务。给他们解决一部分武器弹药,这个李子元倒是有些无所谓。反正自己眼下手中的武器弹药也无法全部带走,帮着兄弟部队解决一部分困难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配合他们拔点这个要求,李子元却是死活不肯答应。这边枪声一响,自己下一步还有什么搞头?所以对于这二位的两个要求,第一条李子元表示可以商量。但是第二条,李子元却坚决不同意。 面对李子元的强硬态度,这二位也丝毫没有客气,拒绝为李子元所部提供所需的给养。反正眼下也很是困难的他们,现在也拿不出来这么多的补给,正好有了这个借口可以顺水推舟,将这件苦差事直接给推了出去。 这二位的态度,李子元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开什么玩笑,多的粮食带不走。可战士们身上的干粮袋,装满粮食还是没有问题的。还用他们提供给养,自己在货场缴获的那些罐头、饼干、清酒,不馋死他们就不错了。 虽说自从日本人扩大了战线,从日本本土运来的牛肉罐头数量,在一天比一天的减少。但至少在眼下,中国派遣军的大部分师团,在无重大战事的情况之下,小日子过的还是很舒服的。 更加喜欢新鲜食物的日军,一向都是习惯于在作战过程之中就地征伐,也就是到处抢劫。再加上去年中条山作战以来,三十六师团一直都无重大行动。对太行山的扫荡虽说频繁,但日军的扫荡重点就是抢劫。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钓鱼 日军这种做法,使得原来配发的罐头类食品,以及一些野战食品反倒剩余了许多。李子元这次从货场仓库里面,搞到了不少的日本军用罐头、日本奶糖、军用饼干一类的日军物资。就算一两粮食的补给都没有,李子元都可以消停的在老顶山区隐蔽待机半个月。 对于这二位的威胁,根本直接当成耳边风的李子元。回答的方式是打开一罐日本牛肉罐头,直接当着这二位的面大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得瑟的说现在小日本的日子,看起来也不好过了。这牛肉罐头里面的肉量,可是比原来少的多了。 长治独立营的营长和政委,被李子元这种很是有些不太妥当的做法气的脸色铁青,但这二位也实在拿这个无赖没有办法。人家现在财大气粗,自己说是要敲这个家伙的竹杠,实际上是有求于人。 本来想先拿住气势,让这个家伙多放一些血。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反倒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威胁。面对这个情况也无可奈何的两个人,却并不甘心就此而去。没办法,他们现在太需要李子元的协助了。 前次替李子元背了黑锅,长治独立营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实力。而在今年的日军夏季大扫荡时候,又因为距离长治城近吃了一个不小的亏。眼下从武器弹药到方方面面,几乎是无一不缺。 尤其是弹药,平均下来每人还不到五发。甚至相当一部分战士,手中的武器因为缺乏弹药就是一个摆设。而且部分枪支损坏严重只能拿着唬人,膛线都磨平了的步枪,打出去的子弹都是斜着出去的。 全营一共才七把刺刀,仅有的两挺轻机枪所有的弹药,加在一起还不到二百发。其中一半的子弹,还不知道能不能用。所以他们才想敲敲李子元的竹杠,至少也解决一下自己的燃眉之急。 没有想到,李子元这个家伙一副软硬不吃的架势,倒是让两个人多少有些尴尬。而在李子元身边的马永成,见到兄弟部队军政主官脸上尴尬的神情。也很是有些过意不去的,拽了拽李子元的衣服,意思是他别做的太过分了。大家都是兄弟部队,不能让人家下不来台。 马永成拽自己衣袖的意思,李子元那里会不清楚。问题是有些东西,大家好说好商量,未必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但这二位上来就是一副自己欠他们的,摆明了要敲竹杠的态度,就让他很是有些不满意了。 放下手中的罐头,李子元让身边的警卫员,给这二位起了两个罐头,又拿着几块饼干递过去后,才开口道:“我说二位老哥,咱们都是在一个锅里面搅马勺的,有什么事情咱们不能商量来?你们也不必上来就是这么一个态度吧。” “上次我们不打招呼,在长治城周边打了几仗,的确在事后给你们带来不小的麻烦。要说补偿一下兄弟部队,这也不是不应该。可你们这也别太狮子大开口,摆出一副打我土豪的架势来。” “我们就那么几发炮弹,都是兄弟们拿命换回来的。我们还有我们的任务,不到最关键的时刻,是绝对不能动用的。你们也知道咱们的情况,这点炮弹打光了可就没有地方去补充了。” 在给了这二位一个台阶下后,李子元坐在那里琢磨了一下后,让警卫员将报务员找来。快速的起草了他的第一封电报,转发给军分区司令部。除了对此次作战第一轮情况汇报之外,还将长治独立营的要求,也向上级做了一定的汇报。 等到报务员接过电报离开后,李子元才转过头对面前的二位道:“武器,在上级回复之前,我没有太多的权利答应你们。这样,我先给你们六五、七九子弹各一千发,还有两箱子日制手榴弹和一挺英制轻机枪。” “我在从我们的部队里面,给你们匀一个掷弹筒和十发榴弹。至于剩下的武器再给你们多少,我还要通盘考虑上级的要求。三八纪律八项注意,一切缴获要归公,我也不敢违反纪律。” 听到李子元的答复,这二位对视了一眼之后略微点了点头,也算是勉强接受了李子元的这个决定。只不过在李子元身边的马永成,以及何三亮两个人,却闻到了李子元答复中的一丝阴谋味道。 等到这二位吃饱喝足离开后,马永成才看着李子元道:“老李,我怎么感觉到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原来只要你手头宽裕一些,给兄弟部队调剂弹药方面一向都是很大方的。今天怎么扣扣索索的,才给了两千发子弹,这可有些不像你的作风啊。” “咱们这次从南关货场缴获的那些英制武器是好,可对咱们来说还是不合适的。缴获的子弹打光了,也没有地方去补充去,那些英制七七口径和日本的七七口径又不通用。你留在手中干嘛,还不如给他们一部分。” 对于马永成的询问,一边的何三亮却是摇头道:“马主任,支队长的意思你还没有看出来?他这是将主意打到了长治独立营身上,拿着缴获的战利品在这里钓鱼呢。恐怕支队长现在对下一步该怎么走,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主意,打算是韩信佣兵多多益善了。” 何三亮的话,让李子元笑了笑道:“还是老何眼睛毒啊。没错,我在下一步的行动中,咱们的手头兵力有些不足。他们长治独立营虽说装备差了一些,可至少编制现在是满的。而且这帮家伙是长治的地头蛇,对长治和地形的敌情了如指掌。” “这样的条件,下一步作战之中不好好利用,那就实在有些太对不起我们自己了。其实咱们手头多余的武器,都给他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武器咱们带着,也很影响咱们的机动能力。” “可要是随便就给他们了,咱们有些东西可就不是很好说话了。而且要是少了他们的参与,我怎么才能让长治更热闹一些,怎么才能更好的浑水摸鱼?不过这二位对之前的不满,眼下还没有彻底的消除。能不能咬住这个鱼饵,现在我也不是很有把握。” 李子元的这个答复,让马永成很是无语,但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己的部队眼下即便加上分区给调拨的一个连,以及眼下已经彻底转为炮兵的一个连,也不过才六个连的编制,除去炮兵连之外步兵连才四个。 虽说精干灵活了许多,可问题是在需要的时候,兵力使用上还是有些不足。长治城的日伪军加起来,可比自己手头兵力数量要多。如果再加上伪警察一类的,乱七八糟的伪武装就更多了。这帮家伙虽说实际战斗力不咋地,可在日军督战之下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 昨晚的战斗上,虽说李子元最终赌赢了,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太过于冒险。在当时连阻援兵力都没有的情况之下,要是长治城内的日伪军没有被李子元唬住,真不管不顾的出来增援,搞不好自己反倒容易被包了饺子。 如果当时李子元手头还有一支部队,那怕是一个营的兵力,也用不到冒这么大的风险。而在眼下无其他援军的情况之下,没有任何一支部队比就在长治周边,战斗、活动的长治独立营更加适合了。要是有他们的配合作战,下一步的行动在安全性上要大幅度提高。 尽管对于李子元的这个做法,马永成并不是很赞同。但是出于部队作战上的考虑,马永成还是选择了默认。不过马永成也向李子元提出,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不能与兄弟部队关系搞的太过于僵硬。他那个顺毛驴的脾气,要懂得适可而止。 马永成的提醒,李子元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草草的吃完东西后,李子元裹上那件分配给他的军大衣,靠在一颗大树下面呼呼大睡起来。看着李子元进入了睡眠,同样已经眼睛熬得通红的马永成,也就没有在继续谈下去。 李子元这一睡,一直睡到了下午才起身。不过睡醒后的李子元,却看到就坐在不远处的何三亮,压根就没有睡觉。一直拿着地图,仔细的在琢磨什么。在何三亮的身边,扔了一地的烟头。 见到何三亮对着地图陷入沉思,李子元走到他的身边,将身上的军大衣脱下来给他披上后才道:“老何,你这么做可不行。无论是作为一个指挥员,还是作为一个参谋人员,保持头脑清醒都是一个首要的选择。这已经连续熬了几天了,现在你得去休息、休息。” 听到李子元这番话,何三亮从身边的烟盒里面又掏出一支烟点上后,才道:“昨晚咱们搞了一家伙,尽管鬼子的损失不小,可咱们也没有达成之前的预定目标。从侦察人员传来的情报来看,鬼子只是用伪军替换下了自己,粮食基本上还没用动。” “鬼子这么做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我们不能不仔细的考虑一下。敌情在变,我们如果不能考虑到详细一些,很容易会吃大亏的。老李,其实在那件事情上,曾生做的有些不对。但有一句话对我们来说很贴切,我们还是应该尽可能的减少伤亡。” “诚然,只要战斗打响出现伤亡就不可避免。但有些伤亡,我们如果多动动脑筋,还是可以避免的。说实在当时孤儿寡妇的眼泪,就算是在铁石心肠的人也很难不动容。我们这些人多考虑一些,就能让下面的战士少留一些血。” 何三亮的这番话,李子元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有一点还是要注意的。多考虑一些,并不是代表我们的犹豫和弱懦。在战场上作为指挥员,必要的时候必须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目标还是南关 说到这里,李子元的手指在地图上的一个点上点了点:“下一步的行动,其实你老兄也没有必要想的太多。咱们今晚的行动目标,还是选择这里。不过战术部署上,就不能按照昨晚来了,必须要有一定的改变。” 见到李子元的手指点的位置还是南关货场,何三亮不由的吃了一惊:“支队长,你这不是将咱们送到鬼子窝里面去吗?昨晚咱们可刚打了南关货场,鬼子肯定要加强那里的防御。你今晚还要打南关货场,我担心鬼子肯定会有所动作。” 何三亮的担心,李子元却是笑了笑道:“老何,兵不厌诈这句话,想必你老兄饱读兵书也是清除的。当年我们曾经在一条公路上,利用日军挨揍后惯用的心态,连续伏击了两次日军运输队。这次对于我们来说,也可以同样利用日军心态在搞他一次。” “我想现在除了粮食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守备的货场,日军不会在调集大量自己兵力守备。我们在南关货场在搞一次,在给他们加加压,逼着他们早点将粮食运出去。咱们不可能总在长治这里耗着,还是得多想想办法。” 李子元的思路,何三亮沉思一下之后道:“支队长,你的这个想法不错。但我们必须要考虑打草惊蛇之后,日军可能会做的反应。如果长治独立营不配合,咱们这一仗在兵力使用上,可就是连做襟见肘都算不上了。” “我们昨天晚上捅的那一家伙,无论南关货场的日伪军部署怎么调整。但长治城内的日军,势必会进入防备状态。长治城周边的日伪军,也会在我们打响后,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增援的。昨晚那种没有预备队和应急兵力的偷袭战,今晚上已经不可能实现。” 何三亮的想法,李子元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啊,他们这次肯定会出力的。有我们陪着他们,他们绝对不会在旁边坐视不理的。毕竟现在大家都有求着对方的事情,更何况他们求我的地方更多。”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天色已经渐渐变暗,转过头对身边的通讯员道:“你去看看分区回电没有,另外将长治独立营的营长和政委请过来。嗯,就说我这里有一件好事找他们商量。如果这件事情能办妥,他们的困境一次性都可以解决。” 只是还买有等到通讯员出发,那边的长治独立营的二位军政主官已经过来了。李子元交待通讯员的话,一点不差的都落到了他们的耳朵里面。听到李子元可以解决自己的困境,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表情却都是相当的慎重。 两个人虽说不知道李子元心中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但也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白吃的午餐,李子元主动找自己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不过,两个人还是都想听听眼前这个家伙,肚子里面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见到这二位不请自到,李子元示意通讯员去看看电台那边有什么答复后。将这二位拽到了地图前,指着地图道:“我们计划,今天继续去长治外围摸他们一家伙。不过昨天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今天的行动还是要在慎重一些。” “我的意思是,我的部队负责南关方向作战。包括阻援与攻击,都由我们的部队承担。不过,我们需要你们的配合。主要就是负责我们身后以及两翼的警戒,并担任我们的预备队,尤其是我们的侧翼东关方向。并以一部兵力,对火车站发起牵制性的攻击。” “这一战只要你们能参与进来,我保证无论我们缴获多少武器和弹药,一粒子弹都不留的,全部都转交给你们。长治是你们的地盘,你们的消息比我灵通,我想南关货场眼下的情况,已经在你们手中了吧。” “伪军就是咱们的装备补充来源,打掉他们将他们手中的武器缴获过来,也算是他们为咱们做出一点贡献。我想如果将这些武器都补充给你们,你们现在的困境可就都解决了。特别是在硬骨头,都是由我们去啃的情况之下。” 李子元抛出手中的诱饵,两个人却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良久后,营长才开口道:“老李,你们确定还打南关货场?你可知道,昨天夜里那一战,鬼子今天就从长治外围调集了两个中队赶回长治城。” “而且从我们今天下午接到的情报来看,日军调到南关货场接替日军防务的,可是长治伪军之中最铁杆的铁血部队。这个所谓的铁血部队是上次你们打了机场之后,鬼子下了很大的力气组建起来的。” “兵力虽说不多只有二百多人,但是清一色的都是铁杆汉奸。装备上也绝对是整个长治城周边日伪军的独一份,都是清一色的日械。除了一挺九二式重机枪之外,还有三挺歪把子轻机枪、三个掷弹筒,步枪都是三八步枪,手枪也都是正儿八经的西班牙造盒子炮。” “这支伪军在今年春季和夏季连续两次扫荡的时候,都给我们制造了很大的麻烦和伤亡。军分区曾经多次组织我们几个独立营,寻找机会彻底的吃掉他们,但都没有能够成功。他们都是日军亲自训练和掌握的,带队指挥的是三十六师团中一个中国通中尉。” “几个小队长,基本上都是由日本退役军人担任。这支伪军不仅战斗力极强,而且死心塌地的为日本人卖命。再加上武器精良,攻防能力都相当的不错。敢于上房发挥火力,敢于和我们拼刺刀。就是被我们按到了地上,都还和我们拼命。” “不是长他人的志气,说实话我们这个长治独立营,与他们一对一的较量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不仅仅是武器装备的问题,从战术水平来说我们也不是对手。这股伪军战斗之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过。” “如果不是一般的士兵都是中国人,身上穿的都是伪军军服的话。从这支伪军的战术动作和装备来看,一般人都会认为是日军。这支伪军的薪饷是一般伪军的两倍,其他的物资也是优先补给,甚至可以说基本上享受等同于日军的待遇。” “鬼子现在将他们调到南关货场,担任守备货场的主要骨干,而且是全部都调了过去,我想鬼子肯定不是单纯的增加防御,这其中鬼子未必没有其他文章想要做。老李,我建议这次出击还是慎重一些为好。” “要想采取引蛇出洞的办法很多,我劝你们还是别打这股伪军的主意。更何况他们还有长治城内,同样装备很精良的伪便衣队配合。至于那些伪武装警察,反倒是有没有都无所谓,纯粹就是一个搭头而已。” “老李,你将他们当初主要的攻击对手,我担心打蛇不成反倒伤及自身。一旦我们被他们给黏住,等到长治城内的日伪军主力反过来包抄我们,那我们恐怕就被动了。今晚不可能再像昨晚一样,咱们打鬼子一个抽冷子。” 长治独立营长的这番话,非但没有打消李子元的念头,反倒是让李子元更是下定了决心,今晚还是打南关货场。就算解决不了这个什么所谓的铁血部队,但至少也要将他们给打残。而且打这样的伪军,日军的增援速度才能更快一些,才能将日军打的更疼一些。 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番好意,反倒是激起了李子元更大的兴趣。看着脸色有些不太好的兄弟部队营长,李子元笑呵呵的道:“老兄,不把鬼子给逼急眼了,他们又岂能顺顺当当的将粮食给运走?再说,这么好的装备留给那帮垃圾打咱们,你老兄看的过去吗?” “打就一次打疼他们,尤其是那些死心塌地为鬼子卖命的汉奸,彻底的将他们给打疼。让他们知道他们从鬼子手中,领的那些沾满中国人鲜血的薪饷,不是那么好花的。奶奶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死心塌地的伪军。” 说到这里,李子元转过头看着长治独立营的营长和政委道:“怎么样,干还是不干,给一个痛快话。干的话,所有缴获的武器弹药,我们一粒子弹都不取都转交给你们。不干的话,我们就自己单干。” “但你们一根毛都别想从我这里要走,这天下那有不干活就可以白吃饭的道理?我可跟你们二位说清楚,今晚要是能打掉这个铁血部队,对你们来说好处更多。时间不多,我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考虑一下。” 李子元话说完之后,转过头去找自己通讯员,看看那个家伙怎么还没有回来,将这二位丢在这里考虑。李子元赶到电台处的时候,见到报务员正在忙着翻译一封电报,自己的通讯员则在边上静静的等着。 见到李子元赶到,那个报务员快速的翻译完毕手中的电报,将这封以及之前接收到的两封电报,一并都交给李子元。李子元接过来三封电报之后大致看了一遍后,将电报又交回给报务员。自己则走到一颗大树下,坐在树下闭着眼睛考虑电报上的内容。 这三封电报是军分区,在半个小时之内连续发过来的。其中两封是转发的军区电报,一封是军分区发给自己的。在转发过来的两封军区电报上,清楚的告诉李子元今天扫荡太行核心区的日伪军,已经陆续开始撤退。 军区要求各部队密切掌握日伪军撤退路线和方向,并及时上报给总部机关。另外军区要求各部在日伪军撤退时,一定不能放松警惕,要注意严防日伪军杀回马枪。尤其是此次并未被日伪军作为重点扫荡的潞东军分区,一定要严防死守、密切关注日伪军动向。 而在军分区回电之中,要求李子元在可能的情况之下,尽可能的满足兄弟部队要求。但是也要求李子元一定要注意,日伪军回防的速度。密切关注自己的身后,一旦长治日伪军有重大变化,就立即撤回壶北东部山区。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遭遇战 虽说早就知道日伪军此次扫荡,已经进入尾声。但日伪军撤退的速度,还是很出乎李子元的意料。分区提醒自己要防止后路被切断,就是针对日伪军开始撤离,对李子元眼下环境的担忧。 甚至军分区直接要求李子元,如果已经无法完成预定方案就立即回撤。这说明军分区对形势发展的判断,还是相当有些不看好的。想到这里,李子元对今晚的计划还执行与否,心中多少有些犹豫。 但李子元的犹豫,最终还是被坚定的决心战胜。这一战必须要打,否则昨晚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不给长治城内的日伪军加加压,他们不会急于将粮食送走。但怎么打,这个力度上还是要控制一下。 想到这里,李子元掏出了纸笔,给军分区起草了一封回电。将自己心中思路,重新整理之后向军分区做了一次详细的汇报。尤其是自己已经下的决心,也向军分区做了一个汇报。在起草完毕电报之后,李子元不待分区回电便立即下达了集合的命令。 看着李子元这边集合部队,那边一直都在商量的长治独立营长和政委,最终还是点头接受了李子元的要求。不过他们提出给自己的部队,增加一挺轻机枪的配置,子弹的数量至少在给一倍。 对于这个要求,在两人保证服从指挥后,李子元也丝毫没有犹豫的满足了他们的要求。不过这次没有给他们英制武器,而是将昨晚战斗之中,从南关货场缴获的五十多支三八步枪,两挺九六式轻机枪连同弹药,也都一并调拨给了长治独立营。 李子元这个安排还是用了心的。长治独立营原来的装备,都是以晋造步枪和少量三八式步枪为主。英制武器性能要好于这两种武器,但问题是不仅他们,就连自己的部队,都没有使用过那些英制恩菲尔德步枪,以及与捷克式轻机枪有些类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的轻机枪。 武器上就熟不就生,性能好但第一次接触的武器,未必就适合眼下的情况。所以李子元还是将昨晚缴获的日制武器都给了他们,毕竟三八式步枪他们更熟悉,更容易发挥出武器的威力。 在将缴获的武器移交之后,除了李子元自己拿了一支英制步枪之外,其余的从货场缴获的英制武器,都被他在老顶山区找了一个地方就地坚壁起来。准备等到这场战斗打完,准备撤离的时候在带走。 在完成武器的调配后,李子元看了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便立即带着部队向着长治城进发。为了避开日伪军可能正在到处搜索自己的眼线,不暴露自己眼下隐蔽的老顶山区。李子元向长治城外运动的时候,选择了兵分两路绕路行动。 李子元指挥自己的部队主力,加上长治独立营的一个连,绕过城西直插南关。而何三亮指挥两个连,配合长治独立营主力,从城东绕路插向南关。在出发之前李子元再三交待,在行动的时候能不开枪,就绝对不要开枪。 但尽管李子元一直都很小心,可今天的行动却远不像头一天那么顺利。整个长治城内外日军警戒之森严,让李子元的行动几次就差一点暴露。尽管李子元带队,绕开一切有人的村庄。全部的行动路线,都是沿着田地行动的。 可问题是今天夜里,长治城内外的日伪军警惕性,也远远的超过前一天。就在李子元指挥的主力,刚一绕过长治城西关,在长治城的西南方向,与一个日伪军混合编队,配属了两辆装甲汽车的汽车巡逻队遭遇。 尽管通过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在迎头相撞之前李子元就发现了这股日伪军。但从两军相距的距离,再加上眼下所处的地形,已经不可能让李子元所部,在日伪军巡逻队赶到之前,寻找合适地点隐蔽起来。 见到已经无法避免,那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先搞他一家伙再说。下定决心之后的李子元,立即指挥部队散开到公路两侧隐蔽做好战斗的准备。利用日军车队过来之前最后的空隙,李子元让周同将那门山炮加起来,先平射搞掉日军的那辆装甲汽车。 就算用平射的山炮炸不掉它,至少也让这辆装甲汽车无法发挥火力。否则这辆装甲汽车,对于没有任何反坦克手段的自己来说,会给自己速战速决的思路,带来相当麻烦的。将所有的轻重机枪也都架了起来,在公路两侧形成交叉火力。 看着日伪军这支由五辆卡车、三辆摩托车外加头尾各一辆装甲汽车,组成的机动巡逻队,沿着长治城外破烂的公路,行驶进自己草草部署的伏击圈的时候。李子元没有急于在第一时间开火,而是很沉住气的等待着日伪军全部进入自己伏击圈,手中的那支恩菲尔德步枪才率先打响。 就在李子元打响第一枪的时候,埋伏在公路两侧的部队也全部在第一时间,将手中的步机枪打响。一时之间长治西南角位置上,密集枪声划破了之前还宁静的夜空。但尽管受到突然袭击,可这股日伪军明显已经做好准备。 在公路两边密集的弹雨打过来后,立即快速的想要跳车。而前后的两辆原本就一左一右,分别对准公路两侧的机枪火力,立即一边不断的来回行驶,一边不断开或压制公路两边的火力点,试图掩护卡车上的日伪军跳车。 而三辆摩托车除了被击毁的一辆之外,其余两辆马上停下以挎斗上的机枪火力,掩护卡车上的步兵。但知道这里战斗拖延的时间越长,对自己也就越不利的李子元,既然下定了决心打这一仗,那里会被这些日伪军给反咬一口。 就在打头的那辆装甲汽车,一边倒车掩护步兵下车,一边不断以车载机枪火力扫射的时候。一发七十五毫米山炮弹,直接将这辆装甲汽车给掀翻到了公路边上。虽说使用无穿甲能力的榴弹,未能彻底的击毁这辆装甲汽车。 但这发在车身上爆炸的七五榴弹,毕竟不是掷弹筒打出来的榴弹。这一发直接命中装甲汽车的榴弹,将里面的乘员几乎在第一时间给震晕。这辆装甲汽车也被爆炸的威力,直接给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翻身。 而与其同时,贺会章的迫击炮也在第一时间打响。两门迫击炮两发急速射,直接将公路上的卡车炸上了天。并配合两侧的机枪火力,将正在跳车或是已经跳下车的日伪军,给成片的撂倒。 巡逻队内的日伪军,见到碰到的是一块硬骨头,当下就没有了战意。残存的日伪军,试图在剩下的那辆装甲汽车的掩护之下,快速的向长治城方向撤退。但周同接着打过来的另外一发虽说没有直接命中,但也是近矢弹的炮弹将这辆装甲汽车发动机炸坏。 见到第二辆装甲汽车被打瘫,秉承着趁你病要你命的李子元,直接下令发起全线冲锋。他的意图很简单,战斗一打响自己这边全部暴露。长治城内的日伪军,会在第一时间增援出来。这边不能速战速决,直接影响到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既然已经与这股日军四十多人,伪军五十多人的巡逻队遭遇,那么自己就绝对不能把自己搞的腹背受敌。但尽管已经下定决心解决掉这支巡逻队,可李子元并未放松对其他方向的警戒。这边发起冲锋之后,李子元立即将手中的两个建制连,向东面长治城方向展开。 果然就在这边两军刚刚搅和在一起的时候,那边长治城内被枪炮声惊动的日伪军,已经快速的冲了出来。一个加强中队的日军,在二百多伪军和两门山炮的掩护之下,向着枪声响起的地方拼命的攻击过来。 但李子元在发起攻击的时候,将对于近战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用处的机枪大部分,以及两门迫击炮都调拨给了阻击部队。再加上李子元眼下手中的弹药,甚至可以用充足来形容。虽说眼下地形有些不利,但还是硬生生的顶住了日伪军的轮番猛攻。 听到东面响起的枪声,李子元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却是很沉住气的举起了望远镜,一边观察着日军增援方向的阻击战,一边不断对这边的战况下达命令,催促这边围歼日伪军巡逻队的部队,尽可能的加快战斗的速度。 其实这边的战场上,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好解决的了。在之前李子元密集的火力打击之下,伤亡已经过半的日伪军巡逻队,剩下的已经失去全部支援火力的三四十人,根本就不可能是李子元两个连的对手。 十几分钟的混战下来,最顽强的日军全部被击毙,二十多个残存的伪军也放下了武器。这边战斗一结束,不想在这里长待的李子元,用手榴弹利用日军装甲汽车上的油箱,直接将这两辆装甲汽车全部炸毁。并将剩下的日军卡车和摩托车,全部点燃油箱放上一把火之后,就准备采取交替掩护撤退。 但此时李子元却是发现,自己在这里的战斗尽管速度很快。可周边的日伪军,增援的速度也不慢。这边刚刚做完一切,自己部队周边几个方向已经响起了枪声。而且落在自己头顶上的日军炮弹,从七十毫米、七十五毫米,已经增加到了一百二十毫米口径。 听着周边密集的枪炮声,李子元知道这是周边日伪军主力赶到了。而东面正在阻击日伪军的两个连,当面的日伪军也在快速的增加。从一个加强中队的日军,陆续又增加了至少一个中队的兵力。伪军也从二百多,陆续增加了一倍还多。 面对着随时可能陷入合围的危险,李子元咬了咬牙。将一个连就地留下警戒其他方向,自己则指挥其余的部队,向正面围攻的日伪军侧翼发起了逆袭。没办法要是不吓唬或是打垮当面的这股日伪军,正面已经被黏住的两个连根本就撤不下来。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反击 不过李子元并未打算与这股日伪军,真的直接来一个硬碰硬,他的打算是只要能将两个连撤下来就立即撤退。李子元这一手,果然将正面的日伪军给有些吓唬住。尤其是在担任侧翼掩护的一部伪军,被李子元猛虎下山一样的动作给打垮之后。 正面的日军只能削弱正面进攻的兵力,加强到自己的侧翼,以防止自己被包抄后路。见到日军中计之后,李子元不进反退。立即收缩兵力采取交替掩护的办法,向着西面边打边撤。但正面的日伪军发现自己中计之后,却也不甘心的死咬着李子元不放。 就在李子元多次试图摆脱身后日伪军追击,而在自己撤退方向两翼,也都发现了日伪军小股兵力试图拦截自己的时候。原来一直都很沉默的南关货场方向,终于响起了李子元一直等待的密集枪炮声。 那边的枪炮声很明确的告诉李子元,何三亮带着的部分病例与长治独立营主力,在一挺九二重机枪和两门迫击炮的掩护之下打响。南关方向的枪声显示尽管有些仓促,但双方投入的兵力数量都不在少数。 只是那边响枪的位置上多少有些偏差。尽管之间还隔着一段的距离,但李子元还是清楚地听出,何三亮那边打响的地方不是南关货场,而是南关略微偏西一些。也就是说大致的位置,应该在自己与南关之间的位置。 响枪的地点,让李子元的背后惊出来一些冷汗。他知道那应该是日军组建的那支所谓的铁血部队,正在集中兵力向自己侧翼包抄的时候。被正在迂回的何三亮发现后,为了掩护自己的侧翼,何三亮变更了原来的作战方案。 没有按照原定计划攻击南关货场,而是直接向这个所谓的铁血部队发起了攻击。幸亏何三亮反应的比较迅速,否则一旦让这股所谓的铁血部队赶到自己侧翼,那么对自己的压力就太大了,甚至自己能不能安全撤退都很难保证。 何三亮的围魏救赵办法,不仅拖住了伪军战斗力最强的一股,而且还在短时间之内分散了日军给与李子元的压力。南关方向这一打响,让长治城内的日伪军,不敢在肆无忌惮的追击李子元带领的主力。 南关方向密集的枪声,让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土八路的日伪军,火速从追击李子元所部的追兵中,抽调了一个日军建制中队,赶往南关方向增援。调走了一个日军中队,李子元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小了许多。 但李子元身边的几个连长,尤其是跟随李子元行动的长治独立营政委以及马永成,都没有想到李子元在身后追击势头减弱,在撤退的路线上已经再无大股日伪军阻击之后,李子元又决定在杀他一个回马枪。 李子元没有管坚决反对的马永成与长治独立营的政委,将手中的部队摆正一个品字状。在身后炮兵和重机枪的火力掩护之下,调头向着抽调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向着南关方向增援的日伪军杀了过去。 正在闷头追击,压根就没有想到正在全力撤退的对手,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再来一个回马枪的日伪军,被李子元这个反击一下子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李子元将反击重点,都放在了伪军的身上。 眼下追击他们的日伪军,在调走一个日军建制步兵中队之后,剩下的追兵虽说有日军一个中队,但还是以伪军为主。只要打垮了参加追击的伪军,剩下的日军恐怕就没有担子,在继续追击下去。 不过虽说打算杀一个回马枪,但李子元的这个反击并非是草率下的决心,他的整个部署可是专门有针对性的。李子元将手中的兵力和火力,来了一个一分为二。将兵力打击的重点在伪军身上,但是火力打击的重点却是放在日军身上。 再加上这种夜战本身就是八路军的长项,以及战术上的突然性。李子元的这个反击,打的是相当痛快淋漓。他亲自指挥两个步兵连,向着日伪军的结合部冲杀过去。以战斗力最强的一个连为先锋,以轻机枪和手榴弹为主要的火力。 虽说火力部署的重点,放在了那边日军身上。大部分的轻重机枪,都调拨给了阻击日军的部队。但这边李子元依旧依靠刺刀和手榴弹,硬生生的在日伪军中间,杀出来一道血路将日伪军彻底分割开来。 在将日伪军分割开来后,李子元照着伪军一个劲的猛打猛冲。虽说他投入对伪军反击的兵力,与当面的伪军相差无几。但李子元硬生生的在三挺轻机枪、一门迫击炮的掩护之下,将当面的三百多伪军给冲垮。 面对着成排冲过来的端着上了刺刀步枪,以手榴弹开路的八路,当面的伪军虽说在几个军官指挥之下,开始还在试图顽抗。但李子元指挥部队,不管伪军的顽抗猛打猛冲。只要试图顽抗的,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手榴弹下去。 被打的节节败退的伪军,在数次向日军靠拢的企图都被打破后。面对着犹如猛虎下山的李子元所部,十余分钟的激战下来,再也扛不住八路军的猛打猛冲。尤其是在两个指挥的军官被击毙后,当面的伪军已经彻底丧失了抵抗下去的勇气。 三百多伪军被打的武器弹药扔了一地,一部溃散、大部被俘。解决了当面的伪军主力,也就相当于解决了追兵中的大部分,以及日伪军整体部署中的最弱一环。打垮了参战的伪军,日军整个侧翼全部都暴露了出来。 解决了战斗力最弱的伪军之后,李子元并未停下手来。他带着两个连在战场上划了半个圈,从侧翼向那边还在与正面部队,纠缠在一起的日军冲了过去。李子元算盘打的很响,想要彻底的打垮这股追兵。 李子元从侧翼对日军下手,而指挥正面部队的马永成,这次反应的速度相当快。立即集中正面兵力,在贺会章的迫击炮和重机枪掩护之下,向着当面的一个日军中队以及少量的伪军冲了过来。 近半个小时的混战下来伪军被打垮后,在兵力与火力全面吃亏的日军。扛不住李子元发了疯似的攻击,一路向着长治城溃退下去。看着溃退下去的日军,即没有采取平行追击,也没有采取超越追击的李子元。 却只命令部队咬住日军的尾巴,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追击,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在送客,而不是在追击一股子残敌,李子元知道如果自己玩命的追击,引起这股日军拼死抵抗,就眼下的态势来说,并不有利于自己的部队。 自己这边一打响,周边的日伪军肯定全力向自己这里集结。屯兵于坚城之下,周边面临着其他日伪军的包抄,战事拖延越久对自己整体的形势就越不利。这种装样子的追击,只是为了这股日军不在自己撤退的时候,转过身在反咬自己一口。 最关键的是,李子元眼下有些担心何三亮那边,会不会遭遇到日伪军的合围。李子元不相信日伪军,只会从追击自己的部队之中抽调援军。何三亮那边的部队虽说不少,但问题是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呢。 李子元在背后虽说摆出了一副送客的举动,并没有展开全面的追击。但这股日军也许是意志上被打垮,在撤退的时候不敢做任何的停留。一路连滚带爬的边打边撤,拼命向着长治城方向撤退。 就连携带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被李子元的追击部队给咬了下来,都没有顾得上返回身争夺。而背后的李子元,在越接近长治城的时候,兵力越是向这股日军两翼展开。摆出一副要在这股日军撤进长治城之前,将其围歼的态势。 其实李子元摆出这个架势,不是为了围歼这股日军。他是在防备从其他方向增援过来的日伪军,从侧翼包抄自己。越接近长治城,越是要做好应对日军新援军出现的准备,对于李子元来说这是必然的。 不过这股日军在见到李子元的部队,快速向两翼展开之后。又加快了撤退的念头,生怕被李子元合围在这里。尽管李子元展开的位置,已经是在长治城内炮火支援的距离内。但这股日军,却是拼命在加快速度。 只是这股一路溃退的日军,却没有想到在家门口的西关外,被一股不明身份的武装给拦住。一顿手榴弹加上驳壳枪的齐射,外加上一门不知道从那里打响的迫击炮,炮弹劈头盖脸的落下,差一点没有被这股突然冲出来的不明身份武装,给打垮在自己家门口。 这股就隐蔽在西关外等着他们的偷袭者,火力相当的强劲。在偷袭之中几乎清一色的都是驳壳枪,堵着他们就是一顿胖揍。十几支平射的驳壳枪外加大批的手榴弹,让这股日军当场就乱了套。这么近的距离,三八步枪明显不是对手。 要不是城内的日军集中了半个中队,在炮兵的掩护之下拼死冲出来,将这股日军的残部给抢救出来。对方也只是抽冷子捅他们一家伙,并未打算将他们真的留下来。这场战斗也许出动的日军,就会在自己师团部眼皮子底下全军覆灭。 听到西关方向又响起的枪声,李子元马上听出这是刘连明的那个连赶到了。虽说还不知道这个家伙从那里搞来的一门迫击炮,但是这些东西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拦住了想要继续追击以配合刘连明,将这股日军彻底解决的马永成,马上带着部队向南关增援。 他知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将那边的何三亮给抢出来。这边的日军抽调了一个中队,加上二百多伪军去增援南关方向。再加上原来遭遇到的日伪军,何三亮那边恐怕是已经腹背受敌。要是反应稍微慢一点,就有可能被咬住。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刘连明的想法 急于增援何三亮的李子元却没有想到,还没有等他带队赶到南关,就在半路上与何三亮汇合。随着一批批的撤离部队陆续赶回来,见到何三亮以及其带领的部队,并未遭受什么损失,李子元的心才彻底的落地。 其实与何三亮一同行动的长治独立营营长,打游击的经验比李子元还要丰富。李子元那边枪声开始转移之后,他就明白那是李子元已经开始撤退。虽说二者之间各自为战,但对于经验丰富的他来说,完全可以通过枪声判断战况的发展。 所以在李子元开始撤退的时候,他就已经与何三亮着手准备开始撤退。只不过何三亮坚持,李子元没有撤出二十里之前,这边还得在继续坚持。直到李子元那边的枪声越来越远,他们就立即采取交替掩护的态势,边打边向西南方向撤退。 只不过与他们交手的,正是原来守备货场的所谓伪铁血部队。他们虽说采取突然袭击的战术,集中兵力、火力给这支伪军造成了严重的杀伤。但是这支伪军却没有像是普通伪军那样,当场就被打散。 甚至在何三亮准备撤退的时候,还不顾损失过半以残存的兵力,突然采取反击试图将何三亮死死的缠住。以便配合赶过来的援军,打算一鼓作气将其全歼。这股伪军的确就像是长治独立营长说的那样,不仅火力极强而且战斗力也相当的高。 这样的伪军,说实在的何三亮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第一次遇到。战斗力之凶悍,几乎让他以为自己是在与日军作战。如果不是身上的明摆着穿着伪军的军服,口中说的也是中国话,一时还真的很难分清楚这究竟是日军还是伪军。 之前虽败却没有乱始终在顽抗,眼下更是在得知援军即将赶到后,还敢于发动反击。这股伪军的强悍,的确给何三亮带来很大的麻烦。多次组织撤退,却始终无法摆脱这股反过来的伪军撕咬。 好在何三亮与那位长治独立营的营长,两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人。尤其是那位一直在日伪军在晋东南统治核心区域,活动的长治独立营长。要是说打正规的阵地战,他的能力比何三亮要差一些。 可长期在敌强我弱的环境之下活动,对于这种形势该如何的处理就是他的长处了。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走,这才是游击战的精华所在。作为一支地方武装,战斗力可能比不上老部队。但这种环境之下,怎么摆脱这股伪军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何三亮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在这方面也没有大包大揽,将部队的指挥权全部移交给了专家去处理。见到何三亮将指挥上的问题都交给自己,知道部队在不及时撤退,恐怕要被日伪军包了饺子的这位营长倒也没有客气。 在接过指挥权后,他立即采取以一部节节抗击。其余的部队,则利用地形熟悉的优势,采取以连排为建制多路分散撤退的办法。抢在更多的日伪军援军抵达之前,将部队连一发子弹都没有丢掉,总算摆脱了日伪军的追击。 尽管在两面日伪军的追击之下也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但是大部队还是完整的带了出来。在这一战之中,李子元给他们加强的迫击炮和一挺重机枪,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正是何三亮使用迫击炮急速射,打散了来增援的最近一股日伪军,才让部队基本上安全的撤了出来。 摆脱追击的日伪军,完整的撤出来在长治西南方向一个小村子重新完成集结后,又按照李子元那边的枪声找了过来。见到何三亮他们完整的撤了出来,并没有遭受重大损失之后,李子元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在汇合之后,李子元顾不得听汇报,马上集中部队向着长治城西北方向,沿着浊漳河向山区快速的撤离。等到进入山区之后,李子元又避开日伪军设在马厂的据点,绕路跳回了老顶山区隐蔽待机。 返回老顶山区之后见到缴获的武器弹药,除了补充自己缺额之外还富富有余,长治独立营的营长和政委,嘴都乐的合不拢了。这次的战斗对于长治独立营来说,付出的代价并不算大,可缴获的东西却远远的超过了两个人之前的想象。 此次战斗之后,长治独立营不仅一下子搞到了五挺轻机枪,还缴获了二百多条原装三八式步枪,以及晋造的六五和七九步枪。弹药也一下子缴获了上万发,彻底的解决了自己面临的武器弹药不足局面。 有了这批武器,他们不仅可以补充自己的不足,手中甚至还有了一些弹药和武器的储备,让这二位自觉自己腰杆子一下子硬了许多。自己也不用在看着李子元所部武器装备,只能在这边眼馋了。 而对于此次缴获的武器弹药,李子元也很大方。除了留下部分弹药以及两挺轻机枪,补充自己此次的消耗之外。缴获的其余弹药和机枪,尤其是那挺重机枪都留给了长治独立营。他自己用不了那么多也无法全部携带,就索性大方的一次性全部送人。 李子元理会发了洋财而兴高采烈的兄弟部队领导,转身看着单独活动这几天,身边的队伍整整庞大了两倍。不仅现在装备了两挺轻机枪,还有一挺明治三十八年式重机枪、五支川造花机关,以及每个人手中都清一色的晋造或是巩造步枪。 甚至这个家伙还搞到了一门短小精悍,饶是李子元也算见多识广,也没有看出来是那制造的迫击炮。这款迫击炮李子元也只是从口径上看,感觉是日制八十一毫米口径的。从这些武器装备和新兵来看,这个家伙看样单独活动这一段时间可是发了洋财。 见到刘连明眼下财大气粗的样子,李子元也没有客气。将他们这次发展的新兵全部调走,抽调了二十个老兵补足他的缺口之外。所有的新兵连同多余的武器,都给调了出来调整到其他缺编的连队。 不过刘连明这个家伙,见到自己拉扯出来的部队,给调走了大部分多少有些心疼。尽管李子元将那几支川造花机关都给他留下了,轻机枪也都留下,并给他调整了二十个老兵,可还是让刘连明嘴角,有些不明显的抽搐了几下。 看着刘连明脸上一副肉疼的表情,李子元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踹了他一脚道:“给你减减肥,你小子别一副肉疼的样子。你的部队性质,我早就和你说起过。你觉得以我给你们规定的作战模式,你这都赶上两个连的兵力,能达到灵活机动、打了就跑的要求吗?” “你的连要求精干、灵活,带着这么多的装备和编制,你小子跑的起来吗?你见过那个要求以分队编制活动的部队,携带着重机枪到处跑的?那门迫击炮给你们留下,我已经是很大方了。还有,你马上还有任务,带着那么多的新兵你怎么做战?” 听到李子元的训斥,刘连明憨厚的挠了挠头道:“支队长,您看您说的,我哪里有那么的小气。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咱这不是舍不得这么多的新兵吗,好赖人家都是冲着咱来的。” 刘连明的解释,李子元翻了翻白眼道:“不过这次你小子表现不错,出山晃了这么一圈,不仅没有减员还扩充了队伍,搞到了这么多的武器装备。按说,老子该给你点表扬。不过,我也想问问你,我这边没出山就派人去找你,你小子怎么才赶到?”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小子被鬼子和伪军给包了饺子。要不是你今天总算出现了,我还准备派人去壶北再去找你。平常你总在身边晃悠,到还没有感觉出来什么。你这一不在,还真的感觉到自己有些束手束脚的。” 见到李子元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不是很满意。刘连明连忙道:“支队长,这您可冤枉我了。您派出的通讯员,前天黄昏才在壶关与壶北交界处找到我们。我这接到命令,可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就赶了过来。” “就连抓到的一批伪政权人员,都还没有来得及教育,只能草草的毙掉两个罪大恶极的之外其余就地释放了。咱可不是那种接到命令,执行的时候还要打折扣的人。不过在半路上,为了避开从潞东增援长治的部分日军,耽误了一点时间而已。” “支队长,这次跳出外线作战,我没有像您上次那样采取太强硬的手段。我琢磨了一下,这些汉奸很难一次性的解决。尤其是那些下面的小汉奸,你杀了他吧,有的还有老百姓替在叫屈。” “在跳出外线作战的第一天,我就想了一下这个问题。这些汉奸杀了,鬼子还会选新的人选。而且有的汉奸,是被鬼子硬逼着做的,有的是被老百姓给推上去的,也算是身不由己。一刀剁了的确省心,可问题是没有办法彻底的解决问题。” “只要鬼子还想着控制日占区,咱们杀了一个,他们还会重新选人的。这样,我们杀一些汉奸反倒是容易引起老百姓的反感。毕竟他们虽说给鬼子办事,可有时候也能保护一下老百姓的。” “我就想了一个办法,采取记账的办法。这些汉奸每人给他们记了一本帐,帮着咱们干事的,给他们记上一笔。要是给鬼子做坏事,也给他们记上一笔。等到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咱们在算总账。” “我这个人没有啥文化,教育这帮汉奸咱也没有那个口才。干脆咱就来直接的,你们帮着日伪军做的坏事太多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要是只应付鬼子和那些铁杆汉奸,私下帮着咱们做事,咱们不仅不杀他们,还给他们一定的奖励。”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三打长治(一) 刘连明唾沫纷飞的说了好大一会后,将手中的账本递给几位领导:“如果能够搞定他们,我想我们不仅能够获得一定的情报。还可以保护新参军的,家在日占区的战士家属。两面派虽说不是啥好事,可在这个问题上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对了,我还通过他们搞到了一批肥田粉。” “这是鬼子为了拉拢老百姓,免费给壶北西部老百姓配发的。过去听说晋绥军用这玩意制造炮弹,我想这东西既然能制造炮弹,也能当炸药使用吧。我就通过这帮小汉奸,将这些玩意都收集起来了。我带来了一百多公斤,剩下都藏在了那些汉奸家里面。” 听到刘连明的这个汇报,李子元倒是无所谓。身边的马永成以及长治独立营的政委,却是对视了一眼之后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尤其是长治独立营的政委,在仔细看完刘连明递过来的账本后,一拍大腿连连称赞是一个好办法。 尽管文化程度有限的刘连明,记得这些所谓的账,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别人看的懂。可在刘连明解释之下,他的这个账本上还是记的很清楚。基本上壶北西部地带的各个乡村,伪乡保长都在上边。这些人那个做了什么坏事,那个给他们活动提供了帮助,都记得很清楚。 这些下面汉奸,究竟该怎么处理,一直都是地方工作上的难题。都杀了不可能,其中有一部分人,是被老百姓硬推上去或是被鬼子硬逼着干的,平日里面也没有什么危害。可留着也是一个问题,这些人虽说没有什么危害,但鬼子征粮什么的也离不开他们。 下面的这些所谓小汉奸,是日伪军统治的最底层,也是他们最关键的一环。要说有危害,肯定是有一定危害的。但要说什么太大的危害,至少以这些人所在的位置,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危害。 当然给日伪军提供情报,透露部队活动位置的那些汉奸,也会带来严重的危害。但除了这一条之外,危害还是基本上不算大。这些人,杀不杀也是一个两难。杀了,有些时候不仅效果不大,还容易引起相反的作用。 刘连明提出的这个办法,虽说不是什么新鲜事。听说其他的根据地,对付汉奸已经有采取类似做法的,可一直都没有真正的见过。眼下刘连明反倒是先提出了实践,倒也让这些从事地方工作的干部,也算是有了一个尝试。 看着兴奋的长治独立营政委,李子元摇了摇头。地方上的工作他是一点都不想参与,想想征兵、征粮,每天与老百姓打交道,动不动就一地鸡毛的日子,他就很是不情愿。刘连明提出的这套方法,那是地方工作的干部才该考虑的,不是他这个军事干部该考虑的。 如果不是马永成与长治独立营的政委,听得很详细也很感兴趣,他甚至会让刘连明等到回到壶北的时候,将他的想法与刘雁来和常娟去谈。自己没有那个额外的时间,去听他汇报的这些与自己此次行动,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只是别人很有兴趣,李子元也就没有好意思打断他。在其他几个人的兴奋劲过去后,李子元才拽过刘连明打开地图道:“从今天晚上的战况来看,鬼子明显是抽空了周边据点的日军,只留下了伪军驻守.。” “否则就算日军回援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昨天挨打,今天就调回来这么多的部队。不过这两天三十六师团,肯定还会从山区继续抽调回来部队。所以尽管眼下日军都集中在长治城内,但你也不要有丝毫的麻痹大意。” “你的任务很明确,就是像一根钉子一样,牢牢的钉在长治外围,给我们提供日伪军部署调整的情报。除了这个任务之外,只要日军没有打到你的眼皮子底下,你们就不许采取任何的行动。记住,你们这次外出活动是咱们部队的眼睛。” “至于长治独立营这群地头蛇的配合上,我会去和他们说。他们对这里的敌情和民情都了如指掌,他们的安排你要能听进去。你小子绝对不允许擅自做主,更不能不听人家的。记住,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刘连明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支队长,这个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么做逼鬼子提前将粮食运走,恐怕还是有些力度不够。我想是不是我化妆在摸一次南关货场,想办法搞他一家伙?” “眼下我估计鬼子连续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发了疯的到处找咱们。我的部队短小精悍,只要兄弟部队派出人员配合我们,我想还是有办法利用他们在搜捕我们,后方空虚的态势在搞他一家伙。” 看着面有所思的李子元,刘连明嘿嘿一笑道:“这次我去壶北西部单独活动,那些伪晋南建国军一类的伪军,只会死守据点不出来。我打了几支征粮队,又冒充日本宪兵端了几个据点,就搞到了这么多的武器。” “不过支队长,鬼子对那个晋南建国军控制的还是很严。在子弹的配发上扣扣索索的,远没有对伪警备队大方。武器上也是一样,没有搞到什么新货,都是老一类的东西。缴获的十几支晋造冲锋枪,一共就收缴了三白发子弹。” “平均每支枪,还不到三十发子弹。那枪口老的,子弹打出去都不走直线。我也就懒得要,都还给他们了。现在的晋造冲锋枪,还不如驳壳枪好用呢。子弹打光了,找都没有地方去找。” “眼下整个壶北境内的伪军调动很频繁,伪晋南建国军被拆的七零八落。从俘虏的口供来看,他们对这次整编很是不满意。尤其是鬼子给他们的粮饷眼下经常被拖欠,这次甚至半年都没有发饷。给警备队的粮饷,却是从来没有拖欠过。” “支队长,这对于咱们倒是一次机会。我们是不是应该对这些伪军做做什么手脚?至少别让他们给咱们找麻烦。原本他们就与警备队是死对头,现在鬼子重视警备队,轻视他们对于咱们来说,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说到这里,刘连明看了看周边的环境,低声对李子元道:“支队长,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在这老顶山区停留太久。这里距离长治城太近了,这里的纵深也太浅。鬼子要是搜索咱们,第一个就会选择这老顶山区。” “您还是相信我,就将这个任务交给我去处理,您带着部队抓紧时间向其他方向转移。最好是今晚就走,别继续在这里耽搁。我担心要是等到天亮,鬼子将老顶山前后一堵,你们就很难走了。” “我这次在壶北西部活动,与伪晋南建国军下面的骨干建立了一点关系。这次我俘虏的伪晋南建国军统统都释放了,缴获的武器也大部分都发还给了他们。他们为了感谢我,还送了我一批子弹。数量虽说不多,可都是咱们需要的驳壳枪弹。” “我看你们是不是先撤到壶北西部地带,利用我在你那里建立的关系先隐蔽待机。等到我这边摸清楚了情况,视敌情变化咱们在想办法。要不然在这地势平坦的上党盆地内,我很担心咱们部队目标太大,容易被鬼子发现。” 对于刘连明的这个建议,李子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没有同意。只要求他死死的盯住长治敌情的变化上,以及南关货场内的粮食。生怕这个家伙单独活动,不听人家的李子元,在临别时候,再三要求刘连明一定要沉住气。 首先要注意保存自己,才能更好的完成上级交待的任务。不过李子元犹豫了一下,将从南关货场缴获的那批军火中的驳壳枪,以及英制左轮手枪外加两箱子日制手榴弹都给了刘连明。还从长治独立营那里,要了十几枚的地雷也交给刘连明。 刘连明对伪晋南建国军所属部队的做法,李子元还是选择了支持。不过在私下里面,李子元还是交待刘连明。这件事情就说是自己事先向他布置的,并不是他擅自行动的。听到李子元的交待,知道李子元心思的刘连明,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而刘连明在接受新的任务,也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即带着部队草草的吃过晚饭后,向长治方向摸了过去。在刘连明出山后,李子元也没有在老顶山区继续停留。他没有返回壶北或是潞东,而是选择了与归队正好相反的路线。 带着部队跳入潞城境内,并沿着潞城与长治的交界线一路向西,进入屯留境内的浮山地域休整待机。李子元认为三十六师团从根据地内,抽调部队回援抵达长治,可能还需要几天。但是从根据地内调集兵力,进抵壶北和潞东却是没有那么的远。 李子元认为自己连续突袭长治城,日军极有可能已经判明了自己的身份。没准在自己背后,三十六师团早就安排了伏击圈等待自己。眼下撤回潞东地区,对于自己来说并不是一个太好的主意。 既然日军眼下抽空了周边的日军,而且有可能在自己归路上等着自己。那么自己还是谨慎一些,更为恰当一些。老顶山区虽说离长治城过近了一些,可问题是距离其他的方向也不远,自己何必非得老实的按照原路返回? 壶北与黎城就隔着一道山脊,日伪军如果从黎城境内出发,进入壶北东部山区用不了多长时间的。自己回撤壶北与潞东,一是此次的作战目标还没有完成,日军囤积在长治的粮食还没有运出去。 二是李子元担心如果返回壶北,搞不好会一头扎进鬼子的伏击圈。与其眼下冒险回撤,还不如来一个声东击西。就隐蔽在长治城周边待机,寻找机会在捅他一家伙。不将鬼子给打疼了,他们就一天不会将粮食运走。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三打长治(二) 所以在下定决心之后,李子元并未返回潞东地区,等待风声不是那么紧的时候再出动,而是选择了向西反其道行之。为了担心技术能力很强的日军,通过电台活动判断自己的位置,李子元在给军分区发了一封电报后,不在发送任何的电报。 相对于向西急速撤退的李子元来说,眼下的长治城周边却是风声鹤唳的紧。连续两夜受到袭击,长治周边的驻军损失惨重的结果让井关仞中将暴跳如雷。将长治周边诸县,包括壶北境内的日军全部抽调回来。 留下伪军固守据点,集中所有能集中的日军,对长治周边采取了拉网式的大扫荡。不过此时并不知道李子元所部,已经转移到了西面屯留境内的日军,将扫荡的重点,还是放在了壶北、长治、壶关、潞东几个县的交界地区,尤其是长治周边的山区。 同时命令眼下在黎城境内的日军,就地从黎城进抵壶北境内。以平川镇为中心,构筑新的封锁地带。命令武乡、潞城的日军,进至潞东地区展开。命令壶关地区的日伪军,迅速封锁壶关与长治交界地带。 在连续下达完毕日军重新部署的命令后,这位井关仞中将亲自给几个县的日伪军情报人员,下达了措辞极其强硬的命令。要求各县的伪便衣队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这股土八路。 师团部所在的长治连续两次遇袭,长治城内的日伪两个情报体系,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一点,让眼下损失惨重的井关仞中将极其不满。对于情报系统的无作为,他甚至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尽管三十六师团所属的特务机关,在前几次的大扫荡之中表现很出色。不仅破译了太行山区八路军总部的通讯密码,还准确的捕捉到了八路军总部的转移反向。但在此次长治遇袭之中,却是丝毫没有表现出三十六师团对其的期待。 不仅始终没有摸清楚袭击者真正身份,甚至连这帮土八路在袭击长治城时候,落脚点都始终没有查出来。对于此次情报机关在袭击中,甚至是有些麻木的表现,井关仞中将已经不满到了极点。这次给情报机构下达了死命令,要么找到八路、要么换人。 这位发誓就算是将整个长治地区掘地三尺,也要将李子元所部找出来的井关仞中将。一方面逼着情报机构行动,一方面不顾自己封锁线尚未合拢,从太行山区返回的部队,还尚未抵达指定的地域。便利用已经调集的兵力,对长治周边山区进行的拉网式大扫荡。 除了整个上党盆地到处都是日伪军,以及日伪便衣特务之外,日军以骑兵和二十多辆卡车,以及两辆轻型坦克组成了一个快速机动部队。只要那边的枪一响,这支日伪军的机动部队,半个小时之内肯定赶到。 而距离长治城只有五公里的老顶山区,则成了日伪军首先重点扫荡和清剿的地方。方圆四十多平方公里的老顶山区,被日伪军几乎翻了一个遍。用井关仞的话来说,就算是一只老鼠也要给他找到。 只是日伪军调集了大量兵力,对老顶山区采取反复的拉网扫荡和清剿,根本就没有找到李子元的影子。尽管日伪军的扫荡异常仔细,每一个山头都过了一遍筛子。可问题是就没有找到李子元所部,以及应该隐蔽在这一片山区的长治土八路在哪里。 整整三天的大扫荡什么都没有捞到,让暴跳如雷的这位井关仞中将,亲自下令将长治伪军便衣队长枪毙。但枪毙一个便衣队长省事,可问题总还是需要解决的。就在对老顶山区扫荡两手空空的日军,将注意力转向了长治南部山区扫荡的时候,李子元已经决定出手。 到处撒网寻找袭击自己的井关仞中将并不清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治城外,就隐蔽着李子元所部一个连。带着侦察连的刘连明,在长治独立营派出的人员配合之下,就隐蔽待机在长治城外的一个村落里面。 长治独立营的敌情工作,做的可谓是相当不错。外边日伪军将整个长治城周围山区,搞的是天翻地覆。而刘连明带着他的那个连,就隐蔽待机在井关仞的眼皮子底下,整整三天的时间之内没有任何的暴露。 即便是日伪军派出了大量的便衣特务,也没有能够找到就隐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甚至距离长治城还不到三公里距离,紧邻着长治至壶北公路沿线的刘连明。在隐蔽待机期间,尽管外边烽火连天,但刘连明却是很能沉得住气。 同时转移到屯留的李子元,眼睛也在盯着长治城外的敌情变化观察。在一无所获的日军从老顶山区调回扫荡部队,将注意力转向南边,并抽调已经调回的部分兵力,向潞东以及壶北开始扫荡的时候。一直在浮山地域隐蔽待机的李子元,知道又到了自己该出手的时候了。 就在长治城的日伪军大部分南下,并以一部的兵力向东壶北境内展开的时候。李子元带着自己的部队,以及一直都在跟随他行动的长治独立营,悄无声息的避开沿线日伪军各个据点,出现在长治城外与刘连明所部汇合。 而在这三天之内,刘连明已经在长治独立营在城内的内线配合之下,将日伪军在长治城内外的最新部署情况摸了一个遍。尤其是长治城内外的日伪军,防御重点和火力配置,以及子午门车站、火神庙弹药库、南关货场等重要目标,部署的警戒兵力。 虽说日伪军加强了整个长治城的控制,城内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日伪便衣。但刘连明还是小心翼翼的,通过城墙上一个不被外人知道,可以进出长治城的小缺口,两次进入长治侦察敌情。等到李子元带着主力赶到的时候,刘连明基本上已经将敌情摸了一个清楚。 李子元很清楚的知道,这次的战斗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不能逼着日军,将粮食尽快的运走。那么这次战斗结束之后,以日军的一贯做法,恐怕不会在给自己任何偷袭长治城的机会了。 所以李子元这次决定动用手头的全部实力,在长治城内外好好的折腾一把。甚至李子元已经下定决心,如果有战机直接突入到长治城内。好好的找长治城内的日军,谈谈什么叫做好东西别在手里藏着。 当然被眼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搞的戒备异常森严,并大幅度增加了守备力量的三十六师团部,他不会去碰这个硬骨头。即便是能突进长治城,但是李子元并不想在城内多耽搁。不过火神庙弹药库,却被李子元给盯上了。 在李子元抵达的当天夜里,在听完刘连明的汇报后,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下令出手。他以长治独立营为主,直接偷袭南关货场。以自己部队的主力,全力攻击子午门车站并对北关采取攻击行动。 以何三亮指挥一部兵力,部署长治至高平公路沿线,阻击长治南部日伪军回援。在何三亮出发之前,李子元再三叮嘱何三亮,不要与日伪军死打硬拼。沿着公路沿线成梯形配置,节节抗击日伪军机动部队便可。 何三亮那边的阻击行动,是以这边的枪声为号。如果这边的枪声只要减弱,他阻击部队立即摆脱日伪军,全速向东北方向撤退。与主力汇合的地点,为长治与壶北交界处的某一个村庄。 李子元再三叮嘱何三亮在撤退的时候,绝对不能向着东南和正东方向。如果实在无法摆脱日伪军,那就撤向长治西面地带。李子元告诉何三亮,在动作的时候一定要果断,绝对不能有任何的犹豫,他会想办法与何三亮保持联系的。 犹豫了一下之后,考虑到何三亮指挥的阻击部队可能会承受的压力,李子元将刘连明的侦察连交给了他。并将长治独立营那里的土造地雷,全部搜刮一空交给了刘连明。在有些唠叨的交待完毕后,李子元才送走何三亮与刘连明两个人。 随着李子元下达了攻击命令,原本平静了三天的长治城外,再一次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这次遇袭的地点,除了北关子午门车站之外,南关的货场又一次遇袭。而且首先打响的,就是南关货场方向。 井关仞中将为了加强扫荡力量,以及尽可能的不削弱师团其他方向部署力量的情况之下。将整个晋东南地区战斗力最强的,接替日军守备南关货场的伪铁血部队,调往了南部山区进行扫荡。 眼下南关货场配备的是长治伪警察局武装警察队,外加上长治警备队一个中队。在之前几乎所有守备工事都被毁的情况之下,这些伪军只能依靠草草修建的野战工事固守。这无疑近一步削弱了,这些伪军本身就不强的战斗力。 而且相对于逼急眼了,还有反咬一口勇气的伪军来说,这些拖家带口的伪警察战斗力更差。参战的长治独立营虽说是地方武装,但眼下全营从上到下都已经鸟枪换炮。弹药充足、装备齐全,士气相当的高昂。全营上下都憋着一股气,打算和李子元的部队好好较劲。 主攻南关的长治独立营,上来就集中了全部的机枪火力,在李子元加强的一门迫击炮掩护之下,将攻击重点放在了战斗力最差的伪警察身上。当几挺机枪一亮相,第一枚迫击炮弹炸响的时候,这些伪警察就首先崩溃。 而当面的伪军面对着火力上,占据绝对优势的八路也直接傻了眼。仅仅抵抗了不到二十分钟,整个防御体系就被冲垮。还牵连到了用来督战的日军一个分队,也伤亡了几个人之后,只能龟缩整个南关货场仅存的一个碉堡内顽抗。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三打长治(三) 打垮守备南关货场的伪军之后,按照李子元事先的部署,长治独立营立即从南关向长治城内发展。当然他们的动作只是虚张声势,分散长治城内日伪军的注意力,给还未打响的北关战场制造条件。并掩护动员的少量群众,想办法运出去一批粮食。 在临出发之前,李子元再三叮嘱他们,架势绝对要拉足,但绝对不能真的攻进城去。长治独立营长在这方面是一个老油条,李子元虽说叮嘱的有些啰嗦,但在把握尺度上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之所以在部署的时候啰嗦一些,是因为毕竟不是自己的部队。两支部队在整体上,还是很陌生的。几天的配合下来,虽说不像是原来那样全不熟悉,但依旧没有达到李子元想要的地步。在作战的配合默契度上,他担心出现一些问题。 而且长治独立营是四分区的部队,两支部队连建制都不在一起。是四分区插在长治日伪军胸口上的一把尖刀,也一向都是四分区的拳头部队。要是把人家搞卷了刃,对兄弟部队也有些不好交待。 不过李子元的担心,至少在眼下多少有些多余。这位长治独立营的营长,常年在敌强我弱的环境下坚持,这方面早就锻炼的如火纯青了,在楔入点和战局的把握上非常的准确。要是没有这点把握,在整个晋东南日占区核心活动的他们,早就被日军消灭掉了。 长治独立营首先打响,惊动了整个长治城内的日伪军。指挥守城的日军一个大队长,马上调集长治城内所有能够调动的留守兵力,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之下对南关方向展开逆袭,其投入兵力之多、攻势之猛,让南关方向的长治独立营顷刻之间便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与前两次被偷袭时城内日伪军,反应略显迟钝相比。此次长治城内的日军,反应的速度可谓相当的快。这边长治独立营,还没有完全解决南关货场的战斗,那边城内的日伪军已经作出反应。南关这边的枪声还没有完全落幕,城内的日伪军便已经杀了出来。 面对城内日伪军的反扑,长治独立营按照部署,就地沿着南关货场展开,与反击的日伪军激烈的拼杀起来。这位长治独立营营长经验极其丰富,战场的把握能力也相当不错,战场的组织能力也很强。 既然李子元给他布置的任务,是缠住反扑的日伪军。他就没有与反扑的日伪军,在正面死打硬拼。而是采取了后撤、反击,交替进行的作战方式。充分发挥了自己近战、夜战的优势,与长治城内反扑的日伪军,在南关货场沿线展开拉锯战。 日伪军反击,他就采取节节后撤的办法,摆出一副见势不妙准备撤离的态势。等到日伪军感觉自己将八路,已经赶出南关货场想要收拢的时候。他又集中兵力,专门打与日军配合的伪军。 他的这个多少有些显得无赖的战术,让当面的日军像粘上了一张扯也扯不下来,赶也赶不走狗皮膏药一样。想要集中兵力、火力消灭这股土八路,人家却压根不跟你死打硬拼,就像驴拉磨一样拉着你团团转。 想要包抄、合围这股土八路,但他们却总能先行一步。您的合围刚要建立起来,他们就摆出一副开溜的架势。等你转身的时候,他又不断的组织小股部队,在你屁股上摸一把。搞的你是打也打不得,赶也赶不走。 迟迟解决不了当面这股很是狡猾的土八路,让负责指挥的日军指挥官有些急迫。师团部就在城内,自己的这场战斗师团长就在身后看着。如果迟迟无法解决战斗,这让自己在师团长面前如何交待? 被长治独立营有些无赖的战术,搞的头大如斗外加暴跳如雷的日军指挥官。此时也顾不得上级不许离开城关,只要拖住这股八路等待机动部队回援便可的命令了。在又一次被长治独立营打了一个偷袭后,集中兵力不管不顾的追了下去。 结果这一追击,自己就离开长治城越来越远。当这位一心想要将当面的土八,彻底消灭的日军大队长一口气追出十多里的时候。在他的屁股后边,也就是长治城北面的子午门车站方向,突然间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枪炮声不仅没有平息,甚至还逐步向长治城内转移。北关方向响起的枪炮声,让这位一心要在师团长面前表现一下的大队长,一下子就被打愣了。马上就明白,自己中了当面八路调虎离山的诡计了。 只是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从追兵之中抽调兵力回援北关,却发现自己眼下已经被当面,又一次像是八抓鱼一样缠过来的土八路,给死死纠缠住根本就脱不开身。而那边的机动部队,也迟迟没有靠过来。 而此刻他的手中,集中了除了师团部警卫部队,以及城内一些要害部门的警卫部队之外,几乎长治城内所有的机动兵力。他被缠在了长治东南方向,在城北发起攻击的李子元,就可以完全放开了手脚去打。 李子元的攻击行动,是在南关货场那边枪声开始转移的时候才正式发起的。之前李子元只是利用整个长治城日伪军的注意力,又一次被南关货场方向吸引过去的机会。采取了多路小规模的渗透,将战线一点点的逐步向南推。 一直到他的主攻连,已经摸到了子午门车站的外围,他才正式下令发起了攻击。亲自指挥子午门战场的李子元,指挥部队在那门山炮的掩护之下,同时对子午门车站与北关发起攻击。并利用刘连明上缴的一百多公斤肥田粉改成的炸药,将长治城门给炸了开。 李子元手中缺乏合格的工兵,但长治独立营可是有几个抗战前,在矿山工作的几乎是专业工兵出身的战士。在临出发之前李子元专门将这几个战士,从长治独立营给要了过来,作为专业爆破手使用。 在李子元看来,让这几个战士去当步兵,实在是有些太屈才和浪费了。而拿了李子元不少好处,很是有些吃人嘴软的长治独立营长,也丝毫没有犹豫地很痛快的放了人。李子元用这几个人组成了一个工兵班,将手中的炸药都给了他们。 这几个战士到底是玩炸药的行家出身,在关键的时候起到了相当关键的作用。尽管使用这些肥田粉作为炸药,威力与制式军用炸药相比威力还是有些弱,而且李子元手中也缺乏导火索和雷管。 但这几个战士却用手榴弹,作为发火装置改装了十几个炸药包。在李子元手中轻重机枪和迫击炮掩护下的一个连,打垮了北门眼下不多的守备力量后,在攻击发起第一时间就将北城门炸上了天。 城门被炸飞,也就意味着攻击路线已经打开,原来就有意思想要攻进长治城的李子元,再无半点的犹豫。立即指挥部队,利用北关守军大部分被调往南关的机会,对长治城发起了进攻。 在突入长治城内后,李子元对三十六师团部方向发起了佯攻。但向三十六师团部的攻击,只不过是李子元的虚张声势。李子元真正的攻击重点,却是位于长治城北街火神庙位置的弹药库。 并没有趁虚直接进攻三十六师团部,李子元考虑的很清楚。打掉三十六师团部,干掉一个日军中将,对于他来说虽说相当有诱惑力。可这个诱惑虽说很大,却并没有让李子元给冲昏头脑。 根据刘连明的汇报来看,眼下的三十六师团部周边,却不仅有加强了四挺重机枪,两门九二步兵炮的一个加强中队担任防御。而且在自己前两次偷袭长治城之后,日军沿着三十六师团部周围,紧急修建了大量的工事,并架设了通电的铁丝网。 这种情况之下强攻,对于自己来说可能付出的伤亡太大不说,也很容易被日军给黏住。一旦增援的日军赶到夺回北关,那样自己就成了瓮中捉鳖的那支那啥了。所以李子元只是对着三十六师团部打了几炮后,便将目标直指日军位于火神庙的弹药库。 李子元将目标锁定在日伪军弹药库,还是有些自身的原因。缴获的那点炮弹,经过几次战斗消耗,眼下已经所剩无几。在不补充连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也都很难维持。既然眼下已经攻进长治城,那么出于鬼子有啥咱就有啥的思路,从日军弹药库搞点炮弹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抵达火神庙日军弹药库后,李子元直接下令发起攻击。对固守据点试图顽抗的日军,知道留给自己可用时间不多的李子元,直接下令用那门山炮,已经剩余不多的炮弹开炮直接瞄准射击。 李子元打算的很清楚,要是能用炮弹解决掉守军,怎么说也比强攻可以减少伤亡、节约时间。即便那发炮弹打偏了落到弹药库内,将弹药库直接给引爆,大不了自己就算是白来一趟。 不管能不能拿到弹药,但也绝对不给你们留下就是了。眼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弹药库的守军,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才是最关键的问题。至于弹药的问题,那就得看周同的技术水平了。 固守火神庙弹药库,原来准备依托既有工事抵抗的日军。压根就没有想到这股八路,居然敢在弹药库外直接开炮。还试图固守两座碉堡以顽抗的一个小队日军,被这门山炮两炮下去炸的死伤惨重。七十五毫米山炮的平射,对这种非永久性工事的威胁还是相当大的。 两个碉堡全部被炸毁后,仅存不多的残存日军再也无力固守火神庙弹药库。残存的十几个日军,只能退守弹药库内的一个屋子内抵抗。试图以两挺轻机枪,以及步枪火力封锁八路进入弹药库的通道。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三打长治(四) 这股日军虽说被打的伤亡惨重,但毕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其退守的时候并未慌不择路,选择退守的这个屋子,正好斜对着火神庙日军弹药库的大门。这些日军虽说不足为惧,但不搞掉他们部队就算冲进弹药库,也肯定要付出不小的伤亡。 对于这帮死不低头的日军,李子元自然更不会客气。早在将火神庙日军弹药库,选择为主攻方向的时候,他就做了几手准备。看着退守一个屋子内顽抗的日军李子元一挥手,几个身手好的战士在用大刀砍开电网之后,翻墙而过从这座房子的射击死角处爬上了房顶。 爬房顶是八路打村落战的惯用战术,大部分的战士对这种技术都熟练的很。几个战士动作很麻利的爬上房顶后,飞快的将房顶刨开,几枚日造手榴弹丢下去,整个弹药库内的枪声就彻底的平息下来。 解决了日军守备弹药库的一个小队,最后一点残存抵抗力量之后,李子元自然不会对日军的这个弹药库客气。除了留下一部对外展开防御,准备迎接日军的反击之外,马上就下令打扫战场。 用李子元的话来说,鬼子的东西就是咱们的东西,没有必要和他狗日的客气。只要不影响部队机动能力,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在李子元下命令之后,他手下这些苦惯了战士,那还会客气?一个个的仓库大门打开之后,就像饿了半年的狼见到一群肥羊一样。 不过绝大部分的战士,只认识轻武器的弹药。毕竟对于装备很差,全军都没有几门炮的八路军来说,这些战士认识各种火炮使用炮弹的机会并不多。再加上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弹药箱子上的日文也没有几个人认识,这就很难避免忙中出错了。 李子元指名要日式迫击炮弹和四一式山炮弹,但很多战士却将九二步兵炮弹,以及九四式山炮弹送到了前边。这两种山炮虽说都是日本人制造的,炮的口径也都是七十五毫米,但两种炮弹不能通用。 九四式山炮也许可以勉强发射四一式山炮弹,可四一式山炮如果误用九四式山炮,因为火炮的膛压不同,很容易因为装药量引发炸膛。见到战士们将炮弹给搞混,李子元也只能将周同暂时调回来。 反正周同的炮兵阵地,为了避免日军反击炮火的摧毁,就设在了日军弹药库院子内,将周同调过来也不会耽误什么事情。周同将四一式山炮弹挑选出来,顺便还将贺会章需要的迫击炮弹挑了出来。 至于李子元让他在这座仓库内,库存的日军少量火炮中在挑选一些的要求。周同却是很沉稳的摇了摇头,清楚的告诉李子元。按照八路军现在的战术,以及弹药的补充能力来看,如果再增加火炮编制只会影响部队的机动能力。 如果九二步兵炮与大正十一式三十七毫米步兵炮,还比较符合李子元眼下的能力。四一式山炮虽说射程近了一些,好在重量比较轻。至于其他的火炮还是算了吧,带着他们对于李子元这个小团编制的部队来说,只能是一些负担。 山炮有一门就很合适了,其他的火炮还是应该以迫击炮为主。眼下李子元的部队,炮的数量对于他部队的规模已经足够了。眼下的问题是,要尽可能的保证这些炮有足够的炮弹使用。 不过周同建议李子元,最好带上一门仓库内的大正十一年式三七步兵炮,以及一挺高射机枪。大正十一年三七步兵炮虽说型号老,射程和威力都已经落后。但是重量轻,可以作为直瞄火炮,对付日伪军的土木工事和机枪阵地。 周同原来虽说在晋绥军,只是一个普通的炮兵班长,军衔不过是一个士官而已,就连一个少尉都不是。可在严重缺乏炮兵骨干的八路军,尤其是除了贺会章那个满口粗话的迫击炮手之外,没有一个真正炮兵出身的李子元所部来说,那就绝对是一个专家级别的人。 李子元这个人虽说有些时候,会犯一些固执的毛病。但李子元却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绝对不会不懂装懂。不管他掏弄的这些人是什么样的出身,只要打鬼子李子元都能做到绝对信任,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歧视。 这也是原来的何三亮、贺会章,包括现在的周同,这些前国军甚至还当过伪军出身的人,都会在加入部队后,很快能够融合到这支队伍里面来的原因。也正是这个原因,对于周同的建议,李子元二话没说就全部接受。 在接到火神庙弹药库遇袭的消息,三十六师团部一下子炸了窝。在城内绝大部分的机动兵力,都被缠在南关无法撤下来的情况。井关仞中将将师团部的非战斗杂兵都组织了起来,每个人发了一支步枪。 以从自己师团部警卫部队中,抽调的一个小队为核心加强两挺重机枪。并将城内的伪警察以及所有能拿枪的伪军政人员,组成了一股乱七八糟的援军,向着火神庙方向强行增援。试图抢在这帮蝗虫一样的八路搬光弹药库之前,将弹药库重新夺回来。 也由不得井关仞着急,火神庙弹药库的规模虽说不大,可里面有着三十六师团几乎百分之五十的库存弹药,以及整个师团控制区内大部分的伪军弹药。仅仅里面的六五子弹和七七口径子弹,就足足有上百万发。这些弹药是按照日军标准,三个会战弹药份标准储备的。 虽说三十六师团所属炮兵联队弹药另外有储备地点,但这里也储备了一批弹药。尽管数量没有那么多,可问题是山炮弹和迫击炮弹,也足足有六千发之多。同时这里还储备有大量的山、野、榴炮弹,使用的引信、药筒,迫击炮弹使用的药包。 这里储备的山炮弹使用的引信,是整个三十六师团所属山炮兵,外加配属的一部独立炮兵,全部的备用炮弹引信。几个新增加的独立迫击炮中队,全部备用的发射药药包。除了这些日械弹药之外,还有一批在中条山区缴获的,中国军队使用的八二迫击炮的炮弹。 另外还有给伪军的十多万发七九子弹,部分驳壳枪弹以及一批东北造的木柄手榴弹。这座仓库内还有几挺高射机枪,四门撤换下来准备调回本土的大正十一年式三七平射炮,准备调回本土的几门九四式山炮,以及一批相应的弹药。 日军对伪军弹药控制的相当严格,大部分的弹药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每次给伪军配发弹药,都是严格的按照标准来的。整个晋东南的伪军弹药,除了少量下发之外,大部分都储备在这里。 要是这个弹药丢失或是被八路军炸掉,那么整个三十六师团将会丧失一半以上的轻武器弹药储备。山炮兵联队使用的九四式山炮,各联队山炮中队所属的四一式山炮,则失去了全部的备用引信、发射药筒,以及所有迫击炮使用的备用发射药包。 如果太行山的八路得到这些弹药将会是如虎添翼,恐怕三十六师团更将会永无宁日。为了夺回弹药库,井关仞也是下了大力气,甚至连师团部的安全都顾不得了。他一方面催促机动部队加快速度赶回,一方面组织部队玩命的反击。 但他的增援部队刚接近火神庙,就被李子元的部队堵在火神庙周边的街道上。巷战虽说打的异常激烈,增援的日伪军在井关仞的逼迫之下,也是下了死力气拼命地反击,可就是无法靠拢过来。 日军当初在弹药库选择在火神庙的时候,为了保证弹药库的安全,将周边的民房强拆一空。整个火神庙弹药库周边,全部都是被拆成了一片平地。就是距离弹药库最近的民房,也距离在几百米开外。 当时虽说保证了弹药库的安全,可问题是周边形成的空旷地带,也让日军增援的部队直接暴露在李子元的火力之下。守着日伪军的弹药库,李子元还有什么可客气的。他的机枪弹药,几乎可以说是敞开了打。火力密集的,让当面的日军都不免相形见绌。 尽管增援的日伪军玩命的在攻击,但他们的攻势都被劈头盖脸的手榴弹,加上密集的根本就不吝啬弹药的机枪火力给打了回去。李子元带进城的那门山炮,也将携带的最后几发炮弹砸了过去。 不过虽说浪费了最后几枚山炮弹,但后边的仓库里面这种四一式山炮使用的炮弹数量更多。上千发的四一式山炮弹储备,足够周同好好的让日本人领会一下,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而日军空有炮兵火力优势,却是担心自己的炮火炸掉自己的弹药库,在使用上束手束脚。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敢开炮,只能以步兵火力试图压制对面的八路。只能靠着日军督战,逼着伪军去当肉盾,掩护他们的反击行动。 就在日伪军援军被堵在火神庙周边,几乎是寸步难行的时候。在他们背后从子午门车站攻入城内的一个连,在端掉了日军驻扎在长治的野战医院后。也从子午门方向包抄伪便衣队等机构,并直插增援火神庙弹药库的日伪军后路。 前后夹击再加上无法使用充足使用火力,让日伪军多次的猛攻都徒劳无效,甚至自身都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要不是这个连在包抄的时候,按照李子元的命令选择一个可进可退的位置,这股增援火神庙的日伪军,搞不好会首先被打垮。 相对于进退不得的日伪军援军,这边在打开火神庙弹药库后,看着堆积如山的弹药李子元绝对没有客气。将所有能携带走的弹药,全部都一扫而空。尤其是那门四一式山炮的炮弹,能拿走的全部拿走。有了周同的指点,部队这次分的很清楚没有在搞错。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贪多嚼不烂 为了加强火力、减少阻击部队的伤亡,日军储备在弹药库的内三挺高射机枪,也全部被李子元全部拉了出来放平了枪身,对着前来增援的日伪军就是平射。十三毫米高射机枪子弹,可以轻易地贯穿一条街道。 试图利用民居躲避炮弹的日伪军,被打过来的高射机枪子弹成片的撂倒在街道内。虽说部队眼下也急需防空武器,但眼下的问题不是带不走吗。还有仓库里面的那些堆积如山的弹药,带不走也别浪费不是? 等到李子元将日军弹药库内储备的二十多辆大车,以及几十匹驮马的背上,都装满弹药和武器。每个战士加发了五十发子弹,以及三枚日制*。大部分战士,身上也扛上了弹药。 打开了日军弹药库,面对着大量的弹药和武器,李子元还是表现的很有节制的。他知道以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不可能将这些弹药一鼓作气全部给弄走。甚至别说全部带走,就是带走三分之一都会让自己的部队不堪重负。 日军在火神庙弹药库内,虽说有二十几挂马车以及两辆卡车。但自己部队除了自己之外,也没有人会开车。用马车和仓库内的驮马,最多也就能携带一部分。所以他还是很理智的,只挑选自己最急需的东西带走。 还是周同说的对,贪多嚼不烂。在部队无运输能力,并需要保持自身战斗力的情况之下,太过于贪心只能让自己死的更快。剩下带不走的弹药虽说可惜,但毕竟留得青山在,才不会没材烧。有部队在就啥都有,要是部队拼光了可就啥都没有了。 除了部分六五和七七毫米子弹之外,李子元只带走了自己最急需的炮弹,以及仓库内给伪军配发的十万发七九子弹,还有几挺东北造七九捷克式机枪。外加上一批*、掷弹筒*和*、*、*。 在搬动弹药的时候并未韩信用兵多多益善,只挑拣自己最需要的来。尽管他也知道,这批弹药如果能够全部运回太行根据地,那么将会是整个太行部队战斗力获得一个大幅度提升。但问题是他眼下,并没有这个能力将弹药全部运走。 该放弃的时候,李子元还是选择了放弃。只携带走了自己最需要的,以及可以满足自己需要的。就像日军制式九二重机枪的弹药,李子元只带走了五万发。六五子弹,他也只带走了十万发。这些弹药尽管只是弹药库内一部分,可已经有些让部队不负重荷了。 反倒是*,无论是日式的还是东北造的,他都尽可能多的带走。至于三十六师团仓库内储备的,可能是用来装备伪军的驳壳枪和驳壳枪弹,李子元则一发都没有留下。而那些日制八毫米手枪弹,为了给那几支日造冲锋枪补充也带了几箱子。 李子元很清楚这次自己三打长治城,在很大程度上是钻了日军部署的空子。眼下周边的日伪军,恐怕正在全力向长治城集结。要是过于贪婪,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自己部队的机动能力。到时候跑都跑不动,还怎么应对日伪军的围攻? 但带不走的弹药,并不意味着要给日军留下来反过手打自己。如果炸掉这个弹药库,恐怕整个三十六师团,即便是所有的枪炮都不断顿,他们在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再肆无忌惮的使用火力上的优势。 到了应该撤退的时候,李子元仔细打量了一下火神庙周边的民居距离,让人将无法携带走的部分*,以及带不走的九四式山炮弹和其他口径的炮弹,都平均装到各个弹药库内后全部都装上*,准备在自己临撤退的时候,将这个晋东南日军最大的弹药库炸掉。 而三挺缴获的日制高射机枪和四门三七平射炮之中,李子元除了带走一门三七平射炮,以及一挺高射机枪之外,多余的也在撤退之前全部用*给炸掉。李子元的态度很清楚,我带不走的也绝对不会给你们留下。 早在打开弹药库的时候,李子元就将那几个被他要来的老兵找了过来。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在爆破的时候很是做了一番手脚。这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用线香加上*制成了一个变相的*。 等到李子元下达总撤退命令的时候,这几个老兵就点燃了线香。而且*的长度,几个老兵也控制的相当准确。可以保证在二十分钟之内,将布置在各个弹药库房内的*全部引爆。 在*设置完成后,李子元准确的掐准了时间。采取交替掩护的方式,在断后部队掩护之下撤出长治城。而那边增援的日伪军见到八路撤走,却没有敢急于追击。而是小心翼翼的采取了交替掩护,边搜索边前进的战术。 只是等到这些日伪军发现八路真的全部撤走,整个弹药库确定周边已经没有一兵一卒之后,急着冲进弹药库内的时候。几个老兵苦心设置的*,将整个火神庙弹药库给引爆。急于冲进弹药库清点损失的日伪军,几乎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来的。 大量弹药被引爆后产生的剧烈爆炸声,将整个长治城的玻璃都被震碎。殉爆的弹药引发的浓烟,十几公里之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整个长治城都被剧烈的爆炸,给震得颤抖了几下。原本就被炸的已经不堪重负的北城楼,则直接被这阵爆炸给震垮掉。 李子元自己则在炸掉弹药库,并顺手掐断了可能会咬住自己的尾巴之后,立即收拢所有的兵力,心满意足的带着大量缴获的战利品,拍拍屁股向何三亮方向靠拢过去。同时派人通知长治独立营,到了该撤退的时候了。 而此刻留在他们身后的长治城,此时已经是一片的狼藉。被炸毁的火神庙弹药库,眼下还在熊熊燃烧着。长治城内的日军野战医院,也是所有的药品都被一扫而光,连一片药都没有给日军留下。 这座日军医院所有带不走的东西,包括那部X光机在内,也被通通的给砸掉。好在八路没有对着那些医生、护士下手,只是将他们捆了起来丢到了一间房子里面。住院的伤兵除了几个试图顽抗被杀之外,其余的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只是这个连长和指导员,虽说抢出来大批的手术器械,以及整个日军陆军医院储备的药品,但依旧被李子元给骂了一个狗血喷头。李子元骂他不是因为抢了日本陆军医院,而是因为这个家伙抢错了东西。 你抢药品这个做法是对的,可问题是你把X光机砸了干嘛?那玩意对于缺医少药的八路来说,作用不次于一门山炮。对于八路军来说,这玩意可比他们抢回来的,那些给兽性不改的日军治疗性病的一堆什么消毒粉,还有那个六零六要金贵的多。 要是早知道哪儿有这玩意,就算是丢掉两挺重机枪,也得将这部机器抢回来。尽管也知道自己的部队,文化水平低,对这些玩意都不认识。可自己在临出发的时候,再三交待过鬼子的医院除了鬼子的伤员,里面的东西都是宝贝。 你能把手术器械能手术刀都一个不少的带回来,甚至连长治日本陆军医院手术室的无影灯都给摘了下来,怎么就把最重要的东西给放上一枚*炸掉了?就算自己只有两个卫生员的部队用不了,上缴到军区总医院也比砸掉强。 你小子难道就保证,你在战场上就挨上一枪,这一枪就不能打到关键位置?得知长治日本陆军医院那部X光机被砸,李子元是暴跳如雷。要不是马永成拼命的拉着,他就差没有揍这个本末倒置的连长一顿了。 看着暴怒的李子元,那个连的连长和指导员也不敢分辨。看着低头不语的两个人,此时已经再无任何补救措施的李子元,也只能骂了几句这两个家伙土包子一对了事。不然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为了一部X光机,将这二位给枪毙了吧。 好在这两个家伙,事情也没有做太绝。X光机给砸了,可几部显微镜却是好好的都带了出来。要是连这几部显微镜都砸了,恐怕就算是马永成拉着,李子元也压制不了心头的怒火。对于这部X光机,李子元虽说不是医生,可真的是很心疼。 全军区的医院,都没有部X光机。要是有了一部这玩意,有多少可以抢救回来的伤员,因为可以做手术挽回自己的生命。可当一部X光机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被自己的部下就这么给炸掉了。 看着一直脸色都是铁青的李子元,边上的马永成犹豫了一下后道:“老李,这事也不能都怪他们。咱们很多的干部和战士,文化水平都太低,对于那些机器设备都不认识。咱们之前教育,也是重点在武器和弹药,这些他们能直接接触的东西。” “X光机这玩意,一般的干部和战士都接触不到,他们也不知道这玩意是做什么的。再说那玩意那么笨重,战士们不明白也没有办法拆卸下来。等这次回去之后,咱们还得加深一下战士们对战利品的认识。保证下回别再出这种事情就行了。” 马永成的劝说,让也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这个连的连长和指导员的李子元,重重的哼了一句,也没有再说什么。况且眼下也不是追究这二位的时候,现在怎么样让部队平安的撤离才是最重要的。 相对于收获很大,但却因为X光机被炸而很是有些恼火的李子元。面对着眼下一片狼藉的长治城,以及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弹药库,急怒攻心的井关仞中将,再也无法压制住心中的愤怒,当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陷入了昏迷不醒。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气得中风的井关仞 等到被释放出来的军医赶到后,发现这位师团长阁下已经是嘴歪眼斜,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在几名军医草草的检查过后,只能遗憾的告诉边上的师团参谋长。师团长阁下好像受到了严重的刺激,极有可能引发了严重的脑溢血。 也就是说这位中将阁下即便是抢救过来,也很有可能成为一个废人,无法在担负师团长的职务,这还是能抢救过来的情况之下。而关键的问题是,现在的长治陆军医院,连一片压舌板都找不到。 城内的几个由宪兵队秘密控制的药房,也同样被八路洗劫一空。这位师团长现在送到中国人的平民医院,也许哪儿还有药品和医生。否则在连听诊器都已经没有的陆军医院,根本就无法救治,甚至都做不了准确诊治。 八路这次将陆军医院打扫的相当彻底,充分的发挥了他们蝗虫一样的打扫战场精神。所有的医疗器材和药品,甚至就连消毒粉都被洗劫一空。眼下的长治日本陆军医院,比任何一次大扫除都干净。 也就是说除了伤员和医护人员之外,现在只剩下房子还在,其他的什么都已经没有。估计要不是那些门窗和病床太笨重,搞不好那些八路连门窗和病床都会抬走。在得到新的药品和器械补给之前,眼下的陆军医院基本上已经无法进行任何的治疗。 听到军医病情以及眼下陆军医院现状的汇报,在场的三十六师团高级军官不仅目瞪口呆。只能一边通令师团所属各部队,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掉这股土八路。一方面将井关仞的病情并三十六师团的现状,向第一军司令部以及华北方面军,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并将这位被气得中风的堂堂大日本皇军中将师团长,送到长治城内一家民营医院治疗。至少暂时不能让他死,否则谁能保证大本营不追究后果?被连续偷袭气的脑中风,这位井关仞在日军高级将领之中,也算是开了一个前无古人,估计后边也没有什么来者的先例。 而此时还不知道堂堂的三十六师团长井关仞中将,居然被自己给气的突发脑溢血,就算是抢救过来恐怕也是废人一个的李子元。已经赶到与从壶北以及长治南部山区,赶过来的日伪军援军,主要是日军部署的机动部队,正在激战之中的何三亮所在的位置。 李子元在长治城内打掉日军弹药库,搞的是痛快淋漓。这边何三亮的阻击战,打的却是相当的艰苦。在长治城再一次遇到袭击之后,接到命令快速返回的日军机动部队,上来就是在轻型坦克掩护之下发起集团攻击。 利用自身的机动优势,试图尽快的突破何三亮的阻击,增援并包抄偷袭长治的八路。而何三亮更清楚,如果让这股日伪军突破自己这里。李子元那边将会面临极其严重的威胁,甚至面临日伪军的合围。‘ 为了保证李子元那边动手顺利进行,何三亮与刘连明指挥阻击部队节节抗击,但在无地形可以利用的情况之下,面对日军轮番冲锋打的还是异常艰苦。尤其是日军的两辆九四式轻型坦克,给何三亮的阻击战威胁很大。 这玩意虽说没有火炮,只有一挺机关枪。身上的装甲也相当的薄,但却也不是缺乏可以用来打轻型装甲目标钢芯弹的,何三亮所部步机枪子弹能够穿透的。尽管何三亮组织部队用集束*,炸掉了一辆九四式轻型坦克。 但剩下的一辆,仍然给了他的阻击阵地很大的威胁。最关键的问题是,日军这支增援部队不是骑兵就是乘坐卡车。何三亮虽说采取了交替掩护,节节抗击的办法。但日军的机动能力,却是依旧让他吃尽了苦头。最后还是撤到一个村庄,才能支撑到李子元的援军赶到。 好在这个时候日军骑兵数量不多,而且也不是以骑兵砍杀战术为主。眼下日军的骑兵,基本上就是骑马的步兵,他的战马只是他们增加机动能力的一种手段而已。再加上李子元给何三亮增加了机枪的配置,才没有让何三亮在撤退的时候被骑兵给冲乱自己的队形。 等到李子元率部赶到的时候,何三亮实际上的阻击线,已经离长治城直线距离不足五公里。而且担任阻击的两个连,已经伤亡达到了三分之一。何三亮的最后一道阻击阵地,已经被日军炮火全部摧毁。同时在这股日军机动部队身后,还有更多的日伪军在赶过来。 见到何三亮这边的情况相当的危机,李子元顾不得其他的。马上命令贺会章与周同两个,集中全部的火力将何三亮与刘连明掩护下来再说。同时指挥自己的全部兵力,从日军机动部队的侧翼发起猛攻。 接到命令之后,贺会章与周同简单商议了一下。贺会章的迫击炮和那门山炮,打日伪军的步兵。而周同则将携带出来的那挺日制十三毫米高射机枪给加了起来,对着又一次发起攻击的日伪军步兵中,那两辆一马当先的九四式轻型坦克扣动了板机。 这辆皮薄肉也不厚,身上的装甲也就能抗住七九步枪子弹,其实就是一辆装甲车的九四式轻型坦克。根本就没有料到八路援军,会装备能够击穿自己的大口径机枪。躲避不及的那辆超轻型坦克,当即就被这挺高射机枪给打成了漏勺。 日军装备的这种九四式超轻型坦克,虽说对于缺乏钢芯弹的一般步机枪不在乎。但是在用来打飞机的十三毫米高射机枪面前,却还是不堪一击。这辆原来除了集束*之外,基本上不在乎前边八路各种武器的轻型坦克,直接被打瘫在了阵地前。 而那边贺会章指挥迫击炮群,面对着日军冲锋的部队,直接来了一个三发急速射,将正在冲锋的日伪军炸的一片狼藉。被一发*准确命中的日军重机枪阵地上,那挺九二式重机枪连同机枪手一同被炸成了零部件。 李子元集中全部的轻重机枪掩护,从侧翼发起的攻击,也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还不知道长治城内弹药库已经丢了的日伪军,被李子元暴风骤雨一般的机枪火力给成片的撂倒。当贺会章那边已经开始延伸的炮火,也将日军停放的卡车炸毁了数量。 贺会章这个家伙虽说毛病多多,但有一点还是相当可取的。作为老兵出身的他,知道自己在战场上最该做什么。不打掉日军的卡车,部队撤退的时候绝对不会太轻松。部队一个小时走出几公里,这些卡车几分钟就可以追上。 只有打掉日军的卡车,部队在撤退的时候才会更加的安全。所以在打退日军步兵攻势后,贺会章立即集中炮火,四发急速射将十余发*,打进了日军的停放卡车的位置。将日军的二十几辆卡车炸毁了三分之二,掰掉了日军的机动能力。 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本土八路在弹药充足的时候,也一样会使用火海战术的日军。在面对李子元在侧翼,几乎不计成本的猛攻之下,在也扛不住火力打击。丢掉了行动慢了半拍的伪军,一路向着来路快速的撤退。 见到日伪军已经撤退,知道眼下恐怕周边日伪军正在向这里快速合围的李子元,调动部队将被日军丢掉的伪军,全部缴械后就地遣散。同时马上命令何三亮收拢部队,在第一时间撤离了整个长治城周边。 在长治城东北方向与长治独立营汇合之后,一并快速的撤离长治城周边。而此时从长治到周边日占区的几个县公路上,到处都是向长治城运动的日伪军,整个上党盆地处在了风声鹤唳之中。 再转移到老顶山区后,李子元并未在老顶山区做任何的停留。在起出来埋设在老顶山区的武器弹药和物资之后,在长治独立营以及接到军区命令,配合李子元行动的四分区部队掩护之下。已经撤离长治所在的上党盆地,返回了潞东军分区休整。 掩护李子元所部撤离后,长治独立营也按照四分区的部署和要求,携带与李子元分赃后留给他们的武器装备和物资,跳到了屯留境内休整,以避开日伪军的后续报复。等到各个方向的日伪军赶到长治城下的时候,不仅李子元的部队已经撤离长治,就连长治独立营都已经消失不见。 没有捕捉到李子元的踪迹,就像发了疯的日伪军,不仅在长治城周边寻找李子元,还调集大量的兵力向整个潞东军分区纵深进行扫荡。试图找到这股异常狡猾的八路,以一雪长治城被连续三次偷袭损失惨重,师团长被气的中风的耻辱。 不过这次三十六师团在赶来的第一军参谋长坐镇之下,吸取了被李子元连续三次偷袭的教训。扫荡归扫荡,但在自己的身后留下了大量的重兵守备各个要点,特别是已经连续三次被偷袭的长治城内外,驻扎了大量的日军。 对整个潞东军分区的扫荡,则是从每个联队各抽调了一个加强步兵大队,配属从三十六师团占领区抽调的几千警备队,外加大量的特务武装和武装警察组成四路扫荡部队。采取南北对攻,加以自西向东过筛子的办法。 不过即便留下大量的日军驻守后方,但日军投入到整个潞东军分区扫荡的部队,也足足有三千多日军加上近万名从晋东南,甚至是晋中各县抽调的大量伪警备队。这些日伪军每一路都加强了一个山炮中队以及一个独立迫击炮中队,以伪军为主力日军为骨干。 只是这些被派出去扫荡的日伪军,眼下却是面临一个严重的困境。因为整个晋东南最大的弹药库,长治城内的火神庙弹药库被炸,配合的弹药可谓是严重的不足。虽说也派出了相当数量的炮兵,但问题是炮弹的供应量却极为不充足。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你的脑袋很值钱 在火神庙弹药库被炸之后,在加上之前对太行山区进行的冬季大扫荡消耗的弹药,整个三十六师团的库存弹药,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步。此次对潞东军分区发起的扫荡,三十六师团又是独自进行。 参与扫荡日军,只能使用原来对太行山区扫荡期间剩余的弹药。这导致了参与扫荡的日伪军,配备的弹药数量严重的不足。就连日军每个步兵也只有三十发子弹,外加一枚*的配备。轻重机枪子弹,配备的弹药也没有达到日军规定标准。 加强的炮兵,除了九二步兵炮的炮弹,勉强还算是充足之外。最有效的山炮,却是每门炮在出发之前,只能配备十五发炮弹。就这个数量还得是三十六师团,在其他方向没有军事行动的情况之下,才能勉强的保证供应。 反倒是从外县抽调来的伪军,弹药倒是还充足一些。使用七九步枪的伪军,每个人五十发子弹的配备第一次高于日军。不过使用六五步枪的伪军,除了每人配发了二十发子弹之外,多余的弹药都被抽走,以供给正处于弹药匮乏境地的日军。 此时急于补充弹药的日军,也顾不得对伪军使用的弹药中,占很大比例的晋造六五子弹,质量上一贯的看不起了。对于眼下弹药不足的日军来说,只要自己的三八式步枪能用就是好弹药。 尽管第一军从太原弹药库,也正在向三十六师团抽调弹药。可问题是无论是通过公路,还是通过铁路运输,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华北方面军通过邯郸至长治公路,从河北调拨的一批弹药又连续遭到冀南、太行的八路军袭击。 三十六师团缺乏弹药是暂时的,可八路军一向都是弹药从来就没有充足过。这批途径邯长公路运输的弹药卡车,成了沿途八路军各部眼中的肥肉。运输弹药的车队,从邯郸一出发就连续遇袭。 四十多辆卡车运输的弹药,还没有等送到三十六师团手中,就因为被劫、损失了过半而不得不打道回府。尽管华北方面军与第一军都做了努力,但除了第一批用飞机运过来的五万发子弹之外,其余的弹药特别是最急需的炮弹补充到位,还需要大量的时间。 在还需要给后方警戒部队留下部分弹药,以免遭遇到八路偷袭而无抵抗能力的情况之下,参加扫荡的日军弹药普遍配备不足。此次扫荡还是三十六师团,第一次在没有补充弹药的情况之下进行的。 不过即便是在弹药已经严重不足的情况之下,依旧调集重兵对整个潞东地区进行扫荡,这也说明此时的三十六师团,对李子元是如何的恨之入骨了。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查清了袭击长治城的八路真正身份后。 对于相对严谨一些的日军来说,尽管今村新太郎判断此次偷袭长治的就是李子元,而且也对自己的判断做了一定的部署。但如果要是让第一军认同自己的判断,以便提供眼下三十六师团最急需的支援,还是需要情报体系拿出来证据。 在枪毙了两个伪便衣队长,长治宪兵队的特高科长也被逼切腹自尽后。临时接手的三十六师团情报参谋,在整个三十六师团情报体系的全速运转之下,总算在李子元三打长治城后的第三天,证实了今村新太郎的判断。 接到三十六师团的证据以及此战整个经过报告,此时担任统辖整个驻山西日军的第一军司令官吉本贞一中将,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一个团级建制的八路,居然敢于深入整个晋东南日军控制最严密的长治城。 还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将一名堂堂中将师团长给气的中风。这个李子元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敢如此的胆大包天?不过这位第一军司令官,明显不认为为了八路一个团级部队,牵扯太多的兵力是恰当的。 在刚刚结束的对太行山区的冬季大扫荡之中,第一军各部参战兵力已经相当的疲惫。这个时候为了不过一支团级的八路,再次出动过多的兵力,这无疑是对大日本帝国军威的一种挑战。 尽管吉本贞一中将在其他方面给予了三十六师团一定的协助,比如派第一军参谋长花谷正少将赶到长治,在三十六师团新任师团长到任之前,负责指挥三十六师团的追杀行动。同时给予眼下弹药不足的三十六师团,尽可能的补充一部分弹药。 也同意三十六师团大幅度的增加,对那个八路头子的悬赏。并同意抽调三十六师团在自身兵力不足的情况之下,抽调所属各县警备队参加此次扫荡的计划。但是今村新太郎的要求驻扎在正太线的部队,出动部分兵力配合的建议,却被吉本贞一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 吉本贞一的有限度支援,抵达长治的花谷正少将,对于三十六师团行动,采取了基本不干涉的做法。让今村新太郎在得到了最大授权的同时,在用兵上也就显得有些不太充足。最后只能在原定抽调的警备队数量上,在想办法增加一部分。 为了给那位现在已经卧床不起,外加半身不遂的师团长报仇,给三十六师团雪耻,今村新太郎在保证后方稳定的情况之下,抽调了一切可以抽调的兵力。对于第一军有限度的支持,今村新太郎很是不满意。 不过花谷正带来的部分资金,却是让今村新太郎用来悬赏的金额一下子宽裕不少。将原来悬赏李子元脑袋的赏金,直接提高到了一个新的档次。对李子元的人头,在原有的价码上又翻了不止一番。 只要能将李子元干掉的人,不管什么身份或是什么人,一概奖赏现大洋二十万的布告,几乎贴满了整个潞东地区。而且不是除了沦陷区就没有人认的山西伪币,更不是已经开始大幅度贬值的中国法币,或是其他什么货币,就是白花花的现大洋。 在布告上还清楚的标明,如果投奔者有需要,甚至日军还提出了可以将大洋直接折算成黄金。愿意效力南京新政权的,直接授予少将军衔。不愿意效力南京政府的,可以由日军护送到天津、北平或是上海生活。 一贯小气的日军,就算拉拢某些方面势力下水当汉奸,日伪政权也很少出动这个价码,这个价码一般至少是在集团军一级的,那里轮到李子元一个小小的团级干部。如果不是此次在井关仞被气的中风,长治城三次被偷袭,被三十六师团视为奇耻大辱。 除了调集大量的警备队,配合抽调的几千日军对整个潞东地区,展开全面大扫荡之外。将李子元人头的价码,直接升级到了集团军司令别的。一年的时间之内,李子元人头的价格几乎翻了几番。 面对着日伪军高额的悬赏,李子元在得知自己人头最新的价码后,自嘲自己现在可能已经是整个太行山区内最有身价的人了,自己眼下就是一个移动的银行。不过他也嘲笑小鬼子太小气,钱对八路是没有用的,如果要是给一个军的装备,自己还可以考虑、考虑。 不过自嘲归自嘲,面对发誓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李子元知道自己眼下面临的形势并不乐观。从军区以及军分区传来的情报来看,三十六师团这是要下大力气收拾自己。而在这种形势之下,要完成自己的预定目标,再来一次虎口拔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撤回潞东军分区之后,面对着紧随而来的日伪军疯狂扫荡。李子元与军分区的几位首长紧急商议,以军分区的其他部队抓住战机,进行反扫荡作战。并将扫荡的日伪军,尽可能的吸引离开白晋铁路沿线。 而自己的支队则在当地民兵武装的配合之下,就在白晋铁路沿线隐蔽待机,寻找机会虎口拔牙,将这批粮食夺回来。看着面带忧虑表情的分区二位首长,李子元却是笑了笑道:“首长,我没事的。” “鬼子这次肯定会认为,我们捅了他们屁股一刀之后,就会缩回深山老林。在白晋铁路线周边,不见得会重点清剿和扫荡。只要我快打快收,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的部队现在弹药和装备都充足,即便是被鬼子合围,冲出来的问题也不大。” 看着李子元脸上的自信,分区政委摇了摇头道:“有自信是好事,但是也不能马马虎虎的。今年自开春以来,日军连续的大扫荡让主力部队损失不轻。尤其是日伪军刚刚结束冬季大扫荡,主力也需要休整一段时间才能作战。” “所以这次三十六师团对潞东地区的扫荡,我们能够得到兄弟部队的支援不会太多。你此次孤军留在白晋铁路线周边活动,一定要多加小心。有些事情如果实在不可为,就不要勉强去执行。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你的脑袋,现在可是值钱的很。” 对于政委有些不放心的叮嘱,李子元看了看面前的两位首长,脸上不约而同的有些阴沉表情道:“请二位首长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既完成任务又保存自己的实力。二位首长也要多加小心,天黑、夜长、狼多。” “分区司令部有无线电,目标比我们大的多,你们这次行动身边一定要带一支得力的部队。我缴获的这些英制装备,我都给一团留下。弹药,我在留下一部分。最多五天,我保证将扫荡东部山区的鬼子给调回来。” 李子元的关心,司令员却是摆了摆手:“你用不到操心我们,你在白晋铁路沿线独立行动,面对的处境比我们要困难的多。政委说的很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材烧。你小子一定要给老子活着回来,部队也得给老子完整的带出来。”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急于雪耻的三十六师团 听着二位首长的叮嘱,李子元微微点了点头,立正、敬礼之后,转身离开了分区司令部。带着部队利用日军合围之前最后的缝隙,钻出了正在南北对进的日伪军还未形成的合围圈。秘密潜伏到白晋铁路沿线,就地隐蔽下来等待着战机的出现。 三十六师团将所属原来在太行山区扫荡的部队,相当一部分抽调到潞东军分区境内,以捕捉李子元所部的日军并不知道。他们要寻找的这股八路,其实并没有按照他们判断的那样撤入深山区。 而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隐蔽着等待寻找机会,再一次狠狠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而且李子元选择的隐蔽待机地点,就在潞东与壶北交界的地区。也曾经是日伪军在夏季扫荡的时候,破坏最大的一个地区。 当初梁德叛变,整个一区的工作几乎被连根拔起。尽管在夏季反扫荡作战结束之后,这里是刘雁来工作的重点。但问题是整个一区被破坏的太严重了,乡村政权几乎十不存一。再加上夏季扫荡结束后,日伪军明显加大了对一区所在的地区控制。 眼下在李子元连拔除壶北东部山区的日伪军据点之后,日伪军还没有顾及到重新恢复这里的据点。刘雁来的重建工作,眼下还远远没有完成。这里反倒是成了对于日伪军和八路军两边来说,都是灯下黑的地方。 至于之所以选择在这里,用李子元的话来说越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灯下黑的地方是最保靠的。而眼下跟随李子元所部活动的壶北县委和县政府,也在秘密的重新动员周边的百姓,做好配合李子元作战的准备。 好在尽管因为一颗老鼠屎,整个一区这锅汤差一点彻底的坏掉。但毕竟多年的工作下来,群众的基础还是在的。李子元选择隐蔽在这里待机,一时的困难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克服的。当然,李子元在隐蔽待机的过程之中,还是选择了没有进入任何一个村庄。 就在日伪军对整个潞东军分区,尤其是原来李子元所部活动的重点区域壶北东部山区,反复拉网清剿、扫荡的时候。李子元带着他的支队,却就隐蔽在壶北与潞东交界地区,白晋铁路以东的浅山区。 除了灯下黑的道理之外,李子元始终没有放弃打劫日伪军,储备在长治的那批粮食念头。他费了这么大的苦心,甚至冒着全军被合围在长治城下的危险,三次攻击长治城,不就是为了这批粮食。要是这些粮食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被运走,那自己这些苦功不是都白费了? 李子元认为如果这一仗能够拿下来,在眼下的情况之下绝对是一举两得。不仅可以解决来年部队生存和渡过春荒的问题。还可以将扫荡潞东地区山区的日伪军从山区调回来,以最大限度的减轻东部山区的损失。 好在,也没有用李子元隐蔽待机多长时间。这批日军在晋东南强行征集的粮食,在李子元撤离长治城的一天之后,由于担心这批储备在长治的粮食再一次遇袭,驻扎太原的日军第一军司令部,下达了两天之内必须将这批粮食从长治运出的命令。 而接到军司令部的命令,也知道这些粮食是一块烫手山芋。如果不运走早晚还是一个事的三十六师团,此次行动异常的迅速。强行征发了大量的民工,在一天的时间之内就将粮食全部装上了列车。 不过也知道这次八路偷袭长治城,恐怕主要目标就是这些粮食的三十六师团长今村新太郎大佐,除了派出部分兵力押运之外,还命令沿途各个据点的守备力量,沿途加强白晋铁路沿线的守备。 此时还不知道眼睛瞪的通红,还在死盯着这批粮食不放的李子元,就隐蔽待机在白晋铁路沿线的今村新太郎。还在按照惯性的判断认为,眼下三十六师团抽调的重兵,正在扫荡八路军所谓的潞东军分区。 潞东境内的八路肯定已经躲入深山,对潞东境内的白晋铁路线,带来的威胁不可能太大。防御的重点,应该放在潞东以北的路段上。所以尽管也做了一定的准备,但他很快的便将自己的重点关注对象转移到对潞东地区的扫荡上。 毕竟日本人也是好面子的,相对于这些粮食来说,怎么尽快的雪耻才是三十六师团更应该做的。尤其是第一军派来督战的花谷正少将,虽说对三十六师团的指挥,基本上不指手划脚。但是这位少将阁下在哪里坐着,就给了三十六师团上下很大的压力。 三十六师团上下将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怎么样才能抓住李子元身上。对于白晋铁路线沿线的防护,虽说也并未彻底的放弃。但关注的重点,却并未没有放在这上面上。即便是有限的关注力,也都放在了潞东以北的路段上。 就在这列被李子元采取赶蛇出洞,三打长治城才逼出来满载粮食的军列,在粮食装车的时候。这次三打长治跟着李子元身后,很是发了一笔洋财的长治独立营就派人,将情报送到了李子元手中。 不过在军分区其他部队,已经转入反扫荡作战,已经是分身乏术的情况之下。军分区在向上级做了详细的汇报之后,经军区批准此次劫车行动由李子元所部执行。用军区政委的话来说,既然这件事情李子元已经搞了一个开头,那么收尾就不要劳烦别人了,这个屁股还是由他来擦。 接到命令的李子元倒也没有含糊,反倒是心放了下来。有军分区保障自己的后路,那么此次行动对于自己来说,反倒是更有了一定的保障。从各方面的情报来看,鬼子押运的兵力不会超过一个中队。 以自己眼下的火力和兵力来说,有了军分区的配合搞下来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军区在命令上,要求自己在夺回粮车的同时,同时对潞东境内的白晋铁路进行最大限度破坏,让日军短时间之内无法使用这条白晋铁路的要求,却是多少让李子元有些头疼。 不过时间上已经让他来不及多考虑的李子元,在接到运输粮食的列车已经开出的情报后。马上开始着手布置,集中两个连外加上仅有的一挺高射机枪作为主攻部队,以其他的部队沿着伏击区两翼展开做好阻援的准备。 而此时军分区为了配合李子元的伏击,集中独立一团以及几个县地方武装,在潞东境内两天打了七战,成功的在这列粮食列车出动之前,将正在对潞东军分区扫荡的日伪军,给吸引到了潞东境内。 当李子元三打长治城之后的第五天,这列被李子元采取赶蛇出洞的战术,才硬生生给逼出来的粮食列车,在一辆轧道车的配合之下缓缓的驶出了长治子午门车站。在一个中队的日军掩护之下,经过沿途几个小站后缓缓的驶入了李子元的伏击圈。 看着这列因为满载粮食,牵引着这列火车的小火车头,被压的有些不负重荷缓慢的在前边轧道车,以及后边一列加挂了三节坐满了日军的平板车厢掩护之下,缓缓驶入自己的望远镜内。李子元嘴角下边,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容。 就在列车前边的轧道车驶入自己的视线之内时候,李子元狠狠的向下一劈手。他身边的一个工兵战士,摇动了用电线和电话机改成的电引爆器。一声巨响之后,前边的轧道车连同铁轨被十五公斤*,直接给炸上了天。 而随着这声剧烈的爆炸之后,这段白晋铁路线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粮食列车上押车的日军,在密集的火力打击之下被压制的死死的。而后边押运的那列列车,车头则被周同使用那门三七步兵炮,一炮就给炸的瘫痪在铁路线上。 地道山西人出身的周同很会计算,他知道八路军穷,每一发炮弹都是相当精贵的。手中这些缴获来的炮弹,虽说看起来还算很多。但在缺乏补充来源的情况之下,也许一场规模不大的战斗,就有可能打光。 没有了炮弹的山炮,还不如一支单发步枪有用。所以在战斗之前,经过缜密的计算,他绝对使用那门大正十一年式步兵炮,来打牵引火车的小车头。在周同看来这种三七炮,虽说威力小了一些,但是打这种小火车头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种平射炮虽说晋绥军并未大量装备,但周同并不陌生。这种虽说已经年龄偏高的步兵炮,对付坦克虽说已经基本上无力。但在野战的环境之下,对付本身就缺乏装甲武器的中国军队的土木工事,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仅日军在中国战场大量使用,配合掷弹筒对付中国军队的机枪阵地。而且当年的东北军,还曾经仿制过一部分。周同认为种炮发射的三七穿甲爆破弹,足够击穿白晋铁路线上的这些小火车头了。 对于周同的坚持,李子元在得到周同保证一炮就可以让这列火车停下来的承诺之后。也大胆的放权,同意并支持了这个老炮兵的意见。李子元的放手,让周同对李子元信任心存感激的同时,心里面也产生了一定的压力。 在李子元潜伏在白晋铁路沿线隐蔽待机的这几天之内,周同反复琢磨命中那里才能做到一炮致命。当这列小火车驶入他的射击范围之后,周同亲自操刀瞄准。使用穿甲爆破弹,首发就准确的命中了这列行驶速度并不快的小火车,最关键的锅炉位置。 尽管不是铁路工人,对铁路这玩意远不如正经铁路工人熟悉。但他作为曾经晋绥军炮兵班长,在那位一贯讲究算盘底下出大洋的山西王,为了节省筑路经费而使用晋绥军部分部队作为工人,参加同蒲铁路修建的时候参与过修建铁路。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干脆利落的伏击 而且周同原来的炮团参加忻口战役的时候,就是乘坐火车赶往前线的。所以对火车这种对于八路军来说,还算是高科技东西的玩意,要远比一般人懂得多一些。至少他知道打那里,在不损毁车上装运粮食前提之下,会对这列火车造成最致命的损坏。 周同知道自己手中的这门三七步兵炮,对于正太路上的那种大型火车头来说,杀伤力还是差了一些。但是对付白晋铁路线上跑的小火车,在使用穿甲爆破弹的情况之下,只要命中关键部位还是有相当杀伤力的。 这种穿甲爆破弹虽说打坦克,除了鬼子的那种九四式超轻型坦克和轻型装甲汽车之外,对付其他的坦克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但打穿这种小火车头,还是没有问题的。最关键的是这种穿甲爆破弹,除了穿甲功能之外还有爆炸的威力。 日军有些死脑筋,尽管这种三七步兵炮在日军的配置上,除了打野战机枪工事之外,还承担部分反轻装甲任务。可按照日军一贯要求所有的平射火炮,无论你是不是专职的反坦克武器,在作战时候所使用的穿甲弹,必须是具备野战杀伤性的穿甲爆破弹。 这种穿甲爆破弹,反装甲的威力不如普通的钢芯穿甲弹,但是杀伤步兵的威力却是远超过一般的穿甲弹。虽说基本上是一种两用的弹药,但面对装甲威胁的时候,却是远不如普通的穿甲弹。 也正是基于对这种平射炮的了解,所以周同选择的瞄准方向,是火车头稍微靠后的位置,也就是这列车头的锅炉位置。只要炮弹能够打进火车的锅炉里面,造成的杀伤力足以对锅炉造成致命的损坏。 周同的射击技术相当的精湛,他打出的这枚穿甲爆破弹,在撕开车头外面只是普通钢制成的外壳之后,钻入锅炉的炉膛内发生爆炸。三七毫米步兵炮的口径小、威力也差,可面对的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型蒸汽机车头。 如果是正太线上跑的那种大型蒸汽机车的话,这发炮弹最多也就是造成一些损害,恐怕无法造成致命的损伤。但对于这种在窄轨铁路上行驶的小型蒸汽机车,可就是两码回事了。炉膛内爆炸的这发炮弹,直接给不大的锅炉带来的毁灭性的破坏,连水箱也一并打坏。 虽说没有能够直接让这列火车停下来,但锅炉的损坏也就意味着这辆火车失去了动力。这列火车眼下又正好处在转弯处,再加上前边的铁轨连同那辆轧道车一同上了天,留下的几米长的缺口。 让这列虽然失去了动力,但在惯性之下还在前行的列车,在巨大惯性作用之下直接驶出了铁轨。在货车车厢顶上的日军,被犹如一堆罐头一样甩下了火车。不是被侧翻的车厢活活压死在下面,就是摔死在铁轨上。有的反应慢点的,还被活活挤死在车上。 周同一炮打坏了牵引车头,导致了运输粮食的列车脱轨。而贺会章则指挥的两门迫击炮,对后边平板车上的日军直接打出了三发急速射。六发*,虽说有两枚打偏。但剩下的四发*,夹杂着轻重机枪打出的密集弹雨,直接在两辆平板车上爆炸。 日军为了押运时候的射界更加的开阔一些,使用的都是平板车。一个中队的日军,除了前边轧道车,以及粮食专列上在车厢顶上的警卫之外。剩余的日军都部署在这两列平板车上,用沙包垒成简易工事。 所有的轻重机枪,也都架设在这两列平板车上。四发*数量不算多,但是对于这种除了平板车上垒成的齐胸高沙包之外,基本上无隐蔽物的日军杀伤力绝对是足够的。在四发炮弹的杀伤之下,车上押运的日军被炸的死伤一片。 尽管押运列车的日军,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得到了警告。在押运过程之中,也是极高的警惕,一路上指向铁路线两侧的枪口,从来就没有任何的松懈。但李子元为了此次偷袭计划,可是做了最周密的准备。 在轧道车被炸飞的同时,这边的*也几乎是同一时间,落在了搭载日军押运部队的平板车上。而且眼下弹药充足的有些不像话的李子元所部,打过来的火力实在太密集了。押运列车上的一挺重机枪,在第一时间就被贺会章的迫击炮给炸上了天。 而同时扫过来的成片子弹,压制的侥幸跳出车厢,逃过一劫的残存日军根本就抬不起头来,更别说发起反击了。而那挺平射的高射机枪,十三毫米子弹也轻易的穿透沙包后,猎杀以沙包为掩体的残存日军。 被炮弹和高射机枪子弹逼得跳车的残存日军,又被密集的机枪子弹成片的撂倒。几个日军幸存的轻机枪手和掷弹筒,刚想架起轻机枪和掷弹筒反击,就被眼下已经转职为专业狙击手的李子元前警卫员一枪给击毙。 尤其是对机枪威胁最大的掷弹筒手,几个掷弹筒手除了一个躲在被击毁车头处的一个,还打出了两发*才被随即打过来的步兵炮弹击毙之外,其余的几个刚一架起来掷弹筒就被一枪击毙。 日军有掷弹筒,李子元手中不仅有掷弹筒还有迫击炮。押运日军携带的三挺九六式轻机枪、两挺歪把子,早在战斗一打响被李子元手中的掷弹筒手给盯上,只打了几发子弹就被打掉了两挺。 剩下的一挺,则被已经解决了日军掷弹筒手的李子元前警卫员盯上,上去一个死一个。经过一段时间的熟练,这支日本人自己制造的九七式狙击步枪,在李子元的这个警卫员手中,使用的是相当出神入化。 虽说他没有受过正规的狙击手训练,更没有人告诉他一些狙击手必要掌握的知识。但凭借着多年战场上厮杀的经验,在加上李子元告诉他的那些郭老三多年为匪,自己摸索出来的一些道理。 李子元的这个前警卫员,将这支日制狙击步枪几乎所有的潜能都发挥了出来。在自己部队机枪和迫击炮的掩护之下,他手中的一支狙击步枪直接让日军,对自己部队威胁最大的掷弹筒闭上了嘴。 完成李子元交待的压制掷弹筒手任务之后,他调转枪口直接锁死了日军仅剩下的一挺九六式机枪。没有了掷弹筒对机枪的威胁,在子弹充裕的情况之下,参战部队那里还会跟日军客气?两挺交叉射击的重机枪,压制的残存试图顽抗的日军连头都抬不起来。 只要子弹充足,八路军一样会使用火海战术。尤其是眼下急于尽快解决战斗的李子元,根本就不吝啬子弹的消耗。当然要是那个机枪手上来就是长点射,这种超级浪费子弹的打法,身边的干部也会严厉禁止。 在教会部下使用机枪的时候,李子元就再三要求机枪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允许使用长射。除非在几挺机枪同时使用,其中的两挺需要更换弹匣或是换子弹的时候,才允许另外一挺使用长点射掩护。 能在轻机枪就是宝贝的八路中,混上机枪手角色的都是老兵。没有人敢冒着弹药有限,轻机枪又是主要支援火力的情况之下,将一挺只要扣动扳机不放,二十发子弹几秒钟就会打光的危险,将轻机枪交给新兵使用。 这些使用轻机枪的机枪手,在不用担心日军掷弹筒手,相对安全的环境之下以精确的短点射,配合步枪手打的残存日军死伤惨重。剩下的日军也被重机枪和迫击炮打散,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防线。 在密集的火力打击之下,已经所剩无几的日军押运部队,只能躲在火车的另一面或是残骸之中,依靠手中的单发步枪在顽抗着。不是他们不想突围,是因为当面八路的火力,让他们根本就无法突围。 这股实际上已经剩下连三分之一都不到的日军残兵,现在是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只是依靠着日军的惯性还在这里死撑着。但在李子元手中的掷弹筒和迫击炮威胁之外,这些日军依靠的列车残骸也一样不是他们安全的掩体。 不断有躲在车后的日军,被*或是掷弹筒给炸出来。日军的掷弹筒手被打的死伤累累,可李子元手中的掷弹筒手却是建制完整,而且弹药相当的充足。躲在车厢那边的日军,不断的被掷弹筒*给炸出来,被打过来的子弹给打成马蜂窝。 战斗打到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悬念,彻底解决战斗也就是时间上的问题。对于这场在日军扫荡部队,以及周边日伪军留守部队的眼皮子底下,打的这场到目前为止,很是有些干净利落的伏击战,李子元很是满意。 见到残余的日军被死死的压制在铁路两侧,几乎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的调整了部署,集中一个连的兵力发起了攻击。就算眼下自己在土豪,手中的子弹数量再多,也架不住这么浪费的。 而且军分区那边能够拖住扫荡的日伪军,究竟多少时间还不知道,自己这边一打响那边的日伪军肯定会倾力回援。白晋铁路线可以距离壶北东部纵深的直线距离,并不是太遥远。日军要是全力回援,肯定不会留给自己太多的时间。 在加上还要抢运粮食,行动自然是越快越好。剩下的日军就那么一点,自己之前浪费的子弹已经够多了。眼下打近战,用刺刀、冲锋枪和驳壳枪,解决他们似乎更合适一些。 尤其是那几支日制八毫米冲锋枪,在自己眼下手中的八毫米子弹,数量多的有点不像话。其他的地方又因为日军南部式手枪,实在没有人爱用,几乎无用武之地的情况之下,用宝贵的步机枪子弹就是明显浪费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快打快收 这边的李子元为了节省子弹,以及加快战斗的进展,在解决掉一大半的日军之后,最终下决心发起了冲锋。但那边炮兵阵地上的迫击炮,却还是在嗖嗖的打着。这无疑让还打算细水长流过日子的李子元,对贺会章很是有些不满。 相对于稳重的多的,在一炮将粮食列车给搞出轨后,为了节省炮弹基本上没有开过炮的周同,贺会章可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一炮接着一炮打的很是过瘾。李子元曾经再三要求过他,日军不到五个人集结在一起不许开炮的警告,早就被他抛到了脑袋后边。 在下达了冲锋的命令之后,李子元几步跑到了炮兵阵地上。对着眼下不断的下着命令的贺会章,举着望远镜高高撅起屁股狠狠的就是一脚:“你他妈的个败家子,按照你的这个打法,老子多少炮弹够你糟蹋的?娘卖X的你个老贺,你在这里给老子打土豪呢。” “现在下面还有什么,可供你个混蛋浪费炮弹的?告诉你多少次了,要学会过日子,不能总那么大手大脚的。合着老子之前说的话,你都当成耳边风了。要是在有下一次,你给老子将炮连连长的位置交出来。老子不是土财主,没有那么多的财产供你一个败家子浪费的。” 被李子元劈头盖脸一顿骂,屁股上面又印上了李子元那双四十一号大脚的鞋印。才想起来李子元战前反复叮嘱的贺会章,看着李子元怒气冲冲的表情,以及一地的空弹药箱子,吐了吐舌头之后没有敢反驳。 而此时他已经一口气,打出了二十多发的炮弹。将此次设伏携带的*,几乎打掉了一多半。贺会章的眼神瞄向了一地的空弹药箱子,李子元顺着他的眼神,看到地上的空弹药箱子之后怒火更重。 如果不是当着贺会章的部下面,还有身边马永成死命的拽着他,估计被气得不轻的李子元,还会在这个这个家伙的屁股上在补上几脚。奶奶的,自己搞这点炮弹容易吗?他这几分钟的时间,就打出去二十多发。就算自己家底再厚,也架不住这么败家。 这种日造迫击炮的炮弹,除了缴获之外没有别的来源,打掉一发就少一发。他现在是大手大脚打的痛快,可等到了关键的时候怎么办?他贺会章拿着脑袋当炮弹那?到时候就算枪毙了他贺会章,都无法弥补这个损失。想到这里,李子元又是批头盖脸的一顿骂。 多年的军旅生涯,战场上的血或厮杀,再加上周边的干部大老粗出身的多,说话张嘴、闭嘴不带脏字的极少。让李子元早就将前世的大学生身份,丢的一干二净了。尤其是从开始带兵之后,粗话更是满嘴的跑。 尤其是战斗一打响,李子元就好像不说脏话,就不会指挥战斗一样。要是李子元前世的父母,还有那些同学和老师见到这个曾经的学霸,脏话不用过脑子张嘴就来。而且还是四川、湖北,外加前世老家几个地方的脏话,交叉着来的李子元恐怕都不敢认他了。 踹了贺会章一脚并顺嘴臭骂了这个大手大脚的家伙后,让原来还意气风发的贺会章瞬间蔫吧了下来。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边上不敢说话的贺会章,李子元道:“下次战斗,如果没有我的特殊命令,使用炮弹不许超过三发。” “还有,别他妈的动不动再给老子打什么急速射。你不是整天吹嘘你是什么神炮手吗。我听说炮兵有种射击战术叫做精确射击,你别他妈的告诉我你不会。如果下次你在给老子玩这一手,你的这个炮连的连长就别当了,老子现在不是没有人可以用。” 被李子元训的低眉顺眼的贺会章,一点都不敢反驳。生怕李子元火气上来,在给自己几脚。好在李子元还要照顾整个战局,注意力不可能长时间放在他这里。在李子元注意力被山下的战斗吸引过去后,贺会章才松了一口气。 李子元没有使用望远镜,就站在那里指挥战斗。虽说看着反击的部队已经粘上去,他自己也很是有些手热。但身边上级派来的那两个牛犊子一样,眼下正一左一右看着他的警卫员,让他也只能老实的待在指挥位置上。 在发起最后的冲锋时侯,李子元没有调动其他的部队,只使用了刘连明的侦察连。原因很简单,装备了数量不少驳壳枪,还有全支队仅有的几支冲锋枪的侦察连,近战火力是最密集的。李子元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浪费大量的时间去拼刺刀。 这边的李子元趁热打铁的发动了最后攻击,那边也从打击之中清醒过来的日军,倒也好不逊色。面对着冲过来数量并不多的八路,也丝毫不示弱的端起步枪上好了刺刀,背靠背做好了白刃战的准备。 看着当面的日军端着刺刀,准备与自己打白刃战。已经得到李子元叮嘱的刘连明,那里会真的傻乎乎的与他们拼刺刀?在投出一枚*之后,刘连明手中快慢机,直接放平枪身横扫了过去。 而在刘连明打响的第一时间,他连里面装备的冲锋枪,连同驳壳枪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响。他的连手中的驳壳枪数量多,在加上几支冲锋枪的助阵,近距离的火力密度绝对不弱,甚至可以说超一流的。 压根没有料到刘连明发起攻击,只是一个虚张声势的日军,被冲过来的八路先是*炸倒几个人后。又被密集的近战火力,给打的死伤累累。等到与刘连明真的接触到一起的时候,残余的日军已经所剩寥寥无几。 负责押运的日军中队长,面对着身边已经所剩无几的士兵,以及冲上来的八路。知道自己已经很难突围后,却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拔出军刀对着冲过来的刘连明。用半通不通的中国话怒道:“卑鄙的支那人,你们武士的不是。” “如果你还自认为是一个军人的话,就拿出你军人的尊严,与我一对一的决一死战。就像一个日本武士那样,真正的一刀一枪厮杀,而不是懦弱的在那边打黑枪。” 听到这个家伙的这番话,刘连明却是乐了。他也没有客气的将手中的快慢机插回枪套,从身边一个战士背后拔出一把大刀后道:“行啊,你想要来场决斗,那老子也奉陪。让你看看中国军人不仅在兵法上胜过你,就是玩大刀也比你们强。” 可还没有等到两个人拉开架势,刘连明背后一声清脆的枪响传来。那个信誓旦旦要与刘连明,来一场武士之间决斗的日本军官。脑袋上直接被开了一个天窗,举着军刀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连同这声枪响的还有两挺轻机枪扫射声,残存的端着步枪准备拼刺的剩余十几个日军全部被撂倒。而这几声枪响过后,刘连明的屁股上也挨了一脚,背后传来了李子元的声音:“小鬼子脑袋抽了风,你他妈的也跟着凑什么热闹。” “咱们还要抢运粮食,那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跟鬼子墨迹上。马上带着你的连队向平川方向展开,严密监视东部山区动向,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记住要是东部山区的日伪军过来增援,你就算给老子打光了也得挺住。” 被踹了一脚的刘连明正要骂人,转过头一看踹自己的原来是一手拎着一支英制步枪,脸色有些铁青的李子元。挨了一脚的刘连明不敢再说什么,连忙指挥部队按照李子元的部署,带着部队离开战场向平川方向展开警戒。 解决掉最后的残敌后,李子元扫视着战场,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这一战打的虽说弹药消耗大了一些,但也是按照李子元的思路来的,基本上做到了快打。李子元集中了最大的火力,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打垮了日军的押运部队。 给剩下来打扫战场,也就是将这些粮食抢运走,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至于眼下两翼传来的枪声,李子元倒是没有太在乎。整个潞东的日伪军主力,现在在两个方向。一个是集中在长治城,担心自己在抽冷子在过去掏上一把。 另外一个就是眼下在潞东的东部山区,被军分区主力牵着打转转。而军区部队也抽调出了一部兵力,沿着壶北至黎城方向展开配合军分区的反扫荡。至于战场两翼的潞东县城,以及南边的平川镇日伪军反应再快,对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威胁。 现在最关键的是一点,该怎么样将这些粮食以及尽可能多的拆卸铁轨运走。将手中的驳壳枪插入腰带后,李子元看着一拥而上正在向外抢运粮食的老百姓,命令参战部队立即向两翼展开。 配合两边的阻击部队,掩护动员来的老百姓抢运粮食和拆卸铁轨。同时李子元也在不断地催促刘雁来,让他们一定要加快速度。集中所有的人先抢运粮食,至于拆卸铁轨的事情尽力而为就是了。 好在虽说粮食的数量不少,但刘雁来动员的群众数量也不少。在两翼阻击部队的掩护之下,这些群众按照事先分配的任务,快速的将车厢内的粮食运出来之后,用牲口向东北方向抢运。 在人抗驴驮之下三个小时的时间不到,这列火车就成了一列空车。战场两侧除了被炸毁的一段之外,十多华里的铁轨也被拆卸一空。剩下的枕木,直接架起来全部烧掉。铁路线两侧的电线杆子全部被砍断,电话线被收割一空。 见到刘雁来这边基本上已经将粮食抢运走,知道这里不是长久停留地方的李子元,制止住了刘雁来还要再拆卸一部分铁轨的想法。在按照事先的约定,电告军分区自己这边已经得手之后。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冷炮偷袭 将刘连明留下后,李子元立即按照计划开始收缩兵力,越过白晋铁路线向着白晋铁路线跳到了路西地区,准备对白晋铁路以西地区开展大规模的破袭战。不过李子元在撤离之前,让刘连明的侦察连按照自己教过他们的办法,在被击毁列车的残骸上设置了饵雷。 在部署完毕转移的事项之后,李子元留下了刘连明所部单独在白晋铁路沿线活动,寻找机会继续对白晋铁路线展开破坏。自己为了将对潞东整个山区地带扫荡日伪军给调回来,以保证这批粮食的安全,则指挥支队主力跳到了白晋铁路线以西。 就在李子元掩护群众运输完毕粮食,指挥部队越过白晋铁路,直插壶北与潞东西部。不过这次李子元并未打算在路西地区长久停留,用他的话来说捞一把就走。在调动在潞东扫荡的日伪军回援之后,跳入上党盆地西边的太岳山区隐蔽待机。 李子元动作很快,但是日军的动作也不慢。接到运输粮食的列车在潞东与壶北交界处遇袭的报告,坐镇三十六师团的第一军参谋长花谷正少将不敢耽搁,立即与三十六师团参谋长今村新太郎大佐一同赶往袭击现场。 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这位花谷正少将脸色铁青。这批粮食是给华北方面军经理部,从晋东南调集的粮食,以补充晋北以及冀南地区日军的。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对于这批粮食是相当重视。 结果可倒好,整整一列车的粮食,现在是一粒都没有剩下。还有这条白晋铁路,本身的机车数量就不多。这些机车都是从正在陆续改为准轨的北同蒲线,以及已经改完准轨正太线调过来的。 而帝国在支那其他的占领区,并无这种只能供窄轨铁路使用的机车和车厢。在还要保证尚未改成准轨的南同蒲铁路,运力的情况之下。在白晋铁路线上,不可能部署太多的机车。这次一次被击毁了两列,再加上之前陆续被八路击毁的机车,整个白晋线上的运力再一次被削弱。 在见到收尸人员,以及试图将还停留在铁轨上的列车后半段,推出铁轨的士兵和伪警备队员被李子元临走时候设置的饵雷,炸的死伤惨重一幕之后。这位花谷正少将虽说勉强在压制,没有当场爆发出来,但脸色却是阴的都能挤出水来。 脸色阴得可怕的花谷正转过头道:“今村君,在第三次遇袭之中,你们的火神庙弹药库究竟丢了多少弹药,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别告诉我这些帝国陆军使用的制式*,以及帝国陆军制式十三毫米高射机枪弹,都是八路自己制造的。” “还有那枚三七步兵平射炮的弹壳,是他们自己制造的炮弹。支那军有战前从帝国陆军购买,以及自己防止的三七步兵平射炮,并不能说这发打出去的炮弹,就是支那人自己仿制的同类产品。我的眼睛还没有瞎,这发炮弹是不是帝国生产的,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这一地的*箱子,上边印的字迹你别告诉我都支那文?你们的井关仞师团长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你也不用在替他隐瞒什么。如果你不想你们的师团,并牵连到你的友军在继续承受类似的损失,麻烦你说实话。” “你在三十六师团担任参谋长的时间不短了,应该知道八路的最大弱点是什么。如果他们手中获取了充足的弹药,以及一定的重火力,会给整个晋东南的帝国驻军,带来什么样的危险。你们三十六师团到如今,还并不能说实话?” 原来今村新太郎在上报弹药库被炸的事情时候,考虑到三十六师团的面子,在损失上做了一些隐瞒。而且也将八路攻入弹药库,并抢走了大量武器和弹药的实情,改为弹药库守军在全体玉碎之前自行引爆了弹药库。 这位三十六师团的参谋长为了给眼下躺在病床上,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的师团长,以及自己的师团留下一点脸面。在战报上很是动了一番的手脚,结果却没有想到眼下露了陷,被花谷正从战场遗留的痕迹看出了问题。 不过八路在火神庙一战,究竟夺走了多少弹药和装备,其实今村新太郎也不知道。因为整个火神庙弹药库带不走的弹药和装备,都被李子元给炸上了天。其中多少弹药是被八路给带走的,多少弹药是在爆炸之中最后毁灭的,今村新太郎根本就无法统计出来。 只是按照他对八路的机动能力以及当时运力,当天增援回援长治的机动部队,在与撤退八路作战时侯遭遇的火力。以及今天作战遗留的一地弹壳来判断,当时火神庙弹药库丢失了大量的弹药。 尤其是轻武器子弹和*,丢失的数量尤为巨大。因为现场没有发现四一式山炮弹的弹壳,在加上炮弹毕竟不是子弹,对运输和使用上要求还是很高的,以及对整个太行山八路重火力的判断。恐怕山炮弹和其他口径炮弹,丢失的数量不会太大。 但出于对三十六师团面子的考虑,无论花谷正怎么试图撬开今村新太郎的嘴巴,他依旧保持了固执的沉默。因为有些东西一旦说出去,足够病床上的师团长以及他这个三十六师团参谋长,两个人上军事法庭了。 看着面对自己质问,沉默不语的今村新太郎,花谷正少将摇了摇头:“今村君,你既然闭口不谈,那我就挂起不问。有些东西你现在说出来,我还可以想办法看在你我同僚的面子上,替你做一些隐瞒。” “但是你即热如此的固执,那就等待大本营来找你谈话吧。至于眼下我现在给你们两条路,要么尽快的抓到这支土八路,并将其彻底的消灭干净,为第一军与三十六师团一雪前耻,也许你还可以转为预备役。” “如果一而再的无法给大本营和华北方面军一个交待,那么等待你的结果是什么,我想你还是清楚地。你现在还不是帝国将军,某些惯例是轮不到一个陆军大佐的头上。还有,这次征集的军粮损失如此巨大,你们自己考虑怎么弥补吧。” 对于今村新太郎先是隐瞒,现在又来了一个沉默不语,很是有些不满意的花谷正少将。在说完话之后,一把推开身边的今村新太郎。现在他不想在与这个满嘴谎言的家伙,在多待一刻钟的时间。 尽管这位花谷正少将是日本陆军特务机关出身的军人,九一八事件,他都是主要的策划者和参与者之一。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为日军侵占中国辩解。曾经公开在媒体上,谎话连篇而从未脸红过。 但这位老兄却是很厌恶别人欺骗他,尤其是作为日军第一军的参谋长,他对今村新太郎的战报很是不以为然。当初他第一眼就看出三十六师团这份战报,绝对不会是真正的战报。里面的东西,有一半是真的就不错了。 自己抵达长治亲自坐镇指导的时候,也并未以军参谋长的身份,对三十六师团的行动指手划脚。甚至还帮着这位今村新太郎大佐,稳定住了师团长无法履行职责后,师团处于的混乱局面。 可眼下面对自己的直接询问,这位今村老兄依旧不与自己说实话,那就是花谷正少将无法接受的了。大日本帝国陆军虽说在战报上,也经常弄虚作假以显示帝国的赫赫军威,但那是鼓舞军心士气以及鼓舞民心。 可在内部的通报上,基本上还是有什么说什么的。眼下三十六师团居然在师团一级的内部战报上弄虚作假,这就是花谷正少将不能原谅的。上司不知道你的真实战报,在对敌情的判断上很容易引起失误。 特别是此次三十六师团丢失了大量的弹药,这无异于让一向缺枪少弹的八路如虎添翼。都这个时候了,他今村新太郎还在固执的保持沉默,这无疑是将他的友军至于危险的境地。难道他不知道丢失这么多弹药,可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眼下对今村新太郎大佐,还有那位躺在病床上嘴歪眼斜的井关仞中将,充满了极度蔑视的花谷正少将决定等到返回长治之后,马上给华北方面军发报,建议更换三十六师团的参谋长,并派遣一个有铁腕手段的人来整顿三十六师团。 但就在急于赶回长治写报告的花谷正少将,低头正准备钻入反应很是快捷的副官,已经拉开车门的汽车时。一发突然从遇袭现场东面,不远处的一片丘陵地带,打过来的*,极其准确的命中了花谷正少将所在的位置。 这发炮弹打过来的时候相当的突然,几乎没有任何的征兆。在场的日伪军谁也没有料到,那一片已经搜查过的丘陵地带,怎么会突然冒出一门迫击炮来。而且这发炮弹打的落点是如此的准,直接落到了这位花谷正少将的座车边上。 因为花谷正少将的司机,在花谷正少将下车的时候,按照花谷正的吩咐车子一直没有熄火。当这发突然打过来的*落下的时候,这位满心愤怒的少将阁下以及用他身边的卫兵,因为车子发动机的噪音声影响,根本就没有听到这枚炮弹的破空声。 再加上这发炮弹打过来的极其突然,以及距离只有一千米不到,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给这位花谷正少将,任何的反应机会。等到炮弹掀起的浓烟落下之后,在场的之前卧倒一地的所有日军都愣住了。 这位花谷正少将的那辆帝国少将级军官,乘坐的丰田汽车已经被炮弹掀翻在地。而他本人连同身边的副官,则已经被炸的连零件都凑不全。看着花谷正少将残缺不全的尸体,今村新太郎立马傻了眼。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计中计 在场的这么多军官和士兵,因为周边已经搜索完毕,扎堆的人并不在少数,怎么偏偏炸死的却是他?对于今村新太郎来说,那怕这发炮弹落到自己的头上,也比把第一军的参谋长送上天好。 之前账还没有算清,眼下第一军的少将参谋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又被一枚*给炸死,这对于自己眼下的处境来说无疑于雪上加霜。今村新太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向第一军和大本营交待。 这不是一个少尉,也不是一个少佐。而是一个少将军官,还是堂堂大日本皇军第一军的参谋长。现在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炸死,今村新太郎知道,这一下自己在日本陆军的前途彻底没有了。 自己派出的警戒兵力,刚刚搜索完毕的山区,又冒出来一股土八路。不仅胆大包天的又潜回了伏击现场,还一炮炸死了军参谋长。今村新太郎可以肯定,这股土八路根本就没有走远。时刻就盯着自己动静,这边自己刚一完成搜索,他们就秘密潜伏回了偷袭现场。 只是他们没有草率的袭击,而是一直在寻找最佳的机会动手。只是今村新太郎有些搞不明白,这股土八路既然冒着极大的风险又潜回自己眼皮子底下。那么为何不在自己与花谷正少将谈话的时候,趁着这个机会下手那样战果岂不是更大。 从这一炮落点极其准确,未经过试射便做到首发命中,明显这些土八路盯着自己,已经绝对不是一会半会了。只是眼下的今村新太郎也清楚,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八路为什么选择了花谷正少将上车的时机,而不是之前两个人谈话时侯那样更好的时机。 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抓到这股胆大包天的土八路,将他们统统的杀掉,以给大本营一个交待。其实也不用今村新太郎下达命令,以日军一贯反应速度和能力。再加上又是警戒的高级指挥部,日军的警惕性自然很高。 虽说对搜索完毕的地区,因为八路一贯的手段都是偷袭完毕后,在最短的时间消失在太行山区,绝对不会没等走远在返回来,而没有重新派出警戒哨。但并不意味着这些日军,反应真的很迟钝。 就在这一发*爆炸后还没用三分钟,那边的警卫部队已经向着打炮的地方包抄了过去。尽管山那边只打过来一发炮弹,但以现场的日军军官素质,还是准确的判断出了大致开火的位置。并立即展开队形,向着那边包抄了过去。 山下日伪军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今村新太郎的判断也的确相当的准确。再一次偷袭他们的的确是李子元所部,但不是李子元的主力都在这里。而是被李子元留下来,在路东地区分散日伪军兵力的刘连明带着的侦察连。 刘连明带着他的侦察连,绕了一圈又偷偷返回这一片丘陵地带之后,望远镜就一直没有离开山下袭击现场的日军。而他身边带着的一个炮兵班长,也一直在举着望远镜观察山下日军的动静。 因为距离和天色,以及手中望远镜的倍率关系,其实两个人并未看清楚山下的日军军官里面,还有一个少将和一个大佐。知道以自己与日军的距离,以及以日军的反应能力来说,自己其实只有打一炮机会的刘连明,在返回之后对于开火时间选择很慎重。 他没有白费力气的盯着山下日军,而是将视线放在了现场的那几辆轿车上。他还不知道山下来的是什么人物,但他知道能够有资格乘坐轿车的日本军官,至少也是一个佐官类的人物。 所以他交待身边的炮兵班长盯着那几辆轿车,只要有人上车就开炮。不要进行试射,一定要做到首发命中。而且打完一炮之后,不要管结果是什么马上就撤退。结果被今村新太郎气得不轻的花谷正,在率先离开现场准备上车的时候直接中了头彩。 当然打完这一炮之后,还不知道自己就打出这么一发炮弹,居然将日军驻山西第一军参谋长炸死的刘连明。却是很满意的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拍了拍身边李子元从贺会章的炮连,给他调的两个技术最好的炮兵后。扛着这门九九式迫击炮,小心翼翼的来路撤离。 而在这个山头以及他撤离的路线上,他已经在来的第一时间就布设好了几个雷场。虽说大部分是李子元从军分区,要回来的土制*。可中间也夹杂了不少用*,改装成的绊发雷。 刘连明知道自己在日军眼皮底下,搞这么一出肯定会让日军死咬着不放。所以在他上山准备捞一把之前,让他布雷已经经验极度丰富,绝对堪称专家级别的部下,已经小心翼翼的完成了三片雷区的布置。 因为他自己则压根就没有准备,在这里与山下的至少两个中队的日军打上一仗。支队长临走的时候,再三警告在有战机并适合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快打、快收。见到好处可以捞,但是绝对不能贪心,要做到捞一把就快走。 不仅李子元这番话,刘连明始终牢牢的记着。而且山下的日伪军加在一起,数量远远超过他的情况之下,刘连明也不打算和鬼子硬拼。所以尽管只打了一发炮弹,但刘连明并没有在这里恋战。 这发炮弹打出去之后,他立马收摊撤离。他在开炮的地方插上几个稻草人作为假目标,并点燃一挂鞭炮之后。刘连明带着自己的侦察连,除了留下两名老兵在给*挂上弦之外,其余的人向着东南方向快速的撤离。 刘连明撤的很快,但山下的日军反应也绝对不慢。这边刘连明刚一下山,那边的日军已经拉开战斗队形冲了过来。刘连明前脚刚一撤离,那边的日军搜索部队已经冲上了山。急于抓到这股土八路的日伪军,只注意头上那挂鞭炮发出的类似枪声,却忽视了脚下面。 结果负责搜索的日军没有找到刘连明,一头钻进了刘连明留下的雷区。刘连明的雷场是按照李子元的要求,采取的倒三角形布置的。结果冲在前边的日军尖兵,反倒是避开了下面的雷场。但是后面拉开战斗队形的日军大队,却是一头扎进了雷场。 原本看着前面的尖兵没有受到任何的阻击,后边放心大胆发起冲锋的日军中队主力,在一阵阵的爆炸声中被炸的损失惨重。刘连明的雷可不单单是在脚底下,他利用这个山包正面齐腰深的灌木丛,也挂了不少的*。 脚下的土*威胁也许不算大,但是这些齐腰深的灌木中挂着的*,杀伤力却是绝对不小。还有一个日军士兵在前边人踩中*,自己在躲避的时候却不小心踩中了一个跷跷板一类的东西。 随着他的一声尖叫,一枚被弹起来的*也凌空爆炸。四散几乎无任何死角的弹片,将他身后的兄弟连同他自己给炸倒了一片。当然一枚*即便是凌空爆炸,但也不可能一下子炸死太多。可四处横飞的弹片,给正面进攻的日军增加了不少的伤员。 正面进攻的日军,在山上的*阵中被炸的损失不轻。另外两路试图包抄的日军,也在进山的时候一样踩响了雷区。只不过因为他们需要迂回,没有正面进攻的同僚速度那么快。所以正面同僚的遭遇,给他们提了一个醒。 尽管也踏进了雷区,但受到的损失却要好的多,至少没有他们正面进攻的同僚那么大。只是这样一类他们推进的速度要慢的多,给刘连明争取到了撤离足够远的时间。而且在排雷的时候尽管已经极度小心,但因为对手埋雷的时候手法太过于诡异,依旧有不少人中标。 只是刘连明布设的*,大部分以根据地自己制造的,以*为装药的土制*为主,本身的杀伤力并不强。有几个踩中*的日军,甚至在爆炸后除了身上被炸的漆黑,就好像是灶王爷一样,但除了惊吓之外并未受伤。 参加搜索的大队日伪军之中,除了被*改成的饵雷炸死了十几个人之外,剩下的就是被炸伤或是吓的够呛,所实在的就连重伤的都不多。几个被炸断手脚的日伪军,也基本上都是*改装的。 在加上刘连明手中的土制*,数量也实在算不上多。在需要同时布置三个雷场的情况之下,也并未给参加搜索的日伪军造成太大的伤亡。可问题是这些土造*,却大大拖延了日伪军搜索和追击的时间。让在日军眼皮子底下,又搞了一家伙的刘连明可以安全的撤离。 不过虽说山上的*,大部分都是威力很小的土制*。但埋在那几个作为假目标的草人身下的两枚拉发雷,可是货真价实用肥田粉以及少量制式*,并参杂上了不少洋钉子后,装在两个坛子改装的大杀伤力家伙。 当上山时被*给搞的晕头转向,被炸死、炸伤了不少人。尤其是正面进攻的日军,散兵线拉开几十米,还被炸的损失惨重。结果却发现山上只有几个草人,以及一个洋皮铁桶内的一堆鞭炮屑,除此之外山上已经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损失惨重却最终两手空空,被搞得七窍生烟的日军。愤怒的拔下这几个草人的时候,却将草人下边连着的两枚大号拉发雷直接被拉响。要知道这次爆炸的可不是那种用*作为装药,甚至炸伤人的威力都不足的土造*,而是是货真价实的大威力家伙。 两枚每个都装了将近十公斤装药,还添加了不少的洋钉子的大家伙爆炸,产生的巨大威力,直接将冲上山的日军撂倒了一多半。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甚至将山腰处正在排雷的部分日军,也给震得东倒西歪。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区别对待 在这场几乎是毁灭性的爆炸中,带队的那个一马当先的日军中队长,以及长治日军宪兵队长则被炸的只剩下半个脑袋。而等到两声巨大的爆炸声落下之后,山上到处都是身上插满了钉子和瓷片哀嚎的日军,以及一地残缺不全的尸体。 其实这些日军有些太心急了,按照日军自身的战术,就算刘连明设置了不少手段,但也不至于损失这么大。但没有办法,军参谋长在自己面前炸死,堂堂三十六师团的颜面何在?再加上连续遇袭,让这些日军一样的恼羞成怒、急于报复。 结果参加搜索的日军像一群饿了半年的饿狼一样,上来就是采取两翼包抄、一面进攻的态势。并且在兵力投入上,根本就没有搞什么几个战术运用。这次日军反倒是采取了在其扫荡的时候,惯用的拉网战术。 队形排的很是密集的同时,对偷袭者所在的地域也未进行任何的侦察。更没有派人查看,敌人是不是布置了雷区。却没有想到刘连明在临走的时候,还给他们留下了一顿的美味。结果人影都没有抓到一个,自身却损失惨重。 被派出去搜索那个该死的,就打了这么一发炮弹。但却将军参谋长送上天家伙的部队。死伤惨重并且两手空空的抬着一批运气不好,或是浑身上下扎满了钉子,或是被炸的断手、断脚,以及几十具尸体和几麻袋人体残骸返回之后。 这阵子本身就因为连续打击受刺激不轻,再加上粮食列车遇袭,以及花谷正的死更是饱受刺激。在见到死伤惨重的搜索部队后,更被被刺激不轻的今村新太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一阵阵的发疼。 这发打过来的*,他可以清楚的判断出不是支那军大量使用的八二迫击炮,而是帝国陆军制式的九九式八十一毫米步兵曲射炮。因为这种炮虽说射程近了一些,可重量轻、短小精悍,一个人就可以背着轻松的转移。 如果他今村新太郎没有记错的话,这门九九式步兵曲射炮。应该是前一段时间师团搜索联队一部,在壶北西部宿营时候被八路摸了营,携带的两门迫击炮中丢失的那一门。因为除了搜索联队,其他的部队没有装备这种虽说轻便,但射程近的迫击炮的。 也就是说这门迫击炮被狡猾的八路缴获后,反过来再用这门偷袭自己,还打死了前来长治作战指导的第一军参谋长。面对着花谷正少将的尸体,虽说极度不情愿,但今村新太郎也只能如实的向自己的顶头上司,也就是第一军司令部汇报。 毕竟一个少将军官阵亡,不是一个少尉军官阵亡,不是自己想瞒着就能瞒得住的。用颤抖的手起草完毕给第一军的电报后,脸色苍白的今村新太郎大佐,差点没有一头栽倒在现场。而三十六师团部的军官们,也都在用可怜的眼光看着这位倒霉的参谋长。 不过到底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培养出来的,尽管这段时间以来饱受打击。但在知道自己基本上已经告别陆军,不上军事法庭就已经是对自己法外开恩的这位今村大佐,这个时候反倒是洒脱了起来。 他要利用自己还没有被免职的最后一点时间,抓住那个可恶的八路军官,并将他碎尸万段。大本营要追究责任,眼下躺在病床上的师团长,才是首要第一责任者,大本营也许不会对自己赶尽杀绝。 但这个八路军官对自己一而再的侮辱,视三十六师团如无物,却是绝对不能放过。这不仅仅是对他这个大佐参谋长的侮辱,更是对三十六师团,乃至整个大日本皇军的侮辱,这绝对是不能容忍的。 这发冷炮究竟谁打出来的,今村新太郎都不用考虑。除了那个李子元和他胆大包天的部下之外,绝对不会有别人能干出这么没有武士风度,甚至是胆大包天的事情来。今村新太郎已经下定决心,只要上司一天没有把自己免职,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将李子元挖出来。 相对于被刺激的都要发疯的今村新太郎,跳到白晋铁路路西的李子元,则利用日军调集重兵对自己合围之前,大张旗鼓的横扫壶北西部、长治东部以及潞东南部的日伪军据点。日伪军设置在壶北西部的据点,最多一夜被端了五个。 面对路西的日伪军据点,尤其是单独由伪军驻守的据点,李子元此次出手异常的狠辣。只给十分钟考虑,如果不投降直接开炮。那些伪军那里见过八路这个阵势?在李子元将那门山炮架起来后面对着黑洞洞的炮口,不少据点被吓的主动投降。 在横扫路西的时候,李子元还是接受了刘连明之前的某些建议。对日伪军以及不同派系的伪军,尽可能的还是采取了区别对待的办法。某些伪军甚至连缴械都没有做,只是收走了全部的弹药。 日军对伪军的态度向来都是严密控制,相互牵制与分而治之。待遇最好的是伪警备队系统的,因为这些伪军都是他们一手组建的,无论是武器装备、弹药,还是薪饷都是最好的,也基本上都有保证的。 至于收编的那些原来一些乱码七糟,或是打着抗日旗号拉起队伍,但却从来没有对日军作过战,日军一来就主动投靠的小杂牌武装,待遇上也是可以的。因为这些人都是地道的地头蛇,对当地的情况熟悉,对于这些尚算有用的狗,日军也算是另眼相看。 最不得日军信任的,就是日军那些收编的前重庆政府方面的军队。在日军眼中这些人,都是狡猾的两面派。让他们留在后方负责治安整肃,对付八路军尚可,但要是拉出去与重庆方面作战,这些人就极度不可靠。 所以日军对这些人,用是当然要用的。就算是不能拉到前面去,与重庆政府军队作战,但是作为自己的打手对八路作战还是可以的。但日军从内心里面,对这些人也更加的提防。不仅不为其更换武器装备,在弹药和薪饷的一向都是严格控制的。 就像活动在晋东南的这支晋南建国军,待遇与武器的补充远不如各县的警备队。甚至还一再被抽调兵力,补充进多次被李子元打残的伪警备队。自身的实力被一再削弱,与警备队实力对比一再下降。 日本人会区别对待,李子元也一样会区别对待。更何况这支伪晋南建国军,曾经给过自己一些帮助。自己对这支伪军,还是要尽可能的做工作。再说这支伪军中,有不少上级安插的眼线。自己要做的太过了,就搞不好杀的是不是自己人了。 李子元对于眼下实力锐减,整个编制已经不到两千人的晋南建国军,采取了手下留情。只收缴弹药,甚至连武器装备都没有收缴。不过除了区别对待以争取这支伪军之外,李子元这么做也有其他的原因。 眼下这支伪晋南建国军不仅机枪少,而且装备的武器还是以投敌时候,装备的晋造武器为主。另外再就是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老套筒、汉阳造,还有一些巩造元年式步枪。说实在的晋造武器的质量,即便是口径相同,但与日制同类武器相比还是太差。 尤其是这支晋南建国军的晋造武器,因为使用多年而磨损极大。此时胃口已经有些被养刁的李子元,也实在有些看不上眼。唯一看上眼的晋造冲锋枪和晋造驳壳枪,还因为子弹口径特殊难以补充。与其缴获一堆破烂的装备,还不如留着做人情。 但对于隶属伪警备队的伪军却是痛下杀手,不仅全部缴械还处决了几个臭名昭著的人物。对于整个路西地区所属各县的什么伪便衣队、什么伪夜袭队,一类的特务武装,更是抓到后直接就地处决。 对于这些情治系统的特务,李子元是手下绝不留情。相对于一般的伪警备队,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只是缴械处理,基本上都是就地遣散。但是对于这些危害最大的便衣队、夜袭队的特务武装,基本上就是抓一个杀一个。 反倒是对于那些伪地方政权,主要是乡保长一类的底层汉奸,李子元的态度还是很清楚的。只要答应为八路军效力,他不是不可以网开一面。但对于那些死心塌地当汉奸的人,李子元则出手绝不留情。 深入白晋铁路以西活动的李子元,一时之间将整个路西日伪军搞的是草木皆兵,伪军更是人心惶惶。更让今村新太郎吐血的是,自己师团内部也出了问题。三十六师团在白晋铁路线上一个重要据点,担任守备的一个小队,被一伙宪兵给缴械后全部捆了起来。 整整一个小队的兵力,依托坚固的碉堡和一挺重机枪火力,就算一个营的八路进攻也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但眼下却是一枪都没有放,就连同配属的潞东便衣队二十多人,以及潞东警备队两个小队,被带着一个小队兵力的二十多个宪兵给缴械。 正在喝酒赌博的伪军,被揍了一个鼻青脸肿不说。就连因为没有被抽调扫荡,而留守正在聚餐饮酒的日军士兵,也有大半被打的几天下不来床。那个小队长肋骨都被打折了好几根,牙齿也被打掉了一半。所有的武器和弹药,都被全部收缴走。 这个小队的上级,直接将报告上报到了师团部。对于宪兵这种动辄将下面所属部队缴械,并捆绑和殴打的行为表示了严重的不满。并扬言如果师团宪兵在作出如此无礼的举动,他们将保留维护自身尊严的行动权利。 而且更为让今村新太郎恼火的是,不单单是这一个据点被宪兵突袭后,寻找到种种借口给缴械。还有其他几个驻扎在偏远据点的日伪军,被突然出现以检查战备为由的宪兵给缴械。眼下整个三十六师团各地驻守部队,对宪兵不满意已经达到了一个极点。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消失无踪 那些为日军效力的伪军政人员,对于这伙对自己下手尤其狠的宪兵,所作所为则更是莫名其妙。尽管知道日军的宪兵队,都不是什么善茬子,但他们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日本人突然对自己下手。 而且在那些粗暴的日本宪兵打人的时候,他们这些人挨打的程度,还要远远超过日本人。正在下面收集情报并留宿某个据点的潞东便衣队长,甚至被这些宪兵逼着他的几个部下,用镐把子给活活打死。 虽说日本人对中国人一向残暴,即便是对于他们养的那些狗,也动辄缴械后当作替罪羊推出去。但因为某些不知道的原因,将这些人活活打死却是绝对是第一回。尽管之前被枪毙的事情也有,可那些都事出有因。 突袭各个据点的宪兵队,对于这些汉奸下了死手,一时也让整个晋东南的群奸们,人心惶惶、兔死狐悲。都搞不明白这次日本人,为何下这么重的手?能将人给活活打死,这也太过分了吧。尽管都知道日本人不拿中国人当人看,可这种做法也有些过分了吧。 接到这些报告,今村新太郎差点没有当场气死。眼下忙着到处寻找李子元,搜寻并全力破获师团所属各个辖区八路情报网的宪兵队,眼下那里有功夫去管下面那些驻军在干什么?况且要整肃军容和军纪,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进行。 当然今村新太郎也知道自己部下都是一个什么德行,距离城区近一些的驻军,有高级军官压着还好一些。但对于那些分散驻扎在小据点,远离高级指挥部的日军来说,那就绝对是天高皇帝远了。 喝酒、赌博、开商店做买卖,甚至是喝醉酒打群架,什么都敢干的日军士兵可不在少数。如果宪兵真的采取突袭的办法检查,基本上都是一抓一个准。负责整肃军纪的宪兵,与下面部队矛盾的确很重。 宪兵与下属部队爆发冲突的事情,也绝对不是在少数。不过这个整肃军纪是指日本自身内部的事情,比如说不服从命令一类的事情。对于这些日军士兵在中国烧杀抢掠,宪兵队可从来都没有管过。 甚至去年驻扎在潞东的几个日军士兵,公然将潞东警备队长的老婆*。在事后这几个日军士兵最大的惩处,就是每人挨了几个不轻不重的嘴巴而已。但要是涉及到日军内部军纪,日军宪兵队抓的还是很严的。 但今村新太郎知道,即便是师团想要整肃军纪,也不会做出将自己部队缴械并暴打一顿之后,扒光衣服丢在雪地上挨冻的事情来。更别说现在的宪兵队,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在这个当口整肃什么军纪, 而且那些偏远的小据点,别说眼下的这个时候,就算是平常兵力有限的宪兵队,也没有精力顾及。师团就那么一点宪兵,平日里维持几个县城和肃清八路的间谍都忙不过来,还有时间去那些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整肃军纪? 这些宪兵除了八路伪装的,还能有什么人能干的出来。现在出现不止这一例遇袭事件,是下面的那些军官都是白痴,还是脑袋被支那的驴给踢了。弱智到就连那些宪兵的真假,都分辨不出来了。 面对着下面留守驻军,不断提出严惩宪兵的要求,今村新太郎本就头疼的脑袋,疼的更加厉害了。不过在头疼之余,今村新太郎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将受到伪装宪兵袭击的几个据点,连成了一条线后发现,这些据点都在潞东地区白晋铁路,以西地带的一些偏远地区。 即便其中最大的那个据点,位置很不巧就在这条线的核心地带。其他遇袭的据点,虽说相距都有些远,但位置上却是万变不离其宗。而且是以那个最大据点为核心,向着周边辐射的。所有据点受到宪兵突袭的时间,间隔不到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自己遍寻不到的那股土八路,极有可能就散开活动或是隐蔽待机在这里。这些据点虽说地处偏远,但肯定是限制了他们的行动,所以他们才采取了这种行动。想到这里,今村新太郎立即调动兵力,向发生被伪装宪兵偷袭据点所在区域扑了过去。 不过考虑到八路伪装宪兵,可能带来的危害。在调动兵力向可疑区域扫荡的同时,今村新太郎给师团所属驻扎部队下达了一份命令,宪兵队这段时间之内没有过任何整肃军纪的行动。如果有宪兵在去偷袭据点,那不用问就是八路偷袭,各地驻军可以采取一切行动。 但就在今村新太郎调动重兵,向可疑地点扫荡的第二天。白晋铁路在潞东境内,一座很重要的铁路桥上,整个桥梁被给炸上了天。这座位于白晋铁路线极其重要的桥梁被炸,整个白晋铁路彻底陷入了瘫痪。 接到铁路桥被炸的消息,今村新太郎又一次被搞糊涂了。桥梁被炸的地点与被偷袭的据点之间,距离将近几十公里。这股八路就算再能跑,但没有汽车或是其他任何机动工具的他们,也不可能头一天还在几十公里之外,第二天就跑到了白晋铁路线上。 从头一天那些假宪兵偷袭的地方,到被炸的桥梁沿线,可是还有六七个据点。虽说不是都由日军守备,相当一部分是由伪军单独守备的,中间还有两条封锁沟。可这些据点这期间一点预警都没有,这就是很奇怪了。 这股八路眼下究竟潜伏在那里,究竟是路西还是路东地区?被搞糊涂的今村新太郎盯着地图良久,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井关仞中将还没有倒下的时候,担心各地驻军在遭遇到长治城类似的袭击,所以在扫荡的时候后方留下了大量的驻军。 即便是此次对潞东地区的扫荡,都是以警备队为主,日军只是作为基干使用。同时为了避免被这股狡猾的八路,玩什么围点打援一类的,八路最为擅长的把戏。再三严令各地驻军,尤其是在要点上的驻防部队严密驻防,在未得到师团部的命令之前,绝对不许轻举妄动。 就算八路就在自己周边活动,但也不许轻易出击。这样就将自己的部队,死死的限制在有限的活动区域,反倒是限制了自己的手脚。而调回来的师团主要兵力,除了在晋南地区驻军之外,大部分都放在了长治城周边。 在师团仅有不必多的机动部队,在还要承担对整个八路的潞东军分区扫荡的情况之下,可以用来捕捉这股八路的兵力就更加的有限。这就造成了自己处处设防,结果处处有漏洞的局面。这个八路的指挥官,正是利用自己的这个心态,连续玩出了这么几手。 整个白晋铁路以西地区,相当一部分位于上党盆地内。在地势平坦的情况之下,大股的八路活动,肯定不会一点踪迹都没有。如果真的几百八路在自己地盘上活动,几天的时间连踪迹都没有发现,那么三十六师团的情报部门真的是罪该万死了。 应该是敌军将兵力分散展开,各自独立活动才给了自己造成的假象。牵着自己有限的机动兵力疲于奔命不说,还让自己处处设防。自己成了他们这种牵牛战术,被牵着鼻子转的那头牛。 想明白这一点的今村新太郎,立即下令正在潞东山区扫荡的机动部队,除了一部严密封锁各个进山路口之外,其余的主力全部撤回上党盆地。同时以一部兵力,加强了白晋铁路沿线的封锁。命令晋南的驻军严密防守,防止其他方向的八路趁乱偷袭。 调回的伪军并未返回各县驻防,而是被今村新太郎集中起来,以日军为骨干对白晋铁路以西地区,直至太岳山区一线进行严密的,用今村新太郎来说不留死角的清剿。只是留给今村新太郎的时间,实在已经不多了。 先是长治城三次遇袭,火神庙弹药库被炸毁。接着白晋铁路被偷袭,大批运往太原的粮食被劫。随即第一军少将参谋长,被偷袭者的冷炮炸死,这让第一军以及华北方面军异常的震怒。 眼下白晋铁路线上最重要的桥梁,又被炸的段时间之内无法修理。这无疑让第一军司令官,刚到任还不到四个月的吉本贞一中将异常的愤怒,这不是一而再的打他这个堂堂军司令官的脸吗? 尤其是花谷正少将居然在严密警戒区域,被八路用偷袭的冷炮炸死。这让吉本贞一中将即便是后台很硬实,但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大本营交待。军参谋长阵亡,这场战争打了虽说已经整整五年,可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恼羞成怒的这位前关东军参谋长,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恼火。一方面催促大本营派往三十六师团新任师团长立即到任,一方面命令今村新太郎戴罪立功,彻底的将李子元所部挖出来并坚决消灭掉。 除了在给今村新太郎的命令上,语气异常的强硬之外。这位眼下日本那位身兼数职,实际掌控了日本军政大权首相的头号心腹,已经在今村新太郎的名单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差。调动一个师团长需要天皇御准,可调动一个师团参谋长自己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在给今村新太郎下达了死命令之后,这位军司令官在考虑自己第一军新任参谋长的人选之余,也给自己的那位后台起草了一封密电。希望调动华北方面军作战科高级参谋大井确一,来接任三十六师团参谋长。 只是还不知道吉本贞一中将,在心中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此时正在翻山搜海到处寻找李子元,以试图戴罪立功的今村新太郎很是有些纳闷。在他从潞东山区抽调回来的兵力,返回白晋铁路沿线清剿的时候,李子元所部却是又一次失去了踪迹。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新对手、老办法 只是任凭急于一雪前耻的今村新太郎,将这个白晋铁路沿线地区搞的鸡飞狗跳,李子元却就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踪影皆无。封锁潞东地区的部队再三电告,从来没有发现过有八路从自己这里路过,返回太行山区的八路根据地。 而眼下对整个白晋铁路沿线扫荡区域,已经向两翼延伸了几十公里,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这支曾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大闹天宫的八路,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踪影不见。这无疑让今村新太郎,很是有些郁闷的感觉。 不过前次被李子元连续偷袭了三次,让今村新太郎吃亏吃的有些草木皆兵。在挖地三尺也没有找到李子元之后,这个家伙第一的反应就是那个狡猾的家伙,不会是又打长治城的主意了吧。 这次反应相当迅速的今村新太郎,火速调集重兵在华北方面军派出的几架飞机的配合之下,对长治城周边展开清剿。同时对整个上党盆地各县之内,实施了严密的封锁。所有从上党盆地返回东部山区的通道,都被日伪军死死的封锁住。 尤其是八松岭一线,驻扎了以两千伪军为主,配属日军步炮各一个加强中队,外加一个装甲车队的兵力。壶北便衣队的全部武装特务,也全部调往了八松岭一线。整个八松岭一线,被日伪军封锁的密不透风。 而在壶北东部山区,虽说原来的王家沟几个据点,因为被抽调了大批的日伪军,暂时没有能够恢复。但是在落马与硚口两个据点,增加了大量的兵力。在平川镇也进驻了日军两个中队,并沿着平川镇两翼挖掘了几十华里长的封锁沟。 但无论是风声鹤唳的今村新太郎,如何努力的扫荡、清剿,派出的大批特务翻天覆地的寻找。可就是没有发现李子元,究竟跑到那里去了。接到各方面的报告今村新太郎不相信,这么一支团级规模的部队,会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难道这支部队都是土行孙不成,可以在自己重兵清剿之下飞天遁地?不过虽说一直都没有找到李子元的踪迹,但今村新太郎知道这个家伙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这么善罢甘休。肯定会像一头狡猾的饿狼一样,躲在那个角落里面等待着自己松懈的那一刻。 整整半个月过去,几乎翻边了整个上党盆地。但无论今村新太郎如何的努力,却就是没有能够找到李子元。尽管他也曾经设想过,眼下凭空消失的李子元所部,会不会在向东撤退的路线被切断后,向西隐蔽进入了太岳山区?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倒也好解释了这股八路凭空消失的原因了。太岳山区是八路所谓太岳军区活动范围,也是他们的一二九师三八六旅发展出来的。既然都是一个建制的部队,那么这股八路撤入太岳山区隐蔽待机,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地图上看着南北长二百余公里,东西宽几十公里的莽莽太岳山区,今村新太郎却是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各县集中起来的警备队,不可能长时间集中在一起。而如果扫荡这么大的一片太岳山区,单靠三十六师团自己的力量根本办不到。 更何况太岳军区那里,也有一个同样狡猾,而且手头的兵力远胜于李子元的对手。清剿太岳山区,必须要有其他方面的友军配合。而这需要第一军司令部,乃至华北方面军的同意。但问题是眼下,刚刚结束对太行山区冬季大扫荡的第一军,会同意自己的扫荡太岳山吗? 眼下究竟该怎么请求吉本贞一中将,调动其他方面的兵力配合,却是今村新太郎最为头疼的事情。从花谷正少将被冷炮击毙后,前来处理后事的几个第一军高级参谋冰冷的目光之中,今村新太郎大佐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眼下的处境很难说动第一军配合自己行动。 好在到了此时,究竟该怎么解决李子元所部的问题,已经轮不到今村新太郎在操心了。在花谷正少将中冷炮身亡的在半个月之后,大本营的一道命令让今村新太郎大佐,彻底的结束了这段差点没有把他逼疯的任期。 在新任师团长冈本保之中将到任后的第五天,一道给今村新太郎大佐的免职命令从华北方面军发来。随同免职命令一同到来的,新任的师团参谋长也同机抵达。在吉本贞一的坚决要求之下,原来的华北方面军第一科高级作战参谋,刚刚晋升大佐的大井确一,正式调任三十六师团参谋长。 原本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大将,并不想放走自己这个得力的助手。但这位前关东军参谋长,直接找到了自己在大本营的后台,眼下身兼首相、陆相的日本陆军第一人。直接从东京要来的调令,让冈村宁次就算再不舍的也只能放人。 相对于新上任而显得志得意满的师团长和师团参谋长,今村新太郎大佐则被就地编入预备役之后,免职回国接受调查。一架日军运输机接走了瘫痪的井关仞中将,以及这位倒霉的今村新太郎大佐。 眼下虽说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的井关仞中将,实际上已经成了废人一个,但毕竟还是堂堂的日本陆军中将。华北方面军冈村宁次大将,还是给了这位中将一个面子,从北平派出一架飞机和最好的医生来接人。 毕竟大家不管处在什么位置上,将来有一天都是要退出现役的。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至少在同僚和下级面前会留下一个不好印象的。这架飞机既然来了,也就不差此时副官和卫兵都已经没有了,只是孑然一身的今村新太郎一个人。 这架从长治机场腾空而起的飞机拉走了井关仞中将,以及接到解职命令后失魂落魄的前陆军大佐今村新太郎。而在机场上除了师团部的一个少佐,以及几个尉级的军官之外,送行的人之中连一个中佐以上的军官都没有。人走茶凉,估计也就是如此了。 与在这件事情处理上,显得很是有些厚重。尽管其实已经没有了那个必要,但还是将戏做得相当充足,以显示自己宽厚的冈村宁茨大将相比。三十六师团新上任的师团长冈本保之中将,明显不是太想给前任擦屁股。 更不赞同今村新太郎大佐在搜索八路的时候,这种动辄调动多少兵力满天撒网的做法。在新任参谋长大井确一大佐到任后,他直接发布了停止扫荡的命令。所有的部队各自返回原驻地,等待师团重新确定作战计划之后在行动。 不过前任的遭遇,让三十六师团新上任的这二位也有些胆寒。大日本帝国陆军一个整编师团,居然被一股土八路连续偷袭了三次师团部所在地不说。还被炸掉了师团下属,最大的一座弹药库。 搞得整个师团,差一点就真的靠刺刀去作战。一位堂堂的陆军中将,居然被气到中风。这支土八路居然在重兵合围与扫荡之下,居然还敢一而再的偷袭。甚至还用埋伏的钉子,一炮炸死了第一军的参谋长。 在详细看了三十六师团最近一段时间,对八路作战失败的报告后。虽说身为敌人,但冈本保之中将与大井确一大佐,也对于李子元的胆大包天外加逆向思维很是有些佩服。这人居然敢在日军重兵围剿之下,还就地隐蔽在三十六师团的眼皮子底下。 还一而再的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牵着扫荡其的日伪军,满上党盆地之内转圈。给三十六师团造成严重损失之后,就拍拍屁股连一个伤员都没有丢下的溜掉了。对于这样诡计多端的对手,两个人都是相当的重视。 但重视归重视,可不代表两个人会赞同今村新太郎,那种满天撒网的笨办法。对于这样的一个对手,两个人都认为必须要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必须要一鼓作气将其全歼。至少不能总是这么被动的,被人家给牵着走。 为了逮到并消灭这支给三十六师团,带来严重损失的土八路。三十六师团长大井确一大佐,在冈本保之中将的支持之下,给三十六师团部来了一个大换血。所有的作战参谋和情报参谋,都是他从华北方面军以及第一军司令部调过来的。 尤其是师团高级作战参谋,以及负责情报的情报参谋,都是制定了今年对整个华北,尤其是冀中八路军根据地,进行大扫荡计划的骨干人员。在这些人到任之后,大井确一大佐告诉他们,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要管,就研究李子元这个家伙。 当然这些人在上任之后,在还需要一段时间熟悉。至少短时间之内,还暂时没有拿出什么详细计划。同时这些人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还需要大量的情报作为支撑。所以在刚上任之后,整个三十六师团防区,都处在一个外松内紧的态势。 而且在大井确一的有意识为之之下,日军对整个潞东地区的控制,多少显得有些松懈。但从前任悲惨的遭遇上,已经将李子元当成整个上党地区,治安整肃最大隐患的大井确一大佐的眼睛,却像是一头饿狼一样,在到处寻找着李子元的踪迹。 唯一的差别是,他不是那种大张旗鼓的寻找、扫荡。而是调动了大量的特务,对潞东地区进行秘密侦察之外。还派出人员对潞东地区采取渗透,并收买那些可能为他们所用的人,寻找李子元的踪迹。 外松并不意味着真正的放松,撤销了某些根本没有必要的封锁,而暗中收集情报才是最有效的办法。在这位大井确一大佐看来,只要帝国在支那战场上的优势保持那怕是一天,就会有支那人为自己效力的。 让这些拿着帝国给予财富的支那人,去寻找那些滑的像是泥鳅的八路,远比这种动不动就兴师动众为好。确定情报之后,调动兵力一网成擒、一击致命,远比这种打草惊蛇的做法好的多。打蛇,打到七寸才是最致命的。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大井确一的思路 在接手三十六师团参谋长之后,这位大井确一大佐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撤销那些只能打草惊蛇,甚至可以说华而不实的封锁线。而启动了一切的情报资源,尤其是注意利用之前扫荡中被俘的八路军中的变节分子,对太行山区实施渗透。 尤其是对于那些叛徒,这位老兄重视程度还远在那些便衣特务之上。他一到任就将三十六师团辖区内的所有三十几个叛徒,全部调到师团部单独编成。直接编入长治宪兵队特高科,在经费和武器上都优先保证。 除了这些之外,他还派出新任的情报参谋,带着几个叛徒专门去太原第一军司令部。想要从太原战俘营内去年,以及今年从春季到冬季对于太行山进行的大扫荡之中,被俘的八路军政人员之中再挑选一批。 去年连同今年,日军华北方面军对华北各大根据地,进行了多次的轮番大扫荡。从晋察冀到晋绥,从冀中、冀南到冀鲁豫和太行,到处都是一片狼烟。在多次的反扫荡作战之中,因为武器、装备和训练,都不是日军的对手,八路军各部损失都不轻。 有战争就有伤亡,就有被俘人员。眼下太原集中营内,有不少在日军多次扫荡之中被俘的干部和战士,以及部分的地方工作人员。大井确一派人带着叛徒去战俘营,就是想要拉拢更多的人为他效力。 当然晋绥和晋察冀根据地的被俘人员,对于大井确一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因为那几个地方不是他三十六师团的辖区,即便要过来也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对于三十六师团周边的太行和太岳被俘人员,大井确一却是下足了功夫。 不过这个家伙的这些手段,如果让李子元知道肯定会感觉到熟悉的。没错,在几经比对之后,大井确一选择了李子元的死对头,三十六师团曾经的高级情报参谋鹤田沼楠的做法。而不是在鹤田沼楠被撤职调离后,新上任那个笨蛋的做法。 尽管与作为后辈的鹤田沼楠不算熟悉,两个人之前最多也就算是认识。但鹤田沼楠在一份资料上写的一段话,却是让曾经一手主导了四二年对八路军在华北最富庶的冀中根据地,进行的规模空前五一大扫荡,并给予这个曾经八路军骨干根据地,造成了毁灭性破坏的大井确一大佐很认同。 鹤田沼楠那番对于一座最坚固的堡垒,最好的办法是从内部攻破。而即便严密的组织,内部也会有缝隙可钻。只要有足够的细心和耐心,机会从来都是有的。对于八路这种组织严密,战术多变的军队,有些时候启用那些没有了后路的叛徒,效果也许会更好。 看到这段话之后,大井确一不禁为这个前情报参谋竖起大拇指之外,心中也暗骂井关仞中将的愚蠢。如果这个鹤田沼楠还在三十六师团的话,这次三十六师团如此严重的损失,虽说不见得可以完全避免,但绝对不会有这么大。 结果这个家伙将人家当成替罪羊推了出去,却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恕,活该他被气的中风。当然大井确一也知道,要是没有李子元三打长治城,给三十六师团造成的损失,让大本营和华北方面军已经忍无可忍。 这个三十六师团的参谋长,也就轮不到自己来做。在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当一个高级作战参谋,虽说看起来位高权重,但毕竟不负责实际上的工作。整天拟定作战计划,那有在下面当一个师团参谋长来的舒服? 自己到了长治,以帝国陆军之中参谋长的权限来看,实际上就是整个晋东南地区的土皇帝。在这里自己有副官、勤务兵,出入有自己的专车,还有一笔相当充足的经费供自己掌握。而且只要自己需要,这笔经费还可以大幅度的增加。 最关键的是那种掌握了对支那人生杀大权的权利,远不是在华北方面军当一个参谋可以体会到的。这就是一个手握实职的高级军官,与一个高级有职无权的高级幕僚,之间的差别所在。 当然大井确一大佐也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个师团参谋长的位置上,能不能坐稳甚至更进一步,还要看自己在这个位置上的表现。如果自己重蹈今村新太郎的覆辙,那就是什么都没有了。事情的轻重缓急,这位大井确一大佐还是分的很清楚。 大井确一大佐决定采取李子元老对头的做法,而不是一味的采取扫荡和清剿这种看起来强硬,但是却是一种笨办法,来对付给三十六师团造成严重损失的李子元所部。这是对付一支土八路,不是对付整个太行山区的八路。 这支土八路人数不多,但却滑的像是一条泥鳅一样,并且利用自己在地形上的优势,对民情上的熟悉,让三十六师团很难逮到他不说。搞不好还会被这个家伙,逮到机会给反咬上一口。 这么经常性的兴师动众,除了徒劳无功之外,让下面的官兵疲劳不堪,削弱自身的战斗力之外。私下也会让支那人笑话大日本皇军的无能,对付不过一支团级编制的土八路,还这么费劲心思。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从他们内部下手收集情报,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之后,一举将其彻底歼灭,这才是用兵之道。正是下了这个决心,这位大井确一才制定了眼下的这个内紧外松的态势。 而且精选了一批便衣特务,分别深入太行山区和太岳山区,寻找李子元以及其他八路的情报。这个家伙甚至为这些特务准备了一批毒药,都是从华北方面军专门研究细菌战武器的防疫给水部,用一架专机秘密调运过来的。 眼下还掌握着中国战场绝对制空权的日军,虽说驻华陆海军航空兵大部分已经调走。但依旧牢牢掌握着,整个中国战场的制空权。飞机这种快速又不受地形依赖的交通工具,让日军运输某些要员或是特别物资,可以有效的避免地面上的危险。 而当这架从北平起飞的日军九八式战场观测机,降落在长治野战机场的时候。包括机场上的日军警戒部队,谁也不知道从这架飞机上卸下来的几个密封的铁桶里面,居然是日本人研发的毒药。 这位大井确一大佐,已经决定抛弃其所谓的皇军尊严,什么办法管用就用什么办法。只是他的这个决心以及采取的办法,却是眼下还隐蔽在太岳山区待机,却正与太岳军区打官司的李子元不知道的。 不过三十六师团师团长和参谋长,双双换人的这个消息,李子元已经从太岳军区敌工部了解到了。至于与太岳军区打官司,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是因为在李子元进入太岳军区隐蔽待机之后,太岳军区想要将他们留在太岳军区。 眼下李子元所部虽说兵力不算多,但绝对是兵强马壮。装备之精良,让太岳军区部队很是眼馋。但这并不是太岳军区那位老资格司令员,想要留下他们的理由。他之所以想要留下李子元,是因为在此次作战之中的表现,很是让那位司令员欣赏。 长治城所在的上党盆地,正处在太岳山脉与太行山脉的环抱之中。对于长治城这个地处上党盆地核心地带,又是连接两个军区纽带地位的城市,两大军区都是相当重视,都布置了相当强大的情报系统。 李子元三打长治城,端掉了长治城内火神庙弹药库,劫持日军运粮列车,并炸毁白晋铁路大桥,连续几战出色的表现早在第一时间,早在第一时间就送到了太岳军区司令部。而眼下整个华北根据地整体环境,正因为日军轮番的大扫荡处在空前残酷之中。 在这种态势之下像李子元这样能打,关键是主意也多,而且独立生存能力强的干部,到哪儿都受欢迎。对于李子元在今年夏季大扫荡中的表现,这位军区司令员也早就知道。在加上这次李子元三打长治城的表现,让他对李子元更加的欣赏。 而且在眼下中条山战役之后,太岳军区奉命向南发展进入中条山区,组建新的抗日根据地,对能独当一面的干部需求量很大。这次李子元在短时间之内,无法返回太行根据地的情况之下,越过上党盆地率部进入太岳山区隐蔽待机。接到地方分区通报之后,这位军区司令员就打着将他留下来的主意。 为了将李子元留下,这位老资格的司令员从太岳军区司令部驻地,专门骑了两天的马赶到李子元休整地区。并在眼下太岳军区也正面临极度困难的情况之下,给李子元所部提供了充足的保证。让当地军分区杀了几只羊,给李子元所部改善伙食。 在与李子元的谈话之中,还直截了当的提出希望他能留下来。并保证只要李子元能留下来,太岳军区的几个主力团随他挑选,而且去了就肯定是团长。至于调动手续,他去找师里面办。 对于这位自己并不陌生的老资格司令员心思,李子元也不是笨蛋,他也不是不明白。可问题是自己是太行军区的人,这调动工作是要上级下命令才行。在没有上级明确命令之前,自己哪里敢答应这件事情。 虽说这时候调人,远没有几十年后那么繁琐,更没有那么多的乱七八糟手续,得这个部门盖章、那个部门签字。手续相当的简单,两个上级一碰面谈妥,政治部出一张手写的纸就是调令,很多时候甚至任命书都没有。 可眼下问题是,自己没有接到自己直接上级的命令。要是随便答应人家,这万一这边上级不同意放人,那自己可就坐蜡了。尽管他的这位老首长,再三保证太行军区那边自己去做工作,肯定不会让他难堪。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休整 对于这位老首长的再三劝说,李子元死活就是没有吐口。无论怎么劝说就是一句话,革命军人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自己一切行动听指挥,只要上级下命令绝对没得说。但在自己上级没有下达调令之前,自己没有办法表这个态的。 而且就李子元自己来说,他也不想留在太岳军区。毕竟相对于太行军区来说,这里不是自己的老部队。太岳军区是三八六旅加上决死队一部发展来的,与李子元原来所在的三八五旅是两个系统。 再往前虽说大家都是红四方面军改编来的,但问题是三八六旅是红三十一军改编来的,与李子元原来所在的部队是两个军。周边的干部虽说很多也不陌生,甚至大家都很熟悉,可毕竟不像在自己老部队那样顺手。 周边都是老战友,相互之间都熟悉的很,从这一点上来说就熟不就生还是好一些。而且从地形和民情熟悉情况来说,李子元也不爱留下来。他没有在太岳山区干过,这里的地形与民情都不熟悉。 最关键的是在潞东军分区,那是自己的老上级。对于自己的计划和行动,只要不是太出格,一般最终都是会选择支持。这样自己的能力,可以得到最大的发挥。到了太岳军区这边,肯定不能像在潞东军分区那样,可以放开手行动。 自调任到壶北以来,多少有些野惯了的李子元,实在不想在套上夹板。在潞东怎么打自己说了算,到了这里可就是得严格服从上级了。至于主力团的团长,李子元还真的没有太看上眼。 就眼下自己的部队,在自己苦心*之下,无论是装备还是战斗力,拉出去无论是太行还是太岳几十主力团都加在一起相比,除了编制上还是一个支队之外,其他的那个方面都不逊色。尤其是装备,就自己的这个部队别说一个主力团,就是给一个旅都不够看。 再加上李子元知道自己要是一答应,潞东军分区的那二位首长就不说了。一直想要挖自己的眼下三五八旅的旅长,那位自己老上级虽说表面上不会说什么。私下里面肯定会将自己,骂的一个狗血喷头。 所以对于太岳军区发出的邀请,李子元磨磨唧唧的不想答应,只是将问题推给了上级。 面对太岳军区几个首长轮番劝说,无奈的李子元将自己眼下的情况,以及自己的决定通过自己手中的那部电台,很是婉转的向军分区做了汇报。 接到李子元的电报,潞东军分区的几大巨头却是有些不乐意了。虽说革命军人那里需要那里搬,但这么做不是公开挖墙脚吗?你这手中掌握着几万的部队,手下精兵强将如云,干嘛非得来挖我们一个就两个团的军分区墙脚? 只是太岳军区那边包括这位司令员在内,有好几个都是两个人的老上级。特别是那位军区政委,在红军的时候就是这二位的顶头上司。老首长要来挖墙脚,两个人再不情愿放人,可也不敢在这里硬扛。 但思来想去,舍不得就这么丢掉一个装备精良主力团,以及更加舍不得放走这么一个能打干部的两个人,干脆骑上马赶到了军区司令部汇报。而就在两个人赶到军区司令部的同时,正赶上太岳军区要求调人的电报也到了军区司令部。 看着在自己面前,陈述不能放人理由的潞东军分区司令员和政委,以及太岳军区电报上同样充分的要求调人理由。军区司令员和政委,包括参谋长在内的几个人不由得相对苦笑。这个李子元现在倒是成了香饽饽,大家都抢着要。 对于太岳军区的要求,最终还是政委一锤定音。先让李子元滚回来汇报,至于最终去哪等回来再说。听到政委的决定,潞东军分区的二位首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人回来,怎么说都不能让人再挖走。 接到师部的回电,太岳军区那位一心要留下李子元的司令员,气的对李子元道:“你个狗日的,吃了老子那么多的羊肉,还是死心眼要走?合着那些我都不舍得吃的羊肉,都喂了白眼狼了?” 战争年代带兵的人,没有几个火气不大的。这位堂堂的黄埔一期毕业生,眼下三五八旅旅长兼太岳军区司令员,被李子元这手金蝉脱壳搞的很是火大,连脏话都骂了出来。李子元玩的那几手,那能逃过这位曾经在上海特科工作多年,在虎狼窝里面出生入死的名将眼睛? 对于这位很是有些火大的老总,李子元嬉皮笑脸的道:“老首长,您看您说的。这是师长和政委的决定,您都扛不住我哪儿敢扛啊。咱是一名军人,去那里打鬼子都一样。可咱八路军也是有纪律的不是?” 说到这里,李子元从身后警卫员的手中,接过几支崭新的英制左轮手枪,一小箱子子弹还有一部照相机,十几个胶卷外加显影液等全套照相器材,还有几条哈德门香烟,一部大倍率望远镜放到眼前的桌子上道:“再说,我也不白吃您的羊肉。” “这些英制左轮手枪,是从鬼子那里搞到的。我看老首长和几位首长的配枪,都有些年头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换下来。还有我知道老首长喜欢照相,这部德国蔡司照相机,我也送给您。” 看着李子元摆了一桌子的东西,这位太岳军区司令员却是很是恼火的道:“你个兔崽子,当我是那些贪官污吏那,那这些想要贿赂我?你带着你的这些东西,痛快的给老子滚蛋,正好老子眼不见、心不烦。” 虽说老首长这么说,李子元哪能真滚蛋,只是嬉皮笑脸的道:“老首长,咱哪敢玩贿赂那一套啊。再说这玩意也不是什么金条和现大洋的值钱货,就是几支手枪。咱八路军的纪律我还是懂的,可不敢犯那个错误。” 见到嬉皮笑脸的李子元,这位太岳军区司令员有些无语。将李子元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又推了回去道:“你小子,真是死脑筋,到我这儿还能亏待你?非得要回去那个犄角旮旯,真不知道你们的司令员和政委,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了。”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你小子既然不愿意留下来,我也不能强人说难。将来早晚有一天,你小子非得后悔不可。你小子带着你的那些兵,痛快的给老子滚蛋吧。早知道这个结果,那些羊老子还不如自己吃了。” “不过,你小子也别大大咧咧的。小鬼子现在虽说没有什么动作,可小鬼子瑕疵必报的性格,你小子也是清楚的。回潞东之后,你小子一定要多注意一些。鬼子来明的,咱们自然不怕。可小鬼子要是玩阴的,可就防不胜防了。” 对于这位老首长,赫赫有名的战将这番提醒,李子元凝重的点了点头。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李子元立正敬礼之后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出发了。这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请老首长多多保重。” 说罢,李子元转身离开。看着李子元的背影,在看看桌子上那一堆武器,这位赫赫有名太岳军区的首长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还从来没有像喜欢李子元这样,这么喜欢过一个军事干部。只是可惜,人家的心思不在自己这里。 相对于没有留住李子元,心中很是有些惋惜的这位首长。生怕太岳军区再一次留人,或是上级那边又有什么变化的李子元。不敢有停留马上率部沿着上党盆地北缘,快速的返回了潞东根据地。 连续的作战,让部队上下虽说伤亡不重,但却是有些疲惫不堪。而且针对此次作战中暴露出来的问题,李子元也要进行解决。不过眼下作战检讨的事情先放一放,最急于做的是让连续作战的部队休养生息。所以回到潞东军分区之后,李子元下达了休整的命令。 不过相对于部队在返回壶北东部山区,便进入休整状态。李子元自己刚一返回根据地,就被分区司令员一同带着,来到军区司令部就此次作战整个经过,向军区也就是师首长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只是李子元没有想到,在他踏进师部大门的时候,却发现副总指挥也在。副总指挥也在师部,这让李子元倒是很意外。虽说总部一直都是跟着一二九师活动,但毕竟驻地还是不在一起的。怎么副总指挥,在自己被叫回汇报的时候来了。 见到副总指挥看向自己的时候,一脸严肃的表情,李子元多少有些愣了一下。自己好像在这次外线出击,没有犯什么错误吧。很多事情该走的程序,一样都没有落下。而且整个出击的行动之中,虽说出手有些毒辣,可没有违反什么群众纪律。 看到李子元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躲躲闪闪,知道自己的表情将这个家伙,可能有些吓到的副总指挥,却是哈哈一笑的摇了摇头。点了点李子元,让他赶快汇报此次作战的整个经过。他可是专门从总部赶过来,听取这次汇报的。 听到副总指挥的笑声,知道自己没有犯啥错的李子元心头松了一口气。就着地图将此次外线出击所有的情况,相当仔细的汇报了一遍。从接到情报到下定决心,从整个作战方案的制定与实施,李子元一样都没有落下。 李子元就此次外线作战的详细报告后,尽管通过多种渠道对于李子元此次行动,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和掌握。但真正听李子元汇报之后,副总指挥与那位身兼太行军区司令员的老帅对视一眼,也不禁为这个家伙的胆大捏了一把汗。 这个家伙居然在日伪军重兵清剿他的时候,还敢于就在日军眼皮子底下,多次反复运用同一种战术隐蔽待机。一旦只要让他逮到机会,就马上出击从日军身上撕下血淋淋的好大一块肉。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属狗脸的 他李子元这么做究竟是胆子过大,还是对日军的心理摸的透彻,才让他有这个本钱?虽说兵不厌诈,但能在敌军重兵合围的情况之下还敢于这么做,可就不是一句简单的兵不厌诈能够说明的。这其中除了胆大之外,心细恐怕更重要。 此次连续出击先是三打运城,在日军三十六师团眼皮子底下炸掉了其弹药库。后又在背后有大量日伪军扫荡,前边有日军严密戒备的情况之下。在日军眼皮子底下,劫走大批的军粮,炸掉了白晋铁路在潞东境内最重要的桥梁。 还留下一支小部队,一炮炸死了第一军的参谋长花谷正少将。对于李子元此次出击的一系列的表现,饶是一向严肃的副总指挥,以及一直都为他捏把汗的师长,在私下里面也称赞了一句一场经典的战斗。 外人看来,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李子元走了狗屎运,让他在日伪军重兵合围和清剿之下,还逮到了几次机会。但两位久经沙场的老帅却是知道,李子元以一个小团编制的支队,连续搞出这么多的动静,绝对不是幸运二字能够形容的。 这其中没有缜密的心思,对日伪军可能采取的报复行动方向准确的判断,以及对日军活动规模的掌握根本就办不到。整个行动之中那怕只要是走错一小步,都有可能会全军覆灭。这几场战斗是对一个干部的综合素质,尤其是战场反应能力的最大考验。 而李子元在这个考验之中,交出了一份极其圆满的答卷。这无疑让两位老帅,对李子元的喜爱更上一层。不过对于李子元这种胆大包天,一旦有机会敢于把天都捅上一个窟窿的做法,两位老帅还是摇头不语。 当然这夸奖李子元的话,李子元的这二位真正军旅生涯中的导师,却因为担心李子元尾巴翘上天去,而没有直接夸奖他。不过这个评价最后还是通过来李子元所部调研的,总部几个参谋和干事口中传了出来。 对于老帅的夸奖,李子元很是有些汗颜。但对于几位首长的担心,李子元却并不清楚。在将缴获的药品上缴给军区卫生部后,李子元带着自己的两位警卫员,骑着在长治城缴获的那匹大洋马,慢悠悠的返回了潞东军分区自己部队驻地。 回到分区部队驻地之后,李子元将两门迫击炮和三挺重机枪,都上缴给了军分区。从南关货场缴获的那些英制武器,除了留下两挺机枪和几支步枪之外,其余的也都交给了军分区。至于军分区怎么处理这些缺少弹药来源的英制武器,那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他眼下不过一个小团建制的部队,两门迫击炮和一门山炮外加一门平射炮,以及五挺重机枪的数量已经够用了。尤其是在眼下轻机枪数量,都已经做到了每个班一挺的情况之下,太多的武器也养不起。 最关键的是李子元很是有些担心,上级会将他搞来的那门山炮给调走。毕竟一个团装备一门山炮,对于连轻重机枪数量都不多的八路军来说,实在有些过于奢华了。为了保住这门山炮,李子元很干脆的将两门迫击炮都交了上去。 接收了李子元上缴的武器弹药,军分区司令员也是闻歌知雅意。不仅没有收缴他的那门山炮,更没有白要他的武器。将手头储备的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原本准备送往兵工厂掏出*制造*的,二十几枚晋造山炮弹给了他。 收到这二十几枚山炮弹之后,李子元丝毫没有啥不好意思。对于炮弹这玩意,他一向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不过李子元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调整部队的武器编制。给每个步兵排都配发了一个掷弹筒,将几挺重机枪集中起来成了一个直属重机枪连。 对于各连的轻武器也做了一定的调整,将步兵连中轻机枪与步枪,尽可能的调整成一个口径。使用过度的晋造轻武器,都被淘汰给了民兵。至于刘连明的侦察连,驳壳枪则配发到了班长一级。 作为李子元使用重中之重的这个侦察连,除了那门很是让贺会章眼馋的九九式轻型迫击炮之外。每个排都有一挺九六式轻机枪和一个掷弹筒,每个班都一支驳壳枪和一支*。每个排长都是马枪和驳壳枪各一支,长短两支武器。 要不是这些英制布伦轻机枪,还有那些恩菲尔德步枪,一旦弹药打光了没有地方去补充,李子元真的都想用这些武器,将部队里面的那些日造步枪换下来。这两种英制武器,李子元实在太喜欢了。 布伦轻机枪是在捷克式机枪基础上改进的,可性能比捷克式轻机枪好的太多。至少三十发的弹匣容量超过捷克式的二十发,火力持续性上要好于捷克式机枪。而且这些机枪的制造工艺,也超过了国造捷克式机枪。 恩菲尔德步枪虽说不知道是几手的,但因为本身制造工艺精良,状态依旧保持着良好。膛线都是好好的,几乎没有任何的磨损。而且这种步枪虽说是手动步枪,可使用弹匣的这款步枪十发的装弹量,使得射速和火力持续性远远超过一般的手动步枪。 而且这种步枪的精度,也不次于三八式步枪。除了有些重以及刺刀设计的太糟糕,不符合八路军拼刺刀的战术之外,这款步枪性能可谓是相当的出色。只可惜弹药就那么多,打光了没有地方补充去。 当初的曼利夏步枪虽说弹药也特殊,可那玩意能够通用汉阳造步枪弹药。村田二二式步枪弹药也特殊,可那玩意毕竟是日军的武器,弹药也不是一点都搞不到。就这些英制武器,性能虽说相当的出色,可问题是弹药特殊。 与日军九二重机枪使用的七七口径弹药,绝对是不通用的。有限的弹药打光了,再加上糟糕的刺刀设计,连拼刺刀的本钱都没有。所以李子元无奈之下,只能将这些武器全部都上缴。要不然这几百条步枪,够给他的部队换装了。 其实受到李子元上缴的这些英制武器,分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要吧,这么大的一批武器白瞎了。给部队装备吧,弹药就那么多,打光了也就没有地方补充去。也没有办法的军分区,干脆将这些武器弹药都上缴了军区。 相对于拿这些武器没有招的李子元和军分区,毕竟手中有兵工厂,军区倒是欢喜的紧。将这批英制步枪扩膛,改为了七九口径。将弹匣取消,改为弹仓结构。将剩下的弹药,都集中给了机枪使用。 虽说性能有些下降,改为七九口径之后因为结构的关系,时不时的还卡壳。但话赶话来说,有总比没有要好的多。再说虽说有些卡壳的毛病,但性能和精度也没有明显的下降,也算是满足了要求。 唯一的有些小风波是,负责改装这些步枪的军区兵工厂,将李子元给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在缺少机械设备的情况之下,步*口径并不比生产新的步枪容易太多。李子元拉来这么一批英制装备,足够兵工厂忙活小半年了。 要知道在四二年反扫荡作战之中,成为日军扫荡重点目标兵工部门的损失也不比部队小,兵工厂的工人和机械损失很大。眼下也就勉强维持子弹的复装,以及掷弹筒*和少量*的生产。李子元这个时候搞来这么一大批英制装备改口径,不挨骂就怪了。 当然对于兵工厂的人背后骂自己,李子元并不知道。其实就算知道了,他也会当做没有听到。骂就骂,反正也不会给自己带来啥影响。李子元不仅没有在乎,还在得知这批武器被军区送到兵工厂改口径后,还就坡下驴的从兵工厂那里要来的不少的*引信。 军区后勤部长被他磨的没招,最终还是上报军区批准,领了李子元很大情的卫生部长劝说之下,给了他一批*引信。这批*引信可不是用来引爆*的,而是用来引爆*的。 不过这位算盘一向打得很精的军区后勤部长,自身也不是善茬子,从李子元点名要的东西里面,直接判断出来这个家伙,手中肯定有一批制式*。再加上全军区都传说,这个家伙此次外线出击是发了大财,便提出用*交换。 对于军区后勤部长提出的交换要求,李子元翻了翻白眼坚决一毛不拔。开什么玩笑,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制式*。手里面的那些可以用来当成*使用的肥田粉,还有一些缴获的*自己用都不够,那里还会拿出来交换? 军区后勤部长刚一表露意思,他就抱怨军区后勤部长忘恩负义。话里话外的提醒这位老资格的干部,在四二年鬼子夏季大扫荡的时候。他们军区后勤部与总部机关一同被合围,还是他带着部队将他们解救出来的。这个时候从他伸手要东西,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还有,兵工厂使用的那几部用发动机改装的机器,还是他从被自己部队击毁的日军轻型坦克和装甲车上搞来的。上缴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李子元可没有讲什么价钱。当初自己带着部队往返冲杀的救援他们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和他们伸手要过东西。 这位原本想着从现在传说中富得流油的李子元手中,挤出来一些*以缓解原材料不足燃眉之急的老资格后勤部长。被李子元话里话外,夹枪带棍搞的,好像自己反欠了李子元很大情,非但翻脸不认人还倒打一耙。 被搞的很是有些尴尬这位后勤部长,对于李子元的阴阳怪气,也只能摇头苦笑。指着这个家伙数狗脸的,说翻脸比翻书还快。最终非但一斤*都没有从李子元手中挖出来不说,被李子元挤兑的自己还得另外再加上二百米的*,以补偿李子元受伤的弱小心灵。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糖公鸡 看着李子元这个家伙撒泼加上耍无赖,非但自己一毛不拔不说,甚至还想着硬生生的从自己手中,又敲诈走了一百米的*,军区后勤部长非常的无语。这个家伙诡计多端,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还弱小的心灵,脸皮厚的都快他妈的赶上城墙了。他要是弱小的心灵,那别人岂不是都成了刚满月的孩子?只是这个家伙有持无恐,拿着鸡毛当令箭。口口声声的让自己还他的救命之恩,反倒是自己欠了他多少情似的。 要说他是铁公鸡,那都是好话。这个家伙活脱脱就是一个糖公鸡,不仅一毛不拔,临走还得沾一身的毛走。这还是堂堂的八路军团级干部吗?跟街头上的那些地痞和无赖一比,根本就没有好到哪里去。 好在这个家伙虽说无赖了一些,但还是很有些分寸的。这次他外线出击缴获了一批资金上缴到军区,让自己这里手头宽裕了不少,至少军区部队今年这个年好过多了。还给卫生部搞来了那么多的药品,让卫生部长也帮着他说了好话。 况且一百米的*,虽说压力是大了一些,对眼下已经全部停止武器生产,转为生产弹药的兵工厂也不算什么太大的压力。最终军区后勤部长敲了李子元一把佐官刀之后,还是批给了他。 至于*的事情,这个家伙死活不吐口,后勤部长也拿他的这种无赖作风实在没招。再加上也知道他的部队就在白晋铁路边上,破袭白晋铁路是他的主要任务。要是缺少*,也的确是一个头疼的事情。*的事情,也算就此打住。 不过敲诈了军区后勤部的老首长一笔之后,很是有些心满意足的李子元,可不管他心疼不心疼。用他的话来说,我一次上缴了那么多的武器和弹药,我都没有说心疼的话。他就拿出了一百米的*,就算还了我的人情还有啥可心疼的? 李子元这番私下的评论,让身边的几个老战友非常的无语。他这是典型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做派,很是有些无耻外加臭不要脸。当然对于李子元的这种做法,几个老战友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那玩意也的确是自己部队现在缺乏的,李子元手段虽说无赖了一些,做法有些不是很要脸,可毕竟解决了一些困境。再说,这年头要脸的人,恐怕连饭都吃不饱,还何谈部队的发展与壮大?对于身边老战友的嘀咕,李子元则直接当成了耳边风。 在武器装备调整完毕,部队休整了几天也缓过气来之后李子元,便将部队拉了出去,在整个潞东军分区境内开始了大规模的训练。从部队的攻防转换,到战场上火力配置以及野战工事的修建。从山地行军到战术穿插,李子元训练量相当的大。 整个训练计划,都是针对此次外线出击暴露出来的一些问题。主要是部队攻坚能力不强,以及攻坚手段单一。连一级的干部独立活动能力有些弱,平原作战能力相对较差的情况。由李子元与何三亮研究后,拿出来的训练方案。 为了保证部队在高强度训练情况之下的体力,李子元在与马永成商量之后,拿出了仅存的一点家底。派人买了一批母鸡和几十只羊,每天按照编制顺序从各部队中,抽调一个班进行放牧。 同时为了应对明年可能持续的旱灾,李子元还在训练的空闲时间,在壶北东部山区开垦了一些荒地。并沿着壶北东部山区并不多的几条河流,修建了一批小型的简易水利工程。自长治返回壶北之后,李子元的工作和生活,安排的几乎是满满当当。 相对于忙着训练部队和开荒的李子元,虽说抢回来的粮食被军分区分走了一半。可眼下手中也有了一大批粮食作为备用,不用在大旱之年为粮食事情发愁的刘雁来和常娟,在压力倍减的情况之下,对部队的供应也算是格外的上心。 除了李子元从他要补充兵员的时候,刘雁来会躲的让李子元连影子都看不到之外。平常的时候,党政军之间关系还是很融洽的。好在军分区给李子元补充了一百新兵,让刘雁来躲着李子元走的时候并不多。 毕竟李子元所部现在是军分区直属部队,作战区域也不再是原来的壶北一地。单独让壶北给李子元补充新兵,也的确有些说不过去。这次军分区干脆直接给李子元补充完毕,给刘雁来省了不少麻烦。 而且眼下忙着训练和开荒的李子元,找刘雁来麻烦的时候也同样不多。当然除了李子元那张毒舌,对刘雁来当初没有完成对他承诺,偶尔来一个极其毒辣的讽刺之外。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算是很和谐的。 让李子元每次见面都讽刺刘雁来的原因,实际上很简单。当初在夺取这批粮食的之前,李子元曾经跟刘雁来提出了一个要求,让他想办法给他搞几个精通爆破的人来。但直到李子元从外线作战返回,刘雁来也没有给他找到人选。 搞的李子元在出击的时候,因为手中缺少爆破人才。还得从长治独立营哪里挖角,用一批武器弹药换来几个工兵人才,这一点无疑让李子元很是不满意。再加上李子元想要在壶北境内补充一批新兵,搞的刘雁来一见他就躲起来,更加重了李子元的不满意。 其实李子元也知道,这种事情也不能全怪刘雁来。毕竟壶北不是矿区,上党盆地的几个小煤矿,可都在长治周边和西面。精通爆破的人才,即便是在几十年后,都没有满大街都是。毕竟那是玩*,几公斤就能炸死几百人的东西。 就算后世满山西到处都是煤矿的时候,这种精通爆破的人才也都很匮乏。更何况在*还很精贵的现在,所在区域又不是矿区的壶北?就算是因为河南大旱,涌入了不少河南的难民。可能将*玩的溜得壶北没有,河南也不见得有。 想要找这种人才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到矿区,毕竟开矿需要大量的*,在一个就是重庆方面的工兵部队或是总部。而且要是论起军用爆破手段来说,某些方面的工兵才是最合适的。因为开矿爆破,毕竟与军用爆破不同。 可收集人才方面局限性很大的情况之下,单从壶北一地去寻找,即便是加上大量的河南难民,可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就算李子元在长治独立营挖来的那几个人,李子元感觉还是在技术上有些需要加强不说,数量也有些过少。 在实在自己解决不了问题的情况之下,李子元从部队抽调了十几个老兵,外加上从长治独立营挖来的那几个工兵组成了一个工兵爆破排。找军区参谋长特批,送到了军区去培训。虽说解决了部分问题,但至少三个月的时间之内,李子元是别指望了。 虽说这几个人虽说对*不陌生,可李子元认为爆破的手段太单一。对爆破时*的使用计算上,还是有些不够用,多少有些浪费*的嫌疑。不过好在有些底子,在培训一下应该更好。 当然如果能够玩出定向爆破,那才是真正的高手。不过李子元也知道定向爆破,现在还是一个新花样。别说这几个原来只是当过矿工,只会玩民用*的老兵。就是日本陆军的工兵来了,也不见得能会。 李子元将他们送去军区培训,也是出于某些方面的考虑。至于其他的,李子元也知道指望不上。不过送去军区培训,也就意味短时间之内自己还是缺这方面的人手。在敌情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变化的情况之下,工兵排一时用不上,李子元很是感觉到有些无人可用。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被送去培训,*的事情就得李子元自己动手,没有办法去指望别人。本身忙的就是脚打后脑勺的李子元,眼下还得自己亲自*,更是忙的有些分身乏术。搞这玩意李子元实在不敢让那些没有经验的战士去弄,所以还得自己亲力亲为。 对于这一点,是李子元对刘雁来最不满意的地方。新兵现在有军分区支持,已经不再是问题。但对于刘雁来的食言,李子元很是有些恼火。所以一逮到机会,李子元总是充分发挥他的那张毒舌,冷嘲热讽的让刘雁来有些下不来台。 尽管马永成与常娟都多次劝说过他,李子元平时也答应自己退一步。可每次一见到刘雁来,李子元就不知道自己的毛驴脾气,从那里又跑了出来。对于屡教不改的李子元,让马永成与常娟也是很头疼。 好在两个人也知道李子元,也就是那副赶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脾气。要是不给他一个台阶下,估计这个家伙早晚还得惹出其他的事情来。在劝了几回李子元还是那个鸟样之后,常娟和马永成也就听之任之了。 对于李子元的那张毒舌,自知理亏所以不想和李子元争吵的刘雁来,只能每次都摇头苦笑。最后还是想办法给他动员了三十个新兵,才勉强算是让李子元放过他。不过待遇上的差别,也就是毒舌换成了白眼。 送走最困难的一九四二年,迎来新的一九四三年的大年夜来临的时候。自李子元到任到壶北之后,已经习惯了过年时候在一起吃年夜饭的刘雁来。虽说还是要面对李子元时不时的白眼,但还是带着常娟以及县委的几个主要干部,与李子元一同过年。 对于刘雁来厚着脸皮来蹭饭,李子元倒也没有说什么。讽刺也讽刺了,白眼也翻了无数遍了,难道还能真的让这个家伙下不来台?人家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堂堂的县委书记,自己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不是?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成个家吧 不过在年夜饭的饭桌上,与李子元一同过年的刘雁来,看着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缴获清酒的李子元,突然开口道:“老李,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二十三了吧。你是三五年参加红军的,到四三年军龄正好八年。” “你现在也是一个团职干部,级别也是够了。虽说年龄还差一点,可问题是这不是关键。我看你是不是该找一个媳妇,成一个家了?咱们分区的几个团职干部,现在可就你和老马还是光棍了。” 刘雁来这番话音刚落下,刚将一口清酒喝进嘴里的李子元,不由的将这口清酒全部都喷到了刘雁来的脸上。放下酒杯,李子元看着刘雁来凝视了半天,才像是活见了鬼一样道:“老刘,你这个县委书记是不是闲着没事干,整天在这里琢磨我?” “你老刘啥时候成了妇女主任了,整天正事不干在这里保媒拉纤?我又没有发昏,没事结什么婚?你老兄的标准去年就够了,你怎么不结婚?有那个闲工夫,你老兄想想怎么完成当初答应我的事情,岂不是更好一些。” “我看你小子想娶媳妇了,自己又不好意思走在我们这些光棍前面,才在这里蹿到我也跟着你发昏。本人眼下正是青春年少,还想在多潇洒几年。没事那么早结婚干嘛,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再说我们这种人,整天拎着脑袋在战场上冲杀。说不定那天一枪打过来,就去马克思那里和他老人家喝茶、下棋了。到时候扔下人家孤儿寡母怎么生活,那不是造孽吗?你老兄要想娶媳妇,你就自己去娶,少在这里打我的主意。” 只是提到结婚的事情,李子元嘴上虽说不饶人,借题发挥将刘雁来贬了一顿。只是在他的眼前,却突然浮现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这双眼睛的主人,让一直都在刻意不去想的李子元,又一次陷入了思念之中。 虽说这一年日军连续的大扫荡,连续作战的李子元几乎没有多空闲去思念佳人。甚至连给他找人的机会,都几乎是没有。可这偶尔一闲下来,那双大眼睛就又一次浮现在他的面前,思念从来没有想今天这么深。 除了那双让自己永远都无法忘怀的眼睛之外,郭小珊牺牲前那双看着自己哀怨的眼神,也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尽管他一直都把郭小珊当成妹妹,从来没有想过将郭小珊当成恋人。 可有些事情不是他自己能够控制住的,郭小珊临牺牲之前哀怨的眼神,李子元看明白了、也读懂了。郭小珊那双哀怨的眼神,与刘翠那双大眼睛,反复交替的在他面前出现着,让李子元陷入了沉默之中。 被喷了一脸清酒的刘雁来,听着李子元的调侃,原本想要反击一些什么。但看到李子元调侃了一顿自己之后,却突然陷入了沉默和失神之中。原本想要反击的话,刘雁来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李子元的沉默,让酒桌上突然之间陷入了一阵尴尬之中。 而在刘雁来身边的常娟,听到刘雁来劝说李子元结婚的时候。却看着沉默中的李子元不知道再想着什么,只是脸上不时升起一片红云。常娟对李子元有好感,其实在整个壶北与李子元部队之中并不是秘密。 在经历了与李子元最初的冲突之后,常娟与李子元在关力的协调之下,都调整了与对方相处的态度。在渡过最初一段时间的磨合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反倒是融洽了许多。至少不在那么针尖对麦芒了。 而在背后关力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推动之下,常娟渐渐对李子元有了一些好感。尤其是在李子元的县大队升级为独立营后,常娟调任县长,两个人在工作上不在交集,更是相处的融洽了许多。 不仅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对李子元的工作支持力度很大。而且在私下里面,对李子元的生活也经常关注。虽说不像一般女追男那样,亲自给做鞋子和衣服的。当然在参加抗战之前,一直都在读书的常娟也不会做这些玩意。 让这位这个时代的女强人,给李子元去做一双鞋,估计一只大、一只小都还是好的,搞不好给做成顺撇都有可能。不过只要李子元在壶北境内驻扎,就经常过来给李子元做一顿饭或是给洗洗衣服啥的。 不过虽说时常给李子元做顿饭,但手艺有限还是现学的常娟,饭做的还不如部队的炊事班好吃。好在李子元倒也不是真的就是一个木头人,尽管常娟的手艺甚至可以用糟糕来说,但每次李子元都很给面子吃的一干二净。 李子元的那张嘴虽说毒了一些,可对于常娟还是极少展现出来的。那怕常娟做的饭真的很难吃,但李子元也从来都没有表现过。对于李子元来说,能顶半边天的女性还是要尊重的。特别是对于常娟这样性格有些强势的女人,还是别招惹为妙。 在后世他手艺一样糟糕的老妈,却将自己明显嘴很叼的老爹治的老老实实。那怕是吃完老妈做的红烧肉后,时不时的要拉几天肚子。可自己那位惧内成性的老爹,还是要装的特别好吃的样子。 有了自己后世老爹的前车之鉴,这一世李子元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对女性一向都是很尊重的。尽管常娟做的东西很难吃,不是咸的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刚打劫了盐铺,就是半生不熟的无法下咽,可李子元都是照吃不误。 不过常娟给他洗的衣服,李子元倒是很感谢的。到底是女人,这方面到底还是比男人要强一些。至少不像自己洗的衣服,洗和没有洗区别不是太大。比自己警卫员洗的,更是干净了不知道里许。 这个时代的女性,到底还不是女权高没边。很多女人不会洗衣服、不会做饭,甚至连家都不会收拾,这些原本该女人去做的事情,反倒都是落在男人身上的后世。不管是不是女强人,有些东西该做还是会做的,这也是李子元唯一认同常娟是还像一个女人的地方。 尽管他也知道作为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县长,常娟在地委和军区追求者众多,甚至很是有些推不开门的架势。可这不代表李子元自己,会喜欢常娟这种典型的女强人。吃光常娟做的那些难以下咽的饭,在李子元看来这是尊重女性的表现。 他一向认为对于女性来说,你可以批评她的工作,但是绝对不能批评她的厨艺。你可以在工作上与她争吵,但在生活方面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千万别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与女人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李子元一直都记着后世自己一个学长说的话,蛮不讲理是女人的特权。什么都可以做,就是千万别和女人讲道理。尽管一向喜欢小家碧玉类型的李子元,并不喜欢常娟这种女强人。可至少在表面上,李子元还是很尊重常娟的。 刘翠的事情不能说,部队里面知情的贺会章与刘连明,这两个李子元绝对的铁杆嘴也严的很。甚至刘连明在单独活动的时候,还替李子元暗中查访了一段时间刘翠一家人的下落。但对外,两个人嘴都严的很。 在其他人都不知道李子元,与某个女性私下里面还有一段虐恋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尊重妇女的这个做法,在关力的暗中推动之下,在某些人的眼中也就变成了有些暧昧。只是在这方面一向大大咧咧的李子元,自己反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 反倒是让常娟,心里面很是感觉到有些甜蜜。尤其是每次见到李子元,大口大口的吃着自己做的那些,甚至很多时候都看不出是饭的东西时,常娟都是一副小女人的态势。不管是女强人也罢,还是小家碧玉型的女性也罢,都有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时候。 而此时常娟看着李子元,脸上的表情将她的心思暴露无遗。当然常娟还不知道,李子元此时的醉酒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要是她知道的话,脸上估计柔情蜜意会一扫而光。李子元今后的衣服,估计不会再有人给他洗。 要是还有机会再吃常娟做的饭,恐怕就不是难吃那么简单了。问题是眼下对于李子元心思,常娟根本就一点不知道。对于李子元的沉默,常娟还以为他是想起了牺牲已经半年的郭小珊。 郭小珊对李子元的感情,常娟不是看不出来。而李子元一直都将郭小珊,当成了一个小妹妹的想法,常娟也是清楚的。所以对于当初郭小珊的那段单相思,常娟并不是很在意。尤其是郭小珊已经牺牲的情况之下,常娟也没有什么必要去在意。 反倒是常娟感觉到李子元,为人很是重情义。不过误会李子元的常娟,看向李子元脸上不时出现的红晕。让此时坐在常娟边上的刘雁来,看着常娟不时偷瞄着自己对面的李子元,心中却是暗暗有了一定的数。 相对于心中有了一定数的刘雁来,李子元却是在也没有说话,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里面灌酒。就好像自己喝的不是酒,而是白开水一样。不过就算是白开水,也不能这么往肚子里灌。 其实一向记着他的一位老上级曾经说过,作为军人在战场上必须要时刻保证头脑清醒。酒最好还是少喝或是不要喝,常年饮酒会影响大脑的思考。对于一名军人,尤其还是军事主官来说,这一点很是不利的。尤其是战时,饮酒很容易误事的。 不是说不能喝,但平时还是尽量少喝的为好。所以李子元在平时,几乎可以说滴酒不沾,即便是逢年过节部队会餐的时候也是浅饮即止。今天的李子元却是一反常态,拿着酒当水一样再喝,还是第一次出现。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常娟的心思 要知道李子元在前世的时候虽说不吸烟,但因为能喝酒在学校还有一个酒神的称号。一斤半的高度白酒下肚,就跟没有喝过酒一样。喝啤酒,基本上是踩着啤酒箱子来的。他读大学的那座城市,度数有些偏高的地产啤酒,两箱子对于他来说一般只能算是打底。 除了在一个来自内蒙古的,拿着高度白酒当水喝的大学女同学手下喝败过之外,李子元在酒桌上号称横扫八百里。但自从莫名其妙来的这个时代起,先是一个小孩子,没有人会让他喝酒。后来自己又克制,基本上从来不喝酒。 在烟酒方面,李子元自控能力还是相当强的。原来还偶尔吸几口烟,但现在基本上是彻底不吸烟了。至于酒,也是能不喝就不喝。即便是今天过年,他也没有让人弄本地产的那些高度白酒,而是拿出了缴获的度数很低的日本清酒。 今天突然一杯接着一杯这么喝,让几个已经很熟悉他性格的老战友都很意外。虽然这种缴获的日本菊正宗清酒,实际的度数并不比后世的啤酒高太多,可也架不住他这么喝。再加上他根本就没有吃几口菜,几乎等于空着肚子喝酒不醉那就怪了。 喝得酩酊大醉的李子元,被警卫员掺走回去休息后,别人也就失去了喝酒的兴趣。尽管缴获的清酒,除了送给军分区一部分之外,部队手中还有几瓶。可看到心事重重的李子元,谁也都不想再喝了。 而且在桌上的这几个干部,常娟是女同志不会喝酒。剩下的除了何三亮能喝一些酒之外,马永成与刘雁来两个人,也都是差不多不喝酒的。特别是马永成好像天生就与酒无缘,基本上沾酒酒醉,一醉就得几天才能缓过劲来。 李子元醉倒,除了何三亮之外,其他人又基本上不喝酒。而实际眼下承担着参谋长职务的何三亮,晚上还值班也不能喝。所以大家草草的吃了一些饭之后,四三年的这顿年夜饭也就到此为止了。 其实说是年夜饭,桌子上也就是一盘花生米、一碟炒土豆丝,部队过年杀羊会餐,用羊肉炖的一碗羊肉炖萝卜,一盘炒白菜外加驻地老百姓杀猪送来的下水炒的肥肠,一碗炖南瓜和打开的两个日本罐头。老百姓杀年猪送来的一些猪肉,都被李子元给炮连送了过去。 至于其他的部队,基本上是两个连发了一头羊。就这个年夜饭,在整个潞东军分区内还算是不错的。李子元的部队前一阶段外线出击,搞了不少的好东西和家底。留在内线作战的独立一团,可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去年的年景不好,再加上日军轮番扫荡对根据地带来的破坏。能够凑齐这几个看起来很平常的菜,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就着桌子上的饭菜,大家草草的吃完了这场年夜饭后。何三亮负责值班,其余的人也都去休息了。 不过在别人走后,刘雁来将常娟留了下来。犹豫了一下之后,刘雁来对常娟也干脆开诚布公的道:“常县长,咱们在一起搭班子也有一段时间了,之间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有些事情我也就开门见山直接说了。” “老李这个人,虽说脾气有些急躁,但是为人还是相当不错的。心热,对战友和同志没得说。在战场上表现的很勇敢,也很会打仗。虽说好说一些粗话,可本人其实并没有表现的那么粗。虽说政治上有些幼稚,但作为军人来说还是相当合格的。” “他现在的标准,也够队伍上对干部结婚二五八团的标准了。虽说年龄上还差一些,但这也不是啥太大的事情。你呢,文化水平够,相貌在咱们分区女干部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在政治上坚定,党性和原则性都足够。” “你们两个在一起,也算是珠联璧合外加取长补短。这样,你要是认为老李这个人还够的上你心中的标准,我去和上级做一个汇报。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把你两个的事情定下来。” “如果你们两个成了,你也就不用在整天的躲着军区和分区追求你的那些干部了。而且对于老李来说,有一个稳定的后方。让这头野驴也能栓上套子,省的他在政治上犯错误。当初王团长在调走的时候,就和我谈过你们俩的事情。” “只不过当时老李的标准还不够,就算打报告上级也不会批。现在他是团职干部,标准啥的大部分都够了,我看也是时候了。他这个人大大咧咧的,在小节方面不是太注意。早点成个家,对他也有好处。” “虽说在工作上,咱们两个是搭班子的战友。可在年龄上,我也算是你的兄长。你对老李的那点心思,老哥我也不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怎么样,要是同意你就点点头。剩下的事情,老哥去给你处理。” “他们现在是分区的野战部队,活动范围是整个潞东地区。而且我听说上级对老李很重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升级拉走了。万一他们拉走,有些东西可就不是那么好办了。你要是同意,咱们就早点定下来。” 刘雁来的这番话,把常娟闹了一个满脸通红。不过常娟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刘书记,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还是顺其自然吧。他的年纪还有些不够标准,等到他够标准之后再说吧。” 给了刘雁来一个目瞪口呆的答复之后,常娟转身离开了。在常娟离开后,看着常娟姣好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面,刘雁来沉思一下却是笑了笑。眼下都不在现场的李子元和常娟,都没有料到刘雁来在这件事情上,居然如此的执着。 相对于返回住处的常娟几乎是一夜无眠,自己把自己喝醉的李子元却是一夜呼呼大睡,连一个身都没有翻。只是当第二天清晨起床的时候,宿醉带来的头疼,却是让李子元很是感觉到难受。 不过起床之后很是有些难受的李子元,草草的吃了一点早饭后。没有下部队、也没有回指挥部,而是带着警卫员就在这个临时驻地的村子内逛了起来。在逛完这个不大的小山村之后,他又来到了村北的一个山头上。 今天是大年初一,李子元除了留下一个连作为值班应变部队之外,给其余的部队放了一天的假。既然今天不用训练,所以李子元今天也就没有下部队。觉得有些事情需要考虑的李子元,决定给自己一个独立的空间待一会。 整整一个上午,李子元什么都没有干,极其少见的就坐在那个山头上,看着山下的村子发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在他身边的两个尽管李子元让他们也休息一下,但依旧固执的跟了上来的警卫员,则多少显得有些紧张的看着周边。 不过李子元看似在看着山下发呆,实际上他的脑袋一直都没有停下来。根据自己在后世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今年是整个华北抗日根据地最困难的一年。大面积接连不断的旱灾,以及随后的蝗灾让整个华北地区粮食产量骤减。 除了四二年壶北遭受的旱灾之外,今冬几乎是滴水未下。那怕是一场最小的雪都没有下过,整个壶北冬旱状况相当的明显。冬旱过后,如果春旱在接上,恐怕今年的日子要相当的难熬。自己搞来的那些粮食,最多也就维持到春夏之交。 这还是在不用节约出粮食,匀给灾民和壶北境内老百姓的情况之下。怎么在大灾之年,保证部队的身体素质,不至于下滑太多,已经成为李子元,眼下必须要提前准备的最重要事情。要是部队连一次长途行军都做不了,还怎么去打仗? 而日军肯定不会就此撒手,对太行山区的扫荡也会持续下去。这种局面自己作为一支部队的军事主官,究竟该怎么应对?怎么样才能保证部队,在大灾之年身体素质。这些问题一直都在李子元的脑海中,不断的盘旋着。 此时盯着宿醉后头疼的李子元,脑袋里面不断的思考着,在这可能是最艰难的四三年,里面自己究竟该怎么做的时候,却不知道一股危险也正在悄悄的接近他,还有沉浸在过年喜庆之中的部队。 就在李子元坐在山头上发呆,脑袋里面不知道在琢磨的时候。就在山下的村子内,一个身上穿着一身老羊皮袄,一副地道晋东南农民打扮的,从外地来他指挥部驻地这个村庄走亲戚的人。 在打量了周围良久,在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之后,走到这个山村内唯一的一口水井边上,将一个纸包内的粉状东西投入到了井水里面。在将东西投到水井里面之后,这个一副走亲戚打扮的人。 没有再回自己的那个亲戚家,在村口哨兵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离开向着西面山外的方向走去。而到了此时并没有人发现这个人,在水井里面究竟投了什么东西。被他投入到水井里面的那包粉末,则在第一时间之内融化在水中,一切是如此的了无痕迹。 大过年的,有些人来村子里面走亲戚这都是很正常的。毕竟谁都有亲戚,尤其是一向很讲究亲戚关系的中国人来说,走亲戚那是在正常不过了。虽说是在荒年,眼下也正处于战乱时期。 可该走的亲戚,还是一样会走的。再加上这个人拿着附近村子开出的路条,所以这个人在来到部队驻地的村子时候,并未引起别人的特别注意。都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来串门的人,只是做了简单的检查之后便没有人在管。 当这个人悄无声息的时候,村口的哨兵也就当成了普通人而没有理会。但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外表看起来很普通的人,在水井里面投入的东西会给这个不大的山村,在这个春节带来了灭顶之灾。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祸不单行 即便不是在大旱之年,一般的中国农民在冬季农闲的时候,也基本上就是两顿饭。就算是那些家境富裕一些的地主,一天三顿饭的时候都极少。除非那些豪门大地主,否则按照山西人一向节俭,甚至有些吝啬的性格,没有人会在农闲的时候一天吃三顿饭。 毕竟不用下地,没有那么大的体力消耗,能节省一点粮食还是节省一点为好。那怕是过年的时候,也是一样的两顿饭。今天又是大年初一,家家对于除了除夕年夜饭之后的第一顿晚餐,也都很是重视的。 虽说眼下因为日军去年的多次大扫荡,再加上老天爷也跟着落井下石,日子过的很艰难。但各家的主妇还是尽可能的,多少割点肉、弄点细粮,将这顿饭搞的丰盛一些,让家人过一个好一点的年。 当下午的时候,各家各户来水井边上打水,准备吃一天最重要的晚饭,并给家里面存水已经不多的水缸注满水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今天的井水有什么不同。都和往常一样,一担担的往家里面挑水。 那怕几个嘴刁的,发现今天的井水多少有股子苦杏仁的味道,但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井水吗,就是那么一回事。尤其眼下都是井沿露在外面的露天井,不是后世那种封闭式,不受外界污染的机井。山风刮里面一些什么也都是正常的,反正不是苦水就行。 相对于去井口挑水的老百姓来说,李子元指挥部的炊事员却是带着帮厨的两个战士,挑着水桶去了后山。这个只有百十户人家的山村并不大,不可能全部将李子元的部队容纳下。部队眼下还是以这个村庄为中心,采取了以连为建制分散驻防。 在这个不大的山村里面,只有李子元的支队部和半个连。而全村就这么一口水井,几百口子人连同饮牲口,都只靠着这么一口井。李子元的部队在一进驻,多上这么近百口子人,这水就得排队打。再加上年前,家家都在浆洗衣服和被褥,这水就有些供不上。 所以李子元要求,部队不许与老百姓抢水,不允许使用村中的水井。所有的饮水,都去后山上的一个无论什么多大的旱灾,都四季有水的一口泉眼处打水。虽说今年大旱,山里面不少的泉水都干涸了,但这个泉眼却始终都在流水。 在泉眼的下方,还有一个自然形成的蓄水池。水池里面的水,也永远都是满的。不过这口泉眼因为距离村子稍微有些远,再加上水质一般甚至还有点苦,并没有比井水好,所以老百姓都不爱去那里打水。一般只是放牛或是放羊的人,来这里饮牲口。 村内的老百姓饮水和饮牲口,还是以村中那口井为主。在带领部队进驻这个山村之后,为了避免对那口出水量并不大,也只是满足村子内老百姓生活的水井占用过多。李子元就下令部队用水,无论是做饭还是饮用,一律去后山泉眼处挑水。 结果李子元的这个命令,让部队基本上没有出现什么中毒状况,而逃过了一劫。但是使用井水的村中百姓,在吃过用井水做的饭或是喝过井水之后,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出现了大面积中毒的状况。 当接到村中有村民发生异常的报告之后,李子元愣了一下子,急忙带着一个卫生员赶往中毒村民的家里面。等赶到地方,卫生员一眼就看出正在抽搐的这一家人,绝对不是发什么病,而是中毒了。 眼下正是冬季,虽说太行山的冬天不是太冷,但也绝对不会出现什么传染病。要说鼠疫有可能,但这晋东南地区从来没有在这个季节爆发过鼠疫。他见过鼠疫患者什么样,死亡绝对没有这么快。 这个卫生员认为这些出现异常的老百姓,应该都是中毒了。只是卫生员毕竟不是医生,他更擅长的是处理战伤。对于中毒的村民,却是基本上束手无策。在卫生员提出这些居民是中毒后,李子元还有些怀疑这些居民,是不是食用了变质粮食而中毒的? 毕竟对于一向节俭,视粮食如命的中国农民来说,即便是变质的粮食,一般丢掉的也很少。甚至曾经有过不少地方的人,为了多搞一点粮食,秋收后去挖田鼠窝,掏出田鼠储备的粮食而被传染上鼠疫。 虽说眼下一般的老百姓还不知道,但李子元却是知道粮食一旦霉变,会产生致命黄曲毒素的。而对于一向节俭,眼下还是看天吃饭的中国农民来说,粮食是极其宝贵的。让他们将霉变的粮食丢掉,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做。即便是不能喂牲口,可也不会轻易丢掉。 所以刚一开始,在听到卫生员说是中毒后,李子元还是以为出现异常的乡亲,是食物中毒引起的。但随着中毒的人数越来越多,李子元立即感觉出来不对。这绝对不是食物中毒引起的,而是刻意被人投毒。 察觉到这一点,李子元将视线转向了自己带来的卫生员。只是看到李子元看过来的目光,这个卫生员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看到卫生员无能为力的表情,李子元眉头一皱就要发火,但随即还是冷静了下来。 这个卫生员说的不错,他不仅没有任何的解药,甚至手中没有专业仪器或是化验设备,就连中的是什么毒都判断不出来。这位只是经过军区短期速成培训,也只能应付外伤的卫生员,那里见过这种场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 看着一家家的中毒,在痛苦中挣扎的村民,饶是李子元无论在镇静,此时也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中毒原因、没有急救药物,甚至连一个医生都没有的李子元,只能一方面紧急向上级汇报,请求上级派医生来援助。 一方面采取灌粪水催吐,或是灌炭灰水解毒的土办法,给这些中毒的老百姓催吐,试图缓解一些症状,给上级支援争取时间。可问题是这种土办法,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甚至连缓解的作用都微乎其微。 随着出现中毒状况的老百姓数量越来越多,让李子元以及跟随他活动的半个连,即便除了必要的哨兵之外都拉上去抢救,也无法照应过来。最早发现中毒的村民,在经历了长时间痛苦的挣扎之后,全家因为中毒时间过长而死亡。 这种在饮水中下毒,使用者一旦中毒,基本上都是一家家的。除了吃奶的婴儿,或是少数使用头一天存水的村民没有中毒之外。随着毒性的陆续发作,中毒的村民一家家的死亡。到黄昏时刻,整个村子甚至已经到了连抬人都找不到人的地步。 人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一点都不假。就在随着毒性的发作,大量的村民出现死亡。束手无策的李子元,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村民,在经历了痛苦挣扎陆续死亡,甚至是一家家的死亡时候。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坏事都扎堆而来。 就在李子元带着少数没有中毒的村民,以及驻在这个村子内的半个连,手忙脚乱抢救中毒村民的时候,村外突然传来了哨兵鸣枪报警的枪声。而随着哨兵传来的警报,几发炮弹也落入了村中。 看到这几发落入村中的炮弹,李子元马上明白这次村民中毒,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事件。看着一地中毒的村民,李子元咬了咬牙。命令那半个连马上出村迎敌,命令刘雁来和常娟立即指挥尚未中毒的村民,立即撤到南山上。 至于中毒但尚未死亡的村民,李子元咬了咬牙只能放弃。还能怎么办?整个村庄中毒的人数太多,已经达到三分之二。而且已经中毒的村民,眼下已经有一半人已经死亡。现在就连抬着这些还在挣扎中村民,撤离的人都已经凑不出来。 在耽搁下去,剩下没有中毒的这一百多人也撤不出去了。还活着但已经无能为力的人,与一百多没有中毒,或是说尚未表现出来中毒症状的人孰轻孰重,已经让李子元没有了选择余地。 看到李子元铁青着脸色,下达了马上撤出村子的命令。无论是刘雁来还是常娟,都用恳求的眼神,希望李子元在想想办法。还有那些没有中毒的村民,也在用恳求的眼神,在看着李子元。 这里中毒的都是他们朝夕相处的乡亲,甚至是他们的兄弟姐妹。就这么将他们丢在这里不闻不问,是刘雁来、常娟以及没有中毒的乡亲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可这就是事实,即便是李子元如何的急智,也是根本就没有回天之力。 现在对于李子元来说,更为重要的是保护这些还没有中毒的村民,不被鬼子屠杀掉。王家沟的那一幕,是李子元心中永远抹不去的痛。他不希望这里的村民,在重蹈王家沟的覆辙,能冲出去一个就是一个。 面对着将最后生的希望,都投到自己身上的眼神,李子元强制镇定的摇了摇头,还是坚持着马上撤出去。知道事情有些不妙的李子元态度极其坚决,让两个战士将不肯走的刘雁来与常娟硬给架了出来。 自己则带着两个警卫员快速出村,来到何三亮指挥部队抢占,并正在与日伪军激战的高地后。李子元举起望远镜向四周观察,心里面却更是一凉。不仅村西面向日占区的方向,出现了大量的日伪军,就连村北和村东也出现了部分的日伪军。 在西南方向,日军的炮兵部队也正在展开。也就是说眼下除了南面还算是平静之外,自己指挥部驻地这个不大的山村,已经陷入了日伪军的半包围之中。而眼下尽管南面没有任何的动静,李子元却知道南面绝对不会是表面上这么风平浪静的。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突围 日伪军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指挥部位置,驻扎在指挥部周边的部队即没有发出警戒,也没有在枪响之后立即赶过来增援。在联想到今天发生的村民中毒事件,这让李子元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这么多的村民,几乎在同一时间之内中毒,这只能说明有特务渗透进了村子。在不可能每家都去投毒的情况之下,能引发这种大面积中毒的原因,就只能说明是水源中被人家投毒了。部队没有中毒是因为部队并没有使用水井,而是使用的后山泉眼中的水。 如果日伪特务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在这个村子中的水井内投毒。那么未必不会在其他有部队驻扎的村子中,干出同样的事件。而且从发现有村民中毒,到死亡之间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来看,鬼子投的毒毒性很强。 要是驻扎在其他村庄的部队也出现这种情况,那么自己这次的损失就真的太大了。奶奶的,自己太大意了。只想着鬼子也许会趁着春节期间偷袭,但却没有想到鬼子会派人在水井之中投毒。 眼下鬼子居然能绕过前面防御的部队,摸到自己整个防御部署纵深来,周边部队眼下究竟遭遇到什么情况,究竟有没有中毒。让万万没有想到鬼子,会使用如此下三滥手段的李子元多少有些心急如焚。 鬼子这次投的毒药表现出来的毒性,让李子元后背一阵阵的发凉。要是周边的部队也中毒,别说与鬼子作战,就是鬼子都冲到自己对面,恐怕也没有力气去抵抗。奶奶的,自己这次真的是太大意了。 只是在眼下还无法查明日伪军,究竟在水井里面投的什么毒,究竟有多少部队也中毒的情况之下。李子元也只能打点起精神,将部队收拢到一起。至少要抵抗到天黑之前,才能想办法突围。 李子元集中了两挺机枪,依托地形拼命的在顽抗着。试图掩护少数没有中毒,却舍不得家里面那点家当的村民,尽快的抢在鬼子完成合围之前突出去。但周边日伪军的合围速度,依旧超过了李子元的判断。 在大部分没有中毒的村民这边刚撤出村子,北面的日伪军已经冲进了村子。冲进村子后的日军,见到躺在地上甚至是一家家中毒的村民,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直接就是一刺刀下去。 面对着端着刺刀冲到自己面前的日军,中毒的村民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也没有任何的逃生能力。即便没有因为毒性发作死亡,也无法逃脱日军的刺刀。一个个日军狞笑的,将步枪上的刺刀,刺入已经毫无抵抗能力村民的胸膛里面。 即便是已经死亡的村民,这些日军也没有忘记补上一刺刀,以免有人装死逃过去。少数没有中毒,又因为舍不得自己家当,转移的动作略慢被日军又堵回村子的村民。也被日军一个个捆起来后用刺刀,活活的给一个个挑死。 看着山下村内的惨状,昨天还敲锣打鼓给自己送年货的村民,不是因为中毒死亡,就是被鬼子就这么屠杀,李子元的牙都快要咬碎了却毫无办法。其余分散驻扎的部队,现在情况如何还不知道。 自己对于合围过来的至少五六百日伪军,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击能力。眼下能保住跟自己冲上山的这一百多老百姓,并掩护他们突出去就已经是极限了。至于反击村内,自己眼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能力。 李子元铁青着脸看着山下不说话,而身边从村子内撤出来的少量未中毒的村民,看着朝夕相处的乡亲、亲人,惨死在日军的刺刀之下,自己的家园被鬼子一把火点燃,虽然不敢哭出声来,却也是一片的呜咽。 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长时间停留的李子元,知道自己等到天完全黑已经不太可能了。出现在村内外的日伪军,正在快速的向自己所在的这个山头运动。日军的炮火,也陆续开始向着这边转移。 等到周边的其他日伪军赶来,在还要带着这么多老百姓突围的情况之下,自己将再无机会突出去。自己战死无所谓,但是冲出来的这些村民是这个村子的根,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被屠杀。 将枪套内的快慢机拔出卸下弹匣,李子元看了看里面的子弹数量后,将弹匣重新插回枪身后,掰开机头插进了腰带之中。又给手中的那支英制恩菲尔德步枪,弹仓内压进十发子弹后端起这支英制步枪。 做完战斗准备,李子元咬着牙转过身对何三亮道:“告诉部队,把刺刀都给老子上好,*也把保险盖都拧开,集中部队全力向西突围。你我各带一个排沿着两翼展开,打开一条向外的通道。告诉战士们就是部队全部打光了,也要掩护乡亲们先突出去。” 也知道情况紧急的何三亮,没有和李子元争辩。带着分给自己的一个排,率先向西面摸了过去。尽管事情出现的相当仓促,但何三亮并没有失去自己的判断能力。他知道眼下响枪的西面、东面和北面都可以突围,就是眼下最平静的南面绝对不能选择。 按照常理判断,自己突围最佳的突围方向,就是东面和南面。但这个时候南面壶关方面,却是唯一没有响枪的地方,这其中没有古怪就怪了。要知道壶关的地形比壶北要险峻的多,自己如果能够突到壶关境内,那么日军就很难在追上自己。 从地形上来看,南面是自己突围的最佳路线。小鬼子不在那个方向留上一手,那么他们就不是小鬼子了。自己手中的兵力不多,一旦被鬼子打了一个伏击,别说掩护乡亲突围,就是自己也是自身难保。李子元选择的突围方向,何三亮略一琢磨就明白他的用意。 判断得很清楚地何三亮,对于李子元选择向西突围虽说没有表示什么,但却是以行动做出了坚定的支持。同时为了给李子元突围创造条件,将周边的日伪军尽可能多的吸引到自己身边。何三亮甚至带着部队抢先行动,率先向西北方向冲了过去。 见到何三亮率先冲了出去,马上就明白何三亮意图的李子元,连忙带着部队也冲了出去。看着何三亮的背影,知道这次突围几乎是九死一生的李子元,知道这一去恐怕再难相见,但李子元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眼下身边也只有何三亮这一个军事干部,可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做出这个决定,因为对于此时的何三亮,现在实在没有其他的选择。他身边只有两个排的部队,除了两个排长之外,连一个连级干部都没有。 今天一大早,马永成就带着支队部的几个人去下面部队蹲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甚至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其他的部队都是以连为建制,分散驻防在各个村子。他的这个支队部,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除了他这个军事主官,外加何三亮这个唯一参谋之外,军事干部一个都没有。即便是马永成的政治处,除了他这个副政委兼主任之外也就两个干事。在各连长都跟随自己部队,分散驻扎在外围的情况之下,何三亮这个仅有的参谋,也就成了李子元唯一的选择。 何三亮带着一个排出发后,李子元转过头,看着脸上同样表情严肃的刘雁来与常娟道:“你们两个那几个仅有没中毒的民兵,掩护山上的乡亲。一会我们打开缺口,就马上向西北方向突围去找地委。” “冲出去后,无论我们这边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回头。记住带着乡亲们突出去,是你们两个最重要的任务。记住,除了向西北方向撤退之外,别的方向千万不能去,更绝对不能回头一步。” 简单的交待完毕刘雁来与常娟,李子元也顾不得在说什么。带着身边的枪上膛、上好了刺刀,*的后盖也拧开的一个排,向着西面冲了过去。而在他的身后,刘雁来与常娟带着乡亲们,就跟在他们的身后。 但这次李子元的运气相当的不好,刚一下山就与一股日伪军遭遇。此刻仇人见面,可谓是分外眼红。手疾眼快的李子元手中英制步枪,率先撂倒了一个正准备架设机枪的机枪手。随后他身边的战士,也是一顿劈头盖脸的*。 利用*爆炸掩护,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枪就冲了上去。而这个排手中仅有的两挺轻机枪,也根本顾及不到弹药的消耗。上来就采取交替射击,一边掩护部队冲锋,一边死死的压制住对面的日伪军。 当两军一接触,李子元也没有丝毫的客气。以最快的射速将手中打光了弹匣内十发子弹的英制步枪,斜背到自己的肩膀上。一枚*丢出去之后,直接抽出腰带上的快慢机上来就是一个平射,将正在收拢的日伪军重新给打散。 李子元两支枪轮番使用,他身边的战士也按照平日里面的训练。以班为建制,*加上步枪齐射,拼命的向着日伪军开火。而李子元身边的那两个警卫员,手中的驳壳枪也交替开火。一方面死死的护住李子元,一方面不断的将日伪军给打散。 对面的十多个日军督战下的三十多个伪军,被李子元带着的这个排,状若疯虎的打法给打楞了。被打的晕头转向的这五十多日伪军,被李子元近似乎不要命的打法,向着西南方向一口气赶出了几里地。 将当面这股日伪军赶开,并不意味着彻底打开的突围的通道。打垮了这股日伪军,李子元知道自己只是撕开了第一道的缺口。在将这股日伪军赶走之后,李子元指挥部队不顾伤亡,向着日伪军纵深警戒线冲了过去。只要遇到日伪军拦截,一律*加上机枪招待。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最后的准备 知道留给自己时间不多,急于给身后那一百多无战斗力的乡亲们,打开一条突围道路的李子元,丝毫不顾及弹药的消耗。指挥自己身边的这个排,一路上猛打猛冲。一切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为老乡打开一条突围的通道为主。 而就在李子元与日伪军遭遇的同时,何三亮那边也同样响起了密集的爆炸声和枪声。只是相对于李子元这边,那边的枪声要密集的多。不仅有伪军使用的晋造或是杂牌轻机枪声音,还有日军的九二式重机枪也参加了进来。 何三亮那边更加密集的枪声,让李子元心里面一阵阵的揪着疼。何三亮那边是日伪军主要进攻方向,而何三亮手中的兵力不过一个排。听着那边的枪声,李子元就可以轻易地判断出,何三亮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 可李子元也清楚的知道,正是何三亮那边暂时拖住了日军主力,才让自己这边的突围行动可以相对容易一些,连续撕开日伪军的警戒线。如果不能把握住这最后的机会,这一百多老乡想要突出去几乎是难于登天。 这一百多眼下手中连一把菜刀都没有的乡亲,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枪一响,没有当场陷入混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带着这一百多乡亲突围,必须要抓住这最后一个机会,稍有偏差就会让何三亮那边所有的努力,全部都付之东流。 此刻的李子元,也顾不上何三亮那边究竟遭遇到什么情况,指挥部队连续向前突击。只是在连续撕开日伪军三道警戒线,已经精疲力竭并且出现一定伤亡的部队,在也无力继续向前突击。毕竟他的手中也只有一个排的兵力,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多少钉子? 面对着尖刀已经卷刃的现状,李子元指挥剩余部队也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就地抢占山路周边一个高地,与反应同样很迅速,此时已经从三面包抄过来增援的日伪军激战。掩护刘雁来与常娟带着剩余的乡亲,向着西北方向冲出去。 按照李子元的估计,在自己连续撕开日伪军的三道警戒线之后,至少向西北方向应该已经再无日伪军。只要自己能够短时间之内保住这个缺口,身后那些老百姓突出去就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李子元一方面指挥所剩不多的兵力,死死挡在这个缺口处。一边不断的催促身后的刘雁来,带着剩余的乡亲们加快速度向西北方向冲出去。只要冲过西北面的那道山坳,进入西北面的一片山地,这些乡亲们基本上就脱险了。 好在这个时候根据地的老百姓,在常年反扫荡作战之中,已经养成了跑反的习惯。在沿着李子元与何三亮打开的缺口,向外突围的时候并没有陷入慌乱。而是在刘雁来与常娟,带着的仅剩的五个民兵组织和协助之下,向着西北方向转入了深山之中。 带着自己的警卫员和通讯员,走在突围乡亲最后面收拢并断后的常娟。一手拎着同样张开机头的手枪,一边不断的催促老乡快走的同时,一边眼睛也不断看向正在高地上激战李子元的背影。 作为一名在残酷的敌后战场,工作已经数年的地方工作人员,常娟早就已经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了。知道这一战,无论是对李子元来说,还是对这一百多乡亲来说,都是生死之战。这一别,也许就是天人永隔。 已经将一丝丝的情愫,系在某个人身上的常娟。虽说在组织乡亲们转移,可深情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李子元的背影。只是正在组织手中已经不多的部队,正在与拼命进攻以试图堵住缺口日伪军激战中的李子元,并不知道一直在凝视自己后背的目光。 在乡亲们全部冲了出去之后,想要上山与李子元共生死的常娟,想起了李子元的那番话。最终咬了咬牙,转过头没有再敢看李子元。拎着手中李子元亲手送给她的勃朗宁手枪,带着身边的通讯员向外冲了出去。 手中只有一个排的兵力,面对着三面蜂拥而至的日伪军,李子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兵力对比几乎不成比例的他,打开的缺口只存在短暂的时候后,又被周边快速合围过来的日伪军,重新给严密的封锁住。 等到乡亲们都冲了出去,李子元却是想撤已经无法撤离。他手中所剩不多的兵力,已经被快速冲过来,试图重新堵住缺口的日伪军给死死缠住。他打开的那条狭窄撤退通道,也已经被从身后包抄过来的日伪军火力给封锁住。 在村子内扑空之后,这股日伪军明显很是火大。眼下总算捕捉到了八路的部队,这些日伪军也顾不上对面的八路兵力有多少。上来就在九二重机枪与步兵炮和山炮各一门的掩护之下,向着李子元固守的山头发起了轮番的冲击。 此刻摆在李子元面前的选择,已经仅剩下两条。要么全员战死在这座小山包上,要么被顺着日伪军的意图,被重新压回此时已经是熊熊大火的村子。除此之外,李子元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至于投降、当俘虏,李子元则压根就没有想过。他宁可就战死在这个山头上,也绝对不会投降,更不会被俘的。在李子元看来,当俘虏是军人的一个耻辱。多年的军旅生涯,好死不如赖活着那一套,早就被李子元抛到九霄云外了。 而参战的日军炮兵在开火之前,应该是接到了清楚的命令,在攻击的时候根本就不吝啬炮弹。短短二十几分钟不到的时间之内,李子元固守的这个山头上,就落下了五六十发的炮弹。本身就不大的山头上,被炸成了一片废墟。 甚至在对手毫无还击之力的情况之下,肆无忌惮的将那门山炮,推进到了距离李子元阵地不到三百米的地方,采取直瞄射击的办法。给连野战工事都没有,本身就已经伤亡不轻的部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面对着日伪军的轮番冲锋,日军的炮弹一次又一次的落在山头上,李子元指挥身边仅有的这个排,在连最基本的野战工事都没有的情况之下,只能依托山顶上的地形顽强的抗击着。只是他手中的兵力数量毕竟有限,一个排的兵力就算打光了又能坚持多长时间? 在又一次打退日伪军冲锋之后,李子元给手中的步枪和快慢机,重新换上新的弹匣之后。看了看身边已经越来越少,眼下仅剩下一个班的战士。苦笑着对身边的警卫员道:“整天打猎,却没有想到今天被雁给啄了眼。” “从鬼子的架势来看,他们明显是查出来咱们的身份,不彻底的解决掉咱们绝对不会罢手的。老子捅了鬼子那么多刀,这帮家伙想必也是对老子除之而后快,要不然也不会连下毒的办法都用上了。” “大李,今天看情况咱们是冲不出去了。如果一会要是情况不好,老子要是负伤走不动或是就剩咱们两个人了。你记住一定给老子一枪,千万别让老子落到鬼子的手中。我就是死无全尸,也不能去当鬼子的俘虏。” 原本分区政委给李子元派了两个警卫员,另外一个在之前的战斗中,为了掩护李子元牺牲了。此时李子元的身边,就剩下这个年纪与他同岁但是比他大几个月,与他同姓也姓李而被李子元称为大李,为人相当精干的警卫员了。 听着李子元的这番话后,这个大李却是一耿脖子道:“支队长,你不要说这个。今天俺就是拼了命,也得掩护你冲出去。俺带着人在这里坚守,你赶快突围。一个人目标小,也许还有机会能突出去。” 看着山下正在准备又一轮冲锋的日伪军,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我李子元这辈子,仗打了不少,给上级的麻烦也没有少找。但是有一条,我从来没有抛弃过一个兄弟。不管是生是死,都从来没有抛弃过一个战友。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还有,鬼子就是奔着咱们,确切的说是冲着我来的。你以为鬼子不会对咱们突围有所准备?我要是一个人单身突围,那正中鬼子的下怀。突围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说了。不管是生是死,咱们都在一起。” 说到这里,李子元给手中的快慢机,换上了一个新弹匣后。将身上剩余的二十多发驳壳枪弹,都丢给了大李。他的那支英制步枪没有刺刀,就从身边一个牺牲战士手中,捡起一支三八步枪上好刺刀后,与那支英制步枪摆放到了一起。 而他身边的大李,接过李子元递过来的二十多发驳壳枪弹后,给自己手中的驳壳枪压满子弹。将剩下的子弹压近两个空弹匣之中,一个用嘴叼着,另外一个直接插到皮带上。将身上的那支不适合拼刺刀的三八式马枪,换上一支同样已经没有了主人的三八式步枪。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将一挺机枪手已经牺牲的歪把子机枪,把从牺牲的机枪手身上翻出来的最后一点子弹,都压进已经打空的弹仓内后架在自己的面前。不过经验丰富的大李,虽说与李子元一样已经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但他的位置,始终都未离开李子元的身边。 李子元与身边的警卫员,都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山上仅剩下的一个班战士,没有用李子元交待。将多余的枪支统统用石头砸掉之后,给手中的步枪上好刺刀并压进一排子弹,将身上最后一枚*攥在手中。 仅剩的一个歪把子机枪射手,在副射手已经牺牲的情况之外,自己将弹仓内重新压满了子弹后。将一枚从牺牲战士手中拿过来的日造*,摆放在自己身边。而几个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伤员,相互掺扶着每人将一个集束*抱在怀中。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他就是李子元 当日军进攻的炮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山上所有的战士都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就在几十发炮弹炸起的烟雾,还没有完全落下。山下日军集中两个小队的兵力,一部正面冲击、一部从侧翼迂回,向李子元所固守的山头发动最后一击。 山上李子元有限的兵力,几乎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山下的日军指挥官,明显判断的相当清晰。所以这次他一改之前的以伪军小队发起攻击,日军分队或是战斗编组督战、配合的战术。用日军换下了伪军,想要给李子元最致命的一击。 不能不说山下这个日军指挥官,对战场的形式判断相当的准确。在用日伪军混合编制,以伪军为主耗尽了李子元所部的鲜血之后,他直接用已经养精蓄锐多时的日军替换下,因为李子元的顽强抵抗,其实已经是心无战意的伪军。 看着端着步枪在身后轻重机枪,密集的火力掩护之下,向山上冲锋的日军。李子元端起那支英制步枪,喊了一声打之后。手中的步枪率先打响,以最大的射速将枪膛内十发子弹打出去。 他身边的大李,也狠狠的扣动手中歪把子机枪扳机。在一口气将弹仓内的三十发子弹打出一个扇面,在弹药消耗一空之后。端着上好刺刀的三八步枪,跟着率先冲出去的李子元一同冲了出去。 就在两个人冲出去的同时,身边仅剩下的战士也纷纷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跟在两个人的身边一同冲了出去。李子元带着身边的仅剩的十一名战士,与冲上来的日军两个小队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几个伤员,对视一眼之后拉着了怀中的集束*,在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情况之下。相互帮着从山头上顺着山势滚了下去,向着正从侧翼包抄过来的日军一个小队迎了上去。一声声的巨响之后,他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拽上几个日军同归于尽。 原本想要利用李子元所部剩余兵力,已经无力同时防守正面与侧翼,只能将仅存的力量放在正面机会。从侧翼冲过来准备前后夹击,以希望彻底结束战斗的日军一个小队。被抱着集束*,同归于尽的伤员怀中的*,炸的是死伤惨重。 带队的日军小队长,明显没有想到这股八路居然如此的顽强,就连伤员都采取了同归于尽的做法。原本想要占便宜,结果却首先撞了一个头破血流。一个小队的日军,被几个伤员搞的损失大半,无力再战只能撤下山去。 听着侧翼传来的爆炸声,眼泪流出来的李子元,已经顾不得擦掉眼泪。手中这支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被他使的上下翻飞。与身后的大李背靠背,让看到李子元胸前望远镜后,试图来捡便宜的几名日军,根本就没有在他手中讨好。 近了上刺刀,远了直接开枪。日军白刃战能力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真正发挥日军白刃战能力的,是他们研究出来的一套相互配合的战术。只要打散了其战术组合,再加上同样对白刃战的水平下了苦功夫。 而且同样打疯了的战士,只要被刺刀都毫不犹豫拉响了,身上准备的最后一枚*。,每一个战士牺牲,都要带走两三个日军陪葬。没有预料到这股八路居然如此顽强的日军,反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再加上地形的限制,日军空有兵力优势只能采取填油的办法,一时之间倒是陷入了僵持的局面。李子元两个人手中的驳壳枪与刺刀配合,让日军吃了很大的亏。在加上侧翼的包抄部队,未来的及接敌就被炸的撤下去。冲上山的日军,短时间之内一时也奈何不了李子元。 只是就算李子元在能打,他的部下白刃战水平再好,但总归还是好虎架不住群狼。面对着源源不断冲上来的日军,李子元身边的战士越打越少。而且对体力消耗极大的白刃战,也让李子元疲惫不堪,甚至到了后面枪都有些端不住。 李子元带着仅存的战士,在山上陷入了最后的苦战之中。而此时就在山下,正在举着望远镜,正在观察山上战况的三十六师团步兵二二四联队长,松山宗佑卫门大佐,看着山上狠狠磕在一起的两军。 沉默良久才对身边的伪壶北警备队长王铁石道:“你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潞东地区的八路悍匪李子元?如果是这个家伙,我倒并不意外。能以两个排的兵力,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连续居然撕开我三道防线。在我优势兵力的围攻之下,还能坚持到现在果然名不虚传。” 同样刚刚放下望远镜的王铁石,听到这位松山总佑卫门大佐的问话,在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一个人点头后,连忙道:“大佐阁下,您判断的很正确。那个挂着望远镜的家伙,就是屡次给皇军带来损失的李子元。我的人可以肯定,他就是八路悍匪李子元。” “我的人以走亲戚的名义来到这个村子后,发现这里驻扎的八路都向这个人敬礼,并喊他支队长。而根据我们的情报,这支八路所谓的支队只有一个支队长,并无其他的副职。所以我肯定这个家伙,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李子元。” “不过,这股八路为什么没有中毒,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的人可以保证,这个村子就那么一口水井。所有人的饮用水,都只能依靠这口水井。怎么村民中毒了,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 “大佐阁下,只要能消灭这个家伙,那么对皇军来说可谓是一举多得。不仅可以解决掉整个潞东治安的最大隐患,还可以将整个壶北的八路肃清。最关键的是可以为三十六师团一雪前耻,势必会让师团长阁下对您另眼相看。” 对于王铁石的回答,这位松山宗佑卫门大佐微微点头道:“一员悍将,如果能够为我所用,你的皇协军也不会如此的废物。至于因为什么没有中毒,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抓住了这个家伙的踪迹,并对其完成了合围。可以为井关仞中将与今村大佐,一雪前耻了。” “王桑,你这次表现的很好,我会向师团部如实上报,给你大大的奖赏。你王桑如此死心塌地为皇军效力,你的权利不应该只限制在壶北与潞东两地境内。我认为以王桑的能力,应该再上一层楼。” 在给了王铁石一定的鼓励后,这位松山宗佑卫门对着身边的一个中尉道:“告诉前边的部队,再压上去两个步兵小队。记住,那个李子元我要活的。至于其他的八路,我不想见到任何的一个俘虏。” 听到松山宗佑卫门大佐的命令,这个中尉马上转身去传达命令。而此时山上的一番苦战下来,冲上山的日军又一次的被压了下去。但在日军又一次被打退之后,李子元身边连同大李在内只剩下了三名战士。 而且李子元胳膊和腿上,甚至脑门上也被刺刀刺中三处。尤其是左腿上的那条贯通伤,让李子元已经无法站立起来。脑袋上被划了一刺刀流出来满脸的血,让此时的李子元看起来多少有些显得狰狞一些。 看着山下正在调整部署,准备发起最后攻击的日军,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最后时刻的李子元,摘下身上的文件包和裤袋内的勃朗宁手枪,以及身上的望远镜对于身边的大李道:“你们几个,马上将多余的武器砸掉,然后从后山绕回村子里面,暂时先坚壁起来。” “眼下鬼子注意力都在这边,村内现在应该很安全。等鬼子撤退后,你们愿意回部队就回部队,不愿意回部队就脱了军装回家种地去。但有一条你们给老子记住了,谁他妈要是做了汉奸,老子即便是做了鬼也饶不了他。”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大李和仅存的两个战士都是一愣。但随即都坚定的摇了摇头,尤其是大李哭着道:“支队长,要走一起走,要么我们都留下。我们不可能单独将你留在这里,否则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在抬起头来。你不能丢下兄弟,我们更不能丢下自己的首长。” 其他两个战士则更干脆,直接上来就要架着李子元。对于大李的回答,以及冲上来准备掺扶自己的战士,李子元掏出了枪对着几个人道:“老子腿现在这样了,要是带着老子,你们走谁都走不了。” “你们几个,别他妈的让老子当俘虏。你们要是还当老子是你们的首长,就服从命令马上给老子滚蛋。还有那个文件包,一定要完整的交给军分区,绝对不能落到鬼子手中。记住,你们都好好的给老子活着。” 见到李子元掏出了枪,大李摇了摇头道:“首长,你别拿着枪吓唬我。我是在军区保卫部受过专门训练的,缴下你的枪轻而易举。就算你现在开枪,我也不会走的。我是你的警卫员,保护自己首长的安全是我的责任,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不会丢掉自己的首长。” 对于大李的回答,李子元摇了摇头,掰开手中快慢机的机头,一枪打在大李面前的地上后,对着大李和两个战士道:“你小子他妈的翅膀硬了,敢缴老子的械了。告诉你大李,老子这辈子还没有被人家给缴过械。” “你小子别痴心妄想,立马给老子滚,别让老子临死心里面还不痛快。你们都给老子走,再磨叽谁都走不了了。部队现在需要你们这些老兵,你们要是都死在这里,部队还怎么恢复元气?” “在不服从命令,老子现在就枪毙了你们几个。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将大李这个混球给老子架走。记住你们是八路军战士,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现在你们三个听命令,马上、立即给老子滚蛋。难道非要老子死在你们面前,你们才甘心吗?”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援军到了 三个人看着李子元说完这番话的之后,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全部都傻了眼。尤其是对李子元一向说到做到性格很熟悉的大李,生怕刺激到李子元真的扣动扳机,只能眼含着热泪,带着两个战士三步一回头的向着后山走去。 在三个战士向后山离开之后,完成了最后坚壁清野的李子元。丢掉了枪膛内其实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发子弹的快慢机,将身边最后一枚日制*攥在手中,将保险栓扣在完好的右手里面,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当一切都准备完毕,躺在一处石块后的李子元,看着天上明亮的夜空摇头苦笑。当初自己参加红军的时候,除了想离开那个不是家的家,摆脱自己当初的囚徒困境之外。念头只有一个就是想着混一个开国少将,享受一下建国后的老干部的待遇。 却没有想自己无论怎么算计,到最终还是没有摆脱命运的掌控。想想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从参加红军的那一刻起,恐怕这命运就不归自己掌握了吧。都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可这命运却是终归无法改变的。 无论想干什么,无论在哪一只军队里面,想要熬出头都是要先经历九死一生。那些开国将帅们,都是这支军队二十二年武装斗争中的幸存者。没有一个人是靠着熬资历,平平安安走过来的。 一支从弱小最终走到强大的军队,背后是无数烈士鲜血构成的。当初一心想着摆脱命运束缚的自己,却是忘记算这一点了。现在看十几年后的那份论功行赏的幸存者名单上,恐怕将不会再出现自己的名字。 不过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瓦罐不免井边破、将军不免阵上亡。战争年代的军人,战死沙场才是最终的命运。至于开国将军,就算是一场梦吧。也不知道自己拉响这枚*之后,自己会不会回到来的那个时代。只是李子元想想,自己回到后世还能做什么。 原来大学学的那些东西,早就丢的一干二净了。在这个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法律就是一张废纸的年代。自己在后世学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什么用都没有。这些年的军旅生涯、尸山血海走过来,现在除了会打仗之外就是满口脏话。 要是自己后世的父母和师长、同学,见到现在自己四川、鄂豫皖,陕西、山西的脏话,张嘴就来而且可以换着花样骂人,恐怕都得吓晕过去。可带兵打仗,本身就不是温文尔雅的事情。要想和战士们打成一片,不会骂人那是想都不要想。 关键时侯一句去你娘的,比什么都有用。自己眼下经历的这些,回到后世恐怕屁用都没有。在那个歌舞升平、灯红酒绿,已经几十年不知道干戈的年代。谁看你的营连级战术运用?谁懂得你的营级进攻或是连防御指挥? 总不能去光溜的街道上,埋设*搞雷区吧。先不说自己去哪儿搞*,就是真的搞成了。恐怕用不到别人,几个人民警察就把自己给镇压了。要是现在的自己回到后世。除了卖苦力之外,恐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太平年代军人无用武之地,更何况在后世自己别说不是军人,连兵都没有当过。后世的军人看的是资历,你要说你一个老百姓有实战经验,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当成骗子抓起来。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需求,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特点。 几十年后的那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自己这种眼下除了打仗之外,什么都不会的人是不会吃香的。而重头再来又谈何容易?想到这里,李子元摇了摇脑袋,制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既然想不出来一个子丑寅卯,还想他作甚? 死就死,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死在抗日救国的战场上也算是实现了,对用后世的话来说叫做人生的价值。就算在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自己在后世是一名,即将成为一名披着羊皮狼的律师。可在这一世是一名军人,战死疆场本就是宿命所在。 尽管内心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在胡思乱想了,可李子元的脑海里面却始终乱七八糟的。刘翠和郭小珊两个人,交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想起刘翠与郭小珊,李子元又攥了攥手中的这枚*:“老三、小珊,你们等着我,我这就下去陪你们。” “翠儿,对不起了。我真的很努力想要找你们,可老天爷也许不想让你我,再有相会的机会。原想陪你到白头,却没有想到你我终究还是有缘无分。如果有来生,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绝对不会在让你离开我。” 很是有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李子元,躺在山头上在这边胡思乱想着。那些熟悉的人和事,不断交替出现在他的眼前。只是山下的日军眼下暂时没有发动进攻,却不代表着他们就此放弃。已经到手的肥肉丢掉,那里会是日军的做派? 虽说又一次被压了下去,可此刻山上还剩下多少八路,山下的日军还是清楚的。这次日军进攻间隙拖的有些长,是因为由于担心李子元逃跑,山下的松山宗佑卫门大佐,正在做着最后部署的调整,以求将李子元一举成擒。 此刻心思纷乱的李子元,在收拾心思的时候,山下的日军已经发起了最后一击。也许是松山宗佑卫门下令务必要活捉李子元。山下的日军这次却是出奇没有使用炮火,而是以典型的日军山地步兵战术,组成战术小组向分三路山上摸了过来。 山上就剩下李子元一个人,进攻的日军却是采取了兵分三路包抄的战术。首先切断了李子元撤退的路线,生怕他寻找机会逃跑,这不能不说对李子元的重视。要是山上的李子元知道日军对自己这么重视,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此时已经从山坡上响起的沙沙声,知道日军又一次发起攻击的李子元,却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紧紧的攥住了那枚日造九七式*。既然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山上没有在响起抵抗的枪声,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举动。让这些小心翼翼的日军胆子越来越大,在接近山头的时候甚至直起了腰。战术什么的已经被丢到了脑后,怎么样才能活捉李子元,才是他们此时唯一想到的。 就在这些日军距离李子元已经不足五十米,躺在大石后的李子元甚至已经能清楚地看到,在火光照耀下的日军士兵,鼻子下面的那道鼻涕胡。就在李子元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日军,拔出*保险栓在身体侧面的石头上狠狠砸了一下,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时候。 突然从山的另一面,一阵*砸到了距离李子元,已经不足五十米的日军。八发急速射打过来的*,将此时已经无所顾忌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打算活捉李子元的日军头上,将冲上山的日军炸的是血肉横飞。 而同时落到山下日伪军集结地的,不仅仅有*还有几枚山炮炮弹。两翼日军包抄的方向,连同李子元所在的山头背后,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了密集的枪声,*的爆炸声。 早在*落下来之前,弹道刺破此时宁静夜空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立即反应过来,是自己增援部队赶到的李子元,立即将手中已经拉发的*丢了出去,自己则顺势滚到了一块石头后面。 幸好李子元准备用来自杀的这枚*,是日造的九七式*。引信从撞击到引爆,需要的时间比拉火式*略长。要是这几发打过来的*,在晚上一两秒钟。或是使用的是木柄*,李子元恐怕就倒在了援军赶到的最后关头。 否则要是真在援军抵达的同时自杀殉国,那李子元可就倒霉到家了。幸好,在*爆炸的最后关头援军抵达,让李子元最终逃过一劫。不过刚出手就爆炸的这枚*,也没有让李子元太好过。 虽说李子元在*出手后,就地翻身躲入山顶上一块大石头后面。但依旧只来得及躲过致命部位,这枚在近距离爆炸的*,四散的弹片依旧让他的腿多了几个伤口。再加上另外一条腿的刀伤,这下他的双腿齐全了,没有一条腿不带伤的。 不过对于李子元来说,援军赶到的时间虽说晚了一点,但毕竟是赶了过来。此刻躲在一块石头后的李子元,心里面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自己总算又是逃过一劫,还可以朝着目标继续努力。而且活着真好不是吗? 相对于松了一口气的李子元,山下的日伪军可是有些不妙。几发*不仅将攻上山的日军,炸的死伤惨重。两翼包抄的日军,被多路冲过来的援军密集火力,给打的很是有些蒙头转向。原本已经包抄到位的日军,又被冲杀出来的八路稀里糊涂的给赶了回来。 同时在日军的背后,也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声和密集的枪声。黑暗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八路,从四面八方冲了过了。敌情的不明以及形势的急转直下,让此时山下指挥的松山宗佑卫门,浑身上下惊出一身的冷汗来不说,很是有些愤怒异常。 这次他偷袭李子元指挥部,并不是一次独立的行动。而是三十六师团出动了手头几乎所有的便衣特务,经过整整一个月缜密侦察后,才制定的行动计划。不仅李子元所部都有牵制兵力,而就在壶北与潞东、壶北与黎城方向,也部署了相应的警戒兵力。 至少在师团参谋长大井确一大佐看来,这个计划是相当缜密的,动用的兵力也为数不少,甚至破了日军对单一地区扫荡的兵力记录。不过一向好大喜功,以攻占中国著名城市和消灭高级指挥部为荣的日军,将此次行动针对的重点,还是放在了李子元的指挥部。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李子元的面子很大 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深受中华文化熏陶的日军,也是一样很清楚地的。别的方向不说,按照三十六师团部的计划,先要打掉的就是李子元本人。此次采取黑虎掏心的战术,打击的重点放在李子元身上。甚至可以说,是围绕李子元一个人专门制定的。 先搞掉李子元的指挥部后,在以李子元指挥部所在地为核心,转过头分别消灭来增援的李子元所部各部。整个计划日军制定的可谓是异常的缜密,行动也完全是按照计划来的。主要的兵力部署,就是针对李子元的指挥部来的。 所以除了李子元这里,出动了一个简编的步兵大队之外。对于分散驻扎就食的李子元各部,日军采取了以少量兵力钳制交通要道,集中兵力先打主要目标的办法。对于在李子元手中吃了无数次亏的日军来说,对付李子元双保险都不够,得多重保险一起来才行。 制定了整个作战计划的大井确一认为,如果兵力派少了万一让这个家伙溜掉,以这个家伙转手就要报复的习惯,自己得投入多少兵力才能警戒严密? 所以这次偷袭李子元不过两个排的指挥部,日军出动了一个加强了部分炮兵的简编步兵大队,加上足足五百伪军,日伪军兵力各占总数一半的兵力部署。师团防区太大,不可能为一个团级部队的八路,长时间牵扯太多的兵力。 再加上投入牵制李子元部下,以及周边八路的兵力。此次日军为了对付李子元一个团级支队,足足出动了一千多日军,伪军更是几乎倾巢出动。如果再加上加上白晋铁路防守兵力,以及接替出动的伪军防区所需的兵力,日军出动的兵力数量更多。 而在出动之前为了避免情报外泄,造成八路提前做好准备,日军这次做足了情报迷惑的态势。在出动之前伪军之中,除了王铁石之外别人根本就不知道。即便是日军,也是只有参战的中队长一级才知道。 所有的兵力调动,都是一再经过缜密核算,并采取了大量的迷惑手段。参战的这个日军简编大队,甚至首先调到壶关境内,摆出一副奔袭林县重庆方面军队的态势。在李子元指挥部村子外围,才与从平川渗透过来的伪军汇合。 日军如此心思缜密的算计,不能不说给足了李子元面子。要知道他只是一个团级的部队,全部兵力加在一起,现在也不过千把人。对付这么一个团级部队,日军历来出动的兵力最多也就是一个步兵大队而已。 原本想着在短时间之内打掉李子元指挥部,在集中兵力调过头来彻底解决李子元所部。那里想到可就在眼看大功告成之际,却被突然杀出来的八路给破坏了全部计划不说,自身眼下还受到严重威胁。 那些阻击和警戒部队,都跑到哪里去了?恼火异常松山宗佑卫门,立即收拢部队与周边冲出来的八路战成了一团。但随着周边出现的八路军数量越来越多,千余名被打的有些措手不及的日伪军,越来越有些抵抗不住的架势。 大意失荆州,恐怕就是这位松山宗佑卫门大佐,眼下正面临态势的最好解释。由于担心李子元跑了,所以他将周边的部队都调了过来。结果被八路的援军都摸到了眼皮子底下,才发现八路的增援部队已经冲了过来。 要是他那怕早五分钟发起攻击,虽说不见得能够扛着冲过来的八路增援部队。但此次出击最主要的目标,抓到或是干掉李子元的目的,至少还是能够实现的。已经剩下老哥一个的李子元,要是他在抢先五分钟发起攻击,就真的只能自杀殉国了。 但就这为了保靠的五分钟耽搁,给李子元活下来争取到了最需要的时间。战场上的胜负,往往就是这么戏剧化。别说五分钟,就是一分钟之内,都有可能会出现决定性的变化。松山宗佑卫门在最后部署调整上,耽误了五分钟却让战局发生了彻底的扭转。 而为了保证最后一击成功,用日军替换下来伪军的松山宗佑卫门,除了这五分钟的错误之外,还犯了一个很致命的错误。他将替换下来的伪军,放在了自己的两翼用来警戒和保护自己的侧翼。 原本以为八路已经无还手之力,让其所谓的皇军争夺最大的功劳,以彻底的一雪三十六师团一再被偷袭的前耻。所以这位松山宗佑卫门大佐,将伪军撤下来之后,放在了侧翼警戒的位置上。 反正在他看来,眼下彻底解决问题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再想翻盘也就没有什么可能的。眼下自信十足的他,实在太过于大意了。结果没有想到,在最后的关头还真的出现了问题。 面对着增援过来的八路,丝毫不顾及弹药消耗的密集火力,这些伪军根本就不是对手。虽说因为身后就站着日本人,而没有敢当场溃散。而且在王铁石的几个心腹逼迫之下,也曾经试图抵抗。却根本就扛不住李子元,苦心训练出来部队的打击。 更何况夜战,本身就是伪军的劣势。左翼的二百多伪军,在增援部队的猛冲猛打之下,连二十分钟都没有抗住,首先被打的崩溃。左翼的伪军崩溃,将身后核心区的日军,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冲过来的八路,随即就与左翼的日军陷入激战。 左翼被打垮,整个日军阵地核心部位全部暴露。右翼的伪军听到身后传来的密集枪炮声,本身就不强的战斗意志,被削弱的更加厉害。当增援的八路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上来的时候,抵抗的时间也没有比左翼更长。 两翼伪军的崩溃,让原本处在后方与核心阵地压阵的日军,一下子被打的措手不及。尽管日军凶悍依旧,快速的收拢部队顽强的抵抗。但随着参战的八路军数量越来越多,以及周边制高点陆续丢失,形势对日军来说也越来越不妙。 这位明显感觉到态势不好,要是在继续停留下去,搞不到自己也要栽在这里的松山宗佑卫门大佐倒也是一个狠人。见到战机已失,周边的八路数量越来越多,担心自己晚走一步,就会被合围在这里。 丝毫没有恋战的丢下伪军掩护,自己则带着参战的日军一个大队,掩护炮兵快速的向西面撤退。但这位老兄的撤退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就在他带着部分兵力边打边撤的时候。一股从侧翼斜插过来的八路,将他的炮兵给截断。 尽管他出动的炮兵,只有两门九二步兵炮以及两门山炮,但松山宗佑卫门大佐,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丢掉这四门炮独自撤退。倒不是日军损失不起这四门火炮,问题是丢掉了炮兵,回去自己会受到严厉的训斥。 同时如果让八路得到这四门炮,对于日军来说那将是一个致命的威胁。有了火炮在手,日军修建的那些曾经让八路束手无策的碉堡,还有高大的炮楼将变的不在安全。有了炮兵以及大量的炮弹,这些八路没准转身就敢攻击长治城。 尽管撤离心切,但是在炮兵被截断后,这位松山宗佑卫门大佐,还是留下了手头建制最完成的一个中队,转过身来试图将陷入合围的炮兵接应出来。但自己却是带着剩余的部队,一路快速的撤往平川。 截断日军炮兵的正是李子元所部一个连,这个连因为驻地稍远,所以赶过来的时候有些晚,正好与撤退的日军遭遇。这个连长打仗很有头脑,他没有与急于撤退的日军硬拼。而是采取了掐尾的做法,直接在撤退日军屁股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因为这个连是从山上突然杀出来的,日军断后的部队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冲乱了阵脚。结果因为骡马众多在山路上行进缓慢的日军炮兵,直接被他给截了下来。不过随即来的日军反击,也让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日军步兵不好打,日军炮兵也一样难打。尽管被他截下来的日军炮兵,连枪都没有几支。但这几十个炮兵,也不是他短时间能够吃掉的。尤其是这个连长与贺会章在一起久了,很是惦记那几门炮,有些无法放手大打,动作就有些畏手畏脚。 在既要承受日军反击的压力,又无法短时间之内解决日军炮兵的情况之下。这个连长干脆将日军炮兵堵在那里,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与日军投入争夺炮兵的一个中队身上。至于那些炮兵,反正一时也跑不了。等到主力赶过来的时候,在解决他们也不迟。 只是这个连长算盘打的很好,可问题是日军炮兵也不是傻子。见到冲不过当面八路的阻击,而增援部队短时间之内也冲不过来,身后的八路追击枪声越来越近的情况之下。干脆咬了咬牙、心一横,开始实施炸炮。 等到追击部队赶到的时候,只从这股日军炮兵手中抢下了仅存的一门山炮。剩下的两门九二步兵炮和一门山炮,以及大部分的炮弹,已经被日军炮兵抢先炸毁。而大部分的日军炮兵,在完成炸炮之后翻山越岭跑掉了。 至于当面的日军步兵见到这边开始炸炮之后,在发起了佯攻牵制住当面八路,给炮兵炸掉大部分的装备争取了一段时间之后,抢在八路的追击部队赶过来之前,拔腿就想要开溜。只是这个时候他们想开溜,却是已经晚了。 采取超越追击的军分区一团一个营,已经抄小路赶到了他们的正面。并与尾随追击的一部,在随后赶到的分区司令员的亲自指挥之下,对这个日军中队发起了全线的攻击。从山路两侧冲下来的八路军,将这个日军中队直接切成了三段,并直接发起了总攻击。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恍如隔世 尽管这股日军在被截成三段之后,拼命的左冲右突,试图将被打散的部队收拢起来,并向平川方向突围。双方在这条狭窄的山路上,混战成了一团。这个时候什么轻重机枪,早就已经没有了作用。 沿着山路两侧,到处都是拼刺刀的两军。日军的白刃战都是经过苦心训练的,但是面对着同样因为缺乏弹药,而在这方面下了苦功的八路来说,大家的水平充其量也就是半斤对八两。但兵力上的劣势,却是日军无法弥补的。 半个小时鏖战之后,这个日军中队全部被歼无一幸免。在完成对个日军中队作战之后,知道肯定已经追击不上撤的飞快日军的分区司令员,并未追击撤退的松山宗佑卫门,陆续开始收拢兵力、打扫战场。 日军这边炮兵被截断,虽说自己炸毁了大部分的火炮。但是也算是丢掉了整个的炮兵,出动的一个建制中队被彻底的围歼。再加上之前损失的部分兵力,此次偷袭李子元指挥部的五百多日军,几乎被消灭了三分之二。 而被日军丢下来断后掩护的王铁石,则在参战的伪军被冲了一个七零八碎的同时。也顾不得自己的屁股,指挥身边还没有溃乱的兵力,快速的收缩后一路边打边撤,利用自己熟悉地形的优势,向着平川方向的溃退了过去。 不过面对这从四面八方同时扑过来的八路军,王铁石虽说熟悉地形,可问题是人家也熟悉地形。至于装备大家是差不多,战斗意志八路远胜于他的警备队。虽说不够意思率先逃离的日军,带走了一部分的八路援军。可问题是留下来对付他的,依旧数量不在少数。 等到这位老兄仗着地形熟悉的优势,左躲右闪勉强避开周边合围过来的八路,从缝隙之中溜出来的,并最终撤回平川镇的时候。他此次出动的几百伪军,已经是十不存一了。几门迫击炮都丢了,所有的轻重机枪也都丢光了。这位老兄,几乎在一次成了光杆司令。 此次日军苦心制定的黑虎掏心计划,在即将得手的时候,却是最终功败垂成。参战的日伪军,几乎丢掉了绝大部分的参战兵力,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而增援过来的八路各部,则是斩获颇丰。 其实日军制定的这个计划,本身还是相当严谨的。但他们有几点却是没有料到,而此次计划最终就是失败在这几点上。一个是在接到李子元的电报后,军分区司令员的动作出乎日军的预料。 虽说短时间之内,分区没有判断出日军同时在潞东境内是佯动。但在李子元那边情况出现危急的情况之下,分区司令员只留下潞东独立营,在潞东牵制境内的日伪军,集中了军分区主力一团绕开日军的阻击线,几乎可以说倾巢出动的来增援李子元。 对于李子元的性格,分区司令员还是熟悉的。只要这个家伙一向不到最后关头,是绝对不会叫苦的。这次接到李子元求援电报,尽管只是要求卫生部门增援,但分区司令员还是从这封电报上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军分区部队增援速度很快,这一点是日军没有预料到的。 另外日军最大的一个失误就是,将可能增援李子元部队都局限在了潞东军分区境内。却没有料到主力部队的一个团,就在黎城与壶北交界处休整、过年。李子元这边枪声一响,主力的这个团就知道了。 主力的这个团的团长,正是在当初十字岭战场上,与李子元配合很默契的那位老上级。接到下面部队关于李子元驻地方向枪声密集,指挥部所在的位置火光冲天的报告。这位老上级在没有电台的情况之下,顾不得请示上级立即集中部队就增援了过来。 虽说距离李子元所部距离有些远,但沿途没有日伪军阻击的他们。增援速度很快,虽说慢了李子元部下一拍,可比军分区部队赶到的时间要略早。而且在李子元被困山上,没有办法与自己部队联系的情况之下。 也正是这位老上级主动接过指挥权,在李子元的直属上级赶到之前,指挥了大部分的战斗。在最后的关头迅速判明情况,做出最恰当的部署,将已经快要被日军吃到嘴里的李子元,给硬生生的抢了出来。 要是在晚上半拍,以李子元部队眼下连一个协调作战人都没有,只能各自为战的情况之下,李子元的那条命还真的不见得能够逃出来。毕竟马永成的能力还不行,你让他写写说说可以,可如果让他指挥一场战斗,还是有些勉为其难。 漏算了这两点,尤其是没有预料到周边部队,增援的速度如此之快,是日军此次偷袭的最致命伤。日军一向认为八路的通讯手段历来都是薄弱的,不仅团一级部队没有配备电台,甚至各部队之间有线通讯联系手段都不多。 单靠人员传递情报和消息不仅不及时、可靠,而且效率相当的低。在包抄李子元指挥部的时候,日军就将随行的便衣队员撒了出去,专门对付李子元派出求援的通讯员。但因为李子元三打长治城的时候,虽说携带了电台,但使用的次数极少。 日军千算万算,没有预料到李子元手中,有直接与潞东军分区联系的电台和密码。结果导致日军对周边八路军增援速度,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导致了此次偷袭战斗,在最后关头还是以失败告终。 相对于匆忙撤退的日伪军,山上刚刚脱险的李子元却是很恼火。山下的战斗现在打成一个什么样,究竟有多少部队赶来增援,眼下的李子元还不清楚。日军战后总结那是日军的事情,自己部队的战后总结现在还有些早。 但是早在第一枚*爆炸的时候,他就判断出这是自己部队到了。这种动不动就几发急速射的打法,除了贺会章那个败家子之外,别人是做不出来的。这种浪费炮弹的打法,也只有贺会章那个家伙才能做出来。 只是恼火归恼火,现在连站都站不起的他,也只能干瞪眼看着一发发的*,在急速撤退的日伪军脑袋上炸响。刚刚脱险就惦记自己那点单薄的家底,会不会被那个败家子消耗干净的李子元。 直到见到在大李引导上山,来到他面前的马永成和张子健两个人,才让李子元的心情好了一些。与马永成分别不过短短的一天,对于两个人来说却是恍如隔世。尤其是死里逃生的李子元,见到马永成还是很高兴的。 见到脸色苍白几步上山来的马永成、张子健,尽管腿上的伤让他已经站不起来。但李子元还是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部队眼下的情况。虽说从周边的枪炮声,李子元知道自己部队应该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但实际情况,自己还是要了解一下的。 而与反击部队一到冲上山来的大李,见到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的李子元。连忙与另外一个战士一起冲过来,将李子元放到了担架上。马永成也几步赶了过来,蹲在李子元的身边,安抚住想要起身的李子元。 看着一身伤的李子元,知道他想要问什么的马永成,马上开口道:“部队没有受什么损失,只不过被小股日伪军分别给缠住,赶过来的速度慢了一些。打退了骚扰的日伪军费了一番手脚,再加上部队驻地太分散才造成了增援的不及时,至于部队的损失并不算是大。” “你这边打响的时候,各连的部队正准备吃饭。你这边枪一响,接到报告,大家知道你这边出了问题那里还顾得上吃饭,丢下饭碗就集中部队赶了过来。不过,从驻地老百姓饮水后的情况来看,好像中毒的就是咱们这里。” “其他的部队,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只有负责警戒东南方向三连的一个排,因为单独驻扎也中了毒。不过除了驻扎在东面的炮连之外,其余的部队基本上在同一时间都受到日伪军的骚扰。” “还是老张他们的县大队得知这边的情况,赶到之后才配合我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打垮了骚扰的日伪军。并抄小路,避开了日伪军的阻击线,才能及时赶到。还有你的那位老上级,这次多亏了他接到消息也过来增援。” “要不是他,就我这个人的军事素养,搞不好你没有救出来,反倒是把自己搭了进去。好在虽说晚了一点,但总算把你老兄及时给抢了下来。对了军分区部队也赶到了,现在正在围歼残敌。” 在山下遇到大李的马永成,对情况已经有了一定了解。而且在发现指挥部这边的异常之后,他调动部队的时候也掌握了一定的情况。所以对于李子元想问什么,他直接给予了最详细的答复。 听到马永成这番话,心里面的大石头放了下来。不过想到枪声早就平息下来的何三亮那边,李子元一把抓住马永成的手,直接开口道:“老何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按照你们增援的路线来看,你们应该是先于老何遭遇。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发现老何他们。” 李子元询问老何,马永成摇了摇头道:“我们赶到老何阵地时侯,已经是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还是老张他们仔细检查,才发现除了身上两处枪伤之外,还有几处日军刺刀捅的外伤的老何,还有微弱的呼吸。” “我们在来的时候,正与带着医生赶过来的分区政委相遇。老何,我已经交给了分区首长。至于能不能抢救过来,我也不是很清楚。老李,这次我们的损失太大了,一定要总结经验教训。” “不仅各部队的驻地,都被鬼子给摸清楚。而且他们居然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在水井里面投毒引发如此大的中毒事件。如果不是你老兄之前下的命令,咱们部队也引用水井内的水,恐怕你我眼下都已经中毒了。”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沉重的教训 马永成的话音刚刚落下,微微点头表示赞同的李子元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马永成身后传来了李子元熟悉的声音:“说的不错,这才是说到点子上。我看你李子元,现在就是有些骄傲了,才让鬼子给偷袭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连自己指挥部都能让特务给查出来并投毒,你李子元真的是能耐大了。你的警卫部队是做什么的?还有你自己,鼻子上面的两个眼难道是出气的?我看你是该好好的总结一下,这次的经验教训了。” 听到这句熟悉的声音,李子元一抬头看到军区司令员和分区首长,还有自己的那位老上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过来,正铁青着脸看着自己。见到司令员赶到李子元,在大李和两名战士的掺扶之下,勉强站起身来抬起胳膊想要敬礼。 只是眼下胳膊上的那道伤口,让他的胳膊抬起来的时候是如此的吃力。而且两条草草包扎的腿,现在也就好像不是他的一样。虽说在身边战士的掺扶之下勉强站起来,可两条腿上的绷带,很快便被血给沁透。 大李的军事技术很过硬,是一个合格的警卫员。但明显不是一个合格的卫生员,对伤口的包扎技术掌握的不熟练。李子元两条腿上的绷带,不仅包扎得松松垮垮的。而且伤口也没有进行清理,血一直就没有完全止住。 见到李子元要敬礼,司令员一把放下了他正在举起的胳膊。在打量了他一身的伤后,让身后带着的一名军医,马上重新处理他的伤口之后。很是有些心疼的道:“你呀,总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些?这次的教训这么沉重,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总结。” “你的警惕性也太低了,能让鬼子这么容易的查出你的位置,甚至还让人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投毒成功,这说明什么?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要是说你居功自大,那是有些过了,但警惕性太差、低估了日军的报复决心,却是一点都没有过。” 听到司令员的批评,李子元羞愧的头都有些抬不起来。这次的损失这么大,那么多的村民中毒、死亡,对于李子元来说刺激很大。如果自己在谨慎一些,警惕性再高一些,也许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抬起头看着司令员担忧的眼神,李子元双眼通红的道:“首长,这次被偷袭、那么多的村民中毒,主要的责任在我,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无论是撤职、禁闭,还是其他的什么处理,我都能接受。主要还让我穿这身军装,只要还让我打鬼子就成。” 对于李子元自请处罚,司令员一直都没有回答,良久才叹息一声道:“我最担心是你,也在中毒的人里面呐。在战场上,那有百战百胜的将军那。失败一次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失败后一蹶不振。” “现在不是处分不处分的问题,问题的核心是以后能不能吸取教训,避免类似的事情在一次的发生。打了败仗不要紧,要紧的是在失败之后要能总结教训。记住,你还是这支部队的军事主官,部队上下都在看着你。” 听到司令员老妈妈一样担心的语气,李子元眼睛红的吓人道:“首长,这件事情上我是主要责任人。不处理我,对不起那些中毒死难的乡亲有些,对不起牺牲的那些战士,更不足以服众。”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后,想要替李子元分担一些责任的分区政委,走到司令员身边道:“首长,这次我们也有责任。因为连续反扫荡作战,分区的干部损失很大。他们支队的编制和人员,一直都没有配备齐全。” “他的那个支队部,现在还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各方面人员和干部数量有些不足,缺少专职的保卫干事。他是军事干部,马永成一直也都是政工干部,对反特这种活毕竟不擅长。这次他们遇袭,军分区也有一定的责任。” 政委的这番话说完,司令员沉思了一下后道:“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好好安葬那些中毒的百姓,另外一定要总结经验教训。他们部队的班子要抓紧时间配齐,不够的人手你们打一个报告,由参谋长去解决。” 司令员看了看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两条腿都是伤的李子元,对分区政委以及刚刚赶回来的分区司令员道:“他和那个何三亮,先送到军区卫生部治疗,尽管把伤给养好,部队暂时先让张子健代理指挥。至于下一步怎么做,军区会进行慎重研究的。” “这次日军投毒,我们不能当成一个个例,各部队回去要仔细研究,防止类似事情在其他的部队出现。不要小看了日军的渗透能力,以及情报收集能力。打了几场胜仗,就自以为老子是天下第一的思想,是绝对要不得的。” “尤其是你们作为军政一把手的,脑袋里面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绝对不能有片刻的放松。你们的放松,就意味着在不远的将来,要付出血的代价。记住,骄兵必败。你们大意,是要用鲜血来补偿的。” 司令员这番话说完,分区政委以及刚刚赶到的分区司令员,以及在场的几个军事主官都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之中。而与司令员一同赶来的军区卫生部长的出现,才打破了场面上的平静。 军区卫生部长见到司令员,直接开口汇报:“首长,现在已经查明,日伪特务在水井里面投放的毒药是*。这种*是一种剧毒的化学药品,所以虽然数量不多,但也给使用过水井的乡亲带来很大的危害。” “一旦中毒即便发现的早,以我们现有的能力和技术,也完全无法抢救。能查出来这种毒药,我们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首长,我认为我们应该将此次中毒事件,作为一个有影响的案例,上报给中央并向全军区通报,以免再次出现类似状况。” “这种剧毒化学药品,咱们现在还没有办法清理。我建议,将那口水井彻底的填死。而且在新打井的时候,也要尽可能远一些的离开那口井所在的范围,以免使用同样可能受到污染的水源。” 卫生部长汇报完毕,司令员略微沉思了一下后。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让卫生部长回去起草一封详细的报告,自己则直接带着人下了山。在军区司令员离开后,卫生部长则亲手接过了李子元的治疗。两副担架将李子元和何三亮,抬往了军区野战医院。 也许是此次惨重的代价,让李子元承受了太大的压力,也许可能腿上日军刺刀捅的贯通伤,因为没有清理干净而有些局部感染。在返回野战医院的半路上,李子元就发起了高烧并陷入了昏迷之中。 接到李子元伤口感染的报告,师政委亲自要求野战医院,马上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务必要将李子元抢救过来。甚至在电话上直接要求野战医院,启用上次李子元缴获并上缴的盘尼西林。 实际上此次李子元高烧加上昏迷,除了心力交瘁是一个方面之外,主要还是腿上被刺刀刺出来的伤口没有处理好。实际上在战场上枪伤,只要没有命中关键部位,处理方面还是好一些。所有战伤之中最难处理的,就是刺刀带来的伤口。 刺刀本身虽说无毒,但是刺刀带来的伤口感染机率却是最大的。因为刺刀很容易粘满泥土,甚至有些时候为了掩盖刺刀在阳光下反射出光线,容易暴露目标而故意在刺刀上沾满泥土。这样一来,创口感染的机率很大。 李子元此次高烧加上昏迷,就是腿上的刀伤处理的太潦草,而且在包扎的时候没有清洗创口。那怕是现在是冬季,但却依旧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产生了感染。等到了野战医院,他腿上被刺刀穿透的伤口部位,就已经出现红肿、发炎的情况。 心力交瘁外加上伤口感染,即便是野战医院动用了一切手段,并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护士给李子元治疗。好在有上次李子元上缴的盘尼西林,这种眼下最好的抗生素,才将李子元的这条命从危险的边缘抢救了回来。 战场上有多少伤员,不是牺牲在敌军的枪炮口下面。而是在被抢救回来后,牺牲在因为伤口感染引发的败血症上。尤其是对于缺医少药的八路军来说,很多伤员清洗伤口的时候,能用上酒精和碘酒就已经不错了。 大多数的时候只有盐水,还不是那种生理盐水。至于磺胺一类的抗生素,数量则是奇缺。而对于伤口感染,最好的治疗药品盘尼西林,更是绝对物以稀为贵。眼下盘尼西林的价格,因为产量的原因绝对是高昂的。 伤员能够使用盘尼西林的机会,几乎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这批盘尼西林,还是李子元从日军仓库内抢回来。他对于这些盘尼西林的重视,甚至还远在枪炮之上。形势在危急,他也没有丢掉过一支。 也正是他千辛万苦保存下来,并在返回根据地后上缴给军区的盘尼西林,这次却是救了他的命。但等到李子元从昏迷之中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已经大年初五了。按照眼下军队的传统习惯,到初五也就意味着年已经过了。 也就是说除了年夜饭那一天之外,李子元的这个春节不是在战场上渡过的,就是在病床上渡过的。但这个春节,却是李子元前后两世相加,最痛苦的一个春节。小小的一包毒药,带来了如此巨大的损失,让李子元在几十年之后都刻骨铭心。 当从昏迷中醒过来,但依旧浑身无力的李子元,看着自己病房内忙碌的护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张开嘴。请护士帮他打听一下,与他一同进来的同一部队的人抢救过来没有,现在怎么样了?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霸气 在昏迷前就惦记着何三亮的李子元,自己刚一清醒就忙着询问何三亮的情况。但听到李子元的要求,那个护士也只能告诉他。与他一同来的那个干部,虽然已经抢救过来,但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从护士口中知道这个消息后,有些担心何三亮的李子元就要起身。只是虽说清醒过来,但身体离着恢复还远着的他,那有那个力气说起来就起来?在加上他的伤处都在两条腿上,根本就没有那个力气支撑自己站起来。 见到李子元挣扎着想要起床,那个护士连忙一把按住他:“首长,你现在可不能动。你的伤距离恢复还早着呢,要是你这么乱动,把伤口在给扯开那可就坏了。你也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当护士的,你们一天伤势没有恢复,我们就一天不能休息。” 看着眼前虽说称不上梨花,可也可怜兮兮的护士,李子元也只能按住自己急迫的心情。在那个护士答应帮他打听消息之后,还是乖乖的老实躺了下来。为难女人,可不是他的性格。而且他也知道护士的工作很辛苦,大家还是要相互体谅不是? 不过虽说没有强行去探望,可从护士口中得到的何三亮,还未彻底脱离危险的消息,也一直都让李子元牵肠挂肚。何三亮是他身边唯一一个参谋人才,而且还是那种绝对合格的参谋长人才。 如果何三亮要是真的牺牲了,对于李子元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不仅仅是失去一个好兄弟,更是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助手。所以即便得到何三亮的消息,清醒后的李子元,也一直都在为何三亮担心。 直到在清醒后的第三天,一直护理李子元的那个护士告诉李子元,何三亮也已经清醒过来后,放下心中最大一块石头的李子元,才安心的躺着养伤。医院中那些原本让他感觉到难以下口的饭菜,在他的嘴里面也是格外的香,身体的恢复速度也大大的加快。 不过这次李子元的伤势,虽说没有何三亮的重。但伤口出现感染,也足足让他躺了十多天,才能勉强挣扎着架着双拐在护士掺扶之下下地。只是即便伤势虽说已经开始恢复,但被自己*炸伤的那条腿上,遗留几个弹片给李子元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他的那条腿恐怕即便是完全愈合,也会略微有些跛。一片在腿一处神经密集位置,并伤及腿上主要大筋,却根本就无法取出来的弹片,让李子元这条腿在今后微微有些瘸。并会在今后的日子里面,让他因为这条腿受尽了折磨。 尽管瘸的还不算明显,可眼下的李子元依旧成了一个瘸子,只是不用架拐以及不用人掺扶可以走路而已。脑袋上的那道伤口,也给他本就不算帅气的脸上,留下了一条不小的伤疤。用李子元自嘲的话来说,自己这次是残疾加上毁容,咋说也得给定一个一级伤残。 尤其一想到那枚将自己腿搞瘸的*,还是他自己原本用来自杀的*,李子元更加的郁闷。不过回想起来当时自己要是用那支快慢机弹匣内,仅剩的一枚子弹自杀的话,恐怕就是援军来了,也没有办法抢救自己。 好在毁容外加留下了一些残疾,虽说让李子元多少有些难过。可在这支从红军起就缺医少药,又战斗频繁的军队里面。同样缺胳膊少腿的军事干部,并不是单就他一个。脸上有伤的干部,更是比比皆是。与那些身体上永久留下残疾的干部相比,他这点残疾也就是毛毛雨。 虽说对于一个有过几十年后,一切看颜值的生活经历的李子元来说,脸上和腿上的残疾,还是多少让他有些难过。好在他还是比较心大的一个人,再加上战争年代找老婆,也不是非得长得多帅。在经历过最初的郁闷之后,李子元的心态也就慢慢的平和了下来。 李子元的伤势在慢慢的恢复,就与他隔了一个病房的何三亮,伤势也在逐渐的好转。虽说何三亮的伤势比李子元要重的多,可在清醒后也许是体质的关系,恢复的速度却是比李子元快的多。 在李子元能下地之后,便每天在护士的掺扶之下,都来到何三亮的病房内。两个人在一起讨论此战的经验和教训,同时对下一步的部队训练方案调整进行了一定研究。尤其是反特的问题,是两个人研究的重点方向。 其实李子元一直在以节省医院人力和病房为由,要与何三亮搬到一个病房去。但这次领到军区首长尚方宝剑,知道他们两个人有很多事情要谈。搬到一个病房肯定会影响休息的医院领导,却是死活不同意。 无论李子元怎么说,还是坚持两个人各住各的病房。无奈之下,李子元也只能在每天吃过早饭之后,专门跑到何三亮的病房。而何三亮在能下地之后,也是天天往李子元病房跑。两个人到一起,便将护士给打发走。 伤势恢复的何三亮也许是经历了此次的生死,变得不在像是原来那么的小心谨慎了。当着李子元的面,也就有什么说什么。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长谈的李子元与何三亮,反倒是在住院这段时间之内谈了很多的东西。 在李子元与何三亮住院的二十天后,马永成与常娟一道来到军区野战医院,来看望李子元。马永成与常娟的到来,是李子元在住院之后,除了何三亮没有什么危险之外,最高兴的一件事情。 尤其是马永成的到来,让急于知道部队情况的李子元很兴奋。马永成一来就被李子元抓住了手,不断的询问部队的情况。见到李子元一副急迫的样子,马永成挠了挠头道:“老李,你也别太着急,你一下问了这么多的问题,我得一样样的和你说不是?” “部队现在的情况很好,前次作战咱们部队伤亡并不大。咱们政委也从军分区回来,暂时主持重新编组部队的任务。对了咱们部队番号变了,现在正式的名称是潞东军分区第三十团,也算是有了正式的番号。” “上级从军区和军分区,给咱们调来了不少的干部。这一下,咱们团部可不在是草台班子了,你还是当你的团长。可能上级觉得分区副政委兼知当政委,有些无法分身。所以这次也没有给你在外派政委,我这个副政委兼政治处主任,正式扶正当了政委。” “张子健从壶北县大队,调回咱们团任参谋长。政治处主任也是你的熟人,是从军分区民运科长下派的。军区从其他几个军分区调来了几个参谋和干事,还从军区保卫部下派了一个保卫干事。至于各个副职和三个营职干部,上级的意思还是要等你出院之后再定。” “不过老李,有件事情你听了可别骂娘。初一那天的战斗,缴获了不少的战利品,都被分区给调走了。另外咱们炮连的两门迫击炮,也被上级给调走了。不过咱们私下储备的那些弹药,分区两位首长都给咱们留了下来。” 对于调走了一部分武器,李子元摆了摆手倒是很不在意。对于这件事情,李子元有些无所谓的道:“调走就调走,要不然我也觉得炮连眼下四门迫击炮,再加上山炮和步兵炮各一门编制,对咱们的部队来说还是有些过于笨重。” “只不过原本想着先储备起来,等到有一天部队扩编了,咱们在拿出来。既然现在上级有需要,调走就调走没有啥大不了的。只要老子还活着,在这支部队还说了算。别说炮,咱们要是有人会鼓捣,搞回来几辆坦克都没有问题。” 当着马永成的面,李子元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更用不着搞什么谦虚。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是有些霸气外露。因为他这么说,还是相当有底气的。前两年他刚接手壶北基干游击队的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 原来的老壶北独立营都被升级拉走,留下新编的部队要枪没有枪,要子弹平均下来每个连五发都不够。这才几年,现在是鸟枪换炮。不仅轻重机枪配备齐全,清一色的三八式和七九步枪,还有一个炮连。就这个装备,一般主力部队都比不上。 眼下虽说不算兵强马壮,但也是装备精良的部队,可没有用上级调拨一抢一弹,都是李子元一点点的搞出来的。也正是有了这个底气,他才不拿上级调走几门迫击炮当回事。在他看来只要部队战斗力上去了,武器只要动动脑袋,基本上没有啥问题的。 见到此刻很是有些霸气外泄的李子元,在座的几个人都捂嘴偷乐。虽说知道这个家伙如此做派,还是有他的底气的,可毕竟还是谦虚一些为好不是吗。只是笑归笑,对于李子元的选择,几个人也都点头赞同。 等到大家都笑完了,李子元却是看着马永成道:“老马,初一出事的那天,各部队的战斗是你在统筹的。这次战斗中部队的表现以你小子的脑袋,应该看的很清楚。这几天我和老何,也讨论了一下咱们部队眼下的弱点。” “说实在的,眼下攻防战术咱们基本上已经勉强算是过关了。可关键的有一个弱点,我和老何之前还是有些忽略了。咱们的部队攥起拳头来,就算天塌下来老子眉头都不皱一下。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以连为建制的分散独立活动能力太差。” “此战之中,各部队说实在的反应速度都不慢。但是在没有攥起这个拳头来之前,各部队在寻找周边友邻部队的时候,在小股日伪军的干扰之下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各连队的主官虽说主动求战意识很强烈,但在缺乏统一指挥的情况之下,在战场上相互配合的能力也相当的差。”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都端了出来 说到这里,李子元摇了摇头。语气里面虽说有些失望,但却是罕见的没有发火的道:“有两个连甚至军分区的部队都增援了过来,他们还未能突破小股日伪军的阻击。而且这两个连在突破之后,居然都挤在一条山路上向支队部增援。” “幸好没有与鬼子遭遇,否则这后果难以想象。不用多,一个携带了两挺轻机枪的日军小队,就能将咱们这两个连给打残。不仅这两个连,其他部队在分散增援的时候,表现的情况也都不是很好。动作虽然迅速,但大部分的部队在独立活动时候,表现都很一般。” “在没有统一指挥的情况之下,各部部队在没有接到统一命令的时候,以枪声为战斗号令主动增援。在遇到日伪军小股部队阻击的时候,也敢打敢拼的表现,虽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是老马只有勇气和热血这不行。” “说实在的,现在回想初一那一战,我们其实是很幸运的。虽然付出了代价,但我们毕竟还是保存住了主要的实力。只是这个结果的根子,并不是我们自己多善战,而是日军在战术部署上出现了一些致命伤。” “这一战日军将主要兵力,放在了偷袭我们指挥部上。对我们周边分散驻扎的部队,采取了小部队牵制。想要等到集中兵力先吃掉我们的指挥部后,在调过头来利用我们部队在接近指挥部,必然会陆续开始集中的情况,在一鼓作气吃掉我们的主力。” “一旦我们真的中毒了,日军这种战术部署的模式,应该说相当的正确,也正好打中我们的软肋。但却是最关键的,我们的警卫部队没有中毒,更没有犹如日军判断的那样,彻底的失去了战斗力。” “如果日军不是采取这种作战模式,而是采取围点打援的战术。以一部兵力偷袭我指挥部,然后将大部分兵力放在周边设伏,将主要目标放在我们的增援部队身上。在没有军分区和主力一部的协同之下,我们估计连坐在这里谈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说别的部队,那两个挤在一条山路上增援的连,几挺交叉射击的轻重机枪,就足以让他们全军覆灭在那条狭窄的山区小路上。两个连的兵力是不多,可挤在一条那么狭窄的山路上,那就是相当致命的了。单位密度,足以让一挺轻机枪的长点射,打掉我们一个班。” “这次我们应该庆幸,日军实在是太大意了。将主要的目标确定在我一个人身上,多少定的有些过低。他们以为我们也中毒了,又担心我这个家伙跑掉,所以集中尽可能多的主力对付我们。” “本以为我们都中毒,而可以束手就擒。结果没有想到,老子就是一只刺猬。就算挣扎不开,也要扎他们满嘴的刺。而且我们的友邻部队,在接到我们遇袭的消息,没有用上级命令就主动来增援。要不然,这个后果不堪设想。” “我这个人病不违医,自己部队的缺点和错误,不怕别人提出来。只要是对的,我就虚心接受。这一点,我们必须要尽快的纠正。咱们部队就那么一部电台,剩下的就连野战电话都没有,相互沟通和联系本身就不方便。” “而且在初一一战过后,我和老何都有一种感觉。偷袭与反偷袭作战,将会在相当一段时间之内,是我军与日伪军作战的模式。原因很简单,我们会总结此战失误,日军回去也是一样会总结。” “太行山区本身就不富裕,山区的村庄又普遍都小。整个太行山区除了部分集镇之外,绝大部分的村子,都不可能容下我们一个团级部队驻防。各部队以村庄为据点,分散驻防的态势,将在很长时间之内存在下去。” “这莽莽的太行山区,谁知道就究竟有多少相互交连的小路?而且鬼子也知道,就算集中大量的兵力,也很难在短时间之内捕捉咱们的主力。鬼子的兵力有限,他们集中大量的兵力,也就把自己的屁股暴露给咱们。到时候咱们只要跳出外线作战,想怎么捅就怎么捅。” “但如果日军集中小股轻装兵力,加强部分迫击炮或是九二步兵炮,以及重机枪利用山间小路,以及我们分散驻防的态势偷袭我们。他们如果不以一举吃掉我们全部兵力,而是采取多次的分批次偷袭,每次只解决我们一个连。” “我们有多少血够这么放的?而且一个战士上战场,牺牲可能会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但我们训练一个战士,往往几个月才能达到标准。就算依托军区和军分区,我们可以补充新兵补充。但老兵的损失,却是短时间之内无法弥补的。” “老马,我这不是危言耸听。这种扒皮战术,甚至比日军大举扫荡对我们的威胁还大。如果他们采取捞一把就走的战术,我们极有可能会防不胜防。就算我们各部队驻扎的距离很近,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我认为咱们与日军下一步的作战模式,应该除了扫荡与反扫荡作战之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防止日军动用小部队,采取零敲碎打的办法,以我们分散驻防的部队为目标偷袭一把之后就走。” “咱们依托太行山的老百姓,但鬼子也一样有大量为他们效力的汉奸。这些地头蛇,虽说在战场上,不是咱们的对手。但是私下里面刺探情报,对我们暗中下手,却是防不胜防。这次中毒事件,就是这帮狗汉奸干出来的。” “鬼子能用汉奸给咱们下毒,以他们在战场上没有取得胜利,但私下里面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性格。用熟悉本地情况的汉奸,带着从小路避开我们的警戒线,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这些天住院,我什么都没有想。就想着这次作战的所有经过,通过这几天的琢磨我一种感觉。那就是日军下一步会大量的扩编伪军,尤其是王铁石这样的铁杆汉奸,以及刘开山便衣队一类的地头蛇武装。以加强对我们根据地的渗透,以及对其占领区的控制。” “这次的投毒事件,绝地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鬼子如果使用汉奸进行投毒,除了利用他们熟悉地形以及民情,甚至在我们根据地还有亲戚的优势之外。估计还有一点,那就是逼着这些伪军与我们彻底的成为死结。” “让他们想要被我们策反,都没有机会。因为那些汉奸都明白,他们的血债越多,与我们作战就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这与之前鬼子只是利用他们,充当炮灰和挡箭牌不一样。鬼子这是要采取以华制华,用伪军对付我们方便自己腾出手来。” “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我们的部队因为分散驻防,以连为建制单独作战的机会就很大。当我们各部队处在日伪军的分割之下,初一那一战的覆辙能不能避免,就成为我们这些当军政主官首要考虑的。” “而且我这个人的脾气你们也知道,别人捅我一刀,我就得捅回去十刀。别人咬我一口,我就得在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再说总这么被动应战,也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来而不往非礼也,鬼子能来咱们也一样能去。” “鬼子不仅有空中优势,也有熟悉本地情况的汉奸可以利用,甚至可以用大量的金钱来收买老百姓为他们提供情报。鬼子为了对付我们,向来都是无所不用之极。这次我们的遭遇,绝对是一个前车之鉴。” “明面上的那些特务好办,但是那些潜伏在老百姓之中,领取鬼子薪饷的潜伏汉奸我们很难在短时间之内查清。再加上在上党平原那种地形之下,咱们大部队出动容易暴露目标。如果我们想要给日军来一个来而不往非礼也,组织小部队深入敌后更为恰当一些。” “前次长治作战,刘连明的侦察连深入敌后做的就很好。我想在今后一段时间之内,我们对日占区作战,还是应该采取以连排为基干,编入一些加强火力采取渗透的办法,更为恰当一些。这也同样要求我们,需要加强部队的单独活动与作战能力。” “但这种方案对我们来说,现在看要求比较高。要求部队既要能撒出去,但又随时可以收回来。不是那种预先制定了方案,指定了集结点的收回,那种做法咱们的部队没有问题。而是在其他友邻部队出现意外的情况之下,得到消息之后主动快速回撤。” “甚至能够以两个连为建制,在没有上级指挥的情况之下单独配和作战。也就是说要以连排为建制,不仅能够独立生存和战斗,还要能够壮大和发展。老子要做的,就是放出一群孙猴子,去鬼子这个铁扇公主的肚子里面大闹天宫,而绝对不是一只。” “连排级部队的独立生存和作战能力,必须要大幅度的加强。之前咱们没有营一级的建制,出现这种情况也不能全部怪部队。但既然这次上级已经决定编制营建制,那么类似的情况就绝对不能再出现。” “我和老何商议了一下,下一步的训练就以这种模式为主。特别是打乱建制情况之下,混编作战的方面。同时要加强部队的干部,以及班长的培训。你老马的任务就是做好思想工作,要让战士们明白除了自己的战斗班之外,整个部队那个班都是他们的集体。” 趁着今天马永成来,李子元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都端了出来。对于他来说,这两个人都是他最亲密的战友,也是自己部队的干部。这些东西对于身为政工主官的马永成来说,早一点知道还是有好处的,也更能让他们配合自己下一步工作的展开。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刘雁来的婚事 李子元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完后,马永成在仔细考虑一下,点了点头赞同道:“可以,我回去就拿出一个工作方案来。不过,军事训练上,老张一个人好像还差了一些,我们现在可就盼着你们两个能早点出院呢。” “现在不管你的想法是什么,都是得回部队之后才能实现不是?所以你和老何早点出院,我和老张的压力也可以减轻一些。原来你在部队的时候还没有注意,你老兄这一不在,我们的压力还是挺大的。” “尤其是军事训练上,老张总是给人感觉哪儿差了那么一点点。他这个人圆滑有余,但是我总感觉他的刚性差了一些。再加上他在部队的时间还短,在下面干部和战士之中,没有你那么高的威信,工作起来总有些束手束脚的。” “不过,你老兄也得收敛一下你身上的羽毛。我今天来看你,可是看到医院内的护士,看着你老兄的眼神都不一样。听说你老兄的大名眼下在整个医院,甚至是整个军区的女同志之中都成了一个传奇。” “医院这个部门,本身就是除了文工团与剧社之外,女兵最集中的地方。女医生不多,可女护士的数量可不少。眼下你小子又是鼎鼎大名,整个军区上到军区司令部的各级首长,下到各个作战部队几乎是无人不知。你小子可别在这里,搞出生活作风的问题。” “我看老刘说的很有道理,你还是早点成个家也好少招惹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省的你这左挑、右选的挑花了眼。早点定下来,对你还是有好处的。老兄,这可是我这个当政委的,跟你说的心里话。” “对了,老刘要结婚了。这次原本他也要来的,可壶北那里总要有一个人坐镇主持工作,所以他就让常娟同志和我代表他。他让我给你小子带个信,告诉你小子别被这医院里面的花花草草迷了眼。身体差不多了就早点出院,好给他们主持婚礼。” “至于他准备迎娶的那个新娘子,跟你也算是熟人。就是你在十字岭突围的时候,抢救并保护下来的那个产妇,也是烈士的遗孀。在丈夫牺牲后,她一个人又要带着孩子、又要工作,娘俩的日子过的挺难。” “她又舍不得把孩子寄养给老乡,一直都在自己带着。咱们潞东的地委书记,曾经是她和前夫的媒人,对她很是熟悉。这次政委去北方局开会,见到她的日子有些不好过,便将孤儿寡母要到了潞东来。” “又跟同样已经达到标准的老刘谈了一下,想要促成两个人的事情。老刘毕竟也算是他的老下级,对老刘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他这么一提,老刘得知是烈士的遗孀,那孩子是烈士的遗孤,就啥也没说同意了。” “别看老刘平日里面嘻嘻哈哈的,可到了关键的时刻,还真的有那么一股子劲。他和那个女干部只在这段时间,去开会的时候见过两面。就同意与人家结婚,估计还是照顾烈士的遗属起了主要原因。” 听到马永成提起刘雁来的婚事,李子元倒是真的有些佩服。刘雁来他知道,参加革命之前在老家也没有结过婚,整个一个黄花大小伙子。虽说不是那些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可大小也算是一个知识分子。 参加革命之后虽说在地方工作,但是在生活作风一向都是相当严谨的,从来没有惹过花花草草,可以说绝对是一个正人君子和模范党员。对于刘雁来,李子元虽说一向嘴下不留情。可对于他的为人,李子元内心之中多少还是有些佩服的。 原本自己还以为,刘雁来脾气里面是有点知识分子的清高,看不上那些农村姑娘,想要找一个大学生一类的家属。却没有想到,刘雁来在这件事情上,居然还这么高风亮节,远比自己想象的高尚。 不过虽说对刘雁来有些佩服,但内心里面李子元并不赞同他的这个做法。照顾烈士遗属是必须的,你可以想办法给一些帮助吗。就是可这并不意味着非得要娶回家?就算是真的想要娶回家,两个人也得处处,看看是不是有缘分不是吗? 两个之前没有半点交集,甚至只见过两面的人。这一下子就要组成一个家庭,这让李子元很不能接受。一旦结了婚,也就意味着两个人就要一起走完后半辈子的。李子元一向认为,人在婚姻的选择上一定要慎重。 这刘雁来两个人只见过两面就同意结婚,就算几十年后的速食爱情也没有这么快吧。就算是现在大部分的地区,还停留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情况之下。可毕竟在部队里面,还是没有这种事情。 毕竟参加革命以来,绝大部分的人基本上都与自己家庭断绝了联系。就算再孝顺的儿子,想要在这种事情上听父母的,也找不到或是联系不到不是?现在承担父母方面工作的,是组织的决定。 只是李子元想想自己身边或是认识的,那些已经结婚的上级不都是这个样子吗?组织撮合,只要双方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当然主要是男方没有什么反对意见,见过几面就结婚的比比皆是。甚至男女之前没有见过面的,也不是一个都没有。 战争年代的人,那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再说部队的干部,尤其是军事干部文化底子普遍低。想要找一个文化水平高一些的妻子,除了组织上做工作之外,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字认识的没有几个,除了少部分知识分子干部,对于大部分干部来说,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至于能说会道,会哄女孩子高兴的根本更是没有。所以给这些征战了十几年的大龄男人,组成一个家也就成了各级政治部门一个重要工作。 过去在家是父母包办,到了队伍上就是组织包办。除了手续要繁琐一些,对女方审查严格一些之外,其他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记得自己在后世还看过一本书,那里面写的更夸张。参军的女兵组织部门考核过或是学习一些专业后,在向各部门、部队分配的时候,都是有一定用意的。 分配到师以下作战部队的,基本上都是给各级够标准,但还没有成家的干部当老婆。自己当时看这本书的时候,还说纯粹是编造的。可自己那位开国将军后代的同学,直接告诉他这就是当时的真实情况。而且他自己的太爷爷和太奶奶,就是这么结合的。 他那位太爷爷当时是来自东北某野战军一个团长,某天接到上级电话说有第二天有一个女兵过来与他结婚。结果等到第二天,一个清秀的小女兵也就是他的太奶奶来报到后,两个人就当天晚上就结婚了。 两个人之前别说不认识,就连面都没有见过,完全都是组织包办。自己的太奶奶在活着的时候,还常开自己太爷爷的玩笑说,当时咋就给她分配给他了。两个老人虽说婚姻是组织包办的,但两老一生过的很幸福。 这种观点在后世自己所在的年代,无疑没有经历过那个时期的人,都会认为这是极其荒唐。李子元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自己听到这些东西,还被弄的下巴都掉到地上,这不就是分配老婆吗? 就算是当时部队搞战时共产主义,可也不能这么搞,这也有些太荒唐了吧。他当时还开玩笑说要是现在国家还有这个政策,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剩男了。只不过当时自己认为荒唐,可真回到这个年代,李子元才发现这真的是事实。 男干部够结婚标准的,都是中高级干部。除了部分抗战后参军的大学生之外,大部分人都是从普通战士,一点点的打出来的。长年的战争经历,这些中高级干部大部分的人浑身都是伤。再加上大部分的人,那点文化还是到部队之后才学的。 而且眼下这个时代,并不是十年后的太平年代。当高级干部的妻子也基本上没有啥特权,危险性却是相当的高。夫妻两个人,甚至连一个独立的房子都没有,原来享受什么待遇还是什么待遇。想跟着丈夫吃顿小灶,都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这个时候高级干部的夫人位置,并不像几年后那么热门。再加上参军的这些女性,大部分都是属于事业型的。别看你的职务很高可你追求人家,人家还可不一定答应你。因为答应你,就意味着很有可能要放弃自己的工作。 所以在剔除对英雄敬仰的因素之外,军队的干部本身找对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最关键的是够级别结婚的,对另外一半的要求很高,审查也是相当严格的。如果女方的身份有嫌疑,根本就不会得到批准。 这也是保证部队稳定,不被外界各方面势力渗透的一个无奈的选择。毕竟在眼下的中国,两国三方的军队之中,八路军是最穷的。不仅没有军饷,各方面的条件都相当的差。虽说绝大部分人革命意志是坚定的,但在严密的组织也不可能完全避免内部出现问题。 所以在男方基本上没有问题,又有一定的级别和地位的情况之下,审查也就往往是对女方单方面的审查。当然只要通过审查的,除非是背景太过于复杂,一般都会得到批准。即便是女方不同意,组织上也会帮着做工作。 就像李子筠与王诚,别看王诚只是一个团长。但如果不是晋察冀军区派人去北平地下党,调来了李子筠的材料,证明了李子筠的清白。就算李子筠是李子元的亲姐姐,就算王诚再情愿也没有用。 因为李子筠不是通过地下党转送到根据地的,没有任何的组织关系,她的背景不是她自己说说就行的。在没有查清楚李子筠真实身份的时候,上级也绝对不可能批准两个人的婚事。即便王诚只是一个团级干部,但也绝对不会批准。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家书抵万金 在需要对女方进行严格审查,以免有特务嫌疑的人成为干部家属,给达到标准的干部找一个稳固的家,组织把关也就成了最保险的手段。自己周边的那些够标准,并且已经结婚的战友,基本上都是这个情况。 当然自己找的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是受各种条件限制,基本上可以称的上寥寥无几。而且无论是组织包办,还是个人寻找的都是有幸福的、也有不幸福的。反正这件事情,主要还是看两个人自己。毕竟组织包办,并不代表组织还得管你婚后的生活。 想到这里,李子元对刘雁来如此草率的同意结婚,虽说有些释然,但还是不太支持。他的那位新夫人,已经结过婚又没有被俘过,也就不用进行组织审查。还是烈士的遗属,与她结婚还能够照顾到烈士的遗腹子。 剔除两个人的感情方面不说,至少在这一点上也算是圆满了。只是婚后的生活,真的能融合到一起吗?刘雁来不那种见异思迁的人,这一点李子元可以肯定。但是婚姻上的事情,不是那种绑在一起就可以的。 李子元就有一位红军时期的老上级,曾经追求过一位大学生女干部,结果碰的鼻青脸肿。虽说在组织的帮助之下,最终还是结了婚。但毕竟两个人的个性和经历不同,文化水平也是天差地别,那位女干部又是一个事业型的女性。 不想因为家庭和孩子,影响自己的工作和事业。结婚之后,性格和文化上的隔阂暴露无遗。即便是周末夫妻,每次也要老上级几次去请,还需要周边的人帮着做工作,才能偶尔的聚在一起。 最终两个人的两年婚姻,还是以离婚为收场。在自己到壶北工作之后,因为与那位老上级的部队驻扎的地点相邻。李子元每次去军区办事,都会路过他们的驻地。李子元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这位老上级抱着从寄养的老乡家接过来,失败的婚姻留下的孩子一口口的喂饭。 八路军穷、太行山的老百姓也一样穷。这个从小吃米糊长大的孩子,因为营养不良都两岁多了头还抬不起来瘦的一把骨头。每次接过来,因为这个孩子总是哭闹,这位老上级一抱就是一夜。 李子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在红军时期就因为脾气暴躁,而相当有名的老上级,对一个孩子的哭闹有如此的耐心。在李子筠到部队之后,李子元曾经找她给这个孩子检查过身体。结果就是一个句话需要增加营养,最好给孩子搞一些牛奶。 可这太行山中,羊奶还好找点,牛奶真的是没有地方去找。在几次外线出击,李子元都会想着给这位老上级,搞一点这个时代很稀少的奶粉,以及一点营养品送过去,给这个孩子补充一点营养。尤其是奶粉,只要能搞到都给送了过去。 而相对于戎马生涯已经小半辈子,见惯了生离死别,却格外珍惜这个孩子的老上级来说。作为孩子的母亲,反倒是基本上没有看过孩子。为了解决这位老上级的困境,组织和同志们也多次帮他在琢磨一个妻子。 最终这位红军时期就担任过副师长的老上级,还是找了一个心地善良的农村姑娘。虽说没有啥文化,但在婚后一直将孩子照顾的很好。让这位老上级,倒是放下了一块心病。也正是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李子元才对刘雁来的婚事不赞同。 尽管李子元相信,既然刘雁来已经同意结婚,那么对那个孩子一定会很好。可问题是与孩子的母亲,两个人婚后的生活能不能融洽到一起,那还真的是两说。不过既然刘雁来已经同意,李子元也就不好说什么。 只是现在对刘雁来婚后生活有些担心的李子元,却不知道刘雁来的婚后生活很美满。刘雁来一直都将烈士遗孤,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照顾。那个孩子一直到成人之前,都不知道刘雁来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这就是一直为刘雁来担心的李子元,有些没有预料到的了。 不过对刘雁来的婚事,李子元了然归了然。可他自己,还是打算坚决不让组织包办。只是想到这里,刘翠那双大眼睛又出现在李子元眼前。想到刘翠的李子元在心中长长的叹息一声,自己与刘翠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难道两个人真的是有缘无份? 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小村庄,那间不大但将李子元彻底变成为一个男人的房子,以及房子内那个柔情似水的女人。但这份相思,眼下的李子元却只能死死的压制在心里面,与刘翠也只能在梦中相会。 刘雁来的婚事又一次引发了李子元对刘翠的思念,以及促使李子元暗中下定这个决心,却是他身边的几个人没有想到的。不过相对于来之后,絮絮叨叨和李子元谈工作上事情,还不断的劝说李子元收敛一下锋芒的马永成相比。 常娟看向李子元的眼光,则却是显得有些不一样。那一抹情愫虽说隐藏的很好,可只要有心却并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对于常娟看过来的眼光,正忙着与马永成讨论部队的李子元并没有注意到。常娟看过来的眼神,多少有些明珠暗投的意思。 只是李子元没有注意到,他边上的何三亮却是注意到了这位女县长,看着李子元别样的目光。不过生性谨慎,对李子元的脾气和秉性了如指掌的何三亮,在见到常娟别样的目光之后,一直也没有挑明。 只是了然的笑了笑后,便将此事给跳了过去。直到他先于李子元出院,并返回部队的时候,也没有和李子元提起过。刘雁来的生拉硬拽,何三亮不是很赞同。他认为如果两个人真的看对眼了,大家可以给创造环境让他们两个相处吗。 李子元是属于那种赶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你越逼他,他的逆反心理也就越强。在这方面可以提,但是别逼着他走。常娟是一个要强的人,女追男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他们两个继续发展为好。 常娟对李子元是落花有意,何三亮是看出来了。但李子元对常娟是不是流水无情,何三亮却是不清楚。不过有一点何三亮还是看出来了,李子元不是很喜欢那种女强人的女人。对于两个人之间,何三亮还是认为顺其自然为好。所以何三亮一直到出院,也没有与李子元挑明。 而在何三亮先出院之后,对于暂时还不能出院的李子元来说,医院的生活就显得无聊透顶。只是百忙之中亲自抽空来探望他的军区政委,向他交待的如果未经医生批准,擅自逃离医院的话,将会对他两罪并罚、严肃处理。 并亲自交待院长一定要看住他,伤势没有彻底痊愈绝对不能让他出院。政委一向驭下极严,更是向来言出必行。所有的干部见到政委,没有一个不紧张的。说实话李子元对这位政委畏惧,甚至还在副总指挥之上。 这并不是因为现在这位一二九师政委,在几十年后成为二代领导核心,先天就让李子元有种畏惧感。在后世的李子元虽说不懂军事,涉世也不算太深。但是十年政治课上下来,对列为政治必修课的二代理论还是清楚的。 对师政委的未来还是知道的李子元,除了对这位总设计师那种敬佩感之外。还因为这位一向严肃的政委,那怕是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会让人感觉到压力很大。李子元见到副总指挥和师长还敢贫两句,可见到政委就有如老鼠见到猫一样。 政委下令,李子元也只能老实的在医院待着。打消了在医生死活不同意他现在出院的情况之下,寻找机会偷偷溜掉的想法。除了得到消息不时来探望的老战友之外,面对着枯燥的住院生涯,李子元也只能慢慢的熬。 不过,在何三亮出院的第二天,李子元收到了师长派人送来的一些军事指挥类的书籍。而与师长派人送来的书一同送到李子元手中的,居然还有一份跟随王诚返回延安李子筠,托一位从延安来太行军区首长带来的一封信以及一个包裹,却是让他高兴不已。 尽管这封信足足走了四个月,但这烽火连三月的战争年代,能够接到一封亲人写来的信,依旧让李子元很是兴奋。在信上,李子筠除了告诉他,他现在有了一个可爱的外甥女,他这个家伙当舅舅了之外,还有一些两人在延安的生活情况。 李子筠在延安还是干她的老本行,到了医院当医生并因为医术精湛外加中西医结合,所以还兼任几位中央高级首长的保健大夫。王诚则暂时脱离部队进入中央党校学习,至于学完之后会分配到那里,暂时还不清楚。 不过在李子筠的严管之下,王诚将抽了十年的烟给戒了。两个人现在虽说只能当周末夫妻,但生活的很愉快。尽管条件很艰苦,但自己在延安感受到了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空气,一片崭新的天地。 总之信上的主题就是一件事情,她李大小姐与自己的老公在延安生活的很愉快,自己的医术在这里很受欢迎,真正的做到了学以致用,让李子元不用惦记她。让他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让他的外甥女没有了舅舅。 虽说是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但李子筠在这封难得的信件上,还是秉承了她一贯的风格,言语其极的简练。即便是说了一些家常事,但不过只有两张信纸。看完信件之后,李子元苦笑连连,自己这个便宜姐姐还是一贯火辣辣的风格。 放下手中的信,李子元摇了摇头,说实在的自己眼下还真的有些想自己这个姐姐了。尽管在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经历的很多事情他都已经忘记了。可这个姐姐对自己这个便宜弟弟的照顾,李子元却是一直都没有忘记。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有故事的毛衣 打开包裹,看着里面的那件李子筠在延安用大生产收获的羊毛,求人纺成线后给自己织的毛衣,李子元的心中更是满满的暖意。尽管不擅长做家务的李子筠编织的技术很蹩脚,而且不是一般的蹩脚。 这件凝聚了李子筠爱心的粗毛毛衣,前后面都不一样长,两只袖子也是一支长、一支短,领口松得除了脑袋之外还能套进去半个肩膀。左手的袖口,把手伸出去的时候得需要费一点功夫。想要穿的时候得仔细看,才能分得出来那面是前面。 可从这件极其蹩脚的毛衣上,李子元还是感受到了这个姐姐对自己的感情。要知道对于自己那位除了吃之外,对任何家务都没有兴趣,甚至可以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姐姐。编织出来这么一件毛衣,不知道要费了多少心血。 尤其是李子筠还在怀着孕的情况之下,织这件毛衣更是费心费力。李子元可以想象的到,李子筠惦着一个大肚子,一边收集羊毛纺托人成线,一边在夜里微弱的油灯之下,给自己织毛衣的样子。想到这里,李子元也没有管这件蹩脚的毛衣合不合适,将这件毛衣套在了身上。 虽说这件毛衣穿身上后,过大的领子直接滑到了一边,将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那支偏短的袖子,勉强才能把手伸出去。可李子元还是心暖暖的,感觉到这个时代自己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家人。 只是李子元要知道这件样式蹩脚,织工更是蹩脚到极点的毛衣。是李子筠给自己老公织的,实在没有办法给王诚穿。正好王诚告诉她,有人从延安去太行山,问她有什么东西给李子元捎带没有。 结果即舍不得给自己老公穿,又怕在延安那种艰苦条件下,浪费这么多毛线织了一件没法穿毛衣。会被批评为浪费的李子筠,就顺手将这件毛衣给李子元寄了过来。他心里究竟会怎么想,可就没有人会知道了。 这件连前后面都分不出来的毛衣,以及之前李子筠亲手做的,左右脚不一般布鞋事件。也让王诚知道,自己这个老婆的确不是会做家务的那块料。除了一手好厨艺之外,别的是彻底指望不上她了。总之让李大小姐去做针线活,还是一句话算了吧。 其实李子筠在婚后,真的决定做一个贤妻良母。到延安后,看到身边很多结了婚的女同志,亲手给自己丈夫做鞋或是织毛衣。现在的延安,正处于著名的大生产时期。大家用自己劳动所得,在业余的时间给自己丈夫做一些鞋子或是织毛衣。 想想自己结婚之后,还没有给丈夫亲手做过一双鞋子。王诚脚上穿的鞋子,还是老乡做的由部队统一发的布鞋。想到自己老公居然穿着别的女人做的鞋子,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的李子筠,也受到了这股风气的感染。 下决心给自己丈夫做一双鞋子,也编织一件毛衣。尤其是眼下两个人只能周末才能在一起的情况之下,让自己老公随时可以想起自己。只是她那双手可以灵活的运用手术刀,可以做出一桌子好吃的饭菜。但是做针线活,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天赋。 一双鞋做的都是一个方向不说,大小还不一样。一件毛衣,织的是蹩脚到了极点。刚开始面对妻子的热情高涨,有些担心妻子身体的王诚,虽说有些心疼但也没有拦着。可等到成品出来,王诚看着妻子的手艺只能摇头不语。 只是不穿吧,又可惜了李子筠的心意。而且在物资紧张的延安,也会让人认为有些浪费。可无论是李子筠做的那双鞋,还是织的那件毛衣,根本就没有办法穿。他眼下好赖也是一个旅级干部,穿出去岂不是会被人笑掉大牙? 结果在几经纠结之下,还是不想让自己老公丢人的李子筠下定了决心。鞋子最终毁成了鞋垫,那件温暖牌的蹩脚毛衣就作为礼物,从千里之外的延安被送到了太行山,最终穿到了李子元的身上。 当然作为姐夫兼老首长的王诚,是绝对不会如此坑自己老部下兼小舅子的。这个主意来自于李子筠,那个什么都可以好玩事情的头脑。对于妻子如此坑自己的老部下与小舅子,王诚也是很无奈。可王诚也没有办法,李子元不穿的话那就只能他穿。 在死道友不死贫道外加心疼老婆的精神之下,王诚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这件事情成了这对夫妻之间,打死都不会向外说的秘密。可怜的李子元,还当着自己这位姐姐真的是心疼弟弟。 知道八路军穷的很,发不起毛衣或是绒衣。每年都是脱了棉衣直接换单衣,所以不顾自己怀着孕,给自己弟弟织了这件毛衣。如果知道真相,李子元会不会为自己这位不着调的姐姐,感觉到痛哭流涕就只有天知道了。 等到负责照顾李子元的护士和大李,来到李子元所在的病房,准备掺扶他出去运动的时候。见到李子元身上的这件蹩脚毛衣时,两个人尽管拼了命的控制自己,但最终实在忍耐不住都笑了出来。 只是看着李子元有些不豫的脸色,两个人又快速的将笑意给收了回去。还不知道自己又被自己那位老姐给坑了一把的李子元,很是不喜欢别人嘲笑这件温暖牌的毛衣。那怕它在蹩脚,都是自己姐姐一针一线给自己织出来的。 尽管平常有些大大咧咧的,跟大李两个人就像是亲兄弟一样,对待战士也是一样亲如骨肉。但在对待自己这唯一一个亲人的事情上,李子元却是不允许任何人嘲笑。这件织工极其蹩脚的毛衣,李子元一直保存到了几十年后。 那怕是被虫子蛀咬的千疮百孔,也视若珍宝不肯丢弃。最后搞的李子筠和王诚,这对明显有些不着调的两口子,想要揭开这个玩笑都有些不太好意思。当初开了这么一个玩笑的李子筠,也没有想到李子元会这么重视自己送给他的这件毛衣。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这件温暖牌的毛衣很是让他爱不释手。不过何三亮出院了,让李子元在医院的日子更难熬。除了看师长送来的那些军事书籍之外,每天几乎是掰开手指头,一天天的在计算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好在毕竟年轻,虽然落下了一定的残疾,可毕竟身体底子在那里摆着。在经历了近两个月的住院治疗后,度日如年的李子元总算是熬到了出院的日子。对于在部队自在惯了的李子元,在住院的这段时间里面,可是把他给闷坏了。 在院长签字同意放行之后,李子元带着早就打好的背包,跑的比兔子还要快。就好像后边有一群饿狼在撵着他跑一样,速度快的连这段时间护理他的医护人员,想要说一声再见都没有来得及。 离开了医院,李子元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没有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周边的大山那么的可爱。只是离开医院之后李子元骑在马上,却没有急于返回驻地。反倒是带着大李骑在马上,悠哉、悠哉的一路上不慌不忙的往回赶。 他的那匹在长治城缴获的大洋马,在大年初一他的指挥部遇袭时候,又被日军给缴获了回去。他现在骑的这匹战马,是分区司令员送给他的一匹枣红色的蒙古马。一见到这匹马,李子元就喜欢上这匹被训的相当有灵性的战马了。 给团级干部配备马匹,这是部队给予这些中级指挥员,唯一有些特殊的待遇。别的部队团级干部早就配上了马匹,只有李子元原来一直都不肯要。这次分区司令员送给他的这匹马,李子元实在喜欢也就收下了。 到底是训练有素的战马,尽管狭窄的山路很崎岖,可这匹马走得相当的稳,这让骑在马上的李子元很是惬意。这匹马比他从党校学习回来,返回驻地的时候借的那匹马,走得平稳的多。 骑在马上的李子元,摸了摸身下战马的脖子,得到战马稀溜溜一声的回应之后,想了想转过头来对大李道:“大李,你说咱们是组建一个骑兵通讯班好,还是用缴获的脚踏车组建通讯班好?” 对于李子元的询问,同样骑着一匹黑色蒙古马,一马一人都黑的发亮,到有些相映成趣的大李憨厚笑了笑:“团长,这事我可说不好。战马和脚踏车,各有各的好处。战马这玩意那都好,就是有些太费料了。” “养活一匹马的费用,我听说够养活五个步兵的。团长,这战马可不是单吃草就能跑、能长膘的。越是好马,越是需要好饲料来喂养。要是组建一个全骑兵的通讯班,咱们团那点家底恐怕支撑不了多久的。” “脚踏车倒也不错,不过这玩意对体力的要求比较高。在这山区,也比骑兵灵活一些。可问题是咱们在山区,骑着这玩意上坡可真是一个体力活。这事还得你决定,不管是用脚踏车还是战马,咱们都还得想办法去搞。” 大李的这番话说完,李子元沉思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说什么。不过大李对于李子元有些悠哉的态度,却是有些不理解的道:“团长,咱们是不是加快点速度,争取今天就赶到部队驻地?” “在医院的时候,你不是挺着急的吗?今天这一出院,怎么反倒是慢腾腾的了?按照你的这个速度,咱们晚上可就根本赶不回部队了。咱们两个是不是快一点,马,我还是知道一些。尤其是战马,不怕跑,越跑才越好。” 看着大李对自己慢吞吞的回赶,有些着急的表情。李子元笑了笑摆了摆手:“我这伤才好,跑的太快了,你就不担心我跑散了架。不着急,你看这一路上风景多好,满山的花都开了。看着这一路的风光,心情都好了不少。”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意外 听到李子元的话中,很是有些担心自己身体颠散了架。尽管也知道自己团长,这是拿自己在哪儿穷开心,可大李依旧忍不住在边上嘀咕:“你还颠散了架子?在医院待这段时间里面,吃了睡、睡了吃。” “那些老战友隔三差五给你送营养品,你都吃不了,还是俺帮着你打扫了不少。现在你养的都快比俺老家的牛都壮实了,至少比住院前胖了一半。俺不担心你颠散了架子,俺倒是担心你把马给压垮了。” 大李的嘀咕李子元听到了,但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在意。他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浑身骨头节都快生锈了。眼下看着满山已经陆续开放的山花,让他感觉到很舒服。他摆弄着手中那部在长治城缴获的照相机,一路边走边照相,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熟悉一下照相。 只是李子元这一路悠哉、悠哉的走得很舒服,但明显有人却不想让他这么舒服的走下去。就在他悠闲的一路信马游缰,边走边玩很舒服的时候。前边的大李,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拔出了自己的驳壳枪,转过头道:“团长,前边好像有鬼子?” 听到大李的警告,知道自己这位警卫员,绝对不会虚张声势来吓唬自己的李子元,马上收好照相机。打量了一下周边的地形后,一带马缰带着大李上了左手边的一个小山包。上山之后,李子元翻身下马掏出望远镜,向着大李指着的方向看了一下。 果然,在对面的一座山头上有一群身上穿着黄军装头戴钢盔的人。山下则一股股的同样打扮的人,端着步枪小心翼翼的向着这边摸过来。尽管山上的人因为树林阻挡,一时还有些看不太清,但出现在太行根据地内这么一身打扮的人,除了日军之外没有别人。 而且山上的人虽说看不太清楚,可山下的人却是清晰地出现在李子元的望远镜之中。绝对是日军,这没有任何的错误。至于身上穿着黑色军服的,除了不知道是那个县的伪警备队之外,不会再有第二支部队。 除了正面的这股日伪军之外,别的方向有没有日伪军,李子元暂时没有观察到。但眼皮子底下的这股日伪军,至少有一个加强中队外加二百多伪军,几十名便衣特务。足足五百人的日伪军,突然出现在距离野战医院不远处,让李子元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很明显身为警卫员,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大李,先于忙着看风景的李子元发现了对面的日军。而对面山下的日伪军尖兵,也发现了这两个骑在马上,目标很明显的八路。立即散开队形,试图凯苏的包抄过来。 没有办法,就这么一条并不宽的山路上两个人骑着马在这里,只要不瞎或是高度近视都能清楚发现。此时那边的日军尖兵,已经快速的正向这边摸过来。骑着马、带着短枪,两个人身上还都有文件包。在日军的眼中,这俩人肯定是八路的大官。 所以在发现李子元和大李之后,日军前面的尖兵立即打算活捉这两个八路。而跟随日军一同行动的伪便衣队员,也许见到当面的八路就两个人。想着占点便宜,居然罕见的骑着脚踏车,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着发现自己两人之后,立即开始加速的日军尖兵。李子元没有理会,摆出一副想要活捉自己架势的日伪军,略微一琢磨抬起头对大李道:“妈的,从这股日伪军行进方向来判断,应该是从壶关那边摸过来的。” “如果他们不改变方向,目标应该就是咱们的野战医院,还有距离野战医院不远的军区司令部。奶奶的,前面的警戒部队干嘛吃的,这么大一股日伪军突进根据地,居然一直都没有发出警报。” “要不是被咱们碰上,野战医院可就首当其冲。前边的那些部队,难道都他妈的在睡觉?居然让鬼子这么大摇大摆的,就摸进了咱们根据地的腹心。大李咱们赶快下山,马上返回野战医院。” 正在翻身上马的大李听到李子元,居然不是首先去军区司令部报警,而是先去野战医院,不由的一愣:“怎么不去军区司令部?团长,咱们还是先去司令部吧。要不咱们分两路,你去军区司令部,野战医院那里我?” 翻身上马的李子元,一带马缰瞪了大李一眼:“野战医院,离这里比较近。他们那里有电话,直接通到军区司令部。还有那里的伤员多,咱们先去那里可以给医院多争取一点转移时间。妈的,你少一点废话行不行。” 说到这里,看着距离自己已经不足二百米的日军尖兵,距离自己更近,甚至只有几十米的几个伪便衣队员。李子元掏出自己的快慢机,抬手就是几枪撂倒两个一马当先,试图过来捡便宜的便衣,一带马缰狠狠的抽了马屁股一鞭子。 他胯下的蒙古马吃痛,立即向着野战医院方向串了出去。李子元首先冲了出去,大李也不敢问什么,一带马缰也跟着冲了出去。两匹战马在不断加鞭的情况之下,速度越来越快。沿着狭窄的山路上,泼辣辣的向着野战医院的方向冲了过去。 而在身后,则传来了日军追击火力密集的枪声。在他们身后的日军尖兵,见到两个八路又转身跑了。想追,可两条腿的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四条腿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匹战马越跑越远。只能采取火力追击,试图将这两个狡猾的家伙击毙,以最快的速度杀人灭口。 只是战马扬起的灰尘,让日军尖兵很难瞄准。原来一马当先的伪便衣队员,被李子元撂倒两个之后,知道前边的这两个家伙不是很好惹。虽说还在虚张声势,可这追击速度立马慢了下来。 李子元身下的马虽说只是蒙古马,但却是一等一的好马。等到日军尖兵开枪的时候,两人两马早就一溜烟的没有了踪影。留给日军的只有马蹄子扬起的漫天灰尘,以及两个越跑越远的背影。 见到两匹战马又跑了回去,日军指挥官也焦急了起来。立即不断地催促部下加快速度行军,以免被自己目标接到警报后溜走。不过这股日军的指挥官,是有些死脑筋还是真的胆大包天,或是此行有日军高层下达的死命令。 在这八路军的腹心根据地内,自己行踪已经被发现,居然不退反进的继续固执的向目标前进。而在其他方向还没有动静的情况之下,这明显就是一支孤军。尽管一向计划缜密的日军,行动向来不会轻易如此的冒失,可这股日军胆子也足够大。 急于返回野战医院的李子元一路快马加鞭,想要尽可能的给野战医院和总部,转移尽可能多的争取一点时间,根本就不顾及心疼屁股底下的这匹战马。来的时候足足走了小半天的山路,一个多小时就已经跑的差不多了。 可在距离野战医院所在的村子,还有二十多里的地方。眼看着目的地已经是近在咫尺的时候,一股不知道从哪里串出来,正向此时还毫无防备野战医院,扑过去日伪军突然斜插到他们的面前。 见到这股斜插过来日伪军,李子元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停留,更没有任何的退缩。直接一带马缰迎了上去,手中的快慢机一个长点射,将聚在山路上的日伪军打散后。自己和身后的大李,也不管当面的日伪军反应,一带马缰硬生生的从日伪军的身上踩了过去。 在冲过去的时候,李子元眼光看到了这股日伪军身后,躺着几个被刺刀捅死的农夫和牧羊人。李子元的手死死的攥住马缰,如果不是为了挽救更多人的生命,李子元真的想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些日伪军。 不过在冲过去之后,李子元与大李两个人冲着日伪军,一人丢了一颗日制*。借着*的爆炸掩护,两个人迅速的脱离这股日伪军。等到被炸的手忙脚乱的日伪军反应过来,李子元两个人早就没有了踪影。 李子元并不在乎这个时候响枪,这个时候响枪也算是给医院发出警报。具他所知,医院的警戒哨放的相当远。二十多里的距离,至少警戒哨那边应该有所察觉。至于这股日伪军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李子元此时已经顾及不到了。 只是让李子元有些失望的是,等他一路不顾马力疾驰到医院的时候,却发现这里依旧平静的很。与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大家都是该做什么还是在做什么,并没有任何危险来临的警惕性。至于哨兵,居然只放到了村口的一处制高点上。 见到刚刚走了还没有半天的李子元突然去而复返,医院的院长有些发愣。见到院长看着自己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李子元转过头对大李道:“你小子马上将警卫部队集合起来,还有告诉人去村子里面将民兵都给老子动员起来。”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大李什么都没有说,马上转身去执行了。李子元转过头来对院长道:“不知道从那个山沟钻出来的鬼子和伪军的前锋,距离这里已经不到三十华里。我带着警卫排先顶一阵子,你马上将伤病员还有所有的医护人员向后山转移。” “电话在哪儿,我马上给军区司令部通报。警卫部队集合起来之后,我带着他们掩护你们。动作一定要快,千万别他妈的婆婆妈妈的。坛坛罐罐丢下了就丢下了,把保住你的手下和伤员最要紧。”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也是久经沙场的院长,马上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能让李子元这个时候冲回来报警的,绝对不会是虚张声势。在交待一个工作人员,马上带着李子元去电话那里后。自己则立即安排住院的伤病员转移,还有宝贵的手术器材和药品。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坛坛罐罐都是宝贝 这位院长虽说也多次经历过类似的险情,对于这种紧急转移其实并不陌生。但这次情况太突然了,与以往的经历相差太多。野战医院在根据地的后方,也是最安全的位置。一般日伪军扫荡,都会先有部队掩护他们转移。 可这次日伪军都快摸到医院边上了,自己才接到警报,多少有些措手不及。送到军区总医院的,基本上都是重伤员。轻伤员,一般都留在自己单位治疗。这么多的重伤员,外加上大批的医疗器械和物资,想要在短时间之内转移,那有那么容易的? 更何况那些宝贵的药品,对于一向缺医少药的八路军来说,重要性甚至还超过几门山炮。说是坛坛罐罐,其实那个都是极其宝贵的。特别是李子元搞来的那些盘尼西林,几乎是整个太行军区所有医院里面仅有的盘尼西林。 多少重伤员,等着这些药品救命呢。整个医院上下将这些宝贵的药品,看的比自己命还要重要。那里舍得丢下一瓶酒精、一个绷带,甚至是那怕是一片磺胺。尽管村中的百姓自发前来帮忙,可一下子转移这么多的物资,动作还是有些缓慢。 而此时医院放出的警戒哨,也发现了前来偷袭的日伪军,不断的在鸣枪警告。听着越来越近的警告枪声,原本还算是稳定的转移行动多少有些陷入了慌乱,这又进一步拖延了原本就不快的撤离行动。 接到警报的医院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忙着转移伤员和药品。那边李子元却是在电话里面,与军区司令部接电话的一个科长吵了起来。李子元提供的情报,那位科长却是认为他肯定在虚张声势。 军区野战医院和司令部所在的位置,都是在距离对峙线比较远的后方。在前方部队没有预警的情况之下,即便是日伪军是不可能直接插到根据地纵深的。根据地那么多的民兵,以及地方武装难道都是摆设不成? 日伪军想要悄无声息的,直接摸到师部所在位置,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能。尤其是李子元提供的日伪军出现的大致兵力,眼下各方面都没有情报传来,所以他认为李子元肯定是看错了。 眼下心急如焚的李子元,那里会管这个科长怎么想的,他在电话里面直接就是一顿发火。他火气很大,可人家也是一步步的打出来的,又那里会鸟他一个团级干部。结果火气越来越大的两个人在电话里面,直接的就争吵了起来。 直到李子元听到两个人争吵,过来接过电话的参谋长声音才直接开口道:“参谋长,日伪军现在已经距离野战医院不足三十华里。而且从日伪军的兵力部署来看,我认为这次鬼子的目标,应该不仅仅是野战医院,极有可能是军区司令部。” “你们必须要马上转移越快越好,再晚一会恐怕就来不及了。参谋长,我李子元是不是那种谎报军情的人,您还不清楚吗?日伪军真的已经渗透了进来,我拿脑袋担保这个情报是正确的。” 那边的参谋长听完李子元的话之后,只是经过略微一沉思,马上道:“李子元,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我会马上向司令员汇报。司令部这边你就不要管,野战医院那边我就交给你了,你必须要保证野战医院的安全。记住,一个伤员都不许给我丢掉。” 听到参谋长这么说,李子元有些放下心来。只是还没有等他说什么,电话已经中断。看着手中已经再无反应的电话,李子元知道这是电话线被切断了。好在参谋长已经收到消息,司令部那边已经有了准备,这对于李子元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李子元丢掉已经没有了反应的电话,拎着自己的快慢机带着已经集结起来的野战医院警卫排,以及村内的二十多个民兵扛着村内的两门土炮,直接冲上了村口的两个山头展开,准备迎接前来偷袭的日伪军。 好在野战医院在当初选址的时候,考虑到医院行动不便的伤员多。为了转移方便,特地选择在一处山坳处。村口的两个山头,像是一道大门一样,牢牢的掐住进入这个村庄的通道。只要控制了这两个山头,伤员从村后直接就可以上山。 这种地形好处是一旦遭遇危险,可以在第一时间就近上山隐蔽。但缺点也相当的明显,如果一旦被偷袭,这两个门栓一样的山头丢失。整个野战医院,将有可能被日军给瓮中捉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退路。 不过对于眼下的形式来说,这个地形给李子元还是带来了一定的好处。李子元带着医院的警卫排,迅速抢占了两个山头,控制住进入村内的这唯一通道。但自己究竟能够争取多少时间,李子元心中却是一点数都没有。 而在他的身后,医院的医护人员正在老乡的配合之下,将医院的伤病员向后山转移。但伤病员数量实在是有些不少,转移的速度很慢。当李子元带着部队刚刚展开的时候,那边的日伪军已经赶到。日军两门迫击炮打出来的炮弹,已经开始在两个山头上炸响。 不用仔细观察,从日伪军推进的速度来看,李子元就知道这股日伪军,是自己在距离野战医院二十多华里的地方遭遇的那支。至于更早遭遇的那支日伪军,现在去了那个方向,那就不是自己能够了解和掌握的了。 按照李子元的判断,最先遭遇的那股日伪军应该是奔着军区司令部去了。一个野战医院,还用不到这么多的日伪军同时下手。奶奶的,两支数量不小的日伪军,居然同时渗透进了根据地这么核心的位置。前边的警戒部队都干嘛去了,居然一点情报都没有传过来? 李子元举着望远镜,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的几百日伪军,心里面不由的一阵阵庆幸。自己遭遇的应该是这股日伪军的先头部队,要是遇到的是日伪军主力,恐怕自己也没有机会冲过来。到时候,这座全军区唯一的一所综合性医院,结果就真的不好说了。 不过在庆幸的同时,这股日伪军给他带来的巨大压力,也让他在倒抽了一口凉气之后。转过头又看了看身后转移速度很慢的效率,对着身边同样上来的野战医院政委道:“政委,这个速度不行。” “我们现在警卫部队就一个排再加上二十多个民兵,以及十几个伤愈还未来记得出院的战士。不仅兵力少而且火力更弱,就算拼光了也顶不了多长时间的。现在转移的速度这么慢,要是我这边的阻击被突破,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告诉那些医护人员先抢救人要紧,东西丢了就丢了。只要人保住了,东西丢了我们可以再搞吗。你们这些医护人员,还有那些伤员才真的是无价之宝。丢了,短时间之内可就难以弥补了。” 听到李子元急迫的语气,政委不由的苦笑道:“你小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这个医院集中了几乎全军区的伤员,还基本上都是重伤员,转移的速度哪能快的了?还有你眼中的那些坛坛罐罐,可都是费了很大心血搞来的宝贝,多少伤员都指望着他们康复呢。” 对于医院政委的话,李子元那里会不清楚。只是野战医院的这个排,只是用来担负警卫工作,不是正二八经的野战部队。要说站站岗、放放哨,还差不多能够胜任。要说固守山头,李子元有些不太相信。 而且就一个排的兵力,除了晋造三八式步枪之外,支援火力只有一挺轻机枪,子弹和*的数量也不多。因为是警卫性质的部队,平均下来每个战士只有七发子弹。那挺轻机枪的子弹,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过二百发。 那十几伤愈还未来得及出院,就被大李给拽了过来的战士,手中基本上没有武器。别说没有子弹的步枪,除了两把铡草的铡刀之外,就是连一把大刀片子都没有。李子元只能将这些人隐蔽在山头的反斜面上,等待接手前边牺牲战士的武器。 连同参战的民兵在内,*平均不到每人一个。土制*的数量倒是不少,可眼下已经来不及埋雷。面对山下至少三百多日伪军就算打光了,能为转移争取到的时间实在不会太多。看着两面的情况,李子元的心有些沉甸甸的。 李子元的心有些沉甸甸的,可当面的日伪军却是不会管他心情怎么样。在抵达村口的隘口处后,日伪军立即在轻重机枪和几门迫击炮的掩护之下,没有进行任何的休整,便立即发动了进攻。 这股日伪军自持兵力和火力上的优势,上来就采取波浪形的进攻战术。采取日军断后督战,伪军在前边冲锋的办法,一口气向李子元固守的山头,发动了四、五次连续的波浪式进攻。而且进攻的强度和投入的兵力,一次要比一次大。 其支援炮火打的几乎听不出一个点来,根本就不顾及携行弹药的数量。密集的炮弹,落在李子元固守的山头,压的李子元连头都抬不起来。而迫击炮的独特弹道,在山地作战之中的优势,让李子元想要在日军炮击的时候撤到反斜面阵地都不可能。 山下的日军指挥官,明显在玩炮上是一个老手。他没有将所有的炮火,都集中在李子元所固守的正面防御阵地上。而是将手中的五门迫击炮分为两组,一组以两门八十一毫米迫击炮,加上一门一百五十毫米重迫击炮组成的炮群,对正面阵地实施火力覆盖,对正面进攻提供掩护和支援火力。 另外以两门八十毫米迫击炮组成火力压制组,专门打反斜面阵地。切断李子元可能存在援军,向山上增援的路线。一贯小气的日军这次一反常态的,根本就不顾及携行弹药的消耗,对反斜面阵地的火力压制力度是相当的大。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关心则乱 在日军这种炮火压制战术之下,李子元也只能将隐蔽在反斜面的手无寸铁的预备队,给调到自己的阻击阵地上。否则,在日军炮兵这种战术之下,那十多个预备队战士只能全部消耗在日军炮火之下。 日军炮兵采取的战术,让李子元很是有些恼火,却是干瞪眼而无可奈何。要是他的部队在这里。解决鬼子的炮兵自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眼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只能一边破口大骂这个鬼子炮兵指挥官太狡猾,一边想办法减少伤亡。 其实李子元也清楚,自己摆在阻击阵地明面上的就这么点部队,已经是自己全部的兵力。不过这一点,自己虽说是心知肚明,可日军并不知道自己兵力究竟有多少。搞不好日军还以为自己的大部分兵力,都放在反斜面阵地上。 在一般的指挥官看来,在攻击守军并不多的正面防御阵地时候,同时组织炮火在正面阵地后面,构筑成炮火拦截线,自然也是一个选择。倒不是日军的指挥官真的有那么狡猾,这只是一般炮兵战术正常的做法。 李子元说的这股日军炮兵指挥官缴获,并不是指的就是这一点。他说的狡猾,是这个家伙对反斜面阵地以及后面的村子,在无法仔细观察的情况之下。采取的游动炮火拦截战术,并重点照顾棱线后部位,给他隐蔽在棱线后的预备队带来伤亡。 还好这两个山头,距离其他的山头有些远。日军架在东北方向,一个制高点上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只能采取目视大致瞄准的办法,压制这边阵地上的阻击。否则,就日军架在东北山头上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的直瞄火力,就足够让自己的部队一个回合下来就得伤亡过半。 此次日军偷袭野战医院,使用的战术让李子元多少有些感觉到意外。这种战术,他还是在日军之中第一次见到。尤其是一向以山野炮作为主要炮兵火力,九二步兵炮作为一线支援火力的日军。居然第一次大规模的使用迫击炮,李子元还是第一次遇到。 落到自己脑袋上的八十一毫米日军制式中型步兵曲射炮精确的射击,让李子元第一次领略日军迫击炮的精确火力。与这股日军相比,那些伪军的迫击炮射击技术,简直就是一群垃圾。就是号称神炮手的贺会章,与这股日军炮兵相比水平也就是中上而已。 此次日军出动的四门八十一毫米迫击炮,一门一百五十毫米重迫击炮,让李子元在阻击的时候吃尽了苦头。迫击炮独特的弹道,在山地战之中的作用和杀伤力。尤其是对反斜面的压制作用,让李子元也感觉到比遭遇日军山野炮更难熬。 山上的部队在火力有限的情况之下,面对日伪军的进攻,只能依靠这排子枪和*依靠地形抵抗。击毙一个日军机枪手后,李子元一边给自己手中打光了子弹的英制步枪,重新压上子弹,脑袋里面一边在飞速的旋转着。 不行马上得找到增援部队,要是在这么打下去,自己打光了也争取不到多少时间。只是想到这里,脑袋里面又想起军区那个科长的话。不知道周边部队,还有没有接到军区增援命令的李子元又有些犹豫,得想办法找自己的部队才行。 想到这里,李子元转过头对身边,此刻全神贯注在保护自己的大李喊道:“你小子骑上我的马,想办法抄小路马上回部队。诉老马和张子健两个家伙,就算部队都跑的吐血了,也得给老子在最短的时间赶过来。” 正端着手中的那支四四式骑枪开火的大李,听到李子元的喊声道:“团长,这里距离咱们的驻地足足有百余里。等我赶回部队,在把部队集结起来。就算速度再快,到这里也要一天一夜的时间。按照咱们眼下与鬼子的实力对比,恐怕等部队赶到黄花菜早就彻底的凉了。” 大李的回答,让李子元在一愣的同时,也不由的一阵苦笑。大李说的没有错,自己还真的是关心则乱。这里距离他自己部队的驻地,足足有上百里。就算大李骑着马能在最短的时间赶回去调兵,可部队要横穿半个壶北,大半个黎城赶过来,没有两天的时间是下不来的。 这远水再好,也止不了近渴。就算是部队真的跑吐了血,也不可能抢在日伪军抢占医院所在位置之前,赶到野战医院的位置。自己真的是有些急糊涂了,居然还想着在这个当口,去调上百里外的自己部队。 想到这里,李子元挠了挠头,有些自问这股日伪军是不是自己招来的?要不然这股日伪军,冒着全军覆灭的危险渗透进根据地腹心。放着那么多的重要目标不去,直接扑来野战医院这么一个没有多大军事价值的目标? 要说这股日伪军偷袭军区司令部,那怕是北方局所在位置,李子元都有些相信。可就算是野战医院也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目标,也不值得日伪军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穿插几十公里,前来偷袭这里。要是这股日伪军,真的奔着自己来的,那自己岂不成了扫把星了? 只是形势的变化,也让李子元没有时间胡思乱想。这股直接杀奔医院来的日伪军,究竟是不是奔着自己来的,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要是不想办法在医院的人员转移完毕之前,将日伪军堵在山外面,那就也没有什么以后了。 李子元这边依靠有限的弹药和兵力,死守两个山头与日伪军陷入苦战。日军根本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李子元,一轮攻势被打退,随即另外一轮攻势又冲了上来。李子元指挥手中仅有的这么一点兵力,死死的顽抗着。 为了尽可能的保证延长阻击时间,李子元只能采取他最愿意使用的添油战术。一个战士牺牲或是失去战斗力,反斜面等待着的补充人员,立即接过牺牲战士的枪。为了搞一点弹药以延长阻击时间,李子元甚至采取了一些对自己极其不利的办法。 他将战士和民兵手中的*,全部集中到一个班的手中。等到冲锋的日伪军,已经冲到距离他的阵地不到三十米的距离,才集中*砸下去。同时组织身后的补充队员,发起了一次战术反击。 这才从被击毙和俘虏的伪军身上,搞到了二十余只步枪和三百发子弹,四十多枚*。这一点,让李子元多少有些失望。他付出了一个班伤亡过半的代价,才缴获到这么一点弹药。从每个伪军身上,平均下来还没有缴获到二十发子弹。 不过虽说有些失望了一点,可总算也缓解了一部分的燃眉之急。这三百发子弹、四十多枚*,对于打退日军几次冲锋后,就已经消耗干净本就不多子弹的李子元来说虽说少了一些,可也有了让他坚持下去的一些底气。 只是没有缴获到可供警卫排唯一的一挺捷克式机枪,使用七九机枪子弹。仅有的这一挺已经打光了子弹的捷克式机枪,也只能暂时放弃。失去了唯一的一挺自动火器,李子元的阻击战打的是更加的困难。 可兵力和火力上的过于悬殊,以及弹药的匮乏,让李子元的阻击战打的异常艰苦。两个多小时过去,李子元的阻击阵地上已经被日军炮火炸成了一片焦土。连同被他拽上山来当替补队员的那十多个伤员在内,此时李子元手中的兵力还能作战的,已经只有二十多人了。 要不是地形对他有利,只有一条进攻路线可以进到村内,限制了日军的攻击正面,恐怕这二十多人也很难剩下。两个多小时的进攻失利,外加上一路上急行军赶路,山下的日伪军好像也有些疲惫。 两个多小时激战过去,山下明显也已经很疲惫的日伪军,在强攻不成之后陆续开始调整部署,让李子元多少有了一些喘息之机。李子元在村口苦顶了两个多少小时,村内慢吞吞的转移行动,总算将伤员和大部分的物资,转移出村并上了后山。 接到山下已经将全部的伤病员,以及大部分物资转移走,村内的乡亲也都上了山后。李子元看着仍旧在固执的发动进攻的日军,咬了咬牙对着身边的警卫排长道:“咱们在这里除了挨炸,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告诉部队撤退,进村收拾这帮王八蛋。”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此时他的警卫排已经伤亡过半,知道在继续硬顶下去,估计就算全部打光了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警卫排长。看了看身后的村子,也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要带着部队执行。 只是这个警卫排长刚要走的时候,却被李子元拦住了:“你小子就这么走了,到村内还是跟鬼子硬拼?那他妈的不还一样是被动吗?想着如果挡不住,就往后山上一撤?那不是把鬼子和伪军,给引到山上去了,到时候那些行动迟缓的伤员怎么办?” 听到李子元的批评,警卫排长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下之后道:“首长,那您说怎么办?按照眼下的形势发展,鬼子不用多,再来两次冲锋,咱们手头这么一点实力就得拼光。到时候,咱们一样拦不住鬼子。首长,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对于警卫排长的疑问,李子元笑了笑道:“硬拼肯定不是办法,即便是放进村子里面,咱们也一样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得想办法把鬼子给引走。这个村子之前从来没有来过鬼子,村子的结构和地形鬼子很陌生。” “这样,你手中有没有*。那怕是装填*的*也行,反正只要能够发出响的东西就行。另外,村子里面有没有过年剩下的鞭炮,你都给老子拿出来。看到东北方向那个山头没有,你安排两个人带着所有的鞭炮去那里。”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人尽其才 说到这里,李子元转过身指了指村子道:“等一会咱们把鬼子引进村子后,先虚张声势往西北方向边打边撤。我记得村子向着那个方向,有一户人家应该没有院墙,可以快速的冲出村子。” “村外就是一片低山丘陵,一会咱们就从那个方向撤出村子。你将村中的道路,还有向着先东北方向都给老子埋设上*。咱们进村之后,拽着鬼子向西北方向转悠。等到冲出村子,过了那片开阔地后进山在拽着他们向东北方向转移,然后则机再次转向西北方面撤离。” “埋雷的时候一定要真真假假,多布设一些假雷与连环雷。还有,通往后山伤员和老百姓转移的道路千万别埋雷。你告诉你带着鞭炮上山的人,先不要发出任何的动静。等到咱们冲出村子转向到东北方向的时候,在让他们开始点火。” “你将剩下的兵力分成两路,你我各带一路。在撤下去之后,我引着鬼子进村,你利用房屋埋伏在村口。记住,千万别去摸鬼子的炮兵阵地。还有,我这边牵着鬼子向西北方向转进,你在鬼子主力进村之后想办法摸他们的后卫一把。” “记住,找隐蔽房屋的时候,千万别他妈的找那种四六不靠、孤立的,周边都是高大院墙的。寻找的房子,一定要能打了就跑。越是不起眼的房子你们就越安全,摸一把之后不要恋战,马上就向西北方向撤离,咱们在西北山脚下汇合。” 李子元交待了自己的计划,这个警卫排长沉思了一下后道:“首长,埋雷这方面,我不是强项,我手里面一枚*都没有。不过这个村子的民兵队长手中的*不少,他也是老民兵了,上过咱们太行军区埋雷英雄的光荣榜。” “这样,我这里配合您,埋雷的工作我认为还是让民兵去做。他们装备差,训练上也很差。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只能是徒增伤亡数字。与其让他们白白的葬送在这里,还不如发挥他们的长项,让他们去干埋雷的老本行。” 这个警卫排长很是冷静意见,倒是有些出乎李子元的意料。不过对于这个还是很中肯的,让擅长的人去做他们擅长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无意义的浪费这一点,这才是一名指挥员应该做的。既然有人提出了更好的建议,李子元也就丝毫没有犹豫的同意了。 反正也准备退入村子,让这些民兵留在这里也的确发挥不出他们的长项。李子元同意之后,警卫排长马上找来民兵队长让他去布置。他的警卫排没有*,可这个村子里面的民兵武装却因为手中的家伙不行,上级配发的铁雷和自己造的石雷数量却是不少。 这个村子十多个基干民兵,正儿八经的家伙就是五支晋造七九步枪。剩下的都是一些土枪,或是干脆拎着一把大刀和长矛。也许是考虑到野战医院在这个村子隐蔽,所以上级给他们配发了几十枚的兵工厂制造的*,外加上他们自己加工和制作的大批石雷。 作为根据地的基干民兵,这个村子虽说没有来过鬼子。可这个村中的基干民兵,却是多次配合其他地区的基干武装进行反扫荡作战,埋雷这玩意可谓是轻车熟路。唯一可惜的,大部分的*还是装填*,杀伤力极少的石制*。 正向那个警卫排长说的那样,他们这些人训练程度差,装备上也更差。打硬仗、阵地战,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可要是发挥*战、麻雀战的战术,还是他们的强项。将他们撤下来去布置*,倒也算是一种量才施用。 听完李子元的布置,这个民兵队长在李子元战后给他换枪的许诺之下,也豁了出去将家底都拿了出来,二话没有说带着十几个民兵下去布置了。李子元让跟着侦察连学过布雷的大李,也一同跟了下去。 要是布置一个简单的雷场,那就没有啥太大的意思了。那种简单的雷场,那只是白白的浪费宝贵的*,还不见得能够杀伤多少日伪军。这些*既然已经准备布置了,还是让他们尽可能的发挥作用,减轻一些自己的负担为好。 大李在侦察连学过自己研究出来的花样布雷战术,让大李去协助民兵搞布雷,会多少增加这些杀伤力并不大*的使用效果。只是李子元不知道,他这次判断上多少有些错误。人家在布雷上的花样,可比大李要强的多。他琢磨出来的那些东西,这些民兵玩的比他更擅长。 民兵武器差、训练也差,弹药数量更少。还要担负掩护自己本地群众转移,以及跑反的任务。跟鬼子打硬仗,他们可能不是对手。在武器和训练一时无法改善的情况之下,人家按照自己的任务特点,以及可能获取的武器来源,专门研究并总结了一套战术。 要说李子元将他们放在阵地上,恐怕连日军一个小队一次冲击都顶不下来。要说玩这种布雷的战术,这些年的反扫荡经历下来,这些民兵早就玩出了多种花样,一点都不比李子元的侦察连差到那里去。 李子元将不情愿的大李给赶去帮忙,其实也是多此一举。要是这些民兵能换上李子元手中的那些制式*做的*,能玩出的花样和制造出来的杀伤力,恐怕就是李子元的侦察连来了也要相形见拙。 看着去布雷的大李和民兵的背影,李子元也有些摇头无语。他知道这些以土制*为主的雷场,不太可能会阻挡日军太长的时间。要是多一些*,来增加雷区的威力该有多好。只是可惜的是,自己手中现在仅有的*也只能用于正面防御。 等到这个民兵队长下去部署后,李子元盘算了一下自己手中眼下连那些伤员都在内,一共已经只剩下二十多人的兵力。干脆放弃了两个山头中的一个,利用日军炮火的间隙,将兵力集中到两个山头之中略微靠后的一个。 这个山头从地形上略高于前边的那个山头,鬼子即便是将重机枪架上前边的山头,也威胁不到自己的退路。尽管这个山头后边就是村子的入口,退守这个山头自己仅有的一点防御纵深,都已经全部丢光。 一旦这个山头丢了,日伪军顺势就可以冲进村子。在兵力有限的情况之下,李子元也就顾不得前沿阵地了。要是在这么拼下去,再有两个冲锋就全完了。集中兵力固守一点,已经是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以一个排外加十余名伤员,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可以说已经是极限了。那十多个基干民兵,李子元根本就不敢让他们上一线,炮火一打过来就散了。以他们的军事素养,也的确不适合打这种死打硬拼的仗。 唯一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警卫排的军事素质很高。甚至可以说,这个警卫排的军事素养,远远的超过了他的想象和预料,并不比一般的野战部队差,李子元当初也多少有些小瞧人家。 以为作为一支不算是野战部队,承担的也不是重点目标的警卫部队,他们的军事素质只能说一般。结果这段时间的激战下来,结果还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至少这个排的军事素质,并不比他的部队要差。这也是李子元能坚持到现在,可以说唯一的本钱。 可这个排的军事素质多高,毕竟只有一个排的兵力。以那么一点弹药,如果不是占着地形优势的话,恐怕也守不了多少时间。如果自己不放弃前边的山头,再这么采取填油的战术打下去,这个排加上那十多个伤员也坚持不了多久。 而李子元更清楚的是,已经撤上山的伤员和村民,应该还没有走多远。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想办法将这股日伪军给牵走。否则一旦让这股日伪军冲上后山,那些伤员和乡亲们一样很难幸免。 至于增援部队什么时候能够赶到,李子元心中一点数也没有。整个八路军各部旅以下建制部队,基本上没有无线电系统,能够通电话的部队也不多。等到军区派出的通讯员,找到下面的部队再完成集结,鬼知道还要多长时间。 最关键的是,此次日军的行动规模究竟有多大,这股日伪军是单独突进根据地的,还是有其他方向的日伪军配合。现在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如果周边部队被其他方向进攻的日伪军给牵制住,那么援军的抵达更是遥遥无期。 与日军已经打了几年交道的李子元很清楚,日军的每一次行动都不会是孤立的。至少在战场的周边,肯定会有其他方向的日伪军配合。搞不好周边的部队,已经被其他方向出动的鬼子给牵制住。 几个方向陆续响起的,虽说隐隐约约,但多少也清晰可闻的枪声告诉李子元,自己眼前的这股日伪军,绝对不是深入根据地的仅有一股。在周边可能出动的增援部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赶到的情况之下。与其指望别人,还不如指望自己。 日伪军调整部署,给李子元赢得了一定的喘息时间。在接到下山的民兵队长传递出来的,已经完成布雷的信号之后,又靠着排子枪和缴获的四十多枚*,拼死打退了日伪军的一次攻击之后。 李子元带着又一次打退了日伪军进攻,仅存的十多名战士,采取交替掩护的办法,小心翼翼的下山退入了村口。只是他这边的撤退速度不慢,那边在又一次攻击被打退之后,在山下重新调整兵力部署。 准备撤下来了始终未能取得突破的伪军,换上了日军准备发动最后一击。但却始终在关注这边的日伪军,反应的速度也一样不慢。李子元刚一退入村口,警卫排长带着的一半的战士,刚一进入隐蔽阵地,那边的日伪军已经尾随追击了下来。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池田英夫的野望 作为正规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并不是那种预备役军官出身。就在山下指挥的这股日伪军的三十六师团,第二二四联队第三大队的大队长,自持甚高的池田英夫少佐头脑也相当的清晰,整个战局的变化始终在他把握之中。 虽说在村口僵持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取得较大的进展。但这段时间的攻击下来,他早就摸清楚了阻击自己的八路数量,并清楚的判断出山上的八路数量并不多。而且这段时间的攻击下来,对方的血估计已经快要流干了。 这位池田英夫少佐让伪军打头阵,本就存在着消耗八路兵力,以及他们最缺少的弹药。如果不是这股八路的指挥官很狡猾,除了一个构思比较巧妙的小规模战术反击之外,死活不肯打那怕一次反击。 再加上伪军的战斗力弱、战斗素养很差,他又始终只派出少数的日军督战,并不参与进攻而始终无法取得决定性的突破。这位池田英夫少佐认为,这股八路本就不多的血早就应该被流干了。 不过对于派战斗弱的伪军打头阵,造成战斗进展上的拖延,这位少佐大队长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失误。用伪军去消耗八路本身不多的弹药,以保存大日本皇军精锐尽可能少受损失,这是日军各级军官在与八路作战的时候惯用的手段。 就算时间拖延一些又能怎么样,反正周边的八路早就被去偷袭八路指挥部的友军给吸引走了,自己正好在这里从容的进攻。更何况此次渗透、偷袭八路根据地,虽说师团部制定了严密的计划,但毕竟几支部队都算是孤悬在敌后,背后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这位池田英夫少佐认为,为了防备背后被八路偷袭,用伪军去进行正面作战,留下战斗力更强、意志更顽强的皇军保证后路,以及防备周边才是一个高明的部署。将自己的背后交给支那人,这是一个合格皇军军官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将背后的安全留在自己手中,才是最保靠的选择。那些伪军,还是用他们去消耗八路的弹药,以及用来耗干八路有限兵力去吧。那怕就算是战斗进程被拖延,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战斗打到了现在,随着山上抵抗的枪声越来越弱。池田英夫少佐少佐认为现在是到了一鼓作气,换上他的帝国精锐解决问题的时候了。所以他在这个时候准备用日军换下伪军,以给山上的八路最后一击。 尽管在此次日军整个偷袭计划上,他的这一路只是一个充当吸引周边八路注意的配角。给其他偷袭一二九师师部兼太行军区司令部的友军,创造有利的条件。可这位池田英夫少佐,却并不甘心就将自己的角色,就局限在一个配角上。 自己虽说没有抢到偷袭太行山八路首脑机关的任务,可野战医院也并不算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目标。战前师团通报这个医院是整个太行山区的八路,唯一的、也是仅有的一所医院。如果打掉这个医院,将会对八路的士气造成严重的打击。 也会在战略上,对奇袭八路军区司令部的行动,给予更好的配合。所以这位池田英夫少佐,虽说在日军整个战术上,被放在一个配角的位置上,可他却并未虚张声势,而是实打实真的发起进攻。 他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因为他从有限的情报中得知,那个曾经给三十六师团造成严重损失的八路将领。在前次皇军偷袭其指挥部时,被皇军击成了重伤,现在就在这所医院养伤。如果此次偷袭成功,捣毁这个野战医院,能将这个家伙击毙或是俘获。 自己可谓是为三十六师团,一雪前耻并立了一大功。就算不会在升上一级,但是一枚勋章想必是少不了的。山上那个使用快慢机,胸前挂着望远镜的八路军官。是不是自己准备要活捉的那个目标,虽说暂时不清楚。 可他也知道,在八路军中挂着那么大倍率望远镜的,身边还有警卫员保护的,至少也是一个团级干部。就算自己所有的目标都最终落空。可要是击毙或是俘虏这个军官,也算是大功一件。 之前打的不紧不慢,并非是因为他真的不着急。早在李子元带着大李,冲过他的先头部队队形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偷袭计划可能会落空。但野战医院转移的缓慢速度,让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边争夺村口要点以及野战医院的时候,这位池田英夫少佐可是一直都在举着望远镜,在村外某个制高点上仔细观察着战局变化,以及村内的一切动向。他不着急是因为野战医院转移的速度,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 大批从村内抬出来的重伤员,注定了这所医院即便是短时间脱离自己的视线,但也不会跑的太远。自己慢慢的消耗掉他们的掩护部队,对自己彻底打掉这所医院,会创造更好的便利条件。 而山上指挥的李子元,一身典型的八路团以上干部的装束,让这位池田英夫少佐虽说不能确定他就是自己的目标。但却不由自主的将活捉李子元,当成了主要的目标。要知道那个家伙胸口挂的望远镜,即便是日军之中一般也只有少将以上才有可能配备。 一心想要抓活的池田英夫少佐,生怕这位老兄在弹尽粮绝的时候自杀,甚至命令迫击炮手不许向李子元所在位置开炮。他用伪军打头阵,打的如此不紧不慢。除了消耗八路防御兵力和弹药之外,想要活捉李子元也是另外一个原因。 眼下李子元想跑,好不容易将李子元这个主要目标,身边兵力消耗差不多的池田英夫少佐,又那里会轻易地松口?在勋章和立功的刺激之下,他虽说头脑一直都保持着必要的冷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弃自己的选择。 山上的八路摆出一副想要跑的架势,这位池田英夫少佐又那里会甘心。想都没有想的,指挥部队就直接追了上去。不过在进入村子内后,日伪军明显谨慎了许多。沿着村口通向后山的土路小心翼翼的展开了搜索,一有点风吹草动便是枪炮齐鸣。 隐蔽在村子通向东北方向一个小巷内的李子元,见到鬼子越来越近,丝毫没有客气的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弹,直接将前边的两个尖兵撂倒。而随后他身边的战士也是来了一个齐射。打完这一个排子枪后,李子元带着部队没有走进入雷区的街道。 而是在接应来的民兵带领之下,转进胡同之后翻墙过窗,一路向着西北方向撤离。李子元可不想趟到自己人布设的雷区,更不想吃自己人的*炸。不过为了将日伪军引入鬼子的雷区,李子元总是在某个拐角处略做停顿,抽冷子给日伪军捅上一刀。 李子元一而再的施展这种不入流的小把戏,就像是耗子斗猫一样,不断的刺激着日伪军。就算池田英夫少佐再有肚量,头脑即便是再冷静,也无法忍受这种骚扰。这简直已经不是在作战,而是对自己明晃晃的看不起了。 被李子元这种牵牛战术搞的有些发狂的池田英夫少佐,立即分兵一部直接向着李子元所在位置,快速的追击了过来。被派在前边充当尖兵,为了躲过李子元抽风一样的偷袭,选择沿着街道墙壁前行的伪军,率先踏响了一颗布置在一座房子拐角处的石雷。 一声不算大的爆炸声过后,只见这个伪军浑身上下被石雷里面装填,杀伤力并不是很大,其实也就是一个大号二踢脚的*,熏的像是一个灶王爷一样,捂着被炸得稀烂的一只脚,躺在在地上鬼哭狼嚎。 尽管没有受什么致命伤,可一只脚被炸烂的滋味实在不好受。而且倒霉的不止这一个家伙,这枚大小与外表与农村常用的石碾子没啥区别,明显加大了装药量的土*,就算装填的是*,可炸起来一样很恐怖。 其他的日伪军因为距离远一些,炸起来四散的石屑倒是没有伤到什么人。除了被一块炸飞的石头,将一个伪军脑袋砸了一个口子,造成了一定的轻伤之外,倒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不过躲在这个伪军背后的一个日军,因为拿着这个伪军当替死鬼,跟的比较近原因却是也跟着倒了大霉。一枚被炸飞的石块,不偏不斜的正好插进了他的一只眼睛。眼睛是什么部位?平时进了一粒沙子都会要人命,更何况一枚多少有些尖锐的石块。 这块插进他眼窝子里面的石块,就算不能当场要命,但至少这只眼睛是保不住了。一只眼睛内插进一块石头,所带来的巨大痛苦。当下让这个家伙丢掉了手中的三八式步枪,一手捂着不断流血的眼睛,与前边那个倒霉的伪军一唱一和的鬼哭狼嚎起来。 这两个家伙的鬼哭狼嚎,把身后的那些日伪军给吓的后退了好几大步。八路军火力贫弱,一个团也没有几挺机枪。只要不是小编制部队受到伏击,这些日军还真的有些不太在乎。对付八路军的时候,日军除了担心八路的以强打弱,动用部队伏击自己小股部队。以及对着自己本就不充足的补给线下手之外,最担心的就是八路的*。 尽管八路的*中,大部分都是威力很低的土造石制*,实际上真正的杀伤力并不大。可这玩意虽说炸死人的机率很小,可炸伤人的时候却一点不少。再加上八路为了增加*的杀伤力,在*的装药里面经常搞一些鬼。 炸不死你,但只要受一点伤,就让你活着却很难受,甚至是慢慢的痛苦中死亡。再加上其对*灵活的运用战术,埋雷的方式花样百出,甚至敢把*埋到据点的大门口,让*这玩意也能主动找你。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我部奉命归您指挥 或多或少的挨炸经历,让无论是鬼子还是伪军,对这种质量极其差的土*,反倒是心存更大的畏惧。甚至某些挨过炸的日军,对这玩意的惧怕还在机枪之上。八路的机枪没有多少子弹,在战场上起到的支援作用,实际上还是很有限的。 可*这玩意不一样,缺胳膊断腿的滋味换了谁都难受。要是踩中了那种加了料的*,只要受那怕一点轻伤,都会引起大面积的感染,会让人就算活着也相当痛苦。所以这边*一响,那边的日伪军便快速的回缩。 结果这些生怕道路两边的墙壁下,还埋设有*的日伪军,快速的向来时还很安全的路中间回缩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自己一脚就踏进了,村内民兵用上级配发的装填了*铁雷,并在雷区前后设置了两个踏发装置布设的连环雷。 之前在沿着这条街道追击的时候,日伪军采取的是松散队形。连环雷的前后两个踏发装置,都被这些日伪军幸运的给避了过去。但这次这些日伪军却是没有那么幸运了,两个几乎同时被踩响的踏发装置,引爆了这个由六枚铁雷组成的连环雷。 一阵连环爆炸之后,沿着这条晋东南山村特有的,那种比较狭窄的村内小巷追击日伪军,近乎进入小巷内的日伪军没有几个躲的过去的。六枚装填了*的铁雷,巨大的爆炸威力直接被炸倒了十一、二个。 剩下的就算侥幸逃过一劫的,也不是受了惊吓就是受了一些轻伤。以最快的速度撤出来这条小巷,甚至连躺在地上的尸体与伤员都不顾了。仅仅这一个连环雷,就让日伪军的追击速度不由的受到了迟滞。 见到后面的连环雷炸响,给李子元带路的这个民兵拎着仅有的刺刀嗖的一下冲了出去。几步跑到第一个倒霉蛋那里,一刺刀下去快速的结果了这个家伙。然后将这个家伙手中的晋造步枪抢了过来,还抽空摘下这个伪军的*袋与子弹带。 并将被炸起的石头,蹦瞎了一只眼睛的日军,丢掉的那支三八式步枪也一并给捡了回来。武器的手之后,这个多少有些冒失的家伙,不顾身后的日伪军打过来的子弹,猫者腰又几步窜了回来。 相对于在连环雷爆炸时候,就一步窜了出去搞枪的民兵。其余的民兵都是在连环雷爆炸,吓的剩余日伪军退出这条小巷之后。才从小巷两边院墙内翻出来,捡起被炸死、炸伤的日伪军武器和弹药之后,快速的消失在其他的方向。 等到这个家伙蹿出去的时候,李子元一把没有拽住。等到见到其他民兵,也突然出现捡起日伪军身边的武器,又快速的消失在村内之后。李子元倒也有些释然了,也许这就是他们的战斗模式吧。 等到这个有些冒失的,甚至不顾自己布置连环雷炸伤的民兵,跑回来爱惜的摆弄了一下两支步枪后,兴奋的对着身边的李子元道:“首长,你得跟俺们队长说说,这两支枪都是俺缴获的,让他得发一支给俺。这次俺一下子缴获了两支枪,总不能让俺再接着用那根长矛。” 听到这个多少有些冒失家伙的话,正拎着手中的快慢机看着小巷那头日军举动的李子元。却是抿嘴一乐的回答道:“既然这么想要枪,干嘛在这里当一个民兵?去参军,穿军装打鬼子不是更好?你这么胆大的家伙,到了那支部队摔打一下都是好兵。” 在连环雷被引爆后让身后追击的日伪军,退出这条小巷后行动情况多少有些缓解,不再像是之前那么紧张。所以李子元倒是有了一点兴趣,来逗弄一下这个多少有些冒失的民兵。不过说实在的,李子元还真的有点喜欢这个家伙。 李子元的回答,让这个青年民兵多少有些老脸一红:“首长,原本早就想当兵了。可俺父母过世的早,一直把俺带大的姐姐,担心俺这家里面的一根独苗出啥意外,死活不让俺去当兵。现在还要张罗着给俺娶媳妇,就是为了拴住俺。” “首长,你身后带着警卫员,胸口还挂着这么一个玩意。今年年初俺们村里住过的那个团长,带的望远镜俺看都没有你好,一看就是官大的首长。要不,你和俺姐姐说说,让俺跟你去当兵。俺今年都二十二了,再不当兵也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对于这个家伙的恳求,李子元沉吟了一下道:“这个还是要你自己,去做通你姐姐的工作,我可不能越庖代俎。咱们八路军,总不能搞抓兵那一套不是?既然你父母不在了,那么就是长姐如母,不能让自己姐姐伤心不是?” “这样,你要是做通了你姐姐的工作,就到壶北县的潞东军分区独立二团来找我。我肯定收下你,只要你能吃得了苦就行。我可先提前给你打好预防针,我的部队训练强度不是一般的大,要是来我部队当兵,你得做好吃苦的准备。” 李子元前面的答复,让这个家伙脸色不由的一黯。后面的话,让这个家伙眼睛一亮:“首长,俺张玉虎虽说没有别的本事。可有两条,就是身体啥毛病没有,有着一身的好力气,还有一条就是不怕吃苦。只要你肯收俺,俺保证做通姐姐的工作。” 对于这个家伙的回答,李子元没有再看他。而是举着望远镜,向着日伪军那边观察了一下。带着部队,又快速的向预定方向转移。而在他的身后,在池田英夫少佐的逼迫之下,日伪军又追击了上来。 池田英夫想的很简单,你这条巷子里面不是埋设了*吗?可现在这些*已经都爆炸了,剩下我看你还有什么招数?我别的方向不选,就咬着你的屁股往下追。以不变应万变,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其实池田英夫之所以不肯改变路线,选择其他的方向包抄和追击。是因为这条路,恐怕已经是最安全的一条道路。与其走其他还不知道有没有*的路线,还不如继续沿着这条*已经炸完的小巷继续追击。 最关键的是在自己对村子,远远没有那些八路熟悉的情况之下。追着对手的屁股去追击,也不容易丢失目标。这条大鱼,自己可不想就此放弃。至于破坏野战医院的原定目标,早就被他给抛到脑后了。 池田英夫这么不管李子元如何的骚扰,就抱着死咬不放的劲头,沿着李子元撤退方向一路追击过来。他的这种做法,可谓是正中李子元的下怀。他还担心日伪军因为损失,而选择不在追击。 现在既然日伪军又追了上来,那么李子元也就松了一口气。他带着手中的这点兵力,继续将身后的日伪军往东北方向引。而在他们身后的村子内,除了正北方向之外,不时的传来进村的日伪军搜索时,踩响*的爆炸声。 听着村内除了北面平静之外,其余的几个方向不时传来的爆炸声。在看看眼前像是耍猴一样耍弄自己的八路。池田英夫也很干脆的放弃了对村内的其他方向扫荡,集中所有的兵力对李子元展开了追击和围歼。 至于唯一没有传来爆炸声的北面,却是没有人在注意了。李子元似真似假的战术,至少部分取得了成功。村内的遭遇,让池田英夫少佐坚信没有布雷的北面,绝对是一个陷阱。与其面对看不到的敌人,还不如直接去追击并消灭这股胆大包天的毛贼。 见到鬼子尾随自己一路追击下来,已经出村的李子元带着日伪军先是向着西北方向转了一圈,然后抢在日伪军完成对自己包抄之前,又快速的转向了东北方向。在转向东北方向之后,李子元让身边的民兵吹响了作为信号的唢呐。 等到死咬着李子元不放的日伪军,跟在屁股后后边追过来的时候。随着唢呐声响起,东北方向的山地上传来的密集枪声,让追击的日伪军吓了一大跳。而正在准备上山的李子元,也被吓了一大跳。因为山上传来的不仅仅是鞭炮爆炸声,还有真的枪声。 从这阵子枪声中,李子元清楚地听出来,至少有两挺九二式重机枪的枪声,歪把子和捷克式机枪也足足有七、八挺。外加上密集的步枪齐射,让毫无准备的李子元真的是被吓了一跳。但他随即也就明白了,这是自己的增援部队赶到了。 援军到了,李子元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尽管来增援的部队只有一个加强营,让李子元多少有些不满。见到李子元冲上山,带队指挥的那个营长和教导员立即迎了过来。刚要张嘴汇报,李子元却直接摆了摆手。 这里没有自己一兵一卒,人家肯定有带队的团级干部,自己就不要插手指挥了。毕竟不是自己的部队,上级又没有命令人家归属自己指挥,自己就不要随便插手以免让人家讨厌,毕竟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团职干部。 只是那个营长和教导员在对视一眼之后,却是由营长固执的开口道:“请问您就是李子元李团长吧。如果您是,那么奉命增援的我部,按照军区的命令现在由您指挥。首长,怎么打请您下达命令,我部坚决服从首长的一切智慧。” 听到这个营长的汇报,李子元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军区居然将增援部队,调拨给自己的指挥。想到这里,李子元忽然明白了为何援军只来了四个半连,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加强营的兵力,而不是自己期待的一个团。 如果来一个团的话,那么增援部队由谁指挥,那就是一个很大的说道了。自己熟悉战场,按理说应该由自己指挥最适合。可人家也是一个团,团长和政委都在呢。将部队交给自己指挥,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来一个加强营交给自己指挥的话,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了。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引他们继续咬钩 而且李子元心里面也很清楚,这股扑向医院的日伪军,足有配属了一个迫击炮中队的一个加强步兵中队,伪军也足足有三百多人。不仅火力上占据绝对的优势,兵力上其实也不算是很弱。那些伪军就算是战斗力在弱,但是毕竟不是稻草人,有日军督战还是可以一战的。 这种情况之下上级却只派出了一个加强营的援军,说明其他方向肯定也发现了大量的敌情,上级眼下的兵力运用多杀有些做襟见肘。要不然按照八路军一贯的集中优势兵力的战术原则,派出的就不是一个加强营而是一个团了。 此次敌情出现的相当突然,在部队驻地分散、通讯联络手段更加落后现实条件之下。驻地远一些的部队,别说不一定能接到增援的命令,就算接到命令恐怕也来不及赶到。在周边部队兵力有限的情况之下,能派出一个加强营来增援,足以说明上级已经是竭尽所能了。 也许对于上级来说,对自己这边能够阻击住日军对野战医院的偷袭,将野战医院保护下来,也就是做到位了。毕竟在兵力有限的情况之下,谁也不能要求自己做的更多。可就这么放走这股日伪军,自己会甘心吗? 想到这里,李子元看着这个配备了两挺九二式重机枪,看起来火力还可以的加强营,李子元摸了摸下巴。却是没有立即下决心,而是拎着望远镜上了阻击阵地。这个决心对于李子元来说,还是要观察一下日军发现援军之后的动作才能下。 东山头再大,也只能放上一个连的兵力。同时李子元也从阵地草草的野战工事看的出,这个加强营也是才赶到,这个阻击也是仓促应战。估计也就比山下追击过来的日伪军,提前到达山顶十分钟。 那个带队营长在李子元赶到后,要继续向阻击阵地增兵的想法被他直接拒绝了。虽说眼下山上的部队,只有一个先头连。但对于面积并不大的这个东山来说,一个连的兵力已经是足够了。放多了,只能是给日军炮兵送菜。 尽管山上的八路明显来了增援部队,但山下的池田英夫少佐明显并不死心。在先头追击部队被打下来之后,他立即调整部署。在随后赶来的炮兵火力支援之下,立即对着李子元所在山头发起了攻击。 并以一部兵力,利用东山右翼的一个山隘试图向东山背后穿插。见到山下日伪军这个部署,李子元嘴角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容。他已经看出山下的日伪军指挥官,这种一改之前稳扎稳打的部署,甚至采取了眼下并不适合的分兵迂回战术,明显已经产生了急躁的情绪。 见到这里,李子元叫过那个营长指着山下道:“鬼子在地形不熟,我们援军来多少还不清楚的情况之下,居然冒险分兵试图迂回我们的右翼,这说明鬼子现在已经有些急躁了,现在是我们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李子元的话音刚一落下,马上就明白李子元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后。那个营长犹豫了一下后道:“首长,我们是不是应该利用地形阻击一阵子,尽可能多的消耗一下鬼子的有生力量,在反击是不是更恰当一些、” 对于这个营长的疑问,李子元想都没有想到的直接摇头道:“其实鬼子这是在村内被我们刺激的,急于报复才发起攻击。而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对于这股日伪军来说,马上撤退才是上策。” “现在这股鬼子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如果等那个鬼子指挥官冷静下来。以鬼子少佐级军官的素质,他马上就会明白自己眼下最应该做的是什么。所以老兄,如果按照你的想法来,我们估计也就抓到他们一个尾巴。” “打一个击溃战,对于我们来说无所谓。但是在眼下敌情还未彻底明朗之前,让这股日伪军逃出去,无论逃向那个方向都会引起连锁反应。所以,这股日伪军必须要尽可能的打垮他们。” “就算不能全歼,也要狠狠的扒下他们一层皮,让他们不敢在继续停留在根据地内。还有,我这个人你们之前也许不认识,或是说没有听说过我。但我今天告诉你们两个人,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这一仗要么老子不打,要打就打他一个惊天动地。”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面前听完自己这番话后,有些沉思的营长和教导员,笑道:“你们怕个鸟。咱们一个加强营、四个半建制步兵连的兵力,要是连几百经过长时间行军、作战,已经疲惫不堪的日伪军都搞不定,这脸他妈的可就丢大了。” “还有,你看看你们的部队,才三分之一的三八式步枪,剩下的都是晋造六五步枪和汉阳造。四个步兵连轻机枪加在一起才六挺,平均每个连才一挺轻机枪。山下的日伪军不仅有一个迫击炮中队,还有那么多的精良装备等着我们。”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群装备跑掉?不把那些装备搞到手,你们对得起谁?说实在的,别说你们自己的部队,就连这股孤军突入,几乎等于送上门来的日伪军你们都对不起。” “现在上级既然把你们交给我指挥,那么我现在就是你们的团长,老子的命令就是天。我在战场上处理不服从命令的干部,从来就没有手软过。现在我命令,由营长带着一个加强连,在民兵的带领下抄小路,从左翼迂回包抄日军的炮兵阵地。” “在打掉日军的炮兵阵地后,立即调头从外向内攻击。等到直插鬼子炮兵阵地的部队打响后,由副营长带着一个连就地从阵地的左翼,直接来一个左勾拳,向着日伪军阵地的腰部打过去。” “到时候,我带着正面阻击的部队,从正面直接压下去。记住,你们要在第一时间,将日伪军的作战序列给冲乱。一句话,就是不要怕打乱仗,将日伪军冲的越乱越好。至于迂回咱们右翼的那股百余人的日伪军,由教导员指挥一个连加强我带着剩余部队先缠住他们。” “我把村内的民兵都给你,他们熟悉地形,而且麻雀战的战术很强。我不管你怎么打,但是有一条你给我记住。正面反击全面打响之后,这股日伪军绝对不能有一兵一卒,给老子出现在正面战场上。” 李子元的大致部署说完之后,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后,对着面前的几个营干部道:“你们如果没有意见的话,立即分头去执行。迂回日军炮兵阵地的部队,最迟半个小时之内必须给老子赶到位置。” 听完李子元的话,营长沉思了一下后,看了身边的教导员一眼道:“首长,您的这个部署,我们别的意见没有。就是教导员与副营长的作战位置,是不是可以调换一下?您的这边留一个主官,比较好配合您指挥。” 对于这个营长提出的意见,李子元看了他一眼,马上就明白他的想法。应该是这个营教导员的军事能力有些偏弱,让他单独指挥一面还是有些不太合适。明白营长这个想法之后,李子元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后,手一挥示意自己同意他的意见。 见到李子元点头,几个干部马上分头去执行。这个加强营的营长,带着一个加强连在村民兵队长亲自带领之下,穿过东山左翼一片松树林后。在茂草丛内找到了一条已经被茅草遮挡的严严实实,不熟悉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的,但是通往日军炮兵阵地的小路。 在迂回部队出发之后,李子元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拎着望远镜又一次上了阻击阵地之后,马上将一挺重机枪给撤了下来。这个营带的弹药数量不多,尽管加强了两挺重机枪,但子弹也就是两千多发。现在是打的痛快了,可一会反击的时候就傻眼了。 再加上日军迫击炮火相当的密集,这两挺重机枪估计就是他们团一半的重机枪配置。就这么两挺重机枪被炸掉一挺,估计他们的那个团长都得心疼的直跺脚,骂自己的八辈祖宗。再说不做点戏,怎么能让鬼子继续的咬住这个钩子? 鬼子的指挥官中,除了极少数头脑发热的时候之外,大部分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官,可并不是那种愚蠢的人。不将戏做的真实一点,怎么会他们咬住鱼钩不放,给自己争取到足够部署到位的时间? 李子元在重新上一线阵地后,果断的撤下了一挺重机枪。并命令留下的那挺重机枪只能打短点射,马上就给山下的日伪军造成了弹药不足的印象。此时被肉都已经快要煮烂,可眼下这支鸭子却有要飞走架势。刺激的有些发狂的池田英夫少佐,拒绝了部下撤退的建议。 不仅告诉炮兵不要心疼炮弹,还集中兵力发起了轮番的冲锋。表示着迂回部队已经与八路接触,此时东山右翼方向响起的激烈枪声,也没有让他打消主意。对于此时的池田英夫少佐来说,不抓到山上那个狡猾的家伙,他绝对是誓不罢休的。 对于池田英夫少佐的发狂,李子元倒很是沉着的应战,以尽可能的给自己的迂回部队穿插到位争取时间。尽管被日军砸过来的*雨,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可山下的日军的攻势越疯狂,李子元倒是越高兴。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李子元一直举着望远镜,看着山下的日军炮兵阵地。但等到三十分钟过去了,已经将近四十分钟,迂回日军炮兵阵地的部队居然还没有到位,李子元就多少有些焦急了。 他不相信那个营长会带队逃跑,但是自己指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迂回部队还没有到位,李子元有些担心他们沿途遭遇到了什么意外。但迂回部队方向的异常平静,却是让李子元又有些莫不清楚头脑。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不死心的池田英夫 迷路的可能性不是一点都没有,但是基本上是微乎其微。他们那路有自幼生长在这里,对这里一山一水都相当熟悉的民兵队长带路,迷路的可能性根本没有。要说那个民兵队长有问题?也不太可能。军区将野战医院放在这里,就足以说明这里的干部肯定是可靠的。 在排除了这些可能性之外,迂回部队为什么迟迟没有到位,李子元却是有些摸不到头脑。但在眼下派出人去找,也是不太现实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到时候视情况而定。 不过为了应对意外,李子元还是吩咐该营教导员带着的那个连,提前做好反击的准备。但在接到自己命令之前,一定要做好隐蔽绝对不能露头。同时对一线阻击阵地,适当的进行了一定的收缩,将东山上的两个突出点和山腰都放弃了,集中兵力固守棱线部位。 李子元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如果那个日军指挥官头脑冷静了下来准备撤退,而迂回部队还没有赶到指定位置,自己不得不提前发起反击的情况之下。以尽可能的分散日伪军在正面的兵力,并黏住部分日伪军,让他们撤的不会那么容易。 这几个都是东山上的要点,日军如果想要抢占东山,那么这几个要点必须都要控制住。以眼下日军以伪军打头阵的情况之下,要想保持一线有足够的攻击兵力。那么这几个要点,势必会由日军控制。这样,作为骨干的日军兵力势必会被分散。 以日军的战斗力如果猬集到一起,势必会影响整个战斗的进程,甚至会大幅度拖延战斗结束的时间。如果想要在短时间之内解决掉这股日伪军,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作为骨干的日军。那么尽可能让日军自己分散兵力,就成了自己一个必然的选择。 虽然其中位于左翼的一个突出点放弃,会给自己防御造成一定的被动。日军如果将一挺重机枪,运动到那个突出点上,会给自己造成极大的威胁。而且这个突出点,对于自己的侧翼威胁很大。但要想让鱼咬住饵不松口,饵料里面不添加一些甜头是不行的。 尽管在行动上出现了一定的纰漏,但李子元却依旧没有放弃彻底打垮这股日伪军的思路。所以他果断的收缩兵力之后,一方面不断的调整正面阵地的部署,尽可能的让日伪军自己分散一些。一方面不断的注视着迂回部队应该出现的方向,以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当李子元手上的手表指针,指向了迂回部队出发的五十分钟位置上的时候。山下经过长途奔袭后,又连续作战的日伪军此时疲态已经显露。别说本身就战斗力差的伪军,就是日军自己也有些支持不住。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连续的突击失败,又被李子元像是耍猴一样,耍了好长一段时间。在进入东山战场之后,在陌生的环境之下又是连续作战,已经是疲惫不堪的日伪军,攻势已经开始变得多少有些有气无力。 在已经出现明显疲态的情况之下,日伪军开始准备同样收缩兵力。不仅炮火支援的力度逐步开始下降,而是投入进攻的兵力也陆续开始减少。当日伪军重新开始调整部署的时候,李子元知道自己如果还想要达成目的,就已经不能在等了。 日伪军的攻势已经开始减弱,并放弃了自己之前放弃的右翼一个突出点,开始逐步的收缩兵力。这足以说明山下的日军指挥官,头脑现在已经彻底的冷静了下来。如果反击的时间在拖下去,自己恐怕连一个毛都抓不到。 不管迂回的部队能不能及时赶到,眼下都已经到了该下决心的时候。那怕以自己现有的兵力,无法全歼这股日伪军。但是至少也要从他们身上,撕下来一块血淋淋的肉,让这股日伪军伤筋动骨,以打消日军这种以小部队穿插偷袭的念头。 李子元判断的没有错,山下的池田英夫少佐此时的确已经准备撤退。在进至东山脚下之后一个小时的激战下来,迟迟未能突破山上八路的阻击。迂回部队那边也一直未能取得突破,让他原本发热的头脑彻底冷静了下来。 在身边一个中尉的分析和判断下,在充分考虑到自己周边的地形和环境之后,这位少佐阁下发现自己眼下的情况很不利。东山脚下是一个山坳的地形,而自己在兵力还有限的情况之下,无法全部控制住周边的制高点。 现在部队久攻不下,已经是疲态尽显。最关键的是炮兵中队那边清楚的告诉自己,在经过前期高强度使用后,携行的炮弹数量已经不多。现在平均每门迫击炮剩余的炮弹,已经不足二十枚。如果想要保持现在的火力密度,最多在有一个小时携行的炮弹将全部耗光。 在炮弹剩余数量已经不多,地形又极其不利的情况之下。如果继续在这里僵持学下去,除非能在短时间之内取得突破。否则一旦周边八路持续增援过来,那么自己就是困在瓮中的那支鳖。 第一支增援的八路已经赶到,但八路绝对不会就这么一支援军的。而自己周边的部队,短时间增援过来的可能性没有。甚至同时进入太行山区的几支部队,自己只能联系到两支,其余的则始终都联系不上。 因为在师团的整个战术部署上,自己就是一枚棋子。在吸引和分散八路的注意力之后,自己原本应该做的是快速向主力靠拢。在师团的整个作战计划上,作为佯动吸引火力的部分,就没有自己被困而需要解救的那一个。 这里是八路根据地的核心部位,天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会有多少八路增援过来。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唯一出路,就是马上撤离向主力那边靠拢。尽管还是有些不甘心,可关键的问题是,在继续打下去后果真的很难预料,自己已经孤军深入太长时间了。 想到这里,这位池田英夫少佐嘴上虽说还没有服软。但是在部署上,已经开始陆续着手撤退。他给原本迂回东山右翼的部队,下达了死死缠住对面八路的命令。同时命令正面的攻击部队,放弃已经抢占的两个突出点。 集中兵力在发起一次攻击,如果再突不破当面八路的阻击,除了留守一部控制山腰部位担任掩护之外,其余的部队立即撤下山。同时他准备抽调少量兵力,立即控制西面的两个制高点。虽说已经下决心撤退,但是这位池田英夫少佐的这个部署,多少还是有些不死心。 尽管他的理由是以最后一次破釜沉舟发起攻击,以掩护山下集结做好撤退的准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老兄还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对于他的这个做法,其余的几个日军军官虽说不同意,但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相对于苦口婆心劝说池田英夫的日军军官,两个伪军少校虽说凭借着自己多年与八路打交道,养成的一些敏锐嗅觉,从直觉来说已经感觉到眼下的态势有些不妙。但日本人自己都劝说不了,更何况自己这些在日军眼中,本来就是消耗品的人? 要是惹火了这位少佐阁下,别看自己两个人都是少校,与人家在军衔上是平级。可问题是自己这个少校,在日本人的眼里价值还不如他们的一个普通士兵。要是惹火这位固执的少佐,一刀活劈了自己都有可能。所以这二位很聪明的闭上了嘴,没有任何的表态。 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是少佐怎么说就怎么做吧。不过好在这位少佐阁下,现在总算同意撤退了,这已经是最大的好事了。也就是说山上的李子元,如果还是固执的选择等下去,也许真的只能摸到日伪军的屁股。 但就在日军虚张声势的发动最后一次攻击,而李子元最后的耐心耗尽,准备不等迂回部队到位的时候。他身边举着一部日军士官望远镜,观察着日军炮兵阵地。也因为自己营长带着的迂回部队,已经过了预定时间二十分钟没有出现,始终没有出现而心急如焚的该营教导员。 指着日军炮兵阵地,对李子元道:“首长,好像是我们营长他们已经赶到了。你看日军炮兵那边,是不是有些不对劲。除了正忙着开火的日军炮兵之外,他们身后的少量警戒兵力好像都凭空消失了一样。” 听到这位教导员的提醒,李子元马上举起望远镜向着那边看了过去。他手中的的望远镜倍率,远远高于那个教导员手中的那部日军士官望远镜,所以看向目标的时候也就更加的清晰。 那位教导员说的没有错,此时在他的望远镜之中,原来日军炮兵阵地外围,少数的警戒兵力已经消失不见。阵地上只剩下手忙脚乱开火,以掩护日伪军发动最后一次攻击,而无暇他顾的日军炮兵。 而那位拖延了整整二十多分钟的营长,将驳壳枪插在腰带上,浑身上下插满了伪装,拎着一把大刀正在带着身边同样打扮的部队,小心翼翼的渗透进日军炮兵阵地。准备对日军的炮兵下手,一鼓作气拿下这个炮兵阵地,并缴获这几门迫击炮。 看到这里,尽管对于这个营长迟到的有些太长时间,而一直都有些恼火的李子元反倒是乐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当初的那番话,对这个营长刺激的不轻。还是真的想要将这几门迫击炮缴获到手。他采取了偷袭而不是强攻,就是打算将日军的这些迫击炮缴获。 一想也是,对于穷惯了的八路军来说,一支三八式步枪都是好东西。一个连要是每个排都配备上一挺歪把子机枪,那绝对是土豪级别的。对于更加缺少的迫击炮一类支援火力,无论是那个部队要是那怕只搞到一门,都会兴奋良久。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反击(一) 别说他一个营长,看着这几门迫击炮眼馋。就是一个团长甚至是旅长、军分区的司令,见到这几门迫击炮,又岂会不会动心?李子元到现在还记得,自己东渡黄河第一年,自己那个团缴获了一门迫击炮,尽管只有十余发炮弹,但也让自己团长兴奋的一夜都没有睡。 现在有了机会,这个营长不想办法将这几门迫击炮搞到手就怪了。只是这个营长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已经忍受到这个时候的李子元,却不可能在给他太长的时间,去摸掉日军的炮兵阵地。 在这个营长带着部队赶到日军炮兵阵地后,迎来了日伪军最后一次破釜沉舟似攻击的李子元。没有管正在发起攻击的日伪军,丝毫没有犹豫的对着身边该营教导员,下达了全线出击的命令。 随着李子元背后嘹亮的军号响起,李子元指挥正面阻击的一个连,率先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先投出一批拉了弦后停顿两秒*后。在两挺轻机枪交叉火力的掩护之下,与日伪军最后一轮攻势之中,投入的兵力搅和在一起。 在李子元亲自带领的正面部队,与攻击的日伪军搅在一起后。该营教导员带着一个连,在李子元之前撤下来的那挺重机枪,密集的火力掩护之下。随后从侧翼突然间杀出,将正在成波浪状攻击阵型的日伪军,直接来了一个一刀两断。 正在以波浪式的散兵线发起攻击的日伪军,被李子元突然打响的反击打的措手不及。而按照李子元的部署,在截断了日伪军攻击阵型之后。该营教导员带着一个连,直插山下日伪军的核心阵地。 山上的反击全面打响,整个日伪军已经全部被惊动。那位一心要缴获迫击炮的营长,也只能无奈的将偷袭改为强攻。他的一个加强连,快速的打散了只有部分手枪和少量步枪的日军迫击炮兵后,按照李子元之前的部署,由外向内发起了全线的攻击。 不过有些不死心的他,留下了一个班肃清日军炮兵阵地上的残敌,并看住这几门迫击炮。他给那个班长下了死命令,丢掉那怕是一枚炮弹,都要和他秋后算账。尽管日军炮兵大部分在第一时间被他消灭,剩余的也被冲散,但他依旧担心这几门迫击炮遭到破坏。 留下一个班看着几门缴获的迫击炮后,他才放心将自己手中的一个加强连兵力一分为二。以两个排的兵力由该连长指挥直插日伪军背后,而自己则指挥剩下的部队,向距离日军炮兵阵地不远的指挥部冲过去。 三支部队犹如三把尖刀一样,将日伪军的整个阵型冲击的七零八落。尽管日军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便从打击之中清醒过来,除了山上已经被两面夹击的日军小队之外,其余的日伪军马上尽可能的向着身边的友军靠拢,试图建立阵地与反击的八路对抗。 但李子元动手的时机,选择的正好恰到好处。正是选择第一波日伪军的攻势被打退,第二波日伪军的冲击力量还没有发挥出来时候。而且因为东山正面阵地并不开阔,日伪军的散兵线很集中,前后间距也拉的有些大。 山下的日伪军则正在调整部署,按照池田英夫少佐最后一击的命令,正在准备进行第三波的冲击。李子元的这个着眼点,把握的可谓是相当准确。该营教导员指挥的那个连,正好插进了日伪军攻击阵型之内。 此时山下的日伪军,正在按照日军的标准战术来开攻击间距,火力成梯形配置。所有的枪口都在指着山上。突然从侧翼斜插出来的这个连,直接将山下的日伪军给冲散,并切断了山上与山下之间的联系。 尽管不是自己的部队,指挥上有些不顺手,可李子元的着眼点选择的很准确。选择的反击时刻,正是日伪军最措手不及的时候。再加上这个营的干部,在服从命令上还是很坚决的。李子元的第一步战术意图,还是比较圆满的实现。 当激战的两只部队,一支始终攥成拳头,一支却因为自己的原因搞的兵力有些分散,这场战斗的主动权掌握在谁的手中,那就不言而喻了。而且对于日军来说,战斗力不强的伪军,始终是他们的软肋。 尤其是从侧翼杀出来的那个连,在他们教导员的指挥之下,将全连攥成了一个拳头。在将日伪军的整个阵型撕开之后,死死的掐在两部日伪军之间。除了以一部兵力,从背后插向山上的日伪军背后之外。 自己则组织其余的部队,与从背后扑过来的兄弟部队,对日伪军二线部队阵型冲的七零八落。而整个战场上率先被打垮的,是正在向山上做最后一次攻击的日伪军。在两面的夹击、腹背受敌之下,尽管拼命的挣扎,但失去了火力支援的他们很快处于崩溃的阶段。 按照日伪军的整个部署,在第一波冲锋的伪军被打垮之后,接替伪军攻击的是日军的加强步枪组和机枪组各一个的小队。这个加强小队的日军刚刚拉开散兵线,却就遭遇到李子元发起的反击。 正在组织冲锋的两个步枪组,被李子元*雨炸的死伤惨重,又随即被淹没在了李子元发起的反击之中。两个步枪组加上一挺轻机枪,连一个浪花都没有打起来就被彻底的打垮。 见到第一波冲锋部队,在八路的反击之下有些支撑不住。组织第二波次日军攻击的日军步兵小队长,立即指挥第二梯队刚刚上山,却被突然拦腰打过来的重机枪弹雨,猝不及防的直接撂倒了一半。 剩下的日军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从侧翼杀出来的八路,将其与身后正在做好随时准备接替他们的第三波次,两个日军步兵小队之间的联系给切断。并迎来了已经打垮了他第一批进攻部队之后,顺着山势直接扑下来的正面反击部队。 尽管面对着反击出来的八路,残余的日军也试图集结在一起抵抗。但在山坡狭窄的正面上,李子元丢掉了他那支穿透力极强的英制步枪,举起了自己的快慢机。再加上大李与该连长和指导员手中的三支驳壳枪,交替打出来的火力,将试图靠拢在一起的日军直接打散。 给正面冲出去的反击兵力,创造了三或是二对一的条件。而被打散的日军在向山下突围不成之后,随即便被淹没在了刺刀阵之中。虽说处于不利的局面之下,这些日军凶悍不减。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还在拼命的试图顽抗。 可这个营的拼刺技术,也是明显下过苦心的。在从背后杀过来的部分兵力配合之下,以及不断抽冷子开枪的几支驳壳枪帮忙之下。这个小队残余日军只坚持了十分钟不到,就成为了李子元反击的第一波牺牲品。 在肃清山坡上的日伪军之后,李子元接过缴获的那挺歪把子机枪,亲自临时充当机枪手。在身边临时充当副射手的大李配合之下,就地调转枪口以精确的机枪火力,支援继续向山下冲锋的部队。 在李子元的迅猛冲击之下,山下已经被冲乱的日伪军,虽说还在边抵抗、边试图相互靠拢,但是伪军却是扛不住李子元的迅猛反击。在该营教导员指挥的方向,正当其冲的伪军首先扛不住打击率先溃散,一部分四散而逃、一部分直接缴械投降。 打垮了右翼的伪军之后,这个教导员并没有进行任何的停顿。只留下一个班,将投降的伪军缴械后,带着自己的一个连直插日伪军的指挥部位置。而此时这股日伪军携带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已经被李子元正面反击的部队用*给炸坏。 伪军携带的一挺晋造重机枪,也完整的落入他的手中。在缴获了这挺重机枪之后,他也丝毫没有客气的直接拿来就用。抓到伪军的重机枪手,用手枪指着那个家伙的脑袋,调转枪口直接对着日军开火。 从日伪军身后直插过来的两个步兵排,此时也冲进了日伪军后续梯队之中。一阵劈头盖脸的*之后,端着刺刀就与留在后面的日军两个步兵小队,以及溃散到这里的部分日军炮兵,外加上还在日军手中控制的部分伪军搅在了一起。 而此时的池田英夫少佐,那里还有之前的趾高气昂。面对着三面冲过来的八路,抵抗不住的他。在多次试图将被冲散的兵力,重新集结起来的举措落空之后。在身边的人劝说之下,也只能带着指挥部,边打边向西边撤退。慌乱之下,就连求援电报都来不及发。 没有办法,山上的这股八路突然发起了反击,而且投入的力量之多,完全出乎池田英夫的意料。在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并在第一时间就丢掉了炮兵之后。他只有一个步枪组警卫兵力的指挥部,已经直接暴露在八路的攻击路线上。 直插向他指挥部的八路两个排,几乎没有费太大的力气,边冲到了距离他指挥部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并已经切断了他所在位置与前面部队之间的联系。看到已经冲到近在咫尺的八路,身边的部队已经无法集结,并向自己靠拢的池田英夫,也不由的有些慌乱。 在自己的坐骑因为与炮兵的驮马拴在一起,都落到了八路的手中。要是等到发完电报在撤,估计就会被八路给围住再也撤不了了。在现实逼迫的无奈之下,这位池田英夫少佐也只能放弃求援。 一方面破空大骂山上那个八路指挥官狡猾,先跟自己玩了一个瞒天过海,随后又给自己来了一个引蛇入洞,最后给自己来了一个暗度陈仓。一方面带着身边的几个卫兵,趁着左翼一个山口,还没有发现八路快速的冲出去。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不一样的伪军 这位池田英夫少佐,明显读过中国兵法的三十六计,骂的几乎是一套、一套的。问题是再骂,也改变不了局面的变化。不想再这里光荣战死,或是在这里当俘虏的这位池田英夫少佐,也只能在卫兵的掩护之下,徒步向着那边的山口冲出去。 虽说日本军官一向都讲究宁战死,也绝对不会偷生的武士道信条。可问题是不是每一个军官,都能真正做到与部下同生共死。让领导先走,在日军之中也是相当普遍的。除非困在孤岛上跑不掉,那是真的没有办法。 否则一般的情况之下,该跑的还是要跑的。这位池田英夫少佐不仅在部队陷入混乱的时候,丢下还在苦战的部队率先开溜。还利用自己在日本人之中,少见的一米七三身高之下的两条大长腿,以及强壮的身体素质,其逃离的速度相当快。 在他身后被留下的几个卫兵,利用地形的拼死掩护之下争取到的一点时间,这位老兄一路向着山口飞奔。就连跟随他撤退的几个卫兵,以及身上背着电台的通讯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有被他给甩下。等到身后的追击部队,解决掉那几个卫兵的时候。 这位老兄已经不顾山路的崎岖,迈开在罗圈短腿占大多数的日本人之中,相当罕见的两条长腿,一路七拐八绕的狂奔到了山口部位。其速度快的完全可以去奥运赛场,与各国田径高手一较高低。就算拿不到金牌,但混个银牌估计是绝对没有问题。 让身后的追击部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而多少有些措手不及。只是这位试图逃离的老兄刚跑到山口,眼看着冲出山口就逃出升天的时候。一股从侧翼打来排子枪外加三枚同时炸响的*,直接将他身边本就不多的卫兵打倒了一半。 冲在前边掩护的两个卫兵,还踏响了山口处埋设的两枚*。等到枪声落下,池田英夫少佐从慌乱中惊醒过来,却发现身边只剩下了两个人。那位背着电台的通讯兵,也已经倒在了地上。而八九个八路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也从山口一侧的灌木林里面冲了出来。 这股八路不是别人,正是被李子元留在了村口隐蔽的医院警卫排长带着的人。他在日伪军全部进村之后,摸了日伪军屁股一把之后。却发现因为日伪军咬李子元太紧,自己已经失去了直接与李子元汇合的机会。 便想办法到处找路试图绕开日伪军的阵地,与李子元汇合的他始终无法找到绕开日伪军的办法。最后找到了这里,正准备通过这个山口上山的时候,正好看到池田英夫在几个卫兵的掩护之下向这个方向逃跑。 这位求战欲望一样很强烈的老兄,见到这个便宜那有不占的道理。在狭窄的山口处埋设了两枚从民兵那里搞来的铁雷之后,自己带着身边的几个战士埋伏到一处灌木丛内。当池田英夫一行跑到这里的时候,他丝毫没有犹豫地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在干掉了池田英夫身边大部分卫兵之后,警卫排长带着身边的几名战士冲出了隐蔽的灌木丛。原本只听到东山那边密集的枪声,还不知道真实战况的情况之下。原本只是想要趁着这几个日军孤身出现的时候,想要捞上一笔的这个排长,却没有想到捞到了一条大鱼。 看着面前仅剩的三个日军,其中还有一个少佐。这个原本只想搞几条步枪或是手枪,却没有想到来的却是一头超级肥羊的警卫排长,不由的有些喜上眉梢,带着身边的几个战士直接冲了上去。 冲出灌木丛之后,他手中的驳壳枪抬手就是两枪。直接将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想要拼死一搏的两个士兵撂倒。能被任命为警卫排长的干部,军事素质一般都是部队中的佼佼者。 再加上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他手中的那支晋造驳壳枪虽说枪口老了一些,但是这个距离上百发百中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他的这两枪撂倒了池田英夫最后两名卫兵,直接将池田英夫彻底变成了一个光杆司令。 而他面前的池田英夫见到自己已经被包围,却是丝毫不弱势的丢掉了,他的那支偏偏在这个最关键时刻,却给他来了一个卡壳的南部手枪。直接拔出了军刀试图拼死一搏,以保护自己帝国军官的尊严。 就在池田英夫不甘示弱的拔出军刀,迎着冲过来的几个八路准备决一死战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背后突然刮起一阵凉风,紧接着一个硬东西狠狠砸在了他没有带钢盔的后脑勺上。让他直接眼前一黑,连一句八嘎都没有来得及骂出来,便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倒在了地上。 在池田英夫被砸倒后,他身后的一个悄悄摸到他身后,下手的战士放下手中的那支步枪。见到这个家伙这么不抗揍,自己只是一*就被砸翻,也不由的有些担心会不会把这个家伙砸死。 毕竟自己想抓活的,这万一要是下手重了将这个家伙砸死了。自己不仅将营长看中的大鱼给砸死了,也是违反了八路军的战场纪律。虽然这个家伙并没有放弃抵抗,可毕竟是一个活物。 对于这个战士的担心,他的排长却是无所谓的摸了摸这条大鱼的鼻息后,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什么事,这个倒霉的家伙只是被砸晕了而已。不过看着这个家伙领章上的少佐军衔,这个警卫排长很是心满意足。抓到一个少佐,这上级怎么说也得将自己调回野战部队吧。 在让人将地上几具日军尸体的皮带扒了下来,将这位倒霉的池田英夫少佐,捆了一个结结实实。然后匆忙打扫了一下战场。给其他的几个日军,又补了一刺刀之后,带着缴获的武器和弹药快速的撤离。 当然作为警卫排长的他,虽说只是野战医院得警卫排长,可毕竟也是在机关待着。这见识自然与下面的普通一个排长,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在临撤离的时候,虽说负担已经有些重,可依旧没有忘了将被击毙的那个日军通讯兵,身后背着的电台带走。 不过临走的时候,他却忘记仔细搜查一下那个通讯兵身上,没有来得及搜走日军通讯兵身上的密码本。忽略了这一点的这个警卫排长,带着他的战利品快速的撤离,向东山脚下响枪的地方赶去。 等到身后追击过来的一个排,摆脱了池田英夫留下的几个卫兵利用地形阻击,总算追击到这里的时候。却只看到了地上的几个卫兵尸体,其余的什么都已经没有了。至于池田英夫别说影子了,就连尸体也已经看不到了。 很是有些失望的追兵,也只能将这几具日军尸体彻底的又搜了一遍之后,将皮带和身上的带文字的纸张都收集了起来之后,返回战场与主力部队汇合。到底是野战部队出身,打扫战场要比那个警卫排长细心的多。 带队的排长,见到日军尸体上的水壶和皮带、背包都还在。就命令部队解下日军尸体上的皮带、水壶、背包,还有身上的军装和钢盔,以便拿着这些东西回去交差。不过这个排长很是仔细,知道这些人都是日军指挥官身边的卫兵。 身上肯定带了一些东西,所以将这些日军尸体上的所有纸片都收集了起来。这一查,还真查出来一些东西。不仅从一个日军携带的地图包内,搜出来一张完整的作战地图,还有一份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一看就是名单的东西,外加之前疏漏的密码本。 还不知道池田英夫已经落到自己兄弟部队手中的这个排长,见到这些东西总算松了一口气。否则,被鬼子指挥官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给跑了,自己却是一无所获,都不知道回去怎么交待了。 而东山隘口处打扫战场的同时,在东山脚下激战依旧在持续。虽说池田英夫已经抢先突围,伪军也已经有三分之二被缴械,经过苦战也已经解决了日军近半的兵力。但日军残存的兵力还在拼命的顽抗,并拼命的向着西面突围。 此时不算东山左翼的那一块,东山正面战场的日军尽管已经被分割成为两大块,可在战场上却丝毫没有畏惧。李子元指挥三个连,面对着被分割成为两块的日军,却是迟迟无法解决问题。 即便在地形不利、指挥官失踪的情况之下,日军的抵抗力度依旧没有下降。当然对日军的秉性已经相当熟悉的李子元,也没有费那个事情去劝降。知道是劝降也不会得到除了枪炮之外任何回应,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的李子元,连意思一下的举动都没有。 而在左翼的激战,这个营的副营长指挥的一个连,也在与日军一个小队、伪军七十多人在苦战。相对于正面战场得势却不得分的战况,这边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左翼虽说以伪军为主,但这部分的伪军明显与正面的伪军不同。 在日军的配合或是更应该说督战的情况之下,打的可谓是相当的顽强。不仅装备极其精良,清一色的辽十三步枪和奉天造捷克式机枪,而且弹药相当的充足。配备的弹药数量,正面的伪军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比。 军官都是清一色的奉天造快慢机,还有几支奉天造*。最关键的问题是不仅装备精良,而且战斗意志极其顽强。甚至被按住了脑袋,还在玩命挣扎死活不缴枪。这股伪军之顽强,所有的参战部队几乎还都是第一次接触到。 这股操着东北口音的伪军,不但战术全盘都是日式。其战术动作之熟练,相互配合之默契,远远超过此前所有遭遇过得伪军。而且作战的精神之异常顽强,装备之精良、机枪比例之高,也与其他伪军可谓是大相径庭。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反击(二) 这股人数虽然并不多,但战斗力却相当凶悍的伪军,不仅牵制了李子元整整一个连的兵力,还进一步加剧了战场的混乱。负责这个方向作战的一个连,不仅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甚至差一点还没有吃一个大亏。 要不是负责指挥的这个副营长经验丰富,及时发现不对后调整了战术。一改原来先打伪军、后打日军的战术,改为死咬着日军不放。利用伪军不敢抛弃日军的心态,将这股伪军牵制住,这边的结果究竟怎么样就真的不好说了。 日军抵抗之顽强,虽说没有出乎李子元的意料。但迟迟解决不了战斗,却是让李子元有些焦急。如果这么打下去,不仅在时间上拖延不起。如果造成了太严重的伤亡,自己也没有办法和兄弟部队交待。 犹豫了一下,李子元决定还是调整战术,放弃原有的死打硬拼战术。先以一个连的兵力。先看住由部分日军炮兵,以及步兵共计大约五十多人,也是被分割成两块的日军之中较小的一部。 对于指挥这个战场的该营教导员,李子元就交待了一句话。如果日军突围的话,就用*和步机枪火力往死了揍。如果他们不突围的话,就死死的看住他。如果在自己完成对另外一块日军解决之前,这部分日军跑掉的话那么就唯他是问。 另外集中所有的兵力和火力,对另外一部分大约八十多人,同样混杂着第一轮被打散炮兵的日军,采取正面虚留生路,而集中兵力在两翼侧击的战术,先在这股日军突围的时候彻底将其解决。 李子元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先解决最大这一块的日军,然后在调过头来解决其他两部日军。将日军阵型给拉开,让他们因为采取惯有的壁虎断尾战术,而将自己的兵力分散开来,给自己各个击破的机会。 急于突围的日军,没有注意到李子元的战术调整。在李子元有意识的松开西面的口子后,这股日军不顾两翼的火力拦截,利用打开的缺口不顾一切的向西面撤退。在这股日军钻进自己的陷阱之后,李子元将手中的两个连,沿着日军撤退路线的两翼全部都撒了出去。 急于脱离险境的日军,不断的采取壁虎断尾战术。在撤退的时候不断留下小股兵力阻击追兵,自己边打边撤试图摆脱掉李子元的纠缠与不断的围攻。但李子元充分发挥了死缠烂打,不咬下一块肉来绝对不松口的牛皮糖战术。 以两个连的兵力采取平行追击的办法,不断的从两翼将这股八十多人的日军,一口口的撕下肉来。急于突围的日军,为了面对两翼不断以班排建制冲过来的八路,不断的将自己的兵力分散以阻击不断撕咬过来的八路军。 结果整个突围路线上像是羊拉屎一样,到处都是几个人或是十几个人之间的战斗。日军的突围举动,让自己的兵力一层层的被削弱。还没有跑出五公里,自己就把自己给搞的像是散花一样了。 而在他们身后,被困着的那五十多个日军,见到这边的友军突围。也在一个小队长的指挥之下,拼命的向西试图突围。只是加强了全部重机枪的包围部队,在这股日军多次突围的时候,以机枪火力和*雨,将这股日军突围的企图彻底的消灭。 此次李子元的反击,将这股日伪军携行的备用弹药几乎全部缴获,使得参战部队手中的弹药数量眼下比较充足。在弹药充足的情况之下,围困部队自然不会吝啬弹药的使用。尤其是在李子元临走的时候,再三特别交待的情况之下。 这五十多个日军拼死发起的多次突围战斗,不仅基本上徒劳无功还折损了近半的兵力。本身就不足的兵力,又受到了近一步的削弱。在损失了二十余个人之后,残存的日军已经彻底的放弃了突围的打算,拼命的抢修阵地准备等待左翼的友军,打退他们当面的八路后果来支援。 这股日军老实了下来,让负责围困这股日军的该营教导员松了一口气。他指挥着一个连,与对面三十多人日军就在这里对峙着。但听着背后密集的枪声,这个教导员实在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老实的在这里待着。 看着身边的重机枪,这个有些明显受到刺激的教导员咬了咬牙,抽出了自己的驳壳枪,对着身边的连长和指导员道:“奶奶的,咱们现在有三挺重机枪、五挺轻机枪作为支援火力,咱们打仗从来就没有这么富裕过。” “就这么跟三十多个鬼子在这里相面,老子忍受不了这个气。告诉部队给我上刺刀,机枪手给我开火压制住这些鬼子。一会等冲到距离鬼子三十米后,每人先给我砸一枚*,然后冲上去和鬼子拼刺刀。咱们就是两个对付一个,咬也把这点鬼子给咬死了。” 听到自己教导员的话,早就按捺不住的连长和指导员二话没说,直接将命令传达下去。等到战士全部上好刺刀,每人面前都摆了一个*拧开保险盖后。那个教导员喊过两个号兵,让他们一同卖力的将冲锋号吹起来。 当两个号兵吹响了嘹亮的冲锋号,当面的日军知道这是八路要发起攻击的信号,马上停止了手头的工作做好了战斗准备。却没有想到八路却没有预想的那样冲出来,而是劈头盖脸打过来的是一片弹雨。 就在重机枪打完一个弹排,轻机枪打光一个弹匣之后,这个营教导员才利用机枪重新上子弹的间隙,一挥手中的驳壳枪带头跳了出去喊道冲啊。随着他这一声呐喊,他身边的战士也纷纷端着步枪的冲了出去。 在已经重新上好子弹的轻重机枪火力掩护之下,一鼓作气直接冲到了距离日军阵地三十米的位置。而这个教导员则一马当先,手中的驳壳枪不断的叩响的同时,将左手扣着的*投掷了出去。 这个时候领导的表率就是最好的战斗动员,在他的带动之下,他身边的战士,也丝毫不示弱的端着步枪冲到了三十米的距离。面对着见到自己冲过来,同样站起身来背靠背摆出一副白刃战的标准战术组合的三十多个日军。 冲过来的战士按照命令,将手中的*纷纷投了出去。等到*爆炸落下之后,才端着步枪与残存的日军狠狠磕在了一起。东山脚下在经过短暂的平静之后,又迎来了一场刀光剑影。 尽管剩余的这三十多个日军表现的异常悍勇,面对着冲过来的八路丝毫没有畏惧的端起步枪应战。可这股日军没有想到,率先迎来的不是八路的刺刀,而是一阵劈头盖脸的*。 当几十枚*爆炸结束之后,残存的十几个日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对面的八路却是已经冲了过来。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日军在悍勇不怕死。可面对着五六个人打自己一个,就算这些日军都是螃蟹也扛不住。最后的战斗,没用上十分钟就已经彻底结束。 那边正撕咬突围日军很痛快的李子元,还不知道这边的战斗已经彻底的解决。这边的枪声,他还以为是这边的日军突围,所以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因为这对于李子元来说很平常,这边的八十多个日军突围,那边的五十多个日军不着急就怪了。 生怕自己被抛弃的这五十多日军,肯定也是急于突围。现在留守部队占据火力优势,他们突围的力度越大,对一会自己彻底解决他们也就越有利。所以李子元还是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正在激战,而且已经露出曙光的这边战斗。 急于突围的这八十多个日军,在李子元手中两个连的一口口撕咬之下,一路是边打边散。十多里的山路下来,这股日军已经只剩下了五分之一了。如果不是李子元一直都因为担心,这股日军抢占某一个山头,给自己的围歼带来更大的麻烦。 在两翼的追击部队,分散了一定的注意力与兵力。恐怕解决战斗的速度会更快,效率也会更高。不过虽说这种打法,效率是降低了一些,可解决战斗也轻松了很多。毕竟几个日军的战斗力,与十余个或是几十个日军还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西面十余里的山路上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这种逐一解决的方式,虽说战斗的进程慢了一些。但伤亡却是大大的降低,战斗的进程也轻松了很多。不过在背后还有日伪军残余的情况之下,李子元也不敢一口气搞的太远。 在将这股日军的八成兵力,切割下来并已经消灭了一大半之后,李子元决定到此为止。他以一个加强排的兵力,从后面向着溃逃的最后十多个日军狠狠一口咬下去,并将其死死的缠住,使其不能继续向西突围。 同时以一个排的兵力,从左翼向前强行穿插采取超越追击,抢在这最后十多个日军突出去之前,堵死其继续向西的退路。在完成对这最后十多个日军合围之后,李子元将整个战场交给一个连长指挥。 在留下了两挺机枪以及两个排的兵力之后,叮嘱他以最快的方式彻底的解决这股日军。但是不要死打硬拼,能以火力解决是最好。那怕是先用*打掉这股日军一半的兵力,在冲上去打白刃战也可以。 其实解决这十多个被困在一个山沟内的日军,一个排的兵力已经是足够了。但这里毕竟已经脱离原来的战场,周边的日军是不是正向这边增援过来,自己眼下还不清楚,自己不能不留下必要的警戒兵力。 所以李子元采取了杀鸡用牛刀的战术,留下了两个排兵力来解决这最后十多个日军。当然狭小的战场上,也摆不开两个排的兵力。所以李子元交待那个连长,绝对不能以密集的队形攻击。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丢了西瓜捡芝麻 在解决战斗的时候,要派出不少于两个班的兵力,抢占周边的制高点对周边进行警戒。在完成对这十多个日军解决之后,他们这两个排暂时不用归建。就地进行警戒,尤其是西北方向。一旦有新的敌情出现,马上返回东山报告。 在将解决最后十多个日军的战斗,交给了一个连长指挥后。李子元快速的将同样散在十余里山路上,已经完成作战的部队重新收拢并集结起来。带着这些部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东山脚下。 只是等到返回东山战场之后,迎接李子元的只有一地的尸体以及正在打扫战场的部队。看着已经解决完毕的战场,李子元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对于那个教导员违反了自己的命令,李子元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人家虽说违反了自己的命令,但除了弹药消耗有些大之外,伤亡却是微乎其微,还大大的加快了战斗的进展,他又能说什么?原本李子元留着这块日军,暂时不解决是为了牵制左翼的日伪军。 这边的枪声一结束,那边可定是会打草惊蛇。日伪军又不是傻子,这边的枪声落幕,那边的日伪军肯定知道这边的战况不妙。在发现自己成了孤军之后,这些日伪军不跑那就才真的怪了。 这也是李子元为何留下这股日军,没有立刻解决的原因,就是为了牵制住左翼的日伪军。让他们觉得还有希望,自己不撤退还可以给正面战斗提供支援。可眼下这个教导员违反命令,擅自出击将自己的整个后续计划,几乎全部都给打乱。 让李子元真正恼火,不是这边擅自出击的问题,而是这个教导员解决东山脚下的残敌之后,却在自己返回之前除了打扫战场,就在那里无所事事,没有去支援左翼山坳里面的战斗,这是让李子元最不满意的地方。 老兄既然提前解决了问题,但你的左翼还在苦战。打扫战场,留下一个排的兵力已经足够了。你就在这里无所事事,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当左翼的日伪军都是傻子,这边枪声都平息了,还在那里傻乎乎的待着等着你合围他们? 要是在解决了这边的日伪军后,能及时赶到左翼也许还有机会,可现在恐怕什么都晚了。只是不是自己的部队,李子元也有些不好发火。只能采取弥补措施,带着赶回来的部队,向左翼最后一个战场包抄过去。 但李子元赶到的时候,却是已经是晚了。那边虽说看不到这边的实际情况,但在李子元指挥主力一路撕咬着突围的日军时候,随着大部分的枪声向西转移,这股日军就相当敏锐的察觉到形势有些不妙。 尤其是在听到东山脚下,原本还有抵抗的枪声有些不对劲后。负责指挥的一个日军小队长当机立断,不顾当面八路的死死纠缠。在以这股伪军打头阵,向当面的一个连发起一次虚张声势的反击之后。 丢下了正在与当面部队纠缠的伪军,集中他一个加强小队,此时剩下的还不到三十个日军突然转头向东。西面那边友军连一个影子都见不到,战局的变化已经是很明显了。向西突围是不敢指望了,平静的东面也许还有希望。 还没有等当面的八路反应过来,这二十多个日军已经顺着山脊向东一路狂奔。等被这股日军突然不顾伪军的死活,突然向东快速脱离的战术,搞的手忙脚乱的副营长。收拢了一个排尾随追击上去的时候,这股日军却是已经一口气跑出了七八百米。 也不知道是人类面临生命威胁的时候,被击发出来的求生本能,让这股日军能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跑出这么远。还是这些日军,本身就受过长跑训练。等到指挥这方面的副营长,集中一个排的兵力想要追击的时候,差一点连影子都看不到。 就在日军眼看着就要彻底脱离战场,起步已经晚了一大拍的部队,有些追击不及的时候。前面日军撤退的方向突然响起的排子枪,一排打过来的子弹将逃离的日军,直接撂倒了五六个。同时甩出来的几枚*,也让这些急于突围的日军行动,瞬间变停滞了下来。 这股步枪加*的拦截火力虽说弱了一些,可毕竟短时间之内拦住日军是够了。形势的瞬间变化,让这个原本懊恼不已的副营长,立即又打点起了精神,亲自指挥一个排向着日军追击过去。 至于身后的那几十名伪军,则被他丢给了自己带队的这个连长指挥。差一点被这股日军给跑掉的这个副营长,为了挽回颜面带着部队直接上了刺刀。等到追击到那此时在经过拦截火力突袭后,只剩下十多个被堵住的日军之后,直接一手拎着手枪一手拎着大刀冲了上去。 追上这股日军,这位多少有些恼羞成怒的老兄。打光了手中驳壳枪的子弹后,拎起大刀就冲到了日军之中。冲着一个迎着自己冲过来的日军士兵,一刀一个狠狠地斜劈,将一个拦截自己的日军连人带枪一刀劈成了两段。 将这个倒霉蛋,连人带枪劈成了两段后。他顾不得擦一下自己满脸的血,满脸是血活脱脱的一副杀神形象的,拎着大刀在身边同样冲过来的战士配合之下,冲入日军阵型内左劈右砍。而他身边的战士,此时每人都是一把大刀。 这个副营长在加入八路军之前,曾经在二十九军当过兵,曾经在二十九军大刀队干过排长,还参加过热河抗战。在七七事变二十九军南撤之后,没有跟着部队南撤而是选择了留在家乡河北, 在一二九师部队进军冀南的时候参加了八路军,在提拔成副营长前就是这个连的连长。他在二十九军的时候,就玩的一手好大刀。在他这个当连长的带动之下,这个连每人除了步枪和*之外,每个人都还有一把大刀。 相对于别的部队以日军为师苦练白刃战术,这个家伙去死抱着大刀不放。他的理由很充足,刺刀容易断还是大刀结实。鬼子的三八式步枪枪身细长,用汉阳造或是捷克式步枪拼刺都是吃亏的。 他在二十九军的时候,学的就是用大刀对抗鬼子的拼刺战术。所以在他当连长的时候,他的这个连每人一把大刀,也都学会了二十九军的刀术。在与这股日军打白刃战的时候,他带着的部队每人都亮出了自己的大刀,与日军搅和在了一起。 此时军心已散的日军,面对着扑过来高举着大刀的这股八路,已经无法形成完整抵抗。仅仅用了五六分钟,这十多个日军就变成了一堆残缺不全的尸体。而之前拦截的那个医院警卫排长,面对着被劈断的几支三八式步枪,却是相当的不满意。 咱们八路穷,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那个警卫排,都是质量很差的晋造三八式步枪。一个战士要是缴获到一条日本造的三八式,那就比过年还兴奋。你这几刀下去痛快是痛快了,可这几条枪被劈断了多可惜。 只是人家是副营长,在职务上也是他的首长。即便是再不满意,他也实在不好再多说什么。也只能看着几条被劈断的三八式步枪,在心中腹议外加心疼不已。好在鬼子身上的子弹盒内的子弹,没有被他的大刀给劈断。 这边大刀齐下,那边原本在日军配合之下极其顽固,但被日军抛弃之后士气利马大跌的伪军,尽管还在抵抗并试图突围。可日本人那边的一地尸体,以及两次接连两次的突围未能成功,让他们抵抗的力度越来越弱。 等到李子元带着增援部队赶到的时候,这股已经彻底突围无望,残存的四十多个伪军,士气更是低落到了极点。在出现了第一个丢掉武器投降的人之后,其余的人像是得了传染病一样,也纷纷的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随着这股伪军停止了抵抗,整个东山战场已经再无一声枪响。除了被俘的二百多伪军之外,其余的日军都已经成为一堆堆的尸体。缴获的武器、弹药,虽不能说堆积如山,但也足以让参战的部队喜笑颜开。 不过参战的这个加强营,虽说歼灭了五百多日伪军,但也伤亡达到了三分之一。在兵力大致相当的情况之下,能获取这个伤亡比例,也算是一个相当圆满的结果了。好在守着军区野战医院,伤员的救治很及时,估计损失还会进一步的减少。 见到李子元带着增援部队赶过来,抓到了整个战场上最大一条鱼的警卫排长。将此刻已经清醒但浑身上下被捆的严严实实,像是一头待宰猪一样的池田英夫少佐,像是献宝一样的交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这个虽说已经清醒,但因为头上挨了那一*后还在晕头转向之中日军少佐。李子元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只是让人看好这个家伙,准备在转移之后将其送往军区。一个少佐而已,又不是一个少将。 不过在看到警卫排长带过来的日军电台,李子元兴趣却是很大。不过在询问了警卫排长之后,李子元却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丢了西瓜捡芝麻的笨蛋。击毙了日军的通讯兵,缴获了一部电台这是一个大好事。 可你老兄打扫战场的时候,倒是仔细和认真一些。只缴获到日军的电台,问题是密码本呢?要是能缴获到一本密码本,可比活捉这个日军少佐重要的多。那个池田英夫就是一头猪,在重要性上,还真的比不上一本密码本。 等到李子元紧急派人去东山隘口处,寻找密码本的时候。却是什么都已经没有了,就连那边的日军尸体都被扒了一个精光。听完汇报,李子元二话没说,马上派人搜查看看是谁把这几个日军尸体扒的如此干净。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一个排长的遗憾 李子元很清楚,把鬼子尸体扒得如此干净,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块兜裆布的只能是自己人。要是日伪军,最多也就是带走一些机密文件之类的。就算无法掩埋尸体,也不会将尸体扒得如此干净。 在判明这一点之后他马上安排人去查,也许还能将那本密码本追回来。同时李子元对那股表现不一样的伪军,也产生了一点兴趣。趁着现在时间还有些空余,他马上亲自审讯一个被俘的伪军上尉。 伪军要说有点战斗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依托防御工事的时候。在野战之中还有如此战斗的伪军,也难怪李子元相当的好奇。在听取指挥这个方向作战的那位副营长汇报后,他甚至一度以为这些伪军,都是日军伪装的。 但这些伪军满嘴的东北口音,尤其是那句经典的妈了巴子,却是让李子元可以肯定,这些人都是地道的中国人。他一方面安排人去查那本密码本的下落,一方面亲自审讯这些伪军,以查明这些人的来路。 至于打扫战场的事情,八路军每一个连排长都堪称专家级别的人物。打扫战场的时候,基本上连一条裤衩都不会给日军留下,所以基本上用不到自己操心。有这些专家级人物在,保证连一发子弹都不会丢掉。 不过李子元也交待了一句,让人在打扫战场的时候不要只关注武器和弹药。要注意将日军尸体中,军官和士官身上的地图和望远镜和指北针,还有包括士兵身上的证件,一定都要搜集起来。 日军测绘的地图,精确度远远超过中国人自己测绘的地图。能够缴获到日军的作战地图,无论是上交给上级还是自己留用,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还有指北针一类的东西,也是八路军奇缺的。 这类东西与望远镜和武器相比不太引人注意,而且一些基层干部认识这玩意的不多。但指北针的重要性,李子元却是清楚的。所以他特殊交待,日军中的指北针一定要全部找到。当然日军炮兵中队使用的炮队镜,他早就瞄上了,早早的就让大李收了起来。 打扫战场李子元不操心,审讯那些伪军俘虏李子元也不算太操心。但派出去寻找密码本的人,能不能尽快的完成任务,却是李子元有些担心的。要是部队上人干的还好差一些,要是老百姓干的可就不好说了。 好在也没有用李子元等多久,那个没有赶上池田英夫的排回来汇报的时候。虽说因为没有抓到池田英夫而一脸羞愧,但也在第一时间之内,将从日军尸体上搜出的所有东西,都送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一张军用地图,以及一本都是日文的东西之后。即便是看不懂日语,但李子元马上就判断出,那本像是小说一样的东西,就是自己要找的密码本。看到这玩意,李子元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不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紧急下的那道命令。这本日文字典一样的小册子,因为本身文化水平就差的那些战士和下面干部看不懂。不是被当成擦屁股用的草纸,就是被用来当成卷烟纸了。 将这本密码本交出去,那个排长还有点可惜。地图他明白,可这本上边写的都是日本字的破书,他可没有看出哪儿重要。他将这本能破书收起来,原本想要用来卷烟的,毕竟烟卷要比烟袋方便一些。 在他看来这纸不错,比那些马粪纸强得多,擦屁股固然是可惜了,可要是用来卷烟多好。只是严格的纪律摆在这里,再加上李子元下达的命令,让他尽管感觉到有些可惜,但还是坚决的交了出去。 还不知道这本珍贵的密码本,差一点没有被当成卷烟纸的李子元,将这本难得的密码本,没有再交给任何一个人,而是连同其他的所有带字的纸片和那张军用地图,都亲手装进了大李身上背着的文件包之中。并告诉大李,就是自己命丢了,这些东西也绝对不能丢一张纸片。 找到以为已经丢失的密码本后,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李子元,在部队打扫完毕战场之后。看着因为打了一个大胜仗,又缴获了这么多武器装备和弹药,而相当心满意足的这个营几个干部,却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那股抵抗顽强的伪军,此时真正的身份也已经查明。这股伪军不是本地人,而是从东北调来的伪满军体系部队。而且这支伪满军也不是一般的伪满军,之所以在战场上抵抗异常的顽强,是因为大部分人的身份相当的特殊。 这些身份特殊的人在成为伪满军之前,也曾经是一名军人,而且是一名曾经长期坚持在敌后,与日军浴血奋战多年的抗日军人。他们原来的所在抗日部队,有一个名称叫做东北人民抗日联军。 这支从关东军调来的伪军,正是以这些熟悉游击作战的前抗联叛徒为主。编入了一批曾经在东北长期清剿抗联,反游击作战经验丰富,手上沾满自己同胞鲜血的伪满山林警察一部组建的。 在本地伪军大部分指望不上,不仅大部分与八路或是其他方面眉来眼去,而且战斗力低下,简直就成了八路的军火库了。整个三十六师团自身的防区又过大,兵力有些不敷使用的情况之下。由三十六师团长亲自出面协调,从关东军调来了大约五百多人的伪满军。 东北漫长而极其寒冷,气温经常低到零下三十几度的严峻气候,以及地广人稀的整体环境。让在东北坚持抗战,本身就比关内任何一个战场都要艰苦的多。零下三十多度的漫天风雪,无补给、无冬装的作战,使得抗联的生存环境极其恶劣。 而日伪军在抗联活动区域,有开始了进行集团部落、归吞并户的办法。将大部分的居民,都赶入他们严密控制,甚至是重兵把守的集团部落内,切断了抗联的补给来源。使得抗联的生存环境,更加的恶劣。 无粮食来源,甚至零下三十多度的天气,连棉衣都穿不上。空着肚子在深山老林之中,还要面对日伪军不断地清剿和扫荡。天上日军飞机甚至二十四小时的不停顿搜索,使得无棉衣、无补给的抗联连火都不能点。 在这种环境下作战,不单单是对部队的战斗力考验,更是对人的意志力考验。恶劣的生存环境,日伪军频繁的拉网扫荡。使得大批意志不坚强的人,或是因为被俘叛变,或是无法忍受越来越艰苦的环境,被日伪特务拉拢叛变。 眼下的东北抗联大部分部队,都已经溃散或是瓦解,或是已经战死、冻死在深山老林之中。大部分的高级将领战死,或是被叛徒出卖而牺牲。由山林队改编的几个军,大部分已经投敌。剩余的部分人员,除了留下少部分人坚持之外,大部分人陆续退到了江北。 而东北的日伪军在对抗联作战的时候,这些反咬一口的叛徒是最疯狂的,也是对抗联威胁最大。这些人熟悉抗联的活动方式,熟悉抗联为了过冬而设置密营设置的方式和位置。甚至就凭枪声,就能判断出周边活动的是那一支抗联部队。 这些叛变之后什么都不顾,一心只想着在新主子面前表现。用头一天还在一个锅里面搅马勺,在一个密营里面吃野菜战友的鲜血,给自己换来荣华富贵的叛徒。带着日伪军摧毁了大量抗联为了过冬,想方设法囤积粮食和棉衣的密营。 而没有了这些密营,在零下三十多度、漫天风雪的深山老林之中,抗联压根就没有办法生存。不用日伪军围剿,就是冻也都冻死了。这些叛徒在东北带着日伪军将抗联的密营破坏余烬,几乎彻底的摧毁了抗联的生存基础。 原来日伪军在清剿抗联的时候,都是采取白天进山清剿,晚上撤到开阔地休整,根本就不敢在山林里面过夜。白天连续作战、转移的抗联部队,到了晚上可以休息一下。但是随着大量熟悉抗联的叛徒出现,日伪军不分昼夜的开始在山林里面追击、清剿。 抗联陷入困境,甚至可以说是绝境。这些熟悉游击战、抗联生存作战方式的叛徒,可谓是居功至伟。眼下东北抗联大部分已经无力坚持,相继撤离了东北。少数留下来坚持的人员,也已经无力对日伪军发起主动攻击,只能隐蔽在深山老林之中减少活动。 在东北抗联大部退至境外,其余大部分的抗日武装或是早就已经溃散,或是缴械投降,或是埋掉武器出山做了顺民,现在的东北境内已经无大股的抵抗力量。关东军曾经将这些叛徒编成一支挺进队,调到由关东军控制的冀东地区,清剿八路军冀东游击武装。 这些被编成挺进队的叛徒武装,与接替无论是兵力还是火力,都占据绝对优势。但在清剿当地游击武装的时候,却是屡战屡败的华北伪治安军的伪满军所谓铁血部队配合,曾经给冀东的八路军带来相当大的损失。 在接到三十六师团的求援电报后,关东军司令部鉴于这些在东北眼下已经基本没用。但如果全部遣散的话,这些原本很多就是山*装出身,除了玩枪之外什么都不会的叛徒,又是一个不*定因素。 干脆将他们加上部分伪满山林警察部队中的铁杆分子,组成了一支特别挺进队调拨给三十六师团。并根据关内战场的整体情况,将其换装关东军九一八事变的时候,从东北军那里缴获的辽十三式步枪,捷克式轻机枪以及奉天造快慢机后,整体给调进了关内。 自己即支援了关内战场的友军,同时也卸下了一个包袱。不过关东军做出这个决定,也不完全都是卸包袱。虽说关内外的游击战模式不同,但在根本的方向还是大致类似的。这些人本身在东北打过游击,大部分人也都精通游击战。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抗联的叛徒 关东军认为用他们来对付关内战场,游击战术更加精通的八路,也算是一种以毒攻毒。最关键的是,这些人都是抗联的叛徒。对于日军来说,抗联与八路同属共产军,用他们去对付关内的八路,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叛变。 相对于关内还有其他关系可以投靠,甚至还总想着给自己留后路的八路叛徒。这些在关内无任何根底或是关系,手上沾满了自己人鲜血的抗联叛徒,除了死心塌地为日军效力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其他出路。这个经验关东军在冀东,已经得到了一定的证明。 这些抗联的叛徒,在对冀东八路作战的时候,其死心塌地卖命远不是关内那些首鼠两端,甚至是狡兔三窟。经常以优势的装备和兵力,被武器装备相当差,子弹奇缺的八路军成团歼灭,成了八路获取武器和弹药补给主要来源的伪治安军可以相比。 这支五百多人的挺进队,全部都是从东北调来的。留在冀东的那支也是由抗联叛徒组成的部队,关东军可不舍得调给关内战场。那些人都是在冀东玩出经验来了,冀东位于日军两大战略集团的连接部位。 向南可以直接威胁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北平,向东可以威胁华北经济中心天津,以及拥有开滦煤矿的重工业基地唐山。那里还有联系关东军和华北方面军命脉北宁铁路,以及直接面对伪满洲国的热河省。 冀东的治安稳定与否,对于关东军来说远比山西那个犄角旮旯重要。热河出的是什么,那都是号称黑金的鸦片。整个伪满的鸦片产量,热河占了极重要的位置。而热河出产的鸦片,也是关东军一个地下经济的来源。 在不想调动战斗力更强的冀东挺进队情况之下,关东军干脆将扫荡下江和北满地区的时候,陆续投降的部分北满抗联干部和部队,按照南满曾经的模式编成挺进队。在集中整训两个月之后,调拨给了三十六师团。 这支五百多人的由抗联叛徒和伪满军警,组成的特别挺进队。每个班都配备了一挺捷克式机枪,班长全部都是使用奉天造的*。还配备有一个由四挺九二式重机枪、两门平射炮、两门迫击炮组成的机炮队。 与关东军调往冀东的,由南满叛变的一军部分部队组建的特别警察部队不同。这支挺进队是关东军,利用在北满投敌的原抗联二路军和三路军,这样北满抗联的老骨干部队叛徒为基干组建。 以三八年投敌的抗联第四军一师师长曲成山为队长,以叛变后曾经为日军出谋划策,引诱抗联一军一师师长程斌叛变,直接将一军战斗力最强的一师瓦解的原一军参谋长安光勋为副队长。 这支由抗联叛徒组成的挺进队,在调到了山西战场之后,就被急于报复三十六师团在第一时间给利用了上。这次日军制定以根据地外围部队佯动,吸引外围八路军部队注意。选派了几支由日军为基干加强一定数量伪军,编成的几支部队偷袭太行根据地腹地,几个主要目标的计划。 就抽调了这支刚刚调到晋南,换上伪警备队军服的挺进队配合日军的偷袭。也正是这支由叛徒组成的挺进队,以自己在北满游击战经验。在当地的汉奸和特务武装配合之下,走小路并有刻意绕道以避开前沿的警戒阵地。 一路上不进任何的村庄,白天在偏僻的山沟里面休整,所有的行动都利用夜间进行。一路上如果遭遇到老百姓,直接就地杀害并掩埋起来办法。避开了根据地内民兵和地方武装监视,使得他们直插到目标附近才被发现。 就算晋东南的太行山区,因为气候和自古以来就位于传统的农耕地带,人烟要比地广人稀,开发时间要晚上几千年的北满密集的多。但毕竟是整个太行区是以险峻著称,人烟要比平原地区稀疏的多。 再加上日军连年的大扫荡,以及四二年旱灾的影响,无人烟的地区还是很多的。日伪军如果以小股兵力,专门走人烟稀少的地区,刻意避开前沿警戒部队,并采取一定的战术,并非是一点深入根据地内的可能没有。 尤其是这几支日军穿插部队,在熟悉当地地形的汉奸带领之下。一路上不进入任何的村庄,尽可能的避开交通条件较好的地区。专门是那里人烟稀少就走那里,能走山脊就绝对不走山腰,很多时候宁肯绕路的做法。虽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也造成了相当的机会。 这些人把自己放在了游击队的位置上,将太行山的八路军当成了日军。将双方的位置,调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调转。将自己放在当年在东北深山老林之中,反日军扫荡的位置上。要知道,日军在东北的做法可比在关内残酷的多。 除了在抗联活动区域实施归吞并户,建设所谓的集团部落之外,还有大量的什么协和会等地方组织。并通过残酷的保甲制度,让老百姓非但不敢支援抗联,甚至不敢给抗联通风报信。 并大量组建了,专门用于与抗联作战得山林警察一类的伪警察队伍。整个伪满警察系统,基本上都是以日本人为骨干组建的。同时东北作为日本人渗透最深、最早的地区,到处都是日伪军的特务。这一点,关内战场还是比不了。 很多抗联的干部和战士不是牺牲在战场上,而是牺牲在日军建立的这个所谓保甲制度和大量特务手中。要想在这种环境之下生存和战斗下来,这些叛变的抗联干部都堪称游击战的专家。他们这一手,的确给作战带来相当大的麻烦。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李子元正好出院返回部队,要是他出院在晚一天或是早一天的话。恐怕整个医院被日伪军摸到鼻子底下,还不见得能够知道。而距离野战医院实际距离并不远的军区司令部,也会同样受到严重的威胁。 这个计划,就是那个叛变的前抗联师长曲成山,以及作为几个中队长的前抗联团一级干部,共同拟定后并提出来的。这些叛徒在新主子面前为了邀功和表现,什么礼义廉耻和人性都丢在脑后了,无论多疯狂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听完这些人的供述,李子元多少也有些庆幸,自己当时有些想要放松一下的心态,让自己选择了慢吞吞的赶路。再加上分区首长派人送给自己的那匹好马,才让自己能够及时的发现这些偷袭者。 但庆幸归庆幸,李子元也为这些前叛徒,也相当高的游击战水平震惊了。从缴获的日军地图上的穿插路线来看,以及从这些叛徒的口供来看。如果没有这些精通游击战的家伙配合,甚至是出谋划策,日军根本就不可能深入根据地这么深还没有被发现。 只是一想想这些叛徒在投敌之前,面临的战斗与生存环境之恶劣,远远的超过了关内战场。如果这帮家伙手里真的没有几把刷子,恐怕也没有办法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之下,坚持这么多年。 这些伪军的真实身份让李子元在震惊同时,也为这些人的破坏力感觉到吃惊。相对于在长征后留守南方坚持游击战争的游击队,组成的更加擅长于游击战的新四军。北方由原来参加长征的红军主力部队,编制成的八路军在这种纯粹的游击战上,反倒是有些弱项。 其实北方的八路军,更擅长的运动战和机动作战。尽管根据情况的变化,也摸索出来一些游击战术,但那主要是地方武装进行的。主力部队,还是以运动战为主。这些家伙在这方面的水平,在一定程度上并不比八路军的正规部队差。 而且在投敌之前,这些人都是多年的老兵,本身就技战术水平很高。再加上投敌之后,日军又进行了针对性的训练。这些人的军事素质,几乎远远超过关内一般的伪军。攻坚水平虽说差强人意,但野战能力和战斗模式转换的速度,并不比八路的主力差太多。 再加上独特的身份,让这些曾经拿着自己战友的脑袋,去日伪军那里换取荣华富贵,已经是走上一条没有,也不可能有回头路的人,在战场上更加的疯狂。在战场上抵抗的坚决性,绝对不是一般伪军可以相比的。 不过在庆幸的同时,李子元对这些人的处理也是有些头疼。这些人带着无法行军,这剩下的四五十人带着将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要是沿路遭遇到敌人或是出什么意外,这些人不跑那就绝对怪了。 甚至这些人在求生欲望的鼓动之下,没准还会夺枪反抗并配合对自己进攻的日伪军,除非自己调动相当的兵力看守。但问题是自己在还要给医院,留下足够的警卫力量情况之下,根本就不可能抽调太多的兵力看着这些王八蛋。 可这些人的身份又和普通的伪军不同,也没有办法在进行教育之后就地释放。这些人本身就曾经是抗日部队的一份子,大道理也不见得比自己懂得少,想要将他们教育过来,那无疑于是痴人说梦。更何况战局千变万化,自己那有那么多的美国时间去教育这些人? 可放回去,以这些叛徒这次偷袭的表现来看,无异于是放虎归山,给根据地的安全找麻烦。以这些人的能力,回去还是一个威胁。想到这里李子元咬了咬牙,下决心干脆来一个斩草除根。 将这些人中一个中队长外加两个小队长,留下给上级一个交待。其余的人包括那些曾经长期在东北与抗联作战,已经有一套完善的反游击战术的前伪满山林警察在内,一个不留的全部处理掉,以彻底的解决后患。 正文 第四百章 彻底解决 想到这里,李子元叫过那个营长和教导员过来,让他们立即着手开始布置。李子元交待的很简单,让其他被俘的伪军,就地在东山脚下的那片乱坟岗子外围挖了一个大坑。准备将这些带不走、放不得的前叛徒,直接用机枪解决掉。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这个营长和教导员对视一眼之后,两个人都相当的吃惊。这就是杀俘,是严重违反八路军俘虏政策的。这边用机枪解决这几十个俘虏好说,可事后这上级追究起来怎么办? 犹豫了一下还是由该营的教导员开口的道:“首长,你这是杀害俘虏,是严重违反咱们部队纪律,还有俘虏政策的事情。这要是被上级知道,你这么做是要受到纪律严惩的,搞不好撤职都是轻的。” 对于这个教导员的反对,李子元瞪了一下眼睛道:“那你们说怎么办?咱们不能马上就得转移,这些人怎么办?像一般伪军那样放掉,让他们带着鬼子再回来打我们?你们两个应该明白这些人的危害,远不是一般伪军可以相比的。” “要是带着,你们带着这些俘虏怎么行军、作战?这些人你们也看到了,战斗力相当的不错。他们也知道落到我们的手中,究竟会是一个什么下场。现在投降了,并不意味着这些人彻底没有求生的欲望。” “谁能保证我们在转移的时候,不与日伪军遭遇?一旦我们遇到新的敌人,在看押的时候稍有懈怠,就很容易被他们反咬我们一口。留下来,难道还要给野战医院的同志们,增加危险和负担?” “反正以这些人的罪行,送到军区司令部也是一个死。还不如我们现在直接解决了,免得还要背上一个大包袱。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带着他们转移,更没有那么多的人看着他们。就地处理掉,是我们最好的解决方法。” “这里我的职务最高,上级就是追究起来,前边也有我顶着,你们有什么好怕的。一会你们给我留下几挺机枪和几百发子弹、一个加强排,将其他的伪军都带走。既然你们不去做,那就由我亲自动手。” “我再说一遍,既然你们现在归我指挥,那我就是你们的团长,马上去执行命令。你们在原来的部队时侯,对于你们团长的命令也是这么讨价还价的吗?记住,在动手之前绝对不许透露出任何的动静。” 李子元态度很强硬,两个人也只能无奈的按照李子元所说的去办。在伪军将大坑挖完之后,将其与的伪军全部押走后,给李子元留下了两挺轻机枪、一挺重机枪,以及一个加强排的兵力。 见到该营长与教导员带着其他被俘的伪军,已经撤回了村子内。李子元向留下来的那个排长快速交待了一下自己的命令,然后没有管那个排长同样吃惊的眼神。直接一挥手,让人将几十捆的严严实实的叛徒推进大坑。 周边的部队全部上了刺刀,手中的刺刀指向坑中的那些叛徒。这几十个叛徒就算再蠢,也明白这些八路想要做什么了。在坑内跪下磕头求饶的有之,在坑内站着静默不语的有之。虽说手被捆着,但是想挣扎着爬出坑的也有之。 而那三个被留下的人,被捆在大坑边上的树上,看着坑内的那些命运已经注定的人,脸上出了流露出一丝不敢置信的同时,也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坑内的那些人苦苦哀求的场面。 尤其带队的中队长,原抗联六军二师参谋长,杀害了自己战友后投敌的韩铁汉。在长叹了一口气之后,紧闭着双眼并将头深深地低下。无论此刻这个叛徒心中想着什么,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都已经晚了。 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浪费的李子元,并没有给这些人太多的时间。他手狠狠的向下一挥,然后很平静的下令开枪。接到李子元的命令,那个亲自操纵重机枪的排长虽说略微一犹豫,但还是坚决的执行了命令,狠狠的扣动了板机。 随着他握着那挺九二式重机枪扳机的手扣动,一阵密集的子弹扫向了坑内。而部署在这挺重机枪两侧的两挺歪把子轻机枪,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开火,密集的弹雨将坑内的叛徒直接成片扫倒。 几个受了轻伤的人,挣扎着想要爬出坑的时候,站在坑沿出端着上了刺刀步枪的战士,却是犹豫着有些下不去手。见到那几个人都快要爬出坑内了,而战士还端着枪一脸的犹豫。李子元掏出自己的手枪,当当两枪打倒了两个已经爬到炕沿叛徒, 对着那些战士怒道:“难道你们还想着让他们跑回去,转过身来带着日伪军继续屠杀根据地的老百姓?还是想着让他们跑回去,再一次给根据地造成危害?现在你们心软,他们杀你的时候会心软吗?” “你们的脑袋是他们升官、发财的本钱,他们会对你们手下留情吗?记住,对于这些用自己战友和兄弟的鲜血,换来自己荣华富贵的人来说,只要你和你的家人们,不想死在他们的刀枪之下,那就手下不要丝毫的留情。” 听到李子元的怒骂,想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叛徒危害。几个战士咬了咬牙,端起手中的步枪一刺刀,将几个挣扎着要爬出炕沿的叛徒给挑了回去。当坑内已经在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之后,李子元向着其余的战士一挥手。 接过一支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率先跳进了坑内补刀。在李子元一刺刀刺入一个叛徒的胸口后,其他战士也没有在犹豫,一个个的跳进了坑内,给每个叛徒都补上了一刺刀。等到全部结束,李子元亲自动手带着这些战士,将这个躺满了叛徒尸体的大炕由重新填了回去。 在填完土之后,李子元又将这里做了一定的伪装,让人无法一眼就看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之后,才带着部队撤离这里。赶回村子内去与主力部队,以及野战医院汇合。而在他的身边,那些刚刚经历过别样经历的战士却都沉默不语。 很明显经过长期纪律教育,知道要优待俘虏,不仅不能随意杀害,甚至打都不能打的这些战士。虽说按照李子元的命令执行了,但依旧无法接受这种杀俘的做法。不管这些人曾经带来多大的危害,曾经做过什么,但是他们现在毕竟已经放下了武器。 而对于这些战士沉默的原因,李子元尽管心里清楚的很,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这些战士都长期受过纪律教育,军旅生涯也都在严格执行部队纪律中度过来的。让他们去杀这些已经放下武器的人,至少在心理上很难接受。 但无论这些人能不能接受,李子元认为自己都是别无选择。这些人放不能放,放回去他们不会选择做其他的,还是要给日军效力。相对于普通的伪军,甚至以收集情报见长的伪便衣队来说,这种人的威胁和危害要大的多。 带着将他们移交给上级机关,那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可能。这些人之所以之前抵抗那么顽强,是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落到八路手中的后果是什么。他们都是抗联的叛徒,而抗联虽说与中央已经失去联系多年,但与八路军都是在同一面旗帜下,有一个共同的组织。 落到八路的手中,也一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谁都有求生欲望,这些人之所以成为叛徒,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至少想活着是第一条的。鬼知道周边还有多少日伪军,谁也不能保证部队在转移的时候不会与日伪军遭遇。 一旦与日伪军遭遇,这些人不仅需要自己派出大量的人看着。而且一个照看不到,让他们挣脱出来,那么后果将会是严重的。如果被日军又抢回去的话,那么这些人又是一个严重的威胁。所以彻底的让他们消失在这个世上,就成了唯一的解决办法。 下级在心里面接受不接受,那是他们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做与不做,那是自己的事情。自己不是他们部队的主官,这些战士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态,还是让他们的团长和政委去头疼吧,自己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至于事后可能会面对的上级处罚,李子元倒也没有怎么在意。而且李子元认为上级,不一定会给予自己太严格的处罚。毕竟这些人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呢,眼下的情况也在这里摆着呢。以司令员和政委的为人不会全面考虑的。 别的俘虏自己不是一个都没有杀?那个猪一样的日军少佐,自己不是好好的留着呢?最关键的是自己一下子解决了五百多日伪军,战功不也在这里摆着呢吗?大不了功过相抵罢了,反正自己也不图什么。 李子元眼下心里面并不为自己做的事情后悔,而且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更为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庆幸。就在李子元刚一进村子与该营的主力汇合,还没有来得及派人通知院长和乡亲们的时候。 被他留在西面解决最后十几个残敌,并监视西面动向的那个两个排的其中一个排长一身狼狈的,带着一个通讯员从西面之前的战场赶了回来。而西面的山口处,也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 李子元清晰地听出来,那边不仅有轻重机枪的枪声,还有至少两门九二步兵炮和两门山炮正在开火。山炮弹爆炸的独特声响,让李子元立即敏锐的判断出,这是鬼子的增援部队赶到了。李子元一方面让该营的营长和教导员,马上收拢部队做好战斗准备。 一方面转过头,看着这个跑的气喘吁吁,脑袋上的帽子也被子弹打飞。一道被子弹划过的伤口,流出来的血几乎让他一张脸都看不出外貌的连长。直接开口道:“你那边来了多少敌人,距离这里还有多少里。”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只给你十五分钟 听到李子元的询问,这个排长草草的用衣服袖子擦了一下满脸的血后道:“我们正在解决那十几个残余日军的时候,一股大约七八百的日军,突然从西面插了过来。这股日军出现的相当突然,我们被打的措手不及,只能放弃了最后还没有击毙的七八个日军撤了下来。” “要不是我们连长按照您的命令,在西面布置了警戒哨发现了这股斜插过来的日军,恐怕我们这两个排当时就完了。在发现鬼子大队人马增援过来之后,我们连长马上带着我们撤了下来。要是稍微慢上半袋烟的功夫,鬼子的炮弹就打过来了。” “我们连长现在正带着部队节节抗击,让我赶回来向您做一个汇报。首长,这股日军都是头戴钢盔的日军,除了几个带路的汉奸便衣队之外只有三十多个伪军。而且这股日军不仅携带了三挺重机枪,还带着两门山炮和四门迫击炮。” 听到这个排长的汇报,李子元略微沉思一下,马上决定不在这里继续停留,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撤离这里。部队连续行军作战,虽说取得了比较大的战果,但部队也出现了一定的伤亡。一场激战下来,虽说击毙了几百的日伪军,可这个加强营也伤亡了三分之一。 这里距离野战医院隐蔽的地点又有些过近,一旦自己这边作战失利,那边的野战医院将会面临更为严重的威胁。最关键的是,眼下的部队已经是相当的疲惫不堪,绝对不是再打一仗的好时机。 想到这里,李子元转过头对该营的营长和教导员道:“你们马上进行一下编制调整,将最好的一个连保护医院,并想办法将这个连编制搞满员。每人配发两枚日制*,补足一百发的子弹。再将缴获的轻机枪给他们留下两挺,机枪子弹尽可能的多留下一部分。” “其余缴获的武器和弹药,除了每人补足一百发子弹之外,其余的武器和弹药,尤其是那挺缴获的重机枪,还有那几门迫击炮和炮弹都埋起来,告诉部队尽可能的做到轻装。我给你们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十五分钟之后马上向着西南方向转移。” 听到李子元的这个命令,那个营长着急了:“首长,您想转移我们没有意见。可这缴获的迫击炮,是不是还是带上为好?我们好不容易搞到几门迫击炮,要是就这么放弃,回去我们团长得扒了我的皮。” 对于这个营长的话,李子元道:“我问你,这几门迫击炮现在都给你,你他妈的会用?你要是有现成的炮兵,你当我不愿意带着?关键不是咱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吗?带着他们转移,又是驮马又是炮弹的,我们跑的起来吗?” “与其到时候还得丢掉,或是被鬼子给重新缴获回去,还不如现在先埋起来。尽可能的减轻战士们的负担,让战士们保证足够的机动能力。等到战斗结束之后,你们回来再挖出来就是了。” “你们团长事后追究不追究你的责任,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既然上级命令你们归我指挥,那么我现在就是你们的团长。还有,我的命令重来都没有重复第二遍的习惯。记住,我只给你十五分钟坚壁清野的时间。” “这十五分钟之内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怎么去做了。如果你埋的不好,让鬼子又给搜了去,那么只能算是你倒霉。还有,你在这里多耽搁的每一分钟,都是那边阻击的兄弟用鲜血换来的。” “还有我提醒你一下,这些战利品最好分散掩埋。就算鬼子挖出来一部分,也不会全部都挖走。回去有点东西交差,你们团长也就不会在扒你的皮了。另外你马上派人通知医院和乡亲们,千万不要回村,马上继续向深山转移。” 说到这里,李子元没有理会那个脸色很难堪的营长,转过头对回来报信的那个排长道:“你马上回去,告诉你们的连长。剩下的那点鬼子跑了就跑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让他不要死打硬拼,利用地形节节抗击。” “如果你能够以骚扰战术拖住这股鬼子,就绝对不要死打硬拼。十五分钟之后,转向西南方向突围。但记住,必须给我坚持十五分钟。就算你们都打光了,这十五分钟也得给老子坚持下来。” 等到这个排长带着人,转身返回前边阵地通知自己上级之后。那个营长尽管有些舍不得,可看着他的背影也知道李子元说的没有错。咬了咬牙马上转过头亲自带人,去将掩埋这些战利品。 而李子元则从缴获的战利品里面,给这个村的民兵调拨了一批步枪和一千发子弹,以及五十枚伪军使用的*。实现了自己的承诺,给这个村子的民兵换装了武器。只是让那个民兵队长很是眼馋机枪,李子元却是没有答应给他。 不过李子元让人将几支南部式手枪,还有一部分子弹都交给了这个民兵队长。同时李子元也用一支奉天造快慢机,将那个医院警卫排长的晋造驳壳枪给换了下来。只是对于这个排长想要和他走的请求,李子元想了一下还是摇头拒绝了。 虽说李子元很喜欢这个与自己同岁的警卫排长,但这个时候他还不是离开的时候。他熟悉这里的地形,熟悉周边的环境。在这个当口,医院的安全更需要这样的人留在这里。不过虽然没有答应,但李子元也答应等到此次战斗结束之后,会和上级商量调人的。 做出了承诺之后,李子元没有管那个警卫排长,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等到那个营长掩埋完毕所有带不走的战利品之后,李子元将缴获的驮马和自己的战马都给医院留了下来,并交待挑选出来的那个连长掩护医院和老乡,继续向深山撤退之后。 带着三个抗联的叛徒押着其他伪军俘虏,外加那位池田英夫少佐,向着西南方向快速的撤离。等到一口气撤到三十华里之外,李子元让人将除了三个叛徒之外,其他伪军俘虏捆起来扔到了山上。 现在不是释放这些家伙的最好时机,还是等着他们自己人发现后,来解救他们吧。不过看着这些伪军身上的军服,李子元犹豫了一下,让人将他们的衣服都扒了下来。反正现在天气也不算冷,光着屁股在树林里面冻上一夜也冻不死,最多冻一个半死而已。 不过在这里,李子元也见到了一个让他多少有些意外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将进入村子内的日伪军牵走的时候,给他带路的那个青年民兵张玉虎。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队伍里面的家伙,李子元相当的意外。 李子元转过头看着该营的营长,见到这个营长在看到张玉虎之后,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便知道这也不是他安排。而见到自己被发现,这个张玉虎可能认为已经走出这么远,李子元也许不会在赶他回去,所以在那里搓着手呵呵直笑。 不过李子元可没有对他客气,直接告诉他马上回去。什么时候做通了他姐姐的工作,什么时候在过来当兵。三十里的山路,对自幼在这里长大的他,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就算是闭着眼睛他也能摸回去。 听到李子元居然让自己回去,参军的决心相当坚决的张玉虎。在很意外的同时,却是死活不回去。这个年龄与李子元相当的年轻人,直接告诉李子元这位他眼中的大首长,就算是死也要跟着部队走。 面对着固执不走的张玉虎,李子元很直接的告诉他,作为一个战士第一条就要坚决的执行上级的命令。他现在给张玉虎的命令是,马上返回自己的村子,留在那里配合留守的部队掩护乡亲们。 如果他还固执下去,就算等鬼子扫荡结束,张玉虎来壶北找自己,自己也不会在要他。因为部队上不需要不服从命令的战士。只是对于李子元的话,生怕一回去就被自己姐姐逼着成亲的他,却是死活都不听,气的李子元直接让大李赶人。 不过听到李子元的命令,又看看固执的张玉虎。大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求情道:“团长,还是让他先跟着部队吧。让他自己回去,万一给鬼子遭遇到怎么办?这样,先让他跟在我身边。等到有机会咱们回到那个村子,再将他给送回去。” 大李劝说李子元先收下这个张玉虎,其实多少是为了李子元考虑。李子元原来身边有两个警卫员,另外一个已经牺牲,现在就剩下他自己。而李子元这位年轻的首长,并不是那么好伺候的,他自己一个人还真的有些照顾不过来。 说李子元难伺候,倒不是说李子元的事多或是相当的挑剔。实际上李子元在生活方面还是很简单的,从来就没有让大李操过心。所有自己能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假手过他这个警卫员。 说李子元难伺候是因为这位首长,总是忘记自己是一个团级干部、动不动就撸胳膊挽袖子亲自上阵去拼刺刀,或是亲自上阵去冲锋陷阵。李子元的这种别样的爱好,这让大李一个人很是感觉到有些压力山大。 春节时候鬼子偷袭的时候,李子元身负重伤,差一点没有牺牲。虽说将自己派到李子元身边的分区政委,以及李子元都没有过任何批评的话语。但李子元的受伤却让倔强、要强的大李一直心里面很难过。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首长,才会让李子元受伤的。 这个张玉虎既然是民兵,那么可靠性是肯定没有问题的。而且年轻不说,身体也相当的健壮。最关键的是,当时在村子里面这个家伙在抢伪军武器的时候,表现出来反应速度相当的不错。大李认为这个家伙要是好好的培训一下,绝对是一个当警卫员的好料子。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 返回 大李劝说李子元暂时将他留下,就是有给李子元在找一个警卫员的意思。没有办法,李子元的态度很固执。上级要求给他牌派两个警卫员,可在自己的搭档牺牲之后,坚决不让人在给他配备一个警卫员。 就算是分区政委找他谈话,他也死活不同意,坚持自己一个人就够了。在搭档牺牲之后,大李曾经想把他原来的警卫员调回来,李子元却坚决不同意。认为在自己身边工作,搞不好会影响人家前途的。 要不是分区政委在那里压着,恐怕自己的这位到现在还不习惯,身后总是跟着一个警卫员,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团长,估计一个警卫员都不想要。就现在还总是流露出,让自己这个老兵下部队当排长的意思。 李子元愿不愿意要警卫员,这是大李无法干涉的。而且按照部队规定,作为团级干部配备警卫员是必须的,这不是李子元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就算李子元让自己下部队,可按照规定还是需要另外挑选警卫员。 对于大李来说最头疼的是自己一个人,平时到好说一些。可一到战场上,面对着自己这位号亲自冲锋的首长,就真的有些照顾不过来,至少自己一个人是抱不住李子元的。这个张玉虎是一个好苗子,大李在这个家伙跟着部队的时候,就已经存着这个心思了。 其实早在一心想要当兵的张玉虎,在部队撤离的时候刚一跟上部队,大李就已经发现了他。存着将张玉虎培养成自己助手心思的大李,不仅没有声张。还让断后的一个排长,将张玉虎临时先安排进他的排里面。 自己这位团长虽说年纪轻轻,可这目光相当的犀利。就张玉虎这个一点经验都没有的新兵,还能藏在部队里面这么长时间没有被发现,那李子元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要是李子元真将张玉虎给赶了回去,大李的心思不就完全落空了吗? 所以,大李还是劝说了一下李子元。听完大李的意思,李子元略微一琢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让这个家伙一个人上路,的确有些不安全。虽说这个家伙当了几年的民兵,可民兵就是民兵,并没有受过严格的正规军事训练。 一个人在眼下的情况孤身返回,并不是一个太好的选择。要是这个家伙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自己怎么向他的家人交待?反正按照自己的计划,还是要返回那个村子。既然这样,就先让大李看着他。 见到李子元总算点了头,大李与张玉虎对视一眼之后都松了一口气。大李将那个家伙手中估计是自己藏下来的那支三八式步枪,给换上了李子元那支一直在自己身上背着的英制步枪。并将一支缴获的奉天造快慢机,也交给了他并在第一时间教会他使用。 李子元的那支英制步枪,他自己使用的时候并不多,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大李的身上背着。大李身上除了一支四四式骑枪、五十发步枪弹,一支快慢机和一百发驳壳枪弹之外,再加上这支有些笨重的英制步枪和一百发子弹,也多少有些不堪重负。 其实他也很喜欢这种射速很快,精度也相当不错的英制步枪。要不是子弹太难搞,当时李子元缴获的那些英制步枪,他也就留下了将自己这支四四式骑枪换下来。眼下既然现在有人主动要加入,大李也就顺水推舟将这支英制步枪交给了张玉虎。 接过大李交过来的家伙,张玉虎可是相当的爱不释手。趁着部队休息的时候,大李也抓紧时间尽快的让他熟悉两种武器。张玉虎当民兵的时候,虽说没有给他发过枪,可毕竟也练习过怎么使用步枪。 英制步枪与汉阳造或是三八式都是栓动步枪,除了子弹口径不一样和弹道性能不一样之外,大部分的结构还是都差不多。那支英制步枪张玉虎倒是熟悉的很快,但那支奉天造的快慢机还得联系。不过大李也没有着急,就在那里耐心的教会他使用。 对于这两个家伙在边上嘀嘀咕咕,李子元虽说皱了皱眉头,有些明白大李的想法,但眼下他并没有时间,去理会大李究竟怎么想的。他的注意力都被刚刚抵达他现在所在位置,那个一直在阻击的连长带着的部队吸引了过去。 此时原来被他留在西面围歼残敌的的两个排,现在却只剩下一个排不到兵力,两个排长也只剩下了一个。撤下来的人身上也或多或少,都带着一定的轻伤。身上几乎都背着牺牲战友留下武器,每个人身上都背两支枪的战士,脸上都带着一丝丝的疲惫。 短短的十五分钟伤亡这么多,可见他们阻击的这股日军,攻击的力度之大。见到这个连长浑身是血,在几名战士抬回来。听完他的整个战斗汇报之后,李子元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有说。 李子元看了看手表,示意让战士们休息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李子元带着部队先是向着西北方向直插了四十多里路。然后又转过头,向着东南方向急行军。带着部队绕了一圈,又返回了野战医院所在的村子。 而此时,突破阻击后已经冲进村子的日军,在很是搜索了一番村子内,却发现村内现在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发现。别说原来在这里的野战医院和伤员,就是老百姓和粮食也见不到一个。 甚至在进村的搜查的时候,还踩响了几个当初埋设后,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在日军增援部队赶到后,也就没有必要清理。甚至还增加了少量由战利品*改装的*,很是伤亡了十几个士兵。 在村内吃了一个不小的闷亏后,当这股日军在周边搜索的时候,又在在村外的东山脚下的战场上,发现了大片的日伪军尸体。尤其是那十几具被大刀砍的七零八碎的尸体,可谓是相当的醒目。 但除了那些叛徒组成的挺进队像是消失了一样之外,负责指挥这支日伪军的池田英夫少佐,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日军将这个不大山村周边翻了一个底朝天,也只找到了那些被李子元处决的叛徒尸体,却依旧没有找到池田英夫少佐,连尸体也没有找到。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日军,在恼羞成怒之余也只能将整个村子放了一把火,点燃以泄恨之后。按照日军的惯例,将整个村内外的日军尸体收集起来,堆在一起浇上汽油进行火化。只是二百多日军的尸体,火化的时间可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 在赶到村东东山旧战场右翼一个山头后,李子元阻击的那两个排残余的战士集中起来,让他们将身负重伤的那个连长抬着,绕路赶往后山去找野战医院之后。自己下令部队立即就地隐蔽,抓紧时间吃干粮、休息。而他自己则举着望远镜,向着山下日军仔细观察起来。 看着李子元举着望远镜观察山下的日军,该营长在递给李子元几块缴获的日军饼干后,有些好奇的道:“首长,咱们现在不是该撤离,脱离与这股日军接触吗?怎么您又绕了回来?这山下的日军足足有七八百人,咱们现在可不是对手。” 听着这个家伙的好奇,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将一块饼干放进嘴里面嚼了嚼咽下肚后,才道:“谁告诉你们,我准备再打一仗了?咱们现在的确无法跟鬼子硬扛,可想想办法将这股鬼子给从这里牵走,以保证医院的绝对安全还是可以的。”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手中的表,转过头对着面前的营长和教导员道:“告诉部队,抓紧时间吃干粮。谁也不许大声的说话,更不许点火吸烟、不许走动。在休息两个小时之后做好战斗准备。” “二百多具尸体,鬼子没有个几个小时火化不完。这段时间咱们抓紧时间休息,看住那几个俘虏。等到鬼子火化完毕,咱们就找机会动手,从他们屁股后面摸一把,搞出一些动静就走,将他们尽可能远的牵走。” “你不是还想保住你的那些炮吗?不把鬼子牵走,等到他们搜山的时候,早晚都得被他们挖出来。不为了别的,就算为了你那些宝贝疙瘩,咱们也不是得想想办法?鬼子没有发现池田英夫的尸体,肯定不会死心的。要是一搜山,没准你的那些东西就保不住了。” 交待完毕自己心中意图之后,李子元又举起望远镜向山下观察过去。心中不断的在盘算着,怎么才能将这些鬼子给牵走。想了想,李子元从身边的大李背上的文件包内,掏出缴获的那张地图,用雨衣盖住自己脑袋又仔细看了起来。 这张地图上除了标出来池田英夫指挥部队的穿插路线之外,还标识了不少的东西。至少其他几支日伪军的大致行军路线,也都标了出来。看着这张地图,李子元皱了皱眉头。奶奶的,小鬼子这是从哪儿搞来的情报? 在这张地图上,军区野战医院、兵工厂的位置清楚可见。总部所在的位置,虽说没有标上。可军区司令部所在的大致位置,却是标的清清楚楚。从这张地图上清楚的可见,此次日军的整个偷袭计划,准备的充分程度。 不过这张地图之详细让李子元在心惊之余,也给他提供了一些便利条件。从地图上他可以判断出,其他几支日军大致的行动路线。这给他牵走这支日军,至少在行动上带来了一定的便利。 李子元看着地图上的日军各部穿插路线,沉思了良久才最终下定决心。他奶奶的这次鬼子多路穿插,合围目标依然是整个军区的司政后各个机关。看来鬼子这次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打掉整个太行山八路军的指挥机关。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捅一把就走 不过现在军区司令部的安全,李子元倒是不很担心。接到自己的通报,以军区几位首长丰富的经验,肯定不会让军区司令部出现危险。但将这股日军往那个方向引,才能避开军区司令部转移的方向,这对于李子元来说却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地图上有日军的穿插路线,但关键的是军区司令部以及总部司政后机关,向那个方向转移,自己却是不敢肯定。这要是自己的部队在身边就好了,别说这七八百的鬼子,就是在多来一倍自己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现在这个营除了之前战斗伤亡之外,就剩下一半的兵力,让自己多少有些顾忌太多。如果与军区司令部遭遇,以军区身边并不多的警卫兵力,在周边没有其他部队的情况之下,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分兵保护他们。 毕竟除了自己赶回野战医院后,给军区司令部挂的那个报警电话,到现在自己与军区司令部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联系。军区首长向那个方向转移,自己现在一点都不清楚。自己牵着这股日军走,可别把这股日军引导军区司令部身边,那可就相当的坏菜了。 想到这里关掉手中的手电筒,放下盖在自己脑袋上的雨衣,看了看此时已经有些擦黑的天色后。大致盘算了一下撤退路线之后,李子元又举起望远镜向山下往去。此刻山下的日伪军,正在将一批批的日军尸体堆积到木材上火化。 至于那些被击毙的伪军尸体,则扔在山坡上没有人去管。那些叛徒的尸体被挖出来之后,便被就地扔在那里。一个站在焚烧尸体火堆边上,拄着自己军刀的日军中佐,此刻正铁青着脸对身边的几个军官不断的说着什么。 队伍中不多的几个便衣汉奸,也在不断的提出一些建议。只是相对于脸色铁青的那个日军中佐,这几个汉奸脸上的表情,却是相当不自然。很明显坑内的那些尸体,给这些汉奸带来的震撼不小。 尽管不知道那些汉奸的身份,但之前那股伪军的供述,却让李子元对这些汉奸的身份有些心生警惕。要是这些人也都是抗联的叛徒,那么自己的这次牵牛行动就得分外小心了。别到时候这股鬼子没有被牵走,自己反倒是被狠咬了一口。 李子元没有管这个中佐在想着什么,他一边不断的仔细观察这股日军整个阵型,一边在心里面仔细盘旋着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也许因为村内的*留下的阴影,或是担心遇到偷袭,大部分的日军并没有进村,只有部分日军进入村子控制住了村内。 大部分的兵力就地在村外展开,并在周边设置了形成交叉火力的几个机枪阵地,警戒哨的位置也放的相当远。整个日军虽说处在休整之中,但却摆出了一副进可攻、退可守的架势。整个营地内外,形成了交叉火力网。 他们的炮兵阵地,则很不幸的就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一片略微开阔的地方。其携带的山炮和迫击炮各一门,已经从驮马背上卸下来并赶制了简易的炮兵阵地。其余火炮连同备用的炮弹,则还在驮马背上没有卸下来。 携带的五挺重机枪也只卸下来了两挺,其余的连同备用机枪子弹也都捆在马背上。看着摆出这么一个阵型来,李子元对下一步的行动多少有些慎重。他很怀疑这不单单是一个难啃的硬骨头,甚至还可以说是一个火刺猬。 其炮兵与重机枪火力组成的值班火力,以轻机枪为骨干构成的交叉火力网。自己偷袭点如果摸不准,弄不好很有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自己给陷进去。这个着眼点,自己必须要找准。 不过慎重归慎重,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这股日军必须牵走,否则留下他们在这里,对医院的威胁太大了。只是该怎么牵,李子元还是要仔细考虑一下的。毕竟自己只是将他们引走,不是要让这股日军反咬自己一口。 李子元很能沉得住气,他不仅要等待最佳的机会,最关键的是还要等战士们填饱肚子,大致的恢复一些体力才能开始行动。好在伤员都已经全部交给了野战医院,自己部队现在可以轻装上阵了。 山下日军焚烧尸体的熊熊火光,山上的李子元脑袋里面飞快的转着。此时白天被枪炮声打搅了几乎整整一天的小山村,此时陷入了一股子异样的宁静里面。但只要鼻子稍微灵敏一些人,都会嗅出这种宁静里面的紧张气氛。 只是等到山下的日军烧完战死者的尸体,并将骨灰装入几个腾空的弹药箱子,捆到了马背上后。这股日军居然那个方向都没有去,而是除了严密控制村口两个制高点后,居然就地在李子元的眼皮子底下休息了起来。 尽管这股日军在自己休整地外围,都布置了严密的警戒哨。可这股日军的举动,却让李子元有些莫名其妙。有些看不明白日军这个做法的李子元,一时有些无法判断这股日军真正的举动。 他们究竟是自持武力胆大包天,感觉到周边即便有八路也不会给自己造成威胁,还是有其他的企图?就算偷袭军区司令部失败,这股日军也不应该在这里赖着不走啊。在周边可能潜藏着不知道多少八路的情况之下,这股日军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而且他心中多少有一股不太好的感觉,难道是这股日军在这里,是准备给自己或是周边正在赶来的部队设置的一个圈套?如果要是日军真是这种打算,那么自己这个牵牛鼻子的战术,就绝对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这样自己才能将日军的整个战术布置给搅乱,避免周围的兄弟部队上当遇险。但如果真的像是自己判断的那样,日军在这里休整是一个阴谋,那自己怎么做才能让这股日军死咬着自己不放,又要保证自身的安全,这就是需要李子元慎重考虑的了。 只是从这股日军的火力配备来看,这个诱饵是不是有些大?虽说只有七百多日军,可这火力顶上八路军两个团,炮兵甚至还要超过三五八旅这样的一个主力旅。下这么重的饵,小鬼子就不怕把周边想要上来撕咬一口的八路给吓走? 这股日军的火力配备,再加上双方单兵素质上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八路主力团,有那么好的牙口能够啃下来的。要解决这股日军,八路军至少得调集三个团的部队,而且还不算外围阻援的兵力。 日军在这里摆出这么一个架势,李子元始终没有摸清楚他们的真正意图。不过日军摆出的这个架势,让李子元反倒是更加坚定了打一把,摸摸鬼子底的决心。只是可惜自己缴获的那部电台,因为没有操作人员至少目前还只是一个摆设。 要不然靠他与军区司令部联系一下,看看周边的情况怎么样,自己就会判断的更清楚一些。周边战场眼下究竟是一个什么态势,军区司令部与周边的兄弟部队,现在都在什么位置,李子元此刻是两眼一抹黑。 这无疑让他在下定决心的同时,在行动上采取了更加谨慎的态度。而这股日军在休息的时候周边布置的严密警戒,让李子元几次下手都没有找到机会。不过日军不着急赶路,李子元也就没有着急动手。 直到整整一夜的时间过去,启明星已经出现的时候。看到就连警惕性很高的日军哨兵也有些打瞌睡,几个日军的警戒阵地,尤其是两个机枪阵地的日军,都因为长时间的平安无事而显得多少有些松懈后,李子元最终下定了动手的决心。 将该营的营长和教导员叫道身边,李子元直接开口道:“咱们现在就动手,从日军背后绕过去摸到村口那两个山头上。先解决山头上的日军,然后在从日军屁股后面捅他一家伙。如果山上的日军防备森严,那就直接那这两个山头开刀。” “记住,一定不要与日军纠缠太长的时间,捅他一家伙之后马上就撤离。千万别贪多嚼不烂,到时候再把咱们自己给陷进去。我的意图就是三个快,快打、快收、快撤,牵着他们的鼻子向西北方向转移。” “我的决心是抽调四个排,由我指挥由副营长和一个连长,每人带着两个排各攻击一个山头。如果日军没有发现,就尽可能的摸上去用刺刀解决。如果日军发现了,只要枪声一响就采取强攻。” “所有的武器,尤其是重机枪和掷弹筒该拿出来就要拿出来。你要是扣扣搜搜的只拿出两挺轻机枪和几十条步枪糊弄,怎么能让鬼子相信我们是主力,怎么才能让他们上钩,将他们从这里给拽走?” 说到这里,李子元转过头看着该营的副营长道:“但这个强攻要把握好架势,既要将日军相信我们是主力,也不能付出太大的伤亡。只要鬼子一发动反击,你们就马上撤下来,千万别被鬼子给黏上。” 交待完毕一线指挥的那个副营长,李子元又点到那个营长的头上后道:“你和教导员带着其余的兵力,向西展开成梯形配置。等到我们这边捅完日军的屁股撤退的时候,采取交替掩护向西脱离。记住,一定要把握好部队,绝对不能一窝蜂的乱跑,更不能顾此失彼。” 听完李子元的计划,那个营长看了看山下的日军炮兵阵地后道:“首长,鬼子的炮兵阵地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警戒兵力又只有一个小队。咱们要是选择鬼子的炮兵阵地下手,不仅可以选择居高临下,还可以打掉日军的重火力。” “要不然,只要一惊动鬼子,这些炮兵对咱们的威胁太大了。而且这天都要亮了,咱们在绕路还需要大量的时间。等到赶到村外,也许咱们就没有什么战机了。我想反正也是将这股日军给牵走,打哪都是打,与其就远还不如就近。”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 杀鸡骇猴 这个营长的想法,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道:“你当鬼子真的就那么天真,敢将他们的炮兵阵地就放在咱们眼皮子地下这片开阔地上?你仔细观察一下,日军部署在炮兵阵地南面和背后的几挺机枪没有?” “只要这边的炮兵阵地有一点动静,这几挺机枪的火力足以封锁整个炮兵阵地。还有我之前听到的炮声,鬼子可不单单是这几门炮。至少还有一门迫击炮,到现在没有露面。这说明鬼子是在给咱们下套,等着咱们去钻呢。而这个炮兵阵地,搞不好就是一个饵。” “再说鬼子的这个炮兵阵地,虽说距离咱们很近。可正好在鬼子整个阵型的腰眼子部位,自身的警戒兵力虽说不多,可两翼各有鬼子一个中队的兵力。咱们先打鬼子炮兵,的确是出了一口气。” “可到时候,两翼鬼子同时合围过来,咱们能不能撤下来就两说了。还有咱们眼下所在的这个山头,面向鬼子的一面有些陡峭。打防御战倒是一个不错的依托,可回撤的时候地形会让咱们回撤的速度很慢。” “以鬼子的反应能力和火力,直接就能将咱们一半的人杀伤在回撤的路上,那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你们给我记住,跟鬼子这种狡诈与阴险并存的对手交手,有些越是好的东西越是有毒。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不能什么东西,都想要搞到手。很多战斗的失败,都是因为太过于贪婪、什么都想要的原因,要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搞掉鬼子的炮兵,咱们以后还有机会。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将这支日军给拖走。”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天色,一挥手示意部队立即开始行动。当李子元带着部队,绕过日军的阵地赶到预定作战地点之后,他举起望远镜看了看两个山头。一挥手,他身后的战士立即散开,小心翼翼的向着日军布置在这两个山头上的警戒阵地扑过去。 而此刻村内外的日军除了警戒哨之外,还陷入在沉睡之中。即便是日军的伙食营养,远远高于中国任何的一支武装。但长时间的连续行军作战,也使得这些日军也极度的疲惫。虽说没有搞清楚日军就地在这里宿营是什么意图,但李子元认为这次多少是一个机会。 李子元带着部队,小心翼翼的摸到两个山头的脚下后。看着两个山头上,除了日军警戒哨不断来回走动之外,山顶上一片的宁静。直接一挥手,两个连长在那个副营长的指挥之下,各带这一个排带着两挺轻机枪拉开散兵线,小心翼翼的摸上了山。 而在他们的身后,两个排的战士也端着上好了刺刀的步枪,以及将*的后盖都拧开,将保险绳都拉了出来。两挺重机枪,也架在了山脚下面选好的机枪阵地,将枪口直接瞄准到了山上的日军警戒阵地。 同时扑向两个山头的部队,在行动上都是异常的小心。而山上的日军除了哨兵来回巡视,腿擦到草时候发出的轻微哗哗声之外,也是异常的平静。两个连长带着的部队,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向山顶靠近。 而山下借着正处于黎明时分的一丝光线,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山上的李子元,则是在信中不断的盘算着如果一枪不发,就拿下这两个高地后,自己下一步是不是该向日军纵深攻击一把,以给鬼子加加火候? 在见到两个排的战士都摸上了山后,尽管大仗、小仗打了无数,但李子元此刻却是多少也有些紧张。左翼的山头上日军警惕性比较差,摸上山的部队基本上一枪未放的就顺利拿了下来。但在这个时候,右翼的山头一声清脆的枪响,却是突然划破了黎明时分的平静。 听到枪声,李子元二话没说拎着自己的望远镜,快速的上了左翼的山头。上了山头之后,李子元见到了地上的几具日军尸体,以及一挺九六式机枪什么都没有问,马上举起望远镜观察略微靠后的右翼那个山头。 而随着这声枪响,整个村外的日军都被惊动起来。在快速的判断出枪响的地方后,一个小队的日军立即冲了过来。而此刻右翼上山的部队,虽说出了一点点的意外。在解决鬼子哨兵的时候,没有料到这个家伙手里面的步枪顶着火。 结果这个家伙在挣扎的时候扣动了扳机,虽说被一刀解决但也给身后的日军发出了警报。日军的反应速度极快,这边刚解决山顶上日军警戒哨的部队,那边从日军阵地冲出来的一个小队,已经冲到了山脚下面。 控制了右翼山头的部队,见到日军援军已经冲到了山脚下面立即展开。在枪响之后快速跟进的后续一个排,以及携带的一挺重机枪火力配合之下。丝毫没有犹豫的,与冲过来的日军小队展开激战。 而增援的日军没有料到这么一小股偷袭的八路,居然还携带着重机枪来偷袭。这边散兵线刚刚拉开,就被突然打响的重机枪加上两挺轻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给杀伤了一半的兵力。残存的日军被打得措手不及,只能后撤回出发阵地。 但毕竟是凶悍成性的日军,在先头小队被打残,对手的火力远远出乎自己意料的情况之下。立即在两挺重机枪的掩护之下,组织起第二次的反扑。为了尽快的夺回这两个遏制后路的通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军投入的兵力和火力越来越猛。 而在日军第二轮反扑打响之后,日军的炮兵火力也加入了进来,成片的炮弹在两个山头上炸响。密集的炮弹,压的两个山头上的部队连头都抬不起来。一股日军也沿着道路强行穿插,试图在切断左右两个山头之间联系的情况之下,一举夺回全部的两个山头。 跟在李子元身后上山的那个副营长见状,立即调过左翼山头上的那挺九六式轻机枪,向着正在试图利用两个高地之间缝隙,准备迂回包抄的日军直接打响。并集中了一个班在一挺重机枪的掩护之下,从自己所在的阵地冲下去,硬生生的又将这股日军给挤了出去。 日军炮兵加入进来,后续的步兵也开始快速的向这个方向增援。日军投入的兵力由小队建制,快速的增加到了中队建制。见到日军的兵力越来越多,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着身边的副营长下达了集中火力,掩护前边部队撤退的命令。 而那个副营长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在接到李子元的命令之后,马上派出一部分兵力,将右翼山头上的部队接应了下来。等到两个排撤回来之后,李子元指挥这部分兵力交替掩护边打边撤。 此刻在他们身后的日军,也许是被彻底的激怒,也许遍寻八路不着的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两挺重机枪,这一看就是八路的大部队。能将他们解决,此次偷袭行动也就不算是徒劳无功。 见到李子元居然在捅了自己一刀后,居然马上要撒丫子走人。吃了一个闷亏的日军,那里又会甘心就此作罢,让你占了一点便宜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也不顾被枪声惊醒,还未来得及吃早饭,就咬着屁股追了下来。 李子元第一个目标达成之后,反倒是沉稳了下来。他指挥部队利用地形,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将这个加强营原本的四个半连,缩编成了两个连,一路交替掩护撤离。并始终牢牢控制着侧翼,并在自己撤退路线的前边摆了一个排。 相对于李子元的边打边撤,那几个俘虏却是有些不老实。尤其是本身就很不老实的池田英夫少佐,见到自己的援军赶到,那里还会顺从的跟着走?一路上连抓带跳,多次试图想要逃跑。而原本还老实一些的那三个叛徒,也像是来了救星一样,开始不老实起来。 这几个家伙这一路上,很是给看守他们的战士造成了相当的麻烦。尤其是那个池田英夫,简直可以说是超级的不老实。经常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赖着死活不肯走。这个家伙给李子元的转移行动,带来了太多的麻烦。 不过对付这几个俘虏,李子元的办法却是很多。那几个叛徒省事,李子元掏出手枪直接毙了一个,杀鸡骇猴的效果很明显,剩下的几个当时就老实了很多。至于枪毙一个,李子元倒是不怎么在乎。 要不是为了给上级交待,这几个叛徒都枪毙了,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给上级交待,多一个少一个也是无所谓。枪毙了一个,不是还有两个留着吗?那就已经是足够了。 毙掉了一个叛徒,剩下的两个人在认清楚自己处境之后,立马老实了下来,让走就走、让坐下就坐下。而对于那个正在耍超级无赖,杀鸡骇猴办法对他无用的池田英夫来说,李子元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杀你是不能杀的,你别想着采取激将法让老子再犯错误。你不是不走吗?好,办法还是有的。李子元拦住了想要做担架,将这个家伙捆到担架上走的营教导员。而是让人将他的手倒背着用绳子捆死,再扒掉他的裤子用一根细绳,系在他身下那个重点部位上。 在行军转移的时候,用一个战士在前边拽着走。李子元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是男人并且还活着的男人,那个部位被拴着。就算再怎么一心求死,你也不敢在乱动。万一前边的那个人控制不好手劲,搞不好就是做鬼也会变成太监。 就算再一心求死的人,在那个部位受到威胁的情况之下,也不会再搞出事来。毕竟就算做鬼,也没有人愿意去当太监。尽管李子元这个办法,受到了教导员的强烈反对,认为这是在虐待俘虏。但李子元还是以上级的身份,强行压制了住了反对意见。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阴损的李子元 果然恶人还就真得恶人治,李子元搞出这一手效果可谓相当的良好。在重点部位被用绳子捆上,有人在前边牵着自己后,池田英夫一下子老实多了。让走就走、让坐就坐,再也没有用人连捆带架。 生怕到了那边也成了一个太监鬼的池田英夫,重点部位被绑住当成牵牛绳子后,老实的举动让几个政工干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只能说这位首长这么做,是歪人有歪才。这么做虽说有些涉嫌虐待俘虏,可毕竟给看守的战士省却了很多的麻烦。 不过李子元的这个做法,虽说多少有些违反纪律,可也给下面的部队解决了很多麻烦。讲究武士道精神的日军都是一群死硬到底的疯子,在战场上很难抓。就算是被俘了,老实当俘虏的也不多。 一般都是要捆着,才能捆下战场。就算是下了战场,一般也只能捆在担架上行军。要不然不是找机会自杀,就是抢枪试图造反。抓一个日军俘虏不容易,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之下,将其安全的送到上级部门就更不容易。 很多战士都因为被日军的顽固,给搞的很是有些火大,而最终违反了纪律。甚至有些干部,因为违反俘虏纪律而受到撤职的处分。李子元搞出这个花样,要说是违反纪律那是肯定的。 你把人家身为男人最关键的部位,给系上绳子牵着走,搞不好就很容易把人家变成太监。再说这么做肯定是要将人家的裤子扒下来,光着屁股行军这可不单单是违反俘虏纪律了,还涉嫌危险部队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但要说违反的多严重,只要别真的将人家的那个东西拽下来,也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个时候还没有心理创伤那么一说,只要外表没有受伤,也就不算是虐待俘虏。也就是违反的说大也大,说小就什么都不是。 鉴于日军俘虏的特性,外加上在定性上可大可小,李子元的这个办法也就迅速的在太行山区推广开来。而李子元制服一贯不老实的日军俘虏手段,也传的越来越广和越来越神乎其神。甚至晋察冀的部队,都曾经专门组团派人来取经。 即便是一贯严谨的军区政委,在事后也只能批评李子元。你自己搞出这么一手,在当时那个特殊情况之下也就算了,上级可以不算你违反纪律。可问题是你传的那么广,这叫做怎么一回事? 要是每支部队战斗后,都将俘虏扒光了裤子,重点部位拴上绳子翻山越岭不说,还要经过大大小小的村子,这像是什么话?好在李子元搞出的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太过于严重违反俘虏纪律的事情。批评过了,也就基本上大风吹过。 几个俘虏老实了下来,李子元也就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身后牵牛的动作。毕竟日军的兵力、火力都占据优势,而且日军的步兵战术,一贯以侧翼穿插和渗透作战擅长。尤其是对侧翼的渗透战术,日军玩的相当熟练。 自己要是稍有不慎,很容易会被日军派出的侧翼迂回穿插小股兵力缠住,到时候可就是牛没有牵成,自己反倒是被咬了一口。所以虽说边打边撤,但在路线和战术上极其小心。尤其对正面和侧翼行动还是相当的谨慎,时刻避免被日军给包抄。 最关键的是眼下与上级失去了联系,整个太行根据地内的敌情,自己现在是一无所知。这要是跟其他方向扫荡的日军遭遇,造成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那到时候自己牵牛不成,反倒是被牛给顶了。 但在千变万化的战场上,有些东西却不是你谨慎就可以完全避免的。李子元想尽办法路线变化多端,始终与身后的日军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能让这股日军反咬自己一口,也不能让他们从自己视线中脱离。 同时李子元每次变动路线,前边都放了一个排,以防止与其他的日伪军遭遇。日军有电台,可以快速的沟通联络并相互之间通报敌情,调动部队到任何一个点。可自己现在是耳聋眼瞎,一切只能以小心为上,那怕是多绕一些路也要谨慎一些。 每当被李子元牵着在黎城、壶北、壶关三个县,交界处的崇山峻岭之中转圈,搞的有些疲惫不堪的日军想要放弃的时候,李子元反倒是逗弄一下这股日军。将已经疲惫不堪的日军,火气再一次都逗弄起来之后,才再一次的继续牵着他们走。 李子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动,让这股在发现对手的兵力并不多,并不是自己想象的八路主力后,曾经想过放弃他们的日军。直接忘记了本身原有的任务,干脆集中兵力一路死咬着李子元死活不放。 对于这股日军来说,眼前这个八路指挥官太他妈的损了。你这边刚想休息一下,他就在那边搞事。你追着他不放,他就专门那里难走就走那里。在偷袭的你的时候不打人,专门打驮载武器弹药和武器的驮马。你吃饭的时候,他在那里专门找机会砸你的锅。 你在身后追击他,他在山地两边设置的小股伏击部队,不打人专门打重武器的驮马。这种办法,那不是一般的阴损。日军的九二重机枪足足一百多斤,再加上备用的弹药。在这种崎岖的山路上全部用人扛着行军,其疲惫的程度可想而知。 四一式山炮整体重量的确很轻,在牵引马匹上不去的地方,也可以拆卸成几个部件由人扛着。可问题是分解之后由人扛着,这几个零部件分量就不轻了。扛着一个个几十公斤重的部件,再加上日军炮兵袖珍的体型。在山路上长途追击,也足够这些炮兵喝一壶的。 日军的山炮的确在必要的时候,大部分都可以拆卸开由人扛着行军。但那是指的短途行军,而且仅限制在必要的情况只喜爱。全部由人扛着长途连续行军作战,就算一个铁人也扛不住。 尤其是在还要携带大批炮弹的情况之下,简直可以说就是一个折磨。可要是将这些携带吃力的火炮就地掩埋,回去之后这股日军上级饶不了他们。无奈之下部分日军步兵,也只能为炮兵兄弟提供援助,与炮兵交换着扛着山炮行军。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看着那些炮兵活活累死。或是因为负重过大跟不上队伍,被八路小股部队发现后吃掉?原本日军还想着抓几个苦力分担一下自己痛苦,可李子元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专门带着他们绕开一切可能绕开的村庄,那里没有人烟就向那里走。 搞的转了这么一大圈下来,驮载重武器的驮马死伤过半。原本用驮马驮运的重机枪和山炮,只能改为人抗着。在太行山区这种崎岖的山路上,扛着上百公斤的重机枪和火炮零件,这困难和劳累可想而知。 在黄昏的时候,日军架起行军锅想要搞点饭吃。那边就在距离他们四百米不到的位置上,打过来两发掷弹筒*不去打人,直接将一个行军锅连同两个做饭的士兵给炸上了天。一锅饭周边又饥又渴的日军,还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这么全部都彻底报销了。 行,你丫的砸了我的锅,我们还有饭盒可以用。那些日军制式的饭盒,也是下过苦功也研制的。装上水和粮食,只要有火源也一样可以做饭。可这股八路抽调了一批神枪手,还是不打人专打饭盒。 那饭盒毕竟不是防弹的,一发子弹可以打一个对穿。里面的水流干了,不仅将火源给灭了,还让饭盒里面的米依旧保持在生米的状态。当然这股八路也不是个个都是神枪手,也不可能一口气将所有的饭盒都打坏。 可问题是生米做饭,不仅仅是有火就行,还得有水才能将生米做成熟饭。日军在寻找有限的水源时候,却发现周边本就不多,数量寥寥无几的有限水源,都已经被八路丢进去了人的粪便。 就算日军携带有净水的药片,可这种情况之下也没有办法饮用。那一坨坨黑色、黄色的东西在水源里面,就是胃口再好的人,净水药片在好,也不是人喝下去的。在这太行山中本身就水源有限,找到一处补充水源并非是容易的事情。 有限的水源又被污染,搞的日军是又疲又渴。锅被炸了,吃不上热乎饭。水被污染了,水壶内有限的存货喝光之后,连补充的地方都没有。这让这股日军不是一般的愤怒,可以说异常的愤怒。 谁都知道,在长期行军、作战之中,干粮再好也不如吃顿热乎饭,对士气的鼓舞更高。而且随着日军在全世界到处挑起战火,部队越扩编越多。以日本人薄弱的国力,支撑这么庞大的军队也实在有些吃力。眼下的日军,后勤补给方面是越来越差。 配发的罐头和饼干等干粮的数量也越来越少,日军除了在驻扎的时候就地征发之外。在对各个根据地扫荡的时候,越来越依赖就地抢劫,实行以战养战的办法。中国人,尤其是这贫瘠的太行山区,可没有富裕到家家户户都存有大量的饼干和罐头。 枪来的粮食,还是需要用行军锅做熟才可以吃的。你这股八路专门找行军锅下手,这不是砸人家的饭碗吗。还有水源,都被你给污染了,搞的这股日军连水都喝不上。这已经不单单是用损来形容了,根本就是缺德带冒烟了。 这些日军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扫荡太行山区,说实在的土八路骚扰性质的麻雀战,这些日军也没有少经历。但像这股八路这样,不断的采取冷枪冷炮战术,不打人专门打马或是挑人家吃饭的时候下手,还不打人专打行军锅的做法,这些日军还是第一次遇到。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牵牛 第一天夜里,这支日军用手头有限的干粮应付了过去。日军出来扫荡,都会视情况多少携带一些野战干粮。尽管日军在扫荡期间,一向都是以战养战。可在山区扫荡,毕竟不是在平原地区。 为了应对意外,还是多少都带了一些野战食品。当然罐头的数量,已经大幅度的降低。只有军官才能享用,普通士兵已经轮到牛肉罐头了。除了干涩难以下咽的饼干之外,已经再也没有开战之初的种类繁多罐头了。 在没有水的情况之下,干嚼那些更为干吧的饼干,这换了谁都相当的难以下咽。长途行军下来没有一个人不渴的,尤其是背着那么重的武器弹药行军,身体内的水分消耗不是一般的高。尤其是饼干这玩意虽说扛饿,可也吸收体内的水分。 草草的吃完饼干填饱肚子之后,大部分的日军反倒是更加干渴难耐。可看到水源地内的那些黄黑色的东西,所有的日军士兵也只能忍耐。即便是这些日军士兵忍受恶心,去将泉眼处的东西清理。可等到积攒到足够的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李子元拽着这股日军脱离黎城的时候,转移的路线上却偏偏缺少河流,那怕是那种山间常见的小溪都没有一条。再加上去年的干旱,这周边本就不多的水,就更加的缺少了。仅有的几个泉眼,也都被他给弄的让人看了就想吐。 其实很多没有在山里面生活的人不知道,即便是非干旱区的山区,水源也不是到处都有的。走上几十公里的路,没有找到泉眼或是溪流,基本上都是很正常的。毕竟不是每个山区,都到处是泉眼的。而且即便遇到有些溪流,水也不见得是能喝的。 因为没有人能够保证流出这条溪水的泉眼,是不是能引用的水,地下水也不都是能喝的。一旦遇到那种看起来很清澈,但实际上矿物质很高的泉水。喝了解渴不解渴还两说,搞不好会要人命的。水在山区,尤其是太行山区同样也是很宝贵的。 没有热饭吃还好一些,这没有水喝那就是真的要命了。而且在行军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人注意保存水。毕竟这里是太行山,不是缺少水源的沙漠。水可比粮食和弹药,要好补充的多,结果等需要补充水的时候却是傻了眼。 好在日军的忍受力还是很强的,第一天总算熬了过去。第二天的白天,同样饥渴难耐的日军指挥官也顾不上危险了,派出一个小队到处寻找村庄。有村庄就有井水,有井水也就等于找到了补充的水源。 你八路军不是一向都搞什么军民鱼水情吗?就不信你们能连老百姓使用的水井,都能同样给扔进那玩意。要知道就算这里不是缺水的晋西北,可这太行山区打上一眼好水质的井水,也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日本人离不开水,可这里的支那老百姓也一样离不开水的。 结果这个步兵小队,从清晨出发后一直到了中午也没有回来。无奈之下,这股日军指挥官只能暂时放弃追击八路的企图,先解决部队饮水再说。还能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部队因为饥渴失去战斗力。 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老百姓基本上都跑光的村子后,这股日军总算找到了没有污染的水井。就在这些已经是饥渴难耐的日军,准备借用这口水井补充一些水源的时候。几发从附近山上打过来的掷弹筒*,又给围在井口的日军造成了十几个伤亡。 放在村子外面的警戒部队,也在同一时间被突然打响的机枪,给杀伤了四五个人。进村寻找粮食和肉类的日军,也有几个踩中了用*改装的绊发雷而出现伤亡。连续受到袭击,让愤怒的日军立即决定兵分两路。 一路对村子周边实施扫荡,至少保证部队在这里吃上一点热乎饭,能够缓解一下长时间没有水喝带来的干渴。一股留在村子里面,抓紧时间休息补充物资,当然这个物资主要就是原本看着不起眼,现在却是宝贵无比的水。 只是在追击这股土八路的时候,派出去搜山的日军没有抓到任何袭击者,反倒是发现了自己失踪的那个小队尸体。这股日军浑身上下被扒的这叫一个干净,除了下身一块兜裆布之外,浑身上下连一张纸都没有剩下。 至于武器和弹药,更是什么都没有剩下。现在水的问题是基本上解决了,可这为了喝口水付出的代价也真的不小。连同在村子内外偷袭产生的伤亡,让这支日军足足损失了将近两个小队的兵力。 连续的类似袭击,让这股日军防不胜防。你派出大部队去搜索,人家早就跑的踪影全无。派出小部队去搜索,搞不好还会被偷袭一把。这股八路就好像不需要休整一样,没日没夜的骚扰。 日军虽说凶悍,可毕竟也是爹妈生养的。尽管做出来的事情像是一群畜生,可毕竟也是肉体凡胎。这么被不眠不休的来回折腾,这股日军也是多少有些受不了。吃不好饭、睡不了觉,时间一长都有崩溃的趋势。 在因为几天无法休息,外加吃不好饭、睡不好觉,部分士兵体力下降很快,已经开始出现掉队的情况之下。同样被搞的精疲力竭外加分外头疼,因为自己的坐骑在一次偷袭之中被打死,也只能下来跟普通士兵一样徒步行军。 脚上穿的日本军官马靴,让他更是吃足了苦头的那个日军中佐指挥官,曾经不止一次想过放弃追击这股讨厌的八路。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该干嘛干嘛去,我该继续我应该进行的扫荡。 但每次他想放弃的时候,这支八路总是会给他一些触动,让他还有他的那些部下,宁愿继续忍受疲惫和饥渴,也要将这股八路彻底的消灭掉。只是在这种猫做老鼠的游戏之中,屡次吃了不小亏的日军忍耐力还是有限的。 就在这种猫做老鼠的游戏,已经进入到第三天中午,再一次出现断水的情况后。这个日军指挥官,已经下定决心彻底放弃追击这股讨厌至极的土八路。将扫荡的目标,转向其他的方向。 只是接下来出现的一件事情,却是让日军上下暴跳如雷。再一次的什么都不管的,继续沿着李子元撤退的路线追击下去。摆出了一副不追上你老子坚决不罢休,这种你死我活的架势不说。 并且从官到兵罕见的取得一致,发誓在抓住那个八路指挥官后,将钉死在一颗大树上后,立到邯长大道边上做成一个路标。并将这股八路的人头,统统的砍下做成一个京观。就像他们日本战国时代,某位杀神做的那样。 而让这股日军指挥官,甚至包括全部日军士兵暴跳如雷的原因很简单。就在这次日军指挥官开始收拢部队,准备全面放弃追击的时候。这股八路推出来的一个上身穿着帝国军服,军衔上清晰的标明他日本陆军少佐身份。 可下身却是什么都没有穿,重点部位还拴上绳子,由一个八路在那里牵着的帝国军人,在日军军官和士官的望远镜里面晃荡,就好像与日军示众一样。有些日军可能不知道那个被推出来的家伙是谁,可队伍里面所有的日本军官都认识那个人是谁。 没错,这个只有上身穿着军装被推出来的日军少佐,不仅是正宗的日军少佐,而且还是他们的同僚。正是他们之前在那个村庄挖地三尺,却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日军大队长池田英夫少佐。 虽说有些时候目视不良,或是堵住池田英夫嘴上的那条,明显是日本人穿着内裤兜裆布的东西,遮住了一小半的脸。可这些军官通过望远镜,还是可以清楚认出来那个倒霉蛋,就是之前自己遍寻不到的池田英夫。 尽管有些日本军官,在发现了池田英夫带领部队的尸体,但却没有找到池田英夫的下落,已经判断出他有可能被俘。但在这种环境和穿着之下,正式确认这一点之后,让这些日本军官如何能接受,这种在他们看来是对帝国军人严重侮辱的做法? 在大部分的日本军官看来,就算被俘都是一个莫大的侮辱。更何况还是这种极其侮辱的做法,并在自己面前游街示众的做法?池田英夫一被推出来,所有的日本军官都感觉脸上挨了几十耳光一样,受到了异常严重的侮辱。 在加上之前被砸了行军锅,以及屡屡被偷袭造成了不小伤亡,这股日军对眼前这股八路的恨意,已经不能用全歼来可以弥补了。恐怕要是李子元落到他们的手中,挫骨扬灰估计都不够他们解恨的。 被李子元搞出来的这几手刺激不轻的日军,也不管其他的了。在给周边部队发电报,要求周边部队配合之后,追着李子元的屁股死咬着不放。被李子元牵着在几个县交界处,来了一场武装游行。 倒也不是日军不想快速的解决问题,可这股八路的指挥官很狡猾。日军几次分兵想要采取平行追击,以便尽快的将其包抄合围。但却因为这股八路的指挥官路线多变,对侧翼的保护意识相当强,最终都没有取得成功。无奈之下,日军也只能采取尾随追击的办法。 李子元牵着这股日军一路转战,虽说多少也受到了一些损失。可采取种种办法,让身后的日军多次试图包抄的举动落空的他,始终与日军保持着这种若即若离的距离。还隔三差五的,刺激或是挑逗一下身后的日军追兵,以免这支日军落后太远。 按照李子元的意思,尽可能的牵着他们多转悠一段时间,以保证军区机关的安全。所以他尽管多次有机会利用地形摆脱这股日军,可李子元最终还是选择了多转悠一天是一天。即便他的部队也相当的疲惫,可李子元还是坚持继续带着这股日军继续转悠。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 好运到头了 当李子元将这股日军牵着满山转悠的第四天,就在他已经转战到黎城与壶北交界处,一片山势比较缓的山地。同样也厌倦了这种老鼠逗猫游戏,同样准备收收准备跳出外线,寻找自己部队的李子元,却是明显好运有些到头了。 李子元预料到被自己刺激的估计头顶冒烟的日军,肯定会通过电台调集周边部队向自己合围。所以他已经准备要放弃,带着部队撤入壶北境内,寻找自己的老部队靠在一起,以便找一个难得的时机休整一下。 毕竟几天的转战下来,身后追击自己的日军疲惫不堪,自己带着的这个营也同样疲惫不堪,眼下也同样急需休息。在这么转悠下去,不是被周边赶过来的其他日军合围,就是自己也同样把自己拖垮。 但他没有预料到,周边的日军动作远比他想象的要快。就在李子元感觉到自己将这股日军,已经牵的距离军区所在地核心区够远,已经到了该甩掉他们时机,正准备摆脱这股日军的时候。 他放在前边的警戒部队位置,以及他的左翼几乎同时突然传来了密集的枪声。枪声中不仅有九二式重机枪的枪声,还不时夹杂着山炮和步兵炮弹的爆炸声。听到前面密集的枪声,李子元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周边的其他日军接到报告后包抄了过来。 反应过来的李子元,知道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贸然转移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事情。所以大致看了一下周边的地形,决心先固守等到天黑之后再说的他。指挥部队立即上了右翼的一个山头,并快速的构筑野战工事。 李子元刚刚上山,他放在前边的警戒排长,就带着部队从前边边打边撤了回来。在见到李子元后这个排长直接汇报,在他们正前方有一股从壶关方向插过来的,足足七百多的伪军已经堵住了他们向壶北境内转移的路线。 这股伪军装备极其精良,不仅全部都是清一色的三八式步枪。还携带了三挺九二重机枪,四一式山炮和步兵炮各两门。这个排长见到李子元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却是拍着胸脯保证自己遭遇的全部都是伪军。 这个排长保证的声音刚刚落下,还没有等李子元回答他,在左翼的副营长也赶回来报告。在他们的左翼,也发现了三百多日军和五百多伪军,切断他们向潞东撤退的路线。也就是说,至少从眼下的形势来看,他们已经陷入了日军合围圈的中心。 听到两个人的汇报,李子元反倒是稳定了下来。他立即将手中的部队展开,准备在这里先打上一仗,拖到天黑之后视情况在突围。而他自己则拎着望远镜,爬在一个突出的位置上,观察着周边的敌情。 周边的日伪军推进的速度相当快,就在李子元的部队刚刚完成展开,周边陆续赶到的日伪军已经将这个山头合围起来。看着新赶到的日伪军,李子元摇了摇头。前边警戒的那个排长遭遇的敌人,的确身穿伪军军服。但是从气势和装备来看绝对不会是伪军。 这股伪军一个个精气神十足,全套的日式战术动作极其熟练。而且武器上清一色的都是日本原厂货三八式步枪,军官还佩戴着日式军刀。携带的轻机枪也都是日军九六式轻机枪,甚至就连歪把子都没有一挺。 驮载重武器的驮马也都是清一色的日本马,而不是伪军一般使用的蒙古马或是本地劣马。行军时侯展现的那股子骄横的气势,也不是伪军会有的。那两门四一式山炮和两门九二步兵炮,也是日军不可能给伪军装备的。 日军虽说依靠收编或是收买了相当多,那些有奶便是娘的地方游杂武装或是地头蛇,组建了大量伪军。可一般都是给的缴获中国军队武器,极少数的他们认为精锐的伪军,才配发日制武器和装备。 但在在重武器上,基本上给几挺轻机枪,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日本人吝啬的很,不会舍得拿出自己的武器来武装那些狗的。反正缴获中国军队的武器数量很多,武装这些伪军也足够了。 也许迫击炮会给一些,但是山炮和步兵炮这种攻坚武器,日军是绝对不会给的。对于日军来说,这些狗虽说都是自己养的,但总归还是要防着他们反过来再咬自己一口不是?甚至对于一些伪军来说,弄一些能打出响的家伙,对日军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就像三十六师团曾经给伪壶北警备队,配备的那些村田二二式步枪那种老破烂一样。反正给你能吓唬老百姓,以及八路军那些只有土炮、土枪的民兵和地方武装就行了。真的去打仗,这些伪军大多数的时候真的是指望不上。 那些老掉牙的、子弹特殊的村田式步枪,李子元缴获了不少,最终还是将有数的子弹,连同部分步枪都只能配发给几个村的民兵使用。就连新编成的壶北县大队,都没有敢下发这种无子弹来源的武器。 这些伪军尽管身上都是伪警备队的军服,可这么精良的武器,日本人是不可能给伪军配发的。日军也知道伪军一贯都被八路当成刷装备,补充武器和弹药一个重要的来源。给伪军装备太好的武器,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给伪军配备精良的武器,也就等于自己将精良的武器,经一个生意做的不精的二道贩子,在转给手直接送给八路。所以就算那些在铁杆的伪军,日军也不会给配发太好的武器。而且在弹药的控制上相当的严密,防止这些为了钱啥都敢卖的家伙,直接将弹药卖给八路。 不过狡猾的日军,也经常利用八路好打战斗力比较弱的伪军,以补充武器和装备的特点。经常让日军换装伪军军装,引诱那些没有什么太多经验的地方武装上当,曾经很是给八路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只是日军这些小花招,也就能骗骗那些没有经验的地方武装。一般久经沙场的老八路,是轻易不会上当的。反倒是容易让这些化装成小股伪军,引诱八路上钩的日军反过来被吃掉。在几次下的饵被吞走,自己最终一无所获之后,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有些得不偿失的做法。 但这次日军不知道搞什么名堂,不仅又捡起来这个曾经让他们损失惨重的战术。还一次投入这么多的兵力,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太行山区行动,生怕八路军不知道这股伪军是日军化妆的一样。 日军玩什么名堂,李子元现在一时还没有看透。但李子元一打眼,就可以看的出除了二十多个身上背着快慢机的人之外,这股伪军不仅是日军化妆的,甚至都是清一色的老兵不说。还比一直在自己身后撕咬的那股日军,看起来更加的精锐和训练有素。 这股日军是什么部队,李子元倒是有些摸不清楚了。从这股化妆成伪军的日军,身上展现的骄横气势,以及那种一看就是服役至少两年的老兵架势。至少在山西战场上,自己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日军。见到这股西贝货的伪军,李子元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遇到了硬茬子。 但已经被合围的李子元,在已经被合围的情况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打这一仗了。不管这股化妆成伪军的日军,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反正都是小鬼子。既然自己眼下已经被合围,也都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选择。 李子元指挥部队展开,山下的三股日伪军也已经完成了汇合。相对于正部署这一仗怎么打的日军指挥官,追击李子元的那股日军首先做的,却是从新来的友军那里索要水和干粮,以解决自己的吃喝问题。 三支日军部队的指挥官,在嘀嘀咕咕很长时间之内。决定追击李子元,但却是已经疲惫不堪的那支日军部队暂时先休整,并负责保护这个战场的侧翼以及背后。至于山上李子元的部队,则由那股伪装成伪军的日军负责解决。 此刻困在山上的李子元,看着周边合围上来足足小两千的日军,相对于自己带着的这个营干部来说反倒是并不紧张。利用日军调整进攻前部署的空隙,除了让战士们多修建一些机枪工事之外,还在反斜面阵地挖了一些放炮洞。 在兵力布置上,因为手中兵力不足,李子元按照地形直接放弃了山腿部位。将一线阵地放在了山腰部左右两个高地上,以及正面的主峰阵地上。兵力分配上,还是采取了少摆多屯的办法。 将大部分的兵力都放在了反斜面上,以保存自己的兵力尽可能少的被日军炮火杀伤。这种添油战术对于李子元来说,是眼下最好的选择。眼下他指挥的这个加强营,在经过缩编之后只能编成两个步兵连,外加两个单独的步兵排。 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之下,那里都想守住的结果最终就是那里都守不住。所以李子元放弃了很重要的两条山腿,将兵力火力都集中在山腰与棱线部位。对于自己的侧翼防护,李子元只是各派了一个班作为警戒使用。 眼下的他实在对自己侧翼,抽调不出来太多的兵力。而且他所在的这个山头,地形就像是一把椅子。左翼是一条断崖,只有右翼与其他山地连接。不过右翼的山脊比较狭窄和陡峭,有利于防御而对进攻很不利。 根据这个地形,李子元判断日军至少在头两轮进攻的时候,还是会选择正面突破。对右翼也会采取一定的办法,但那里也只会作为一个助攻的方向。不过李子元对自己的背后,却是下了很大的力气。 李子元将手头的两个独立排,由该营的副营长指挥,全部都放在了自己的背后,以保护自己的后背。三路合围过来的日伪军,兵力远远的超过自己数倍。自己一个不留神,后路很容易被日军包抄的。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 皇军之花? 山下的日军动作相当快,这边李子元刚刚完成兵力部署,一线的作战工事还没有完成构筑,甚至反斜面的几个隐蔽所才刚刚开始挖掘。山下的日军就已经开始在炮火掩护之下,发起了第一波试探性的攻击。 这股身穿伪军军服,但却相当骄横的日军。上来就是集中了几支日军携带的全部火炮,以炮火掩护集中了大约两个小队的兵力发起冲锋。不过这股日军虽说骄横了一些,但是在动作上却显得很谨慎。 第一波的攻势只派出了两个步兵小队,进行试探性的进攻,以便摸清楚李子元真正的实力和意图,以及引诱山上的八路暴露出全部的火力,给自己炮火压制创造机会。很明显这股日军的指挥官,对于自己友邻部队的敌情介绍并不太相信。 不过不到三百人而且装备极差的八路军,能将他指挥的七百多帝国精锐给拖成这个样子?损失不轻,还让人家牵着鼻子走。是自己的友军指挥官太无能,还是这股八路太能打?在这位指挥官看来,恐怕前者的因素更多吧。 但自大归自大了一些,但这股日军指挥官依旧很谨慎,还是在全线攻击之前采取了日军惯有的试探性攻击。虽说自持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可这股日军的指挥官,明显并不想在这股八路的身上付出太多的代价。 所以即便是试探性的攻击,但也调动了三支日军所有的炮兵参战。想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摧毁山上八路所有的机枪,并给与山上的八路尽可能最大的杀伤。他很清楚,山上的八路军在没有炮兵的情况之下,机枪是一线火力的支撑。 只要能打掉山上八路的机枪,剩下的八路就算兵力再多,也不会搞出什么风浪来。尽管之前那支被这股八路,拖的身心疲惫的友军曾经告诉过他,之前负责偷袭八路野战医院的池田所部已经全部玉碎。 山上的八路肯定从玉碎的池田所部,缴获了大批的武器和弹药,告诫他在进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而且这股八路的指挥官,不是一般的狡猾。不要被这股八路,制造出来的假象给迷惑住。 虽说对于友邻部队的指挥官有些看不起,但这支日军指挥官对于那句池田部队玉碎,大量武器弹药被这股八路缴获的告诫,却还是听了进去。所以在进攻的时候,他丝毫没有吝啬炮火的使用。 日军密集的炮火,将李子元固守的山头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在炮火的掩护之下,参与进攻的日军两个小队,以典型的日军步兵战术,拉开散兵线在轻重机枪掩护之下,采取交替策应的战术,对李子元所在的山头发起攻击。 面对日军的进攻,李子元下达了死命令,没有自己的命令绝对不许开枪。在日军散兵线交替掩护推进的过程中,除了少量的观察哨之外,所有的人不许露头,以免遭遇到日军的步兵火力杀伤。 这个山头海拔不过四百多米,山势虽说略显崎岖,但这并不影响射界。这股日军都是老兵,以李子元对日军老兵军事素质的了解。在四百米之内即便是运动射击的射击精度,绝对会给自己的部队造成一定的伤亡。 如果每次日军进攻,都给自己带来四五十人的伤亡。用不了两个小时,所有的有生力量都会被消耗干净,自己的防御阵地就得彻底的垮掉。现在是日军耗的起,自己可是耗不起。所以李子元下达了死命令,没有他开枪的命令谁也不许露头。 而李子元自己则举着望远镜,在一块石头的掩护之下,不断的观察着日军进攻的态势。直到日军前锋部队已经推进到距离自己一线阵地,已经不足七十米,身后散兵线已经不足一百米的距离,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机才率先打响。 随着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机率先打响,他部署在一线的部队也纷纷的开火。但面对日军第一轮的进攻,李子元并未直接上来就使用重机枪。而是采取了轻机枪交叉火力,加上步枪齐射以及*,向着日军身上猛招呼。 李子元的命令很清楚,前边的日军尖兵用*集体招呼。轻机枪和步枪,打日军进攻的第二波散兵线。反正他手中的*数量现在可谓是充足的很,而且全部都是杀伤力很大的日制九七式*,以及伪军使用的奉天造*。 本着现在不用、过期浪费的观念,李子元用步兵火力拦截二线日军,以*雨解决前边的日军尖兵。他正面的守军之中抽出一个排,每人配发了四枚*。这个排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在日军前锋接近阵地五十米后,用*招呼他们。 至于那两挺重机枪和大部分的轻机枪,一直都被李子元隐藏的很好,没有在第一时间使用。李子元的阻击火力虽说因为他没有投入太多的火力,而显得有些薄弱。但依靠地形上的优势和战术上的改变,还是让第一轮进攻的日军损失不轻。 劈头盖脸打下来的*,将日军尖兵直接覆盖在了*雨之下。等到几十枚*爆炸过后,前边的日军尖兵基本上没有一个活下来。而紧随在他们身后的日军部队,也在轻机枪和排子枪的火力压制之下损失不轻。 但这股日军的强悍,却是有些超出李子元的想象和判断。当日军的第一轮试探性进攻被打退之后,发起进攻的日军居然没有退回出发阵地,而是就地坚持与山上的敌人对射。尤其是日军进攻部队携带的两挺轻机枪,打的是又准又狠。 这两挺射击位置选择很巧妙地轻机枪在交替掩护之下,几乎将李子元摆在一线数量占据优势的三挺轻机枪给压制住。看着这两挺反倒是将自己机枪个压制住的轻机枪,派出去的掷弹筒手几发*都没有命中,自己却被日军步兵命中而牺牲。 李子元也顾不得危险,一把抓过一个牺牲的掷弹筒手丢下的掷弹筒。在经过判断日军这两挺交叉射击,相互掩护不断转移阵地的轻机枪手,大致转移路线之后。亲自操作向着日军的一挺机枪,连续打出了两枚近矢弹。 将这挺日军轻机枪手赶出原来的位置之后,第三发八九式*准确的命中转移中的机枪手。将这挺九六式轻机枪,连同他的机枪手给炸上了天。剩下的一挺缺乏掩护的机枪手,在开火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猖狂,这才缓解了自己机枪阵地窘迫的局面。 第一轮的交手下来八路军方面的李子元,对这股日军甚至超过其关内部队的军事素质,以及更加凶悍的表现,感觉到相当吃惊的同时。山下的日军,也同样摸清楚了山上八路军的大致火力部署,以及投入的兵力数量。 指挥这支化妆成伪军的一个日军少佐,在摸清楚山上八路的大致部署之后。对自己的同僚,在追击时候糟糕的表现很是有些嗤之以鼻。山上的八路就这么一点兵力和火力,居然能将他几百精锐帝国军队给搅和的人仰马翻,搞的连行军锅都被砸了,也是实在有些太废才了。 不过很明显,他的同僚也许对他的傲气有些无法接受,也许是被李子元之前给作弄的有些过了,感觉到自己实在有些丢脸。在向这位老兄交待敌情的时候,并未将敌人的真正兵力和火力,与他实打实的交待。 尽管也做了一些的警告,可在那位满脸傲气的少佐,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之下,还是没有全部透露实情。至少李子元真正的兵力数量,追击他的日军指挥官,并没有如实的告诉自己的友军。 无他,这股化妆成伪军的日军,是日军从关东军调进关内,准备组建新部队的所谓皇军之花。而三十六师团已经接到日军大本营的命令,准备对编制进行调整,并随时做好调离山西的准备。 这股从关东军成建制的一个大队,就是为了接替三十六师团防区,准备编组新的部队而作为骨干调进关内战场的。此时的日本关东军,清一色的都是老牌师团。不仅装备在所有日军之中,绝对是超一流的。 而且因为长期驻扎在已经无大战事的东北,老兵的数量也相当多。军官不仅全部都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而且也相当的骄横。其骄横的态度,甚至就连他们自己的人都有些受不了。 带队追击李子元的那个中佐,知道要是自己说实话,恐怕会被这个少佐给嘲笑。所以在介绍战况以及这股八路实际情况的时候,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还是选择了有所保留。至少已经玉碎的池田部队,究竟丢了多少武器,他一个字都没有提。 他清楚的知道池田部队在出发的时候,携带了什么样的武器。但是这支后续加入到战场的,从关东军调来的部队却是不知道。尽管这一路的追击行动,他没有挨上一发*。可他知道,池田部队在出发的时候携带了几门迫击炮,以及为数不少的炮弹。 但在东山脚下池田部队玉碎的战场上,他却是连一门迫击炮的部件都没有找到。这些迫击炮的下落,那就只能是落在八路的手中。但是这点,他却没有告诉这个关东军调来的少佐。 反正你们是皇军之花,不知道八路的狡猾。与其告诉你们也不会相信,还不如让你们接受一些教训之后,自然也就知道八路的厉害了。所以他只是告诉那个骄横的少佐,池田部队全部玉碎,携带的武器和弹药也全部的丢失。让他在进攻的时候,还是以慎重为主。 还不知道自己友军对自己隐瞒了一些情况的日军少佐,海被山上李子元搞出的假象还真给迷惑住了。在第一轮损失不轻的试探性进攻结束后,日军的第二轮进攻可就真的是实打实了投入了。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应该快到了 这次山下不想在为这么一小股八路耽误下去,明显打算一次性解决问题的日军。上来就直接投入一个步兵中队,拉开散兵线分成了三个波次,采取交替跳跃式攻击战术。在全部炮火和三挺重机枪的掩护之下,对李子元所固守的山头发起了全力攻击。 这些骄兵悍将这次投入的血本很大,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节省炮弹。成群的炮弹,像一群乌鸦一样落在李子元的头上。密集的炮弹,将山上阻击部队草草修建的阵地,炸的一片狼藉。 面对着冲击上来的日军,李子元这次下达的是五十米之外不开枪,进入五十米的距离之后先用*招呼的战术。不过这次李子元虽说没有增加一线的防御兵力,但是给日军准备的火力却有了一定的加强。 除了正面防御火力加强了两挺轻机枪之外,还将之前一直隐蔽的两挺重机枪中的一挺给调了上来。在一条雨裂沟的掩护之后,加上两挺轻机枪和一个同样携带了大量*的步兵班,运动到并隐蔽在侧翼。准备在日军发起冲锋的时候,给日军拦腰来他一下子。 自以为已经摸清楚山上八路军的兵力和火力部署,这次日军采取了放弃两翼,直扑山腰的核心阵地的战术。但就在这股日军第一波散兵线,已经进入五十米距离,其侧翼已经全部暴露出来的时候,李子元重新调整的火力全部打响。 这次迎接日军前锋的可不单单是*,而是由步机枪和*雨组成的交叉火力。正面组成交叉火力的几挺轻机枪,在成片投掷出的*配合之下,将进入五十米范围内正准备加速,一鼓作气冲进山上八路阵地的日军成片的打倒。 而此刻在侧翼距离日军不到一百米的位置上,突然开火的那挺重机枪,也从日军的侧翼将正在冲锋第二梯队的日军,同样的成片打倒。李子元给这挺重机枪选择的位置很巧妙,即可以压制日军侧翼,但山下的日军几挺重机枪的火力,却根本就打不到这里。 两军之间的距离,让山下的日军步兵炮也无可奈何。一炮下去,也许能够摧毁这挺重机枪,但也要承受自己人伤亡的代价。而这个代价,却正是日军无法承受的。所以这挺重机枪可以肆无忌惮的,向冲锋的日军倾斜火力。 只要不被日军步兵给摧毁,就可以丝毫不用顾忌其他方面的日军火力压制。而在这么近的距离又是突然开火,这挺重机枪给正在冲锋,对侧翼几乎没有什么防范的日军,造成的伤亡可想而知。 几个正在架设掷弹筒,准备解决八路轻机枪的掷弹筒手以及几个轻机枪手,也在重机枪开火的第一时间,在李子元特地挑选的几个神枪手配合之下被击毙。正在准备正在冲锋的这股日军,被陷入了一个火力伏击圈之内被打的死伤惨重。 等被突然出现的重机枪火力,给压制的死死的日军。好不容易挨到重机枪更换弹排,准备趁着这个空隙,冲过去打掉这挺可恶的重机枪时候。却没有想到,在重机枪边上的两挺轻机枪又突然开火,外加上劈头盖脸的*雨招呼了过来。 即便这股日军动作迅速,在轻机枪打响的时候第一时间卧倒,只被打倒了五六个士兵。但这股日军,却也同样失去了打掉这挺重机枪的机会。等到轻机枪更换弹匣的时候,那挺重机枪又重新打响。 李子元在侧翼部署的机枪火力,配合的是相当的紧密。火力几乎基本上未出现任何的间断,再加上一个步兵班携带的大量*。从侧翼配合正面火力,将日军投入的一个中队打的死伤惨重,甚至在山上已经无法站住脚。 依靠手中从池田部队手中缴获的大量弹药,李子元充分发挥了火力的作用。在尽可能的减少自身伤亡的基础上,依靠火力和地形尽可能的杀伤进攻的日军。弹药充足的情况之下,还拿着战士生命去硬拼的做法,李子元是绝对不会做的。 被两面火力夹击打的狼狈不堪的日军,这次只能很是无奈的退回出发阵地。而在他们身后,留下了大半个中队的尸体和伤员。而山下的日军指挥官,在见到山上战斗过程之后,却是被搞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山上层层叠叠的尸体,还有一时死亡伤员痛苦的*声,让山下的日军少佐实在有些吃惊。在他的想法之中,他的一个建制中队可以击溃中国军队一个团的兵力。可眼下战场上的情况,却让他有些不太敢相信。 第一轮攻击虽说以失败告终,但这股日军指挥官并未给李子元任何的喘息时间,立即在炮火的掩护之下发动了第二轮的进攻。这次日军投入了兵力,采取了全面的进攻战术。几乎在同一时间,对李子元的正面和侧翼阵地发起猛攻。 吸取了第一次攻击的教训,这次日军的攻击对侧翼的掩护明显加强。甚至不顾被山上八路反咬一口的危险,将一挺重机枪和一门九二步兵炮,直接推进到了山脚下,为攻击部队提供直瞄火力掩护。 日军炮兵打过来的炮弹,在李子元的阻击阵地上打出了一层层的弹幕,掩护日军步兵向前冲锋。至于侧翼李子元部署那两挺机枪的位置,更是日军炮兵重点照顾的方向。两门九二步兵炮,一口气向那个位置打了十多发的炮弹。 要不是这股日军在撤退的第一时间,李子元就命令那三挺机枪撤回来。估计这三挺机枪,一挺都不会给李子元剩下。以九二式步兵炮的性能,只要不用担心误伤的话,打这个位置绝对没有问题。 听着落在侧翼方向的炮弹爆炸声,李子元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判断的还是比较准确。要不是自己下达了死命令,只要冲锋的日军撤退,这几个机枪组就马上撤回来,这几挺机枪就全完了。 日军调整了进攻战术,使得李子元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日军每一次的攻击,都投入了大量的炮火。尽管日军没有投入大口径火炮,可山上修建的简易野战工事,对于日军四一式山炮和九二步兵炮的防御能力,也同样是极其有限的。 在日军炮火不断地覆盖之下,几轮攻击下来就几乎已经被夷为平地。所有的战士只能利用弹坑进行抵抗,伤亡也是越来越大。尤其是日军直接推进到山脚下面的那门九二步兵炮,给山上的防御部队带来的威胁是最大的。 这边一开火,那边的炮弹马上就打过来。李子元指定了神枪手,专门打日军的掷弹筒手。可对于这门九二步兵炮,他却基本上无能为力。轻机枪够不到,重机枪目标太明显。还没有开两枪,其他方向的日军炮火就已经打了过来。 几轮攻击下来,李子元部署在正面的几挺轻机枪,尽管更换阵地相当的频繁,但也在这门九二步兵炮,准确的炮火之下损失了两挺。这个损失的数字虽说不算大,可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李子元的火力配置。 当再一次打退了日军的进攻,正面阵地上已经只剩下一个半排的兵力时,这个营的营长向李子元建议将预备队也拉上来。如果依靠正面剩下的这点兵力,部队恐怕很难坚持到天黑突围的时候,就得被日军炮火给耗光。 但该营长的这个建议,李子元却是丝毫没有犹豫地拒绝了。他只同意从反斜面调上来一个排,填补正面阻击部队的伤亡。其余的部队,依旧被他留在山后休整并保存实力。而且李子元放弃了右翼阻击阵地,但却固执的没有调动看起来最安全的左翼阵地防守兵力。 见到这个营长和教导员,见到自己调整部署之后一脸的不理解。李子元淡淡的道:“咱们现在的办法是拖时间,争取拖到天黑寻找突围的机会,并不是要和日军在这里决一死战。鬼子的炮兵火力这么猛,现在调动预备队上来,那不是自己给鬼子炮兵送上门去吗?” “添油战术虽说不是一个什么好的战术,但却很符合咱们眼下的情况。还有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跟鬼子这样即凶悍但却又狡猾的军队作战,永远不要忽视阵地上看起来最安全的方向。因为对于阻击作战来说,你的阵地没有一个方向是敌军不能进攻的。”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自己这番话说完之后,有些似懂非懂的营长以及依旧是一头雾水的教导员,却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看了看手表之后,突然道:“如果他们还在壶北境内的话,这个时候也应该快要赶到了。” 李子元后面这番话说的没头没脑,这个营长和教导员听的莫名其妙。不过李子元也没有多做任何的解释,而是拎着望远镜又上了一线的阵地。而李子元后面的那番话,该营长和教导员都没有听明白,可李子元身边的大李却是听明白了。 等到跟随李子元上了一线阵地,大李道:“团长,是不是咱们的部队过来了?要是那样的话,这一仗可就热闹了。不过团长,咱们周边这么多的日伪军,恐怕咱们自己部队就算是过来,也很难突破鬼子的包围圈吧。” 对于大李的这番话,李子元点了点头道:“你小子反应倒是挺快,马上就反应过来咱们自己的部队要过来了。不过这里已经是壶北与黎城交界地带,老子在这里打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那边要还是没有反应的话,我这个团长这兵带的可就不称职了。” “我现在不是担心他们过来没有,我担心的是张子健那个家伙,别他妈一根筋的就知道给老子死打硬拼,把咱们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这点本钱给折腾光了。这小子是滑头了一些,可有些时候也有点死板。”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你混蛋 李子元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手中的望远镜一直都没有放下,一直在观察着山下的日伪军。不过在观察了一会之后,转过头对着身后的那个营长道:“除了留下一个班之外,其余的部队全部撤下去。将缴获的防毒面具给留下的部队发下去,鬼子要他妈的放毒气了。” 听到李子元的话,那个营长愣了一下之后,除了留下一个班监视之外,马上指挥部队隐蔽的撤了下去。前脚部队刚撤下去,那边的日军炮火再一次落到了阻击阵地上。但这次日军的炮弹爆炸之后,却只是腾起了一片片的烟雾。 撤下来之后,见到部队虽说撤了下来,但是谁也没有做防毒的准备,李子元直接开口询问缴获的防毒面具为什么不下发?见到李子元的反问,营长和教导员对视一眼之后,有些尴尬的回答李子元。 当初在东山战场缴获的日军防毒面具,为了多携带武器和弹药,他们嫌带着麻烦将大部分都留给野战医院了。现在手头的所有防毒面具加在一起,也只够一个排使用的。因为在当时的战场上,没有发现那股日伪军携带毒气弹,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在意。 听到两个人的回答,李子元恨不得踹这两个人一顿。那支鬼子没有携带化学弹药,可不代表其他的日军没有携带毒气弹。你嫌弃携带这些防毒面具麻烦,现在可倒是好,麻烦真的是大了。 只是现在就算是毙了这两个家伙,也已经是有些晚了。李子元只能命令所有的战士,将毛巾用水打湿之后,系在嘴和鼻子的位置,充当最简单的防毒面具使用。只是这种简易防毒面具,只能对付日军催泪性毒气,却无法对付日军的窒息性毒气。 在做好眼下唯一能做的准备后,李子元命令全部的部队都做好战斗准备。而此刻山上,又一次响起了密集的枪声,预示着日军又一次的冲锋开始了。李子元调动配备了仅有防毒面具的战士,带上一挺重机枪由自己亲自带着上了山。 至于其他的部队,李子元在毒气散尽之前,暂时还不打算动用。李子元估计眼下正在挂南风,自己所在的又是山区,日军的毒气弹虽说杀伤力很大。但是只要避开第一波,强劲的山风很快会将毒气给吹散的。 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在毒气吹散之前,不被鬼子给压缩到山沟里面去。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带着的这支部队,恐怕一个都冲不出去。居高临下的日伪军,会像打靶子一样将自己带着的这支部队给屠杀干净。 但就在李子元带着两个班的援军,刚冲上山头的时候。山下在毒气弹的掩护之下,开始冲锋的日军大半个中队,已经距离棱线部位不足三十米。见到端着上了刺刀步枪,马上就要冲进阵地的日军。 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机,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直接打了一个连射。他身后的战士,在投*都已经来不及的情况之下,也纷纷的给手中步枪上了刺刀之后,与冲过来的第一波日军搅在一起。 在大李的掩护之下,李子元给手中的快慢机换上一个新弹匣后,与大李手中的驳壳枪左右开弓,不断的掩护出现险情的战士。而接到日军已经冲上山头的报告之后,后边的营长和教导员也坐不住了,各带着一个排火速的增援了上来。 一时之间,整个山头上到处都是在拼刺刀的两军。但山上残留的毒气,给那些只用湿毛巾做为防护工具的八路,还是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剧烈的咳嗽,让很多的战士都出现了剧烈咳嗽症状。很多战士都在剧烈咳嗽的时候,被日军给偷袭得手刺倒在地。 而山下佩戴了防毒面具的日军,却可以几乎不受任何阻拦的不断向山上投入新的兵力。随着日军投入的兵力数量越来越多,山上的八路军部队越打越少。但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李子元依旧咬着牙没有调动全部的兵力。 在苦战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李子元带上山头以及随后增援过来的部队,以伤亡三分之二的代价。在更多的日军冲上山,以及山上的部队拼光之前,总算将已经占领了大半个山头的日军又给赶了下去。 但尽管将日军又给赶了下去,可这个代价却是异常沉重的。很多战士在剧烈的咳嗽之中,被日军偷袭得手刺倒之后。在失去战斗力的情况之下拉响身上的*,抱着日军双腿滚下山头同归于尽。 用水打湿的毛巾,尽管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抵御某些毒气。但他毕竟不是制式的防毒面具,能起到的作用有限。而且草草的系在下巴上的毛巾,在拼刺刀的时候很容易脱落。最后一点掩护都失去的战士,在毒气的作用下战斗力锐减,甚至是几乎无还手之力。 看着一地犬牙交错,层层叠叠的尸体之中,更多是自己战士的尸体,李子元对着那个营长怒道:“你他妈就是一个混蛋,要是在老子部队,老子非一枪毙了你不可。就他妈的为了你那点私心,造成了现在的伤亡。” “我临转移的时候怎么和你说的?那怕是弹药少带一些,缴获的防毒面具必须全部带上。可你怎么做的,你对得起那些牺牲的战士吗?要是你将所有的防毒面具都带上,至于付出这么重的代价吗?” “你他妈的也是老兵了,鬼子什么德性还用我教你吗?咱们部队因为鬼子放毒气,吃了多少次亏,你别告诉我你他妈的一次都没有经历过。弹药重要,还是战士们的生命重要。我告诉你,你这个指挥员不合格。” 看着暴跳如雷的李子元,那个营长不敢为自己做任何的分辨。这次战斗参战的三个排三去其二,而原本这个代价是可以避免的。就因为自己的大意,最终造成了这么惨重的结果,自己这个当营长的难辞其咎。 不敢辩解,同时心里面因为自己的失误造成这么大伤亡,一样痛苦的这个营长,面对着暴跳如雷的李子元,良久才抬起头满眼泪花的道:“首长,对不起,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才给部队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您现在无论是撤了我、还是毙了我,我都能接受。” 见到这个比自己年纪还大,却是川陕苏区出身的老红军,资历比自己还要老的营长满脸的泪水,李子元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至于该给你什么处分,等到这次战斗结束后,我会如实向你们团长和政委反应的。” “该给你什么样的处分,那是你们团长和政委的事情。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坚持下来。告诉部队,做好突围的准备。还有,如果在突围过程之中丢掉一个伤员。就算我李子元有情义,但是军法是无情的。到时候两罪并罚,我会直接毙了你。” 听到李子元的回答,这个营长不敢再说什么,转身下去安排了。看着这个营长的背影,李子元尽管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将火气压了下去。将注意力又转到了山下,观察起日军的后续动作。 也许这次用毒气掩护攻击失败,对这股日军的士气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这次攻击最终功败垂成之后,日军没有立即发起新的攻击,而是选择了暂时休整并调整部署。很明显这股日军的指挥官,并没有料到当面的这支八路居然如此的顽强。 连续的攻击未能得手,他不能不考虑自己也同样不断在增加的伤亡数字。要是搞的伤亡太大,回去自己也同样没有办法向上级交待。所以这个指挥官认为自己到了该调整部署的时候,不能这么强攻下去了。 不过虽说几次攻击未能得手,但这个指挥官也相信,以他部下的战斗力至少已经杀伤对方一般的有生力量。尤其是这次毒气攻击,效果更加的明显,至少杀伤了他们一半的兵力。等到下一次的攻击,也就到了彻底解决这股八路的时候了。 他就不信,山上的那股八路此时还有多少兵力和弹药。对方很顽强,这一点他倒是承认。至少他个人自中日战争全面爆发以来,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么顽强,战术如此狡猾的抵抗力量。但敬佩归敬佩,可他也不认为对方的兵力和弹药是无穷无尽的。 在自己如此猛烈的炮火之下,还有大量的有生力量可以让他们坚持下去。就算在顽强、在勇敢的部队,也是需要有兵员支撑的。山上的敌人在血已经快要流干的情况之下,还能在支撑多久?也许下一次攻击,就是他们彻底崩溃的时候。 想到这里,这个少佐军官摸了摸自己鼻子下面,修剪异常整齐的鼻涕胡。在看了看身后那些此时正在狼吞虎咽,吃着几天来第一次正式饭的关内友军。得意的笑了笑:“帝国陆军中诸军,能真正体现帝国赫赫军威的,还是皇军之花的关东军。” “这些后组建的特设师团,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要是他们真有那个本事,又何必被这些跳蚤一样的土八路,给搞的如此狼狈,还消灭不了他们。武运长久,还是需要关东军这样的真正王牌部队。” 而此刻无论是山上的李子元,还是山下合围他的日伪军都不知道,在他们的身后一个团的八路军,已经悄无声息的摸了过来。负责整个日军背后警戒,此时正忙着准备晚餐,以犒劳一下这几天被拖的饥寒碌碌的胃时候,这支八路的先头部队已经摸了过来。 一个在闻到身后传来的米饭香味时,端着步枪放哨的日军士兵。将手中的步枪放了下来,靠在一颗树下盘算着身后那群,同样已经几天没有吃过热乎饭的家伙,会不会多给自己留下一点,已经几天来都没有吃过的米饭。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偷袭 就在他在那里哀叹,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偏偏在这个时候,被派出来放哨的时候。一只大手从大树后突然伸出的手捂住了他嘴的同时,一把磨的飞快的刀子狠狠地割开了他的喉咙,让他吃上一顿白米饭以犒劳自己胃的念头,变成了永远无法实现的目标。 在干掉这个哨兵之后,那个出手的人一挥手。他身后斜背着步枪,手中都拎着一把刺刀的十几个人快速的散开,小心翼翼的向着十几米外日军警戒阵地内,正埋头大吃的十几个日军士兵扑了过去。 这些日军士兵都是被李子元拽着,进行了几天武装游行的日军。连续几天被李子元骚扰的没有吃过一顿好饭,手头上有限干粮已经耗尽,可谓是身心极度疲惫的这些日军,此时正无比幸福的跟着面前的米饭作战,根本就没有料到身后一群八路已经扑了过来。 这些扑过来的八路,明显受过特殊训练,知道怎么做才能尽可能的不惊动敌人。还没有等正在狼吞虎咽的日军反应过来,嘴被捂住之后刺刀就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胸膛。这个日军警戒阵地,几乎没有放一枪就被解决。 拿下这个警戒阵地后,这些八路军快速的换上日军的军服,大摇大摆的向着日军阵地纵深走了过去。而在他们身后,更多的八路也已经展开,向着被打开缺口的日军阵地,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渗透。 并向两翼快速的展开,抢占周边几个制高点,摆出一个包围的态势。所有的轻重机枪,以及几门迫击炮也已经全部架好,并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目标的锁定。几个洋皮铁桶内的鞭炮,也已经拆开了外面的红纸。 如果李子元在这里的话,他会很轻松认出这批八路的身份。那个带队伪装渗透进日军阵地,身上穿着日军大尉军服的人,就是他的侦察连长刘连明。至于那边正忙着架设迫击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炮兵连长贺会章。 至于各带一部分兵力,准备来一个两翼包抄的,身上带着望远镜的人也不是外人。一个是他现在的副团长张子健,一个就是他最器重的作战参谋,也是他身边唯一的作战参谋何三亮。 这股应该是得到消息,前来接应李子元的部队,正是他现在带着的部队。这支部队在抵达战场之后,在发现这个战场周边的日伪军数量远远大于自己后,并没有草率的直接采取强攻。 在张子健的建议之下,采取了多路包抄与渗透相结合。一旦被日伪军发现自己渗透的企图,上来就是集中全部的火力,尽可能的在最短的时间将这股日伪军蒙住。把那边山上被困的兄弟部队抢救出来之后,马上掉头撤退。 也就是说在打不过的情况之下,他们准备采取吓唬战术。以自己眼下部队的精良装备,尽可能的先将日军唬住,只要能抢到人就马上开溜,这样一个显得有些滑头的战术。虽说能将日军吓唬住的机率暂时不清楚,但至少在眼下第一步还是挺顺利。 而丢失了警戒阵地的日军,还不知道八路已经摸进了自己的阵地之中。这股正在忙着吃这些天,唯一的一顿正儿八经饭的日军。还没有感觉到一把锋利的刺刀,已经悬在自己的脑袋上。 即便是那股身上穿着日军军服的八路,大摇大摆的走进他们的纵深,也没有人去理会。所有的日军不是忙着狼吞虎咽,就是靠在树上打瞌睡。几天下来被八路没完没了的骚扰,吃不好饭、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让这些日军已经疲惫到了顶点。 现在既然有别人替自己出头,周边又汇集了这么多的部队,这些人困马乏的日军,第一个想法就是吃饱肚子,好好的歇一歇。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在周边的日伪军数量这么多的情况之下,八路还敢于大胆的偷袭。 眼下周边三支日伪军,分属三个不同的建制。他们这股日军,是从三十七师团临时抽调过来,配属三十六师团进行此次扫荡的。而那股携带着真正伪军的,是驻扎在当地的三十六师团所谓治安部队。 至于那股化装成伪军的,是刚从关东军调过来的一个简编步兵大队,确切的说是由三个各缺了一个步兵小队的步兵中队组成的。眼下本应该组建的某支新的部队,其余的配属部队还没有到齐。这支作为骨干编成的部队,暂时配属给三十六师团指挥。 三支不同建制的日军,以日军一贯每个师团都有固定征兵地点,即便是后备军官也是严格按照师团所属地区,来配置和训练的惯例来说。三支日军下面的军官,相互熟悉的机率不大。 就像三十六师团,所属的所有部队都来自弘前师团管区。无论是兵员还是其中的预备役军官,全部弘前师团管区所属的青山、岩手、秋田、山形四个县。除了大队长以上的军官之外,大队以下的各级军官几乎没有一个外地人。 而防区与驻扎在晋东南地区的三十六师团,就相隔一个南同蒲铁路的三十七师团。所有的预备役军官和兵员,都来自熊本师团管区。两个师团管区一个在本州岛,一个则在九州岛。即便是在面积不大的日本本土,相隔也是相当远的。 日军采取这种征兵和扩充部队的办法,在战时基本上可以保证补充部队的效率和素质,也让这些来自同一地区的士兵,在战场上相互之间不陌生,而保证了一个师团内部的配合默契。一个师团的兵员都是老乡,那肯定会保证战斗力。 但日军的这种做法,也出现了一些的问题。在这种体制之下,士官和士兵几乎没有流动的可能。甚至那些同样按照师团管区,训练出来的预备役军官之间,只要是不同师团的,之间相互也很陌生。 而按照眼下日军扩充部队的速度,有限的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早就不敷使用。大队以下的军官,除了关东军和关内的几个精锐师团之外,其余的都是以预备役军官为主。这些以人为以地域划分的军官,甚至各个联队之间都不熟悉。 这要是在一般单独作战的时候,相互之间自然没有什么的。可眼下这个不大的战场上,集中了来自三个日军不同建制的部队,这就是有些乱套了。更何况三部分日军之间,都认为有其他人在,自己暂时用不到担心。 尽管都按照规定派出了警戒部队,但除了警戒部队之外,却是多少都有些松懈。尤其是被李子元牵着走了几天的这支日军,更是已经疲惫到了顶点。此时有人替自己作战和站岗,那里还不抓紧时间休息? 所以刘连明在解决掉警戒阵地之后,大摇大摆的走进日军纵深。甚至连一个过来问他们是哪个部分的都没有。所有都在忙着吃东西或是休息的人,在见到他们之后虽然也感觉到陌生,可都以为他们是友邻部队的人。 这部分日军外表看起来是警戒森严,实际上却是内松外紧。甚至这股伪装的八路军,摸到了日军的指挥部位置上。这股日军还没有发现,已经有一部分伪装成自己人的敌人,渗透进了自己的内部。 不过当这股伪装的八路,摸到一个由沙包构筑成的简易日军指挥部外时。他们的好运,却是有些到头了。这个指挥部外没有想到,敌人居然如此大摇大摆的,直接穿过半个日军阵地,直插到他们指挥部。 认为在周边都是自己人的情况之下,指挥部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此时也在那里神游的两个卫兵,将他们当成了另外一支日伪军那里来的帝国士兵。见到带头的领口佩戴大尉军衔的人,还立正准备敬礼。 对于两个接近自己身边的日军士兵,这两个家伙还当成了友军。只是卫兵的大意,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没有当回事。就在那个大尉给两个持枪的卫兵还礼,他身后的两个士兵也悄无声息的站到卫兵身边的时候。 一个正好从里面出来的一个日军中尉,与这股伪装者迎头相遇。到底是军官,警惕性要比一般的士兵强得多。见到面前这群陌生的面孔,这个日军中尉反应倒是极快。立即就反应过来不对,一边拔枪一边想要给里面的日军指挥官报警。 但他的反应速度很快,可对方的手也不慢。就在他刚一喊出声,对方手中的刺刀已经准确的穿透他的脖子。还有那两个糊涂的卫兵,也被身边的人突然掏出的匕首刺进了胸口。在这个家伙倒下的同时,由几枚*捆在一起,组成的一束集束*也被丢进了指挥部。 被丢进日军指挥部内的这个集束*爆炸,就好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原来在休整的日军,几乎全部都被惊动。但就在他们纷纷端起枪寻找遇袭来源的时候,在他们的周围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将还处在蒙头转向中的日军,直接撂倒了一大片。 至于那十几个偷袭日军指挥部的伪装者,在丢进一个集束*之后,除了几个人去搜查日军指挥部之外。大部分立即快速的散开,趁乱奔向日军的重机枪阵地。或是趁乱解决日军的轻机枪手,夺去日军的轻机枪。 在第一时间之内,干掉了日军的重机枪手,将日军的重机枪控制在手中后,立即调转枪口向着混乱中的日军开火。其他的人不是专打日军残存的几个军官,就是想方设法的在日军内部制造混乱。内部这些伪装者的活动,更加剧了这股日军的混乱。 而与其同时,整个日军阵地到处都传来了喊杀声,以及嘹亮的军号声。大群端着刺刀的八路军,从日军后方突然杀出。快速的将还没有从突然打击之中,清醒过来的日军给切成两段,并快速的向日军纵深发展。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解围 而与此同时几发从八路纵深打过来的*,也准确的落到了前边正在卖力支援攻击作战的炮兵阵地上。几发*,将措不及防的日军炮兵炸的死伤惨重不说,一枚炮弹还引爆了日军就那么明晃晃的堆积在炮兵阵地上的山炮弹。 之前被李子元牵着满山转的那股日军,没有告诉这股前关东军,池田部队在全军覆灭的时候,携带的迫击炮全部丢失。而打了这么久,山上除了轻重机枪和有限的几个掷弹筒之外,没有打过来一发炮弹。 土八路没有炮兵可以还手,这让日军投入的炮兵为了省事很是胆大的将备用炮弹,直接拆箱子就地堆积在炮兵阵地上。尤其是配属之前那股被李子元牵着,武装游行了几天日军的炮兵,这段时间扛着沉重的火炮,以及炮弹都快累瘫了。 这个时候不将炮弹都打出去,难道还等着撤退的时候,再扛回去留着累死自己吗?只是让这些日军没有想到的是,山上的八路的确没有炮。之间缴获的迫击炮,因为没有人会用,直接给埋了起来。可外围已经赶来的八路,可是有一个炮兵连。 结果这几发急速射打过来的*,其中的一发直接落在了日军山炮阵地上,那些堆积的已经装好引信,随时可以发射的炮弹堆上。当然这些日军全部为畜力运输,也不可能携带太多的炮弹。 在加上这段时间消耗的近百发炮弹,剩余的炮弹数量其实也并不多,可至少毁灭日军的山炮阵地还是富富有余的。这发落进已经装好引信炮弹堆里面的*,就犹如投入到一个装满汽油仓库内的火把,直接将日军山炮阵地变成了一朵灿烂的烟花。 二三百发炮弹剧烈的殉爆,将日军炮兵阵地上几门山炮给炸上了天。整个日军山炮阵地上,到处都是被炸飞的火炮零部件,还有之前为了削减自己的负担,拼命将炮弹向李子元固守山头发射炮弹的炮兵零件。 不仅这两支日军携带的山炮部队,除了用来封锁侧翼的一门四一式山炮和六十多发炮弹之外,整个参战的山炮兵部队全毁,甚至还牵连了前边的九二步兵炮阵地。一门被炸上天的四一式山炮的炮筒和大架,直接砸在了一门九二式步兵炮的阵地上。 虽说没有引爆九二步兵炮的炮弹,可这根重达上百公斤的炮筒和火炮大架,也不是那些正在东躲西藏的日军炮兵,能够扛得住的。几个倒霉的家伙,直接被从天而降的炮筒和大架给活活砸死。 一挺九二式重机枪阵地的几个机枪手,也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炮轮给砸死、砸昏迷好几个。后边集结的步兵也跟着遭了殃,近百人被炸死、炸伤。更有几个日军士兵,则被从天而降的尸体碎块,硬生生的给吓傻。 一个倒霉的日军,在爆炸的时候接到了天上掉下来一件礼物。不过这个落入他怀中,头戴钢盔炮兵同僚的脑袋,制成的礼物直接将这个新兵给吓的发了疯。这枚*给整个战场上,除了两翼警戒的日伪军之外,大部分的日军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剧烈的爆炸,让他们丢掉了大部分的炮兵。留在后边的兵力损失惨重之下,陷入了一定的混乱之中。只有一侧由那股日伪军混编部队,携带来的两门日军九十毫米迫击炮,在这次殉爆之中没有遭殃。 之前还嚣张很的这几门山炮,当即直接就彻底哑了火。在几发*落入日军炮兵阵地,并引发了几乎可以说灾难性后果的同时。另外至少两门迫击炮的几个急速射,将十几发炮弹全部砸在了正向山头进攻的日军背上。 正在准备进行决死一击的这部日军,攻势还没有拉开就被身后打过来这顿炮弹直接被打垮。在引爆了山炮阵地之后,之前对着炮兵阵地开火的几门迫击炮,这个时候也调过头来。丝毫不吝啬炮弹的,将一发发的*砸倒日军头上,以及他们的机枪阵地。 前边的日军铆足了劲,准备发起的进攻还没有展开,就被从天而降的*给打垮。而后边那些直接处在周边八路攻击之下,被打的措手不及的日军,尽管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从蒙圈的状态内缓过来,试图稳住阵地反抗。 但在第一时间就丢掉了全部重机枪的这股日军,在那些调转了枪口的重机枪扫射之下,所有的努力都成了徒劳的。整个指挥体系被打乱,内部也陷入混乱,稳不住局面的日军被打的节节后退。 丢进了日军指挥部的那束集束*,将当时正在召开作战会议的这股日军几乎所有中尉以上,以及大部分小队长一级的军官全部送上了西天。尽管日军士官的水平也很高,但单纯依靠士官很难在遭受到突然打击的情况之下,控制这么多的部队抵抗。 最关键的是这股偷袭来的八路,究竟是从那里冒出来的,他们究竟有多少兵力,对于这些日军来说还一无所知。三个方向几乎同一时间响起的嘹亮军号,以及落在他们脑袋顶上的迫击炮、重机枪,周边漫山遍野的枪声和喊杀声,直接告诉他们这是八路主力杀了过来。 实在有些扛不住后面的日军,只能在仅剩的两个小队长,以及士官的指挥之下勉强各自为战抵挡了一下后,便向着西面溃退了下去。失去了统一指挥的这股日军,溃退的速度之快就连当面发起攻击的八路也多少有些所料不及。 面对着山上八路不断打过来的,准确度相当高的*。日军那两门迫击炮和仅有幸存的那门山炮刚想还手,却是愕然的发现掩护的步兵已经被打垮,一股八路因为追击速度过快,已经冲进了自己的阵地。 除了几支手枪之外,大部分人连枪都没有的日军炮兵那里能顶得住这股生力军的猛攻,短短几分钟就丢掉了自己的火炮,加入了步兵溃退的队伍。甚至快的连炮都没有来得及毁掉,整个日军残余炮兵就被打垮。 两门日军制式的九七式九十毫米迫击炮、一门四一式山炮,以及二百多发*和六十枚山炮弹,全部落到了冲过来八路手中。关键的是迫击炮和炮弹,都落入这股八路手中不要紧。 可问题是之前落到李子元阵地上的那些毒气弹,都是这两门迫击炮打出去的。除了二百多发普通的炮弹之外,还有剩下的百余发毒气弹也一并留了下来。而他们这一撤倒是不要紧,但直接将正面的日军背后,彻底的给暴露了出来。 此刻指挥这股前关东军,自认为是日本陆军之中最精锐的那个日军少佐,面对眼下的这个局面,也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十几发落到炮兵阵地内,炸掉了他几乎一半炮兵,让他失去了大部分的火力支援能力。 几乎在同一时间砸在自己脑袋上,越来越多的*清楚的告诉他们,这股从他们背后杀出来的八路,绝对不是一般的土八路。就像关内战场上那些同僚说的那样,都他妈的是绝对的老八路。身后策应的友军,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崩溃,也相当的出乎他的意料。 虽说骄横了一些,可这个日军指挥官毕竟不傻。周边的友军在短时间之内被击溃,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自己孤军留在这里是相当危险的。而且小半天的攻击下来,固然给山上的八路予以重创,可他自身的伤亡也不算小。 最后一次攻击,打过来的那十几发*,足足让自己伤亡了小半个中队。再加上在炮弹殉爆中损失的部分兵力,他手头的兵力已经伤亡将近一小半。身边的友军都退了下去,自己在不撤搞不好会被冲过来的八路合围。 看了看正面还在负隅顽抗的八路,在看看周围不断炸响的迫击炮,以及密集的枪声中显示对方的机枪数量很多,弹药也相当的充足、这股日军指挥官秉承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最终咬了咬牙下达了全线撤退的命令。 至少先将那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居然垮的如此之快的友军收拢起来。并查明对手究竟来了多少兵力,自己才能决定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虽说就这么撤退脸上有些不太好看,也不是关东军在战场上的风格。可与急转直下的局势相比,面子的问题也可以先往后放一放。 相对于山下由于担心被八路反包围,而快速撤离的日伪军。山上的李子元,此刻却是松了一口气。对于山下忙着撤退的日伪军,他很是审时度势的没有进行追击行动。而是集中了所有能行动的部队,采取了送客式的行动。 倒不是他不想趁着这个机会,多解决掉一些日军。是因为来的这股援军,究竟实力如何他太清楚了。山下援军吹出来的冲锋号声,可不单单是虚张声势,以及攻击发起的号令。还是一种变相的通讯手段,告诉山上的部队援军是谁。 从这些吹响冲锋号音中独特的间断,李子元第一时间就听出这是自己的部队。而且从周边的冲锋号声判断,赶过来的增援部队估计也就是这么一个团,因为他并没有其他部队的号音出现。 眼下山下攻击自己的这股日军虽说开始撤退,但却绝对不是溃退。前面溃退下去的日军先不说,自己正面的这些身着伪军军服的日军可是全军进退有序,掩护部队建制完整,撤退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混乱。 尽管损失了一半的重机枪,可在轻机枪和掷弹筒,以及带走的一门九二步兵炮的掩护之下,始终保持对身后的火力拦截。这股日军不是真的在战场上被打败了,而是受身后其他日军被击溃给牵连到背后大开,不想腹背受敌的他们才打算快速的撤离。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还回去 之前的那股日军,是被自己的部队给吓唬住了。虽说溃退了下去,但是却也是溃而不乱。小队以下的建制,基本上保持完整。其中队的架子还在,撤退的时候虽说有些乱,但至少表面上还说的过去。在士官的组织之下虽说无还手之力,但也不是真的全部溃散。 当然李子元还不知道,前边被打垮的日军,几乎整个指挥体系都被端掉。但即便知道,他也不会草率的下决心去追击。他清楚要是自己冒失的去追击,等日军反应过来那就指不定谁吃亏了。 日军士官的水平很高,指挥体系也相当的严密。即便是小队一级的军官阵亡。只要其曹长和军曹这一类士官在,就可以收拢和稳定住部队。只要有一个军官在,那怕是其他的军官都阵亡了,中队一级的日军也没有陷入混乱的可能。 除非你能把日军中的所有军官和士官都击毙,否则日军无论形势在恶劣,也不会完全陷入混乱。即便是部分陷入混乱,但短时间之内就可以收拢调整并稳定下来。败而不乱,溃而不散,日军在这一点上远远超过了中国任何一支军队。 即便是一支部队的大脑被打掉了,但只要有一个军官在,只要大部分的士官还在。部队就能在最短的稳定下来,并保持着一定的战斗力。这一点,是中国大部分的军队难以做到的。也是日军即便是被合围,也很难被歼灭的原因。 也正是看明白这一点,李子元才清楚的知道这个便宜不好占。李子元可没有真的自大到,认为他的一个团能过彻底的击溃山下的小两千日军,尤其是还有这股战斗力极其强横的日军老兵组成的部队。 别说他一个团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是来一个旅也没有在短时间之内,解决掉这股日军的能力。更何况自己眼下虽说占据火力优势,可在兵力上并不占据任何的优势。这股日军一旦稳定下来,吃亏的就很有可能是自己。 在这股日军快速的完成收拢,并压住阵脚稳定下来之后。已经与马永成和张子健汇合的李子元,草草打扫了一下战场,将日军遗弃的部分武器装备和弹药,收集起来之后二话没说直接下令撤退。 就连那些此时躺在地上,溃退的日军没有来得及带走的伤兵都没有人去管。送客已经送到位置了,自己也该到抽身走人的时候了。要是等日军反应过来自己这边只是虚张声势,让其重整队伍之后,以日军瑕疵必报的惯性,那么肯定还会反扑的。 不过为了阻击日军在反应过来之后,可能会进行的追击。在日军遗弃的迫击炮阵地上,发现了上百枚毒气炮弹之后。李子元告诉贺会章,将这上百枚已经安装上引信,随时可以发射的炮弹全部向着日军打出去。将这些日军研制出来的杀人武器,统统都给他们还会去。 接到命令的贺会章也丝毫没有客气的,带上缴获的防毒面具以及参战的日军化学兵一个小队,手中缴获的防化手套。亲自操作,将日军遗弃在炮兵阵地上的几十发毒气弹,全部以最大射程打入了日军撤退队列里面。 这百余发的炮弹,看起来数量真的不少。可问题是贺会章手中的迫击炮,即便是不算缴获的两门也算不上少。而且他的炮兵连迫击炮手,按照李子元的要求都是一带二,甚至是一带三培训的。 贺会章任连长、周同任副连长的炮兵连,眼下是李子元所部兵力是最多的。而且在骡马不好搞,搞到了也多少有些养不起的情况之下。李子元给他想办法凑了十几头毛驴,用来驮运这几门迫击炮。 缴获的日军两门迫击炮,手头充裕的他不用想其他的办法,直接就可以使用。加上这两门迫击炮,这百余发毒气弹,几门炮一平均下来也就没有多少了。再说这种打法也不用精确瞄准,直接向着日军后退的方向打就可以了。 贺会章一边掩护步兵打扫战场,一边以急速射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这剩余的百余发毒气炮弹打入了日军阵型之中。随着这百余发毒气弹的爆炸,这下子倒霉的换上了日军自己。 尽管携带了不少的毒气弹,也就是说这股日军做好了化学战的准备。可这些日军之中携带防毒面具的士兵,数量实在不算多。那股前关东军只有一半的人携带了防毒面具,被李子元拽着到处武装游行的那支日军,则干脆一个都没有带。 进山扫荡,八路又没有毒气和防毒面具。除了专用化学兵部队之外,一般的士兵都把防毒面具当成了累赘。有些日军老兵甚至在扫荡八路根据地的时候,钢盔都不愿意携带。毕竟山地行军作战,能少带一点负担还是好的。 只有携带了这两门迫击炮的日军,才全部佩戴了防毒面具。至于那股伪装成伪军的日军,是因为关东军的军纪,远比这些分散驻防的关内师团严格的多。一般在上战场之前,都严格佩戴所需装备。 如果不是化妆成伪军,不能佩戴钢盔、防毒面具这样的,日军不可能给伪军配备的装备。而中国军队自己都缺少类似装备,这种东西更不会落到日军手中,在配发给伪军士兵。为了隐蔽自己真正的身份,这股前关东军所有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 其实日军有一点没有想明白,他们用日军伪装成战斗力差的伪军,想要引诱那些好占便宜的八路上钩。以免自己每次扫荡的时候,都很难捕捉八路的主力。反倒是让这些八路跳出外线,对自己的补给线下手,结果造成自己每次扫荡都很被动。 日军的这个想法是不错,倒也不算是异想天开。毕竟伪军一向是八路补充弹药和装备的重要来源,见到这么多装备齐全的伪军,只要逮到机会不往死了打那就怪了。这么装备精良的伪军,在那个部队都是一块超级肥肉。 可问题是,这身上的军装换掉容易。但是一支军队身上长期养成的精气神,能在短时间之内换掉吗?作为皇军之花的关东军,身上长期养成的骄横之气,是那些只是将当伪军作为一种谋生手段伪军具备的吗? 这股伪装成伪军的日军,只要是老兵出身的干部,眼睛不瞎的话,都基本上能一眼判断出来。其实他们带不带钢盔和防毒面具,对于八路军来说没有什么影响。至少这么一大坨的日军,尤其还是以老兵为主的日军,没有几个团的兵力一般部队是不会动手的。 日军除了自身战斗力很强之外,武器装备精良、弹药有稳定补充来源。即便是只有几百人,缺枪少弹尤其是缺少炮火支援的八路,即便是兵力占据绝对优势,但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吃掉。 而日军的增援速度一向都很快,整个作战计划也相当的缜密,各部队相互之间配合也异常的严密。只要三个小时解决不了战斗,周边的日军都会快速的增援过来,这样就会造成全局的被动。所以一般的部队,轻易不会对着这股日军下手。 日军此次搞出的这个李代桃僵计划,可谓煞费苦心但是基本上没有取得成果。这支伪装成伪军的前关东军,几乎没有钓来任何值得一提的目标。可在眼下,大部分人没有携带防毒面具,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场灾难了。 而着急将这些自己即不懂的保养,也没有办法携带的烫手山芋处理掉的李子元不知道。剩下的这百余发毒气弹,是日军为了在需要撤退用来阻击八路追击。或是被八路包围的时候,掩护突围使用的窒息性毒气弹。 这些日军用来以备万一的毒气弹,与日军在向他发起进攻的时候,向他发射的那些催泪性的毒气炮弹是两回事。这些窒息性毒气弹无论是杀伤力还是威力,都要比那些催泪性的毒气弹大的多。 日军虽说拥有雄厚的化学战资本和能力,但是毕竟防毒用具的造价还是相当贵的。除了防毒面具之外日军不可能给每一个士兵,都配备足够的防化用品。所以日军对毒气使用上,也是有严格规定的。 除了在防御外围作战或是无法进行反击的地点,使用糜烂性的毒气之外。大部分进攻的时候,还是使用催泪性毒气。即可以让对手短时间之内失去战斗力,也不影响自己发动进攻。而在撤退或是突围的时候,一般使用的是窒息性毒气。 基本上都是只要防毒面具,就可以进行有效防护的。而那些需要大量防毒用品,比如防护服和防护手套、雨披一类,持续作用时间长的糜烂性毒气弹,除了在据点外围固定地点投放,以避免八路军偷袭之外。像这种野外作战,日军极少携带和使用。 因为使用糜烂性毒气,除了给敌军杀伤之外,也会影响自己的运动。毒气那玩意可不会认人,分清楚那个是日军、那个是八路。一旦施放的话,如果不做好防护,日军自己也会一样的中毒。 之前日军对李子元固守山头发起进攻,为了不影响自己军队运动,使用的就是催泪性的毒气弹。剩下的这百余枚窒息性毒气弹,是日军在必要的时候留作杀手锏的。结果被不想让这些化学弹伤及自身的李子元,全部给送了回去。 百余枚窒息性毒气弹,说实在的杀伤力并不是很大。但撤退中的日军,为了避免被八路多路分割,将兵力尽可能的集中。日军在撤退的时候,又选择了尽可能狭窄的山谷,以避免八路迂回自己侧翼,以及便于阻击八路的追击。 这种地形又进一步的限制了毒气,在短时间之内挥发掉。这百余发毒气弹,结结实实的让日本人,领略到了什么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大片的日军被自己制造出来的毒气熏到,不仅那些没有携带防毒面具的成了倒霉蛋。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见好即收 从来没有想过八路也会使用毒气弹的,那些即便是携带了防毒面具的日军士兵,也有不少因为忙着躲炮弹,而没有来得及携带防毒面具被熏到。至于没有防毒面具,甚至连防化知识都没有的伪军则更加倒霉,几乎全部都中毒。 甚至发展到,李子元如果想要趁乱进攻,都有可能将这股日军彻底的击溃。只是可惜,急于撤退的李子元,只是用这百余发毒气弹掩护自己撤退。打光了缴获的毒气弹之后,李子元就立即收摊走人。 倒也不能说李子元没有仔细观察日军中毒后的症状,就真的丧失了一次难得的战机。小两千的日伪军,就算有一半中毒。但剩下的日军,也绝对不是一块好啃的硬骨头。尤其是中毒最少的那些前关东军,战斗力相当的强悍。 一旦战事拖延,周边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日军会赶来。这个时代的战场,通讯手段健全的一方,在战机的捕捉上远远优于缺乏有效通讯联络手段的一方。鬼子有无线电台,随时可以召唤援军,到时候那就指不定谁消灭谁了。 所以李子元在这百余发的毒气炮弹打出去之后,也没有看日伪军究竟中毒多少,多少人失去了战斗力,会给自己留下什么样的机会。在第一时间之内立即见好即收的收拾摊子转移,而且速度快的让身后乱成一团的日军,想说句一路顺风都来不及。 不过从后续的情况进展来看,李子元决定撤退的决心还是正确的。就在李子元撤离战场还不到三个小时,一支从黎城方向赶来上千日军率先抵达这里。随即从周边各地,陆续赶来了大批的日军。 同时几架日军轻型轰炸机,也陆续在侦察机的配合之下,出现在战场的上空。要是李子元真的识图检点便宜的话,那么后果就真的很难预料了。赶来的两千多纯正日军,估计不会让他的日子好过到那里的。就那几架轰炸机,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不过这些日伪军赶到之后,在李子元已经开溜的情况之下。面对着大批中毒的日军,能起到的作用就是全部改为担架队,抬着中毒的日军快速的撤退。虽说这支增援来的日军是赶过来救援的,但面对这么多的日军中毒,也只能先抢救这些中毒人员。 只要周边没有出现八路,他们也就顾不得其他的了。毕竟人家作为毒气弹的研发者,还是有一定的解毒和救治能力的。虽说中毒者甚多,但如果抢救及时,这些中毒的人也不见得没有救。 不过要是李子元留在这里,试图继续围攻这些日军,想要趁你病要你命的话。这些在最短时间赶过来的日军,恐怕会让李子元吃不了兜着走。面对着大批中毒的日军,赶过来的这些日军在唇亡齿寒的感觉之下,估计要不把袭击者大卸八块都不会甘心。 但赶过来的日军,抢救的也只是日军自己人。至于那些中毒的伪军,直接扔在这里没有人管。甚至为了在抢救伤员的时候,防止沾染了毒气的军服和武器,引起抢救人员二次中毒,就连他们携带的武器和弹药都没有收缴。 日军丢掉了同样中毒的伪军,反倒是成全了在附近活动的几支地方武装。等到日军撤离之后,这些伪军的武器装备,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扒了一个一干二净。虽然是中国人,可别说几支加在一起还不到百余人的小游击队,就连八路军自己都没有抢救药品和技术。 这些中毒的伪军,也只能在痛苦中*而毫无办法。但李子元虽说没有能在给这支日军近一步的杀伤,但此战引发的连锁反应却是不小。这支改为担架队的日伪军,在抬着大批中毒的日军撤离之后。 等于日军此次对太行山区扫荡投入的兵力,至少在短时间之内被撤走了五分之一。此战之中加上中毒后失去战斗力或是死亡的日伪军,导致了参战小两千的日伪军中近千人的伤亡。也在无形之中减轻了日伪军此次突然扫荡,对太行山区的破坏。 至少那支前关东军,已经无法参加后续的扫荡。而黎城境内的日伪军,这一下子便去了大部分。这一战之后,尽管日军的扫荡还在持续。但黎城境内日伪军因为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剩余的部分日伪军不敢在继续停留,陆续撤出了黎城境内。 而此战之后,日军对太行山扫荡的时候,使用化学武器越来越慎重。甚至为了避免类似的情况在一次出现,日军进山扫荡的部队,除了少数发烟罐之外,已经很少再次携带化学弹药,至少毒气炮弹是一律不许进山。 并再一次严格的规定了在作战不利时期,化学武器的销毁规定。如果那支部队再一次出现化学武器,不管什么原因流到八路手中的话,将给与所在部队的直属长官,最严厉的追责和军法处置。 至于此次配合作战的那个化学兵小队长,虽说保住一命而且最终逃了回去。但在回去之后却被作为替死鬼被推了出去,在参加此次扫荡日军最高指挥官严令之下,被迫切腹自杀为此次事件负责。 没办法此次上百发的毒气弹落入八路之手,并最终被用来对付自己,导致了相当严重的损失。而且刚刚从关东军调进山西战场的一个建制大队,竟然有过半的人员中毒,参战的日军总得给大本营和华北方面军一个交待。 此战在参战军官损失惨重,最关键直接责任人已经阵亡的情况之下。这个官职最低的小队长,便被当成了替罪羊推了出来。尽管在战场上逃过一劫,但在回去之后被勒令切腹谢罪。虽说保留了其所谓的武士尊严,但是死的却是更加的痛苦。 这一点,却是带着自己部队,以及原来指挥的那个加强营,眼下还剩下的一个半连的兵力,一口气全部撤到了壶北他的老窝,才停下来喘口气的李子元不清楚的。而到这个时候,李子元才有空与带队增援过来的几个干部,说说话、了解一下经过。 而那边的马永成看着面前的李子元,却是告诉他此次日军偷袭太行根据地,但在整个潞东分区正面,却是只采取了牵制行的动作。尽管调动异常的频繁,并采取了多次浅纵深的穿插行动,却始终没有大举进攻潞东方向。 但尽管日军在潞东正面只是虚张声势,却也牵制了潞东军分区的大部分力量。而且因为李子元一直都没有在,部队还没有完成最后的编成,所以他们这段时间之内也只能将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防止日军趁乱偷袭。 而进攻李子元的那股由日军伪装成的伪军,突然从潞东出发强行从潞东军分区辖区穿插,也牵制住了他们很大的精力。分区的主力部队,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防止这股日军,对军分区辖区骚扰和破坏上。 李子元这边一打响,他们那边就已经发现了。在发现这股日军的目标居然就在自己后背的位置后,军分区命令他们立即查明情况,并解救可能遇险的兄弟部队。只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被困在山上的人居然是李子元。 只是虽说不知道山上就是李子元,可大家既然都是八路军,那就断没有不救的道理。在敌我力量对比悬殊的情况之下,还是采取了偷袭外加虚张声势的办法。只是想着尽快将日军给吓走,将山上被困的部队解救出来。 大致介绍完毕情况后,马永成看着一脸郁闷的李子元,也苦笑道:“你说你老兄,平常也就算了。可大家谁都没有想到,你老兄出个院都能搞的惊天动地。不过你老兄既然回来了,我也可以卸下这个担子了。” “我这个人,还是老实干我的政工吧。这指挥作战,实在不是我的强项。你不在这段时间里面,可是把我给累坏了。幸好有张副团长和老何在,要不然这一战我还真的抓瞎,不知道该怎么打了。” 马永成的话音落下,李子元却陷入了沉思。在下令部队加强戒备后,李子元打开地图沉思了一下后,对马永成道:“老马,除了咱们潞东军分区之外,其他方向的日军进展情况怎么样?军分区司令部现在处在什么位置上,别告诉你们一点消息都没有。” 李子元的反问,马永成苦笑了一下后道:“军分区司令部,现在就转移到咱们壶北境内。不过其他方向的战事,我们现在还真的不知道。军分区与军区的无线电联系已经中断,除了部分零星的消息之外,兄弟部队情况怎么样,我们现在一点其他方向的消息都没有。” 马永成的这个回答,让李子元在微微吃了一惊的同时,敲了敲地图很快下定决心道:“老马,咱们马上去找军分区。还有,让断后的部队小心一些,千万不要麻痹大意。这次鬼子是被咱们吓走的,其真正的实力并未受太大损失。” “我担心之前的那些日军反应过来,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之后,不见得会善罢甘休。鬼子的习惯你清楚,绝对是那种吃了亏肯定要找回场子的。如果鬼子收拢部队之后,追着屁股跟下来,咱们是要吃大亏的。” 还不知道自己临走之前打出去的那百余发毒气弹,给日军造成多大损失,日军实际上已经无力追击自己的李子元,还是显得很是慎重一些。他还是认为,在这种事情上慎重一些总比草率要好的多。 李子元的坚持,马永成也没有反对的余地。他带着李子元,以及收拢的部队来到了眼下正在壶北和潞东交界处的军分区司令部。见到眼下正在司令部内,却是面带愁容不说,还显得有些憔悴的几位首长,李子元喊了一声报告后直接敬了一个礼。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见到李子元,分区司令员和政委对视一眼之后,几乎在同一时间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愁容多少淡了一些。政委抓着李子元的手,摇头道:“在得知军区和野战医院同时遇袭之后,我这边和司令员这边一直都在担心。” “生怕你小子被鬼子给堵在医院里面,或是回来的时候遇到鬼子的伏击。这次鬼子的袭击太过于突然了,几乎全根据地都有些措手不及。我们两个一直都在担心你的安全,没有想到你小子居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政委的话音刚落下,那边司令员直接将他拽到地图前后,才开口道:“回来就好,现在正需要军事干部。这个时候,你的那个团没有军事主官,终究还不是一回事,对战斗力的影响太大了。” “这次整体的形势很严峻,也相当的复杂。鬼子这次采取了偷袭行动,分别从周边几个方向调动了大量的兵力,采取了声东击西和暗度陈仓的办法,对我太行根据地内实施偷袭。这次日军的大规模扫荡很突然,调动的兵力大部分都是从外地调来的。” “在调动的时候,采取的均是调防或是开回国内的借口。在调动期间采取了多路迂回运输,并先向沿同蒲线向西开进,或是沿着邯长大道向东开进。从北面发起扫荡的日军,甚至是先通过正太线开往河北之后,在突然掉头从河北境内回运至娘子关。” “返回娘子关后不做任何的修整,部队下车之立即隐蔽开进。同时日军扫荡发起之前,在保密上也做了极其充分的准备。事前更换了全部通讯密码,并采取了部分无线电迷惑和佯动手段,以保证其达成战役的突然性。” “在扫荡开始之后,各部队在整个穿插过程之中,始终保持着无线电静默。在未抵达指定展开地域之前,无线电基本上不开机。同时日军此次扫荡,事先并未进行任何的侦查活动。他们的空中支援,直到全面展开后其航空兵才出现在根据地。” “整个扫荡之前日军对伪军以及各级伪组织,都进行了严格的保密。在行动开始之前,各级伪军包括伪军高层在内都不清楚。参战的伪军,也是从晋西南以及晋东北,以换装的名义调来的。” “此战之中本地所有的伪军,都没有参加任何的扫荡行动。只是在扫荡全面开始之后,才沿着白晋铁路线以及邯长公路重新调整部署。参战的伪军数量也并不多,基本上只是配属行动,大部分还是以日军为主。” “日军采取的这些迷惑手段,这就导致了在战前,我们只得到了极其有限的情报,造成了此次反扫荡的全线被动。眼下全军区的各部队相互联系,基本上全部被打乱。我们与周边友邻部队的联系,现在几乎已经全部中断。甚至与军区司令部,已经失去联系两天了。” “电台人员多次呼叫,始终未能得到军区的回复。多次派出精干人员去寻找军区,但始终未能找到军区司令部不说。派出的人员,多次遭遇到日军便衣武装,导致了不小的损失。眼下分区部队,只能独立进行反扫荡作战。” “从眼下的整个态势来看,日军此次扫荡并合围的主要目标,还是咱们的军区主力部队、总部机关。李子元,你是从与军区驻地不远的野战医院回来的。那边的情况究竟怎么样,我们现在急需你的汇报。 对于司令员的询问,李子元也摇了摇头。在简单汇报了一下自己,从此次扫荡开始以来的经历之后,犹豫了一下后李子元才道:“首长,我现在也不知道军区和总部机关目前转移到什么位置。” “我被困在野战医院所在位置的时候,只能从周边隐约传来的枪炮声,判断周边我们的部队还在作战。而我得到的增援部队,也只有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尽管我已经想尽办法,将军区机关周边可能的日军调动过来,并减轻他们的压力。” “但整体上的敌情不明,我也不好判断。至于兄弟部队,我在牵着这股日军在黎城与壶北、壶关交界地带活动的时候,除了几支小股的地方武装之外。到我被日军合围,基本上没有见到有我军部队在活动。” “不过,我在被合围的时候,周边的日伪军数量足有两千多。我想这些日伪军被我调动过来,周边的部队压力应该减轻很多。至少黎城境内,眼下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日军。首长,我已经尽到我最大的努力了。” “还有,此次日军之所以偷袭成功,很大一部分是以靠他们从东北调来的叛徒出力。我在医院那边的战场上,就曾经遭遇过完全由东北调来的抗联叛徒组成的伪军。这些人熟悉游击战,而且反游击战经验异常丰富。” “尽管两地的情况不一样,但从作战方式上来看区别还是不大的。不过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审讯他们,但即便从这些有限的口供来看,日军此次整个偷袭计划,这些叛徒始终参与在其中。” “我此次俘虏日军少佐一个,由叛变的原抗联某军参谋长担任的挺进队中队长一个,以及两个小队长。不过因为时局紧张,其余的叛徒我即无法就地释放,也无法带着走,只能全部。” 说到这里,李子元的手狠狠向下一劈:“首长,这些人与普通的伪军不同。留着威胁太大,他们随时还会在反咬我们一口。带着走在当时的环境之下,几乎无任何的可能。在当时的环境之下,我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听到李子元居然一下子处决了几十个叛徒,分区的司令员和政委都皱了皱眉头。想了想由政委开口道:“这件事情眼下不是处理的时候,怎么处理等到此次反扫荡作战结束再说。至于现在,你暂时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等到政委说完之后,司令员点了点头后,看着地图对李子元道:“李子元,都说你的胆子很大。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敢不敢到敌占区活动一下。以长治城为核心捅他一家伙,将深入根据地的日军给调回去一部分?” “之前你不在的时候,我和政委就一直在琢磨,是不是派出一支部队去敌占区捅他一家伙。只是一团的主力还要留下来监视潞东周边的敌人,你的二团没有军事主官,在你没有回来之前还无法单独活动。所以我们一直都很慎重,一直都没有下决心。” “现在你回来了,你的部队由在长治周边活动过,所以情况比较熟悉。所以我看这次决心,到了可以下的时候。这次我们决定还是由你去,去敌占区搞他一个天翻地覆,将扫荡的日伪军那怕是调回去一个大队,也是给其他兄弟部队减轻负担。” 对于司令员的这个想法,李子元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道:“我坚决服从命令,这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在医院住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再说小鬼子能来,咱们凭什么不能去?” “我既然回来了,要是还让小鬼子太太平平的,那对得起他们送我去住了这么长时间的院。还有我团部那个村子,几百被他们下毒给杀害的乡亲们?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既然回来,他们也就别想过太平日子。” 李子元打了包票,那边的政委却是道:“李子元,你小子别这么大大咧咧的。这次你跳出外线作战,分区在自身还要承受很大压力的情况之下,很难给你提供必要的支援。你一定要慎重,记住既要充分的调动鬼子,但也不能被鬼子给咬住。” “还有,你小子要是在给我忘了自己的身份,带头去打冲锋,这次任务我就换人去。至于你这个团长还能不能当,我和司令员就要重新考虑了。记住,你是一团之长,不是一个班长或是排长。” 政委的态度很明确,李子元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什么。相对于政委的严厉,尽管形势多少有些紧张,但司令员还是给了李子元一天休整部队的时间。李子元这一次在医院待了这么长的时间,部队新补充一些干部还没有来得及熟悉。 现在部队要跳出外线作战,总得让他与新调来的干部熟悉一下,另外至少三个营的营级主官他得定下来。还有跳出外线作战,有些物资和弹药也得想办法调配。该轻装的轻装,该留守的留守。 对于三个营级干部,李子元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按照他的想法,一营长暂时由副团长张子健兼任,二营长由原来一直在二营主持工作的原分区的作训参谋刘思明,直接转正就完事了。 这次在给自己解围的时候,几个建制营的表现,李子元可都看在眼里面。二营虽说只有一个代营长,但在三个营里面动作是最迅速的。在整个作战之中,战术运用也是最好的。相对于二营来说,一营和三营就差了一点。 对于刘思明这样的干部,李子元很是满意。能在几个月的代理营长时间之内,将部队*成这个样子,至少这个干部水平是不差的。这样的干部到了李子元的手中,他又那会轻易地放手? 这个至于一营,在代理营长能力略差的情况,暂时由张子健兼任比较好。张子健这个家伙,虽说过于圆滑了一些,可在军事水平上还是不差的。自己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之内,将部队带的还是不错。 唯一难选的就是三营的营长,眼下代理营长的马秉臣,是正儿八经的政工干部出身。资历虽说老了一些,是三五年的老红军,但却是从宣传干事一路干上来的。除了当战士的那段时间之外,其他的时间就没有干过军事。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加加担子 就在李子元为三营长的人选头疼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个人比较适合。在敲定大致人选之后,李子元直接找到军分区政委,谈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调动这个人,那怕是临时借用,单靠自己是不行的。毕竟不是自己一个建制的,这事还得上级出面。 听到李子元谈完这个人选,政委琢磨了一下之后道:“如果你认为他比较适合的话,我同意暂时由他代理三营长。形势紧张,人你先用着,至于工作调动的问题以后再说。他们那个营长那里,我去和他谈。” “人你先用着,其他的事情咱们在想办法。马秉臣,我看就先让他直接担任营教导员,也好帮着你的人选尽快的进入状态。另外,我跟政治部主任谈过了,从军分区给你调三个政工人员。把你们政治处的那个草台班子,先给充实起来。” “至于去当教导员还是指导员,或是留在你们团政治处担任干事,那就是你和马永成的事情了。何三亮担任参谋长的事情,这我需要向上级汇报。在上级批准之前,我看可以先让他代理。不过一句话,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你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完成调整。” 说到这里,政委向外喊了一声。随着政委的喊这一声,从门外进来两个人。李子元一看,除了自己的警卫员大李之外,还有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军服的张玉虎。见到张玉虎还没有回去不说,身上还穿上了一身军装,李子元多少有些恼火。 之前张玉虎赖着就赖着,李子元也没有深究。毕竟当时形势紧张,让他一个人返回也不安全。可在战斗结束,部队撤回壶北之后,李子元就给了张玉虎一点钱作为路费,让他马上回家去。 结果现在可倒好,张玉虎非但没有回去,身上还换上了一套军服。而且胸前的还挂着一排驳壳枪的弹药包,身上还斜背着几个英制步枪的弹药包,一支奉天造驳壳枪就挂在腰部。除了没有文件包之外,与身边大李的装扮几乎没有任何的不同。 李子元脸上的表情有些变化,政委却没有搭理他:“大李跟我说过张玉虎的事情,这小伙子相当的不错。基干民兵出身,政治上是可靠的。军事技术上虽说还有薄弱,但是在战场上的表现很勇敢。” “现在你身边就大李一个警卫员,我有些不放心。从军分区或是你自己的部队给你调,你也不同意。我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赶鸭子上架了。从今天起,张玉虎就是你的警卫员,与大李一同负责看着你。” 分区政委都一锤定音,李子元想反对也没有办法。只能摸了摸鼻子,瞪了冲着自己呵呵直笑的大李一眼之后,也只能表示算是默认了。不过警卫员的事情敲定后,政委却是并没有到此为止。 看了看李子元后,政委沉思了一下开口道:“我说李子元,你的部队现在重机枪和迫击炮的数量是不是有些多?这次我听说你小子这次趁火打劫,不算别的武器单单九二式重机枪就捞了好几挺,还有两门迫击炮和一门山炮。带着这么多重装备,你小子跑的起来吗?” 政委的话一出口,闻歌知雅意的李子元倒是很痛快的道:“政委,这些装备咱也没有想过全留下。一切缴获要归公的纪律,咱还是明白的。这样,两门迫击炮和那门山炮我全部上缴。重机枪我只留下两挺,补充战损就可以了。“ “不过弹药你得给我留点,至少我这次外线作战,弹药得携带充足一些。至于其他的,连同缴获的轻武器,除了留下一部分驳壳枪和子弹之外我全部都上缴。不过政委,我的这些弹药您可不能白拿。” “前次我上缴的那些英制武器,您得给我两挺英造机枪和一些子弹。还有我听说分区后勤部现在手头有十几匹骡子,您看是不是咱们交换一下。我那个迫击炮连,总不能老用毛驴去驮迫击炮吧。这跳出外线作战,部队关键时候的机动能力很重要。” 对于李子元的讨价还价,政委翻了翻白眼:“你小子还真是从来不肯吃亏,简直就是一个糖公鸡,一毛不拔不说,临走的时候还得沾一身毛走。后勤部那十几匹的骡子,是后勤部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弄来的,没想到现在被你小子惦记上了。” 不过虽说对李子元惦记后勤部的那十几匹骡子,多少有些不满。但政委最终还是拍板道:“行,你把武器和毛驴都交上来,后勤部的骡子给你。不过说好了,只是暂时借给你。等到你出击回来,要么你自己想办法一头换一头,要么你小子原封不动的给我交回来。” “还有,你们的那部无线电台,别总是给我装聋作哑。分区就那么几个报务员,还调给你们一个。你小子却是像一个地主老财一样,总是善财难舍。要是你这次再给我们玩前次外线出击,那种动不动就关电台的事,回来仔细你的皮。” 说到这里,政委顿了一顿:“你小子别马大哈一样,总是那么大大咧咧的。这次外线出击,与其他几次不同。你的部队是重新组建的,原来的老骨头损失可不轻。别看你小子的部队现在扩编了,但实际上战斗力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 “这次你跳出外线作战,压力实际上远远超过之间的几次。你是全团的军事指挥员,形势要求你在下决心的时候,一定要慎重一些。如果实在是事不可为的话,该缩回来就缩回来,这里没有人嘲笑你的。” 对于政委的关心,李子元呵呵一笑道:“政委,要是都打顺风仗的话,那还要哪些拳头部队干什么?我这个人不怕难打的仗,战斗越难打我才越兴奋。请政委放心,我李子元不怕啃骨头。” “再说,部队那有养出来的,不都是打出来的吗?越是难打的仗,才越是能体现什么叫做王牌部队。我会尽快的将部队干部调整到位,并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他们凝聚起来。此次外线出击,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部队怎么带出去的,我保证就怎么给你带回来。” 李子元的答复,政委却是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既然你有这么大的决心,那么我再给你加加担子。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全分区的部队换装眼下还没有着落。现在部队身上还穿着冬天的棉衣,战士们都有些受不了,身上的虱子一层层的。” “司令员和后勤部长愁的这两天头发都渐白了,都想不出办法来解决。根据地去年被日军破坏的太厉害了,眼下又正值日军新的扫荡,一下子解决这么多的单军装很困难。你既然这么有决心,那么部队换装的事情你也一并解决了。” 听到政委的这番话,再看看政委身上同样穿着的冬季老棉袄,与自己说这会话的时候,脸上不断地流着汗。为了给下级做一个表率,一向严谨的政委衣服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可谓是军容相当严谨。 可问题是在这实际上已经快要到初夏的天气里面,身上还穿着大棉袄本身就热的够呛。脖子下面的扣子,扣的还这么板正,那就更是热的受不了了。看着面前的政委,李子元却是表情严谨的道:“请政委放心,这次外线出击,我一定想办法解决部队换装的事情。” 在向政委做出保证之后,李子元不敢再耽搁下去。将自己定好的三营长人选,也就是他带着从野战医院一直打到壶北,那个加强营的副营长宋维业找了来。李子元与他简单的谈了一下,让他到自己部队工作的事情。 原本李子元还有些担心这个家伙不愿意,却没有想到在听完自己的想法之后,这位老兄高兴的差点没有跳起来:“李团长,只要我们营长答应放人,你放心,我绝对没有二话。跟在你身边打仗,实在是太痛快了。” 宋维业痛快的答应,李子元也痛快的道:“你们营长那里,我们政委会找他谈话。既然你答应,那么我也就没啥说的。一句话,三营交给你了。你小子必须要给老子带好,带不好我让你这个副营长都当不上。” 在简单的谈完话之后,李子元亲自带着宋维业去三营上任。至于他们营长还没有点头,那就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了。尽管他们的营长和教导员,在被分区政委找去谈完话之后。这脸色多少有些不太好看,可眼下李子元却没有搭理这二位。 几个营长都正式到任后,李子元便紧张的投入到出击前的准备。这次缴获了不少的弹药,再加上原来的老底子,李子元的手头倒是充裕了很多。按照他的要求,全团步兵每人配发了六十发子弹、四枚*。 轻机枪每挺按照一千发子弹,重机枪按照两千发子弹的标准配备。迫击炮只携带了两门,炮弹按照每门三十发的标准携带。全团重新调整武器编制,一营全部调整为七九口径武器。二营和三营七九口径武器尽可能的调出,大部换装日械六五武器装备。 眼下部队的日式弹药相对充足一些,考虑到外线作战部队弹药补充,李子元还是将二三营部分的七九武器,都调整了出来。以此次缴获的日式武器更换下来,保证了两个营的武器口径一样。 但是在二营长的强烈要求之下,李子元给两个营还是各留下了几挺捷克式轻机枪。其余的机枪能用缴获的九六式代替,就用缴获的九六式。实在数量不足,才用歪把子机枪作为补充。 不过携带不携带那门四一式山炮,李子元却多少有些犹豫。但考虑到可能会存在必要的攻坚战,没有直瞄火力支持不行。那门日式三七步兵炮,面对碉堡的时候威力还是有些不足,李子元还是让周同将那门七五山炮带上。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不正常的硚口 在调整完毕武器装备之后,李子元派人去分区后勤部上缴了缴获的武器,并将政委答应的那十几匹骡子都牵了回来。尽管他派的人去后勤部的时候,分区后勤部长的脸色可谓是相当的难看。 但急于加强自己机动能力的李子元,也就顾不得这位后勤部长难看的脸色。在牵回骡子之后交给炮连之后,李子元的后续动作很快,一天便完成了所有的准备。休整了一夜恢复体力,李子元带着部队直插硚口。 此时壶北境内的日伪军,因为去年遭受了多次打击损失很大。尤其是原来深入到壶北东部山区的几个据点,全部被拔出之后采取了收缩的态势。过完年后,将防线又缩回到了硚口至落马一线。 不过尽管放弃了原有的部分据点,却是得以集中兵力固守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以保证身后平川和白晋铁路的安全。尽管白晋铁路眼下因为沿线的八路屡次破坏,通车的时间不多,大部分的时间都处在修修补补之中。 但很显然,日军并不打算放弃这条铁路。虽说长时间的修修补补,给日军带来了相当沉重的经济上压力。可日军依旧还要继续修下去,并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对这条铁路沿线的防护,以及兵力上的投入。 所以,日军在壶北东部山区采取收缩的同时,却大幅度的加强了落马和硚口,以及平川这三个据点的守备力量。尤其是作为白晋铁路线上重要节点的平川,外围上的两个支撑点落马和硚口的兵力得到了很大的加强。与平川之间的公里,也得到了很大的整修。 这一点,李子元在出发之前,军分区就已经将这几个据点的日伪军兵力部署情况,向李子元做了一个详细的交待。参谋长甚至警告他,在出击长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背后的平川三个据点。 相对于平川据点,反倒是壶北县城的日军兵力却不多。不过是伪军三百多人,日军加强了一个重机枪小队的半个中队。而且眼下整个潞东境内的日伪军,实际的兵力部署基本上是以白晋铁路沿线,再加上潞东、壶北至长治公路沿线为主。 参谋长的提醒,让李子元心中有了一定的注意。既然此次是去大闹天宫,所以李子元也干脆直接光明正大的,将第一刀砍向了日伪军在硚口和落马,这个遏制东部山区出口的据点下手,直接从正面杀出去。调动日军,闹出的动静越大才越好。 但就在李子元率部抵达硚口外围后,自己与何三亮带着望远镜,前往前边观察敌情的时候,却总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硚口据点眼下的确兵力不算多,只有二百多伪军和大约一个小队的日军这一点与情报相符。 只是眼下虽说正值春耕,这硚口的街道上来回走的老百姓,虽说也扛着锄头和农具也正常,但却是让李子元总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劲。不仅硚口街道上的老百姓,有些让李子元感觉到有些不正常,而且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的数量也有些不对,数量明显有些多。 最关键的是,硚口据点周边田地里面,此刻正在忙着农活的农夫,也让李子元有些感觉到不对。太多的不正常,让李子元在行动的时候一下子慎重了许多。在他身边同样举着望远镜在观察的何三亮,也明显感觉到了不正常。 观察良久,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着身边的何三亮道:“老何,你有没有感觉到硚口据点的日伪军,还有哪些老百姓都有些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劲,我也一时说不好。不过,我看咱们打硚口的计划还是慎重一点为好。” 李子元身边的何三亮闻言,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也道:“团长,你说的这些我也感觉到了。上级给咱们的通报是硚口据点二百多伪军,四十多个鬼子。可至少我们观察到的,伪军和日军的兵力配置与军分区通报的明显不同。” “而自日军对太行山区发动此次扫荡以来,咱们团自己也对壶北境内的日伪军,也一直在进行严密的监控。但这两天的情况,明显又发生了一些变化。你看,硚口右翼就比咱们原来的情报,多了两个交叉火力点。” “硚口正面可供选择的攻击路线比较狭窄,咱们自东向西发起攻击的话,除了从正面强攻的话,几乎无侧翼迂回攻击的可能。甚至可以说,除了正面我们别无选择。而这两个暗堡,就在我们攻击路线侧翼上。” “如果我们发起攻击,日军在这两个暗堡里面部署两挺机枪,就足够一次性杀伤我们半个进攻梯队。不过这两个暗堡虽说修的相当隐蔽,从外表上几乎看不出来。可不管鬼子在构筑的时候不管怎么费心思,还是会给地表带来变化,至少他们的射界肯定会扫清的。” “您看右翼,那里那两个土包虽说看起来不显眼,可那里原来是一片山脚荒地。按照晋东南的气候来说,这个时候那里应该是荒草很高了。可那边的荒草明显是经过修建,那两个土包虽说看起来像是两座荒坟,但周边却没有其他的坟墓。” “如果说作为新修的坟墓,那么这两座坟墓的距离过近不说,而且坟包也有些太低矮了。而且这两个土包的位置,距离日伪军的阵地过近,同时之间还有一条不深的雨裂沟相连。从这两个土包周边的情况,以及所在的位置来看,我认为这两个土包,应该是两个暗堡。” “这两个土包上的草刚刚开始长,您再看看周边的荒地里面的草都已经相当高了。这么近的距离,草生长的变化不可能这么大。如果不是这两个土包位置,正好在我们正面发起攻击路线的侧翼上,以及土包前的荒草被修理过,我也无法判断出来这两个土包。” “这两个暗堡,是我们之前侦查一直都没有发现的。再加上眼下硚口内外的有些不正常的情况,团长我们是不是调整一下原来的作战计划?或是放弃硚口,北上潞东地区转到长治境内作战?” 对于何三亮的建议,李子元沉吟了一下之后道:“不管原来的计划做不做更改,我们都仔细摸一下这里的情况再说。告诉部队做好隐蔽,任何人都不许吸烟、不许生火、不许大声说话。”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何三亮转过头叫过身边的通讯员,让他马上回到部队驻地将李子元的命令传达下去。而等到通讯员离开之后,李子元身后的张玉虎却是开口对身边的大李小声道:“大李,咱们团长和参谋长这一看就没有干过农活嘛。” 张玉虎的话音虽小,可李子元却听得清清楚楚。张玉虎的这番话,让李子元猛然间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但却又一时没有想明白。就好像一道大门摆在自己面前,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钥匙的感觉。 想了好大一会,也没有抓到事情头绪的李子元,决定还是从张玉虎话里面找找文章。他转过头来,没有因为思路被打断发火,而是对着张玉虎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干过农活?要是你说得对的话,我不批评你,还给你表扬。” 见到李子元听到自己的话,张玉虎多少有些尴尬,抓了抓头皮道:“呃,团长,您和参谋长要是干过农活的话,就能看出来硚口外面这些干农活的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下地的人。眼下正值春耕时候,正经庄稼人这时候谁都不敢耽搁,这要一耽搁可就是一年。” “可您看看硚口外面下地的这些人,都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这那是在干农活?这到了农忙季节都恨不得有八个脑袋和八退,早点干完早点歇着,或是去地主家当麦客多挣一点钱,那里有这么不紧不慢干活的?” “再说就算是地主老财雇的麦客,糊弄洋鬼子也不能这么干。就那么巴掌大的一片地,放三五个人在那里干活?这要是东家看到了,他以后都别想在这一带寻活了,谁都不会在雇他们当麦客了。” “还有那铲地,一看就是出工不出力。俺看了好半天了,都还没有弄完两根垄。俺在农村干活算是慢的,可这么长的时间至少也能干完六七分了。要是俺村那些好的庄家把式,这么长的时间都能干完一亩半了。” “还有,谷草珍贵的很,谁没事在地里面堆那么多的谷草。那些谷草放在地上,又不能长粮食留着喂牲口不是更好。还有硚口里面的那些人,哪有这个时候都没有下地,还在镇子内到处乱晃的?” “俺在家的时候,每年到这个季节村子里面恨不得连老人都下地,就怕耽误了节气影响一年的收成。除了那些二流子,那些青壮年还在镇子里面乱晃?要是在俺们哪儿,这些人非被他们老子打断腿不可。劳力少的人,更是不分男女老少全家上阵,就连吃奶的孩子就扔在地头。” “可您看这满山除了那些糊弄的人之外,没有一个岁数大一点的或是女人和孩子。还有,就算这硚口再穷,可也不能一头牲口都没有吧。可您看,别说骡子那样的好牲口,就是毛驴和牛都没有一头。” “这么大一片的山坡地,还这么磨洋工,全靠人翻地得翻到什么时候?再说了,这硚口咋地也比俺那儿富裕吧。这儿的人,就连一匹牲口都养活不起?还有俺就不信,这硚口连一个岁数大的人都没有。” “在俺们那儿到了农忙的时候,只要能动就是六十岁的老头也会下地。俺村的王大伯,都七十了还下地干活呢。可您和参谋长看看,这耕地的人都是壮劳力,那有一个岁数大一点的。俺没有望远镜看的不太清,可俺也看就连超过三十的都没有。”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 豁然开朗 听到张玉虎很是有些专家级别的这番分析,李子元与何三亮对视一眼,感觉到面前的大门一下子猛被推开,面前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就像一个脑血栓患者,原来脑袋里面堵住的那根血管,一下子突然被通开一样。 在给了张玉虎一个口头表扬之后,连忙举起望远镜再一次看向硚口周边,情况果然正如张玉虎说的那样。那些看似在干农活的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农民。这些家伙手中看着像是在忙碌什么,但其实什么都没有干。 而且以李子元与何三亮的眼光来说,只要堵住的那堵墙被打开,他们看到的东西远比张玉虎要的多的多。两个人都带着望远镜,看的也远比张玉虎清晰的多。在他们的望远镜里面,看的更加的清晰。 出现在他们望远镜里面外面田地上劳作的人,都绝对是壮实的青壮年,没有一个岁数略大的,更没有一个女人或是半大孩子,这根本就不符合实际情况。李子元在后世的时候没有在农村待过,最关键的是他那个时候绝大部分农村,早就实行机械化收割了。 没办法,在国家大力实施的农资补贴情况之下,农村的农用机械数量相当的多。十几亩地一部收割机,最多也就一天就完事。不仅收割的速度极快,甚至还可以顺手帮着脱粒,还包送到家里面。 雇机械干活不仅快,最根本的是费用远远低于雇人。而且几十年后农村的青壮年,绝大部分都在外面打工,回家割地的时间不多。机械收割总体算下来合适不说,关键是省事、速度快。所以即便是在农忙的时候,能看到下地的人也并不多。 尤其是旱田,机械种地和收割已经很普遍。一些小型的播种机和收割机,甚至成为一些富裕一些的农村家庭必备的东西。而回到这个时代之后,李子元又一直在军队里面,农活什么样的,他看过但是没有干过。对于农活的基本常识,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不过虽说没有吃过猪肉,可毕竟回到这个时候,在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指导方针之下,部队基本上都在农村活动,至少也看过猪是怎么跑的。原来没有想明白,只是感觉到不正常的地方太多。 今儿张玉虎这么一说,打开了一直堵塞他思路的那块石头后,联想到自己看过的农忙,果然发现疑点太多了。而且不仅仅是据点外干农活的那些假农民,还有据点内的情况可疑的地方,也都看出不对劲在哪儿了。 镇子内街道上的人,也几乎都是青壮年。整个镇子内街道上,连一个女人和孩子都没有。这对于一个镇子,哪怕是一个村子来说,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现在的孩子都是散养的,爹妈下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管。 甚至有些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还要到点做饭送到地头上或是跟着爹妈下地。而那些岁数小一些的,在爹妈都在地里面忙乎的时候,也就是满大街的乱串。可现在镇子内,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出现,这就是相当不正常了。 这个时代农村经济还相当的不发达,还停留在自给自足的小农阶段,家里面基本上都是自产自销。除了那些大型集镇或是县城之外,一般的村子少量的商品交换,还停留在走乡串户的货郎阶段。 一个硚口据点,无论是人口规模还是其他的,远不如他们背后的平川。虽说因为地理位置重要,但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晋东南乡村而已。一下子突然冒出这么多的商贩,就有些不符合常规了。 而且眼下正值农忙时节,这么多的青壮年不去下地在这里逛街。在这以农业为主的晋东南山村,正像是张玉虎说的那样,他们就不怕他们的长辈打断他们的腿?在这个看天吃饭的时代,节气是不敢有任何耽搁的。 一旦耽搁,一年下来一家老小吃什么?这个时代,可没有外出打工,东边丢了可以西边补那一说。耽误了节气、种不上地,一家老小就得饿死。所以这么多的青壮年出现在硚口内,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表现。 看到这些,李子元与何三亮总算摸清楚了,自己之前感觉到的不对劲,究竟是从那里来的。外围和镇内表现虽说表面看起来很正常,但是细节上却处处透露着不正常。这些不正常连在一起透露出来一个消息,眼前硚口的平静是一副假象。 其实还有一点,张玉虎虽说没有说出来,但是李子元与何三亮现在却看出来了。那就是眼下硚口内外的青壮年数量也多了一些,明显超过硚口该有的人口数量中,青壮年应该占据的比例。 就算是有些富裕人家雇的麦客,可也远超过需要的数量。山西人精打细算是有名的,就算地主家春种秋收雇一些打短工的麦客,可也不会一下子雇这么多的人。要知道雇麦客不仅要花钱,而且期间每天都要吃好。 虽然不能说顿顿细粮或是有肉,但一天三顿饭至少顿顿都要是干的。就算没有肉,豆腐啥的也得有。这么一算计下来,期间的花销并不少。所有雇麦客的人家,能雇一个绝对不雇两个。那有人家,一下子雇这么多的。 而且根据硚口的资料来看,这里能雇的起麦客的人也就那么两家。平常的人家,自己家这个时候都想着自己家的农活忙完了,去给人家当麦客好多挣一点。根本就不会像自己今天看到的这样,在这里磨自己家的洋工。看到这里,两个人都想明白了。 如果这些青壮年都是日伪军伪装的,这么一相加眼下硚口内外的日伪军,至少有六百多人。而这样的话,自己原来的整个作战计划,就几乎得全部推到重来。要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打,搞不好自己要吃大亏的。 想到这里,李子元对何三亮道:“老何,你马上标图。将发现的或是怀疑可能是火力点的,都给我标出来。等一下咱们回去,开一个作战会议。原来的计划不能在实施了,必须要做出调整。” 对于李子元的这道命令,何三亮点了点头。一边不断的观察着山下硚口的整个工事构造,一边做一个的硚口日军防御态势图。倒不是李子元这个节骨眼上,将何三亮派出做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实在是李子元带着的这个团里面,能做出这种图的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就是何三亮自己了。别说李子元眼下还是处在草台班子的团司令部,就是八路军全军除了那几个有数的老部队之外,团一级的能干这个都不多。 合格的参谋,大多都在上级机关那里。团一级,基本上顾不到。在人才匮乏的情况之下,李子元也只能放弃继续与何三亮讨论的想法,让何三亮先集中精力做好这个防御态势图。而李子元则举着望远镜,心中不断的在盘算对原来的攻击计划,做什么样的更改。 就在两个人此时都陷入沉默的时候,山下硚口的日伪军一个机枪火力点,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一挺九二重机枪向着李子元所在的位置,突然打了一个连射。子弹将李子元面前的灌木丛,齐刷刷的给打折。二十多个伪军,也突然冲了出来向着这个方向赶过来。 而在李子元选择的这个观察所周边,那些假装在忙乎的农夫。也齐齐的抛下了手中的锄头,从地头谷草堆里面拽住了步枪,向着这个方向冲了过来。见到山下的局势变化,李子元拦住了想要还击的张玉虎和大李,二话没说直接选择了撤退。 一口气撤回部队的驻地之后,李子元看着何三亮制作的草图,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而那边的马永成与张子健,在从何三亮嘴里面得到硚口方向的异常之后,眉头也都皱了起来。硚口据点的这些变化,明显也出乎他们两个人的意料。 李子元这段时间在住院,部队的主要工作都是他们两个在抓。硚口、落马以及它们背后的平川三角地带,是壶北境内日伪军严密控制的地区,也是距离壶北东部山区最近的日伪军。即便李子元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两个人也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对这边情报的收集。 在日军突然发起此次扫荡之后,包括军分区在内的各级情报部门,更是加强了对这个方向的日军观察。但之前日伪军的数量,并未发生明显的变化。日伪军在潞东地区的动作,主要还是沿着白晋铁路沿线展开。 可之前的历次情报都没有显示,日军加大了对硚口方向的兵力部署。除非眼下硚口出现的新动向,这些日伪军是昨天夜里调来的。否则只能说明此次在情报收集上,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张子健与马永成的脸色都不好看,那边的李子元也没有说什么。现在毕竟部队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也就没有必要去追究什么。现在的问题是,情况变的这么复杂,这一仗究竟该怎么打,才是最关键的。 面对着局势的转变,张子健的态度很明确,放弃原来直接从硚口打出山的计划,调头从地形更加有力一些的潞东境内转向长治。张子健的想法很简单,眼下硚口据点的日伪军数量大大的超过预期,同时硚口进攻地形相当的不利。 按照原有的计划发起攻击,至少兵力的投入上就要翻上一翻,这样阻击北面落马据点肯定会南下增援日伪军的兵力就不够。再加上硚口至平川有公路相连,平川的日伪军增援速度会相当的快。而且根据情报,日军在平川新部署了两辆装甲车和一个骑兵中队。 一旦攻击受挫,战斗打成胶着状,形势会对自己相当不利。而且眼下部队干部刚刚完成调配,还没有结束磨合期。打这样的战斗,不利于部队下一步的行动。选择潞东出山,可以有效的避免被日伪军纠缠在这里。 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 日军真实意图是什么 张子健表明了还是先挑软柿子捏,稳健一些为好的思路。而作为政委的马永成,也比较赞同张子健的想法。硚口的日伪军数量远远超过预期,而且地形狭窄使得攻击部队,可以选择的攻击正面很狭窄。 即便是有炮火支援,但是部队的伤亡也会很大的。即便打下来硚口,也是一笔得不偿失的买卖。对于搭档和副手的想法,李子元却没有立即点头。的确走潞东绕路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便捷的路线。 至少潞东地区的地形,要比壶北境内好一些。部队出山和运动,不用必须要经过硚口这样的,几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这样可以加快部队的运动速度,保证最短的时间之内达成战斗的突然性。 但这有一个很大的缺点,从壶北到潞东一事绕远耽误时间不说,二也很难长时间的保守秘密。春节那次被日军准确的捕捉到自己团部的战斗,李子元到现在还记忆尤深。那次遇袭的经历清楚的告诉李子元,日军在壶北东部山区肯定又重新安插了眼线。 百团大战过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李子元就已经察觉到了日军特务部门,对整个敌后根据地渗透明显加强。其中的日籍特务并不算多,但是他们收买的那些汉奸,却是多少也造成一些麻烦。 最关键的是情报的泄露,对于部队活动影响很大。就像今年春节那次投毒事件,李子元不信一个对本地不熟悉的人,会轻易的找到自己指挥部的位置?在战斗结束之后,李子元虽说已经进了医院。 但身为政委的马永成,担心这次的遭遇在来一次,在军分区保卫与敌工部的配合之下,很是下了一番苦心,将那个投毒的人查了出来。正儿八经的中国人,还是正儿八经的壶北本地人。 就为了三百伪币的赏钱不仅以走亲戚的名义,确定了李子元指挥部所在的村子,还给那个村子下了毒。造成村内一百多无辜百姓被毒死,剩余的老百姓也被这个家伙通风报信,被鬼子给屠杀掉了。那次的损失,李子元到现在还刻骨铭心。 这种人尽管不起眼,但是威胁却是很大的。因为你很难发现一个普通的晋东南农民,会在日军高额的悬赏之下成为日军的特务和暗探。他们的行为很隐蔽,但破坏力相当的大。一个人甚至不发一枪一弹,可以毁灭掉一个村子。 李子元到现在也无法想象,如果当时自己的部队也饮用那口井水的话,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后果。甚至在全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之下,全军覆灭也丝毫不夸张。而失去了团部的指挥,下面的部队恐怕就要乱套了。 也正是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所以李子元在行动的时候,一向都很慎重。他知道日军安插在壶北的眼睛,绝对不会就那么一只的。尽管事后在军区的配合之下,分区也揪出了几个被日军收买为日军效力,为日军扫荡或是飞机侦查提供信号的特务。 但李子元却知道,这种情况很难彻底的肃清。因为只要有人贪财,这种收买活动就不会停止。相对于收买这些人所花费的金钱,他们可以提供的配合,这种性价比可谓是相当的高。尤其是在外来的特务在敌后根据地,活动相当困难的情况之下。 这些被收买的人可以提供的信息,为日军提供了最难得的情报来源。李子元知道以自己在日军那里的身价来说,对自己周边以及活动区域,日军下的苦心甚至有可能比军分区司令部那边还要多。 在这种情况之下,李子元担心一旦行军时间过长,很容易被日军眼线发现。但李子元也不能不承认,张子健说的很有道理。在日伪军大幅度增加兵力后,眼下的硚口的确是一个块难啃的硬骨头。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对于自己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想到这里,李子元看了一眼盯着地图一直没有说话的何三亮。想了想,还是询问了一下何三亮的想法。听到李子元的询问自己的态度,何三亮敲了敲地图却是答非所问的道:“团长,分区对辖区内日伪军变化情报收集能力,你认为怎么样?” 对于何三亮的反问,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的道:“军分区的情报收集能力,还是相当强的。至少在潞东地区,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如果需要,军区那里会提供更加详细和缜密的情报。” 听完李子元的回答,何三亮道:“那这么说,咱们出发之前军分区提供的壶北境内,各个日伪军据点兵力数量的情报,应该还是正确的。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在昨天晚上之前,硚口的日伪军数量,还是与分区提供情报上是一致的。” “如果这样,也就说明整个硚口的日伪军数量,出现变化应该是在昨天晚上。这倒是好解释了,今天硚口出现的异常。只要在新抵达的日军进驻后,封锁整个据点以及村子,不让任何人出入,那么军分区就无法那么快的得到情报。” 何三亮刚说到这里,那边的马永成却是有些不满的道:“老何,你有什么就痛快的说。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都是一个锅里面搅马勺的兄弟。你想到什么,也别藏着和掖着了,直接开门见山。” 听到马永成的催促,李子元与何三亮对视一眼,却是笑了笑谁也没有评价什么。两个人都看出来,对于此次没有能在第一时间获取硚口日伪军变动,马永成还是很在意的。这也正常,马永成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其实骨子里面还是很倔强和认真的。 在李子元没有回来之前,他与张子健、何三亮在工作上是有分工的。张子健与何三亮负责军事工作,尤其是部队的训练和编组。他除了负责政治工作和生活之外,还因为张子健与何三亮分身乏术,接过了情报收集工作。 这次硚口日伪军出现如此大的变动,直到部队已经展开了才发现,这无疑让马永成很是恼火,外加上有些面上无光。这次何三亮的解释,让他可以从尴尬中解脱出来,这无疑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所以马永成对于何三亮,不一次把话说清楚很是有些恼火。 对于马永成的催促,何三亮只是淡淡一笑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如果新增加的日伪军,是昨天夜里到的。那么这股新增加的,眼下还摆出这么一个钓鱼架势的日伪军,到硚口的目的是什么?相对于打不打的问题,这才是最关键的,也是最需要我们面对的问题。” “眼下日军正在对太行山区腹地,进行新的一*扫荡。就算三十六师团只抽调了一部,但以他们眼下的辖区面积来说,他们自身本就紧张的兵力,还是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此时他们不惜削弱其他方向的防守兵力,加强之前一直都大致平静的硚口一线守备原因是什么?” “如果说他们准备向潞东地区展开扫荡,可这些鬼子却明显摆出了一个钓鱼的架势。用原来相对薄弱的兵力,试图引诱我们主动进攻硚口一线。可如果说他们单纯的守株待兔,那么硚口一线的兵力,现在明显有些多一些。” “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真假,这么多的青壮年集中在这里,都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有时候反倒是适得其反。相对于集中兵力固守一点,在进行防守反击的办法,我宁愿以一部兵力利用硚口工事拖住攻击部队,然后集中兵力从侧翼打一家伙。” “那些伪装成农民的人,无论是从身体的壮实程度,还是身高的标准来看,如果我判断没有出现问题的话,这些人不是伪军而全部都是日军。这个理由倒不是难以解释,日军如果想要采取钓鱼的战术,引诱我们主动上钩是不会用当地伪军的。” “当地的伪军因为家在壶北境内,按照中国人相互之家的关系来说,熟人恐怕会众多。用伪军放在这里,无异于直接告诉我们,那些农民都是伪军伪装的。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伪军不可看到,导致的保密问题。所以我判断,那些伪装者应该都是日军。” “这样一来,整个硚口据点眼下不算伪军,单就日军的兵力数量,可就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单单我和团长看到的就足有五六百人。再加上可能隐蔽在硚口那些房子内,但却一直都没有出现的日军数量。” “按照整个硚口人口数量和房子的数量来看,不算其他的方向仅仅硚口据点内外,就足有上千日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一旦我们按照原计划进攻硚口,那么我们非但不能打开出山的道路,而且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想日军摆出这么一个有些古怪,甚至是被动防御的架势,应该是摸清楚了我们的作战风格,以及我们的武器配备。在不想遭受大的损失情况之下,这种相对于稳妥的战术,成为他们的选择。”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最关键的问题不是硚口日军数量有多少。而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以及北面的落马据点,是不是也有这种情况。不过对于硚口这里,团长我有一个小建议。既然鬼子摆出了一副引蛇出洞的架势,那么咱们也可以来一个顺水推舟,来一个打草惊蛇。” “咱们这次出击不是带了一门山炮和两门迫击炮吗?远远的捅他一家伙,用山炮瞄准他们那个炮楼给他一炮。打中打不中不要紧,关键是从日军后续反应,摸摸日军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如果日军出动,就集中两门迫击炮给他们来一个急速射。打完就撤,看看日军的后续反应再说。还有,不管日军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但我估计周边的日军绝对不是单单就硚口这么一股。”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 熟悉的风格 对于何三亮的建议,李子元看着地图沉思了一下后,却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就下定决心。何三亮的建议是采取冷炮的战术,摸一把之后就立即撤退。这样既可以不被日伪军给缠住,也处在可进可退的位置上。 何三亮的建议,让李子元很是有些动心。但是何三亮的这个办法,李子元却是多少有些感觉力度还不够。至少要摸清楚日军的真实意图,单靠打几炮的办法是不够的。如果进行试探性的攻击,那么/至少在架势上还是要拉足的。 但很多时候拳头打出去容易,可收的时候未必就那么轻松了。这个度究竟该怎么把握,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却是不太好掌握。想到这里,看着硚口周边的群山,李子元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 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他对于何三亮的建议,还是有些犹豫,决心有些难下。不过这也正常,在没有摸清日军真实的战术意图,甚至真正兵力多少之前,干这种打草惊蛇的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以日军一贯的反应速度和效率,以及眼下最关键的是情报不灵的局面。打草惊蛇,搞不好再打出来一条蟒蛇。这就不是李子元手中这一个团,能够应对的了。但何三亮说的也是真理,不想办法摸清楚日军真实的意图,自己在这里就只能永远的被动。 想了良久之后,李子元转过头来看了看马永成、张子健、何三亮三个人,咬了咬牙最终下定决心开口道:“老何,就按照你的思路来。不过既然决定要搞,那么就把动作搞的大一些。小家子气,还调不出日军的真正意图。” “以一营加上二营的三连,加强老贺的炮兵连全部以及三挺重机枪,由张副团长指挥对硚口据点展开佯攻。老张,你记住动静闹的越大越好,但是真正投入的兵力,你小子给我把持住。到时候别一根筋的就知道向前打,既要能攻上去到时候也得能够缩回来。” “侧翼的那两个机枪火力点,你小子一定要注意。那两挺射界开阔的机枪,在你攻击的时候开火,足够把你的一个连全部杀伤。打草惊蛇,要是蛇没有打到,自己却被蛇给狠狠咬了一口,那么咱们的乐子就大了。” “咱们以号音为信号,我这边一吹号,你小子就马上给我收回来。记住,撤的时候沿着公路向东撤。在撤退的时候,你小子一定要把握好部队。既要摆出一副被打败了的假象,又要保证部队不能真的乱了套、放了羊。” “三营主力,沿着硚口至壶北东部山区的公路沿线展开成梯次配备。一旦一营撤下来之后,如果日军追击下来,那么就打他一个伏击。二营两个连分别向南北两线进行警戒,把伏击圈内周边的情况给我盯死了。只要周边哪怕出现一个日军,也马上回来汇报。” “将刘连明的侦察连,全部都撒出去。对硚口与落马之间的山区,以及咱们的两翼纵深,给我仔细的侦查一遍。另外老何,你亲自起草一封给军分区的电报,让分区机关马上进行转移。并希望分区派出一支武装,向壶北与黎城交界地带展开,对黎城方向实施监视。” 快速的布置完毕之后,李子元手直接一挥,让几个人都去布置。而何三亮则在快速的起草完毕电报,交给李子元审阅。李子元接过电报仔细看了一遍后,自己由加上了一些内容才签字发给军分区。 等到电报发出去之后,看了看此时有些阴霾的天色,同样脸色有些阴霾的李子元,却是显得很沉重的,有些沉吟了一下后道:“老何,山雨欲来风满楼啊。鬼子这次搞出这么一手来,估计绝对不会是小打小闹。这次整个潞东地区,不知道要受多大的损失。” “起笔难,破题更难。上级这次交给的任务,我看不是那么好完成的。鬼子这次要发疯,咱们不多加小心,搞不好反受其害。你老兄的分析能力强,这次外线出击作战,你老兄可得多琢磨一下,给我当好这个助手。” 而在他身边举着望远镜,看着前边正在展开张子健的何三亮,听到李子元叹息,却是犹豫了一下后才开口道:“团长,你说的没错。鬼子这次搞出这么一手来,最终的动静绝对不会太小。” “之前相对于太行根据地腹地来说,整个潞东地区的确很消停。可到了眼下,整个局面却是显得很诡异。平静只是表面现象,底下却是暗流涌动。日军现在摆出的这个钓鱼的架势,恐怕就是一个引子。这次战斗打响,等待我们的恐怕就是波涛汹涌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鬼子如果在其他地区扑空的话,会不会集中部分兵力,调过头来从背后黎城方向,以及两翼对整个潞东地区采取合围,并采取拉网式的扫荡。鬼子调动的那些兵力,想要合围整个太行山根据地不可能,可要是合围潞东地区还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形势的发展,真的按照咱们判断的来。这次整个潞东地区面临的威胁,将会是空前的,形势也是最严谨的。还有团长,鬼子这次使用的战术,你看着是不是有种熟悉,甚至可以说似成相识的感觉?” 何三亮的话音落下,李子元皱了皱眉头道:“老何,你的意思是咱们的那个老对手,鹤田沼楠那个家伙,又被调回三十六师团或是第一军了?要是真的是他又回来的话,那么这次鬼子玩出什么样的花招,那就都不稀奇了。” “不过要真的是这个家伙回来,我得好好的琢磨一下,寻找机会一劳永逸的解决他,为王家沟的乡亲们报仇。这个家伙手上沾染晋东南乡亲们的鲜血太多了,也到了该彻底清算的时候了。” 李子元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何三亮倒是没有意外。不过此时脸上的阴云,并未比李子元好到那里去的何三亮,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开口道:“团长,你之前牵着鬼子在壶北与黎城交界地区转圈的时候,咱们的人有没有掉队被俘的?” “如果是的话,有些疑团就可以解开了。其实日军摆出这么一个架势,我总感觉是相当有针对性的。说句不太中听的话,如果真是咱们的这位老对手回来了。搞不好这个道道,就是给你准备的。” “他在三十六师团任上,与咱们打过的交道太多了。这亏吃多了,至少对于咱们的活动规律,肯定比那些刚调来的人要熟悉的多。摆出这么一个架势,正好说明他想通过硚口引诱咱们上钩。只要咱们咬钩的话,他在快速的两翼合围,到时候给咱们正好一锅端了。” “你在转战的时候,要是有人掉队被俘。以日军相互的通讯联络能力,他会在第一时间掌握你的下落。要知道,你老兄可是在整个潞东地区,高悬日军悬赏死活不论的人物中第一位。你的脑袋在日军那里的价值,可比分区的几位首长高的多。” “而且以这个家伙瑕疵必报的性格来说,也肯定会给其他方向扫荡日军发出通告,寻找并严密监视你的动向。你的下落只要查明了,按照他对你的了解,设下这么一个局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壶北境内的日伪军,大部分都驻扎在平川一线,壶北县城的兵力并不多。从壶北县城调动大批的日军到硚口,固然需要大量的时间。可从平川调动部分日军抵达硚口,却是不费吹灰之力。更何况这段时间潞东境内的日伪军,都在虚张声势、调动频繁。” 何三亮的这个思路,李子元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转过头将大李与张玉虎找了过来。自己当时脑袋里面净想着怎么样既能将身后的日伪军,从军区机关活动的地区拽走。又别被鬼子和狠咬一口,或是被鬼子给合围。 除了伤亡数字之外他的脑袋里面,根本就没有时间想其他的东西。现在何三亮问起这个话,还真的把李子元给问愣了。不过自己虽说不太清楚,但与那个营上下混的很熟的大李,应该知道一些。 听到李子元的询问,大李仔细想了想后道:“团长,你还记得咱们有一次在出黎城,转往壶关方向的时候,被鬼子前锋给咬了一下,伤亡了半个班战士的事情吗?当时他们部队一个连长的通讯员,正好在那个班传达命令,结果这个通讯员正好遇到了鬼子的偷袭。” “战斗结束后,那个通讯员始终都没有找到。那时候,那个连长还要留下来寻找那个通讯员,为此还被你给训了一顿。当时鬼子就咬在身后,并对咱们展开两翼包抄形势很紧张。咱们转移的很匆忙,并未能确定那个通讯员是不是牺牲了。” “俺估计可能那个通讯员,并未牺牲而是被俘了。还有几次紧急转移,也有几个战士掉队,一直都没有归队。至于咱们一路转移的时候,坚壁在老乡家的伤员,是不是被鬼子给搜出来被俘,那就有些不清楚了。” 大李汇报完,李子元摆了摆手。等到大李转过身去,李子元想起了自己在野战医院养伤的事情,也被鬼子给探听到。从审讯叛徒的口供中得知,直扑野战医院的那股鬼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奔着自己来的。 如果那些叛徒的口供是真实的话,至少有一点可以断定,那就是日军一直都没有放弃干掉自己的企图。日军在扫荡的时候,无线电台甚至加强到中队一级,日军之间通讯手段远远超过团以下部队,连野战电话都没有的八路军。 要是真的日军非要至自己于死地,那么自己恐怕也会是他们重点搜索的目标。那边一发现自己的所在位置,这边短时间之内就可以得到消息。这段时间带着那个加强营,在黎城与壶北交界处转战,战士们对自己已经都不陌生。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超强的日军火力 如果带队转战的时候真的有人被俘,想必日军得知他的下落并不困难。日军对战俘最出名的不仅仅是虐杀,那只是日军对待被俘人员的一部分。日军在审讯战俘的时候,其情报的收集能力,甚至可以通过只言片语的口供,推断出来某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何三亮说的没有错,如果被俘人员开口,消息会在第一时间传递到三十六师团这里。落入日军手中的俘虏,只要他们认为有价值,会在第一时间想尽办法让你开口的。那支追着自己屁股,被自己牵着武装游行了数天精疲力竭的日军。 在抓到俘虏之后会在第一时间审讯,以得知自己的对手究竟是谁,值不值得自己这么玩命的追下去。再加上眼下三十六师团上下对自己可谓是恨之入骨,自己要是落到他们手中,估计千刀万剐都有可能。 所有参与扫荡的日军,无论是不是三十六师团建制内的部队,都会接到三十六师团协助追杀自己的要求。而混乱的战场上,有些东西是无法完全避免的。想必三十六师团知道自己的下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而如果自己那个老对手鹤田沼楠,真的调回到晋东南的话,那么这个熟悉自己作战风格的家伙,在得到自己的下落之后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搞出眼下这一手以引诱自己上钩,以便创造战机那就不意外了。 自己与鹤田沼楠之间,对彼此的风格太过于熟悉了。自己绝对不会老实的在自己防区作战的习惯,这个家伙估计也摸得差不多了。这个家伙搞出这么一出来,就是针对自己的作战风格来的。 故意的暴露自己的弱点,将他的软肋露给自己,让自己主动去咬钩。倒是省的漫山遍野的到处去追击自己,既节省了兵力又节省了时间,还能在短时间之内取得最大的战果,这个如意算盘打的相当不错。 估计这个家伙认为解决了自己,就会解决掉潞东境内他们所谓治安的隐患吧。只是可惜他部下的演技实在有些不精,还是让自己看出不对来。谁见过一个村子内,都是清一色青壮年的?想到这里,李子元倒是笑了笑了。 自己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吧,怎么会让小鬼子这么重视自己?要不是这次自己还真不知道,小鬼子那边居然如此的重视自己。李子元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而对于李子元的分析,何三亮也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 不过在转过头,看向山下正在小心翼翼的向硚口外围运动的一营,何三亮想了想道:“团长,我认为一营的行动必须马上停止。鹤田沼楠搞出的计划,绝对不会是就这么一个单纯的钓鱼计划。” “这个家伙一向都喜欢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面,所以他的计划一向都是环环相扣,留有一定后手的。我担心我们现在去偷袭,搞不好正中他的下怀。甚至极有可能周边的日伪军,正在向这里秘密合围。” 何三亮马上撤退的建议,李子元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撤不下来了,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了。而且我们要摸清日军真正的意图是什么,这一仗势必要打一下。哪怕是拉一个架子,也要打一下。” 李子元的话音刚落下,还没有等何三亮回答,前边的张子健已经打响。正像李子元与何三亮判断的那样,原来硚口外的那些正在装模作样的农夫,立即从身边的谷草堆里面拽出武器,快速的集中以典型日军步兵小队建制为基础,这边一打响就在第一时间投入了战斗。 硚口外伪装成农夫的这些日军,数量虽说不多,但却给前边的张子健带来不少的麻烦。当然手中有一个加强营的张子健,早就做好了准备。以乱对乱,前边攻击硚口正面的部队只用一个连,但是对付这些人却足足用了两个连。 集中了他手头一半的机枪火力,专门打这些日军的集结地。这些虽说以各自建制为核心,分散在相距不远的距离弄虚作假。但是只要抢先动手,不让他们集结起来,对自己的威胁就不大。所以张子健上来就动用一半的机枪火力,专门封锁这些日军对自己两翼的威胁。 但张子健需要面对的,不单单是两翼的那些日军,最大的问题还是正面的日军阻击火力。至少李子元就听出,日军在正面不仅投入了两挺重机枪,轻机枪至少在六挺以上。再加上两门九二步兵炮、九十毫米迫击炮各两门组成的交叉火力,将张子健的先头连攻击路线死死的封住。 见到山下部队攻击受阻,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的命令周同立即开火。至少先打掉日军的那两挺重机枪,以及压制住日军的反击炮火。张子健两翼的日军兵力不多,但是给他带来的困扰却是不小。 让他既要拦截两翼日军,又要集中精力应对正面日军的阻击。要想快速取得突破,将掩藏的日军主力全部调动出来,这样的力度还是不够的。所以张子健刚一受到正面火力拦截,李子元便将炮兵投入了进去。 接到李子元的命令,周同早就已经按照李子元的命令,将日军已经暴露在外面的火力点,统统编成了号码,并锁定好目标的周同,手中那门运动到距离日军阵地不足七百米的山炮,放低炮筒直接作为平射炮使用。 不能不说周同这个老炮兵,业务能力相当的过硬。在炮弹数量不足,无法进行试射的情况之下还是做到了首发命中。他的第一枚炮弹,就直接将何三亮观察到的,那两个对正面攻击部队威胁最大的地堡中的一个掀上了天。 地堡里面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连同几个机枪手一起被炸成了零件上了天。这个威胁最大的地堡被打掉,前边的张子健也是立即派出了爆破手。利用日军交叉火力一环被打掉的战机,从另外一个地堡的射击死角摸了过去,用集束*将剩余的一个地堡炸掉。 在没有了侧翼最大的威胁之后,张子健对两翼的日军大约一个中队的兵力,只是采取在纵深迫击炮火的协助之下进行火力封锁。而将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到了在炮火掩护之下对正面的攻击之上。 而打掉了一个地堡,周同立即将炮口转向正面,其炮火打的是又准又狠。日军只要暴露出来的火力点,基本上是一炮一个。尽管为了转移阵地浪费了大量的时间,但只要周同这边一开火,对日伪军整个防御工事威胁就是致命的。 不开炮则以,一开炮必定会有收获。将这门山炮当成直瞄火炮的周同,尽管手中只有一门在日军之中,只是作为联队炮的老式四一式山炮,炮弹也只有三十发。但这被周同玩出花样的山炮却给日军造成的损失,比贺会章那两门迫击炮都大。 对面的日军炮兵,尽管多次试图集中火力,打掉这门可恶的山炮。但周同以极其老道的经验,利用这门四一式山炮虽说射程近,但重量轻、机动灵活的优势。制定了打一炮换一个地方的战术,却是让日军的炮火屡屡扑空不说。反倒是被抓到机会,打掉了一门迫击炮。 相对于采取直瞄射击,为张子健攻击部队开辟通道的周同。在他背后的贺会章,则不断的以冷炮加上急速射交替开火的战术。配合张子健向两翼展开的部队,拦截硚口以东那些伪装成农夫的日军。 为了引诱出日军真正的意图,李子元在一开始就投入了全部的炮兵,就像捅了一个马蜂窝一样。在一门试图干掉周同那门山炮的迫击炮,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被周同给炸掉。两翼的日军在张子健的机枪火力,与山上贺会章迫击炮的拦截之下,迟迟无法完成集结。 携带的两挺轻机枪刚一开火,就连人带枪被*炸上天。不仅未能给正面攻击的张子健带来致命的威胁,反倒是自身在八路的机枪和迫击炮威胁之下损失不轻。自己整个战术企图,有全部落空的危险之后,硚口据点内的日军干脆撕下了全部的伪装。 除了之前已经开火的炮兵之外,一直都隐藏在暗中没有开火的四门九四式山炮,以及一门一二零*炮,两门一百五十毫米迫击炮也全部加入了进来。日军快速的将所有的炮火全部重新分工,两门九四式山炮,以及两门一百五十毫米迫击炮组成的炮群,压制贺会章的迫击炮阵地。 而那门一百二十毫米*炮与两门九四式山炮,集中火力专门打周同的那门山炮。剩下的那门九十毫米迫击炮和两门九二步兵炮,则集中火力打张子健的攻击部队,以及张子健所部的机枪阵地。日军反击炮火打的是又快又狠,火力密度也空前惊人。 至少李子元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层次分明,成梯次配备的火力反击。双方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团级建制的战斗,出动这么多的火炮,多少显得浪费的嫌疑。即便是按照日军战时的配置,临时加强火力,可也没有加强到过这种地步, 即便被打掉了一门迫击炮,日军投入的炮兵火力,足足还有十一门。其中还有一门一百毫米以上口径的火炮,两门重迫击炮,这才应该是日军部署在硚口的全部真正火力。之前的那两门九十毫米迫击炮和两门九二步兵炮,只是日军钓饵的一部分而已。 虽说还是第一次挨日军这种明治时期装备的老式*炮炸,但李子元从这门老炮的独特弹道声,还是听出来这门炮的口径至少在一百毫米以上。看着在日军反击过来凶悍炮火之下,已经无法开火只能撤回的周同,李子元也只能摇头苦笑。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 困境 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日军反击炮火中撤下来,保住了火炮没有被日军反击炮火打掉的周同。见到李子元之后,却是只能黯然的摇了摇头道:“团长,我们已经尽力了。双方不仅火炮数量和质量差距太大,咱们的炮兵素质也比不上小鬼子。” “小鬼子的那些九四式山炮,射程比咱们远的多。那门明治三十八年式的老炮,射程虽说只有五千多米,还不如我手中的这门四一式山炮。在正规战场上别说遇到新式火炮,就算是遇到咱们晋绥军装备的老式八十八毫米野炮,也就是一个送死的货。” “可这门老炮与日军射程远的九四式山炮,组成炮群对于咱们来说威胁就太大了。而且咱们部队缺乏观瞄器材,远射精度也不理想,距离太远命中精度太低。至少一百二十毫米的炮弹杀伤力,不是七十五山炮可以相比的。” “再加上他们的数量优势,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还手。团长,撤吧,小鬼子的炮火太猛了,咱们部队这么冲就是在送死。在打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前边的一营就得被鬼子炮火打垮。” “忻口战役的时候,中央军的一个旅刚展开,甚至还一枪未发,就是被日军几十门集中使用的火炮,打出来的铺天盖地炮火硬生生的给炸垮的。等到日军发起正式进攻的时候,整个阵地上都没有几个还能端枪的人了。” “都说小鬼子一个大队能打垮我们多少个师,其实这些部队不是被小鬼子给冲垮的,大部分都是损失在日军的地空火力之下。咱们部队现在硬撑着,面对着日军的炮火吃亏太大了。再说,咱们部队也没有受过太多的防炮训练。” “我看了一下,咱们部队大部分人都没有炮火之下运动的经验。要不是张副团长反应快、经验丰富,就刚才日军一顿急袭炮火,一营就得彻底的垮掉。团长,我这就展开,就算拼了命也给前边部队争取一定的时间,你这边还是赶快撤下来吧。” 其实不用周同说,李子元也知道这鬼子的反击炮火一出来,自己在前边已经无法继续苦撑下去。在日军炮火刚一打响,他这边就下令吹响撤退的号音。但日军的炮火打的又准又狠,部队想要撤退却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无论周同还是贺会章,面对着日军猛烈的炮火,都已经无法开火支援前边战斗,使得日军得意将全部的炮火都砸向前边的一营,让张子健那边的撤退更加的苦难。除非不顾日军的炮火拦截硬往外冲,但这样付出的代价恐怕一营根本就无力承受。 见到一营撤不下来,李子元此刻也是心急如焚。周同提出的这个建议,李子元二话没说就同意了。炮丢了,可以想办法在缴获。可要是一营被打垮了,那部队损失就太大了。有人在,武器还会有的。可要是人都没有了,武器再好又有什么用? 而且此时日军只用炮火拦截并覆盖一营,相对于其他为一营担心的干部来说,李子元却是有些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按照日军的一贯战术来说,其炮兵轰击已经几分钟了,其步兵应该利用炮火掩护出动了。 可眼下日军只是用炮兵拦截住一营撤退的路线,并对一营实施火力覆盖。但是步兵却是迟迟未动,硚口甚至就连轻机枪的射击都停了下来,只使用射程远一些的重机枪配合炮兵,对一营实施面杀伤。 硚口日军此刻的意图很明显,你丫的不是会玩阴的吗?老子就用炮弹砸你这个攻击部队,打废了你之后步兵在上前收拾你的残部。至于你的主力要么就放弃这个一营,要是你来救老子正好就一锅端了。 这极有可能是硚口日军用一营在吊住自己,等待周边的其他日军对自己实施包抄、合围。想到这里,尽管也有些心疼自己唯一的这门山炮。但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李子元,最终还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周同拼死一搏的建议。 见到李子元点头之后,看着山下被日军炮火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来的一营。旁边的周同咬了咬牙,带着他的山炮排立即运动到一个,自己之前选择的备用新阵地重新展开。 在重新架设好山炮之后,周同大概观察了一下日军炮群的位置。丝毫没有犹豫的,直接下令开炮。日军那几门九四式山炮射程远、阵地部署的也远,自己手中这门四一式山炮够不到。但是打那几个迫击炮阵地,以及那门一百二十毫米*炮还是够了。 带着自己那门仅有的山炮运动到侧翼之后,周同不顾危险冒着日军反击的炮火,将一枚枚的炮弹直接砸向了日军的炮兵阵地。而此时硚口内外的日军炮兵,还在不断的对一营阵地实施火力压制。 周同将第一个目标,就锁定在日军炮群中的那门一百二十毫米*炮上。这门老式*炮虽说岁数老,足足有四十年岁数了。射程近、炮的自身也很笨重,可毕竟口径在那里摆着呢。这门炮对步兵的威胁,以及杀伤力都太大了。 所以周同将第一个目标,就锁定到这门对步兵威胁最大的火炮身上。他很沉着的亲自动手,调整火炮的射界。经过一番调整之后,亲自拉动了发火绳,重新开火的第一枚炮弹就打向了日军*炮阵地。 但毕竟只凭借一部普通的望远镜,观察精度多少有些偏差。周同的第一发炮弹打成了近矢弹,落在了这门一百二十毫米*炮右前方,一门一百五十毫米迫击炮的阵地上。虽说没有直接命中,但却歪打正着的摧毁了另外一门迫击炮。 这门歪打正着的炮弹,将正的热火朝天的日军迫击炮兵,连同那门一百五十毫米迫击炮,一同给炸上了天。而堆积在这门迫击炮周边的炮弹,被引爆之后产生的殉爆,将日军整个一百五十毫米迫击炮阵地炸的一片狼藉。 重迫击炮阵地上剧烈的爆炸,将日军*炮阵地上的炮兵给吓了一大跳。知道自己被瞄上的日军*炮兵,立即停止发射准备转移阵地。这股日军炮兵并不傻,知道只有一门山炮、两门迫击炮的八路不会跟自己打炮战。 但是他们为了掩护步兵撤退,拼死一搏打掉对他们正面被炮火压制住的部队,威胁最大的自己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操纵这门*炮的日军士兵,马上手忙脚乱的开始转移阵地。这门炮虽老了一些,可也是眼下三十六师团口径最大的火炮了。 只是这门*炮的确对步兵的杀伤力,不是一般小山炮能比的。但这一战前设计并制造的火炮重量,也不是一战后采取新式技术生产的火炮可以相比的。一吨半的重量,也让日军炮兵在转移阵地的时候,很是有些吃力。 好在部署在他们身后的九四山炮兵,反应还是迅速的。在被这发打过来的反击炮弹炸毁了一门迫击炮吓了一跳后,见到当面八路居然敢还手,恼羞成怒的两门山炮,立即调转方向将反击炮火打了过来。 不能不说此时日军的炮兵素质,还是相当过硬的。尽管周同打出的第一炮很突然,但是日军炮兵的反应速度奇快。在他的第一发炮弹爆炸之后,还不到两分钟那边的日军已经推算出他的炮兵阵地大概位置,反击的炮弹将周同选择的阵地周边炸的是一片狼藉。 不过此时的周同很是能沉住气,没有理会自己身边纷纷落下的炮弹,小心翼翼的重新调整射界。才命令装填手将一发新的炮弹塞进炮膛之后,再一次打出了第二发炮弹。这发炮弹没有让周同失望,准确的命中了正在收拢的那门一百二十毫米*炮。 七十五毫米口径的炮弹,的确不如一百二十毫米口径,可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的。正在忙着收拢并转移火炮的日军炮兵,连同他们那门与他们父亲同龄的老炮,一同被还原成了零件。 正被赶过来的牵引马,也被四处横飞的弹片给撂倒了一半。被炸的四分五裂的火炮,彻底失去了发言权。好在这次日军原来摆放在阵地上的炮弹,已经先行转移,没有引起炮弹的殉爆。要不然就那几十发一百二十毫米*,足够将半个硚口都炸上天。 到时候,李子元也不用去攻击了。而此刻硚口据点内隐蔽待机的高密度日军,恐怕也只能打道回府了。但即便这样,这门*炮被炸飞的一个轮子,飞起来落进了硚口一处民居内。直接砸破了房顶的这个炮轮,很是让隐蔽在内的近一个小队日军士兵很受伤。 周同以他精湛的炮兵技术,两炮就打掉了这门射程虽近,但是杀伤力和威力都最大的日军*炮,还捎带上一门重迫击炮,解除了步兵最大威胁之后。周同不顾对面快速反击过来的炮火,以最大的射速将手中携带的炮弹,全部砸向了日军的炮兵阵地。 他的脑袋很清楚,知道此时怎么样才能将前边的一营给掩护下来,才是此时最应该做的。相对于一营来说,手头那点可怜的炮弹储备也就不算什么了。不过周同并未选择与日军炮战,他知道自己就这么一门山炮,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 所以他在选择目标的时候,将所有炮弹的目标都标定为日军的机枪工事,以及迫击炮阵地。相对于被自己吸引过来的日军山炮,这些对前边一营的撤退威胁才更大。不压制甚至是打掉这些,就算自己打掉了威胁最大的一门火炮,但也无法让一营安全的撤下来。 这边周同的山炮重新开火,那边的日军也快速的调动炮兵进行反击。尤其是那门一百二十毫米*炮被击毁之后,硚口据点的所有日军炮兵就好像被彻底激怒一样。甚至放弃了对前边张子健的火力压制,集中全部的炮火向着周同这边打了过来。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日军的反伏击 周同选择的发射阵地,被日军密集的炮火炸成了一片的火海。只是有些出乎日军炮兵意外的是,他们这边全力的开火。可对面八路的那门山炮,还是在顽强的开火不说,而且炮弹打的又准又狠。 短短几分钟下来两处重机枪阵地,以及一门九十毫米迫击炮都被这门可恶的,像是小强一样怎么都打不死的山炮给击毁。为此硚口的日军炮兵,受到了镇内的日军指挥官的严厉训斥。只能打点起精神,将所有的炮火都转移到周同的头上。 其实日军炮兵虽说占据优势,却始终无法打掉周同的那门山炮,这倒也不是日军炮兵不卖力,也不是他们的技术不精湛。眼下尽管随着日军不断的扩军,军火产量跟不上,日军各部队所属火炮的数量越来越少,但日军炮兵的素质绝对还是基本保持在一流。 而且各式火炮的性能,也相当的出色。尤其是硚口日军现在使用的九四式山炮,在大幅度增加了射程,使得这种山炮的射程甚至不比三八式野炮低。同时还保持了四一式山炮的轻便,可以分解驮运的性能,整体重量比四一式山炮还轻二百多公斤。 无论是炮火的反应速度,还是炮火打击精度,包括火炮的性能,都远远的超过了一般的中国军队。硚口日军炮兵始终无法摧毁对面八路那门可恶的山炮,不是因为不卖力,而是因为周同选择的这个最后一个备用炮兵阵地,位置很是有些巧妙,让他们的炮弹最终徒劳无功。 早在李子元准备攻击硚口,与何三亮在前边隐蔽制高点观察硚口日军动向的时候。周同也没有歇着,一直在琢磨火炮阵地的部署。早在接到李子元的命令时候,周同就考虑到了敌我火力的对比可能会有的悬殊。 毕竟经历过中国近代史以来,至少到目前为止与外部入侵敌人最大规模炮战的他,对那场断送了他整个炮团的战役可谓是印象极其深刻。尤其他还是在一线作战的炮兵班长,对日军的炮兵素质和作战方式印象尤深。 当年自己手中的晋造山炮,虽说也是仿制的手中这门四一式山炮。但这款四一式山炮,在当时日军之中已经作为联队炮使用。日军的师团山炮联队,已经开始换装性能更好的九四式山炮。晋造火炮无论在射程,还是炮弹威力上都无法与日军炮兵相比。 更何况日军除了山炮之外,还有大量的野炮、大口径的*炮,以及射程更远的加农炮。单一的晋造山炮,就算晋绥军将当时的炮兵主力,几乎全部都用上了,可还是与日军无法相比。在炮战之中,晋绥军的炮兵只能想尽办法,才能与日军炮兵作战。 大亏吃多了的他,知道要是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开火,一旦日军有山炮以上的炮兵参战,自己这门山炮存活的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分钟甚至是更短。而且自己手中这门山炮,只是日军联队一级的火炮。 在他们的师团以及可能加强的炮兵之中,还有射程更远的新式九四式山炮和一零五重山炮。如果加上射程更远的野炮,或是大口径*炮,那么双方的实力对比就更加的悬赏。就算日军只出动几门山炮,可也不是自己一门炮能够抗衡的。 自己打一发炮弹,对方搞不好会还击几十发炮弹。自己的炮弹数量就这么多,打光了之后还要看部队能不能缴获。要是短时间之内没有缴获,那下一批的炮弹补充,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更何况双方炮兵素质上的差距,还没有算在内。日军的炮兵都是经历过实弹训练的,自己手下的这个山炮排,整个训练之中只打过几发的炮弹。这还是李子元这个团长特批的,要是换了一般的部队,领导可没有这个决心。 如果再加上这个,那么双方实力对比更加的悬殊。所以他给自己这门山炮,选择了十多个发射阵地。驮炮的骡子,也就隐蔽在阵地的附近。在参加八路军之后,周同学会了游击战。他将八路的游击战术,与自己手中这门山炮的性能结合起来,搞出了一套游击炮兵战术。 在开炮的时候,从来不在一个阵地开三炮,最多打两炮便转移阵地。也多亏了李子元从分区后勤部搞来的那几匹骡子,劲头也大并受过专业的训练。要还是那十几头毛驴,这炮声一响非自己炸窝不可。 这是周同能在日军优势炮火之下,还能将火炮带出来的根本原因。这次周同选择的炮兵阵地,放在硚口东北方向一个山体的突出部位,上边有一个自然外倾的岩石,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保护阵地。 除非日军炮弹直接命中他的炮位,否则只要那门一百二十毫米*炮不开火,别的火炮对他基本无法造成威胁。周同先打掉那门日军一百二十毫米*炮,除了这门老炮对步兵的杀伤力太大之外,对自己的炮兵阵地威胁也太大。 头顶的那块岩石,按照周同判断抗住七十五毫米山炮弹不成问题,但是抗住一百二十毫米*,恐怕基本上没有可能。所以他将这个阵地作为最后的准备阵地,并率先敲掉日军一百二十毫米*炮用意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打掉了最大的威胁,周同根本不顾及对面日军打过来的反击炮火。死死的钉在这里,将一发发的炮弹打出去。虽说够不到射程有八千多米的九四式山炮,但是他手中的这门山炮打日军机枪和迫击炮阵地,却是丝毫没有问题。 忻口会战那些血战,给周同带来的记忆太深刻了。尤其是撤退时候的混乱状态,给他带来终身难忘的记忆。那场混乱的撤退,让他们苦心在战场上保留的几门炮,最终也在混乱中*进来的日军追击之下,无力带走而全部都炸掉。 所以在李子元决定只是试探性进攻的时候,为了在部队撤退的时候能够提供炮火掩护,这个阵地周同之前一直都没有使用。这次为了掩护一营撤退,周同也顾不得其他的了。虽说这个阵地只能向硚口方向开火,而无法做到三百六十度开火,但眼下的态势来说已经足够了。 周同这边不顾日军打过来的反击炮火,利用自己选择的这个天然阵地,拼命的开火压制前边的日军迫击炮和重机枪阵地,给一营的撤退争取有利时机。而已经转移到新阵地的贺会章,也不断的以冷炮压制前边的日军炮兵。为前边一营的撤退,提供必要的火力掩护。 在李子元的命令之下,这次贺会章也发了狠,不进反退的利用*道优势,直接推进到硚口正面不足五百米的一个小山包后,上来就是一个四发急速射,将八发炮弹全部打向日军的迫击炮阵地。 在贺会章的迫击炮也打响后,周同则将自己手中的四一式山炮立即调转炮口,不在对日军迫击炮阵地实施火力压制。而是先敲掉了利用硚口民房作为掩护的九二步兵炮,为贺会章接触危险之后。利用自己已经不多的炮弹,在硚口外围炸出了一道封锁线。 贺会章与周同不计火力和危险的拼命开火掩护之下,前边被日军炮火封锁的一营总算撤了下来。但全营连同加强的一个连损失超过五分之一,尖刀连伤亡过半已经失去战斗力。加强的两挺重机枪,则全部都损失掉。 不仅一营损失惨重,而且周同为了掩护一营撤退,不惜有限的炮弹。在出击外线的时候,携带的山炮弹此时已经全部打光。实际上已经无弹可用的山炮,只能在转移的时候埋藏起来,炮兵只能临时改为步兵。 贺会章损失了一门迫击炮,以及消耗了携带的绝大部分炮弹。原来两门迫击炮携带的炮弹,此时加在一起仅剩下六发。李子元从军分区后勤搞来的那十几匹骡子,也在日军反击炮火之中被炸死、炸伤一部分,只剩下了一半。 但一营是勉强撤了下来,可身后的日军见到已经上钩的鱼,竟然有要跑的架势。便立即调动部队,打开大门追击出来。还没有等勉强撤下来的张子健站住脚,那边从硚口冲出来日军两个中队,在身后跟进的炮火掩护之下,向着李子元撤退的方向杀了过来。 为了掩护主力撤退,张子健指挥实际上已经被打残的一营缩编成一个加强连,沿着撤退路线向西边打边撤。而就在硚口的日伪军,对李子元所部展开追击的同时。就在硚口的两翼,尤其是壶关与落马方向,也几乎同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两翼密集的枪炮声,明确的告诉李子元,南北两面的日军已经开始对他实施包抄。形势快速发展,告诉李子元他被反伏击了。而天上几架日军的轻型轰炸机,也飞到了硚口战场上空。一路追着李子元撤退的部队轰炸,并为李子元身后的日军追击部队提供目标。 这几架日军的轻型轰炸机,虽说只能携带小型*,而且实际上的载弹量并不多,可对于全无放空能力的八路军来说,威胁却是相当的大。最关键的是就这几架飞机造成的破坏,不仅仅是对部队的杀伤,更让李子元准备采取的伏击战彻底的落空。 按照原计划沿着硚口向东展开,设置伏击圈的二营因为隐蔽不佳,只注意对地面隐蔽却忽视了对空隐蔽,结果被天上的日军飞机发现。导致日军在追击的时候,对着二营设伏的位置实施了火力打击。 在日军飞机的轰炸之下,二营也只能无奈的放弃原有计划快速的撤离。其实即便是二营没有被天上的贼眼发现,李子元的伏击计划也已经无法实施。因为从硚口出动的日伪军数量,远远的超过他伏击部队,能够解决的数量。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急转直下 除非李子元打算全军尽墨在这里,否则面对不仅火力而且数量也占据优势的日军,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在其他方向日军赶过来之前,解决掉这么一大坨的日伪军。先期冲出来的那两个日军中队,只是硚口出动日军的先头部队。 硚口在出动两个中队之后,又后续出动足足三个步兵中队在五百多伪军的配合之下,从硚口右翼向着李子元的侧翼强行快速的穿插。试图配合正面反击的日军,完成对李子元所部的合围。 而从正面出动的日军两个中队,密集的掩护炮火也让李子元有些投鼠忌器。让李子元只能无奈的放弃了伏击的想法。眼下的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好的胃口,足足五个日军步兵中队、一个山炮中队的兵力和火力。 再加上五百多伪军,别说现在一营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战斗力。就算一营还完整,李子元也自认为没有那么好的胃口。而且最关键的是眼下试图合围他的日军,并不止硚口出动的这一部分。 从落马方向撤回来的部队,清楚的告诉李子元,落马出动的日伪军至少在一千人左右。壶关方向出动的两千日伪军,也已距离他设置的伏击圈不足二十公里。两翼携带大量火炮的日军推进速度极快,李子元派出去的阻击部队只能依靠地形节节抗击。 但两翼的日军却极少与李子元在两翼的阻击部队纠缠,一旦遇到阻击便毫不吝啬的用炮弹开路,掩护穿插部队全速通过。在加上兵力上的劣势,两个方向的阻击部队,都无法将两翼快速合围过来的日伪军阻击在外围。 也就是说最多在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南北两路齐头并进的日伪军。与正面出动的大批日伪军,将会把他合围在这里。所以就算没有硚口后续出动的日伪军,两面推进速度相当快的日军,也根本就不可能给他从容设伏的时间。 无奈之下李子元也只能放弃所有的企图,带着部队一路边打边撤的,将身后死咬着自己不放的日军,引向壶北与壶关交界地区。那边的地形复杂,也许可以找到战机,摆脱掉身后的死咬着自己不放的日伪军。 但李子元尽管收拢和撤退的速度相当的快,可在他的身后和两翼不仅硚口出动的大量日伪军死咬着他不放,在两翼日军的包抄动作也相当的快。在李子元撤退的时候,多次与侧翼试图包抄他的日军小股部队遭遇。 穿插过来的日军小股部队,战术意图相当的明确。就是要以骚扰性的战术,不断的与李子元纠缠,让李子元的撤退速度慢下来,并捕捉李子元所部掉队人员。为身后的大部队合围,争取时间和创造战机。 这些日军小股部队,一般都是在一个便衣特务带领之下,以分队或是小队的建制。携带一挺到两挺九六式轻机枪、一个掷弹筒,每人都配发了一支手枪、四枚*。从武器装备上,都是典型的轻装。 形势极度危险,为了避免被这些日军小股部队纠缠住,李子元只能在与这些小股日军遭遇的时候。也只能一路上集中火力打出去,以尽快的摆脱这些日军的纠缠。好在这些日军小股部队虽说穿插速度远远超过李子元的预期,但与身后主力距离比较远。 在几支小部队被李子元集中火力打垮之后,其余的日军小股穿插部队,一般并不与李子元硬顶,只是不断的采取骚扰和纠缠的战术。一旦李子元集中自己手头的最大火力,这些小股日军基本上都快速的撤退。 不过只要李子元稍微懈怠一些,这些小股日军便上来撕咬一口。面对着这种局面,李子元干脆把刘连明的侦察连给撒了出去,专门以小股部队对付日军的小股部队。这才遏制了这些小股部队的骚扰和纠缠,保证了自己转移的速度和效率。 刘连明的侦察连眼下每人一支捷克式步枪,每个班都有一挺轻机枪和一个掷弹筒,外加正副班长两支驳壳枪、一支杂牌子*。而且侦察连的弹药基数,每个人是一百发步枪弹。即便是一个班也可以与日军一个分队抗衡,而绝对不会吃亏的。 而且这个侦察连在他的苦心*之下,现在精通山地作战,尤其是擅长奇袭和伏击战。在对付这些日军小股部队很是让李子元头疼的情况之下,他干脆将侦察连调过来当前锋,专门在部队转移的时候清理前边的日军小股部队。 刘连明出手之后,才让日军那些小股部队的偷袭势头降了下来。要不然,就是对付这些像是苍蝇一样的日军小股部队,就够李子元头疼的了。尤其是掉队的伤员,被这些人杀害对部队的士气影响很大的。 就在李子元自身面临的局势在快速恶化,整个潞东地区的形势也是风云突变。就在硚口出动的大量日伪军,一路追着李子元死咬不放的同时。同时调集重兵,对李子元所部采取多路合围的战术,以试图彻底解决李子元的同时。 之前一直在太行根据地内部,进行大扫荡约三千多日军也从黎城和辽县几个方向,突然转向对潞东地区,由东自西开始扫荡。长治的日军也同时出动大量的兵力,在大批伪军的配合之下。分别从白晋铁路沿线自西向东,向潞东境内展开规模空前的扫荡。 仅仅从白晋铁路正面出动,对军分区和潞东腹地直接实施扫荡的,前前后后就有大约三千多日军以及两千多伪军。再加上黎城境内进入潞东的三千多日军,仅仅东西两个方向日军就投入了六千多日军,以及两千多的伪军。 这还没有算上随后加入的,从潞东以北地区展开向南推进。从邯长公路出发的,由南向北推进的两部共计四千多日军,以及大批从潞东周边地区陆续抽调的伪军。大批的日伪军转向潞东地区,让形势快速的急剧恶化。 此时对太行山区其他部分的扫荡,基本上已经大致结束的日军,陆续投入到潞东地区最后扫荡足一万多配属了大量火炮重兵,以及十几个县的伪警备队。各部日军在伪军的协助之下,以加强大队为基干多路穿插合围、反复拉网扫荡。 整个潞东周边地区的伪军几乎被抽调一空,甚至日军从河南境内还调来了一部伪军,沿着邯长大道构筑了严密的封锁线。并在日军的督战之下由南向北发起扫荡,并承担主要的封锁任务。 而在潞东地区南面的邯长公路上,大批的日军汽车在装甲车以及轻型坦克的护送之下,不断的将补给从邯郸运到邯长公路沿线各个据点。并组成了以骑兵、坦克和卡车为基干的快速部队,沿着邯长公路来回的巡逻。 日军此次投入空前力量,明显是打算一举接触这个威胁到长治完全的八路壁垒,并消灭掉撤退到这里的八路军。切断太行与太岳两大军区之间的联系,并确保对晋东南主要粮食产区严密控制。 随着日军各部的陆续到位,之前还相对平静的潞东地区,瞬时之间变得狼烟遍地。大批的日伪军对潞东地区所属各县根据地采取了四面合围,逐次扫荡、梳理。除了上不去人的悬崖峭壁之外,几乎潞东地区的根据地,几乎每一片山区都被日军反复扫荡过。 一时之间,整个潞东境内几乎到处都是日伪军。整个潞东军分区辖区,被围的是水泄不通。潞东地区与其他各个分区之间的联系,也全部被日伪军切断。白天出动十几架飞机,整天在潞东地区上空盘旋。晚上则在所有对外道路上,都部署了相当数量的封锁部队。 在日军历次大扫荡之中,日军对八路军的一个分区级别的武装部队,投入规模如此大的兵力,恐怕还是第一次。即便大部分的日军主力被调走,但这万余日军和数量相当的伪军,也不是一个潞东军分区可以抗衡的。 尽管早就对日军此举有了一定的准备,但整个军分区面对着几乎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日伪军。即便在加上撤入潞东地区休整的部分主力部队,依旧无力与日伪军抗衡,双方的兵力和火力相差太悬殊。 潞东军分区下属不过两个主力团,再加上几个县的独立营或是基干游击队,全部兵力相加也不过五千多人。而且各县独立营和基干游击队,武器装备都很差,弹药数量也极其不足。潞东独立营只有两挺轻机枪,以及上级调拨的一挺英制机枪。 只有一半的战士,使用的是晋造三八式步枪或是汉阳造步枪。至于剩下的部队,还是以老套筒以及快利等老枪为主。全营的弹药加起来,平均每支步枪不足十发。壶北县大队的武器,在李子元全力整补之下还好一些。 可老式的村田二二式步枪,也占据了三分之一的数量。其他的几个县大队或是独立营,装备还不如这两个县。这些地方武装能起到的作用,也就是掩护群众转移。至于真正能用的上的,也只有两个主力团。 就算加上退入潞东境内主力部队的几个团,兵力对比上相差的还是异常的悬殊。至于武器装备更是没有办法比,全分区所有的轻重机枪加在一起,也就与一路日伪军相当。更何况双方补给能力的天差地别,以及比例悬殊的炮兵。 日军还出动的大量汽车、装甲车、飞机,这样八路军根本没有的武器。在作战之中日军弹药消耗大、急需补充的话,他们的汽车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运输来补给。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出动飞机进行空投。 而八路一旦打光了手头有限的弹药,要是没有缴获的弹药,那么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补充。要么拼刺刀、要么全军覆灭或是快速的脱离,并没有其他的办法。唯一充足一些的,也就是根据地制造的,威力并不大甚至连炸伤人都做不到的土制*。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艰难的转移 最关键的是八路军各部队通讯联络手段的匮乏,团以下部队是基本上没有配备电台的。潞东军分区两个主力团,借着李子元的光每个团都有一部电台。这已经是整个太行军区,仅有的两个装备电台的团级部队了。 但即便是这两个团都配备了电台,保证了与军分区司令部之间的联系。但供电设备的不足,电池和零部件无法保证供应,也造成了两个团的电台无法长时间开机。至于其他的部队,更是连电台都没有。 一路日军受到打击,可以利用手头齐备的通讯联络手段,快速的召集到援军。可团以下部队基本上没有电台的八路,一旦被日军合围或是遭遇到危险,包括调动部队,只能派极为不可靠的通讯员去寻找援军。 缺乏电台,只能靠通讯员去传达命令。这在平时还好一些,到了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的战时,不仅效率很低下,而且一旦派出的通讯员遭遇意外,或是被日军小股部队捕捉,可就很难保证命令顺利传达,并且还有泄密的危险。 敌我实力对比悬殊,以及通讯手段的落后,让此次潞东军分区的反扫荡作战,从一开始就陷入了险境和困境。即便已经恢复联系的军区,下了大力气调集一批精干部队,支援眼下处境最艰难的潞东军分区。 并命令已经转移到外线的部分部队,对日军后方实施大规模的破袭战,尤其是白晋铁路线和邯长公路,以策应潞东军分区的反扫荡作战。但之前各部队在日军对太行山区出动的五万多兵力,来回拉网扫荡之下损失都不小。 各部队弹药奇缺,伤亡人员还未来得及补充。作为部队一线最重要的支援火力,轻重机枪损失很大。剩余的机枪在弹药奇缺的情况之下,也基本上极少使用。最关键的是各部队正处在分散活动阶段,还未进行收拢。 至少在派出去的通讯员,找到那些转移到外线部队之前,还暂时使用不上。除了接到命令早的部队,或是就在潞东境内隐蔽休整的部队之外。军区调动的其他部队,还需要相当的时间才能抵达指定位置参战,这更加加重了潞东军分区反扫荡的困境。 尽管在日军出动上万兵力,再加上同样数量的伪军,对潞东军分区扫荡的同时。原来对太行根据地扫荡的日军主力四万余人,则掉头向驻扎在陵川、林县方向,也是眼下重庆方面唯一驻扎黄河以北的军队,第二十四集团军发起攻击。 此次日军的战术企图和决心很大,就是要彻底肃清黄河以北的抵抗力量。其利用对八路军根据地扫荡形成的态势,利用其调集重兵转向潞东地区扫荡,而刻意释放出来的烟幕掩护之下,对拥有两个杂牌军的二十四集团军发起攻击。 但尽管日军大部转向了豫北与晋南交界处,可留下来扫荡潞东军分区的这些可以获得充足补给的日伪军,相对于刚刚结束一场残酷反扫荡作战。此时被军区找到的几个参战部队,人均弹药已经不足五发,而且已经精疲力竭的八路军来说,依旧算得上精良无比。 缺乏弹药,之前在反扫荡作战之中,部队在日军偷袭和快速穿插之下损失不轻,率先接到命令的部分主力部队尽管竭尽所能。但能给予潞东军分区的支援,也只能是牵制住部分日军,并对邯长大道以及南同蒲铁路线实施破袭战,以给潞东各部突围创造战机。 好在虽说形势恶化的速度相当快,但毕竟分区的几位首长都是经验丰富。而且分区之前也预料到即便是在日军对太行山发起新的一轮扫荡之中,距离晋东南重镇长治最近的潞东军分区显得有些平静。 但这种平静绝对不代表着日军,会彻底的放弃对潞东地区的扫荡。尽管日军在展开之前,在战略意图上掩饰的相当不错。但经验丰富的几位首长,依旧察觉到一些异常。就在日军对太行山区扫荡的时候,军分区已经开始了疏散和重要物资的坚壁工作。 当初军分区首长派李子元出击外线,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应变。所以尽管日军此次调转速度极快,但之前已经有所准备的军分区反应速度,也并不比日军慢到那里去。在日军扫荡的主要目标,转到潞东境内之后分区也在短时间之内展开了行动。 只是情报上出现的纰漏,让分区的动作显得有些缓慢。而且无论是上级太行军区,还是军分区对日军出动近两万日伪军,对一个潞东军分区扫荡的兵力配置,估计的有些不足。因为这两万日伪军,足够日军对整个太行根据地发起扫荡了。 而且对日军的推进速度,以及采取的新战术同样判断不足。如果不是李子元的那封电报,甚至军分区差一点被日军的突然动作给咬了一口。在发现自己被日伪军重兵合围之后,动作上多少慢了一拍的军分区才开始进行突围。 在主力部队在外围发起破袭战的策应之下,留守军分区一团利用李子元留下的相对充足弹药,以及缴获的武器补充后得到加强的火力,集中在日军封锁圈一个点上死揍,硬生生的撕开一条狭窄的通道。 面对着随即蜂拥而至,试图堵死这条突围道路的日军,掩护机关和群众突围的一团拼死冲杀。军分区机关和潞东地委总算在日军完成最后合围之前,掩护一部分地方干部和群众突围到了黎城境内。 不过这一战下来,掩护军分区机关和群众突围的一团伤亡损失过半。配合一团行动潞东独立营,也损失了三分之一。只有跟随李子元转战的那个营,压缩编制组成的一个连,还保持着完整的战斗力。 但分区机关和部分群众冲了出去,可刘雁来与常娟带着的壶北县委和县政府,却被堵在了合围圈内。多次寻找机会都未能突出去的刘雁来,在转移途中遇到了刘连明带着的侦察连一部后,与李子元汇合才总算摆脱了危险。 只不过所谓的摆脱掉危险,并不是说已经突围到安全地带,而是至少与部队在一起相对来说安全了一些。因为现在李子元的处境,并为比这位老兄之前的情况好到那里去。甚至除了保护部队多了一些之外,还不如刘雁来原来的情况。 至少刘雁来与常娟带着的壶北基干游击队,虽说武器差一些、非战斗人员多一些,可也短小精干转移方便。在与李子元汇合之后,这么一支还留在日军合围圈内的八路,目标就相当的明显了。 尤其是在分区机关和一团突围之后,李子元所部更是成为周围日伪军的群殴目标。再加上这次日伪军扫荡的目的,李子元自身也很不幸的成了主要目标之一,甚至他就是日军对潞东军分区此次扫荡的核心目标。 不仅从硚口出动的日军死咬着他不放,周边的其他日伪军也不断的像狼群一样扑上来撕咬。眼下他周围的日伪军数量,甚至占据了日军对潞东军分区扫荡投入的兵力,足足近一半的数量。 而且面对着死咬着自己不放,并且不断的以优势兵力采取迂回、穿插战术,试图包抄他的大批日军。一路只能边打边撤的李子元,尽管使尽了浑身解数,却是局势始终未能得到缓解,甚至就连在他后面一直死咬着他不放的那股日军,都未能彻底的摆脱掉。 这股加上伪军足足有两千人,其中日军兵力在一千三四的日军,并加强了两门山炮以及两门迫击炮。不仅在火力上占据绝对的优势,在兵力上也超过了李子元的部队。再加上周边的日伪军策应,李子元始终寻找不到战机切断呢这条尾巴。 一路上死咬着李子元不放这股日伪军,不仅一路上拼命的追击。而且到处张贴着抓到李子元者赏大洋十万,而且死活不论。或是别的部队不打,只打潞东军分区独立二团的标语。天上的日军飞机,也一路追着李子元部队抛洒着同样的标语。 所以跟着李子元,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不过刘雁来这个家伙,还是相当有勇气和决心的。在与李子元汇合之后,他将常娟以及壶北县委的非战斗人员,交给李子元之后。自己不顾李子元的劝说,带着几名警卫员和通讯员,以及壶北县大队又要返回日军合围圈内。 他的态度很坚定,自己是壶北的县委书记,这个时候不留在壶北境内就是失职。尤其是还有大批的群众,没有能够冲出去的情况之下。自己跟随李子元行动固然是安全了,可那些群众怎么办? 那些连枪都没有的非战斗人员,还有一部分壶北地方工作人员的精华他不能带着冒险,所以交给李子元掩护他们冲出去。用他的话来说这些人活下来,即便他牺牲了也有东山再起的本钱。而自己却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要留下来坚持和战斗。 不过刘雁来自己坚决要回去,却死活不同意常娟也要回去的想法。他的意思很清楚,常娟是一个女同志,在这个时候留下来不合适。眼下壶北境内的形势,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不仅大批的日伪军在扫荡,还有大量的日伪便衣特务搜捕地方干部。 常娟是一个女同志,以日军的德性一旦出现意外对于常娟来说,将会是异常残酷的。所以刘雁来认为常娟和其他的地方干部,还是跟李子元活动安全一些。而且有她在,也有人管那些跟随李子元行动的地方干部。 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咬了咬牙从侦察连给他抽调了一个班,并尽可能的补足每人一百发子弹。又从部队匀出一批子弹,交给跟随刘雁来返回的县大队。交待这个班长如果出现意外,就算打光了也得保护好刘雁来。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突围方向 分手时候,李子元掏出自己那支勃朗宁手枪,郑重的交到刘雁来的手中:“老刘,与我相比,你就是一个完人。你坚持要回去,我也只能支持你。你留下的这些人,我保证一个不少的给你带出去。” “还有嫂子你也放心,就是我的部队打光了,我也会保证嫂子的安全。不过老刘,你也一定要注意,如果事情实在不可为,也不要过于强求。你和嫂子刚刚新婚,别让她再一次的伤心了。别忘了,你现在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接过李子元递过来的这支勃朗宁手枪,刘雁来沉思一下之后道:“老李,你就放心吧。别忘了,我参加工作开始就在壶北。这里的一山一水,我都相当的熟悉。小鬼子想抓到我,可并不那么的容易。” “我从现在开始,把常县长还有那些工作人员都交给你了。这些人都是苦心培养出来的,都是壶北地方党政干部中的精华。也是咱们在壶北境内东山再起的本钱,你可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没有了这批地方干部,咱们在壶北就几乎要从头再来一遍。” 说到这里,刘雁来来到自己新婚才半个月不到的妻子面前,轻轻的抱了抱这位在婚前他并不熟悉,甚至不认识,可现在却是他妻子的女性。小声的叮嘱了几句之后,转过头坚定的带着队伍离开了。 看着刘雁来的背影,听着他那位新婚妻子尽管压抑,但依旧传出来的低泣声。李子元叹了一口气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张玉虎派到了刘雁来这位新婚夫人身边,专门保护她的安全。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刘雁来做的了,其他的只能依靠刘雁来自己了。而他剩下的也只能在心中,暗暗的祝刘雁来好运。这一分别,李子元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见到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形势的紧张,没有给李子元留下太多的伤感时间。 不过在送走刘雁来之后,看着日军飞机投下的传单,李子元却是更加的无语。鬼子这是明摆着摆出了一副不干掉自己,绝对不会收兵的节奏。十万大洋,听说日军收买那边的一个师长,都没有这个价格。即便是副总指挥的脑袋,在日军悬赏榜单上也就这个价了。 日军为了解决掉自己,还真舍得出力气、下本钱。不过日军为自己脑袋开出了什么样的天价,李子元倒是不在乎。他对自己的部队,还是相当有信心的。他不信自己的部队,会有人出卖自己,用自己的脑袋去换这十万大洋。 只是对于日军的悬赏虽说李子元不在乎,但是怎么样才能安全的突围,已经成为摆在李子元面前最关键,也是最急需面对的问题。在向北、向东、向西突围的机会,都已经没有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部队进入壶关境内。 眼下壶关的日伪军主力,大部分在潞东境内进行扫荡。另外一部分在保证向陵川、林县进攻的日军,背后的补给线。眼下整个晋东南所有的地区,只有壶关境内的日伪军兵力略微空虚一些。 而且这里现在即是南线日伪军,向北进攻潞东的大后方,也是日伪军向东围攻重庆军队的大本营之一。李子元选择撤入壶关境内,也是考虑到眼下在潞东地区站不住脚,转移到外线进行破袭战。 但进入壶关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日军从豫北调集过来的两个伪军师中的一个,就在日军一个大队的督战之下,沿着壶北与壶关交界处展开。不过壶北与壶关交界处,山势比较险峻,可供自己突围的通道虽说不多,但是让日军可以利用的地形同样不多。 在听完李子元的决心之后,张子健与何三亮、马永成几个人却是都没有立即表态。犹豫了一下,还是马永成先开口道:“老李,部队这几天连续的转战、突围,不仅相当的疲劳而且伤亡也不轻,弹药消耗量很大。” “眼下壶关境内的敌情不明,两县之间又有日伪军重兵封锁。在加上地形复杂,可供我们用来突围的道路就这么几条。即便是攥着拳头打出去,我们要想突破日伪军的封锁线,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即便付出了一定代价,我们可以突破日伪军的封锁线。但进入壶关境内后怎么办?壶关与林县、陵川相邻,那里日军正在调集重兵围攻重庆二十四集团军。这时候一支我军出现在壶关境内,即会引起不必要的政治纷争,给某些方面一定的借口。” “而且日伪军也会调集重兵,对我军进行围堵。到时候日伪军前堵后追,我们将再无回旋余地。老李,我不认为我们撤退到壶关,是对我们比较有利的事情,我建议你还是慎重的考虑一下。” 马永成的话音落下,边上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何三亮,却是突然开口道:“团长、政委,我觉得我们眼下向壶关突围,对于我们来说眼下倒是一个合适的选择。但我不建议硬打出去,还是应该寻找日伪军封锁线的薄弱点,尽可能的渗透过去。” “壶关的地形,远比壶北复杂的多。而且壶关的日伪军,眼下除了大部分在我们潞东境内扫荡之外,剩下的兵力只能维持沿邯长大道进攻林县的日军后路。壶关境内的日伪军,眼下基本上无机动兵力。” “即便是我们进入壶关境内,除了身后追着我们不放的这股日伪军之外,我倒觉得壶关境内的日伪军眼下并无精力顾及我们。只要我们能突入壶关境内,我们的回旋余地至少在短时间之内会增大很多。” “不过,我们不能在壶关长时间的停留。一是我们进入壶关,粮食的补充问题恐怕会很困难。二,就是林县方面的战事问题。日军这次调集这么多的重兵围攻林县,明显是打算彻底的解决林县问题。” “以我对林县方面的了解,他们那里恐怕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林县方面的两个军都是杂牌中的杂牌军,虽说原本的战斗力都不弱。可自从撤退到晋豫交界地带之后,装备基本上无补充,弹药和粮饷的补充也很困难。” “防区不仅区域狭小,而且都是地瘠民贫。虽说从临沂保卫战的时候一个师,扩编到了三个师,可无论是兵员的补充,还是武器装备的补充都相当的困难。眼下战斗力削弱的都很厉害,很难坚持太长时间。” “最关键的是两个军之中,我原来所在的四十军,一直抗日意志还是比较坚定。至于那位东陵大盗一向脚踩三条船,私下与日军一直都在勾勾搭搭的。虽说还没有公开投敌,但是一旦遭遇到日军重兵合围可就不太好说了。” “而且这个军,庞老总根本就指挥不动。也就是说一个集团军下属的两个军,集总能指挥动的只有一个四十军。至于另外一个归属指挥的二十七军,虽然战斗力强、装备也精良,可那是中央军的嫡系,根本就不会搭理庞老总的指挥。” “三个军各自为战,待遇又是各不相同。这一战,恐怕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壶关紧邻林县与陵川。如果我们在壶关境内活动太长时间,恐怕搞不好会引火烧身。日军解决掉林县方向之后,肯定不会允许在他们背后有我们活动的。” 说到这里,何三亮看了看李子元与马永成,有些欲言又止的道:“我的建议还是突入壶关境内,摆脱掉身后死咬着我们不放的这股日伪军。争取休整一天到两天的时间,向西插入长治地区。” 听完何三亮的建议,李子元看了看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的何三亮,也多少猜出了他的心思。出身林县方面四十军的他,对于眼下林县的战事很不看好。甚至可以说,对于战局的发展有些悲观。 他建议自己向壶关突围,一是可以利用壶关复杂的地形,摆脱身后追击的日军,争取休整一到两天。二也想着利用自己的部队,收拢一些被打散的散兵。要不然这些没有敌后游击战经验的士兵,估计不是被俘就是饿死在深山之中。 虽说眼下已经加入八路军,可何三亮对林县的那位集团军司令官还是相当尊敬的,张嘴闭嘴都是庞老总。对那边的袍泽,心中估计也多少有些恋旧。他还是想要能将那些昔日的袍泽,能救出来多少就救出来多少。 何三亮的想法,李子元看的很清楚。但看的很清楚,并不意味着他要反对。为什么要反对?那边的装备再差,也比更穷的八路军要强吧。要是能搞到一些武器的话,对于自己可是一件好事。更何况,能收容一些老兵,对于自己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看透了何三亮心思的李子元,对于他的支持有些笑而不语,并未点破何三亮的那点小心思。不过出乎李子元意料的是,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原本自己以为会反对的张子健,也表示了支持。 既然张子健与何三亮都支持自己的想法,马永成那里也就好说话。在将刘连明派出去之后,李子元将马永成单独找了过来,直接开门见山的道:“老马,我的态度还是向壶关方向突围,因为我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眼下的日伪军对我们采取了四面合围,东西对进的战术。我们一路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日军始终没有放弃对我军的合围企图。壶关地形复杂,如果我们突围到那里,日军想要在利用小路对我们迂回包抄,可就不那么的容易了。” “最关键的是,我们在那里可以找到一块让部队略微休息的地方。这几天的连续作战,部队已经异常的疲劳,在这么下去搞不好自己要把自己拖垮的。至于政治方面的考虑,现在只能优先让给部队的生存。”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别样的伪军 对于李子元的坚持,马永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你是军事主官,战场上的决心还是以你为主。但对于你的决定我保留意见。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认为现在向壶关突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只是你坚持,我也只能表示支持。”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在慎重的考虑一下。毕竟壶关距离林县战场的距离太近了,我们向那边突围,在这个时候不见得是一个好的选择。老李,有些事情你不能只看表面,那边的水深着呢。” “两个各自为政的杂牌军、一个中央嫡系,外加一个空头的总部,自己之间本身就乱七八糟的。再加上咱们的四分区,还有眼下正在围攻林县的日伪军,两国多方混乱至极。咱们去那里,很容易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而且老何支持你,我感觉到还有军事问题以外的原因。至于那部分原因是什么,我还一时没有想明白。老李,话我也只能说到这里。总之一句话,怎么样能将部队尽可能完整的带出去,是你这个军事主官最应该考虑的。但某些方面的事情,也不能不考虑得到。” 马永成的固执,李子元也只能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但好在尽管没有彻底的说通,可毕竟眼下马永成也不在表示反对。既然眼下团里面的意见统一,下一步就应该决定怎么打好这一仗了。 李子元在执行方面一向都是雷厉风行,在统一了意见之后以三营为第二梯队,警戒身后的日军追兵。将一营和二营临时合编成一个加强营展开,小心翼翼的摸向日伪军利用途径壶关的壶关至长治公路构成的封锁线。刘连明的侦察连,已经被他预先就撒了出去。 当李子元带着部队摸到,日军在两县交界地带构筑的封锁线外围后。举着望远镜看着山下公路上的日伪军,却是眉头有些皱了起来。山下的日军数量并不多,但是伪军的数量却是相当的不少。 这些伪军清一色的都是汉阳造步枪、辽十三步枪,轻重机枪都是捷克式或是比利时轻机枪。两挺外型有些古怪,应该是法制的重机枪虽说枪身的烤蓝都快脱落光了,但依旧不能让人小视。 这些武器除了重机枪之外,都是正儿八经的重庆军队制式装备。除了那两挺自己没有见过的重机枪,口径还不清楚之外之外,都是七九口径的武器。不像一般的伪军,装备的武器都很杂。尤其是山西的伪军,基本上以晋造步枪为主。 虽说装备有些杂,但是口径上却基本统一。尽管以汉阳造为主,可东北军使用的辽十三式步枪,数量也不在少数。这他妈的是那个方面的伪军,要不是混杂着日军,自己还以为见到了重庆方面的正规军。甚至就连身上的军装与军旗,都与重庆方面一样。 相对于山西的伪军那身除了颜色不同之外,军装的样式都与日军相似的军服。这些伪军除了军旗上还有一条杏黄色的三角布,写着和平*救国的字样之外,几乎就是重庆方面正规军,而且还是中央军的样子。看到山下的伪军,李子元眉头皱的相当深。 看着李子元紧皱的眉头,在他身边的何三亮道:“团长,根据刘连明之前侦察的结果来看,这些身上穿着与警备队不一样军服的伪军,应该是去年投靠汪伪政权,先在山东最近调到河南地的原冀察战区副总司令兼游击总指挥的部队。” “这些伪军不是咱们这边由日军各部,实际控制但无统一指挥,只听从控制自己部队日军指挥的杂牌伪军。是在汪伪那边有正式编制的,正儿八经的所谓中央军。尽管也一样要听命于日军,但还是以南京为主。” “他们汪伪的那位主席,一向都是以中山先生正宗的继承人自居。他的伪军虽说使用的是和平军的番号,而没有照搬重庆方面的番号。可旗帜和军装还有编制,都是完全按照重庆方面来的。” “自从这位先生成立汪伪政权以来,也许是因为吃够了手头没有军队的苦,整天对着在那边受到排挤的杂牌军下手。派人拎着成箱的金条、现大洋,往前线各级将领那边送。尤其活动在敌后的西北军和老东北军,是他们挖角的重点。” “我在四十军的时候,甚至就我这个小连长,都接到过某些方面送来的现大洋。并告诉我,只要我将自己的连拉过去,马上就给一个大队的番号。武器和补充人员,都由日军负责提供。我这个小连长都被拉拢过,更何况那些长官?” “尤其是这些被一脚踢到敌后游击,穷的叮当三响的杂牌武装。他们自身没有八路生存的那两下子,又要面临小鬼子的攻击和自己人的排挤。南京那边许诺的地盘、编制和补充武器装备,对他们的诱惑力是很大的。” “都说林县方面穷,可好赖也有正式编制,重庆拨来的军饷虽说不够花,可毕竟还是有一定保证的。武器弹药方面也是一样,虽说少了一些,可或多或少还有补充的。再加上庞老总在徐州会战的时候,立下了不少的大功,重庆方面还是不敢做的太过分。” “军饷与补充的弹药下拨的时候有过拖延,有时候也找种种的理由扣发,可基本上还是能够保证的。虽说做不了别的,但吃饭还是勉强够了。其实他们这些杂牌中的杂牌,日子比林县方面可惨的多。” “给你一块不大的地盘,所有的经费都要自筹。武器和弹药的补充,基本上得自己想办法。我在四十军的时候,有一次带着我的连负责警戒总部。就遇到过这位庞老总的在西北军的老同事,派人来林县想要弄点弹药和经费。” “只是当时庞老总手头也不宽裕,重庆这方面卡的很死,他手头就那点存货还得自己留着。最后实在架不住软磨硬泡,与新五军那位也在西北军混过日子的东陵大盗合伙凑了一些,才给了两万发子弹和二十条汉阳造步枪、十条六五步枪。” “钱实在拿不出来,就给二百两大烟土。这还是新五军的那位东陵大盗,看在中原大战的时候,那位孙老总在亳州给他结过围的面子上,才从自己那里挤出来的。要知道烟土可是他一个重要的财源,轻易是不会白送人的。” “都求到我们这些自己本身就半饥半饱的杂牌军,可见他的处境之艰难。汪伪那边给了地盘和补充,又给扩大了编制并保证经费他不动心就怪了。不过那个人虽说当了汉奸,可在西北军的时候就是一名有名的悍将,练兵很是有一手。” “团长,你得小心一点。我可听说这支伪军的战斗力很强,再加上投敌之后汪伪政权和日军为了拉拢住这个军,想办法给他们补充了大量的武器和弹药。团长,咱们不能硬拼,这样咱们的损失会很大。” 听到何三亮的话,李子元看了看天色,却是不答反问道:“老何,现在咱们身后的鬼子,距离咱们还有多远。如果不开枪的话,咱们能不能在这里隐蔽到后半夜?奶奶的,鹤田沼楠这个王八蛋,老子又没有跑去日本挖他们家的祖坟,至于这么死咬着老子不撒口吗?” 几天来的转战和厮杀,通过刘连明的侦察和捕俘,现在已经确定此次日军整个作战计划,都是由那位被发配到南洋之后,在南太平洋上某个热带岛屿上,饿了一个半死侥幸逃了回来后,又被第一军给要到太原担任军高级参谋的鹤田沼楠亲自策划的。 这位老兄不仅在日军此次发动扫荡之前,就亲自坐镇在长治根据第一军的整个计划,制定了以逸待劳的作战计划。甚至还不惜以自己军高级参谋的身份,在此战之前亲自带着部队,在李子元外线出击的头一天夜里,赶到硚口和落马坐镇。 为了避免情报的外泄,这位老兄可谓是煞费苦心。不仅所有的调动,都在接到李子元返回壶北之后展开,而且全部都是利用夜色调动。并利用在日军大扫荡发起之后,壶北境内的戒严态势,严密封锁消息。各级伪军甚至在这边都已经打响了,甚至还不知道日军的行动。 至于眼下,这位将李子元恨之入骨的老兄,更是亲自带领部分日军一路追击李子元。大有不亲手把李子元的脑袋拧下来,那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意思。这位老兄对李子元,岂止是恨之入骨那么简单。 的确,李子元没有挖他家的祖坟。可问题是屡次在李子元手中吃了大亏,甚至被李子元攻入长治城,将三十六师团囤积在长治的弹药库给送上了天,还把三十六师团前任师团长给气的中风。 这位被当做替罪羊推出去的三十六师团情报参谋,则被发配去了南太平洋最危险、也是最痛苦的战场上。不仅在那里染上了疟疾,还差一点没有饿死。从野草到各种飞禽走兽,甚至是人肉就没有他没有吃过的。 尽管这位老兄今年一月份,就从那个成为整个日本陆军梦魇一样的岛屿撤离。但南太平洋战场上的痛苦经历,让这位老兄将一手将他送到南太平洋战场的两个人,一个是将自己当成替罪羊推出去的三十六师团前任师团长,另外一个就是李子元可谓是恨之入骨。 只是第一个人家是中将,别说眼下已经中风,就是没有中风,他也是奈何不了人家的。所以他将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到了李子元身上,以及李子元所在的潞东军分区身上。尤其是李子元,不把他挫骨扬灰都难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在确定了身后带着日军一路死咬着自己不放的人,就是那位被调走后又被调回来的鹤田沼楠之后,李子元就知道自己这一战恐怕要很难打。但艰难到这个程度,却是他之前也没有想象到的。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突围(一) 现在自己要突围,这个家伙要是距离太近了,搞不好自己在突围的时候就会腹背受敌。所以身后的这个尾巴,现在能留给自己多少时间,才真正是关系到突围的成败关键因素。日本人本身动不动,上来就有股子疯狂劲头。 眼下鹤田沼楠又是一副对自己死咬不放,明摆着不彻底解决掉自己绝不善罢甘休的样子。这边枪声一响,那边还不得像是疯子一样冲过来?山下的日伪军,又是日伪军混编的部队。就算伪军战斗力差,可其中还有日军。 而且山下的伪军,何三亮对山下的这支伪军评价很高。何三亮的为人素来稳重,他这个人一向基本上从来不刻意的夸大,更不是无的放矢、危言耸听的那种人。尤其这个家伙虽然在那边是杂牌军出身,可眼界还是相当高。 就像他原来所在的林县方面的三个军,除了自己所在的四十军之外。就连中央军精锐的二十七军,他都有些不看在眼里。他对这支中央军的评价是,装备精良、敢打硬仗,一般中央军校毕业的军官素质,要好于行伍出身的杂牌军。 打顺风仗的时候可以,打硬仗也不是不行。可打逆风仗,尤其是在撤退的时候,中级军官包括部分高级军官在内,对部队的掌握就远不如杂牌军。他一向都认为中央军内部的凝聚力,一般都不如杂牌军。 在形势不利的情况之下,很容易一点被突破,造成全线的崩溃。各级军官独立的生存能力,别说远不如八路军,就是连一般的杂牌军都不如。二十七军这支中央军嫡系精锐,在他眼中都这么一个评价,更何况其他的部队? 也许是出身老西北军杂牌的一部分,李子元总感觉何三亮这个家伙,对原西北军出身的部队,在评价上多少有些偏心。对老西北军出身部队,一般评价都相当的高。敢打硬仗,尤其是敢打逆风战。 敢打肉搏战、敢拼大刀,决死精神相当的高、也能吃苦,夜战能力极强。越是困境的时候,部队越是团结。就算打了败仗,也能做到溃而不散。这是他们西北军系统出身的部队,普遍具有的优点。当然缺点也不是没有,但与其他派系相比,还是相当不错的。 反倒是对中央军和晋绥军,却内心里面都有些看不起。认为中央军钱多、装备好,但是部队内部凝聚力远不如西北军。军官对下面部队的掌控能力,远不如一般的杂牌军。尤其打败仗的时候,都是真正的溃散。 这个家伙不仅对自己所在的四十军评价很高,认为自己的部队装备差,但敢打、敢拼、关键的时候敢于顶上去。原西北军系统二十九军分出来的两个军,评价也相当的高。认为他们不仅敢打、敢拼,保持了西北军这个传统,而且装备也相当的精良。 两个人在私下谈话的时候,这个家伙谈起在临沂会战时候,与五十九军配合作战那段经历,语气里面对五十九军当时的武器装备很是羡慕。临沂会战的时候,他所在的四十军因为一个军只有一个师,因为战前一再缩编。所以轻武器的数量很充足,而且甚至有些超编。 可武器质量,就与五十九军远没有办法相比。步枪都是汉阳造和晋造步枪,重机枪虽说有六十挺,可大部分都是老掉牙的货。有的重机枪,就连膛线都快磨光了。轻机枪的数量虽多,但是这六百多挺轻机枪口径各异。至于重武器只有四门山炮,几十门迫击炮。 这个武器配备虽说比一般的杂牌军要好一些,与同属西北军余脉的五十九军相比。五十九军一色的捷克造步枪,大沽造以及原厂捷克式轻机枪,以及法造哈奇开斯重机枪和大沽造马克沁重机枪。东北造的山野炮,这些都是他四十军远不能相比的。 何三亮对西北军系统出身的部队,向来都是高看一眼。他一向认为西北军各部,除了装备差之外,别的不比中央军差到那里去。他给出的这支前西北军出身将领,尤其还是西北军有名的悍将,训练和指挥的伪军评价很高就不意外了。 李子元认为何三亮这个评价,虽说多少有些偏颇。至少李子元认为重庆方面的中央军,在军事技术上并不比西北军差到那里去。不过李子元认为何三亮对于西北军出身的部队,战斗力普遍都不低的评价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所以他在战术部署的时候,将这一点也考虑进来。 而何三亮看了看李子元脸上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道:“这支伪军的战斗力很强,内部也很团结。虽说重机枪只有两挺,可轻机枪的数量却是不少。以老西北军的韧性来说,突破一点未必能够带动一线。” “一旦打成胶着,两翼的日伪军包抄过来,后面的那位在一挤压,整体的形势就会对咱们会极为不利。团长,在战术部署上还是要多想想办法的。对于这支伪军,我们在战术部署上,一定要慎重一些,绝对不能将他们当成山西这些伪军一样的看待。” 何三亮话音落下,李子元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举起望远镜不断的看着山下,陷入了沉思。尽管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但山下的日伪军为了照明,每隔三十米点燃的篝火,却足以给李子元提供所需的亮度。 略微琢磨了一下,李子元小心翼翼的下了自己观察的那个山头,对跟在身边何三亮道:“你将老张和几个营干部,还有老贺和重机枪连长都找过来,另外看看*咱们手中还有多少存货。你收集一下,将三营的轻机枪留下两挺之外,其余的连同*全部调给二营。”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何三亮马上转身去布置。等到张子健几个人赶过来之后,见到几个干部,时间紧迫李子元也直接开口道:“前边山下,就是小鬼子以伪军加上部分日军,组成的一道封锁线。封锁线的那边就是壶关,只要冲过去咱们基本上就可以脱险了。” “形势紧张,身后小鬼子咬的紧,咱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墨迹。所以我决定,攥紧拳头一口气打过去。现在我命令,以咱们现在手头最完整的二营四连为尖刀连,将全部的*和轻机枪都调拨给二营四连。” “这个连由我亲自指挥,与侦察连配合作为突破的尖刀连。在四连打开缺口之后,二营五六两个连由老张指挥,立即沿着突破口向两翼展开,掩护后面的非战斗人员和重武器,以及阻击尾随日军的三营突围。” “一营剩余的部队由政委指挥,负责掩护重武器和非战斗人员突围。老张你记住,在三营通过封锁线之后,你绝对不要恋战。我把重机枪除了留给三营一挺之外,其余的都交给你。你不要舍不得子弹,一切以掩护后续部队通过为主,如果子弹打光了重机枪就炸掉。” “但老张,在没有接到我撤退的命令时候。你的阻击部队,必须得给我像是钉子一样,死死的钉在突破口的两翼。就算伪军这一个师都调过来了,也绝对不允许后撤半步。打开突破口之后,我会将部分轻机枪也加强给你。” 交待完毕张子健之后,李子元转过头对贺会章道:“一会,你的炮兵连跟随我行动。我这边战斗打响,你的炮兵连要在第一时间,将那两挺重机枪给我打掉。如果有剩余的炮弹,那就向着两翼给我砸过去。我不管你剩下多少发炮弹,但这个时候不是心疼的时候。” 李子元说完,贺会章摸了摸脑袋道:“团长,咱们这些天只有消耗,一点都没有补充。我现在手头就剩下九发炮弹,这要是打光了,进入壶关战场之后怎么办?没有了炮弹的迫击炮,还不如一支步枪好用。你总不能让我像老周一样,现在转为步兵吧。” 贺会章的回答,李子元没有丝毫犹豫的道:“打光就打光,只要能掩护部队冲出去,就算打光了所有的弹药都是值得的。你和老张那边一样,如果炮弹打光了就把迫击炮给我炸掉,以免拖累部队的行军速度。” “记住,只要人在,武器随时都能补充到。要是人打光了,就算缴获到武器也没有人可以使用。这一点,你要和老周多学习一下。一会我会让老周监督你,要是你小子敢给我打埋伏,舍不得打光了炮弹的迫击炮,哪怕付出一个人的代价,我都扒了你小子的皮。” 对贺会章下达了死命令之后,李子元交待马永成。让他将剩下的那几匹骡子,都给跟随部队行动的女干部分下去。每个女你干部身边,都派上一个战士进行保护。绝对不能让一个女兵掉队,或是落到日军手中。 其余所有的人,立即进行全面的轻装。携带的备用弹药,全部都给部队发下去。尤其是断后的三营,要尽可能多的配备一些弹药。多余的已经携带不走的武器,则立即全部就地销毁。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挥了挥手道:“废话我不多说了,记住在突破口打开之后,你们的动作一定要猛。以最快的速度,向突破口方向转移。这周边的日伪军足有伪军一个师,日军的一个建制步兵大队。” “咱们这边的枪一响,周边的日伪军会像是苍蝇闻到血腥味一样,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赶到。而这股伪军装备不仅相当的精良,同时战斗力也相当的强。一旦动作慢上半拍,就很容被堵在合围圈里面。” “所以这次突围,除了断后的三营之外,其余的部队动作必须要迅速。在四连打开突围的通道之后,必须在第一时间冲过公路。一旦我们稍有犹豫或是耽误,等待我们的也许就是全军覆灭。”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突围(二) 几个干部听完李子元的命令之后,都默默的转身去部署了。而就在三营长宋维业和教导员马秉臣,在转身准备回去布置的时候,却被李子元给叫住:“老宋、老马,这次突围行动,全团的后路都在你肩膀上压着,你的担子很重。” “咱们这边突围的枪声一响,身后的鹤田沼楠肯定会加快行动速度。如果你老兄无法拖住他们,咱们很容易出现三面受敌的危险。还有昨天被咱们解决掉一个前锋小队后,就一直消失在没有出现的那股,一直在我们侧翼活动的日军。” “一旦战斗形成僵持,这股日军斜插过来,等待我们的将会全军覆灭。所以这次你的担子很重,你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争取一个小时的时间。待全团主力突围之后,你就不要恋战。如果来不及从突破口突围,你就地从这里向西南或是西北方向,寻找突围的机会。” “鹤田沼楠这次死咬着咱们不放,基本上可以说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们突围到壶关境内,他们应该会继续向我们追击,注意力应该不会放在你的身上。只要你不恋战,你摆脱他们应该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在摆脱日军之后,有机会就到壶关的十里岭一线与我们汇合。如果实在没有机会的话,就返回壶北内地与刘书记他们汇合。最终选择向那个方向转移,由老宋自己视情况决定。如果情况不允许的话,也不必强求与团主力汇合,一切以保住部队为最要紧的事情。” “记住,你两个小子得给老子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看到胜利的那一天。现在正是缺干部的时候,咱们每一个干部都是宝贵的。无论是军事干部、还是政工干部,都是老子手中的宝贵财富。” 李子元话音落下,宋维业和马秉臣都很慎重的点了点头。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只给李子元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便默默的转身回去部署了。给两个人还完礼后,李子元转过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返回的何三亮,脸色显得多少有些阴沉。 见到李子元很是有些不好看的脸色,何三亮有些皱了皱眉头的道:“怎么团长,你对这次的突围有些不看好?这可有些不像你的平时的为人。平日里面每次战斗之前,你那股子信心那去了?” “如果说硚口的那次败仗,就把你的信心给打没有了这我不信。一个多次从绝境中,把部队带出险境的人,因为一次失败就丧失了信心,我认为是不可能。不过团长,你的这个心态可不行。” “战以胜为主,胜以气为先。大战之前,你这个当军事的主官一定要起一个表率。就算形势在危急,至少也得在表面上保持镇静。别忘了可是全团的主心骨,全团的战士都在看着你。你要是显露出焦躁不安的情绪,整个部队也会陷入不安的。” 对于何三亮的劝说,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道:“老何,我不是为主力突围担心。这阵子观察下来,我有把握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打开一条向南突围的通道,带着主力部队在最短的时间全部的突出去。” “我是为留在后边阻击的三营担心,在我们突围之后恐怕留给他们跟上的时间不会太多。鹤田沼楠是不会轻易的让我们摆脱他的,老宋他们两个搞不好会被那个家伙给缠住,恐怕很难在短时间之内摆脱跟着我们突围。” “但鹤田沼楠这次死咬着我们不放,不彻底解决我们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边枪声一响,他必然要全力攻击。而两侧的伪军在日军督战之下,反应的速度肯定也不会太慢。一旦两翼的日伪军快速反击,我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在我们走后,鹤田沼楠可能会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不管不顾的追击我们,只留下一部分的兵力与三营作战。二将火气发泄在三营头上,调动周围所有的日伪军,对三营实施四面合围。而且这第二种的可能性相当的大。” “到时候老宋他们,恐怕形势会更加的不乐观。甚至全军覆灭在这里,都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蝮蛇在手,难道只能壮士断腕,才能摆脱困境吗?这次从一开始,我们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导致了此次作战的始终处在被动的局面。老何,这是严重的教训那。”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何三亮也是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该从那里劝起来。李子元的这个判断,他也预料到了。但眼下的态势是如果身后的追兵不被挡住,前边就是打开缺口,但形势只会更加的恶劣。身后的鹤田沼楠已经发了疯,谁也不知道一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个时候舍弃一部保证主力的安全,就成了一个必然的选择。但是主力走后,三营能摆脱身后发了疯,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估计到时候会将火,都发到阻击他们的三营身上的鹤田沼楠,能让他们顺利的摆脱吗? 但此时留给两个人的考虑时间都不多了,这边突围的行动越缓慢,三营那边承受的压力也就越大,突围的危险性也就越大。部队转战到这里真实的意图,以鹤田沼楠的为人不可能判断不出。一旦周边的日伪军快速的赶过来,突围的危险性会随着时间而快速增大。 想到这里,何三亮开口道:“团长,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二十分钟之内,咱们不能展开行动,那么我们将丧失最后突围的机会。我已经将所有的*都交给了四连,数量不多平均每人有四枚。另外轻机枪连同机枪手,我也按照你的要求全部调给了四连。” 听到何三亮的话,同样知道自己动作越慢,突围的危险就越大的李子元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来到已经列队完毕,做好出发准备的四连那里。这个连之前一直作为团预备队使用,是眼下部队中建制最完整的一个连。 好钢就要使在刀刃上,这个时候不用这个连当尖刀,难道还用其他那些伤亡不轻的连队吗?不过看着四连每个战士,连同他们的连长和指导员,身上都捆好的*。就连加强过来的机枪手,身上也都捆上了*,做出一副肉搏的样子。 李子元皱了皱眉头对着四连的连长和指导员道:“把*都给老子从身上摘下来,老子还没有蠢到用自己的战士去当肉弹,给老子创造突围的机会。给你们加强这么多的*,不是让你们去当肉弹冲锋的。你们给我记住,老子的兵比什么都宝贵。” “把你们的步枪都给我上好刺刀,机枪手把你们的机枪给我平端起来。一会以我的枪声为信号,我的枪一响就把你们手中的*,都给我在最短的时间砸到山下去。等到*丢光了,全部压下山拼刺刀。” “所有的机枪手,给老子尽可能的靠近日军的封锁线。等到部队发起冲锋的时候,遇到有敌人不要管伪军还是鬼子,就给老子开火集中火力打过去。不要心疼子弹,一切以降低伤亡为第一概率。” “这次冲锋,我亲自带着你们打。记住,狭路相逢勇者胜。全团能不能安全突围,就看你们动作能不能做到猛虎下山。山下的敌人不管是鬼子还是伪军,你们给老子记好了,神挡杀神、佛挡*。主要拦在我们突围路线上的,无论什么人都给老子干掉。” 李子元这几句话,将四连的战士士气撩拨的嗷嗷直叫唤。在七手八脚的将身上捆着的*卸下来之后,立即转身跟着李子元身后,拉开一条平直的散兵线。在刘连明的侦察连配合之下,向着日伪军的封锁线摸了过去。 在他们的身后张子健与二营长,将二营的其他两个连向两翼展开。一营缩编后的一个加强连,也在跟随部队转移的地方干部两边展开。所有的步兵都是枪上膛、上好了刺刀,做好全力一搏的准备。贺会章带着他的迫击炮,也上了一个山头上做好了开炮的准备。 后边的部队做好准备,李子元带着的四连已经赶到了这条自东向西的公路边上。而在他们前边的刘连明,已经提前肃清了这支伪军在公路以北的警戒哨。保证了李子元的突击队,可以最大限度的摸到公路边上。 当部队陆续抵达距离公里日伪军封锁线,不足三十米的一片灌木丛中。李子元在轻声的交待好所有的战士,将手中的*拔出保险绳。所有的轻机枪手,都已经将机枪架设好,做好战斗准备之后。 端起了一直背在张玉虎身上的那支压满子弹的英制步枪,枪口对准了一个在火堆边上,正和几个伪军军官不知道说什么的日军军官身上。而此时沿着公路构筑封锁线的日伪军,明显还没有察觉到一支八路,已经趁着天色刚刚黑下来的时候摸到了自己的身边。 尽管这支日伪军已经接到了鹤田沼楠的通报,但明显无论是日军还是伪军,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估计这些人恐怕都认为,自己这里有这么多的部队。一支之前已经受到了重创的八路团级部队,即便靠了过来也会知难而退。 自己在壶关的任务是保证林县那边的战事,后方不受任何的干扰。不是配合他鹤田沼楠,来挖心盗洞来对付一支八路小股部队的。三十六师团曾经在李子元手中,不止一次的吃过大亏。全师团上下对李子元可谓是恨之入骨,此次扫荡可是相当的卖力气。 可配合或是说督促,却这支伪军作战的日军是驻扎在豫北新乡的三十五师团,明显对于李子元很是有些轻视。人家的对手是黄泛区对面的一战区,以及林县方面的正规军。至于李子元这股在三十六师团眼中罪大恶极的土八路,却并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突围(三) 其实李子元,包括出身在林县方面的何三亮还不知道。虽说日军对林县的进攻,从发起到现在也只有短短的几天。但在林县方面的战事,却是在某些特定的原因之下,已经逐步进入到了尾声。 正如何三亮担心的一样,在被快速推进的日军合围之后。在日军开出的优厚条件诱惑之下,那位自四马拒孙之战后被打成了一个光杆司令,直到抗战军兴才通过收编旧部和散兵,拉起一支队伍。 自从起家那天起,就一直想要有一个地盘,更是视军队为命根子。为了养活自己的杂牌军,甚至连清东陵都敢盗掘一空的东陵大盗。在汪伪政权答应为其补充军械、扩充实力之后,带着他的新五军已经成建制的投降,投靠了南京方面。 该军在叛变投敌之后,虽说没有参加对其余各部的进攻。但利用熟悉地形和其余各部防区的优势,派出人员为进攻的日军带路,并配合日军对紧邻自己驻地的二十七军一个师下手,导致该师在第一时间被打垮。 同时该部投敌之后,将整个林县的防区最重要的一环拱手相让。将林县方面三角形防御体系,彻底的打乱不说。还使得进攻的日军快速通过他的防区,在第一时间便完成了对林县所属各部的分割。 在这位熟悉地形和民情,尤其是对整个林县各部驻地和防御计划,都了如指掌的老兄配合之下。战场的局面几乎是一边倒,就在李子元开始向壶关突围的时候。林县方面的集团军总部已经被打垮,集团军总部与所属部队之间的联系被切断。 成了光杆司令的这位集团军总司令,带着几个总部的残余人员,在突围不成之后只能躲在深山之中。其四十军所属各部则在该军军长的指挥之下,勉强挣扎着向南突围。但在日军优势重兵的合围之下,在突围之中损失惨重。 所属几个师在突围的时候基本都被打垮,大批人员掉队被俘、武器装备损失惨重。只有少量的部队冲出日军合围圈。向黄河以南突围的部队,大部分都成了空架子。等到冲出去之后,全军已经不足一千人。 而所属之战斗力最强,装备也是最好的二十七军。因为那位东陵大盗收了金条投入和平运动,导致自己的侧翼直接暴露在日军的炮口之下。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上来就直接被打垮一个建制师,该师的少将师长也被俘。 其余两个师在突围和转战之中也损失惨重,只是还在勉强周旋。只是尽管该军还有两个师在日军合围圈内坚持,可这两个师已经无实际的战斗力,无法对日军形成大的威胁。自身也在日军重兵扫荡之下,已经接近弹尽粮绝。 此时在林县战场上,日军正在展开后续的清剿转运被俘人员,并搜捕隐蔽在深山老林中的集团军总部,以及被打散的中国军队残部。某些参战的日军,已经甚至已经陆续开始回撤。尤其是从豫北进攻的三十五师团,除了部分部分兵力之外,主力已经全部撤回驻地。 林县方面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大批的日军基本上已经清闲了下来。所以对于李子元有可能向自己方向突围,无论是这个方向的日军还是伪军,倒是都有些不在意。尤其是那些伪军军官,此刻心中都在忙着打着小算盘。 尽管他们那位老总还是有些良心,与另外一支直接参战的,也是由前西北军将领投敌后,拉拢组建的伪军不同。在此次作战之中,死活不肯参加对林县方面作战,只答应日军参与对八路的作战。 虽说没有参战,可这位还都在盼望着这次日军能不能从俘虏之中,给自己调拨一批人。怎么样能从日军手中,搞到一些他们缴获的武器和弹药,以扩编自己的部队。日军用缴获的武器弹药和俘虏,扩充伪军这已经是惯例。 新五军和四十军那些汉阳造、老套筒,晋造步枪等那些杂牌枪械他们不稀罕。可作为中央军嫡系部队二十七军,装备的中正式步枪和使用的部分战前进口的捷克武器,这些伪军可是眼馋的很。 他们这支部队在投敌之前,是依靠收编二十九军被打散的散兵,以及河北的游击武装组建的。除了收编的部分二十九军撒兵之外,大部分的部队装备很差。直到投敌之后日军才给补充了一批辽十三步枪,以及少量的重机枪和迫击炮。 现在林县方面的战局,可谓是一触即溃。这些伪军军官心里面打着一些小算盘,都指望着从日军手中在捞取一些好处。毕竟南京那位老先生,为了拉拢这些人还是很下本钱的。一个团过来,就可以扩编一个师。 不能不说重庆的那位最高当局,控制部队还是有一些手段的。他的黄埔系在抗战时候,投敌的数量并不多。这些大多数都是行伍出身,或是土匪出身的杂牌军,视实力为命根子。枪越多越好,至于怎么来的那就不要问了。 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多划拉一些人枪,自己没准还能在升一级。一个只有几千人的部队,都能编成几个师建制的集团军。自己要是搞到万把人枪,划拉一块地盘在搞一个什么司令头衔,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些都在考虑如何分一杯羹的伪军,他们的心思几乎都没有用到封锁线上,对于他们来说反正一个被打残了团的八路,那里会是自己一个师的对手。虽说自己这个师兵力少了一点,只有几千人的数量,可也不是一个团的八路可以抗衡的。 虽说投敌之后,在山东战场上也吃够八路的苦头。可毕竟眼下情况,已经今非昔比了不是?那边是一个孤军,自己这边是一个整建制的师。虽说人少了一些,可毕竟是一个师的建制。更何况还是一个被打残的,被日军追击、包抄了几天的八路。 在南京那位沐猴而冠的主席,以及日军的整补之下装备更加的今非昔比。清一色的汉阳造和辽十三步枪,捷克和比利时的机枪数量也不少。重机枪的数量虽说不多,可一个师也有十几挺。迫击炮的数量,也比原来翻了一番。 现在显得很是有些财大气粗的自己,可不是山西的那些警备队。那些手中只有烧火棍的土八路,那里是自己的对手。更何况这里还有日军一个步兵大队,八路向着自己这个方向突围那不是自己找死吗?不仅伪军有这个想法,就连日军自己也有这个想法。 封锁线上的日伪军数量很多,但是却是很松懈。基本上就是沿着公路进行防御,并未向北对李子元采取夹击。如果这支日伪军之前就参战,恐怕李子元的形势会更加的恶化。而且恐怕也无法摸到距离封锁线,如此之近的距离。 日伪军丝毫没有察觉到,在他们眼中那股绝对不敢拿着鸡蛋碰石头的八路,已经摸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但李子元到了该动手的时候,却丝毫的没有犹豫。他手中的那支英制步枪,在瞄准了那个身上佩戴者少佐军衔的日军军官之后,直接扣动了板机。 那支英制步枪打出来的七七口径子弹,直接在那个措不及防的日军胸口上开了一个天窗。当然李子元不知道自己这一枪,击毙的正是配合这个师伪军,封锁壶关与壶北的日军大队长。 李子元的这声枪响,拉开了此次突围的序幕。随着李子元的这一声枪响,整个四连的所有战士,将每人配发的四枚*,在第一时间全部砸向了公路上日伪军的头上。被调到前边的大部分轻机枪,也在第一时间将密集的子弹,打向了公路上的日伪军。 而在李子元背后的贺会章,用三枚迫击炮也干净利落的敲掉了当面伪军的两挺机枪。李子元在快速的打光这支英制步枪弹匣内的子弹之后,拔出自己的快慢机,对着身边的战士怒吼一声之后,带着已经上好刺刀的四连在轻机枪的开路之下,向着日伪军冲了过去。 此时此处公路上一个营的伪军,在劈头盖脸砸过来的*,以及密集的机枪火力扫射之下已经乱成了一团。当李子元带着四连冲上公路的时候,损失不轻同时还没有从突然打击之中清醒过来的伪军,直接被向东打的节节后退。 李子元亲自指挥四连,在炮兵连仅有的几枚*掩护之下,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将当面的日伪军封锁线撕开一个长达二百多米的口子。在撕开封锁线之后,李子元立即指挥四连抢占突破口两翼的高地,掩护后续部队通过。 接到前边的信号,马永成立即组织后续梯队,快速的通过李子元打开的缺口。而张子健则指挥二营主力,接替已经转为前锋的四连沿着突破口两边展开。阻击在突然打击之中,已经清醒过来的日伪军,发起的猛烈反击。 何三亮的评价并没有错,这支伪军的战斗力和反应速度,的确远远的超过了山西的那些番号繁多的伪军。就在马永成带着地方干部已经伤员刚迈上公路的时候,两翼的伪军在轻重机枪和迫击炮的掩护之下,发起了快速的反击。 李子元将打开封锁线的时候,缴获伪军的一批武器和弹药,尤其是几挺轻机枪都交给了张子健。同时将自己手中的原来的轻机枪,除了保留四连原有编制的机枪之外,也一并都交给了张子健和二营。 得到火力加强的张子健与二营,则与反扑过来的伪军展开了拉锯战。这股身上穿着重庆方面军装的伪军,反扑的力度极其大。在几次攻击受挫之后,不仅丝毫没有退缩。甚至还采取了侧翼迂回与包抄,以及正面强攻相配合的战术。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 伏击战(一) 而这边的枪一响,两翼的日伪军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一样,快速的向这个方向合围过来。也许担心跑掉这股八路,回日本人那里不好交差。不仅捞不到什么好处,搞不好还会跟着倒霉。 所以这些伪军在日军的配合之下,不仅行动速度相当的快。而且在反击的时候,也是相当的卖力。这边封锁线刚一打开,那边的伪军就已经出现在阻击阵地正面。在大量轻重机枪和迫击炮的掩护之下,对张子健的阻击阵地发起了一轮轮的冲锋。 同时在三营那边,也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整个壶关至长治的公路沿线,密集的枪炮声响成了一片。很明显,三营那边的鹤田沼楠在察觉到这边的突围行动之后,也向着三营的阻击线发起了攻击。试图与这边的日伪军配合,将李子元所部彻底合围并消灭在这里。 听着周边密集的枪炮声,看着两翼陆续抵达并加入战场的日伪军,李子元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的何三亮道:“这些伪军反应速度可真够快的,这才半个小时不到,就已经陆续赶来增援。” “看这冲锋的架势,就是当年我在长征的时候与中央军作战,也没有这么凶悍过。知道的是他们是伪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又回到内战时候。就不知道当初打鬼子的时候,有没有这么卖力过。奶奶的,一群有奶便是娘的东西,当狗都这么的卖力。”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正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况的何三亮,放下望远镜对着李子元道:“团长,你也别太生气。这些人本就是为了保住枪杆子,才投靠日本人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有奶便是娘。” “眼下这边有小鬼子在督战,身后还有鹤田沼楠那么一尊大佛,这帮家伙与那些本乡本土的伪警备队不同。估计这帮家伙还想着从小鬼子和南京方面,那里捞取的点装备扩编实力,不卖力气可能吗?反正他们又不是和中央军打。” “不过团长,我们不能在继续停留在这里,必须得马上转移了。眼下周边的日伪军增援的速度和力度,都超过了咱们之前的判断。再不走,我们恐怕要被缠住在这里了。到时候日伪军三面一合围,从这里的地形来看,我们基本上没有突围的可能。” 还没有等到何三亮说完,前边打前锋的刘连明赶了回来,见到李子元与何三亮之后,连气都顾不得喘匀直接开口道:“团长、参谋长,在我们周边的几个方向上,已经出现日伪军的小股部队。” “尤其壶关县城方向,出现了大量鬼子汽车的灯光。在我们东面的方向,也出现了鬼子的骑兵。如果我们继续在这里耽误,我们的转移路线恐怕将会被彻底的堵死。咱们是不是现在马上就转移?” 刘连明的汇报,让李子元与何三亮对视一眼之后,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的李子元,转过身对通讯班长道:“告诉张副团长和二营长,马上交替掩护撤退,摆脱与日伪军的接触,全军向十里岭方向转移。” “以二营长指挥二营六连,加上一营的一个排作为全团的断后。由政委带着一营的其他部队,掩护非战斗人员以及伤员,并收拢前方掉队人员。炮兵连以及重机枪连一部,沿途抢占制高点,掩护大部队快速通过由二营四连担任全团的开路先锋,给全团打开一条通道。” “告诉四连长,给老子上好刺刀担任全团的先锋,遇到不管是鬼子还是伪军,就是他全连都打光了,也得给老子打开一条通道。还有你派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马上摸到三营的位置,将我的决定告诉他们。让他们绝对不要恋战,该走的时候一定要走的坚决。” 接到李子元的命令,通讯班长不敢迟疑马上去传达命令。在他走后,李子元抬起头对刘连明道:“你小子配合四连,做好全团的前锋。记住,我不是让你去啃骨头、拼刺刀,是要做好部队突围的眼睛。” 李子元语气坚决的话,刘连明清楚的点了点头。在两个人都离开之后,李子元转身看了看三营还在战斗的方向。只是隔了两道山梁的那边,除了越来越密集的枪炮声之下,却是在夜幕之下什么都看不到。 沉吟了一下后,李子元转过头对何三亮道:“老何,你跟着前锋走,我在这里接应老张和二营。如果被冲散了,记住到十里岭汇合。前边如果遇到日伪军小股部队,不要与他们纠缠,直接攥成拳头打过去。” 同样知道这里非久留之地的何三亮,也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四连方向走了过去。在何三亮带着部队,掩护非战斗人员转移后,李子元爬在山头上看着还在激战的两翼。 只是撤退说起来容易,但是执行起来就不一定了。两面有些大意失荆州,很是有些想要在鬼子面前戴罪立功,以免可能已经到手的鸭子都飞了的伪军。随着增援部队的陆续赶到,反击的强度和力度越来越大,甚至发起了整连、整连的集团冲锋。 反倒是日军只出动了一个中队,以及大部分的炮兵掩护伪军作战。自己的其余兵力,则继续固守公路两侧的据点和防线。面对着这些卖力作战的伪军,李子元恨的牙根直痒痒却是毫无办法。 为了摆脱两面日伪军的反击,在始终无法摆脱伪军纠缠的情况之下。张子健咬了咬牙集中仅有的重机枪弹药,指挥部队发起了一个战术反击,将正在冲锋的伪军一个连打垮,才算平安的撤了下来。 等到张子健撤下来之后,李子元在二营长指挥的六连掩护之下,带着部队快速的脱离身后的伪军,向着十里岭方向转移。抢在日军的机动部队与骑兵赶到之前,撤进了壶长公路以南的山区。 但身后的伪军,却很是有些死咬着不放的架势。虽说没有全部追过来,可派出了一个团尾随跟了过来。当然限于伪军编制大,而实际兵力并不多的整体情况。追击的伪军说是一个团,在他们一个师也不过三千多人的情况之下,实际兵力一千左右。 不过这股伪军虽说只有一千人,但装备却是相当的精良。不仅全团上下清一色的辽十三步枪,每个班都配备了一挺捷克式或是法式轻机枪,还携带了两门迫击炮和五挺法制哈奇开斯重机枪。 班长全部使用的都是大沽造花机关,连以上军官则全部都是一水的大沽造驳壳枪,装备超过了李子元在突破封锁线时候的伪军。虽说一个建制的,但明显这支伪军的装备,远远超过了他们的同僚。 这支伪军由驻该部的日军顾问,一个日军大尉官亲自压阵,带着一部电台督促这些伪军咬着李子元的屁股追下来了。看着身后死咬着自己不放的这股伪军,李子元很是有些恼火。奶奶的,现在装起硬汉来了。 一千多鬼子,也许老子没有办法。可你这一千伪军也敢这么嚣张,摆出一副要痛打落水狗的架势。合着,当着我李子元好欺负是吧。就算山中无老虎,可也轮不到你们这群猴子来称霸王。老虎不发威,还真当自己是病猫。 让李子元坚定打掉这条尾巴的原因,不仅仅是这股伪军实在太过于猖狂。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股伪军之前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以及尾随的这股劲头,让李子元清楚的知道,这条尾巴必须要切断。 如果自己在进入十里岭之前,解决不掉这股尾巴,自己就算进入十里岭恐怕也很难站住脚。留着这条尾巴,就等于在自己屁股后边安插了一个眼线。自己就算进入十里岭,也很难能摆脱日军的后续追击和扫荡。 壶关独立营现在转移到哪儿去了谁也不知道,没有兄弟部队的策应,身后在跟着这么一条尾巴,那么自己就无法摆脱被动的局面。进入十里岭之前,打掉这股死咬着自己不放的伪军,也就成了他一个必然的选择。 李子元一路边打边撤,边寻找合适的地点,准备解决掉身后这条尾巴。直到在进入十里岭之前,李子元才选中了一个位置,作为这场伏击战的地点。从一般的军事常识来看,这里的地形并不适合伏击。 山路两侧的山地坡度比较缓,而且高度也不算高。普遍只有百余米,甚至还不到百余米,最多也就算是一个低山的丘陵地带。不过山坡上的植被略好,有大片的灌木丛和矮树林。山路走到这里比较狭窄一些,日伪军一旦进入到这里,只能排成一字长蛇。 要是论这种地形,并不是一个适合伏击战的地方。至少部队在这里展开,距离伪军行军序列比较近。而且比较缓的坡度以及较低的海拔,让伪军可以很从容的发起反击。但考虑到这股伪军的战斗力之后,李子元还是决定发起到行之。 如果地形过于打伏击的话,伪军在进入伏击圈的时候会很慎重。这样拉长队形或是成波次通过,会让自己至少无法伏击其大部。如果不能解决他们的大部队,即便打垮一部分,对缓解自己形势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所以,李子元将伏击地点选择在了这个,至少在看起来并非适合的伏击地点的位置。就是要做到最大的出其不意,并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打垮他们。要不然鬼知道,周边还有多少日伪军,正在向自己这里快速的合围。 还有自己的那个老冤家鹤田沼楠,现在是不是也摆脱了三营的阻击,一路追击了过来?要在最短的时间,尽可能多的击溃当面伪军,李子元只能反其道行之。当然,李子元还不知道,追击他的这支伪军真正身份。要是知道了,估计也就不会如此煞费苦心了。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 伏击战(二) 这支伪军是汪伪第二方面军直属教导团,一直驻扎在开封。是眼下就任汪伪陆军第二方面军,兼开封绥靖公署主任正儿八经的嫡系中的嫡系。这位老兄虽说在投敌之前,身上挂着冀察战区副司令长官、集团军副总司令,外加游击总司令和行署主任的名义。 但牌位虽高,早在中原大战之后就已经成为一个光杆司令的他,手下并没有多少嫡系部队。只是在抗战爆发之后,利用自己原来在西北军的声望,召集了一批旧部动员起一些力量。再加上利用自己西北军资深经历,搜集的二十九军散兵游勇。 两个军长一个是原二十九军七七事变后,留在北平维持治安被日军包围后不甘心缴械,带着部队突出来并收拢了一批地方民团,以及二十九军在河北组建的保安团,发展起来的原二十九军教导团长。 一个是原六十九军的参谋长,在原军长试图投敌被活埋之后,因为有些唇亡齿寒的感觉,带着六十九军一部投靠的他。虽说原来在老西北军的时候,曾经担任过他的参谋长。但现在之前一直担任幕僚,吃够了不实际掌握部队苦头人家,更重视的是自己能不能掌握部队。 只不过在这批基本上为老西北军出身的人之中,他老兄原西北军十三太保的资历最深。而且与南京方面的某些前西北军高级将领出身的大员,能够说得上话、多要一些编制和补给,大家才推他为首的。 再加上一个是他的前参谋长,一个从军起就是他的勤务兵,从一个士兵一直被他提拔为警卫团长。几个人之间还有一部分香火情缘,再加上眼下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至少还能维持部分的团结。不过两个军长,也是各有各的小算盘。 原来的小兄弟长大了,身子骨也硬了。虽说还算听话,但毕竟也不如以往那么如意和贴心了。眼下他所处的位置,又是极其复杂。北面和东面都是八路军的游击队,西面是重庆的一战区。眼下这二位都在背着自己,与重庆方面眉来眼去。 要是那天这些人被重庆方面拉拢过去,来一个战场反正。自己又成了光杆司令不说,在南京和日本人那里也就没有了任何的价值。这个时代有枪才是草头王,只要有枪、有兵到哪儿都不吃亏。 对于这一点,这位老兄也明显心知肚明,所以在投敌之后将原来的教导队扩编成教导团。将在山东投敌之后日军给补充的,山东日军与苏鲁战区原东北军作战,缴获后并转交过来的武器。 外加上开赴河南之后汪伪政府给补充的部分装备,都移交给了这个教导团并扩编,以扩充自己真正的嫡系部队。所有的教官,都是他一手选拔的,而且多用自己身边的卫士。而士兵一律不用老兵或是日军补充的俘虏,全部在开封招收的新兵。 只是这个所谓的教导团看起来装备精良,但实际上因为新兵过多,实际战斗力也就那么一回事。装备是这支伪军中最好的,但战斗力却是最差的。被招来的那些学员,基本上都是冲着优厚的待遇混口饭吃。 不仅军事素质和战斗意志,远不如那些老兵。虽不能说一触即溃,可与原来的老兵相比,战斗力连三成都不到。用该部伪军自己的话来说,这支孙老总的心头肉,就是一个外表光鲜的马粪蛋。 外表的确新鲜,身上的军装都是新的,脚上穿的都是皮鞋。手中的武器虽说都是二手货,但在质量上却比汉阳造要好。看起来是威武雄壮,可要是真的比战斗力,恐怕只有天知道。按照两个军长私下估计,这个团恐怕连自己部队的一个营都打不过。 这次那位总司令兼绥靖主任,在日军的调动之后北上捞过界参加此次扫荡。又被逼着追击的时候,将这支心头肉派出来。原本是想着将李子元当成了落水狗,趁着这个机会立上一些大功,以便为后续扩编创造基础。 按照他的计算,这么一个装备精良的团,打几百八路的残兵败将不成问题。只要这一战打出彩了,让日本人另眼相看。找机会将这个团扩编成一个师,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只要手中有了足够的实力,不管这天下是谁的,就谁也奈何不了自己。 只是这位老兄不知道,李子元虽说眼下落魄了一些,可远非他想象的软脚蟹。非但不是他预想的落水狗,还是绝对是一只可能会扎的他满身是血的刺猬。这一次不仅他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而且搞的他再也不敢奢望在进入晋南。 当然李子元还不知道,自己煞费苦心搞出的这么一个计划,对付的是这么一群家伙。在选定伏击地点之后,李子元立即集中手头的部队,沿着两侧山地展开并以小股部队控制了两侧的制高点。 并将全部的火力,所有的轻机枪都给部署上。将张子健当初在阻击日伪军反扑兵力的时候,节省下来的一千多发重机枪子弹,集中到仅有保留下来的一挺重机枪上。不过眼下手头弹药已经所剩不多的李子元,还是采取了一定的战术。 李子元的战术意图很简单,不是要彻底消灭这股伪军。要是原来他一个团的建制都在这里的话,这千把伪军他绝对不会放跑一个人。但是现在三营还不知道去向,他手头七拼八凑也才五个连。要想将这股伪军全部留下来,很容易被反咬一口。 所以他的战术意图很清晰,拦头、切腰、不打尾。这一战打成击溃战,打掉这股伪军的气焰,让他们不敢在这么嚣张的咬着自己不放,是他给自己制定的目标。至于打歼灭战,李子元多少感觉到手中的实力有些不够。 他现在以两个不满编的营,对付伪军一个满编团,一口吃掉还是以有些力不从心。要是他的一个团都在这里,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个伪军团全部留下。不过虽说定下打击溃战,但缴获的弹药和武器装备,那么自然是多多益善为好。 一个是连续作战,又没有多少缴获,眼下的弹药已经严重不足。尤其是*,几乎已经消耗一空。在没有补充的话,就真的有些难以为继了。这一战即是切掉尾巴,也是一个补充弹药的机会。 还有那两门迫击炮,贺会章可是一直在惦记。自从突围之后,因为他的迫击炮连已经消耗光炮弹,至少短时间之内无处补充。为了减轻包袱,被李子元直接下令炸掉之后,这个家伙就一直在抱怨。看到身后的这股伪军携带了两门迫击炮之后,这个家伙眼睛都红了。 当断后的掩护部队,一路边打边撤将身后的这股伪军引进李子元的伏击圈后。看着山下已经进入自己伏击圈两个营左右,李子元立即扣动了手中的英制步枪,发起了全线攻击的命令。 随着李子元发出攻击信号,埋伏在两翼的部队集中火力,向着山脚下因为地形的限制,行军队列拉成一条直线的伪军打过去。而冲过伏击圈的一营,也立即转身卡在山口处,堵住这股伪军向前冲出伏击圈道路。 之前一路追击李子元,原本想要捡便宜的这股伪军,被从两侧山地打过来的密集弹雨打的措手不及。尤其是被优先照顾的重机枪和迫击炮的序列,被李子元那挺只有一千多发子弹的九二式重机枪,在第一时间就给压制的死死的。 不过这股伪军虽说战斗力差了一点,但在气势上倒也有些凶悍,面对着突然的火力打击并没有一触即溃。虽说在第一时间就被打乱了建制,可居然还没有彻底的陷入混乱。部分部队在军官的指挥之下,居然还能勉强抵抗。 而其没有进入伏击圈的两个连,还不断的在伏击圈外发起反扑,试图解救被伏击的部队。这股伪军一开始就被打乱了建制,还没有彻底的崩溃,居然还能继续抵抗,倒是多少有些出乎李子元的意料。 但在何三亮之前的提醒之下,李子元面对这种局面也早就有些了一些准备。他知道这种兵为将所有的杂牌军出身伪军,各级军官还是主心骨。要想在火力和兵力都不占据优势的情况之下,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彻底的解决这股伪军,首先就要敲掉他们的军官。 早在设置伏击圈的时候,李子元就从侦察连调来了五个神枪手。尤其是全团仅有的一支狙击步枪的那个狙击手,更是被他调了过来。几个神枪手再加上那支狙击手,在这场战斗之中没有别的任务。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敲掉伪军中的日军和各级军官。 几个被李子元挑选出来的神枪手,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甚至还有两个,是李子元当初在组建壶北基干游击队时候的老兵,是郭老三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接到命令之后,这些老兵自然都知道该这么做。 第一个倒霉的,是一个身上带着上尉军衔的伪军官。这位老兄在发现自己被伏击了之后,挥着手中的驳壳枪督促自己的部下,就要向侧翼的一个制高点攻击。结果被一个神枪手的三八式步枪,直接将脑袋给开了一个天窗。 随后只要但凡这些伪军官敢露面,出来一个死伤一个。战斗打响还不到二十分钟,伏击圈内的伪军官死伤过半。伪军官的被打死、打伤过半,原本还在凶悍抵抗的伪军,气势立马弱了下来。只是在残余的几个军官控制之下,还没有立即崩溃而已。 见到山下的伪军士气在飞快的下降,自己现在仅有的那挺重机枪子弹已经基本打光,就连轻机枪气弹药都所剩不多的李子元。二话没说,命令身边的司号员吹响了冲锋号,发起了全线冲锋。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 马粪蛋 对于军队来说,号声就是命令。随着冲锋号的响起,早就被这股伪军咬着不放,气得不轻的干部和战士。根本就用不到干部的鼓动,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出了伏击地点。只是山下之前还在勉强抵抗的伪军,在李子元发起攻击的时候,却是突然间崩溃。 见到八路冲了下来,在几个明显知道八路军政策的老兵油子的带领之下,纷纷的丢掉了武器、放弃了抵抗。让原本以为还要打一场肉搏战的李子元,还有他的那些部下差点没有将下巴给吓掉。 看着蹲满一地的伪军,所有的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之前的那股伪军吗?怎么刚刚还在抵抗,等到拼刺刀的时候就缴械投降了?当时在突围的时候,他们的那些同僚甚至还敢拼刺刀、打肉搏战的。 可谁也没有想到,曾经以为这支很另类,战斗力相当强,装备又这么好的伪军,眼下居然一个冲锋就垮掉了。垮掉的速度,甚至还不如那些伪警备队。这次的战斗,就像一个人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打人,结果拳头还没有打到,那个人就垮了。 不过这些伪军的投降,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好在是减轻了自己的负担,也加快了战斗的进程。李子元一方面安排部队收缴这些伪军的武器,一方面调动一个加强连迅速向山口冲了出去。 这边的枪声平息下来,山谷内的喊杀声停止。伏击圈外的伪军也不傻,知道自己的友军已经崩溃的他们。在日军派出的那位少佐顾问的率先带头之下,见势不妙的立即调头向北转进。 带队的伪军团长,此时也顾不得在出击之前,自己那位总司令再三交待的,一定要拿一个头彩,以便将来为扩编奠定好基础的命令。扩编不扩编是以后的事情了,要是现在不跑,就是扩编成一个军,自己也捞不到任何的好处。 之前自己占着兵力和火力的优势,欺负这些八路还可以。如果能够将这股八路一口气吃掉,在日本人那里自然会另眼相看。可眼下前边两个营都一去不复返了,自己要是还在这里坚持。等那股八路反过手来,到时候现在只剩下两个连的自己岂不是要倒霉了吗? 而督战的那位日军少佐也不傻,要是这两个连都是正儿八经的日军,他自然不会就这么放弃。可这两个连都是伪军,在他眼中并不可靠的支那人。前边的战斗,已经表明这些人的战斗力,实际上就是一群垃圾。 都这个结果了,他那里还敢在这里硬扛?自己在这里的任务是督战,并控制这些不可靠的支那人,不借着这个机会再一次的反水,不是在这里负责作战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虽说算不上俊杰,可也是大日本帝国的精英,不能在这里陪葬。 这位很是有些识时务为骏捷的少佐,甚至不用伪军那个团长请示。前边枪声刚一平息,就以去请求上级作战指导的名义,率先向后开溜。他跑的快,那个伪军团长速度也不慢。日本人都开溜了,自己还干嘛在这里死挺着? 结果等到李子元抽调的部队赶到的时候,这股伪军已经一口气撤的早就让人望尘莫及了。慢了整整一拍的追击部队,只能两手空空的回来报告。好在李子元也不是那种贪心的人,既然人家都开溜了,自己也就别死皮赖脸的追下去了。 并不想在这里多耽误时间的李子元,见到已经无战机可以利用,马上收兵押着俘虏和缴获的武器,一口气直接撤到十里岭内隐蔽待机。等到后续的日伪军赶到的时候,李子元早就在十里岭内开始休整了。 除了抱着迫击炮不撒手,死活要自己背着的贺会章之外。其余的缴获武器将枪栓都卸下来,连同弹药一起就让这些伪军给扛着。这么多的壮士的劳力不用,难道还要抽出有限的兵力自己去劳心劳力的扛着? 这些伪军一看就相当受到重视,伙食水平应该相当的不错。一个个都相当的壮实,身体素质至少看来其都很好。唯一可惜的是,那些驮运重武器的马除了一匹之外,其余的都被李子元的机枪火力给打死。有了这些俘虏作为劳力,部队一下子轻松不少。 进入十里岭后,看着连续转战显得相当疲劳的部队。李子元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在这里休整一天。这场伏击战下来,部队缴获了不仅仅是武器弹药,还有一批给养。虽说数量不算多,可也足够部队几天内不用筹措粮食。 所以在撤入十里岭之后,李子元没有进入任何的村庄。直插十里岭最深处休整,以尽可能的多争取一段时间休息。至少让部队略微的喘息一下,养足了精神才能继续战斗。最关键的是,他需要足够的时间寻找壶关独立营。 据他所知十里岭地区,是壶关独立营的主要活动区域。部队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也让他可以有时间找到壶关独立营。不过部队进入休整状态,但却并不意味着彻底的放松。尤其是李子元,更不能进行任何的休息和放松。 他一方面将刘连明的侦察连撒出去侦察周边的敌情,并寻找壶关境内自己的兄弟部队。一方面架设电台,想要与军分区取得联系。自形势突变以来,李子元就一直在为军分区的安全担心。眼下形势稍微稳定一些,寻找军分区的下落就成了他最着急的一件事情。 至于马永成则自告奋勇的,去给那些被俘的伪军做思想工作,试图争取一部分伪军参加八路军,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损失不轻的部队,尽可能的补充完整,李子元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周同去帮着他做工作。 这些俘虏小五百人呢,哪怕争取到一半的人参加自己,就是两个连的建制兵力。如果马永成真的能够拉过来一半的人,至少自己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可以底气略微的充足一些,不用担心手中兵力不足了。 而那边在突围战的时候,已经打光了自己所有的*。最后一门迫击炮,也因为无炮弹可用,带着转战又是一个累赘,最后一门迫击炮被炸掉的贺会章。对于缴获的这两门国造八二迫击炮,以及携带的六十多发炮弹可谓是欣喜若狂。 这下他的部队不用在去干步兵的活计,又可以堂堂正正成为炮兵了。对这两门迫击炮很是爱不释手的贺会章,乐的就连睡觉都能笑出声来。对于这个家伙的表现,李子元摇了摇头去没有在批评他。 对于李子元来说,不是这一战切掉了尾巴,也不是这一战缴获了一批武器和抓到几百俘虏。而是他在那几个被击毙的伪军官身上,搞到了自己最急需的壶关地图,这对于他来说才是最需要的。 更何况这张地图上,清晰的表明了壶关境内日伪军的动向。这对于李子元来说,比缴获几挺机枪都重要。自己这正瞌睡呢,伪军就给自己送来了枕头。有了这张地图,对于李子元来说,无疑会省下很多的事情。 打开地图,李子元一方面不断的思考部队下一步的动作,一方面也在琢磨日伪军下一步的动向。只是下一步怎么走,李子元还要等待刘连明侦察结果。眼下敌情不明,自己暂时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这次缴获了四百多条配件齐全辽十三步枪,虽说在有些人看来不如中正式或是捷克造,但在李子元看来已经很不错了。*缴获的数量不算多,可一千多枚东北造*,也足够使用一阵子了。 二十多支大沽造的*,十多支大沽造驳壳枪,还有几支马匣子枪。五挺法造原厂的哈奇开斯重机枪,虽说口径老了一些,可有总比没有强的多。齐刷刷的三十六挺捷克式和比利时造轻机枪,再加上原有装备的,这次自己的部队可以超编配备了。 最关键的是,这次缴获了十万多发七九子弹,足够自己使用一阵子了。这个伪军团这次追击自己,除了每人都配发了一百发子弹、四枚*。每挺重机枪携带了三千发子弹,轻机枪携带了四个弹匣和一千发散装弹药之外,还携带了一批备用弹药, 十几个掷弹筒虽说都是日军给的二手货,但保养的也算是不错。这次缴获的弹药,不仅可以完全补充战损,部队还可以有一些储备。至少弹药方面,自己短时间之内不用在担心。只是多出来的武器,李子元却是有些头疼。 全都带着有些不可能,可又不能都埋在这里,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老根据地。埋在这里,搞不好也就意味着永久的损失掉了。要是将多余的武器,都交给壶关独立营到是一个好办法,可他们现在转移到哪儿去了? 还有三营那边怎么样了,李子元一直都在为他们担心。自己突出了鹤田沼楠苦心设置的合围圈,鹤田沼楠能放过他们吗?他们现在有没有摆脱日伪军的追击,有没有脱离险境,这让李子元很是有些忧心。 看了一眼那边说的唾沫纷飞的马永成,李子元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这方面是马永成的强项。让他自由去发挥吧,能争取来多少是多少。如果真的一个都争取不来的话,那也只能认了。 李子元现在已经得知这些伪军的真正身份,对这些伪军已经有了一个很详细的了解。从这些伪军身上的军装和配置来看,那位总司令对这个教导团很重视。至少开出的相当丰厚军饷,不是八路军能够给得了的。 这些人去参加伪军,除了冲着能够养家糊口军饷去的,还能有其他的原因?给日本人当狗,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仅名声臭不说,日军很多时候也不拿这些伪军当人看。不为了军饷,谁去干这种事情?有了这个出发点,谁知道马永成能够动员来多少人。 正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 总结经验和教训 不过这支伪军虽说有些只是外表光鲜的马粪蛋,但出乎李子元意料的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些伪军真的不咋地。这些伪军士兵因为是为了当军官培养的,所以文化素质至少都在高小一级的。 虽说文化水平不算高,可在眼下文盲还占据大多数人口的时候,这个起点虽说不算高,但也绝对不算低了。而且都过严格的训练,虽说只有半年的时间,但至少也算是有点模样。战斗力不强,并不代表着这些人真的一点价值没有。 毕竟待遇无论再好,也当的是给日本人卖命的伪军。这是伪军的教导团,不是重庆方面的中央军校。名声有些臭,一般真正文化水平比较高的,没有几个人愿意干这个。差不多的人,要么跑到大后方去考中央军校,要么投奔了八路。 能招到这么多的高小毕业生,也算是那个家伙的能耐了。只是李子元不知道的是,那位冀察战区副总司令投敌,就任伪开封绥靖公署主任后。利用开封临近黄泛区的特点,灾民那里招收的。 自花园口决堤之后,整个黄泛区哀鸿遍野。再加上战乱的影响,整个黄泛区始终未能恢复。失学、失业外加失地的青年,除了投奔各种抗日武装之外。还有相当多的人,没有地方可去。尽管当伪军有些难看,可毕竟能够领导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薪水。 再加上他的要求也不高,文化程度高的人能招到自然好。如果实在没有人愿意报名,那么相当于几十年后小学高年级毕业生的高小,他也是不挑的。反倒是在他的想法之中,文化程度太高的人,脑袋普遍都太灵活了,有些不太好控制。 高小毕业生既有一定的文化水平,但充其量也就是小学毕业生的真实文化水平,也实在说不上高。反正这些人培养出来,又不是让他们去当师长、团长。只是分下去当一个排长,水平也足够用了。相对于这些人的水平,他更看重的是这些人对自己的忠心。 当然对于那位眼下身兼汪伪陆军第二方面军总司令,伪开封绥靖公署主任。手中掌握着被汪伪军事委员会认为,是眼下整个汪伪手中几十万伪军之中,战斗力最强的两个军的老兄。究竟怎么想的,李子元自然不会关心。 敲了敲地图,李子元摇了摇头,将心思从马永成那里收了回来。对于他来说,清楚的知道现在自己最需要考虑的,不是究竟能够动员多少伪军参军,更不是那位伪军将领究竟怎么想的。对于李子元来说,那是马永成这个政委的事情。 而他自己眼下最应该做的,是总结这次的经验和教训,同时琢磨下一步该怎么走。合上地图之后,感觉到有些疲惫的李子元,靠在山坡上一颗大树微微闭上了眼睛。只是他看起来在休息,但脑袋里面没有片刻的停顿。 在他的脑海里面,将此次作战从出击硚口那一刻起,一直到现在的整个经历都在回放。对于李子元来说,这一仗的感触只有四个字,那就是刻骨铭心。自己必须要好好的总结此次作战经验和教训,以免再一次的重蹈覆辙。 就在李子元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好像是在休息一样的时候。何三亮来到他的面前,将一件日军的大衣披到他的身上。只是当这件大衣刚刚盖到李子元的身上时候,李子元却是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何三亮叹息一声:“老何,这次咱们的教训深刻啊。” “我当兵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打败仗。还是在我们最兵强马壮的时候,打的这次败仗。一次突击,老子就折损了半个营,这种窝囊我实在是有些咽不下。我没有那么多的忌讳,打了败仗就是打了败仗。走到哪里,换什么形容词,都改变不了老子打了败仗的事实。” 见到李子元并未休息,何三亮也坐到他的身边,沉思了一下之后道:“团长,这次的确教训深刻,之前我们有些太轻敌了。对日军的后续行动判断上,出现了一些不该有的失误。不过这也不能都怪到你身上,我们的情报上还是出现了一定的问题。” “如果咱们的情报来源在广泛一些,对形势的判断考虑的再全面一些,我们应该可以避免很多问题。不过这次的失败,对于我们来说也未必不都是坏事。至少让我们之前高烧的头脑,彻底的冷静了下来。有了这次的经验和教训,我想我们在今后会更加的成熟。” “不过,要说这次是败仗,其实多少有些勉强。毕竟咱们虽说在硚口损失了半个营,可也没有让鬼子达成他们的战略企图。而且部队基本上是成建制的突出来了,除了断后的三营之外,没有丢掉一个伤员的冲了出来。” “还一口气解决了这么多的伪军,其实最多也就算是一个平手,只是咱们吃了一点亏而已。一场战斗的结果,代表不了什么。即便是一次战术上的失败,可战略上咱们并没有输掉。团长,你可是全团的军事主官,部队上下可都在看着你呢。” 对于何三亮的劝说,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何,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因为一次的失败,就一蹶不振到底。我李子元还没有那么的脆弱,就连一次失败都承受不起。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最关键的是总结经验和教训。不能在一个问题上,连续跌倒两次。” 听到李子元的这个回答,何三亮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自从硚口一战之后,李子元的脸色就没有好过。他一直担心原来有些心高气傲的李子元,会接受不了这个失败。毕竟自从自己认识他那天起,就是他一直在占鬼子的便宜,那里吃过这么大的亏? 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可对于李子元这样的外表看着随和,其实骨子里面极为心高气傲的主,一次失败的打击也许是相当沉重的。不过从现在看,李子元的心态调整的不错。没有被失败打倒而一蹶不振,至少看起来状态调整的不错。 想到这里,何三亮将两封电报放到李子元的手中:“这是军分区的回电,以及转发过来的军区电报。咱们在为上级担心的同时,上级首长也在为咱们的安全担心。现在分区已经安全突围,并告知咱们撤销原来的命令,一切以保存有生实力为第一要务。” “军区发来的,主要是敌情通报。从军区这份敌情通报上来看,日军的此次行动应该是策划已久了。除了没有放弃过摧毁我太行根据地,消灭总部机关的意图之外。另外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要解决你老兄。” “此次日军后期扫荡的整个作战意图,都是咱们那个老冤家鹤田沼楠一手制定的。不过相对于要一雪前耻的鹤田沼楠,日军第一军的战略意图有两个。一是彻底摧毁我太行军区,第二就是利用对我太行军区的扫荡作为烟幕。在第二阶段,解除林县方面平汉路的威胁。” 听到是军分区的回电,已经军区的电报。李子元马上打开电报,仔细看了起来。电报上军分区明确告诉李子元,原有的外线出击的命令全部撤销。让他寻找机会,依托地形和群众,坚持独立的游击作战。 看完两封电报,李子元沉吟一下后道:“潞东现在的情况如何,分区还没有给与答复?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两件事,一是三营的下落和情况。第二就是日军此次大扫荡,对路东的破坏程度。现在两个方面都无消息,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李子元的担忧,何三亮点点头道:“三营那里,在刘连明外出侦查的时候,我已经叮嘱他派得力的人手去寻找三营。至于潞东地区眼下的实际情况如何,我们现在也只是干着急没有办法。鬼子的封锁太严密了,我们现在无法查到那边的情况。” 何三亮的话音落下,李子元沉思了一下后,突然道:“老何,你说我们在十里岭内休整两天之后,让部队恢复一下元气。再杀一个回马枪返回潞东地区境内,会不会是一个比较适合眼下情况的办法?” “鬼子这次下了这么大的力气,对潞东地区实施扫荡。在分区与我们都已经跳出外线作战之后,鬼子恐怕不会更也没有必要,在潞东地区继续保留太多的兵力。这无疑对我们是一个机会,如果我们选择这个时候返回潞东,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说到这里,李子元打开地图,手指日伪军沿着壶北与壶关交界线移动,一直移到壶关东北方向的平顺、壶北交界地带后。手指进入平顺,在折向壶北境内。在壶北、黎城、平顺三县交界处停了下来。 看着李子元手指停下来的点,何三亮沉思了一下后道:“如果我们选择这条路线,要经过平顺与陵川交界处。但那里是日军对林县方面作战的主要地域,而且平顺南部也是林县方面的防区。” “我们选择这条路线,会不会引起我们与林县方面的误会?还有,那里现在是战场,我们经过那里会不会引起日伪军的注意,将视线转移到我们的身上。咱们才脱离危险,再让日伪军给搂草打了兔子,可就有些不妙了。” “眼下日军在林县方面可是投入了重兵。要是被日军察觉到他们身后来了我们这支部队,只要来上两个步兵大队,我们恐怕就很难抵御。眼下在壶关和平顺地区活动的四分区,我们现在又始终无法取得联系。团长,下一步究竟往哪里走,我想咱们还得再慎重一些。” “而且政委担心的也不并不是完全没有一点道理,要是这个时候我们进入甚至是接近他们的防区,都会引起政治上的纷争。团长,我认为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摸清鹤田沼楠,现在所在确切动向之后,在做下一步的打算为好。”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 也许是一个新的开始 对于何三亮隐隐的担忧,李子元看了看他,却是摇了摇头道:“老何,进入十里岭以来你一直在忙着与上级沟通取得联系,以及向刘连明交待任务,有些东西你还不知道。我在审讯被咱们俘获的伪军官的时候,已经得知林县那边的主要战事已经结束。” “三个军之中除了新五军被合围之后,成建制的投敌之外,其余的两个军已经全部的溃败。你的老部队四十军在转移的过程之中,在陵川境内遭遇日军重兵合围。大部被打散,只有少部分的兵力突围出去。” “二十七军一个师已经被打垮,连同他们师长在内大部分人被俘。剩下的两个师,也在日军的合围圈内苦苦挣扎。至于他们的集团军总部,到现在还不知道下落。也就是说,打到现在这场战役,也就意味着基本上结束了。” “他们在从豫北调往晋南参加此次扫荡的途中,已经在陵川一线见到了大批原来四十军的被俘人员。并在北上之前,还看押过一天被俘人员。其中你们四十军的,占据了被俘人员一多半的数量。” “剩下的都是二十七军被俘人员,新五军被俘人员在他们军长投敌后,已经送回自己你部队。眼下日伪军正在林县、辉县、陵川一线,进行反复的拉网扫荡。估计眼下还顾及不到这一线,更不会引起什么误会。” “更何况原来在壶关与平顺,原本就不是他们的防区,是咱们太行军区四分区的辖区。他们的防区在壶关以南的陵川,东面的林县地区。在壶关和平顺地区,也就是与他们的防区相邻,或是有些交叉而已。我想走这条路线,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没准,我们也许还有机会收拢一些他们被打散的人,想办法将他们给送出日军的合围圈。所以老何,有些东西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了。凡是都要看两面,有些时候坏事未必不会变成好事。” 听到李子元口中这个消息,何三亮脸色瞬间变的惨白。眼下他虽然已经参加了八路军,并在年初的时候已经入了党。而且在李子元的坚持之下,虽说眼下只是代理参谋长,可全团的干部都知道这一仗过后,他这个头上代理二字估计就能摘下去。 但对于何三亮来说,尽管眼下的身份不同。可四十军那支部队对于他来说,毕竟是人生之中一段经历。他从军的生涯就是从四十军开始的,也是这个军把他将一个半书生,培养成了一名相当合格,并精通参谋业务的军官。 他曾经跟随过这个军,在临沂保卫战的尸山血海中一路上冲杀过来的,一同经历过徐州会战大突围的血战。如果没有那段被俘的经历,也许他现在还在这支部队中生活,当着他的下级军官。 在他的眼中这支杂牌军,尽管武器低劣、火力贫弱。但是在这场关系到民族存亡战场上的表现,从来都不比任何一支军队差。即便是在西北军中也是杂牌,受尽了各种嫡系的歧视,但是一向以能吃苦耐劳、敢打硬仗著称。 眼下这支曾经以万余兵力两次死守临沂,从万余人打到最后拿枪的人还凑不成一个团。在日军绝对优势的地空火力之下,打到最后一兵一卒的英雄部队。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如此快速的崩溃,让他几乎不敢相信。 尽管进入太行山之后,这个军内外发生的变化他也知道。他知道在孤悬敌后这几年的艰苦磨难,这个军早就没有了当年血战临沂的豪气。更已经没有了当年七七事变之外,全军团只有一个师编制,还在不断被裁撤、缩编。全军只给一个师军饷时候,全军一条心同甘共苦的团结了。 尤其那位老总面对着内部的左右掣肘,部队被重庆方面渗透厉害,敌后战场生存的艰辛。以及已经年逾花甲的岁数,早就没有了之前的雄心壮志。他们在发动群众上,也远没有八路军的那一套。 林县又是有名的穷地方,粮食产量本身就无法维持两个军的生存。整个林县方面控制的地区,主要粮食产区都控制在那支中央军嫡系部队手中。所有的武器装备和弹药的补充,还要经过日占区从黄河以南运过来。 从每一发子弹、每一件军服都要千里迢迢,突破日伪军的封锁下送过来。整个军的生存环境相当的差,三个军又是各自为战,谁也不买谁的账。为了维持部队的生存,走私的事情也没有少做。 在加上临沂血战,部队本就不强的身子骨,损失的相当厉害。虽说增编了一个师,总算凑齐了一个实打实的军建制。但在日军频繁扫荡之下,始终未能得到有效整补的情况之下,部队战斗下滑很快。打了败仗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可败的这么惨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始终不敢相信,这个他军人生涯起点的这支部队,会垮的如此之快。尤其是还有林县周边复杂地形,可以依托的情况之下。这才几天,一个军就这么垮掉了。算部署在北面的新五军投敌,让开日军进攻的道路,也不至于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就全军垮掉。 看着何三亮有些惨白的脸色,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何,你要控制一下情绪。不管你对那支部队的感情有多深,但你现在的身份毕竟不同。有些东西在我面前可以表现出来,但是在别人的面前,一定要控制住。” “不管你曾经对这个军,有什么样的感情。但是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老何,你一定要沉住气,控制住自己。记住,你现在是一名八路军的干部,不在是这个军的一个军官。” 李子元有些警告意味的话音落下,何三亮却是惨淡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便转身离开了。看着何三亮的背影,李子元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在劝说什么。对于何三亮如此的失态,尽管从认识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但李子元倒还是在意料之中。 李子元知道虽说眼下已经参加了八路军,但何三亮对于自己原来所在的那支部队,尤其是那位老总还是有相当感情的。听说那位老总虽说练兵很严厉,但是却是一向爱兵如子,能够做到与部下同甘共苦。吃的和穿的,都与普通士兵别无两样。 也正是做到了这一点,才能在相当困难的条件之下才能维持部队不散,并且战斗力始终没有明显的下滑。临沂会战之前,他部队军饷一直都在拖欠。即便是发军饷,也是一个军只给一个师的军饷,甚至只能说是勉强维持。但拉出去到了战场上,依旧能够与日军血战。 何三亮虽说嘴上不说,可对于这位老总内心还是很崇敬的。这次这支部队一触即溃,李子元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参谋长,心中对原有老部队的那股子认同感在飞速的崩塌。至于对那位老总的感觉是不是也在变化,李子元就有些不清楚了。 眼下何三亮心中的结,只能让时间一点点的去消除。在这件事情上别人不仅帮不了他,还有可能会适得其反。但现在有些事情很复杂,他并不希望何三亮,会被人抓到某些不好的把柄。李子元才给何三亮一个警告,让他尽可能的压抑住内心的感情,不要体现出来。 不过李子元有种感觉,经历过这次事件之后,也许何三亮才会真正的融入八路军。之前虽说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但李子元也感觉出来何三亮,之所以留在八路军之中。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而不是从骨子里面对这支部队的认同。 就像他当初被自己拽着参军时候说的那段话,李子元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尽管现在也在陆续的融入这支,与他之前所在的部队完全不一样的军队。但要说彻底融入了进来,那只能说还需要一定时间。外表的磨合,不代表内心也完全融合进来。 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也许对他会是另外一个新的开始。至于何三亮能不能真正的走出来,李子元并没有任何的怀疑。何三亮虽说性格上有一些弱点,但是总归还是一条硬汉。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会想明白某些东西的。 摇了摇头,李子元没有在继续考虑何三亮的问题。他将心思更多的放在了自己的那个思路可行性上。不过究竟下一步怎么走,他还需要仔细的考虑。至少在他没有得到确切的情报情况之下,他还需要反复的掂量。 之前惨重的教训,让他这次慎重了许多。在一个坑里面摔倒一次也许是出于偶然,还可以找到其他的借口解释。如果在一个坑内,连续摔倒两次,那就说明自己这个团长当的不合格。 就在李子元考虑下一步行动方向时候,那边的马永成走了过来。见到多少有些情绪不高的马永成,李子元笑了笑道:“怎么老马,动员工作进展的不顺利?这帮家伙还是想回到那边去,继续去给鬼子当帮凶?别告诉我,你老兄说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两手空空?” 李子元的询问,马永成点了点头之后却又摇了摇头:“倒也不算是两手空空,也算是勉强取得了一些效果。虽说没有能够争取大部分人,可也动员了近二百人愿意加入我们。如果能再给我一些时间的话,我应该能够争取更多一些。” 听到马永成的回答,李子元不由的睁大了双眼:“我说你老兄可以啊,就这么几个小时,能在没有任何基础的情况之下,动员二百人参加我军,这已经超过我的想象了。这帮家伙,可是不那么容易搞定的。” “人家在那边有吃有喝,还有丰厚的军饷可以拿。毕竟咱们现在条件艰苦,还没有军饷,还要面对鬼子不断的大扫荡。你小子能够取得这么大的成绩,争取到这么多人参军,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 李子元的话 只是对于李子元的话,马永成却是摇了摇头道:“别看眼下动员了这二百多人,可这里面真正有多少真心实意,而不是迫于形势参加咱们的,我暂时还没有摸出来。这些人中的大部分,原来生活的地区并没有咱们的部队,跟咱们之前没有什么接触,对咱们部队并不了解。” “再加上那位总司令,为了培养这些人成为自己真正的嫡系,可谓是下了苦功夫。给的待遇,远远不是咱们相比的。这些人虽说眼下同意加入我军,但我担心这其中很多人,是出于担心我们将他们当成汉奸除掉,才想出来的维持办法。” “等到一出山,咱们跟鬼子和汉奸硬碰硬的时候,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反水?要是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么乐子可就大了。搞不好咱们团,可就成了全八路军第一支,在战场出现大规模反水的部队了。” “要知道,这些人足足二百多人,几乎是两个建制连的兵力。最关键的问题,丢脸都是小事,到时候影响到战事那后果可就真的太严重了。老李,眼下的形势很不利,我不能不慎重一些。” 马永成的担忧,李子元沉思了一下后道:“你难道没有和他们,讲清楚咱们的俘虏政策吗?虽说路费咱们手头没有钱,眼下是没有办法给发,可留下和离开自愿这一条咱们还是能做到的。你告诉他们,要是实在不愿意留下,等到我们离开的时候会将他们放走。” 说到这里,李子元突然道:“老马,留下的人中间有没有军官,或是原来他们在鲁西地区时候的老兵?鲁西也有咱们的部队,我想那些新兵没有和咱们接触过,可老兵总还是有些了解的。” 对于李子元的话,马永成却是苦笑道:“那个家伙也许是怕自己的苦心培养的人,被那些老兵油子给带坏。也许是担心自己身边有某些方面的特务人员,鼓动这些学兵在适当的时候反正。所以,这个教导团内的老兵数量并不多。” “其中只有一半的班长是老兵出身,就这么些老兵还基本上都是他原来的卫士,都是他的铁杆心腹。这些人甚至有两个,是他从察哈尔抗日义勇军中带出来的。剩下的班长一类的人,都是从其他部队抽调的一年以上新兵担任。” “至于连排一级的军官俘虏之中也有几个,可即不说话也不表态。两个营长被击毙一个,剩下的那个虽说被咱们给俘虏了,可在这件事情上死活不表态,就是在那里阴沉着脸不说。这个营长原来是他的副官,绝对是他心腹中心腹。” “虽说我想办法摸了摸连排一级军官的底子,发现这些家伙虽说对当了伪军也有些不满。但都想着回到重庆那边,根本就不想留在咱们这里。他们在鲁西与河北,都与咱们的冀鲁豫军区部队,以及山东部队接触过。” “这些人都是行伍出身,都知道枪杆子的重要性。都想着将队伍拉回重庆方面,在这件事情上根本就不想着为咱们出力。认为咱们太穷,又不是正规编制,就连军饷都没有。他们在鲁西的时候,虽说也时常欠军饷,或是只发维持饷。” “但在那边多少还有点,在咱们这边是啥都没有。整天拎着脑袋在战场上厮杀,一分钱的军饷没有,他们实在受不了。最关键的是纪律上,管的实在太严厉。还有就是家属还在开封,他们显得很有顾虑。” 听完马永成的解释,李子元想了想道:“这样,你带我去看看那些俘虏。不管现在是被迫的,还是真的出于真心实意加入我们的,我们还是应该想想办法。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要尽可能争取一批,如果实在不行那就一个不留。” “老马,你担心的没有错。要是这些人真的出于某些原因,才勉强加入我们的。那么即便眼下再缺乏兵员,也一个都不能要。咱们眼下所处的环境不利,不能留着这么一堆*在身边。” 站起身来,李子元走到那群俘虏面前,看了看现在因为是否参加八路军,而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拨队伍。又看了看两边的脸色,马永成说的不错。即便是那些想要参加八路军的人,脸上也是一脸的犹豫。 而那些不同意参加八路军的人,则在那里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还指着自己面前的战士,身上的棉袄说什么。见到两拨表情各异的人,李子元也就直接开口道:“听说你们都是伪第二方面军教导团,好像基本上都还是高小毕业。” “在眼下大部分的中国人还不识字的情况之下,你们多少也都算是一个知识分子了。虽然你们那个高小,也就是一个小学毕业生的水平。但至少认识字,知道加减乘除,也算是不错了。” “可能你们中的人,有的受的是新式教育,有的人受的是老式教育。可不管那你们受的是什么教育,都算是读过书的人。不过,至少在我看来,你们的书进人肚子里面的不多,是不是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应该懂得的一些道理,我并没有看出来你们懂。读书人该有的一些风骨,我也没有在你们身上看出来。单就你们的所作所为来看,我说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这个评价我并未说错。” “要不然明知道当这个伪军,是为日本人杀害自己同胞为虎作伥,还偏偏去参加这个伪军官教导团?并准备将来带兵,配合日本人杀更多的中国人。要知道,但凡内心中还有点良知的读书人,都不会为伪政权效力。” “因为我的了解,一般上过学的人都明白什么叫做廉耻,什么叫做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做别告诉我,你们都相信南京那个沐猴而冠的家伙,真的能够救中国?能够给你们或是你们的家人,带来荣耀或是富裕的生活。” “也许你们参加这个伪军,的确在一段时间之内,能够获得一定的足以养家糊口军饷,甚至是很优厚的待遇。可你们拿着这些钱,你们不觉得脸红吗?你们手中领到的那些军饷是钱吗?那是你们无数的骨肉同胞的鲜血。” “这钱,你们花的不烫手吗?这钱,你们花的不脸红吗?这钱买来粮食,上面都带着一股血腥味的。还有,你们自小也听过评书、豫剧,也知道中国人自古崇敬的都是忠义之士,最恨的就是那些卖国求荣的汉奸。” “你们这些人也许可以依仗着,那些屠杀我骨肉同胞、侮辱我姐妹的日本人一时过的很好,可你们也不想想,日本人能一直这么猖狂下去吗,他们早晚有一天会被赶出中国?因为这个国家,没有放弃抵抗的人更多。睁开你们的双眼,别就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你们都认识字,汪伪那些日本人控制下,只会替日本人吹嘘的报纸,没有什么可信度。但你们就在开封驻扎,我想弄到重庆的报纸不困难吧。你们可以通过报纸,看看外面的世界,小鬼子现在是什么的处境?” “现在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们,小鬼子熬不了两年了。你们现在依靠鬼子武力为后盾,看着活的很好。可小鬼子被赶走之后,等待你们的将会是遗臭万年。还有你们的后世子孙,因为你们的这段汉奸生涯,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 “也许你们有些人认为,投靠日本人是长官的事情,我只是一个当兵吃粮的大头兵。但老百姓还有你身边的那些乡亲会怎么看,他们不会管你是不是跟着长官当的这个伪军。他们只会看到,你们配合日本人对他们烧杀掠夺、横征暴敛。” “他们只会看到,你们拿着枪不去保护他们,而保护的是那些为非作歹的日军。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们这些人做过什么,他们是不会忘记的,更不会原谅你们。因为你们的行为,你们的家人甚至是整个村庄都会蒙受无法洗刷的耻辱。” “还有,你们自己做人的良心呢?跟在日本人屁股后边屠杀中国人,你们的良心会不会痛?正是有了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伪军,日本人才可以抽调出大量的兵力,进攻还没有沦陷的地区。” “也正是有你们这些伪军的配合,日军才可以饰无忌惮的抽调大批兵力,对那些还在坚持抗日的武装发起扫荡。看着根据地内被烧毁的房屋,被抢走的牲口和粮食,被屠杀的无辜百姓,被侮辱的妇女,你们难道就真的那么麻木?”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着面前听完自己这番话之后,或是脸色涨的通红,表现的有些羞愧难当。或是继续麻木不仁,只是直白的看着自己,还有些不知所措的伪军官兵。还好,感觉到羞愧难当的人还是大多数,说明这些人还没有彻底的无可救药。 稳了稳情绪后,李子元又用冰冷的眼光,再一次扫视了面前的伪军官兵:“如果有的人还继续要回去干那些遗臭万年的事情,我们也不强留。不过我希望你们在回去之后,在面对自己骨肉同胞的时候,枪口抬高一寸,别给自己做太多的孽。” “我不会什么生个孩子没有*那些废话,我只希望你们能够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别把自己的名声搞的太臭了,给自己的子孙多少留下一些脸面。你们放心,我们八路军是有政策的,绝对不虐杀俘虏。” “我们现在暂时还不能放你走,等到我们转移的时候,我们会选择释放你们离开。所以,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我们会对那些不肯加入的动手。我再给你们一点时间,已经参加的想要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实在不想参加的,我们也不勉强。现在想要留下的,我们敞开双手欢迎。如果还选择留下,那就摘掉你们头上的帽徽,撕下你们的胸章和臂章。不过那些要离开,我们现在无法按照我们的规定,发给你们路费,这一点我说声抱歉。”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 趁热打铁 该说的说完了,李子元没有再看这些伪军一眼。有些东西说的太多了,这些人也不见得能够听进去。茶冲三遍为淡,话说三遍为多。对于那些死抱着花岗岩脑袋去见上帝的人,再多的话也是白扯。 自己也不是没有见到过,某些即便是见到杀人杀的尸山血海,也认为日本人入侵中国,是帮助中国摆脱内战,建设成与日本一样的世界强国。一切问题的源头,都是自己这样抗日分子抵抗引起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或是一心只为了升官发财的人,话说的再多也没有用。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之后,李子元与身边的马永成转身就要离开。现在事情太多,他没有时间在这些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不过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长官,我们现在参加你们八路军,能够洗刷掉我们当初参加伪军,带来的耻辱吗?俺当初参加这个教导团,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不是为了升官发财的。” 听到身后的问话,转过头看着一个原本站在想要回去队列里面,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番话的年轻人。李子元笑道:“只要你们上战场,多杀鬼子和那些中国人中的败类,怎么就不能洗刷耻辱?我还是那句话,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做过什么,他们会知道的。”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只见那个青年人撕下身上的代表着自己伪军身份的胸章和臂章之后。迈着日式正步走出返回的队列来到李子元面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长官,本人王东,正式向您提出希望能够参加八路军。” 随着第一个站出来的这个人,在原本要回去的被俘伪军士兵之中,又陆陆续续走出来四十多个人。而这边决定留下的人之中,在听李子元保证绝对在适当的时候,将他们会全部释放之后。倒是又有几个人,返回了要回去的伪军队列之中。 好在只有不到十个人又后悔了,回到了伪军的队列之中。决定留下来的人还是绝大部分,倒是没有让他的那些话白废。相比新加入的人,这不到十个人的数量还是让李子元勉强能够接受的。不过既然有了出头缘子,李子元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也要做的漂亮一些。 对于这个在自己说完那番话后,第一个站出来提出参军的年轻人,李子元还了一个礼之后。走到他身边,摘下他头上的伪军军帽,将自己的军帽摘下了下来,戴到他的头上后道:“我代表八路军潞东军分区独立二团,欢迎你的加入。” 说吧,李子元转过身来对着身边的大李道:“去,马上拿一支枪和全套的装备来。我要亲自给他授枪。还有,让人将缴获的那些枪都带过来。有希望加入咱们的兄弟,咱们现场直接发枪。我相信他们都是有良心的人,在站到人民这边之后,永远都不会走回头路的。” 身边的大李听到李子元的这个命令,多少显得有些迟疑。眼下团长和政委都在这里,他担心要是那些人拿到枪,万一有一个心怀叵测的人,这么近的距离之内只要一枪,就可以对两个团首长带来伤害。 不过大李有些迟疑,但马上就明白李子元意思的马永成,马上拍了拍大李的肩膀,对他还有自己的警卫员下命令道:“赶快去,告诉二营长,马上把缴获的武器都带来,给兄弟们发下去。” 李子元想要趁热打铁的想法,马永成看的很清楚。留下来的这些人,现在绝对应该是趁热打铁。让他们相信自己虽然当过伪军,但在这边不会受到歧视。将武器发下去,说明八路对他们是信任的。 要知道一般投诚或是被策反的伪军,也都是要先受到甄别之后才会下发武器。不进行甄别就下发武器,这无疑是一个冒险。要是其中有一个人有什么心思,这么近的距离连反应的时间,都不会给两个人留下。一枚*,就足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听到马永成也下了命令,大李不敢再迟疑了,马上转身去找二营长取武器去了。不过听到李子元马上就要给自己发枪,面前的这个王东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道:“长官,俺在那边是机枪手。能不能给俺发一挺机枪,俺捷克式机枪使的很好的。” 他这番话说完,跟在他身后也出列的一个伪军,也开口道:“长官,他说的没有错。在那边他是团里的机枪神射手,在那边的时候团里面机枪考核,向来都是第一的。就是日本人那么挑剔,也对他一向都是竖起大拇指的。俺是他的副射手,这点上可以给他作证。” 对于王东的要求,李子元直接想也没有想的,直接便点头答应。在大李带着二营部分战士,将缴获这些伪军的枪搬回来之后。李子元指着武器道:“你原来用的是那挺机枪,你自己直接去拿过来。我想在战场上,没有比自己熟悉的武器,更加趁手的武器了。”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又看了看他满脸的笑意。这个王东不在犹豫,马上去武器堆里面,找到自己原来使用的那挺捷克式机枪。抱在怀里面后对着李子元道:“长官,之前在和你们作战的时候,俺的枪口刻意抬高了许多,没有对准你们一个人。” “要不然,就俺一挺轻机枪,就能压制住你们的那挺重机枪。俺绝对不是吹牛,在捷克式的有效射程之内,俺不说指哪打哪也差不多。这挺捷克式轻机枪,俺闭着眼睛都能使。只要弹药能够保证,俺保证在战场上,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不过他这番表明自己态度的话说完,却是说着无意、听着有心。这番话只是表白自己的话,可有人听完不愿意了。这个对他这番话很是不满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二营长派来送武器的二营四连的机枪排长。 这个机枪排长也是老兵,从当兵开始就用的轻机枪。刚开始用的是晋造轻机枪,后来用的是歪摆子,在后来用的是一挺捷克式机枪。就是现在当了排长,也一直在使用一挺捷克式机枪。部队里面装备的几种机枪,他早就玩得烂熟了。 对于轻机枪的使用,绝对是李子元部队最好的。经常被团里面抽调去当机枪教员,替部队培养机枪手。毕竟对于一支轻装部队来说,轻机枪是最好的支援火力。而且也是日军的火力重点打击目标,一向都是伤亡最大的。能当上机枪教员,也足以说明他的机枪水平很高。 这样的老兵,在部队一般都是心高气傲的主。眼下听到这个前伪军,居然说话如此的大。还说什么,他一挺轻机枪就能压制住重机枪,多少就有些不乐意了。这不是公开向他挑战吗?这他如何能受的了? 在王东说完这番话之后,他直接站了出来道:“你是机枪手,俺也是机枪手。俺参加八路军已经四年了,从当兵那天起用的就是轻机枪。你说是机枪使的好,俺也认为俺的机枪使的好。”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俺看这方面真正的尖子只能有一个。要不咱们两个比试一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机枪神射手?跟你说,这个团的至少一半轻机枪手,都是俺带出来的徒弟。” 这个排长提出挑战,马永成多少有些恼火。正要开口批评这个有些冒失的机枪排长的时候,却被李子元给拦了下来,小声的道:“既然都自认为是使用机枪的高手,我看都是心高气傲的家伙。让他们比试一下,咱们也正好摸摸这些人的真实水平。” 拦住了马永成的李子元,看了看抱着那挺捷克式机枪,就像抱着一个大金元宝,不舍得放手的王东笑道:“怎么样,敢不敢接受挑战?你要是赢了,我特批你这挺机枪在战场上,使用弹药可以不限量。” 正像李子元说的那样,不管那个部队里面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多少有些心高气傲的人。尤其是那些自认为高手的人,很难面对别人的挑战而不会应战的。对于面前这个八路对他发起的挑战,在李子元这个长官的鼓动之下,王东马上接受了挑战。 不过王东开口道:“机枪手,不仅要会使用机枪,还需要的时候还能排出故障。咱们要是比试的话,就将所有的机枪科目都比试一下。咱们就从机枪的拼装开始,一直到打移动靶,都比试一遍。如果俺输了,也认你做俺的师傅。” 说完蹲下身子,将身上的军装脱了下来,平铺到了地上之后,将怀中的那挺捷克式机枪快速的拆卸成零件,按照大小排在军装上。而对于他的提议,那个发出挑战的机枪排长,自然没有任何的异议。 排除小故障,这是一个合格的机枪射手必须要能做到的。在战场上血肉横飞,炮弹或是*掀起的尘土飞扬,都会让机枪出现故障的效率很高。轻机枪又是部队的主要支援火力,一旦无法使用直接影响到部队的火力。 捷克式的轻机枪虽说可以快速更换枪管,自身也比较坚固。除了对子弹的要求有些高之外,基本上还是很少出问题的。不过很少出问题,并不代表不会出问题。尤其是这种机枪对子弹要求高,一旦出现卡壳的事情,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机枪手要是连小故障都无法排除,那是会影响战斗的。所以这个排长一向认为,机枪手不仅要会排出小故障,还能够在必要的时候,用几挺被打坏的机枪零件,拼凑出一挺可以使用的机枪来。 尤其是在八路军一般的部队,连一个修械所都没有的情况之下。机枪手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是尽可能保证部队火力持续性的一个重要因素。更何况,缴获的武器很多都是损坏的。要想将缴获的武器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补充进部队,有些时候对老兵的要求就高一些。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 永远挺直你的腰 在让一个战士将自己的机枪取来之后,这个排长在将枪衣展开平铺到地上,也干净利落的,将自己使用的捷克式机枪拆卸成零件。不过在比试之前,这个机枪排长道:“你是机枪手,也知道在战场上什么情况都能遇到。” “咱们装备差,轻机枪是一线部队主要的支援火力。八路军又擅长打夜战,所以在白天的时候排除机枪故障不算啥,但作为一个合格的机枪手,在夜间也要能做到。所以,咱们两个让人将眼睛蒙上模拟天黑的情况,在将手中的机枪组合起来。” 这个排长提出这个条件,甚至包括马永成在内,所有的人都认为多少有些为难人。将眼睛蒙起来组装一挺轻机枪,这可以说是相当难以做到的。只有对手中这挺机枪每一个零部件,都了如指掌的人才能做到。 而且这个排长不仅提出将眼睛蒙上,甚至还让人拿过来一挺比利时机枪,以及部队中装备的所有种类七九子弹都搬了过来。眼下部队有三种七九子弹,一种是供汉阳造和巩造七九步枪使用的圆头弹,一种是供捷克式和中正式、比利时造步枪使用的七九尖头弹。 还有一种就是专门供捷克式机枪,以及这次缴获的重机枪使用的七九重弹。前一种七九子弹,与后两种子弹的外表差距明显。但后两种子弹,在外表上却是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差别,要想区别出来只能靠合膛或是机枪手的手感。 但是捷克式除了实在没有别的选择之外,一般使用重尖弹。当然也不是不能使用轻尖弹,只不过使用轻尖弹药的时候枪口火焰明显,准确度大幅度的下降。至于汉阳造步枪弹,捷克式机枪根本就无法使用。 他的这个做法极为具备挑战性,因为捷克式机枪性能虽好,但是对子弹却相当的挑剔。只能使用七九尖弹,而且对子弹的要求工艺很高。只能使用正规兵工厂制造的子弹,一般的杂牌子弹即便口径合适,但制造的时候精度只要稍有不够,就会引起机枪卡壳。 在作战之前,一般都要将子弹合膛。将能够合膛的子弹压进弹匣,不能合膛的子弹交给步枪使用。他将几种子弹混在一起,也就是说要在蒙着眼睛的时候,将子弹用来合膛,这个难度并不比同时装配两种不同机枪小。 不过他也有些取巧,捷克式机枪对子弹挑剔。可比利时制造的机枪,对子弹却远没有捷克式挑剔。只要是七九口径的尖弹都可以使用,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还能使用七九圆头子弹。只不过存在着可能卡壳的危险,但是几率也并不大。 在将这挺比利时机枪拆成零部件之后,与自己面前的捷克式零部件混到一起。并将普通的步枪弹,与捷克式机枪弹混在一起之后,才用挑衅的眼光看着王东:“你要是怕了,我就让你一步。你我蒙上眼睛,我组装这两挺机枪,你就装好这一挺捷克式就可以。” 对于对手很是有些挑衅意味的做法,王东虽说多少有些迟疑,但却咬了咬牙要是接受了挑战。不过他也让人又拿过来一挺捷克式式机枪拆开后,与自己的那挺捷克式机枪零件混到一堆,并同样将几种七九子弹混在一起之后:“俺不占你的便宜,不过俺没有使过比利时机枪,俺用两挺捷克式和你比。” 说罢蹲到地上,率先让人蒙上自己的眼睛。而那个排长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也让王东的副射手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在手中握着自己手表,充当这个裁判的李子元喊了一声开始之后。两个蒙上了眼睛的人,马上开始一边摸索零件一边开始快速的组装机枪。 不过从难度上来说,那个机枪排长组装的难度明显大一些。因为他组装的是两挺除了口径之外,结构完全不同的机枪。两者的弹匣外形尽管有些相似,装弹量都是二十发,单凭手感很容易被搞混。 只能够通过摸索供弹口细微的差别,才能体会到两者的不同。而且两种弹匣根本就不可能通用,如果给捷克式机枪装上比利时机枪的弹匣,那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对枪自身造成一定的损坏。这么做,是要有一定的底气才行。 但明显对于这个排长来说,两挺机枪的性能和结构都了如指掌。他没有先决定组装那种机枪,而是先摸到那挺机枪的*就先组装那挺。他首先摸到的是那挺捷克式机枪*,就快速的凭借手感找出相应的零部件。 只见他一支手拽着捷克式机枪的*,一只手单凭自己的手感,不断准确的在一堆机枪零部件之中,摸出捷克式机枪的部件。然后将一个个的零件快速的拼装到机枪上,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将这挺机枪组装完成。 组装完成,将比利时机枪的零件剩下。然后又利用只剩下的比利时机枪零件,将这挺比利时机枪也在短时间。在完成两挺机枪的组装之后,他又卸下捷克式机枪已经装好的弹匣。又在一堆子弹之中,准确的挑出一发发捷克式机枪可以使用的子弹。 在完成合膛之后,将子弹一发发的压进弹匣。将捷克式机枪弹匣压满之后,又快速的卸下比利时机枪的弹匣,沉着的将这挺不挑食的机枪弹匣也同样压满。然后分别拉动两挺机枪的枪栓,听着清脆的供弹声才满意的站起身来,示意自己已经完成。 当他完成全部工作,摘下自己眼睛上的黑布后。那边的王东虽说已经完成两挺机枪的组装,但却还没有完成合膛以及压弹的程序。第一局,无疑是王东输了。等到王东完成最后一道程序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机枪排长完成所有动作几分钟后的事情了。 两个人的精彩表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喝了一声彩。不过为了最后检验两个人的成果,李子元还直接批准两个人就地实弹验枪,随便比较一下两个人的射击水平。虽说也有些心疼子弹,但李子元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小气的时候。 让人在多个方向设置好靶子之后,根据李子元不断调整的口令,两个人分别扣动了扳机。不过那个机枪排长,手中两挺轻机枪轮流打,没有出现任何的卡壳现象。而且在射击方式上,也是采取长短射结合的战术。比王东单纯使用短点射,效果要好的多。 而且王东组装的两挺捷克式机枪,第二挺在打到第三个短点射的时候,却是出现了卡壳的情况。无疑,王东的枪里面压进了一发不合膛的子弹。等到排除掉这发卡壳的子弹后,他已经错过了李子元的三道口令,错失了三个目标。 等到全部比赛结束,尽管在打出的短点射精度上两个人基本上持平,但是在前一个环节上却是王东输掉了。等到两个人都放下手中的机枪站起身来之后,王东的脸色多少有些不自然。 人家组装的是两种不同的机枪,自己组装的是同一种机枪,这本身就是自己占了便宜。就这自己的动作还慢一拍不说,在最关键的子弹合膛环节还出现了问题。要不然,自己手中的这挺机枪也不会出现卡壳的现象。 出现这个结果,这对于原本自认为机枪使得很好的王东,感觉到自己面上有些无光。对他的自尊心,也有了一定的打击。原本一向以标准军姿站立而挺直的腰,也多少有些显得弯了下去。 见到两个人比试完成,李子元走到王东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身对马永成道:“老马,咱们又得到了一个好的机枪手啊。这小子虽说还有些稚嫩,可这在使用机枪上的确有一套。这小子之前没有吹牛,这机枪打的水平的确高。” 说到这里,李子元又转过头对着王东道:“你的机枪射击水平虽然很高,但是经验上还是差了一点。只知道使用短点射,其实轻机枪在使用上长短结合,才会更加有利于发挥机枪的威力。” “就像刚才我给你们两个下达的第二道口令,对于敌军已经接近一百米的散兵线,是不是用长点射更为恰当一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是完成训练第一次实战?精度的确不错,但是还是犯了经验不足的毛病。” “不过,你也不要有什么情绪。你的对手当兵四年了,大大小小打了也有几十次战斗。在这方面,自然比你要经验丰富的多。我们部队装备杂,也自然是有什么武器就用什么武器。有的时候缴获的武器残缺不全,还要想办法弄好,这就养成了一些独特的本事。” “你只要好好学,也会在最短的时间赶上来的。还有你的心理素质差了一些,那发卡壳的子弹是你在听到你的对手,已经完成了所有的程序后,心里面有些着急才没有完成合膛的。如果不是心里面着急,这个低级的错误我想你是不会出现的。” “作为一个已经参军快十年的老兵,我在这里跟你交待一句经验之谈。记住,在战场上只有越沉着的人,生存下来的几率才越大。还有,真正的本事不是在训练场上学来的。训练场上教会的,只是最基本的东西。更多的东西,还是要在战场上去学习。” “只有学习快的人,才会在战场上生存下来。另外,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一名军人,现在更是一名八路军战士。对自己要有信心,一次失败不代表永远的失败。作为一名军人,你的腰要永远挺直。哪怕一次失败了,也不要弯下你的腰。” 听到李子元这些话,原本有些羞愧的王东站直了身体,在李子元面前立正站好道:“请长官放心,俺一定向那位长官好好的学习,保证做一个最好的机枪手,在战场上多杀鬼子以雪前耻。”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明修栈道、明度陈仓 对于王东的答复,李子元点了点头后,转过头对着所有留下来参加八路军的前伪军士兵,大声的喊道:“我刚才的那些话,不仅仅是对他一个人说的,更是对你们所有人说的。因为从你们决定参军的这一天起,你们就都是老子的兵。”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为虎作伥的伪军,而是一名光荣的抗日战士。你们在保卫这个国家,捍卫这个民族,保卫你们的兄弟姐妹、父老乡亲。你们的腰,要永远挺直起来。你们的腰要是直不起来,出去就别说是老子的兵。” “老子的兵没有一个懦夫,更没有一个是孬种。站起来是一座山,倒下了也是一道岭。摸摸你们的裤裆,看看是不是都是有卵蛋的爷们?要是没有的话,是一个太监或是娘们的话,老子也不强求。要是有的话,就是死,也得给老子头向前。”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所有参加八路的前伪军士兵,心中的那股气快速的被撺掇了起来。几乎所有的人都绷直了身体,原来有些塌下去的腰挺的直直的。脸色更是一个个的涨红,满脸都是激动的神色。一个个被他弄的嗷嗷直叫唤,恨不得现在就去跟鬼子拼刺刀。 见到这些前伪军士兵,原来有些低下去的士气被自己撩拨了起来。李子元转身对身边的二营长,刻意扬起声音道:“将武器给他们发下去,要按照他们原来使用的武器配发。是机枪手就让他们去接手机枪,是迫击炮手就给贺会章送过去。” “仗打的好的,表现突出的,该当班长当班长,该当排长当排长。要是有能力当团长的,老子这个团长让给他们都没有问题。老子不管他们什么出身,只要能打鬼子,老子就绝对不歧视”。 不过交待完二营长后,李子元又对身边的张子健小声道:“将这些人打乱分配,不能全部补充进二营,也不能全部都给你的一营。我让二营从每个班抽调两个战士,补充进你们一营。补足二营的缺额之后,其余的再补充给你们一营。” “你一营的缺口太大,短时间之内难以补充完建制。形势紧张,咱们手中没有一个有利的拳头是不行的。所以先将二营补充完整,你的一营先恢复两个建制连。老张,你是老兵了,这点道理你应该清楚。” 对于李子元的交待,很快便琢磨透他用意的张子健,马上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这些人都是完成训练的,军事技术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在政治上还不是完全可靠,还需要好好的摸摸底。所以最好还是拆开分别使用,是一个最保险的做法。 自己的一营缺口太大,现在只能压缩成为一个五个排的加强连。要想补充完毕,至少还需要二百个新兵。炮兵连和重机枪连虽说还有多余的人,但是要将这两个李子元苦心培养出来的部队编入步兵作战,先不说李子元答应与否,张子健自己就不干。 都是老兵出身,因为部队贫弱的支援火力,在战场上吃了太多的亏。重机枪连倒也罢了,炮兵的培养可是太困难了。无器材、无多余的炮弹供训练,对于自己一个团的部队,培养出一个炮兵来,几乎可以说全团都在节衣缩食。 炮好说,只要有战斗,就有缴获的可能。但是炮兵,可不是短时间就能培养出来的。让张子健将这些炮兵编入自己的一营,他第一个就不会同意。不过张子健也不急于一时,只要部队在、地方政权在,等到形势转危为安之后,补充也就是半个月的事情。 所以对于李子元优先补充目前建制最完整,战斗力最强的二营,张子健自己倒是出乎李子元意料的,并未有任何的想法。他虽说为人滑头了一些,可是有些东西孰轻孰重,还是能看明白的。 看到张子健一副了然的表情后,李子元只是笑了笑转过头对马永成道:“你一会和老张一起,把这批兵分配一下。同时让政工干部,将这些人的家庭住址一类的,详细登记成册的同时,在好好摸摸他们的底子。这批人培养出来,都会是不错的战士。” 交待完毕两个人,李子元抬起头却看到刘连明在那边等着自己,连忙几步走了过去。见到李子元过来,刘连明也没有废话,直接汇报了侦查的情况。不过开口的第一个消息,就不算什么好消息。 他们外出的侦察人员,并未能找到壶关独立营,也没有找到本应该在壶关境内的四分区部队。同时派出去寻找三营的侦察员,就连壶关至长治的公路都没有能够过去。还有一个最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周边的日伪军正在调集兵力,成三路向十里岭合围过来。 其中一路兵力最多的日伪军,正在从陵川向北推进。看形势应该是完成对陵川境内的林县方面散兵扫荡之后,向北开始进行扫荡。但从其目前的态势来看,明显是以十里岭为核心。也就是说该部日军在完成对林县方面作战后,已经转为向北开始扫荡了。 听完刘连明的汇报,李子元直接打开地图,按照刘连明汇报的情况,将三路日伪军合围路线大致标了出来。看着地图上的日伪军合围路线,李子元点了点地图道:“日伪军反应的速度很快啊,这么短点的时间就包围过来了。” “可惜了,我原本还想着在这里休整两天,现在看起来不行了。十里岭的纵深太窄,回旋余地并不大,不适合我们停留太长时间。看来,这里我们不能再呆了。你马上告诉政委和副团长,立即做好转移的准备。” 等到刘连明过去通知马永成与张子健之后,李子元让大李去将何三亮找来。等到何三亮到来之后,看着这段时间冷静之后,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的何三亮,李子元也没有废话,直接将形势的变化向何三亮做了一个通报。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多少已经恢复一些的何三亮眉头皱的很紧。点了点地图道:“团长,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按照你说的那条路线,绕路返回壶北境内。要么南下,进入郊顶山一线隐蔽待机,寻找合适战机打击敌后方补给线。” “咱们现在连续作战疲惫不堪,可连续对我太行根据地进行扫荡的日军,也同样疲惫不堪。更何况他们刚刚完成对林县方面作战,与我们相比更加的疲劳。而且从南向北推进的日军,是属于驻开封的三十五师团一部。应该不会太过于卖力,我们还是有战机可寻的。” “不过,这两条路线我想鹤田沼楠都会预料到。您看自东向西推进的这路日军,是直接从林县向这边合围过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壶关与平顺之间道路,已经被日伪军封锁住。我们还是采取原有的计划,恐怕搞不好会一头撞进鬼子的伏击圈。” “向南,进入郊顶山一线恐怕也很难。我想既然南线的日军,已经完成对林县方面作战,腾出了大量的兵力。在其背后,肯定还会留有部分兵力。不过这不见得专门是为我们准备的,我估计是日军不想在打垮林县方面之后,被咱们趁虚而入,让他们白忙乎一场。” “所以,我认为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利用日伪军合围圈尚未完全完成的机会。从十里岭就地向西南方向前进,然后从百尺一线跳出壶关,向北进入上党盆地,跳到日伪军的后方活动。来一个明修栈道,实际上却是明度陈仓” “以鹤田沼楠为人的精明,肯定会大致判明我们现在的实力。所以他不会预料到,我们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反其道行之,居然敢于沿着他合围圈最后的缝隙,进入他的后方上党盆地活动。不过,这需要我们打一个时间差,而且也要采取足够的迷惑手段。” 说到这里,何三亮点了点那些想要回去的伪军俘虏道:“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帮家伙,帮助咱们释放一些烟雾,引导鹤田沼楠误判形势。给咱们的行动创造一定的战机,保证咱们的行动尽可能的隐蔽行踪。” 何三亮说完自己心中的想法之后,李子元沉思了好大一会之后。很是有些兴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何,看来你的脑袋还是清醒的。我的想法与你的思路差不多,咱们就按照你的这个思路走,马上就动手开始实施。” 对于李子元的鼓励,何三亮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手拿着铅笔,一手拿着标图尺开始了图上作业。等到李子元这边交待完毕转移的命令之后,何三亮已经完成了图上作业。 其实也没有什么准备的,都是轻装部队说走就走。在部队完成集结之后,李子元带着那剩下不肯留下的俘虏,直接插向西南方向。走的是如此的光明正大,丝毫没有顾及那些不肯从良的伪军士兵感受。 不过在临出发之前,那个与王东进行比赛的机枪排长,找到了李子元:“团长,那个王东你能不能交给俺。给俺一段时间,俺保证给你在培养出来一个绝对合格的机枪班长。这小子很有灵性,在使机枪的方面的确有些天分。” 见到这个排长想要人,李子元才想起那个王东被编入了一营,并没有编入他所在的二营。不过对于这个请求,李子元到也没有犹豫道:“既然你要人,那就给你,张副团长那里我去说。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你只培养出他一个可不行,一个种子不能收获一亩地。我要的是全团的机枪手,都得达到你的那个水平。还有,这次战斗结束之后,我准备调你到团部来,给我当作战参谋。你自己琢磨一个接替的人选,要不然你们营长非得跟我拍桌子不可。”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 暴怒的鹤田沼楠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之后,这个排长原本听到李子元答应自己要求后,眉飞色舞的表情立马转换成愁眉苦脸的道:“团长,俺不去团部行不行?俺还是想要留在一线作战部队。到了团部,这打仗的机会就少了。俺这个人静不下,一静下来就浑身难受。” 对于这个家伙的不情愿,李子元却是早就将当初副总指挥,想要将自己调到总部的时候,自己当初也是不情愿的事情抛到了脑袋后边。当初自己怎么做的是一回事,可现在面对自己部下的时候,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子元很是有些恼火的道:“你小子,少给老子来这一套。调你过来,可不单单是因为你机枪使的好。这部队里面机枪用得好的人,可不单单是你一个。我身边缺一个作训参谋,何参谋长一个人忙不过来,看你会练兵才调你过来的。” “你在下面的部队,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机枪排长。到了团部担任训练参谋,你小子能给老子带出二十个机枪排长来。你当老子真的就不会算账?痛快的给老子滚蛋,要是在磨磨唧唧的当心老子反悔,人老子可就要收回了。” 见到李子元真的有些发火,担心李子元真的回收答应自己的事情。这个排长才不敢再墨迹,摸了摸鼻子转身急忙的离开。其实眼下形势紧张,李子元现在忙着转移的事情,哪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去琢磨他? 部队收拢的速度很快,在李子元与这个排长谈话的时候,那边的马永成与张子健,已经将新兵分发了下去,并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了建制的调整。好在这个时候,调动没有后世那么多的手续。 那些留下来的前伪军士兵,直接由分发的各个连排长给领回去。也没有什么手续,上级怎么交待的,下级就怎么去做。再加上这批新兵都是受过严格的日式训练,都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 岁数最大的,也不过才比李子元大两岁。所有的连排干部都很满意,划到自己碗里面的就是菜,也用不到什么挑剔。至于干部的调整,就更加的简单了。两个营长将干部的缺额,以及替补人选报上来,李子元与马永成一批准就算完事。 按照八路军的制度,所有的营连排班长都会制定替补人选,以便在指挥员牺牲的时候,保证部队还能坚持作战。这个时候牺牲和负伤出现的干部缺口,直接将那些替补人选提拔起来就完事了。 一场战斗结束,面对着干部的缺口。上级一合计,你去几连当连长或是副连长,你去几排当排长,你去几班当班长、副班长。事情简单的很,根本没有几十年后那么复杂,所以部队新兵分发和调整的速度很快。 在部队调整和补充完毕之后,李子元以二营四连为前锋,将侦察连沿着部队转移路线撒了出去。带着部队沿着十里岭山间小路,尽可能的避开所有村庄,一路向着西南方向快速的前进。他的意思很清楚,一定要抢在日伪军完成合围之前转出十里岭。 好在李子元转移的速度很快,抢在正在向着十里岭合围过来的三路日伪军,抵达十里岭周边之前,跳出了日伪军合围的中心地带。带着部队安全的避开了,日伪军派出打前站的特务武装,转移离开了十里岭。 等到转出十里岭之后,李子元走到那些俘虏面前,直接手一挥指了指其中一路日伪军推进的方向道:“你们想那个方向走,就会遇到你们的人。不过这次一别,下次在战场上相遇,我是绝对不会在留情了。你们也要记住我的话,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面对着李子元的话,所有坚持回去的俘虏都低着头,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转身离开。看着这些俘虏的背影,李子元与马永成对视一眼,却是都摇了摇头。谁没有在说话,转身带着部队离开。 在将这些伪军俘虏就地遣散之后,李子元带着部队直接按照原定的计划,想着百尺方向快速的转移。何三亮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利用鹤田沼楠固执的心态,以及自以为对李子元活动规律的了解。直接大摇大摆的离开,让鹤田沼楠自己在判断上出现失误。 鹤田沼楠几番交手下来,自以为对李子元在战场上的心态已经了如指掌。不过虽说这么说有些夸张,但也不全都是一点根据没有。如果说了如指掌夸张了一些,但这么多次亏吃下来,大致摸透了李子元的习惯还是可以的。 如果自己虚张声势,无论向那个方向转移,都的确很难摆脱这个家伙的纠缠。所以何三亮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利用鹤田沼楠的这个心态,直接插向预定目标。这个家伙自己多疑的性格,以及自认为对李子元活动规律的掌握,误导他自己的判断。 当然何三亮的这个计划,还是需要一些打报告的人。这些被就地遣散的伪军俘虏,就成了最好的选择。用这些人向鹤田沼楠报告自己的转移方向,是最好的一个办法。所以李子元才在转移出十里岭后,直接在插向预定目标之前,将这些家伙直接就地释放。 而在李子元前脚转移出十里岭,后脚鹤田沼楠带着的一个加强步兵大队、一个重机枪中队,外加山炮兵和独立迫击炮各一个中队,在伪军一个团的配合之下。已经越过壶关至长治的公路,几乎与他前后脚的赶到十里岭。 这些被李子元遣散的伪军俘虏,还没有走出多远,就被鹤田沼楠带着一路准备合围十里岭的日伪军给发现。没办法,这些家伙身上的军服太显眼了。刚一遭遇的时候,开始还被日军当成了从林县战场溃散的散兵游勇,全部都被抓了起来。 南京那位沐猴而冠的家伙,为了显示自己所谓正统的身份。所有的机构设置,都全盘照搬重庆方面。就连军装上除了一些细微的差别,以及臂章和胸标之外,都几乎与重庆军队一模一样。 虽说军装的胸标和臂章,已经显示了他们的身份。但这次作为先头部队的日军士兵,那里会认识他们的胸标上中国字是什么意思。刚一遭遇的时候,还以为他们是林县战场突围出来的溃军,直接将他们都捆了起来。反正他们手中也没有武器,连缴械都用不到。 直到配合他们作战的那个伪军团长,见到这些他还算熟悉的人之后,才知道他们都是被李子元所部,解决的伪第二方面军教导团的人。不过在见到浑身上下除了那身伪军军服之外,已经手无寸铁的伪军士兵,带队指挥的鹤田沼楠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则更加的阴沉的厉害。 其实眼下的鹤田沼楠岂止是脸色不好看,简直肚子都快要气炸了。自己苦心部署了这么一个计划,煞费口舌说服第一军司令官调动这么多的兵力,来围堵八路一个团的兵力。结果却没有想到,这支都已经快要被自己逼到绝境的八路,却被这些卑劣的支那人给放跑了。 足足一个师几千人的兵力,封锁一条有良好地形可以利用的公路,还有部分精锐的帝国陆军配合。居然还让这股已经是残兵败将,甚至已经是弹尽粮绝的八路,从几千人的封锁线上,给撕开一条缺口跑了。 派出去的一个团追击,结果等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两个连的兵力,还丢掉了全部的重火力和辎重。要知道在这帮家伙归顺南京之后,在南京方面的恳求之下。华北方面军不仅给他们补充了一批从满洲调来的俄制轻武器,还将一批缴获的支那军武器都移交给他们。 在从山东调往河南之前,帝国驻扎在山东的十二军还给他们补充了一批,与苏鲁战区作战时候缴获的轻武器。这支部队在华北方面军的整补之下,装备几乎都超过了同等到的重庆军。营有重机枪、团有迫击炮,每个步兵班都有一挺轻机枪。 这支伪军在归顺南京方面之后,获得的待遇就连最早投靠帝国的华北治安军都比不上。帝国如此厚待他们,就是要用他们对八路作战。甚至华北方面军还允许他们保留,可以用来制造弹药和步枪的那个小型修械所。 南京方面也给他们拨付了大笔的资金,给了他们优厚的待遇。要知道这帮家伙在重庆方面的时候,经常半年都不发军饷的。现在不仅军饷能够保障,武器装备得到了充足的保障,这是帝国给予他们的恩典。 但这些愚蠢的,不知道感谢帝国优厚待遇家伙,居然能让都快熟透的鸭子给飞了。要不是这些废物一样的人,这支八路早就插翅难飞了。这帮愚蠢的家伙,就算不能解决那些残兵败将,可看着他们还是可以的吧。 结果可倒好,一个装备精良的团,居然被不过一个加强营的八路给吃掉了大部分。要不是看在他们反击打开突破口的八路时候,还算是有些卖力。自己早就将他们那个师给缴械,并全部送到满洲去做劳工了。 这帮家伙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让八路再一次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吗?现在结果呢,看到这帮家伙两手空空,肯定又是给八路送装备和补给去了。一想到那股本身就难缠的八路,在得到大批的弹药和装备补充,会更加的难啃。 再加上之前这支“友军”构成的封锁线,短时间就被撕开一个口子。让自己彻底解决那个死对头的所有苦心,几乎全部付诸东流,这让鹤田沼楠岂止是难以接受那么简单?简直都已经愤怒到底了,就算是给一千头猪配上轻武器,也不至于垮的这么快吧。 满肚子火气的鹤田沼楠,见到这些被释放的伪军俘虏,本身就气得不轻的他,此时更加是在内心暴跳如雷。只不过这个家伙涵养了得,脸上至少还没有表现出来。对于那些原本被当成溃军捆起来的伪军,鹤田沼楠根本就没有松开。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 矢野少佐的不满意 冷眼看了看面前,一个个被捆的严严实实俘虏。谁也没有想到,此刻脸上还算是平静的他,心中却是已经动了杀机。即便是在此次行动之中,他的上级第一军参谋长,再三交待他对这支所谓的友军,最起码要给予一些表面上的尊重。 不能像是对待警备队那样,对待这支现在已经归属南京政府的军队。至少不能为了震慑这些支那人,动辄的公开处决作战不利的军官或是士兵。保持他们忠于南京政府,对帝国在华北战场上会更加的有利。 即便不能用来对重庆军作战,但是用来稳固后方,对付八路还是可以的叮嘱,早就被他丢到了脑后。在鹤田沼楠的眼中,这些成建制转投南京方面的前重庆方面部队,在他的眼中与那些伪警备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甚至这些由重庆方面转投南京的军队,在他的眼中在忠诚度和可靠度上,还不如那些由日军一手组建的伪警备队可靠。在首鼠两端的程度上更为严重。尤其是作为一个中国通,对于这些有枪就是草头王的杂牌军将领,为人还是看的很清楚的。 在他看来,这些一向追逐利益的伪军将领。如果有人给他们更加富裕的地盘,或是更大的好处,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背叛南京方面,甚至会出卖一同作战的帝国军队,而投向他们的新主子,并向他们新主子献媚。 原本就瞧不起这些伪军,此时又在极端的暴怒之中,将上级的叮嘱早就丢到脑后的鹤田沼楠,此时内心之中已经动了杀机。至少在他看来,给协同自己作战的那些伪军官,一些教训也是很有必要的。杀鸡骇猴的手段,该用的时候就得用。 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给这些伪军一个教训的鹤田沼楠。对着身边的日军大队长,小声的交待了一下。等到鹤田沼楠话音落下后,只见那个大队长虽说脸上也有些迟疑。但最终对还是执行了鹤田沼楠的命令。 让他的部下,将被李子元释放回来的伪军俘虏中的军官,全部都给拽了出来。同时为了避免配属自己作战的伪军出现反弹,甚至还以两个中队将配合作战的伪军一个团,外围加上了机枪。一旦这些伪军有生变的可能,他的部下会毫不犹豫的镇压。 等到部署完毕之后,如狼似虎的日军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直接刺向被拽出来的,此时被五花大绑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伪军军官。将被李子元释放回来的伪军中的军官,除了那个营长之外,其余二十多个军官全部被用刺刀给挑了。 等到这些军官被刺倒下后,参与刺杀的日军士兵生怕他们不死,又端起枪一个个的上去补刀。直到这些伪军军官没有一个人,在发出*或是动弹才住手。被刺刀刺的满身是窟窿的尸体,流出的大量鲜血顺着山路,一直流到了一个小坑之中,形成了一个鲜血汇集的水洼。 这些原本以为有自己的总司令照着,就算打了败仗也没有啥事的伪军军官,却没有想到日军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他。最惨的一个上尉军官,甚至被捅了十多刺刀,惨叫声几百米外都能听得到。 而那边同样被释放回来的伪军士兵,则被这一幕的惨剧都给吓傻了。那个死里逃生的营长,则直接都给吓的堆了。在日军身边配合他们作战的那个伪军团,从团长到下面的普通士兵。看着二十多具尸体和一地的血水,则都露出一副兔死狐悲的表情。 这些军官都是他们的同僚,一同从鲁西调到了豫北。原本以为这次有自己地盘了,可以不用在保守歧视,部队可以吃饱饭了。却没有想到,无论日本人当初答应的再好。但一到是情歌临头,杀他们还是像杀鸡一样,根本就不将他们当人看。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学着自己那些不肯参与和平运动的同僚,直接将部队拉走。尽管在那边也受到歧视,还要担心会不会被中央军缴械、吞并,但至少不会这样被人像是杀鸡一样,根本不当回事一样的杀掉。 只是在外围日军的刺刀和机枪的逼迫之下,只能无奈的睁着眼睛看着。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日本人说杀就杀,居然一点余地都不留。这么多的军官,居然直接就都给杀了,还死的这么惨。 看着自己解决这些伪军军官之后,所有的伪军都露出一脸惧怕的表情。拄着军刀站在那里的鹤田沼楠,一脸冷漠的道:“这就是你们不用力作战的下场。从现在起,所有的人再有作战不力,放跑八路的统统死啦、死啦的。” “我听说重庆方面有个什么军人连坐法,这个连坐法我也很欣赏。今天我也要在这里实施这个连坐法,再有溃退者先杀军官、后杀士兵。今天的这个做法,也为你们这些支那人长长记性,帝国军队从来就不养废物。” 说完,鹤田沼楠让人将那个吓堆的营长带走,他需要了解那支八路的撤退方向。至于其他的伪军士兵,则交给了那个配合他作战的伪军团长处理。只是鹤田沼楠不知道,他这一手杀鸡骇猴的做法,在这些伪军士兵心中埋下了很重的阴影。 那个被鹤田沼楠对自己部下屠杀,吓的已经堆了的营长,对于鹤田沼楠的问话,自然有什么说什么。不仅将李子元的动向,交待的清清楚楚。甚至就连自己丢掉了多少武器装备,自己的部下有多少加入了八路,都交待的一清二楚。 在这个伪营长交待完毕之后,鹤田沼楠脸色很平静的拍了拍他肩膀。就在这个伪军营长,以为眼前这个凶神恶煞一般的日本军官,会放过他自己的时候。却是谁也没有想到,鹤田沼楠突然抽出自己的指挥刀,一个快速的转身斜劈,直接将这个营长上半身都劈了下来。 一刀劈了这个伪军营长之后,看着地上断成两端的尸体。鹤田沼楠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一下,转过身对着身边的日军大队长,下达了向东北方向壶关与平顺交界处搜索前进的命令。同时通过电台向其他两路正在向十里岭方向合围的日军,下达了向同方向扫荡的命令。 看着面前被鹤田沼楠一刀两断的伪军营长尸体,很不幸被溅了一身血的那个日军大队长。在心中对这个刚刚晋升为中佐的家伙,已经不满意到了极点。在暗骂鹤田沼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的同时,也对鹤田沼楠的命令很不满意。 在这位大队长的眼中,这些伪军的军官虽说不值钱,但是可以补充他们驻防时候的兵力不足。至少在与八路作战的时候,这些伪军还算是一个可以借用的力量。他的一个步兵大队,驻防的范围足足有五个县。 除了县城之外,还要驻守重要的集镇和交通线。他一个大队的兵力,撒到这么多的地盘之中,就好像一把胡椒面撒到了一个湖泊之中一样。此次扫荡为了抽调出自己大队,师团那边可是没有少费力气。 此次为了抽调兵力参与对林县方面和太行根据地的扫荡,三十六师团从去年年底开始,就按照华北方面军的命令。一方面扩充伪军,一方面不断的收缩防区。这才挤出来部分机动兵力,参与对两个方向的大扫荡。 即便加上第一军抽调的其他兵力,以及十二军所属三十五师团,兵力也不是很充足。在晋东南伪警备队兵力不足,战斗力更差的情况之下,华北方面军还特地从豫北,调集了两部南京政府军队参加。 这些人在投靠南京政府之前,就已经扬言绝不参与对重庆方面作战。所以这些被南京政府收编的前重庆方面军队,一般都被调往需要与共产军作战的方向。眼下对八路敌后根据地扫荡,这些南京方面部队承担了很大一部分作战任务。 没有了这些支那人的配合,他的步兵大队连一个小队的机动兵力都抽不出来。为了保证这些人不出现异变,此次扫荡之前华北方面军专门给各个师团下达命令。要求对这些成建制的南京方面部队,不得随意的杀戮和缴械。 至少要在表面上给予适当的尊重,在控制弹药补充的前提之下,适当允许各部扩充实力。可这位鹤田沼楠老兄,对于华北方面军的这些要求,貌似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他好赖也是在驻防师团担任过情报参谋的人,有些东西他应该不是不清楚。 尽管这些支那人都是首鼠两端的家伙,但至少目前帝国在华的战略,还是需要他们配合的。之前他杀那些被八路释放回来军官的时候,身边的那些伪军军官内心之中,什么感受他不知道。 但脸上什么表情他可是看在眼里,那种惊恐甚至带着一丝愤怒的眼神,自己还是看了出来。现在又一刀杀了这个营长,岂不是直白的告诉那些伪军军官,他们也都在可以随意处决的范围之内? 这样会引起这些伪军军心浮动,甚至会引起大量叛变的。而没有了伪军的配合,这次作战还怎么进行?难道他鹤田沼楠不知道,就算抽调三个步兵大队的兵力。但对于这么大一片的山区,兵力数量还是相当的不足。 没有这些支那人的配合,自己这一仗怎么打?这些八路不是支那政府军,他们的行动极其诡异。有机会就打,没有机会他们就会快速的溜走。没有足够的兵力,想要解决他们只能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现在他搞出这么一手来,不仅溅了自己一身血,自己抽调本就紧张的兵力,提防这些伪军叛变。在眼下将这些家伙缴械是不可能的,可问题就在这。不能缴械,眼下又出现这么一档子事。他鹤田沼楠这次来,难道是专门给自己找麻烦的吗?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 鹤田沼楠的打算 面对着鹤田沼楠的杀鸡骇猴手段,这些支那人会不会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出力不知道。可自己要抽调部分人手,对他们实施监视是肯定的。因为矢野少佐清楚,鹤田沼楠这种做法,很容易让这些本就长时间,在夹缝中求生存的支那武装,产生自保的情绪。 尽管这些部队,名义上归属南京政府。实际上所有的人都清楚,南京方面根本就无法真正的控制住,这些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家伙。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转向南京政府,只因为南京方面出的价钱高。地盘和金钱,不是重庆政府可以给的。 南京方面要想真正的控制住这些人,恐怕还是有些天高皇帝远。这些人翻脸比翻书都快,要是心存某些不好的东西。要是跑回重庆方面,也只不过转念的事情。至少在鹤田沼楠现在玩出这一手后,自己可不敢完全对这些人放心。 逼急了,这些人战场反水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南京方面无论给他们多少钱,都得有命花才行。要是命都没有了,要钱又有什么用。对于这帮家伙对待上,一定要与警备队有所区别。这帮人逼急眼了,可真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位矢野少佐在调到中国战场的第一天起,就通过自己在南京的中国派遣军司令部,供职的陆士同期同学,搞清楚了这些成建制投靠南京方面的军队,与那些日军各个师团自行在占领区组建的警备队,以及华北治安军和各地归属南京指挥的武装之间的区别。 还有那个营长已经告诉八路的动向,他鹤田沼楠非但不按照这个营长的报告去追击,反倒是将目标选择了其逃跑相反的方向,这不是胡乱指挥吗?合着需要行军作战的,不是他鹤田沼楠了。 前面的抱怨,这个知道眼下这个鹤田沼楠是整个第一军,高级军官眼中红人的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对于第二个不满,这个大队长可就没有丝毫客气的,直接就提了出来。甚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是有些不好听。 鹤田沼楠听出这个少佐心中的不满,不过鹤田沼楠却是并没有生气,至少在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很平静的道:“矢野君,你不了解这股八路。而我在三十六师团与他们打交道的时间,远远的超过你,对他们的风格了解,也远远的超过你。” “他们的指挥官,是一个异常狡猾的家伙。不仅战术风格多变,而且尤其是擅长声东击西。这个狡猾的家伙,每一次的行动都绝对不是孤立的,更不能拿普通支那军官的眼光来看待。他的每一次行动,你都要看到他背后的心思。” “如果他们想要向西南方面逃跑,是不会带着这些被俘人员,直到转出十里岭一线才释放的。那不是给我们指明他们撤退的方向吗?矢野君,你见过世界上任何一支军队,有带着俘虏跟随自己突围。并在自己突围路线上,将俘虏就地遣散的吗?” “恐怕任何一个军官,都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他们这么做,是在给我们释放烟雾,隐蔽他们真正的转移方向。这个狡猾的家伙,想要采取这种手段迷惑我们,给他们摆脱我们的追击创造战机。他向西南方向转移,我们就反其道行之,肯定能够找到他们。” “不过,这个家伙诡计多端,有些方面我们也不得不提防。我会恳请第一军司令部,给三十五师团下达命令,让他们在壶关与陵川的交界处,尽可能的形成一条封锁线。我是第一军的作战参谋,指挥不了人家十二军所属部队。” 说到这里,鹤田沼楠看了看面前的矢野熊少佐,顿了顿道:“矢野君,三十六师团这一战之后,即将按照新的编制进行重新编成。在新编组的师团抵达晋东南之后,按照大本营的命令即将调离支那战场。” “也就是说,这一战是你身为三十六师团所属部队,在晋东南地区打的最后一场战斗。你是年初调任三十六师团的,我想整个三十六师团在这支土八路手中,多次受辱、并损失惨重的经历,你应该听说过。” “如果说对方是一支装备精良的支那政府军,或是太平洋上装备精良的美军。三十六师团屡屡在这支部队手中,遭受失败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但是对方却只是一支装备和训练都极差,无稳定弹药和装备补给来源,甚至连枪都凑不齐的土八路。” “在这样一支军队手中,三十六师团屡屡碰壁,甚至还承受了惨重的损失。作为三十六师团的一份子,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耻辱吗?这一战如果不能彻底的解决,这支不过是团级编制的土八路,让他们再一次从我们手心中溜走,对于三十六师团来说将会是奇耻大辱。” “也就是说一旦大本营的调令下达,三十六师团将会带着耻辱离开支那战场。这是身为一名帝国军人,绝对不能允许出现的。矢野君,我希望你与我一同努力。彻底的消灭这支土八路,一雪三十六师团的前耻。” 只是鹤田沼楠的这番话说完,他边上的矢野熊少佐脸上却显得有些平淡无波。这位矢野熊少佐是从朝鲜军调过来的,对于鹤田沼楠的这番话明显有些不以为意,认为他多少有些小题大做。帝国陆军的敌人是米英鬼畜,还有支那的重庆军。 一支土八路而已,就算能给三十六师团造成一定的破坏,对于整体战局来说也不过是介痒之患而已。为了这么一支团级规模的土八路,调动如此多的兵力,如此的大动干戈,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如果鹤田沼楠能够给那些南京政府军队,一些表面上尊重、不胡乱杀人的话,完全可以让那些支那人去对付那些土八路。那些人眼中只有利益,只要给足了利益,那些人绝对会替皇军解决这些土八路的。 反正他们在重庆方面的时候,与这支土八路的前身已经打了十年的内战。现在双方,也是相敬如冰。这些支那人既然不肯去打重庆军队,在帝国不养闲人的情况之下,用来打八路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以华制华,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样腾出日军的手,去对于强大的米英鬼畜军队。不过心中虽说有些不以为然,但至少在表面上这位矢野熊少佐,倒还是给了鹤田沼楠的一些面子,没有将话都说出来。 至于三十六师团的耻辱,他是今年年初才从朝鲜军调过来的,管他这个新人屁事?在这位矢野少佐看来,要不是支那驻军这帮家伙,将很大一部分心思,都用来走私捞钱或是享受上,也不至于被一支土八路折腾得如此难堪。 自己在基本上没有什么油水,穷的与本土驻军有得一拼的朝鲜军的时候。就听说在支那战场上的各个师团,都与某些方面有商业活。,甚至很多军官都由支那人出面,做起了生意。只要在支那战场上待过一两年,都会或多或少发上一笔财。 而且自己到三十六师团上任之后才发现,这里的军官享受不是在本土和朝鲜军,那样的地方可以享受到的。自己在调任之前,住处和每天吃的,甚至还不如这里的一个小队长。这边很多军官,甚至可以保养艺妓或是找小老婆。 每天虽不能说山珍海味,可是伙食水平远不是朝鲜军能够相比的。自己这个大队长上任才几个月,现在已经胖了一圈。只要土八路不来骚扰的话,日子过得相当舒坦。这种好事,至少在朝鲜军是没有的。这样长久下去,再好的部队也消磨干净了。 只是这些犯众怒,甚至很犯忌讳的话,这位矢野少佐没有说出来。而面对着这位矢野少佐的不以为然,鹤田沼楠也没有深劝。这位矢野少佐心里面想着什么,这不是他鹤田沼楠能够干涉的。至于现在,只要这个家伙老实听话,服从自己的命令就可以。 鹤田沼楠看着面前的地图,手中的红蓝铅笔不断的在地图上,标明李子元所部可能的撤退路线,以及听着身边参谋的汇报,估算着其余两个方向日伪军推进的速度。并亲笔起草了给第一军司令部的汇报,以及要求增加航空兵配合作战的请求。 等到接到所有参与合围的兵力已经完成转向的报告后,鹤田沼楠一拳头砸在了地图上:“狡猾的家伙,看你这次如何的溜出我的手中。你我之间这几年的交手下来,所有的恩怨这次该一笔算清楚了。” 鹤田沼楠打算一次性了清与李子元的恩怨,却不知道李子元所部正在向着他预定合围圈,相反的方向在撤退。这次何三亮摸透了鹤田沼楠的心态,利用他自以为对李子元所部的了解,以及固执的想法。 抓住了最后一个机会,抢在日军完成合围之前。尽可能的避开所有村庄,一路上专门走山间小路。以侦察连为先导,尽管沿途极其小心,但最终还算是顺利的抢在日军其余两路抵达之前,跳出了日军的合围圈。 一路上,为了隐蔽行踪。不仅尽可能的避开所有有人活动的地区。而且还在转移的时候,严令部队不许吸烟、不许说话。好在从十里岭到百尺之间,无日伪军的据点。同时相对于潞东地区眼下的腥风血雨,整个壶关境内眼下还是相对平静的多。 壶关本地的日伪军,防备还是比较松懈的。再加上何三亮的欲盖弥彰,将整个壶关境内的日伪军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与平顺交界处。使得李子元所部的突围行动,并没有与任何日伪军遭遇的抵达百尺外围。 只是在抵达百尺之后,虽说已经顺利的跳出合围圈,在向西北方向几十公里就是上党盆地,可以说已经实现了突围的第一步目标。但在顺利的抵达百户之后,现在的李子元却面对着一个两难的选择。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 心动了 让李子元眼下处在两年境地的原因很简单,在抵达百尺之后。他派在前边的侦察员,发现一批林县方面的被俘人员,大约有七、八百人。在日军一个配属了一挺轻机枪的步兵分队,伪壶关警备队大一个中队的严密看押之下,正在抢修一条从百尺到壶关县城的公路。 这些衣衫褴褛的被俘人员,在日伪军的皮鞭之下,吃力的抢修着这条公路。而从这条公路南北走向来看,一旦修成将会在壶关与长治地区之间,以及壶关西部地区形成一道新的封锁线或是说分割线。 会加剧壶关境内兄弟部队活动的困难,并减轻八路军各部对长治周边的威胁。如果这条公路继续向北修建,进入壶北境内的话。日军也就万完成了从长治,直到河南的交通线。使得日军大幅度的降低,对比较容易遇到袭击的邯长公路的依赖。 接到这个情报,李子元心里面却是有些犯难。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自己应该伸手,将这些被日军押着做苦役的战俘解救出来,并破坏日军抢修这条公路的企图,可谓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但自己这边的枪声一响,却是很难在隐蔽自己的行踪。自己之前费尽了心思,才将日伪军的注意力引向了东北方向。眼下前边的百尺已经距离上党盆地近在咫尺了,只要自己能隐蔽通过百尺,也就意味着自己的第二战术目标实现了。 可这边枪一响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正在向壶关与平顺交界地区扫荡的日伪军,自己的行踪和目标了。以日军的反应速度,会在第一时间扑过来的。而且眼下陵川境内的敌情,自己现在还不清楚。 最关键的是百尺周边的地形很不利,这里属于半山区与浅山区。一旦自己暴露行踪,那么周边的日伪军听着枪声,会快速的赶过来。这里不是山区,有着骑兵和汽车的日军,增援速度会相当快。 眼下虽说陵川与林县战事都已经结束,可日伪军的清剿林县方面被打散兵力的行动还没有结束。在陵川境内,应该还有相当一部分的日伪军驻扎。而且这里距离壶关县城和十里岭,也实在有些太近了。 如果战斗一旦拖延,自己恐怕搞不好便宜没有占成,反倒是会吃一个大亏。要是自己周边就眼前这一股日伪军,那么李子元自然没有好说的,肯定会先打了再说。可问题却恰恰的出现在这里,周边的日伪军可并非这一股。 只是看着这些人在日伪军的皮鞭和*之下,从事着超体力劳动。李子元知道自己如果不出手,这些人恐怕在这条公路修完之后,能剩下一半就不错了。而身边何三亮看向自己近似哀求的眼光,也让李子元也有些迟疑。 就在李子元一时难以下决心的时候,被他派出先行侦察的刘连明,带着几个侦察员返回。见到李子元,刘连明也直接开口道:“团长,已经摸清楚咱们周边的敌情了。眼下日军重兵都在陵川和高平一线。” “整个百尺周边敌人只有伪壶关警备队,以及伪豫北绥靖军的一个团。另外在壶关县城,还有日军一个不满编的小队,以及一个宪兵队。除了眼下正向壶关与平顺交界处运动的日伪军,周边在短时间可以迅速调动的只有伪军的一个团。” “这支伪豫北绥靖军,是由第二战区投敌的一部组成,在日军整补之下装备很是有些精良,战斗力也比较强。所以被日军调来,参与此次对林县方面的作战。其中该部的辎重连,带着六十多匹骡子和三十多部马拉大车,还有七辆的卡车就驻扎百尺东南方向的西窑沟。” “该部的两个营以及一个重机枪连和一个炮兵连,分别驻扎在百尺东南方向。不过他们的团部带着一个营,驻扎在陵川境内的平城。该部伪军装备较为精良,有克式山炮两门、日式三八式重机枪四挺。” “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意大利造的六五步枪,轻机枪虽说杂了一些,可数量上并不少。其中至于陵川境内的日伪军,数量有多少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从老百姓口中得到的一些消息来看,陵川境内的日军主力,眼下还在陵川南部扫荡。” 说到这里,刘连明顿了一顿后道:“咱们的人,在摸到西窑沟的时候,还打听到日伪军在陵川围堵林县方面部队的时候,缴获的一批武器和弹药,眼下就储备在西窑沟境内。还有日军缴获的林县方面部队,储备的单军装也在那里。” “听说这批武器都是中正式步枪,还有捷克式轻机枪,另外还有一部分苏制轻重机枪,以及一批八二迫击炮和炮弹。听老百姓说,二十七军因为应变不及,在日军第一轮进攻之下就将弹药库给丢掉了。” “之所以他们垮的这么快,除了新五军叛变之外,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弹药库丢失,使得部队在配发弹药打光之后,无弹药可以补充。团长,要是能将这批武器搞到手,咱们可就发洋财了。” “还有那批军装,咱们要是搞到手,也不至于现在还穿着棉衣。你看看兄弟们,都给捂成什么样子了。行军还不到几百米,兄弟们就一个个大汗淋漓的。脚上的鞋子,也都磨得不成样子了。” 听到刘连明的情报汇报,李子元敲了敲地图,却没有立即下决心。说实在的,武器弹药方面他的确有点动心,但是更让他动心的却是那批单军装。部队现在还穿着棉衣,一行军战士满身都是大汗。 一是流汗过多,会消耗干部和战士的体力,也容易引起疾病来。第二点,也是最关键的。这个时候还穿棉衣,部队每一个人身上都起满了虱子。这玩意别看肉眼都很难看到,可要是传染起病来,可是不比那些比他们大得多的虫子危害小到哪里去。 现在自己的部队,就怕出现传染病。那玩意甚至比一场血战,带来的减员还要大。这批单军装,对于眼下的李子元诱惑要大的多。还有那批骡马,对李子元又是一个很大的诱惑。自己从分区后勤部那里要来的骡子,现在没有剩下几头。 部队所有的武器和备用弹药,还有那两门迫击炮都只能用人扛着。这无疑对部队体力,消耗是相当大的。要是能搞到这批骡马,也可以减轻部队的负担。可以说在诸多的诱惑之下,李子元多少有些动心了。 眼下陵川境内的日伪军,暂时还不是很清楚。可刚打完了一个大胜仗,那边的日伪军应该会有所放松。只要自己动作足够快,绝对不拖泥带水的话。摸他们一家伙,解决一下自己眼下的困境,应该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周边的敌情之后,李子元派人将张马永成、张子健以及二营长找来,指着地图首先对刘连明道:“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就问你一句话,那个日军分队你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一枪不发的给我解决掉。至于那一个中队的伪军,暂时不用你管。” 李子元的这个命令,刘连明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我们手里有一批日军以及伪军的军装,我想换上日伪军的军装摸进去,在短时间之内解决他们应该没有问题。但是最好将时间,定在下半夜比较好一些。” 刘连明干脆利落的答复,让李子元点了点头后。又转过头对身边的张子健道:“老张,你带着你的一营加强二营五连现在就出发,我在给你侦察连的一个排,直接奔袭西窑沟方向的伪军。记住,如果能不开枪,将这些伪军直接缴械是最好的。” “别的东西,我可以不要。但是西窑沟的那些大车还有骡子,以及他们运来的军装,咱们要尽可能的搞到手。还有,你在临撤离的时候,将那些卡车都给我破坏掉。其余的物资,能带回来多少,就带回来多少。” “剩下带不走,能烧掉就全部烧掉。不过,要是没有机会,你就马上撤回来。我带着二营六连,就在西窑沟与百尺之间接应你。动手一定要利落,在撤退的时候不要贪心。速战速决,捞一把就走。” 交待完毕张子健后,李子元对着二营长道:“你的二营,以四连跟随刘连明一同行动。他们那边动手除掉日军之后,你们立即下手将伪军全部缴械。记住,只要不到万不得已,尽可能的不要开枪。” “解决完毕看守俘虏的日伪军之后,你们立即带着这些俘虏就地在百尺做好准备,等待我们返回之后一并撤离。另外,完成解救之后,先给这些被俘人员搞点吃的。就算带着他们走,也得让他们有跑起来的体力。” 简单的部署完作战计划之后,李子元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对着几个人道:“现在是晚二十时,按照老张的行进速度,大概二十四时能够赶到目的地。我们的行动时间,就定在二十四时三十分。各部队一定要记住,此战最关键的节点就是要快。” 在该交待的都交待之后,李子元挥了挥手,示意部队开始行动之后。在几个人都不领命离开之后,才转过头对何三亮道:“老何,这次你跟随二营长一同行动。那些俘虏一旦救出来,你出面做工作。还有老何,我希望你还是不要这么感情用事。” “老何,我知道你这个人重感情。可重感情也得分时间和地点,要是周边就这么多的日伪军,这一仗自然无所谓。可咱们的屁股后边,还有几千随时可以转过身的日伪军呢。咱们耽误不起,也浪费不起这么多的时间。在这里每耽误一分钟,付出的都可能是战士的鲜血。”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没有在看何三亮的表情。转身带着六连,跟在张子健身后离开。而在李子元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去看何三亮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激。也许李子元察觉到了,但是他并没有回头。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 营救与头疼的事 也许是担心在监管兵力不足的情况之下,各个工地分散休息,会让那些战俘有逃跑的机会。在歇工的时候,日军将所有的俘虏全部赶到一起休息。战俘休息地外围由伪军负责,日军只负责监视伪军。 可能是怕这些战俘在百尺镇内不好管理,也许是担心镇内的居民,会有同情这些战俘的,掩护这些战俘逃跑。所以这些战俘在休息的时候,日军并没有进入镇内。而是在镇外用铁丝网围成一个临时监管地,作为收工后休息的地方。 反正对于日军来说,修路又不是只修百尺这一段,随着工程进展需要不断的转移。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的为好。尽管这个伪警备队中队,就是驻扎在百尺的伪军。但因为日军不肯进入镇内休息,他们也只能全部抽调出来陪着在镇外。 而在经历过一天高强度劳动,此时已经疲惫不堪的战俘们。吃完作为晚饭的一个婴儿拳头大的窝头,外加一碗稀的都能看出人影的粥后,就着身下仅有的一块草席,裹着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军装席地而眠。 那些负责看守伪军也陆续进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就连外围的几个哨兵,也在那里拄着枪打着瞌睡。战俘休息了,日军士兵自然不会在这里熬夜。除了两个作为监视哨,此时也昏昏欲睡的机枪手还在那里熬着之外,别人也钻进了帐篷内呼呼大睡。 日军都忙着去睡觉,伪军更不会那么尽忠职守了。战俘们在没有任何机械设备可以利用的情况之下,全靠铁锹和锄头修建公路。又在日本人皮鞭和棍棒看押之下无法偷懒,自然是重体力劳动。这些负责监工和看押的伪军,当然也是很辛苦的。 一方面要监视这些战俘不能逃跑,一方面又要去筹集粮食,还要满足那些皇军刁钻的胃口。最关键的是战俘要劳动,他们也要挥舞着皮鞭催促战俘干活。不能让这些战俘偷懒耍滑,给皇军来一个磨洋工。 在加上来回巡逻的需要,劳心又劳力之下,一天下来自然也是疲惫不堪。所以在收工之后,除了几个警戒哨之外早早的就都休息了。就连那几个警戒哨都在那里摸鱼,而连一个查哨的都没有。这群乌合之众,现在神经是放松的很。 至于八路,现在壶关境内有那么多的皇军。他们自身都难保了,那里还有胆子打自己的主意?而战俘,被俘之后都老实的很,内部还有日军在监视。自己做好外围警戒就行了,没有必要太过于表现自己了。 此刻这些伪军压根就没有想到,一把锋利的尖刀此刻已经悬在他们的头上。一群他们认为早就躲得老远的八路,就埋伏在距离他们还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始终在观察着他们,等待着下手的机会。 当刘连明这个全团连一级干部,唯一一个配发的手表,指针指向行动时间之后。刘连明没有丝毫犹豫的带着他的一排,快速的干掉了在熊熊的篝火之下位置很明显,早就被他盯上的几个伪军哨兵。 干这活对于他的部队来说,那是手拿把掐相当熟练的很。要是对付日军,也许还需要谨慎一些。可对付这些乌合之众的伪警备队,那绝对是轻而易举。要是对付几个摸鱼的伪军哨兵都能出事,他刘连明也就没脸在见人了。 收拾掉几个还处在摸鱼状态的哨兵之后,刘连明不敢有任何的停留。背着作为装饰品的南部式手枪、挎着军刀,真正的武器快慢机插在后腰带上。带着身上背着三八式步枪的侦察排,每人袖子里面藏着一把利刃的部下,直接插向了日军休息处。 在向日军休息处摸过去的时候,刘连明干脆直接大摇大摆的,利用自己身上的日军军装作为掩饰。而身后那个伪警备队主力,则用不到他们去对付,自然有二营的一个连接手。至于他们,主要的目标还是干掉那十几个日军。 沿途即便有伪军士兵还没睡的,但见到这些皇军谁也没有敢上前询问。最多有个把人暗中嘀咕怎么这些皇军来,外边的岗哨怎么没有回报?只是这些日本人动不动巴掌给的尿性,让这些伪军即便生疑也不敢多问。 再加上这股伪军已经接到通报,一股八路已经从北面的壶北流窜进壶关。皇军正在调动兵力围堵,让他们在监工的同时,也要注意对这股八路可能南下做好警戒。对于这些伪警备队来说,北面既然有皇军的扫荡,那么这些皇军的到来也不算是一个意外。 而这些伪警备队还不知道,这些皇军压根就不是皇军。同时一个连的八路此时已经跟在这股皇军背后,摸到了他们的身边。负责外围警戒的一个机枪阵地,已经被悄无声息的给摸掉。原来用来对外警戒的那挺机枪,此刻已经调转枪口向内。 刘连明带着他一排,在接近日军负责的内部看守区域之后,立即兵分两路。一路直扑帐篷内正呼呼大睡的日军,一路则扑向日军的那个即用来监视战俘,又作为警戒哨的机枪火力点。 就在对面那个警戒工事的日军,还在疑惑当面这些友军那里来的时候。一个侦察班的战士,已经悄无声息的摸了过来。当那工事内的两个日军机枪手刚要张嘴,询问这帮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友军是那个部分的,嘴被堵住的同时两把匕首已经刺进了他们的脖子。 而就在解决了机枪工事的同一时间,刘连明亲自带着的两个班,也每人拎着一支自己的匕首,已经顺利的摸进了日军的那顶帐篷。进入帐篷之后,刘连明借着帐篷内悬挂的马灯观察好情况之后一挥手。他身后的战士每人对付一个,直接摸上了日军的行军床。 一顿刺刀下去,一个分队的日军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全部被悄无声息的解决。事情顺利的,都有些出乎刘连明自己的预料。而此刻在他们的身后,二营一个连也在何三亮与二营长的带领之下,向着外围还不知道这边出现什么事情的伪军围了过来。 当面对着明晃晃的刺刀,以及几挺机枪的枪口。最关键的是,那位被从睡梦中叫醒的中队长,才发现一支大张着机头的驳壳枪,已经顶到脑袋上之后。丝毫没有犹豫的命令自己还要试图顽抗的部下,马上缴械投降。 这边战斗进行的很顺利,几乎是一枪未发的就基本上解决了问题。等到被押着做苦工的战俘,从睡梦之中惊醒之后,才发现之前那些凶神恶煞的日军,以及为虎作伥的伪军,要么都变成了一堆尸体,要么就双手抱着头老实的蹲在地上。 自被俘之后,就没有少遭罪的战俘,见到眼前的这一幕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甚至还不知道,这些从天而降解救自己的人到底什么身份。尤其是那些身上穿着日军军服,手上还拎着向下滴血刺刀的人,让这些一群战俘更有些被搞迷糊了。 怎么日本人,还自相残杀起来了?这些日军不仅把伪军缴械,居然还杀掉了自己的同袍?这群自被俘后已经被折磨的有些麻木的战俘,睁着惊恐的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看着这些战俘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跟随二营行动的马永成与何三亮,立即开始做工作。并派人看着那些伪警备队,马上利用工地上的粮食做饭。在吃晚饭的时候,刘连明的侦察员就已经发现,这些战俘每人只给一个小儿拳头大的橡子面窝头。 这次将他们解救出来,无论是带着走还是就地释放,他们的体力都恐怕跟不上。至少在决定下一步行动的时候,要让他们吃一顿饱饭、恢复一下体力。更何况还有自己的部队,自从转出十里岭以来,也是还没有吃饭。 无论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都得让战士们吃上一顿饱饭。日伪军这里不仅囤积了一批粮食,虽说大部分都是粗粮,可不管怎么说也是一顿热乎饭。除了将一部分粮食,装进了战士们已经空空的粮食袋之外。其余的粮食,全部都做成了饭。 看着狼吞虎咽的战俘们,马永成与何三亮都摇了摇头。等到这些俘虏都吃晚饭,马永成与何三亮才询问起这些俘虏。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中央军二十七军被俘的人员,至于四十军和新五军被俘人员在昨天都被押走了。至于押到那里去了,这些战俘也不清楚。 战俘之中,职务最高的不过是一个中尉,也是仅有的一个中尉级军官,剩下的五六个都是少尉。那些中尉以上军官,在被俘之后直接都被押往开封。他们都是在日伪军的合围圈之中,几经苦战都没有能够突出去,最终弹尽粮绝部队被打散后被俘的。 听完这些俘虏的诉说被俘的经历之后,何三亮沉思了一下询问这些人今后怎么办?只是这些人却是两眼茫然的,现在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们的部队除了被打散之外,能突出的都已经撤走了,或是还在更南面活动。就是还在晋南的部队,他们也不知道在哪儿。 面对着这些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俘虏,何三亮一时也有些头大了。这些人要是就地遣散,恐怕也躲不开再一次被抓回去的命运。身上那点钱,早就被发洋财的伪军士兵给收刮一空。没有钱,别说走不远,就是想换身衣服都不可能。 穿着这身军服,根本就走不远就会被发现不说,也没有老百姓敢收留他们。不遣散,带着这些人部队也没有办法转战。想了想,一时也没有办法的何三亮,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马永成。可问题是除了动员他们跟着走和就地遣散之外,马永成也没有什么办法。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 战俘 除非将缴获的日伪军武器,都交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将他们武装起来后去寻找自己的部队。但问题是将那些武器交给他们能行吗?他们要想转移出去,就只能向南行动。而那边的日伪军扫荡还没有完全的结束,而且以日军一贯的做法,这个时候肯定已经严密封锁黄河。 就是将枪都还给他们,估计也逃不过在一次打散、被俘的命运。想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想出来办法的马永成,转过头对何三亮道:“该说的都说清楚,还是尽可能的都带着走吧,要不然还能怎么办?你我也都当过鬼子的俘虏,都知道当俘虏是一个什么滋味。” “大家都是中国军人,又都是打鬼子被俘的。政见可以不同,但是不能见死不救。他们大部分都不是本地人,别的先不说,一张嘴就什么都露了。再落到鬼子手里面,那可就真的没有救了。” 说到这里,马永成转过头向着那几个军官,以及所有被解救出来的战俘道:“形势紧张,我们现在马上就要转移。你们怎么办,是自己回去寻找你们的部队,还是先跟我们走?不过我可先说好了,跟着我们走,就要服从我们的命令。如果有想捣乱的,那我们绝对不客气。”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们想走自便,不想走的留下来也可以。当然,如果想要现在走,我们也绝对不会强留。我们会尽可能的,给你们发一些路费,给你们搞一些便装,但是数量不会太多。” 马永成的话音落下,那边一个少尉排长站了出来,看着马永成还是有些怀疑的道:“长官,你们真的是八路军?如果是的话,那么我跟你们走。我们的部队,现在转移到哪里去了,我们也不知道。这些兄弟大部分都是外地人,还有一多半都是新兵。” “想要找到自己的部队,估计要渡过黄河到河南那边才行。上百公里的路,沿途绝大部分都是敌占区。没有武装沿途护送,要是自己走恐怕走不了多远,就得被鬼子又给抓回来,到时候还得遭受二茬罪。” “要是单独落到鬼子的手中,没准鬼子在你们这里吃了亏,就得从我们头上找回来。搞不好,在让鬼子用刺刀给挑了。与我们同期被俘的那些伤员,都是让鬼子直接给挑了,一个都没有活下来的。” “我留下跟着你们走,这次打了败仗不是我们战之过,而是事出有因。打鬼子我还没有打够,所以我还不想死。至于他们,我做不了这个主。如果想要走的话,还请长官能够给他们发一些路费和换身衣服。” 倒也不怪这个少尉怀疑他们的身份,眼下正值最困难期间的八路军,身上的军装颜色根本就不能统一。只能将搞到的布匹,尽可能按照军区的要求染成灰色,以便至少在颜色上达到尽可能的统一。 几十年后的电视上,八路都是一身灰色军服那是电视上。眼下的八路军,军服的颜色就算一个军区的部队,也无法做到完全的一样。实际上都是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确切的说能搞到什么颜色的染料,来决定自己身上的军服颜色。 这个时候八路的军服颜色,正好与后世电视上调一个个子。八路军大部分还是土黄色的军装,只有太行和晋绥是灰色军服。真正普遍使用灰色军服的,是南方的新四军。不过不管啥颜色,都是靠用槐树花或是锅底灰一类的土法染成的。 问题是土法染制的军装,虽说颜色尽可能做到了大致统一,但问题是褪色也快。眼下都已经是五月了,身上还穿着棉军装的部队,身上的棉军装经过一冬天的使用,不仅仅是褪色那么的简单了。 部队眼下身上穿着的棉衣,大部分都已经灰不灰、白不白的。老兵出身的战士,利用去年的单军装,还能勉强对付一件单身衣服或是裤子,可也是一样长时间使用之后,褪色相当的严重。 就算马永成这个团政委,身上的军装也是一样的破烂不堪,同时颜色也是灰不灰、白不白的,甚至屁股上还磨了两个没有来得及补的洞。最关键的是他那条裤子,不知道分区后勤部在染布的时候,使用了什么古怪的高科技材料。 刚配发的时候是灰色的,用时间长了褪色反倒是变成了一种黄绿色的古怪颜色,与上衣的颜色正好相反。就这形象,说是一个团级干部估计没有人相信,要说他是神经病,倒是很多人相信。 不仅是他,还有部队中的战士,基本上都差不多这个打扮。再加上还有穿着即便是摘取了领章和帽徽,还有臂章和胸章,明眼人也能看出来的伪军军服的。说八路这些人不相信,可要说是那个山头的山大王,估计没有人会不信。 眼下李子元的团里面,除了他和大李两个人,借着李子元在军区医院住院的光,换上了单军装。以及那些刚刚参加八路的伪军士兵,身上穿着一身摘去了领章和帽徽等伪军标示的单军装。 全团上下的军装,都还在穿着老棉袄。只有侦察连的战士,每人还另外配备了一套便衣。现在因为军装太热,所以侦察连的战士借着执行任务的便利条件,就直接将这身便装当成了军装穿。 尽管已经再三解释了,他们就是八路,可这些战俘多少还有些怀疑。好在马永成身上的军装虽说破烂一些,可臂章上的八路两个字,还是清晰可见的。听到这个少尉的质疑,他转过身指了指臂章,以再一次表明自己的身份。 这个少尉说完,以及得到马永成这个政委再一次无奈的证实自己身份后。这些战俘中大部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决定跟着八路军先走,至少要离开也得等到安全地方再说。他们有枪,有枪就可以保住命。 这是决定跟着走的俘虏眼下想的,而其余的几个军官,还有五六十个老兵却是要离开。不过这群被俘人员里面,好像老兵的数量并不多。 其实,这也好理解。这个军虽说是中央军的嫡系,但重庆方面为了监视那两个杂牌军,以及出于某些政治方面的考虑,调到晋东南已经近两年的时间。作为中央军,又是日军对林县方面扫荡的时候,一贯的重点打击目标。 这个军长期在晋东南作战,老兵的损失很大。在一个就是老兵经验丰富,即便是部队被打散了,也能想办法找到缝隙钻出去。被俘的大多数都是入伍一年不到的半新兵,或是压根就是一群新兵蛋子。 这些被俘的人中,甚至有一个完整的新兵营。刚完成训练,还未来得及补充部队,就遭遇到此次日军的大扫荡。在所属的部队被打垮之后,这个每人只有三发子弹,只有一半人有枪的新兵营。尽管已经完成训练,却因为无弹药几乎成建制被俘。 新兵老实,而那个率先站出来的少尉,正好是他们在新兵营的一个连长。连长下定决心跟着八路走,这些新兵自然也就跟着长官走。至于被俘的其他老兵,以及那几个军官,则还是决定走人。 不过所有军官中仅有的那个中尉还是有些犹豫,看了看周边去留泾渭分明的战俘,却是一时也不知道该往那边走。作为中尉,他知道眼下的政治形势没有那么简单。跟着八路走,固然暂时是安全了。可回到那边,头上戴着一个红帽子,同样也要脱成皮。 再加上这个中尉,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些特殊,与其他的被俘军官不一样。留下来,就算是跟着转移,等到再回到那边也是前途尽毁了。不管自己在这边有没有说什么,长官都不会再信任自己了,估计除掉自己的可能都有。 可问题是自己走,自己是南方人,这口音是改不了的。要是在被抓到了,万一自己的身份被日本人察觉,那可就不是做苦工能够蒙混过去的。自己身上隐藏了太多的秘密,不能泄露给八路,同样更不能泄露给日军。 所有人都已经定下去留,只有这个中尉还在犹豫。而那边的马永成,对于眼下的这个结果却是满意。走的都是那边的军官,还有绝大部分的老兵。老兵油子固然经验丰富,战斗力远远的超过新兵,可问题是身上的毛病太多,比较难以改造。 这支部队作为中央军,军官又大部分都是中央军校毕业的,脑袋里面还有正统思想。人家是有番号的正规军,那看的起自己这些又土又穷,既没有整齐的统一装备,也没有军饷和稳定的补给。甚至就连军装都因为只能自己想办法,而搞得颜色五花八门的土八路。 留下来,反倒是容易给留下来的那些新兵,造成心理上的混乱。这些人都提出要走,无疑让马永成松了一口气。尽管这些受过正式军事教育的军官,即便都是一些排长,也是八路军现在需要的。 可问题是即便留住了人,不也是留不住心吗?自己部队的番号和编制,只有八路军自己承认,在人家那边没有挂号。人家自认为正统,一向都是看不起自己的。就算勉强留住人了,早晚也得出问题。 这些军官和老兵走人,剩下的新兵就好说了。部队即便是补充了一批伪军,可还有一定的缺员。这些新兵都没啥主意,好好的做做思想工作鼓动一下,没准都能留下来。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完成了全训的新兵,正是眼下部队急需的。 到时候,就算是留下一半,也是缓解了一下兵员压力。别有心思的马永成,将留下要跟着走的,交给了何三亮去处理。对于那些坚持要走的,马永成派人去百尺镇内买了一些衣服,并制成了一些干粮。又将伪警备队那里搜到的一些伪币,每人发了二十块钱作为路费。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 惊变 没有办法,他也只能搞到这么多。就这还将部队手头仅有的那点活动钱中的伪币,也都凑了上才凑齐。太行根据地发行的货币,出了根据地就没有人认。他们要想回河南,一路上都是敌占区。拿着八路的票子,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从那些伪警备队身上搜出了一些,又想办法用缴获的粮食,从百尺镇内的老乡手里换了一些。并将百尺镇的伪维持会长给打了土豪,这才勉强凑够了每人二十块伪币。再多,也实在没有地方去搞了。 至于那个犹豫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下定决心的中尉。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不过他也事先与何三亮谈好。等到找到了合适的机会,也就是到了安全一些的时候,自己还是会离开的。对于这个中尉既不想在被日军抓住,又不想留下的首鼠两端做法,何三亮倒是没有什么。 看着领了钱和衣服之后,快速消失在夜色中的人,马永成没有说什么。只是下令部队撤到百尺东面,一方面做好随时转移的准备,同时也做好应变的准备。并让刘连明派出得力人手,去西窑沟方向侦察李子元那边的动静。 只是还没有等到刘连明选出来的侦察员出发,西窑沟方向却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随着枪声的响起,*和山炮弹的爆炸声也陆续传来。听到那边的动静不一般,马永成与何三亮对视一眼,知道李子元与张子健那边可能遇到了硬茬子。 想到这里,何三亮对马永成道:“政委,咱们得马上赶往团长所在方向。那边的枪声一响,咱们的行踪就隐蔽不住了。陵川、壶关境内的日伪军,随时都会赶过来。咱们必须要与团长那边汇合,再想办法重新选择转移路线。” 对于何三亮的这个建议,马永成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两个人马上将部队收拢,向着枪声响起的地方就地横插了过去。只是那边传来的枪炮声越来越激烈,让两个人都不知道李子元那边,究竟遭遇到了多少敌人。 马永成带着何三亮行动的速度很快,带着部队快速的向枪炮声爆发的地点增援。不过在即将抵达李子元所在位置之前,听着越来越近的枪炮声,也越来越感觉到有些不对的何三亮,突然停住了脚步。 转过身对着马永成道:“政委,现在团长那边的情况一时还不清楚,从他们位置来看,应该在西窑沟与百尺之间,更加靠近西窑沟的方向。这枪炮声有些不对,你听除了之前的山炮和迫击炮之外,那边好像还有重炮和九二步兵炮的炮声。” “还有,九二式重机枪的枪声,也越来越明显。这些武器,可不是一般的伪军能够装备的。这些武器,只有日军才有。团长那里,搞不好碰上日军大队了。要不然,那个方向也不会有口径绝对不会小于一百毫米的重*炮。” “咱们手头只有一个连,还要照顾这些俘虏,我想咱们不要直接增援团长那边,就地从这里直插西窑沟。我想搞不好团长应该遇到了那支伪军的主力,或是遇到了日伪军协同作战部队,所以枪声才有些不一般。咱们从伪军身后插过去打他一家伙,比直接增援要好一些。” 对于何三亮的这个建议,知道自己不擅长军事指挥的马永成,想也没有想的直接点头同意。不过马永成也告诉刘连明,马上派出最好的侦察员,摸向团长那边尽快的查清楚团长那边的情况。 接到命令的刘连明,将自己的侦察连交给指导员。自己则亲自带着两名老兵,赶到李子元那边去侦察。而何三亮则带着部队,就地直接转向了西窑沟方向,一路插向了那边战场的背后。 当马永成与何三亮带着部队,一路强行军在最短的时间赶到西窑沟后,举起望远镜向着西窑沟这个位于壶关与陵川交界处,不大的小村子观察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已经是一片的狼藉,村口的十余辆卡车此时正在熊熊燃烧,整个村子内外到处都是尸体。 而在西窑沟西北方向,枪炮声却是一阵密集过一阵。看到这里,何三亮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身边的二营长道:“你带着你的部队,给我全部上刺刀,*也拧开盖、拔出拉货生个。向着枪响的方向,以机枪开路给我全力攻击。” 交待完毕二营长,何三亮转过头对马永成道:“政委,咱们手头的兵力不够。侦察连不能打这种战斗,那是拿着好钢去打镰刀。你看是不是想办法,从战俘之中给我动员一个连,将从伪警备队那里缴获的武器配发下去,参加此次战斗。” “这次团长他们遇到的,绝对不单单是百尺周边的伪军两个营。搞不好,这支伪军全部都在这里。另外,恐怕还有日军参战。你看地上的尸体中,日军的数量虽说不多,但也有个十来具。咱们这次不是中计了,就是他妈的点子太背,与日伪军的援军遇到了。” 听到何三亮的建议,知道战局有了变化的马永成,拎着自己大张着机头的驳壳枪,走到那些跑的气喘吁吁的战俘面前:“我现在就问你们一句话,现在给你们机会,你们还会去打鬼子吗?” “要是你们身上还有卵蛋的话,就去那边领枪打鬼子。要不是不愿意,就在这里给我老实的待着。老子们要去打鬼子,没有闲工夫在这里保护你们。现在要去打鬼子的,就马上跟老子走。” 马永成的话音落下,那个唯一留下来的少尉站了出来,也没有和马永成说话,转过头对自己带出来的那些新兵道:“现在我命令,新兵营一连、二连都给我站出来。马上跟着这位八路长官去领枪,其余的人就在这里不许动。” “我现在还是你们的长官,只要有鬼子打我不担心什么帽子不帽子的。之前咱们输的太窝囊,咱们一个师被人家出卖,连枪都没有怎么开就垮的莫名其妙。师长也被俘,大部分的兄弟都不知道下落,要不然就在这里了。” “这一仗咱们输的是窝囊,但是咱们在士气上不能就这么彻底的丢了。咱们得让八路兄弟们看看,打鬼子咱们一样不是孬种。当了俘虏,不是咱们自己没有抵抗。你们两个连,跟我一起去打鬼子,以雪咱们之前的耻辱。” 这个少尉虽说官不大,但在这些新兵中好像还有一些威望。他这一嗓子喊出来,二百新兵没有丝毫犹豫的,都按照他的要求站了出来。至于其他的人虽说也有些跃跃欲试,但最终还是选定了这两个连。 见到这些人都站了出来,马永成也没有犹豫。马上将从百尺缴获的伪警备队那个中队的武器,还有日军分队武器以及手头多余的一批武器,连同储备的部分弹药,都给他们发了下来。 之前缴获的伪教导团的武器,还有一部分的剩余。再加上缴获的伪警备队的武器。要说将这些战俘全部武装起来那肯定不够,但是凑够这二百人的武器装备,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虽说伪壶关警备队装备的武器,还是之前鹤田沼楠在三十六师团任上的时候,下发的老式村田二二式步枪,但总比空手要好的多。连同打伪教导团缴获的战利品中,剩下的一百多条枪,被以最短的时间发了下去,每人给了二十发的子弹,以及两枚*。 至于缴获日军分队的那十几支三八式步枪,则留了下来交给几个士兵,以保护没有武器的人。在发完武器之后,马永成与这个少尉带着武装起来的这二百人,以及从侦察连临时抽调出的几个干部带领之下,立即跟着二营身后向枪声响起的地方冲了过去。 而在他们前边,二营的部队已经展开,并与日伪军身后掩护的部队遭遇。枪上刺刀、*拉出发火绳,一路上以*和轻机枪开路的二营一个连,向着枪响地方日伪军的背后一路横扫了过去。 李子元给他们留下的那挺法制重机枪,则将子弹像是泼水一样朝着日伪军。正在与前边胆大包天敢偷袭自己的土八路激战的日伪军,被从背后扑过来的二营部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担任侧后方掩护的伪军一个连,扛不住二营的火力打击,仅仅坚持了不到十分钟就被打垮。 打垮日伪军身后的掩护部队后,二营长没有丝毫的犹豫,指挥手头的部队向着日伪军纵深方向*。直到与听到身后的枪声,从正面撤下来带着一挺九二式重机枪,转过身来保护自己背后的日军两个小队遭遇,其攻击势头才慢了下来。 这两个日军小队,战术风格极其狡猾。根本不与二营死打硬拼,只是不断的以轻重机枪火力迟滞二营的进攻,同时不断的以战术小组发起偷袭式的进攻。尽管二营长指挥部队,不断的与其苦战,试图摆脱掉这股日军的纠缠。 但手头只有一个连兵力的他,面对着日军两个完整建制步兵小队的纠缠,却是几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始终未能摆脱。二营的攻击势头,被这两个日军小队给遏制住,双方打成了眼下对八路最不利的拉锯战。 在马永成带着二百被武装起来的战俘赶到后,何三亮看了看前边正在拉锯的战场。对着马永成道:“老马,你在这里盯着。这二百人你交给我,我带着从侧翼迂回过去。咱们不能在这里耗太多的时间,要是鬼子的炮火转移过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何三亮回头看了身后的俘虏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抽出自己的驳壳枪压好一个新弹匣后,带着这二百俘虏从前边正在鏖战的二营侧翼,快速的冲入了战场。绕过前边日军的阻击阵地,直插前面日伪军的侧翼。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 偶然变成了必然 何三亮的第一斧子,就砍向了日伪军的炮兵阵地。他从正面阻击的密集火力,可以听得出来李子元那边的机枪数量,明显占据着很大的优势。但是日军炮火的威胁,对于这些机枪来说却是巨大的。 尽管在夜间作战,但只要前边的引导员得力,日军的炮火杀伤力也不会太小。更何况机枪在夜间的枪口火焰,也为日军炮火提供了一个相当准确的锁定目标。不打掉这些火炮,李子元那边的压力不会减小。 他的动作相当快,带着这二百被俘人员组成的临时部队,在接敌之后左冲右杀。遇到日伪军的阻击,就是一顿刺刀加上*。再加上从侦察连抽调出来的几挺轻机枪,以及几支花机关的密集火力,硬生生的从伪军阵地上杀出了一条血路,直插日伪军的炮兵阵地。 当然,何三亮动作之快,进展的效率之高,除了此时前边大部分都已经是伪军,除了那边炮兵之外,已经无日军参战兵力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手下带着的这支之前还是战俘的组成的部队,也许是为了一雪前耻,还是要报复在战俘营里面受的罪,几乎是都要打疯了。 在将这些战俘解救出来的时候,这次战俘要不是八路拉着,那些被俘的伪警备队员,就差一点被这些愤怒的战俘给活活的打死。尤其是那个中队长,被打的鼻青脸肿外加肋骨至少折断了几根。这些战俘眼下心中积累的愤怒,不是一般的多,这次重上战场眼睛都红了。 前面的伪军虽说装备精良,战斗力也不算差。但毕竟是伪军,在日军督战或是占绝对优势的时候,战斗意志还算是能旺盛一些。但眼下前边的八路还没有解决,背后又杀出来这么一群的杀神,让这些伪军就有些扛不住了。 而就在何三亮在日伪军背后大开杀戒的同时,正面阻击部队也发起了全面的反击。李子元是什么人,要是这个机会都抓不住的话,他也就不是李子元了。见到日伪军背后杀出一支部队,冲乱了当面日伪军的阵脚。李子元也丝毫没有犹豫的,集中全部部队发起了反击。 何三亮带着的前战俘组成的这个部队,火力并不是很强。虽说加强了从侦察连抽调出来的三挺轻机枪和几支花机关,可毕竟火力密度还是多少有些限制的。等到李子元这边发起反击的时候,这火力密度可就是天壤之别了。 李子元的反击部队,居然是以十余挺轻机枪开路。外加铺天盖地的*,以及*。两个端着上了刺刀的步兵连一字排开,在身后足足十挺重机枪的火力掩护之下,直接杀了过来。没有了炮火的威胁,李子元现在嚣张的很。 当面作为主力的伪军一个团,最终扛不住打击。丢下大批的武器和被俘人员,向着东南方向一路溃散下去。而这些伪军溃散不要紧,却是将他们身后见势不妙,正在收拢的炮兵全部都直接的暴露在何三亮的面前。 当何三亮带着这支队伍,冲到日伪军的炮兵阵地时候。正好日伪军的炮兵因为步兵有些扛不住,正在收拢试图要转移。何三亮面对着日军一个步兵小队的警卫兵力,放开了手脚冲进了刚刚将笨重的火炮,套上牵引马匹准备撤退的日伪军炮兵之中。 看到冲过来的八路,伪军炮兵直接丢下已经套上马的火炮,除了部分拔腿慢的倒霉蛋之外,剩下的直接就地溃散。而日军炮兵却相当的凶悍,一边利用手头不多的武器在拼命抵抗,一边或是抢救火炮突围,或是争取时间将火炮炸掉。 等到李子元和张子健,带着正面反击的部队一路将伪军缴械,一路冲杀过来的时候。这股日军携带的两门三八式野炮、两门九九式重山炮,已经被日军炸毁的只剩下一门九九式重山炮。 至于伪军的两门老式克虏伯山炮,还有两门迫击炮倒是完整无缺的连同炮弹留在那里。而警戒炮兵的那个日军小队,尽管为自己的炮兵争取到炸炮的时间,此时也已经伤亡余烬。李子元赶到之后,倒是没有费什么手脚。 这边大致解决了问题之后,何三亮将手中的俘虏还有其他都交给了李子元。自己则带着二营的一个连,从正与二营在那边拉锯的日军两个小队背后扑了过去,试图彻底的解决这股日军。 而那两个日军小队也不是傻子,从何三亮绕过自己阵地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只不过他们缠住了当面的二营部队,自己却也被二营给缠的死死的。无法摆脱当面二营的这股日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三亮带着部队,绕过自己侧翼直插自己侧后方。 等到这边枪声逐渐平息,这两个知道大事不妙的日军小队,立即着手想办法摆脱当面二营纠缠。一路向着东南方向边打边撤,试图摆脱这股八路的纠缠。只是他们想跑,这个时候他们当面二营长却是不干了。 奶奶的,之前让你们缠的差一点误了大事。现在你们想跑,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就算吃不掉你们,可拖住你们等待主力的赶到还是可以的。这股日军想跑,二营长就带着自己的一个连反过来,死缠着他们不放。 一个拼命的试图摆脱想要跑、一个一路死死纠缠着,不管你想做啥就不让你跑了。等到何三亮赶到的时候,这股日军使劲浑身解数,也未能摆脱掉当面二营的纠缠。一个兵力至少占据相对优势,一个战术水平略高一筹。虽说一路纠缠,可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边何三亮都已经带队赶到了,那边急着撤退的日军,还没有跑出去两里路。两边正都在纠结的时候,正好被何三亮带着的一个连给赶上了。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那还有啥好说的。 何三亮带着的援军赶到后,在贺会章带着的一门迫击炮配合之下,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机枪加上*。一个连排出三列攻击序列,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身后轻重机枪的掩护之下,直接冲进了日军的队列。 而在他们身后,带着部队已经赶到的李子元,见到何三亮在这边大开杀戒,却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何三亮此时心中积累的郁闷,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而这两个小队的日军,自然是一个不错的对象。 何三亮那边就由着他去吧,不过两个已经伤亡近半的步兵小队。自己两个连在绝对优势火力之下,还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的话,他何三亮也就不是何三亮了。所以李子元对何三亮那边的战局,基本上没有在过问。 而是一方面带着部队抓紧时间打扫战场,一方面将后面马永成带着的其他几百被俘人员接应了过来。而在马永成赶到之前,李子元看了看何三亮带过来的这支部队,却是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并很是有些开心的拍了拍,那个被他诡笑弄的有些毛骨悚然少尉的肩膀。李子元嘴角露出的这一丝诡笑,别人没有看出来,可那个就在他面前站着的少尉,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尽管李子元面对他时候,除了鼓励几句之外,什么都没有说。 但这个少尉却是被李子元那一丝诡笑,给弄的有些心神不宁。一直到李子元撤离这里,他也没有搞清楚这个八路长官,干嘛笑的这么诡异。等眼下也有些不敢问的他,最终想明白李子元嘴角露出的那丝笑意真正目的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等到与马永成汇合之后,看到老伙计对这场偷袭战,却最终打成如此胶着,还搞出这么大动静有些不解的面孔,李子元也只能摇头苦笑。谁能想到一场偷袭战,却是因为偷袭者有些太贪了,以及一些虽说偶然,但最终成了必然的事件,最终变成了一场胶着战。 偷袭者虽说第一步得手,但在撤离的阶段差一点没有被反偷袭。问题还是出在指挥偷袭西窑沟的张子健身上,在抵达西窑沟发起偷袭的时候,除了之前侦察连的报告之外,并没有再一次详细的侦察敌情。 结果西窑沟的伪军警备力量,没有发生变化。但西窑沟周边的敌情,却出现了一定的变化。西窑沟有伪军的一个辎重部队不假,但这里也是陵川战场日军一个补给地。重视的不仅仅是伪军,日军对于这里的安全更加的重视。 事情最终出现的变化,其实最终的原因还得落到李子元的头上。因为在接到鹤田沼楠通报的李子元所部,眼下已经进入壶关,并在出十里岭之后下落不明,要求壶关与陵川交界处的日伪军各部,务必要加强戒备的消息之后。 陵川的日军行动很快,立即命令原来驻扎西窑沟以南的伪军这个团部,携带着其余的部队并加强另外一支伪军的一个营,在一个步兵小队的配合之下,全部进入西窑沟周边布防。侦察连派出的侦察员抵达西窑沟的时候,这些加强的兵力还没有赶到。 不过等到张子健指挥的偷袭部队赶到的时候,这些日伪军已经陆续到位。虽说日军只有一个小队,但是伪军却增加了足足两个营。连同原来的两个营,三个营加上该团所属的重机枪连,以及山炮连、迫击炮连,在西窑沟南北两翼,形成了倒品字状部署。 除了增援的伪军陆续到位之外,同时从日军从陵川战场撤下来,准备北上壶关的日军炮兵一部,也在一个步兵中队的护送之下,进入西窑沟东南方向。准备在第二天在西窑沟补充弹药之后,北上加入鹤田沼楠的清剿行动。 如果不是西窑沟虽然地处壶关与陵川交界处,战略位置尽管很是重要。但毕竟只是一个小村落,根本就容纳不下这么多的日伪军。恐怕张子健摸到的就不是一块肥肉,而是一群烫手的刺猬。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贪心的张子健 后来的战斗证明,这支伪军装备精良,而且其中的死硬分子的数量很多。甚至在关键的时刻,敢于拼刺刀。之前何三亮说在鲁西投敌后,被调往晋南作战的汪伪第二方面军战斗力很强。 李子元有些不可置否,还没有感觉到战斗力超过晋绥军太多。但这支伪军一交手之后,李子元还是认为这支伪豫北剿共军的战斗力,还是要强于自己在突破日伪军封锁线时,遇到的那个所谓汪伪第二方面军所属部队。 这是李子元在与这支伪军交手之后,做出来的比较客观评价。而且这支伪军是不管八路军,还是重庆方面的部队,只要日军下达作战命令一律照打。这与一般的伪军与重庆方面军队作战时候,不是百般推脱就是畏惧不前,形成了比较鲜明的对比。 如果依托村落固守,别说张子健带着的部队,就是李子元所部都加在一起,恐怕都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现在李子元分析,这支伪军分散驻防对于张子健行动,第一步无疑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但也埋下了后面的被动。 西窑沟的伪军是以战斗力比较差,也缺少武器的辎重部队为主。真正的作战部队,却是只有一个步兵连和日军的一个步兵小队。这股伪军真正的作战部队,没有在西窑沟村内,而是驻扎在周边方面十几平方公里之内。 周边敌情这些变化,张子健都没有查出来,便草率的发起了战斗。当然,如果他动作够快的话,也不是不能完全得手。只不过这个家伙太过于贪心了,面对着西窑沟村内堆积大批的军用物资,都想着一锅给端了。 在行动之中尽管在率先摸进村子,解决了伪军几个哨兵,并直接在张子健行动的同时,将这股正在聚赌的伪军辎重部队,几个军官一枪不发的全部抓获的侦察连一排配合之下,他很顺利的将伪军辎重部队给缴了械。 但在后续发展的时候,却是被警惕性相当高的日军那个小队给发现。这支日军小队与他们驻扎在一起的,伪军两个排发现八路偷袭之后。立即集中了所有的兵力,向正在行动的张子健发起了反击。 好在张子健虽说草率了一些,但是应变的准备做的还是很充足的。而且这股日伪军虽说反应迅速,但是却分散驻扎在几个院落内。在这股日伪军发起反击的时候,张子健集中了所有的机枪,一顿密集的子弹又将他们给打了回去。 但被打回去的日伪军,在发现事情不妙之后。马上缩回了两个院子,依靠这两处晋东南典型民居,以及院落为依托拼命的顽抗。伪军辎重部队被顺利的缴械,可日军与他们靠在一起的伪军两个排,却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尤其是在没有炮火的配合之下,解决这些龟缩在两个院子内的日伪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日军只有一个小队,连同两个排伪军作战部队,被他用火力死死的封锁在住处。只要不打搅他运动东西,张子健倒也没有非要消灭他们的意思。 临出发之前,李子元告诉他快打快收的话,张子健还记得清清楚楚。眼下相对于这些日伪军来说,尽可能的将物资抢运走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日伪军残兵,只要别给自己捣乱,看住他们就是了。 但他有些贪心的举动,却是影响了他行动的效率。西窑沟不仅存放了日军在陵川,在打垮原来驻扎在陵川的林县方面三个军中,唯一一个中央军部队后缴获的一批物资和武器弹药。还有储备有日军部分弹药,以及一批罐头食品等物资。 尽管储备可供日军作战使用的物资不多,但是这里却有一批对日军行动很重要的汽油以及面粉。另外一批山野炮弹,也是日军作战需要的。最关键的是日军在陵川缴获的一批盘尼西林,以及一批美制药品也存放在这里。 因为日本人自身无法量产盘尼西林,所以这种抗生素对于日军来说极其重要。这批盘尼西林的数量虽说不多,但是日军的重视远在其他物资之上。日军调来的那个小队,真正的目标就是保护这批药品。 虽说不知道西窑沟储备了这么多的好东西,但对于李子元来说他并没有那么的贪心。武器弹药太多也是一个负担,即便是都抢出来,自己也无法全部都携带走。当然也不能留下,给日伪军来打自己。带不走,多余的炸掉就是了。 李子元让张子健第一要务,是抢出这里日军缴获的林县方面一批军装。可张子健在见到这批物资之后,却是打算尽可能的全部带走。结果带着大批物资的部队,缴获了一批卡车没有人会开,只能就地倒上缴获的汽油烧掉。 有少量的骡马和大车可以使用,这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还要,张子健没有狂妄到将缴获的那几十桶汽油,以及三百多袋面粉一起带走。让老百姓将汽油全部推倒村外,连同带不走的面粉全部堆到一起,放上一把火全部烧掉,面粉只带了几十袋子。 倒不是他小气,不舍得将这些面粉分给老百姓。而是西窑沟哪怕是最穷的老百姓,也不敢收这些面粉。你们八路摸完鬼子的屁股,拍拍屁股走人了,可老百姓还要在这里生活。要是被鬼子发现了谁家私藏了他们的面粉,到时候杀人可是不眨眼的。 就算鬼子不追究,可要是被那些汉奸知道了,也一样不死也要扒层皮。对于这些贫苦百姓来说,高粱和玉米面与白面没有啥太大区别,都是填饱肚子。可要是命都没有了,肚子填的再饱也没有用。 确切的说除了五六十袋子面粉,以及一批罐头和饼干之外,张子健带走的大部分物资,还都是武器和弹药,当然李子元点名要的那些军装,还是要都带上的。至于其他的物资,实在带不走的统统都烧掉了。 但即便是这样,他带走的东西也太多了。一挺二四式重机枪要几十公斤,并不比鬼子的九二式重机枪轻太多。再加上大批的军装,缴获的大车堆的满满不说。所有的干部和战士,每人身上都扛着不少的物资。 当然那些被他缴械的伪军,不管你是军官还是士兵,至少扛上一袋面。稍微看着壮实一些的人,那好重机枪就是你的了。可即便这样,携带的大量物资也让张子健的动作,显得异常缓慢。 这边他又是火烧,又是风卷残云的,可村子里面还有一些日伪军死守呢。无论是伪军还是日军,都知道这些物资丢了要掉脑袋的。至少妆模作样也得追击一下,要不然回去实在没有办法交待。这边张子健一撤退,那边的日伪军就追了出来。 尤其是那个日军小队,见到张子健带着这么多的物资要跑,马上进行反击,试图拖住这股八路。即便是暂时不能夺回物资,但至少还能给增援抵达争取一定的时间。结果有些大意的张子健,差一点没有吃一个小亏。 如果不是配合他的机枪连长,在大部分都已经撤走的情况之下。将手头几挺法制重机枪架起来,死死的封锁住村子的出口。将发起反击的日伪军,主要是那两个排的伪军,直接杀伤了一多半。让这股日伪军不敢追击,才顺利的全部撤退。 但是大量的物资,让张子健的行动异常的缓慢。即便断后的重机枪连长,以密集机枪火力打退了村内残存的日伪军反击。可时间上的浪费,却是很难再补回来。而周边的日伪军,已经都是闻风而动,快速的向西窑沟一线增援过来。 几十桶汽油点上火,无疑于相当一枚重磅*。忙着搬运物资的张子健,可没有那个心情将所有的汽油都倒出来。而是打开几桶浇到面粉上之后,直接点了一把火。那几十桶的汽油,直接来了一个爆炸。 再加上村内的激战,密集的枪声十几里外都听得清清楚楚。周边的日伪军那里还听不到?接到西窑沟遇袭的消息,那个带队的伪军团长立马就慌了神。马上就带兵过来增援,在发现偷袭者已经开溜之后,什么都顾不上一路追击了下来。 张子健刚撤退到了李子元接应他的地点,后边的伪军已经集结主力冲了过来。而准备在西窑沟补给之后,北上参战的日军炮兵以及护卫的一个中队,在急于夺回物资的心态之下,甚至没有伪军请求也主动加入了进来。 那个伪军团长心里很清楚,要是这批物资都找不回来,自己会面临着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所以在追上来之后可谓是相当的卖力,上来不仅将家底全部亮了出来,甚至组织部队发起极其罕见的成连成连集团冲锋。 在日军的炮火,以及自己的炮兵全力掩护之下,根本就顾不得这点家底打光了,日本人还会不会给他补充。急于将功赎罪的这位老兄,亲自带着督战队就在伪军冲锋部队的身后,亲自坐镇督战。在几次攻击不利,还亲手枪毙了两个排长。 至于那支日军炮兵,也知道如果不夺回炮弹的话,自己就无法按照命令赶往指定地点参战。而以日军的制度来说,这无疑要受到相当严厉的处分。所以在发现物资被夺后,也是很卖力气的出动炮兵提供火力支援。 好在虽说储备的炮弹丢光了,可他们自身还剩下半个基数的炮弹,省着点用还能支持一阵子。只要自己用火力打垮了阻击的八路,夺回物资未必一点希望都没有。当然日军步兵赶来更多的是督战,至于作战上的事情,他们提供火力掩护就好了。 但这股一心夺回物资的日伪军却是没有想到,这股八路不仅极其的顽强。在夺取了西窑沟储备的武器装备,尤其是弹药之后火力旺盛的简直有些让他们不可思议。多次组织强攻,几个小时下来,却硬是没有打垮对方的抵抗。 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 伪军 当然这位清楚的知道西窑沟那里,究竟储备了多少物资的伪军团长,也知道这股八路火力为何出奇的强大。西窑沟储备的仅仅弹药就几十万发,还有为数不少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对面的八路虽说兵力不占优势,但明显也没有比自己少太多。 他的部队说是一个团,但实际兵力也就是千把人。即便在加上配属的一个营外加两个排,兵力也不过一千三百多人。而日本人的那个步兵中队,这位伪上校团长知道自己,这个上校连人家的一个二等兵都命令不了。那些日本人是来督战的,不是来出力气的。 兵力相对的优势,对方又利用从西窑沟抢出来的武器,组成如此密集的机枪火力。就算自己有炮兵优势,也很难再短时间之内啃下来。只是对于他来说,此刻除了硬拼之外已经没有后路。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要撤退的话,身后那个拄着军刀观战的日军中队长,手中的军刀会毫不犹豫的落到自己脖子上。别看那位老兄只是一个大尉,自己是一个上校。可对于自己来说,这帮家伙就是祖宗或是太上皇。 只是当面八路的十多挺重机枪,再加上大量轻机枪,打的又准又狠的*。组成的层次分明的火力网,让这位老兄硬着头皮发起的攻势,犹如钻进了一道道火网之中。发起攻击的部队,被成片的给撂倒。 为了打掉对面八路的机枪火力,他手下的炮兵连长脸都被他给抽肿了。可对面的机枪火力,依旧是炙热而旺盛的。其实也不能说他手下以及配合的日军炮兵不卖力气,可无论消耗多少炮弹,就是敲不掉对面八路的机枪火力。 每次炮击完成,步兵发起攻击的时候,对面的机枪火力从来就没有减少过。这一点,不仅让这个伪军团长损失极大,更让他和加强的日军都有些摸不到头脑。自己的炮兵消耗了这么多的炮弹,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其实日伪军都不清楚,在他面前应变速度相当快的李子元,在发现这股伪军在日军一部配合之下,以极快的速度追击上来之后。知道自己不切断这条尾巴,除非将所有缴获的物资全部丢掉,否则在缺乏运力的情况之下,只能被这个家伙给黏住。 所以立即下决心打一仗的李子元,马上根据自己眼下火力、弹药,不是一般的充足。尽管在重火力上,比不上人家有日军炮兵助阵的火力。但在轻重机枪数量远远超过编制的情况之下,他马上制定了一套作战方案。 以自己指挥的一个连就地展开,利用临时抢修的野战工事,作为第一道防线。掩护张子健指挥的部队,立即在自己身后一百五十米的距离,立即抢修部分防御工事以及交通壕。并将张子健从西窑沟抢出的部分*,快速的埋设在前沿阵地上。 李子元亲自指挥一线防御,为张子健抢修工事争取时间。而在被伪军追上之后,也知道自己这次有些贪心,惹下了一个大麻烦。更知道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将工事抢修完成,在这种地势相对平坦的地形之下,部队在短时间之内会遭遇到日军炮火极大杀伤的张子健动作很快。 在李子元利用近战打退了伪军几次攻击后,这边的战壕已经修建完毕。接到报告,李子元带着部队,利用日伪军炮火的间隙,在贺会章全力掩护之下。立即后撤进入身后的战壕内,同时将原来隐蔽的机枪全部都架了出来。 伪军的几次进攻,也让李子元摸透了这股伪军的真实水平。对这股伪军的战术水平,却是有了很大的了解。这股伪军战术水平,运用的不是一般的差。也就是说勇敢,的确是很勇敢,敢于和八路军打近战,甚至拼刺刀的伪军,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但是除了正面集团式的进攻,基本上不会什么侧翼包抄以及两翼突破。部队进攻也没有一个梯形配置,更没有一个重点的进攻方向。基本上属于从那里发起进攻,就非他在这里突破的死心眼战术。 冲锋的时候一窝蜂,但是只要打退他们的一次进攻。其重新组织进攻的间隔,却是需要很长的时间。伪军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枪法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大部分的人,射击训练和*投掷训练水平很差。 尤其是各级军官的战术素养,几乎可以说是全无。指挥水平,充其量也就是组织一个班级进攻。在发起攻击的时候,攻击次序脱节,步炮协同几乎没有。轻重机枪的数量不少,但是在进行火力压制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重点方向。进攻的时候,就会一线平推。 唯一的优点就是敢打近战,敢和自己对打*。在必要的时候,甚至还敢跟自己拼刺刀。各级军官的指挥水平不咋地,但是对部队的控制力还是有的。即便进攻被打垮,但是每次都是溃而不散。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李子元的意料,这种古怪的伪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根据这支伪军的这个特点,李子元一方常态对的没有按照八路的惯例,将伪军放到五十米再打。而是采取一百米之外轻重机枪开火,七十米外步枪开火。三十米之内,*招呼的战术。 为了避免日伪军炮火,尤其是准确度极高的日军炮火杀伤李子元严格要求轻重机枪在开火的时候,采取交替射击的战术。将所有的重机枪以两挺编成小组,连同张子健抢出来就地启用的机枪,一共编成了六个机枪火力小组。 每次两个机枪小组开火,打完三百发子弹之后,必须立即转移到新的工事内。第一波开火的机枪停止射击,开始转移阵地之后,第二波的机枪在开火。以此类推,以保证机枪不被日军炮火给敲掉太多。 之前在他的命令之下,张子健在修建阻击阵地的时候,机枪工事多修了近两倍。不愁机枪转移的时候,没有预备阵地可以使用。伪军的炮兵水平他不知道,但是日军的炮兵水平李子元还是清楚的。 就眼下日伪军出动的炮兵数量,再加上日军的炮兵素质。搞不好一个小时之内,即便加上那些缴获的重机枪,在这种野战工事之下自己的重机枪,估计就会一挺都剩不下来。所以他采取了这个办法,既可以保证火力不中断,又可以保证自己的机枪不受太大损失。 至于贺会章的迫击炮,则命令其采取游击战术,骚扰背后日伪军的炮兵。让日军炮兵,不能全力压制自己的机枪。而战场实践证明,李子元搞出了这么一种战术,在弹药充足和机枪数量足够多的情况之下,对这种战术水平很低的军队,杀伤力是相当惊人的。 几轮的冲锋之下,该部带着的四个营几乎被打垮了两个。这位伪军团长,前豫北某民团总见到自己带着的多年老部下,以及自己的铁杆心腹成片的被打倒,心几乎都要流血了,就差没有直接哭出来了。 这些人可都是自己的老底子,各级军官基本上都是自己的族人。要是打光了,自己回去怎么向家人交待。最关键的要是拼光了想要在补充,自己以后就要看日本人的脸色了。日本人能不能给自己补充,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但知道夺不回这些物资,日本人是绝对饶不了自己的。所以就算心在淌血,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就算拼光了,日本人看在自己卖力的情况之下,也许还会给自己补充。要是不拼一把,等待自己的也许就是掉脑袋。 尽管也知道在眼下有枪就是草头王的时代,拼光了部队的话自己可能就什么都不是,日本人也不会再扶持自己。但在脑袋安全问题上,以后的事情那就什么都是小事。枪杆子丢光了,自己不是命还在吗?有命在,就一切都皆有可能。 他一方面组织部队不断玩命进攻,一方面在心里面将丢掉了物资的那个家伙,骂的狗血喷头。如果那位眼下正被肩上两袋面粉,压的苦叫连天的家伙站在他的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拔出自己的那支*,一枪毙了这个让他的老本都快蚀光大的家伙。 哪怕这个家伙是他们司令的小舅子,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自己看家的本钱丢光了,他那个姐夫只会偷着乐,而绝对不会有半点同情的。只是眼下这个可供他出气,外加可以当替罪羊的家伙死活还不知道,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向上冲。 在多次冲锋面对李子元的诡异战术,外加数量众多的机枪火力之下伤亡惨重。他的攻击力度已经出现后继乏力,日本人又明显只是在那边监军的情况之下。等到何三亮带着援军赶到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决定要将留在后边,保护自己背后对的一个连调上参战。 不过虽说攻击的伪军这个加强团,在李子元的机枪火力之下死伤惨重。在何三亮抵达的时候,已经损失了近半的兵力。在西窑沟担任警戒的,虽说不是他的嫡系,但也是他那位死对头兼顶头上司,派来给自己小舅子护驾的那个连剩下的人,更是被他推倒最前面打了个精光。 但在这个家伙的拼死进攻,以及日伪军密集的炮火之下,李子元也被黏在这里。虽说就算是何三亮没有赶到,短时间之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时间一长,周边的日伪军增援部队赶到,等待李子元的也将会是被合围。 听完李子元说完事情的经过,知道张子健不是那种贪心人的马永成,有些好奇的道:“那里究竟有多少物资,能让老马动心?老马这个人滑头归滑头了一些,可是事情的轻重还是能分出来的。能让他动心的东西,恐怕数量和种类不会太少。” 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 发了洋财 对于马永成的疑问,李子元苦笑道:“抢出来的重庆方面军装,足够一个整建制步兵师换装的,就是咱们分区每人一套还有富余。日军与林县方面作战缴获的步枪,数量还没有来得及清点。另外还有三十多挺捷克式机枪,以及七挺水冷二四式重机枪。” “除了这些轻武器之外,弹药的数量也不少。差不多应该有五十万发七九子弹,*的数量足足有一万多枚,还有一批*和*。这些弹药都是重庆方面正儿八经的大工厂生产的,没有一发是土造的。性能,可是比咱们根据地自己复装的要好太多。” “另外还有五门八二迫击炮,七八百发的炮弹。两门二十毫米小炮和一挺十三毫米高射机枪,一批相应的弹药。三十挺还没有开箱的苏制轻机枪,八挺苏制双轮水冷重机枪,苏制口径的机枪子弹大约有二十万发,外加上一批咱们没有见过的*和弹药。” “奶奶的,都是好东西啊。不说别的,那两门二十毫米小炮,对咱们来说就是宝贝疙瘩。还有那些苏制*都是使用弹鼓的,装弹量比咱们的晋造和杂牌子*,可是要多的多。关键这枪的质量,也不是咱们那些杂牌子*可以相比的。” “除了这些日军的战利品之外,还有一批日式炮弹、二十几箱子七七和六五子弹,十多箱子的日式*,以及掷弹筒*。电台使用的电池和一批罐头和面粉,外加供给日军卡车使用的几百桶汽油。这次咱们可谓是,实打实的发了洋财。” “我后来才知道,因为新五军叛变让开日军进攻的路线。驻陵川北面的二十七军一个师,猝不及防的直接就被打垮。剩下的两个师,也是且战且退向着南面溃退,根本就没有能够形成有效的抵抗。其中一个师在突围的时候也被打垮,突出去的人只有不到一千人。” “在叛变的部队引导和配合之下,日军推进的速度很快。原来控制在他们手中的储备物资,以及一批春节后从河南运过来的补充武器,还来不及带走或是销毁,就完整的落到了日军手中。这些物资就是日军扫荡陵川和林县,缴获之后准备转运回河南。” “而且这个西窑沟不仅仅储备的是日军战利品,还是日军一个临时的物资中转站。昨天从陵川运来了不少的弹药,准备给北上参与进攻咱们的鬼子补充。虽说鬼子的枪械没有多少,可鬼子的弹药却着实不少。” “这次老张搞来的不算其他物资,单单就缴获的轻重机枪,在加上咱们原有的存货,就足够咱们扩编成一个师了。别说老张,就是我看着也是眼红的紧。只是眼红归眼红,可问题是咱们眼下的形势,不允许咱们将这些东西都带回去。” “老张他也不考虑,咱们现在对的情况一切以轻装为主,带着这么一大批的物资跑的起来吗?就算再穷怕了,可也不能带着这么一堆负担行军吧。不说别的,把那批军装全部都带上的话,就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轻重机枪加在一起,咱们都改成机枪手都带不走。” 想到张子健撤退的时候,又是大车、又是驮马,外加上利用伪军俘虏充当劳力,运回来的大包小包样子,李子元就有些摇头不语。就这还说没有全带走,炸掉了一部分没有啥用的物资。要是全团都在这的话,能运出来的更多。 可等到日伪军围上来的时候,一打开箱子才发现子弹之中,有五分之一都是汉阳造步枪弹。这种子弹只能汉阳造步枪使用,不仅捷克式机枪用不了,就是那几挺缴获的二四式重机枪也使用不了。 审讯了张子健解救出来的几十个,被日伪军充当劳工用的俘虏才知道。这批汉阳造步枪弹作为中央军嫡系,前身是重庆方面最精锐,也是装备最好的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二十七军,自身并不使用和装备。 二十七军装备的都是中正式,或是战前进口的德国步枪。虽说重武器的数量,与当初教导总队的时候没有办法相比。除了迫击炮之外,早就已经没有了山野炮。但是轻武器的标准和配置,还是相当不错的。 这批汉阳造步枪弹,是准备运给以汉阳造步枪为主要装备四十军、新五军的。因为新五军之前,与日军暗中已经有一些勾勾搭搭的行为被察觉之后,在某些方面的人眼中已经很不可靠。 所以这批补充弹药,在千辛万苦运抵晋东南之后,一直控制在作为嫡系部队的二十七军手中,一直都没有给新五军发下去。至于四十军方面,则是还没有来得及发下去,就全部丢光了。 对于那位西北军杂牌出身老总,重庆方面明显比那位东陵大盗要放心的多。给的弹药补充,还算是及时和丰厚。虽说好的武器轮不到他,但是汉阳造一类的步枪,还是能满足他自身编制需要的。但是储备的弹药,却是有三分之一都控制在中央军手中。 不过张子健的确是有些贪心,但是他带回来的这些武器弹药,的确给这场阻击战带来一定的好处。那几挺二四式机枪一架起来,交叉火力让伪军的进攻几乎每一次都徒劳无功。要不是日军炮兵赶来参战,依靠充足的火力李子元就可以这些伪军打的崩溃。 但问题是两面的,固然在之前的战斗中,这些火力给了日伪军很大的杀伤,但是要是转移的话,自己也实在带不走。现在多余的武器和物资的携带和处理,倒是成了李子元最头疼的事情了。 还有此战打垮了伪军一个团,也缴获到了不少的武器。这些武器都是巩造九八步枪,还有一批汉阳造步枪。十几挺的轻重机枪、两门山炮的数量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是少的。留下在让伪军捡回去,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销毁掉这么多的武器,李子元还没有那么的败家。但是这么多的武器装备,都带着对于自己来说,那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负担。就那么一点驮马,都用上还是远远不够的。可就地掩埋,李子元看了看周边还是摇了摇头。 见到李子元一脸的头疼样子,马永成也沉思了一下之后,对着李子元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到马永成的主意,李子元眼前一亮。丝毫没有犹豫的道:“别管什么来历,也先别管他们会不会留下,暂时都给他们发下去。” “不过弹药方面要控制一下,不能一下子发的太多。毕竟不是咱们的老部队,这些人打鬼子的热血我相信,但是毕竟人心隔肚皮。将他们配发武器之后,打乱分给两个营。至少先把一营的建制,给先完全的充实起来。” “那些军装,先让咱们的人马上都换上。这样即解决了咱们一部分的负担,又解决了咱们眼下最大的困境。奶奶的,有了这批军装在手,还让兄弟们继续穿着热死人的棉衣,兄弟们还不得骂死你我这两个军政主官?” 说到这里,李子元又沉思了一下后,对着马永成道:“老马,你马上带人清点一下缴获的武器和弹药。弹药除了那些咱们没有火炮的炮弹之外,其余的还是要尽可能的带走。至于武器你清点一下,捷克式机枪都给部下发下去。” “轻机枪按照每个班一挺配备,重机枪挑出四挺来加强给重机枪连。那些苏制轻重机枪弹药就那么多,咱们手里面又没有库存。打光了不好补充,就不要下发给部队了。多余的武器,步枪将枪栓全部卸下来,轻重机枪也都拆开掩埋。” “迫击炮和缴获的那几门火炮,除了留下一门克虏伯山炮和炮弹交给周同之外,其余的也全部埋起来,二十毫米小炮咱们带走一门。将大车上的马卸下来改为驮马,大车则全部砸掉。大车目标太大,运力也没有增加多少。” “被鬼子炮兵炸掉那些火炮,留下的牵引马匹都可以该做驮马吗。还有药品,就是多余的弹药不要,那些缴获的药品也得全部都给带走。多余的武器卸掉撞针和枪栓,让那些俘虏扛着。” “奶奶的,这帮家伙当伪军还真他妈的卖力。咱们自从东渡黄河,进入敌后战场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过这么顽强的伪军。既然这帮家伙给鬼子都那么卖力气,那咱们也就别客气,好好的压榨一下他们的体力。” 看了看天色,李子元道:“老何那边,估计这个时候也要完事了,你马上集合部队马上转移。军装和掩埋武器的事情,等到了安全地点之后再说。这里距离壶关和陵川县城太近了,这边枪炮声这么密集,其他方向的鬼子就是傻子,现在也应该反应过来了。” 李子元说完自己的意见,马永成马上就去执行。将缴获的武器,给其余还没有配发武器的被俘人员,每个人都发了下去一支步枪外加四十发子弹。原来使用村田步枪的人,这次也都给换上了中正式和捷克造步枪。 不过这近六百条枪发下去之后,从西窑沟抢出来的武器,反倒是只剩下了三百条步枪,负担无疑一下子小了许多。即便加上这一战缴获的日伪军部分武器,负担也一下子减轻了不少。除了那三门火炮还有些费事之外,其余的东西相比倒不是什么太大困难了。 而且日军虽说抢先炸掉了绝大部分的火炮,但是牵引这些火炮的马匹,却是没有来得及打死。日军投入战场的都是重山炮和野炮,这些火炮可不是九二步兵炮,分量大需要的牵引的马匹也就多。这些马改为驮马,也算是解决了运力的不足。 抢出来的这批武器,在清点之后步枪数量只有千余支,反倒是轻重机枪数量的不少,这倒是有些让李子元搞不明白。虽说好几年没有和中央军接触过,但在他的印象里面,中央军一向都是财大气粗的主。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一章 转移 在李子元的印象之中,与当时的晋绥军相比,中央军的轻重武器质量要好的多。至少中正式步枪,可比晋造步枪的质量好太多,更何况那些进口的比利时、捷克货?自己在东渡黄河后,接触过的这些中央军。一个师,步枪的数量至少在四千支左右。 当时自己即便当了排长,却因为部队本身就武器不足,背着的还是一支川造的老套筒枪。他到现在还记得,在当时部队与中央军一个旅相遇的时候。看着这个旅一水的中正式和捷克式步枪,捷克式和比利时轻机枪,几十挺二十四重机枪,当时兄弟们羡慕的目光。 人家随便一个师下属旅的轻重机枪数量,都远超过自己所在的一二九师。更何况当年自己所在的一二九师武器装备,大部分都是质量很差川造,甚至很多老套筒一类的步枪,因为使用年限过长,膛线都快要磨平了。跟人家的进口货,以及正规兵工厂产的没有办法相比。 怎么这次连同储备的物资库都落到了日军手中,连同被缴获的武器加在一起才这么一点步枪。就算被日军打垮的部队,武器没有都落到日军手中。可在加上储备的备用武器,也不应该就这么一点。这可与对当年李子元印象中的,那支财大气粗的中央军可没有办法比。 后来问那个少尉才知道,随着部队数量的不断扩编,以及战场上极大的战损。再加上进口的原材料与武器来源不畅,以及自身能军工生产能力过于薄弱。每年生产的武器数量,只能满足最低的需要。 眼下别说是杂牌军,即便是中央军也是一样的困难,编制内的武器数量下降不止一个档次。原来自己有补充渠道的杂牌军,现在绝大部分也都只能靠中央军给补充。这样一来,部队每次战损之后的补充缺口就更大了。 即便是二十七军这样的中央军精锐,补充也一样的困难和不足,装备的数量一再压缩。更何况他们的补充,还要通过敌占区从河南运过来就更困难。虽说是林县方面三个军中装备最好的一个,但现在也一样很困难。 他们现在一个师,即便是主力师才两千多支步枪。重机枪从原来的营属重机枪连,现在已经改为团属。即便是主力师,重机枪的数量也下降了一半。轻机枪的数量也有很大的下滑,除了个别的主力部队之外,已经无法配发到每个步兵班。 能做到一个步兵排两挺,就可以说相当的不错了。同时去年在反扫荡作战之中,这个因为作为留在敌后中央军标志,而一向被日军重点打击的二十七军损失很大,更一步的加剧了武器数量不足。 眼下全军除了迫击炮数量,满足部队的编制所需之外。轻重机枪的数量,已经早就今非昔比了。就是步枪的数量,也不仅一再下滑不说。补充的步枪也从原来的比利时和捷克造步枪,换成了现在的国造中正式步枪。 再加上突围出去的部分部队,携带出去的部分武器。还有流失没有被日军发现的武器,这个数量应该差不多。这一千多条步枪,除了他所在的预八师原来装备的部分之外。应该还有一部分是今年开春运来的补充武器,但是数量不够超过三百条。 这些补充的武器和弹药,还是年初连同一个补充团从一战区接回来的。这批武器中的轻重机枪,用来补充装备的缺口。步枪暂时作为储备,等到补充团分发部队之后在补充给各师。因为就这么一点补充,几个师长都盯着。 军部的长官也有些不太好办,所以也就没有立即发下去。结果这一战,这些费尽心思运过来的武器和补充弹药,因为防线垮的太快了,几乎全部落到了日军手中。还有库存的那批军装,是他们军全部的备用军服。 听完这个少尉的解释,李子元才有些释疑。不过对于他来说,原来财大气粗的中央军,也混成了这个样子,虽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对于他来说,最多也就唏嘘或是感叹一下而已,至于别的东西倒也没有什么。 原本李子元还想问问他们不是有美援吗?可最后一想他一个少尉排长,哪能知道那些上层才知道的事情,也就打消了自己刨根问底的想法。这个排长能知道这些东西,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再多恐怕也就问不出来什么了。 反正对于他来说,这些武器既然落到自己手中,如果再交回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留在自己手中,比日军转交给伪军不是更好?日军一向以缴获重庆方面的武器,配发并装备伪军。与其在经过一道手续,还不如自己直接拿来用。 管他那,到了自己手中就是自己的了。大家都是打鬼子的,这些通过鬼子的手在转交给自己的武器,也就算是他们支援八路军了。这些中国人自己制造用来打鬼子的武器,在自己手中肯定是不会浪费的。 只是在说完这批武器的来历的后,这个也知道这批武器,面前这位八路的长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换回去的少尉,尽管微微有些迟疑。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看着这批被发放回自己部队武器,发了好大一阵子的呆,才最终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人那边去了。只是他在离开的时候手多少有些哆嗦,不知道是对这些有去无回的武器肉疼还是心疼。 虽说现在这些枪都给发了回来,可他也知道这些武器,人家只是暂时给这些被俘人员发下来的。要是自己和这些人想要离开,这位眼下面容很和善的八路长官,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带走一支枪、一发子弹的。 看看他们打扫战场时候的干净,这个少尉就知道了。别说日伪军身上的武器和弹药,就是被击毙日伪军身上的皮带、水壶、钢盔、弹药盒,这些他在原来部队向来不屑一顾的东西,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就连日军的皮鞋都给扒下来,就差把衣服都扒下来了。 就连尸体上的鞋子都要的这位长官,这么多他们更需要的武器装备还能还回去?那才是真正的有鬼了。其实这个排长不知道,李子元要的可不单单是武器,还有他手下的那些新兵,李子元也压根就没有打算放回去。 而就在李子元与马永成这边谈处理后事的时候,那边何三亮不仅已经完成了战斗,还带着两个日军俘虏赶了回来。在何三亮返回之后,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的,押着俘虏扛着缴获的物资,就地从西窑沟一路向北,又折回了十里岭一线。 对于李子元来说,这个时候向南或是向北转移,都暂时还不是时候。而进入长治境内的预案,在这么多的物资没有处理完毕之前,也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带着这么多的东西,他没有办法进行机动作战。 这一战连同在西窑沟,完整俘虏的伪辎重部队,再加上战场上俘虏的,总计近千名的伪军俘虏,不用来充当劳动力,难道让自己的部队去扛着吗?至于解救出来的那七八百林县方面被俘人员,李子元也丝毫没有客气的全部编入自己的部队。 至于何时让他们回去,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反正对于李子元来说,在三营暂时还不知道去向的情况之下他需要兵。虽然不能说越多越好,但这批受过训练的兵,之前在战场上表现让他很满意。反正他们现在已经回不去了,那他也就没有必要不好意思了。 对于李子元这种毫不客气的做法,那个少尉也只能摇头苦笑。没办法,现在自己寄人篱下是不得不低头。要是能找到自己的部队,自己当初又何苦跟着八路走?想必现在那些冲出去的兄弟,应该已经到了黄河边上了吧。自己就算插了翅膀,恐怕也不可能追上了。 在撤离西窑沟一线的时候,这个排长又最后看了一眼西窑沟南方的陵川一眼,那边的山里面还有自己的兄弟吗?沉默了好大一会,看着已经陆续转移的部队,他也只能摇了摇头无奈的跟着走了。 李子元转移的很迅速,丝毫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但在他撤离的时候,却发现一路行军的时候,身后却是若即若离的,一直跟着一支一百多人身份不明,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部队。 这支百余人的小部队,见到前边的李子元所部,既不敢靠上去、也不敢脱离,就小心翼翼的跟在李子元的背后,保持着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只是尽管他们很小心,但其实早在跟上李子元的时候,就被李子元给察觉了。 只不过在刘连明查明白这股人,大致应该的身份后,李子元也就没有管。既然这股始终不肯暴露身份的武装,想要借着自己这颗大树好乘凉那就让他们跟着,反倒是减少自己还得派出后卫的麻烦。至于其他的事情,等到了目的地再说吧。 李子元急于转移的决定,还是相当正确的。就在李子元离开西窑沟不到三个小时,从陵川县城赶来的日军一个大队,便已经赶到了西窑沟。壶关境内的日军大部分都被抽调去追击李子元,距离西窑沟最近的壶关县城眼下仅剩的日军无力救援,只能指望陵川境内的日军北上。 只是等到陵川境内的日军赶到西窑沟战场之后,除了留给他们一地的尸体、火炮残骸,以及被焚毁的汽车和汽油,还有被遗弃的已经失去了牵引马匹,被砸成了碎片的大车之外,什么都已经没有了,而袭击者早就已经不知所向。 就算日军在震怒,也只能先将日军战死者的尸体收敛起来。至于被打散的伪军,特别是那个团长胆战心惊的带着,已经从近一千人直接下降到了只有小猫二三十只的伪军,赶回来之后却被日军抓了苦力去,火化日军战死者的尸体。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二章 八方风雨(一) 此战参战的日军炮兵,外加一个成建制的步兵中队以及一个小队,除了几名失踪人员之外基本是全员战死。但这股伪军却还有幸存者,这让带队增援的日军一个少佐极为恼火。你一个团保护不了皇军,还要你们做什么? 别看那个家伙是上校,可在这个少佐眼中连日军的一个二等兵都不如。那么多皇军战死,大批的物资全部丢失。搞不好就是你们这些支那人,私底下与某些方面相互勾结。否则大批物资储备在西窑沟,这么秘密的事情怎么会让支那军知道。 更为严重的是,这支参战炮兵的全军覆灭。要知道这支炮兵,是华北方面军直属机动炮兵部队之一,按照大本营的预定方案,已经预定调往南方作战。这次战役结束之后,这支炮兵就要北上天津,与其所在炮兵部队主力汇合之后调往南洋参战。 眼下居然损失在这太行山区,让他们怎么跟大本营交待。要不是这位少佐的涵养还算是好的,也知道这支伪军除了战场直接变节之外,其余事项的处理权在师团部,这是临出发之前师团参谋长再三交待的。否则这位伪军上校,估计会被暴怒的他一刀给活劈了。 尽管没有直接杀了这个家伙,但这个少佐在发现这位上校团长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好看。直观的认为,肯定是这个家伙在捣鬼。要不然一个中队的皇军,再加上如此强大的炮兵配合,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全军覆灭? 不过这位伪军团长是逃过了一劫,但那些被李子元就地释放的伪军伤员,却是成了出气筒。被愤怒之极的日军少佐,下令全部给活活的挑死。尽管成片的伪军战死者和数量不少的伤员,也证明了这支伪军不是不卖力。 可日军想要找迁怒对象,谁还管你出没有出力气?更何况对于这些日军来说,帝国宝贵的药品,这些支那人是没有资格享用的。而除了那些伪军伤员,成了日军泄愤的对象之外。 伪军中的战死者则更没有人去管,直接被丢在那里暴尸荒野。 那位被临时抓差,成了火化工的伪军团长,看着被日军他挑死的伤员,眼中流露出一丝畏惧的同时,却不敢标示任何的反感。别说他一个团,现在就只剩下自己身边的这些护兵。就是他一个团都在这里,他也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在火化完毕战死者尸体后这股暴怒的日军,立即沿着整个壶关与陵川交界处,到处搜索这股胆大包天偷袭者的下落。同时向师团汇报,并要求师团派出增援兵力,并协调航空兵配合,一定要消灭这股可恶的袭击者。 那个伪军团长有些混乱的汇报,其实让日军也无法确定偷袭者,究竟是那个方面的部队。这些偷袭者身上的军装,可是相当的杂乱。有便衣、有棉军装,还有南京方面的军装。从这一点上,倒是有些与八路相似。 可从火力和战术运用上,可就与八路有着天壤之别了。从伪军团长汇报的对方火力部署情况来看,即便是没有加上从西窑沟抢夺的武器,自身的火力也很强大。轻重机枪和掷弹筒,以及迫击炮的数量,远远的超过一般八路团级部队,应该有的火力配备。 而且除了部分日制轻武器之外,使用的武器大部分都是重庆方面使用的制式步枪。而且从现场遗留的弹头来看,这股偷袭者根本就没有配备汉阳式步枪。从这一点上判断,又有些不像是八路。 不仅数量相当的充足,而且弹药明显也不缺乏。机枪数量很多,居然有几挺法制七九重机枪。轻机枪中比利时和捷克式轻机枪的数量,也为数不少,甚至还有丹麦造的轻重两用机枪。从这一点上来看,又有些像是重庆方面的军队干的。 可眼下林县方面的部队不是已经被打散,就是已经溃逃南下,再不就已经进了战俘营。战场周边又没有晋绥军,更没有其他的重庆方面军队。敌人在撤走的时候,将战场打扫的又很干净,不仅没有遗留一个伤员,居然连尸体都没有留下一具。 那个伪军团长乱七八糟的供述,不仅没有让日军能够确定袭击者的身份,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搅乱了日军的视线。但不管是谁干的,大批物资被抢,部分炮兵加上一个步兵中队被消灭,日军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以日军一贯的瑕疵必报做法,那里会轻易的放弃?日军调动和行动的速度很快,一时之间整个晋南战局,因为一个小小的西窑沟之战,便从林县又被拽回了陵川。不过负责这个方向作战的三十五师团,在调动大量多的参谋研究之后,还是认为是八路作案的可能性大。 除了八路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在皇军对他们扫荡的时候,偷袭皇军的补给线这种玩的异常熟练的战术之外。军装的混乱,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他们的身份。八路的确大部分都装备很差,缺乏弹药和重武器。但并不是说,八路一点装备精良的部队都没有。 从战区周边的整体态势来看,除了八路之外也没有其他力量,还有这个能力和胆子来偷袭。从偷袭西窑沟的手段来看,除了极端没有武士道精神,只会在背后下手并擅长偷袭和夜战,经常这么干的八路之外,重庆军可没有这个本事。 还有该部在夜战中,表现出来的战术素养,也不是同样不擅长夜战的重庆军能够具备的。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南京方面第二方面军教导团就装备了法制重机枪。十里岭一线该部两个营被消灭,所携带的部分武器落入八路手中是极为可能的。 尽管还有些不确定,但三十五师团所有参与研究的作战参谋,都一致的认为对这支部队的扫荡和清剿,必须按照对八路作战的办法来。如果按照对付重庆军的战术,最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参加清剿的部队全部两手空空。 八路组织严密,极为擅长在情况不利之下分散突围。以机动灵活的方式,从合围圈上寻找到漏洞,在逃之夭夭后在重新编组起来。同时他们非常善于蛊惑老百姓,让老百姓主动为他们打掩护,这也是他们屡教不灭的原因。 用对付八路的办法,同样可以对付重庆军。可如果要用对付重庆军的办法,却对付更为难缠的八路,大部分的结果都是什么都抓不到。不管偷袭西窑沟的这股武装是不是八路,用这个战术肯定是适合的。 同时所有参与研究的人都认为不仅这批武器,是绝对不能落入缺少武器和弹药的八路手中,以免让他们如虎添翼之外。更要防止他们借机向晋南渗透,不能让帝国陆军的忙乎,反倒是成全了他们。 不过虽说鉴定偷袭者身份的时候,耽误了一点点的时间。但下面的日军动作效率,却是并未受到太多的影响。此刻陵川境内的日伪军,在得知西窑沟一线的战况之后。不顾鹤田沼楠的一再反对,将原本配合鹤田沼楠作战的,三十五师团所属日伪军全部抽调回来。 除了以一部以西窑沟为核心,向周边山区扫荡以搜索偷袭者之外,另外调集大量的部队沿着壶关与陵川的交界处布防。尽管一时没有确定偷袭者的身份,但各方面的日军行动目标很明确就是山区。 日军认为这股偷袭者不管是谁,是绝对不敢渗透到平原地带的。他们的消失,可定是进入了山区。尽管日军在某些方向发现了大量重载马匹的蹄印,但还一时还没有发现这股偷袭者的确切行动方向。 除了调动自己的参战兵力之外,三十五师团长亲自找那位汪伪第二方面军总司令。要求他的主力全部北上,在壶关与壶北交界处重新构筑一道封锁线。并明确作出承诺,未来可以将晋东南所属五县,以及豫北的林县、辉县全部划归他的防区。 并允诺他可以在扩编一个师,武器装备方面由全部由日军解决。已经运到的一批英制装备,优先补充给他的部队。如果他能肃清豫北以及晋南的八路,日军方面还可以考虑,在给他扩编部分部队。 这位在中原大战之后,饱尝失去部队苦过的总司令,二话没说调动他驻扎在豫北、鲁西的部队,全部集中到新乡。然后利用日军提供的大量卡车,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进驻了高平、陵川、晋城、阳城、泽州等五县。其驻扎在豫北的一个军,在第二天就进入林县境内。 其实这位老兄还不知道,日军之所以这次给了他这么大的好处,将整个山西最富饶地区,也是主要粮食产区的晋城盆地交给他。除了认为这个家伙部队的战斗力比较强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那位此次投敌的东陵大盗,也需要地盘去安置。 另外林县方面的那位总司令,已经在林县山区被俘获。这位总司令在重庆方面影响力很大,华北方面军正在劝说他投降。虽说眼下这位老兄已经明显心动,正在与日军方向谈条件。华北方面军担心曾经抗日坚决的他不稳定,准备将其调往远离重庆军的鲁西。 这位还不知道,日军利用这种手段将自己调离了,曾经占据多年的地盘的老总,此次可谓是格外卖力。他的部队不到五天之内,就基本上全部到位,可谓是效率相当的空前。当然日本人的第一个承诺兑现了,但后续的承诺什么时候兑现,那只有天知道了。 而原本固执己见,坚决不同意将眼下部署在壶关与平顺交界处,正在扫荡的兵力调动的鹤田沼楠。在第一军司令部严令之下,也只能放弃原本的想法,带着部队南下进入壶关地区,配合陵川的日军行动。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三章 八方风雨(二) 几年的交道打下来,日军对八路习惯性的战术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毕竟以日本人的精明,从三七年到四三年整整六年的时间,还摸不出来八路的战术和战法,以及八路最大的弱点,那就也不叫鬼子了,成了一群日本成批培养出来的蠢猪了。 在日军看来八路的武器装备和弹药补充能力,的确不如重庆方面。可在敌后的生存能力,以及转空子、打闷棍的能力,却远不是重庆军可以相比的。自己打垮了林县方面三个军的重庆军,去掉了一个心腹之患。 可打垮林县方面容易,但是却并不意味着自己能真正的控制住。一旦八路进入这些地盘,恐怕就是为别人做嫁衣了。这些八路可不是重庆军,一旦让他们进入晋南这几个县的地盘,那么日军彻底控制晋南地盘的决心,就基本上要落空。 就算控制,也就是控制县城和交通线。至于广大的乡村,大部分都会被八路控制住。问题是控制住县城,控制不住广大的乡村,也就意味着控制区不稳。县城和公路上,是不会长出粮食来的。掌握不了广大的乡村,日本人一样要饿肚子的。 这些八路极其可恶,你打他找不到人,他却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趁着你稍微不注意就偷袭一把。要是让他们渗透进原来林县方面控制的地盘,那占领这些地方的日军可就永无宁日了。鉴于之前中条山战役结束之后,迅速糜烂的态势,日军这次提前量打的很足。 西窑沟一战对于日本人来说,绝对相当于一个警钟。眼下皇军大部队还在陵川和林县境内扫荡,这些八路就敢打偷袭军火重地。要是等到皇军大部队撤走了那还能了得?岂不是让他们翻了天? 所以第一军严令鹤田沼楠,必须要配合晋南方面堵住这股八路,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入陵川以及以南地区。在第一军严令之下,鹤田沼楠即便是百般不情愿,也只能带着部队南下,配合陵川、壶关境内的日伪军作战。 看着天上盘旋配合作战的几架飞机,知道自己一旦服从命令南下,就等于为李子元所部让开一个缺口。而自己的整个清剿计划,到这里基本上可谓全盘失败的鹤田沼楠,也只能感叹这股八路太狡猾。只是鹤田沼楠的感慨,他身边的矢野少佐根本就不以为意。 部队在壶关与平顺交界地带,根本就没有发现这支八路的踪迹。自己的部队就停留在壶关与平顺交界地带,即不进入平顺地区扫荡,也不南下扫荡壶关地区。兵力一向都很紧张的第一军,对这种态势满意那就怪了。 这位固执的鹤田沼楠中佐,调动了大批的部队就守着一个空空如野,待机了整整一天一夜,什么都没有抓到的伏击圈。反倒是南面被捅了一个大窟窿,别说第一军司令部了。这次被他调动的几个大队长,也都相当不满意。更何况南面的三十五师团,更加不会满意。 这次接到上司的命令转向壶关,矢野少佐脸上没有表现什么,但是心里面对这位鹤田中佐的看法,却很是下降了一个等级。而在鹤田所部南下之后,原本在壶关与平顺交界地带的其他日伪军也快速的南下。 在航空兵出动的几架飞机配合之下,到处寻找偷袭者的踪迹。特别是担心这股八路趁虚进入陵川,给自己在晋南的统治带来威胁的三十五师团所部,搜索力度尤其大,甚至还超过了李子元的老对手鹤田沼楠。 只是日军虽说在壶关境内设置了三道封锁线,但重点却是南面。对于壶关境内的扫荡,只留下了鹤田沼楠一部。不过鉴于鹤田沼楠所部的兵力有些不足,第一军司令部又从壶北境内,给鹤田沼楠调动了四个步兵中队和一个山炮中队,组成的支队正在星夜南下。 此刻已经又一次转移回十里岭的李子元,还不知道自己通过西窑沟一战,将鹤田沼楠原本被自己转移走的视线,又一次的给转移回到了壶关境内。不仅鹤田沼楠又被他给吸引了回来,就连原本三心二意的陵川方向日军,也正在调兵遣将的到处寻找他。 但对于李子元来说,尽管还不知道又一次被他刺激不轻的日军,此刻到处正在抽调兵力向着壶关境内合围过来。可李子元也知道,十里岭不是自己就留之地。自己带着这么多的物资转移,不可能一点踪迹不留。形势的变化不会让自己在十里岭中,停留的时间太长。 在又一次返回十里岭之后,李子元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将缴获的军装给大家发下去。全军将身上还穿着的棉军服,全部更换为单军装。至于换下来的,已经破烂不堪以及长满虱子的棉衣,则全部统统的烧掉。 现在的李子元部队,全军上下一人一套全棉布,制式的重庆方面二四式军装。除了没有臂章和胸章,领口上也没有军衔标示,帽子上没有帽徽之外。咋一看,还以为是重庆方面的那个团。 与眼下正处于极端困难中的太行区,其他的八路军部队相比,至少在军装的颜色和样式上统一了。当然全团目前仅有两个人没有换,那就是李子元和他身边的大李,还穿着太行部队的灰色军服。 看着连续作战、赶路,而疲惫不堪的部队。李子元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人马上准备饭,不过他交待炊事班不仅要快,还要在多做一百五十人的饭。李子元的这个命令,让所有的干部都一愣,都不明白李子元这是要干什么。 而接到李子元的命令,团部的司务长搓了搓手,很是不满意的张嘴就道:“李子元,你个狗日的,这团长怎么当的,粮食哪有这么浪费的。咱们就这么多的粮食,节省一点吃还能坚持两天,那里受得了你这么大手大脚。” “白面就这么几十袋,还得给伤病员留着,一丝一毫都不能动,老子跟你说,别看你是团长,这白面也不许动。咱们手头的小米和高粱,加上黑豆打扫、打扫,还能将就几天。要是一顿都吃光了,过两天老子拿什么给兄弟们吃?” “张子健那个狗日的就狗败家的了,那么多的白面都烧了。你学那个家伙什么不好,偏跟他学败家的手段。要是像你这么大手大脚的,咱们还能坚持几天?你个狗日的,这个团长当的不合格。” “就这么多的兵,你做那么多人的饭干嘛?你要是不跟老子说清楚,这个饭老子就不做。你浪费你自己家的粮食老子管不到,可不能浪费部队上的粮食。别看你是团长,我还是团机关的党支部书记呢。” 这个老资格司务长的这番话,李子元部队的老战士倒是已经习以为常。可对于那些新参军的前伪军士兵,还有那些眼下跟着走的前重庆方面的官兵,可就从上到下都目瞪口呆。一个司务长,居然敢跟长官这么说话,不管到那儿这都叫以下犯上。 换在他们那里就算不枪毙,可一顿军棍是少不了的。这可是长官,他一个小小的准尉,咋敢咱们说话?这个足有四五十多岁的,满嘴都是四川话的老头是什么身份,难道是这位长官的爹,才敢跟长官这么说话。 这些人看了看边上一脸黑线的李子元,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年轻面孔。在看看司务长一脸褶子,足足四五十岁的脸。再加上两个人话音里面都有四川口音,所以不约而同的都坚持认为,这个如此胆大包天,敢以下犯上的司务长,即便不是团长的爹,也是绝对是他的长辈。 李子元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身边这些新战士转瞬之间,就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爹。不过对于这位司务长粗俗,甚至张嘴就来的脏话,他却也没有生气。当然他也不可能和这位老资格的司务长,因为这几句话发火。 两个人之间别看一个团长、一个司务长,可这种对话早就已经习惯了。没办法,李子元当兵的时候,他就是炊事班长。别说三五年才参加红军的李子元了,就是资格更老的王诚在这里,也不敢和这位老司务长发火。 在瞪了一眼身边,那些知道这位资格老、岁数老、长的更老,号称三老的司务长身分,私下偷笑的老兵后,笑道:“老班长,你看我是那种有了一顿充,没了敲米桶的败家子吗?咱们一会有客人,你不多准备一些,客人来了吃什么?” 只是李子元放低了身价,但那位司务长似乎并不领情的道:“李子元,我知道你小子花花肠子多,可你小子别跟老子来这一套,这里荒山野岭的那来什么客人?我告诉你,这些粮食可关系到兄弟们有没有战斗力的问题,老子一粒都不能浪费。” 对于这位别看是四川人,但从鄂豫皖时期就参加红军。虽说从参军的时候,因为年龄大没有当两年兵,就从步兵班长转行当炊事班长,到了八路军还是炊事班长。直到潞东军分区独立二团正式成立,才从军分区下来提拔成为司务长,当了一个伙夫头的老兵。 就是骂的再粗俗,李子元也不会生气。别说李子元了,甚至就是军分区司令员在这里,在这位老资格的老兵面前,也没有生气的资格。因为这位老兵在红军时期,就先后当过分区司令员和王诚的班长。 虽说因为年纪大,只带了司令员一年多。而比司令员晚了一年参军的王诚,更是只带了两个月,就去改行当了炊事班长。但不管怎么说,都当过司令员和王诚的班长。分区司令员,每次见到这位老班长都毕恭毕敬的,见面都是主动敬礼的。 在部队之中别看平常都是以职务高低论,可资历也相当的重要。这位老司务长带过分区司令员和王诚,那怕就是一天,可也当过他们的班长,资历摆在那里呢。就连分区司令员见面,都是一口一个老班长。 正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 才是最致命的 这位老班长从军分区下派到李子元所部,还是分区司令员亲自送过来的。临别的时候,这位老班长对司令员道:“你狗日的把老子派过来,给你看着李子元那个兔崽子,也不说给老子弄两条好烟。” 对于自己这位老班长,司令员却是半点脾气也没有。直接从马褡子里面掏出两条大前门香烟,塞到了老班长手里面。要知道司令员自己抽烟的时候,绝大多数也只能抽自己卷制的旱烟。下面部队偶尔有些缴获的日本卷烟,那就是司令员这个大烟囱改善伙食了。 可给自己的这个老班长,一下子就拿出来两条太行根据地,很难见到的大前门这种高档货。这个时代的八路军就这样,老上级就是老上级。就算你当了军长和师长,他只是一个班长,见面也都是极其尊重的。 那不是一般的交情,是一起从战场上尸山血海中趟出来的。是一同爬雪山、过草地,饿着肚子滚过来的。一天是你的班长,终身就是你的班长。这种血水关系不是几十年后,那种单薄的、已经被金钱给污染的人际关系可以相比的。 更何况当年在川陕苏区肃反的时候,这位老班长还救过司令员的命。当年的红军营长被保卫局盯上,这位老班长直接拎着菜刀去找总部的人,冒着杀头的危险扬言,谁要是敢绑了他的兵,他就敢拿菜刀剁了保卫局的那几位。 最后还是当年的四方面军政委,听到这位老班长的话。哈哈一笑最终刀下留人,当年已经被抓的营长才没有人头落地。一过草地的时候,这位老班长自己饿着肚子,将有限的粮食匀给兄弟们吃。 一到宿营地就去挖野菜、找河沟弄鱼。别人过草地的时候,都想办法轻装。他不仅背着行军锅,还背着一张破渔网和十几斤干柴。每天宿营的时候,总想办法让大家喝上一口热汤,让大家有热水洗脚。三过草地,不知道救活了多少兄弟的命。 而且这位老班长极其负责,虽说厨艺不咋地,可即便再困难的时候,也会想办法给兄弟们搞一些吃的。甚至自己饿着肚子,也会想办法节省粮食给兄弟们。对于这位老班长,李子元一向都是很尊重的。 只是这位老班长此刻的固执,也让李子元很是有些头疼。他也知道这位三过雪山、草地,虽然只是一个排级干部,但威望极高的老班长,一向都是惜粮如命。就是一粒粮食掉在地上没有捡起来,他都要张嘴骂人的。可问题是有些东西,他不是不知道吗。 想了想,李子元叫过何三亮道:“老何,你和刘连明带上一个班,别带武器,将跟在咱们身后的客人请过来。既然都跟着走了一路了,这个时候也别在那边看着了。我这个人的确不是很大方,可还没有到见死不救的地步。” “让他们过来,就算不在一起走,咋说也得管他们一顿饱饭。这些人,也就得你去请。估计这些人,都饿的不会太轻。他们可不像咱们,有很强的自我生存能力。去吧,将他们都给带过来。” 说完这番话后,李子元看了看同样满头雾水的何三亮,却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多解释。在何三亮走后,李子元对那个司务长道:“老班长,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的粮食,浪费一粒的。还有,剩下的粮食都制成干粮。下一步,估计咱们得有几天没有办法开火。” 见到李子元让参谋长去请客人了,这个司务长虽说不知道客人的身份,可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不过在临去准备的时候,他转过头还是道:“团长,一会要是没有什么客人,别说我在团机关党小组会议上批评你啊。” 对于这位嘴硬到底的司务长,李子元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准备饭得需要一点时间,而李子元这个时候才抽空与那些被俘人员,好好的见面。不过看着那个总是在躲着自己眼光的中尉之后,李子元皱了皱眉头。 总觉得这个家伙,除了行为有些鬼鬼祟祟之外,自己好像在那里看到过。看着这个有些诶面熟的家伙,李子元却想了好大一会,都没有想起来他究竟是谁。不过对于这个过客,李子元也没有太在意,想不起来就不去想了。 相对于这个中尉,李子元对那个少尉更感兴趣。让大李将那个少尉喊过来之后,李子元看着换上新军装之后,很是有些气势的少尉,也没有绕圈子的直接开口道:“中央军校毕业的吧,学的什么专业?之前咱们说了那么多的话,可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见到李子元这个这支八路之中最高长官,这个少尉连忙立正敬礼道:“报告长官,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一分校十六期毕业学员,现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七军少尉工兵副连长王均,向八路军长官报到。” 听到这个少尉的报告,李子元有些疑惑的道:“我听马政委说,你不是该军补充团的军官吗,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了工兵连的副连长?这个身份的变化可是有些变化的太大了。我虽说没有上过军校,可我也知道工兵和步兵之间的区别。”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这个少尉道:“长官,我之前并不是工兵,我在军校学的是步兵专业。不过分到部队之后,因为部队缺乏工兵人才,就让我改了工兵。眼下那边也同样缺乏火炮,没有火炮就没有攻坚能力。” “所以,去年我们毕业的时候,接收我们这批学员的长官,直接又让我在战区培训了几个月的工兵知识。今年年初军里面派人去战区,接受新兵和补充武器弹药,我才跟着一起回来的。” “原本我分到所在的师长官,为了挑选一些合格的新兵,也为了让我积累一些带兵经验,就让我留在补充团带几个月的新兵。结果,等到我带着的这批新兵刚到我们师,还没有分配到下属部队,我们就被日军给打垮了。” “我带着的这批只有几十条步枪,子弹只有百余发的新兵。在部队被打散之后,跟着师部工兵连的兄弟,在包围圈内转悠了几天,也没有找到机会冲出去。兄弟们饿的连路都走不动了,被日军合围在一条山沟里面被俘。” “长官,兄弟们没有一个是主动投降的。即便是兄弟们一半人没有枪,即便是有枪的也没有多少子弹,可兄弟们也没有投降。日伪军冲进来的时候,兄弟们已经是三天没吃过一顿饭了。别说抵抗,就是连枪都端不起来了。” 说起自己被俘的经历,这个少尉显得有些激动。看着这个家伙有些激动的神色,李子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说过,尽管这次你们的表现不是很好。但这次你们打了败仗,至少一半的原因是非战之过。” “不过,我说你们表现不好也是有原因的。既然你们的长官早就知道新五军,暗中与日军有联系,可为什么不早做准备?你们连补充给新五军的弹药都能扣着不发,也说明你们对于他们暗中的行为也不是一无所知。” “但在战役打响之初,你们为什么不做好应变的准备?尤其那个预八师,如果在新五军被日军包围的时候就做好应变的准备,也不至于垮的这么快。就连弹药库和物资仓库,都完整的丢给日军,就足以说明这个师垮的速度太快。” “这个预八师,是你们北面的第一道防线。他们垮了,你们整个防区的核心,就彻底的暴露无遗。再加上左翼的四十军,也在短时间之内被冲垮,你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应付不过来。要是早一点与新五军脱离接触,就算打了败仗也不至于损失这么大。”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面前,听完自己这番话后,神色多少有些显得激动,脸色涨得通红的王均,笑道:“我这么说你别不服气,这次你们这个军表现的的确不咋地。作战顽强,但不代表你们打的好。” “要是真打的好,一个有着完整三个师建制,至少在装备上也算得上精良的军。在有利地形依托之下,也不会垮的这么快。老兄,如果你们的长官应变能力强一些,反应的速度在快一些。” “在日军扫荡战役全面打响,马上向四十军靠拢的话,也不至于被人家各个击破。两个军靠在一起,总比一个军单打独斗要强的多。日军调动了这么多的兵力扫荡林县方面,我就不信你们之前一点异常也没有察觉出来。” “也许你们之前,还在看你我们的笑话。可问题是日军在扫荡我们的时候,你们就应该做好应变的准备,提前着手部署。就算日军没有调头,早做一些准备也不至于如此的被动。责任不能都推倒人家的身上,要向根本求生死、莫向旁支辨清浊。” “出了问题不怕,就怕不能如实的总结经验。当然,我也知道你们是中央军,看不起那些杂牌军。可你们打过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兰封会战,人家在平汉线和临沂,也一样拼的尸山血海。” “要是论装备和补充,他们这个爹不亲、娘不爱的杂牌军,还能比得上你们中央军?说白了一句话,你们之间还是心有隔阂,你们内心里面也看不上人家,这话我没有说错吧。那些弹药,也不是没有来得及下发,恐怕有一部分也是有意识的扣发吧。” “当然了,天子门生吗,看不起那些杂牌军也有可能。但不管是杂牌军、还是中央军,你们现在都在一个建制内。要是到了战场上,你们还保持这种隔阂,而不能同舟共济,这才是最致命的。”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 李子元的心思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这个王均脸色又是微微一变,喉头动了动却是有些黯然。那边派系复杂,同僚之间的勾心斗角。中央军见到杂牌军,尤其是这种没有后台杂牌军的时候。不管你曾经有过多少战功,在战场上表现的多出色,可在这些中央军的眼中杂牌就是杂牌。 中央军对杂牌军,瞧不起那是惯例。一场大战下来,无论是兵员和装备的补充,向来都是靠边站的。甚至战损过大的,干脆被撤销番号。战场上中央军有难,杂牌军不救的话,那你就等着挨收拾吧。 甚至有可能伤亡过大,被急需补充的中央军给一口吞了。可要是杂牌军有难,中央军不动如山的时候很多。除了朝中有人好做官的桂军,还有以守土有责,死活不肯离开山西一步的晋绥军之外。 其他的杂牌军,那个不是饱受歧视?既要在前方跟鬼子拼命,还要提防被友军一口吞并。一场大战下来,兵员和装备的补充还得自己去想办法。搞的来就能缓缓元气,搞不了你就饿着吧。说不定哪天中央看你不顺眼了,直接将你的番号给撤销了。 自己那些军校同学,只要分到杂牌军中的。哪怕到那边可以给的职务更高,但也想办法挖门盗洞调离。因为到了杂牌军不说别的,自己就感觉到低人一等。而且那些视军队如命根子的杂牌军将领,也会觉得他们是来掺沙子的,一样也很不待见。 这其中的道道,即便是他这个刚毕业不久的军校学员,也是深有体会的。等到了部队因为与新五军这样的杂牌中杂牌驻地相邻,他更感觉到长官对这支杂牌军的排斥,同时更多的瞧不起。 别的不说,将给新五军补充的弹药,都扣在自己手中。除了已经察觉到新五军不稳之外,其中别的意味也是有的。新五军打了短时间之内边弹尽粮绝,结果突围不成被合围投敌,中央军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脑袋里面转瞬之间想到这里的王均,却是良久才抬起头来,看着李子元道:“长官,那些长官部内的事情,我们这些下面的人并不清楚。也许您说的有一定道理,可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说什么也都是晚了。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只有服从长官的命令而已。” 看了看这个家伙的表情,李子元笑道:“咋样,跟着我干。我们这里可没有你们那些勾心斗角,只要你能打仗就没有人找你麻烦。反正你们现在也回不去了,跟着我一起保证你有鬼子打。” “对了,那个中尉是什么人?我怎么看着与你们好像有些隔阂?你们对他怎么都爱答不理的。还有,这个家伙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见我还躲躲闪闪的。我好像不是那种吃人的老虎吧。” 听到李子元提起那个中尉,神色有些低沉的王均,抬起头来道:“长官,我只知道他是军部的,但是他在军部干什么的,我却是不知道了。他是在突围的时候与我们遇到的,那个时候他还带着几个带着短枪的卫兵和一部电台。” “后来,我们被鬼子合围在一条山沟里面的时候。他让他的卫兵将枪和电台都埋了起来,还烧了一大堆的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很有可能是情报部门的。搞不好,也许是军统那帮家伙。对了长官,他也姓李,好像也是四川人。” 王均对那个中尉身份的回答很快,但是对于李子元邀请他留下的话,却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有些选择逃避。看着这个家伙的回答有些避重就轻,李子元笑了笑倒也不以为意的道:“怎么,不想留下来?嫌弃我们不是正规军,没有正规军的番号?” 见到李子元戳破了自己的小心思,王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长官,这件事请您给我一点时间。不过也请长官放心,不管怎么样,在跟随长官这段时间,我绝对不会给长官找麻烦。如果需要我们上战场,我和这帮兄弟绝对不会含糊。” 说到这里,王均顿了一下道:“不过,如果我们真的不想留下来,也请长官不要强求我们。在适当的时候,放我们离开。我眼皮子没有那么浅,红帽子不红帽子的我不太在乎。可有些东西,您得给我一点时间。” 王均有些模棱两可的回答,李子元却是有些诡异的一笑道:“那好,我就给你一段考虑的时间。这事嘛,总还是要你情我愿是吧。不过,你既然来我这里,那就别当一个看客。我这里缺乏工兵专业人才,你在这里这段时间,先给我当工兵教员吧。” 其实这个王均的回答,倒是很让李子元满意。人家是中央军校的毕业生,这帮家伙一向都是以天子门生自喻。有些事情上推脱一些,倒水符合他们的心态。要是答应的太痛快了,李子元反倒是会起疑的。王均的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李子元反倒是更能接受。 李子元说完这几句话,很是有些爽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转身离开。听着李子元的笑声,王均在唯有苦笑的时候,心里面也有些迷茫。看着周边的莽莽群山,一时之间却不知道何去何从。 这边李子元刚结束与王均的谈话,那边何三亮与刘连明,已经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那支小部队给带来了。见到李子元,何三亮叹了一口气。将一个带着少校军衔的人,带到了李子元的面前。 指了指身边这个身上的军装,已经成了一条条的上尉,何三亮苦笑道:“我在那边的老同事,四十军少校营副董平。他们在突围过程之中被打散,又在鬼子的反复拉网之下无法南下,从南面一路转战过来的。” “原本他们躲在西窑沟东南方向,想着寻找机会返回林县。结果咱们在西窑沟枪声一响,他们以为是他们的人就赶到了西窑沟。发现不是之后,又没有地方可去,就跟在咱们的身后。想着借着咱们部队,躲避日伪军的拉网扫荡。” 听完何三亮的介绍,李子元倒是没有在意的伸出了手表示欢迎。同时让人将眼下已经做好的饭,都给他们端了上来。而这些人明显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饭,见到端上来的饭后,也顾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来不及说,扑上去就开始狼吞虎咽。 只是当那位固执的老班长,见到董平之后脸色却是突然变的很阴沉。将手中端着的一箩筐饭放到地上,点燃一支烟后看着董平:“你个狗日的居然还活着,混了这么多年,都快土埋半截了,在那边也不过还是一个少校吗。” 说完这几句,老班长转过头对李子元道:“你说的客人就是他们?早知道要是他们,老子就是背着处分,也不会做这么多的饭。老子的饭宁可喂狗,也不想给他们吃。一群龟儿子,老子现在一提起来就恨死他们了。当年在陕南你们不是挺牛吗,咋现在也混到这不田地?” 听到两个人居然认识,李子元与何三亮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到头脑。这位老班长是二九年在鄂豫皖参加红军的,并跟随部队从鄂豫皖一路西征到川陕,应该与这支西北军出身的部队,没有遭遇过才对。可看眼下的架势,这两个人不仅认识,之间还有过过节。 不过见到老班长出来,也多少有些一愣。听到他的这番冷嘲热讽,这个董平却是显得很沉默。只是转过头看着狼吞虎咽的部下,喉头动了动微微叹了一口气,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任何的还口。 只是无论是李子元,还是何三亮打破脑袋都没有想出来,这两个人究竟怎么结的梁子。不过眼下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眼下的是抓紧时间吃饭、休息。十里岭并不是久留之地,得尽快的转移走。 李子元示意马永成将老班长给拽走,自己则让何三亮摸摸这股人的底子。等到吃完饭之后,李子元才张嘴问董平他们现在想怎么办。如果要南下寻找他们部队的话,他可以拨给他们一些子弹。 相对于那些解救出来的被俘人员,李子元对这些人的态度有些变化。那些人都是新兵或是自己急需的工兵,比较好操作一些。可董平带着的这些人,能从日军合围圈里面冲出来不说,居然还保持着大致完整的建制,一看就基本上是老兵。 杂牌军内部向心力是很强的,尤其是像四十军这样的历史悠久的小杂牌军。这支军队北洋陆军到国民三军,从直皖战争、军阀混战到中原大战。几十年间几起几落,多少比他们强大的部队都垮掉了。 这支军队虽说也几起几落,也曾经为了生存投靠过多家的主子,但却一直都存在下来始终没有被消灭。除了他们那位老总长袖善舞的本事之外,更多的就是这支军队内部极强的向心力。当年中原大战后寄人篱下,粮弹和衣食都无着落的情况之下也没有垮掉。 足以说明,这支部队内部团结力之强。不说别人,就是何三亮尽管掩饰的很好,但对于这支部队也一直念念不忘。从这样的部队收容的散兵,很难再短时间之内被改造为己用的,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老资格的少校在这里。 眼下自己的部队成分太复杂,有前伪军所谓教导团反正的,有被解救出来的中央军战俘。自己部队的老骨干因为连续的伤亡,反倒是不占据多数。要是收留这支部队,一旦有异变,搞不好自己部队有被搞垮的危险。 所以对于这些并不容易改造的老兵,李子元不打算强留。如果他们要走的话,自己可以赠送他们一些弹药,以补充他们空空如也的子弹袋。这些人虽说还带着两挺轻机枪,几十支汉阳造步枪,外加两支支驳壳枪。但干瘪的子弹袋里面,明显的已经空无一物。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 老兵油子不好弄 李子元的意思,让何三亮有些愣了一下,他没有搞明白李子元的想法。不过相对于有些发愣的何三亮,那个董平却是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那边正吸着烟不说话的老班长背影后。最终还是道:“长官如果能给我们补充一些弹药和粮食,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我们现在。”说到这里,他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又看了看十里岭周边的群山,却是什么都没有再说。很明显,他对李子元的态度还是看了出来。李子元的话,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了他的态度了。 但向南突围,从壶关到黄河一线几百公里的距离,董平真的有些没有多少信心。对于自己的部队他还是知道的,别说与日伪军遭遇。就是没有遭遇,在需要边打边走的情况之下,自己根本到不了黄河一线。 驻扎豫北这几年,他知道八路的敌后生存能力,可远不是自己部队能够相比的。跟着他们,突出去的希望很大。可眼前的这位八路长官,明显有些要礼送自己出境的意思。董平到底只是一个军人,脸皮没有那么的厚。 只是董平这边无语的默认,但边上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何三亮却是有些急了:“团长,现在让他们走,不是让他们去钻鬼子的合围圈吗?咱们在西窑沟打那一仗,眼下壶关与陵川交界处肯定被封锁了。他们就这一百多人,那不是明摆着给日军送去吗。” “咱们连中央军被打散的人,都能收容起来带着走,怎么就容不下这百十号人?团长,算我求你了带上他们走吧。要是让他们自己突围,从这里到黄河南岸几百公里多的路,又有那么多的鬼子只能是送死。他们都是老兵,不会给咱们添麻烦的。” 见到何三亮有些着急的样子,董平在边上拽了拽他。咬了咬牙抬头道:“老何,你别让长官为难了。我知道你们的弹药也不宽裕,长官能给补充一些子弹和粮食,就已经很不错了。别的,我们也不强求了。” 对于何三亮的态度,以及董平的表态,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何三亮的这个表现,要是在其他的部队估计早就要受到审查了。也就在自己身边,自己还能护着他。这个老何,怎么一涉及到那边的事情,就这么沉不住气? 难道他何三亮就没有看出来,这些人单独行动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对自己都是一个更加合适的选择?他们眼下的问题不是在于其他方面,最关键的原因是缺乏补给。只要给他们补充齐全,这些人单独走比跟着自己合适的多。 但当着董平这个外人的面,有些话李子元就不好说了。李子元没有解释,可何三亮却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他不放,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就在局面有些尴尬的时候,李子元派出的几个侦察员赶了回来,缓解了一下尴尬的局面。 只是这几个侦察员回来后,汇报的情况却是很不乐观。一股上千人的日军,在部分伪军的配合之下,正由北向南向十里岭赶来。南面壶关与陵川交界处,大量日伪军也正在调动。眼下两县的交界处,虽说还没有到被封锁的密不透风地步,但也明显加强了戒备。 也就是说眼下所有南下的道路,都已经全部被堵死。至少对眼下的李子元所部来说,南下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部队扩充了,并不代表战斗力也上来了。反倒是因为人多了,目标也就大了。 向南突围,恐怕走不了多远就会被周边日伪军给发现。自己眼下的实力是扩充了,武器和弹药也相当的充足。但是与可调动兵力更多,战斗力也相当强,武器装备更加精良的日军相比,那差还是太远。 日伪军上有飞机配合,下有大量的便衣特务和小股部队。现在已经将近小两千的部队,就会成为这些日伪军眼中的肥肉。一旦被发现,就会招来一群饿狼一样的日伪军围攻。南下对于李子元来说,基本上可以不用再考虑了。 不过南面的日伪军动作,到没有出乎李子元的意料。但李子元也没有想到,陵川境内的日伪军,动作居然如此的快。昨天下半夜打的那一仗,这还没有出二十四小时,就已经开始陆续展开了。 不过北面的一部日伪军南下,这对于李子元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如果北线的日伪军,被自己在西窑沟打这一战给调动回来,那对自己来说也许是一个机会。只是鹤田沼楠这个家伙能中计吗?李子元心中却是有些不确定。 侦察员刚汇报完毕,那边带着一批老兵掩埋携带不走武器和物资的马永成,也押着两个人赶了回来。见到李子元,马永成自己道:“老李,十里岭不能在待了,搞不好现在鬼子已经发现我们在十里岭了。” “这两个特务,就是在我回来的时候抓到的。他们一共四个人,被我们打死两个。这两个是被我们活捉的。他们已经供认自己是壶关便衣队的,按照壶关境内日伪军的命令,对壶关境内的山区进行侦查。” 说罢,马永成将一支驳壳枪、两支英国*,一支德国造撸子手枪,还有一张地图递给李子元。李子元接过地图大致看了一下后,将地图交给了身边的何三亮。不过他接过一支*,仔细看了看才对着两个倒霉蛋道:“这么好的手枪,给你们真他妈的白瞎了。” 说完李子元没有搭理两个被捆的严严实实,此时灰头土脸的家伙。转过头对何三亮道:“命令部队,马上做好战斗的准备以及隐蔽工作,谁也不准吸烟。告诉老班长,将火都给我熄了。还有那些俘虏都给我看住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马永成却是皱了皱眉头道:“老李,咱们不马上转移?这鬼子可说到就到,要是被他们咬住了,咱们可就麻烦了。我认为咱们现在最应该做的,还是应该马上就地转移。” 看着有些沉不住气,甚至是有些急躁的马永成,李子元笑了笑道:“老马,眼下周边敌情还没有摸清楚,你说咱们现在向那个方向转移合适?西窑沟一战,咱们捅了日军的腰眼子,估计他们正在发了疯似的到处寻找咱们。这个时候贸然转移,反倒是容易和他们遭遇。” “鬼子现在不见得知道我们,就隐蔽在十里岭内待机。否则,现在就不会只派出便衣特务了。那股自北向南行动的日军,是路过十里岭向南行动,还是准备对十里岭周边山区实施扫荡,我们现在还不清楚。” “我的意见是,要转移也要等到天黑。鬼子有飞机,我们仓促转移走不了多远就会被发现。另外,十里岭这里至少今天会没有什么事。如果日军要发起对十里岭的扫荡,至少今天他们不会做。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稳一稳,以寻找最终的突围方向。” 也许是印证李子元的话,就在李子元的话音刚落下,天边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听到这个声音,李子元立即招手,几个人快速的隐蔽到一颗大树下。就在他们刚隐蔽好,一架日军侦察机由北向南飞过来。在盘旋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才调头向南大摇大摆飞走。 等到这架侦察机飞远了,从隐蔽处出来之后,李子元却是摸了摸下巴。转过头对马永成道:“老马,鬼子的侦察机只在这里盘旋了二十分钟,也就是他们怀疑我们可能隐蔽在这里,但是却没有最终的确定。我的意思,还是在这里隐蔽待机,其余的事情等到天黑再说。” 李子元的坚持,让马永成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不过马永成指了指董平道:“老李,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些人?是带着走,还是礼送离开?我看老何的脸色,多少有些不太好。你老兄不会是准备将他们礼送离开吧。” 对于马永成的问话,李子元摇了摇头道:“我的意思是给他们补充一批弹药和粮食,然后礼送离开。老何对我的这个处理办法,很是有一些意见。可要是都带着走的话,我有些担心这些人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这些人都是老兵,如果留下来对我们很有好处,可问题也出在这里。相对于新兵来说,老兵的情况要复杂的多,身上的毛病和问题也多。他们那边不像是咱们这边,有着严格的纪律。偷鸡摸狗倒是不见得,可那边的杂牌军老兵,身上的毛病可都不少。” “在这一点上,杂牌军倒不如中央军。打过仗的老兵油子是最难改造的,我担心几颗老鼠屎,会坏了咱们这锅汤。别忘了,咱们手里还有几百那边的新兵。要是留下这些人,我担心搞不好那些新兵会被他们给拉走。” “再说,我们已经收容了这么多的那边人了。再多了,我担心上级那里没有办法交待。别忘了,对于那边过来的人,上级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要不然老何的正式任命,也不会到现在也没有下来。那个庞老总的确有一套,这个军的向心力实在是太强了,你看老何就知道了。”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马永成却是摇了摇头道:“老李,你的这个观点我不是很赞同。这些老兵,如果能够争取过来,对咱们是有利无弊的事情。这世界上没有带不好的兵,更没有*不过来的兵,只有无能的干部。只要他们留下来,我就有信心将他们改造好。” “再说了,你真的让他们自己离开,从眼下的态势来看,恐怕他们连陵川都过不去。老李,这就成了咱们见死不救了。要是没有遇到也就罢了,遇到了咱们不拉他们一把,这有些说不过去吧。还是让我试试吧,尽量争取过来。”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七章 好人做到底 看着马永成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是有些坚毅甚至是固执的面孔,李子元在叹息自己一番苦心没有人看出来后,却是摇头苦笑道:“我的政委,你可真是老实人。这也多亏是我,要是换了别人搞不好给你弄顶帽子戴。你小子,除了那张嘴之外,还真不是当政委的材料。” “得,既然你要做这个善人,那我也就别当这个恶人了。按照你说的办,你去与他们谈谈,实在不行就礼送离开。有些东西我一时和你解释不清楚,但是他们要是留下,就必须要服从我的命令。” 马永成这个政委说话,李子元不能不去考虑。自己一向是强势的人,在团里面基本上是说一不二,也就是马永成当这个政委能够包容自己。要是换一个强势的人来,估计两个人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面去。 但马永成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他还是有自己底线的,退让也不是无止步的。他要是认定的事情,就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越是在别人眼中,看起来有难度的事情,他越是有劲头。你越是拦着他,他反倒是越有兴趣。 从这个家伙听完自己的想法后眼中露出的精光,李子元就知道不让他去试试,估计这个家伙是寝食难安。尽管李子元在这件事情上有自己的想法,但马永成这个当政委的提了出来,他就不能不考虑。 李子元松了口,马永成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马上就转过身去找董平了。而在马永成离开之后没多大一会,何三亮又过来了。看着李子元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的话题就被却被李子元给打断了。 看着何三亮有些低沉的脸色,李子元直接开口道:“行了,老何,你也别多说了,你的想法我都明白。既然政委都出面了,我也就不能继续做这个恶人了。先让他们跟着转移,其他的等到了安全地方再说。弹药你拿出一个数来,先给他们配上一些。” 等到李子元这番话说完,何三亮一直阴沉的脸色一下子就好的多。不过看着何三亮面上表情的变化,李子元却是道:“你告诉那个董平,我不管他在那边是什么职务。但是到了我这里,是龙就得给我盘着、是虎就给我卧着。” “服从命令、听指挥,这话你要和他交待清楚。需要他们参战的时候,别给老子我耍滑头,打那种滑头战。他们这种老兵在战场上要是耍滑头,能搞的让别人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这一点,别当做我一点都不知道。” “他们要是存了这个心思,打算给我玩猫腻趁早给我走人。如果能做到,我会带着他们安全的离开。要是做不到,那么请他们现在就给我走人。如果跟我玩滑头,到时候别怪我的枪口不认人。” 李子元之前之所以不想带着他们走,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在转移的时候,部队要随时有打硬仗或是血战的准备。他需要全团上下令行禁止,彻底的拧成一股绳,这样才能安全的冲出去。 两方面之前的隔阂太深,相互之间都很提防。这些老兵不是那些新兵,战斗力的确超过新兵,但是心里面的主意很多。在关键的时候要是耍滑头,甚至是拆台会影响大事的。这可是整整一个连建制的部队,要是关键时刻搞出点事来,那真的是致命的。 现在自己部队的成分太复杂,远还没有到真正拧成一股绳的时候。有些时候,丑话说到前边,虽说有些不好听,但还是能起到防微杜渐的作用的。最关键的是,李子元也认为这些人没有必要跟自己走才能脱险。 都是战场上冲出来的老兵,日军的封锁线也不可能一丝漏洞也没有。他们人少精干、经验丰富,突围的几率要大的多。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比跟着自己走都安全。要是新兵,他们突出去的可能基本没有。 可这些人都老兵,只要补足弹药和粮食,寻找到缝隙渗透出去,基本上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再说向南一路转移,也未必不会找到他们自己的部队。但马永成与何三亮都坚持,自己也只能默认。在不点头,自己就成了他们眼中的见死不救了。 不过考虑到其中的不确定性,李子元将这一百多老兵,并未有如那些被解救出来的被俘人员一样,打散全部分到两个作战营。而是将他们临时编成一个独立连,由自己亲自指挥。给他们每个人都补充了六十发弹药,机枪准备了两个基数的弹药。 看到这些人手中的武器,很多已经是破烂不堪缺乏零部件。知道这些人在那边过的,也是一样不如意。李子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从伪军手中缴获的汉阳造步枪,或是巩造步枪中挑选了一部分好的,给他们将他们手中的那些破烂货给换了下来。 并且在他们原有的两挺轻机枪的基础上,又给他们配发了一挺,每人又给了两枚*。倒不是李子元小气,只是他对这些人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些人到了战场上到不至于反水,这一点李子元到还是很有信心。 可自己带着他们离开险境之后,人家要是坚决要走。配备太好的武器,那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现在的三八步枪,就能给这些人全部换装。可李子元也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他可不想做赔本的生意。 而马永成对于他的这种做法,倒是有些不以为意。评价他是即想做好人,可却又有些小气。对于马永成的评价,李子元则是很不客气的给了他两个白眼。自己的一营都还有人拿着曼利夏步枪呢,给他们换上全部的汉阳造,自己就已经很大方了。 在更换完毕武器之后,何三亮看着董平手中那支老掉牙的晋造驳壳枪,将自己的那支驳壳枪掏了出来,塞到了他的手中。见到何三亮的举动,李子元翻了翻白眼,也干脆好人做到底。将缴获的日伪便衣特务的,那八成新的二号驳壳枪塞给了董平。 看着手中八路给补充的武器和弹药,董平很是有些感慨万分。原来他们一直很看不起八路,认为他们太穷了,手中的家伙不是晋造三八式,就是汉阳造或是老套筒一类的家伙。当年他围剿红二十五军的时候,还见过清代造的快利枪。 当年作为西北军杂牌的四十军,除了在战场上缴获,就基本上没有得到过补充。在西北军的时候没有,那些苏联给西北军的武器,都是给冯老总嫡系的。现在他们在中央军眼中是杂牌,当年他们在西北军的时候也一样是杂牌,好武器是轮不到他们的。 他们参加北伐和中央大战的时候,除了老套筒和快利枪,最好的武器就是汉阳造和晋造三八式。要不是他们的庞老总脑袋活,依靠从奉军以及北洋军包括后来的中央军手中,缴获到了大批的武器补充自己,恐怕他们的部队装备会更差。 可就这样当年被调往陕南、鄂西,与红军交手的时候他也感觉到自己部队的武器,要远远的好于当年的红军。至少自己手中的汉阳造和巩造步枪,以及从北洋军和奉军手中缴获的三八式步枪,质量要比他们那些川造步枪好的多。 在西北军时候是杂牌,中原大战之后一直到抗战爆发,他们的部队更是未补充过一枪一弹。武器装备虽说还算是够用,但弹药的数量却是始终不足。直到加入徐州战场,五战区才给补充了一批武器和弹药。 只可惜当然庞老总苦心经营下来的老本,那些从奉军和中央军手中缴获的好枪,在临沂血战之中基本拼光,现在只能依靠中央的补充过日子。中正式和比利时、捷克造一类的好枪,是轮不到他们这样的杂牌军的。反倒是汉阳造占据了绝大部分,而且数量也只是够用而已。 现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沦落到靠着八路才能生存,才能补充一些装备。虽然都一样是汉阳造,可这批汉阳造步枪和巩造步枪,毕竟比自己手中的老家伙要强一些。而且八路弹药也不充足的情况之下,还给自己补充了这么多的弹药。 不仅给那些将武器丢掉的士兵也给配发了武器,还额外给了一挺轻机枪。换句话来说,这支八路对自己真的很够意思。不管之前那位八路长官什么态度,但至少看着面前的这些武器和弹药,并不知道李子元在西窑沟发了横财的董平,心里面还是很感激的。 整理了一下身上八路给的军装,董平立正站好对着李子元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感谢长官的收留,请长官放心我们一定服从长官的命令。如果有需要,我们保证全力以赴,绝对不会打滑头仗,更不会给我们的老部队丢人。如果我们做不到,情愿领受军法制裁。” 很明显,何三亮已经将李子元的那些话,完整的与董平交待过了。不过对于董平的保证,李子元却是回了一个礼后才道:“不管之前,我们之间有过什么样的恩怨,但我们现在面对的都是一个敌人。我们现在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渡过眼下的难关。” “我相信你会实现你的诺言,我也希望你能够经受住时间的考验。同时,我更希望你们当年在临沂打出来的荣光,还没有彻底的被消磨干净。我不想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兄弟,更不想搞督战队那一套。是骡子是马,咱们战场上见。” 李子元最终改变了主意,收留了这些被打散的散兵,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如意的选择。但既然马永成与何三亮的态度都很明确,而张子健又习惯性的不表态。面对着几个人之间的纷争,尤其是马永成的坚持,他也只能顺从民意。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八章 最虚弱的时候 只是看着对面董平以及他的部下,李子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将这些人留下,究竟是好还是坏。成建制的老兵,的确战斗力远远超过几倍的新兵。但是这些老兵换句话来说,战斗力虽强但也容易抱团。 尤其是来自一支凝聚力很强杂牌军的成建制老兵,本身就是一个单独的小团体,是最难以在短时间之内完成改造的。到了战场上,这些人要是给你玩点花样,让你打了败仗都不知道因为什么。 那些被解救出来的新兵都是没有主意的,可这些老兵却不一样。原本两军之间隔阂就很深,一旦这些老兵一鼓动。这些原本就是中央军出身的新兵,没准都能给拉走一半。尤其是环境一旦安稳下来,这些老兵就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要想改造这样一支部队,是需要花很大的代价和精力的。这一点,李子元是吃过苦头的。他当初跟随部队东进冀鲁豫边区,收编当地的一支被某方面打散的散兵时候,就出现了很多的问题。 这也是一支杂牌军被打散后,溃散在当地的散兵。东进的八路军为了改造这支部队,可是下了很大的力气。最终在李子元跟随老部队,返回太行山区的时候,这支部队也没有能够完成彻底的改造。最终部分叛逃,部分被打散编入冀鲁豫部队。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对于接受其他方面的老兵,李子元一直都很慎重,甚至持怀疑态度。有些时候他宁可用反正的伪军,也不愿意要那个方面的老兵。对于他来说,就算这些人的军事技术再好,但改造的时候需要花费的心思太多。 留给自己做这些人思想工作时间,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将这些人都留下来是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一时之间,李子元也有些说不准。这些老兵用好了是一把尖刀,如果用不好与一颗*,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马永成,还有那几个政工人员,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那些占据大多数的新兵,思想给稳定下来。只要这些新兵思想稳定下来,剩下的那一百多人就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想到这里,李子元摇了摇头,将心思又转回了自己下一步,究竟该向那个方向转移上了。部队的改造,是一件需要长时间进行的系统工作。但眼下最至关重要的,是部队怎么安全转移出去。 要不是部队无法安全转移,被日伪军给一锅端了,那么其他的事情也就没有必要在费心思了。眼下十里岭以北的日伪军正在陆续的南下,虽说行军的速度并不快。也许只是路过十里岭,可也提供了预警。 而十里岭上空,也出现了日军的侦察机。以及被马永成抓到的几个便衣,都已经说明十里岭一线,也在日伪军的怀疑之中。只要他们认为自己有可能隐蔽在这里,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扑过来。 距离西窑沟一线不过几十华里的十里岭,李子元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久留之地。李子元很清楚,在南面壶关与陵川交界处的日伪军,搜索行动扑空之后向北进行扫荡,肯定是一个必然的选择。 位于壶关中部,也是距离西窑沟最近可以隐蔽大量部队的十里岭,肯定会成为其扫荡的重中之重。这里地图标高达到一千多米,虽不能说山高林密,但是地形上却是对自己相当有利。自己能看到这一点,日军自然也能看到这一点。 之前自己是利用灯下黑的道理,利用十里岭距离西窑沟直线距离近。在八路军的战术之中,一击得手后快速脱离,尽可能的撤离日军远,这已经被日军所掌握的习惯。才就地隐蔽在距离百尺、西窑沟一线,并不远的十里岭之内。 自己当初在北撤的时候,尽管已经想尽办法消除痕迹。但谁能保证这么的多人,以及大量的物资和驮马的转移,不会被人给发现?要知道从十里岭到百尺一线,是整个壶关人口最稠密的地区之一。 要是日伪军得到情报,或是其反应过来,势必会调集重兵向十里岭这里包抄过来。所以十里岭并不是一个长久停留之地,这一点李子元还是有清楚认识的。走是必然的,只是下一步该向那个方向转移,李子元却是一时拿不准主意。 北面壶北与壶关交界处的日伪军全部南下,还是只有这一部分南下。周边其他方向的日伪军,部署调整如何眼下却是都不清楚。最关键的敌情变化无法即时掌握,让李子元这个决心就很难下。 自己派出的侦察员,到目前为止不仅没有找到壶关境内的兄弟部队,居然连地方民兵都没有见到一个。这十里岭一带不是深山老林,虽说也是山区,可也不是那种人烟稀少的地区。据李子元所知,十里岭地区是壶关兄弟部队一个主要的活动区域。 可自己两次进入十里岭,不仅未能发现壶关的兄弟部队,甚至连民兵都没有见到一个。派出的侦察员,即便是冒险进入村庄,也没有找到任何的地方政权或是民兵游击队。找不到地方政权和兄弟部队,眼下就得不到情报。 甚至老百姓见到穿便衣的侦察员,都是有多远就躲多远。这种情况之下,别说找到当地的组织,或是寻找到地方武装。就是连粮食,都很难的筹集到。十里岭这里,在自己转移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李子元很是有些挠头。 得不到情报,就意味着自己的转移行动,就会像是一只没头苍蝇一样乱串。搞不好,就会一头撞进日军的伏击圈。以自己眼下部队的情况,一旦与大批的日伪军遭遇,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因为李子元很清楚,在那些被解救的战俘真正融入自己部队之前,自己的部队别看现在人数不少,装备也因为打西窑沟而发了洋财。但战斗力却出现了很大的下滑,甚至都不如突破壶关封锁线之前两个营的战斗力。 即便是那些新兵已经完成全训,但对于八路军的作战风格和惯用的战术,却是相当的陌生,远还没有到真正融入到自己部队的地步。再加上那些同样才编入部队不久的前伪军士兵,眼下的部队几乎是三种作战风格。 如果打那种死守的阵地战,也许还能顶的住。但如果打遭遇战,这结果恐怕就难以预料了。西窑沟一战的结果,李子元很清醒的知道,那场战斗并不是自己部队,眼下真正战斗力的体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自己比较幸运而已。 如果当时的日伪军能够掌握自己真正的实力,没有急于求成的将大部分兵力,都投入到正面的进攻,在身后只留下少量的兵力警戒。他们如果只以部分兵力将自己黏住,将大部分的兵力用来打援。 同时何三亮没有将解救出来的战俘单独编组作战,并且作为增援主力的二营一个连,将日伪军阻援真正的精华部分给吸引过去,那场战斗的结果就难以预料了。至少当时的那二百多战俘组成的队伍,在优势的日伪军冲击之下不当场溃散,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西窑沟一战只是一个特例而已,绝对不具备普遍性的代表。如果真的因为那一战,自己就认为那是自己真实实力的话,那倒霉的就只有自己。李子元对于这一点,始终有着极其清醒的认识。 自己不可能将七八百前前战俘,始终单独编组使用。打散编入自己部队的各个营连,才是最好的处置办法。可问题是两支部队混编之后,因为原本受过的训练水平不同,以及作战风格不同。那批新兵还没有彻底的融入进来,反倒是战斗力下滑到最低的时候。 如果能给自己一周,甚至哪怕是三天的整训时间,自己就有把握将那几百前战俘,彻底的融入自己部队。但现在恰恰最关键的是,自己不可能有这些时间。最迟今晚,自己必须要展开行动,这就意味着自己的转移,要在自己部队最虚弱的时候进行。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在没有系统的情报支持,便草率行动是极度危险的。一旦与大批日伪军遭遇,部队有短时间之内被打垮的危险。如果一旦被日伪军包围,李子元甚至连分散突围都不敢做。 还有现在还不知道去向的三营,也让李子元相当的惦记和牵挂。他们眼下究竟怎么样,是被日军给打散了,甚至是已经全军覆灭了。还是在摆脱日伪军的纠缠后已经安全转移,返回了壶北老根据地,现在的李子元却是一无所知。 周边的敌情不明,迟迟无法确定转移路线,再加上对三营始终都没有落下的担心。让李子元一阵阵的头疼,内心之中甚至是有些烦躁。这是他调到壶北工作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如此烦躁的情绪。看着眼前的地图,脸色相当的低沉。 等到那边与将七八百前俘虏分配完毕之后,一起来到李子元身边的张子健与何三亮,见到李子元的时候。看着李子元有些铁青的脸色,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他们以为李子元还是在为最终被迫接纳董平所部,而有些不愉快。 与满心不情愿的李子元相比,张子健反倒是很看得开。而且对于这个清一色都是老兵组成的连,张子健甚至还有些心动。他跟着何三亮一起来找李子元,就是想将这个连编入自己的一营。只是见到李子元脸色,张子健将自己的想法又咽了回去。 相对于有些心虚的张子健,何三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团长,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你放心吧,老董他们都是老兵了。这个时候合则两利,分则两败的道理,他们还是很清楚的。我相信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捣乱的。” 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 只有四成 听到何三亮的这番解释意味的话,李子元一愣的同时,马上就猜到是他们两个误会了自己。点了点地图,李子元苦笑道:“你们两个这是想那儿去了。我这个人肚量虽说不大,可也没有小气到这种程度吧。既然已经留下了,我也不至于给人家脸子看。” “咱们可是老战友了,我有那么的小肚鸡肠吗?我现在是头疼,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方向。眼下壶关独立营迟迟联系不上,我们现在甚至连及这里的基干民兵都找不到。联系不到他们,我们就无法得知壶关境内,眼下日伪军的确切情况。” “没有了情报的支持,咱们转移的时候就充满了不可预见性。同时选择转移的方向,也是难以下决心的。咱们的侦察员,没有办法离开十里岭太远。这种情况之外,我们对壶关的敌情,包括西窑沟一战之后壶关境内敌情的变化,就无法充分的了解。” “十里岭不是长留之地,今天必须要转移这是必然的。但敌情不明,壶关境内敌军调动情况不明,我们的转移方向就难以定下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样将这小两千号的人,都给安全的带出去。” 说实在的,李子元现在也有些被搞糊涂了。这里是壶关地方武装的主要活动区域,也是四分区在壶关境内的堡垒区。怎么自己都已经两进十里岭了,现在连一个基干民兵都找不到。自己两次进来的时候,身上可都穿着的太行军区制式的八路军军服。 虽说还穿着老棉袄,可身上都的军装和四分区都是一样。派出的侦察员也都是便衣,怎么非但没有找到当地的武装,老乡见自己派出的侦察员,不仅都躲躲闪闪的,甚至有的村子还集体跑了反,这让李子元很是搞不明白。 十里岭或是壶关境内,之前肯定发生过什么,才会让老百姓警惕性如此的高。只是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李子元却是猜不出来,也没有时间去猜。当务之急,是怎么样选择一条尽可能安全的通道,将部队给安全的带出去,将物资平安的交到军分区手中。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张子健却有些大大咧咧的道:“团长,你这是有些过于担心了。就咱们现在的装备和兵力别说伪军了,就是日军来上一个大队,咱们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遇到日伪军的拦截,大不了集中兵力和火力打过去就是了。” “我就不信了,在山地战中咱们本来就占优势的情况之下,再加上眼下的装备和充足的弹药,咱们还冲不过小鬼子的封锁线?山区地形的限制,小鬼子的封锁线就算调集再多的兵力,也不可能在一个点上配备太多的兵力。只要攥紧拳头,打出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一脸得意神情的张子健,李子元却是皱了皱眉头道:“老张,咱们现在的装备的确上来了。每个班都有轻机枪,重机枪的配备水平,即便是在全军区都绝对是独一份的。就算三营还在话,一个营都够得上配备一个四挺编制的重机枪连了。” “要是将那些准备上缴军分区的苏制轻重机枪都留下,咱们每个营的机枪数量甚至还要翻一翻。不说别的,单就这机枪火力,对付日伪军就绝对没有问题的。咱们现在手中的轻机枪数量,甚至都比咱们师东渡黄河的时候还要多。” “还有一门山炮和几门迫击炮,两门二十毫米小炮。掷弹筒,一个连可以配备四到六个。轻重武器弹药充足的,是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现在手头的兵力,如果加上董平那个连,足足有一千五六百号人,可以说的上是兵强马壮。” “从表面上来看,至少面对日军一个简编大队的时候,无论是兵力还是火力都占据绝对的优势。但这只是从表面上看,而从实际上我们眼下的战斗力水分极大。甚至不如原来在突破壶关与壶北之间封锁线时候,当时一个半营的战斗力强。” “部队现在构成的结构太复杂,一千五六百人的部队,却是三种训练体系培养出来的。重庆中央军的,前西北军杂牌,再加上我们自己的训练方式都有区别。三种训练方式培养出来的新兵,都是按照自己部队的火力配备,以及实际作战传承下来的经验来训练的。” “老何,你出身是西北军杂牌,你是最有发言权的。除了基础训练之外,到了战术训练阶段,你们与中央军一样吗?其中的差别,恐怕会相当的大吧。注重拼刺刀或是大刀作战风格的部队,与德国顾问训练出来战术体系,以及后期重点能一样吗?” “我就不信那个汪伪第二方面军的训练,也和中央军完全一样。他们的主要干部,都是老西北军出身的。练兵,估计也是西北军的那一套。咱们之前和他们交手的时候,这支伪军的战术风格,可是与你原来的四十军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而咱们八路军的战术运用,更是根据咱们自己实际情况制定的。打近战和夜战,与你们老西北军差不多,可跟中央军一比区别还是很大的。眼下咱们是从基本的火力配备,到战术运用可谓是三种基本上不同的风格。” “在这三种不同的风格,没有捏合到一起的情况之下,我们的部队战斗力眼下也只停留在纸面上。而且在接收了这七八百战俘,我们在没有将他们的彻底的消化之前,这些人的战斗力很难完全发挥出来。“” “在加上之前出身汪伪第二方面军教导团的战士,在他们还没有彻底的融入进来之前。兵不识将、将不识兵,之间的默契配合全无。你们说我们的战斗力,现在究竟有多少?我看我们现在的战斗力,最多也只有表面上看起来的四成。” “甚至我们到了战场之上,还无法做到上下统一、令行禁止。更何况,在一下子扩充了这么多的新战士,我们军事干部的数量和水平都不够。班长提排长、排长提连长,说起来很容易,可他们的水平真正达到了吗?” “老兄,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可不单单是看纸面上的东西,真正的东西是要看本质的。我们现在就像是一座建在沙子上的楼房,地基不稳上面怎么稳得住?部队没有真正的融为一体,那再好的装备也没有用,也无法发挥真实的战斗力水平。” “政委之前督促我们转移,这并不是他虚张声势。其实我也认为,在发现那几个便衣特务的时候,我们就应该转移。但问题是,我现在不敢轻易下转移的决定,就是怕部队在转移的时候,自己把自己跑脱节了。” “想着哪怕是争取半天的时间也好,至少让战士们之间,新战士与新的集体之间熟悉一下。这样,即便遭遇到危险,我们也可以尽可能保持部队的稳定。要是当时就转移,整个部队建制没有调整完毕,战士们之间相互不熟悉,恐怕搞不好自己能把自己给跑散了架。” “所以我只能冒着暴露的危险,也得尽可能的多争取一些时间,来进行哪怕最小规模的整训。尽可能的理顺部队建制以及指挥关系,让战士们之间哪怕是做到最低限度的相互熟悉。以最大限度的将所有人,都给安全的带出去。” “如果哪怕有三天的时间,给我好好的整训一下这些人,我想还是大有作为的。可问题是,我们现在恰恰最缺乏的就是时间。这种情况之下,再加上敌情不明,咱们的转移方向正确与否,能不能避开日伪军大队就至关重要。”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张子健与何三亮对视一眼之后,也马上就明白了李子元的这个担心,并不是无的放矢。都是老兵出身,之前得了那么多的装备,脑袋有些发热还没有想到这些。但李子元稍微一提醒,却是在短时间之内都反应过来了。 大量的新鲜血液加入进来,的确很大程度上增加了部队的实力。加上这些人虽说是新兵,但只是对于部队来说。他们自身都是已经完成全训的新兵,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分发而已。但是短期之内新鲜血液的大量涌入,对于一支处在逆境中的部队,却未必是一件什么好事。 尤其还是整个作战风格,几乎完全不同的两支军队。这样一来,这批人在还诶有彻底融入新集体前,部队的战斗力在短期之内一定程度上下滑,几乎可以说是必然的。尤其是短期补充进来的新兵,还占据部队大部分力量的情况之下。 正像是李子元说的那样,部队现在的战斗力,能赶上之前一个半营就已经相当不错了。这不是训练水平的原因,而是相互之间的陌生。这一点并不是单靠火力优势,就可以完全的弥补的。至少需要一段时间的整训,哪怕是三两天的整训。 就连一向战斗力强悍的日军,在每次作战后大批补充新兵的时候,也不会将这些新兵直接送上战场。而是要给他们对自己部队,一定的熟悉时间。哪怕是不多,但这个过度也是一样要有的。 自己部队眼下的情况,倒是和日军战时补充兵员有些像。日军在战时,都会以完成全训的新兵建立野战补充队。面对伤亡过大的时候这些野战补充队,会成建制的直接补充进部队,以免部队新兵过多战斗力的下滑。又可以避开训练新兵,需要的大量时间。 但在全部进入部队之后也需要短暂的融合期,至少熟悉自己的长官和身边的老兵。这样无论部队伤亡再大,但也可以在短时间恢复元气。最关键的是,同一种训练手段训练出来的新兵,补充进部队之后所需融合的时间并不多,长则七八天,短则三四天便足以。 正文 第四百六十章 各怀心思 正像是李子元说的那样,哪怕是三天也好。可眼下却这三天的时间,却偏偏是谁也不会给自己。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转移的确是风险很大。你能指望一个班的战友之间,相互都还在陌生的情况之下,他们能够默契的配合作战? 而且部队的战斗力,除了部队的训练程度以及纪律要求之外,部队内部之间在作战之中,配合的默契度是相当关键的。哪怕是完成再全训的新兵,你也不能指望他一天之内,就可以与身边的战友配合默契,这是需要时间进行哪怕是进行几次战术演练,才能真正形成的。 想了想,何三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眼下无法联络到壶关兄弟部队,我们又不能在这里无限期的停留下去。日伪军对南面的扫荡无果之后,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调头北上。十里岭地形虽说于我们有利,但纵深却是太浅回旋余地并不大。” “最关键的是,这里距离百尺以及壶关县城,还有主要的交通线距离太近。短时间之内,咱们可以利用灯下黑的办法在这里隐蔽待机,可绝对不是长久之计。甚至可以说,最迟明天南线的日军在扑空后就会调头北上。” “而且政委抓了几个便衣特务,也有打草惊蛇的举动。这些便衣特务联系不上,日军自己就会察觉到这里的异常。就像团长说的,我们必须要转移,甚至在今天午夜之间,必须要离开十里岭。” 何三亮的话音落下,边上的张子健犹豫了一下后道:“老李,既然周边的敌情不明,我看我们是不是分散转移?你我还有老何,各带一路分别向西、北以及东面转移。这样我们的部队可以做到精干、缩小目标,并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部队。” “即便是一路被日军发现,但却可以掩护其余的两路部队快速的脱离。只要能够调动日军,我们就能找到突围的缝隙。要不干脆,我带着一个连,虚张声势向西转移,将日伪军的目标引向西面,你们带着主力借机向东撤退。” 对于张子健的建议,李子元想都没有想的就否决了:“老张,你这两个办法都是下策。分散突围,咱们的老部队没有问题。可那些新参军的战士,根本就不适应咱们这种作战方式。你分散突围,搞不好即便突出去了,这些新兵也所剩无几了。” “至于,你带着人向东虚张声势,更是一个下下策。这里虽说是四分区的堡垒区,可毕竟不是咱们的老根据地,你地形不熟悉、群众不熟悉。在联系不到壶关兄弟部队,以及当地群众对我们出现误会的情况之下,你们单独行动几乎无生存下来的可能。” “而且现在的形势,与三营当初的形势不一样。眼下估计整个壶关境内,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日伪军虽说清剿的重点,暂时还放在南面。但以日军一贯的习惯来说,在整个壶关地区势必会派出大批的便衣武装,以便防范于未然。” “即便你能够暂时将日军调走,但是一旦被缠上,你们根本就没有生存下来的可能。我李子元虽说没有什么太大能力,但还没有混到用自己同志的鲜血来保护自己的地步。最关键的是按照目前的态势,你也调动不了多少日军。” “之前我们在十里岭,以及西窑沟采取的欲盖弥彰战术,日军势必会有了一定的警惕。一场小战斗下来,他们就会摸清楚你的实力。到时候非但无法调走大部分的日军,我们反倒是自己主动去断掉一臂。这种丢了西瓜捡芝麻的做法,是最愚蠢的一种做法。” 见到李子元将自己的两个建议都否决掉,张子健一时也没有了主意。而何三亮仔细琢磨了一下之后,却是抬头道:“团长,我的建议还是集中兵力向北面转移。根据侦察员的汇报,北面的日伪军正在陆续南下。” “说明壶北与壶关交界处的日伪军封锁线,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是瓦解了。即便是留下部分日军或是日伪军,但是兵力也不会太多。这样一来,从北面的地形上来看,日伪军便很难构成一个完整的封锁线。” “我们如果选择北上与日伪军遭遇,估计其兵力规模也不会太大。依靠我们目前的火力配置,只要做到集中兵力和火力,撕开一道通道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冲过日伪军构筑的封锁线,那么我们无论是向东进入平顺,还是向北返回壶北,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何三亮的建议,李子元点了点头,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老何,你的想法是不错,但有一点你忽略了。那就是北面的日伪军指挥官,是咱们的那个老冤家鹤田沼楠。这个家伙对我们很了解,我们的这种做法会不会在他的预料之中?” “现在我们不能单纯的认为我们想,而是将着眼点放在日军怎么想。或是确切的说,放在鹤田沼楠怎么想上。老兄,你别忘了。日军可以调动壶关北面的日伪军南下,同样也可以调动眼下在潞东地区扫荡的日伪军南下,接替北面日军的封锁线。” “如果我是鹤田沼楠的话,一旦确定了西窑沟一线是咱们打的,那么他做出这个选择,我敢断定几率绝对是百分之百。这样,我们向北转移,搞不好就直接钻进了他的伏击圈内。到时候,咱们可就是主动送上门去了。” “这个家伙对我们的战术太了解了,有他在我总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我认为,我们向那个方向转移都行,但只有一点,那就是坚决不能向北转移。鹤田沼楠的思维,没有那么的简单。你们看看从北面南下的那股日伪军,蜗牛一般的行动速度就明白了。”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张子健和何三亮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李子元的这个分析没有错,以鹤田沼楠的习惯,这个设想很容易变成现实的。而且距离西窑沟一战结束的时间,已经将近一天的时间,这期间足够日军判明自己的身份了。 看着同样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的两个人,李子元自己却是冷静下来。他看着地图仔细沉思了良久后道:“老张、老何,现在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向西北方面转移。他鹤田沼楠不是认为我们一击得手之后,会在第一时间缩回自己的老根据地吗?” “老子,就偏偏给他来一个反其道行之。向西北方向进入上党盆地,大范围的调动他们的兵力。他这次对潞东地区发起了空前的大扫荡,试图彻底的摧毁咱们的生存基础。老子就利用眼下他们的态势,钻到他们的肚子里面去打。” “鬼子现在兵力的重点,肯定是放在北面、东北面的山区地带。他们集中了这么多的兵力,对山区进行扫荡,他们核心之地的上党平原地带,势必会兵力空虚。咱们先进入上党盆地,到时候怎么办视情况再定。” “既然想尽办法,也没有能够找到兄弟部队,那咱们就不找了。我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个时候太固执那是给自己找麻烦。灯下黑能掩护咱们一时,等到日伪军反应过来,咱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决定以二营六连,加强侦察连一排作为全团的开路部队。五连随后跟进作为第二梯队,董平那个连与炮兵连随后跟进。这一路,由何参谋长指挥。一旦遇到日军阻击,就集中火力打开一条通道。” “一营掩护辎重和物资,以及非战斗人员、伤员走在中间。以二营四连作为全团的后卫,收容掉队人员。今晚八时出发向西北方向转移,力争在天亮之前进入上党盆地。老张,告诉马政委心里面要有一个数,政治工作重点放在那七八百新兵身上。” “让咱们的老兵,在临出发之前抓紧一切时间,与那些新兵沟通交流。记住,谁都不准给老子摆架子。至于董平那一个连,暂时就不要了。省的到时候互相看不对眼,再搞出乱子来。” 李子元对这些老兵出身的人,心中始终有一些顾虑。他将这些人单独编成一个连,除了武器和弹药之外,虽说没有往里面掺沙子,但也没有给他们增加人手。对于这些人,他还要在品品。 其实李子元的顾虑,也并不是有些多虑。就在他与何三亮以及张子健谈话的时候。那边董平的人,也一样在窃窃私语。看着被分发下去的那些前中央军俘虏,董平手下的一个中尉,咽了咽唾沫,对着董平道:“长官,那些人可都是咱们的人,凭什么都编入他们的队伍?” “长官,你是咱们这些人中的长官,你出面一呼这些人肯定大部分都能和咱们走。大家都是到日子领军饷的正规军,没有几个人愿意参加这些连个正规番号都没有土八路。这七八百人呢,再加上咱们兄弟,足够编成一个简编团了。” “到时候,咱们自己走就是了,何苦在这里和他们搅合。到时候就算是能回去,头上戴着一个红帽子,也要受到长官怀疑。还有,他们肯定不会南下。就算突出去了,咱们也只能和他们走。到时候咱们真的要参见八路?我可听说,他们这边可是不发军饷的,” 这个中尉的话,董平斜视一眼他,又看看了泾渭分明的两边,直接小声道:“你懂得屁,就咱们这些人单独走,估计连壶关都出不去就得被鬼子一锅给端了。咱们的人,打那种正规作战,肯定要比八路强。可这种找缝隙突围战,咱们就远不如他们了。” “咱们当初可是一个师的建制,不是比你的那个简编团,实力要雄厚的多?依托阵地还能坚持,可这一突围还不是短时间之内,就被鬼子给冲了一个七零八落。从这到黄河几百公里,你一个简编团还能冲出去?”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 武器的调整与减重 看了看面前表情各异的部下,董平继续道:“别看鬼子现在重点进攻已经过去,可他们对咱们残存部队的清剿,短时间之内还不能结束。在鬼子后方的活动和生存能力,咱们离着八路可是相差很远。” “别说这一路上到处是鬼子,就是没有鬼子,可这一路补给怎么办?你要是抢老百姓,可别忘了咱们军的家法。就算现在没有人去执行家法,可你这不是逼着老百姓去给鬼子通风报信?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咱们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先冲出去。” 董平这番话说完,他带着的这一百多人都低头不语。不过那个中尉却是有些不服道:“长官,可他们对咱们的态度,你也不是没有看到。一股土八路有啥大不了的,这次他们打了西窑沟,日本人那里也绝对不会饶了他。” “日本人这上有飞机,下有优势的兵力,这股八路就算能突出去,搞不好也得扒层皮。我看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跟孙长官学去投南京方面。前一段时间,开封那边不是还来人,带着一大笔钱找你。” “说只要你带着一个营过去,马上给你扩编让你当团长,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要地盘给咱们一个县。被日本人追的紧了,大不了咱们就投那边。那边对咱们这些杂牌军,可比中央军看重多了。” “现在军长和主力,不知道现在跑到哪儿去了。甚至就连还存在不存在,咱们现在都不知道。还有总部和庞老总,现在到哪儿了都不知道。去了,肯定比跟着八路要强。咱们再强还能强过孙长官?” 这个中尉这番话音刚落下,董平一记凌厉的目光看过来:“陈峰,你小子想要干什么?我知道你小子一向的野心都很大,总想着往上爬。但我告诉你,我董平虽说当了这么多年的兵,现在也就是一个营副。可老子当的是中国兵,就算饿死也不会去给鬼子当狗腿子。” “南京那帮人为虎作伥,出卖祖宗天地不容。狗屁和平运动,就是他妈的投敌卖国,一群见利忘义,连祖宗都不要的人。别说给我一个团长,就是给我一个师、一个司令,老子也不会去干的。” “你小子不愿意跟八路走,想要自己走我不拦着你。人各有志,我绝对不勉强。但要是敢当汉奸,老子现在就毙了你。至于现在你给我闭嘴,你要是想送死,那是你个人的事情,但是别拉着兄弟们给你陪葬。” 教训完这个叫陈峰的中尉后,董平看了看那边正在商讨事情的李子元几个人。又转过头,冲子自己的部下道:“跟着八路这段时间,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到了战场上,也别装孙子,给咱们四十军丢脸。” 被董平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却多少有些不服气的陈峰,听到董平这番话后,却是有些阴阳怪气的道:“这些八路,对咱们之前都这么排斥了,别在到了战场上玩一手借刀杀人,让咱们给他们堵枪口、当替死鬼。到时候咱们这些兄弟都拼光了,他们倒是省心了。” 这个陈峰这几句话,让董平手下一百多弟兄,都将眼光看向了董平。这些人都是老兵,某些方面的打死外敌除外忧,打死杂牌除内患的手段自然熟悉的很。自从董平决定跟着这支八路走,这些老兵心中也有些担心八路也会玩这一手。 尤其之前,双方还有过不愉快的经历。这支八路的长官,对自己这些人似乎也并不欢迎。接到所有人看过来的眼光,董平也知道这些人心中担心的是什么。想了想道:“放心吧,有老何在呢。” “虽说现在老何,跟咱们已经是各为其主了。可老何的为人,我还是很相信的。有他在,咱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还有,八路要是真的想借刀杀人,也不会给咱们补充这么多的武器和弹药。再说,八路的那位长官也不是糊涂人。大敌当前,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说完这番话之后,董平又转过头看了看那边的李子元几个人。从军装口袋中摸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烟盒,抽出最后一支烟想要点着的时候。却想起李子元之前不准吸烟,不准随意走动的命令。便收起了火柴,将烟放在鼻子底下嗅着,心中不知道在向着什么。 而在那边,刚刚决定转移路线的李子元几个人,自然不知道这边的纷争。不过他要是知道的话,别人他不会做什么。但是那个陈峰,他一定会做防备的。只是李子元即没有在这边掺沙子,后背上也没有长眼睛。 既不知道董平这里的这番争论,也没有见到那个提出来单独行动,甚至是投敌的陈峰,眼中的那一丝诡异。此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讨论上的李子元,也实在没有精力顾及这边。 不过好在此时大致的行动方案,已经基本上定了下来,李子元也可以轻松一些了。对于李子元的部署,张子健与何三亮对视一眼之后都点了点头。不过何三亮提出,通过电台与军分区之间联系一下,让军分区派出部队在潞东、壶北、长治交界处接应一下。 至少将伤员和物资都给转运走,以便部队减轻负担。尽管马永成已经将多余的武器,都已经全部坚壁清野。重武器只留下了一门山炮,以及两门迫击炮、两门二十毫米小炮。重机枪也一共只留下来十六挺,编成了三个重机枪连。 除了两个营各下辖四挺制一个临时编成的重机枪连之外,李子元手中直接掌握了一个六挺制的重机枪连。只是在王均的建议之下,李子元手中的这六挺重机枪连,使用的都是苏制双轮重机枪、除了重机枪之外,同时还编入了六挺苏制转盘机枪。 王均告诉李子元,这些苏制轻重机枪虽说笨重了一些,可要是打防御战的话,火力持续性要比国造武器好的多。尤其是那些苏制轻机枪,四十七发的弹盘容量,一挺机枪顶上两挺捷克式机枪。同时王均还提出,用苏制轻机枪将部队中的歪把子机枪都换下来。 苏制重机枪虽说与国造二四机枪性能都差不多,但这种机枪枪架上有两个轮子,在平原地形运动很灵活。最关键的是这种机枪,枪筒身上的添水口很大。加水的时候,比二四式机枪要方面的多。除了子弹口径特殊一些之外,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要比系出同门的二四式机枪结构简单。 而且王均在详细的检查了几挺法制哈奇开斯重机枪,以及部队现在装备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后,还是建议保留这几挺法制和日制重机枪。因为王均认为晋南山区行军作战的话,找冷却水并不容易。将这几挺气冷重机枪留下,可以在缺水的情况之下,保持部队的基本火力。 在王均的建议之下,李子元最终点了点头。采纳了他的建议,将原来的法制气冷重机枪,加上九二式重机枪调一营,加强四挺歪把子轻机枪编成一营重机枪连。从二四式机枪中挑选了状态好一些的,同样加强了四挺苏制转盘机枪编入了二营重机枪连。 同时将部队内的歪把子机枪都换装下来,除了调整到一营重机枪连的之外,其余的全部都坚壁起来。但是在张子健的要求之下,一营不仅原来使用的三八式步枪下来保留,编入一营的新兵,手中的武器也尽可能的换成缴获的三八式步枪。 毕竟中正式和捷克式的威力是大,可拼刺刀与三八步枪相比太吃亏。汉阳造和元年式长度够用,可李子元还有些看不上眼。谁有中正式不用还用汉阳造,这不是打着不走、赶着倒退吗? 不过李子元还是带上了两挺歪把子机枪,并携带了两万发的六五机枪子弹。这不单单是性能上的事情,而是战士也要熟悉自己的武器。这种苏制转盘机枪,战士们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还需要熟悉一定的时间。 能不能将这种机枪的性能完全发挥出来,李子元有些不放心,还是携带了两挺歪把子机枪作为备用。尽管在调整完毕武器之后,王均带着几个了解苏制机枪的被俘人员,手把手的教,可李子元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原本李子元想要将七九子弹都带走,但所有的人几乎都表示反对。五十万发子弹,除了部队配发的每人一百发,以及轻重机枪配备的弹药之外,至少还多出二十万发。全部都带着在缺少运力的情况之下,部队多少有些不堪重负。 更何况还有那么的重武器要携带,大家还是认为除了给轻重机枪带一些备用弹药之外,其余的都还是掩埋比较恰当一些。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之下,李子元也只能从善如流,给重机枪除了原定的弹药之外,携带了七九机枪子弹和苏制弹药各两万发作为备用,其余的也埋起来。 不过*,他还是决定还是全部都带走了。迫击炮一共备了一百发的炮弹,山炮携带了四十发的炮弹,两门布雷达二十毫米小炮的炮弹则全都给带了上。原本李子元想带的,是那挺十三毫米高射机枪。 只是周同和王均都提出,二十毫米小炮与十三毫米高射机枪的重量差不多,但是威力远胜于高射机枪。而且二十毫米小炮不仅可以防空,在对地攻击的时候,威力也远胜于十三毫米机枪。既然两者的弹药都不多,还是以携带这两门小炮为好。 李子元在调整武器的时候,尽可能的以不影响部队机动为准。尽管周同对那门一百零五毫米重山炮,很是有些爱不释手。可也知道这玩意八百公斤的重量,对于部队来说还是有些饿太重,而没有强求携带着转移。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 习惯性的做法 但尽管埋藏了大部分缴获的重武器,给部队只保留了不影响机动能力的火力配置。以及改变了原有的计划,将多余的弹药也一并留下。除了给重机枪准备的备用弹药之外,大部分的多余弹药也都埋了起来,部队基本上做到了尽可能的轻装。 可即便这样,需要携带,也是分区最急需的军装、药品,还有相当的数量。尤其是那些军装,还有几门小炮、迫击炮和山炮以及弹药,占据了几乎所有哦数量有限的驮马。就连重机枪,都只能由战士扛着行军。 同时李子元的编制还是有些大,他一个两个营制的步兵团,现在居然装备了十多挺的重机枪,还有迫击炮、山炮、小炮,这个火力配置都快赶上简编师了。即便李子元已经尽可能的不影响部队机动能力,可这个编制在缺乏足够的驮马情况之下还是有些庞大了。 克虏伯山炮的重量虽说很轻,但四百多公斤的重量,对于李子元的部队来说,还是有些笨重。尤其是在山地作战的情况之下,这个分量绝对不轻的。可李子元又不能不带上一门,谁能保证他不需要打攻坚战? 迫击炮那玩意打野战工事还行,可要面对那些永备、半永备工事群,威力还是差了很多。不带上这门山炮,一旦需要攻坚作战,得用多少人去填才能炸掉一个碉堡?所以,该带的还是只能带着的。 在转移的时候,又要随时面临战斗。即便是减了大部分的非必须携带多的物资,可还是影响部队的灵活性。但是这些东西,又是上级最急需的。何三亮认为还是想办法,让上级在长治境内接应一下为好。 何三亮的这个建议,李子元想了想却是最终没有同意。他曾经听过军区通讯参谋说起过,日军电台的监听能力很强。眼下日军正在对整个潞东进行扫荡,壶关境内眼下也是风声鹤唳。日军肯定会调动电台,对这一带进行重点监听。 这个时候,电台能不开机还是尽量不开机的好。一旦被日军锁定电台活动的大致位置,恐怕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转移,周边的日伪军就会扑过来。而如果密码被日军破译,那么转移就成了送死了。 自己可就这么一套密码,并没有其他的备用密码,谁知道日军会不会已经破译出来?这次转移风险很大,自己能做的只有将所有的会引发重大危险的因素,尽可能的排除掉。一切以部队安全转移为出发点,至于其他的暂时放在一边。 见到李子元不同意与军分区取得联系,何三亮也没有在说什么。李子元的顾虑,他虽说有些不以为然。日军的确会进行电台监听,可重点未必会放在一支团级部队上。偶尔出现的电台信号,日军未必重视。 但是军事行动上,要尽可能的做到保密这一点,何三亮还是很清楚的。偶然性的确会出现,但还是要尽可能的避免将偶然性变成必然性的道理,他也是很清楚的。所以李子元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何三亮也就没有在坚持。 李子元不仅没有与军分区取得联系,而且在临转移的时候,整个行动路线也是保密到了最后。直到部队临出发,各个营连干部才知道部队的转移方向。至于战士以及跟随部队行动的地方干部,李子元还是选择了保密到底。 对于那些被俘的伪军,马永成想要动员他们参加八路军的举动,却被李子元给拦下来了。这些伪军不是那些或是为了有可以养家的军饷,或是被日军拉夫的伪警备队。也不是像是汪伪第二方面军那样,由重庆方面投敌的部队。 这些伪军是原来的土著民团,投敌之后改编的。而这些民团相当一部分,都是当地的豪强利用宗族为纽带组建的。这些人之中其中地域观念以及宗族观念都远远超过,他们对国家和民族的忠诚。 早在抓到这些前土顽的时候,李子元就曾经审讯过他们。发现所有的军官,基本上都是一个姓氏。也就说基本上所有的军官,都来自一个家族。就连士兵,也大部分都是一个宗族的子弟。 这样以宗族为骨干组成的伪军,为了所谓的宗族观念,抱团能力甚至还超过一些向心力很强的杂牌军。所谓宗族的利益,在他们的眼里面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什么国家,除了部分读过书的人来说,对于他们来说远没有宗族重要。家法远大于国法,祠堂比首都都重要。 尤其是那些所谓的族长,本身就是一地的地头蛇或是所谓的士绅和大户,有着强大的势力。无论城头上怎么变化大王旗,这些人都能屹立不倒。他们利用血亲、结姻,相互编制出一张密密麻麻,很难打破的关系网,在对外的时候相当的团结一致。 其内部的团结性,远远的超过一般的军队。尤其是这支伪军,还来自豫北战乱频发,民风强悍的地方。他们以宗族和血缘为纽带,将一支部队上下紧紧的收拢在一起。这些人眼中什么国家、民族都没有,有的只有一个祖宗传下来的血缘。 几十年后的人,并不理解这种宗族观念,远大于国家和民族利益的事情。更没有接触过,这种地方宗族势力有多强大。这种情况,直到建国后通过土改以及历次政治运动,才最终的彻底打破。可在眼下,这种情况还是短时间无法彻底改变的。 这样的士兵通常都是很难动员的,即便勉强动员过来,当逃兵的几率也是很大的。有那个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还不如将这些精力放在那些前战俘身上。现在让这些前战俘,彻底的融入到自己部队,远比动员这些俘虏要强的多。 结果被俘的这近二百多伪军士兵,只有十七八个读过书,坚决跟着走之外,其余的人都还是要给留下来了。为了避免这些人跟踪自己,以及提前跑出去为日军报信。李子元在转移之前,将这些人统统的捆起来。 反正眼下天气已经越来越热,这些人捆起来最多也就喂喂蚊子。而且周边也不是荒无人烟的地方,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人来将他们放开的。见到李子元又来这一套,马永成也只能是苦笑连连。 这个家伙每次临转移的时候都会来这一手,这多少有些违背八路军不许虐待俘虏的纪律。不过也知道形势紧急的马永成,在这件事情上倒也没有与李子元计较。反正这些伪军,也不会遭什么罪。捆就捆吧,部队安全第一。 作为一名军事指挥员,李子元的时间观念很强。到了晚八时,李子元带着部队没有丝毫耽搁的立即出发。全军按照他制定的行军序列,向着西北方向快速的运动。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更没有人吸烟。 而就在李子元离开十里岭四个小时之后,一支日伪军抵达李子元休整的地点。而指挥这支部队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子元的那个老冤家鹤田沼楠。这位老兄在接到南下的命令之后,不仅将三十六师团从壶北境内调动的兵力,留在了原地接替自己。 在行动的时候也是相当的迟缓,从清晨接到命令,近一天的时间才刚刚走到十里岭。只是在路过十里岭的时候,见到这里的莽莽群山,鹤田沼楠心中突然一动。自己在北线扑了一个空,始终未能等到想要等到的人。 也许那支八路之前北上的行动,是给自己来了一个虚晃一枪。如果偷袭西窑沟的那支武装,是自己等待的人。那么这帮家伙,会不会给自己来一个故弄玄虚。撤离西窑沟的时候,就躲在距离西窑沟不远的十里岭? 以自己对那支八路指挥官的了解,这个可能性绝不是没有,甚至可以说极大。那个家伙一贯擅长声东击西,而且多次利用灯下黑的战术,潜伏在皇军的眼皮子底下。一旦皇军稍有松懈,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突然出来狠狠的咬上一口之后快速的逃逸。 想到这里,鹤田沼楠不顾随行的矢野少佐反对,带着自己指挥的兵力,冒着被伏击的危险,直插十里岭的腹地。果然在进入十里岭腹地之后,还没有走多远就发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 看着一个个被捆在树上,已经是无精打采的伪军,无论是鹤田沼楠还是那位矢野少佐,脸色都异常的难看。尤其是亲临一线带队指挥的鹤田沼楠,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这些被捆在树上的伪军,明摆着告诉他们偷袭者之前一直就躲在十里岭。 而在得到了伪军袭击西窑沟的武装就是一股八路,而且他们的指挥官好像姓李之后,鹤田沼楠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鹤田沼楠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好长时间都无语。 此刻多的鹤田沼楠脸色不仅仅是难看,在内心之中还有一丝难以表明的极度难堪。自己想要守株待兔,却没有想到这股八路,居然给自己来了一个金蝉脱壳。还顺手在自己脸上,来了狠狠的一巴掌。自己在北面设伏,他居然随手在南面就给自己来了这么一下子。 此次他居然又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自己调动了这么多的兵力,却是始终无法抓住他的踪影。这个结果对于鹤田沼楠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此时他的脸色,简直比让人给他带了十七八顶的绿帽子还难看。 鹤田沼楠的脸色,比被带了绿帽子还难看。他身边的矢野少佐,虽说受辱的感觉没有鹤田沼楠那么强,但脸色也相当的不好看,就好像吃了一斤屎一样。身上冒出的寒气,让他身后的军官和士兵,都感觉到一阵阵的冰冷。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 草木皆兵的三十六师团 对于这位矢野少佐来说,毕竟虽说鹤田沼楠实际指挥,可毕竟自己才是这支部队的真正指挥官。之前三十六师团在这支八路身上,受到的刻骨铭心的侮辱,对于他来说毕竟是没有亲身经历过。但这次却是让他很是面上无光,甚至还感觉到饱受屈辱。 鹤田沼楠是第一军司令部的参谋,此次围追堵截砸锅,虽说他才应该负主要的责任。但人家是上官,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到时候三十六师团再一次经受耻辱的板子,最终还是要落到他的身上,毕竟自己才是最直接的指挥官。 自己苦心从无战事的朝鲜军,调到相对于太平洋战场更为安全一些的支那战场,是为了建功立业的,不是为了灰溜溜走人的。要是这次围剿失败,被人家当成猴子一样耍的事情传出去,那自己的前途未必就不会蒙上一层阴影。 想到这里,矢野少佐看向了身边短短的时间之内,好像是老了十几岁的鹤田沼楠,试图从他那里找到解决的办法。尽管此时矢野少佐对鹤田沼楠已经有些不信任,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肚子里面的坏水比自己多多了。 对于矢野少佐投来的求教目光,鹤田沼楠咬了咬牙道:“矢野君,你马上给后续部队发电报,让他们立即停止南下,就地在壶关与壶北交界处布防。这支八路打西窑沟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调动我们疲于奔命,为他们缩回壶北老巢打开一条通道。” “如果我们全部南下,那就是中了他们的诡计。现在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咬住他们并消灭掉他们,才能洗刷这支八路一而再带给我们的耻辱。而要消灭他们,我们就必须死死的堵住他们缩回去的所有路线,逼着他们向我们设置好的方向走。” “另外,我会亲笔起草一封给你们师团参谋长的电报。要求三十六师团眼下在潞东地区扫荡的部队,全部尽快的南下,彻底的堵死这支八路北上的通道。并以一部兵力,向壶关、壶北、长治交界处运动。” “潞东境内已经无大股八路武装,留那么多的部队即便是反复扫荡,也已经无法在扩大战果。可要是让这支极具破坏力的八路,成建制的跑回去,你们在整个潞东、长治地区,就别想在消停。” 说到这里,鹤田沼楠声音突然转为冰冷:“矢野君,今天在十里岭的发现,我建议就不要上报了。有些东西,还是你我两个人解决为好,我们就不要弄的所有人都知道了。矢野君,你是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不是那些预备军官,也不是少尉候补军官出身。” “作为一名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你的前途比那些杂牌出身的军官远的多。你要想想,这次的判断失误,会不会对你的前途造成什么影响。别忘了,你还有最后一次报考陆军大学的机会。如果再错失了这次的机会,你的将军梦就永远不会实现了。” 鹤田沼楠的这些话,像是一记重锤一样,狠狠的砸在矢野少佐的心上。看着对面被捆着的,眼下还没有被松绑的伪军。矢野少佐叫过两个中队长,低声示意了几句。两个中队长闻言,有些吃惊的看着对面几乎有些不认识的大队长。 只是矢野少佐相当坚定的眼神,让两个中队长也不敢再反驳。一个中队长指挥部下,快速的挖了一个足够一起埋葬百余人的大坑之后。另外一个中队长,指挥自己士兵每一个伪军面前都站上一个。 当这个中队长的手,狠狠的向下一挥的时候。所有的日军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将三零刺刀狠狠的刺进了对面伪军的胸膛。一刀、两刀,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杀红了眼。没有人去理会对面的伪军苦苦哀求,直到这些伪军一动不动才松手。 杀掉这些伪军之后,又将这些伪军尸体,全部扔到了一个大坑里面,并快速的掩埋掉并销毁了一切的痕迹。除了树身上的刺刀痕迹,以及斑斑鲜血之外,就好像这些伪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鹤田沼楠和矢野少佐两个人,干净利落的做完杀人灭口的行动之后。鹤田沼楠打开地图仔细看了看,最终决定就地向北,向长治以东区域搜索前进。同时通告长治的三十六师团,让他们立即抽调壶北境内的日军,火速赶往长治、壶北、壶关交界处布防。 要求驻守在壶关县城的壶关警备队,以及守军立即对壶关与长治交界处,重点是壶关县城以北地域实施搜索。并要求长治地区所有的据点,进入最高的警戒状态。最好调动部分兵力,加强壶关、长治、壶北交界地带的扫荡和警戒。 接到鹤田沼楠多少有些遮遮掩掩的电报,三十六师团部这次的反应极其迅速,立即终止了对整个潞东地区的扫荡。不仅调集兵力快速的南下,还从对潞东扫荡的日军之中,第一时间抽调两千多人的日军,并伪晋南建国军的全部,开回了长治周边布防。 并命令壶北地区驻军,加强了对壶北西部平原地带的封锁。考虑到壶北驻军实力有些单薄,三十六师团特别命令在潞东境内的一部日伪军,全部南下进驻壶北西部地带,重点就是壶北与长治交界地带。 这次三十六师团反应极其迅速,鹤田沼楠的电报虽说遮遮掩掩。但在电报上也提出了那偷袭西窑沟的八路,就是三十六师团发誓要消灭的那支八路。而在这支八路眼下在南窜不成的情况之下,极有可能向东北方向流窜。 鹤田沼楠的这个报告,让三十六师团上下被吓了一跳。虽说这个家伙在点报上支支吾吾的,可大家都不是傻瓜。三十六师团已经让这股八路,偷袭过一次师团部所在地,还丢掉了长治火神庙军火库,前任师团长更是被气到中风。 要是在被这股八路给偷袭一次,那么三十六师团在临撤离山西战场之前,将再一次遭受到奇耻大辱。三十六师团,也将彻底的成为整个陆军的笑柄。这一点是三十六师团上下,都根本无法接受的。 有了前次的经验教训,这次三十六师团反应的速度相当快。不仅将长治、壶北、潞东三县的伪便衣队,全部都派了出去。还在外出扫荡部队尚未撤回的情况之下,将整个长治城搞成像是铁桶一样。甚至师团部的勤务兵和马夫,都发给步枪派出警戒。 师团参谋长更是想办法,调动一切的交通工具,将师团在潞东几个县扫荡的部队调回来。并在第一时间,将师团搜索联队主力,主要是全部的装甲部队都调到长治外围。甚至还在长治城内抓了一大批的劳工,沿着长治城周围挖掘一道足够深、足够宽的壕沟。 眼下多少有些草木皆兵的三十六师团动作很快,并利用自己手中的卡车等现代化交通工具,试图抢在李子元流窜进长治境内之前,将其堵在壶关境内。但李子元的动作,却是也相当的不慢。甚至可以说,李子元的行进速度相当快。 尤其是所有的日伪军,在接到命令之后还要收拢、集结,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更何况在鹤田沼楠发现不对,杀人灭口之后给三十六师团的电报,已经晚了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基本上已经让李子元占据了相当的主动权了。 就在日伪军的重兵向指定地域行进的时候,李子元已经沿着十里岭、五龙头一线,在壶关县城以南进入长治境内。不过李子元之前在十里岭,几乎将那里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能够找到的壶关独立营,却是在五龙头境内遭遇。 因为李子元所部现在身上穿着的,都是重庆方面的军装,与太行军区部队普遍装备的灰色军服颜色差异很大。壶关独立营差一点,没有把李子元所部当成来抢地盘的某些方面。如果不是先头连长反应快,就误打误撞的打一仗了。 不过这次遇到壶关独立营,李子元立即找他们要情报。当从壶关独立营口中的得知,长治与壶关交界地带,除了部分伪警备队之外,眼下日军不足一个中队之后。李子元当机立断,不在五龙头地区做任何的停留,马上向长治地区进发。 临走的时候,李子元考虑到自己之前在壶关境内的活动,会给壶关独立营带来的后续麻烦。很是大气的给了壶关独立营两挺歪把子机枪,一挺苏制转盘机枪,以及六五子弹和七九子弹各五千发,两千发苏制机枪子弹,三百枚*以及两个掷弹筒作为补偿。 搞的壶关独立营的营长,对李子元出手的大方很是有些感激。要知道他的壶关独立营,只有几挺晋造轻机枪,弹药的数量更是奇缺。唯一多一些的,还是根据地的土造*。可问题是装填*的土造货,与装填制式*的玩意,这威力能一样吗? 尽管李子元拿出的只是九牛一毛,可这也算是缓解了他们的困境。很是有些感激的壶关独立营,不仅为李子元补充了一些口粮。尽管只是一些土豆,但这也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最好东西了。还主动的将李子元的伤病员都接手过去,为李子元减轻负担。 只是当李子元离开之后,面对着从陵川北上、从壶北南下,在壶关地区来回拉网扫荡搜索李子元所部的大量日伪军,给他们活动造成的大量麻烦,这位老兄原有的感激之情一下变成了破口大骂。他这才知道李子元干嘛这么大方,一下子给了自己两挺机枪和一万发子弹。 好在后来李子元在长治搞出来的动静,让日军的注意力飞快的转移,没有让这些日军给他造成的麻烦你持续太长时间。也基本上没有给壶关根据地造成了什么破坏,这才让他消了心中的那股子闷气。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太抠门的李子元 不过等到战后,李子元派人回来取埋藏的武器和弹药的时候。见到李子元挖出来的大批武器和弹药,尤其是那些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后,这位被李子元小心眼气得不轻的壶关独立营的营长,更是将带队去的二营教导员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大家都是老战友,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这位壶关独立营长虽说是营级干部,可资历却是很老。老红军出身的他,脾气相当的火爆。二营教导员这个三八式的干部,在他的面前也只能算是晚辈。 也不怪这位老资格的营长火气很大,他的独立营装备很差。李子元在壶关将天捅了一个窟窿,自己拍拍屁股兵强马壮的跑路。他的壶关独立营装备太差,而且兵力也就几百人。面对着大批随后跟来的日伪军扫荡,只能东躲西藏。 李子元给了三挺机枪、一批弹药,可他的壶关独立营就那么多人马。面对着几千装备占据绝对优势的日伪军,那里有硬抗的能力。四分区派出的支援部队,又因为壶关周边的日伪军严密封锁,根本就冲不过来。 最关键是日伪军之前对太行山区的扫荡刚结束,将注意力转向了东面和南面。他的部队还未来得及休整,甚至连气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李子元就又把日伪军给招引了过来,这笔损失你总得给点补偿吧? 尽管日伪军的扫荡只持续了两天,就因为李子元在长治搞的动作太大而撤走。可这两天的日子,让壶关独立营多少有些难熬。采取三路向心突击的日伪军,每一路都不是他能抗衡的。在天上有飞机,地面上到处都是日伪军的情况之下,他也只能不断的转移。 等到李子元战后派人来取回这些装备的时候,壶关独立营上下差一点鼻子差点没有气歪。你丫的搞到这么多的武器,搞了半天就给自己两挺歪把子机枪、一挺苏制机枪,一万两千发的子弹。就算让我们给你们擦屁股,可你总得大方一点吧。 轻重机枪、迫击炮这些重装备,咱们没有那个好胃口消化不了,可你的那些步枪也不说拿出来一些。壶关独立营现在连汉阳造、老套筒都加上,还做不到人手一支呢。大部分的武器,还都是质量很差的晋造三八式步枪。 原本还以为这个家伙很大方,现在看来这个家伙却是小肚鸡肠的很,简直是抠门到家了,比那些山西土财主还抠。那些那些土财主农忙的时候雇人当麦客,还是知道饭管饱,一天一顿肉呢。他搞到这么多的好东西,就分给自己那么一点就打发了,他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呢? 好赖这些东西,都是在他壶关地盘搞到的吧。还他妈的老战友呢,就这么抠抠搜搜的。亏自己还在他老兄进入上党盆地后,遭遇到日伪军重兵合围的时候。还在后边帮他做了不少的事,给日伪军拽了不少的后腿。 这年头常年在战场上冲杀,一路上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这些军事干部,有几个脾气好的?多少有些心虚的李子元没有亲自出面,被他派来的二营教导员则当了替死鬼,被骂的这叫一个火大。 李子元这种抠门的做法,别说脾气和性格都很火爆这个营长。就连那位很有涵养、颇有大将风度、资历甚老,李子元参军的时候就是红四方面军主力团团长的四分区司令员,都对李子元藏了这么多的好东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些不满。 认为李子元有些本位主义,这么多的战利品自己带不走,也不知道分给兄弟部队一些。眼下经历过多次大扫荡,各部队损失都不轻。尤其是弹药,几乎没有一支部队稍微富裕一些。平均每人有十五发子弹、两枚*的部队,现在都绝对是土豪。 他这边发洋财,发的是满嘴流油。可四分区的部队眼下弹药奇缺,轻重机枪的数量更是少的可怜。他一个分区的迫击炮和重机枪数量,都还没有他一个团多。他这么做实在有些不地道,有些太过于本位主义了。 相对于四分区司令员还有些含蓄的批评,四分区有些干部就不乐意了,扬言要扣下一部分弹药和武器。李子元发了洋财,可后果还是四分区承担的。就算不能见面分一半,可也得留下三分之一的武器和弹药。 四分区的报告,直接打到了军区政委哪儿。接到报告的军区司令员和政委,也相当的有些恼火。这边他们还在为李子元担心,想尽办法支援潞东军分区。没有想到,李子元这一次不仅吃的膘肥体壮,还积攒下这么一大堆的家底。 这些武器弹药,别说对于他一个团来说,就是对整个潞东军分区都相当的富裕。考虑到现在各部队的现状,上级干脆将李子元的这些战利品,除了给四分区和潞东分区各留下一部分弹药之外,其余的统统没收。 其实这件事情上李子元也很冤,当初他也想办法找壶关地方武装,可在转移的时候不是没有找到吗?敌情那么的严重,他总不能带着这么一大批的装备,慢悠悠的赶路吧,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至于在五龙头为什么没有告诉壶关方面,他是有些担心肉要是都到了别人嘴里面,想要吐出来就难了。自己可以分给他们一部分,可要是他们自己去挖,那自己可就一个毛都剩不下了。现在部队都穷的两眼冒绿光,这些东西要是到了他们手里面,自己还能再要出来吗? 听完李子元的解释,司令员和政委一想,他说的也没有什么错,倒也没有再批评他。毕竟眼下部队这么困难,本位主义多少都有一些。谁不想把自己搞的兵强马壮?谁愿意只有五发子弹,去打一场战斗?再说李子元这次也解决了军区很大的困难,在批评就不太好了。 不过这件事情上,军区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在另外一件事情上,李子元则受到了政委异常严厉的批评。不是别的事情,是因为他那次杀俘的事件,以及他在长治和壶北西部地区活动期间,搞出的一些事情。 如果不是看他这次外线出击功劳很大,外加杀俘也的确事出有因,搞不好就会一撸到底了。只是虽说没有被撤职,可因为这件事情李子元身上也背了一个处分。党内严重警告并撤销党内职务,书记一职改由马永成兼任。 马永成则因为身为政治委员,没有制止李子元的行动,也背了一个党内警告处分。考虑到李子元的班子一直没有配齐,马永成这个家伙又比较顺着李子元。正好太行军区第三次精兵简政,总部机关下来一大批干部,干脆上级这次一次性给李子元配齐了所有的干部。 撤销党内职务,无论是在几十年后,还是现在都是比较严厉的处分了。不仅是党内处分被撤,他部队那些超编的重机枪也上缴了一半,只给李子元留下了十二挺。不过对于这个党内处分,李子元倒是满不在乎,上缴的武器也没有说啥。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这个团长职务不被撤了就行。党内职务那只是一个虚的,自己从来都不管,一向都是马永成抓的。撤了就撤了,对于自己来说无所谓。兼着那个职务,自己还嫌麻烦呢。 而且重机枪被上缴了大部分,对于他来说反倒是轻松了许多。这么多的重机枪,就算那五十万发子弹都在他手中,他也根本养活不起。尤其是那些苏制轻重机枪,还是让军区去头疼吧。自己手中在壶北储备的那些,也足够自己部队今后战损补充了。 当然这些都是事后的话,至少现在李子元还不知道。也许他有一定预感,从战后不仅自己不去取回埋在十里岭的物资,还不让马永成去,只派了一个营教导员带着一个连去,就足以说明这个家伙,心中肯定有一些察觉, 不过在李子元看来,这是自己兄弟们内部的事情,怎么办都好说。不过在五龙头地区,除了补充了一部分粮食之外。他同时也知道了,为什么在十里岭的时候,老百姓对自己部队这么冷淡。 此次扫荡的时候,一支日伪军化妆成八路军,进入壶关独立营活动的主要区域十里岭。当地老百姓还以为来的是自己的部队,热情的又是凑集粮食慰问部队,又是慰问军鞋。结果这支日伪军暴露出真正面目之后,老百姓可倒了大霉了。 一个区的政权被破坏,十里岭周边的村庄基干民兵损失很大。最关键的是,当时收留这支假八路的那个村子,青壮年被鬼子给抓走,妇女被侮辱之后也杀掉了,整个村子现在是荒无人烟。要不是一个老百姓冒死跑出来通知,自己的壶关独立营也差一点中了圈套。 李子元在进入十里岭的时候,没有当地的干部带着,遇到老百姓的冷淡也就不足为奇了。要不是当地基干民兵损失过大,他们搞不好都要受到袭击的。听到壶关独立营的介绍,李子元在释疑之后,在心中也多少有了一些的防备。 尽管壶关独立营在五龙头山区休整一天的盛情邀请,李子元却是委婉的拒绝了。知道兵贵神速道理,如果自己在这里休整一天的话,敌情不一定出现什么新变化的他。在壶关独立营羡慕的眼光之下,带着部队快速的抢在敌情出现变化之前进入上党盆地。 等到进入上党盆地之后,李子元却是将刘连明单独找到身边。沉思了一下之后,李子元对刘连明道:“我给你一个加强排,你在带着你侦察连的一个排。掩护咱们现在携带的军装和药品等非战斗物资,转向潞东去寻找军分区。” “别的我不想多说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这批物资你一定要安全的给我送到军分区手中。我会带着主力,在这里搞出一些动静掩护你。至于具体怎么做,你是老兵了不用我多说。你在完成任务之后不用来找我,直接撤回壶北老区与刘书记汇合。”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 以打代练 看着李子元找自己谈话的时候,脸上极其严肃的表情,刘连明点了点头道:“团长,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将这批物资安全的送到分区。不过,咱们在西窑沟缴获的那批苏制*,您能不能给我五支?” “咱们手中的那几支日造花机关,弹药可是没有多少了。我这一路上都是山地,打近战的几率比较高,*的效果比步枪好多了。我手头的晋造*质量太差,日造花机关的弹药也所剩无几了。毕竟日军手枪弹,咱们缴获的数量不多。” “而且这些苏制*使用的都是弹鼓,装弹量是咱们原来使用的几种*一倍还多,在近战之中可以保持足够充足的火力,甚至我感觉到压制日军的轻机枪都没有问题。还有最好再给我一批*,最好都是日制*。” 对于刘连明的这个要求,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的点头:“我给你十支,弹药我也给你一半。*一会你去找参谋长,需要多少让他给你。但你必须将这批物资,一件衣服都不能少的,安全的给我交回军分区。咱们两个秋后算账,少了一件我唯你是问。” 听到团长不仅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还额外的增加了五支*,刘连明连忙立正敬礼道:“请团首长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些物资,完整无缺的送到分区手中。除了一点差错,您唯我是问就是了。” 刘连明的保证,李子元了无兴趣的摆了摆手。等到刘连明离开去准备后,李子元才转过身对身边的马永成几个人道:“部队马上兵分三路展开,见一个据点给我灭一个据点。总之一句话,动静搞的越大越好。” “还有,告诉部队打下据点后,注意收集日伪军的骡马。告诉部队,在行动之中不用刻意掩蔽,不要怕搞的惊天动地。但有一点,弹药给我省着点用。尤其是贺会章,要是炮弹的消耗超过三分之一,老子扒了他的皮。” “还有,告诉部队无论打下几个据点,最迟在下午十四时之前,在长治城东南方向的石桥一线集结。不过告诉部队,谁也不许给我死打硬拼。实在攻不下来的据点,就不要给我硬打。要是谁搞出太大的伤亡,别说我撤了他的职务。”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马永成有些疑惑的道:“老李,你这是干什么?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不是有意识的让鬼子调集重兵来围攻咱们吗?这里可是上党盆地,不是壶北东部山区的深山老林。” 马永成的担心,让李子元笑了笑道:“老马,我就是要把这上党盆地内的水搅浑。不把水搅浑,咱们怎么才能调动敌人,怎么才能将潞东境内扫荡的日伪军给调回来?这次我来,就是要把整个上党盆地,搞的地覆天翻。” “还有一点是最关键的,我就是要用这些小规模的拔点作战,尽快的完成部队的磨合。让所有的新兵,尽快的进入状态。宝剑锋从磨砺出,不打磨一下怎么知道大家都是几斤几两?至于其他的,你老兄就放心吧,我心里面还是有数的。” 李子元语气中的肯定,让马永成微微一顿,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对于自己的这个搭档的性格他实在太清楚了,只要下定了决心很难改变的。与其争吵一顿,还不如先暂时顺着他的意思。 其实马永成并不真的清楚,李子元这么做的全部原因。李子元在长治周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除了要将潞东境内的日伪军西调,以将日伪军扫荡对潞东地区的破坏,降低到最小的程度。以及通过小规模的作战,加快部队的磨合进度这两个重要原因之外。 就是要通过在长治外围的一系列行动,形成以打代练的局面加快部队的成型。此次深入地形不利的长治周边,李子元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知道眼下收编的那些前中央军的新兵,数量占据部队的一多半。 这些新兵尽管都完成了全训,但是都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他们之前还没有等到下部队,就被合围被俘,根本就不能算是作战经验,最多也就是蹲鬼子战俘营的经验。这些前战俘既然是眼下部队的骨干,那么不经历过一番的摔打,还是很难再短时间之内成型的。 即便是有自己部队的老兵带着,可那些经验不是单靠嘴巴说才能领会的。没有经历过战斗,也就不会真正的领悟。没有办法,这形势逼人那。自己为了调动在潞东地区的日伪军,此次是准备将长治城日伪军的防御捅了一个大窟窿。 下一步,谁知道会不会遭遇到恶战?这些新兵不尽快的成熟,那是要耽误大事的。无论训练多久的新兵,没有上过战场那就还是新兵。利用拔出长治周边的日伪军据点,让这些新兵锻炼一下,也不算是揠苗助长,玉不琢不成器吗。 好好的摔打一下,这些新兵都会是好兵。这一点,李子元有着绝对的信心。因为他一向的认为,这世上只有无用之将,绝对没有无用之兵。更何况用实战检验他们,也可以趁着这些新兵未成形之前,将八路军的战术灌输到他们的脑海之中,也绝对是一件好事。 当然,李子元敢这么做,也是因为这些人都是新兵。要是那边的老兵油子,就像董平带着的那个独立连,没有经过一段时间的整训,李子元可不敢这么做。也正是这些人都是尚未彻底成型的新兵,李子元才敢这么放心大胆的使用。 自然这些话,李子元是不会与马永成说的。要是跟他说了,没准马永成搞不好又会唠唠叨叨。就算是何三亮,也未必会同意自己的做法。他可不想因为争论,浪费太多的战机。要是等到日军抽调的兵力都返回,那自己还玩个屁啊。 作为政委的马永成不在反对,李子元则干脆放开了手脚。沿着在壶北与长治、壶关三县交界处,一路的横扫过去。自从前次李子元偷袭长治城之后,日伪军沿着这一线明显增加了戒备。据点的密集程度,以及守军的数量多了很多。 只不过日军兵力不足的老毛病,始终无法改变。在加上日军正在对潞东地区的扫荡,这些据点现在都是以扩大了几乎一倍还多的,伪长治县警备队以及伪晋南建国军一部分别守备的。日军还是以分队,甚至是三五个规模配备的。 日军的兵力不足,伪军又是一贯狐假虎威,战斗力并不强。之前还能靠着坚固的工事,以及铁丝网和壕沟,抗衡一下缺乏攻坚武器的八路。可当八路也有炮的时候,这些伪军基本上立马就蔫了。 而且日伪军部署在这一带的据点,很明显没有几个能够抗住他炮弹的。长治东南部与壶关交界处的几个以伪军为主的据点,半天的时间就被清理的一干二净。部队将那门克虏伯山炮和两门二十毫米小炮一架,那些伪军大部分都直接举手投降。 剩下的一两个试图反抗的,一炮下去也就老实了。也就是驻扎日军多一些的,几个核心据点抵抗顽强一些。可在顽强的据点,也扛不住那门克虏伯山炮的平射。而且周同精湛的炮兵技术,也相当的了得。 此次扫荡日伪军据点的战斗,只要他的炮兵参战,基本上炮弹都是顺着工事射击孔打进去的。别说这些用来防止八路偷袭的据点,因为八路没有重武器修建的并不结实。就算是修建的结实,也扛不住从炮弹从射击孔打进去? 清理掉火力点,剩下的炮楼就好打多了。打开这些据点后,李子元重点放在了搜查骡马上。只要是大牲口,不管是骡子还是马他都一扫而光。然后将这些日伪军修建的炮楼,一把火直接点着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兵分三路的李子元不仅一口气,拔出了日伪军在长治东南、东面修建的十余个据点。张子健指挥的一营在贺会章的两门迫击炮的支援之下,还在贾掌镇与韩店之间打了一个近距离伏击。 利用密集的火力,在半个小时之内打垮了从韩店向贾掌增援的,在日军一个建制小队配合下的伪晋南建国军一个营。不仅全歼了日军一个步兵小队,还俘虏二百多伪军以及十多名伪便衣队员。 缴获了上百条步枪、两挺歪把子轻机枪,一个掷弹筒,上百条晋造六五步枪、五挺晋造轻机枪和一挺重机枪,十余支晋造驳壳枪,并缴获了一万多发的弹药。最重要的是,缴获了五匹正宗经过训练的驮马。 李子元此次行动,将整个长治城东南方向的日伪军据点,大部分的一扫而光。炮楼被点燃之后燃起的黑烟,站在长治城头上看的清清楚楚。等到三十六师团调动城内仅有的辎重兵、工兵,以及部分炮兵和少量步兵,组成的援军小心翼翼的出城增援时候。 李子元部队却带着战利品,早就已经快速的北上。被李子元这一手搞的异常震怒的三十六师团,干脆下令潞东境内所有扫荡的三十六师团全部的撤回,对整个上党盆地实施大规模的清剿。并再三的催促第一波调回的部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赶回长治。 只是三十六师团的命令刚刚发布出去,长治城周边又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守城部队报告,一股八路突然偷袭东关。驻守东关的晋南建国军一个连,淬不及防全部被缴械,现在这支八路正在围攻东城门。而且不仅是东关,北面的白晋铁路线上也同时响起了密集的爆炸声。 听到这股八路居然敢胆大包天的,再一次偷袭师团部所在地,还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在白天偷袭。现任的三十六师团长和参谋长,差一点没有被气的吐血,他们还没有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八路。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六章 动静搞的再大一些 气急败坏的三十六师团参谋长,一方面催促出城的部队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一方面集中城内的日伪军快速的出城反击,必须保证东关的安全。为了在增援部队抵达之前,在城内留守兵力实在不多的情况之下,不让这股八路渗透进城,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 在城内的三十六师团部紧急将城内的侨民,以及日伪所谓的公职人员快速的武装起来。在枪支不够分发的情况之下,每人发了几枚*,也不管这些人会不会用,连同城内的宪兵队,正一股脑的都派到城墙上去防守。至于怎么学习使用*,还是到了地方再说吧。 一方面严令在原来从潞东地区调回的部队,在四个小时之内必须要赶回长治境内。同时命令潞东、壶北两县的日伪军,立即西进包抄这股八路的后路。至于这些眼下还在潞东境内扫荡的日伪军,现在处在什么位置,那就不是他们这些做长官该考虑的事情了。 李子元横扫长治城东部和东南方向,将这里的日伪军据点大部分都给毁灭。将这一带的伪职人员,又杀了一批罪大恶极的。尤其是枪毙了被俘的日伪军驻韩店伪夜袭队长,可谓是拔出了日伪军在长治南部的一颗毒瘤。 在李子元的努力搅合之下,整个上党盆地短时间之内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潞东地区的日伪军,接到命令陆续开始回撤。而长治城内的日伪军,则干脆在援军返回之前,紧闭城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任凭李子元在长治城外折腾。 甚至为了确保长治城的安全,将原来部署在尚未受到袭击的城北与城南的外围据的兵力,全部都收缩回了长治。并命令长治西面屯留,北面襄垣境内的日伪军,由西和北两个方向,快速的增援长治城。 不过城西的据点内的日伪军是平安调回了,可城北的日伪军在向长治撤退的途中。就在长治北关火车站外,在长治的日军眼皮子底下遇袭。从北面撤回来的伪长治警备队主力,连同日军两个分队被全歼。 看着城外八路展现出来的火力,亲临城头观战的三十六师团部的军官目瞪口呆。这他妈的是传说中的装备极差的八路吗?从火力来看,城外偷袭的八路至少得有一个旅的兵力。只是观战归观战,在各路援军没有抵达之前,城内的日军打死都不敢派出兵力救援。 哪怕是这个战场,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甚至就是近在咫尺。可在派出去救援东南方向的部队未能赶回之前,城内的兵力连同宪兵在内杂七杂八的,也不过二百多的日军,实在是无力救援。要是将这二百多兵力都派出去,就连三十六师团部都没有人警卫了。 等到日军派出去增援东南方向的,那支由辎重兵、工兵,甚至是炮兵和宪兵,在跑的差点吐血之后,总算摆脱了李子元所部两个连的纠缠赶回长治之后。原来在东关和北关打的异常猛烈的八路,却是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次三十六师团部无论城外再发生什么情况,也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派出部队了。反正这股八路也不会在长治常待,等他们撤走了,这长治城内外还是大日本皇军的天下。至于眼下,还是等到扫荡部队回撤后再说吧。 对于李子元来说,长治城内的日伪军不出门,正是符合他的想法。知道自己一出现在长治地区,日军肯定要调动兵力回援的他,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要是日伪军都调回来,自己还玩个屁啊。 不过李子元虽说在长治城外折腾的挺欢实,但他在长治城外围只是徐晃了一枪。朝着长治城关打了几炮,就撒丫子向北转移。抢在扫荡潞东地区的日军大队赶回来之前,在长治东面三十华里处,沿着长治至壶北公路两侧,设置了一个伏击圈。 李子元很清楚自己在上党盆地这么一折腾,潞东的日伪军势必会快速的赶回。双方无论是兵力还是火力,都相差的太过于悬殊。尤其自己背后,长治城内还有部分的日伪军。他在这里设置伏击圈,只不过是准备将动静搞的再大一些。 他计划的很清楚,如果是日军小部队,那就快打快收。如果是来的是日军大部队,那就捅他一家伙,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转移。利用自己调动日军而创造出来的机会,向北或是向东南方向折回潞东地区。 李子元将伏击地点,设置在了距离壶北县境不足两公里的地点。壶北至长治的公路,在这里因为要经过一座小桥。日军如果以机械化的手段回援,车队在这里势必需要减速。而且这里的地形虽说平坦,并不适合设伏,但也可以做到最大限度的突然袭击。 不过地形平坦,可以做到最大的战术突然性。但是给李子元的设伏,也带来一定的麻烦。眼下青纱帐距离长到足够高度还远着,低矮的庄稼根本无法给部队提供隐蔽地。部队在这里设伏,几乎无法隐蔽。 除了公路右侧,小桥以东的公路与农田之间,距离公路百余米的一道站起身来,只到人要部的浅沟之外。可以给李子元提供的设伏地点,只有公路边上一个十余户人家的小村子,以及一片坟地。 这种地形对于任何一支想要打伏击的部队来说,都绝对不是一个理想的地形。因为在视线可及的范围之内,可供隐蔽的地点太少。而且这里距离壶北与长治两个县城,都有些太近了。这里距离壶北县城,还不足三十公里。 但李子元却偏偏反其道行之,将炮兵和团属重机枪放在了村子内,一营两个连加强一营重机枪连,则放在了那道浅沟内。一旦打响,就以火力压制日军后半部,并视情况包抄日伪军后路。二营的两个连则埋伏在小村内,只要日军过来就集中火力兜头。 另外一个连加上两挺重机枪则埋伏在桥的南面,那片面积不大的坟地内。战斗打响之后,以火力分割日军行军序列。在部署的时候,李子元再三交待,没有听到冲锋号的声音,所有的人一律不许发起冲锋。 从那座长度不过十余米的小桥,东面二百米开始埋设了一批*。这次从西窑沟缴获的*,除了绊发雷和压发雷之外,还有几十枚的美制反坦克*。只不过这玩意除了王均之外,基本上没有人会用。李子元让王均将这枚*,埋在桥西大约五十米的公路上。 这里距离李子元所在的小村子,不过百余米的距离。正好处在村子内的火力范围之内,所以李子元将这里设置为整个伏击圈的底部。只要日军的汽车在这里触雷,那么正好堵死了这条公路。 在那座比较狭窄的小桥,计算出汽车的宽度后两边也埋上*,包括桥西的公路上。接到命令的王均,到底是军校出身。不仅按照李子元的命令,在桥西和桥上布雷。就连桥的东面公路上经过缜密的计算,汽车通行宽度的两边以及汽车底盘下面,都埋上了十几枚压发雷。 日军车队一旦遇袭,一般都会以汽车为掩护。尤其是隐蔽性很强的车底下,都会成为日军可以利用的掩体。也许想要在李子元面前露一手,王均按照日军汽车车队一般的行军间距,以及日军使用的卡车长度和宽度,苦心设计了这片雷场。 王均搞出的这一手,让李子元很是满意。只是王均不知道他做到越好,李子元越是不可能放他再回去。这种工兵人才别说潞东军分区了,就是军区都没有几个。那些自学成才的家伙,可跟这种正规培训过的素质上相差太多。就这个雷区,可没有几个人能够计算出来。 还不知道自己离开十里岭四个小时,自己当初潜伏在十里岭就被鹤田沼楠发现,并立即上报三十六师团。而在接到鹤田沼楠的报告后,草木皆兵的三十六师团,已经从扫荡潞东的部队抽调兵力回援的李子元,对日军的行动速度多少有些没有想到。 尽管分散在整个潞东的日军,收拢、集结、转进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尤其是那些分散在山区的日军,从山区到可以车运的公路位置,都需要大量的时间。但是日军出动的汽车,却让援军在路上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就在李子元这边刚刚完成准备,那边公路上就已经出现了日军的汽车队。五十多辆卡车,满载着大批的日军,并携带了三门山炮正全速向长治城方向开去。打头的是一辆日军装甲车,身后的卡车排成了长龙。 看着面前的车队,李子元身边的张子健很是有些担心。这些日军足足有上千人,自己能够一口吃的掉吗?对于张子健的担心,日军第一批援军的速度和兵力,虽说也出乎李子元的意料。但眼下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他,咬了咬牙还是下定决心打。 当这辆装甲车一马当先冲过小桥的时候,身后的卡车却因为桥梁的限制只能降低速度。整个车队在这座小桥两侧,拉开了很大的间距。李子元很是满意的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这种情况对自己的伏击战来说,可是相当的有利。 日军车队的间距拉的越开,自己分割他们的行军队列机会也就是越大。即便自己也没有打算一口将他们都吃掉,但还是能尽可能多的解决为好。上千人的日军,要是猬集在一起,自己还真的没有办法。尤其是在车队上的日军,明显警惕心极高的情况之下。 这批乘坐卡车增援长治的日军,虽说乘坐的卡车。但是所有的日军,都始终保持着严密的警戒。不仅卡车上的日军士兵,手中步枪的枪口始终指向车的两侧。甚至在经过二营那个连隐蔽的坟地时候,前边开路的装甲汽车上的机枪,还向那边做了一个火力试探。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 平原伏击战(一) 日军装甲车火力试探打出的子弹,将那一小片坟地上的并不茂密的草丛,打的是四处横飞。这块坟地本身的面积就不大,又隐蔽了足足一个完整建制连的兵力。再加上李子元所部,小两千的兵力只能编成两个营,该连的兵力足足有二百多人,都快赶上简编连了。 这么多人隐蔽在这么一片不大的坟地内,密集度可想而知。日军这次的火力试探,虽说是瞎打盲射,可也会引起一定的伤亡。至少子弹从脑袋顶上划过的声音,也不是一般新兵能够受得了的。新兵怕炮,老兵怕机枪。 日军在即将全部进入伏击圈的时候,搞出这么一手让李子元多少有些紧张。各连都是新兵过多,如果一个新兵沉不住气,跳起来反击或是转头试图逃离隐蔽地带,都会打草惊蛇。自己眼下并不怕这千把日军,可这样一来自己的行动就会全盘失败。 以日军的反应速度来说,一旦提前发现自己的伏兵,就不是打草惊蛇那么简单了。那样一来,随着日军后续援军陆续赶到,自己将有功败垂成的危险不说。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后果都相当的难以预料。 好在那边埋伏的部队,在日军火力试探之下始终没有还击,更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等到日军车队放心大胆的继续前行的时候,李子元才最终的松了一口气。只要那边没有暴露目标,鱼进网就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 现在需要等待的,就是那枚作为战斗信号的反坦克雷爆炸了。李子元擦了擦手心之中冒出的冷汗,举着望远镜一边观察着日军车队的行进速度,一边心中不断的在盘算打响之后,撤离的最佳时刻。 心中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无那么大的胃口吃掉这千把日军的李子元。认为既要给这股日军以最大的杀伤,让他们无力追击自己。自己又不能被黏在这里,给部队带来更大的危险,战斗节奏的把握一定要准确。 这边李子元在盘算着战斗时机把握,那边的日军的车队已经陆续开始过桥。很明显在周边最可以的,也是日军眼中唯一可以作为袭击者藏身地的坟地安全后,这些日军行动的很大胆,认为剩下的路应该是安全的。 虽说受到桥梁宽度的限制,日军车队在过这座小桥的时候速度减慢,车队前半部的间距拉的很开,后半部却是一辆连着一辆,几乎可以说是首尾相接。打头的那辆装甲车在一马当先冲过小桥之后,后边的车队陆续开始过桥。 但日军整体车队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因为这座小桥很明显无法承受大量卡车,短时间之内过桥所带来的压力。车队缓慢的通过速度,让李子元严峻的脸色逐渐的开始缓和。当打头的那辆压道的装甲车,压响那枚反坦克*时候,李子元知道自己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局。 一声巨响过后,还是第一次接触反坦克*的李子元,被眼前的一幕给吓了一跳。这枚威力巨大的美制反坦克雷,直接将这辆日军装甲车给掀了一个底朝天。整个底盘被巨大的威力,硬生生的给撕裂成两半。 美国人的另一位盟友英国人,在地球那一边遇到的装甲力量,明显要远远超过日本人。德国人的坦克无论是性能还是火力,包括机动性和防护力,都不是一向皮薄的日军坦克可以相比的。 反坦克*这玩意造价低廉,便于大量的生产,最关键的是巨大的装药量,足以让一辆坦克至少短时间之内瘫痪。英国人与他们的对手德国人,在北非战场上都大量的使用。这些反坦克雷对付德英两国的坦克,都基本上可以做到爆炸即摧毁或是重伤。 英国人用着顺手,美国人也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用。以美国人的生产能力,一年就可以造出铺满整个日本的反坦克*。给严重缺乏反坦克武器,大部分的战场上只能用捆满*的士兵,却对付日军坦克装甲车辆的中国人一些也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这玩意不是大型装备,生产起来并不比制造一枚*更加的费事。同时运输上,一架飞机运的就足以应对一次中型战役所需。美国人给了重庆方面,又被重庆方面在战场上转手给了日本人。 最终日本人又转手给了李子元,绕了这么大的一圈,最终这枚威力巨大的反坦克*,才发挥出他原本应该有的作用,以及当初美国人给重庆方面时候的初衷。这种*对付坦克都没有问题,对付日本人这种薄皮装甲车,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之嫌。 李子元现在倒也没有必要大惊小怪,这玩意一般但凡有点工业基础的都能制造。只不过土八路的兵工厂实在太简陋,*能制造出来,可引信的质量上就未必过关了。这玩意是炸坦克的,压发式引信需要一定的重量。 要是一个步兵上去都能踩响,那也就没有生产的必要了。不仅浪费本就产能极其有限的*,还浪费大量的时间。而且八路一向以山地作战擅长,除了个别根据地之外,需要面对日军坦克装甲车的时候并不多。 不过虽说对这枚反坦克雷的威力有些吃惊,李子元也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人,只是稍微一愣惊讶这种反坦克*随着这声巨响,李子元对着身后的炮兵狠狠的劈了一下手。接到李子元信号的周同,眼疾手快的随即打出了第一发的炮弹。 而在炮兵打响的同时,前边的重机枪手也对着日军的汽车扣动了扳机。一时之间,战场密集的枪声四起。因为之前鹤田沼楠给三十六师团发报的时候,并不清楚西窑沟一战丢失了多少的武器。 三十六师团在给这支日军第一封电报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告诉他们,这股八路有炮兵而且轻重机枪数量惊人。等到李子元在长治城周边大闹天宫的时候,三十六师团只顾着催促他们加快速度,反倒是忘了告诉他们这股八路的火力配置。 结果,等到李子元伏击战全线打响的时候,这股日军面对着扫过来的密集枪林弹雨,第一时间之内被打的蒙头转向。尤其是周同的直瞄山炮,打的是又准又狠。第一炮就摧毁了日军最后一辆卡车,将日军车队后撤的路线直接给堵住。 在击毁日军最后一辆卡车,堵住日军车队的后撤路线之后。周同反倒是老成持重,很是有些吝啬炮弹。除了打日军有机枪的卡车之外,他的山炮基本上轻易不开火。但只要那边日军的轻重机枪一开火,这边的炮弹肯定打过去。 只是到底是日军精锐,尽管李子元的动作很迅速,周同的第一炮也准确的命中了车队尾的一辆卡车,将这辆卡车连同上边还没有从爆炸声中清醒过来的日军士兵,一同炸的粉身碎骨。但日军到底是日军,反应的速度相当快。 在开路的装甲车被炸飞,最后一辆卡车被击毁之后,后面的车队立即停了下来,车上的机枪立即扫了过来掩护步兵跳车。尽管埋伏在公路两侧,以及小村庄中的部队,在爆炸声为信号的命令之下,立即以密集的火力扫过来,但却并未能阻止日军的跳车。 日军并不傻,知道在敌军步炮火力配合之下,在车上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如果不跳下汽车等于等死,只要能跳下去也许还有一线的生机。所以在发现遇袭之后,所有的日军纷纷在卡车上架设的机枪掩护之下,跳车试图抵抗。 只是相当一部分的日军在跳车的时候,却踏响了王均经过缜密计算,埋设在公路车身两侧的*。一时之间,车队两侧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同时伴随着周同的山炮开火,贺会章那边的*也同时落了下来。 相对于周同的谨慎,以及珍惜每一发炮弹,选择目标的时候仔细。贺会章可就有些大手大脚,只要日军人多的地方,总会落下他的*。这种自由开火战斗模式,是贺会章在战斗中的最爱。 而公路两侧埋伏在浅沟,以及坟地中的部队手中的密集火力,也横扫了整个日军的车队。强行跳车的日军不是被密集的机枪火力给打倒,就是踩中了车身两侧的*,被炸的死伤惨重。试图钻入车底顽抗的日军,没有想到车底下也被埋了雷。 几个钻入车底的日军,压响了几枚*之后,卡车的车底成了所有的日军禁地。而面临着李子元密集的火力打击,尽管日军相当的悍勇,还在试图拼命的抵抗。甚至不断的在努力集结,试图发起反冲锋。 但此刻李子元手中的机枪数量太多了,而且李子元在部署的时候,也做到了最大的火力密集。十余挺重机枪一亮相,再加上大量的轻机枪和步枪以及充足的弹药,在百余米距离之内短时间造成的杀伤力相当的惊人。 尤其是苏制转盘机枪,单位时间火力的持续性远远的超过捷克式轻机枪。四十七发的弹盘内的子弹,犹如狂风暴雨一般横扫日军的车队。一时之间,居然很是抢了捷克式机枪的风头。那几挺苏制马克沁重机枪的火力,也给予日军造成了严重的杀伤。 周同手中的山炮和贺会章的迫击炮,也不断的以精确射击,将日军的卡车一辆辆的摧毁。尤其是被作为重点火力打击目标的,那三门在拖车上的日军山炮,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就被几发炮弹连人带着一起炸飞。试图抢夺山炮的日军炮兵,被炮弹炸的死伤掺重。 几个日军掷弹筒手,试图架起掷弹筒打掉对面的八路机枪。但被早就有准备李子元,挑出专门对付他们的神枪手,给打的死伤掺重。尤其是被李子元再三交待的大李,手中的那支日制狙击步枪,几乎是一枪一个。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八章 平原伏击战(二) 这里是平原地形,日军的掷弹筒手没有可以利用的地形掩护,直接暴露在光秃秃的地形之下。其炮兵又是在第一时间就被打垮,失去了炮火的掩护。甚至携带的几挺重机枪都没有来得及抬下车,就被周同的炮弹连人带车都给炸掉。 没有了其战术规则中的火力支援,其惯用的步兵战术也根本就施展不开,自身反倒是被打的失去战斗力。日军的机枪手虽说也相当的顽强,可面对除了背后被用炮火封锁的一条通道之外。四面八方打过来的密集火力,也根本就无法抗衡。 尤其是枪身上自带防弹钢板的苏制重机枪,在没有掷弹筒和炮火威胁的情况之下,轻松的压制住日军的轻机枪。根本连阵地都不用转移就钉在那里开火。这种水冷重机枪不像是气冷的,只要保证冷却水充足和弹药供应,火力几乎可以说是持续性的。 因为有防护钢板,机枪射手也不用担心对面的步机枪子弹打到自己。在平地上使用轮式枪架远比三脚架低矮的枪身高度,也让这种苏式马克沁重机枪,机枪手打的相当舒服。即便是需要转移阵地,也是一拉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转移。 用不到所有的人,上来七手八脚的转移笨重的机枪。两个人,甚至一个人很轻松的就可以拉走。毕竟拽着使用轮子枪架的几十公斤重的东西,远比扛着要省事的多,也更加的省力气,行动的速度也更快。 在不用担心对方机枪火力反制的情况之下,这些苏制重机枪的火力持续性,远远的高于一般的机枪。而且在法制重机枪手因为日军的还击,出现伤亡的时候,这些苏制重机枪保证了火力的密度。而日军打过来的步机枪火力,则被机枪上的防护钢板给挡住。 尽管日军拼命的试图集结起来,但多次的集结都被打垮。试图利用车辆作为掩护的日军,被迫击炮和山炮弹外加掷弹筒,又给赶到了公路上。而到了公路上,迎接他们的则是密集的步机枪火力。 试图求援的日军,电台还没有等假设起来,通讯兵就连人带电台一同被一枚迫击炮给炸飞。无法集结起来的日军,在以零散的队形发起几次苍白无力的反击之后,只能边打边向西面撤退,试图冲过那道迫击炮组成的封锁线,摆脱李子元的火力打击在集结起来。 这股日军摆出来撤退的架势,心中已经有了一定计划的李子元,也就没有死缠烂打。他很清楚,自己在短时间之内吃不掉这么一大股的敌人。即便是弹药再充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解决。 上千的日军,除非自己现在跟他们拼刺刀,否则即便是只剩下一半,都很难短时间内解决。但李子元却并不想打白刃战,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而且一旦日军组织起来,到时候自己别在被反咬一口。 李子元决定还是适合而止,反正一地的日军尸体告诉他。即便他决定撤退,这股日军也已经丧失了追击自己的能力。李子元见好便收,用火力将日军向伏击圈外赶。而在伏击圈的底部,也逐步开始收缩兵力并减轻火力、 等到日军拼了老命冲出李子元的伏击圈后,始终没有发起冲锋,只以火力进行打击的李子元,制止了部队试图追击的打算。除了命令贺会章以*,尽可能的将他们往远处赶一些之外。 下令快速打扫战场之后,以二营四连为断后掩护,全团立即向西南方向撤退。这里距离长治和壶北都太近了,这边的伏击战一打响,就等于捅了一个马蜂窝,周边的日伪军会快速的赶来增援。 平原伏击战可不好打,既要把握好战机,又要把握好节奏。该打的时候,一定要打的狠。该撤收的时候,更是要动作迅速,绝对不能被黏在这里。反正这股日军自己一口也吃不下,只要打残他们就到了收摊子走人的时候了。 对于李子元的见好便收,马永成多少有些不满:“为什么不彻底解决他们,老李,只要我们在坚持半个小时,就还能在削弱他们三分之一的实力。到时候,咱们一个冲锋就能解决问题。解决掉这一千日军,咱们就可以在下一步的行动之中,减轻很大的压力。” 对于马永成的不满,李子元看了一眼正在扫荡战场的部队,却是摇了摇头道:“老马,咱们不会再有更多的时间了,哪怕是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上千日军只是他们回援长治的先头部队,后续大队人马很快就会赶到。” “这股日军眼下虽说伤亡过半,可以日军的战斗力来说,绝对没有到致命的地步。我们在坚持下去,就会被拖在这里。老马,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孤军。一旦战事拖延,对于咱们是最不利的。” “还有,咱们手头现在的弹药的确是很充足,但是这并不是无限度的。弹药消耗太多,咱们今后的行动就危险了。饭要一口口吃,不能指望一顿就吃个饱,那样咱们反倒是会被撑到的。老马,我们不能太贪心。” “要是不想被合围在这里,眼下脚底下抹油还是最应该做的。反正这股日军已经伤了元气,咱们就不要死打硬拼了,那样自己会付出无谓的代价。多一个伤员,现在对咱们都是一个严重的负担。” 说服了有些不满的马永成,李子元不断的催促部队加快打扫战场的速度。至于有几个前战俘出身的战士,为了给自己在日军战俘营和劳工营里面,受到的虐待和饥饿,杀了几个日军伤员,李子元也当做没有看到。这个时候,不是批评这些战士的时机。 李子元快速的打扫完毕战场,将带不走侥幸没有被击毁的卡车。将油箱砸坏后,用一个日军钢盔接出来的汽油,浇到驾驶室上直接点了一把火,将那些卡车全部烧掉。等到李子元离开的时候,公路上到处都是被击毁的卡车以及日军的尸体。 而且虽说打扫战场的时间并不长,但整个战场打扫的却是异常的干净。日军身上的腰带、弹药盒、防毒面具、钢盔和水壶,一切他们能用得到的基本上一扫而光。除了身上的军装没有被扒掉之外,完整尸体上的皮鞋甚至都被扒了一个精光。 那些前重庆军队出身的士兵,打扫战场的时候差了一些,一般只拿武器和弹药。可出身八路的那些老兵,却是在这方面想当的熟能生巧。只要他们经过的地方,除了一具日军尸体之外,几乎是什么都剩不下,让那些新加入的战士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要不是李子元拦着,几个老兵甚至要打开那辆被炸毁的装甲车,想要将车身上的机枪也都卸下来。倒不是拆卸不下来,问题是太浪费时间。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不过即便是没有卸下这两挺机枪,这次伏击战对于李子元来说,也是收获颇为丰富。 两挺完整的九二重机枪,五挺歪把子和九六式轻机枪,外加两门日军九七式九十毫米迫击炮,以及两卡车的弹药和三百多支三八式步枪,成了李子元的战利品。尤其是整整一卡车的日制弹药数量,远远的超过李子元的想象。 只是可惜剩下的三十多辆还算是完整的日制卡车,因为没司机以及无法离开公路,李子元实在没有办法带走,只能一把火给烧了。那三门山炮也都被炸毁在拖车上,七扭八歪的基本上没有抢修价值。 不过周同还是尽可能的拆卸下来,这三门火炮残骸上的零部件。自己现在虽说使用的是克虏伯山炮,与日制山炮的零部件不能通用。可现在用不上,不代表以后没有机会利用。甚至一门完整的四一式山炮的炮筒,都被他给拆下来你带走。 周同这种勤俭持家过日子的方式,很是得李子元的欣赏。他将另外两挺被炸坏的九二式重机枪,能用的零部件也拆下来。而且看着被点燃的一辆辆卡车中,完好无损的那些,李子元多少有些心疼的感觉。 要是这些卡车能为自己所用多好?自己又何必在行军的时候,全靠战士的两条腿?大批缴获的物资,还需要人扛着行军。只是心疼归心疼,可李子元现在也是无可奈何。不过这次虽说缴获颇丰,但也有一点让李子元很不满意,那就是缴获的物资之中粮食的数量不多。 这上千人的日军,居然连一个罐头都没有带。除了部分野战药品之外,其余的日军野战食品只有寥寥无几的一些饼干。不过在日军的尸体堆里面,扒拉出一个日军医生,倒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补偿。 李子元将战场打扫的一干二净之后,拍拍屁股急匆匆的走人。而这股日军在李子元撤走后,清点部队的时候才发现,短短三十多分钟的战斗,他们损失了足足四百多人。也就是这二十多分钟之内,他们伤亡了将近两个中队。 不仅是步兵损失惨重,随行的一个山炮中队,外加一个迫击炮中队,一个重机枪中队也几乎一个都没有剩下。尤其是山炮中队,连人带装备全部损失余烬。带队指挥的一个中佐,因为乘坐的一辆日军九五式机动车太过于明显,连人带车被打成了马蜂窝。 最关键的是,前边的车队里面有他们全部的备用弹药。之前先是对林县方面作战,后来未及休整就对潞东地区发起扫荡。现在又被师团像是火烧屁股一样,半个小时一封电报催促回撤,使得这股日军一直都没有来得及补充弹药。 原本补充弹药已经运到,可师团部措词异常严厉的电报,也只能让这些日军等到返回长治之后在补充。可眼下补充弹药都被八路给抢走了,连一发都没有留下。而士兵身上的弹药,已经剩余不到每人十发了。即便是弹药多一些的,仅存的几挺轻机枪平均也不到一百发。 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 形势恶化 对于这些日军来说,丢掉的不单单是备用弹药,就连所有轻机枪以上火力,包括携带的重机枪现在也几乎全部丢光。再加上之前还击中的消耗,仅剩下的部分歪把子和九六式轻机枪,也面临着没有子弹可用的情况。甚至他们手头的弹药,都保证不了一次反击 还有几门火炮,连炮车都没有卸下来就被炸毁。日军战术运用的确相当了得,但这是与其中各种轻型火炮火力支援离不开的。在日军步兵战术之中,无论是山野炮的火力压制。步兵炮的抵进射击,摧毁对手重机枪火力。 掩护自己的重机枪展开,压制对手的步兵火力和轻机枪,保证掷弹筒手可以准确的摧毁对手的轻机枪,以及残存的重机枪。日军步兵作战部队之中,火力配备梯次很清楚。大队编制内有步兵炮、三七平射炮,在战时还要加强山炮和迫击炮。 日军的九二步兵炮和三七平射炮重量要求很苛刻,都是按照能够跟上步兵进攻速度设计的。甚至其联队所属的山炮,师团一级的山炮联队,都能在必要的时候跟上步兵进攻速度。在加上日军惯用的穿插、迂回和渗透战术,这才保证了他们在中国战场上的优势。 如果这个火力配置调过来,日军也是一样扛不住。的确,日军都经过系统的白刃战训练,但是日军的白刃战也不是轻易打的。除非步兵攻入敌军阵地,对手还在顽抗。否则日军能够以火力和战术解决的,绝对不会用刺刀。 现在这股日军丢掉了全部的火炮、重机枪,还有几乎全部的弹药,他们还没有傻到真拿着鸡蛋去碰石头。日军下级指挥官死心眼的很多这不假,可再死心眼也不会硬拿着脑袋往子弹上去撞。 即便是这股日军被打的暴跳如雷,可看着李子元撤退的方向,也没有敢进行任何的追击。反倒是担心对面的八路,查清楚自己的弹药所剩无几调头追过来你。所以在冲出去之后,直接与李子元所部脱离接触,一口气向东撤了十几里地,差一点就撤进了壶北县城。 其实这股日军不知道,尽管在清点战利品的时候,李子元也发现日军尸体上的子弹盒里面,备用弹药已经是所剩无几。平均每人在十发到十五发,最多的连同枪膛内的子弹,也不过二十五发。但已经决定撤退的时候,他依旧没有下命令追击。 对于李子元来说,如果日军没有突围出去,在发现这一点之后,他也许会争取将这股日军全歼。但眼下这股日军已经重新完成集结,他并不想在已经占足了便宜的情况之下,再被日军给反咬一口。 虽说打虎不死反受其害,可问题是这支老虎还没有到彻底挥不动牙齿的时候。更何况,周边还有一群老虎。穷寇莫追的道理,这个时候让李子元体会的很明白。即便是自己追上在包围,但这些日军投降的可能性也没有。到时候,还是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眼下这股没有了多少弹药,并不是彻底的已经弹尽粮绝。缺乏弹药的日军,也并不是没有牙齿的老虎。自己眼下便宜既然已经占的够多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在这种地形不利的情况之下,再继续耽搁下去。所以他留给了日军一头雾水之后,拍拍屁股愉快的走人了。 而他身后的这股日军始终没有明白,偷袭自己的是八路吗?这么密集的火力,自己在对林县方面作战的时候都没有经历过。不过上千人的对手,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伤亡,带队的指挥官也被打死,自己总得找一个解释吧。 几个带队的日军军官一合计,还是别按照兵力数量上报,还是以火力密度上报吧。要是如实上报,上级相信不相信是另外一回事。要是派自己继续追击,那可就真的是要命了。在上级的眼中,一向是一个大队的日军能够打垮中国军队一个师来计算的。 平常炮兵和重机枪还在的话,要是这么算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眼下还是这么算,就真的太要命了。就眼下自己的真实情况,人家不追击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再命令自己去追击他们,那乐子可就太大了。 从这些八路的机枪数量来看,围攻自己的至少是一个旅,那就按照自己受到八路一个旅兵力上报。当然问题是在电台被炸毁之后,怎么样将这些情报上报。好在壶北县城的日伪军在听到这边的枪炮声之后,虽说犹犹豫豫的,但也派出了增援部队。 见到战场上的惨状,这些日伪军在心有欲孽,不断的拍着胸脯大叫侥幸之后。也利用手中的电台,将被袭日军的惨状如实上报。接到这股日军遇袭击的战报,三十六师团部在震惊之余。也只能撤销其原定的追击李子元所部的任务,让其就地返回壶北县城休整。 虽说对手敢于胆大包天,自身属于孤军作战,还敢于偷袭长治城。但那是在三十六师团主力,都在东部地区扫荡的情况之下。可眼下一千多日军在平原地区遇袭,短时间之内如此大的伤亡,也让日军高级指挥官在震惊之余,也不断的加强对李子元的重视。 随着一封封催促各部加快回援速度的电报,从长治城内飞往日军各个部队驻地。日伪军之前已经很快的动作,速度更近一步的加快。为了尽快的将东部山区的日军运回来,三十六师团甚至扣留了参加此次晋东南扫荡的,第一军所属的部分卡车。 对于三十六师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的卡车这一次就损失了一半。日军师团一级本身配属的卡车数量就不多,这一下子就让李子元给报销了五十多辆,本就不强的运输力量更加的薄弱。要是等到调动部队徒步赶到,三十六师团部上下尸体早就凉透了。 更何况要将这股八路堵在长治盆地内,不让他们流窜回山区。封锁线必须得提前构筑完成,尽管原来也有部分兵力作为封锁。可从此次遇袭来看,各个方向封锁线的兵力,非但不能减轻还要大幅度的加强。李子元打草惊蛇,惊出的一群饿狼。 在部队调动速度要加快的情况之下,三十六师团也就没有其他的选择。要是被这股八路给流窜回山区,那么在想解决他们就困难的多了。除了不择一切手段加快调动兵力之外,三十六师团还派出大量便衣,配合派出的飞机到处寻找李子元所部。 相对于眼下风声鹤唳的日军来说,李子元这一仗过后却发现自己占了便宜,但是带来的后果也很不妙。这场持续了半个小时伏击战,让李子元以极小的代价,获得了很大的战果。但对于李子元来说,这次的战机之后他再也没有机会设伏。 大批快速从潞东地区返回的日伪军,在搜索李子元所部的时候,采取了抱团式的多路齐头并进行动方法,让李子元有股子无处下口的感觉。无论打那个方向,周边的日伪军都会快速的支援,这让李子元根本就无法捕捉战机。 在无法捕捉到战机的同时,向东部山区撤退的想法也迟迟未能实现。其实李子元也知道,打了这一仗之后,自己必须要撤离长治。但他带队无论是向潞东还是向壶北转移,都发现凑从壶北东部山区折返的日伪军,已经将周边所有的地区,抢先都部署了严密的封锁线。 尤其是撤回壶北东部老根据地的路线上,在壶北的西部平原地带,日伪军部署了一千多日军,近四千多的伪军。壶北西部每个村庄,几乎都驻扎了大量的日伪军。还调动和强迫大量的民工,在壶北西部地带整整挖了两条封锁沟。 也就是说,即便李子元突破日伪军的封锁线,也很难冲过每道宽达五米,深度达到了两米半的封锁沟。更何况还有兵力和火力,都占据绝对优势的日伪军。为了将李子元所部堵在长治周边消灭掉,日军调动了长治周边十多个县的伪警备队。 为了将这些伪警备队尽快的调到长治,三十六师团向周边的部队借调了大量的卡车。几乎在李子元进入长治周边的第三天,大批的日伪军就陆续到位。尤其是对潞东山区扫荡的日伪军,几乎在李子元那场伏击战打完,当晚就陆续抵达指定地域。 李子元打完伏击战之后,进入壶北西部地带。还没有来得及穿过壶北西部平原地带,就发现前面出现大批的日伪军,死死的堵住了他东进的路线。让李子元只能无奈放弃原有计划,率部又返回长治境内。立即向北面快速的转移,才避免与大批日伪军遭遇。 而随着日军调动的日伪军陆续到位,以及在潞东境内的大批日伪军快速的返回,李子元所处的形势明显快速的恶化。在整个潞东与长治交界处,被封锁的异常严密无法东进的情况之下。日伪军各部在抵达之后,由东、西、南三个方向,快速的向李子元周边开始合围。 就连刚刚开到晋东南的伪第二方面军先头部队一个师,也被日军第一军给北调至长治周边。日军将其作为主力,配合日军的追击。伪晋南建国军和调动的各县警备队,分别部署在长治与壶北西部平原地带,以及潞东境内与长治接壤的地区。 在得知此次追击的八路,就是打掉自己苦心经营的那个教导团那股八路之后。汪伪第二方面军的那位老总,也顾不得部下不要与八路搞的太僵硬,以便日后好相见的劝说。亲自给先头师的师长下了死命令,必须要追上并彻底的消灭这股八路。 这位老兄率先进入晋东南先头部队的一个师,在他异常严厉的催促之下,可以说是一马当先。其所属的三个团,除了一个团留守后方保护补给线之外,其余的两个团甚至比日军还要积极。李子元打垮了他的教导团,可是要了他的命根子一样。 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 很是卖力气的伪军 自日军飞机在长治东北部,发现李子元的踪迹之后。配合一千多日军对李子元该部伪军,死死咬住不放。另外归属其指挥的部分伪警备队,与晋南建国军主力,也配合两千多日军不断的从两翼试图包围李子元所部。 这次日军扫荡李子元所部,战术运用上有了一些与以往不同的变化。首先在李子元一而再的偷袭长治情况之下,三十六师团将调回的日军之中,很大一部分用来担任长治,以及几个重点县城的防备。 这一点,是三十六师团部坚持的。两次的痛苦经历,让三十六师团部对师团部所在地长治的安全,可谓不是一般的重视。被李子元打残的那股日军,尽管被留在壶北就地担任封锁任务。但是另外一支调回来的两千多日军,却从潞东返回之后直接开进了长治。 同时在师团炮兵、辎重联队,以及驻扎有军用仓库的县城和重点区域,也全部以日军接替守备。此次日军甚至连长治外围守备任务,都改为由日军接替。至于伪军,全部被派出去寻找李子元所部。 另外一点,就是第一军司令部要求的。考虑到第一军即将被调走的不止一个三十六师团,而预定接替正在编成的新师团数量,达不到被调走的部分。整个第一军在山西的兵力,将会更加的分散。 所以按照华北方面军制定的以华制华的要求,逐步以伪军接替日军,担任对敌后抗日根据地的封锁任务,同时尽可能的让伪军独立与八路军作战。以保证对敌后战场的控制,以及其占领区的所谓治安。 在汪伪第二方面军陆续抵达晋东南后,第一军要求此次扫荡李子元所部以伪军为主,日军作为基干力量使用。这也是汪伪第二方面军主力刚一进入山西,第一军调动大量的卡车,将其原来在陵川、壶关一线的一个师车运到长治。 你们这些伪军不是不愿意参加对重庆方面作战吗?调你们去参与对重庆方面作战,还得看着你们别来一个战场反水。那好,你们去打八路去,这你们还是可以胜任的吧。要是连八路你们都不愿意打,那么皇军也就不客气了。 在日军看来扩充伪军,尤其是在对付八路方面,用这些前重庆方面军队,可以大幅度节省自己紧张的兵力。这也是为何在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在进入山西之后还未等喘口气,就被陆续又被调往长治。 就在于日军认为这支伪军,刚刚抵达山西战场,与这里的八路还很陌生。之间不可能有相互勾连的可能性,而且这支伪军战斗力远胜于山西本地伪军。更何况日军,也算是下了不小的本钱。地盘、武器该给的都给了,也到了这些伪军为皇军效力的时候了。 此时在汪伪政权的努力,以及日军很大方的表现之下,这部伪军因为被认为战斗力强,所属部队被列为重点部队。甚至在移防之前日军为了表示信任,还大方的将原来一直掌握在他们手中的弹药发放权利,也一并的移交给了汪伪第二方面军总部。 南京汪伪政权在日军的示意之下,调拨一批日军转交的武器,准备该部队内部使用的老套筒一类的老枪,都给换装成了不知道从那里搞来的曼利夏步枪。同时日军也给该部,一口气补充了奉天造的七九重机枪十多挺,七九轻机枪六十多挺、迫击炮十余门。 日军还给了该部十辆汽车,两门博福斯山炮和一门苏制野炮。至于日式火炮,日军现在自己都不够用,自然不会那么大方了。当然炮弹是不会多给的,战防炮和高射炮,也不会给一门的。只是该部原来的几挺高射机枪和一门二十毫米小炮,没有收走而已。 该部的老底子是原来二十九军部分散兵,以及加上河北、山东部分地方武装组建的。除了部分二十九军散兵携带的武器比较好之外,大部分的枪械都是收集的地方杂枪或是民枪。枪械状态很差,质量也相当的低劣,甚至还有老快利、九子毛瑟等老爷枪。 装备差,口径也相当的混乱。其中不少的老北洋时期的意大利步枪,九子毛瑟等老枪,连子弹都没有地方去弄。之前该部在投敌的时候,日军给补充的部分辽十三步枪,又被那位老总都给了自己的教导团和特务团,这样他的心腹部队。 下面的部队,装备混乱的情况并未得到根本改变,大部分还是使用投敌前的老家伙。这次日本人将其调往长治之前,火速给该部补充了一大批的武器,彻底淘汰了那些质量低劣,并且已经不堪用的老枪。 现在尾随李子元的这个师,就是之前李子元在突破壶关封锁线的时候,遭遇到的那个师。那一战该师卖力的表现,让日本人很是给了一些奖赏。日军将缴获林县方面的武器,就地调拨给其一部分。 原本该部装备的部分意大利造步枪,日军也给加发了不知道从那里搞的弹药。并给该师调来林县作战被俘的五百多俘虏,给这个师扩充了编制和实力。实际掌控该师的日本顾问,不顾那位老总的反对,又将被李子元打残废的教导团残部,都编入到了该师之内。 眼下这个师共有将近四千人,轻武器的数量很充足。足足两千多支步枪,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中正式步枪,其余的大部分是汉阳造步枪。虽说还有三分之一的意大利造步枪,但日本人也答应剿灭这股八路之后,在给他们全部更换成好枪。 还有六十多挺轻机枪、十余挺重机枪。还有四门迫击炮、两门辽十四三七平射炮,两挺大口径机枪以及十多个掷弹筒。其装备和编制,并不次于重庆方面一个杂牌师的实力。甚至在一定的程度上,不比那边的中央军一个师差。 日军还有跟随该部进入晋东南的,汪伪第二方面军的一个由一百多匹骡马组成的辎重营,也编入了这个伪军师。全师上下都是清一色的新军装,军官皮靴、皮包,全套的武装带。现在是全军上下装备一新,此次作战又有算账的想法,倒是相当的卖力。 这个想要好好表现的伪军师,刚一进入长治地区,接到日军的通报就一路追了下来。而在李子元转移的时候,日军的飞机天一亮就出动,配合地面的步兵和少量骑兵,到处寻找李子元所部。让李子元在转移的时候,很难避开日军的眼线。 尽管当初面对日军的封锁线,马永成与张子健都建议打过去。但李子元慎重考虑之后,还是没有同意死打硬拼的突围。因为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一条封锁线。是两条,甚至更多的封锁线。表面上的这道封锁线,绝对不会是日军仅有的一道。 在加上那两道封锁沟,部队会在突围的过程之中,消耗掉尚未恢复的元气。甚至付出了重大的代价,也未必能够冲的出去。就算是退一万步能够冲出去进山,但也未必能够摆脱日军的随后追击。 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却未能真正安全的脱离。这一点,李子元是最不愿意看到的。死打硬拼受益的,除了日军之外没有别人。日军部署在第一道封锁线的,都是由日军指挥的伪军。自己与这些伪军拼消耗,拼到一定程度之后,李子元相信日军会很乐意的过来摘桃子。 至少身后死咬着自己不放的那支伪军,也很会愿意用自己去主子那里领赏。所以死打硬拼,只能让自己吃亏。李子元发现自己将潞东地区的日伪军,的确都给调了回来。可后续的影响也相当的严重,反应奇快的日军首先堵死的就是自己东撤路线。 之前被自己伏击残存的部分日军,在进入壶北境内休整之后,在伪壶北警备队的配合之下,就地构筑了一道封锁线。并火速从后续兵力之中,又调集了六百多日军以及大批的伪军,死死恰在李子元东撤的路线上。 同时随着日伪军大量的调回,眼下整个长治周边形势已经发生骤变。整个态势已经让李子元无法长期的坚持和隐蔽,只能向北转移想办法寻找突围路线。尤其是在李子元没有办法,去寻找到长治独立营的情况之下。 其实李子元倒是很想找到长治独立营,至少将手中部分武器和弹药交出去,以减轻自己的负担。可问题是自进入长治以来,他并无时间去寻找长治独立营。地方组织虽说也派出人去帮着寻找,但眼下并不在老顶山区的独立营,也不是短时间可以找到的。 而且李子元身边的日伪军数量越来越多,李子元可不想将长治独立营也拽进这摊浑水之中。这支部队可是承担晋东南两大根据地之间桥梁的作用,要是打光了上级非收拾自己不可。所以,李子元也就没有刻意去寻找。 既然直接返回潞东地区已经很困难,李子元自然不会坚持。他在离开长治与壶北交界处后,带着部队一路向北转战。而在他身后和两翼,大批的日伪军不断的试图包抄并合围他的部队。尤其是身后伪第二方面军的这个师,刚得到不少的装备更是相当的卖力。 面对着四面围攻上来的日伪军,李子元没有慌乱,很沉着的指挥部队一路向北撤退。只是李子元不在乎身边围上来的日伪军,但是身后死咬着自己不放的三千多伪军,却是让他很是讨厌。 在撤退进入八松岭之后,身后的伪军看到前面的山区。在有些顾虑自己被伏击的情况之下,追击的速度多少缓和了一些。不过这股伪军脚步略微的放缓,但已经下定决心在八松岭搞他一家伙,并摆出一副继续北进态势的李子元,却没有准备放过他们。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 到了破釜沉舟的时候 一路上边打边转战进入八松岭之后,在身后一路死咬着不放的伪军。面对八松岭时候多少有些犹豫,追击的速度有些放缓,才总算让李子元可以喘上一口气,让一路行军作战的部队可以略做休息。 对于身后伪军死咬着不放,很是有些恼火的李子元,敲了敲地图对着身边的几个团干部道:“现在咱们的问题,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我的态度是明天越过八松岭虚张声势,让日军以为我们会继续北撤。” “过了八松岭就是进入晋中盆地,距离太原可就近了。只要咱们摆出一副北上的态势,日伪军势必会调动大量的兵力,试图堵住我们北上的道路。到时候,咱们向东也许就有机会。而且咱们身后的这条狗仗人势的尾巴,咱们不能将他们带入老区。” “奶奶的,老子这辈子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要是几千小鬼子倒也罢了,居然让一群卖身求荣的狗,这么一路上咬着不放,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得想想办法,打掉这帮王八蛋的气焰。” “不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这帮家伙还真的给鼻子上脸,当咱们好欺负。这帮王八犊子,自以为换了装备底气足了,就可以张狂成这个样子。不打掉他们的嚣张气焰,咱们就是转移回根据地也不得安生。” 李子元的态度,让马永成几个人对视一眼之后,却是都有些摇头。尤其是马永成的态度很是明确:“老李,咱们现在是三面受敌,北面潞城境内的日伪军有没有南下,在没有确切的情报支援之下,咱们现在还不清楚。” “但眼下鬼子三路围攻咱们,就绝对不会留下一道缺口。北面的日军,肯定也有所动作。如果没有动作,他们也就不是小鬼子了。老李,从形势的发展来看,鬼子明显是采取一步步的挤压我们,将我们逼到他们指定的战场,然后在合围并彻底消灭我们。” “鬼子像来都是狡诈多变,对付我们不择手段。我认为眼下鬼子采取的这个多路分进包抄、合围战术,之所以合围圈迟迟没有收拢,应该是他们认为时机还没有到,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而八松岭纵深很浅,又紧邻日军的主要交通线。恐怕这里就是日军,给我们设置的战场。眼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八松岭并非我们久留之地。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抢在其他方向日伪军赶到之前,寻找到一条缝隙钻出去,而不是在这里继续打一仗。” “现在明面上的三路日伪军,兵力最少的也有两千多人。咱们无论是对付方面,兵力都不占据优势。要不是屁股后边的那支伪军,对进山多少有些顾虑,搞不好咱们现在连这个喘息都没有。” “我的意见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摆脱掉追击的日伪军,想办法撤回东部山区老根据地休整。让部队好好的休整一下,至少也要喘息一下,并加快部队的融合速度。老李,咱们部队的现状并不乐观,这话还是你说的。” “现在部队连续转战,始终未能得到好的休息,部队有多疲劳就不用我说了。还有伤员的安置,到时候你怎么处理,难道将伤员都遗弃了?老李,形势越紧张,你这个军事主官的头脑越是要冷静。我作为团政治委员,我坚决不同意你这么蛮干。” 马永成很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张子健沉思了一下之后也道:“团长,政委说的很有道理。咱们在这里打,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三面受敌,咱们冒险在打这一仗。搞不好,咱们有被合围在这里的危险。” “而且咱们身后追击的这股伪军,不仅兵力占据优势,而且武器也相当的精良。还有部分日军配合他们作战,我们很难在短时间内打垮他们。咱们的兵力的劣势,实在太过于明显了。我也认为,我们这个时候还是以避战为主。” “鬼子的飞机这两天,天天在咱们脑袋上转悠。虽说派出的都是侦察机。可明天鬼子派来的是不是轰炸机,那可就不好说了。团长,咱们现在可承受不起太大的伤亡。对于打不打这一仗,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的确,咱们这两天被这股伪军追的有些窝囊。可团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不是做义气之争的时候。等到与分区主力汇合,部队完成休整和调整,咱们随时有机会在回来捅他一家伙。” 一个政委、一个副手都清楚的表明了态度,只有何三亮盯着地图没有说话。而边上被李子元临时任命为作战参谋的王均,在这个场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进入八路军,对于这边的指挥体制,他才刚刚搞清楚。对于八路这边的权利很大的政委,还有些不太了解。 对于马永成与张子健的想法,李子元有些摇头:“你们两个真的以为,我要打这股伪军是义气之争?我现在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们,老马的判断没有错。鬼子是准备挤压我们到一点,也就是他们给我们选择的战场,要一鼓作气彻底的吃掉我们。” “北面虽说暂时还没有出现日军,可从咱们周边的日伪军摆出的架势来看,鬼子应该在那边给咱们设了一个伏击圈。你们想想这两天日伪军的动作,是不是像是有计划的行动?咱们身后的伪军动作虽说很猛烈,可行动上始终把握一定的节奏。” “每次他们的行动看似动作很迅猛,但其实只是打算从咱们屁股上咬下一块肉来。就好像一条被猎人紧紧拽在手中的猎犬,每当这支猎犬打算给猎物最致命一击的时候,猎人都很及时的拽住了手中的绳索。” “不仅是背后的日伪军,就是咱们两翼的日伪军,也同样是这个架势。动作看起来很迅猛,但却在行动的节奏上却是始终控制的很好。日伪军这种看似猛烈,但却是始终留着一手的做法,绝对不是想要放咱们一马” “他们的这种做法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在想方设法的,将我们逼近他们设置好的伏击圈内。尽管我没有想出日军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有一点我却是很清楚。要想打破日伪军的阴谋,我们必须要掐断他们三路之中的一路。” “我们两翼的日伪军兵力略少,而且伪军都是战斗力并不是很强的警备队,以及咱们的老对手晋南建国军。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的行动肯定会更加的谨慎,同时也会做好最大限度的防范。” “而咱们身后的这支伪军,自持兵力雄厚、装备精良,表现的很是骄横。咱们如果要打破三路中的一路,只能做到出其不意,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取得最大的效果。所以,打咱们身后的这支伪军,就成了咱们最好的一个选择。” “形势的变坏,逼着我们这一仗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打。打这一仗,咱们也许还有生路。不打,咱们可供迂回的范围只能越来越小,也只能越来越被动。我的态度很明确,眼下既然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时候,那这个决心就要该下。咱们只能向前,没有任何其他的退路。” 只是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张子健多少有些动了心思。可对于马永成来说,却是依旧摇了摇头:“老李,就算你现在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同意你的做法。我们现在身处狼群之中,每一步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灭。我希望你下每一个决心的时候,都要慎重再慎重。” 见到马永成又来了这种倔强和固执,李子元却是丝毫的不打算让步。他坚持这一仗必须要打,而且打蛇必须照着七寸打,这样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前怕狼、后怕虎的,那大家干脆解散得了。自从搭档以来,李子元与马永成僵持成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 何三亮没有说话,王均不好说话。马永成坚决的反对,李子元坚持自己的意见,两个人在那里顶牛。场面上倒是有些冷场,甚至有些尴尬。但尽管没有人支持,可李子元明显不打算放弃自己的决定。 就在面上多少有些尴尬的时候,之前一直都沉默而没有表态的何三亮却是抬头道:“团长,这一仗可以打,但是不能在八松岭内打。要打的话,就趁着现在动手。现在已经是晚七时,按照习惯来说,这支伪军现在应该在休整吃饭。” “我们现在出击的话,应该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我们要是等到他们进入八松岭再打,我们恐怕将很难寻找到战机。我们擅长山区作战,这一点不仅我们自己清楚,我们的敌人也是一样很清楚的。” “这支伪军在进入山区之后,不仅会相当的警惕,同时也会督促两翼的部队加快行动速度。这支伪军前身是老西北军,战斗力很顽强。我们之前在突围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他们的战斗力了。” “而在八松岭内,该部一旦有了准备抱成一团,我们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将其彻底的解决。我的意思是如果要打的话,那么就趁着该部还没有进入八松岭,眼下比较骄横的机会,今晚上摸他们一把。不见得要消灭多少伪军,只要将该部主力打垮就可以了。” 提出自己的建议后,何三亮看了看马永成道:“政委,团长说的没有错。鬼子正在将我们向他们的伏击圈挤压,而这个伏击圈应该不是在八松岭,而是在八松岭以东,八松岭与太行山区交界处。” “咱们如果想要向*围,至少在眼下没有一点机会,甚至会主动钻进他们的伏击圈。至于原因很简单,八松岭是眼下咱们在整个长治周边活动期间,距离太行山最近的一处。但八松岭南北纵深太浅,地形也相对来说比较平缓。鬼子知道我们不会在这里停留,进入八松岭后也只能向*围。”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不想做的太彻底 何三亮点了点地图上八松岭以东地区,看了看马永成和张子健继续道:“我想从咱们当初在东进不成,调头北上的时候,鬼子就根据咱们以往的行动规律,判断出来咱们的真正意图。所以他们一方面以身后日伪军不断的撕咬,拖延咱们的行进速度。” “一边在八松岭与太行山区交界处,给咱们设置了一个伏击圈。你们看地图,从八松岭到太行山区之间有一片低矮丘陵地带,只要咱们想要撤回太行山区的老根据地,这里是咱们从八松岭向*围的必经之地。” “而我们眼下,除了东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选择。其实从咱们身边三路已经暴露出来的日伪军实力来看,恰恰位置最关键的东路日伪军,兵力是最少的。日军这一手应该是给咱们来了一个围三厥一、虚留生路。” “鬼子逼着咱们向*围,如果日军在这里东、北两个方向埋伏一支部队,在咱们经过这里的时候从侧翼突然杀出。到时候前有阻击,再加上背后的三支同时可以转向平推的日伪军,咱们可就十死无生了。” “甚至在咱们右翼的日伪军,在咱们突围的过程之中,也可以就地拦截咱们。就算拦截不住咱们,但也可以给咱们来一个层层扒皮,最大限度的削弱咱们的实力,给他们最后全歼创造最佳的战机。” “日军这次做的相当聪明,他们放弃了最适合他们作战的平原地带。将我们逼进我们自认为熟悉的山区,在我们相对放松的时候,给我们来狠狠的一刀。这样既减少了他们在战场上的损失,也可以将我们彻底的解决,不留下一丝的后患。” “现在可以说,鬼子就是等着咱们向*围呢。向北,也不是好的选择。日军苦心制定出这么一个计划来,北面他们肯定有准备。我估计咱们一出八松岭,搞不好就会与北面的日伪军遭遇,而且他们的兵力绝对不会少。” “眼下咱们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调头转身南下。从长治、潞东、壶北三个县的交界处,强行向*围。咱们北上八松岭,原来部署在东面的日伪军,估计会被抽调走一部分北上。就算是有留守的日伪军,防备也不会像原来那么严密。” “所以,我们先南下在转向东面。可以利用日伪军调集重兵给我们设伏的机会,其他方向防御薄弱的机会突围。而如果我们要转身南下,身后的这股正好堵在咱们南下路线上的伪军,就必须要打掉他们。不解决掉他们,咱们跟本就无法南下。” 何三亮这番话说完,马永成眉头皱的紧紧的,很明显他也有些被何三亮给说的动心了。因为如果何三亮判断属实的话,部队从八松岭向*围的话,那绝对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甚至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只是有一点马永成想不明白,如果日伪军的企图真像是何三亮说的那样。无疑在地形相对平坦的长治盆地内,对他们更加的有利。可为什么日军会苦心策划,调动这么多的兵力,将战场最终选择在了山区?难道他们在山区对付自己部队更加有信心? 听到马永成的疑问,见到这个家伙总算有些被说动了,李子元在边上笑了笑道:“老马,原因很简单。这两天咱们虽说未能突出去,可在长治城周边转移的时候,警惕性相当的高。鬼子担心咱们一旦察觉到危险,转入老顶山区,到时候对于他们来说就麻烦了。” “再说咱们眼下的火力又这么强,鬼子也很担心一旦被我们突出去,进入老顶山区就很麻烦了。老顶山区东与太行相望,西与太岳相连。自身方圆四十余平方公里,而且植被相当的茂盛。” “咱们一旦撤入老顶山区,日军不仅需要投入更大的兵力,才能将咱们封锁在老顶山区。甚至还要防止咱们与长治地方武装汇合。只有咱们远离老顶山区,在咱们看到希望的时候动手,才是到了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团长、政委,我认为我们眼下向东、向北,甚至向西突围都不恰当。现在我们向其他几个方向突围,鬼子都会有准备。只有反其道行之向南突围,并且打掉咱们身后的这支一直死咬着我们不放,在我们向南突围的时候,还成了我们拉路虎的尾巴。” “我的意思是今晚就打,采取突然行动以速战速决。当然我们也不是非要将这股伪军彻底吃掉,咱们没有那么好的胃口。但至少要让他们丧失继续追击我们的能力,同时为我们南打开一条缺口。” “这股伪军是一个师的建制,尽管尾随在咱们身后的只有两个团。但八松岭周边没有一个村落,可以容下这么多的伪军。再加上还有作为基干力量的日军,他们在夜里只能分散休息和驻防。我看我们应该寻找机会,解决掉其中的一部。” 何三亮这番话说完,马永成没有再说什么。何三亮的这些话,其实已经将他说服,对于何三亮的在一些战略问题上的眼光,马永成还是相信的。如果形势真的像是何三亮判断的那样,这一仗对于部队来说就变成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既然没有其他的选择,马永成也就不会反对。不过在何三亮解释完之后,马永成沉思了一下后还是向着李子元道:“如果这一仗真的非打不可,我希望咱们还是要控制一下节奏。绝对不能无限期的扩大和延长,到了收手转移的时候就必须要转移。” “这边的枪声一响,咱们两翼活动的日伪军都会快速的包抄过来。咱们一旦被黏住,那危险性就太大了。老李,不管怎么说,咱们天亮之前一定要与日伪军脱离,否则到时候就麻烦了。” 听完马永成的这番话,李子元点了点头道:“老马,你就放心吧,有些东西我心里面有数。我的态度就是撕开一道口子,打掉他们的傲气,然后就收拾摊子走人。一句话,快打快收,集中最大的火力狠狠的给他们扒层皮后就走人,绝对不会打成拉锯或是僵持战。” “与他们已经交过一次手了,也大致摸清楚了他们的真正实力,这帮家伙的战斗力我心里面有数。对于这样的一支也算是老对手的敌人,我是不会犯轻敌毛病的,不会再把硬骨头当成软柿子捏了。” 看着地图沉思了一下之后,李子元看着面前的几个干部道:“老何,就按照你的思路搞。打掉他们一部之后,咱们立即重新南下,向长治与潞东交界方向强行穿插。只要我们进入潞东境内,我们就基本上大致安全了。如果实在没有战机,咱们就撤入老顶山区。” “你马上起草一封电报给军分区,请求军分区派出部队在潞东境内接应我们,同时希望军分区派人协助我们寻找三营下落。眼下我们屁股后边跟着这么多的日伪军,两翼也有日伪军在活动,咱们现在已经无隐藏的必要了。”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张子健和二营长:“告诉部队,抓紧时间休息并吃饭。将部队现在所有的干粮,都给战士们分发下去,并检查弹药的配比。该补充的补充,该调整的调整。两个小时之后,全团向南原路返回。” “一营一连为全团前锋,二三两个连在两翼行动,二营主力随后跟进,政委带着二营四连断后并收拢掉队人员。老张你记住,要尽可能的避开日伪军的先头部队。一旦前方有变,一营立即抢占沿途高地,掩护后续部队行动。” “让侦察连给老子把留下来的人都撒出去,一确定咱们身后的日伪军驻地、兵力部署,二对两翼的日伪军行踪确定。三,也是最关键的,在部队出发之前,给我将路线上的敌情尽可能摸清楚。老何留一下,你们马上去准备,但是所有的计划暂时不要向下面传达。” 等到张子健与二营长都去准备后,李子元看着何三亮良久才道:“老何,你认为董平所部,现在绝对可靠吗?如果你认为可靠的话,就从缴获的战利品之中,给董平他们在调拨两挺九六式轻机枪。这一次,咱们自身兵力不足,恐怕需要他们的配合。” 听到李子元的问话,何三亮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点头道:“老李,我认为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这些人,我在那边的时候都很了解。老董这个人毛病虽说多多,但打鬼子还是可以信任的。他身边的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老弟兄,不会有什么问题。” 何三亮的这番回答,虽说有些模棱两可,但李子元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看着天上的月亮,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道:“老何,从昨天侦察连捕获的一名伪第二方面军军官口中,我们已经得知,他们那位庞老总于三天前已经在辉县被俘。” “至于是主动投敌,还是真的被俘现在还无从得知。但这对于收容了他们足足一个建制连散兵的我们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太好的消息。这个军虽说是杂牌,但是内部的团结力却是很强。” “你是这个军出来的,有些话我不说你也清楚。如果哪位庞老总真的投敌了,我想有些事情就会变得无法掌握。这些人如果知道这个消息,那下一步他们会做出什么来,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个消息,除了我和政委之外,别人是不清楚的。我想了很久,还是暂时没有决定告诉你。政委昨天晚上建议我,实在不行将他们给缴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将他们遣散,但是这个决心我始终没有下。毕竟他们现在还没有投敌的举动,我不想做的太彻底。”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三章 时间不多了 李子元说到这里,看着何三亮摇了摇头:“我知道那位庞老总对于这个军老兵的威望,如果他们知道那位庞老总投敌,会不会出现什么异常,我也不敢保证。老何,我们现在正处在最危险的环境,实在经受不起内部起风波了,我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来。” “但老何,这个关键的时刻,你得给我一些信心,并给我说服自己的理由。那些都是你的老兄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有些事情我还是尽可能的不去做。可这些人要是在关键的时刻反水,那么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从李子元口中得到的消息,让何三亮愣住了。只是这次何三亮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沉默了好大一会之后,抬起头对李子元道:“团长,他们这个连我来带。有时间,我会和他们说清楚。实在不行就按照政委说的办,缴械之后遣散。” “庞老总被俘之后,鬼子轻易不会对他动手,我估计会想办法拉拢他投敌。此次战役之前,日伪方面就多次拉拢过他。这次被俘结果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他不会投敌的。至于老董他们,我会与找机会与他们说清楚的。” 对于何三亮的这个保证,李子元却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再说。等到部队准备完毕之后,李子元挥了挥手直接带着部队出发。而侦察员早在部队吃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先期出发向着进山时候走过的路线摸了回去。 其实眼下李子元在八松岭,并没有太过的深入。与身后的日伪军,也并未完全做到脱离。身后的日伪军大部分虽说眼下还没有进山,但其先头部队还是与李子元所部,保持着若聚若离的距离。其作为先头部队的一个营,就恰在山口的位置上。 部队向着八松岭南面的山口行军并没有多久,就抵达日伪军先头部队的临时营地。而此时几个先期派出的侦察员,也从东面绕小路返回。见到李子元,将自己的侦察情况作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这股日伪军的主力,就在山口外边安营扎寨。正像是何三亮分析的一样,这股日伪军在休息的时候,虽说成品字状部署。但因为八松岭外的村庄都太小,无法容纳下这么多的部队。这股日伪军除了日军,在其身后偏东的一个村子驻扎之外。 伪军的两个团都是以团为建制,分别驻扎在两个村庄之内。其师部带着一个营,就驻扎在距离山口不到五里路的一个小村庄内。但这股伪军的警惕性很高,所有的驻地内外警戒严密,侦察员混不进去。在加上时间的限制,他们也没有办法侦察的太过于详细。 听完侦察员的汇报,李子元举起望远镜看着山口处,警惕性很高的约一个营的伪军,在看看山口那边日伪军主力的驻地。李子元转过身对着身边的张子健道:“老张,你带着你的一营,加强炮兵连的一门迫击炮。从右侧的山脊下去,走小路绕过这支伪军的先头部队。” “你们不要管其他的日伪军,你的目标就一个这股伪军的师部。打掉这个伪军的师部之后,你们向南一路给我猛打猛冲,一定要在这股日伪军中给我撕开一道口子。记住,不要给我心疼弹药。遇到阻击,你就给老子集中火力打过去。” 听完李子元的命令,张子健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带着部队离开。等到张子健离开之后,李子元举着望远镜看着山下的伪军宿营地,心中不断的盘算着伪军的这个营,怎么样才能快速的解决。 张子健那边可以绕小路,避开这支以为堵住山口,就堵住自己后路的伪军。可自己不行,带着部分骡马和辎重走小路,行动速度会相当的缓慢。到时候,不用日伪军来打,自己就把自己给拽住了。 现在这些骡马身上,驮着的不仅仅是重武器,还有伤病员。就算自己将重武器抛弃,多余的辎重也不带,可伤病员自己必须要带上。从行动速度和效率上来看,还是应该从山口打出去。 想来想去,觉得除了集中火力打出去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的李子元,将贺会章与周同叫了过来。指着前边正堵在山口的伪军营地道:“这股伪军很狡猾,将营地设置在咱们的炮火射程之外。” “而且在营地周边,构筑了不少的野战工事。其几挺重机枪的射界,正好覆盖整个山口。咱们如果硬冲的话,伤亡会相当的大。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放弃所有的重武器和辎重,咱们避开这些伪军走小路出山。” “要么你们两个给我想出一个办法来,将你们的炮弹给我砸到他们的脑袋上,掩护步兵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打垮他们,带着重武器和伤员,咱们一起冲出去。这两个选择,你们自己看着办。老张那边已经出发,留给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李子元的这番话,明显带着激将的意思。相对于稳重多的周同来说,贺会章倒是有些受不了。让他将眼下手中的这四门迫击炮全部丢掉,让他的炮兵连在一次去当步兵,贺会章更是受不了。 他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前边的伪军营地道:“团长,你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想想办法将我们的炮兵,向前在争取在推进二百米。只要能向前在推进二百米,炮弹就能砸到这帮杂种的头上。” 贺会章的话音刚落,那边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周同却是突然开口道:“团长,我的山炮笨重一些,但贺连长的迫击炮运动灵活的多。我的想法是,贺连长的迫击炮直接上山。右边的那个山头,比较向前突出,只不过地形有些崎岖,并不适合作为重武器阵地。” “而且面向山口的方向,是一道坡度不小的断崖。但我认为正是这种地形,让这股伪军不见得在那个山头上部署警戒阵地。只要老贺能将他的炮兵连弄上去,他的迫击炮就可以直接打到伪军的位置。” 周同的话音落下,贺会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仔细看了看道:“老周,你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吗?那个山头上连块平地都没有,根本就无法架设迫击炮。别说我现在手头的两门迫击炮,就是一门也架设不了。而且那是石头山,我就算想构筑阵地都没有办法挖。” 看着有些着急的贺会章,周同却是摇头道:“连长,如果不带迫击炮的底板和炮架,直接抱着炮筒发射呢?以你老贺的技术,我想打中日伪军的营地应该没有问题。尽管有一些危险,但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周同的话音落下,贺会章转过头看着不说话的李子元,又看了看右边的那个山头,咬了咬牙道:“妈的,我就试试。即便打坏一门炮,也未必没有办法修理,要不然难道真的让自己将这些迫击炮都丢下?” 不过外粗内细的贺会章,虽说接受了周同的意见。可多少有些心有不甘的转头道:“老周,你的那门山炮不会也想想办法?你的山炮炮弹杀伤力,可比我的迫击炮大多了。要是你老兄也能想出一个办法,咱们两个联手这效果肯定要的多不是吗?” 对于贺会章的激将,周同只能苦笑道:“老贺,我的这门山炮要是中央军使用的博福斯山炮,还用的到你的迫击炮吗?在这里架上炮,直接就能打到伪军的阵地。哪怕就是日军的四一式山炮,如果使用大号装药的*,也未必不能打到。” “甚至就是我们晋绥军原来使用的晋造十七式山炮,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我手中的这门克虏伯山炮不是德国原厂货,是上海兵工厂仿造的沪造货。因为使用的钢材质量和制造工艺的原因,本身性能和质量就不如德国原厂货。” “而且这门炮从炮身上的铭文看,是民国九年制造的,到今年已经有三十年的寿命,到咱们这里也不知道是几手的老爷炮了。再加上长期的高强度使用,这门炮几乎是毛病百出。原来最大四千三百米的射程,现在能打到三千五百米就已经很吃力了。” “咱们手头只有普通的杀伤爆破*,都是普通装药的。同时炮弹的年纪也不小,我看了一下最早的还是民国十五年制造的。里面的*即便没有失效,可效果也是打了很大的折扣。说实在的,现在还能爆炸都已经很不错了。” “最关键的是,这门炮从身管到大架都高度老化。别说没有全装药炮弹,就是有我也不敢用。即便是现在使用的普通杀伤*,每次开炮的时候我都提心吊胆的,生怕火炮炸了膛。就这门炮,还是当时两门中状态最好的一门。” 说到这里,周同看向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子元,苦笑道:“团长,这门炮我建议回根据地之后,还是用来做训练用吧。要是到了战场上,我估计搞不好对自己人的杀伤,比杀伤鬼子还要大。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尽可能不要用了。” “一会老贺那边打响之后,我利用他的迫击炮掩护,将我的山炮向前推进到一千五百米,抵进平射掩护部队攻击。团长,现在我也只敢在这么近的距离开火。再远,我担心炮弹打出去也很难命中。” 周同的建议,李子元摆了摆手道:“你说的事情,等到返回老根据地之后再说。一会二营开始展开,你们抓紧时间行动。二营尽可能的会向前摸,但如果一旦打响,你们的炮火必须让这股伪军的轻重机枪闭嘴。” 交待完毕贺会章与周同之后,李子元看了看手表,对着二营长道:“你的部队马上给老子散开,记住尽可能的向伪军营地摸。你靠前给我指挥,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开枪。靠近一分,咱们的把握就大一些。马上行动,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正文 第四百七十四章 马上发起攻击 听完李子元的交待,几个人都知道情况紧急,马上都分头去执行了。李子元叮嘱马永成保护好那些地方干部和伤员之后,自己跟着一营一同向前运动。在李子元的叮嘱之下,二营的两个步兵连以连为建制,沿着山口两侧的山地小心翼翼的向伪军驻地摸了过去。 在二营开始行动之后,贺会章带着两门缴获的日制迫击炮的身管,而没有携带底板以及炮架以及一大捆绳子,小心翼翼的向右翼那座满山石头的山头爬上去。这座山虽说并不高,但是山势却相当的险峻。 能让对面伪军都没有设防的要点,这里的地形还能好到那里去?满山都是嶙峋的大大小小石块,从半山腰开始就让人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半山腰以上两边甚至可以说七八十度的坡度,让贺会章的攀登相当的困难。 有些地方,甚至是只能依靠爬行才能勉强的通过。尤其是还要背着几十公斤的炮管,以及三十发*。甚至手电都无法使用,只能利用有限的月光摸黑前进的情况之下,让贺会章行进可谓的异常的困难。 要不是形势相当的严峻,这个山头贺会章打死都不会来爬。即便是有绳子的帮助,还没有等爬到山头,贺会章和他的战士两只手,甚至还有膝盖也大部分都被划的鲜血淋淋。但对于贺会章来说,再难走他和他身后的战士也在坚持着。 这座海拔不过三百多米的海拔高度,让贺会章足足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将两门迫击炮和三十发炮弹运到了山上。只是到了山头上,打量了一下面对伪军方向的射界时候,贺会章却是有些傻了眼。 这里距离伪军的营地的确还不到八百米,正处他携带上山的这两门日制迫击炮,最佳的射程之内。可问题是整个山头上,满山都是光滑的大石头。就算是没有带炮的底板和支架,也没有办法架炮。 就算是迫击炮的弹道,让他可以在山头的后方这边开火。可问题是山头的后方,根本就没有能给他架炮的地方。这个山头的背后,是一个近似乎六十度的一百多米高的斜坡,只有迎敌一面的坡度略微缓一些。 看着满山的石头,贺会章深吸了一口气。用绳子捆住自己,让两个战士在那边拽着绳子,在月光的照射之下,一处处的寻找适合的发射阵地。又足足花费了二十多分钟,才找到一处勉强适合架炮凹下去一些的地方。 因为省了底板和支架,构筑阵地倒是免了。可问题是这里只能安放一门炮,剩下的另外一门迫击炮,实在找不到架设的地方。就只能派人用携带的镐头,将一处裂缝一点点的想办法扩大。 此刻时间上已经不允许他将那道石缝,撬的足够容纳炮身了。既然现在能有一门可供使用,那就先用这一门。考虑到手中仅有炮管的迫击炮,在没有底板和支架的情况之下射击精度。 贺会章没有用其他的战士,而是自己亲自抱着,那门没有底板、没有炮架的迫击炮。自己亲自充当炮身和底板,将手中这门只有身管的迫击炮底部,死死的顶在石头的下凹处,以分散后坐力。一边快速的估算着射击诸元,一边不断的调整着炮口。 而剩下的那门迫击炮,贺会章则命令其他的战士,尽快的将石缝扩大到能够容纳身管的宽度。实在不行等到一会打响了,就用集束*给炸开。做好了一切准备的贺会章,没有理会身边想要替换他的战士,就在那里抱着炮身等待着山下的信号。 这边贺会章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好架设一门迫击炮。而山下的二营,则小心翼翼的正尽可能的向着前边伪军营地靠近。贺会章行动效率很低,这边同样为了避免惊醒伪军,行进的速度也不快。 尤其是还要不断的解决伪军设置的警戒哨和警戒阵地的情况之下,二营的速度更加的快不起来你。不过三千多米的距离,部队足足运动了一个多小时。好在侦察连是李子元亲手训练出来的,干些摸哨、打闷棍这些活那是手拿把掐。 而且伪军虽说在外围,尤其是山口左翼的山头上设置了警戒阵地。但是数量并不多,左翼的山头上只有山脊和山头上各有一个。其放在最前边的警戒哨尽管放的很远,可哨兵的数量却并不多。整个防御体系,还是以营地外围的警戒火力点为主。 等到二营先头连,已经抵达距离伪军营地不到五百米的距离时候。那边因为连续行军带来的疲惫,除了哈欠连天的外围哨兵之外,整个伪军的宿营点则显得一边的寂静。所有的伪军都抱着枪,围坐在火堆周围呼呼大睡。 眼下还没有到查哨的时间,李子元又没有让侦察连的战士,在摸掉伪军警戒阵地的同时剪断电话线。所以,外围的警戒阵地已经被搞掉,这里的伪军主力却没有丝毫的察觉。就连几个游动哨,都很长时间没有移动一下。 也许这些伪军太自信了,认为眼下在三路围攻之下已经自顾不暇的八路,没有那个胆子来偷袭他们。也许是自认为战斗力强横,武器装备眼下也堪称精良。再加上背靠着师主力,即便有八路偷袭,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股伪军明显多少有些显得松懈,让李子元的推进尽管费了不少的时间,但还是在没有引起伪军察觉的情况之下,摸到了虽说还不算最佳的攻击出发点。但也基本上可以说,到了冲刺的距离上。 等到摸到了距离伪军宿营地五百米的地点,李子元匍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举着望远镜,借着伪军那边的火光仔细观察了一下伪军的宿营地。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二营长道:“这股伪军还是很有一套的,就算一个宿营也没有放松警戒。” “整个外围都部署了交叉火力点,而且哨兵也是明暗哨结合。我估计咱们的好运基本上到此为止了,告诉部队继续向前摸,但是也要做好战斗准备。重机枪连把机枪都给我架上,那边只要一响枪就给我猛打。” “但只要敌人没有发觉,你们就继续向前摸。不过在往前摸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些。让侦察连打前哨,你的部队马上展开。几个机枪火力点,在打响之后要在第一时间敲掉。奶奶的,这股伪军不过一个营的兵力,居然有两挺重机枪、七八挺轻机枪。” 李子元说完,二营长很是慎重的点了点头。只是还没有等他回答,在山口外一营迂回的方向,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轻重机枪的射击声音,几乎分不出一个点来,中间还夹杂着迫击炮和*的爆炸声。 听到那边的枪炮声,李子元心里一惊。按照张子健迂回的时间和速度来看,他那边还没有到目标所在地。传来的密集枪炮声,应该是他们与日伪军提前遭遇了。而且从枪炮声来看,一营那边遭遇到的敌军数量不少。 想到这里,看着面前随着后面枪炮声响起,犹如炸营一样的伪军营地,李子元咬了咬牙,对着身边的二营长道:“没有时间等了,计划立即改变。我这边集中火力掩护你们,你马上发起攻击。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打垮这支拦路狗。” 李子元的命令刚下达完毕,二营长已经站起身来对着身边的司号员,喊了一声吹冲锋号给老子冲,说完拎着手枪带头冲了出去。他的司号员明显反应也不慢,他的这一声呐喊还没有落下,嘹亮的冲锋号随即响彻了整个山口。 伴随着冲锋号的响起,李子元亲自指挥的团重机枪连也直接打响。枪声和号声就是命令,二营发起攻击,右翼山头上抱着迫击炮身管的贺会章。将炮口对准早就已经瞄好的伪军机枪阵地,抬起头对身边充当装填手的一班长下达了装填命令。 只是可惜因为没有底板和炮架,贺会章的第一发炮弹打歪了。见到第一发炮弹打偏了,尽管浑身被震的发麻,贺会章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略微休整了一下诸元后,直接开口对身边有些犹豫的班长。 再一次下达命令道:“再来,你什么都不要管,给老子装填就是了。什么时候炮弹打光了,什么时候再停手。派个人去告诉二班那边,动作给老子快一些。现在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了,给老子打就是了。” 听到贺会章的命令,这个班长满脸泪水的,又向着炮口装填了一发炮弹。随着山下的战斗进展,贺会章以自身为炮架和底板,将一发发的炮弹准确的打入伪军的阵地。而他身后另外一门迫击炮的炮手,看着连长的举动不顾危险,用*在石板上炸开了一道裂缝。 一个排长有学有样的抱着迫击炮身管,对着身边的战士下达了同样的命令。这个时候干部的做法就是表率,随着口令的下达,两门迫击炮以最高的射速,将炮弹打入伪军的阵地之中,将伪军宿营地炸的一片狼藉。 尽管第一发炮弹打飞了,可也没有落到伪军营地外,只是没有打到想要打的重机枪火力点而已。在调整了射击诸元之后,后续的炮弹则越打越准。这些伪军携带的两挺重机枪刚一开火,就被贺会章第二发和后续的*,连人带枪统统的给炸上了天。 两挺重机枪在第一时间被炸掉,轻机枪又被前边的李子元指挥的重机枪连,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重机枪火力给死死的压制住。转瞬之间,这股伪军的反击火力,立马之间就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李子元上来就展开的暴风骤雨一样的火力打击,让伪军的反击火力刚一开火就立马下降了不止一个等级。伪军的拦截火力大部分被打哑,剩下的又被李子元亲自指挥的重机枪给压制的死死的。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五章 遣将不如激将 这边贺会章以身作则,以自身为炮架和底板,保证了迫击炮及时开火。与山下的机枪配合,压制伪军的反击火力。而山下的周同,则带着几个战士扛着拆卸开来的笨重山炮零部件,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运动。 这门老炮的年龄实在是有些大,甚至超过全团一半以上的战士的年龄。为了保险起见,周同只能将开炮的位置尽可能的提前。一直运动到抵达李子元所在的位置,周同才以最快的速度组装好山炮。 只是此时,已经没有他的山炮用武之地了。前边的二营两个连,在机枪和山上贺会章迫击炮的掩护之下,已经冲到了伪军营地之内,与当面的伪军搅在了一起,与当面的伪军搅合在了一起,并已经冲乱了伪军的建制。这个时候再开炮,就指不定谁伤亡更大一些了。 但这些伪军尽管已经被打乱了建制,可却是表现出相当的顽强。在军官和老兵的指挥之下,还在拼命的在抵抗。不仅端着同样上了刺刀的步枪,与冲过来的二营打起了白刃战。甚至有的士兵,就算是被按住也不肯缴枪。 伪军能够打白刃战的本身就不多,而且这么顽强的可就更少。只是这些人的顽强,就整个中国人来说,却是站错了立场。如果他们在对日作战的时候,打的如此顽强,恐怕会赢得国人的尊重。 可惜的是,他们现在却是在为侵略自己国家的侵略者,以及那些卖国求荣的汉奸效力。这么好的士兵,不是倒在了卫国的战场上,却是倒在了为侵略者为虎作伥之中,这就很令人唏嘘感慨了。 尽管对手已经被打乱了建制,但这些伪军的顽强抵抗,让这场战斗二营也打的并不轻松。而后面的李子元,看着前边的混战,眉头皱的死死的。前边的战斗,单靠二营眼下的力量还是有些吃不掉。这股伪军不是一个营,而是一个加强营。 二营投入的两个连,虽说眼下建制远远大于一般的步兵连。可没有经过实战的新兵太多,在与敌军数量相当以及异常顽强的的情况之下,一时还无法彻底的解决战斗。现在那边的战场,还需要再加上一把火。 看着面前的虽乱但却始终没有崩溃的伪军,李子元也摇头不语。这些伪军士兵要是能参加自己部队可都是好兵,不说别的方面就这个顽强的劲头,是一般的军队都比不上的。只是可惜,这些人都走错了路。 尽管很是有些感慨,但对于李子元来说,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李子元转过身,对着已经运动过来的何三亮道:“老何,前边有些僵持,二营短时间之内还无法一口吃掉这些伪军。现在还需要加上一把火,你让董平他们马上压上去。” “你告诉他,嘴上怎么说,那是耍嘴皮子。他们究竟是骡子是马,只有到了战场上才能看出来。我现在就要看看,他们还能不能打仗,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究竟如何。他们是手下真有两下子,还是只会玩一些嘴皮子。” 其实也不用何三亮去传达,董平这个时候就跟在何三亮的身边。当然李子元也看到了董平的身影,只不过他当成没有看到而已。对于李子元来说,眼下这个时候他需要老兵,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而对于一支之前还闹过不愉快的友军来说,遣将自然不如激将。 李子元的话音刚落下,就跟在何三亮身后的董平什么都没有说。李子元语气中的某些让人不舒服的意思,他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常年带兵打仗的人,有几个脾气和性格好的?本来这次打了败仗,让他已经感觉到有些抬不起头来。 李子元这番话中,那些没有直接挑明的意思,他哪能接受的了?李子元的这番话,让董平一下子变成了一支朝天椒。他从身后拔出来一把大刀,对着身边的部下喊道:“是爷们不?要是的话,就跟老子冲上去杀二鬼子,让八路的长官和弟兄们看看,咱们是不是孬种。” 说完,他一手拎着驳壳枪一手拎着大刀,带头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而在他的身后,他的部下也都没有丝毫犹豫的,端着上了刺刀的汉阳造步枪,跟在他的身后冲了出去。只是在董平和他的部队冲出去后,老班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这位分区司令员都得让三分,却貌似与董平有过什么恩怨的三老司务长,吊着他那个标志性的旱烟袋。看着带头冲上去的董平,却是嘴角一撇道:“这个龟儿子,他这是在做给老子看呢。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冲动,难怪到现在还只是一个营副。” “团长,你小子肚子里面的蛔虫可是不少。这个家伙别看年龄不小了,可这脸皮还是薄的很,就受不了激。你要是不刺激他一下,他倒是还好说。就他手下的那帮老兵油子,你想让他们替咱们打仗,就相当的困难了。” 对于这位老班长的这番话,眼下心思全部都在战局上的李子元,却是没有时间和他计较。至于两个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一仗打好了,全团就打开一条生路,打不好就有全军覆灭在这里的危险。 李子元没有再说话,这位三老司务长这次到了阵地上,却是多少有些不甘寂寞。从李子元的警卫员手中,要过李子元的那支恩菲尔德步枪和二十发子弹。将烟袋锅子里面的残灰敲掉后,拎着枪以娴熟的战术动作,快速的运动到距离战场二百米的距离。 这位老兵出身的司务长,在运动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之后。拔下手中的这支恩菲尔德步枪弹匣,看了看里面的子弹后。不紧不慢的将枪伸了出去,就在夜色之下,利用对面的火光作为照明。几乎都不用瞄准,全凭对枪的感觉几乎是一枪一个。 老班长的枪法,让李子元身后的警卫员,差一点下巴都惊掉。要知道这种恩菲尔德步枪,不是国内装备数量多的汉阳造,也不是数量比较大中正式或是捷克式等七九步枪,更不是战利品比较多的日制三八式步枪。 要知道三八式步枪即便在抗战爆发之前,对于国人来说也不陌生。不仅晋绥军大量装备这种步枪的仿制品,其他的军队也有大量进口的原装货。即便比不上七九步枪,但在进口步枪数量上,绝对是居于第一位的。 抗战前的国人,至少中国军人对三八式步枪并不陌生。但这种子弹独特的英制步枪,全国都没有几条。而且这种步枪性能与其他的手动步枪相比,无论是弹道性能还是枪械性能,都有一定的独特性。 眼下全团上下,就李子元手中有一支。就算是玩枪的老手,可这对一种全新的步枪,也总得熟悉一阵子吧。这位老班长自从调到自己部队,可从来都没有看他摸过枪。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居然将这支枪玩的如此出神入化。 相当于对这位老班长枪法相当惊讶多的警卫员,李子元自己却是并未在意。这位老班长的军龄,都快赶上自己年龄了。虽说现在当的是司务长,即不配枪也基本上不碰枪,可之前人家玩枪的时候,这个年代的自己恐怕还没有出生呢。 那些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常年在战火中厮杀,养成的与枪那种熟悉感,那是这些小年轻的能够了解的。更何况这位老班长,还有着一段别样的经历。枪法好不稀奇,枪法不好那可就稀奇了。更何况都是手动步枪,即便有一定的区别也都不大。 对于那些玩枪的老手来说,常年养成的枪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得到的。这种人,只要性能都差不多,一般的枪都能玩的很溜。当然对于这位老班长的弹无虚发,大部分都是围着董平转悠,李子元也只不过一笑了之。 他手中的这支恩菲尔德步枪,虽说也不时的敲掉一两个带着短枪的军官。可那边轮着大刀的董平只要出现危险,他的子弹总能及时赶到为董平解围。开的第一枪,就是撂倒了一个试图在背后偷袭董平的伪军官。 当然对于这一点,李子元也权当做没有看到。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李子元现在没有时间去管。尽管老班长的表现,让李子元也是很好奇。可并不代表,李子元现在有那个心情去参合。尤其是眼下当董平这个连加入之后,战场的形势已经快速的改变。 本身在李子元密集的轻重火力压制之下,伤亡就不轻的这股伪军。在二营的冲击之下,虽说没有当时就垮掉但也伤亡绝对不轻,本就已经陷入苦苦支撑的境地。此刻压上去的董平所部,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等到董平加入之后,当面残存的伪军实在扛不住,少部分一路向东溃退、大部缴械投降。总算解决了这股伪军,打开了转出八松岭的道路。看着对面平坦的上党盆地,尽管只是完成了第一步,但包括李子元在内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在战斗结束之后,老班长将手中的那支恩菲尔德步枪丢回警卫员的怀中。口中低估岁数大了,身手也没有那么灵活。这支枪还不错,有些小毛病他已经*好了一类的话。没有搭理董平投来的感激目光,直接转身离开返回他的位置。 对于这两个人,李子元可没有时间搭理他。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虽说超过了他某种预料。但好在持续时间,还大致在他的计算之内。转身看了一眼背后的八松岭,李子元只是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战场。 而那些缴械投降的一百多伪军,李子元这个时候没有时间收拢这些俘虏,更没有时间跟这些俘虏啰嗦。将他只是将他们的武器收缴之后,将这帮家伙就地给遣散。自己带着部队,向南面响枪的地方直插过去。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六章 集中火力打过去 当李子元带着部队再一次开始行动的时候,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的董平自告奋勇,这次坚持要带着他的连当前锋。对于董平的坚决要求,李子元不可置否。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便算是答应了。 而在李子元带着作战部队出发后,马永成带着随后跟进的二营六连保护伤员和物资,以及跟随李子元行动的地方干部。与从山上撤下来的贺会章汇合,跟在部队身后快速的冲过了山口。 只是抱着炮管充当炮架的贺会章,恐怕很长时间之内只能用人抬着行军了。十几发短时间之内急速射打出去的*,产生的部分后坐力让贺会章已经无法行动。其实人充当迫击炮的炮架,并不是一点不可能。 但在射速上和发射的炮弹数量上,都不可能一下子太多的。贺会章短时间之内,一口气打了十多发炮弹出去。自己充当炮架,所需要支架承担的缓冲力,都由他的身体承受了。迫击炮不是没有后坐力,只不过相对于山野炮来说小一些。 而且结构设计,使得炮弹发射的时候产生的后坐力,都被底板和带有缓冲器的炮架给吸收了。贺会章在无法安置底板的情况之下,直接将迫击炮坐在石头的凹处。虽说后坐力部分让石头给吸收,但是没有了带缓冲器的炮架。相当一部分的后坐力,就由他身体给吸收了。 结果十几发高射速的*打出去,他整个人也被震的浑身麻木、无法行动。就连下山,也是打光了携行的三十发炮弹后,已经腾出手来的战士,将他背着一点点蹭下来的。这也就是整天扛着迫击炮几十公斤重量行军的他,身体底子打熬的相当结实。 要是换上一个体格不好的人,估计当场死在那里都不稀奇。不过虽说活了下来,可这身体也多少出现了问题。尤其是在要保证射击精度的情况之下,他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抱住炮管,不因为炮弹下滑、击发出现炮口移动。 十几发*的打出去,让贺会章身体遭遇到了巨大的损害。但相对于另外一个当场牺牲的炮手来说,贺会章还是幸运的。尽管身体受到了很大的损伤,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休息,可毕竟他活了下来。 接应到贺会章之后,马永成丝毫没有犹豫的让人用担架抬着他行军。好在前边李子元释放的俘虏,还没有来得及跑就被他顺手又给抓了回来。缺乏担架手以及无法就地坚壁伤员,为了不影响部队的机动能力,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什么纪律了。 顺手又抓回来这些被李子元遣散的俘虏后,让这百八十号的俘虏抬着贺会章和十几个伤员,在一个班的押解之下跟着部队行动。对于一贯很坚持原则的马永成来说,这么做可谓是相当罕见的。 突出八松岭之后,李子元带着部队以火力开路,一路向南强行穿插,一路上不断的与小股日伪军发生激战。遇到小股日伪军的拦截,李子元就一个办法。集中火力打过去,然后上刺刀冲锋。 遭遇到的小股日伪军兵力都不算是很多,根本就抗不住他的这种打法。别说伪军,就是日军也扛不住暴风骤雨一般的火力掩护之下,成排的刺刀冲锋。连续打垮了三支前来拦截的日伪军之后,李子元在八松岭外与正在苦战中的张子健一营汇合。 汇合之后,李子元才知道一营还没有摸到伪师部,就与一部刚刚赶到的日伪混合编队遭遇。这支新赶到的以伪军为主的日伪军,是这个伪军师留在后边保证补给线的第三团一个营。这个营押运一部分补给物资,在日军一个小队的配合之下刚刚抵达八松岭外围。 结果两方面一遭遇就打了起来,距离这里不远的伪军一个团,则也在第一时间便卷入了进来。随着战斗的进展,卷过来的日伪军数量越来越多。眼下他的一营,正在与当面的日伪军僵持着。 自己不仅始终未能撕开一道口子,而且在伪军优势兵力的围攻之下,形势越来越恶劣。要不是他手中的轻重机枪数量众多,而且建制上虽说是一个营的编制,但却实际上有七百多兵力,超过日伪军的判断,让日伪军的反击打成了添油战术。 而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就投入全部的有生力量,那么结果就不言而喻了。但即便是顶住了日伪军先头的三板斧,可突破日伪军的阻击也多少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甚至随着日伪军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形势还有恶化的危险。 张子健为了保证其余部队转移,面对着越来越大的压力,只能拼命的死顶在这里。等到李子元突破山口一线赶到的时候,张子健这边已经很困难了。他一个营的兵力再多,也扛不住伪军两个团以及部分日军的反击。 两个团的伪军虽说被调往山口一个加强营,可在后面还有一千五六百的兵力。再加上战斗力更加强的日军,给张子健带来巨大的压力。尽管遭遇的第一时间,张子健便集中兵力和火力,先打垮了与自己遭遇的那个伪军营。 可随即便赶过来的其他日伪军,展开的快速反击,让张子健这边打的很艰苦。如果李子元在晚到半个小时,一营非但无法打开缺口,甚至自身还有被当面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日伪军合围的危险。 看着面前数量众多的日伪军,知道不能在这里长时间停留的李子元,马上将炮连与团直属重机枪连全部调了上来。集中所有的轻重火力,将一营部队掩护下来,并在当面日伪军之中杀开一道缺口。李子元就一句话,就算打光所有的炮弹也在所不惜。 接到命令的重机枪连与炮连,集中了所有的火力将密集的弹雨打向了当面的日伪军。十几挺苏制轻重机枪,以及缴获的两挺重机枪,根本就不顾及弹药消耗与枪的使用寿命。将密集的子弹,像是不要钱一样打了出去。 而在之前的山口之战中,没有来得及参战的周同,更是将手中的这门老爷炮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那里有日伪军的重机枪火力点,他的炮弹就落到那个方向。甚至将这门山炮推进到距敌几百米的距离,直接采取大炮上刺刀的战术开火。 这门年龄几乎超过部队一半战士的老炮,今天可谓是超水平的发挥。只是周同的炮火打了一阵子,打掉了日伪军近半的轻重机枪火力点。并将硬生生的将一个集结起来,准备投入反冲锋的伪军营给炸散了架。 之前还能与一营对射,甚至还因为数量多一些,而略微占据了上风的迫击炮。也被贺会章的山炮,给压制的死死的。两门三七平射炮被打掉一门,剩下的一门根本就不敢在开火。周同和他的这门山炮,可谓是表现的异常出色。 可还没有等到李子元叫声好,便突然停止了射击。见到周同停止开炮,李子元很是恼火的道:“老周,你他妈的在干什么?还不继续给老子开炮?这个时候,你心疼什么炮弹。打,把你携带的所有炮弹,统统给老子打出去。” 听到李子元的喊叫,周同苦笑道:“团长,不能再打了。这门炮本身就已经老化的厉害,膛线都磨的差不多了。像咱们这种高强度使用,这门炮根本就承受不了。炮身现在已经是过热,再打要炸膛了。要想再次开火,就只能等到炮身冷却之后。” 周同的苦笑,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道:“老周,现在炮火支援不能停下来。炸膛就炸膛,大不了咱们不要了。只要部队能够保住,丢掉了咱们还能在想办法搞。可要是咱们被堵在这里了,那就没有以后了。我命令你,只要炮没有炸,你就继续给老子开火。” 李子元这道甚至有些蛮不讲理的命令,让周同很是有些一愣。只是也知道形势严峻的他,咬了咬他将一床不知道他从那里搞来的棉被打开,浇上水之后盖到炮的身管上,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将已经过热的身管冷却下来。 而从身边的装填手的手中接过炮弹的他,在命令周边的战士尽可能的散开一些之后,以避免火炮炸膛引起不必要的伤亡。自己亲自操作将一枚炮弹装填进去,在瞄准一处伪军机枪阵地后,狠狠的拉动发火绳。 周同的山炮又重新打响,那边接替现在被震的耳膜出血贺会章的炮连二排长,也是贺会章最得意的弟子,将汇合后哦四门迫击炮的射速发挥到了极致。几门火炮将一发发的炮弹,成片的砸在日伪军的头上,根本就不管这些炮自身能不能承受得起如此高的射速。 密集的,几乎是不停顿的炮弹,将对面的伪军炸的死伤掺重。进攻的队形,更是被炸的七零八落。再加上密集的机枪火力,当面的日伪军一次次的反击被一次次的打垮。几轮火力下来,当面的伪军已经无法在组织像样的攻势。 与其说是配合,还不如说是督战的日军。见到伪军迟迟无法得手,干脆露胳膊挽袖子,亲自发起进攻。可在密集火力之下也伤亡惨重,两个攻击波次下来扔下了一地的尸体,只能撤了下来。 为了保证能够尽快的打垮当面的伪军,李子元可谓是不计血本了。不过之前在西窑沟发了一笔横财,这种战斗李子元就是倾家荡产也打不起来。只是李子元投入的血本很大,可效果也算是不错的。 当面的伪军就算是在顽强,也扛不住李子元这么不计弹药消耗的密集火力。从最开始依靠优势的兵力顽强反击,到后来的最终无力抗衡。见到伪军已经出现了崩溃的现象,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的。将二营全部兵力加上董平的独立连,发起了全线的反击。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 最重要的缴获 此时尽管山口一战后,二营的损失不轻外加部队已经很疲惫。但是经过山口那一战,部队中的新兵也开始真正的融入这支部队。而且眼下部队都知道,现在是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时候,退一步便是陷入极度危险之中。 所以接到命令之后,二营所有的战士没有丝毫犹豫的。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以成片的*外加上轻机枪开路,一路向着伪军侧翼掩杀过去。在二营机枪连的火力掩护之下,从左翼发起了全线的攻击。 几百条雪亮的刺刀,再加上密密麻麻的*,以及在第一梯队的轻机枪手暴风骤雨的般火力打击。李子元在炮兵根本不顾及弹药消耗掩护之下的反击,成了压垮当面伪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面对着李子元的反击部队,原本在李子元密集火力打击之下损失不轻,而且士气在飞快的降落,但还在与一营僵持的伪军,原本还稳固的部队逐步开始出现崩溃。当配合他们作战的日军,被同时发起反击的一营两个连兵力打的不断后退之后,这些伪军彻底的崩溃。 尽管当面的八路在兵力上占据劣势,尽管在场的伪军军官,还在拼命的想要维持部队的稳定,并试图占据某一个村落顽抗。可在对面反击部队雪亮的刺刀面前,这次之前还相当顽强的伪军,再也无力维持战线。 之前苦战,已经耗干这些伪军原本曾经有过的勇气。战场上遍地的尸体,让这些伪军也也丧失了曾经有过的战斗意志。尤其是左翼的伪军,在二营的全力反击之下,最先出现总崩溃。不仅自身崩溃,还冲垮了后续伪军的一个尚未投入战斗的一个完整建制营。 在密集火力掩护之下的反击部队,一口气将当面伪军的两个团残余部队,向东赶出了十多公里才收住脚。而此时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伤员。被俘的七八百伪军士兵,也在缴械之后老实的坐在地上。 相对于只是被缴械的伪军,被日军遗弃的十几个伤兵,以及八个被俘的日军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日军伤兵倒是没有遭什么罪,但那八个日军俘虏却生怕这帮家伙玩什么花样,不仅被扒掉只剩一块兜裆布,还被捆的严严实实。 这一战李子元不仅达成了目的,甚至还可以说基本上解决了这个三千多人的伪军师的主力。除去被击毙和被俘的,剩下的加在一起三百多人并且已经丢光了重武器的伪军,以及所剩的二百多日军,已经不可能再给他的转移行动带来什么麻烦了。 经过一番苦战,下足了本钱的李子元,终于将这股日伪军彻底的击败。尽管付出的代价不小,不仅伤亡不轻而且自身的携行弹药也消耗过半。周同那门老掉牙的山炮,在高强度开火之下不仅炸了膛,还伤了几名战士。 但付出了代价,李子元也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不仅硬生生的在日伪军构筑的合围圈上,日军预想不到的位置上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而且还打垮了追击自己的日伪军,除了日军之外兵力最多,也是战斗力最强的一股。 最关键的这股伪军在溃退的时候,不仅其辎重营运输来的物资落到李子元的手中,同时自身携带的弹药也大部分落入李子元的手中。尽管这一战之中弹药消耗很大,可缴获的物资也可以弥补战损的三分之二以上。 仅仅完整的七九重机枪,李子元就缴获了三挺。两门八二迫击炮、一门二十毫米小炮,以及两挺高射机枪,都完整的落入了李子元的手中。日伪两军轻机枪足足三十挺,步枪更是一口气缴获到了近千支。 还有一部十五瓦的军用电台,以及从一个伪军官身上地图行囊中收到的,日军绘制的,配发给这些伪军的整个上党盆地的军用地图。这些地图李子元大概看了看,比军区手里面的可是精确的多了。上边还标有对自己合围的各部日伪军进展,以及周边日伪军驻防位置。 这个战利品,让李子元甚至有些欣喜若狂。对于他来说,这些地图甚至比缴获的那些武器弹药还要重要。有了这些地图,无疑会给他下一步的行动带来很大的便利。这边正瞌睡呢,有人送过来一个枕头,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伪辎重队的四十多匹大个头的骡子,以及这两个伪军团自身携带,用来运输辎重的三十多部大车,让李子元很是喜欢。这次回去对那位被自己挖了墙角的分区后勤部长,也总算有了交待。同时这批运力,也解决了李子元携带这些物资的燃眉之急。 最重要的一同运来的这批伪军军饷,让李子元手头一下子宽裕了许多。这么一大笔的钱,除了大部分为伪中国联合准备银行发行的老头票之外,还有两千多现大洋。根据地使用的抗币,到了沦陷区无法使用。这批伪币和现大洋,对于李子元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就是不知道一个主力师被打垮,还损失了这么多的物资之后。那位伪第二方面军总司令,会不会被气的吐血。不过那位汪伪第二方面军总司令如何想的,李子元并不想操心。就算一下子被气死,与他也没有一点的关系。 之前的反击,已经耗尽了这些伪军士兵最后一丝体力。交出了手中的武器之后,这些伪军一屁股坐在地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里拼命的喘息着。也有不少人,伸手向身边看押他们的战士要水喝。连续的激战,让这些俘虏也有些疲惫不堪。 不过看押他们的一营战士,可没有这么客气了。对于这些为日军效力的人,还这么拼命的家伙,谁看了能够顺眼。虽说受于纪律的限制,没有给予拳头和*的招待。可对于向他们要水喝的俘虏没有几个人搭理的,痛苦*的伤员也没有人去搭理。 看着面前的场面,李子元没有说话。可带着后续梯队赶过来的马永成,却是很不满意。让警卫员摘下自己和警卫员的水壶,递给几个俘虏之后。对着身边的战士道:“我不管你们是新兵还是老兵,可咱们八路军的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你们都学过。” “纪律中怎么说的?不许虐待俘虏,你们都当成耳边风了?我不管他们之前做过什么,但是他们现在是我们的俘虏。更何况他们也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我命令你们,摘下水壶给他们喝水,去找卫生员给伤员包扎。” 对于马永成的命令,被马永成训的那个战士有些委屈的摘下水壶,递给一个俘虏后,对着政委道:“政委,他们之前打我们打的那么狠,干嘛还要对他们这么仁至义尽?这帮家伙当二狗子,给鬼子卖命还这么有劲头,都是坏透了的。” “就之前,我们班长为了救我,被他们的机枪给打死了。政委,班长浑身上下被打了九个窟窿啊,牺牲前还说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可他们怎么做的?给他们水喝,我真想将他们全都枪毙了,给我们班长报仇。咱们纪律规定不虐待俘虏,可他们不是俘虏都是汉奸。” 看着这个战士眼睛里面的泪水,马永成摇了摇头道:“我记得你叫陈在和,是百尺被解救出来的被俘人员中的一个对吧。小陈同志,他们之前是我们的敌人,可现在毕竟放下了武器。放下武器了,就不在是敌人了。” “之前他们的确为虎作伥,可现在不是并没有在继续抵抗?而且不管他们之前做了什么,但毕竟都是我们的骨肉同胞。他们之前为鬼子效力,也并不一定是他们的本意。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兵,只是在服从自己长官的命令而已。” “当兵的都是随将走,可恨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些带着他们误入歧途,那些真正甘心为鬼子效力的长官们。只要我们告诉他们是非,我想他们会站到人民一边的。小陈同志,我希望你能明白。” 说到这里,马永成拍了拍面前这个战士的肩膀,转过头对着所有看押俘虏的战士道:“无论你们的出身如何,可你们现在都是八路军的战士,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一员。但我们八路军是一支有着严格纪律要求的军队,我希望你们能够严格服从纪律。” “一支没有纪律的部队,就是一盘散沙。一支没有严格纪律的部队,是根本就不可能有战斗力的。你们要服从命令、遵守纪律,更要明白这些纪律背后的含义。还有,我们都是人。鬼子虐杀俘虏的残暴行为,我们不能跟他们一样。” “我不希望我的部下,也成了一群只会虐杀放下武器战俘的畜生。记住,我们都是中国人。也许在战场上彼此的立场不同,但不能将人当成畜生一样虐杀。鬼子杀的中国人已经够多了,我们不能在做出那种自相残杀,让鬼子看笑话的事情了。” 马永成这边做完战士们的工作,又抬起头看了看面前黑压压的一群俘虏,却是刚想开口做做政治教育工作。可那边的李子元却拦住了他:“老马,咱们现在没有时间了,我们必须立即转移。你就不要在婆婆妈妈了,先将这些俘虏遣散再说。” 说到这里,李子元转头看到了那边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是先别遣散了,咱们现在需要劳力。告诉这帮家伙,谁要是能临时给咱们充当劳力,我就把他们的军饷还给他。同时视情况会加发一些钱,并答应他们只要进了太行山,就释放他们回去。” 李子元的态度,让马永成很是有些不满。不过,也知道情况紧急的他,也就没有再和李子元计较。只是就在李子元与马永成转身的时候,百余个俘虏站了起来喊道:“李长官、马长官请留步。”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八章 意外 听到这些俘虏之中居然有人认识自己,还不知道在十里岭与自己打过交道,眼下已经被并入这个师的,原汪伪第二方面军教导团余部也在这里的李子元与马永成,在微微一愣的同时不约而同的转过身,看着那几个站起身来的俘虏。 见到当面两个八路军的长官看向自己,除了之前几个开口说话,喊住李子元与马永成的几个人之外。又陆陆续续的站起来百余个俘虏,在一个人的带领之下连忙走出坐在那里的俘虏群。 来到李子元面前立正站好之后,带头的那个士兵敬礼后开口道:“当初十里岭一战,两位长官不计前嫌,并未因为我们要返回为难并将我们释放,我们感激不尽。只是当时我们有些顾虑,没有和其他弟兄一起留下来参加二位长官的部队。” “这次被逼着与长官作战,我们的枪都是冲着天上开的。为此,我们不少弟兄都挨了长官的马鞭。可当初长官的不杀之恩,而且没有任何虐待我们,还给我们的伤员治疗,我们这些人不能不知恩图报。” “上次在十里岭俘虏我们之后,长官没有杀我们,更没有虐待我们。可我们被释放回去之后,我们的长官和负伤的兄弟,都被日本人当做发泄打了败仗的怒火对象给杀了。这次我们不会在回去了,去给日本人当做想打就打,想杀就杀的狗了。” “尽管我们也知道我们反正有些太晚了,可我们真的不想再回去给他们当狗了。刚才马长官的一席话,让我们更是羞愧难当。我们想要和你们一起打鬼子,恳请二位长官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批准我们留下来。” 说罢,他带头扯下了身上军装的臂章和胸章。他身后的百余名伪军士兵,也纷纷的扯下身上的臂章和胸章,并一脸期待的看着李子元与马永成两个人。而听到这些伪军士兵的话,其余被俘的伪军人员,也在那里嘀嘀咕咕。 当时这个伪第二方面军教导团被俘人员,被释放回来之后被鹤田沼楠杀掉了大部分的军官一幕,这些伪军士兵可都是亲眼所见。上次日本人都毫不留情的杀掉自己的同袍,这次自己打了败仗,回去日本人又该如何惩罚自己,让这些伪军士兵都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当时鹤田沼楠那一刀,给这些伪军士兵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之前一时没有想起来,当这些教导团的人再一次提起来后,这些伪军马上就回想了起来当时的惨象。那些被刺刀刺的千疮百孔的尸体,又一次出现在这些人的眼前。 只是这些被俘的伪军怎么想的,李子元猜不出来。可对于这些第二次当了自己俘虏的伪军士兵,提出参加自己部队的要求他还是相当欢迎的。这次尽管打垮了伪军两个团,可他的部队损失也不轻。这些人可都是完成全训的老兵,参军自然再好不过了。 他与马永成立即对这些伪军表示欢迎,同时立马给他们配发武器。并交待何三亮,将他们编入部队。看着之前的兄弟,参加八路后受到热烈的欢迎,并赢得了信任而且马上就给配发武器,其余的俘虏上的表情各异。 在领完配发给自己的武器和弹药后,一个反正的伪军中士,转过头对着其余没有行动的其他伪军士兵喊道:“兄弟们,你们不想留下,我不想在劝说你们什么了。但教导团兄弟们前次被释放回来之后,日本人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你们不是没有见到。” “这次回去之后,日本人为了推卸失败的责任,肯定又是我们倒霉。到时候不是被杀掉,就是被鬼子发配去充当苦力。咱们当年在山东抗战的时候,虽然苦了一些,可也没有丢掉咱们祖宗的脸。” “当初长官们选择投靠南京方面,咱们这些当兵的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走。可我们这算怎么一回事?之前抗战了那么多年,现在却成了臭气熏天的二狗子,回去怎么和家人交待?想想在长官投敌后那么多离开的老长官,再想想傅参座当时为什么离开?” “从鲁西到豫北,又从豫北到山西,咱们从国军变成了和平军。我人微言轻,长官走的时候没有带上我。咱们离着其他的抗日武装又远,更不想去投那些有奶就是娘的地方派系。现在总算有机会脱离二狗子身份了,你们还在等着什么?” “刚刚八路的那位长官说的那番话,你们没有听进去,我听进去了。反正二狗子这碗饭,我不想再去吃了,我希望你们也别再跟着日本人,一起打着什么和平*救国的旗号祸害中国人。更不要回去让日本人不当人看,说杀就杀、说打就打。 这个中士这番话说完,那些没有站出来的俘虏,脸上都陷入了深思的表情。而马永成在听完这番话之后,也站到前边道:“你们不愿意留下,人各有志我们不勉强。不过,我希望你们下次在与中国军队作战的时候,枪口还是抬高一点。” “在配合鬼子行动的时候,少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多做一些保护老百姓的事情。别给你们的祖先丢人,更别给你们的后世子孙,留下永远清洗不干净的污点。更是希望你们永远都要记住,你们是一个中国人,是黄河哺育大的炎黄子孙,身上流着的是中国人的鲜血。” 说完这番话之后,马永成很是赞赏的拍了拍那个老兵的肩膀:“老兵?去吧,跟上部队。其他的人,愿意留下的我们欢迎,不愿意留下的我们欢送。你也不要太勉强他们了,人各有志。” 就在李子元收拢、整顿部队刚想离开的时候,被留在原地准备就地遣散的其余伪军战俘,又站起来三百多人来到李子元的面前,提出了之前一样的要求。当然,基本上都是年轻的士兵,军官还是不想留下。 对于这三百多愿意留下的人,李子元与马永成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点头了同意接纳。其余的人,马永成挑选出来二百人连同之前的一百多人,编成了一个担架队。并保证只要他们将自己部队的伤员运到安全地方,就发钱放他们回来。 剩下的伪军伤员,在给包扎好之后连不愿意留下的伪军,被李子元就地留在了原地,让他们自己多注意一些。并从缴获的伪币之中,每人给发了十块钱。反正这些钱原本就是他们的军饷,李子元花的自然不会心疼。 而对于那些被当做劳力的伪军俘虏,李子元的态度很明确。等到安全的地方,将他们释放的时候,会在他们原本的军饷基础上,每人再加上十五块伪币给他们发放遣散费的。得到李子元的保证,这些被充当劳力的伪军士兵,自然很是卖力气。 相对于那些只得到了十块钱的兄弟们,他们不仅能够得到原有的军饷数额,还能额外得到十五块钱,这自然是相当不错的。要知道这多出来的十五块钱,可是他们中很多人的大半个月的军饷,甚至是新兵一个月的军饷数额。 得到了李子元的承诺,这些被充当劳力的伪军士兵,自然再无怨言不说,而且干起活来还相当的卖力。除了抬着伤员之外,多余的一部分缴获的武器,在清空了枪膛内弹药,并卸掉枪栓之后也扛到了他们的肩膀上。 安置完毕这些伪军士兵之后,李子元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带着部队快速的继续南下。只是在部队开拔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行军队列,潜藏进了一处灌木丛内。 等到部队全部离开之后,才混进了被就地遣散的伪军俘虏之中,与一个被释放的伪军中校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等到有人发现丢了一个人的时候,却是已经向南行进了十余里,即不可能也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找了。 正带着部队快速的向南行军的李子元,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满脸羞愧的董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不要着急,他既然走了就走了。心既然不想留下,人留下也没有什么意思。原本想着等到安全的地方,我就给你们发放便衣和钱,欢送你们返回部队。” “但既然现在有人就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那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回去和你的部下说一声,要是真的不想跟我们走,可以现在就提出来,去政委哪儿领上一些钱再走。这里到黄河边上,上百公里的距离没有钱不行。只要不是去当汉奸,我们都表示欢送。” 听到李子元这番话,董平即是感激可又有些羞愧的道:“我原来真没有看出陈峰这个家伙的真面目,原本以为他要却当和平军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真的跑了。还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跑的,真给我们老部队丢人。” 说到这里,董平有些犹豫的抬起头道:“李长官,陈峰这个家伙很聪明,虽然不是正规的军校毕业,只上过军官培训班。可这个家伙很能琢磨,本身也有一定的文化水平。不像我是一个地道的大老粗,到现在也不认识多少字。” “虽然在出发的时候,老何没有交待您的部队行动目的。可我担心这个家伙,从部队转移的方向判断出来。他原来是我们团里面,所有的军官图上作业最好的一个。即便是在我们师里面,原来除了老何就是他了。” “万一他真的跑到鬼子那边去当汉奸,那咱们继续向东南方向行动可就危险了。他原来是我们师里面的作战参谋,战前下派到了我的部队。对我这个老行伍出身的代理营长,一直就看不上眼,浑身上下的毛病也相当多。但这个家伙在军事素养方面,的确是很有一套。” “老何跟我说庞老总被俘的消息时候,他就在我的身边。我想这个家伙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认为庞老总会归顺到南京,所以他才决定去当汉奸的?李长官对不起,我没有带好我的部下。” 正文 第四百七十九章 会适得其反 董平说完这番话,李子元听完之后,脸色微微的一变。看了看天上即将破晓的天色,对着身边的警卫员和通讯员道:“你们马上将政委和副团长,还有何参谋长找过来,同时命令部队立即停止前进。” 等到马永成几个人都赶到的时候,听到董平的汇报也都愣了。尤其是何三亮,眉头皱的死死的。沉默了一会抬头道:“团长,老董这个人粗归粗了一些,可从来都不说假话。他的这个话,我还是相信的。” 何三亮的话音落下,马永成接口道:“不管这个陈峰是不是真的叛逃了,对于我们来说影响太大了。现在直插潞东与长治交界处的计划,是不是还按照原计划执行,我看我们必须得研究一下。” “咱们在八松岭外打的那一仗,原本是出其不意,利用日伪军大部分北上拉开的空隙钻出去。但现在后续计划有暴露的危险,我担心日伪军可以利用潞东本地的兵力,就近堵住咱们东进的退路。” “我想时间都用不了太多,只要半天的时间,其他各个方向的日伪军就会快速的赶到。尤其是八松岭两翼的那些日伪军,可都是以各县伪警备队为主,对这里的地形熟悉情况并不比我们差到哪里去的。” “团长,下一步行动怎么办,是不是按照原有的计划办,我想咱们还是应该慎重考虑一下。我们之前整个的突围计划,虽说传达到连以上干部,甚至就连董平他们并不知情。可问题是,谁能保证我们的各个连长,没有说漏了嘴?” “这个陈峰之前,可并不是很老实。在他们跟随咱们一同行动开始之后,可是不止一次与咱们的战士,尤其是伪军反正和战俘出身的战士拉关系。我担心如果我们有个别干部嘴不严的话,这个家伙很有可能会得知我们部队的转移方向。” 对于马永成的担忧,李子元没有立即答复。而是找出来那张标示,日军整个围剿计划的地图,点了点各处日伪军部署方位后,又看了一下所有人,主要张子健与何三亮两个人,想听听他们两个什么看法。 只是对于李子元投掷过来的目光,何三亮只是盯着地图没有说话,而张子健想了想道:“从这张地图上表明的日伪军进展情况来看,即便是发现咱们已经南下,日伪军可调动的兵力也只原在八松岭东面的日伪军。” “从我们撕开伪军的防线,到现在已经五个多小时了。我们在山口打的那么激烈,现在日伪军肯定已经发现我们南下。为了堵住我们进入老顶山区以及东撤的路线,日伪军会在第一时间调动八松岭以东的日伪军就地南下。” “如果当初老何关于日伪军在八松岭与太行山之间,给咱们设置伏击圈的判断是正确的话。那么眼下日军可以就近使用的兵力,也只有这支日伪军南下。最关键的是这支日伪军如果就地南下,那么他们距离我们的目标比咱们要近一些。” “即便是我们已经抢先一步,但日伪军根据这个陈峰提供的情报,可以利用距离的关系后发制人,抢先我们一步抵达。从八松岭以东南下,有一条公路可以供他们方便的调动。而且他们有卡车,行动效率和速度远远的超过我们。” “他们南下可以走弓弦,我们却是只能走弓背。不仅要走弯路,同时速度上也远不如他们快。我的意见是,改变原有的计划,全军撤回八松岭隐蔽待机。如果八松岭以东的日军南下,我们就地从八松岭向*围。” “现在我们无论向那个方向突围,时间上都已经来不及了。天马上亮了,到时候日军的飞机,会让咱们根本就无法隐蔽行踪。现在回撤到八松岭,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即便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至少那里有山地可以为我们的依托。” 张子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何三亮在仔细核算一下速度和效率,却是发表了不同意见道;:“团长,我的意见还是不调头为好,以急行军的速度尽可能的加快速度。力争抢在日伪军之前,撤入潞东地区休整。” “团长,日伪军手中的卡车数量,并不足以将其在八松岭以东的日伪军,日伪军如果要围歼我们团,即便是以日军为主,那么也要调集三千人以上的兵力。如果以伪军为主,那么调集的兵力更多。” “三千人的兵力,至少要一百五十辆卡车,才能将调动足够的兵力。而之前我们一鼓作气曾经击毁过他们五十多辆卡车,现在日军手头的卡车根本就无法做到,在第一时间将足够的兵力抢运到我们的突围方向。” “如果只有先头部队的话,我们完全可以一鼓作气打过去。而且我们调头南下,最担心的不是我们,而是日军三十六师团部。因为即便是陈峰叛变,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真正目标在哪。我们向东转移,只能是他们预判的目标之一。” “眼下潞东境内的日军,大部分都被我军调动,剩余的都是以各县伪警备队拼凑的。伪警备队的战斗力虽说勉强还不错,可装备上却是差的很远。只要我们动作迅速,攥成拳头一股劲打出去,付出的代价并不会太大。” “如果我们北返的话,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眼下天马上就会亮了,日军的飞机会在第一时间出动。我们眼下距离八松岭已经不近,天亮之前无论如何也赶不到八松岭,我们的行踪一样会暴露。” “其次,就算八松岭以东的日军南下,可日军绝对不会放弃对八松岭的警戒。他们会调集北面潞城方面的日伪军南下,进入八松岭堵住我们向北撤退的最后一条通道。所以,我们即便进入八松岭,也很难真正做到隐蔽待机。” “八松岭的纵深太浅,回旋余地实在太小。甚至如果日军发现我军行踪,其调动兵力会更快、也更近。我们进入八松岭,就等于自己送上门了。这一仗过后,我估计无论我们向那个方向转移,日军都不会再等待我们进入他们的伏击圈了。” “到时候,我们连续行军、作战,部队疲惫不堪,更加难以应战。最关键的是,日军调动兵力的动作,未必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迅速。首先,山口那一仗我们打垮了伪军一个主力师,并将他们的电台缴获。” “其他方向的日伪军,即便是闻声而动,但也需要时间才能赶到战场。赶到战场之后,还要审讯陈峰并得出结论。同时调整整个部署,不是日军战术单位可以决定的。他们需要将陈峰的口供上报到高级指挥官,才能调整整个部署方案。” “这样一来一往,就算日军的动作在迅速,可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同时他们未必相信陈峰的全部口供,我想这就给咱们留下很大的,可以充分利用的时间差,关键是我们能不能充分的把握住这个机会。” “最关键的是团长,我们现在距离潞东境内已经不到十五公里,甚至距离潞东比八松岭还要近。如果加快行军速度,赶在日伪军主力抵达之前冲过去,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的建议还是只要动作快,我们未必会陷入险境。” “同时团长,我们在设定种种设想之前,我们还忽略了一个人。鹤田沼楠这两天并未出现,如果这个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的家伙,是此次日伪军行动的总指挥,那么我们返回八松岭就更应该慎重。” “再有一个因素,那就是我们已经在日军眼皮子底下玩过几次灯下黑了。再一、再二,绝对没有再三、再四。日军现在已经很警觉了,如果再来一次,我担心会适得其反。日军不是傻子,而是一支有着合格作战参谋的军队。” “我们多次搞出这种手段,这次日军会不会怀疑我们在给他们来一个声东击西?所以团长,我的意思就一点,以不变应万变。只要我们加快速度,别磨磨蹭蹭的,并做好应对一切突发事件的准备,还是可以冲出去的。” 何三亮说完,拿起尺子在地图上量了一下,计算出敌我之间的精确距离,同时也做出了时间上的判断。何三亮认为即便是日军调集卡车,根据敌我之间的距离来看,也无法在第一时间赶到潞东境内。 而且这条公路与之相邻的白晋铁路,历来都是太行山八路军,出击时候的主要破坏目标。在八路军沿途各部队的努力破坏之下,现在已经是破烂不堪。只不过相对于年初,便已经因为修的速度,比不上八路破坏的速度。 尤其是路基和桥梁,更是远远的无法赶上破坏速度,已经基本上被废弛的白晋铁路相比,因为土质公路维修比较简单,日军又不断的强迫公路沿线的居民抢修,所以还保证着时断时续的使用。 可路况绝对无法允许大批车队,短时间的快速通过。谁见过一条大坑套着小坑,中间还夹杂着被*炸出的无数雷坑的公路,能让大队卡车以最高的时速行驶?要是日军真的敢那么做,他们的车队不翻的一塌糊涂那就怪了。 所以何三亮认为别说日军,基本上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调集这么多的卡车,就算是能调集这效率也高不到哪里去的。即便是他们可以走弓弦,而自己只能走弓背。即便是日军反应速度再快,可集结兵力尤其是集结卡车,是需要时间的。 就算自己部队刚一撤离八松岭的山口,日军就已经察觉。即便陈峰真的知道部队的转移的详细目标,但在反应的速度上也绝对达不到那么快。这期间可以给自己留下足够的时间差,只要潞东境内无大股日军。 正文 第四百八十章 给我去捅几下 如果部队加快行动速度,那么未必就会被日军后发制人。反倒是返回八松岭地区,倒是异常的危险。不仅是一来一往时间上的耽搁,更为重要的是有些搞的太过火了,反倒是容易被对手趁机反咬一口。 听完何三亮的建议,李子元皱了皱眉头,没有立即答复他。而是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沉思了几分钟之后,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营以上干部。有看了看听完何三亮意见之后,陷入深思的马永成,最终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那好,按照老何的意见办。” “二营加强炮连的一个排打前站,行军序列以建制为单位梯次跟随。一旦遇到日伪军的阻击,就集中火力给老子打过去,为全军杀开一条通道。一营以二三连分别在两翼掩护,一连保护辎重和伤员以及地方干部紧随其后。” “张子健,你告诉你们一连长必要的时候辎重,哪怕是重机枪可以丢。但是丢掉一个伤员和地方干部,我要他的脑袋。全军做好战斗准备,以强行军的速度向潞东境内转移。老马,你做好收容工作。” 李子元的话音刚落,那边董平站了出来道:“长官,我愿意带着我的部队为全军开道。陈峰是我的部下,此次事件都是他叛逃引起的。我愿意为全军前锋,以一雪我们内部出现叛徒的耻辱。哪怕是我们都拼光了,也在所不惜。” 董平的话说完,李子元看了看他,却是有几分犹豫。见到李子元脸上的犹豫,陈峰急着道:“长官,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中虽然出了一个臭虫,可我的部下我相信他们,不会再出现第二个陈峰。我在这里立下军令状,如果打不开一条通道,我愿意以命相抵。” 陈峰的叛变,明显让董平感觉到了耻辱。看着脸上有几分狰狞的董平,李子元还没有说话,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团长,让他们去吧。如果他不去,这个家伙到死都不会闭上眼睛的。” 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后,手中还拎着李子元那支英制步枪的老班长,李子元狠狠的瞪了身边不敢说话的警卫员一眼。转过头刚想说什么,老班长却是一摆手道:“我刚到,原本是想问问现在部队停止前进,是不是趁机会给兄弟们弄点热乎的饭。” “除了这个家伙的表态,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你也别瞪这两个家伙,难不成你怀疑我也会叛变?这两个警卫员不错,你个狗日的别处分他们。还有,你这支枪老子借用一下。要是有命回来,老子在还给你。” 说到这里,老班长走到董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个狗日的,不就是出了一个臭虫吗?用得到这么激动?这次老子帮你,你老小子别让老子在自己部队首长面前丢脸啊。奶奶的,一晃快二十年没和你一起并肩做过战了。” 对于老班长的好意,董平却是很恼火的很不领情道:“你是谁的老子?别忘了,你可是我带出来的兵。还有,你是逃兵,别和我在一起混,我丢不起那个人。我带了那么多的兵,就他妈跑了你一个成功的不说,还拐走一支汉阳造步枪,害的我挨了几十军棍。” 董平的不领情,老班长却是不在意的道:“行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老小子还记得呢。别忘了,我还是你抓兵的时候抓进去的。就老子的水平,当年我要不是跑了,早就当你的长官了,你老小子见到老子还得给老子敬礼。 “你个狗日的,别他妈的狗戴嚼子不识抬举。我可跟你说,老子这是替我们团长和政委看着你,防止你浑水摸鱼。你小子当年抓了老子的兵,还把老子东家的少爷给抓了进去,搞的老子连老家都不敢回,老子没有打你黑枪就不错了。” 李子元听着这两个人在这里唇枪舌战,眉头皱的相当紧。只是何三亮小声的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之后,李子元总算点了点头对着二营长道:“你把四连调给他们指挥,告诉四连长和指导员,要是谁不服从指挥,到了战场上跟老子捣乱,老子扒了他们的皮。” 交待完毕二营长,李子元又看看面前的董平和老班长。看着老班长不容拒绝的脸色,也只有苦笑摇头。告诉身后的警卫员,将所有的英制步枪子弹都给老班长。接过子弹,老班长拽着董平离开了李子元身边去集结部队了。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没有什么好在犹豫的。李子元的动作相当快,部队一路以强行军的速度,向着潞东境内快速的穿插。但在天亮之后麻烦也就来了,从上午八时李子元所部越过一条公路,正式进入潞东境内之后。 日军出动的几架轻型轰炸机,就像是几只看到肥肉的苍蝇一样,围着他的部队不断的俯冲、扫射。尽管日军飞机投掷下来的都是十几公斤的小*,但机载机枪的扫射威力却不容小视。 而且日军这几架飞机,明显是就近从长治野战机场起飞的。在投掷完毕*之后,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又出现。不仅制造了一定的伤亡,最关键的是为了躲避这些飞机,还大幅度拖延了部队的行动速度。 只是部队之中虽说有几门二十毫米小炮,但眼下炮手也只掌握了平射。对空射击,根本就没有人会用。手中有着利器,却是无人会用让李子元很是有些恼火。但对空射击绝对是一门技术活,仓促上阵只是白白的浪费炮弹。 但看着这几架日军轻型轰炸机,饰无忌惮的在自己头上俯冲、轰炸、扫射,甚至嚣张到扫射的时候几乎擦着部队头皮在飞。李子元咬了咬牙,对着身边的何三亮道:“在这么下去不行,部队的伤亡太大。” “咱们躲空袭,耽误的时间也太多。鬼子用这几架飞机拖住咱们,他们拖得起,咱们可拖不起。告诉部队,集中所有的轻重机枪,都给老子对空打他一梭子。步枪,也都给我对空开枪。就算是竹竿子,也给我去捅几下。” “还有,那几门小炮和高射机枪也都抬出来,就算打不下来,也不能让他们这么从容的轰炸咱们。奶奶的,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了。告诉部队,别他妈的在这个时候给老子心疼弹药。就算能将鬼子的飞机,赶的飞得高一些就算赢了。”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的何三亮,马上着手准备。不过,他没有抽调全部的轻重机枪。而是集中两个营的重机枪连,加上团重机枪连的苏制轻机枪,草草的组成了一个对空火力网。 团重机枪连的苏制重机枪,使用的是轮式枪架不适合干这个活。轻机枪手两人一组,副射手作为支架。对于防空知识,何三亮虽说不是太了解,可他现在手下仅有的参谋王均,对防空科目可不陌生。 王均虽说在中央军校的时候,学的是步兵科。可在正面战场上,只能四处求人才能买到飞机的重庆方面,也自中日全面开战之后,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空中优势。有限的空军这么大的战场,就像是胡椒面撒到大海里面一样。 再加上高额的战损,以及自身无有效的补充能力,所有的作战飞机全靠外购。甚至在某一阶段,拿着大笔的资金都买不来作战飞机的窘迫境地,也同样一直处在挨炸的地位。在加上高射炮的数量有限,也只能紧着主要的战场。 很多时候,前面的作战部队都只能使用高射机枪,甚至就是普通的轻重机枪,作为防空武器。防空训练,也就成了军校的一个必要训练科目。何三亮虽说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但王均却是明白机枪防空该怎么打,以及该怎么利用火力密集度去蒙下敌人的飞机。 他将轻机枪分为两挺一组,一人举着枪架作为高射枪架使用。所有的重机枪,则都用石块甚至是掀翻的马车,尽可能的将枪的仰角加大。但学的并不是防空专科的王均,能做到的也就这些。 至于什么飞机俯冲航迹测算,飞机航速测算一类的东西他也不明白。不过能做到这些,已经是让他的顶头上司,对这个参谋相当满意了。估计就算到了安全地方,李子元同意放过王均,何三亮都要想尽办法将他留下来。 而周同也带着小炮排亲自上阵,他自己亲自操纵一门布雷达二十号毫米小炮指向了天空。好在是炮兵出身,虽说没有用过这种小炮,但在弹道计算上他还是有一些知识的。他将这门小炮,调到最大的仰角。 李子元这次动用了一次能向天上打的武器,甚至就连步枪都动用了出来,也算是不惜一切代价了。等到日军的飞机完成加弹、加油,又一次返回到战场上。再一次嚣张到饰无忌惮的俯冲下来时候,这次可没有那么好运了。 相对于目标之前的只是被动的躲避,这次迎接他们的就是密集的火网。密集的子*着二十毫米炮弹,再加上李子元亲手操作,那挺从伪军手中缴获的高射机枪十三毫米子弹,组成的弹幕虽说只是纯粹的依靠火力密度蒙。但好在是火力的密度,绝对是足够的。 这次日军三架飞机俯冲下来,可就没有之前的那么幸运了。其中的两架正好一头扎进了火网之中,被密集的子弹和炮弹打的是千疮百孔。一架飞机应该是撞上了那枚二十毫米炮弹,或是被子弹打中了油箱,直接被炸的空中解体。 另外的一架,也被打的浑身冒火一头栽到了地面上。剩下的那架虽说只是擦过火网,而侥幸逃过一劫,可也被打伤了一个机翼。见到两个同伴都被击落,这架被击伤的飞机不敢在耽搁,冒着黑烟、歪歪扭扭的飞走了。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一章 阴魂不散 见到日军飞机,被自己蒙的这么一下子击落了两架、击伤了一架,又看了看那边被炸死、炸伤的战士,还有被炸死的辎重骡马,李子元脸上却是半分的喜色都没有。空有利器却不会使用,这种感觉让李子元感觉到很是的不舒服。 要是那几门二十毫米小炮,自己部队能够熟练的操作。就这三架鬼子的小飞机,何至于这么猖狂。就算打不下来,将他们赶到高空去不敢飞的这么低也好。部队多熟练掌握一种武器,在战场上就多一分取胜的把握。 即便是不能做到完胜,但也可以大幅度降低部队的伤亡。至少像今天这样的损失,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想到自己上次用重机枪,不也打下过鬼子的飞机吗?当时虽说有一部分侥幸的成分在内,可当时蒙天造地的不也成功了吗? 只要敢想,办法总是比困难多。更何况自己手中现在有高射机枪,有二十毫米高射机关炮,首先最困难的防空武器方面的问题就解决了。想到了,李子元转过头对何三亮道:“回去之后,这个几门二十毫米高射炮,必须想办法让战士们会操作。” “这种高射武器,到咱们手中却成了只能平射的家伙,这算是什么事?咱们分区要是没有这种人,我就去军区想办法划拉。就算是咱们团砸锅卖铁,这高射武器也得学会使用。要是鬼子隔三差给咱们来上一次,咱们有多少人供他们炸的?” 对于李子元的决心,何三亮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空有利器却不会用,全团上下只能这么被动挨炸,换了谁都得憋一口气。只是这种人才却是不太好找,这种高射炮别说一般的杂牌军,就是晋绥军里面都没有多少。 大部分的专业人才,都在中央军手中控制着。因为无论是厄利孔还是麦德森或是布雷达,这几种二十毫米高平两用机关炮,只有中央军装备的最多。即便是原来的四十军,也没有类似的武器。 杂牌军中有几挺十三毫米或是装了高射枪架的马克沁重机枪,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大部分的杂牌军到了战场上遇到日军的飞机,因为缺乏高射武器,都只能被动挨炸却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中央”在拨付武器装备的时候,向来都是内外有别的。抗战爆发时大批的杂牌军上战场,可武器和弹药的补充都要自己想办法。二十毫米高射炮这种国内无法自制,只能进口的武器,杂牌军有的地盘的实力派自己购进部分之外,基本上是不给补充的。 虽说随着战局的变化,眼下不少的这类武器流失,甚至被日军缴获自用或是交给伪军,可问题是真正能用好的实在是不太多。防空是一门专业技术很强的活,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熟悉。 日军缴获的即便是转交给伪军,但也不会教会伪军怎么使用对空作战的。想要挖到这方面的人才,还真的不太好弄。林县战役结束之后,无论是杂牌军或是中央军现在已经全部退过黄河,想要搞这种人才只能想办法去伪军中找。 尤其是那种成建制叛国的伪军中,应该会有熟悉这方面专业的人才。只是现在问题是,到那个方面去找。这需要大量的情报支援,而这种情报来源除了军区情报部门之外,一般的人是无法了解的。 更何况,这些炮在返回根据地之后,能留在自己部队多少,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就何三亮所知,整个太行军区的这种高平两用炮都没有多少门。这次缴获的这批,上级不调走一部分可能吗? 听完何三亮的担心,李子元皱了皱眉头:“再难也要想办法,我就不信活人能让尿憋死?今后咱们遭遇到鬼子的飞机时候多着呢,咱们不能总这么被动挨炸。我就不信活人能让尿憋死?翻遍整个军区,十几万的部队就找不出一个会用这种炮的人?” “上级要调走一部分正常,但是哪怕给咱们留下一门,老子就不能让他在那里闲置,也要充分的用起来。还有那挺高射机枪,你小子想想办法藏起来。别让上级知道了就成了,出了什么事情有我顶着。” 李子元这次真的被踩到痛处了,打算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将自己的小炮连搞起来。看着李子元又上来了那股倔劲,何三亮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况且李子元也没有说错,这么老被动挨打也不是一个事。 只是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尽管解决了天上的威胁。但为了躲避空袭,部队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就在李子元所部刚刚进入潞东地区,已经看到前边莽莽的太行群山的时候。前面的侦察员气喘吁吁的报告,就在他们前面不到十里的地方,大约有两千多日伪军正在展开。 还没有等李子元说话,走在整个部队最前面的董平所在的方向,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听到前边的枪炮声,李子元与何三亮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带着警卫员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赶到了前边。 此刻前面的董平所部,已经与当面的日伪军先头部队打成了一团。董平指挥两个连正在与七百多日伪军先头部队混战成一团。而那边的日伪军主力,也正在向这个方向陆续的赶来。在久旱无雨的情况之下,日伪军急行军掀起的灰尘,这边看的清清楚楚。 李子元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对着身边的何三亮道:“告诉前边的部队,给老子抓一个舌头来。还有,告诉董平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撕开一个口子。命令一营除了后面担任收容的一个连之外,全体也给我压上去。”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何三亮没有派出通讯员。而是自己拎着手枪,一猫腰冲了出去。没有来得及拽住何三亮的李子元,看着他的备匆匆而去的背影,也只能摇头不语。只能继续举着望眼镜,一边关注着前边的战况,一边等着何三亮的情报。 此时在后边收容的马永成,听到前边传来的枪炮声后也快速的赶了过来。就在李子元的身边,举起望远镜也观察着战局:“老李,这些日伪军好像并不是之前,在咱们身边的那些日伪军。” 始终观察着战况的李子元,听到马永成的疑问道:“你看的没有错,这的确不是咱们之前遭遇到的日伪军。日军建制暂时不清楚,可这些伪军却是都是警备队。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这股日伪军是咱们的老冤家来了。奶奶的,真是冤家路窄。” “之前这个家伙堵住咱们向南突围的路线,搞的咱们一个营现在还不知道下落。这次居然又跑到这里来,想要堵住咱们的大门。这次老子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就算老子死在这里,今天也非扒下他一层皮不可。”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马永成却是摇了摇头道:“团长,咱们在这里硬顶不是办法。这周边的鬼子说话就会围过来,咱们这里一旦僵持下去,这后果对咱们可是不利,搞不好咱们在家门口让鬼子给包了饺子。” 好像是验证马永成的话一般,就在他的话音刚落下,在李子元的右翼方向也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二营掩护侧翼的四连派出的通讯员也赶了过来,汇报一股大约五百多人以伪军为主的日伪军,从南面的壶北方面摸了过来。 听到这个汇报,李子元却是并没有出现慌乱。而是给四连下达了死命令,就算他们都拼光了,也得死死的钉在现在的位置上。在接到命令之前,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整个部队侧翼的安全。 当那个通讯员接到命令转身而去后,赶到前沿的何三亮带着两个战士,押着一个身上穿着伪警备队制服的人赶了回来。一见到这个俘虏,李子元却是有些乐了。这个人他还是认识的,是伪壶关警备队的副队长。 之前曾经被部队俘虏过一次,只不过鉴于某些原因被释放了。没有想到这次这个家伙,居然又一次倒霉的光荣被俘。不过对于这个家伙眼下身份,心里多少有些数的李子元,看了看周围之后,直接开口询问情况。 这位老兄在见到面前的李子元后,也是多少有些尴尬。他本以为自己在战场上,刻意选择了一个背后督战的日本人,正面八路也差不多的观察死角位置,在那里出工不出力的浑水摸鱼。没有想到,这些八路却是不知道怎么发现了这个死角,一个反击下来自己就在这里了。 不过尴尬虽说尴尬,可这个家伙还是很痛快的,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竹筒倒豆子一样,干净利落的全部交待了出来。听完这个家伙的交待,李子元对着身边的何三亮小声的嘀咕了几句。何三亮将这个家伙的手枪和卫兵又还给他后,小心的又将他给放掉了。 只是等到这个家伙走后,李子元蹲在地上指了指地图道:“果然,咱们面前的居然还真是鹤田沼楠,这个死缠着咱们阴魂不散的家伙。这个家伙居然判断的如此准确,咱们之前在长治周边折腾那么大的动静。” “这个家伙在北上之后,居然没有理会三十六师团部的命令,就在潞东与壶北境内等着咱们。而且接到命令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居然就能判断出咱们的动向来。而且就差这么毫厘之间,居然被他们抢到了咱们的前面,堵住了咱们进山的通道。” “奶奶的,这个家伙这次是明摆着打算将咱们都留在这里。调集了三个县的伪警备队,还有咱们北上之后日军留在壶北与潞东境内,担任封锁的近千兵力,连同自己指挥的一个整编大队,这个家伙这次看来是下了血本的。”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二章 僵局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自己面前表情严肃的马永成、何三亮两个人道:“眼下咱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攥起拳头一鼓作气打出去。他鹤田沼楠想要一口气吃掉咱们,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口好牙。” “命令一营主力加上团重机枪连和炮连给我全线压上,由我和老何统一指挥。二营四连、五连沿着两翼展开,你告诉刘思明在一营打出一条通道之前,死死的给我顶住两翼的日伪军。渗透过来一个,老子要他的脑袋。” “老马,我把侦察连剩下的两个排都给你,在给你一个排。保护好伤员和辎重的同时,看住那些伪军俘虏。上次咱们挨炸,这帮家伙趁乱跑了不少。要是这帮家伙借机闹事,你要采取一切必要的手段。” “这个时候,咱们自己内部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这么多的伤员,安全必须绝对保证。否则军心散了,部队就不好带了。还有咱们所有备用弹药,可是咱们手头恢元气的本钱,绝对不能出任何的意外。另外,你马上架设电台与分区取得联系。” 李子元口中的必要手段是什么,他没有明着说,但马永成听出来李子元的意思了。微微犹豫了一下,马永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等到马永成离开之后,李子元举起望远镜看着前面的战局,眉头却皱了死死的。 此时前边的战况随着日伪军陆续赶到,已经打的越来越激烈。董平指挥两个连全线压上,那边因为贺会章无法指挥战斗,周同亲自上阵配合指挥。将一发发的*,平射的二十毫米小炮和高射机枪,全部都用了上来。 尤其是那挺高射机枪,平射的威力很大。当面的日伪军只要挨上,不死也是残废。但尽管前边已经将所有能砸到日伪军头上的弹药,全部向着日伪军,主要是日军头上丢了过去,可日军依仗着整体的炮火优势,反击依旧是异常的犀利。 随着日伪军的主力陆续赶到,面对着这边八路打出的空前规模火力,那边的日军也同样的不甘示弱。五门山炮加上两门九二步兵炮,也同样的好不吝啬炮弹向着这边倾泻着弹药。密集的炮弹爆炸声,几乎分不出一个点来。 董平几次撕开当面日军的阻击线,但这边刚一撕开缺口,不是随即被日军疯狂的反击又给堵上,就是被日军密集的炮火给封锁住。董平非但未能撕开突破口,自身反倒是几次差一点被日军分割。 而且随着日伪军大队陆续的赶到,董平那边战局却是越来越僵持。前边的战况,让李子元心紧紧的悬着。当一营主力全部投入进去,也始终无法打开局面的时候,让李子元心中产生了一股焦急感。 好在被击落两架飞机、击伤一架飞机之后,也许这次真的被打疼了,日军的飞机却是一直都没有再出现。但日军的炮兵优势,对李子元的部队威胁,甚至还要在日军那载弹量并不大的几架小飞机之上。密集的炮弹,将前沿部队简易的工事炸成了一片废墟。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流逝,前边的枪炮声却是越来越密集,李子元显得越来越有些急躁。他急躁的感觉,甚至就连他身后的警卫员大李和张玉虎,都已经感觉到团长内心中,此刻存在的焦虑感。 看着前边僵持不下的战局,李子元咬了咬牙,对身边的一营二连长道:“你带着六连两个排也给我压上去,从一营的右翼投入战场。既然已经打到这个份上,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不是打开一条通道,就是咱们全军覆灭在这里。”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二连长也丝毫没有含糊。拔出自己的驳壳枪,直接带着自己身边的仅剩下的两个排冲了上去。他知道自己手中的这两个排,已经是团里面最后的预备队了。团长这个时候让自己压上去,那就是真的到了破釜沉舟的时候。 不过这个连长打的却是很聪明,在部队冲出去之后,他没有死打硬拼。而是将全连的*和轻机枪,都分别集中到一个排手中。集中了全连*的那个排,跟在另外一个配备了六挺轻机枪的另外一个排的身后,不断的将*投掷出去。 而前边的那个排,则集中所有的机枪火力,组成一个火刺猬不断的在身后*雨的掩护之下,向前交替攻击前进。这个连长的这个新奇打法,不仅将身后的李子元给搞愣了,也让前边的日伪军对他的这种打法极为不习惯。 因为虽说鹤田沼楠抢先一步,但是抢先的时间也很有限。也就是说这场战斗,说白了就是一场遭遇战。大家都没有来得及构筑大量的野战工事,也就只来得及挖了几个散兵坑,甚至散兵坑还未来得及形成战壕。 二连长的这个打法,让其当面的日伪军很难适应,居然被他几个冲锋就打开了一个缺口。在二连打开缺口之后,当面的日军只能从二营正面抽调部分兵力,调往自己的侧翼,试图将二连打开的突破口给重新堵上。 这边日伪军从自己正面抽调兵力,试图重新堵上突破口,那边的张子健很敏锐的抓住了机会。立即组织部队,又一次发起了冲锋。同时将董平手中两个连,所有能拿枪的人都组织起来,从自己的左翼向右发起攻击。 张子健火线调整部署,将原来的一面攻击改为三路齐头并进,看起来是削弱了正面进攻的兵力。但是三路并进,却让当面的日伪军一下子抓不到他进攻的重点部位,多少变得有些混乱起来,让前边的战局多少变得对李子元有利了一些。 后边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局的李子元,在发现这个变化之后,却是相当的懊恼。他手中如果还有一个连的机动兵力话,这个时候投入战场正是好的时机,甚至可以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可他现在却是没有这个连,甚至除了后边看守俘虏的一个排之外,连一个排的机动兵力都没有。尽管现在当面的伪军已经出现动摇,可在日军的督战甚至是枪毙了几个逃兵之后,却还是在拼命的在一线苦撑,其表现甚至出现李子元的意料。 这边李子元将手头所有的力量,已经全部投入进去。在关键的时刻,再无任何可以机动的力量投入战场。而当面的鹤田沼楠,反应的速度倒也不慢。见到前边的战局发生了改变,尤其是伪军有些扛不住,甚至有些崩溃的趋势后,也立即调整部署。 将手中最后一支作为预备队的成建制步兵中队,也全部都给拉了上来。不过鹤田沼楠这个家伙还是很狡猾的,他没有将这支预备队投入到右翼和中间。而是放在了二连正面,加上原有的日伪军,对正面发起了全线的反冲锋,同时也将大部分的炮火都集中到了这个方向。 鹤田沼楠的打算很清楚,就是利用手中的预备队,彻底的打垮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的二连后,给李子元整个阵地来一个狠狠的右勾拳。从右翼实施包抄,争取一鼓作气彻底的打垮李子元所部的抵抗。 其实对于李子元手头的现有兵力,鹤田沼楠多少有些吃惊。虽说清晨接到师团部的命令,原本流窜进了八松岭的李子元所部突然转身南返,并打垮了堵在八松岭山口处的伪军一个师。根据航空兵侦察以及该部叛逃人员供述,该部准备向东南方向撤退。 在师团部署已经完成,临时变更部署需要大量时间的情况之下,命令他的部队立即赶往潞东与壶北境内设防,务必堵住该部流窜回太行山区。但三十六师团部在命令上,对李子元所部兵力以及现有装备,却是有些语焉不详。 尽管鹤田沼楠眼下已经知道,该部八路不仅夺取了帝国在西窑沟的秘密军火库,并抢夺走了大量储备在那里的与重庆军作战的战利品。还从八尺一线的公路工地上,抢走了几百中央军的俘虏。眼下该部装备应该是相对精良,但兵力数量不见得太多。 可这一交手,面对着李子元所部一千五六百的八路,鹤田沼楠一下子感觉到压力倍增。并不知道李子元不仅将大部分的解救出来的被俘人员,都编入了自己的部队。一些被他屠杀手段吓到的伪军士兵,生怕回去再被他当成替罪羊,直接选择了反正加入八路。 尽管八松岭一战之后,鹤田沼楠认为那些伪军即便是泥捏的,至少也会给李子元所部造成一定的伤亡。可他也没有想到,李子元从伪军俘虏之中动员的部分人,却是很有效的补充了这些伤亡。 但尽管当面八路的数量,以及武器装备远远的超过他的判断。可他在临出发之前,将潞东与壶北的日伪军大部分,连唬带诈的都给带了来。尽管对伪警备队的战斗力没有信心,可至少在兵力上还占据相对的优势。在炮火上,更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看着战场上原本有些混乱的局面,随着自己投入的最后一支预备队,逐步稳定了下来,甚至还取得了相对的优势。举着望远镜始终在观战的鹤田沼楠,嘴角上终于露出了这几天来仅有的微笑。只是在他身边的一众军官看来,鹤田沼楠的这个笑容多少有些渗人。 尽管对当面的李子元恨之入骨,可在李子元所部兵力超过自己的判断之后,鹤田沼楠却并不打算单纯的依靠自己力量,将这股八路彻底的解决。能解决自然是很好,但如果解决不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自己将他们黏在这里,等待北面正在快速南下,以及从长治城内出动的兵力抵达战场,也未尝不是不可以的。只要能消灭掉这根眼中钉、肉中刺,自己未必非要独占这个功劳,独食吃太多了未必是什么好事。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三章 变生肘腋 更何况对于鹤田沼楠来说,此次指挥的都是三十六师团的部队。而自己已经不再是三十六师团的军官,也不好太得罪这帮家伙。谁知道自己未来又会被调往那里去,眼下战事扩大,又因为太平洋与东南亚作战,陆军战线拉的太长。 虽说提拔了大批预备军官和特设军官,可问题是按照明治大帝造兵以来的惯例,这些特任军官想要高升几乎无可能。陆军的编制一再扩大,陆军士官学校与陆军大学的毕业生越来越不够用。尤其是陆大的毕业生,更是不够分配。 因此导致了陆军大学毕业生,不仅晋升的速度快,而且调动上也相当频繁。只要没有战死,基本上可以做到一年晋升一级。虽说佐官一级速度上差一些,可调动的也就更加频繁。甚至有一年调动两次,这种在以往从来都没有出现的现象。 很明显,大本营对眼下已经出现的,不是士官学校毕业,也非陆大毕业军官,晋升为将军很是不满意。自己究竟还能在第一军待多久,自己也不知道。没准哪天调令一下来,自己又得换上一个地方。 要是还与这个师团一同作战,也不好搞的太过于僵硬了。只是想起调动的事情,再想想自己被重新调回第一军之前的经历,饶是心狠手辣,鹤田沼楠背后也突然冒起了凉风。他决定此战过后,自己便在大本营想办法找些关系。 即便不能留在中国战场,那么去关东军、朝鲜军都行,可千万别调去南方军,尤其是驻扎在南太平洋的岛屿部队。就算日本人对素食并不陌生,可人毕竟不是牛羊,连野草也一样照啃不误。 一想起在南太平洋那个热带小岛上,鳄鱼、蜥蜴、野草,甚至连战死的士兵,俘获的美军战俘,已经无用的慰安妇都成了填饱肚子食物的经历,鹤田沼楠就不寒而栗。拄着军刀的手因为死死的攥着刀柄,已经渗出了大量的汗。 看着前边的战斗,想起自己被发配到那个热带小岛,都是因为眼前这支八路的指挥官二而起,鹤田沼楠心中的怒意更胜。恨不得李子元此刻就站在他面前,可以任由他千刀万剐、剥皮萱草。 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彻底解决李子元的鹤田沼楠,一方面不断的催促加大进攻力度,一方面心里面在盘算着,自己在这一战能够捞到多少好处。而他身边的那个配属他作战的步兵大队长,对于此战中的同样伤亡不轻的部队,脸色却是始终保持着铁青。 他没有预料到这股八路如此的顽强,更没有想到这股八路居然连对攻战都打的这么熟练。随着最后的预备队投入进去,到眼下不算参战的伪军,单就他的大队已经伤亡三分之一。如果没有临时抓丁抓来的半个山炮中队,恐怕自己的伤亡数量还要上升。 只是有些肉疼归肉疼,但他也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没有退路,这么大的伤亡,如果没有取得让师团部满意的战果,估计等待自己的将会是卷起铺盖卷走人吧。自己是预备军官出身,在陆军之中本身就属于被看不起的杂牌子。 那些眼高于顶的陆军士官毕业生,或是陆大毕业生绝对没有人给自己说话的。现在自己就算前边是刀山火海,也只能去硬着头皮去闯。要不然,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收拾行李,不知道被发配到哪里去。 好在除了自己的大队之外,被眼前这位中佐临时抓差的其他大队的士兵,伤亡更加的惨重。其实伤亡数字,大家都是平摊的。而那些没有主官照应的部队,伤亡更在自己大队之上。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自己即便是倒霉也算是有人陪了。 这边日军两个指挥官都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解决李子元所部。而随着鹤田沼楠将最后预备队投入战场,此刻原本只有两个排的二连久战之后,不仅已经疲惫不堪,同时伤亡也不轻。 面对日军投入的在密集炮火掩护之下,完整建制中队发起的反冲击,之前取得的暂时优势一下子又被日军给夺了回去。至少在二连的正面,两军又重新陷入了僵持。一支久战之师,一支一直在养精蓄锐的部队,不算其他的方面的差距,其结果也可想而知。 看着前面又陷入僵持的局面,李子元咬了咬牙对着身边的张玉虎道:“你跑步去政委那里,命令二连在他那儿的那个排,马上跑步赶过来。到我这儿后不要停留,直接加强到二营那边去。” 这个排已经是李子元除了不适合这种硬仗的侦察连两个排之外,最后一个可以投入一线的力量了。除了这个排之外,李子元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机动的兵力。但眼下对于李子元来说,已经是别无选择了。 此刻的局面,让已经再无退路的李子元,此刻决定彻底的砸锅卖铁了。将留在马永成那里,用来看守战俘和物资以及保护地方干部和伤员的,最后一个排也调过来,也足以说明他内心的急迫感了。 李子元此刻很清楚,在当面的这场战斗之中,自己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只能硬碰硬的跟鬼子硬拼,从当面日伪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而且绝对不能浪费任何的时间。要不然,自己就只能等待,被周边快速合围上来的日伪军,在这里给包了饺子。 这个排在接到命令之后,快速的运动到前沿的位置上。按照一线指挥的张子健与何三亮的命令。立即加强到二连的攻击阵型之中,随即二连当面的伪警备队一部,并日军一个步兵中队搅在一起。 而这个排加入战场之后,虽说让面对日军犀利的反击而陷入苦战的二连,打入了一阵的强心剂,让可以支撑的时间延长。但是一个排的兵力过少,却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而就在前面的战局陷入胶着的时候,李子元背后辎重所在的位置上,却是突然响起了一阵枪声。 听到后面的枪声,李子元的脑袋不由的嗡一声,心里面不禁骂道怕什么还就来什么。那个位置响起枪声,只能说那边的出了问题。搞不好那些伪军俘虏,听到这边密集的枪炮声,出现了哗变的现象。 辎重那边的武器虽说都是枪弹、枪栓分离,但是武器却是有的是。对于这帮家伙来说,只要是抢到武器重新组装起来,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这帮家伙抢夺到武器,那么多的人一同造反,无异于给自己背后来了一刀。 要是在平时,就算这些家伙真的造反,自己也没有丝毫的担心。自己手中的兵力在那里呢,镇压他们可谓是轻而易于。可现在,这帮家伙偏偏在这个时候搞事。这帮铁杆汉奸,还真他妈的死有余辜。 临时被自己雇佣作为劳力的伪军俘虏,尽管在遭遇日军飞机的时候,趁乱跑到了一部分。可剩余的数量依旧还是不少,单靠侦察连的两个排,一时还真不见得能够弹压的住。这个时候后边要是乱了,那么对于自己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甚至这些伪军在背后搞出的这些动作,可能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成为总崩溃的开始。要想不让全军陷入混乱,不让眼下已经有些不利的态势快速恶化,自己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弹压下去。 惦记着屁股后边问题的李子元,将这边的战斗交给从一线返回的何三亮负责。自己则拎着大张着机头的快慢机,带着同样做好战斗准备的两个警卫员,外加上何三亮的警卫员,一同赶往了出现枪声的地方。 在向后面赶去的途中,李子元除了给这三个人每人发了一枚*之外。还交待身边的这几个人,将枪都压好子弹,做好随时开火的准备。只要自己手中的快慢机一打响,他们手中的三支枪也必须在第一时间打响。 等到赶到地方,见到马永成正带着侦察连的两个排战士,在那里对于几十个抢到武器的伪军俘虏苦口婆心,地上还躺着几个中枪的俘虏。在马永成的身后,几个负伤的战士也被自己战友搀扶着,并未因为负伤而放下手中的枪。 除了那几十个抢到枪的俘虏之外,而其他的俘虏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站在那里两不相帮。见到大多数的俘虏并未卷入叛乱之中,李子元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局面还没有发展的最恶化的时候,只要出手果断还有的救。 见到那几十个抢到武器伪军单独形成一个圈子,周边既没有自己的部队,也没有其他的人,显得很是有些突出。知道这个时候不动手,一旦搅合在一起就很难有动手机会的李子。丝毫没有客气的,手中快慢机放平直接就来了一个横扫。 他身后早就得到他叮嘱的两个警卫员,以及何三亮的警卫员,也没有用他命令也叩响了手中的快慢机。李子元这一开火,打了正全神贯注与侦察连对峙的伪军一个措手不及。四支快慢机,八十发在最短时间打出去的子弹,瞬间将参与叛乱的伪军撂倒一片。 枪身放平之后的快慢机,在使用连发状态之下火力相当的猛烈,就是一支小型*。这么近的距离,又不用做什么精确的瞄准,四支快慢机正好可以充分的发挥火力。这些伪军又正全神贯注与当面的马永成对峙,根本就没有预料到李子元突然出现。 这四支猛烈开火的快慢机,当时将那些叛乱的伪军打的死伤掺重。对于李子元来说,这个时候自己后面变生肘腋,绝对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知道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这些叛乱的伪军俘虏镇压。 否则一旦拖延下去,在眼下这种态势之下,对于自己来说绝对是致命的。当他在赶到现场之后,也没有开口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直接扣动扳机开火。现场的情况已经表明,那些伪军绝对就是叛乱。 正文 第四百八十四章 雷霆手段 对于李子元来说,他并不用仔细去询问事情的起因、经过,现场的情况就足以说明一切了。一向是该出手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任何含糊的他直接开火,并未做任何的考虑。四支同时开火的快慢机的火力密度,至少对付这几十个密集站在一起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尤其是眼下现场,并无自己人被那些败类挟持为人质,李子元就更加的没有什么忌讳。看起来自己留下并不适合,打眼下这种硬仗的侦察连两个排,确切的应该说是五个班,防备这些家伙倒还是做对了。 要是换了普通的战士,在变生肘腋的情况之下,反应不见得那么迅速。不用多,只要有几个被这些伪军挟持的,自己就不能不考虑动手会不会造成什么误伤。特别是眼下部队,新兵来源过于复杂的情况之下,一旦造成误伤会引起什么后果。 而那边正与这些叛乱分子对峙的侦察连,听到清脆的快慢机枪声。趁着对面那些叛乱的伪军士兵,在突然来的打击之中还未清醒过来的机会。几个老兵也扣动了手中苏制*的扳机,直接又撂倒了三分之一。 李子元快速的打光一个弹匣,以最快的速度给手中的快慢机换上一个新弹匣后,对着场内残存的二十多个还在试图顽抗的伪军。直接开口道:“你们再不放下枪,老子下一步就调炮来。看是你们先死,还是我们先完蛋。” “老子连长治城都三进三出,敢在鬼子的虎狼窝里面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怕你们这几个跳梁小丑?奶奶的,我正嫌前边杀的不过瘾,你们现在送上门来,老子正好过过手瘾。看看是你们手中的枪快,还是老子的炮威力大。” “你们最好坚持住,让老子好好的过过瘾。老子这辈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他妈的杀狗。尤其是你们这样数典忘祖,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出卖祖宗的人。老子从来都没有含糊过,有多少就杀多少。” 看着双眼瞪的通红,满脸狰狞表情的李子元,以及他和身后三个警卫员大张着机头的快慢机,以及张玉虎和大李另外一只手上,已经拧开保险盖拉出发火绳的*。在看看周围黑洞洞的枪口,也许是骨干分子已经被打死,剩下的伪军丢掉了手中的枪。 等到看押他们的战士,将他们丢下的武器收缴走之后,李子元关上机头将枪插回枪套之后。拎起一个领章上的军衔,表明他是一个上士的伪军士兵,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嘴巴。抽的这个家伙脸颊快速的肿胀起来,嘴角都流出血来才松手。 丢下这个被他抽的运动转向,鼻青脸肿的家伙,李子元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蹲着的伪军士兵,语气之中掩饰不住的怒意道:“妈的,当狗,帮着鬼子屠杀自己同胞的生活对你们来说,就这么他妈的值得怀念,这么急于回去当狗?” “你们同胞在前边与屠杀你们家人的禽兽在血战,为了多消灭那些入侵你们祖国的禽兽在拼刺刀,你们居然在背后捅刀子?怎么想拿着我们的脑袋,去鬼子那里请功,出来自己同胞为自己换来荣华富贵?” “奶奶的,中国人之中怎么出了你们这些不知廉耻,甚至节气连*都不如的家伙?你们不来抗日,人各有志我们不强求。即便是当了俘虏,老子也没有虐待你们。甚至还他妈的答应给你们发钱,你们就是这么报答老子的?” “也是,鬼子给你们发军饷,丢给你们一些骨头,可以让你们啃。可你们拿着那些军饷,没有闻到上边的血腥味吗?那些你们跟着鬼子屠杀你们同胞,为鬼子效力得来的,用中国人鲜血染出来的钱。”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之后,转过头对着马永成道:“老马,你给我看住他们,如果再有谁他妈的这个时候,想要跟鬼子里应外合就地镇压,绝对不要心慈手段。这些人想要带着花岗岩脑袋去见上帝,那就成全他们。” “做什么工作,直接开枪就是了。对待这些王八蛋,婆婆妈妈的菩萨心肠没有任何用,就得霹雳雷霆的手段。杀的他们见到咱们就浑身哆嗦,他们才能彻底的老实下来。你还有你身边战士手中的枪都是摆设?这些狗杀的越多,中国人被祸害的就越少。” “审讯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漏网的骨干分子,如果有的话统统的枪毙。这种死心塌地当汉奸的人,留着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再他妈的一只死老鼠坏了一锅汤。还有那些尸体,谁他妈的也不许埋,就扔在那里喂狗、当警示牌。” 说完,李子元转过头,狠狠的瞪了那些俘虏一眼之后,转身快速的离开。李子元临走的时候,凌厉的眼光让所有的俘虏都吓了一跳。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之前还很和善的八路长官,居然出手这么狠。 别说那些参与叛乱的俘虏,此刻脸都吓的更加没有血色。就连剩下的那些没有参与叛乱,还想着两不相帮的俘虏,也被李子元眼中的杀气,给吓的屁都不敢放一个。老实的蹲在那里,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引起这位杀神的怀疑,给自己引火烧身。 其实这些俘虏哪知道,李子元在离开的时候真的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次叛乱的俘虏,只是被俘人员之中一少部分,加在一起也不过六七十人。要是全部俘虏都裹挟进来,他都没有办法,难道还能真的将这些人都杀了? 他临走之前的那番话,根子即是要震住这些俘虏,让他们不敢再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保证前边的战斗无后顾之忧。同时也是变相的提醒马永成,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软。要不然在来一次,这后果就真的难以预料了。 李子元离开之后,这些俘虏一下子变得老老实实的。那些被击毙的叛乱人员尸体,就在那边摆着作为警示。而叛乱人员之中剩余的二十多个人,此时被捆的严严实实在那边,还不知道那个八路长官怎么处理自己,不少人裤裆之中出现了可疑的水渍。 而在那边的没有参与到叛乱的人群之中,那个除了王均之外,唯一一个留下的重庆方面军官,见到李子元出手就杀了十几个人。已经几天没有合眼通红的眼睛,以及此刻相当狰狞的面孔,吓得连连向后缩,生怕这个杀神认出自己来。 尽管这个家伙这次并未参与其中,同时这几天也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躲着李子元,基本上不敢和他有任何的照面。可这个家伙见到李子元此刻的表情时,却是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表现的,比那些参与叛乱的伪军还要心惊胆战。 本就有些眍䁖的身子一缩再缩,几乎都缩成了一团。搞的他身边的几个人,都一副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都不明白这个家伙,究竟在怕什么?怎么搞的比那些参与叛乱的人,还心惊胆战的样子。 同样被李子元果断出手吓了一跳的马永成,却是等到李子元离开,才从李子元雷厉风行带来的惊吓之中缓过神来。之前李子元的贸然出手,手中的快慢机横扫出去的火舌,虽说没有伤到他,可真的把马永成给吓了一跳。 搭档这么长时间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搭档,如此狰狞的表情。当时李子元一脸要吃人的表情,真的让马永成感觉到相当的意外。不过对于李子元出手果断,马永成倒是有些见惯不怪了。李子元在战场上多的风格一贯如此,倒是没有什么可意外的。 看着一地被击毙伪军的尸体,却是摇头不语。想让几个被俘伪军去将这些尸体埋掉,但他的警卫员告诉他,团长让把这些尸体就放在这里作为警示。至少在转移之前,这些尸体不许处理。 听到自己警卫员的话,马永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默认。能让李子元在前沿战事正紧张的时候返回,亲手处理这些伪军俘虏叛乱,李子元心中的暴怒可想而知。现在自己这个时候,也就别再给他添乱了。 在叮嘱看押人员看好这些伪军战俘,不许再出现类似事情之后,马永成听着前边密集的,分不出一个点来的枪炮声,多少有些出神。但到底是马永成,尽管出神了一阵子,可还是快速的反应过来。 马永成失神的同时,在这些辎重队伍里面,一直在跟随李子元转移的壶北地方干部,却是不由的吐了吐舌头。很明显,李子元这种到了战场上雷厉风行,出手绝对是异常果断的做法,将他们多少有些吓到了。 杀汉奸的事情,他们虽说都不陌生。但是像这种雷霆手段,上来就一口气干掉二三十个的做法,却是他们之前闻所未闻的。尤其是还在双方对峙期间,李子元连问都没有问就直接开枪,更是这些干部第一次见到。 而站在地方干部人群之中,亲眼目睹了李子元对这场小规模叛乱处置方式之后,常娟将自己手心中之前有些紧张而出的汗擦了擦,将掏出来的枪重新收起来之后。却是看着李子元离去的方向,久久的没有说话,更没有参与到自己的部下,小声的议论中去。 脸上最耐看的一双不大不小杏核眼,看着李子元的背影,不知道在向着什么。只是脸上,却是不断的飞起一片的嫣红。跟随李子元转战的这一路,因为形势异常的紧张。即便在一支队伍里面,可两个人基本上没有什么接触。 李子元所有的精力与心思,都用来应对严峻的形势了。但李子元却并不知道,只要有时间常娟的目光,一直都在围绕着他打转。此刻李子元虽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常娟的目光一直都在围着他转。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五章 全线反击 不过常娟看向李子元的眼光,虽说掩饰的很好。但也被跟随他们一同行动的,刘雁来那位新婚妻子给发现。相对于还未婚,甚至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常娟来说。刘雁来的这位夫人,已经经历过两次婚姻。尽管都算不上自由恋爱,可在感情方面的经历还是很丰富的。 相对虽说相貌算不上特别漂亮但也算是中上,而且也算是知识分子。倒也不是没有过追求者,不仅在潞东地委和军分区,就是在整个太行军区,追求者也不在少数的常娟,在感情方面更是成熟不知道多少。 虽说追求者众多,但一心将心思都放在工作上的常娟,对所有的追求者向来都是坚决的拒绝。就是组织上找她谈话,也坚决的拒绝。甚至为了避免骚扰,还扬言日寇一日未投降,便一日不会谈感情方面的问题。 常娟态度坚决,再加上对她一向欣赏的几任县委书记,外加上地委组织部长的照顾何保护,渐渐的那些追求者也就知难而退了。所以,她虽说芳华正茂,但却从来没有涉及到感情方面的问题。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经历过感情生活,常娟在这方面就是一个小白。 而刘雁来这位夫人那种成熟女人,婚姻生活内养成的直觉,更不是常娟这种青苹果可以明白的。看着面前一头俏丽的短发,虽说这些天行军作战,但始终整洁的衣服。腰间不宽的皮带上佩戴着一支手枪,显得异常精干。 同时因为在形势复杂地区担任一县之长,而有一股子杀伐果断气质的常娟。刘雁来的这位夫人却是有些摇头不语,在见到李子元之后常娟眼睛里面,展露出来的神色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没有看出来。 知道自己丈夫曾经想方设法,捏合过两个人在一起的她。在这件事情上,却是与刘雁来有着不一样的看法。在她对两个人的了解来说,将这两个性格里面都有股子强势的人,捏在一起真的适合吗? 李子元的强势作风,她之前也是领教过的。没有李子元那股子强势做法,这世界上恐怕早就已经没有她们母子两个人了。而且长期带兵打仗的人,身上那股子强势的作风很难改变,甚至可以说经常会带到家庭里面。 就像是她前夫那样的人一样,身上的大男子主义相当的严重,即便是在家庭生活之中也是一样。如果他没有牺牲的话,以自己两个人之间的性格差距,婚姻的最终走向很有可能也会是以离婚收场。 而这位女县长能在这么复杂的形势之下,年纪轻轻并且以一名女性的身份,当上一县之长。让自己现在的丈夫称赞不已。也足以说明这位女县长,性格里面肯定也是一个不服输的人。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女性当官的,不能说没有,但是大部分都是花瓶性质的。 比如重庆方面的监察院和立法院的妇女委员,什么战地服务团的团长一类的。即便有一两个担任实职的,也基本上是从事技术和服务类的。比如说什么童子军协会,什么妇女协会一类的。 从事行政管理的,可以说一个都没有。而在敌后根据地虽说不太讲男女之分,女干部为数相当的不少。除了文工团和报社、医院一类的之外,从事地方工作的也不在少数。但当上县委书记和县长的,却是数量并不多,大多数还是都在机关工作。 这位女县长长期在危险的一线工作,应该是那种个性坚韧、宁折不弯的人。尤其是在壶北这样形势复杂的地方工作,还工作这么长的时间,个性应该可想而知。两个都是那种意志坚定的人,在婚姻之中能够真正的融合在一起吗? 想起自己的两任丈夫,以及身边一些女伴的婚姻经历,这位大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并不认为两个人在一起会很适合,至少都相对强势个性上磨合,就是一大难关。就像自己你当初与前夫一样,曾经也是见面就争吵。 而且她也不认为李子元,会喜欢常娟这种个性很强的女性。只不过这位李子元有过救命之恩的女性,却是很聪明的没有点出来,也没有开口劝说常娟。只是将这件事情,暗暗的记在心里面。 相对于心思各异的这位大姐,以及此刻将心思都放在了李子元身上的常娟。并不知道身后常娟一直在凝视着自己的李子元,带着几个警卫员快速的返回一线之后,并未在这件事情说什么。 而他身边的何三亮,见到李子元如此快的返回却是并未多问。至于李子元怎么处理的,何三亮早就从后面传来的快慢机独特枪声中判断出来了。同时以他对李子元性格了解来说,也知道李子元绝对不会允许此事拖泥带水下去。 不过对于何三亮来说,李子元这种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战场上的指挥官,要是连这点雷厉风行的举措都没有,那还怎么带队作战?慈不掌兵,那可不是说说而已。尤其是在眼下这个关键的时刻,该狠的时候就绝对不能心慈手软,那样是给自己找麻烦。 何三亮没有问,李子元自然也就没有说。两个人都举着望远镜,看着前边的战事。在后面的事情处理完毕后,眼下最大的困难是正面的僵持。双方眼下都尽了全力了,可谁也奈何不了谁。但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对于李子元所部来说,只能是越来越不利。 看着前面僵持的战场,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着何三亮道:“老何,这种情况下去不行。鬼子耗的起,可咱们却是耗不起。在这么拖下去,咱们的形势随时有快速恶化的危险。这里打的惊天动地,周边的日伪军就算都是死人,现在也有所反应了。” 听到李子元的话,何三亮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却同样有些头疼的道:“团长,这股日伪军是以日军为主,从眼下的战况来看,伪军只是一个配属。三个方向,那边都是有日军在压阵。在加上日军优势的炮兵火力,咱们就算集中兵力打一路,也有些攻不动。” “但咱们如果交替掩护撤退的话,在这种地形之下,一撤部队很容易乱套。更何况周边的日伪军,肯定正在向这里快速的赶来。现在的形势,是逼着咱们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下去。而且除了从对面日伪军之中撕开一条路之外,几乎也没有别的可能。” “咱们现在手中要是有缴获的鬼子毒气弹就好了,那玩意几发打出去比子弹和炮弹都惯用。只是可惜,这些鬼子出动这么多的日伪军扫荡,毒气弹却没有带上一发。我看了一下,别说伪军了,就是日军都没有携带防毒面具。” 并不知道因为李子元一向惯于将缴获的毒气弹,反手用来对付日军自己。而且这个家伙还专门喜欢偷袭日军化学兵部队,所以日军已经再三下令,在进入太行山区扫荡的时候,除非形势需要,否则一律不许携带化学武器进山,以免落到八路手中的命令。 导致此次虽说缴获了大批的武器弹药,却没有缴获到日军的毒气弹,让何三亮颇为感觉到遗憾。不仅毒气弹没有缴到,就连各种炮使用的*也没有。要是有的话,以毒攻毒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办法。当然这些话,也只有他和李子元两个人在的时候,何三亮才会说。 看着同样可以说束手无策的何三亮,李子元也只能摇了摇头。但就在李子元与何三亮两个人,都对眼下僵持的战局无解的时候。站在李子元背后的张玉虎,突然开口道:“团长、参谋长,你们听听咱们的北面,是不是隐隐的有枪声传过来?” 张玉虎说完,心里面突然一动的李子元,放下望远镜仔细听了听。尽管举起望远镜并没有看到什么变化,但李子元与身边同样听出来北面隐约传来枪炮声的何三亮,两个人对视一眼后,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 自己在北面只有一个连掩护侧翼,但传来的枪炮声距离这个连所在位置,至少还有十几里路。既然那边没有自己的部队,传来的枪炮声只能说明那边肯定有兄弟部队已经赶到,而且兄弟部队很有可能正在阻击南下的日伪军。 还没有等李子元派人去侦察,北面是那支兄弟部队赶到。就在李子元的正面。正在僵持的战场日伪军一面的背后,同样传来了嘹亮的冲锋号声和密集的枪声,以及*的爆炸声。听到冲锋号和*的爆炸声,李子元兴奋拔出自己的手枪。 正面日伪军身后响起的枪声和*爆炸声,尤其是那熟悉的冲锋号声。虽说还不知道是那支部队杀了过来,可除了自己的兄弟部队之外,不会有别的部队赶到。既然兄弟部队赶到了,那么不趁着这个机会要这股日伪军的命,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转身对何三亮道:“这*爆炸声这么沉闷,除了咱们根据地制造的土造*之外,没有其他的*会发出这个动静。估计这是主力部队赶到了,快,马上命令前沿部队,给老子上刺刀发起全面的反击。” 接到李子元的命令,何三亮二话没说跳出所在的隐蔽地点,拎着大张着机头的快慢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距离他和李子元所在的位置,不过百余米的前沿阵地。而在他的身后,李子元命令所有的司号员,吹响手中的冲锋号。 而李子元自己,则不顾身后的大李与张玉虎拦阻。一手拎着快慢机,一手拎着一把鬼头大刀直接冲了出去。李子元窜出去的动作太快,一把没有拽住他的大李与张玉虎,也只能连忙拎着手中的枪跟着冲了出去。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六章 混战 在冲锋的路上,大李顺手还从一个牺牲的战士手中,捡起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枪丢给了张玉虎。张玉虎的那支英制步枪,被老班长给拿走了。就算是没有拿走,那支步枪也没有刺刀,不适合现在的白刃战。 相对于缺乏这种白刃战经验的张玉虎来说,大李的经验明显要丰富的多。他边向前跑边再三的叮嘱张玉虎,到了前沿一定要盯住团长。只是见到自己弯腰捡枪的这片刻的功夫,李子元已经窜出去好几米。 大李也顾不得与还有些缺经验的张玉虎墨迹,边跑边摘下身上的郭小珊留下的那支四四式骑枪,抖开枪身下的刺刀跟了上去。那支带着瞄准镜的三八式步枪,大李可不舍得用来拼刺刀。即便手中的这支四四式骑枪,枪身太短了拼刺刀肯定吃亏。 但在没有时间去捡别的枪情况之下,他也只能对付用了。只不过在接敌之前,见到大李跟在自己屁股后边也杀了过来。李子元却是丝毫没有客气的回身就是一脚:“你他妈的跟上来干什么,就你手中的这支短家伙,你是准备被鬼子捅成蜂窝煤?” “你的那支狙击步枪呢?干点你该干的事情去,你现在是老子的狙击手,去干你的本行。用你的那支枪,给老子打鬼子带军刀和手枪的。老子身边,用不到两个人警卫,赶快给老子滚蛋。” 被踹了一脚的大李,却是死活不肯下去。至少他现在还是李子元的警卫员,按照部队上的规定,李子元这个首长在那里,他这个警卫员就要跟到那里。张玉虎这个家伙虽说很机灵,可这种肉搏战他没有打过去,不知道该怎么保护李子元。 见到大李死活不肯离开自己,李子元暴怒的道:“你个王八蛋,老子仗打的比你多多了,还他妈的用你保护。你他妈的赶快去干,你自己该干的事情,多打死几个鬼子军官,就是对老子最大的保护了。” 李子元的态度坚决,让大李异常的头疼。突然想起来老班长在八松岭那一战的时候,保护那个董平时候的做法。知道以自己团长的性格,硬顶不是办法的大李也只能点头答应,转身去寻找被自己留在后边的那支狙击步枪去了。 大李转身离去,李子元带着张玉虎拎着两支快慢机,直接冲进了此时已经全线与当面日伪军搅在一起的部队之中。打光了手中快慢机的弹匣后,并没有换上新弹匣的李子元,拎着那把鬼头大刀直接冲进了战场之内。 一刀劈死一个正准备抽冷子,去偷袭一个正与当面对手僵持战士的日军后。李子元用手中的这把鬼头大刀,杀的是风生水起。虽说好久没有玩刀了,可李子元对玩大刀并不陌生。当年在红军的时候因为缺少弹药,大刀也是一种主要的武器。 尤其是他当年所在的夜老虎团,本身就很擅长拼大刀。在西路军的时候,曾经依靠大刀硬生生的为主力部队突围,在骑兵之中打开一条通道。虽说在长征临结束的时候,李子元跟随王诚被调离了夜老虎团,但是玩刀对他来说却并不陌生。 而李子元冲进了战场,一把大刀横劈竖砍,杀的是相当的兴起外加痛快之极。也给参战的所有干部和战士,无异于打了一支强心剂。说实在的连续的行军和作战,让部队从上到下已经疲惫不堪。 再加上之前的鏖战,部队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虽说眼下援军赶到,已经让干部和战士,振作起来一点精神,但援军那边只有枪声传过来,到现在人也没有杀过来。这点振作的作用,还是相当有限的。 当李子元一手大刀、一手快慢机冲进战场,亲自赤膊上阵之后,却是无异于给所有已经疲惫不堪的战士,打了一针强效的强心剂。他们知道自己的团长,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时候,所爆发出来的勇气可谓是相当的惊人。 原本疲惫不堪的部队,几乎是从上到下都换了一个人一样。尤其是那些前伪军以及战俘出身的战士,见到李子元冲进战场之后,原来对白刃战最后一丝惧怕也彻底的消失,变得信心百增。这个时候指挥员的位置,就是士气的所在。 只是李子元大刀玩的风生水起,将战场上参战部队的士气鼓动的异常高昂。但他身边的张玉虎却是为了保护他,忙的是手忙脚乱。大李的担心的确并不是无的放矢,张玉虎的确玩白刃战的时候有些不怎么熟练。 一方面还要保护李子元,不断为他清理见到李子元胸口挂着望远镜,知道他是八路大官而冲过来捡便宜的日伪军。一边还要边打边熟悉这刺刀怎么玩,忙的是手忙脚乱。张玉虎的枪法不错,可参军之前毕竟只是一个民兵。 打白刃战的经验,基本上是没有的。而且在参军之后,还未来得及受系统的训练。再加上还要保护自己的团长,张玉虎几次差一点被日军的刺刀给挑了。好在身后的大李,拎着那支全团仅有的狙击步枪,不断的给他帮忙,张玉虎才稳住阵脚。 好在几个经验丰富的班长,见到李子元也冲了过来,带着几个老兵过来保护,才算让张玉虎松了一口气。给手中的快慢机换上一个新弹匣之后,不断的扣动扳机掩护自己的团长。拼刺刀这活计,张玉虎感觉到还真的不太适合自己。 李子元拎着那把大刀,带着此时上了刺刀的步枪,早就不知道丢到那里去。还是感觉到手中快慢机保险的张玉虎,在前边左冲右突。他身后的大李,则不断的在替他清理着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 他在前边这打的痛快淋漓了,可让他身后的何三亮却是只能苦笑不已。何三亮没有想到,自己到前沿部署全线反击的事情,李子元在冲锋号响起之后居然冲了出去,亲自加入了白刃战场之内。 只是这场白刃战,李子元所部并不占太多的便宜。老八路出身的战士,因为受过严格的白刃战训练,在战场上倒是还能与日军打一个平手。但是原来战俘出身的战士,却是需要几个人才能对付一个日军。 原本被解救出来的中央军新兵,本来就没有受过多少白刃战的训练。他们不像是缺枪少弹的八路,对白刃战那么的重视。拼刺刀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日常训练之中并不太重要的一部分。更何况这些人都是新兵,没有老兵经验那么的丰富。 好在李子元之前将他们打乱分配,没有将他们单独编制。在老兵的带领之下,几个人围着一个日军士兵,倒还勉强能够打成平手。反倒是那些伪军出身的战士,拼刺刀的时候技战术水平,倒是相当的熟练。 毕竟是原来杂牌军出身,弹药和武器的补充同样的困难。即便是当了伪军,可当年的老底子毕竟还没有丢光。玩刺刀的水平,甚至不次于老八路。两个人背靠在一起,即便是占便宜,可倒也不吃亏。 所有的部队表现最好的是董平的部下,刺刀玩的倒是相当的不错。尤其是董平一手拎着一把大刀,一手拎着一支驳壳枪。远了枪打,近了直接拼大刀。他手下的那些老兵,也几个人组成一个战术小组,在拼刺刀的时候还是占了一些便宜。 好在这个到了白刃战的阶段,原本意志力就是最不坚强的伪警备队,在失去了日军的支援,确切说是督战的情况之下,刚一交手就被打垮。这些伪警备队在日军督战之下,死守或是打打顺风仗还行。你让他们玩这种刺刀见红的打法,那绝对是要了他们的命。 这些伪警备队在白刃战阶段,无论军官怎么喝吗,都无法挽回这些伪军在原本血战之中,就已经低落到极点的士气。等到反击部队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过来的时候,看着一排排雪亮的刺刀,这些家伙几乎是一击即溃,倒是减轻了部队的很大压力。 不过虽说在白刃战之中,李子元的部队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此刻被背后突然出现的八路,给打的多少有些晕头转向的日伪军,明显军心已经陷入了混乱。伪警备队的率先崩溃,更是让李子元在拼刺刀的时候,或多或少的还是占了一些优势。 在正面原来僵持战场上的李子元所部,不惜一切代价发起的全线反击,在两面夹击之下真正交手没有多长时间就已经扛不住。意志力顽强的日军,倒是还能够坚持。可在炮火已经无法提供有效支援的情况之下,也有些左支右绌。 当面的日伪军已经出现了总崩溃的状态,但李子元却并没有理会周边的日伪军。他带着在战场上临时抓住的一个连,将后续指挥丢给了后边冲过来的何三亮,自己向着整个战场西北方向的一块高地冲了过去。 之前李子元早就瞄准了那块高地,以及上边树立的电台天线,已经表明了这块高地的重要性。鹤田沼楠志得意满的,拄着军刀在这块高地的观战一幕,虽说并未落到了李子元手中,那具大倍率望远镜之中。 但是在日军投入最后预备队的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日军旗语手,不断挥动手中的信号旗调动兵力,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力。同时经过仔细观察,他发现了露在这块高地后一处洼地内,设置很隐蔽的电台天线架子。 有电台还有旗语手,而且观察的在仔细一些的话,还能看到那片洼地通向外面的两根电话线。这些东西只能说明这里是鬼子的指挥部,鹤田沼楠应该就在这里指挥。原本李子元想要指挥迫击炮连,直接用火力打掉这个地方。 但鬼子也不傻,在明知道李子元手中的*充足的情况之下,还将指挥部设在李子元的迫击炮射程之内。那块高地虽说距离战场直线距离并不远,但是却正好李子元手中迫击炮的射程之外。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七章 趁你病、要你命 李子元手中又只有普通的杀伤爆破*,打集群进攻时进行火力覆盖,或是对无坚固工事的敌军火力点,进行定点清除倒是不错,可这样的距离却是有心无力。迫击炮固然有轻便,使用灵活的特点。 可凡是都是有利必有弊,轻便灵活的另一面,就是射程要比山野炮近的多。前面的战斗又始终陷入僵持,一直都在反复的拉锯。无论是日伪军,还是李子元的部队攻击距离,都是以米来计算的。 李子元几次集中火力组织突击,试图将迫击炮送到足够射程的位置。但在当面日伪军顽抗,以及日军炮火的压制之下都迟迟未能得手,反倒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无奈之下,李子元也只能终止这种得不偿失的做法。 在眼下援军已经抵达,当面日伪军因为两面夹击陷入混乱。这个时候不动手,趁着战场眼下一片混乱,浑水摸鱼的彻底让这个可恶的,给自己造成无数麻烦的家伙消失,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趁你病的时候要你命,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子元这个时候丢下指挥位置,自己亲自带头冲锋。除了因为已经察觉到部队,眼下因为伤亡不轻,以及连续作战实在是已经疲惫不堪。这场反击作战,直接关系到这一仗能够取得多大的战果。 而这一仗,也直接决定自己下半年,日伪军对潞东地区的扫荡力度和次数。不打疼了整个潞东地区的日伪军,下半年的日子一样不好过。所以李子元才不惜违背临出发之前,分区首长的再三命令,亲自加入到白刃战之中,就是为了调动部队的士气。 给已经疲惫不堪的部队,再打上一阵强心剂。就算吃不掉这股日伪军,但也不能让他们从自己这里突围。而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他另外的一个打算就是,干掉鹤田沼楠这个一直阴影不散的家伙。 李子元在潞东一天,鹤田沼楠就感觉到芒刺在背。为了解决掉李子元,鹤田沼楠可谓是用心良苦,甚至可以说不惜一切代价。可鹤田沼楠在长治活动一天,也同样让李子元很是不安稳。 有那么一个对自己战术风格熟悉,在部署上针对性相当强的对手在,换了谁都会有种寝食难安的感觉。只是相对于可以调动优势资源的鹤田沼楠来说,李子元应变的手段却是相当的有限。 除了以自己嗅觉之外,几乎没有太多的应对手段。人家有飞机大炮,有充足的弹药。除了在日军发起大扫荡之中,对李子元所部进行针对性部署之外。基本上不太给李子元可以报复他的机会,形势也更不会允许李子元有对等报复的能力。 也就是说鹤田沼楠在可调动的资源,远远超过李子元的情况之下,对李子元形成了绝对的优势。这就让李子元可以干掉他,拔出这个钉子的机会实在是寥寥无几。八路军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可以供李子元使用,甚至说为了对付某一个日本军官而浪费。 今天的态势,对于李子元来说,几乎是一个异常难得的机会。他知道错过了今天,再想找机会除掉这个家伙,那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王家沟乡亲们,以及历次因为这个家伙针对自己部署,被屠杀百姓的血仇,李子元可是一直没有忘记。 干掉他,趁着今天的这个难得的机会,拔掉这个让自己寝食难安的钉子,给历次在他针对自己部署之中,被屠杀的乡亲们报仇。在援军抵达,整个战场的形势出现变化之后,李子元下了极大的决心。这才是他不顾上级命令,带头发起反击的主要原因。 在指挥部队全线发起反击后,李子元有目的的边打边冲,直接带着一个连向着这里冲了过来。何三亮还以为李子元冲出来,亲自加入战场是为了自己图痛快。实际上李子元的真正目的,就是这块高地以及这里的日军指挥部。 即便不是为了彻底的解决鹤田沼楠这个老冤家,单就日军这个指挥部,也会让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的。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打掉日军的大脑,让他们混乱的状态加剧,才是在最短的时间解决战斗的关键所在。 李子元判断的没有错,这里就是鹤田沼楠的指挥部。他与随行的那个日军步兵大队的大队长,一直就在这里指挥。尽管背后出现了大股的八路,让两面受敌的日伪军陷入了混乱。可并不意味着鹤田沼楠,会就此知难而退的放弃这个机会。 要知道,他已经等待这个机会很长时间了。从南太平洋吃够了野草,被调回第一军任高级参谋之后。尽管没有实现亲自带兵的愿望,可总算又被调了回来。从那个热带小岛上船的那一刻起,就曾经发誓一定要彻底洗刷自己之前所有耻辱的他。 在抵达第一军的那天起,就一直对李子元念念不忘。甚至对于他来说干掉李子元,还超过了他对将星的渴望。他从抵达太原第一军司令部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苦心策划怎么样才能干掉这个可恶的家伙。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的地步,他那里又会轻易的放弃? 其实鹤田沼楠与李子元虽说战场上是冤家,是不死不休的对手。在性格上两个人,却是都差不多,都是一样为了达成既定目标不死不休的人。尤其是此一战关系到鹤田沼楠,能不能一雪前耻。 看着眼下的战场,实在不甘心又一次功亏一篑的鹤田沼楠,不顾身边几个军官的劝阻死活不肯撤退。一方面给三十六师团部拼命的发报,催促援军尽快的赶到。一方面不断的逼着那个大队长调整部署,将部队重新稳定下来固守待援。 眼下下面战场上的日军,还有足足近千人,他认为自己还是有一搏能力的。只要能抢在背后防御点被突破之前,解决掉当面的八路。那么即便他们的援军抵达,也不会影响到什么,更改变不了什么。鹤田沼楠的固执,让其他的日军军官也只能按照他的吩咐来。 只是鹤田沼楠却不知道,他所在的位置早就被李子元给盯上了。与他具备几乎同样性格的李子元,甚至为了干掉他,亲自上阵冲杀。而且一路苦战冲杀,已经冲到了他的指挥部前面步枪的射程之内。几百米的距离,已经是近在咫尺了。 李子元带在身边的这个连,不是别人正是自战斗打响后,就一直坚持在前沿的董平那个连。尽管这个连现在也只剩下几十人,但是都清一色的老兵。战术运用相当的熟练,战斗力也相当的强。 看起来董平这个连是被李子元随意抓到的,其实李子元那里会随便抓一个连,去执行干掉日军指挥部这么重要的任务。尽管从身后调侦察连上来已经来不及了,可李子元心中对使用那支部队还是有数的。 董平这个连都是老兵出身,战术素养异常的熟练。而且没有编入其他的人,也就是说这个连在配合上没有任何的问题。虽说之前的战斗中已经伤亡过半,但是这些老兵一个也能顶三个新兵用。只要董平服从命令,这些人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在李子元指挥之下,董平一手拎着枪一手拎着大刀,带着他的连撕开日伪军的防线,一路向着鹤田沼楠的指挥部冲了过来。在他的身后,团炮连的二排长在兄弟部队一个排的保护之下,也气喘吁吁的带着一门迫击炮跟了上来。 尽管他的迫击炮兵,并不适合这种战斗。可李子元在冲过他们的阵地之后,直接叫上他带着一门迫击炮跟过来。无奈之下,这个排长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一门迫击炮跟在李子元的屁股后边。 而此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应对两路夹击八路身上的鹤田沼楠,并未注意到一股八路正在向他所在的位置冲过来。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可担任指挥部警卫的一个日军小队,却是发现了这股八路是向着指挥部扑来的。 配属了一挺重机枪的这个日军小队,见到这股八路来势汹汹,也顾不得会不会误伤自己人。那挺重机枪直接开火,试图将这股八路拦住。日军警卫小队开火,李子元也顾不得其他的,直接命令迫击炮将这挺重机枪干掉。 要说贺会章训练出来的兵,素质还是相当不错的。虽说仓促之间开火,但是两发*下去,干净利落的将这挺日军重机枪给敲掉。同时按照李子元的命令,调转炮口以急速射的办法,将三发*狠狠的砸到了高地后的洼地内。 这个炮兵排长根本就没有进行精确瞄准,只是大概扫了一眼之后,就下令以最快的速度将剩余的几发炮弹打出去。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的目标要是再打不中,他这个排长也就别干了。 随着这几发*的爆炸,洼地内的电台天线直接飞到了半空之中。但就在李子元叫好,让迫击炮再接再厉,直接将被炮弹赶到高地上的日军都干掉的时候,却被告之已经没有炮弹了。 原来李子元眼下手中四门投入使用的迫击炮之中,经历过八松岭一战后,携带的国造八二*已经消耗一空。虽说八松岭一战缴获了一部分可以补充,但经过之前战斗中高强度使用和发射,使得在前沿八二*已经所剩无几。 剩下的部分备用炮弹,都在后面辎重队上还没有送上来。而缴获的日军迫击炮,虽说炮弹数量还有不少。可仓促之间,跟随李子元行动的这个排长,就近抓了一门国造八二迫击炮,但携带的炮弹却只有五发。 就这还是阵地上的八二迫击炮,仅剩的炮弹三分之二。他将这五发炮弹带出来,后面剩下的那门炮,只剩下了两发炮弹。五发炮弹打完,至少在后边的日伪军被肃清,辎重队的炮弹送上来之前是没有办法了。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八章 王对王的决斗 见到迫击炮因为炮弹打光只能闭嘴,自己失去了解决问题最简单的手段,李子元也顾不上骂这个误事的家伙。一杨手中的快慢机,带着董平那个连干脆直接冲了上去。李子元知道打到眼下的地步,自己已经不可能在收手了。 那么多场硬仗,没有炮火支援也不是一样啃下来了?现在鬼子基本上没有重武器了,难道了没有了炮兵就不会打仗了?董平的这个连虽说只剩下六十多个人,可还带着三挺轻机枪。都是老兵,三挺弹药充足的轻机枪,压制不了对方两挺轻机枪那这仗也别打了。 而且这个时候用不用迫击炮,对于距离自己最终目标,已经不足三百米的李子元无所谓了。当面的日军小队仅有的一挺重机枪被炸掉,剩下的两挺轻机枪,能带给他们的威胁远不如重机枪。没有了炮弹,李子元干脆也就不等了,直接带着董平的这个连发起攻击。 这边虽说没有了炮火的支援,但丝毫没有打算放弃的李子元,带头向高地发起攻击。而在他面前此刻刚从突然打过来的*之中,清醒过来的鹤田沼楠还有他身边的卫兵,也同样发现了正带着几十个八路,向自己指挥位置发起冲锋的李子元。 尽管鹤田沼楠并没有见过,这个从自己调到三十六师团开始,便成为最让他刻骨铭心的对手。可一手快慢机、一手拎着一把大刀,胸前挂着望远镜,身后还跟着一个警卫员的李子元,还是在第一时间被这个家伙给认了出来。 虽说是第一次见面,但也许是两个人真的是心有灵犀。即便是两个人充其量也只能算是神交,可鹤田沼楠第一个照面,就直觉的认为这个一马当先冲过来的家伙,就是自己发誓要将其剥皮萱草的那个家伙。 见到趁着*落下时候,带来的混乱冲了过来,此刻距离自己已经不过百余米的李子元,身边不过几十个战士。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鹤田沼楠,在已经来不及转移的情况之下。 也丝毫没有畏惧的带着身边剩下,挨了几发*后,剩下的二十多个警卫士兵,拔出自己的军刀也迎了过来。因为即便没有他和李子元的个人恩怨,但也要在关键时刻维护其所谓大日本皇军尊严,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做出转身而逃有失其军官威严的事情。 更何况他早就发誓,要亲手拧下李子元的脑袋。这个时候要是露怯,他岂不是成了笑柄?他这个第一军司令部,派出来督战的中佐都冲了下去,身边的其他军官和士兵,那里还敢有半分的耽搁。 在矢野少佐的指挥之下,也迅速的组织起来。连同残存的卫兵以及他大队部的所有人,都捡起阵亡卫兵丢下的武器,一股脑的全部都迎了下来。实在找不到合适武器的,也干脆拎着手枪或是军刀冲了过来。 李子元此刻身边只剩下六十多人,鹤田沼楠身边七拼八凑也居然凑出了四十多人,大家身边的兵力现在倒是旗鼓相当。至少一向自我感觉相当良好,一向瞧不起中国任何一支军队的日军,是这么认为的。甚至在某些日本军官的眼中,自己甚至还略占优势。 而此刻已经带着身边的战士,冲到日军指挥部前的李子元。见到一个军衔上的标示是中佐的家伙来到自己面前,收住了自己的脚步。抬起头看了看这个满脸倨傲的家伙,知道这个中佐应该就是自己目标的李子元。 对于跟在鹤田沼楠身边的翻译,丝毫没有客气的直接开口道:“看你这身打扮,应该是一个翻译吧。你给老子问问那个鬼子中佐,是不是鹤田沼楠那个王八蛋?给老子把原话翻译过去,要不然老子一刀活劈了你。” 只是还没有等到那个被李子元一番话,吓得浑身直哆嗦的翻译接话茬,李子元对面的鹤田沼楠却是以并不算太流利,但至少也口齿很清晰的中国话,直接回答他:“鄙人正是第一军情报参谋鹤田沼楠中佐,阁下想必就是八路军潞东军分区二团团长李子元了。” “阁下总该不会认为,身为一个帝国情报参谋,与你们支那军队那些酒囊饭袋一类的军官一样,连对手的语言都不了解吧。对于阁下来说很不幸,身为一个恪尽职守的帝国军人,本人对支那的语言至少还是会说一些的。” “你我相互之间闻名已久,在战场上也算是打过无数次的交道。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却是在今天这样的一个场合。不过阁下虽然是一团之长,却是如此的粗鲁,看来鄙人原来是高看阁下了。支那人一向讲究君子风度,阁下却不过只是一个粗鲁的武夫。” 对于鹤田沼楠的回答,李子元却是笑道:“看来你这个王八蛋还有些眼光,知道你老子是谁。不过我粗鲁怎么了,那里比得上阁下整个一个禽兽?中国人有句俗话,叫做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对于阁下这种禽兽一类的东西,我再拿出什么狗屁君子风度,那岂不是太高看你们了?鹤田沼楠,你我之间今天不谈什么民族恩怨,也不谈什么对手之间的最后决斗。既然今天你我难得有机会照面,你我之间的账也该清清了。” “王家沟那几百死难乡亲们的血仇,还有历次惨死在你屠刀下的乡亲们,你欠这晋东南乡亲们的账实在是太多了。老子今天就是要和你做一个了断的,咱们这笔账今天该做一个彻底的了结了。另外别张口、闭口军人的,你们这群野兽别在侮辱军人这个名词了。” 对于李子元讨债一说,鹤田沼楠却是笑了笑道:“一个贫弱的民族,就该被一个强大的民族征服。弱肉强食,这是自古不变的丛林法则。你们支那人如此的孱弱,却占据了这么富饶的土地,那么就该服从强者的征服。即便不是我们大日本帝国,也会是其他的人。” “在这个丛林法则之中,对于不讲规则、不服从强者的人,强者从来都不会手软的。既然你们这些支那人还敢于反抗,那就让血与火来说话。征服者是有权利,以任何的手段处理被征服者的。” 鹤田沼楠的这番话,让李子元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快慢机插回枪套,举起手中的大刀:“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咱们还他妈的谈什么。既然你提出让血与火来说话,那么今天咱们就用钢铁来说话。你或是我,今天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 说罢,李子元二话没说,拎着大刀就直接杀奔了鹤田沼楠。而在李子元行动的同时,他身边的董平也带着战士,或是拎着大刀或是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了过来。董平可不敢放任李子元一个人,冲进去当面的日军之中。 对于这个年轻的团长,要亲手干掉对面的日军军官,他是拦不住的。但要是这个家伙受伤,估计回去何三亮就饶不了自己。所以他不仅马上带着剩下的人,也紧跟着李子元冲了过来,还安排了两个老兵保护李子元。 只是他安排的这两个老兵,直接被一心要亲自解决鹤田沼楠的李子元,命令不许对鹤田沼楠动手。只能在边上替李子元清理同样冲过来,试图保护自己长官的日军士兵。好在能冲过来的日军士兵不多,并未影响到李子元与鹤田沼楠的决斗。 这个时候就看出在杂牌军之中,一支小部队的团结性,以及对直属长官的服从性了。尽管作为最先与敌遭遇的一个连,董平所部也同上疲惫不堪,而且手下的老底子伤亡不轻。但作为长官的董平冲了上去,身后的战士也丝毫没有犹豫的跟了上去。 更何况打掉日军的指挥部,关系到自己老部队荣誉的事情。尤其是在友军面前,自己还没有面子的事情,同时更意味着能不能一雪林县之战的耻辱,这些老兵更是争先恐后。面对着率先发动攻击的八路,当面的日军也丝毫没有示弱的迎了上来。 李子元与鹤田沼楠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而他们身边的部下也同样受到了主官情绪的感染。当两股人流狠狠的撞在一起之后,爆发了一场惨烈的肉搏战。刺刀、大刀、*,所有能作为武器的工具,包括爹妈发的拳头和牙齿都用上了。 相对于捉对厮杀的其他战士,李子元则拎着他手中的大刀,直接杀奔鹤田沼楠。同样曾经受过严格剑道训练的鹤田沼楠,也丝毫没有犹豫的拎着他的军刀,与李子元杀到了一起。两个人之间,爆发了一场王对王的格斗。 李子元虽说不是太懂得刀法,也没有学过二十九军的那个破锋八刀。但是毕竟使用大刀打过不少的仗,玩大刀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子弹奇缺的八路,对玩大刀并不比西北军差到哪里去。 即便李子元运用的刀法,全部都是部队自己摸出来的野路子,可这些野路子也都是付出多少鲜血才形成的。战场上练出来的东西在是野路子,但也是刀刀致命。而手中的大刀势大力沉,更是鹤田沼楠手中轻便的军刀无法力敌的。 只是鹤田沼楠手中的军刀,虽说不敢与李子元手中的大刀硬碰。可这个受过严格剑道训练的这个家伙,却是仗着熟练的身法与李子元打了一个难解难分,甚至还抽冷子不断的试图给李子元送去点什么。手中的武器你来我往,拼命的向着对方最致命的部位砍杀。 两个人打的一时难解难分,而他们身边的部下也同样你死我活。只是身为日军指挥部,自然是拿着手枪的军官比较多。在于董平的部下上了刺刀的步枪对抗之中,在武器方面日军多少有些吃亏。 正文 第四百八十九章 报仇与拔刺 军官手中的军刀,与上了刺刀之后几乎相当于一杆长矛的步枪,基本上是无力抗衡的。更何况董平的部下,眼下使用的都是清一色的汉阳造步枪。虽说单从武器的角度来看,这是一款已经落后的武器。 可这支枪身长、刺刀也不短的老爷枪,却是中国军队装备的五花八门的步枪之中。唯一可以在拼刺刀之中,与日军三八式步枪抗衡的武器。别看中正式性能要远好于汉阳造,刺刀也长的多。可要说打白刃战,却远比不上汉阳造步枪。 这种老爷枪,上了刺刀之后与三八式的长度差不多。而且枪身比细长的三八式步枪要粗壮的多,在白刃战的时候很是有些占便宜。在加上董平的部下都是老兵,实战经验异常的丰富,知道怎么打才能干掉对手保存自己。 一边使用的虽说是老家伙,可是拼刺时候的长度绝对够用。一边大部分使用的是军刀和手枪,只有部分人才使用三八式步枪。一边都是清一色的老兵,兵力数量上又略占优势。一边大部分人拿着军刀和手枪,这个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更何况都是老兵的董平部下,与正手忙脚乱卸掉步枪中子弹的日军士兵相比,在接敌的最后一刻还来了一个齐射。这个齐射下去,直接撂倒了三分之一的日军。而且主要就是那些拿着步枪,也是这伙日军中作为主力的士兵。 十几分钟下来,那边王对王的绝对还没有结束,但两个人部下之间的决战,却是已经开始收尾。四十多个日军军官和士兵,此时能站着的已经只剩下十多个了。剩下的人聚在一起,却是凶悍不减的还在试图顽抗着。 就在这个时候,董平的身后一股斜插了过来,尽管身上都穿着便衣,手中都有拎着*的队伍。带头的一把拦住了正在准备最后攻击的董平,看了一眼对面聚在一起的残存日军。手一挥,身后战士手中的*直接开火。 三支*密集的火力,将还在试图顽抗的十几个日军军官和士兵,短时间内之内像是打靶子一样,成片的给打倒。几个日军士兵挣扎着端着步枪,试图干掉几个*手,却被旁边的战士手中驳壳枪集中火力给打倒。 等到这几支*停止射击之后,与董平面对面的日军,已经没有一个人还能够站着。此刻整个日军指挥部几十号人马,就剩下鹤田沼楠孤零零的一个人。而山下见到指挥部遇险想要增援的日军,不是被李子元所部缠住,就是被已经杀过来的援军给阻击住。 已经自身难保的日军,对于救援高地上的指挥部,非但是有心无力,而且同样也自身难保。他们不知道杀过来的八路,究竟有多少人。他们只知道现在四面八方,都冲过来了大量的八路。想要合围八路的鹤田沼楠长官,眼下被八路给合围了。 尽管应对李子元,让鹤田沼楠无暇他顾。但毕竟是军人出身,虽说改行干起了情报工作,可基本功还是没有丢掉的。即便是无暇仔细观看周边情况变化,可耳朵还在他的鹤田沼楠,却并不是一无所知。 这阵子几乎就在耳边打响的密集*,让鹤田沼楠不由的心思一乱。日军的作战部队一般是不装备*的,*的出现只能是八路或是其他势力。知道对面来的了援军鹤田沼楠,手脚多少变得有些凌乱。被李子元抽冷子一刀,将他的那把祖传宝刀给磕飞。 失去了军刀的鹤田沼楠,面对着李子元不依不饶劈过来的大刀,只能被动的一边不断躲闪,一边试图打开枪套想要掏出手枪。见到这个家伙手忙脚乱要掏枪,李子元却是停住了手中的大刀。 将脚边上的军刀,又挑回到鹤田沼楠面前:“你想想玩枪的后果,还是接着玩咱们的刀。老子刚才说了,咱们俩今天是新仇旧怨一起了解。所以只要你不动枪,老子也不会让我的部下开枪,老子会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瞄了一下周边已经围上来的八路,指向自己的无数枪口。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开枪,甚至可能还没有打出一发子弹,就会变成马蜂窝的鹤田沼楠。犹豫了一下,将已经掏出来的手枪丢掉,弯腰捡起李子元踢过来的军刀。 很清楚作为自己最后一道防线的手枪,眼下已经没有任何用处的鹤田沼楠。倒是很光棍的,直接将手枪给丢到一边。不仅是手枪,还有身上的望远镜,也都摘了下来。此刻除了手中军刀之外,鹤田沼楠军装上所有的累赘都已经去掉。 而李子元则拦住了想要接替他的董平,以及刚刚赶到的刘连明。扬了扬手中的大刀道:“告诉你们,今儿谁也不许跟老子抢。这是老子和这个王八蛋之间的恩怨,你们谁也不许插手。今天老子一定要亲手活劈了这个王八蛋,给王家沟的乡亲们报仇。” 说罢,李子元拎着大刀再一次冲了过去。而眼下成了孤军的鹤田沼楠,在与他捉对厮杀的时候,却是因为整个高地上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尽管表面上还装的很强悍,可内心却是已经胆怯了。面对着李子元劈过来的大刀,这脚步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灵活。 军刀与大刀对抗,除了灵活性和轻便节省体力之外,基本上是很吃亏的。李子元手中的这把大刀,是董平一个牺牲部下丢下的。是他们部队根据当年喜峰口战斗之中,二十九军大刀队使用的大刀,经过一定改进打造的。 虽说使用的钢材质量只是一般,工艺更不能与一贯讲究精工细作的日本刀相提并论。在讲究一寸张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近战之中,与三八步枪拼刺的时候,其实也是很吃亏的。尤其是日军都受过严格白刃战训练,大刀与刺刀对抗相当的吃亏。 但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势大力沉。日本刀只要挨上,即便不被磕断也会造成很大损伤。如果刀手的力量在大一些的话,甚至有可能一刀将鬼子的三八式步枪直接给劈断。当然这个机会并不多,鬼子的刺刀基本上不会让你有太多施展刀法的机会。 所以在白刃战的时候,大刀其实对刺刀相当吃亏的。不过对日本军官的军刀,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了。除了对阵那些劈杀高手之外,基本上都是稳赢没有输。日本人的刀法,确切的说是所谓的剑术就那么劈和刺两招。 不过在与大刀对抗的时候,细长的日本刀不敢与大刀硬碰硬,这就是一个相当大的可利用机会。所以只要别被速度快的日本刀刺中,硬碰硬的时候还是大刀占便宜。之前鹤田沼楠仗着自己灵活的脚步,一直试图避免自己的军刀与李子元手中的大刀硬碰硬。 但眼下心神已经乱了的鹤田沼楠,原本灵活的脚步也有些跟不上李子元手中大刀的变化。尽管抽冷子,在李子元胳膊上划了一刀。但他却没有想到李子元豁出去自己胳膊上挨了一刀,硬生生的一个转身用刀背,将他的军刀再一次磕飞之后。 直接跃起顺势狠狠的向下劈出一刀,直接给他来了一个侧劈。从肩膀劈下来的这一刀,几乎将鹤田沼楠的半拉身子都劈了下来。尽管李子元手中的这把大刀刀锋并不是很锐利,可几乎用尽了李子元全身力气的这一刀,依旧将鹤田沼楠差一点来了一个一刀两断。 而鹤田沼楠还瞪着的双眼,还几乎有些不相信李子元这一刀,居然将自己给活劈了。挨了一刀,甚至还向前走了两步才轰然倒地,内脏随着鲜血流了一地。以往都是鹤田沼楠经常用这把军刀劈杀中国人,现在是报应不爽,自己也被人活劈了。 见到这个家伙死的不能再死了,李子元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捡起这个家伙的军刀。这个王八蛋杀人成性,拿着中国人的性命不当一回事。可他这把日本刀却是相当的精良,作为战利品保留也是不错的,而且这把刀对于李子元也是一个纪念。 这一仗对于李子元来说,意义不是吃掉多少日军,干掉多少个日本军官。而是为王家沟那些死难乡亲们报了仇,拔出了他内心之中最大的一根刺,也干掉了一条始终在暗中盯着他,总是在找机会除掉他的,对于自己太过于了解的毒蛇。 只是就在李子元刚刚站起身来,背后却传来有些压制不住怒气的湖南口音:“李子元,这个关键时刻,你不在位置上指挥部队作战,跑这里来跟一个鬼子军官搞什么决斗。你这个团长,我看做的不合格。” 听到这湖南口音,捡起鹤田沼楠军刀,并将这把做工精细的日本刀归鞘后的李子元,转过身见到副总指挥和师长、政委,在分区首长的陪同之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自己身后的战场上。前边的总部副参谋长和师参谋长,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战局。 见到满脸怒气的副总指挥,李子元却是并未为自己解释。而是将手中的军刀,递交到了副总指挥面前。看着副总指挥接过军刀,才开口道:“首长,这是日军第一军高级情报参谋鹤田沼楠中佐的军刀。” “这个鹤田沼楠,就是当年屠杀王家沟几百乡亲们的元凶,也是两次对我太行根据地大扫荡的主要策划者。今天这一战我违背了纪律,无论您怎么处罚我,我都没有任何的意见。但我今天为那些死难乡亲们报仇了,他们的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副总指挥有些愣了。等生怕副总指挥真把李子元给撤了的分区司令员,几步走到副总指挥身边,对副总指挥解释了一下当年王家沟惨案之后。副总指挥有些阴沉的脸色,才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 副总指挥的批评 看了看眼前的这把做工极其精细,一看就是日本刀具名家所做的,很是有些历史的军刀。副总指挥拍了拍面前李子元的肩膀:“你为被日军屠杀的乡亲们报仇,我不能说你错了。但记住,你是一团之长,不是那些快意恩仇的刀客,手中攥着上千干部战士的生命。” “这么激烈的战斗,你抛下自己的部队冒险杀到这里,你自己是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可你的部队怎么办?快意恩仇,那是侠客所为,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所为。尤其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员,应该去做的事情。” “日军在整个中国战场,犯下的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每一个被他们蹂躏过的地方,都有被鬼子杀绝的村庄。如果我们的每一个指挥员,都像你一样见到这些杀人恶魔,就抛下部队去和对手决斗,那这部队还怎么带,日本鬼子什么时候能被赶出中国去?” “我告诉你李子元,没有下一次了。你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班长,也不是一个排长、连长,而是一个团的团长。你的手中掌握着上千名干部和战士的生命,你小子的生死甚至关系到一场战斗的成败。” “你今天的做法自己是痛快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牺牲了,你的部队怎么办?这个时候有谁能接替你,带着他们安全的冲出去?你现在代表的不是你个人,是一个整体。你要给我记住,战争时期的军队,最不需要的就是个人英雄主义。” 副总指挥的批评,李子元也不敢反驳。不过副总指挥说出没有下一次之后,在场的军分区两位军政主官对视一眼后,都松了一口气。副总指挥说出这番话之后,也意味着李子元的职务总算是保住了。 对于军分区司令员和政委来说,尽管身上的小毛病不少,但至少这个家伙还是一个能打仗的干部。李子元这种人可攻可守,主动求战的意识相当的强,大局观也很重,是整个潞东军分区仅有的全才。而且这个家伙胆大、心细,单独活动能力很强,放多远都不用担心。“ “时不时的,经常还给上级搞出来一些惊喜,每次外线出击,他总能搞出一些名堂来。战争时期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干部,他们哪舍得真的给撤了。尤其是眼下分区在此次扫荡之中损失很大,正需要李子元这样的干部。要是被撤了,两个人不得心疼死。 好在副总指挥总算是被说动了一些,虽说还没有明着表态,可语气上也多少有些松动了。只是副总指挥还没有最后吐口,心中都有些不落地的两个人,都看向了一直在边上没有说话的师长,希望师长在劝说一下副总指挥。 驭下极为严格的政委,两个人谁也不去求。平时像是老妈妈一样的师长,就成了两个人眼下的救生稻草。接到两个人求救的目光,师长还没有说话。政委却是不着痕迹的拽了拽师长的衣袖,下巴指了指那边的李子元。 等到副总指挥火气消了一些,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师长,却是道:“李子元,你时间一长你小子不闯点祸就闹心。副总指挥对你的批评,都是说在根子上,你小子也不服气。副总指挥说的没错,如果再有下一回决不轻饶。” “兵为将之胆,将为兵之魂。一个合格的指挥员,不能只靠草莽豪杰式的勇猛来带兵,更不能单纯的靠耍大刀片子,来提高部队的士气。军人要有血性,但更要善于思考。让你当这个团长,不是让你来干班长的事情。” “不过,虽然你离开了指挥位置,可我看你的部队打的还是很按部就班吗?并未因为你这个团长离开陷入什么混乱,至少你的部队带的不错。还有,你的部队我看着怎么人数有些不对,就算这次你们的损失很大,可你的这个兵是不是多了一些。” “听着枪声,你这轻重机枪的数量也不少。这重机枪有十多挺吧,你小子从哪儿搞到这么多的机枪,我听着枪声好像还有苏制轻重机枪。你小子可别给我打埋伏,我们几个人可是观战了有一会了。” 听到师长这番明理是批评,实际上却是爱护的话,李子元摸了摸鼻子道:“几位首长,我这个团长虽说当的不合格,可也不敢真的扔下部队不管。我虽然冲了出来,可我的参谋长还留在原地指挥。政委和副团长也在那里,不会因为我不在指挥位置,造成指挥上的混乱。” “而且仗已经打到这个份上,除了死拼到底之外,只要咱们自己不打着打着放了羊,已经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变化。都已经打到拼刺刀的地步了,再坏还能坏到那里去。我冲了出来,后边政委和参谋长他们按部就班就行了。” “至于部队的数量,我在南下的时候解救了林县之战,被俘的一批中央军新兵。反正他们也回不去了,就都被我给收编了。还有我在八松岭打垮了汪伪第二方面军一个师,其中也有一部分人反正参加了我的部队。” 李子元将自己从南下突围到壶关,一路上边打边转战的经历说了出来。听完李子元的汇报,副总指挥脸色彻底缓和了下来。但一向驭下极严的副总指挥,还是给了李子元一个下不为例的处分。 而鹤田沼楠的那把军刀,副总指挥却是没有收。又扔回了李子元的手中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把刀是你亲自缴获的,你自己留着做个纪念。你要是真有那个心,就把冈村宁次的军刀给我弄来。” 听到副总指挥的话,李子元连忙立正敬礼道:“请首长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们打到小鬼子的本土去。到时候别说冈村宁次的军刀,就是小鬼子天皇还有东条英机的军刀,我也保证给您缴回来。”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保证,副总指挥摇了摇头却是道:“你小子还是脚踏实地点好,少给我在这里吹牛。今后仗有你打的,可要是在有一次你小子丢下部队,自己跑去找什么人决斗,就给我滚到总部来背大锅,我那正好还缺一个炊事班长。” 副总指挥的话,李子元吐了吐舌头却不敢在接话茬。而此时已经放下望远镜的副参谋长,则掩饰不住对李子元这个年轻干部的喜爱。尽管当着老总没有说什么,却是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下山去收容自己的部队。 此刻山下指挥部被打掉的日伪军,再也无法抗衡已经少量日伪军阻击,冲过来的两个主力团与李子元所部的两面夹击。除了伪军大部分就地溃散之外,剩下的日军除了被消灭大部分之外,残存的日军一路边打边向北面撤退。 这场战斗到此为止,已经基本上告一段落。而原来在李子元侧翼的那股日伪军,在两面杀出来的兄弟部队围歼之下,除了腿快的少数人之外,大部分已经被就地解决。这股日伪军甚至垮的速度,还早于正面战场崩溃。 此战之中各个收获颇丰的参战部队,正在忙着打扫战场。此战之中日军投入的火炮,虽说被鬼子炮兵自毁了几门。但大部分的火炮,还是落入了参战部队的手中。尽管完整缴获的山炮数量不多,炮弹也在日军高强度的使用之下,剩下的不算多。 可毕竟多少改变了部队支援火力薄弱的局面,不算九二步兵炮和被日军炮兵毁掉的两门山炮。一门九四式山炮、两门四一式山炮,一百多发的山炮弹,让总部的几个首长很是满意。尤其是副参谋长,对那门九四式山炮几乎是爱不释手。 这门九四式山炮,无论是射程还是其他的性能,都远远的超过了部队手中,仅有的几门晋造山炮和四一式山炮。相对于四一式山炮,总重量没有增加,但是射程却足足远了一公里。而且因为结构的改进,远射的精度相当高。 别说周同很是眼馋,就是副参谋长都相当的喜欢。只是眼下这么多部队参战,总部和师首长又就在面前。这么明显的一门山炮,就摆在兄弟部队和首长面前。也不敢私藏起来的李子元,也只能忍痛割爱的将这门山炮上缴。 大量缴获的武器弹药,让几个参战的部队干部喜笑颜开。尤其是眼下各部队奇缺的弹药,让几个部队的干部笑的都合不拢嘴。这次可谓是大丰收,缴获的弹药足够几个部队小资一段时间了。几个笑的嘴都合不拢的干部,被副总指挥批评没有出息。 这个时候李子元才知道,为了救援和接应他的部队。除了军分区的部队倾巢出动之外,军区主力也调集了三个团参战。在外围阻援的部队,也达到了两个团。再加上分区独立一团临时缩编成的一个营,此次军区可是下了很大的力气。 在援军之中,李子元不仅见到了押运物资返回壶北的刘连明。还见到了南下的时候,阻击鹤田沼楠追击部队后,南下不成只能返回老根据地活动的三营。只是此时的三营,最多也只能叫做三连,全部兵力加在一起也只剩下一个半连。 形势紧张,各路阻援的部队正在与日军血战,李子元也不好与三营的干部耽搁太长的时间。随着各部队打扫完毕战场,陆续开始转移之后。李子元也带着部队,撤回潞东根据地休整。重伤员则被老乡就地接手,送往了军区医院治疗。 而等到返回根据地后,才顾得上与宋维业详谈的李子元才得知,自己带着主力突围后他们的遭遇。其实急于追击李子元的鹤田沼楠,在发现李子元已经突破公路,进入壶关境内之后,并未与三营过多的纠缠。 尽管在阻援的时候,三营的伤亡不轻,但还是脱离了与日军的接触。只是等到三营想要过公路的时候,却是已经没有机会。整个公路沿线,到处都是大量的日伪军。几番寻找机会不得的三营,也只能撤回壶北老根据地。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一章 事情都找了上来 只是在壶北老根据地,面对日伪军疯狂的扫荡,返回壶北的三营也几乎无法站住脚。当时整个老根据地,到处都是日伪军。每一个村庄、每一个山区的隘口,甚至每一道山脊上,都有日伪军部署的兵力。 在返回壶北之后可以说每天几战,部队的损失很大。在整整三天都没有找到,留在壶北坚持的地方武装情况之下,孤军作战的三营成了日伪军眼中的香饽饽。不仅日军,甚至就连伪便衣队和伪壶北警备队,都依仗着鬼子撑腰敢咬着他们不放。 尤其是伪壶北警备队,也许是被李子元打疼了,却没有鹤田沼楠那种报复的本事和能力。这次逮到一支八路小部队,自以为到了报仇的时候。甚至与伪壶北便衣队摒弃前嫌,联手对付三营。 在日军的撑腰之下,不仅调动兵力死咬着三营不放。居然就连夜间,也破天荒的不放弃追击行动。而此时的三营不仅疲惫不堪,在阻击战之中损失不轻,关键是弹药已经有些匮乏,暂时无法与追击的伪军抗衡。 而且迟迟无法与刘雁来取得联系,又一直得不到补充。甚至因为缺乏粮食补充,部队也出现了一定的非战斗减员。尽管在三天后,他们想方设法在壶北东南方向,找到了刘雁来带着的地方武装。 但当时整个根据地到处都是日伪军,甚至每一个村庄都驻满了日伪军。刘雁来的活动范围被压缩到了很小的区域,就连自己也只能困守在深山老林之中。留下来坚持的地方干部牺牲很大,已经是十不存三四,几乎已经无人可用的刘雁来,面对三营的困境也无计可施。 最终无奈,宋维业只能带着部队转移到黎城境内,找到自己老部队才补充了部分的粮食,解决了燃眉之急。不过随后有些不死心的宋维业,将伤员交给老部队之后,带着部队又返回了壶北东部山区。 在这几天之内,他们一直在到处转战。单独运送物资返回壶北的刘连明,就是他们接应回来的。为了将这批部队急需的物资抢运回来,他们与身后死咬着他们不放的,伪长治警备队以及晋南救国军一部,两天整整打了七仗。 如果不是李子元在长治的行动,将日军的注意力都吸引回了长治城周边,恐怕这批物资很难保住。全营现在就剩下不到一个连的兵力,弹药也基本上消耗余烬。原来配备的机枪,再加上临分兵时候李子元留下的机枪,就剩下两挺捷克式轻机枪。 其实李子元这边一打响,就在潞东境内活动的三营余部就已经发现了。只是因为这边的日伪军兵力众多,他们想尽了办法也靠不过来。直到兄弟部队赶到后,才与军分区首长汇合一同参战。 汇报完毕自己这段经历之后,提起自己被伪壶北警备队追着咬一事,宋维业咬牙切齿的道:“团长,我这辈子没有受过这么窝囊的气。奶奶的,这帮王八蛋,趁着主力不在壶北,可是狗仗人势嚣张的很。” “不仅饰无忌惮的对老根据地破坏,配合鬼子抢粮、抓捕咱们的人,居然还仗着鬼子给他们撑腰,死咬着我不放。我的营在返回壶北之后,与鬼子交手的时候不多,倒是有一半的损失都是这帮王八蛋造成的。我在当兵这么多年,还头一次被伪军压在头上拉屎。” “团长,我要兵,我非得将这帮王八蛋打的连他们的亲娘,都认不出来他们不可。也让这帮王八蛋知道、知道,我老宋不是那么好惹的。鬼子我都没有怕过,我还能怕这帮狗仗人势的王八蛋?那个王铁石还有什么刘开山,我要扒了他们的皮。” 看着眼前异常消瘦的宋维业,听完他的汇报之后,李子元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你们还在就好,只要你们在,咱们随时还能在拉起一个营来。你的缺额,我会在最短时间之内给你补齐的。” “至于那几个臭虫,只要队伍重新练出来,他们就成不了气候。他们又不是鬼子,咱们捏死他们,不就像是捏死一个臭虫一样?想要报仇这简单,你就尽快的把队伍重新给我拉起来、练出来,报仇的事情就随时可以做到。” “武器咱们现在有的是,轻机枪和掷弹筒我都给你补齐。但问题是咱们现在缺乏合格的兵员,尤其是老骨头损失太大。你小子部队补齐之后,要在第一时间把队伍重新给我拉出来。记住,我要的是铁打的部队,不是那种一到战场就拉稀的沙子堆出来的部队。”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宋维业立正敬礼道:“团长,你就放心吧。只要新兵到位,三个月的时间之内,我保证还你一个钢铁营。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咱们是骡子是马,拉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对于宋维业的保证,李子元不可置否。这个家伙打仗倒还是有一套的,形势那么危急的情况之下,居然还能保存下来一个连,这已经很是出乎李子元的意料了。原本以为这个营,能剩下五分之一就不错了,现在看这个家伙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三营交给他,现在自己可以彻底的放心了。这次趁着师长和政委都在,自己软磨硬泡正是将这个家伙调了过来,相信这个家伙也不会让自己失望。不过对于李子元来说,有些郁闷的是何三亮的参谋长命令,这次却是没有下来。 但在部队返回潞东之后,上级下派了政治处主任等原本还没有配齐的干部,却没有给李子元派一个新参谋长到任。也就是说虽说上级还没有批准何三亮,正式担任他的团参谋长,可也没有派人来接替,至少暂时算是一个默认。 当然李子元如果知道,这次何三亮参谋长的命令,还没有正式下完全是因为自己原因的话,会不会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就不知道了。其实何三亮参谋长的命令,一直都没有下来的原因很简单。 潞东那一仗何三亮出色的表现,尤其是李子元冲出去之后,以一个代理参谋长的身份,居然将部队调动的进退有序。从火力配置调整到部队反击节奏,到反击部队攻击火候的掌握都相当不错。 在听取了在前边观战的副参谋长和师参谋长的汇报后,何三亮被副总指挥和师长不约而同的看中。几位首长这才知道李子元,当初单独出击的本钱在那里。不是这个家伙胆大妄为,而是他还藏着这么一个宝贝。 师长想要调何三亮去军区司令部,担任作训参谋。政委则认为这样的人才,更应该放在抗大当教员或是到教导队,多培养出一些合格的参谋来。而副总指挥自己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战后派出总部作战处长,来潞东军分区悄无声息的调走了何三亮的材料。 而此次亲自带队赶来增援的三分区司令员,李子元曾经的老旅长更是在战后,直接找到政委想要将何三亮调到三分区给他当作战科长,甚至是当副参谋长都行。对于总部和老上级来挖自己墙角的事情,李子元眼下还不清楚。要是知道的话,恐怕这肠子都会悔青。 当然,在上级没有对何三亮的去向做出定论来之前,何三亮身上这个团参谋长的职务,暂时还得继续代理。不过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挖墙脚的李子元,虽说对何三亮的命令一直没有下来,多少感觉到郁闷。 可在返回根据地之后,千头万绪的事情让他也没有时间去询问上级。除了兵员补充的问题之外,还有一些人和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出面处理。眼下平静的机会很难得,李子元得抓紧时间处理。 潞东一战之后,潞东境内与李子元鏖战的近两千多日伪军,跑回去不到三百人。损失颇重的日军,在此战过后便停止了扫荡。参与扫荡的日伪军,全线退出了太行根据地。虽说将汪伪第二方面军,调到了晋东南战场,但至少眼下整个太行区却是很平静。 局势缓和下来,对于李子元来说,即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不太好的事情。好消息是日军停止了扫荡,自己总算能够喘口气了。不太好的事情是,局势缓和了该找上门来的事情,也都找了上来。 一个是他私藏缴获武器弹药的事情,被总部连同师部知道后,给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连同八松岭一战缴获的战利品,给没收了大半。这件事情虽说看起来多少有些糟糕,但对于李子元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坏事。 无他,那些轻重机枪都给他,他也是无论如何都养不起的,即便是没有被没收,但他也要上缴一部分。再说别说上级还给他留下一部分的弹药,就是都没收了,他也无所谓。反正他在壶北内的存货,这次都基本上保留了下来,也足够他用一阵子的了。 同时他两次杀俘的事情,这次也被算了总账。虽说因为当时的特殊原因,并没有被追究什么责任,只是给了一个记过处分,被撤销了党内的职务。不过对于这些处分,李子元本人倒是无所谓,换句话来说他根本就不在乎。 唯一让他感觉到麻烦的是,政委让他写的那份必要深刻的检讨,让他多少有些头疼的感觉。想想一个团级干部,要写三千字的检查,并在全军区的干部大会上公开检讨,让李子元总有种又回到了后世读书时候,被老师逼着写检讨时候的感觉。 而对于李子元来说,局势平静下来后最不好的事情是,自己答应某些人的事情现在到了该兑现的时候了。当初他答应董平,在局面缓和之后放人的。可在潞东那一战之后,他倒是有些舍不得了。这是一个人才,就这么放走李子元会相当心疼的。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一头雾水 如果剔除其他方面的原因,这个董平单就战术素养来说,水平绝对是相当高的。战场上的指挥和判断能力都很强,战机把握的很准确,水平甚至还在张子健之上。自己手头三个营长之中,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的。 虽说身上有一些老兵油子惯有的毛病,可也相当的不错了。身上那股子军人的味道很浓,无论是带兵还是练兵,都很是有一套。尤其是攻坚战的水平很高,如果能够留下来,自己手中就多了一把利剑。 原来李子元对这个董平,说实在的多少还是有些忌讳的。但经过这一战之后,对这个老兵油子,李子元却是真的相当喜爱。这种人*好了,绝对是一个得力的干部。只是怎么样才能将这个家伙扣下来,李子元却是颇费心机。 当初自己做出的那个承诺,现在想不兑现,自己总得找点借口吧。那个董平话里话外也多少透露出来,他对八路军的某些做法很不认同。单就怎么留人,就费了李子元很大的心思,也牵扯到了他很大一部分的精力。 相对于让李子元费了很大心思的董平,同样多次找他,透露出想要回去的王均倒是简单。对于王均的要求,李子元则干脆的直接耍赖,根本就不承认自己说过那番话。在与王均几次共同回忆,自己当初对他的承诺的时候,王均发现自己真的上了这个狡猾家伙的当了。 李子元当时说的话,基本上都是模棱两可。表面上看是大包大揽,实际上剔除水分之后,什么干的都没有。原来战事紧张王均还没有琢磨出来,等到现在想想才发现,李子元还真的压根就没有给自己做出任何的承诺。 王均这个难得受过专业工兵教育的人才,又是正儿八经的中央军校的毕业生,李子元那里会放手。为了留下王均,李子元可谓真是连脸都不要了。没办法,谁让他手中就缺这种专业人才。 对于明摆着一副老子就是耍赖了,你能把老子怎么样嘴脸的李子元,王均才发现这位八路的长官,还真是一个另类外加上奇葩。以一个堂堂的团级军官,搁在中央军那边也是一个上校的身份,跟自己玩这种手段,满手、满嘴都是套路。 这位长官不仅打仗行,这玩心机可不比他在战场上表现差到哪里去。只是李子元死活不承认他当初做出的承诺,死活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还扣着他死活不让走。明摆着一副耍赖的嘴脸,让人很想一脚踹过去。 无奈的王均,也只能硬着头皮认了。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自己还能怎么办?这里周围不是八路的根据地,就是日本人的占领区。他要是不派人送自己,自己想跑都没有办法跑。无奈之下,被李子元很涮了一把的王均只能留下来。 反正自己现在即便是回去,与八路军一起混了这么长时间,那边也会给自己扣上一个红帽子。退役倒是不太可能,估计想要重用是难了。那边的人事比这边更复杂,回去也没有什么好位置。 自己还没有结婚,也没有什么家世的拖累。父母那边有兄长照顾,自己在战场上失踪,也不会让父母老无所依。想想,还是认命算了。最终还是认命的王均,面对着李子元的死皮赖脸,也只能是摇头苦笑。 而面对着自己明摆着耍赖,苦笑无言的王均。李子元这个家伙还很臭不要脸的,拍着人家的肩膀,说既然在那里都是打鬼子,留在更能发挥自己能力的地方不是更好?在自己这里,他发挥能力的地方更多。 回到那边,到处都是中央军校的毕业生,各种关系又都是盘根错节的。到自己这里,只将心思放在打鬼子身上就可以了,多好?无奈的王均,看着这个基本上与自己同岁的团级长官,也不知道被他这么重视,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搞定了王均的李子元,心情至少好了一半。现在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怎么挽留董平的身上。至于当初对那些伪军俘虏的承诺,李子元现在也不用去兑现了。倒不是他不想兑现,只是没有给他机会兑现。 原本在返回潞东根据地后,大批的伤员和物资都被当地动员来的老百姓接手。李子元当初就叮嘱马永成,给这些家伙发钱直接就地遣散。自己当初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要兑现,李子元至少在对待这些伪军俘虏方面,认为自己还是要讲诚信的。 人家既然不愿意留下来,自己也不要勉强。即便勉强留下来,到了战场上也很容易生变的。该遣散的时候,还是不能有丝毫的犹豫。李子元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在自己部队里面出现不稳定的因素。 只是还没有等他兑现承诺,这些伪军俘虏却被来增援的各路诸侯给盯上了。此次反扫荡作战,各部队损失都不轻,补充兵员的需要甚至超过了补充弹药。这批俘虏数量不少,又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壮年,自然都被各路诸侯当成了最佳补充兵员。 还没有等李子元反应过来,来增援的三分区司令员就先下手为强。也不管那些俘虏人家干不干,直接就划拉走一半。剩下的则被动手慢了半拍的其他几个部队,连同这一战被俘的其他伪军,二一添作五的给平分了。 速度快的让李子元的顶头上司,下手晚了一步,什么都没有划拉到的潞东军分区司令员,只能懊悔的在那拍大腿。眼下潞东独立一团损失惨重,只能缩编为一个营,急需兵员补充部队。可这些身强力壮的俘虏,自己却是一个都没有轮到。 要是其他战斗还好说,这些俘虏可都是自己部队俘虏的。一个都不给自己留,这些兄弟部队也太过分了。哪怕给自己留下百十个也好,至少也可以让潞东地区缓上一口气,多少给一团补充一些骨血。现在自己动手慢了半拍,这帮家伙可倒好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些俘虏被各路诸侯当成了香饽饽给平分了,让李子元和马永成目瞪口呆之余,也省下了不少的经费。李子元认为这不是自己不兑现承诺,是兄弟部队不给自己兑现承诺的机会,这事怨不得他。 看着李子元在这件事情上,很是一副欠揍的模样,马永成很是无语的不想搭理他。而李子元在这件事情上,则被他的顶头上司分区司令员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只是批评的原因是他这个家伙胳膊肘往外拐,就看着几百俘虏被人家给拉走,也不说给自己部队留点。 听到司令员的这番话,这次轮到李子元很是有些无语的与马永成对视良久。但不管怎么说,这次李子元坚决不认为是自己失信于人,还死皮赖脸的让马永成给他作证。搞的马永成看着这个家伙,只能是苦笑连连。 不过在壶关境内解救出来的战俘之中,除了王均之外唯一的那个,对着李子元总是躲躲闪闪的军官,却在战斗一结束就被军区来人直接给带走了。军区的这个做法,让李子元始终都是一头雾水。一个普通的军官,怎么需要军区保卫部来人。 军区好像对这个人的身份,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要不然自己在与政委汇报,请求政委派人安排送他走人的后,却是被政委当时就安排人将这个家伙带走。而不是像对待董平所部那些人一样,先让他们回去与李子元所部一同休整。 不过好在这个谜团,并未让李子元迷惑太长时间。就在返回根据地第五天,正在与董平软磨硬泡的李子元,接到军分区转来的军区命令。让他立即带着王均立即返回军区政治部报到,军区政治部副主任要亲自找他谈话。 不敢耽搁的李子元,带着王均马上赶往政治部驻地。但等赶到政治部之后,李子元才发现有些不对。抵达政治部驻地后,王均的配枪被下了之后,被几个人带到距离李子元所在房间,很远的另外一个房间去问话。 尽管来接待的人都很客气,可李子元对这几位都不陌生。政治部派来的人,除了保卫部的几个人之外,还有敌工部和情报部门的人,也在政治部等着自己。将王均带去问话的人,如果李子元没有看错的话,就是情报部门的一个负责人。 而李子元虽说枪没有被下掉,但见到找他谈话的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却是敏锐的感觉到出了什么事情。只是还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的李子元,再加上王均一到政治部枪就被下了,让他更是一头的雾水不知所措。难道王均不是一个普通的军官,是那边的特务人员? 见到李子元多少有些紧张,找他谈话的军区政治部副主任笑了笑道:“李子元,你小子一向都是皮里阳秋的,这次怎么这么紧张。别担心,这次我们找你来,就是想要了解一些事情。这其中不仅关系到你和王均两个人,甚至还关系到延安的李子筠同志。” 说到这里,这位政治部副主任抽出一支香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之后才道:“李子元同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四川人,跟咱们的师长和政委都是老乡。三五年在红四方面军南下的时候,于百丈关战役前夕参加的红军。” “我现在问问你,你对你的家人还有什么记忆?就是你在四川的家人,我记得你的档案上,写的你是破落小地主家庭出身。不过,这一点你是不是对组织上有些隐瞒,或者说你没有说实话?” “你的父亲,曾经是川军的老将。尽管在内战之中失利下野,但在川军之中眼下带兵的老部下数量不少。家里也是当地有名的大地主、大商人,甚至可以说在真正四川,都是有名的家财万贯吧。”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三章 我没有其他的家人 看着李子元听完自己这番话后有些错愕的表情,这位政治部副主任摇了摇头道:“李子元同志,你别紧张,你参军之后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咱们部队之中和你一样都是剥削家庭出身的人不少,现在的形势也不是当年了。” “你当年隐瞒身份的原因,上级也是体谅的,更不是要追究什么责任。现在之所以问你,是因为现在有些东西涉及到你的出身,我希望你能与我实话实说。包括你的家人,尤其是家庭成员,都是组织现在急于了解的。” “这不仅仅因为你是一个主力团的团长,还涉及到一个为中央领导干部保健的医生,以及一个旅级干部。你与李子筠同志遇到的经过,以前已经对组织上做了详细的说明。组织上也通过地下关系,调来了李子筠的档案和毕业证书,可以证明你们的清白。” “但现在涉及到你们的其他家人,尤其是这个人身份还有些特殊,组织上就不得不考虑。尤其是你的家庭,又是那么一个情况。你的那位亲生父亲,可是咱们师长在川军中的老对手。当年四方面军入川的时候,也没有少与你父亲的老部下打交道。” “当然,与我们交手的也只是你父亲的老部下,当时你的父亲已经下野,倒是与我们没有打过交道。放心,我今天找你来,不是来算后账的。只是有些问题涉及到你,组织上必须要调查清楚。而且,组织上也希望你能帮助做一些工作。” 知道部队规矩的李子元,对于这位老资格首长的问话,也只能如实的回答。除了涉及到自己之外,这里面还牵扯到了李子筠,以及自己曾经的老上级,现在的姐夫王诚。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家伙身份的李子元,只能自认倒霉的将自己家的情况汇报。 其实眼下这个冒牌货的李子元,对那个家庭也不是太了解。虽说家里面的人,还是知道性命的。但是要说当年他们都是做什么的,尤其是那几个已经大了的兄弟姐妹,都在做什么他却是一无所知。就算当年与他最亲的李子筠,他知道的也是在外面读书。 听到李子元说完自己家实际情况之后,对面的政治部副主任敲了敲桌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从参加红军到现在,你与你的家庭从来就没有联系过,这一点组织上还是相信的。咱们部队这些年的经历,咱们自己是知道的。” “不过,你真的不知道你的家人,现在都做什么?在与你们相认之后,李子筠同志没有和你谈起过?确切的说,是你的其他几个兄弟姐妹现在的身份,你真的一点都不清楚?你既然与你的家庭已经决裂,怎么还与你这个姐姐这么亲密?” 面对这位首长的问话,李子元很是坦然的道:“首长,我曾经听过李子筠同志提起过。如果我们没有相遇的话,她准备去晋南找我的一个在中央军任职的哥哥。对于我的这位兄长,在那边是干什么的,我即没有兴趣知道,更没有任何的想法。” “我二姐知道我与家人的关系,所以也就只提了一句,就再也没有说别的。她知道我不会想听,更不会去与那些人建立联系。我与我这个二姐关系特殊,是因为她是那个家庭里面,唯一真的关心我的人。除了她之外,那个家其他的人怎么样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即便是相遇,我也希望当做没有看到。就算是他们来找我,现在想认我这个弃子,我也不会相认的。这一点李子筠同志是清楚的,所以她不会主动提起来。因为她一直担心,我连她也不会相认。” “不过,这一点上她是有些多心了。我们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但在那个家里面她是最疼我的。在母亲去世之后,要不是李子筠同志,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别的人,我自然不会相认。但她李子筠同志,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姐姐,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首长,我在那个家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待见。就连家中的管家或是有点地位的丫鬟和家人,都可以随便对我斥责甚至是喝骂。我的几个哥哥,更是整天以欺负我为乐。只要犯一点的错误就是一顿打,或是被罚几天不准吃饭。” “生病了,高烧四十度也没有搭理。一句话富贵病,就扔到小黑屋子里面没有人管。过了过年的时候,我可以远远的看一眼自己的父亲之外,其余的时间里面是没有人搭理我的。主屋我是不允许进的,除了那间整日见不到阳光的小屋子之外,我不允许去任何的房间。” “下了学,也只能在屋子里面待着,不被允许出屋。每天陪我作伴的,只有一盏破油灯。灯油用光了,还得忍受管家的冷嘲热讽,甚至挨一顿大娘的骂才能要一点回来。要是赶到大娘不开心,那也就只能忍着黑。” “也只有我二姐,才真正的关心我,让我知道我的出生,不是被所有的人都嫌弃。我在那个冷漠的家里面,还有一个亲人在。所以,我现在只认她是我的亲人,也只有和她才亲密一些。对于其他的人,对不起首长,我没有其他的家人。” “要不是当年红军进驻了我的家乡,那些人在逃命的时候,嫌我是累赘或是怕带我去成都给他们丢脸。将我丢在家里面没有人管,让我可以摆脱那个牢笼,有机会参加红军,恐怕我早就死了。”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对面的首长也沉默了。李子元的回答他听明白了,这其中涉及到一个大户人家的典型勾心斗角。母亲出身低微没有人看得起,又本身不受宠爱而被冷落,当儿子的自然也受排挤。再加上将来又有可能分去一部分财产,更是没有人待见的。 合上笔记本后,这位副主任看着眼前,提到家人一脸冷漠的李子元道:“如果说你某一位兄长,现在出现在你的面前,想要和你联系一下,你会不会见他?或是说,你和他之间会不会重新恢复一些亲情,我是说如果的话。” 听到这位首长的这番话,李子元一时之间没有回答。李子元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从眼前这位首长的这番话之中察觉到了什么。这位首长虽说没有将话说清楚,可也多少点出来一部分,至少足够让李子元有些联想了。 在想到这次上级要求自己将王均一同带过来,以及当初自己移交的时候,带走那个中尉的人身份,李子元突然间明白了一些什么。自己部队里面,只有王均一个人是与那个人在同一支部队的。如果确定那个人的身份,将王均找过来对症是肯定的。 不过这次为何自己被找来谈话,谈话的级别又这么高,难道那个人跟自己有关系。他看着面前的政治部副主任,犹豫了一下道:“首长,难道我移交给军区的那个中央军的中尉,跟我之间有什么联系不成?” 说到这里,李子元自己就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如果我们之间要是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一点没有认出来他。还有,以他们家人的那种秉性,在认出来我之后,恐怕早就上赶着贴过来了。不是现在良心发现,是怕我丢掉他。”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坐在他对面的首长点燃一支烟后,看了看李子元道:“李子元,师长和政委都说你这个家伙鼻子很灵,对事情的观察很详细。今天一看,你小子果然脑袋反应的够快,心思也足够敏锐。” “实话和你说吧,你移交给军区的那个人,在二十七军之中虽说身份是保密的。但是军区对于他,却是并不陌生,甚至咱们的情报部门还与他打过交道。这个人是军统在二十七军中的眼线,别看他在二十七军中公开身份只是一个中尉,但是他的实际身份却是一个少校。” “整个二十七军中的军统组织,虽说表面上是由政训处负责,但是他才是实际上的负责人。中条山战役后,军统在晋东南情报渠道,都在他的手中控制着。同时一战区和重庆某些要人的走私渠道,也都在他手中控制着。” “这次我们在调查他的时候,还查出来很多我们没有掌握的东西。李子元同志,我想李子康这个名字,你并不陌生吧。这个人在二十七军中虽然化名为张德康,但是我们查出他的本名叫做李子康。” “籍贯不仅与你在一个地方,而且他自己交待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你这个李子元应该是他失踪多年的五弟。除了外貌之外,名字和口音也都能对的上。尽管组织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说出这些东西是什么意图,但有些东西组织上也必须要考虑。” “当然,我们是相信你的。你李子元自从参加红军以来,在战场上表现异常的出色。用战场上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你对党和部队的忠诚。而且你参加红军的时候才十五岁,不可能是那个方面派出来的。” “我们这次找你来,是希望你能够协助我们,尽快的掌握他知道的一些情况。你这个哥哥很是滑头,这些天只交待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们真正想知道的东西,他却是东扯西拉就是不说实话。” “作为军统在晋东南地区的实际负责人,他手中掌握了很多我们急需知道的秘密。军统对杂牌军的渗透,对咱们太行根据地的渗透,还有军统对日占区的走私渠道。最关键的就是,他们向日占区走私美国援助药品的渠道。” “日军对我们的封锁越来越严密,重庆方面也对我们同样在搞封锁。咱们根据地西药奇缺,尤其是盘尼西林和磺胺一类的抗生素,以及阿司匹林等药品,咱们整个根据地更是奇缺。甚至因为日军过于频繁的扫荡,眼下就连绷带的数量都不足。” 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 这个山头必须攻下来 这位政治部副主任,今天的烟瘾实在有些大,这烟吸的几乎是一根接着一根。话说到一半,又点燃一支香烟后,看着烟雾中的李子元。凝视了他好大一会,才开口道:“咱们的实际情况,你也是清楚的。医药单靠缴获的,根本就无法满足需要。” “一场战斗下来,伤员的数量几百几千的,你上缴的那些西药,连最基本的消耗都不够。而我们的情报人员,却是在日占区发现了有被撕掉标识的,为数不少的美国进口盘尼西林和磺胺在秘密销售。” “可这些流入敌占区的西药销售渠道,都严密控制在日本人手中。为了搞到一些西药,无论是在日占区还是国统区,我们的人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而且一两黄金一支的价格,咱们也实在是有些承受不起。” “部队医院的绷带,都是清洗之后反复使用,加大了伤员的感染危险。李子元同志,我们需要了解他们走私的渠道,想方设法搞到一些药品和其他的物资。根据咱们掌握的情报来看,那边美援物资之中药品占了很大的份额。” “如果真的可以通过这个李子康搭上一线,也算是缓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同时我们也更需要掌握那边的中统、军统,对我们太行根据地的渗透情况。军统组织一向都很严密,咱们打入他们内部很困难的。这些东西,我们并不是很容易获得。” “只有撬开他的嘴,我们才能知道这些东西。但对于这种老油条来说,很多办法都没有什么效果。所以今天找你来,主要确定这个人交待的某些事情。如果证实了他供词内的某些东西,这次也需要你的协助。” 政治部副主任说这番话的意思,李子元听出来了。不过李子元在政治手段上,虽说还有些稚嫩。可有些东西他还是能看出来轻重的。尽管眼前这位首长在第一个要求说的更多,可第一个要求并不是这次找自己来的重点。 如果说第一个要求,只是军区为了多开辟一条药品来源通道,尽力拓宽药品供应渠道,而想要搂草打兔子话。那么第二个要求,恐怕才真正是这次上级找自己来,而且搞得这么紧张的真实意图。 尽管在严格的保密规定之下,李子元很清楚什么东西该问,什么东西不该问。可有些东西,也不代表李子元一点不知道。盘尼西林和磺胺这些眼下整个中国,都需要进口的药物。无对外出口的根据地的确相当缺乏,但也不是单靠缴获这一种手段。 太行山虽说距离大后方有点远,也不像北面的晋察冀军区距离平津那种核心城市近。可至少距离重庆方面的一战区司令部所在地洛阳,却实际距离并不远。以军区情报部门的能力和手段,大批量的西药的确有些难为人,可从那边小批量搞到一些却并不困难。 尤其是盘尼西林虽说贵重一些,搞到的难度大一些,但多少还能搞到一部分。至少从洛阳那里搞到一些,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那边控制的也严,军统还是很有些手段的。运输途中间又要经过敌占区,危险性比较大一些而已。 所以李子元认为这次上级找自己来,第二个要求才是真正的意图。当然,他这个猜测是不会说出来的。犹豫了一下后,李子元道:“首长,我不知道这个一向都不认我是家人的人,这个时候提出来我是他弟弟的原因是什么。” “我总觉得这个家伙这么做,背后有什么古怪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要与我这个弟弟相认。我不相信这个当年,最看不起我的人,也是给我苦头吃最多的人,在心里面还有什么兄弟之情。” “在我离开那个地方后,他这些年做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兄弟之情,恐怕我不见得能够说服的。而且能让各级首长都无法解决,恐怕这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工作,我可以帮着去做。但能做到什么地步,我也不知道。您知道,我就是一个当兵的,从十五岁开始就跟着部队走。要说在战场上厮杀这没有啥问题,可这勾心斗角的本事,我可真的没有。” “我也只能协助首长做一些工作,再多我可就没有那个本事了。我这个人直肠子,那个人是军统出身,玩心眼我可比不了。首长,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至于能做到什么地步,我现在也不知道。” “不过,首长,那个王均可是我想方设法才留下来的。是一个工兵人才,我想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是不是将他放了?咱们部队这种受过专业工兵训练的人可是奇缺,我好不容易搞到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您可千万别棒打鸳鸯。” 对于李子元这番有些讨价还价的话,这位老资格的政治部副主任,却是一脸严肃的道:“你小子少在这里给我耍滑头,这个工作你不仅要做,而且必须要做到位。用战场上的话来说,这个山头你必须要给我攻下来。” “至于那个王均,这次让他来主要有两点,一个是政审,这个是必须的,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第二个主要也是涉及到那个人,我们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等到调查完毕,没有问题的话,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他。咱们的纪律,还用我在多说一遍吗?” “不过,你小子也得给我记住。王均就算真的没有问题,也不见得非得调回你们部队。这种人才全军都缺,就连师部都缺乏这种专业型的人才。他究竟会调往那里,这次看你的表现,如果做的不好,这人没准我就给你变没了。” “现在,你去见见你的这位大哥。记住,工作做好了,才有讨价还价的资本。要是做不好,你小子什么都别想。这次这个任务,可是咱们政委亲自下的命令,你小子给我悠着点。搞砸锅了,我看你怎么跟政委交待。” “还有,做完工作,去总医院把你和你警卫员的马牵回去。你的那几匹马和你一个德性,总医院那边都快养不起了。你小子当初把马往人家那一扔,你小子就没有踪影。现在日子本就艰难,那几匹马谁养活的起?他们那儿又不是野战部队,出击外线还能有点收获。” 听完政治部主任这番话,李子元只能苦着脸离开政治部的驻地。在一位干事的带领之下,慢悠悠的向着某人临时驻地走过去。不过在途中,那位明显知道详情的政治部干事,看着有些愁眉苦脸的李子元,却是笑了笑道:“老李,你小子至于这么愁眉不展吗?” “你现在可是咱们师长和政委手下的爱将,就算真的没有完成任务,政委最多也就批评你两句。你这么能打仗的家伙,上级还能因为你小子当初在档案上弄虚作假,真的撤了你不成?你小子,别太紧张了。” “再说,你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是参军的时候,没有说太多的实话。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心眼再多又能多到哪里去。谁又没有蠢到家,派你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来当什么特务。再说,这些年你在战场上,也证明了你是绝对可靠的。” 听着这位政治部干事的劝说,李子元翻了翻白眼道:“老钱,你老小子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他妈的哪知道,我这千方百计的从那个家庭逃出来,这躲开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得受到那帮家伙的牵连。奶奶的,这些人怎么像是梦魇一样,我跑哪都躲不开。” “那个王八蛋,交待自己的事情就完事了,干嘛这个时候搞出这么一手,把我也给拖下水了。老子在那个家里面受他的气够多了,没想到参军了,居然还得受他的气。你说我这亏不亏啊。隐瞒上级,这可不是一个小事。” 看着李子元一脸的无奈,那位钱干事却是笑了笑道:“行了,咱们部队现在五湖四海,啥样出身的干部没有?不说别的根据地,就咱们太行根据地的干部家里人,在那边职务高的有的是。” “自己父兄在重庆方面少将、中将的都有,甚至上将的也不稀奇,就算家人在南京南边的也不是没有。尤其是那些知识分子出身的干部,有几个是农民出身的孩子?要是农民出身的孩子都能上的起大学,这些年咱们还造什么反?” “还有,你小子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除了师范类的学校,那个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一年不得上百块大洋。农工家庭,有谁负担的起?我在政治部就是干这个的,有些人档案我还不知道?你这边冒出来一个军统出身的哥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就是我自己,当年的家庭也是川陕根据地有名的大地主。爹妈在被打了土豪之后,部队看我一个半大孩子没处去可怜就带上我,就这么一路跟着部队走了。我不也是剥削家庭出身?爹妈虽说没了,可在那边还有一些亲戚。” “至少我几个舅舅都跑出去了,他们可也是有名的土豪。两个叔叔也在川军中,当不小的军官。刚过黄河进入晋东南的时候,我还见过其中一个,川军的一个少将。另外一个叔叔,听说在那边还是一个师长。我当初要不是躲的快,差点没有把我调回四川做统战工作。” “你说我的家庭情况不是比你更复杂,复杂到上级都有心将我调回去做统战工作。我都没有担心什么,你担心个屁?要是咱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都像你这个样子,这工作还怎么干?咱们部队现在又不是当初了。” “再说,你那个哥哥,在那边也就是一个少校,撑死了也就是一个站下面的小头目而已。要说是一个少将或是上校还可以,在那边也算是一个高级军官。行了,有什么事情有我给你作证呢。”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五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这个钱干事说完这番话之后,李子元却没有搭理他。到了地方临进去之前,李子元才转过头道:“你老兄今儿有点话多,我怎么感觉这次你陪着我来,目的可不单单是这一个。你老兄不会是想下部队,正好我哪儿副政委和政治处主任都缺,你有些惦记上了吧?” “老钱,说句话你小子别生气啊。你现在的这幅嘴脸,可真他妈的让人讨厌。你小子少跟老子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你能不能下得去,我说的不算。等到你的命令下来,你再来拍我的马屁也来得及。” 知道这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家伙,在这里没事找事发泄。对于李子元有些讽刺意味的这番话,这个钱干事却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李子元的疑问。只是推开门,一把将还有些不甘心的李子元推了进去。 但自己却并未进去,而是就守在门外。不仅他自己就守在门外,两个警卫战士也被他赶到了一边去。而在两个警卫战士离开之后,这个钱干事掏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一边立着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一边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李子元,被这个家伙一把给推进了屋子。等到想要转身的时候,这个家伙却在外边把门给关上了。无奈的李子元,也只能在心里面给这个家伙竖起了一根中指,以示自己的鄙视。尽管知道这个家伙肯定在外边偷听,可李子元也不好意思开门去骂人。 事已至此,在想回头已经不可能的情况之下,李子元也只能转过身来,看着坐在炕沿上的那个家伙。在打量了很长时间之后,李子元才总算认出来,这位老兄还真的是自己那个,比自己整整大了七八岁的二哥。 不过多年不见,原本就没有任何感情的这哥俩,现在依旧是相敬如冰。面对着这个将自己也拖下水的二哥,李子元大大咧咧的做到他面前的长凳上,也没有任何的寒暄,很是直接开口道:“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李子元的这个二哥,在刚一见到李子元出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李子元一直没有认出来他,他却早在被李子元营救出来的第一天,就认出来李子元的身份了。这些天原本一直都在躲着李子元,生怕被他认出来的李子康,明显对于李子元的出现也有些不舒服。 不过这个家伙到底是搞情报出身的,至少在某些方面比李子元要强的多。听到李子元说这番话的时候,异常冰冷的语气。李子康搓了搓手道:“五弟,你看你说的。咱们俩这么多年没见,这不知道你在这边,想找你叙叙旧吗。” “过去的事情,是我这个做二哥的不对。过去二哥是有些做的过火,可大家毕竟都是一个爹,砸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生死不知这么多年,二哥可一直惦记着你呢。当年二哥军校毕业后,跟随军委会参谋团反川之后,还特地派人打听你的下落呢。” 闻言,李子元嘴一撇道:“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当初我这个在你们眼中的孽种,你们都恨不得我早点死,你们才开心一些。现在告诉我,砸断骨头连着筋。你认为我是一个白痴,还是当兵真的当傻了,单靠你那两张嘴皮子,就能被你蒙的晕头转向?” “李子康,说实在的,我真他妈的不想见你。你当你的中央军,我当我的八路军,你我继续陌路不是挺好的吗?要不是你没事找什么事,跟我的上级提出来你我之间的关系,你我也不会有今天见面的机会。” “我现在没有心思和你玩什么心眼,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你知道,我现在也知道了。手握大权的军统少校,在那边也算是一个实权人物。你既然在我的部队不敢暴露身份,怎么到了我们的上级机关,却想起攀亲戚来了?” “在我的部队怕我报复你,现在倒是腰杆子硬了?告诉你,解决你的办法有的是。用不到我们出手的办法也有的事。按照那边的分工,你们这些人除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个职责就是监视杂牌军。林县战场上的那两个杂牌军,都在你的监视之中吧。” “你也知道,那些杂牌军的军官,最恨的就是你们这帮中央军派来,专门监视和瓦解他们的人。想想这些年你们的作为,那些人恐怕把你们都恨的咬牙切齿了。如果我把你们交给他们,他们会不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活埋了?” “反正你原来所在的二十七军,现在已经是垮了。剩下的部队,现在不是撤到黄河南岸,就是已经溃散了。你老兄搞不好在军统的花名册上,都已经列为失踪或是战死的人员了。现在做了你,一样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段时间,你隐藏身份跟着我转战,我的手段你应该已经知道。我这个人在战场上,向来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所以,我劝你别和我玩花样。想活着没有问题,就把你知道的那些都说出来。要是你不怕死也行,那就顶到底,杀你不见得非要我们出手。” 说这番话的时候,李子元冰冷刺骨的眼神,看的面前李子康浑身冰冷。等到这个家伙脸色变得惨白后,李子元才微微一笑道:“忘了告诉你,我亲爱的二哥。我现在身上背着一个很重的处分,至于原因我也可以告诉你就是杀俘,而且不单单是潞东那一次。” “你我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亲情,你自己知道的。我可没有忘了,当年你这个二哥是怎么对待我的。李子康,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快意恩仇、瑕疵必报的。别人给我一滴水,我当涌泉相报。” “当然别人给我一点怨,我也会记着一辈子的。我这个人度量不大,对那些我记恨的人,一般有仇当场我就报了。就算没有机会报仇,我也会一直都记着并且寻找机会的。我敢拿着一个团的兵力做赌注,给鬼子屠了村的乡亲们报仇。” “不经任何请示,将那些试图叛乱的俘虏直接一枪崩了。别忘了,我和你这位军校毕业之后,就没有参加过战斗,一直都在机关混的人不一样。我是从死人堆里面,一步步的走出来的,生死我早就见惯了。我杀汉奸的时候,从来都是有多狠就多狠。” “同样未必不会在你身上,清洗一下你当年带给我的耻辱。就算我现在一枪崩了你,大不了背一个处分,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处罚。比起你这个整天就知道算计人的家伙,我可是打出来的。我的上级是不会因为你这么一个特务头子,将我这个主力团长枪毙的。” “至于别的处分,我既然已经背上一个了,就不会在乎再多背上几个。李子康,李二少爷,我劝你还是别给我这个机会。还有,别把我今天说的这些话当成耳边风。我不是政工干部,没有那么多的教条。你应该庆幸,在我的部队你没有说出来咱们之间的关系。” 李子元再说最后这一段话的时候,脸上虽说带着笑意。可这个笑,却一样冷森森的吓人。原本还想着跟他拉点家常的李子康,被李子元这些话和眼神给吓了回去。李子元在潞东的时候,直接枪毙了试图造反的伪军俘虏那一幕,他到现在可还记得。 他没有想到这些年没见,当年这个性格一直都极其软弱,可以任由自己欺负的弟弟,早就已经脱胎换骨。骨子里面早就不见了当年的懦弱,而变得如此的心狠手辣。他说的那些话,以自己当年对待他的态度,没准他还能真的做出来。 结果被李子元这么一吓,李子康原本满肚子的阴谋诡计,却是都已经施展不出来了。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是始终也说不出来。一双眼睛,更是躲躲闪闪的,不敢正面看向李子元。而且坐在李子元对面的身体,也微微的有些颤抖。 看着听完自己这番话之后,额头多少有些见汗的李子康,李子元心中暗笑。对于李子康这种向来外表看着强硬,实际上超级怕死,一贯其实都是色厉内荏的人,来软的是没有什么用的,恶人还需恶人磨、 就得来硬的,往死了吓唬他。反正又不会真的把他吓死,吓个半死也就足够了。李子元在从军区政治部驻地,来见李子康的时候,虽说一直在和钱干事斗嘴。可脑袋里面,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思考这个李子康将自己拽进来干嘛。 在被一把推进来之前,想起王均偶尔提起过的,李子康在被合围时候的做法,他脑袋里面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的这个二哥怕死,而且不是一般的超级怕死。在被日军包围的时候,甚至换上士兵军服并埋掉电台。 就是怕被日军发觉他军统身份,而被移送到南京或是处理掉。送到南京去,会被他们军统当成叛徒,并且找机会除掉。军统在沦陷区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只要他们想动手会让你防不胜防。 即便日军不杀掉他,到了南京也一样危险。所以这个家伙以最快的速度隐藏自己的身份,就是为了不被日军发觉。而他在二十七军之中,只是一个小小的中尉。除了一些高级军官之外,知道他身份的并不多。 而在被自己无意中解救出来,却又对自己躲躲闪闪,也怕自己报复他之前虐待自己的行为。派人在战场上直接打他的黑枪,让他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到了军区,将自己拽进来也是为了保住他的小命。 保命第一,才是这个家伙一直躲着自己的原因。等被带到军区,估计发现自己的身份在这边并不是秘密之后。又把自己拉了进来,想这拽上自己免得被当成单纯派来破坏的特务处理掉。他这么做,说穿了就是怕死,为了保命不择一切的手段。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六章 利用心理上的弱点 统一战线归统一战线,那是高层次讲的。实际上除了最初的两年之外,尽管都还在抗战,共同的敌人还没有被赶走。可那方面都不会对对方,派过来的情报人员手下留情的。尤其是李子康虽说不是派过来卧底,但至少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身份。 这在双方明显已经有些磕磕绊绊的关系之中,算是一个大忌。有些东西开始说不清楚,等到后面就说不清楚了。尽管两面派驻对方的某些工作人员是干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在名义上,至少还有一个公开身份。 这位老兄在被日军俘虏后,被八路解救出来却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这虽说是一种自保手段,可想收拾你也是一个借口。尤其是这位老兄的真实身份,对这边并不是一个秘密的情况之下。 秘密战线的手段,说花样百出都不为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上,只要被人盯上,你都防不胜防。谁知道你是不是刻意隐瞒自己身份,通过某些手段想要进来搞情报的。一般这种事情如果被发现,基本上都是宁杀错、不放过。 尤其是重庆方面,一旦在部队中发现是对方的人,无论军职多高处理的都比投靠南京力度还要大。同样八路这边,对这种事情也是一般都不会轻易的放过,只是这边组织严密的多,高层是那边渗透不进来的而已。 尽管李子元不是很懂得这些,但也并非是一无所知。情报部门虽说是一条独立的线,可壶北县委也是有敌工部和情报系统的。刘雁来尽管从来没有和他谈过情报系统的事情,但是反特方面的东西还是和他说起过。 而且李子元自身的一些经历,让他对反特方面一些东西,也是亲身的经历过。知道这两国四方抓到对方的特工人员,只要策反不成功的,基本上都不会给对方什么好的待遇。也正是有了这些了解,再加上对李子康超级怕死的判断。 军区政治部情报和保卫系统的那些人,人家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干这种事情比自己强不知道多少。而面前的这个李子康,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也一样驾轻熟路。估计也是军区情报部门那些人,实在对付这个同行也没有办法了才让自己来。 既然军区政治部肯定已经能采取的手段都采取了,那自己在用别的办法也就没有用了。所以李子元才在与李子康见面的时候,利用这个家伙的心理弱点,采取恫吓的办法,让他自己心里崩溃。 更何况,尽管自己对这个家伙当年对待自己的印象不多。可那些印象里面,李子康真的没有把自己当过弟弟,甚至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人。这首先在心理上对自己,就有一个军区政治部不知道的畏惧感。自己正好利用这个畏惧感,好好的吓唬、吓唬他。 奶奶的,不好好的吓唬、吓唬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是不会说实话的。不好好的吓唬、吓唬这个家伙,自己又怎么出这口因为他的信口齿黄,自己受的无妄之灾?自己自然不能真的杀了他,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时代,他还算是自己亲哥哥。 尽管当年他那么待自己,自己要是真的杀了他,也会是天理不容的。再说纪律也不能允许,自己真的杀了他。但吓唬、吓唬这个家伙,既不会受到天打雷劈,也不算是违反纪律。自己没有揍他几拳头,给自己出出当年的气,已经是很对得起他了。 你李子康也不想想,老子在当年莫名其妙跑到你们家之前是干什么的?那是除了跟法官、警察打交道之外,就是整天和罪犯打交道。后世无论是那些老油条,还是犯罪分子,那个不比你小子厉害。 当初老子虽说还没有正式入行,可实习期间见过的东西,你小子听没有听过。玩心计和心理战术,你小子比鹤田沼楠差远了。就这点能水,还他妈的跟老子玩心理战术,你那几手算是那颗葱? 李子元没有在搭理李子康,而是翘着二郎腿。掏出自己的那支勃朗宁手枪,当着李子康的面,将保险反复的打开关上。既然玩心理战术,那就玩一个彻底。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摧毁这个家伙的心理防线。 而李子元这一手,的确起到了不知道这哥俩真实关系的外人,难以想象的作用。看着李子元手中的勃朗宁手枪保险张了又合上,李子康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明显,心里面正在做着更加激烈的斗争。 见到这个家伙真的被自己吓惨了,李子元决定在加一把火。将手中的手枪合上保险插回裤兜内之后,拔出绑腿上插着的一把小匕首,狠狠的插在面前的方桌上道:“怎么样,是和我的上级谈,还是咱们哥俩继续谈下去?” “放心,只要我想做掉你,还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我。如果你想要给我这个机会,我也不会介意咱们两个算算总账。说实在的,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翻一翻旧账的。当年在那个家中的生活,时不时的还以噩梦的方式在提醒我,我想咱们也该算一算了。” 李子元话音还没有落下,他当面的李子康突然发疯式的冲向门口,声音凄惨的喊着要找八路的长官。听到屋内的动静不对,门外正在偷听的钱干事连忙冲进屋子来。被李子元吓的精神快要崩溃的李子康,见到钱干事冲进来。 一把抱住钱干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指着李子元的道:“长官,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保证绝对不隐瞒。我只求求你们,千万别把我交给他。他不是我的弟弟,他是我的仇人,来找我报仇的。” 看着面前之前无论怎么审讯,都是一副老油条样子的李子康,居然被李子元吓成了这副样子。这位钱干事看了那边风轻云淡的李子元,尽管眉头拧了拧但也没有说什么,马上派人去将情报部门的人找来。 而李子康压根不敢在看李子元一眼,浑身哆嗦的死死抱着钱干事不撒手,就好像一个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的小媳妇一样。搞的还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如此不经吓的李子元,多少有些担心自己不会把这个家伙给吓疯了吧。 好在也没有用屋内的几个人等待多长时间,早在李子元来这里与李子康谈话的时候,情报部门的几个负责人就已经等待外面。接到钱干事的通报,情报部门的一位负责人,立即带人赶了过来。 见到情报部门的人已经赶到,知道眼下没有自己什么事情的李子元,倒也干脆的走出了这间屋子。只是他刚一出门,就看到亲自赶来的军区政治部那位副主任。见到这位副主任,李子元干净利落多的敬了一个军礼。 只是等已经完成上级交待这个任务的李子元,想要和这位首长告别的时候,却被这位首长给留了下来。尽管归心似箭,可也不好佛上级意思的李子元。也只能摸了摸鼻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返回了军区政治部。 回到政治部之后,这位副主任凝视了李子元良久才道:“你小子究竟做了什么,能把人吓唬成这个样子?咱们在这方面也是有纪律的,你小子可别给我违反纪律。我可不想在你的处分上,在给你加上一个。” 对于这位首长的疑问,李子元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后道:“首长,对付这样的人,我还用得着违反纪律吗?在我部队的时候,这个家伙利用当时严峻的形势,我没有心思顾及别的方面机会。一直对我躲躲闪闪,就是怕我找他秋后算账。” “到了军区政治部又把我拽了出来,就是怕咱们悄无声息的把他给处理了。这个人怕死的很,而且不是一般的怕死。既然有了这个前提条件,在掐掉他最后一丝希望之后,撬开他的嘴就简单的多了。因为他一直都怕我,真的报复他之前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 “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利用了他自身一些弱点,进行一些威胁罢了。至于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做。首长,咱们的纪律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还有一份检讨等着我那,我哪敢还在这个档口上违反纪律?” 说到这里,李子元想起一件事情,挠了挠鼻子道:“首长,王均那边没有什么问题吧。要是没有什么问题,一会我回去的时候,这人我就领走了啊。我这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我那边就靠老许一个人支撑,也不是一回事不是?” 听到李子元的这些话,这位政治部副主任指了指他的鼻子,苦笑道:“你小子,真是给鼻子就上脸。原本上级的意思,是审查完毕之后将这个王均调到军区工作。专业工兵人才,咱们军区可没有几个。” “不过这,看你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我就做一次主。一会你回去的时候人可以带走,不过我先说好了啊,那个何三亮,军区调人的时候你得放人。这只是先跟你打一个招呼,别调令下来之后你在没有什么准备。” 这位政治部副主任这番话说完,李子元却是愣了。自己原本还以为这次上级怎么这么快同意放人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这首长真正看中的不只是一个王均,居然连何三亮也被惦记上了。 听到上级要调何三亮,脸都有些变色的李子元连忙道:“首长,您这么做不是过河拆桥吗?我身边就这几个人才,这上级不能都垫着吧。就算要挖墙脚,咱们军区这么多的部队,不能只在一家挖吧。” “我就这么一点家底,那里扛得住上级这么挖啊。首长,您能不能换个人?从我这里调部队、调装备,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只要上级要什么,我李子元从来就没有过二话。可这次首长,说什么我也不会放人的。”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七章 很重的担子 对于李子元有些冲的话,这位政治部副主任却没有发火,而是悠哉、悠哉的道:“谁让你小子有那么一个人才,不好好的藏着、掖着,没事在总部和军区面前穷显摆了。告诉你吧,这个何三亮,总部和师长都看中了。” “只不过师长那里,还在因为这件事情与老总打官司,调令才一直都没有下来。要不然还轮到你小子在这里和我讨价还价?你也别和我在这里置气,有种你把你的这番话,去和副总指挥和师长说去。” 听到居然是副总指挥与师长都点名要人,李子元瞬间就蔫了。师长面前他还敢说点话,可他每次见到副总指挥,都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那里敢去副总指挥面前说这些话。只是让他就此放人,李子元实在有些不甘心。 想了想,李子元道:“首长,不行,我得去找师长谈谈。调其他的干部,哪怕就是把我的几个主力营都调走,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可这个何三亮要是调走,那可是真要我的老命了。我就这么一点本钱,那里抗的住这么挖?” 说罢,给这位政治部副主任敬了一个标准军礼之后,李子元火烧屁股一样的跑了。见到这个家伙急切的表情,这位首长也没有为难他。只是摇了摇头,让自己的警卫员送他去师部。这位政治部副主任还是第一次看到师长,对某一个人才如此动心。 李子元这一去,就算不碰了一个满头包,估计挨一顿训是免不了的。其实这位政治部副主任想要给李子元出一个主意,这次去找政委恐怕效果会更好一些。只是这个家伙火烧屁股一样,还没有等他说出来这个办法就跑了,让这位政治部副主任,也只能将好意压了下来。 其实这位政治部副主任,就算让李子元去找政委,李子元现在也不敢去。政委让他写的那三千字检讨,他可还一个字都没有写。要是这个时候去找政委撞木钟,这不是自己送上门去找批评吗?所以打死李子元,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见政委的。 再说一向与驭下极严,极少给部下讨价还价机会的政委相比。李子元还是愿意去找师长,就算挨训的话,师长批评的也不会那么严厉。更何况这次是师长看中的,还是找师长比较好一些。 等到得知上级也看中了何三亮想要调人的消息,李子元火烧屁股一样的跑到师部,见到师长还没有等他立正敬礼。师长见到他,却是先开口道:“李子元,你怎么来了?正好,我还要派人去找你。” 听到师长要派人找自己,李子元心里面咯噔一下。以为师长是准备与自己谈何三亮的事情,李子元急忙道:“师长,我想找您谈一点事情。您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不用多长,半个小时就行。” 李子元的话说完,看着他脸上有些急切的表现,师长笑了笑让自己身边的参谋和警卫人员都出去后,示意李子元坐下之后才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看你急的满头大汗,就算冈村宁次要见你,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 师长的调侃,李子元摇了摇头道:“师长,我想和您谈谈老何的事情。您能不能把老何给我留下来?我也知道上级机关现在也不宽裕,可再差也不差老何一个人。军区十几万的部队之中也是人才济济,军区从那里调人都很方便。” “您是师长,一个调令就可以调到合适的干部。可我这里就这么一个人,被您给调走了,我可就再也没有地方去找了。我们团防区位于整个太行区的西南门户上,我们团的战斗力要是被削弱,受影响钓的不是咱们根据地吗。” “师长,不是我这个人本位主义,我那里真的离不开老何。我这边就那点墙脚,要是再挖可就真的挖塌了?咱们军区这么多的部队,比老何水平高的不有的是。师长,人才还是得放在一线部队才能锻炼出来不是?” 听完李子元这番话,师长总算明白了李子元这个家伙,火烧火燎的跑到自己这里来做什么。不过对于李子元不想放人的想法,师长并没有直接给予答复。而是站起身来,在屋子里面转悠了几圈之后,才看了看一脸焦急期待的李子元。 而师长始终没有答复,让李子元心里面多少有些忐忑不安的感觉。对于师长看向自己的目光,李子元也有些躲躲闪闪的。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来师长这里,这次来的实在有些突兀了。但既然已经来了,李子元也知道自己就不能再缩回去。 沉默了好大一会,就在李子元被师长盯得心头直发毛的时候,师长才开口道:“李子元,你小子一贯滑头。你那里是不是真的离开何三亮就玩不转了,这话你小子蒙谁呢?如果被调走一个干部,你的部队就带不动的话,那我看你这个团长就当的不合格。” “如果只能依靠一个参谋人员才能打仗,我用你小子当这个团长去干什么?一个合格的军事主官,在战场上归根结底依靠的还是自己的水平,以及对战场形势的分析和判断能力。要是离了拐棍就不会打仗,那只能说这个团长当的不合格。”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是带兵的人,这一点你应该清楚。革命军人就要服从命令,那里需要那里去。我们是一支有着铁一样纪律的军队,别说调动你的一个干部,就是调动你李子元,接到命令也得马上打起背包走人,而不是去讨价还价。”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你小子是怎么学的?怎么,就允许你小子到别人那里去挖墙脚,上级调动你一个干部就唧唧歪歪的不愿意?你那个三营长那里来的,别当我不知道。人家老部队告你不经过任何手续,私下调人的状子还在我这里压着呢。” “让你独立作战,不是让去当山大王自成一个山头。我承认你的这个团,还未完全组建完成,就参与此次反扫荡作战。在投入战场前,各级干部的缺口都还没有补充完成。但这并不是你小子,去挖人家墙脚的理由。” “你小子挖人家墙脚挖的理直气壮,怎么总部机关调你一个干部,就跑我这里唧唧歪歪的不愿意?还说你这不是本位主义,你小子这不是本位主义是什么?上级对每一个干部的使用,都是通盘考虑的。留在你那里是锻炼人,到我这里就不是了?” “我看政委让你写的三千字检查不够,应该再加上六千字,你才能好好的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告诉你李子元,别以为打了几场胜仗,你的尾巴就可以翘到天上去。我告诉你,你现在的那点水平,离一个合格的干部还差远了。” 听到师长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善。也知道今天的这个做法,有些草率的李子元大气都不敢出,只能老实的站在那里接受批评。要是真的惹恼了师长,那可就真的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老实站着的李子元,师长的火气倒是消了许多。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部队是一个有机整体,对待干部的使用,每一个做上级的都会通盘考虑。你不能划拉到盘子里面的都是自己的菜,别人就动不得。” “部队不是你自己家开的,我们的部队更不是那种军阀的部队。调你的一兵一卒都不行,这种现象绝对不能出现在我们的部队。你这种山头主义的思想,很严重也很危险。告诉你李子元,这次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这个事情。但是我跟你说清楚,绝对没有下一次。” 师长的话音落下,沉思了一下后,又开口道:“这次我找你来,是有些别的事情要和你谈。原本这次是政委要和你谈,但政委去北方局开会了,所以这次我来和你谈。你小子少给我稀里马哈的,有些东西你给我记住了。” “第一,根据眼下形势的变化,总部决定实施第三次精兵简政。这次总部下了最大的决心要精兵简政,与以往的几次不同。这次总部决定来一个彻底的大手术,化主力为地方部队。原有的几个主力旅,全部都合并到军分区去。” “但化主力为地方部队,并不是军区就彻底的撒手不管。军区内部要编成几个团的机动作战部队,平时隶属各个军分区,在必要的时候归属军区直接掌握和使用。你的部队是第一批被编入的部队,所以你的部队要做到随时能够拉出来。” “你之前的表现很不错,将一支新部队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给带出来了。这次将你的部队并入军区直接掌握的机动部队,也是对你前一段时间工作的肯定。但你也不要骄傲,利用眼下形势相对平静的阶段,沉下心来好好的练兵。” “主力部队,不是张嘴说说就是的,更不是头顶上顶着一个主力部队的名头,就所有的事情万事大吉。要作为定海神针一样,在关键的时候要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进攻的时候能攻的上去,防御的时候要稳如泰山,这才叫做主力部队。” “这次将你的部队也编入,是我和政委经过深思熟虑的。除了你们团之外,其余的全部都是清一色的老骨头部队。全军区那么多的地方武装,你的这个团是唯一一个编入的。这是你们在战场上表现的一个承认,但也是一个很重的担子。” “因为这意味着你们这支新部队,要与那些从红军时期就一脉传承下来的老部队,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这幅担子你能不能挑起来,就看你今后的表现,能不能承担起这个重担。我相信你李子元是响鼓不用重锤的,但是骡子是马还是要看战场上的表现。”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八章 肉疼的李子元 说到这里,师长看向目光变的更加严肃,顿了一顿才继续道:“第二,你小子上报的编制表,你在哪糊弄谁呢?潞东那一战,你的部队伤亡的确不小。可那一战结束后,你的部队不算轻伤员至少还有九百多人。” “但再加上你那些送到各级医院的伤员,以及可以在你们自己驻地休养的轻伤员,可就远不止九百多人了。另外你的三营眼下已经归建,如果把三营剩下的这一百多人,以及他们移交给兄弟部队照顾的几十名伤员,你小子的部队至少应该还有一千二百人。” “你前天派人送过来的那个编制表上,才上报九百刚出头,也就是说你给我打了整整一个建制营的埋伏。李子元,你是当我和政委都那么好糊弄,还是当别人集体眼睛不好都看不到?你小子没事给我耍什么滑头,是怕上级抽调你的部队,还是有其他什么心思?” “还有这武器编制,你的这个数量也不对,你小子是不是给我打埋伏了?潞东那一战,你的轻重机枪数量,至少是你编制表上的一倍还多。按理说,部队分散活动,你的部队兵力编制军区不应该卡的太死。但是有一点我和政委都要提醒你,你要考虑到地方的承受能力。” “晋东南去年的旱情就不轻,今年自开春到现在几乎是滴雨未下,旱情已经是相当的明显化。如果春旱的情况持续下去,今年恐怕又要是一个灾荒年。而且这次日军对太行根据地的扫荡,造成的破坏还要重于往年。” “整个太行根据地被抢走的粮食,达到了上百万石。大量的衣物和被服,都被日伪军烧毁或是掠夺。甚至有几个区的存粮不是被毁,就是被日伪军抢走,自身尚需救济。大批的牲畜被掠夺,已经严重的影响了农业生产。” “尤其是你们潞东军分区,这次是日伪军扫荡的重中之重,损失也是全区最大的。全分区一半的存粮被毁,三分之二的牲口被杀或是被抢走。上千的群众被杀害,被绑走的青壮年达到了两千多人。整个潞东地区的元气,甚至没有个几年都恢复不起来。” “杀民养兵,那不是我们八路军的做法。战斗力保持固然重要,但老百姓的承受能力也要考虑。现在全根据地都处在自太行根据地创建以来,一个最严峻的困难局面。天灾、人祸接连不断,老百姓的生活已经陷入困苦。” “你小子不能只考虑自己的部队扩充,也要考虑到老百姓能不能供养的起你们。老百姓养活一个战士,需要付出多少斤小米?大灾之年,又是在日军空前规模的大扫荡之后。整个晋东南的老百姓,就是在节衣缩食勒紧裤腰带,又能拿出多少粮食?” “现在全军都准备大幅度的精兵简政,缩编主力部队,将主力部队地方化。将几个旅都撤销建制,编入各个军分区。甚至一部分地方武装,直接改为非脱产部队。你小子也要执行军区的规定,别在这个方面搞的太出格。” “不仅不许增加驻地的负担,还要想办法自力更生,以便减轻当地老百姓的负担。与当地群众同舟共济,共同渡过眼下的难关。你想要扩充部队可以,但是给养的问题你自己解决。至于是去日伪军那里抢,还是你自己种我们管不到。但是有一条,不许增加老百姓的负担。” “还有,这次缴获的武器要上缴大部分。你小子不许藏着、掖着,像一个土财主抠抠搜搜的,更不许给我打埋伏。那些武器都给你,你小子养活的起吗?尤其是那些苏制口径的武器,有限的缴获消耗光了,你去哪儿补充?” 说到这里,这位老帅看着摆出了一副老实的面孔,在那里低头接受批评的李子元。却是摇头苦笑了一小会之后,沉吟了一下后,还是开口道:“你那里收容四十军的人,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理?是想着收编还是遣送出境?” “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示,他们的那位庞老总在被俘之后,已经正式投敌。出任汪伪开封绥靖公署主任,日军和汪伪政权已经将他的部队编为一个军。与同时投敌的新五军,编制为一个集团军。” “这种情况的出现,会不会引起这些人的心理变化,现在还不得而知。你要知道,他们的那位庞老总,在四十军官兵中的威望。而且这个军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他一手带起来的。经历过历次军阀混战都没有垮掉,内部凝聚力是相当强的。” “你小子要注意这些人的心里动向,如果实在不行就礼送出境。他们的军没有投敌的部队的,已经撤到了黄河南岸。如果他们实在无法稳定,军区派人送他们过黄河。记住,有些东西过犹不及。还有你的部队,现在的成分有些太复杂了,需要好好的整顿一下。” “过几天,军区会派一部分干部到你的部队任职,主要是政工干部,先把你的那个草台班子完全搭建起来。你小子别对下派干部有什么抵触,要好好的配合他们工作。尤其是在对部队的整顿上,一定要配合好他们。” “我知道你小子有股顺毛驴的脾气,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但你要记住,部队内部稳定与否,是关系到目前复杂局势下,你的部队能不能生存下来的关键。一时的表现,不是一世的表现。所以,你小子这次一定要配合好他们,做好部队的整顿工作。” 听到师长这番话,李子元想了想后,还是开口道:“师长,我收容的那些四十军的人,虽说都是老兵,但是民族感和正义感还是很强的。我不认为他们的长官投敌了,他们也会随之叛变。” “这些人的战斗力很强,在潞东之战的时候出了很大的力气。尤其是那个董平,尽管在那边只是一个营副,但他在战场上表现的很出色。无论是对部队的控制力,还是对战机的把握都有一定的水准。说实在的,咱们的部队营一级干部,能比得上的不多。”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将他们留下来。这些人用好了,我相信是一把好刀。师长,我还是想要试试。我的部队随着陆续满编,军事干部本身就不够用。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被逼的去别的部队拉人。” “师长,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这个董平当一个营长,没有一点的问题。当然现在不可能直接给他一个营,可师长有这么一员干将,我手头可调动的资源,就更加的充足了不是。师长,能不能在我给一点时间?”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要求,师长沉思了好大一会之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就在李子元以为师长找自己谈话已经结束的时候,师长却是突然又开口道:“李子元,我记得你三五年参加红军的时候是十五岁,今年好像是二十三岁吧,是咱们全师现在最年轻的正团职干部。” 听到师长突然问起自己的年龄,李子元连忙道:“师长,您没有记错,我是二零年出生的,今年是二十三岁。不过是不是全师最年轻的团级干部,我就不太知道了,咱们的干部年纪都不大。” 李子元的回答,师长摆了摆手道:“李子元,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就是你身上的那股子敢于为难而上的冲劲。你小子胆子很大,虽说平时有些大大咧咧的,但到了战场上心思还是很缜密。” “不过年轻是好事,但有时候做事也有些冲动。在这一点上,你作为一个带兵的人,一定要注意。在有些事情的考虑和处理上,要多注意一些方法和火候,一定要处理好与兄弟部队的关系。” 师长这番话说完,李子元突然明白了师长的意思。肯定是自己派人去壶关境内,将当初埋起来的物资重新起出来的时候,让四分区的人给发现。估计四分区的部队,恐怕是惦记上这批武器了。 想到这里,李子元连忙站起身来道:“师长,我埋在壶关的那批武器和弹药全部上缴。至于师里面怎么分,还是以师里面为主。不过师长,您能不能给我留点弹药和*?潞东那一战,我的弹药消耗挺大的。” 见到李子元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师长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他的鼻子道:“你呀,到还算是机灵。这样,武器和物资运回之后,弹药给你留下一部分,其余的全部上缴。你小子在八松岭缴获的那批武器,除了留下一百条枪之外,也全部给我上缴。” “这次军区部队在反扫荡战斗之中损失很大,各部队眼下弹药都是奇缺。整个太行区的部队,机枪弹药超过一个基数的,除了你这个团之外,没有一个团能够达到。你的一个团,现在轻重机枪和迫击炮的数量,都比其他一个分区多。” “你小子不能自己丰衣足食,甚至都有些吃撑到。你周边的兄弟部队,连饭都吃不饱。不过,这次我们也不白拿你的武器和弹药。我让后勤部给你拨一批铁雷,咱们根据地自己制造的*。” 听到师长的话,李子元多少有些肉疼。之前在壶关境内缴获的也就算了,这次居然连八松岭那一战缴获的物资,也全部都给没收了。心想多亏自己还打了一些埋伏,要不然这下非得大赔特赔不可。 就算师长给自己的那些补偿,可那些玩意的杀伤力也只能算了。根据地自己制造的*,威力远不如伪军使用的奉造*和日式*。至于那些土*,还是两个字算了吧,最多也就比没有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只是这些话,给李子元八个胆子也不敢在师长面前说出来。尽管肉疼的直抽抽,可李子元也只能咬牙认了。好在自己还有些老底子,尽管存货不算太多了,但要是节省一点用,好赖也能支撑一阵子。 正文 第四百九十九章 落荒而逃 看着李子元有些沉默不语的表情,师长又那里不知道他心里面想什么。师长也知道,这多少有些强人所难,可师里面现在也没有办法。师里面的老底子眼下都已经掏空了,各部队轻武器倒还勉强够用,可弹药普遍奇缺。 四二年的日军大扫荡,作为日军重点扫荡目标的兵工厂破坏严重。本就不多的机器设备,大部分被破坏,到现在还未能恢复元气。不仅原本就不多的武器装备,已经彻底的停产。就连复装弹药的生产,现在都只能维持一个极低的水平。 没有办法,只能打他李子元的土豪了。这小子这次外线出击作战,搞到了那么多的好东西。师里面也是接到四分区的报告,才知道这个家伙这次搞了多少武器弹药。从他隐蔽待机的地点,起出来的武器弹药都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 轻武器,都是清一色的中正式步枪,还有为数不少的轻重机枪以及迫击炮。最关键的是,眼下部队最匮乏弹药的数量,绝对是相当的充足。这些子弹,现在正好可以弥补部队眼下的不足。 师里面正在准备一次行动,现在最头疼的就是弹药不足。这次打了他李子元的土豪,等有机会在补偿他就是了。而且这个家伙真的以为他手中还有不少存货的事情,上级不知道?这次即便是打了他的土豪,这个家伙也到不了伤筋动骨的地步。 就是凭借他手中的那些存货,他一样可以在潞东地区生存的很滋润。这个家伙最大的优点,就是在行动上不受条条框框的约束。在思维方式上,很是有些天马行空。这次打了他的土豪,估计这个家伙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恢复元气。 汪伪第二方面军,眼下已经全部开到了晋东南驻防。以他李子元的能力,守着这么一支伪军,他还能饿着的话,也就不是他李子元了。这次调了他这么多的武器和弹药,找机会给他松松缰绳,估计这个家伙短时间之内就能重新搞回来。 见到师长不再说话,被没收了这么多的武器有些郁闷,生怕在待下去连老底子都被挖出来的李子元站起身来道:“师长,这次您要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请您放心,我保证不截留、不打埋伏。回去我就派人,将多出来的武器和弹药送到军区。” 听到李子元想要告辞,师长点了点头,却又突然想起什么来道:“李子元,你今年二十三岁了,虽说是咱们师最年轻的团级干部,可年纪也不算小了。要是不参加革命,按照你这个年龄,现在已经成家了。怎么样,有没有结婚的想法?” 对于师长的这番话,想起了已经不知所踪的伊人,李子元却是有些惆怅的摇了摇头:“师长,我现在真的没有成家的打算。咱们都是拎着脑袋干革命,整天在战场上冲杀,指不定哪天就光荣了。到时候扔下一个女人,在带着孩子不是坑人家吗?” “所以,我现在并没有结婚成家的打算,还是等到抗战胜利再说吧。再说,师长我今年才二十三岁,还年轻的很,那个事情也不用着急。机会,还是让给那些尚未成家的老同志吧。师长,您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了,我就先走了。” 生怕问起自己婚事的师长,亲自给自己介绍对象的李子元,见到师长点头之后一溜烟的就跑了。开什么玩笑,要是别人给自己说亲,自己还推脱一些。可要是师长亲自说话,自己那好意思拒绝。自己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师长给谁做过媒呢。 师长即是自己的首长,又是自己的老师。他老人家一张嘴,自己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所以趁着师长还没有说出口,此时再不跑就跑不了了。好不容易熬到师长点头,李子元还不立马在师长面前消失。快的就连师长,连声再见都没有来得及说。 看着李子元有些仓皇而逃的背影,这位明显看穿了自己这位学生心思的老帅也只能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混小子,这跑的可真是够快的了。自己连让他去后勤部门领物资的条子,还没有来得及给他开。 其实李子元还真没有猜错,这次他找李子元来的原因,除了之前谈的那些事情,还真有给李子元介绍一个女朋友的心思。当然这是与政委一同去北方局开会,军区政治部主任的想法。那个女青年是政治部主任,大革命时期牺牲的老战友女儿。 抗战爆发之后,被主任托人从武汉接来到太行山区参加革命后,一直在师医院工作。当然那个女青年师长也见过,一个很不错的知识分子。长的清清秀秀的,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在根据地内很是受欢迎,不止一批的干部追求过。 只不过一直把牺牲老战友的女儿,当成自己女儿一样照顾的政治部主任,都给挡了回去。这个女青年比李子元小一岁,参军之前是一个私立医学专科学校的毕业生。在八路军之中,这也算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了。 前一段时间,李子元因伤在医院住院,引起了这个姑娘的注意。军区这位老资格的政治部主任,在得知自己这个老战友的女儿心思。之前一直因为形势紧张,一直都没有顾得上。眼下形势缓和了一些后,知道李子元是师长和政委的爱将。 尤其是李子元,还是师长没有挂名的学生,跟师长在红军时期就很熟悉。所以这位老资格的政治部主任,就将这事托付给师长。希望师长能够捏合自己这位实际上,当成养女一样的老战友女儿,与李子元之间的婚事。 面对着当年红五军团时期的老战友托付,再加上师长也认为两个人满合适,所以今天师长在找李子元谈话之余,也想将这事与李子元谈谈。只是没有想到李子元这个小子,鬼精、鬼精的。自己刚一开口,他就察觉了自己的想法。 利用自己心思转换的机会,让他逮到一个空档,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给溜了。这个家伙肯定知道自己一旦开口他不好拒绝,又实在不想被拉郎配,所以抓住机会逃跑了。这个混小子怎么这么精明? 面对首次做媒就失败的结果,师长也只能摇头苦笑。只是一时之间,师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那位老战友解释。这个李子元也真是的,也不问问自己给他介绍的是谁,一听出自己有这个意思,抬腿就跑。 我这个当首长和老师的,还能害你怎么的。你小子就是见见面,自己也好跟老战友交待。要是你不同意的话,还能绑着你进洞房怎么的?只是李子元已经溜得没有了踪影,师长现在就是想抓人都已经抓不到了。 师长的苦笑,落到了进来的夫人眼中。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姐,听到师长的抱怨,也有些摇了摇头。大姐也这才知道,刚刚与李子元擦肩而过的时候,原来一直都很礼貌的李子元。此次连招呼都顾不得上打,像后边有狼在撵他一样的跑路是什么原因。 丈夫对李子元这个年轻干部的喜爱,大姐一直都看在眼里面。如今更是打破自己的惯例,要亲自给李子元做媒。想到李子元刚刚离开的时候,甚至有些慌不择路的样子,大姐也不由得抿嘴直笑。 不过也不想看到作为一师之长的丈夫,首次为别人当介绍人就此失败的大姐。看着有些恼火的丈夫,笑了笑道:“有你这么干的吗?李子元这个小伙子,可是有名的机灵鬼。你这一张嘴,他还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你也把你的这个得意门生,看的太简单了。” “他也知道,你这一张嘴他就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所以,这个家伙就趁着你还没有提出来就开溜了。那个家伙就是一头犟驴,你强按着他去喝水,他那儿会干?越是压着他,他反弹的也就越厉害。” “就是勉强去看了看,估计也是应付差事,不会真的去上心的。虽说文化水平不高,可他也不能算是单纯的工农干部。肚子多少还是有一些文化的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小知识分子了,身上还是有些小知识分子的脾气和秉性的。” “部队中的那些小知识分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宜缓不宜急,咱们得从长计议。反倒是他的那个姐姐,这方面可比他是要强势的多。你那个老部下王诚,不也是被搞的没有脾气?” “我看咱们在这件事情上不能直来直去,还是采取一个迂回战术。你看这样好不好,这一战李子元他们部队伤员很多。重伤员都送到了医院,可轻伤员都在他们自己部队修养。他们部队又没有专职的军医,你让那个女医生去巡诊的名义去他们团工作一段时间。” “再不,就将那个女医生直接调到他们团里面工作。我听说他们总是担负外线出击的任务,部队中的伤员数量很多。这样的部队没有一个正式医生,只靠那些土法培养的卫生员还是不行的。” “正好这是一个机会,让他们之间也相互熟悉一下。如果两个人都看对眼了,那自然是水到渠成。如果没有看对眼,你这个老战友也算是尽力了。两个人的婚姻,还是要靠缘分的。生拉硬拽,对于这些年轻干部往往适得其反。” 听到妻子这个主意,师长的眼睛明显一亮,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让那个女医生下到他们部队去,两个人之间多接触一下,感情也自然有了。那些小知识分子不是都喜欢讲究一个调调吗? 李子元这个家伙与那些单纯的工农干部不同,在参军之前也读完了中学。虽说总体的文化水平不算高,也算是肚子里面有几分墨水的人。虽说年纪轻轻的就当了红军,多年战场厮杀下来,骨子里面也没有比那些工农干部细到哪里去,可多少还是有一些酸气的。 正文 第五百章 大相径庭的李子元 想到这里,师长拿起电话,亲自给总医院的政委挂了一个电话。将自己的要求布置下去,让他们派人将那个女医生送到李子元的驻地。还有,要尽可能的多的调集一些药品,不能只派人去。是派人治疗伤员去了,不是派人做样子去了。 接到师长电话的医院院长和政委,那里敢有些耽搁。马上按照师长的要求,在第一时间给部署了下去。只是药品有限,重伤员的数量又多。药品其他医疗物资方面,医院也有些发愁。最后还是院长咬了咬牙,将李子元这次上缴的磺胺给带了五分之一。 至于盘尼西林,院长和政委几经商议还是给带了两盒。不过医院也想办法,给调集了一批新的纱布。医院自制的碘酒和医用酒精,也给带了一些。不过并不知道师部那里发生的事情,那个接到调令的女医生以及院长和政委,只是以为这是一次正常调动。 毕竟八路军缺少合格的医生,大部分的正规医学院毕业的医生,都像是宝贝疙瘩一样,放在安全性比较高的总医院内。一般团以下部队,都是自己培养的卫生员。尽管医院也多次派出巡诊队,下部队去为战士看病。 可下级部队,普遍缺乏合格医生,还是一个普遍的现象。尽管部队也大力培养,可从医疗器材和教学人员无一不缺的部队,培养出来的人手还是很有限。为了解决这种情况,上级也经常临时调配一些医护人员,去下面的部队工作一段时间。 所以无论是接到调令的人,还是她的上级对这封调令,都没有感觉到意外。都以为是正常的调动,谁也没有想到这份调令背后的意思。唯一让人感觉到有些意外的是,原来这种工作一般都是男医生,这次调动的是女医生。 而从师长那里落荒而逃的李子元,自然更加不知道自己的师长,还有那位一向对自己很是和蔼可亲的大姐,居然在自己已经表示委婉的拒绝后,并未打算就此彻底的放弃。而是采取了另外的一种办法,想办法促成这件事情。 尽管离开师部后,一路上李子元打了几个很大的喷嚏,后脑勺子也有些发凉。可还以为自己有些伤风,眼下一脑门子心思都放在何三亮调动上,根本就无暇想其他东西的李子元,倒是没有太在意。 离开师长这里后,心里面很是有些事情的李子元。鬼头鬼脑的来到了政治部,见到王均重新佩戴上了武器,心里面松了一口气。知道王均已经通过审查的他,不顾政治部副主任的白眼,直接要将人给带走。 至于李子康那里的情况,李子元连问都没有问。那个人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他供出来的那些东西,究竟有没有达到上级的希望,眼下都与李子元没有关系。不是他小心眼,更不是他真的冷血。而是他对那个家,还有那个家的家里人真的没有什么感情。 对于他来说,家这个名词只存在他的记忆中。按照年龄推算,他后世的父母都还没有出生。所以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自己也就没有家。除了李子筠之外,他在这个时代也没有任何的亲人。 那个人的生死都已经不在乎了,李子元也就没有必要去询问,他现在究竟怎么样。再说,就是问了又能怎么样?上级对他的处理,不是自己能够干涉的。所以,李子元在回到政治部之后,干脆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为净。 看着跟自己满嘴打哈哈,但却是多少有些发蔫的李子元。也知道李子元去师长那里撞木钟,肯定是没有捞到什么好果子的政治部副主任,倒也没有问他去师长那里的结果。见到李子元要亲自领王均走,倒也很大方的放了人。 不过这一磨蹭,已经是天黑了。尽管归心似箭,可李子元也只能在政治部这里在过一夜。不过政治部临时驻地的这个小山村,也没有多少地方可以安排他。李子元这一夜,也只能与一帮干事们挤住一个房子。 对此,李子元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即便是在自己部队,他也喜欢与马永成或是何三亮,挤在一个房子里面。大家都是同龄人,年纪都差不多。又都是庙后的擀面杖,光棍一条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他虽然现在已经是一个实打实的正团级干部,可毕竟年纪还在这里。要是放在几十年后,他这个年龄也就是刚出校门的小青年。年轻人嘛,玩心很是很重的。在加上不是在自己部队,大家又基本上差不多都认识,自己倒也不用刻意装成老成持重。 不过吃过了政治部那位副主任,亲自交待的好好招待。其实也就是一顿粗面条,只是多了一盘炒鸡蛋的接风宴外加欢送宴之后,很是有些无聊的李子元。却是鼓动一群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青年干事,跑到一位正好今天结婚二级部的副部长窗外去听人家的墙根。 而与他同行的王均和大李,看到很是有些不着调的团长,也很是有些目瞪口呆。李子元虽说年纪很轻,但在他们面前表现的还是很老成持重的。可没有想到一旦没有了约束,玩的如此之疯。居然堂而皇之的,带着几个年纪差不多的人,跑来偷听人家的墙根。 尤其是来自那边的王均,对李子元大相径庭的表现,更是有些吃惊。结婚的那位,可是这位团长的长官。他居然没大没小的,带着一群人跑来听墙根。这要是被长官知道了,一顿军棍是跑不了的? 而且在那边当上团长的,一般也都三十多岁了。无论是在上级还是在下级面前,都要保持自己的风度。唯恐上司给一个不成熟的评价,以免影响自己的进步。李子元搞出的这一幕,在那边是根本就不可能见到的。 原本吃饭的时候,因为正赶上人家结婚,将政治部招待自己的那盘炒鸡蛋,也端了过去给二位新人加菜的李子元,就闹的很是有些不亦乐乎。又是鼓动新人亲嘴,又是鼓动大家要喜糖吃。这个时候再跑过去听人家的墙根,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其实来政治部接受审查这一天,给王均带来的震撼很大。尽管自己是来接受审查的,可到这里才发现只不过是正常的问话。而且重点还是放在李子康的身上,其实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麻烦。 只是询问了自己在军校期间的生活和学习,以及在一战区受训的时候接受的科目。同时让自己提出几个证人,并询问了自己有没有加入某些政治组织而已。其他的方面,也基本上是点到为止。 而且在吃饭的时候,自己与那些审讯自己的人一同吃的饭。原本以为这些高高再上的长官,吃的肯定相当不错。结果却发现,这些人吃的还不如在那边一个小连长吃的。一个少将一级的军官结婚,即没有婚也没有酒水。 居然就是一盘子清水煮的粗面条,外加上萝卜和白菜、南瓜炖了一盆,连一个荤菜都没有。还是自己的团长,将特别给他炒的鸡蛋端过去,才算是勉强有了一个荤菜。所谓的洞房,居然就是一个普通农家的原本用来放置农具的仓房。 因为这个山村规模不大,又住了这么多的机关人员,没有多余的房子给这对新人做洞房。还是当地的老乡,将自己家的仓房腾出来,这对新人才算是有了一个洞房。连个枕头都没有,居然就是马褡子。 尽管当初在林县那边条件也是很艰苦,可也没有艰苦到这个份上。一个少将一级的军官结婚,居然连一个房子都找不到,连一桌子像样的酒席都整治不出来。那边吃的也不好,可长官们吃的还是有保障的。 毕竟还控制着一些产粮区,条件虽说比不上黄河南岸,可也算是不错的。自己在那边,吃的可比这边好的多。至少一个少将一级的军官成亲,所谓的婚宴寒酸成这个样子,是绝对没有的。 长官结婚,下级也没有一个人送贺礼。大家只是举起装着凉开水的大腕,祝新人什么革命到底也就算是完事了。没有鞭炮,新郎和新娘子,身上也没有什么吉服。两个人都穿着带着补丁的军装,连一身新军装都没有,就这么简单的把婚结了。 而面对着一群闹婚宴的年轻干部,那位也同样岁数不大的高级军官,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部下瞎闹腾。虽说拿不出喜糖来,可即简单又热闹。这一切,在那边是根本就不敢想象的。见到这一切,王均陷入了一些沉思。 跟在李子元身后的王均,面对着今天见到的一切陷入了沉思,但闹腾的正欢的李子元,却没有管他此刻在想着什么。带着几个年轻的干事,让自己的警卫员给自己放哨。轻手轻脚的跑到人家的洞房外面,墙根听的挺欢实的。 只是那位新郎明显也是这样过来的,对于李子元这一手早就有了准备。李子元带着一群人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说。还被那位早就有了准备的副部长,直接一盆水给扬了出来,给浇了一个透心凉。 而边上的新娘子在见到自己后窗冒出这么一堆人之后,羞涩的小脸涨的通红。至于那位一下子就看出谁是带头人的新郎,则指着李子元的鼻子也只能苦笑不已。而虽说被自己的阴谋被揭破,外加身上被浇了一盆水,可李子元对着羞涩不已的新人,却浑不在意的哈哈大笑。 当然,李子元的玩笑也是适可而止的,总不能让人家的洞房花烛夜,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干坐着吧。玩闹过后,李子元也带着一群人离开了,将平静又还给那对新人。不过这次这对新人却是不敢大意,直到李子元一群人走的看不见了,才放心的回去过自己的洞房花烛夜。 正文 第五百零一章 意外和惊喜(一) 不过第二天早上,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的李子元,留在自己门外的一件日军呢子大衣,以及一条赞新的日军军毯和一块花被面。上边用石头压着的一张白纸上,还用毛笔歪歪斜斜写着祝贺新婚大喜的字样。 这位副部长也只能苦笑无言。这个家伙,总是喜欢搞出一点意外来。这个家伙外线出击,听说搞了不少的好东西。这军毯和大衣倒是不稀奇,不过这块花被面他匆忙之间从那里搞来的,倒是让这位二级部长很是有些大惑不解。 别看这一小块很普通的花被面,但对于太行山区来说,在这个战乱的年代,也不是一件容易找的事情。而且八路军实行供给制,除了少量的伙食尾子,全军上下从师长、政委,到下面的普通战士,基本上都是囊空如洗。 即便是遇到这种根据地不能自产的纯棉布,制成的普通被面,也不是能够买的起的。昨天李子元到政治部来,自己正好与他相遇,可是什么都没有带。匆忙之间,这个家伙从那里搞到的这些玩意? 等到这对新人准备向李子元道谢的时候,只是李子元已经离开政治部的驻地,赶往野战医院去取回自己出院时候,因为突然与敌遭遇而暂时寄放在那里的马。只不过,还不知道野战医院有一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的李子元,这一路上走的很是轻松。 当李子元带着几个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却发现医院正在往两头毛驴上放东西。见到李子元赶来,院长和政委很是惊喜的将他拽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得知李子元来取回自己的马时候,院长和政委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李子元当初将自己的坐骑留在医院,医院就只能好好的帮着照顾。可这战马不是一般的牲口,不是只吃草就行的。现在整个太行区因为连年的天灾人祸,正处在最困难的时候,粮食只能可着伤员吃。 就连他们这些医护人员,也很少吃到粮食为主的饭。甚至每天吃的不是黑豆,就是那种玉米粒被剥去后,剩下的玉米棒磨成的糊糊。医院人手有限,又不能像下面部队那样,大面积的开荒种地,更无法像李子元外线出击,可以缴获一些战利品。 尽管上级也做了努力,要求各部队每天节约二两粮食救济灾民的命令,并不包括医院在内。但是粮食还是满足不了需要,只能勉强维持最低的需要。毕竟伤员还需要大量的营养,上级调拨的那些作为营养品的黄豆,也只能给伤员吃,别人是一口都不许动的。 这黑豆原本就是饲料,就是用来喂牲口的。现在粮食这么紧张,黑豆就从牲口的饲料,直接升级为人嘴里面的粮食,这自然就有些不够吃了。李子元对整个医院又有过救命之恩,医院也不太好意思克扣他马的饲料。 正如那位政治部副主任说的那样,李子元与大李的两匹马寄放在这里,真的快要把本就粮食供应很紧张的医院,给吃的有些供不起了。粮食紧张,见到李子元过来取马,这二位眼下正为粮食不足,无法满足伤员营养而发愁的院长和政委,自然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见到有些发愁的这二位,李子元也有些搞不明白。因为他知道,上级对医院还是相当重视的。就算粮食再怎么困难和紧张,但医院依旧是一个优先调拨的单位。现在的确是紧张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愁成这个样子。 见到李子元有些大惑不解,院长苦笑道:“你小子知道什么?伤员治愈需要的不仅仅是药物,还需要大量的营养品。可现在能拿出来的营养品,就是一些黄豆。还是按照伤员的数量,一个人一个月二斤批给的。” “这一个月二斤黄豆,咱们是一点都不敢克扣,全都进了伤员的肚子里面,可也只能保证伤员的最基本营养需求。我们这里虽说是非战斗单位,但也没有办法像其他机关那样,抽调出大量的人手去自力更生。现在为了伤员的营养,我和政委都愁死了。” “还有医护人员的伙食,一天半斤的黑豆,再不就是玉米芯磨成的那东西。这两样东西吃多了,人大便都结不出来。一台手术,搞不好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这严重的营养不良,有时候一台手术要换两三个医生才能坚持下来。” 见到两个人因为眼下粮食的困境都很是上火,李子元想了想道:“二位首长别着急,我回去就帮着你们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搞一些鸡蛋,或是一些白面之类的东西。我那里守着敌占区,多想想办法还是能解决一部分的。” “放心,你们自己没有办法,可咱们还有这么多的部队呢。大家都想想办法,帮着你们撑过这个难关还是没有问题的。尤其是那些经常出击外线的部队,从敌占区那里搞一些物资还是可能。” “不过,你们二位也有些死心眼。你们这里都是伤员,开荒种地的确是有些为难你们了。可你们也不会买些羊和鸡、鸭一类的东西,让那些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但还不够返回部队的伤员帮你们放养?羊奶和鸡蛋可是好东西。” “你们手里面有这么多的医生,没事经常下去搞搞巡诊,用治病交换一些东西还不行?就算粮食不足,可大枣、核桃一类的东西,还是没有问题的。再说了,大开荒干不了,周边开一些小荒,种点花生和南瓜一类的东西还行吧。” “二位老首长,不是我说你们二位,太古板了。全军区这么多的部队,你们就不能拉下脸去化化缘?一个分区化来几百斤粮食,一个团化来了百十来斤,全军区七八个分区,不是就差不多了?” “谁敢保证自己上战场就不受伤?你们去化缘,我就不信那帮家伙真能拉下脸来?除非他们敢保证,自己真的在战场上一点伤都不受?我估计就是神仙,恐怕也不敢保证吧。放心,只要你们开口,他们也都不会拒绝的。” “难道还能让这些救命的神仙,真的整天吃黑豆和玉米芯糊糊?办法是人想的,眼下的确有些困难,但也不能真的让活人被尿憋死。你们这里可都是宝贝疙瘩,要是饿坏了,那下面的部队怎么办?” 李子元说完自己的主意,这二位却是不由的眼睛一亮。但随即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却是随即又黯然了下来。尽管给驻地周围老百姓治病,这是医院经常做的。可八路军给老百姓治病,还从人家要好处,这是不是有些太那个了? 再说,这也是违反纪律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是八路军铁的纪律。用治病去换粮食和营养品,这多少有些趁火打劫的味道。别说这二位,就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来坐这个位置,都要考虑一下影响和纪律。 不过李子元出的其他主意,两个人倒是还能接受。反正也到了这个地步,该张嘴的时候还是要张嘴的。还能怎么办?难道真的看着医护人员,一个个因为营养不良倒下?他们的工作是救死扶伤,要是他们倒下了,谁来救他们? 李子元那个家伙有一点说的不错,一些正处在恢复期的伤员,干体力活不行,可放放羊还是没有问题的。羊这玩意吃的也简单,不像是牛和马得加饲料。长的也快,还能产奶。资金那边,自己去找总部和师部,总会能化来一些缘。 看着两个人脸上都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李子元心中有些默然。在后世的医院里面,一个病人住院恨不得拔下你一层皮。只要进医院,什么用上用不上的检查,统统给你做上一遍。反正这么说,进了医院就别拿钱当钱。 可这个时代的这些老革命,让他们为了解决困境,暂时收一点作为费用的核桃、大枣、鸡蛋一类的土产品,解决一下伤病员和医护人员营养不足的困境,都有些张不开嘴。后世那些把患者当成肥肉宰的医院,真的也该学学了。 不过心里面感慨归感慨,李子元这些话也只能压在心里面。不过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门外已经装好物资的两头毛驴,又看看面前神色缓解了许多的院长和政委,却是有些口不择言的道:“怎么你们医院都走到这个地步了,也准备要去逃荒?” 听到李子元口不择言,正在喝水的政委,一口水全都喷了出来。还被呛的半天,指着李子元半天都没有缓过气来。而那边院长一边帮着老战友顺气,一边指着李子元哭笑不得的道:“你小子这张臭嘴,就不能说点吉利话?” “这些东西,都是给你们团准备的。你们这次潞东一战,伤员数量很多。我们这只能收容重伤员,轻伤员还得留在你们驻地养伤。师长担心你们医疗条件不足,专门给我们下命令,抽调医生和药品去你们那里。而且这个医生,已经奉命调到你们团工作。” 此时还没有想到师长后手的李子元,听到院长这番话兴奋的直搓手道:“太感谢你们了,我那里现在最缺的就是医护人员。说实在的,咱们部队的那些卫生员,真该回你们这里好好回炉重新改造一下。” “重伤号治不了,轻伤号治不好。还有,我们一个团,才三个卫生员。药品什么的,也基本上都没有。只有缴获的一些日军绷带和酒精,其他的什么都缺。三个卫生员,就一个注射器,可又没有可供注射的药品。” “还得是咱的老首长,师长这次可算是给我们解决了大麻烦。对了,次你们得给我派一个医术好一点的。当然最好的男医生,我们是野战部队清一色的都是爷们。这行军作战,带着一个女兵不太方便。我看那谁和谁就不错。” 正文 第五百零二章 李子元想要的 听到李子元提出的人名,政委再一次喷出了口中的水。这次没有呛到的政委,直接开口骂道:“你小子趁早带着你的马,立马的给我滚犊子,离我们这里越远越好。你小子这双眼睛不大,倒是毒的很那。 “那两个宝贝疙瘩,咱们全军区就这么几个,多少重伤员都等着他们治疗。给你们别人怎么办,我们两个还不得被骂死?你小子吃着碗里面的还不够,还惦记着锅里面的,你以为你是谁啊,说要谁就想要谁。” “不过给你也行,你要是有本事去找师长和政委,将你二姐李子筠给我调回来,我保证给你其中一个。要是没有这个本事,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奶奶的,你小子眼睛真够贼的。你上次在这里治伤,咱们师卫生部长就叮嘱我们,要防着你小子一点。” “别等你小子这里伤好了,我这里的那点家底再被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果然,不怕贼偷就把贼惦记着。这上级开口给你们调一个医生,你小子倒是一点也不知道厚道一些。脸皮可真够厚的,上来就要咱们这里的这两个宝贝疙瘩。” “告诉你,你小子别狗坐轿子不识抬举。就这一个,你小子爱要不要。还有,就这个人选,要不是师长亲自点名,我们还舍不得给你呢。全军区这么多的部队,你当就你一个团能打啊,比你们资格老的部队可是有的是。” “要是都让我们派一个军医下去,我们受得了吗?这次是师长亲自下的命令,要不然这辈子都不一定轮不到你。这个丫头是我们看着成长起来的,医术和人品都没的说。对了,跟你那个二姐也是好朋友。你二姐在医院工作的这段期间,两个人可是好的不得了。” “这次到你小子哪儿,可得给我们照顾好了。全军区多少只狼都惦记着,你小子这次可别羊入虎口啊。正好,你小子既然来了,那就一事不烦二主了。反正也是调往你们团工作的,你小子现在就办理接收手续。顺路护送回去,也正好省了我们还得派人。” 只是相对于李子元的挑三拣四,很是有些不满意的院长和政委,李子元却是心里面有些发慌。一个女医生,又是师长亲自下的命令。在联想到之前师长相当罕见的做法,李子元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 难怪自己跑掉之后,师长那里明知道自己就住在政治部,也没有做出什么表态。甚至连派人来找自己谈谈都没有。搞了半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这是给自己派一个医生,还是给自己派一个老婆? 不行,医生必须得要。但是这个女医生绝对不能收,否则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师长这次这么难得出面,还采取这种手段对付自己,摆明了非要捏合成功不可。师长要是真的下了这个决心,那倒霉的岂不是自己了。 惹不起,那就必须要躲开。要是连躲都躲不开,那岂不是成了被赶上架的那只鸭子。为了以后的婚姻着想,自己还是想办法躲开最好。想到这里,李子元有些愁眉苦脸的道:“二位首长,二位大爷,我错了还不行。咱真的不挑食了,可能不能给我换一个男医生?” “我们虽说是地方部队,可这总被上级当成野战部队使用,动不动就跳出外线作战。你们二位也说了,这全军区够标准的,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丫头。万一这擦破了一点皮,我还不得被那群惜花的家伙给生吞活剥了。” “二位大爷,这样我不挑食了,是个医生就行。不过,女的我不能要。我那上千光棍呢,你们弄来一个女医生算是怎么一回事?给我换一个男医生,哪怕是咱们医院土法培养的那些土医生也行。” “二位首长,我这给你们作揖了,给咱换一个人好不好。我那可都是清一色的光棍呢,你们这派一个女医生去。传出去,对人家的名声也不好。这样,我回去就布置,你们的营养品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马上就想明白师长意思的李子元,对于这位女医生是下定决心死活不要的。自己好不容易躲过了初一,这要是在十五再被逮到,那就真是太冤枉了。不行,李子元今天铁了心,打定主意今儿就是说破天了,这件事情也得想办法推了。 一想想像刘雁来那样,两个人都洞房了,相互之间还不熟悉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李子元就一阵阵的毛骨悚然,后脑勺子发凉。尽管灵魂来自己几十年后,那个速度决定一切,速食爱情大行其道的年代。 但李子元依旧接受不了,这种先结婚后恋爱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再说,李子元一直想着自己未来的婚姻,像后世的父母那样。老爸虽说畏妻如虎,可对母亲的疼爱是真的。那种平淡,但是充满温情的婚姻才是他想要的。 在这个方面,他一向都是很纯洁的,速食爱情他实在接受不了。尽管他已经不是处男之身,可有些东西他还是接受哦不了。尤其是刘翠的影子,一直都在他的脑海里面,从来没有忘记过的情况之下。 他可不想找一个女强人,整天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都吵不够。部队现在的这些女干部,李子元真的有些敬谢不敏。尤其是像常娟那种,工作高于一切的女强人,他是真的不喜欢,他还是想找一个那种温情似水,就像那个让自己还在魂牵梦绕的女人。 李子元这番连求饶带恳求的话,让当面的院长和政委听了噗嗤一乐。两个人都是人精子,尤其是政委可是老资格的政工干部了,他医院因为女兵众多,同时也是女知识分子的数量比较多的地方。 向来都未婚干部找媳妇,尤其是那种想找一个知识分子的干部首选之地。为到了标准的干部做媒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少做。那些外貌和文化水平都不差的女医生,那个身后不是都有一群狼在盯着她们? 之前是没有联想起来,现在看到李子元的表现,再想想师长极其罕见的,专门给一个女医生下调令的事情,两个人马上都反应了过来。这是师长要点鸳鸯谱了,而且肯定已经跟李子元提过了。要不然,这个家伙在得知是一个女医生后,脸色也不会变的这么难看。 那个丫头长的眉清目秀,又是正儿八经的医学专科学校毕业。虽不能说是什么名牌大学,可一个私立南通大学医科毕业生,在这八路军中也算是一个大知识分子了。全军区所有的够标准的狼,都在盯着不放呢。 要不是政治部主任那尊大佛在那里压着,这朵花早就被人给摘走了。那群狼可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就算不同意可不是还有组织呢吗?就像当初的李子筠,刚到医院的时候。那些够标准的干部,不是整天来医院晃荡? 只不过当初除了李子筠的那个朝天椒脾气,很是吓退了一批担心以后成为妻管严的人之外。李子筠倒追王诚的事情,也跌破了这群狼的眼睛。在加上政委的极力维护,所有人只能感慨王诚这小子动手的速度太快了之外,倒也不敢怎么样。 当初李子筠在婚后不长时间,就因为王诚被调回陕北而被调走,是院长和政委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痛。对于这个丫头的那群追求者,两个人曾经不止一次公开声明。想要来追人不是不行,那就要做好长期在太行山工作的准备。否则,医院这里他们就过不去。 可战争年代的军人,向来讲究革命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军令一下,谁管你老婆能不能走成。这么一来,再加上政治部主任的一力维护,现在这个丫头是没有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可随着年纪的增长,婚事反过来又成了那位政治部主任,最头疼的事情。 当年牺牲在大革命时期的那位老战友,可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人家大学毕业之后没有去重庆,在跟随学校撤到武汉的时候。被委托的人找到后,瞒着一直抚养她的那个银行家舅舅,以及丈夫牺牲后一直未在婚嫁,体弱多病的母亲接到延安,又到太行山区。 这要是因为自己,耽误了这孩子的婚事,自己可怎么向那位牺牲在大革命时期的老战友交待?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还没有成家,让自己该怎么对自己那位老战友交待?可这丫头一般人还看不上眼,一般的人还看不上。 眼下李子元是全军最年轻的团级干部,眼下又是光棍一条,更是师长和政委的爱将。师长这次点名调动那个丫头的工作,应该是起了捏合两个人的心思。师长和政治部主任,两个人在红军时期,可就是在一个军团工作过的老战友了。师长这点心思,倒不是很意外。 还没有等政委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很好听的女人声音:“我还真不知道,李团长居然如此的不欢迎我。我不知道,我那里得罪李大团长了。女兵怎么了?难道女兵,只能在非战斗部队呆一辈子?就不能拎着枪上战场了?” “李团长,你这么做在是歧视妇女。对我党、我军那些从大革命时代,就身经百战的妇女干部严重的歧视。你的这个观点,我会如实向组织汇报的。嗯,并会与汪大姐和其他几位大姐汇报的。她们可都是从红军一线部队走出来的。” 听到进来的这位女医生这番话,李子元浑身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这个丫头,明显在门外听了是很大一会了。要不然,也不会上来就给自己扣了这么一个大帽子。还歧视妇女,自己哪儿敢那? 李子元原本以为自己就够能扯淡,外加拉虎皮做大旗的了。没有想到,这丫头嘴皮子倒是更厉害。还对那些老大姐的歧视,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想不想过好日子了。听到这丫头要向几位大姐汇报,尤其是汪大姐汇报,李子元一下子就蔫了下来。 正文 第五百零三章 女医生 看着眼前这位眉清目秀,鼻子上架着一副小巧的眼镜,而又显得很斯文。身上一身军装虽说略显破旧,可也清洗的干干净净。身上斜背着一个药箱,纤细的腰部扎着一条小皮带,很是精干的女医生,李子元也只能摸了摸鼻子摇头苦笑。 见到一贯嘴皮子都很利索的李子元,被呛的说不出来话。边上的政委,还是决定出来做做和事老。毕竟这二位要是成了,也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就算成不了,至少暂时还要在一起工作,搞的太过于僵硬不好。 政委指了指李子元道:“这是李团长,才从咱们这里出院不久,杨静同志也应该不陌生。这次你到他们团去工作,是师长亲自批准和下达的命令的。希望杨静同志,能够在陌生的环境之下,尽快的将工作上手。” 听到政委这番话,这位杨医生却是没有任何表情的道:“政委,我想通了。既然李团长明显不欢迎我,您看看是不是换一个人去?毕竟人家是一团之长,都已经摆明了不欢迎我的架势,我又何必上门却惹人讨厌?我得有自知之明不是吗?” 这位杨静医生这段话说出来,刚刚还有些发蔫的李子元,连忙看向医院的院长和政委,口中就差没有叫出好来。这可不是我不愿意接收,是人家不爱去。你们做上级的,也不能勉强人吧。还是按照她的要求换一个人,这样大家都过得去。 只是李子元没有想到,已经想明白师长心思的院长和政委,那会如他的意思。听完杨静医生的话,政委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身边的院长。接收政委看过来的目光,知道自己该唱黑脸的院长一拍桌子道:“胡闹。” “你们两个当命令是什么,可以讨价还价的菜市场?杨静同志,李子元同志的态度是有些不对,但是杨静同志这不是你拒绝的理由。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老百姓,你是八路军的一名军医。” “革命军人要做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在执行命令上,绝对不允许讨价还价。调动你去李团长的部队工作,这是组织上的决定,你必须要严格的执行。都像你们这样,这部队还叫部队吗?” “你的调令是师长亲自下的,这是全师几十万部队最高军事首长下达的命令,你理解也得执行,不理解也得执行。如果你到了部队,那个家伙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向我们汇报吗。我们这个当院长和政委的,肯定给你做主。” 批评了几句有些使小性子的杨静,院长又转过头来看着李子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李子元同志,你这个重男轻女的封建糟粕思想要不得。不管是男兵还是女兵,都是咱们八路军的兵。不管是男医生还是女医生,都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你小子少在这里搞性别歧视。” “杨静同志是咱们医院的院花,也是一名医术精湛的医生,怎么到你那里还委屈了?我还觉得委屈的是我们的小杨同志。你小子少在这里不知道好歹,派杨静同志去你们那里,是上级对你们的爱护和关怀。你小子再不识抬举,我马上就像师长汇报。” 原本还指望这二位帮着自己说说话,却没有想到这二位老兄这脸说变就变,结果倒是训起了自己来。不过院长这番话说完,李子元也发现了,自己也就别指望这二位帮着自己了。这二位老兄就在这里,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 指望他们帮忙,他们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这二位老兄不给换人,杨静再真的不去了,自己部队的那些伤员怎么办?形势逼人,无奈之下的李子元也只能捏鼻子认了。不然还能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僵下去? 眼下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李子元,瞪了那边的那一对无良的搭档一眼,无奈之下给面前的杨静承认了自己错误,并再三保证只没有歧视妇女的意思。只要她杨大医生能迈开尊腿去他的部队,保证她杨大医生吃好、喝好,以及生活的愉快。 听着李子元这些不伦不类的保证,杨静也不好太过于追究。军区政治部主任虽说等于自己的养父,但对自己一向都是要求异常的严格。甚至比一般的干部,要求还要严格的多。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拿什么小性子压人,肯定又是一顿严肃的批评。 见到李子元在自己面前,不断的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也不好太让人下不来台。毕竟人家也是一团之长,再加上自己对李子元又有些小女孩的心思。所以,最终还是接受了李子元递过来的台阶。 不过到底是女孩子,就算接受了李子元道歉,也不太好意思明说。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嘟囔一句你快一点后,便径直离开了这里。杨静的话,李子元听到之后,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跟在杨静的身后,也离开了野战医院的这间办公室。 只是就在李子元迈出这间办公室的时候,他却清楚的听到背后传来的,虽说控制但却是清晰的传进他耳朵的爆笑声。也不好回去再去找这对不良搭档算账的李子元,也只好撇撇嘴,接过身边大李递过来的马缰,硬着头皮跟在杨静的身后。 这次李子元回政治部的时候,来的时候是四个人,可这回去的时候,虽说其中的人发生了变化,可这人数还是四个人。张玉虎在跟随李子元回到师部之后,就被派去政治部保卫处学习警卫工作。虽说学期倒是不长,但这次不能与李子元一同回去。 不过张玉虎不能回去,倒是腾出了一匹马。李子元几个人来的时候,骑得都是八松岭那一战缴获的骡子。这次接回自己的马,再加上张玉虎不在,一下子腾出了三匹骡子。正好,给杨静一匹后,剩下的两匹将总医院那两头毛驴换下来。 只是看着李子元身边的那几头高大的骡子,再看看自己医院的那几头毛驴,院长很是有些喜欢。只是他搓了搓手刚要张嘴,刚刚被他们两个落井下石的李子元,却是翻了翻白眼。很是不满意的牵上那几匹骡子就走,一点面子都没有给。 离开总医院之后,李子元没有敢在回师部。只是去政治部那里,与副主任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拔腿开溜。师长那里,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去了。原本想去参谋长那里看看的想法,此时也彻底的消失。这几位首长,自己现在还是躲着一点好。 只是李子元不清楚,在他带着一行人,赶着两头骡子离开军区的时候。师长与大姐虽说没有露面,可就在不远处看着他。等到李子元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山间小路上之后。师长摇了摇头,对大姐道:“希望你的这个办法管用,小杨能够栓住这匹野马。” 听到丈夫的话,大姐笑了笑道:“你的这个得意门生,性子是野了一些,可人还是一个热心肠的。没有那么重的功利心,为人也相当的脚踏实地。脑子反应灵活,也没有那种花花肠子,小杨如果真的跟了他这辈子差不了。” 对于妻子的这个评价,师长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希望如你所愿吧。这个家伙,该给他套上笼头的时候。全军区这么多干部,让我操心婚事的也只有他一个。这小子,这面子可够大的了。希望我回延安之前,能够听到他们的好消息吧。” 一路上很是沉闷的李子元,自然不会知道背后的师长和大姐,一直目送自己离开才返回师部驻地。心中很是郁闷的李子元,骑在自己的那匹战马上,看着身边也同样显得很沉默的杨静,以及刻意与自己拉开一匹马距离的王均和大李,却是懒洋洋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而李子元不想说话,在他身边骑在一匹骡子上的杨静,自然也没有搭理他。一行人,就这么沉默的赶着路。不过,在来到路上一处拐点的时候,李子元总算打破了宁静,转过头对大李道:“上次咱们就是在这里遇到的敌人吧。” 听到李子元的询问,原本就心里面极其警惕,一路上都在仔细观察着身边环境的大李,点头道:“团长,没错,咱们上次就是在这里与偷袭师部的日伪军遭遇的。咱们就在这个拐角处,观察到的日军先头部队。” 看着大李故地重游很是有些紧张,大张着机头的快慢机就插在子弹袋上。李子元挥了挥手道:“你小子别那么的紧张,这次日军损失不轻,至少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来一次了。你小子把保险关上,别走火就不好了。” “你现在的枪口下,可是你的另外一杆枪。马背上颠簸的厉害,万一这一颠你的枪响了,可不就坏事了吗。我可不希望我的警卫员,变成中国最新的一个太监。放心吧,把你的枪放回该放的地方去。” 听到李子元的调侃,大李呵呵一笑。但只是合上了机头,可枪还是插在可以最快出枪的位置上。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大李哪敢稍有松懈。再加上这次还有一个女医生,以及一批药品随行。 看着大李还是紧张的观察着周边,李子元倒也没有在说什么。不过,李子元对大李道:“大李,我想了很久,还是想让你下连。你的身手,跟在我身边有些浪费了。你的那支狙击步枪,可是咱们全分区仅有的一支,跟在我身边也没有办法发挥威力。” “我给你一个任务,你回去之后给我组织一个狙击排。全团的官兵,你可以优先选择。尽管狙击步枪就这么一支,但咱们可以组织一批神枪手进行训练。没有狙击步枪,我给你们弄一些日军的士官望远镜。至于武器,也随你们便选择,三八式或是中正式都可以。” 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 想通了王均 听到李子元的想法,大李却是沉默了好长时间之后才道:“团长,我还是想跟在你身边。你想组织这个神枪手排,我去当排长不适合。这样,你挑选一个人,我可以将我的经验都传授给他,我保证半点都不隐瞒。” 大李的回答,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道:“扯淡,跟在我身边能有什么出息?撑死了,也就是一个警卫员。你是久经考验的老兵,下连才更适合你这样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再说,我身边有一个张玉虎就足够了,还没有资格搞两个警卫员。” “下连去,将这个神枪手排早点给老子带出来,你就是对老子最大的支持了。再说,你都二十三了,在我身边在耽搁两年,你还有什么前途。下连去带兵,给我*出来一个都有你枪法的排。” 说完,李子元转过头对那边的王均道:“你小子也是,回去我给你一个工兵连。你小子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老子带出来。你身上的那些爆破技术,正是咱们部队需要的。不过,你小子得身兼两职,还得给我兼一段时间的作战参谋。” “咱们部队缺乏攻坚武器,单靠迫击炮打不开日伪军的碉堡。那门克虏伯山炮,我已经决定上缴。至于什么时候还能缴获到山炮,你们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就算是搞到山炮,咱们也没有充足的炮弹可以利用。就算缴获了一点炮弹,但也基本上无法长时间的维持。” “所以,眼下尽快的解决攻坚手段,已经成了我最头疼的事情。你小子必须给我尽快的将这个连带出来,至于这个连以后是打散分到各个营,还是单独变成一个连,等我再琢磨、琢磨的。” 李子元的想法,王均沉思了一下后,抬起头对李子元道:“团长,单纯的爆破好学。只要有*,捆成*包安放上*和*就行。可真正的军事爆破技术的掌握,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比如一个碉堡,选择什么位置爆破,用多少*爆破才能即达成目标,又尽可能的避免浪费*,这些东西都很复杂。尤其是*的当量估算,更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日本人的*,美制的梯恩梯*,还有中国人自己制造的*,威力可都不一样。” “咱们国内现在使用的各种*,安全性和威力最大的都是美制梯恩梯*。日本人的*威力略差,但是携带简单,使用上也很方便。质量和威力最差的,就是晋绥军制造和使用的肥田粉*。这些*种类不同,使用当量上的判断也不好掌握。” “还有,我不太建议这个连训练出来单独编制。我的想法还是打乱,三个营平均分下去。毕竟攻坚的时候,咱们一个团不可能全都上。还是都编制在各个作战部队内为好。而且,我还要建议这个连训练完毕之后,咱们应该尽快的将他们融合在作战部队内部。” “并展开合成训练,以加快部队对这种战术的熟悉。要是单独编成的话,脱离作战部队会导致在战场上配合陌生。这种情况,到时候是很耽误事情的。因为在作战之中,各部队配合默契是很重要的。” “还有团长,您让大李去给您训练出一个狙击手排,我也不建议单独编成一个建制。我认为还是将这个排,除了团部直接掌握一个班之外,还是应该以战术小组的形势,分到各个连去。这样,可以在我军火力较为贫弱的情况之下,尽可能的提高一线部队精确打击能力。” 王均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李子元却是翻了翻白眼道:“我要是懂得的话,我要你干什么?你的任务,就是把你知道的那些教会你未来的部下。你说的美制梯恩梯就不要想了,人家一支美制子弹都不会给咱们的。你的那些道道,还是以日军*和国产*为主。” “至于将来这个连是编入各个作战部队,还是单独的编成,等回去之后咱们在讨论。你小子走走心,别给我搞那些没用的花架子。一句话,战术上越是简单,才越是符合咱们部队的现状。” 说到这里,李子元突然顿了一下后,突然道:“你小子有些不对劲啊,今儿这是怎么了,这态度明显可比前一段时间好多了。原来你的话可是少的只比哑巴好一些,今儿这话还是第一次说的这么透。” “如果说之前你小子是纯属搀和,那么今天这些话,可就是真的参与进来了。怎么,这次真的想通了?你今儿的这个表态,可是真的把咱们部队当了自己人。没有之前你一直掩饰的很好,可还是多少显露出来的那个隔阂了。” 看着面前的李子元,略微催促了一下身下的马,与李子元成齐头并进之后。王均道:“团长,这次我是彻底想通了,今后就跟着您干了。就是您现在放我回去,我也不回去了。跟着您这样的长官上战场,心里面有谱。” “之前,我的确有些隔阂。原因,我想不说您也知道。对我们这些中央军校毕业生来说,受到的正统教育影响很大。可这两天在总部我真的感触很多,这种上下级这么融洽的关系,在那边可是一点看不到。还有,这边的官兵一致,在那边也是看不到的。” “这两天所见,甚至让我对长官部的审查,都没有产生反感。团长,今儿我就说句掏心窝的话。其实前一段时间跟着您转战,我其实就已经心动了。至少跟着您这样明白的长官,上了战场心里面有数,不用担心死的稀里糊涂的。” “只不过您的有些做法,就是那种耍赖式的做法,我有些不能接受而已。可这几天的经历,让我一下子想明白很多。就算没有军饷,但从今往后我就跟着您干了,您枪指到哪儿,我保证就打到那里。” 说到这里,王均也突然有些黯然,道:“再说,已经跟着你们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回去恐怕我也会受到比这边,更为严厉的审查。脑袋上的这顶军帽,在很多有心人的眼里面,都会变成红色的。搞不好,会被直接送进军事监狱。” “我在中央军校的时候,就有几个同学说是被查出来与这边有联系。被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音讯。当初既然在国难的时候,决定报考中央军校自然就不会怕死。可我真的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尤其是在外敌还未被赶出国土之前。请团长放心,我会尽快调整心态的。” 王均的这番保证,李子元很是兴高采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通了,这就对了吗。到我这儿,我能亏待了你?我李子元虽不能说慧眼识珠,可至少不会浪费每一个人才。你小子不知道,为了保证你不被挖墙脚,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听到王均正式决定留下来,很是高兴的李子元,却忘了自己的骑术并不高明。他伸长了胳膊去拍王均的肩膀,却没有想到自己屁股下面的这匹马有些不高兴了。李子元屁股底下的这匹性子很是有些高傲的马,明显有些不待见王均骑的那匹骡子,这个自己同性的半同类。 李子元去拍王均的肩膀,自然两匹牲口要靠近一些。两匹牲口这一靠近,李子元骑的这匹马很是不高兴的一杨蹄子,却是直接窜了出去。李子元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他屁股底下的这匹蒙古马已经窜出去几米远,差一点把没有防备的李子元自己给甩了出去。 而在两个人前面杨静骑的那匹骡子,也差一点没有被搞惊了。手忙脚乱抓住缰绳才没有被掀下马来,被搞的很是有些狼狈的李子元,歪歪斜斜的骑在马身上,一路东摇西晃的身不由己的向前跑去。 直到身后纵马赶上来的大李,追上来后死死的拽住那匹马的笼头,狼狈不堪的李子元才勉强控制住这匹同样有些羁傲不逊的马。等到稳定下来,李子元看着这匹突然发性子的战马,转过头看向自己无辜的大眼睛,鼻子里面发出很不满意的噗嗤声,也只能苦笑不已。 这匹战马不是已经被训练的很温顺的吗?怎么今儿突然发了狂?要不是自己身后还算是敏捷,估计早就被甩了出去。扬起马鞭,李子元想给这匹马一点教训。却是扬起了鞭子,半天都没有下去手。 都说战马是军人最好的朋友,一匹训练好的战马,在关键的时刻能起到救命的作用。训练好的战马,一般惊的时候极少。可怎么什么稀奇事都让自己遇上了,这匹交到自己手上后,一直都很驯服的马今儿是怎么了。 这匹战马李子元很喜欢,今天突然的发狂让李子元虽说很恼火。可要说教训,他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下马来左看看、又看看,也没有找到这匹坐骑突然发飙的原因,李子元只能很郁闷的重新上马。不过这次李子元可接受一个教训,死死的拽住马缰。 而在他身后,从离开政治部驻地就一言不发,小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很严肃的杨静。却是见到狼狈不堪的李子元,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如果不是为了维持矜持,估计总算出了一口闷气的这个丫头,会哈哈的笑出声来。 见到杨静嘴角的笑容,不知道这个刚刚还死板着脸,对谁都爱答不理的丫头,怎么突然开了窍的李子元。却是挠挠了头重新上马,来到杨静的身边,舔着老脸道:“杨医生,怎么突然这么开心?能不能和我说说,让我也开心一下?” 李子元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杨静却是收住了笑意,脸上重新板了起来:“我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李大团长能不能离我远一点,省的被别人误会你李大团长,再给你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正文 第五百零五章 纯属意外 刚刚露出一丝笑意的杨静,听到李子元与自己说话却是突然又板起来的脸,让李子元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女人怎么翻脸像是翻书一样,她怎么这么多变?难怪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脸色变化也忒快了吧。 只是这个丫头,至少要在自己团里面工作一段时间,自己总不能一句话都不和她说吧。要是总这么隔阂下去,将来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反正路上也有些无聊,还是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的调整一些之前的尴尬为好。 想了想,李子元道:“听说你和李子筠那个疯丫头,在医院的时候就是好朋友?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和我提起过?要是从她那边论起来,咱们之间关系还不浅呢。对了,我那个二姐,当初在医院的时候,没有少折腾你吧。” “她的那个性格我知道,无风都能掀起三尺浪的主。无论什么事情,都能扯到玩上。在我部队的那段时间里面,可是没有少折腾我。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和我说,等在见到她帮你出气。” 听到李子元提起李子筠,杨静翻了翻白眼道:“我不知道,子筠姐要是知道你这么评价她,会不会把你的耳朵拧下来。不过既然作为她的好战友、好朋友,我想应该告诉你这个当弟弟的,对她这个做姐姐的评价。子筠姐听到你这个弟弟这么评价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杨静口中发出的这个威胁,让李子元毫无压力的呵呵一笑而已。提起李子筠,李子元只不过是想岔过话题而已。自己那个二姐外表看神经大条的紧,实际上心思极其细腻,一般人是比不了的。 她可不是单凭某个人某句话,就动不动上纲上线的主。脑袋里面的小算盘,打的还是很清楚的。况且李子筠现在在延安,能不能调回太行根据地还不知道那,想见面也不知道猴年马月。等到这个丫头去打小报告的时候,估计早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所以李子元根本没有将杨静的威胁放在眼里,也就只当成了杨静一个小小的恐吓而已。当然李子元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那位姐姐对内和对外是有区别的。对外自然是淑女的紧,至于对内可就不好说了。 李子筠与杨静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却相当的情投意合,正儿八经的手帕交。与李子筠关系不错的女孩子,性格和品性自然也就差不多。杨静虽说自幼失去父亲,可那位膝下无女的舅父,对她可是千依百顺,一直都当成亲生闺女养。 她的舅父是银行家,这家庭条件自然相当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读收费昂贵的私立大学,尤其是读的还是医学专业。大致相同的家庭出身,文化水平也相当,两个人走到一起倒也不意外。手帕交之间,自然也是无话不谈。 更何况,李子元还不知道,自己本以为与李子筠一别,至少几年之内不会再见面。他压根就不知道就在两个人这番对话的同时,他那位神一样的二姐与自己的亲亲老公,李子元的老上级、老首长,外加超级宠妻的无良姐夫,正在向着太行根据地赶来。 已经完成学习后从延安奉调回的王诚夫妇,与一大批同样完成学业,从延安调回华北各个敌后根据地的高中级干部,以及加强到各个根据地的干部,也刚刚在晋西北渡过黄河。今天的这次谈话,让很长一段时间李子元,在李子筠面前吃了不少的苦头。 李子筠发飙得看谁,自己的亲亲老公王诚自然是舍不得。对付李子元这个弟弟,可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了。在与杨静这个手帕交某些谈话之后,搞的李子元是鸡飞狗跳墙。正如杨静猜测的那样,差一点没有把李子元的耳朵给拧下来。 好在没有多久,王诚夫妇被担任冀鲁豫军区首长的某位同学,从太行军区要到了冀鲁豫军区工作,一直留在太行军区工作,差一点一直没有地方武装的凳子磨穿的李子元,才算摆脱了掉了苦海。 只是还不知道自己在不远的将来,会因为今天的对话吃很多苦头的李子元,没有把杨静的话当回事。却没有料到他身下很不正经的那匹马,与之前对王均骑的那匹骡子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同样是半个同类,可李子元的这匹马却很是有些区别对待。 不仅没有像是对之前自己那个半同类的同性一般,根本就不能容忍自己身边有一个同性的存在。反倒是很不要脸的不顾李子元这个主人拼命拽着缰绳,凑到杨静骑的那匹骡子身边,围着这匹骡子不断的嗅来嗅去。 搞的背上的主人李子元,还有那匹骡子身上的杨静,都是满脸通红的不知所措。尤其是李子元,无论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坐骑。只能被动的跟着自己的战马,围着杨静和她身下的那匹骡子团团转,弄的杨静脸红的像是刚染出来的红布一样。 搞不定自己坐骑的李子元,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战马。而他身边的大李也一脸的不知道该怎么一回事,倒是王均好像有些看出不同来。而杨静拼命的拽着身下这匹骡子的缰绳,试图摆脱李子元战马的纠缠。可她骑着这头骡子到哪,李子元的战马就跟到那里。 这几匹骡子都是在西窑沟一战,缴获伪军运送给养的辎重部队的。这次返回潞东之后,大部分的战利品牲口都上缴了,不过李子元也留下了几匹骡子。骡子这玩意饲养要比马省事的多,但力气又比马和驴都大的多,性格也要温顺的多。 尤其是这几头骡子都是地道的关中马骡,个子大、力气也很大。用来驮运弹药和重武器,至少要比驴子可强的太多了。这次来政治部汇报工作,考虑到单靠步行太慢。李子元就带了四匹骡子用来乘坐,以免别搞的自己太累了。 骡子虽说力气大,性格比马和毛驴都温顺,饲养上也要简单的多,没有马那么的精细。饲料基本上与饲养一头驴子差不多,无论是生存能力还是抗病力都很强。唯一的缺点是,除了个别的之外没有繁殖能力。 而且这种杂交出来的牲口力气大、适应能力也强,但是却并不善于奔跑,所以只能作为役使,并不能作为战马使用。不过只要不用来疾驰的话,单纯的作为脚力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不会像毛驴那样,动不动就尥蹶子。 可问题是骡子的优点李子元是清楚的,但今天的这一幕李子元却是不清楚的,至少自己这匹马今儿这么古怪,他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实在搞不了自己这匹战马的李子元,干脆一翻身下了自己的马。看着这头倒霉的畜生,究竟想要干什么。 身上的李子元下去,李子元的这匹蒙古马,居然还回头看了李子元一眼后。脑袋一伸居然将硕大的脑袋,伸进了杨静那匹骡子的屁股下面,不管不顾的又是舔、又是闻的,根本就不给李子元留任何的脸面。 等到见到这种情况有些了然的王均,赶过来将杨静一把拽下来之后。李子元的这匹战马,干脆没羞没臊的扬起身子,直接骑到了杨静的那匹骡子身上。而杨静的那匹骡子,也很顺从的居然没有任何的反抗。 见到眼前的这一幕,李子元和大李几个人都目瞪口呆。而那边杨静在同样目瞪口呆之余,怒视着李子元满脸涨红的怒斥道:“李子元,你这个家伙是故意的吧。你也太缺德了,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还有你的马,跟你一样不是好东西。” 被骂的莫名其妙的李子元,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小脸羞得通红的杨静,磕磕巴巴的解释道:“我这个真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怎么会搞出这么一幕来。我的马一直都在你们医院寄养,我今天才取回来的。就是有问题,也得去问你们医院后勤的人那。” 看着根本就不听自己任何解释的杨静,李子元无奈之下转过头对着大李道:“大李,这是怎么一回事?咱们的马不是都去势了,都成了太监才能作为战马的吗?怎么还搞出这么一回事来。” “奶奶的,不争气的家伙,等到回驻地的就不行?非得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老子的脸,这回彻底的都被这个畜生给丢光了。现在你说怎么办,在这路上要是让别人看到,咱们四个八路军在这里给马配种,传出去像是什么话?” 自己的坐骑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这条山路上发起了情,最后还来了一个霸王硬上弓,让李子元实在感觉到有些丢脸。更何况被硬上弓的对象主人,还是一个女干部,更是让李子元感觉到了难堪之极。 见到老脸实在有些挂不住的李子元,大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边上的王均看了两匹纠缠在一起的畜生几眼之后,才开口道:“呃,团长,你的这匹马应该还没有去势。而且要是我没有看走眼的话,你的这匹马从体型和年岁来看,应该是养马的人刻意保留的种马。” “这个种马就是某一批马之中,挑选最好的一头公马,用来给母马群配种,以便繁殖出更多好马的雄马。你的这匹马之所以还没有去势,应该就是原本打算作为种马保留的马。现在又正处在这个时期,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战马一去势跟人一样,对元气都是一种伤害。被阉割后的战马,无论是耐力还是爆发力,都远不如未被阉割的战马。但是没有去势的马,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被当成战马使用。想想,仗打到一半,指挥官的马突然发情会怎么样?” “搞不好,对方用一匹母马就能完成斩杀大军指挥官的意图。所以骑兵一般使用的马,都是母马或是去势的公马。除非是作为种马使用,才不会进行任何的处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这匹马应该是种马。只不过怎么成了你的坐骑,那我就不知道了。” 正文 第五百零六章 女人心、海底针 说到这里,王均挠了挠了头道:“这种马一般没有人会选择作为坐骑的,因为没有去势的公马性格暴躁很难被驯服。而且也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在某些特定集结容易出危险。即便是单纯作为脚力或是挽马,也一样不是很合适。因为这种没有去势的马,太难以驯服了。” “我们几个骑的马或是骡子,都是完成去势的。只有你这匹马还是完璧之身,还保留着一定的能力。而杨医生的这匹骡子虽说是骡子,可偏偏又是一头母骡。现在又处于这个季节,出现这种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团长,你应该庆幸。今天是咱们自己人的坐骑,虽说丢人了一些,可还是没有惹出太大的篓子。要是今天它的目标是日军的母马可就坏菜了,你这个大团长搞不好就被你这匹受不了美*惑的坐骑,直接给驮着送给日本人了。” “不过你的这匹绝对是好马,要是真的去势了那就太可惜了。至少我好多年,没有见到这么好的马了。这体型和毛色、身高、胸围,还有那四肢,看着就让人感觉到很舒服。这样的马,才是真正的良马。” “还有团长,你的这匹马可不是普通的大众蒙古马。如果我没有看走眼的话,这匹马应该是蒙古马中最好的一款叫做百岔铁蹄马。这种马尤其擅长走山路,甚至都不用挂铁掌。传说当年成吉思汗的近卫军,使用的都是这种战马。” “大李的那匹马只是普通的本地马,跟您这匹马真的没有办法相比。只是随着这种马的原产地热河沦陷,这种马被日军控制的很严。关内就算绥远一类的游牧地区,也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蒙古马了。” “您别瞪我,我家世代都是兽医出身,我爹还是马贩子兼兽医。这点在不知道,我爹不得把我给揍死?至于这匹马怎么从关外,跑到这晋东南来了,那就得问问你这匹马最早的主人了。这匹马,应该是有一定来历的。” 听完王均的解释,李子元也无可奈何的看着面前,这头很不给自己面子,眼下正在舒服的坐骑,也只能挠了挠头。搓着手对满脸通红的杨静道:“这个,你是医生出身,有些东西你也得理解不是?虽说是牲口,也是有那个、那个权力不是?” “这事王均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真的不能怪我。而且我可以保证,事前我真的不知道这匹马还没有去势。这匹马到我手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医院没有骑过。等到刚骑上,还没有来得及熟悉,因为形势变化只能寄养在你们医院,有些东西我也是才知道的。” 李子元这不解释还好,这越解释却是越有些解释不清楚。牲口也是那啥的,作为医生的杨静岂会不明白。可你李子元分配牲口的时候,却偏偏给杨静分了一头母骡。而他的坐骑又是几头牲口里面,唯一没有去势的,这就有些相当的搞笑了。 被李子元这一番解释,原本已经有些平静下来的杨静,脸色却是又重新红了起来,红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在狠狠的踢向李子元小腿一脚之后,转过身再也不想搭理李子元,也不再看李子元一眼。 被杨静这突如其来的着实不轻的这一脚,踹的直咧嘴的李子元,不知道自己那里又说错了,只能呲牙咧嘴的看着杨静。他哪知道当初给杨静分配牲口的时候,只是考虑到这批骡子之中唯一一匹母骡子性格最温顺,才分配给她临时当坐骑,居然搞出这么一幕来。 好在除了自己这匹让自己丢尽了脸的坐骑之外,其余的无论是骡子还是马,都已经是去势后的。要不然李子元真的不敢想象,两匹马和三匹骡子在一起争夺那个、那个什么权利,会搞出什么样子的事情来。 用眼下王均的话来说,暂时只能顺其自然,最好不要强行分开。既然如此,李子元也只能耐着性子,在这里等着那个牲口那啥完成。想想几个八路军在这里,观看这么荒唐多的一幕,李子元也只能很是鄙视的看着自己那匹惹出事来的罪魁祸首。 只是无论他的目光如何的鄙视,那位正沉淀在幸福之中的罪魁祸首,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不仅没有搭理他,还一边做着运动一边用很鄙视的眼光同样看着自己的主人。那样子好像在说你丫的就嫉妒去吧,我就是比你幸福,你能把我咋地。 而李子元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坐骑在那里搞事,边上的杨静也只能躲开。要不然怎么办,让她一个黄花大姑娘,在这里看两个牲口在这里那啥,她哪有那么厚的脸皮。尽管她也知道,这事不能怪李子元。可很多事情,往往不是一件事情引起的。 女人心、海底针,跟女人别想掰扯明白任何的事情。一般的时候,往往都是她想什么就是什么。眼下正在发生的这件事情,再加上之前的事情,以及李子元对自己的芳心,压根就毫不理会或是说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越想越气的杨静,狠狠的照着李子元的小腿,又是一脚踹出去之后,捂着小脸跑到了旁边的山上去了。突然间遇袭,被踹的又是同一个地方,再加上这次杨静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一次李子元可就不是呲牙咧嘴能够受的了的。 一边惨叫着,一边还得让大李跟上去保护突然间跑上山的杨静。好半天才稳定下来的李子元,转过头对王均脸上就好像吃了十多斤黄连一样的道:“这女人怎么一回事,都跟她解释无数遍了,这事我不是故意的。” “她怎么还和这个*包似的说炸就炸,踹就踹吧,还偏偏往一个地方踹。我就说吧,就不应该让一个女医生到咱们团来。奶奶的,我宁愿面对一千个鬼子,也不愿意在面对这个娘们。要是在这么挨下去,我这都快成了三等伤残了。” 看着抱着一条腿呲牙咧嘴的李子元,多少看出一些端倪来的王均,差一点没有笑出声来。只是李子元的这个团长身份,让他也只能压抑着笑意。不过对于李子元的叫苦,王均也只能用女人心海底针来搪塞他。要不然怎么办? 看着躲到山头上不下来的杨静,李子元打死都不敢上山主动去找事。好在李子元的这匹马虽说突然来了兴致,但是毕竟这种活动持续的时间不可能太长。等到两匹牲口都完事了,李子元才上山好说歹说将杨静劝说了下来。 只是这次他可不敢再让杨静去骑那匹母骡子了,让大李将自己的马与杨静的母骡子对换一下骑。不过即便是这样,后面的路杨静也没给李子元啥好脸子。等到总算赶到部队驻地之后,李子元才松了一口气。将杨静丢给了马永成,自己飞一样的逃离。 回到驻地之后,李子元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将何三亮与董平找到了自己的地方。见到董平,李子元沉思了一下之后才开口道:“老董,你真的还想回去?你要知道,你如果现在回去的话,我们今后就只能在战场上见了。” 李子元的话,让对面的董平愣了一下。而一边的何三亮,却是有些反应了过来,站起身来,一脸吃惊的道:“团长,你是说?这不可能,我不相信。当年他打鬼子那么坚决,怎么会选择这个道路?” 看着有些不敢相信的何三亮,李子元递给了何三亮一张报纸。这是他从军区政治部顺过来的,是一张日伪的报纸。上边的新闻和照片,清清楚楚的告诉何三亮,还有那边发愣的董平,李子元并没有说谎。 等到两个人看完报纸之后,李子元才开口道:“日伪方面不仅给了他一个军的编制,还给补充了四个团的英械。四十军现在残部,已经全部退过黄河。你要是回到你们老总的身边,我们只能成为对手。如果你实在不想留下,我派人上报军区,送你们过黄河。” 说到这里,李子元顿了一下之后才接着道:“老董,我真诚的希望你能留下。我这个人海纳百川,只要能打仗的,我都会人尽其才。即便有一天,我们与那边兵戎相见的话,我也不会让你与你的老长官作战。” “老董,你是老兵了,有些东西我不说道理你也清楚。你觉得你现在即便是能够渡过黄河,可回去之后还能受信任吗?那些军统的人,能够放过你吗?毕竟你在我们这里,已经待了这么长时间了。” 李子元的话说完,还没有等董平回答,门外突然响起了老班长的报告声。听到老班长的声音,李子元连忙开门:“老班长,你怎么还这么见外。跟你说多少次了,到我这里来直接进来就是了。” 对于李子元的客气,老班长却是翻了翻白眼道:“你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满肚子都是鬼心眼。听说你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女兵,我哪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呢。万一藏个女人,不喊报告难道让我看你的腚白不白?” 不过这次老班长明显不是来找李子元的,几句话之后,老班长却将视线看向了董平:“老小子,你别狗坐轿子不识抬举。李子元这个家伙年纪是轻,办事也有些不靠谱。可他是我的团长,也是我的首长。” “团长这么劝你,你还不给面子,你老小子没事装什么大尾巴狼。老子的那些粮食,之前都喂到了狗肚子里面去了?奶奶的,早知道你个老小子这么白眼狼,老子就该饿死你拉倒。前几天在战场上,也就不应该救你。” “想走,可以,把老子这些天给你们吃的粮食,给老子一粒不少的吐出来。告诉你,除了何参谋长,我还没有见过这混小子这么劝过谁。你小子再不给面子,老子肯定不会给你面子的。” 正文 第五百零七章 旧怨 老班长的这番话,让董平很是有些无奈的道:“你能不能不参合,我这和你的长官说话,你这插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就冲你对长官的这个态度,我也不想留下来。你见过那支部队做下级的,有敢这么对长官说话的?还混小子,我看样子当年的军棍,你还是挨少了。 对于董平很是有些不满意的回答,老班长却是丝毫没有给面子道:“你当我们部队,跟那边一样那。我们这边讲究的是官兵一致,下了战场上下级都是平等的关系。别说他了,就是他的上级,也是老子带出来的兵。军队上他是老子的上级,可在党组织上老子是他的上级。” “我是团部的司务长不假,可在组织关系上,我还是他的团司令部的党支部书记。啥叫书记懂不,就是在组织关系上他得听我的。上了战场,老子自然听他的。平常,我别说叫他混小子,就是叫他混球他也受着。” “不过,他既然是老子的团长,他的面子受损,也就是老子的面子受损。你小子再不识抬举,别说老子收拾你。饿你两天,我看你老实不。真他妈的不知道,你那个队伍有啥让你这么惦记的。一个杂牌军而已,还真当你们是吃香的、喝辣的中央军嫡系啊。” “他原来就是再好,现在也是当了汉奸。你小子要是去投他,自然也就是当了汉奸。老子现在就把你剁了,省的你当了二狗子后,跟鬼子一起祸害中国人。奶奶的,当年孙军长咋把队伍交给这么一个软骨头?” 见到老班长很是有些蛮不讲理,董平也只能摇头苦笑。不过也许是老班长的这番话,最终起了一定的作用。沉默了好大一会后,董平最终还是张嘴道:“团长,我可以留下。不过我有两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一个是等到抗战胜利了,如果我还活着,希望你能批准我退伍返乡。从民国十二年十七岁从军开始,到如今当兵吃粮整整二十年了。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了,我也真的有些累了。如今我也是小四十岁的人了,与老何正当年比不了,真的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第二个就是,我希望有一天如果我们与我的老长官对阵的话,能不能不让我上一线?尽管他现在当了汉奸,可面对当年的那些老弟兄,我真的有些下不去手。我可以帮着做一些劝说,但希望您不要让我上一线。” 对于董平的这两个要求,李子元沉思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过李子元也开口道:“我的意思,你先在我这里干一个参谋,协助我练兵。对于你们西北军的练兵方法,我还是很喜欢的。不过,你也要注意我们的纪律。” “我听说当年的西北军练兵,体罚还是相当严重的。但在我们这里,是不允许体罚战士的。当然,如果你想要带兵,也不是不可以的。可以先下去当一个副营长,不过我认为你留在团部,还是更为适合一些的。” 见到李子元点头,在场的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而老班长见到事情总算落地,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告诉董平晚上请他喝酒,然后便扬长而去。看着老班长的背影,李子元与何三亮、董平三个人也只能摇头苦笑。 不过对于李子元更想让自己留在团部的想法,董平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在团部。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岁月不饶人,自己现在也是小四十的人了,也实在有些跑不动了,还是留在团部配合何三亮工作更为适合一些。 至于自己带的那些兵,董平还是希望李子元不要强留他们。如果有人要走的话,还是发给路费送走。如果都有留下的,也希望李子元安排好。对于董平的这个要求,李子元满口答应。愿意留下的欢迎,不愿意留下的给予足够的路费。 在确定了大致的安排后,很是有些好奇的李子元,才想起打听两个人之间究竟什么关系。两个人之间明显有很大的过节,可要说是仇敌又不像。董平的固执他可是亲眼所见,可老班长几句骂骂咧咧的话,反倒是比自己苦口婆心起到作用还大。 见到一副好奇宝宝样子的李子元,还有那边极其少见的露出同样表情的何三亮,董平也只能苦笑着将两个人之间的恩怨说了出来。要是说起这个事情,那可就是牵扯到很长时间之前,甚至可以推到直奉战争时期了。 当年在某个药铺当长工的老班长,护送自己家的大少爷去北平读书。结果将大少爷送到北平之后,那位大少爷坚决不同意自己在读大学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家人照顾自己,好像自己离不开人伺候一样。 给了老班长一笔路费,让他自己一个人返乡。不过老班长拿着钱返乡的时候,正赶上董平所在的国民三军招兵。当时在国民三军担任排长的董平,因为参加反奉战争急需扩充部队,而正在到处抓兵。 国民军无论是几军,都是一个字穷。没有钱,自然也就招兵困难。再加上当时国民三军驻扎的地区,也是整个北中国各路军阀招兵的主要地区。上峰催的急,可没有钱又招不来兵,无奈之下董平也只能祭出绝招,那就是抓兵。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抓的。本地人,董平是有些惹不起。燕赵之地向来多豪杰,也自古以来就多悲歌之士。换句话来说也就是这里的老百姓,同样的不好惹。惹急了,管你谁照揍不误。再加上当地的豪绅多,长官也不愿意惹怒这些势大根深的人。 惹不起当地老百姓的董平,只能将抓兵的重点放在外地人身上。好在当时他的驻地,正位于平汉线上,也算是交通要道。往来的贩夫走卒,数量还是相当不少的。重点放在外地人身上,也能够勉强的满足需要。 当时火车因为战事中断,只能滞留在河北的老班长很不幸的,被抓到了董平所部当兵,,成了董平手下的一个新兵。并不甘心情愿当这个兵的老班长,逃了几次都被抓回来,还挨了不少的军棍。 在完成新兵训练之后,老班长先跟着国民三军西进陕西,随即又东进河南。继而因为国民军失利主力西撤,被隔断在河北境内。只能投降北洋的部队,南下抵抗北伐军的时候,趁着部队反田失利后的混乱局面跑掉了。 当了逃兵的老班长因为身上没有钱,又是逃兵的身份也只能步行南下,最终流落到了信阳给人家当长工。后来又参加了红军,一路跟着红军转战。成了不多的在鄂豫皖苏区时期,便参加红军的四川人。 董平在那边的时候带兵虽说极为严格,但平时对手下的兵按照那位庞老总的规矩,一向都是以兄弟视之。无论从军是被抓来的,还是自愿从军的。在他手下多的兵,只要进了他的部队,也就基本上都认命了。 带了这么多年的兵,从来没有逃跑过一个兵。居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当了逃兵的老班长,算是开了一个逃兵记录。好在老班长当时逃跑的时候,没有把枪给带走。比当年各路军阀的逃兵,一般跑的时候连人带枪一起消失好的多。 为了老班长这个神通广大,破了记录的逃兵,董平还挨了四十军棍。同时被认为是他虐待部下,才让自己部下出了逃兵。要不是他那些部下跪下替他求情,董平当时可就不止四十军棍那么简单了。 只是没有想到,原本他以为已经逃回四川的老班长,却在鄂豫皖就参加了红军。结果阴差阳错的,两个人在八路军的队伍里面又相遇。当年被抓兵的老班长,虽说后来不得不扛上了枪。但内心里面对当年抓兵进入部队的董平,可是一直都看不顺眼。 更何况在北方人为主的国民军之中,老班长这个四川人根本就不习惯,还因为口音的原因吃了不少的苦。再加上四川人辣椒一样的性格,整个人在那个部队里面都格格不入。当年在那支军队里面的时候,两个人就看不对眼。 而且老班长从被抓入新兵营开始,整天就一直想要逃跑。为此当年眼睛里面不揉沙子,因为年轻同样性如烈火的董平手里面,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从新兵营里面,两个人就对着干,一直干到老班长逃跑为止。 在老班长跑掉之后,他自己随着部队不断的扩编和缩编,职务也一直都在变化。从排长到连长再到营长,到中原大战之后因为部队一再缩编,就一直担任连长。直到临沂会战结束后,才因为部队军官伤亡惨重又升为副营长。 没有办法,他原来所在的四十军多少年都只下辖一个师长。作为一个不招人待见的杂牌,无论投向那个阵营都是缩编。他们那位庞老总都曾经以上将的军衔,由军团长兼任军长在兼任师长。旅团级的军官,多少年都没有晋升过一级,更别说他一个连长。 僧多粥少,上面的长官都多年未动过,他这个下级军官自然也不会升职。在加上是行伍出身,即便是跳槽到别的部队,估计也是混不开。而且他们那个军主动离开的军官,不能说一个都没有但是也是极少。 尽管在临沂会战结束后,他们军增编了一个师,可人家都是人事自理的。所以他这么多年,也就一直都当着他的营连级军官。期间也调任过军部的参谋,但最终还是因为年纪逐步增大,进取心也越来越弱,在副营长的位置上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听完董平的讲述自身的经历,以及与老班长的恩怨。李子元也只能摇头苦笑。两个人走到今天,也算是一种别样的阴差阳错。不过从老班长与董平再一次遇到开始的表现,李子元却是觉得老班长恐怕对自己这位当年的排长,内心好像并不是那么的怨恨。 正文 第五百零八章 尴尬的李子元 只是老班长究竟怎么想的,李子元也搞不清楚。要说恨董平吧,可在战场上还总护着他。潞东之战董平上去打肉搏战,要是没有老班长那支射速奇快的英制步枪,弹着点不离左右的掩护着,董平估计至少身上也得挂彩。 要说不恨董平吧,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吹胡子瞪眼,就是爱答不理的。即便是偶尔好好说话,也总是夹抢带刺的。两个人倒是不像是仇人,反倒像是一对欢喜冤家。两个人之间眼下究竟算什么关系,李子元倒是一时也说不清楚。 不过两个人之间的心结,李子元也知道只能让他们自己去解。站起身来拍了拍董平的肩膀,告诉他先让他将自己那些部下愿留下,以及愿走的分出来。他自己这就找政委,让拨出一部分钱来。愿意走的开一个欢送会,只要不是去当伪军,这边肯定会平安送走。 等到董平苦笑着离开后,何三亮也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李子元给喊住。指了指身边的凳子,示意何三亮坐下后,李子元抬头对着何三亮道:“老何,现在咱们的重点放在练兵身上。这些新兵大部分都是已经完成了基础训练,但是战术合成训练上还不行。” “我的意思是,下一阶段的重点就放在这个方面。部队的土工作业,攻坚与防御作战。村落的巷战,以及攻防转换和山地强行军都要练。至少两个月之内,只要日伪军不出来惹事,咱们也就不要主动出击,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练兵上。” “我已经交待王均,让他在全团挑选战术组建一个工兵连,抓紧时间培养出一批爆破专家来。咱们原有的那个工兵排,还需要继续训练。至于这个工兵连训练完了,咱们在考虑下一步这个连是打散下部队,还是单独编制成一个工兵连。” “另外,你去军区一趟。一个是上缴咱们缴获的武器,另外就是师长答应给咱们补充一批*,这两件事情抓紧时间办妥。不过你也别太大方了,有些东西该留下也要留下。咱们不能一点家底都不留,别到时候抓瞎了。”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师长眼下也对何三亮青眯有加,李子元连忙改口道:“不行,不能让你去。你要去搞不好,就被师长给直接就被扣下来了,这两件事还是让政委去。这段时间你给我下部队去,不行,我得把你给藏好了。” 听到李子元自己推翻自己的决定,何三亮有些大惑不解。去军区就被扣下了,难道自己被查出什么问题了?还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让军区来人要逮捕自己?李子元这个态度,让何三亮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自己究竟那里惹了事情。 见到何三亮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看向自己,李子元苦笑道:“你小子现在是一个香饽饽,副总指挥和师长都想要调人。你说你,潞东那一战表现的那么出色干什么?知道为什么你的正式任命一直都没有下来不?就是上边的神仙在抢人,我这个凡人也只能认倒霉了。” “让你去军区,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你说我能干那么蠢的事情吗?老兄,现在上级要挖墙脚,搞的我可是无比的头疼。别说你了,我也得下部队去躲躲。我看他调令下来,没有人接,上级还能怎么办。” 听到李子元的回答,何三亮苦笑道:“团长,这躲是一个长久之计吗?上级要来调人,我除非脱下这身军装,否则那里是躲能躲开的。如果上级真的想调我,我会和上级争取留下的。我也不想离开咱们的部队,还想在这里看着它逐步壮大。” 何三亮这番话说完,之前还有些情绪低落的李子元,连忙抓着他手道:“老何,你的这些话可算是说到我心坎里面去了。我可跟你说,上级机关一点意思都没有。在首长身边,一言一行都受到严格的约束,哪有在下面部队自在。” “无论谁找你谈话,你可千万都别吐口。这你要是点头,这事可就一点缓和余地都没有了。不过我下部队,可不单单因为你这一件事情。我还有别的事情,必须要去躲躲。我下连这段时间里面,部队里面的事情你和马政委还有老张,你们三个决定就好。” 说到这里,李子元抓起自己的军帽,想了想又道:“只要天没有塌下来,日伪军没有出动来扫荡,你们就千万别找。还有,我的行踪一定要保密。我下连的事情,你们三个知道就好,千万别往外传,尤其别告诉那位杨医生。” 看到有些火烧屁股一样,这就要离开的李子元,何三亮有些大惑不解。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一向胆大包天的李子元,居然要躲到下边的连队去。还再三交待,自己千万不能向外传?他这个当团长的下连正常啊,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只是来不及和何三亮细说原因,极其匆忙的交待完何三亮一定要保密,李子元带上军帽就要向外走。不过刚刚还急着离开的李子元在拉开大门,见到门外站着的几尊门神,只能摸了摸鼻子又退了回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雁来、马永成、张子健,还有常娟和杨静几个人。而几个人之中除了刘雁来与马永成、张子健之外,常娟与杨静两个女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常娟,看向李子元的眼神里面,好像是两把尖刀一样。 马永成与杨静同时出现,倒是不让人感觉到意外。毕竟在返回团部驻地后,一路下来实在是有些怕了与杨静打交道的李子元,直接就将杨静丢给了马永成,自己则借口找董平谈话而逃之夭夭。眼下两个人一起来找自己,倒也算是正常。 可刘雁来与常娟的到来,让李子元倒是有些意外。尤其是常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脸色很是有些不太好看。而那位杨大医生,此刻的脸色也同样不好看,甚至有些阴沉。见到李子元就冷笑道:“李团长,这是要到哪儿去啊。下连还要保密,难不成要躲着某个人?” 听到杨静这番话,知道自己与何三亮交待的话,肯定是被杨静给听到的李子元。多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只能硬着头皮打哈哈的道:“你看你这个丫头,是不是又有些想偏了?我这个当团长的下自己部队检查,还用得着瞒着谁吗?” 只是对于李子元的这番回答,杨静却是丝毫不给面子,直接的开口道:“李团长,我知道你不欢迎我来。但我是组织上派来工作的,不是我个人一定坚持要来的。所以,你大可不必躲着我。如果你实在不欢迎我,希望你和组织说明把我尽快调走。” “我来这里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看某一个人脸色的。更不是来和某些人,来玩捉迷藏和官兵捉强盗游戏的。李团长,我希望你能够想清楚。如果你总是这个态度的话,我没有办法在这里开展工作,我杨静还没有巴巴的非要贴上某个人不可。” 杨静的话音落下,虽说不知道自己交待何三亮的话,被这丫头偷听去多少。但李子元也知道,这个丫头肯定知道自己躲的就是她的李子元,只能道:“杨医生,我想你真的是误会了。我下部队要求保密,可真的不是躲着你。” “我这是突击检查,对,突击检查部队的战备情况。你也知道,我们是一线部队,遭遇到突发事件的几率是很高的。部队撤回来这段时间休整,我担心他们真的因为休整过度放松。所以,才要何参谋长保密。” 只是对于李子元的回答,这位杨医生很是有些不买账。翻了翻白眼道:“李团长,你这番话是不是你的由衷之言,还是编出来糊弄人的,你心里面是清楚的。我希望你李大团长,别拿我当三岁小孩子。” “你最后说的那句尤其要对我保密的话,究竟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如果这样的话,大不了我走人就是了。也用不到你李大团长,到处像是躲鬼子一样躲我。免得人家说我,影响作战部队的工作。” 说罢,杨静一拧身,竟然腾腾的转身离开。而在她背后的李子元,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对着马永成道:“老马,你老兄怎么一回事。我这里和老何谈话呢,怎么还让外人给听到了。还有,这个丫头怎么一回事,怎么和吃了枪药一样,火气怎么这么大?” 对于李子元的埋怨,马永成也只能苦笑道:“我们在外边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董平离开之前我们就到了。只不过你找董平谈话,我们没有打搅而已。等到我们准备进来的时候,你又正好和老何交待你要下部队,后面的那几句话说的声音还特别大。” “我们又不是聋子,你的最后面那些话,基本上我们全都听到了。至于这位杨医生,火气为什么这么大。应该是你小子又惹到了人家了,这个时候是新账老账一起跟你算了。我说你也是,人带回来了往我这里一扔算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这里,马永成看了看身边的常娟,又向面前的李子元挤了挤眼。示意那位杨医生的最新火气,与身边的这位常县长有一定的关系。至于究竟二者之间是因为什么原因,因为当事人在场,马永成却是没有明说。 不过马永成的示意,李子元倒是看明白了,可随即却是更糊涂了。第一次见面的两个人,怎么会搞出不愉快的事情来?这都是哪跟哪儿啊,她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关系。看马永成的意思,还牵扯到自己身上了? 相对于一头雾水的李子元,常娟却是很恼火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与刘雁来一同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见到场面多少有些尴尬,刘雁来也只能先开口,打破一下眼前的僵持局面。原来这次刘雁来与常娟到李子元这里,是有一些事情要和李子元与马永成商议。 正文 第五百零九章 困境与办法 刘雁来已经接到去北方局党校学习的通知,这次来就是告诉李子元,在他去学习的这段时间里面,由常娟代理他的工作。有什么事情,让他直接去找常娟商量。第二点就是上级部署的,各级地方政权配合部队开展生产自救的问题。 此次日伪军对潞东地区发起的规模空前大扫荡,造成的损失是相当惊人的。整个潞东地区,甚至几年都很难恢复元气。而眼下又正值天灾,自开春以来滴雨未下,更近一步的削弱了潞东地区的元气,增加了恢复的困难。 去年的旱灾尽管不算太重,但已经影响到了今年的粮食储备。而日伪军对根据地的大扫荡,则更加剧了整个潞东地区的困境。面对着接连不断的天灾人祸,怎么样采取生产自救,保证部队和当地百姓生存,已经成了刘雁来这个县委书记面临的头等大事。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又接到的命令去党校学习。常娟是一个女同志,尽管工作一向都很出色,能力和水平也都有。可问题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让一个女同志去撑起这个担子,刘雁来认为有些不妥当。 李子元所部的驻地,眼下正位于潞东与壶北两县交界地带。因为三分二的部队,都驻扎在壶北境内,所以这次上级点名要求由壶北县,配合李子元所部的生产自救工作,以尽可能的减轻老百姓的负担。 眼下春旱已经基本定型,究竟还有多少天没有雨,谁也不知道老天爷的打算。毕竟这个时候,还没有天气预报。考虑到形势越来越严峻,同样为抗旱救灾而忙的较大后脑勺的刘雁来找李子元,主要就是商量这件事情的。 刘雁来认为李子元脑子活、办法多,如果他能配合好常娟工作,应该会减轻常娟的一些压力。不过到了这里,刘雁来发现今天带常娟来,应该是有些不合适。不过,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墨迹的他,不管合适不合适,都已经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听到刘雁来的话,李子元沉思了一下后道:“部队开展一定的生产自救,减轻群众的供养负担这个是必须的。大灾之年我们不能只顾自己,更要考虑的是民生。在军区的时候,上级首长已经与我谈过这件事情。回来的路上,我也有了一定的考虑。” “这样,你老刘给我去办两件事情。一个是搞一批地瓜和南瓜,还有花生的种子。尤其是花生,这种农作物比较耐旱、产量也大,也是一种很难得的营养品。咱们抓紧时间抢在雨水下来之前,利用一些开荒地抢种一些。” “老刘,你也可以在抢种和补种的农作物里面,加上花生作为一种作物。这玩意可以榨油,营养价值也高。价格远比一般的粮食高,可以走私到敌占区交换粮食吗。还有,一般旱灾都是连续性的,单纯一年的少。” “去年我就和你说过,找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农,在一些无地表水的地方,改种一些耐旱和产量大农作物,以便为今年做一些准备。可你怎么样,还是固执的种那些玉米和谷子。我知道根据地现在的玉米种,是上级推广的什么美国最新玉米种。” “产量大,比咱们的老玉米产量高很多。可你也不看看咱们的水利设施,有人家美国人的那些水库和灌溉设备吗?几乎全部都是靠老天爷吃饭,你种什么高产作物,不是都得老天爷开脸,给你面子下雨?没有水,什么粮食都不长。” “不是不让你推广上级拨发的良种,你可以灌溉条件好一些的地方进行吗?壶北境内那些漳河水量大的支流流域,都可以进行推广吗。可剩下的地方,你不是得分地区考虑?因地制宜,不能因上级的决定制宜。” “地瓜是没有粮食好吃,长时间作为主食吃了烧心。可那玩意产量大、耐旱,总归比野菜好吃,也能填饱人的肚子吧。你小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说了你多少遍了,执行政策的时候要灵活,你咋就不听呢。” “我建议,如果过一段时间下雨的话,在补种的时候还是以种植时间短的那些农作物为主。还有,我的部队在维持去年的开荒地的时候,别的都不种就种植花生和南瓜、萝卜。你小子得给我保证种子的供应,这是最关键的一件事情。” “第二,我手头有一笔资金,你想办法给我买点种羊和鸡雏来。我的部队还要训练,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养鸡放羊。我想采取这样一个办法,就是将种羊和鸡雏交给一些可靠的老百姓饲养。羊下崽了,我们与老百姓四六分账,我们四、老百姓得六。” “但是养殖母羊的,要在一定时间上缴一些羊奶。同时在羊成熟之后,也可以上缴成羊抵账。差价上,部队会给予一定的补贴。鸡也是,我们要一半的鸡蛋。孵出的小鸡,我们只要三分之一。但是接受的老百姓,必须要保证一定的鸡蛋数量。” “至于剩余的鸡蛋和羊羔,饲养的老百姓怎么处理是他们的事情。这样,我们的部队一是集中精力训练,同时并且开一部分的荒,自己解决一部分的粮食。第二,老百姓也可以从中受益。至少,多出来的鸡蛋和羊羔,都可以卖上一些价钱。” “我看现在乡村里面的散养鸡,也用不到什么专人伺候。都是自己去找虫子和草籽吃,用不到操什么心。这样,也用不到拴着劳动力。还有羊,孩子也可以去放。这太行山满山都是草,养羊又用不到什么精细饲料。” “山羊又是太行山农民,大规模饲养的牲口之一。养这玩意,不像是养猪和牛那么费事。除了味道膻了一些之外,论起营养价值来羊肉又远远的高于猪肉。还有羊皮,也都是好的东西,可以拿出去交换一些咱们奇缺的东西。” “你找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农,到处传授一下养羊的窍门。我想这个事情,应该是难不倒你吧。这太行山区要说找一个会开车的人很难,可经验丰富的老羊倌应该有的是。记住啊,你可搞点好的羊种来。别弄那种产量不高,生长缓慢的低劣货来。” 对于李子元提出的,这种后世公司加农户的管理模式,刘雁来仔细考虑了一下并权衡了利弊之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羊和鸡都是生长快,也不用大量精细饲料的。更不像是猪一样,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打猪草。只要不出现什么鸡瘟,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是这件事情的操作,还需要仔细的研究一下。毕竟老百姓有句俗话,叫做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说的就是鸡鸭鹅这种禽类,或是牛羊一旦感染传染病。在眼下这种甚至一个省,也找不出来几个兽医的情况之下,几乎都有可能血本无归。 李子元的这个设想很好,但如果涉及到具体的执行,那就需要仔细来研究了。李子元没有养过鸡,更没有放过羊。马永成,也有些搞不明白这些玩意究竟怎么搞。具体方面,还得刘雁来这个地方干部去操作。 看着刘雁来大致接受了自己的建议,李子元也开口道:“今年的情况,恐怕比去年还要严峻。最关键的是一旦旱灾持续,我们就是补种或是开荒没有用。没有水,什么都活不了。咱们军地一定要联起手来,想办法把这场灾害扛过去。” “既要保证部队的吃饭,但是也不能出现老百姓饿死的现象。同时,我们还得做好接收一些灾民的准备。老刘、常娟同志,今年的日子我们恐怕都不会太好过。我们这个时候,一定要团结起来。想办法准备一些生长周期短农作物的种子,我们必须要做好一切准备。” “日伪军对我们封锁的确严峻,可我想总还是有空子可以钻的。我们可以利用根据地出产的药材,还有其他的东西去敌占区交换粮食吗。咱们山区旱的厉害,可是几个有大量地表水的平原地带,情况应该还是可以的。” 说到这里,李子元站起身来道:“这是一场战争,而且这次我们的对手是老天爷。也就说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日伪军的扫荡,还要与老天爷的抗争。这场战争我们能不能取得胜利,关键还要看我们怎么去做。” “我们这次要做三种准备,一是保证不能出现一个老百姓饿死的现象,不能出现老百姓大面积逃荒的现象。第二,还是要尽可能的保证部队的战斗力,不能说吃好,可至少得让部队吃饱。” “部队遇到战时要行军打仗,搞一个长途奔袭几十里,那是最低的限度。如果到了战场上体力跟不上,可是绝对是要命的。咱们的战士空有一个傻大个,可要说本身的身体素质远不如日军士兵。要是在吃不饱肚子,那这仗也就没有办法打了。” “第三,还要做好接收其他方向灾民的准备。鬼子去年大量有意识的驱赶灾民,进入我们的根据地,给咱们造成了很大的负担。如果今年的天灾,还像是去年一样大规模的蔓延,我们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这次咱们军地联手,与他老天爷斗上一斗。”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所有的人都沉重的点了点头。今年自开春以来,就几乎滴水未下,春旱已经是定居。如果夏天在不下一场透雨,今年整个的收成基本上就完了。整个壶北东部山区的百姓,还有部队都会陷入最危险的境地。 现在面对的不仅仅是与日伪军作战,还要想尽一切的办法与老天爷做斗争,将损失减少到最少的程度。几乎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身上沉甸甸的压力。尤其是刘雁来与常娟,这两个地方工作的带头人更是感觉到了压力倍增。 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 与天斗其乐无穷 看着在座面色沉重的几个人,李子元摆了摆手道:“你们也不要感觉到压力太大,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天斗更是其乐无穷。再说,我想老天爷也不会可劲的欺负一个人吧,没准过两天就会下一场透雨。” “我不喜欢哀兵必胜的那一套说辞,我们要让小鬼子成为哀兵,而不能咱们自己去做这个哀兵。打起精神来,只要咱们军地联手,没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如果有的话,那咱们就再去想更好的办法。” “都说一个臭皮匠顶三个诸葛亮,咱们这么多的臭皮匠聚在一起,还不得盯上十个八个的诸葛亮?就算咱们没有借东风的那个本事,可这么多的脑袋凑在一起,总不会一个办法都拿不出来吧。我的忠心想法就是一句话,那就是既要让鱼吃饱,可也不能让水干涸。” “老刘,你就安心的去学你的习。常县长这边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还有我们这几个人呢。这样,我们部队也分一下工。部队的训练,日常由老何这个参谋长主抓。老马沉淀一下,带着政工人员经常下一下部队。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保证战士们的情绪稳定。” “老张,你先跑一趟军区,清点移交给上级的物资。其余的时间,你主抓工兵连和神枪手排的组建和训练。还有,老张你下一步的工作重点,要向防空方面倾斜一下。同时要配合政委,做好战士的思想工作。” “董平和王均两个人先担任作训参谋,配合老何主抓军事训练。这地要种,生产自救也要进行。但是军事训练,绝对不允许荒废。部队要是连一个军人的基本功都忘了,就算是丰收年,可拿什么保护丰收的果实?” “至于我自己除了抓总之外,这段时间重点向农业生产方面转移一下。去年的开荒地,要继续种起来。同时,今年部队还要继续开荒。一些已经无法在上战场的伤员,也要组织起来进行一些饲养工作。部队三班倒,以连为建制每天半天训练、半天种地。” “咱们的战士,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农民出身。要说干别的不成,这修理地球的本事应该不算差。在开荒的同时也不要埋头种地,还要寻找部分水源,看看能不能组织部队修建一些小型的水利设施。在耐旱的作物也得需要水,咱们不能单指望老天爷开恩。” 李子元干净利落的分配完毕自己部队的,几个干部的下一步工作。并强调了自己下一步工作重点,除了抓总之外就是农业生产。但李子元又强调,部队在种地的时候不允许都去种地。每个营都要抽调出两个排来,做为应急部队和警戒部队。 他的这个分配,马永成这个政委并未反对。不过张子健提出作为一团之长,李子元还是不应该抓这个农业生产。这样,农业生产还是他这个副团长来主官。李子元除了抓全面之外,还是应该侧重于部队的训练上。 张子健的这个提议,李子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原本在原来的政治处主任,在此次反扫荡前夕被上级临时调走,随即牺牲在反扫荡作战之中。新任的政治处主任还没有上任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就想让张子健主抓这个生产自救的工作。 李子元现在哪里真的抽出身来,去将主要的精力放在种地上?他毕竟还是军事主官,生产自救是要进行,可工作的重点还是要放在军事上。而且张子健又担任过壶北县大队的大队长,虽说时间不算很长,可也算是熟悉壶北的情况,派他去还是比较合适的。 但张子健毕竟是自己的军事助手,身上又兼着一营的营长。不仅一营那边离不开他,自己让他去主抓这个农业生产,李子元也担心张子健自己也不愿意。要是让张子健产生自己被边缘化的感觉,这无疑不利于团结。 现在张子健自己提出要管这事,李子元可谓是求之不得。之前的犹豫,那是做给别人看的。李子元干净利落的定下了部队的分工,至于地方政权那里怎么调整,他自己还是不想插手。那是刘雁来这个县委书记的事情,他这个军人还是不干涉为好。 不过,眼下在此次反扫荡作战中,很是有些伤了元气的壶北县大队,李子元建议暂时还是不要补充了。眼下根据地的青壮年损失很大,又面临着严峻的旱灾。非供养的脱产人员,数量越少越好。 李子元的这个想法,刘雁来表示同意。而且他也主动提出,地方工作人员每人都要做到开荒二亩地、饲养一头羊。每人每天要节省二两粮食,做好救济灾民的准备。在此次反扫荡作战中损失的脱产人员,暂时不在补充。 不过刘雁来也提出,现在最困难的除了旱灾之外,就是整个壶北东部山区的大牲口数量,现在是严重的不足。在日伪军此次组织的重点扫荡之中,整个潞东地区的畜力损失都很大。大牲口的缺乏,严重的影响到了农业生产,这也是刘雁来最头疼的事情之一。 无论是牛、马,还是骡子和毛驴,这种大牲口的价格都不菲。晋东南地区,本身又不是牧业地带,大牲口的大量补充只能靠外购。现在单靠农民自己,根本就无力短时间之内重新购置。 缺乏大牲口,对农业生产影响很大。而眼下的壶北几乎是一贫如洗,上级调拨的有限资金,根本就不够使用。而且外购大牲口渠道也不多,不仅要受到价格的影响,最关键的是很难通过日伪军的封锁线。 刘雁来的意思是,李子元部队现在的那几头骡子,能不能暂时借给壶北县政府?还有根据情报显示,日伪军此次从壶北境内掠夺的牲口,还有抓走的一批青壮年,都关在平川据点和壶北县城。 日伪军准备将这批青壮年,向运往其他地区充当苦力。不过日伪军那边也放出风来,说是拿钱可以赎人。但根据地眼下异常的困难,上哪里去寻找资金赎人?刘雁来希望李子元能够想想办法,抢在日伪军将这些人运走之前解救出来。 对于刘雁来的这个要求,李子元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点了点头。答应马上就研究解救预案,并立即向军分区请示。只要军分区批准,他马上就可以动手执行。但这在之前,他需要情报的支持。 见到事情已经基本上定下来,刘雁来也就没有继续留在李子元这里。不过就在刘雁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李子元犹豫了一下,还是拽住他道:“老刘,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搞点花生米或是黄豆,还有一些鸡蛋来?不是我要用,是给野战医院那里。” 听到李子元的这个要求,以及李子元随后述说的野战医院现状,刘雁来沉吟一下后点了点头道:“我回去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搞到一些。不过这个年景你也知道,咱们又刚经历日伪军空前残酷的大扫荡,整个壶北东部山区破坏的程度可以说史无前例。” “现在恢复生产,组织群众自救都很困难,搞到这些东西只能去西部敌占区。我会让人想想办法,不过你也要有一个心理准备,即便是能搞到,恐怕这个数量也不会太多。而且我也只能说我会尽力,具体还要看实际情况。” 说到这里,刘雁来看了看身后的常娟一眼,将李子元拽到了边上没有人的角落,小声的道:“你小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去了一趟军区政治部,怎么还带回来这么一个女医生来?上级不会无缘无故,派一个女医生到你这个光棍群里面工作的。” “这个女医生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没事你小子躲什么?我就说你小子当初怎么不愿意出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心?我告诉你,你要是对不起常县长,别说我饶不了你。” 听到刘雁来的这个质问,李子元马上叫起了撞天屈:“老刘,我李子元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这是上级硬派来的,我有什么办法。没看我这被逼的都要下部队,去躲着这位杨医生吗。我要是和她有什么关系,我用得着躲吗。” “告诉你,这是师长亲自下的命令,你说我敢违抗吗?要是北方局书记给你下命令,你小子也敢违抗命令的话,你在找我麻烦。还有,我与常娟同志就是普通的工作关系,其余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老小子别在这里搞拉郎配啊,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对于李子元的否认,刘雁来冷笑了两声道:“呦呵,你李大团长还知道影响啊。你小子出去一趟,领回一个大姑娘,你咋不怕影响不好?我就说你小子不是一个好东西,当初郭小珊在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俩不对劲。现在小珊牺牲了,你又弄出这么一个杨医生。” “你和那位杨医生有没有关系,我是管不到的。可我今天告诉你,常娟同志虽说是我的工作搭档,但那是在工作上。在生活中,我可一直都当她是我的妹妹。你要是敢伤害到她,别说我阉了你这头野驴。” 很是不满意的刘雁来说完这番话,也不看李子元听完自己这番话后的,又青又白的脸色。转过头对常娟道:“常娟同志,咱们该回去了。至于他李大团长,让他在这里好好琢磨、琢磨,谁才是对他最好的。省的总有些人不知道好歹,冷热都不知道。” 听到刘雁来招呼自己,脸色不由的一红的常娟,瞪了李子元一眼之后。跟在刘雁来身边,竟然直接离开了。从进到李子元这里到离开,常娟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而且在这里这段时间,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在看向李子元的时候。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一章 她真的不适合我 等到刘雁来与常娟两个人的背影消失之后,李子元转过头对着马永成几个人,苦着一张脸道:“我这到底得罪谁了?这是上级下的命令好不好,我有几个胆子敢不执行?这怎么这都埋怨上我了?” “他老刘今天吃错哪门子药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要伸手管?我和谁搞对象,管他个屁事。他这个县委书记,还管不到军队上来。还有那位常大县长,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进门这就给我脸子看?” 听到李子元的这番抱怨,马永成摇了摇头道:“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上级派那位杨医生来咱们部队,是真的完全为了治疗伤员?还有常娟对你的心思,你真的不清楚?我们几个外人都看明白了,怎么就你自己在这里装迷糊?” “你知道不知道,刚才常娟与那位杨医生刚一见面,虽说两个人都压制的很好,都没有表现出来。可眼神里面的天雷勾地火,我们几个身边的人都看出来了。杨医生这次来咱们部队,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常娟是很精明的一个丫头,难道你当她真的看不出来?” “老刘早就告诉你早一点定下来,你就在那里推三阻四的。原本以为你是有其他的一些想法,现在我是看明白了,你小子就是挑花了眼。真不知道,你小子到底那里好,居然还有两个这么出色的女同志喜欢你。有时间我真的去你家祖坟上看看,是不是在冒青烟。” “先不说常娟,就说这位杨医生。人长的也漂亮,还是一个大知识分子。搁哪里都是一表人才,咋就这么没有眼光看上你?还有常娟同志,要模样有模样,要工作能力有工作能力。你小子到底那里好,我们怎么都没有看出来?” 马永成最后这段话,明显说的有些不对味,很是掺杂了一些别的想法。只是眼下一脑门官司的李子元,却是没有听出来。其实原本常娟对他的心思,要说李子元一点不清楚,那是他在睁着眼说瞎话。但李子元对常娟,真的是没有那个方面的心思。 包括那位杨医生,他根本就没有感觉。他喜欢的是那种温柔贤淑的,小家碧玉型的女人。就像他一直念念不忘,自己经历过第一个女人刘翠那样的女性。而无论是常娟或是杨静,却偏偏都不是这种女性。 原本李子元对常娟的心思,态度是弄混则混、能摸鱼就坚决的摸鱼,一直都是遮遮掩掩的不肯面对。可现在马永成居然公开挑明了,这让李子元很是有些难堪。马永成说完这番话之后,李子元的老脸涨的通红。 被眼下莫名的困局,搞的有些恼羞成怒的李子元,看着马永成与张子健几个人,也有些火气的道:“我长的就这么帅,长了一张招女孩子喜欢的脸,我有什么办法?这张脸是爹妈给的,是我能改变的吗?” “再说,我今年才多大,我今年才二十三好不好。要是算周岁,我今年才二十二岁。我还这么年轻,结那么早的婚干什么?不趁着年轻多过两年无拘无束的日子,那么早进入尿布、奶粉的生活,我那不是脑袋有病吗?” “还有,你们几个就不能争点气?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也都跟老子一样是光棍。年纪都比我还大的多,你们就不能去追一下子,替我分担一下困难?尤其是你老马,你小子年纪都快小三十了,咋还是光棍呢?你是不是也挑花眼了?” “要是觉得常娟太熟不好下手,你小子去追那个杨静啊,我保证无条件的支持你。可人家看不上你,你在这里朝我发什么火。奶奶的,我他妈的冤不冤。我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到底是找谁惹谁了?去军区政治部汇报一个工作,都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李子元这番撞天屈叫下来,这次不仅马永成有些火大。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恨不得往死了踹他一脚。两个大美女喜欢你,还叫做祸从天上来,那这种祸咋不找到我们这里来,我们都很愿意啊。 还长的这么帅?就你那模样没说你对不起观众,出去不吓唬到小孩子就不错了,你丫的到底要不要脸。要说人家李医生,那模样是没的说,就整个太行军区也没有几个能够比得上的。可你李子元,别看是李医生同父异母的弟弟,样貌还是算了吧。 看着有些僵持的李子元与马永成两个人,边上的何三亮与张子健也只能苦笑无语。李子元现在是狐狸没有打到,却是惹了一身的骚。这两个女人那个都不是善茬子,一个是从区委书记一步步走出来的县长,工作能力绝对没的说。 要不然,就算李子元当初死活不干,将人家推上位。这么困难的局面,估计也早就被撤职了。工作能力强,也就意味着个性肯定不差。而那位杨医生,从今天的表现来看,估计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这年头乖乖宝一样的女孩子,那里会跑出来参加八路军?早就去大后方继续读书去了,要不就老实的在家呆着。这些跑出来参加革命的,绝对都是那种女强人的性格。这两个人的个性都这么鲜明,李子元头疼也是正常。 只是一向都很稳重的马永成,今天的反应多少有些不对劲。如果从熟悉的程度来说,他就算是对李子元不满,但也应该站在常娟的角度来。而且以他的为人,也不应该话说的这么过火。 可他的那番话咋听,咋都一股子酸味。马永成批评李子元的那番话醋味可是浓的很,就像这山西特产老陈醋一样,可以说不是一般的酸。这一点李子元没有察觉出来,可何三亮却是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不过何三亮也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的转身离开。他不想在这里看李子元与马永成,嘴巴官司继续打下去。至于眼下桃花运缠身的李子元,究竟会怎么选择和决定,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嗯,自己在旁边看笑话就好了。 何三亮在心里面,的确很是有些不地道的等着看笑话。这倒不是他不地道,见到兄弟有难不去拉一把。眼下这场争夺战是一场无声的战斗,自己也没有办法搀和进去。男女的感情之间,谁分清楚是非曲直? 至于这场拉锯战的结果怎么样,还是要看李子元自己怎么决定。不过李子元这个决定,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他的日子都不会好过。这位杨医生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而常娟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一个女孩子,能在敌情这么严重的县当县长,还颇为上级赞许,这说明常娟的能力非常强。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好惹的,自己还是远离一些为妙。女人是说不清楚的,要是能说清楚还能叫做女人? 自己又不像是马永成,在那里明显卖着私货。如果马永成也控制不住搀和进来,那就更热闹了。感情这种事情,何三亮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家是一团乱战,自己在边上看热闹就好了。 率先品出有些不对劲感觉的何三亮离开,而同样反应也不慢的张子健,也以与何三亮要研究一些事情为借口,跟在何三亮的身后也快速的消失。剩下李子元与马永成这一对搭档,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这个时候也品味出马永成,今天的这个反应有些不对劲的李子元。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位搭档,也只能苦笑道:“老马,我对杨医生真的没有哪方面的想法。师长跟我提的时候,我都找借口给拒绝了。我要是有那个心思,当初师长和我提的时候,顺水推舟不是更好。” “上级这次把她派到咱们团这里工作,意思我是明白的。这并不是我自己的本意,但人家女孩子有什么想法,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老马,咱们搭档这么长时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你说我,是那种玩弄女性感情的人吗?我这个人,在感情方面是很严谨的,一向都是一是一、二是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算拿着枪逼我,也是不喜欢。杨医生是一个好女人,要文化有文化、要相貌有相貌。这模样,在咱们全军区也绝对是一个美人。” “但杨医生无论再怎么好,可她真的不适合我,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的。你要是真的喜欢杨医生,你大可以大大方方去追吗,在这里和我较什么劲?她现在在咱们部队,你也算是近水楼台了。你要是有那个本事将人追到手,我绝对会真心实意的祝贺你的。” 李子元这番可谓是掏心窝子的话说完,马永成也有些愣了。只是对于李子元话中的鼓励,马永成却是有些黯然的摇了摇头:“我认识杨医生可比你早多了,当时我在四分区政治部工作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她那时总是下来巡诊,我和她打过很多的交道。” “只是那个时候尽管我就喜欢上了她,我还不够标准去追求。现在够的上标准了,人家却又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人家喜欢的是你又不是我,我这个人虽说没有什么本事,可夺人所爱这种事情,我也是做不出来的。” “你能得到她这么好的女人喜欢,你小子可真够幸运的了。如果你们两个真能走到一起,我会真心实意的祝福你们。但你要是敢辜负她,劳力,咱们兄弟可就再也没得做了。套句老刘的话,别说我劁了你小子。” 听完马永成的话,看着这个跟着自己拧劲的家伙,李子元恨不得踹他一脚。得,又来一个威胁自己,对不起那谁谁就要阉了自己。看来自己下面的那个东西,在很长时间都要处在一个危险的环境,惦记着让它下岗的不止一个人。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二章 头很大的李子元 为了自己后半辈子不成太监,保证自己关键部位继续再就业的权利。无奈之下的李子元也只能苦笑道:“她喜欢我,那是她的事情。至于我接受不接受,好像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老兄,你这个好人是不是做错地方了?再说了,我们俩现在又没有结婚,你去追求人家算个屁夺人所爱?只要没有结婚,两个人就有追求和被追求的权利。当然是在没有做那种事情之前,如果有了那种关系,作为强势的一方男性就必须要对女方负责。” “可在没有之前,大家都还是有重新选择的权利。大哥,咱们是革命的队伍,你脑子里面能不能正常一点。再说了,我要是你真喜欢她的话,你想横刀夺爱,就凭你那两把刷子,你能夺的了嘛?” “你以为你谁啊,你真的以为你是皇帝,还是那些电影明星?还动不动就横刀夺爱。论起说教来,我的确不如你。可其他的方面,你那点比我强?你是比我帅,还是比我能打仗?咱别说打仗,就是打架你能是我的对手?” “还有,与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是强拉到一起,可她就真的能够幸福吗?幸福不是你我之间嘴里面说的,是要靠着相互之间真心实意付出的。你们一个个的生拉硬拽,谁考虑过我与她们适不适合?” “你要想真的让她幸福,那你就去追求她。有爱才会有家,如果相互之间连感情都没有,生拉硬拽到一起的那还谈什么幸福?难道两口子在一起,就是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除了睡觉,就连一点交流都可以没有?” “现在她在咱们团里面工作,机会我已经给你创造了,至于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兄弟,你要是真心喜欢人家,就大胆的往上冲。别他妈的在这里,跟我磨磨唧唧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你追你的,管我个屁事,别让我瞧不起你啊,龟不出头。” 教训了一通马永成后,面对着眼下局面实在有些头疼的李子元,不愿意和这个沉浸在自己单相思中,却没有胆子去追求的家伙在多呆一会,站起身来直接出了门。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剩下的,他也是实在无能为力了。 只不过,李子元在迈出门口的时候。在门外的一张板凳上,又见到了正托腮沉思的杨静。见到杨静就坐在门外的时候,李子元倒是吓了一大跳。这个丫头,怎么总是这么神出鬼没、悄无声息的? 李子元也不知道,杨静有没有听到自己与马永成之间的谈话。不过对于李子元来说听到更好,能让杨静知道,谁才是最适合她的。最关键的是,让杨静知道一直都有那么一个人,在那里静静的喜欢她。 不过没有听到也无所谓,这个丫头在自己团里面工作的这段时间里面,自己可以想办法替马永成创造一些机会嘛。想到这里,李子元回过头看了看屋子内的马永成,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了。 这个家伙的胆子不是很大,鬼主意不也是挺多的吗。怎么到了这种事情上,就这么爱钻牛角尖呢。要是他能主动去追求杨静,自己这边的压力岂不是要小的很多。这个孬种,就这么胆小? 只是并不希望与这位杨大医生单独相处,以免引起屋子里面正在哪儿感伤的马永成误会的李子元。见到杨静之后,打个哈哈就想离开。对于他来说,现在离这位杨大医生自然是越远越好。既然心不在人家的身上,又何必去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风波? 不过在走之前,看着面前的杨静,李子元笑了笑道:“杨医生,我这阵子事多,你有什么事情多与马政委沟通啊。你现在到了我们这里工作,那么以后你就归政委直接管。需要什么东西,你也可以直接与马政委汇报。放心,我们会全力配合你工作的。” 说完,也没有等杨静回答,指了指屋子内的马永成。带着大李,直接离开了团部的驻地。至于屋里面还在单相思的马永成,能不能梦想成真,李子元实在不想去多管。现在他真的很是感觉,自己的头很大,而且不是一般的大。 常娟临走的时候,眼神里面的那股子不甘,还有一些的无奈,甚至极其罕见的一丝哀怨。让李子元摸了摸鼻子,也只能摇头不语。也许这次常娟会对自己死心吧,而对自己死心对于她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 只是在想起了常娟临别时候的眼神,李子元在有些黯然的同时。却几乎又同时想起了此刻不知道究竟在何方的刘翠,还有已经牺牲的郭小珊。这三个女性的面孔,反复在李子元面前出现。 狠狠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将这三个女人的面孔驱散后。又转过头看了看背后的团部,李子元摇了摇头快速的离开。而在他背后的大李,看着自己的团长有些仓皇的步伐,也只能捂着嘴偷着乐。 仓皇的离开团部的李子元不知道,在他离开的时候,身后的杨静盯着他的背影好长时间。直到李子元的背影转过一个山脚,杨静才收回视线。见到李子元这么对自己躲躲闪闪的,杨静的脸色多少有些黯然。 当初李子元被包扎的像是一个木乃伊一样,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军区总医院的时候,杨静就是他的抢救医生之一。当时的杨静并没有拿着李子元当回事,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重伤员。直到各方面的首长,不断的来电话询问李子元的伤势。 尤其是师长和政委,也不断的来电询问,甚至给院长下达死命令之后,她才知道李子元的这个人与众不同。而在从院长口中得知,李子元就是自己的好闺蜜李子筠亲弟弟的时候。同样心高气傲的杨静,才多少有些对李子元另眼相看。 杨静曾经听李子筠说起过,自己在协和毕业之后的遭遇。也曾经听李子筠说起过,自己这个多年不见弟弟的遭遇。她这才知道李子元尽管与自己年龄相当,却是军龄已经近十年的老干部。 尽管十二三岁参加红军的,一路上跟着红军长征走出来的红小鬼干部,在八路军中并不少。但李子元却是太行根据地内够标准结婚的红军干部中,唯一一个与杨静同龄的人。当初从李子筠口中知道李子元经历的时候,杨静还很是感慨一番。 自己当年像他那么大的时候,还在教室里面读书,他却是已经跟着红军爬雪山、过草地,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厮杀。与这个经历过太多的同龄人相比,自己虽说因为父亲的牺牲,而在惩治过程之中缺乏了父爱。 可舅父、舅母对自己严厉但从来都不乏温暖的呵护,还有母亲无微不至的母爱,让自己的成长并未遭受到任何的苦难。尤其是舅父,在自己生活之中几乎代替了父亲。并未因为自己只是外甥女,而与表哥、表姐在待遇上有任何的区别。 即便是读书,也都是在舅父的坚持之下,一直都读的是收费昂贵的私立学校。自己从上小学开始,就有极其罕见的私家车接送。要知道当时南通城内的私家车就那么几辆,她因为是女孩子,在当时的时局之下才享受这个待遇。 甚至表哥和表弟,都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从上高中开始,在她再三要求之下,才得以换为自己上下学,可得到的礼物就是一件价格不菲的进口脚踏车。而且不是当时国内的日本大路货,是最好的美国货。 如果不是抗战爆发,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按照舅舅的要求去美国留学了。两个同龄人,一个自幼享受着优厚的待遇。一个却是在自己的家中,因为是庶子而受到了百般的歧视。更是小小的年龄,跟着红军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 在李子元住院之前,通过李子筠的那张嘴,李子元当时已经让杨静很是有些印象。再加上当初追求杨静的干部,大多数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工农干部,而且年纪也比杨静都要大。对于杨静这种并不贪慕虚荣的女孩子来说,职务的高低并不是她择偶的标准。 李子元这个年轻的,与她同龄的不多到标准的干部,反倒是在住院之后引起了她很大的兴趣。在加上之前从李子筠口中了解到的李子元情况,本身就让杨静高看一眼。更何况李子元本身还是全军区赫赫有名的战斗英雄,更是加重了杨静心中的印象。 最关键的是,李子元自己也会装。在部队带兵的时候,因为整个条件和环境的影响,原本后世并不会说脏话的李子元,现在可谓是脏话连篇。但在整个住院期间,除了随时都想溜出院之外,对待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可谓是温文尔雅。 尽管在这一世,他的档案上文化程度只有两个字识字。至于什么学历,是绝对没有的。可在住院的期间,他的表现看起来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君子。即便是护士操作失误,把他给弄的很疼,李子元也重来没有骂过人。 每次护士处置完毕,李子元都会真心实意的道声谢。这一点,又让他在杨静心中增加了不少的分数。这个家伙太会装了,在医院时候的表现,让所有医生和护士将他评价为最有礼貌的病人。 而在掩护医院撤退,将偷袭医院的日伪军吸引到其他方向战事中的表现,让李子元更是在心高气傲的杨静心中扎下了影子。虽说还到不了情根深种的地步,但至少李子元现在是杨静心中,作为伴侣的第一个人选,尤其还是在年龄相当的情况之下。 只是两人真正接触以来,杨静也多少感觉到了自己的落花有意,李子元自己却是流水无情。出身江南水乡身上还有着小家碧玉气质的杨静,可没有地道川妹子的李子筠那么大胆和泼辣,遇到自己喜欢的就大胆去追。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三章无情未必真豪杰 就算杨静与李子筠两个人是情投意合的好闺蜜,可要说性格上多少还是有些差距的。虽然也算比较要强的女性,但是真正性格上还是多少有些江南女子的婉约。要强与强势,那是两码回事。 身为嗜辣成性四川人的李子筠,个性上用政委的话来说,就是一枚火辣辣的朝天椒。不仅是个性强势,性格是火辣的紧,而且一向是敢说敢做。对于自己看上的人,逮到就不会在撒手,就像对自己的那个老公一样。 作为一个刚参军的女同志,就敢于倒追自己喜欢的人,并身为女性向上级打结婚报告的事情,到现在还是整个根据地很多人的饭后谈资。其当时的这个做派,在整个根据地可谓是绝对前无古人,至于有没有后来者估计希望也不大。 这要是追求李子元的人换上李子筠,恐怕李子元躲都没有地方去躲。搞不好结婚报告上级都批了,李子元才会知道。而杨静尽管喜欢上了李子元,可毕竟内心还是有小女儿的那种害羞。李子筠当初胆大包天的做法,打死她都做不出来。 与李子筠性格上的差距,让杨静还是多少显得有些矜持。只是在李子筠当初轰动整个根据地举动的鼓舞之下,才对自己的那位养父,军区政治部主任的妻子多少透露出来一些。这才有了后面师长受委托亲自出面做媒,杨静被调到李子元所部工作的一系列事情发生。 其实李子元在屋子内的那番话,杨静至少听到了一多半。因为本身就已经熟悉了,所以门外的大李与马永成的警卫员,都没有拦着她。尽管这次来找的是马永成,但屋子内的两个人对话,杨静却是听了一个七七八八。 没有进屋,并不代表杨静是有意识来偷听的。只是李子元最后的那番话,因为不满意马永成鸵鸟一样的做法,声音有些太大。只是凑巧听个正着的杨静,这才知道马永成已经暗恋自己许多年,而李子元是真的对自己没有感觉。 只是性格之中,毕竟不都是江南女子那种温婉如水。多少还是有些坚韧性格的杨静,尽管已经明白李子元的心意。但是让她就此放弃,却是哪有那么简单。看着李子元匆忙离开的背影,杨静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眼睛里面还是冒出了一丝坚决的眼神。 并不想要就此放弃的她,已经下了决心的她决定。还是要在这段时间里面,让李子元能够喜欢上自己。如果能够追到李子元,那么自己就算成功。如果真的失败了,那么自己即便是就此放弃,但也不算是白来一次。 而目送李子元离开的杨静不知道,她的这番表现都落在了刚刚出来的马永成眼中。杨静眼中的那一抹坚定,并不打算放弃的神色,让看出来的马永成不由的神色一黯。只是心中失落感很强的马永成,在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见到马永成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之前曾经听到他对自己单相思的杨静,小脸却是不由的一红。甚至有些躲避马永成看向自己的时候,在她看来有些异样的目光。更别说与马永成打招呼,至于这次来找马永成来的原因,此刻有些紧张的杨静早就忘掉了。 反倒是听到外边李子元的话后,走出来的马永成。很平静的看着这位自己曾经朝思暮想的佳人,将她带到了给她安排的住处。将杨静安置完之后,马永成还留下自己的警卫员保护杨静。在偷偷看了一眼杨静之后,自己才独自的离开。两个人之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形色匆匆的李子元,并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的这一切。更知道杨静居然会如此执着,即便是在已经听到他的想法后,依然不打算彻底的放弃。同时在几天之后,杨静会有一个得力的助力出现。如果李子元知道的话,心里恐怕除了郁闷也不会有别的想法。 而如果李子元知道当初自己在医院的时候,因为这里是部队之中知识分子最集中的地方之一。而刻意压制住多年养成的习惯,显得相当有君子风度,才给自己找来今天的是非,估计给自己俩大嘴巴的心思都有。 李子元不是那种无情的人,也不是真的挑花了眼。如果没有刘翠或是常娟,也许接受杨静的追求不是不可能。可问题是晚来了几步的杨静,不仅有一个已经失去踪影,但在李子元心中是最念念不忘,也还没有放弃最后一丝希望的对手。 更还有一个是李子元最初的政工搭档,一起共同闯过艰难困苦,并打开了壶北局面的的对手。这一点,对于重感情的李子元来说是极为重要的。这也是后来的杨静在先天上的弱势,更让李子元有些感觉到在几个人之间,她实际上是外来者的身份。 即便不知去向的刘翠真的永远找不到了,让李子元在她与常娟两个人之中选择一个的话。李子元基本上会选择常娟,而不会选择杨静。因为至少他与常娟,在长期共同战斗和生活之中,已经养成了一些默契。 尽管论文化程度,毕业于私立南通大学医学系,只是因为全面抗战爆发学校西迁,而暂时没有拿到毕业证,但已经完成了全部学业的杨静,要远远高于一个普通国民师范毕业生的常娟。 论相貌,两个人基本上是半斤对八两。而且就后世人同样看重的身材来说,尽管身高只是普通,但有着模特一样黄金身材比例的杨静。也要比用李子元私下的话来说,不用修理就是飞机场,很让人担心她未来的孩子有没有奶喝,整个一个干瘪四季豆身材的常娟好太多。 但如果让李子元真的在两人之中选择,李子元还是会选择常娟。两个人之间那种长期战斗在一起,并且共同从苦难之中一步步走过来的经历,养成的默契度与感情,不是杨静这个后来者能够感觉得到的。 无情未必真豪杰。长期的共同战斗与生活,让李子元对常娟产生了一种,他自己死鸭子嘴死活不承认的别样感情。只是这种感情说爱情还差了一些,说亲情还多了一层。要说单纯革命战友之间的感情,却相又显得太薄了。 反正就是一种乱七八糟,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感情。就这么说吧,如果常娟遇到危险的话,李子元会拼了老命去救。李子元与常娟之间这种存在,是杨静无论如何都比不了的。 实际上在刘翠失踪并遍寻不到,心中尽管还抱有一丝小小的希望。但也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已经是基本上无任何可能的李子元。心中对常娟的感觉,已经随着刘翠的失踪,郭小珊的牺牲,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这些一时之间,很难说得清的东西,让杨静的这番追求只能是以失落告终。即便是她的外援到来之后,也没有起到太多的帮助。在这段四角恋爱之中,她注定是一个失败者。只是这些事情,是眼下下定决心在搏一把的杨静并不知道的。 离开团部后,李子元直接来到了炮兵连,有些东西他还要仔细考虑一下。此次作战步炮协同上,出现了很多的问题。而且炮兵连自身在此次作战之中,也同样出现不少的问题。尤其是贺会章在炮弹使用上的大手大脚,让李子元一直都很不满。 多次批评,也没有见过这个家伙改掉自己的这个毛病。而且几个政工干部,也多次和自己反应贺会章的生活作风有问题。自己之前一直都顶着没有处理,现在这个事情也该找他好好谈谈了。 所以李子元这次下到炮兵连,固然有躲着杨静的想法,但更多的也真是来这里蹲点,解决炮兵连还有贺会章自身的毛病。至少李子元认为贺会章身上的毛病,的确到了不解决不行的地步。这个家伙身上的油子,也同样已经到了不挤不行的时候。 不过等李子元到了炮兵连之后,却是只看到了炮连指导员和周同两个人。而他们的连长贺会章,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看着磨磨唧唧不回答的炮连指导员和周同两个人,李子元很是有些火大。威胁两个人在不说实话,就给两个人最严厉的处分。 见到李子元真的要发火,炮连的指导员才指了指炮连驻地北山上,一个位于一处很是有些不起眼角落里面的窝棚。见到炮连指导员指向那个窝棚,也没有问贺会章躲在那里究竟在干什么的李子元。 二话没说的快步就走到了北山上,一脚踹开那个窝棚。当看到眼前一幕之后,李子元更加的暴跳如雷。直接解下了身上的皮带,拎在手里面照正做着某项活塞运动的贺会章,什么都没有穿的臀部上抽了下去。 一皮带下去,抽的毫无防备的贺会章,发出嗷的一声狼嚎。等到反应过来的贺会章,见到身后面色冰冷的李子元,连忙站起身来就要敬礼。而窝棚里面另外一个人,则手忙脚乱的在抓着衣服试图将自己掩盖起来。 看着身上什么都没有穿的贺会章,强压下火气的李子元将眼光转向外边后。才冷冷的道:“马上给我穿上衣服滚出来,如果一分钟之内我见不到你站在我面前,我就让全团人来欣赏一下你的屁股。” 说完,也不看窝棚内的情况,拎着皮带就下了山。而身后正在兴头上,却是突遭打击而痛不欲生的贺会章。见到是李子元亲自来了,尽管被这一皮带抽的呲牙咧嘴。可到底也不敢耽误,提起裤子马上跟了下来。 等到了山下,李子元铁青的脸色,让贺会章支支吾吾的多少有些不敢面对。而李子元见到这个家伙躲躲闪闪的目光,也丝毫没有客气的直接上去就又是两皮带。这两皮带下来,贺会章是躲也不敢躲,只能硬挺着挨了下来。 正文 第五百一十四章 我升官、你们高兴 见到贺会章被抽的龇牙咧嘴还不敢躲,李子元心中火气稍微小了一些。指着贺会章道:“你贺会章就是一个混球,你他妈的做的什么事?部队的纪律,你小子都给我忘到那里去了?我这里是正规军队,不是土匪的山寨。”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小子这是给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是不是?你现在哪像一个八路军的连长,简直就是一个兵痞。奶奶的,我当初就该劁了你,省的你整天像是一头在发春的公猪。” 哦,最后一句话,是在来炮连之前刘雁来与马永成,因为常娟与杨静两个女孩子,分别对他发出的威胁。被之前莫名其妙引来的官司,搞的本身心情就不是很李子元。在见到贺会章将自己当初的苦口婆心丢在一边,干脆直接照搬用到了他的身上。 看着暴跳如雷的李子元,贺会章也不敢还嘴,更不敢给自己解释什么。只能老实的在这里,听着李子元的喝骂。还不知道团部发生事情的他,自然不知道李子元的火气,今儿为何有些出奇的大?自己加入八路军这几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子元发这么大的火。 挨了好几皮带的贺会章,心里有些疑惑。自己的事情团长之前也不是不知道,之前怎么没有看他反应这么大过。也就是背地里面没有人的时候,训斥自己几句罢了。今儿这是怎么了,还出手打上人了? 只是今儿火气很大的李子元虽说连打带骂,可贺会章尽管一头雾水,但却并不怎么在乎。李子元的那几皮带,虽说没有手下留情,绝对是用足了力气。可对于皮糙肉也厚的贺会章来说,也就是疼了一会。 不过几皮带而已,比在那边的时候挨的军棍可是轻多了。这点东西对于体壮入牛的贺会章来说,只不过是一些毛毛雨而已。再说,李子元皮带抽下去的时候,虽说是在暴怒之下全力出手。可真正落下的时候还是朝着这个家伙肉厚地方打的,自然也不会带来太大的伤害。 对于贺会章来说,团长有气冲自己发出来,这没有啥大不了的。甚至对于贺会章来说,这本身还是一种荣耀。想想,团长发火的时候骂人比较多。可全团上下上千号的人,能挨团长打的就自己一个。 做上级吗,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才架脚踹呢。团长这几皮带,这是爱护自己呢。要不然以部队的纪律来说,全团上千号的人,能挨团长皮带的可就自己一个人。想到这里,贺会章非但不以为耻,甚至在内心之中还有些得意洋洋的感觉。 见到贺会章挨了自己几皮带,脸上却并不是很在乎。原本火气已经有些已经消了的李子元,这火气瞬间又是暴涨起来。被贺会章的表情气得不轻的李子元,伸手直接将自己的枪掏了出来:“好,你个老兵痞,你违反纪律非但不以为耻,反倒是以为荣是吧。” “好,我今儿就枪毙了你,省的你管不好自己的裤腰带,以后再给我捅娄子。奶奶的,我让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让你这个混球管不住自己,整天给我犯错误。老子的部队,不要你这号老兵痞。一枪毙了,老子也清净点。” 看到李子元掏出来枪,甚至还顶上了火,贺会章这才有些慌了,一边试图按住李子元的手,一边连忙开口道:“团长,您可别来真的。我是有点违反纪律,可我们两个真的是两情相悦,您别生气。“哎,大李,你个王八犊子,还在那里看笑话,你还真让团长枪毙我啊。” 听到贺会章求救的话,知道李子元不可能真的枪毙贺会章,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他。而一直在李子元身边捂着嘴笑的大李,却是开口道:“我说贺连长,你赶快好好的跟团长认错啊。团长这发火呢,我哪敢上去拦着啊。要是团长连我一枪都崩了,我不是屈死了。” 只是也知道这么闹下去不像话的大李,一边调侃贺会章,一边却拽了拽那个被李子元堵个正着,感觉到多少有些无脸见人。眼下正在边上捂着脸哭的妇救会主任的衣角,示意她自己赶快去和李子元求情。这个时候除了她之外,别人就算求情,能起的作用也不大。 这边搞的鸡飞狗跳,那个与他在一起的村妇救会主任,接到大李示意之后反应倒也不慢。再加上不了解李子元性格的她,见到李子元掏出枪来,还以为真的要枪毙贺会章,吓的几步跑到李子元的身边。 一下子给李子元跪了下来,哭着道:“首长,您别怪他。是俺做的不对,这件事情是俺不守妇道主动勾引的他,你要罚就罚俺吧。俺认打认罚,可您就饶了他吧,反正这事传出去俺也没有脸见人了。您要是真的枪毙他,俺也不活了。” 见到这位妇救会主任哭的是梨花带雨,李子元倒是火气消了一大半。对于贺会章这个没羞没臊,没脸没皮外加皮糙肉厚的家伙,给几皮带那是等于给挠挠痒。可让一个女同志跪在自己面前,这像是什么话? 担心影响不好的李子元,连忙试图将她给拽起来。只是李子元不开口说饶了贺会章,心里面惦念着情郎的这位妇女主任就是死活不起来。这位妇救会主任虽说长的娇小玲珑,并非是那种膀大腰圆的身材。但在情急之下,这个力气去着实不小。 再加上又是农村妇女出身,常年干农活很是养成了一把子力气。李子元猛地一下,还真的没有能够将她给拽起来。多少有些丢脸的李子元,只能无奈的让贺会章,将他的这个情人给拽起来。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李子元眉头皱的死死的。也很有些为难的李子元,良久才开口道:“对于男女关系,部队是有着严格的纪律的。贺会章,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管住你的裤腰带。你小子拿我的话,当成了放屁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这事不是你们自以为遮掩就能遮掩的过去的。纸里包不住火的道理,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已经有几个人和我反应,你的作风相当的不好。我只是一直没有考虑好,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可没有想到,今天你这个混球就给老子上了这么一出眼药。光天化日的不说,还他妈的就在部队的眼皮子底下。你这么做,你让你的那些部下怎么看你,让驻地的老百姓怎么看你。你到底还要不要脸,还是纪律在你的眼中根本就不是一个事?” 听到李子元话里面的怒气,这次知道团长是真发火的贺会章不敢顶嘴,只是有些诺诺的道:“我们俩又不是偷情,是真的情投意合。她没有丈夫,我也没有老婆,都没有家庭。男女看对眼了在一起,又有啥的?咱八路军那条都好,就是这一条不好。” “团长,我今年都是三十多了,放到哪里都该成家了。现在可别说孩子了,就连老婆都没有一个。咱八路军的纪律,规定团以下干部不许结婚。我又没有啥野心,也不想干到团级干部。咱八路军就那么几门炮,咱也不指望能够当上炮兵团长。” “咱没有野心,不指望去当团长。可当不上团长,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够达到标准。不够标准就不许结婚,可这不结婚那来的儿子?这万一那天在战场上光荣了,身后连一个根都没有留下一条,让我咋去见我的祖宗和爹娘。” “再说,彩花一个死了男人的女人,生活多艰辛谁知道?地里的农活、家里家外的照顾,都落在她一个女人身上,谁能帮她一把?白天在地里忙活一天,晚上连个说点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家里面有点大事小情,都得她一个女人去操持。” “我就想娶她,给她一个安稳的家,让她不那么的辛苦又咋地了。女人就是给男人疼的,男人不疼女人那还要男人干嘛。我看,咱八路军的这个纪律该改一改了。你想打光棍,可我不想陪着你。” 贺会章的这番话,反倒是让李子元不怒反笑。他看了看贺会章,又看了看他身边的那个与他的手死死的攥在一起的彩花。直到笑的两个人心里都发毛,才开口道:“别说,你小子说的这些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老话都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吗。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光棍,找一个老婆在生一大帮孩子,传宗接代的确是天经地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是没个儿子,都没有脸去见爹娘老子。你的这个想法,这要是放在老百姓身上,的确算不得什么事情。” “可我跟你说,我们这是在军队,而且是处在战争条件下的军队。你是一个男人,但你首先是一个军人,更是一连之长。你的所作所为,全连的干部和战士都在看着呢。你找老婆,让你手下的战士怎么看。难道你是连长,你就有特权?凭什么,你找我们就不能找?” “要是放在全团那就更妥了,全团这一千多号,要是都找老婆就是两千多人。再每人生一个娃娃,那老子这个团长就直接可以升级为师长了。我升官、你们高兴,大家都有一个好的交待。” “但你跟我说说,这部队还是部队吗?行军作战,带着一千多个女人,还有一千多个甚至是更多的吃奶孩子,部队还动的起来吗?部队一出去作战,身后老婆哭、孩子叫,这兵不用带心就散了。” “上级为什么严格的规定,不到标准绝对不允许结婚?就是避免出现这种情况。现在是战争时期,部队是随时要拉出去打仗的。身后跟着一屁股的女人和孩子,这仗还能打吗?这部队还拉得出去吗?你当上级没事闲的,规定出这样的标准来?”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五章 纪律与人情 说到这里,李子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这个规定在一般人看来,的确有些太不人道了。男婚女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就允许你们当团以上干部的结婚,我们这些团以下的就不允许享受家庭温暖?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短时间之内改变不了的。” “还有那些允许结婚的团以上干部,为什么允许他们结婚。是因为他们都已经打十几年子的仗,几乎没有一个人身上不带伤。咱们军分区的几位首长,那个身体里面没有子弹头和弹片?那个身上不是伤痕累累的,甚至有的人就连上厕所都得靠人搀扶才能蹲下去。” “不说别的,咱们的分区司令员,身体里面至少有三处弹片、两处刀伤。吃饭不把饭碗摆到一条线上,都吃不了饭。你警卫员照顾的再好,还能有当老婆的照顾好?他们身上的伤痕,就是军功章,就是上级批准的标准。” “允许他们结婚,是因为考虑到他们的身体情况,上级才做出的决定。至于团以下的干部,就算你的资历再老,不够标准就是不允许。咱们军区多少红军时期老干部,没有到标准那个结婚批准了?” “三分区有一个鄂豫皖时期的老干部就一条胳膊,可就是因为是营级干部不达标准,现在不是还一样的单身一个人?还有在咱们团,别说我还打着光棍,就是没有打光棍,已经结婚了,也不允许你们结婚。” “这是军队,是需要铁一般纪律的。纪律就是纪律,这没有什么好说的。没有一个铁的纪律,怎么能带得出一支铁打的部队?贺会章,你要是想过消停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行,你把身上的军装给我脱下来。你愿意怎么过,你他妈的就怎么过。”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也知道自己理屈的贺会章不吱声了。对于贺会章来说,部队就是他的家,要是让他脱下军装,你还不如杀了他简单一些。听到团长要扒自己的军装,贺会章立马不敢在反驳了。 贺会章就是反应再迟钝,现在也知道团长的态度与以往不同。以往团长一直都在护着自己,可今天团长是真的动怒了。贺会章不是那种不知恩图报的人,对李子元这个团长,他心里面还是充满了感激之情。 自己出身那边的杂牌军,当了俘虏之后又干了伪军。这样的人到哪里,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被信任,甚至受到排挤也不例外。但自己自从参加八路军之后,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当上了连长。 李子元这个团长,对自己使用一直都是没得说,该提拔的时候绝对不差,在战场上也是百分之百信任。对于这样的一个首长,江湖义气很重的贺会章除了感激之外,很是有种为知己而死的念头。每次上战场,都绝对是百分之百付出,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怨言。 他也知道,自己那点事虽说做的隐蔽,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八路这边纪律相当的严格,自己那点事虽说是人之常情,可也是百分之百的严重违纪行为。李子元这个团长,一直都在为自己顶着压力。自己如果这个时候,在惹他发更大的火,那岂不是连人都算不上? 贺会章不敢吱声,而边上他的那个王彩花,却死死的攥住他的手死活都不肯放下。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李子元也是头大如斗。要说真的扒了贺会章的军装,李子元肯定是舍不得。这个家伙虽说吊儿郎当的,可兵带的还是不错的。 最关键的是,自己手中就这么几个炮兵人才。要是真的因为这点事,就直接开除他的军籍,李子元自己首先就过不去。可不处理,全团一千多号人都在哪儿看着呢。有几个从分区下来的政工干部,也多次与自己反应过这个家伙的生活问题。 对于这样一支,几乎可以说还过着清教徒方式的军队之中,生活作风纪律是除了战场纪律之外规定的最严肃的一个纪律。违反了生活纪律,是除了违反战场纪律之外,最严重的一种违纪,都是要受到最严肃的纪律处分。 别说贺会章一个连级干部,就是比他职务高的、资历老的多的干部,都没有任何手软过。这个时候的干部,可没有几十年后那么大胆。离婚不是不允许的,但在离婚前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面的,都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除了部队纪律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自己要考虑部队的现状。全团上下,包括营以上干部在内,除了几个在参军前就结婚本地人出身的连排长之外,几乎清一色的光棍。要说都不想找老婆,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自己要给他开了口子,别人怎么办? 要是有的干部,有学有样的也来这么一次,自己又该怎么处理?看着面前的贺会章,李子元感觉到自己本就头大如也的脑袋,现在更是大了三圈。将手中的皮带重新扎回腰上后,李子元转过身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见到李子元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突然转身离开,贺会章愣了一下子。张嘴想要喊自团长,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在离开贺会章这里之后,李子元也失去了继续在炮兵连蹲点的热情,带着大李也没有骑马,就这么走着离开了炮连驻地。 而李子元的沉默不语,身后的大李也没有敢说话,就默默的跟在李子元身边。只是在快到团部驻地的时候,李子元停住了脚步,转身对着大李道:“”大李,你是老兵了,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处理?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到李子元突然提出,想要听听自己的想法。大李想了想了道:“团长,老贺这件事情的确有些违反纪律,在部队之中也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可我感觉老贺说的也没有错,他都三十多岁的人,想要成个家也是人之常情。” “这鬼子还有多长时间,才能赶出中国,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仗要是在打个五、六年,老贺都四十多了。你说谁肯嫁给他一个半老头子?咱们八路军又是穷的要啥没啥,也不能像晋绥军那样,嫁给一个军官还能捞点好处。” “好人家的闺女跟了他,别说年龄上的差别。就是这其他的,人家爹妈也不见得干。到时候别说孩子了,就是老婆的问题啥时候能解决那都不一定。老贺要说毛病是有一些,可他做什么还是心里有数的。他这是想给自己留条根呢。” “团长,他和我们这些小年轻的不一样。您还不到二十五,自然是不着急了。他可不一样,在耽搁个几年可就真的不好找了。这事吧,咱们是不是纪律就不要执行的那么死了,还是想办法变通一下。” “咱们的干部和战士,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现在的干部,除了那个董平和老班长之外,他老贺的年纪是最大的。几个团级干部您是最年轻的,最大的参谋长也不过才二十八岁,比老贺还小了七八岁呢。” “至于营一级的干部,现在都是二十多岁。要是真的成全了他们,谁好意思和他一个半大老头子去争这种事情。这事照顾他一些,也就算照顾老干部了。再说他给咱们部队做了那么多的贡献,给他找个老婆,也算是团里面的一个奖励。” 大李的这番话说完,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道:“你小子就在这里胡说八道。这个口子要是开了,别的干部也立了大功,也都要求奖励一个老婆,你让团里面怎么做?上级制定的纪律,真的当成摆设啊。” 只是说到这里,李子元却是叹了一口气:“要说棒打鸳鸯,我也不想去做这个恶人。再说你说的也没有错,老贺都那么大年纪了。等到上级真的开恩哪天,指不定都多大岁数了。到那个时候,人家谁能看上他?别说高不成,就是低的恐怕也就和不了。” “老贺这个老货是三十多岁的人,想法肯定和我这二十多岁的不一样。再说咱们整天在战场上厮杀,他想要留条根也是正常的。可这纪律是铁的,也不是我一个团职干部能够左右的。团里面,现在已经有了一些议论。” “如果不是他的指导员,还算是一个老实人,一直都在帮着他遮掩。恐怕有些东西,我这个当团长的都有些压不下去了。大李,这个家伙的事情我也很为难那。纪律就是军心,军心一旦涣散了,这部队也就离垮掉不远了。纪律与人情之前,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说完这番心里话,李子元却是随即又陷入了沉默。而看着没有兴趣将这个话题再继续进行下去的李子元,大李也没有敢在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李子元的身后。李子元的为难在哪,大李还是知道的。按照部队分工,这种纪律和生活上的事情都是政委管的。 对于这件事情,马政委迟迟都没有表态。但大李知道,这件事情政委还是清楚的。既不说给贺会章什么处分,也从来没有找李子元谈过这事,至少自己是没有看到。马政委那里,就好像是什么都装着不知道。 政委不表态,李子元这个军事主官,也不好手伸的太长。至于政委那里怎么想的,大李就是不知道的了。这是首长之间的事情,他这个即将下部队的警卫员,也就不好搀和在其中了。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是作为警卫员的,最需要遵守的守则。 李子元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带着大李返回驻地后。草草的吃过晚饭,回到自己的住处倒头就睡,没有找任何人说话。也没有去马永成或是其他干部那里谈事,就连天天晚上必做的查哨事情都没有做。只是交待大李告诉张子健去查哨后,就什么都没有干。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六章 老班长的心思 看着李子元明显有些不好的状态,马永成想要问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最终在知道李子元是从炮连驻地回来之后,马永成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马永成没问,涉及到自己首长的心思,大李自然也不会多嘴。 李子元这一睡,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起来。草草的擦了一把脸之后,正准备找马永成谈点事情。却是见到马永成带着警卫员来找自己,告诉他自己接到军分区的命令,马上要返回军分区开会。这几天不在家,有什么事情等他回来在说。 见到马永成马上要走,李子元将有些话只能咽回肚子里面。只是道:“那这样老马,等你回来之后,咱们召开一个全团连以上干部会议。下一阶段的工作,要抓紧时间部署下去。尤其是生产自救的事情,要尽快的落实下去。” 李子元的这个想法,马永成点了点头道:“没问题,我估计这次去分区开会,上级的部署应该也是这方面的问题。否则就不是我这个政工主官去开会,而是你这个军事主官去了。原本昨天晚上,我找你就是和你说,我要去分区开会的事情。” “不过,你昨天从炮连那里回来,心情有些不太好,我也就没有着急。还有,等我开完会回来,有些事情我也想和你单独谈谈,就咱们两个人。老李,有些事情不止你为难,我也是很为难的。” 看着显得一夜都没有睡好的马永成,尽管不知道马永成要与自己谈什么事情,但李子元却是爽快的点了点头。等到马永成带着自己的警卫员纵马离开后,李子元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才慢悠悠的向着团部走过去。 李子元没有想到,刚走到团部却被老班长给拦住了。还没有等到李子元张嘴说话,那边的老班长却是首先开口道:“团长,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找你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单独的谈谈。” 听到老班长的话,李子元就是没有时间也得挤出来时间。将老班长带到团部之后,李子元示意屋子内的几个干部离开后,掏出一包卷烟放在老班长面前后,才直接开口道:“老班长,您看您说的,干嘛和我还怎么见外。” “您找我有事,就是天塌下来,也得先紧着您不是,有什么事情您就直接说吧。您这一般的事情不找我,找我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是您看着成长起来的,您有什么就直接说什么。” 对于李子元的调侃,老班长却是罕见的没有反驳,而是抬起头看了看李子元道:“团长,我昨晚想了想,还是想要调到地方去工作。我这年纪越来越大了,腿脚也越来越不利索了。跟着部队行军作战,也有些跟不上。” “一个急行军下来,浑身骨头就没有一根不疼的。而且这眼神,也越来越不济了。我想了想,像我这么大年纪的,留在队伍里面只会拖累部队。还是下地方工作,这样至少稳定一些。不用跟着部队东跑西颠的,担心把我这把老骨头给颠散了架。” “说实在的,自从参加革命后,跟着部队东征西讨这么多年,也做了半辈子的饭,我也是真的有些做够了。我年纪大了,又基本上没有啥文化。就那几个斗大的字,还是到了队伍上才学的。在队伍上,也干不了别的。还是下地方,更适合我一些。” 听到老班长要下部队的话,李子元可是下了一大跳,连忙道:“老班长,这干的好好的,您怎么突然想起下地方了?您要是不愿意干这个司务长,实在是不愿意做饭,咱们可以考虑给您调整一下位置吗,干嘛非要转业离开部队?” “这可不行,您的年纪虽大,可也是经验老道。您的那双眼睛看问题之准,我们这些年轻人谁能比得上?我们这些人的确岁数比您都要小,可在很多事情上,我们也都缺乏经验。您现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我这个年轻人还指望着您在后边给我把舵呢。” “老班长,这不是您拖累不拖累部队的事情,是我们有没有拖累您的事情。老班长,我希望您能留下来,在委屈几年。等我们这些人,真正的成长起来。如果您还坚持离开的话,再走好不好?” 对于李子元的劝说,老班长却是摇了摇头道:“你们都是雪山顶上的雄鹰,将来注定会飞的更高,那里还用得着我这样一个老货去扶持你们。李子元,你小子的心思我明白,你的这番情意我心里有数。” “你小子一直都拿我当长辈看,这一点我不是不清楚。其实要说我舍得部队,那是一个瞎话。跟着部队十多年了,这部队就像我一个家一样,那里说离开就能离开的?但你小子也要知道,真的是岁月不饶人那。人上岁数了,是真不服老不行了。” “这次反扫荡外围作战回来,我整整在炕上躺了一天成才勉强缓过劲来,到现在还腰酸腿疼,连直腰都费事。当初三过雪山、草地时候留下的腿病也犯了,肿的快要连裤子都穿不上了。” “要是在折腾几年下去,我可就真的看不到全国革命胜利的那一天了。小李子,你从参加红军以后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这个年龄做你爹那是有些说瞎话,可做你叔叔还是够格的。今天,我就倚老卖老一下,我这个当叔叔的求你行不行?” 老班长口气越是放低,李子元越是感觉到他要下地方这个事有些不对。这个时候的确军队与地方之间,在工作性质定性上没有后世区别那么大,工作范围定义上也不是那么的清晰。除了野战部队之外,大部分地方军队与地方干部流动上也是相当宽松的。 甚至很多地方,为了加大发展速度和根据地建设力度,实行了党政军一元化领导。军分区政委兼任地委书记,县委书记兼任县大队政委,县大队长一般都兼任县长。可以说在地委一级机关,基本上是与军分区这种军事斗争机关是一套人马。 就像当初李子元到壶北的时候,地委和军分区就曾经让他兼任壶北县委书记。只是因为他的年纪实在太轻了,实施党政军一元化领导让有些领导不放心。在分区甚至上级机关,有一些争议才没有定下来。 李子元自己又死活不干,甚至先斩后奏的将刘雁来推了上去。李子元自身的经历,都足以说明这个时候军队与地方干部之间的界线,并不像几十年后那么的清晰和明确。地方干部进入军队,由于性质上的根本区别倒是不算多,而且多是在政工方面兼职为主。 毕竟你不能要求一个从村长干到县委书记,但是一天战场都没有上过的干部,去指挥一场营一级的战斗。搞不好这位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老兄,自己就先把自己给吓死了。反扫荡指挥群众坚壁清野、跑反,与真枪真弹的作战那是两码回事。 但军队干部到地方,却是一个相当普遍的现象。尤其是在开辟新根据地的时候,先行者都是军队的干部。一手抓打仗、一手抓发动群众,这是这支军队的传统。军队干部调到地方工作,到也不算是很稀奇,甚至可以说是普遍的现象。 不过李子元总觉得,老班长这次申请下地方,总是有些那里不对劲。李子元想了一下后道:“老班长,您坚持要求下地方工作,是不是因为老董的原因?我知道你们两个之间,之前多少有些不痛快。” “可您也不能因为这么一点事,就非要离开部队吧。这些事情毕竟都已经过去了,咱们还得向前看不是吗?您的资格老,觉悟也应该更高不是吗?咱们八路军,应该有海纳百川的胸怀才是。 “您要是实在不合适,我去和上级汇报,将您的级别提到副营。正好,我这里还缺一个政治处副主任。您的资历和资格都足够了,当一个政治处副主任,我看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您当这个副主任,也正好帮我好好的把握干部的选拔。” “再说您才四十出头,那里岁数大了?身体有问题,咱们可以治疗吗?您要是不愿意去军区医院,这不上级给咱们派下来一个医生吗。还有,您要是实在吃不消,以后行军给您配上一匹牲口,大不了我把我的那匹马给您使用。” 对于李子元的劝说,老班长眼睛一瞪道:“李子元,你个狗日的,咋就说不通呢。我一个连级的司务长,团部党支部书记还是挂名的。你小子给我配牲口,这传出去像什么话?老子是资格老,可老子也不能到处摆老资格,你小子少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再说,我要下地方和那个家伙有什么关系?他是他、我是我,就过去那点屁事,还值得我挂着不忘?别说他董平,就是他的那位老总,也没有这个资格。还有,政治处那个地方是我去的吗?” “那是书生的地盘,我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大老粗去那种地方工作,你小子诚心看我笑话不是?你见过那个部队的政治处主任,张嘴、闭嘴狗日的、老子的?老子肚子有几两油,自己还是知道的。” “你小子少在那里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啊。逼急眼了,别看你小子是团长,可老子还是照样拿烟袋锅子抽你。团长,我自己的那点能水我自己知道。要不然,你当我真的愿意做这半辈子饭那。” “看看自己当年带的兵,现在都是旅级干部了,可自己还是一个炊事班长,你当我自己心里面舒服啊。可咱自己知道,自己就那点能水。这个人得把自己的位置摆正不是?咱们是当兵的,要是位置摆不正,没有那个能水都想着往上爬,这要害死多少人?”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七章 老班长的身世 说到这里,老班长撕开李子元放到自己面前的那包老刀牌香烟,点上一颗道:“李子元,你是我看着从一个孩子,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你这个当年的毛头小子,现在都当上团长了,我只有替你高兴。” “我也知道,你还有王诚,还有分区司令员。你们一口一个老班长,那是没有忘了我这个老货,还惦记着当年一起战斗的情谊。别看你老叔我张嘴、闭嘴狗日的,可这心里面明镜着呢。” “其实我要下地方,也不是在你这里才有的念头。之前在军分区,实际上就有了一些想法。只不过在分区的时候比较安稳一些,至少在上级机关还是比较消停的,下地方的想法还没有那么强烈。” “到了你这里,看到你小子这团长当的挺好,你老叔是真的感觉到岁数大了。我就琢磨着,是不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上战场,我是真的没有那个力气了。留在部队里面,只能给部队添累赘。” “我就想着下地方工作,给你们经营好一片后方。等你们结婚了,让老婆孩子有个安稳的后方。你们在前方冲杀的时候,你们的妻儿留在我这里,你们可以后顾无忧。你们累了,回来有一个歇脚的地方。老叔岁数大了,也不想当啥大官,心里面现在就这么一点念头。” “李子元、李大团长、五少爷,你就放我走吧。我也知道你舍不得,可岁月不饶人那,人总归得服老不是吗?我下地方,也算是给部队减轻一点负担。你也就别折腾我这把老胳膊、老腿了,你小子都当团长了,也不能让我给你当一辈子保姆吧。” 前边的两个称呼,李子元倒是无所谓。但后边的五少爷,却是让李子元眉头皱的死死的,看着面前的老班长。他一时有些搞不明白,这位在鄂豫皖时期就参加红军的老班长,跟自己之前有什么渊源。 这个五少爷虽说在老家那边按照年龄,自己的确排行第五。可因为自己这个便宜少爷没有人看得起,也没有人这么称呼自己。就是家里的那些家丁,都没有人会这么称呼自己。五少爷,这个称呼真的太陌生了。 等到自己参加红军以后,更是没有人会这么称呼。老班长虽然是四川人,但是在鄂豫皖时期就参加了红军,自己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他怎么会冒出这么一个称呼来?这不可能,自己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在那个家中应该没有见到过他。 李子元很清楚,能有这样称呼的只能是自己那个家里面,或是与那个家有一定渊源的人。可就算是自己在那个家那两年深居简出,但李子元可以肯定,自己与这位老班长之间,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除非自己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这个老班长曾经见过自己。但这可能吗?这个时代的四川人,除了那些知识分子之外,出川求生的人并不多。尤其是自己原来那个家,所在的还是很富裕的县,外出谋生的人更少了,当然除了那些被抓了壮丁的川军士兵之外。 见到李子元听完自己说这番话之后,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也知道自己之前的话,有些失言的老班长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该说的都说出来。看着李子元紧皱的眉头,老班长沉吟一下后道:“你小子别瞎想,我叫你五少爷是因为对你出身知根知底而已。” “这其实也没有啥稀奇,我早些年在出川之前不仅认识你,还我认识你娘。今儿既然已经说了一些原本不应该让你知道的事情,那也就没有啥可隐瞒的了。我是长工不假,可我是谁你家的长工你还不知道吧。” “其实,我原本就是你家的长工。至于这些年。我一直没有返回四川,是因为两件事情。一个是你爹让我伺候你最小的叔叔去北平读书,你爹在他们家排行是老大,下面一共有六个弟弟,这个是最小的一个。” “说是你叔叔,实际上你爹一直都当儿子养的。你这个比你大哥只大三岁的叔叔,甚至比你们李家的长子,在你爹的眼里面还受宠。这个家伙在家的时候,被你爹给惯坏了,到了外地也不知道收敛。” “放着四川的学校不读,非要去北平读书,说是四川呆够了,要出去转悠、转悠。你那个爹倒也要啥给啥,他要出川读书也就顺着他。反正他肚子里面的那点墨水,也考不上正经学校。北平有私立学校,让他去那里也算是一个选择,反正你家也不差钱。” “结果那个狗日的家伙,到了北平去学校报到之后,整天的也不上学,就花天酒地。不是舞厅,就是去八大胡同。他也不看看北平啥地方,你们家在四川可以称王称霸,到了北平就是一个乡下人。” “你爹当时在川军是一个师长,可他的那个人比枪多的师长,在四川也许还能算是一个人物。到了到处都是财大气粗的奉军或是晋绥军,再不就是北洋军的北平,连个狗屁都算不上。你那个叔叔到了北平,整日里张牙舞爪的又不知道收敛。” “结果你那个叔叔在舞厅跟人家争舞女的时候,跟人家起了冲突。从舞厅回来的时候,让人给堵到半路上活活打死。打死他的那个人,听说是一个奉军师长的儿子。你爹在四川是山高路远,可奉军就在北平边上,更何况当时奉军已经入关。” “再加上当时北平乱套,整天又是国民军,又是晋绥军和奉军的。一个四川土包子被打死,谁管你的那些事情。没办法,我去给你叔叔收敛了。时局混乱又没有办法运回去,只能托四川老乡找了一块地埋了。” “埋完你的那位叔叔后,我根本就不敢回四川。你那个爹别看兵带的不咋地,可在家里面还讲究什么军法治家。你叔叔的死尽管怨不得我,可我回去非倒霉不可。搞不好,被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你那个混账叔叔这件事情,他不找个发泄口可能吗?更何况,我连棺材都没有运回去。这也是我从董平那里跑掉之后,即不敢回四川,也不敢去其他地方,就在湖北境内到处讨生活的原因。湖北虽说不是四川,可毕竟离着四川近一些。” “还有一件事,就是因为你娘。你娘在你家是丫环,我在你家是长工。不仅在一户人家里面扛活,我们俩还是真正的老乡,都是一个村子里面出来的,打小也都认识。你娘虽说长相一般,性格却是很温柔。” “在一户人家里面扛活,又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我们两个一来二去也就有点意思。我在你家拼命的干活,想要积攒一点钱,把你娘赎出去。你娘是签了卖身契的,跟我是不一样的。我要娶你娘,没有钱赎回卖身契是不行的。” “结果,没想到你爹那个老混蛋根本就不是人。借着酒劲占有了你娘,结果你娘有了你,成了姨太太,我就算再忘不了也没有办法。也只能默默的看着你娘,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想法。可当时看着你娘受的那些委屈,我真的想一刀杀了你爹。” “只是你家家大势大,你爹身边的护卫都是老兵,也是他的铁杆心腹。我一个干活的长工,那有那个本事。我当年参加红军的原因,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跟着红军杀回四川去,将你娘给解救出来。” “只是等到这个愿望实现的时候,你娘却是已经没有了。你小子当初参加红军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你是谁了,我只是一直都没有说而已。你其实长的不太像你娘,你的眉眼几乎跟你那个爹一模一样。别看他的儿子、女儿一大帮,你是长的最像他的那一个。” “当时见到你,我就以为见到你爹了。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要不是咱们部队有纪律,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要不是你是你娘的儿子,是她留下的唯一一条血脉,我当时就把你给搞死了。” “不用多,你小子参军的时候隐瞒身世,咱们那个县除了你我,也没有人参加红军。所以你的真正身世别人不知道,可我还是清楚的。当时我只要和保卫局的人说一下,你的脑袋就要掉的。” “一个有名大地主,前军阀的儿子参加红军,究竟是什么目的?这个结果,不用我多说你也清楚。尽管当时我也不知道你这个五少爷,为什么要参加红军。可我知道,只要我和保卫局的人说一声,我至少可以拔出心中的那根刺。” “可我自己也知道不能这么干,部队有严格的纪律要求。参加红军那么多年,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该懂得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恨归恨,可咱不能泄私愤不是。尤其是你还参加了红军,我就更不能下手了。” “就算看在你娘的份上,我也得让你活下来。要不然,你小子过草地的时候,就算王诚在怎么照顾你,没有我帮衬着,你小子也走不出草地。你当你的那件羊皮袄,还真的是王诚给你的。他自己都穷的叮当四响,上哪儿找羊皮袄给你。” “还有当时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在三过草地之前以及爬党岭山的时候,你小子有三次都想当逃兵。要不是我在盯着,你小子恐怕在过雪山之前就跑了。尤其是在过党岭雪山的时候,你小子眼中的畏难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你小子过了夹金山之后,在党岭雪山下面哆哆嗦嗦不想上山的样子,我到现在还都记得。要不是王诚这小子拽了你一把,你小子那次肯定要当逃兵的。你在那个家虽说不受待见,可这个苦你恐怕也诶有吃过吧。” “别以为你小子当时嘀咕的,大冬天连棉袄都没有,也没有什么雪地靴,刚爬完那么高的夹金山后不好好休息。现在肚子里面还都是空的,就爬党岭山是会要命的话,就真的就没有人听到?”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八章 曾经的心路历程 老班长自顾自说着,也没有管李子元听完这些话之后,脸色变化多彩。对于他来说,既然话已经说了出来,那就干脆来一个抵掉。有些东西,早一点说清楚好还是恰当一些的。而且老班长也觉得,李子元现在也该到了敲打、敲打的时候。 自己这些年来,虽说只是一个炊事班长。从鄂豫皖时期就是炊事班长,到了川陕还是炊事班长。长征开始的时候,也被提起当过团供给主任。可因为部队缩编,组织一声令下就又回去当自己的炊事班长。 东渡黄河之后随着部队不断的扩编,上级也曾经想要提拔自己,但自己却是拒绝了。理由是部队现在有文化的年轻人越来越多,这些职务更适合那个有墨水的人。对于这位老班长来说,炊事班长这样什么都不用去想的工作,还是最适合自己的。 直到司令员和他提起,让他下到李子元的部队,帮着盯着点李子元他才下来。说是爱屋及乌也好,说是关心李子元也好。最终老班长还是决定下来,但司令员让他担任团供给主任的想法,他却是坚决没有同意。 在军分区司令部他是司务长,下到李子元的部队还是司务长。只是在团司令部内,还兼了一个党支部书记的职务。虽说只是一个连级干部,但资历可谓是相当的长。甚至在整个军分区来说,也是资历最深的一个。 就连司令员都是他当初带出来的兵,这个资历没有人能比的上。资历深也就意味着对很多东西,了解和掌握的多,对于某些事情看的也就相当的深。不愿意当官是自己的想法,但职务没有上去并不意味着这位老资格的人,对很多东西部明白。 这也是当初司令员让他下来的真正用意,就是让他看着一些。李子元违反纪律不是一次两次了,上级尽管也知道将他自己仍在敌情复杂的壶北,既没有给调拨武器,也没有给调拨部队。如果他老老实实的完全按照纪律来,别说发展与壮大,就是生存都是问题。 但有些事情你小打小闹的,上级也知道你是为了生存,可以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但上级也得让你明白,也不是完全没有底线的,对于某些做法的容忍度还是有限的。你李子元有些事情,不能一再的越过底线。 司令员让老班长下来,就是给李子元把关外加看着他,别真的哪天把天捅了一个窟窿。到时候后果,就真的难以弥补了。李子元未经过任何的请示和批准,将刘雁来推到县委书记的位置上,虽说只是代理,但已经严重的违反了政治纪律。 一个县委书记的任命,就连地委都没有这个权利。你李子元未经请示汇报,就敢擅自任命一个代理书记,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尽管这事师兼军区政委进行了冷处理,在经过调研之后也给予了正式任命。 可李子元在这件事情上的做法,在整个根据地都引起了极大的非议。很多干部,都对李子元这种做法不以为然。某位领导在会议上甚至公开严厉批评这种做法,提议追查到底并给予责任人严厉的处分。最后还是政委说了话,李子元才有惊无险的渡过那一关。 分散活动,不是让你关起门来在自己称王称霸的。李子元太年轻,全军区最年轻的团级军事主官。带兵打仗是有一套,但有些方面确切的说是在政治上,还是有些不让人放心。倒不是说这个家伙会叛变,不是一个可靠的人。 说是在政治上不让人放心,是因为李子元这个家伙,在有些问题的考虑上还是比较欠妥,甚至是相当的冲动。到底还是年轻,做事虽说有冲劲,但有些过于不顾后果。在司令员看来,有老班长替他把关,还是比较合适的。 肩负这个任务的老班长,今天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叮嘱大李,不要让任何人听到自己与李子元之间的谈话。有大李在门外看着,老班长还是放心的。 老班长并未在意李子元听到自己说的这些话后,脸上的表情是什么。点燃一颗烟后,老班长叹了一口气道:“那次要不是那次我找保卫局的一个老战友,说你只不过是一个孩子。那些私下里面的嘀咕,只不过有些吃不了苦,要说动摇军心那是过了。” “跟一个孩子较劲,多少有些丢咱们的脸。一个刚参军的半大孩子,思想上有些波动正常。保卫局的那个人,才没有追究你的那番胡说八道。我拉下老脸替你求情,恐怕那次你小子就危险了。” “你当保卫局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啊,就算当时肃反已经基本上停止了,可你小子当时典型动摇军心的举动,处理了你还真不过。大家都爬了那么多的雪山,有些雪山甚至不止爬了一次,就你小子知道爬雪山危险那。” “不过你小子也算可以,在三过草地之后表现一直都很出色,再也没有想起过逃跑。就算是在甘肃境内负伤掉队,最后还是跟了上来。到了陕北之后,也一直表现的都很出色。从战士一点点走出来,一直到现在成了团级干部。” “我今儿和你说这些,不是要你感谢我。我只是告诉你,你小子以后注意点。你脑子活、能打仗,这在某些首长眼中是优点,即便惹点事,大家也都护着你。你小子将来如果不犯大错,会走上更高的岗位。别说当师长,就算当军区司令也是可能的。” “但你小子那些不拘小节的毛病,你必须得该。尤其是你那个油嘴滑舌的毛病,在一定时间之内无所谓,但是到了一定的职务后,就会让人感觉到你不稳重。最关键的是,你小子很多时候行事过于操切,为了达成某些目的有些不择手段的做法,必须要改掉。” “还有你的那张有些不太注意的嘴,也是最要改掉的毛病。这几样缺点,将来搞不好都会让你倒霉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倒霉。分区首长将我这把老骨头放在你这里,原因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就是看着你一点,别惹出什么天大的篓子来。” 听到老班长居然与自己这么有渊源,还连续救了自己几次,李子元内心真的有些感慨。回想当初,自己在爬雪山的时候是真的有些畏难。自己还以为红军长征的时候,爬的雪山就是一座夹金山而已。 真正艰苦的地方,不是在过雪山而在草地上。一座夹金山撑死了,只要不在山上宿营,应该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夹金山的实际海拔,在川西那片海拔高度在五千米以上的雪峰比比皆是崇山峻岭之中,只能算是普通的一座山。 尤其是供大军通过的垭口,海拔并不是真正太高。高山缺氧,那基本上是肯定的。但海拔不算太高,缺氧的程度也不会太强。至少比川西的那些五千米以上,甚至六、七千米高山要强得多。 唯一不好的是缺乏足够应对高山气候的衣物,以及部队中长期行军作战,带来普遍的营养不良以及极度疲惫。但就这么一座雪山,也不是完全不能克服的。只是等到爬雪山开始,他才发现红军长征的时候,那是只爬了夹金山一座雪山那么简单。 自己只是参加了红四方面军长征的后半段,可这雪山是几乎没完没了。一座接着一座的爬,从百丈关战役结束之后西撤到全军出四川,红四方面军的整个行动,几乎都在川西北那片雪山、草原活动,甚至还一度到了青海。 不算中央红军和二方面军,仅仅自己所在的红四方面军,爬过的海拔超过四千米的雪山就十几座。至于夹金山只不过是历史意义重大,一个比较具有代表性的雪山而已。而且夹金山的海拔,在这些雪山里面只能算是中等,确切说垭口的海拔还是偏下的那种。 连续爬高海拔雪山,这就让李子元原本还适应的高山反应,逐步开始体现出来。全军普遍营养不良,他也一样没有逃过去。全军普遍缺乏御寒衣物,他也是一样没有多出一件棉衣来。在这种情况之后,就算在适应的人也有些受不了。 只是前面海拔四千多米,垭口一般在四千左右雪山他还能熬得住。但到了党岭山下,李子元面对着这座整个红军长征期间,翻越的数十座大小雪山中,海拔最高的一座的时候,他是真的有些打怵了。 而这种打怵是之前跟随部队爬其他雪山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尽管主峰海拔只有五千多米的党岭山,在高度上比不上蜀山之王的贡嘎山,也比不上什么四姑娘山、雀儿山和格聂山。但李子元却知道,这座雪山是整个部队,更是自己最大的考验。 因为在后世喜欢户外运动的李子元知道,大部队过雪山不是去搞登山运动。过雪山的时候不会走山顶,一般都是通过相对海拔较低的垭口。而每座山无论再高也会有垭口,也就是山脊中比较低马鞍形的缺口可以通过。 就像他爬的第一座雪山,部队都是从垭口通过的,其他的雪山也都是从垭口通过。当然这些垭口海拔也都不低,四千米是普遍的现象。但一般海拔高度也就是四千多一点,对于他本人来说挑战性并不大。有不少的垭口,他后世的时候还去玩过。 其中有的垭口,海拔还不到四千米。最高的梦笔山垭口,也不过四千二百多米。虽说高海拔地区对身体虚弱的红军,的确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但毕竟没有太多无法克服的困难,尤其是对于他这种喜欢户外运动的人。 可面对着垭口就将近五千米的党岭雪山,李子元多少感觉到自己有些发蒙。作为户外爱好者,他知道登山尤其是攀登像这种海拔超过超过五千米高山,对登山者体力严格要求相当严格。 正文 第五百一十九章 锐变的经历 可这些红军战士只是普通人,不是受过训练专业的登山运动员。更不是那些后世有着充足保障,并学习过的登山爱好者。他们没有受过专业登山训练,更没有专业的攀登工具,就连最基本的食品都保障不了。 在已经在高海拔地区连续行军,身体素质大幅度下降的情况之下。在甚至可以说基本上没有任何物资准备,身体普遍营养不良的情况之下,去通过海拔超过四千五百米的高山垭口危险性太大。 就算是专业的,有着各种登山器械和充足给养的登山爱好者。除非是做某种极限挑战的人,也不会在没有充分休息,同时严重缺乏补给的情况之下,连续一口气爬了这么多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山。那样不是登山或是户外了,而绝对是在作死了。 这座党岭雪山是这些雪山之中海拔最高的,已经超过了普通人在无装备的情况之下登山的极限。海拔五千四五百米,垭口海拔四千九百多米的党岭雪山,海拔高度每上升一百米,温度和含氧量都是天差地别的。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之下根本就承受不了。 即便是只同行垭口,但仅仅垭口的海拔高度,就比已经通过的几座雪山登顶的高度都要高。当时从前面几座雪山下来,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外加饥寒交迫的李子元。看着这座整个红军长征途中海拔最高的雪山,是真的有些打怵。 在后世党岭山与边上的海子山,是四川登山初学者的天堂之一。海拔五千多米的高度,也并不算太险峻的山势,正好适合登山初学者练手。是无基础者在进入六千米山峰,也就是摸到真正登山门槛之前,一个不错的入门山峰。 可那是身边有专业人士指点,身上穿着保暖性很强的专业登山服,脚下不仅穿着舒适的登山靴,还携带有冰抓和冰镐等专业设备。最关键的是,携带的登山食品给养,以及治疗高山反应的药品也充足。 即便是这样登山前,不仅要调整好作息养好身体,也要尽可能的补充热量。到了山区之后,还要经过一定时间的适应。而且在这种海拔高度上,即使是只通过垭口,对人的身体挑战也很大。 自己后世在党岭雪山玩的时候,就是在通过这座雪山垭口的时候,差一点就因为突然出现高山反应玩完。这还是在自己当时药品携带充足,背着的背包里面都是高热量食物。身上穿着专业高山登山服,脚上穿的也是热乎乎的登山靴。 可当时在进党岭山的时候是什么情况,自己脚上就一双烂草鞋。身上除了一件破羊皮袄子之外,就一套更是已经破烂不堪的土布军装。别人没有的东西,他也一样没有。不仅是他,从军长到下面的战士,基本上物资待遇都差不多。 肚子里面别说油水了,就连最基本的食物都没有多少,身上还背着一条川造汉阳造马枪。尽管只有五发子弹,可那条膛线都快磨光的破枪,对于当时的自己也不算轻。这种情况去爬即便是垭口,海拔也四千九百多米的党岭山,清楚登山常识的李子元不打怵那就怪了。 在进入党龄山区之前,的确也爬过几座雪山。可那几座雪山的通过垭口,海拔要比党岭山垭口低的多。最高的也不过四千一二百米,但党岭山垭口的海拔,远远超过前几座。登山的人都知道,海拔上升一百米,气温与含氧量都在变化之中。 当时多少有些畏惧的自己是嘀咕了一些,也的确打起了当逃兵的主意。当时刚参加红军不久,还没有经受太多无产阶级考验的李子元,可不想死在这座雪山上。至于人定胜天的理论,在当时李子元看来那是扯淡。人要是赢了那是胜天,要是输了那就是上天了。 这爬雪山不仅是对人的身体考验,更是对人的意志力考验。小五千米的高度,那可绝对不是玩的。他现在没有登山服,没有高热量食品,就连一些登山必备的治疗高原反应的药物都没有。搞不好这座党岭山,自己上去了却下不来了。 李子元的畏惧情绪不是没有来由,过雪山和草地是整个红军长征途中,非战斗减员最多的阶段。事实也的确如此,上山和下山的途中,大量经过长期转战以及因为粮食紧缺体力透支的战士,牺牲在了雪山之中。 超过海拔四千米的高度,一场小小的伤风感冒,都会置人于死地。更何况这些战士,身上的衣衫单薄。前边连续爬的雪山,已经让体力和精力都透支,并出现了大量的病号。相比其他途经的雪山,在翻越党岭山的时候因为海拔更高,山上留下的人更多。 更何况这里是一个雪山群,海拔五千四百多米的党岭雪山只是这一片群山中的主峰,周边还有几十座海拔在四千六百米以上的雪山。这座雪山不是没完没了爬雪山中的第一座,但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座,这一点李子元很是肯定。 李子元之所以下决心参加红军,除了某些不正确的观念引导之外,也是囚徒困境之下的一种向外的渴望。他不想死,更不想这么憋憋屈屈的,死在这座几千米的高山上。当时到了党岭山脚下,开小差的念头一直都在他脑海里面不断的盘旋。 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去五千米海拔高度危险性。自身也因为参军时间短,还没有来得及深刻的接受某些教育。满脑子还都是几十年后想法的李子元,在刚参军之初带来的激情慢慢消退后,面对着艰苦的环境以及严厉的纪律,要说不想跑那纯粹是瞎话。 只是他下定决心要跑的时候,王诚却是不断的盯着他。保卫局的人也时不时的来部队检查,那冰冷的眼光让李子元不敢对视。王诚的提防对于李子元倒是好说,就算被王诚抓回来,李子元也知道他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但面对着保卫局来人那个冰冷的目光,却是让李子元心存极大的畏惧,甚至直接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毕竟硬着头皮爬雪山,不见得就肯定死在山上。可要是进了保卫局,能不能活着出来就不一定了。 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讲,也没有人给你那么多的权利。他后世有个高中同学,在高中毕业之后被家人送去当兵。因为受不了那个苦,没几天就跑了回来。当时受的处罚,也不过是开除军籍。 哦,当时那个人还没有下连,也算不上开除军籍,只能说是遣送回家。当时对新兵连的逃兵来说,还没有太严厉的制裁手段。一般连军事法庭都够不上,毕竟和平年代不是战争年代,对军纪的要求还是不一样的。 可问题是这个时代,没有人跟你讲权利。逃兵一旦被抓回来,是要受到严厉处罚的。至于拖枪逃跑,那就是一个死。不带枪逃跑,也许会被认为单纯的逃兵。但要是拖枪逃跑那就是投敌,只要被抓到只有一个死。 最关键的是,要是逃掉还好说。可要是逃不掉再被抓回来,那么在红军这支队伍里面,也就没有脸见人了。这个脸还是必须要的,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至于那支川造汉阳造马枪,李子元是绝对不会带的。带那玩意被抓回来,非枪毙不可。 当时要是部队急行军过雪山,没有时间去抓逃兵,李子元也许真的不管不顾逃掉了。可问题是为了尽可能的在翻山的时候,减少非战斗减员,部队当时在党岭雪山下还休整了一天多的时间,这就让当时的李子元很是有些头大。 休整就意味着有时间,有时间就有人会抓逃兵。再加上他实在不想在回那个家,离开队伍自己也不知道往哪去。更怕被那些少数民族土司给抓到当成奴隶。这个时代的川西,汉人的数量远不如当地少数民族多。部队在这一带行军之前,就被告诉尽可能的不要掉队。 几个同样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之中,他也只能选择目前看比较安全一些,同时比较前途的哪一种。好在过雪山的时候,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给了他很多的帮助。一位首长还给了他一根马尾巴,让他连拉带拽的总算过了那组庞大的雪山群。 过了党岭雪山之后,后边的剪子弯山等其他的雪山,倒是没有让李子元那么畏惧。其实李子元现在想想,自己当初想当逃兵的时候,不是老班长说的三次。实际真正想跑的只有两次,一次是进入草地之前,一次就是爬那座现在他还记忆深刻的党岭雪山的时候。 至于前边和后边的那些雪山,李子元调整过来心态走出心里面的阴影后,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而且那些海拔低一些雪山,没有像是党岭山那样让李子元,在内心之中如此的畏惧。 毕竟后世喜欢户外活动的他,虽说物资奇缺的情况改变不了,可登山的经验毕竟还是丰富一些的。尽管冻了一个半死,一路上几次因为体力透支差点昏倒。但比那些永远留在雪山上的战友幸运,还是一路平安的走了出来。 不仅一路上看到了后世因为温室效应,很多已经消失了的风景,还第一次见到了真正野生的大熊猫。红军过雪山的地区,也正是中国大熊猫这种后世的国宝,主要的分布范围和活动区域。李子元在途经党岭雪山的时候,偶然间见到后世难以一见的野生大熊猫。 最关键的是经过两次的考验,李子元明白了人的意志力是可控的,潜能在关键的时候也是无限的。在关键的时候逼一逼自己,还真的能逼出来一些。也正是雪山和草地的考验,让李子元从后世的一个温室大学生,真正彻底的锐变成为一名军人。 正文 第五百二十章 疑惑 这也是当初虽说不多,但也曾经不止一次有过当逃兵念头的李子元,为何别人问他当年只有十五岁的他,是怎么跟着走过来的时候,他千篇一律的回答跟着走的原因。开什么玩笑,要说是被保卫局吓的只能跟着走,他还不得被一撸到底? 实话实话,倒霉的那就只能是自己,他还不至于真的这么实在。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段难得的,也是他两世为人之中最苦难的一段经历,加速了李子元在这个时代的融合。至少在思维上,也不会在与整个时代格格不入。 经过了雪山和草地的死亡考验,让李子元学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勇敢。从此面对死亡,再也没有害怕过。经过雪山和草地的死亡考验,让李子元从此纵然是刀山火海,也再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让他的血脉与精神,真正融入了这支军队之中。 李子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经历过雪山和草地的考验之后,原本性格中的一丝懦弱,会消失的这么彻底。他甚至自己也不清楚,在周边人的潜移默化之下,自己心境的转变会如此之大。 从百丈关大战时,经过枪林弹雨时候的胆战心惊。到面对着四处横飞的子弹,再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即便是十几把刺刀同时刺向他,也不会再有任何的退缩。彻底完成了从一个几十年后,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的书生到战场勇士的转变。 当然,他内心之中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还是改变不了的。他没有这个时代人的刻板,对于某些东西的灵活性和变通性,掌握的还是相当的好。这也是他很多事情,受到一些人非议的主要原因。 对于曾经的经历和磨难,两世为人的巨大转变,给自己带来的变化。以及当时自己的心态,李子元还是很难忘记的。只不过老班长说保卫局的人曾经盯上过自己,他自己倒是还真不知道。 但在这件事情,李子元认为老班长没有说谎。时过境迁,眼下已经不是当年,有些东西早就已经不在像以往那么,动不动就上纲上线。尽管纪律的严格要求没有变,可肃反是不会再有了。眼下这种情况,老班长也没有必要说谎。 而以老班长的为人,也不会是要求自己回报他什么。况且同样一穷二白,既没有钱也没有其他财产的自己,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得出手的。老班长今天说出这些东西,应该还是一种善意的提醒。 至于老班长最后的提醒,对于李子元来说也是金玉良言。想了想,李子元搓了搓手道:“老班长,你的事情我还要在想想。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段时间考虑,毕竟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还有您的最后安排,我还要和分区首长商议一下。不过老班长,作为您的老部下,也算是半个亲人,我真的希望您不要走,留下来帮帮我,至少帮我在一些问题上把把舵。我还年轻,年轻人有些时候想法是好的,但也容易犯错误。” “您留下,可以看着我一点,在一些问题上帮我刹刹车、降降温。别等我真的惹出大篓子来,到时候说什么也都晚了。老班长,这是我的肺腑之言。留下来,我也可以好好的照顾您。” 看着李子元有些默然的表情,老班长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但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还是转身离开了。看着老班长离开时候有些萧索的背影,李子元的眉头皱的很紧。对于老班长的善意,李子元感受出来了。但是其他的事情,李子元还要琢磨、琢磨。 之前一直都隐瞒的老班长,怎么在这个时候揭开了他如果不说,一直都没有人会知道的东西?岁数大一些,跟不上部队的紧张节奏,要求下部队这也正常。可有些东西,李子元却是有些想不明白。 而且老班长说他原来是自己这一世家的长工,但这件事情说是就是,说不是也可以说不是。只要自己这一世的老家没有解放,他的那些话就没有人可以证明。至少之前在见到李子康的时候,他并未跟自己透露过李子康的真正身份。 如果老班长真的是自己家长工的话,比自己年长的多的李子康,他绝对不应该陌生。可老班长并未告诉自己,当时一直跟自己躲躲藏藏的李子康真实身份。这让李子元倒是有些莫不清楚,老班长说这个话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对于这一点,李子元还是保持着怀疑态度。这一世的母亲早就已经去世,“自己这个当儿子”的都没有见过,谁又能证明他的话?不过自己自从参加红军之后,这位老班长对自己的关爱有加,李子元倒也是感觉得到。 也正像是老班长说的那样,因为红四方面军在老家哪里,并未驻扎太长的时间。百丈关一战失利之后,便撤回了川西北。在自己所在的那个县,位于川西高原向成都平原过度的地带,是有名的富裕地区。 温和的气候、充沛的降雨量,发源于山区大大小小河流,让这一片地带成为有名的富庶县。山上漫山遍野的茶园,山下四季宜耕的土地,成片的竹林和盛产贵重木材,以及各种中草药,珍贵毛皮的原始森林。 本身就富庶,即便是川军内部混战,这税都已经收到了几十年后。但只要没有大的天灾人祸,老百姓的日子还是过的下去。一般这种地方的人,别说当红军这种造反,被某些舆论污蔑为土匪的军队,就是当川军的都极少。 当时自己的那个县,出来当红军的原来好像就自己。如果老班长说的是实话的话,他也只能算是半个。按照道理来说,这种老乡的关系应该更加亲密一些。可之前的事情,李子元并未感觉到。 可如果他真的与自己关系密切,那么李子筠在军分区审查的时候,他怎么没有相认。而李子筠从军分区完成审查之后,也一直都没有与自己提过这件事情。就算自己不认识,但李子筠要说不熟悉,那可就真的不对劲了。 他并不是怀疑老班长会对自己不利,只是有些话不太相信而已。看着老班长临走之前放在桌子上,并未带走的那包老刀牌的香烟,李子元陷入了沉思之中。眼下出了李子康这个意外,自己还是慎重一些为好。 之前自己一个亲人都没有,现在却一下子冒出了两个。如果老班长说的那些是真的话,说他是自己的亲人也不算过。李子元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想了良久也没有想明白老班长的真正意图。 被搞的一头雾水的李子元,想了想还是决定老班长下地方的事情,还是与分区首长商议一下为好。其实李子元认为让老班长担任自己部队的供给主任,是一个最恰当的安排。当初老班长下自己部队的时候,李子元就与分区首长谈过。 老班长虽说没有什么文化,年纪也相当的大。但为人诚实,没有太多的花花心眼。在红军时期就当过团供给主任,只是因为部队缩编又回来担任炊事班长而已。对供给工作,也算是熟门熟路。让他担任这个供给主任,还是一个恰当的人选。 只是老班长死活不干,宁愿到团部当一个炊事班长,也不愿意干这个供给主任。原因他不说,别人也不太好问。当事人自己死活不同意,这件事情也就暂时撂下了,只是上级也一直都没有给他这里另外派人。 想了想,李子元还是决定这件事情,等到自己回分区之后再说。至于眼下,一个是开展大生产运动,一个就是部队的训练。李子元还是决定等到马永成,从分区开完会回来之后,召开一个连以上干部会议。 这两件事情,李子元知道要清楚的掌握好之间的度。既不能让农业生产冲击部队的训练,也不能将大生产运动丢在一边不闻不问。看着天上湛蓝,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李子元叹了一口气。如果老天爷在不开恩,下一点雨的话,这一年收成又要彻底的完了。 现在的农业,都是指着老天爷吃饭。老天爷不下雨,这庄稼地就没有水灌溉。尤其是在壶北和潞东的根据地,大部分都是山坡地。没有其他的水源,对雨水的依赖性更大。老天爷不给面子,这收成恐怕就指望不上了。 没有收成,老百姓就吃不上饭。老百姓吃不上饭,军队也成了无水之源。最关键的是,军队吃不饱肚子就没有战斗力。当年的红四方面军百丈关失利,除了一些必然因素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 就是部队刚刚经过最艰难,也是最折腾,更是粮食最困乏的二过草地。部队从上到下,都处在严重疲惫不堪的程度之外。长期的粮食短缺,严重的影响到部队的体力,也造成了战斗力锐减,以及非战斗减员的增大。 李子元到现在还记得,当初如果不是看军旗,单看那些一个个面黄肌瘦、衣不遮体的干部、战士,他几乎都不相信这是红军。在富庶的成都平原上,当年南下的红四方面军招不来兵,甚至被称为霉老二、棒老二,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长期吃野菜的部队,与营养充足的部队,在战斗力对比上本身就是一个最严峻的差距。这不是单靠意志力,能够完全弥补的。营养不良并不是吃不饱饭那么简单,是对战斗力实实在在的影响,更会造成非战斗减员的增加。就算没有伤员,可病号满营这部队还怎么带? 去年是靠着自己冒着极大的风险,从鬼子眼皮子底下抢出来一批粮食,在加上上级从没有受灾的北面调运来一批粮食。以及潞东地区灾情并不太严重,整个潞东军分区上下才没有坐困愁城。但今年呢,如果这种旱灾持续下去怎么办?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一章 敌情的变化 从眼下上级通报的情况来看,此次旱灾不仅是太行地区。冀南和冀鲁豫那边,甚至比太行区还要严重。此次的旱灾,几乎可以说席卷了整个华北敌后根据地。眼下的太行区,在几个敌后根据地还算是轻的,但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县受灾。 各个根据地之间又被日伪军封锁线分割,人员的流动尚且困难,更何况是相互调粮食支援了?再加上之前日伪军对潞东地区,进行规模空前的大扫荡,造成的严重破坏。今年的粮食问题,几乎成了最头疼的问题。 坐在自己的团部内,李子元静静的思考着,该怎么渡过眼下的难关。一千多人的部队,衣食住行都是大问题。部队吃不饱肚子,那里来的战斗力?还有刘雁来希望能够解救被抓到壶北县城,以及平川据点的青壮年和那些被抢走的大牲口。 天灾人祸接连不断,困难一个比一个大。粮食问题,解救被捕的青壮年,这两个问题现在是头等大事。刚刚经历一场大战,部队眼下构成又相当复杂的情况之下,部队现在有没有打一场硬仗的能力,李子元还是清楚的。 李子元认为至少没有一个月以上的整训、成型,部队现在至少还无法全部出动。更何况,眼下敌情的急剧变化,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时还很难说的清楚。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是打了壶北县城,还是平川据点,身后的日军不出动几乎不可能。 而眼下的部队现状,应该还是以短时间之内休整、整训为好。可这事又同样是火烧眉毛,一旦这些青壮年被送往其他地方做劳工,想要在解救恐怕就困难了。部队目前的现状,又让李子元不能不慎重行事。 想起刘雁来的嘱托,李子元将视线从门外的天空收了回来,转向身后挂着的整个潞东形势图上。随着形势的变化,整个潞东周边的敌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来驻扎在南同蒲铁路和晋东南的三十六师团,已经开始大面积的收缩防区。 将很大的一部分防区,都已经移交给了伪军。不仅各县的伪警备队,不断的开始扩充实力。甚至还将整个壶关以南的防区,整体移交给了汪伪第二方面军。将自己所有的兵力,都收缩到了铁路和公路沿线。 同时日军将前一段时间投敌的,晋绥军驻扎晋东的一个保安团,以及先后投敌两个步兵营合编成了一个伪军师,开进了潞东地区。原本驻扎在晋东南的伪晋南建国军,被撤销了编制并入各县警备队。 在李子元看来,日军这一手玩的是相当漂亮。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之下,他们既需要伪军配合他们,充当打手为他们效力,以减轻对自身的兵力牵制。但对伪军也表现出来极其的不信任,并进行了种种的限制。 采取了编制给的极大,但真正的实力则压缩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按照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的实际情况来看,这个晋南建国军以及后期投敌的这个伪军师,编入汪伪第二方面军是最好的一个处置办法。 但日军却并未这么做,而是将投敌这部分晋绥军,单独变成了一个师。在拆散了晋南建国军之后,将这个师调入潞东地区接替原来伪军防务。这种分而治之的办法,即减轻了日军自身的负担,并在整体上加强了伪军的实力。 可几部分伪军分属各个建制,导致其各部各自为战,又不能形成一个整体。即便是其中一部分伪军有异动,但也先不起来什么太大的风浪。各县的伪警备队自成一体,只服从各县的日军驻军指挥。 南面的汪伪第二方面军,表面上是归属南京汪伪政权管辖,实际上是自成一体。除了那位总司令之外,南京方面是指挥不动的。这支伪军现在有两个军的编制,在加上直属部队足足三万人的武装。 老西北军底子出身,部队的战斗力并不弱。在日军整补之下,装备也算是精良,自己还设置有一个兵工厂。可以制造*、复装子弹,以及少量*。不过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怎么应对,那是军区的事情,暂时还轮不到自己操心。 而自己眼下需要考虑的两股伪军之中,除了潞东地区的伪警备队这个老对手之外。就是日军利用之前投敌的晋绥军编制成的,表面上是一个师的建制,实际上兵力只有三千多人的师。 这个师明面上归属山西伪绥靖公署指挥,实际上却是由长治日军,直接控制的一支机动部队。尽管晋绥军的战斗力普遍不强,但李子元却并未因为这一点轻视这支伪军。就算打野战不行,可是擅长打防御战却是晋绥军一个强项。 不过敌情虽说出现了变化,但也并非都是坏事。三股伪军各自隶属不同的建制,可以说各自为战。表面上都是归日军指挥,但是究竟心理怎么想的,只有这些伪军将领自己知道。日军这种手段,虽说加强了对各部伪军的控制,避免任何一家做强威胁到自己。 但三股各自为政的伪军,倒也是减轻了潞东地区敌情上的压力如果当面的伪军拧成一股绳,带来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可三部分伪军各自为战,这固然有利于控制,可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伪军的协调能力。 同时因为这些伪军出身以及之前的渊源,并因为争夺地盘和势力范围的原因,之间相互矛盾可谓是相当的重。李子元看的很清楚,如果自己打了这个伪军师,南面的汪伪第二方面军绝对不会救。 即便是日军协调增援,但整个行动上肯定也是糊弄为主。同样,打了汪伪第二方面军,这个伪军师也绝对不会出力。除了各自为政之外,恐怕之前西北军与晋绥军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会掺杂在其中。 当年的中原大战,晋绥军在那位老奸巨猾的山西王运作之下,基本上没有实力大损。除了少数掩护部队之外,基本上成建制完整的撤回了山西。而与其并肩作战的西北军却损失惨重,基本上丢光了主力。 晋绥军全军而退,西北军却是土崩瓦解。除了少数撤到晋南的残部之外,整个西北军大部分都投向了中央军。当然这与当时西北军内部不和,在中原大战之前就没有形成统一意见。而晋绥军内部很团结,也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被坑了一个半死的西北军上下,对晋绥军各部恨得要死。甚至可以说在中原大战之前,西北军绝大部分的将领,就对晋绥军不信任。再加上战时承担了两军绝大部分辎重和军饷供应的山西王,对两军待遇上差别对待。 一个有罐头吃,弹药打掉多少补多少,到月就开军饷。一个连咸菜都吃不上,弹药补充异常的困难。结果,一个全军而退,一个彻底的分崩离析。当然,也不能不说那位山西王对部队掌控能力也算是一流的。 即便是现在局限晋西一地,晋绥军也没有出现大面积投敌的部队。只是他的晋绥军全军而退,却是坑苦了西北军。尤其是汪伪第二方面军那位孙老总,更是从省主席到方面军总指挥,成了一个光杆司令。 整个中原大战之中所有西北军参战各部队,他的部队损失最重,没有一支能够退过黄河保存下来。大部分都被缴械,小部分则脱离他自由行动。丢光部队后几年的寓公生活,让这位孙老总恨晋绥军恨的牙根直痒痒。 所有西北军将领之中,他是最恨晋绥军的一个。对晋绥军出身的伪军,也一样没有好印象。他的第二方面军抵达晋东南后,第一件事情便抓地方权力。那些晋绥军出身的地方杂牌伪军,基本上都被撤了一个精光。 二者之间的矛盾,对于整个潞东分区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至少打一个,另外一个绝对不会全力增援。不给来一个友军有难、不动如山,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即便是有日军居中调动协调,恐怕也很难让这几波势力和平共处。 不大打出手,已经很给日本人面子了。日军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这支伪军调到山西的,远离一战区的中央军。以这位老兄和他部队对晋绥军的旧怨,恐怕打死他也不会被二战区拉回去。 而在林县和中条山的钉子被拔出之后,整个晋东南距离一战区相当的远。倒也不怕这位老兄,再一次的反叛回去。日军这一手,可谓是领悟了中国传统文化之中的精华。但这一点对于潞东的八路军来说,的确是一个相当的好事。 不过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一点李子元却是注意的。汪伪第二方面军与那个伪军独立师之间的关系不睦,中间给自己创造的机会很多。但这个伪军师与县警备队之间的关系,却是另外一件事情了。至少要比与那个汪伪第二方面军,关系应该要紧密的多。 各县的伪警备队都是各地日军驻军直接控制,但这些伪警备队大部分都是或是原晋绥军失意人员组建,或是原来山西省政府所属的民团、保安团投敌后改编。与这个伪军师至少在香火上,还是有一些情缘的。这其中不仅仅是乡土观念,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 同时这个伪军师直接归属三十六师团指挥,各县伪警备队也是归属各地的日军指挥。这两支伪军表面上看不是一个建制,但实际情况来看未必如此。李子元有种感觉,这两支伪军之间的关系不正常。自己无论打了那支,另外的一支肯定全力救援。 至于这个伪军师编成的部队,并不在此次日军扫荡范围之内,究竟是怎么投敌的。是被日军抛出的高官厚禄诱惑拉下水,还是与自己部队原有内部矛盾导致的投敌,还是因为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投敌的。这一点,李子元并不想知道。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二章 压力山大 而这个伪军师战斗力怎么样,尽管自己之前没有打过交道暂时还不清楚。但李子元从自己了解的晋绥军战斗力来看,野战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如果防御战,这个师战斗力应该是不低的。毕竟老底子是晋绥军,而晋绥军打防御战是有名的。 组成该部伪军的三部分之中,那个保安团李子元并不是太看重。这个保安团看着兵力不少,足足有九百多人。但按照自己的了解,装备和战斗力充其量也就是三流而已。但投敌的这两个晋绥军的步兵营,李子元却没有小看。 这两个营无论从编制还是装备来看,都至少是一个加强营的水平。不仅每个营都有四个步兵连,还有一个装备了六挺晋造重机枪的重机枪连,以及四门晋造迫击炮的迫击炮连。每个班都有一挺晋造七九仿捷克式轻机枪,步枪清一色的都是晋造七九步枪。 这种武器配备,在眼下普遍兵源不足。丢失太原兵工厂之后,武器装备也与原来不能相比的晋绥军之中,倒也算是相当不错了。从军分区的通报来看,这两个营是晋绥军留在晋东地区的钉子,自然武器配备和兵力配备上都会另眼相看。 虽说只是两个步兵营,但都是按照加强营标准配备的。只要能够征集到兵员,随时可以扩编成两个团。四个步兵连、重机枪连和迫击炮连各一个,怎么看都是一个简编步兵团。整个太行山区的八路军野战部队、地方部队加在一起,没有一个营达到这个标准。 即便是自己的部队,现在也不过每个营三挺重机枪,团直属四挺重机枪而已。不过在步兵班上,自己部队轻机枪和掷弹筒各一个,倒是标准差不多。如果单独按照火力配备来看,干掉他们一个营,自己需要出动两个营。 不过这个伪军师轻武器质量虽说略差,但是在数量上却很充足。虽说眼下失去了外购钢材条件,只能靠着拆毁陇海铁路,得到的二十多万吨轨道钢制造武器。但依靠着西迁的太原兵工厂部分设备和工人,依旧可以满足晋绥军自身补充。 只不过这些武器因为使用轨道钢,质量相对要差一些。但眼下为了与中央军统一口径,子弹都改为七九口径。尽管武器质量比不了中央军,可这些武器在数量上却很充足,而且日军也给补充了数量不少的弹药。 不仅轻武器数量充足,这个伪军师居然还有一个四门晋造十二式山炮,以及两门晋造一百五十毫米迫击炮的炮兵营。这股伪军,引起了李子元的极大兴趣。同时除了这支伪军之外,老冤家王铁石的伪壶北警备队,眼下也不断的在扩编。 李子元的这位老冤家,现在不仅成了潞东、壶北联防司令,手中的警备队扩充到了近三千人,而且武器装备配备充足。轻重机枪的数量,几乎翻了一番不说。居然还搞了一个五门迫击炮、两门平射炮、两门三一式架退山炮组成的炮营。 这个家伙现在控制着南起硚口,北至于潞东连口镇的整个老白晋铁路沿线。其手中的实力,即便是那个伪军师都有些比不上。这个家伙现在很是猖狂,整天带着他的警备队隔三差五下来收刮一番。 而那个伪军师驻地从潞东县城一直到长治,沿着潞东、壶北、长治公路沿线驻防。与他的伪警备队,形成了相互配合的态势。现在从整体来看,无论是打那一部分,另外一部分都会倾巢而出。 看着地图上的敌我态势图,李子元的眉头皱了起来。日军虽说收缩了兵力,可却扩充了伪军。整个潞东地区现在敌我对比成犬牙交错,在日军收缩兵力的情况之下,伪军的势力反倒是占据了上风。 就在李子元考虑如何应对眼下复杂局面的时候,何三亮走了进来。见到李子元对着地图发呆,何三亮却是没有打断他。整个地图上的态势,是他根据上级的通报做出来的,他不用看地图就心里面有数。 尽管何三亮没有打断李子元,但进来的动静还是惊醒了沉思中的李子元。见到何三亮过来,李子元有些不太自然的笑了笑。而见到李子元脸上的表情,心中有数的何三亮却是开口道:“怎么,为了老刘的要求头疼呢?” 对于何三亮询问,李子元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道:“有些头疼,但是只是一部分。老何,现在我是压力很大啊。粮食、兵员,都是我现在头疼的问题。还有眼下的敌情变化,对我们也有些不利。” “你看这图上的态势,我怎么感觉到这些伪军,尤其是那个伪独立师怎么像是来争地盘的?你看他们卡的这个位置,我们无论从北还是从东,如果攻击长治城的话,都无法避开这些伪军的防区。” “伪警备队倒是罢了,可伪军这个师却是极其罕见的采取了集中驻防的态势。兵力虽说不多,可这位驻防的位置却是很奇妙。当然这个不过三千多人的伪军师,自然不是什么太大的危险。可你看看他们的驻地与伪警备队的驻地分布,就挡在伪警备队防区的后面。” “攻其一点,势必要牵动全身。而且眼下整个上党盆地的富庶地区,都在他们的手中控制着。尤其壶北西部地带的产粮区,都牢牢的控制在他们手中。我们要想彻底的解决问题,单靠我们自己内部生产自救,只能部分缓解眼下的困局。” “但如果要想向外出击,从目前整个态势来看,不仅单靠我们自己力量不行。甚至就算整个分区的武装,全部都调上去,也很难有把握彻底的解决。奶奶的,老子干掉了鹤田沼楠,没有想到去成全了王铁石那个家伙。” 听到李子元心中的想法,何三亮倒是没有想太多。走到地图之前,何三亮手点了点地图道:“其实团长,我们眼下目前的态势来看,的确有些不利。至少在目前实力对比上,咱们分区从武器装备,还是现有实力都是最弱的。” “但从全局来看,我们却不见得是最弱的。第一,伪军内部之间肯定有矛盾,这一点不用考虑。先不说汪伪第二方面军,与这些晋绥军出身的伪军,因为旧怨加上争地盘之间产生的矛盾。就是伪警备队与这个伪军独立师,也未必是我们想象的铁板一块。” “王铁石的伪警备队是地头蛇,而那支投敌之前虽说也驻扎在同蒲路以东,但却驻扎在北面晋中地区的伪军,最多也就算是一条过江龙。强龙不压地头蛇,两者之间因为地盘或是其他的原因,肯定也会产生一定的矛盾。” “地盘上的重叠,利益上可能均分吗?整个潞东地区就这么大的地盘,在日军不断的收缩兵力,改为以伪军为主驻防。如果说表面上两支伪军比较团结,但私下里面您觉得会相处融洽吗?一张饼就这么大,两个人来抢,就算是哥俩也会有纷争。” “更何况,如果这两支伪军真的抱成一团的话,更为担心的是日本人。要知道这两支伪军的驻地,可就在长治周围。尤其这个伪军师,几乎就控制着长治日军的命脉。对于周边的形势,团长,其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们之间越乱,对于咱们就越有利。” “不过这两支伪军现在经过日军大力的扩编,实力增长很迅速。尤其是重武器数量,现在几乎超过了我们。就连伪警备队的轻重机枪数量,都基本上超过咱们一个分区。更何况这两支伪军的炮兵,规模可都不算小。” “我现在最头疼的是刘书记托付的事情,您看这事是不是向军分区做一个汇报?咱们眼下短时间之内,不适合全团出动。可要是做这种虎口拔牙的事情,兵力太少也无法完成任务。这事,我想还是应该上级统筹安排为好。” 何三亮的话,李子元微微点了点头:“这些青壮年,是必须要救的。没有了青壮年,整个壶北根据地就是一滩死水。但怎么救,我们还是要慎重考虑。尤其是眼下整个潞东地区,实在经受不起日伪军大规模报复情况之下。”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时间上的紧迫感。我们必须要抢在日伪军,将这批青壮年转运走之前,将这些人救出来。否则一旦这些青壮年,被转运到其他地方充当劳工,咱们在想救就可就是鞭长莫及了。” “不过,小鬼子下了大力气武装这两支伪军,也就等于给咱们送装备。那个伪军独立师的炮兵营,外加壶北、潞东联防司令部的那些炮兵,早晚连人带炮都得是我的。鬼子的装备难抢,可这伪军的装备就等于是咱们的。” 李子元的这个态度,何三亮点了点头。看着地图沉默良久才道:“团长,我的意思整个营救行动还是以侦察连为主。可以加强一部分的部队,但是实际上投入的兵力不宜太多。但团主力,可以进行佯动配合。” 何三亮的这个想法,李子元微微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营救部队还是精干为主。只是具体细节,还需要我们仔细考虑一下。行动不能草率,更要一锤定音,绝对不能搞出虎头蛇尾的事情来。要是逼的日伪方面狗急跳墙,那整个事情就更加棘手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情报方面的问题。我需要得利的情报支援,这些青壮年被关押的地点,以及看守的兵力。周边日伪军可以调动的兵力,这些都要考虑在内。老刘那边的情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送过来,这才是我最发愁的地方。” “不过,这个王铁石现在有些猖狂啊。我看这个家伙典型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咱们得找个机会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家伙。尤其是咱们的弹药,现在得需要补充了。这个弹药仓库,不好好的用用,都对不起咱们自己。”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三章 山头主义必须打破 说到这里,李子元敲了敲地图道:“老何,你现在就拿出一个计划来。等到部队整训完毕,咱们就收拾一下这个家伙。至少得让他老实下来,要不然这个地头蛇,对咱们根据地的破坏可比日军大得多。” “尤其是现在日军正在调防,原本熟悉情况的三十六师团正在陆续调走。新调来的这个日军六十九师团是新组建,老底子原本在晋中作战,到咱们这边都是新调来的,对情况不是很熟悉的情况之下。” “搞掉这个家伙,就是敲掉鬼子的眼睛和耳朵。没有了这帮地头蛇的帮助,新调来的鬼子就是瞎子和聋子,可以减轻很大的威胁。就算解决不了这个家伙,但至少也要搞的他不敢这么张扬。” 对于李子元的担心和想法,何三亮想了想道:“团长,情报支援的确很重要,我觉得我们不能被动等待。在刘书记那里情报传来之前,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之下,我们自己可以先行着手摸一摸。还有,我们可以争取分区情报上的支持吗。” “打伪警备队的事情,我会好好的琢磨一下。不过,现在咱们的重点还是解救被俘的群众。要不然,根据地的恢复速度更慢。至于那些牲口,能搞回来是最好的。但我们的营救行动,还是应该以人为本。人救出来了,其他的事情也就好说了。” “而且这个王铁石,现在采取家属赎人,以及联名聚保不是八路,甚至是签名不为咱们效力,不参加八路就可以将人带出来,明显是在与咱们争夺民心。这个家伙采取这种办法,在挖咱们的墙脚。” “团长,这个事情表面看起来的确没有什么,但是实际上来说对整个潞东军分区的危害都相当的大,这关系到民心向背的问题。所以无论是政治影响,还是其他的方向,眼下救人的行动都应该加快进展。” 李子元想了想,抓过纸笔亲自起草了一封给军分区的电报。写完之后,李子元沉吟了一下,又添加了一些内容。然后才将电报交给何三亮,让他亲自去电台那里看着将这封电报发出去。何三亮的建议让李子元很是心动,但具体问题上他还需要一些考虑。 看着何三亮离去的背影,李子元把玩了一会手中的钢笔,将钢笔重新插回衣袋之后。站起身来,刚想让人去找刘连明,却见到董平又出现在自己面前。挠了挠了头的李子元,也只能先让董平进来。 而不请自来的董平,见到面前的李子元,沉吟了一下后道:“团长,我的那些老弟兄,我大致的与他们谈了谈,基本上都同意留下来。只是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定,提出能不能将他们分到一个建制单位。” 对于这个要求,李子元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招呼董平坐下之后,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老董,咱们明眼人不说外道话。你觉得这个要求,我可能会答应吗?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部队内部团结的问题。” “大家不管之前在那支部队,属于什么派系的武装,但现在都在一个屋檐下面生活和战斗,就都是一家人。这么搞,首先就是影响团结。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不能以老部队的建制和家乡,搞什么拉帮结派的山头主义。” “在一个,咱们部队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先不说战士们的家乡和籍贯,都是什么地方,都是哪里的人。先说你们之前的老部队,有前二十七军的新兵,有前汪伪第二方面军出身的战士,还有老八路出身的战士。” “在加上你们前四十军出身的兵,这么多之前身份各异的人捏在一起,首先就要解决的是融合问题。之前的条条框框和山头必须打破,这一点你老兵出身,你应该是清楚的。不能真正的融合到一起,对于一支军队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在那边,分为嫡系和杂牌军。但是在这边,我们除了主力部队与地方武装之外,我们部队是没有那种内外有别、亲疏有别的情况。这边你要享受主力部队待遇,还是到地方武装是看你在战场上的表现,而不是与上级的亲疏。” “再说,这些人的要求,我同意的话。那么其他出身的战士,都要根据出身编入一个建制,你说我同意还是不同意?山头主义必须要打破,这个是必然的。而且我的部队,也绝对不能出现山头主义,更不能出现兵为将有的情况。”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董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坚决的道:“老董,你在军阀部队打熬了近二十年,山头主义、兵为将所有的危害,我相信你比我清楚。一支部队内部体系都理不顺,那里还有什么战斗力?” “自抗战全面爆发以来,那边的军队在这方面吃了多少亏?包括你原来所在的四十军,一共就两个师,却形成了两个小团体。你自己说说,你们那个军编成两个师后,战斗力比原来一个师的时候是上升了,还是在实际上下降了?” “诚然,将这些人按照原建制,编入一个单位,可以将对战斗力影响降到最小。但这只是表面现象,也只是暂时的。实际上这种山头主义的倾向,无论是对部队的战斗力,还是向心力影响都是致命而长远的。” “山头主义不打破,我们这支部队就无法摆脱那些旧军队的毛病。所以,我宁愿不要这纸面上的战斗力,也绝对不允许我的部队出现山头主义。这些人我保证会量才使用,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歧视。” “有能力的该提拔就提拔,能打仗的该给的待遇一样会照给。我们八路军不是那种打死鬼子除外患,打死杂牌除内忧的军队。只要能打仗,服从命令听指挥,我们都会一视同仁。但是他们的要求,我无法满足。” 李子元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而且语气里面没有半分妥协的意思。甚至哪怕是暂时的妥协也不答应,这多少让董平有些尴尬。自己的那些老兄弟意思,董平也是清楚的。他们无非就是担心,这支八路的长官拿他们当枪使,上了战场打光拉倒,借着日军的手借刀杀人。 在那边的时候,这种事情他们并未少见。让装备极差的杂牌军,在前边和鬼子硬拼,消耗鬼子的实力,装备精良的中央军则在身后督战。这些人在杂牌军呆久了,以为那边都是一个鸟样。所以才要求编入一个建制,至少大家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抱团。 原本董平认为李子元会暂时妥协,至少先稳住这些人的情绪,然后慢慢的理顺。一是在短时间之内先稳住这些人,二也算是给自己一个面子。但董平没有想到,李子元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拒绝。而且明摆着,连一个讨价还价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李子元的这个态度,让董平多少有些不舒服。尽管李子元的解释,他也清楚是很有道理的。可毕竟大家之间还处在一个融合期,李子元如果态度软一些,还是可以缩短这个融合期的。相对也可以有效的发挥,自己这些老兄弟的素质和能力。 看着自己说完自己决定之后,脸色有些涨红的董平。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董,去和兄弟们好好解释一下,也让他们多体会一下两支军队之间的不同。他们的那些担心,我不是不理解。但是理解,却并不意味着我必须要接受。” “而你,我真的希望你能彻底的破除掉这种山头成见,成为我在军事上的得力助手。像你这种人才,只要真正的融入进来,我保证你的才能会得到充分的发挥。不单单是你,还有王均也是一样。只要打鬼子的人,我们都会量才使用,让他们有充分发挥能力的地方。” “山头主义的危害,我不想再说一遍。但我要说的是,既然进了这支队伍,就要相信这支队伍,更要相信你们的团长和政委,以及你们身边的战友。有些东西话说三遍为淡,多品品、多看看,你们会知道这边与那边的不同。” “老董,真人面前咱们不说假话。当着你的面,我和你说句实在话。这次咱们的确打了一个不小的胜仗,但真正的形势并未彻底的改变。现在形势极为不乐观,天灾与人祸夹杂在一起,整个部队都处在一个严重的困境之中。” “你们原来的驻地林县,也是在太行山区。去年的天灾,你们也是清楚的。今年这场春旱现在已经彻底的落下,今年的日子怎么过,我现在都是一脑门子官司。吃饭的问题重要与否,你是老兵出身不是不明白。” “在这个困难的时候,我需要大家拧成一股绳,共同扛过眼下的天灾与人祸。我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咱们内部的纠纷上。我现在需要的是大家群策群力,一同渡过这场天灾。而不是将有限的精力,放在咱们内部没完没了的扯皮上,以及理顺咱们自己部队内部的关系上。 “将一支内部构成复杂,战士,甚至是部分的干部来自五湖四海的部队,整合成一块铁板而不是沙子堆出来的军队,我需要大家的帮助。这个时候就要看干部的表率,我们这些当干部,也就是那边的军官怎么做,直接关系到部队的稳定。” “部队内部理不顺,就始终存在着巨大的危急。你们原来所在的老西北军,还有你们那个冀察战区内部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老董,这个时候需要咱们上下齐心,而不是在这里人为制造隔阂和矛盾。” “你是老兵出身的军官,军事实践经验丰富。我之所以把你留在团部任参谋,是想让你配合老何,将军事训练给抓起来,帮着老何减轻一些负担。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和接受。有些东西实在想不通,就去与老何或是老班长谈谈,他们都会给你答案的。” 正文 第五百二十四章 最佳人选 看着神色多少有些疲惫的李子元,董平微微点了点头。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又咽了回去。他现在已经明白,在他提出的那件事情上,李子元是绝对不会妥协的。只是自己回去怎么和那些弟兄解释?想到这里,董平也是一阵阵的头疼。 董平的离去,让李子元叹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直摇头。对于这些问题,李子元尽管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却没有想到解决这些问题,却并非是简单的事情。局面的复杂,让即便是主意很多的李子元,也是一阵阵的头疼。 原来那边表面上看是一个阵容,但本身构成就极其复杂的那边部队,真正内部矛盾甚至还要大于其他的方面。杂牌军对中央军的不信任,尤其是对中央军渗透的提防之心,甚至还超过了对日军的防备。 很多杂牌军上了战场,作战部署不仅针对当面的敌人,还要留下一手对付自己的友军。而中央军对杂牌军的看不起,同时在战场上也是一样提防,并也不时存了吞并的心思。别说一个战区、一个集团军,甚至就连一个军之内,也是相互提防的。 李子元来到这个时代,才知道那边最后彻底失败、退出大陆的原因,绝对不是一个偶然。确切的说,应该是必然中的必然。一个军长,甚至是师长,都要将大量的精力放在捋顺自己部队内部关系上。 主官手腕多一些,部队关系捋顺的就快,进入状态也就快一些。但凡手腕差一些的,搞不好就惹出事来。李子元曾听何三亮说起过,被中央军吞并的一个杂牌师。就因为这个师长手腕差,仗着自己是天子门生,接手部队之后排斥本师军官,积累了大量的不满。 结果上了战场,该师的两个旅六个团根本没用统一号令,齐刷刷的向后转。将自己的师长和师部,丢给了当面的日军。要不是这个师长好在还有两个贴心人,拼死将他抢救出来、搞不好这位被自己部队抛弃,胡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老兄,一枪未放就当了俘虏。 这种看起来是一个天大笑话的事情,却是真真正正发生的。不仅仅是听来的,而且也是摆在李子元面前的。二十七军这支中央军的那些人,就对四十军这个杂牌军很排斥。即便是这些人是新兵,可对四十军出身的那些人就是看不起。 现在即便是都当了八路,可内心之中还是很排斥。而四十军出身的人,也明显很不信任那些中央军出身的战友。甚至出现了一个班之间,相互都不说话的事情。这还是都来自那边,至少在表面上都是一个阵营的。而这只是所有矛盾中的,仅仅一部分而已。 二者同时对八路军这边不了解,甚至内心之中的不认同。并对超级杂牌出身的伪军出身的战士,内心轻视的同时甚至有些敌视。中央军出身的人,对汪伪军队出身的战士看不起倒也罢了。可李子元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四十军出身的人也有这种心态? 你们都是杂牌军出身,甚至从根子上讲,还都是老西北军出来的。多少还有些香火情缘的,这砸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只不过其中的一部分,走了一段时间的弯路而已,而且这也不是他们说的算的,怎么现在也搞出这种事情来? 除了这些矛盾之外,部队中老八路出身的干部和战士,尤其是那些红军出身的,抗战前与那个方面打了多年仗的干部,对这些人也不信任。别人不说,自己的副手张子健,这种心态就很明显。 甚至对那个方面出身的战士,还不如对反正过来的伪军出身的战士信任。这一点,也让李子元很是有些头疼。这也是现在李子元认为部队,现在不适合全团出击,急于整训部队的主要原因。 李子元感觉到自己的部队,现在就是一个超级大杂烩。不过千余人的部队,干部和战士大致来源于四个方面,各种矛盾和不信任交织在一起。几个方面融合在一起,尤其还涉及到几个方面本身相互敌视的势力。 在加上中国人本身就有根据各自的家乡不同,相互抱团的观念。这种情况在那支部队里面,都是无法避免的。而这种地域观念,又近一步加深了这种局面的复杂性。原本形势紧张,在生存面前很多东西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现在局面缓和下来,这些矛盾也就爆发了出来。不过是脓包总是要出头的,这个时候出头总比到了战场上在出头要好的多。只是这个脓包该怎么挤,却是需要琢磨一个尽可能万全的办法。 这些人除了是完成全训的新兵之外,剩下的都绝对是老兵。捋顺了,对部队战斗力的提升很大。至少要比从新兵开始训练,节省大量的时间。可如果解决不好,这个脓包早晚都要惹出更大的是非来。 关键就看自己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而李子元却恰恰不想采取强行压制的办法。因为这种强行压制只能解决一时,却根本就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既然要解决问题,那就要从根子的源头去解决。否则,有些事情还是无法避免的。 此时面临困境的李子元才明白,为什么部队当初在东进敌后的时候。整编和改造那些乱七八糟,三五百人也敢叫路军,手下百十号人就敢自称为司令。枪一响,搞不好自己先乱套的抗日部队时,政工人员的需求远远超过了对军事干部的需求。 还有一再要求下地方的老班长,以及那个总是管不住裤腰带的贺会章惹出来事情,外加当前的旱情和形势,都让李子元很难静下心来。至于自己感情上的乱账,现在对于李子元来说,反倒是最无关紧要的事情了。捏了捏发涨的太阳穴,李子元实在感觉到有些头大。 李子元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考虑该怎么理顺这一件件的事情。看着像是很悠闲,实际上脑袋里面一直都没有停止思考。他知道这些事情,捋顺好了可以在最短时间形成战斗力。如果捋顺不好,自己就等于坐在一个火山口上。 老班长那件事情暂时可以拖一阵子,即便是下地方也不急于这一时。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部队内部矛盾的问题,以及开展生产动员的一事。不过第一条是一切问题的根子,解决不好的话,其他所有的事情也基本上无从谈起。 想起老班长的事情,李子元突然有了一个主意。解决董平那部分人的思想问题,倒是可以让老班长去试一试。有些时候,那些老兵油子真的还需要老兵油子去磨。以老班长丰富的经历来说,绝对是一个最佳的人选。搞不好钥匙就在他的身上,就看自己怎么去用了。 拿定了一个主意,李子元让大李跑了一趟,将刚离开自己这里不长时间的老班长,又给找了过来。其实也不用跑多路,老班长就在团部当他的司务长。说是去找,也就是从这个院子到那个院子而已。 老班长听到李子元找自己,动作也很快。不过多少有些理解错误,还以为李子元找自己是同意自己下地方的事情。老班长一进屋子就直接开口道:“你想明白了?想明白了,我这就去找常娟那丫头报到去。” 听到老班长的开门见山,李子元也只能苦笑道:“老班长,这事不能急于一时。您下地方的事情,我还需要与分区首长汇报。批准你下地方的事情,我可没有这个权利。我这会找您,是有两件事情想和您商议一下,希望您能帮帮我。” 说完这番话之后,李子元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支烟,递给老班长,并亲手为他点上后。略微措了一下词,才开口道:“老班长,部队的现状不用我说,您也很清楚。成分太复杂,虽说都是完成训练的老兵,但是之间相互很排斥。” “眼下部队这种情况,如果不能在短时间之内捋顺的话,对战斗力的影响太大。说实在的,现在我都不敢将部队拉出去。这不是担心有没有人开小差的事情,是现在内部不顺,我担心仗没有打起来,自己部队内部先打起来。” “您是老兵出身,鄂豫皖时期您就是班长。我听说您当时带兵的方法很多,再刺头的兵您都能调理顺当。所以,我希望在这件事情上,您能帮我做做工作。尽快的捋顺内部,毕竟咱们是部队,是随时都要拉出去的。”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开展大生产运动的事情。现在的情况您也清楚,春旱已经定型。至于老天爷啥时候下雨,还有没有补种的机会谁也不知道。如果老天爷再不下雨,恐怕今年的收成就要够呛。” “咱们八路军又不是那种杀民养军的军队,为了在今年的灾荒年月,尽可能的减轻老百姓的负担,咱们部队决定开展生产运动。即便是无法保证自给自足,可也能至少部分减轻当地负担,并保证部队的营养和伙食。” “这件事情,现在暂时归老张负责。但老张必定是副团长,在需要的时候还是带队出战的。我想这件事情,还是要您抓起来。我的情况您知道,从小就没有种过地。那边虽说视我为陌生人,可也不至于让我去种地。” “马政委又是一个书生出身,同样根本就明白怎么种地。老张虽说是正儿八经的农家子弟出身,可十三岁就参加红军了。我们这些人,干这个都没有啥经验。所以我希望这件事情,还是要靠您来掌舵。” “老班长,即便您要下地方,可眼下部队和地方都处在困境之中。如果您坚持下地方的话,能不能等到这场灾荒结束后再走?至少您总不能看我处在困境中,撒手不管吧。不管怎么说,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五章 李子元的思路 看着李子元诚恳的面孔,自然对眼下这场席卷了整个太行根据地春旱很清楚,也知道地方和部队眼下困境的老班长。尽管很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能不能保证部队粮食供应,对部队战斗力的影响,老班长实在是太清楚了。 虽说部队绝大部分干部和战士,甚至可以说除了李子元和马永成之外,百分百都是农家子弟出身。但是这种大规模的生产自救运动,没有一个懂得农活的人来把握的确是不行。就算是开荒,也得有一个统筹计划。不能见到一片地,就上去一顿乱刨吧。 不过,虽说心里面也有些意动,但对于李子元却是有些不放心的老班长,多少有些怀疑这个小子的阴谋,语气有些狐疑的道:“你小子是不是看我整天没啥事,算计着想要给我找点事做?再不就是找这个借口,想要阻止我下地方?” “你小子少在这里给我打哈哈,说瞎话忽悠人。你小子那个狗肚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能水,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我知道你小子鬼主意多,脑袋转的也快,一会一个花样。你的那些话,我得打七折后来听。” 面对着老班长的质疑,李子元连忙摆手道:“老班长,您看您说的。咱们之间什么关系,我哪能算计你啊。这两个问题,我琢磨来琢磨去,都认为您才是最佳解决问题的人选。再说,我能拖住您一时,我还能拖住您一世吗?” “老班长说实在,您的带兵经验丰富,什么兵油子到你手里面,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出来。您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说话却是话糙理不糙。跟您说句不外道的话,现在咱们部队内部没有捋顺之前,战斗力最多的也就能发挥出三分来。” “现在如果鬼子发动扫荡,我都不敢把队伍拉出去。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越是在这种情况,就越需要您的经验在这里当定海神针。还有生产运动的统一、协调,也需要您的经验。” 见到李子元极其诚恳的表情,老班长虽说还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点头道:“团长,后面开展大生产运动的事情,我可以帮着张副团长抓起来。这事你就是不说,我也要说几句的。咱在老家的时候,那也是种地的好把式。” “庄稼地里面的事情,也难不倒咱。别看这边不种水稻,都是麦子和小米、高粱一类的粗粮。可咱从小就是在庄稼地面长大的,这玩意也算是不陌生。但眼下这种情况蔓延下去,恐怕就算开展大生产运动,咱们也很难解决问题。” “咱们的根据地内部,没有什么太大的河流。就那几条小河,还是当地的农民主要的灌溉水源。去年冬天就没有下什么雪,开春到现在更是滴水未下。单靠泉水来补充,这几条河现在基本上都处在严重缺水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断流。” “如果避开这几条河流的话,那就得想办法打井了。可现在供咱们开荒的地,以及去年开的那些荒都是山坡地,根本就没有打井的可能性。所以,这场大生产运动怎么搞,我得好好的琢磨一下。我不能让兄弟们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劳累了一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估摸着这种大旱,也不会持续太久。春旱不代表夏天也会出现旱灾,现在已经开始入夏,搞不好这一半天就会下雨。不过这边的节气不像咱们老家,入了夏也就意味着离秋天不远了。种粮食恐怕是来不及了,补种什么我好好的想想。” “还有,这里都是山坡地。我就怕入了夏,一旦来雨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如果入伏了,来几场暴雨那可就糟糕了。行,这事我和张副团长去商量,你就不要操心了,练好你的兵比啥都强。” “不过前一个事,你能不能换一个人去?我这些年都没有带过兵了,再说我当年只是一个炊事班长,做这个事情不合适。再说,改造部队这事,一般都是政工干部的事情。咱们眼下的政工干部的确有些缺编,可还不至于到了不够用的地步吧。” 对于老班长的回答,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班长,这事不是单靠政工人员能够解决的,这种事情更多的是需要经验。咱们部队的那些政工人员,甚至包括老马在内,都没有改造部队这方面的经验。” “山西是咱们八路军主力东渡黄河后,活动的最早区域。不像冀鲁豫和冀南那样,咱们开过去的时候已经遍地都是武装。至于决死队,那是特殊情况。咱们太行地区的部队,基本上没有太多这方面的经验。” “老马是宣传干事出身,应付这种复杂局面,火候还是欠缺一些。其余的政工干部,就那几个指导员,本身就是军事干部转行的。说实在的让他们上战场打仗还行,去做战士的思想工作差的太多了。” “而所有出身那边的人,尤其是杂牌军出身的人,对政工人员又是相当的排斥。尽管那边的政工人员,跟咱们这边的政工人员不是一个性质,纯粹是挂着羊头卖狗肉。但这些战士却是不知道,两边政工人员的区别。” “我担心以政工人员为主,搞不好反倒是会适得其反。您和董平有一些特殊的关系,我想至少对董平还是有一定的影响。而董平是一个算是标志性的人物,只要将他搞定,我想应该可以解决一部分原因。” 说到这里,李子元将董平找自己,以及提出的那些要求,详细的告诉老班长。而且董平当时虽说没有标明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但眼神还是告诉李子元,他很希望李子元能够答应这件事情。 在被自己拒绝之后,董平眼神里面的失望尽管掩饰的很好,李子元还是看了出来。如果单是那些战士的因素,李子元也不至于这么头疼。可眼下涉及到了董平,李子元就不能不重视。所以考虑良久,李子元还是决定让老班长这尊大佛出面。 老班长虽说不是政工人员,但李子元很清楚老班长的身份,绝对不会就表面上单纯的炊事班长那么简单。当年从保卫局手里面捞人,可不是一个班长就能做到的事情。至少不是一个炊事班长,就能够做到的。 之前老班长说的时候,李子元倒是没有怎么在意。但是眼下的李子元,多少有些回过味来。现在保卫局虽说撤销了,可当年那些人并未消失。老班长的身份,肯定是相当特殊。上级安排他下来,肯定不是表面上担任一个团司令部司务长,兼党支部书记那么简单。 估计老班长的真实身份,就算分区司令员都不见得知道。这些年兵当下来,有些东西李子元还是看得出来的。尽管对于自己的判断,李子元也不知道准确不准确。可李子元知道老班长下来,分区首长起到的作用只是一部分,更多的因素还是在上级。 老班长这次坚决要下地方,真正的原因尽管不得而已。但李子元也猜测出来,这肯定不是上级安排的。否则老班长大可直接去找分区,而不是在这里和自己磨牙。只是这些东西,李子元看出来了,但是也只能埋在心里面。 有了这个感觉,李子元认为老班长肯定有一双火眼。部队眼下成分复杂,有些东西经过他的手,至少上级也就不用在担心了。而且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老班长掌舵,自己也可以放心。至少不用担心万一上级来人审查,搞出一些清洗类似的事情来。 而且老班长当了这么多年的兵,经验肯定要丰富。别看班长只是兵头,甚至连一个将尾都算不上,但是却是最接触战士的一个人。一个班的战士有可能来自五湖四海,作为接触战士最多,也是和战士整天在一起的班长,对战士的心思也是最了解的一个。 李子元当初自己当班长的时候,因为十七岁的年纪是全班中最小的一个,惹出了不少的麻烦。十八岁当排长的时候,也同样因为年纪是最小的一个,也很是吃了一番辛苦。年纪最小的一个战士,还比他大了一岁。 有时候李子元也莫名其妙,部队中的小战士明明数量也不少。怎么到了自己这里,无论是当班长、排长,还是当到了连长,自己年纪都是最小的一个。自己的部下最小的,也比自己大了一两岁。到了当连长的时候还好一些,自己的部下大部分倒是和自己同岁。 不过李子元有些忘了,部队里面青少年战士不少。可这些小战士无论是因为什么参军的,上级为了照顾他们,一般都是在各级机关当一个勤务员,或是去一些非战斗部队。在战斗部队里面的不能说一个都没有,但是数量绝对不多。 他当红军的时候,倒不是特殊。当年红军与现在的八路所处的情况不同,十三四岁参加红军的比比皆是,甚至有十七八岁就当上师团一级干部,二十多岁当上军一级干部的,自己的老旅长当师长的时候才二十岁。 自己老上级王诚十九岁的时候,就已经是红四方面军赫赫有名的王牌团的团长。在自己后世,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还在读大学。就算进入仕途,二十多岁混到科级干部的,除了那些明摆着镀金的之外,基本上都没有。 到了抗战爆发,部队整编东渡黄河抗日。有了自己稳固根据地,尤其是到了人口稠密的地区,兵员不在那么的紧张。青少年参军的战士尽管也不是没有,但普遍已经不在向一线作战部队安置。 李子元当排长的时候,部队刚东渡黄河。大批沦陷区的青壮年响应抗日号召参军,部队扩编的速度很快。参军的青壮年数量都很多,一般年纪小的已经不在招收。他这个小排长,自然就成了最小的一个了。为此,李子元还是吃了一些苦头的。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六章 谜一样的老班长 也正是有了当初当班长的经历,李子元才认为班长其实是一支部队,很重要的一环。同时班,也是部队里面最小的一个作战建制,也是部队构成之中最小的一环,但却是最重要的一环。作为接触战士时间最多的班长,经验是否丰富这一点很重要。 反倒是作为最基层政工主官的指导员,不可能整天与战士待在一起,班长可以说是战士最贴心的人。任何一支部队都是由无数个班组成的,班长的素质高低也就意味着影响着部队的战斗力。 有的老兵甚至当了几年的兵,都不见得能够当好一个班长。老班长虽说这些年手头带过的兵,建制上最多没有超过一个班。可在他手下经历过的战士,却是应该说数量相当的不少。要说成百上千有些夸张,但是几百人却是没有问题。 他带过的兵有牺牲的,也有走上了高级指挥员岗位的,也有的因为负伤在转战途中无法携带,只能留下几块大洋就地安置而成了失散人员的。更多的如果还没有牺牲,留在部队中的战士,构成了这支部队最基础的基层指挥员位置。 但李子元仔细回忆了一下,无论是自己亲身接触过的,还是听老首长提起过的,这位老班长带过的兵就是没有当逃兵的。这一点,那可谓是相当了不得了。这个时代的中国任何一支军队,没有出现逃兵的基本上没有。 而且谁说红军之中,就没有出现过逃兵?面对着艰难困苦的环境,不是很多人都能忍受的。他参加红军不久,连里面就有一对亲兄弟之中的弟弟当了逃兵。哥哥跟着队伍一直打到了河西走廊,西路军失败后孤身一人辗转回到陕北。 他的弟弟在翻阅夹金山之前,却是找了借口开了小差。当然这些逃兵,大部分都是新兵。有的才参军几天,就因为吃不了苦。而且整天饿着肚子钻枪林弹雨,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了。当年的红军,足以堪称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 而且绝对是最,而不是之一。你政治教育再深刻,也比不上能不能吃饱肚子。这样的逃兵,只要不拖枪逃跑,部队一般是不会往回找的。所以红军之中不是没有逃兵,只是数量没有那么多。 其实不往回抓,也是因为部队整天在行军作战之中,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找回那些逃兵。就连李子元自己,当初要不是现在才知道是老班长在盯着,也搞不好当了逃兵。所以说,老班长当了这么多年的班长,手下没有出现一个逃兵,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 当然,当年老班长也是逃兵出身。还成了在一支经常被欠饷的军阀队伍里面,带了那么多年兵从来没有出现一个逃兵的董平奇耻大辱。但这其中可不单单是有些手段那么简单,对自己手下战士心理状态的了解,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可能老班长根本就不懂得心理状态,是一个什么玩意。更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门学科叫做心理学。但是带兵多年的经验,主要是在基层带兵的经验,却是让他对自己手下战士,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心理状态都有一个相当的了解。 老班长带过这么多的兵,对战士的心思应该也是看的最透一个人。让老班长去解决这个问题,李子元认为自己绝对是没有找错人。所以李子元决定解决这个问题,以老班长为主,各连队的政工干部,反过来配合他。 不过尽管李子元并未有说出其他的事情,但是他坚持让老班长参与整训部队的做法,还是引起了老班长的一定怀疑。都说人老精、鬼老灵,经历了这么多的老班长,很多东西一想就明白了。 有时候,有些事情对于明眼人来说,话不用说的太透。李子元的话音落下,老班长仔细打量着李子元好大一会,才道:“你小子这张嘴,倒是真能把死人给说活了。我可以试试,也可以做最大的努力。” “但究竟能起到多少作用,这一点我也不知道。我参军这么多年了,除了当了一年多战斗班长之外,就是一个伙夫头。从来都没有搞过政工,玩嘴皮子那种事情,咱天生就不行。所以能做多少做多少,但有没有效果我是不敢保证。” 听完老班长的话,李子元正想再说点什么,好好的鼓励老班长一下。但老班长却是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向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老班长没有理会李子元,而是看着外边的大李,突然开口道:“你个狗日的很聪明,看东西也挺准。” “不过,你最好少玩你的那些小聪明,否则早晚有一天,你小子会栽在这个问题上。太聪明的人,不适合玩政治。你小子以后就老实的在军队里面待着吧,无论别人怎么说,都不要下地方去。” “马政委是个实诚人,尽管有点小聪明,但没有太多的花花心眼子。他和你不一样,在军事上没有太多的才干,路不会走的太远。他将来要是有难的时候,你小子能拉一把就拉一把。何参谋长你不用担心,有些东西他比你看的透。” “至于董平,你要是想保住他,就别让他离开你的视线。你小子将来会走的很远,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是看你娘的份上。这些话,我不会说第二遍,你小子也别往外传。话里的意思,你自己品味就得了。” “还有,等你二姐回来之后,让她来找我一趟。这丫头都当娘了,还这么能出幺蛾子。王诚那小子,也不知道好好的管管她。不过,这丫头办事比你靠谱的多。这个时候,在那边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有些东西看透了,但不说透这就是她比你聪明的地方。” “到了前线是有些危险,但在前线是非也少。你也别问我,他们什么时候到,估么着也就这两天。还有,常娟那丫头我看着不错,差不多就定下来吧。别挑花了眼,到时候没有办法收场。” “那个杨静,如果能避开还是避开一些好。她的个性太强势,不太适合你小子。常娟那丫头外钢内柔,而且识大体。军事斗争你是把好手,但是其他方面的事情,有她在你身边,还是让人放心的。” 说完这番话之后,老班长也没有搭理听完他这番话之后,目瞪口呆的李子元。直接迈出了李子元的团部,挥挥袖子不带一丝云彩的走了。留下身后,被他这番话弄的瞠目结舌的李子元愣在那里。 等到老班长的背影,彻底的消失在门外,李子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老班长这番话无疑证实了他之前的判断,老班长的身份果然不一般。尽管有些东西没有直接说明,可话里话外的提醒他也听明白了。 老首长与李子筠要调回来,这件事情自己都不知道。老班长居然清楚的很,而且还让李子筠回来去找他,说明对李子筠的身份他早就知道。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些东西谁能掌握? 老班长临走时候的这些话,尽管说的有些云山雾罩,但李子元知道这是在提醒自己。只是李子元有些不明白,老班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醒自己。难道出了什么事情?还是上面有什么动静? 一头雾水的李子元,尽管很感谢老班长的提醒,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老班长说这番话的原因。他的话中有些东西是很犯忌讳的,李子元不是不明白。而且尽管老班长不提出来,李子元也不认为自己与杨静之间会有什么。 可今天老班长明确提出反对,却是让李子元有些搞不明白。只是就在李子元一头雾水,不知道上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几十年后,那场持续了整整十年政治运动,难道老班长会看的这么远? 还没有接到上级传达文件,并不知道这个时候,黄河那边正在发起一场运动,而且随着运动的推进有些过火趋势的李子元。还以为老班长在提醒自己,几十年后的事情。想到这里,李子元摸了摸被惊出来的一脑门子冷汗。 除了暗自侥幸自己选择正确之外,同时也在背上冒出了一层白毛汗。摇了摇脑袋,李子元不想在往下想。有些东西,自己还是少知道为妙。不过今天老班长的提醒,也让李子元心里面更有些看不透他。他总感觉老班长身上,好像蒙着一层雾气一样。 不过虽说将部队内部关系调整,交给了老班长为主去处理。但李子元却并未清闲下来,在马永成去分区开会没有回来这段时间里面,李子元是忙的团团转。一边不断的派出侦察员,去敌占区详细侦察,一边还要挨个连队的走,与干部和战士分别谈话。 一天到晚,倒也是显得忙忙碌碌的。好在这段时间,杨静也没有来打搅他。同时正在组织壶北恢复生产自救的常娟,不知道是真的很忙,还是刻意的躲着他,也没有过来打搅他。这一点,让李子元轻松了很多。 除了找干部和战士谈话,配合老班长的工作之下。李子元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下一步准备进行的营救行动上。在部队内部问题没有彻底的解决之前,李子元此次行动还是决定以小部队为主。 而军分区也已经给了李子元回电,同意他酌情组织一次营救行动。但是军分区也要求李子元,既要将壶北境内被捕的青壮年营救回来,也要注意保存实力。对敌占区的行动,要按照军分区统一的部署,采取以武工队的形势渗透为主。 军分区在电报上告诉李子元,会派专人将军分区收集的情报尽快送过来。这方面的行动军分区也在着手准备进行,情报工作方面已经有一定进展。军分区的整体部署,会随着情报一同送过来。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七章 王均 接到军分区的回电,并在第二天接到军分区派专人送过来的敌情通报后。李子元立即将张子健、何三亮、董平、刘连明、王均,以及几个营级干部召集到一起,商讨这个行动究竟怎么打。 除了上级的敌情通报之外,这两天侦察连自己也摸到了一定的情报。情报的汇总,已经由王均整合完成,现在就看李子元怎么做了。这一战对于李子元来说,尽管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候。但这一战,他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打的。 不仅必须要打,而且必须要成功。这不仅仅关系到潞东根据地恢复的速度,而且还关系到根据地的民心。大批被捕的青壮年无法解救的话,对民心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也就是说,这一战对于李子元来说,几乎没有任何的退路。 也正是因为对此战的重视,所以李子元还是决定,在战前充分的发挥军事民主。将营以上干部召集到一起,大家一起坐下来研究行动方案。虽说做不到百分之百的把握,但也尽可能的将此次行动预案,做的周全一些。 当然,这也是李子元一贯的风格。战前军事民主,战时军事独裁,这就是李子元的特点。用他的话来说,战前商议的时候,所有的干部都要拿出自己的观点来,供大家商议和讨论。到了战场上他就是天王老子,就必须要严格服从,有不同意见也得收着。 这次李子元将大家召集到一起,除了这一战的重要性让他需要充分考虑,其他人的意见之外。就是他风格中的军事民主,有什么意见在上战场之前提。到了战场上,想提意见那就没有机会了。 此次参加会议的除了营以上干部之外,还有贺会章与周同这两个炮兵连的正副连长,眼下兼任作战参谋的董平与王均。尤其是眼下很是被李子元与何三亮另眼看待的王均,被李子元点名要求必修参加。 早在撤回潞东根据地之后,为了更好的展示整个壶北敌占区的形势。经过李子元的同意,王均制作了一个比例适当,精度极高的沙盘。将这个壶北敌我形势对比,全部清晰的标示了上去。这个沙盘制作完成之后,李子元是满意的不能在满意了。 王均进入状态如此之快,说实在的有些出乎李子元的意料。而这个沙盘制作的精度之高,更是出乎李子元的意料。军区他不知道,但是军分区作战科的参谋,可是做不出这种高精度的沙盘。 先不说工兵方面,王均在绘图和沙盘上的功底,用李子元的话来说,给一个营的装备都不换。而何三亮对于王均这个作战参谋,更是满意的不得了。相对于杂牌军出身,没有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纯粹是土法培养参谋出身的何三亮来说。 王均这个正儿八经军校出来的参谋,受过的正规系统军事教育,对于他来说相当的难得。至少在图上作业方面,根本不用他操心。这个沙盘一出来,何三亮与李子元的感觉并未有什么不同。一句话,那就是满意的不能在满意了。 在参加会议的人员到齐之后,李子元对王均公开提出了表扬。而且表扬的话,甚至可以用夸奖来形容。李子元的用意,就是给王均充分打好一个底子,充分赢得各方面的认同,加快他融入部队的速度。 不过担心传出去王均被上级挖了墙角,有了前车之鉴的李子元,再三要求与会人员不许外传。并再三强调,他这番表扬的话只能内部消化,谁传出去他会给予最严厉的处分。李子元的这个有些无厘头的要求,尽管引发了哄堂大笑,但别人看向王均的眼光却是不一样了。 至少参加会议的人员都已经清楚,这个王均现在肯定是李子元的爱将。而跟随李子元时间长一些的干部都知道,一旦被李子元看重,他是真敢于使用和放权。也就是说被李子元看中的干部,李子元会充分发挥这个人的能力。 不过听到李子元与何三亮的表扬,以及大家看过来的目光。王均只是淡淡的一笑,显得很是有些大将风度。王均淡定的表现,不仅更得李子元与何三亮的喜欢,就连一向对那些中央军校毕业生很是不以为意的张子健,都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招呼众人落座后,在李子元的示意之下,王均拿起一根柳条权当指挥杆,向在座的众人介绍起敌情:“根据侦察连的情报,以及上级有关部门敌情通报来看。眼下在整个壶北西部地带的日伪军,主要以伪军为主。” “壶北县城以及壶北至长治公路沿线,驻扎有伪独立师一个团。除了壶北县城驻扎有一个营的伪军之外,其余的两个营分别驻扎在壶北至长治公路沿线。该部在短时间之内能够集结出动的部队,为两个建制连以及团属机炮连。” “这部分伪军投敌前为晋绥军一个加强营,从请报上显示防御能力突出,但是进攻作战水平一般。虽说在投敌之后,进行了一定的扩编,但是总兵力也只有一千余人,能够在短时间集结和出动的不足三百人。” “而平川、落马、硚口这个三角地带,并平连公路沿线的伪军为伪壶北县警备队一部。该部的兵力以原壶北警备队主力,加上原伪晋南建国军一部编成。该部在壶北境内为第一、第三两个大队,以及机枪中队与迫击炮中队各一个,总兵力在一千三百人。” “我认为与驻扎壶北的那个伪军师相比,这支伪军更应该为我们所重视。除了该部长期驻扎在壶北,熟悉地形以及风土民情之外。该部的装备与战斗力,并不比那个正规伪军师要差。而且兵力驻扎相对集中,各部总体配属互为犄角。” “最重要的是,该部虽然没有骑兵,但是该部配备了数量不少的骡马,机动能力很强。同时相对于那个伪军师来说,这支地方伪军更为日军信任。在整补上,优势相当的明显,薪饷待遇也更高。” “除了这两支伪军之外,整个壶北境内的日军,现在只有壶北县城驻扎有日军一个步兵中队、辎重兵两个小队。平川据点,驻扎有日军一个小队。至于落马与硚口两个据点,一个有三名日军,一个有五名日军作为所谓的顾问。” “但在日军撤离之后,平川据点的伪军除了加强了自身兵力配备之外,还对原有的工事进行了大幅度的加强。不仅对封锁沟进行了加深、加宽,而且在镇子的周围修建了几个交叉火力点。” “而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该部伪军在平川两翼山地上,修建的警戒哨位以及永备工事群。如果该部伪军在山上布置迫击炮群的话,我们无论是正面强攻,还是侧翼突破都会受到火力覆盖。” 王均介绍完毕敌情,走到李子元的身后,掏出笔记本与钢笔准备记录。很明显,王均对自己的身份摆的很正,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是他刚坐下,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道:“王均,你小子别话只说一半。” “让你给我当作战参谋,不是只让你介绍完敌情就完事的。一个作战参谋,没有自己的想法,我要你干什么?一个秘书都能干的活,我让你一个工兵连长的人才来干?是我没有慧眼识珠的本事,还是我身边人才多的可以浪费到,让你一个工兵连长给我当秘书?” “我知道你小子肯定有想法,那就把你的想法说出来。这里不是那边,听不得不同意见。我的习惯是战前军事民主制,大家可以尽情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供大家讨论。到了战场,那就是军事集中制,必须要严格执行命令。履行好你作战参谋的职责,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李子元的话让王均一愣?他没有想到自己有想法,居然被李子元给看了出来。可看了一下周围来参加会议的干部,王均却是多少有些犹豫。不过看出他犹豫的何三亮,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鼓励的眼神让他大胆去说。 接到何三亮鼓励的眼神,王均犹豫了一下合上笔记本,走到沙盘面前面对李子元同样投过来的鼓励眼神道:“团长,我的确有一些想法。我认为从眼下整个敌情来看,我们不宜采取强攻的办法。那样即便打下平川,我们的伤亡也会很大。” “最关键的是时间上,我们也消耗不起。平川镇周边交通便利,距离壶北县城只有不到五十里。而且平川至壶北的公路,在日伪军全力整修之下,路况相当的不错。即便不算落马与硚口据点,在平川以北、以西,还驻有不少的伪军。” “一旦我们逐次与其争夺各个要点,会大大的拖延战斗的进程,同时投入的兵力也会远远的超过我们预判。所以,我的想法还是采取内外夹击,以一部兵力想办法渗透进入平川镇内部,采取内部开花的办法速战速决。不做任何的耽搁,抢到人就走。” “从我们行动来看,我建议投入到平川的部队,应该以侦察连为主,并配属作战部队一个连,外加迫击炮与重机枪各一门为好。兵力不宜多,但必须要精干。同时以一部兵力,拿下硚口据点打开撤退路线。而且我建议,这次拿下硚口就不要在放弃。” “从未来军事斗争的形势来看,我们必须要有一个通往山外的通道。硚口与落马这两个正好恰在我军出山通道上的据点,我们必须打掉一个。相对于与北面潞东境内日伪军,连成一体的落马据点来说。” “位于壶关与壶北之间,尽管相对于落马来说,更为靠近平川据点。但在整体态势上,显得有些孤悬在外的硚口据点,夺取之后对我军更为有利一些。至少壶关境内的伪军,与潞东地区的伪军互为不同建制,更为有利于我军分割和行动。”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八章 各抒己见 王均说完自己的想法,正要返回自己的位置时候,却被李子元制止。看了看面前的沙盘,李子元开口道:“想法不错,但是你的这个思路有三个问题,你仔细考虑过没有。第一,你提出内外夹击,以一部兵力渗透进入平川。” “但在平川之地在三百余人的情况之下,渗透进去多少部队为好。多了很容易被伪军发现,会暴露我们整个行动意图。他们不是傻子。一个巴掌大的平川镇,一下子多出百余号的人,他们不会察觉不出来。” “如果太少,不算平川外围的伪军,单单镇内的据点就有一百多人。而且这些伪军都是王铁石的嫡系,战斗力并不算弱,装备至少也堪称精良。我们渗透到镇内的兵力过少,很难对外围的部队形成配合。” “搞不好,咱们派出的渗透部队,成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武器怎么带进去?我前边说过,伪军战斗力差一些,但是他们不是傻子。王铁石这个人,更是相当的狡猾。” “平川又是他的根本之地,以及他的这个所谓联防司令部的驻地。警戒程度,会超过其他的据点。你这么多武器,怎么才能运进平川镇?我们就算渗透进入平川一个连,但是武器运不进去也是白费。” “第二,加强作战部队一个连。以平川周围,尤其是两翼山地上的伪军数量和火力,一个连的兵力很难压制住周边山头上的伪军火力点。伪军部署在两翼山地上的迫击炮群,很容易将我们部队压制住。即便得手,也很难撤出来。” “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我们出动一个侦察连加上一个步兵连。如果不能速战速决的话,一旦战斗拖延下来。周围的日伪军快速增援,又该如何的应对?至少平川北面的碛口据点以及壶北县城的伪军快速增援,我们该怎么去应对。” “以上这三点,你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作为一个作战参谋,在拟定作战计划的时候,必须要有应对更方面突发事件的准备。战斗的主动权要掌握在我们手中,这并不是一件空话。既然说了,那就都说出来。” 对于李子元提出的三点疑虑,王均抬头看了看依旧是一副鼓励眼光看着自己的李子元。马上明白这是团长给自己一个机会,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王均知道张副团长对自己有意见,只是一直都没有表露出来。团长这是让自己证明实力,堵住别人的嘴。 脑袋转的飞快,马上想明白这并非是团长有意识刁难自己的王均,立即开口道:“各位首长,我的意见是侦察连渗透进入不要超过一个加强排。正像是团长说的那样,进入平川的部队多了,会引起伪军的注意。” “我认为一个加强排,数量不多不少正好。因为我们不是去彻底的夺取平川,而是为了解救被俘的乡亲们。只要我们动作快的话,基本上已经足够了。同时他们不要携带武器,直接就地取之于敌。” “根据分区转来的情报显示。在平川镇的东南角,也就是关押被抓群众的位置附近,有这股伪军的一个弹药库。日军年初给伪军配发的一部分武器和弹药,现在就储备在这个弹药库内。数量虽说眼下还不知道多少,但是满足渗透部队的需要应该没有问题。” “周边的看守部队,是王铁石的一个嫡系带领的小队。按照咱们侦察连的能力来说,悄无声息的解除这个小队武装,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这样既避免了携带武器进入平川,暴露我们人员的身份,也可以搞掉这支伪军的部分装备。” 说到这里,王均看了看点了点头的李子元,转过头来指了指沙盘上平川两翼的山地道:“至于两翼的伪军据点,我的意思以侦察连其他两个排,分别在战前潜伏在附近。一旦战斗打响,先解决伪军的炮兵阵地。然后参战的步兵部队,不要管两翼的山地直插平川一线。” “这个伪警备队没有电台,与壶北县城以及周边的伪军据点联系,全部依靠有线电话。我想我们在战斗打响之前切断其电话线,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同时,我们的部队一定不要恋战,得手就马上撤退。只要不被伪军给黏住,我们就完全可以抢在增援抵达之前撤离。” 王均说完自己的想法,李子元点了点头看向张子健与其他人,开口道:“对于王均的这个意见,大家都说说各自的意见吧。老张,你是我的军事助手,也是一个老兵,这事还是你开个头。” 听到李子元点到自己名字,张子健想了想,将手中的旱烟袋在鞋底上磕了磕后,倒也没有犹豫的开口道:“团长,我认为王参谋的这个计划听起来是不错,但其中的问题还是不少的。我们这次营救被俘的青壮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凡事就要尽可能的考虑周全。” “这个计划有些出奇制胜,但也有些不足。首先就是渗透进入平川镇的人员,夺取武器的问题。王铁石咱们也没有少打过交道,这个家伙的性格咱们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个家伙虽说军事水平,实在是不咋地。论起行军作战来,咱们一个连长都比他强。” “可有一点,那就是这个家伙极其阴险和狡诈。几次被咱们打成光棍,却还是犹如打不死一样,每次都在日军的支援之下快速整补起来。不说别的,就这一点就足够咱们重视了。日军虽说在自己占领区扶植了很多汉奸武装,但他们要的可不单单是听话那么简单。” “日本人尽管需要汉奸为他们充当打手,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即便是汉奸,日本人也是需要有些能力,能帮助他们缓解兵力不足,配合他们稳固日占区统治的。一个草包性的人物,日本人是不会要的。咬不到人的狗,谁会用来浪费粮食养着看家护院?” “这么一个狡猾的家伙,咱们在行动部署上,必须要将他的性格作为一个很重要的一环考虑进去。眼下日军三十六师团调防,新来的六十九师团对于咱们来说陌生,对于这个家伙也是一样的陌生。在这个档口,他不会不加倍小心的。” “这个人一直都与伪晋南建国军明争暗斗,但最终的结果来看,反倒是是他以小吞大,将那个实力要比他强得多的伪晋南建国军吞并,说明这个家伙不是一般的有手腕。这种人,视手中的枪为本钱。” “即便那处军火库是真的,但至少在警备兵力上,绝对不是明面上就那么一个小队。这个家伙对我们恨之入骨,可他也知道按照他自落水当了汉奸以来,自己做了多少的孽。估计整个壶北县的老百姓,没有人不想要他的命。” “平川是他的起家之地,也是他的根本所在,军火库放在这里的确是正常。可这里警戒的兵力,真的就只有一个小队吗?王铁石知道他的作用在哪儿,要是手中的本钱丢光了,日本人会毫不犹豫把他踹到一边去。” “他很清楚,手中有了枪杆子,日本人才会对他重视。即便是有一天鬼子被赶跑了,二战区那边也不会拿他怎么样。这个军火库是他的命脉所在,也是他最重要的本钱,他不会不重视的。” “所以,我们要将这个人的性格因素也要考虑进去。说实在的,王参谋其他的计划我认为还可以,但这一点却是我不赞同的。因为按照王参谋的想法,渗透进入平川的部队,是我们达成战术目的的主要力量。” “如果他们不能发挥自己的作用,那么投入的一个步兵连,根本就无法完成夺取平川的任务。甚至别说夺取平川,就是拿下平川外围的工事群,都是相当困难的。而渗透进平川内部的人员,能不能发挥自己的作用,关键的问题就是在手中的武器。” “侦察连的战斗力没的说,这一点我们大家心里面都有数。只要他们能混进平川,手中有家伙,绝对能将平川搅合一个天翻地覆。但是我认为,绝对不能把将武器运进平川的希望,放在夺取伪军军火库上。” “至少在还没有摸清楚伪军这个军火库真假,以及真实的守备兵力之前,不要把希望放在这个上面。我想我们还是应该仔细琢磨一下,咱们怎么将武器运进平川才是正确的。实在不行的话,还不如直接向伪军动手,夺取伪军身上的武器和装备。” “第二个,王参谋的计划之中,缺乏外围佯动方案。平川周边的大小据点,尤其是沿着平川至壶北公路沿线的日伪军据点,数量并不少。我们只切断平川自身的电话线,也无法阻止平川伪军求援。平川这边枪炮声一响,整个潞东地区的日伪军都要惊动。” “枪一响,电话通不通,已经是无所谓了。如果我们没有一个详细的佯动牵制计划,牵制或是延缓周边日伪军增援速度,保证前边战斗进程。单靠渗透到平川周边的部队,这一仗说良心话真的没有办法打。” “最关键的是第三点,那就是没有将那些被俘的青壮年身体情况考虑进去。我们也曾经营救出来过被俘的人员。这些被俘人员的身体情况,那个能让这些青壮年奔跑如飞。这么多青壮年被关在一起,不单单是日军,就连伪军也知道让他们吃饱,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这一点,必须要考虑进去。即便之前战斗进展顺利,按照我们想象中的来。可这些人如果身体虚弱,承受不了长途行军,也是一样会影响我们的撤离速度。到时候,一旦被增援的日伪军咬住,我们很有可能会成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了。” 正文 第五百二十九章 姜还是老的辣 张子健的这几个问题,说到了点子上。张子健的性格虽说有些滑头,但毕竟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也是从战士开始一步步走上来的。他没有上过军校,甚至就连抗大都没有上过。但是实战经验,却是刚出校门就进了战俘营的王均没有办法比的。 八路军的各级指挥员,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的就那么几个。除了留学苏联的几个人之外,剩下的也不过是黄埔前几期的速成教育。绝大部分都是战大,也就是战争大学毕业的。这些军事指挥员,尽管有些人连图上作业都做不好。 绝大部分的人,也不知道拿破仑和库图佐夫是谁。但是从战争中一步步走出来的他们,实战经验却远非那些受过正规军事教育,但没有上过战场的军官要好的多。一个合格的军事指挥员,最关键的东西还是要靠战场上去积累。 对于一名军人来说,战争大学是最好的学校。只是从这样学校走出来,要想真正的存活到毕业,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些人走到团职干部位置上,除了实战经验极其丰富之外,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是战争的幸运儿。 也许他们身上伤痕累累,也许他们都曾经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但是与那些倒下后再也没有起来,将生命与身体留在鄂豫皖、川陕、川西北的雪山、草地,还有那黄沙弥漫的河西走廊,留在华北各个抗日战场上的战友相比。 他们还是幸运的,因为他们活了下来。在经历了几乎这个世界上所有军队,都没有经历过的苦难,以及漫长的战争生涯之后。他们锻造的不仅仅是筋骨和精神意志,还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以及战场指挥能力。 当然,从来没有过空中支援,以及从未得到过大规模炮火支援,以及坦克配合的他们,如果指挥一支现代化的合成军队,他们还力不从心。但论起步兵的基础战术上,他们在战场上却从来没有怕过谁。伏击战、运动战,山地游击战,才是他们真正的强项。 姜还是老的辣,这一点不承认不行。张子健的这几个问题一提出来,王均的脸色多少有些不自然。张子健几个问题中的佯动一事,王均也曾经考虑过。但他认为这种部署,还是应该以上级决定为主。 至于其他的两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考虑过。尤其是那些被俘青壮年,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了在被营救出来,快速撤离所需要。自己在鬼子的战俘营和劳工营都待过,当时自己和一同被俘的兄弟,受到的那些待遇怎么都忘了? 当时看守自己这些兄弟的日军,每天连半饱都不给吃。整天饿的两眼发昏,别说干活了,就是走路都费事。尽管现在看押这些被俘青壮年的都是伪军,也都一样是中国人。可那些早就忘了什么叫做祖宗的人,会因为那些人是自己的同胞就另眼相看吗? 王均知道,指望这些王八蛋发善心根本就不可能。就算出于不为自己找麻烦,那些看守的伪军也不会让被俘人员吃饱饭的。成百上千的青壮年关在一起,让他们吃饱饭,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更何况伪军也知道,这些被俘人员之中肯定有隐藏的八路。 那些八路地方干部,还有一些所谓的民兵之类的武装,甚至是老八路都是不穿军装的。一旦形势危险将枪一埋,要是没有人帮着指认,单从外表来看与老农分不出区别来。这些人尤其是那些老八路,动员能力都是很强的。 要是给这些人吃饱饭,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要是这些人闹起来,到时候日本人怪罪下来,谁能承担得起责任?被俘人员身体素质,肯定承担不了急行军的力度。这一点,自己怎么给忽略了。 张子健几句话点出来,多少有些受到刺激的王均,在经历过脸色一些不自然之后,但也快速的冷静下来。他这才明白,这支即便现在还是友军,但在他那些曾经的前同僚口中,其实一直都称之为匪的军队,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原本以为这支军队,就是由一群打字不是一个的泥腿子构成。即便是高级军官,也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的军事教育。甚至某些手下实际兵力,在那边都应该称得上中将一级的军官,字都写的扒扒拉拉。 他还记得自己在那边军校的时候,一个曾经在战场上不止一次与八路打过交道的教官说过。这就是一支泥腿子组成的军队,再加上那些烧火棍一样的破枪和大刀片子。真正的战斗力,也就那么回事。 尽管眼下也成为这支军队的一员,但王均对这支部队多少还有一些轻视。认为自己这个中央军校第三名的毕业生,在这里就是一个正规军官。内心还有些高傲的他,在这支军队里面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王均虽说隐藏的很好,但是对这支军队内的营连级军官,内心多少有些轻视。甚至除了李子元与何三亮之外,包括张子健这个起草一封电报,很多字都不会写,只能用圈圈代替的副团长都有些看不起。 认为这些军官,没有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真正的军事水平不值一提。李子元之所以让他服气,是因为在之前跟随李子元转战的时候,李子元的表现让他很是心悦诚服。但对于其他的人来说,王均感觉到自己多少有些高人一等。 但今天张子健的几句话,让他才明白在这支部队里面,能走上军官岗位的,的确没有一个人是庸才。这个年纪不大,却整天叼着一个旱烟袋,显得土里土气的副团长。眼光居然如此的毒辣,一眼就看出来自己整个计划之中最欠缺的地方。 张子健这番话,可以说让王均受到了很深刻的教育。之前对八路军那点轻视的心思,此刻早就已经不翼而飞。现在的他才知道,这支军队的各级军官,大多数的确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但从战场上成长起来的他们,都是经过百炼才成钢的。 看着脸色有些涨红的王均,李子元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张子健道:“老张,那你的想法是什么?我刚才说了,今天各抒己见,想什么就说什么。你心里面有什么想法,一起端出来,大家一同讨论一下。” 对于李子元的开诚布公,张子健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掏出烟袋点上深吸了两口之后,才道:“团长,我的意见就是在王参谋的基础上,在可能遭遇的意外上多考虑一些后,重新修改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他的那个计划虽说在全局上,考虑的比较差一些。但至少他那个渗透进入平川内部,里应外合速战速决的思路还是正确的。这小子是个好苗子,但全局观还是不够的,还需要好好的磨练一下。” “团长我这个人直肠子,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对的就是对的、错就是错,咱们几个在这里商议作战计划,都是磨磨嘴皮子。但是咱们的嘴皮子,都是要战士们用鲜血去补偿的。考虑的全面一些,才是对手下战士负责任。” 说到这里,张子健看了看那边的王均,却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张子健这个人个性的确比较圆滑,但是在关键问题上还是能够把稳舵的。有些东西他不是看不出来,但不说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当回事。 张子健的话音落下,李子元转过头看着听完张子健的想法之后,正在点头的何三亮道:“老何,你的想法也是这样?那好,这个补漏的事情,由你来操刀。王均这小子的想法不错,但经验还是有些不足。老张说的对,还是有些欠磨练。” 对于李子元让自己补漏的想法,何三亮站起身来走到沙盘前边,接过王均手中的那根柳棍道:“其实,这一仗究竟怎么打,我看团长心里面是早就有数。不过,我看团长今儿召开的这个作战会议,是多少还是有些不托底,让大家帮着他找漏补缺呢。” 何三亮这番话说完,下面的几个干部心领神会的不由一笑。不过被何三亮掀了老底的李子元,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指了指几个干部道:“要笑就公开大声的笑,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上一个诸葛亮,咱们这么多人估计咋地也顶上两个诸葛亮。”所以,我给咱们今儿开的这个作战会,起名为诸葛亮会。我不是神仙,更比不上人家诸葛孔明。就连诸葛孔明那个被吹的何神仙一样的人物,都有失街亭的失策,更何况我这个臭皮匠?” “老张这个人虽说圆滑一些,可有一点他看的恨透。那就是咱们在这里考虑的更为全面一些,将一些会影响战斗成败的意外因素都考虑进去。咱们的战士到了战场上,就会少付出很多的鲜血。” “咱们每一个战士,都是宝贝疙瘩一样。爹妈养这么大,送到部队上参军抗日,不是来给日军刷战绩的。咱们这些当营长、团长的,要对每一个战士负责。在战前多考虑一些,制定行动预案的时候,多听听下面基层带兵人的意见,也就让战士们的鲜血少流一些。” “作为军事主官,需要独断专行的时候,就必须要独断专行。但是该群策群力的时候,还是要群策群力的。多听一些不同的意见,并不是自己没有主意。毕竟战斗还是要靠战士们,以及那些连排长去打。” “今后,你们这些人也许会走到更高的职务上。团长、旅长、师长,甚至军长和军区司令都不是不可能的。但你们要记住,你们在指挥战斗的时候,永远不要只对着地图去指挥。因为你们在地图上画一笔很轻松,需要你们的战士一步步去量。” 正文 第五百三十章 怒气与批评 李子元看了看听完自己这番话之后,一个个表情都很严肃的几个干部,笑了笑道:“我的习惯,你们现在已经清楚了。不过,我也不能说我的办法,就是最好的、也是最灵的,甚至说可以包办一切情况的。” “等到你们走到我这个位置的时候,也不是非得学我的做法。该果断的时候就要果断,也不能磨磨唧唧的半天拿不出方案来。敌人刺刀都要捅到你的胸口处了,你还在那里非要开一个什么作战会议,将大家召集到一起研究作战方案,那就是纯粹扯淡了。” “一个办法好不好,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你们能不能灵活使用。要是照本宣科,那就有些缘木求鱼了。作为一名指挥员,杀伐果断与博采众长,都是需要你们具备的。总结起来,归根结底就是要视情况不同,而要灵活机动的处置。” “说实在的,这一仗不太好打。形势紧急,这一仗我们不能拖下去。可咱们的部队现状,你们心里面都清楚,至少需要一段时间整训才行。都是老兵,有些时候并不意味着也会他体现出相应的战斗力来。” “老兵越多,战士们的心思就越复杂。老兵油子、老兵油子,不油怎么能叫老兵?这么多山头出身的战士,捏合成为一个有效的,高效率并且有战斗力的整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正是因为部队的现状,暂时无法全员出动,我今天才召开这个诸葛亮会。将整个行动方案,尽可能的制定周全一些。虽说在军事上没有,也不可能有完美无缺的行动方案。但我还是要尽可能的,考虑的更详细一些。” “力争在行动的时候,以最小的损失做到一击必杀。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在可以动用兵力有限的情况之下,达成此次行动的目的。但在制定计划的时候慎重一些,可到了战场上就要如猛虎下山。” “战前计划制定的详细一些,考虑的方面多一些。各级指挥员不要只听下面的汇报,最好能亲临一线观察敌情,对敌情的变化掌握的更详细一些。这样才能以最小的损失,获取最大的胜利。” “同志们,在战场上麻痹大意是要害死人的。你们作为指挥员,多考虑一些意外因素,战士们也就少流一些血。当然有经验是好事,但也要区别的对待。如果不分战场环境,全盘照搬以往的经验,危害也是相当大的。”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之后,看着陷入思索的部下。却是没有在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何三亮可以开始。接到李子元的示意,何三亮咳嗽了两声,将在座的几个人注意力又吸引到沙盘上来之后。 何三亮才指了指沙盘,开口道:“可以说,这次战斗的情况很特殊,对我们的要求也很高。正像是团长说的那样,在可以出动兵力有限的情况之下,要以最短的时间做到一击必杀,快速的撤离。王均之前的计划,从根子上说尽管有缺陷,还是却符合这个思想。” “内外夹击,以一部兵力从敌人内部发起攻击,这是我们目前最好的办法。可以说,他的这个计划并不是异想天开。考虑不周全,是考虑不周全的事情。并不能说实现这个计划,是不可能的。” “我的意见,侦察连派出向平川镇内渗透的部队不携带长枪。每个人携带一支短枪、一支匕首,其余的武器以夺取伪军手中为主。而渗透部队行动的时间开始,要放在外围接应部队佯攻之后。” “他们的行动,也不是要配合外围部队夺取平川。而是在外围佯攻发起之后,在平川镇内制造混乱,并解救被俘人员。一击得手之后,马上迅速的撤离。也就是说其余的战斗,他们不在参与。” “以侦察连的其余两个排,分别部署在平川以北、以西两个方向。他们的任务不是牵制两面伪军可能出动的方向,而是携带全团目前一半的*。采取以机动布雷加上冷枪的战术,对两个方面可能触动的日伪援军实施骚扰和牵制。” “一营的两个连,分别对平川两翼山地并正面阵地发起攻击。记住,不要逐点攻击,也不要想着一口吃掉整个平川两翼山头。重点是左翼二一一高地,右翼的一零七高地上的迫击炮和重机枪火力点。” “在拔出这两个火力点之后,各以一个排吸引两翼山地上的伪军。其余的兵力,直插平川镇正面。渗透进入平川镇的侦察连一排,在正面战斗打响之后,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到一营拿下两翼山头据点,打开撤退通道之后再行动手。” “记住,一排的主要任务,不是夺取伪军的军火库。是打开日伪军的集中营,将被俘人员解救出来,并能够动员多少大车就要动员多少,然后快速的撤离。记住,绝对不许恋战。收拾他们时间有的是,不在意这一时。” “一营三连加强二营四连一排则埋伏在硚口至平川之间设伏,专门伏击从硚口增援的伪军。二营四连其余两个排的兵力,向着落马方向展开。落马据点的伪军不出动,就坚决不雅动。如果出动的话,沿着落马至平川公路沿线节节抵抗。” “二营五连、六连以及三营全部,从现有驻地后撤至虎头沟一线隐蔽待机。记住,在撤离的时候,动静搞的越大越好。各部在转移的路线为先向北,进抵距离落马十五华里的柏树岭一线后,在隐蔽向东南方向的虎头沟一线撤离。” “抵达虎头沟一线后,严密控制各个路口,不许任何人出入。不许引火,不许有任何大的动作。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就算山外面打的在热闹,你们也不许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你们不动,在壶北东部山区消失无踪,就是对整个战斗最大的支援。” “整个战斗进程,一句话就是实中有虚、虚中有实。既要动静尽可能的玩大,但也要保持攻击节奏,不要被伪军缠住。这一仗,能不能达成战术目的,将被俘以及关押在平川的被日伪军掠走的青壮年,直接关系到我们整个未来的发展。” 何三亮介绍完毕整个部署之后,李子元站起身来走到沙盘之前。点了点沙盘上的平川据点后,语气有些严厉的道:“这次任务,部队内部要调剂一下。参战的一营和二营四连,部分干部和战士要调整一下。” “有些东西我不想说的太明白,因为我不想咱们有些干部难堪。在部队撤回壶北东部山区休整之后,你们有些干部是怎么做的?非但没有为上级解忧,化解某些潜藏矛盾,反倒是在某些问题上加油添火。部队要整顿,我看首先整顿的就是有些干部的思想。” “平时不断和你们强调的大局观和团结观,在你们那儿都跑到那里去了?都是受军队的教育这么多年了,还改不了小农意识的本性。我和你们强调多少次了,眼光要放的长远一些,要有容纳五湖四海的胸襟。” “可你们几个营长、教导员,平日里面是怎么做的?麻木不仁,甚至是放任自流。有的干部还参与其中,并且乐此不疲。非但没有起到上级希望你们起到的模范带头作用,还引起了很坏的影响。” “回去好好给我想想,我为什么此次作战调动的是一营,而不是二营或是三营。在虎头沟隐蔽这段时间里面,你们几个人给我好好的想想。宋维业,老子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差点没有背上一个全军通报批评,才把你弄过来。” “结果你倒好,上了战场是一员虎将,下了战场给我拉帮结伙,搞山头主义也是一员虎将。你小子当兵之前,是不是做抻面的出身?这都多少年了,你们老二十九军与中央军之间的恩怨,到现在没有忘记。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小子还记着呢。” “再说,你们当年的恩恩怨怨,都他妈的是高层为了争权夺利,谁敢保证拍着胸脯是为了老百姓?要说翻旧账,那些老红军出身的干部,那个和当初那些人没有仇恨?他们连带着家属,杀了我们多少人?我们的老根据地,多少家属被杀成了绝户?这个仇恨大不大?” “按照你这个想法,我们是不是应该管他什么侵华日军,接着和他们打到不死不休就对了?民族大义和国仇就都扔到脑后了?这么做谁高兴?还有,你小子原来是二十九军的排长,加入八路军之后我们排挤过你吗?你在那边是排长,到这边尽管是降了一级当班长。” “可我告诉你,你当初当班长的时候,你的连长是红军时期营长降级使用的。你的排长,原来在红军那边是副营长。我们全军因为缩编都在降级,部队中那个班长不是原来的排长?连长那个不是原来的营长降职?你小子参军就当班长,能说部队歧视你了吗。” “你们之间的区别,上边的首长明白。可对于我们来说,当时的二十九军和中央军,屁区别都没有。至少在我们眼中,二十九军也是那边的嫡系部队。但当初部队没有因为你也是那边正规军出身,对你的使用和提拔上有任何的歧视。” “要是当初我们也这么做,你小子就当一辈子万年班长吧。我们的战士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每人的出身都不可能相同。就像你当初当兵的时候,你能知道二十九军与中央军的区别?要是当初察哈尔境内也有中央军部队,你小子是当个兵?” “怎么到你这儿,就非要分个泾渭分明、汉贼不两立的架势?还动不动就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翻出来。难道他们现在就不是你的战士,不是你的兵、你的部下?还是在战场不是听你指挥?”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一章 重病就得用猛药。 越说火气越大的李子元,就差没有将手指指向宋维业了。只是虽说还在压制的火气,但李子元的语气却是越来越重:“这次整顿的重点,就是你的三营。你和你的教导员,要配合好老班长的整顿。” “你在给老子搞出这些狗屁倒灶的问题来,老子扒了你的皮。告诉你,这次整顿你要严格服从老班长的决定。奶奶的,一天不收拾你们就皮紧。告诉你宋维业,我这里只要打鬼子的我都欢迎,但就不欢迎那些拉山头的人。” 李子元对三营长宋维业,这段时间的表现很不满意。部队这段时间内部出现纷争、闹不团结,最突出就是这个三营。尤其是宋维业这个当营长的,自己屁股底下的凳子首先就做歪了。对那些前二十七军出身的战士排斥的干部,他是最突出的一个。 当初在解救这些被俘人员,并一路转战的时候。他的三营一直都在独立活动,损失也是全团最大的。他的三营中补充的被俘人员,也是最多的一个。而这个家伙,却偏偏在这个上出了问题。三营出现的问题,他这个当营长的责任是最大的,甚至可以说首当其冲。 对于宋维业的在这件事情中,起到的反作用,李子元很是有些恼火,并且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如果不是眼下实在找不出接替人选,他换马的心思都有了。今天借着此次诸葛亮会,他要好好的敲打一下这个,在此次事件之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你宋维业在战场上是一员猛将这不假,可这种私下里面的小动作,却让李子元很讨厌。 李子元这边敲打宋维业,边上的二营长刘思明在那里捂着嘴乐。二营和三营一直都在竞争,虽说大家都是一个团的,但是在这个团里面谁是第一、谁第二,总得有一个区别吧。一营的营长,是由副团长兼任,刘思明到没有想过和首长争。 但他与宋维业,两个人为了争夺在他眼中,实际上第一主力营位置可是暗斗了好久。见到老对手外加战友吃瘪,刘思明自然很是有些小开心。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尽管很隐蔽,但却依旧被李子元给发现了。 见到这个家伙在自己批评宋维业的时候,居然躲在一边偷笑,李子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转过头,将炮火对准了刘思明:“你以为你表现的比他好吗?少在那里给老子五十步笑百步。乌鸦落到猪身上,只看见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你刘思明也是老红军干部了,这么一点道理你都不明白?你部队除了四连之外,其余两个连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可你这个营长怎么当的,几乎是无所作为。我看你这个营长,当的更不合格。”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一眼,面前被自己训得面色如土的几个营长和教导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们几个人,要我怎么说你们才好?一个个营长、教导员当的很舒服是不是?还是打了几场胜仗,就觉得天老大、地老二,你们都是老三了?” “牛皮哄哄的,一天正事不干,就在哪儿扯淡。告诉你,你们的部队还差远了。这次整顿,重点就是先整顿你们两个营,而且首先就是从干部的思想开始整顿。先干部在战士,一步步的来。” 李子元这番话可谓是异常的严厉,以他从来都没有过的语气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也表明了他的不满意已经到了极点。他已经下定决心,部队要彻底的整顿。干部思想必须要扭转过来,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已经毋庸置疑。 李子元扫了一眼在座的营以上干部之后,看了看手表后道:“一会,你们去参谋长那里领回调整建制表。需要调整的人员,今天晚上八点之前,必须给我到位。参战的部队,要做好战前准备。不参与整顿的侦察连,立即选拔精干人员分批渗透进入平川。” 听到李子元最后一段话,几个干部犹如大赦一样,匆忙的跑到何三亮的身边,领取调整名单之后,匆匆的离开了。见到几个干部离开的背影,何三亮转过头对李子元道:“团长,你的语气是不是有些重了?” 何三亮的话音落下,李子元摇了摇头道:“重?我认为还是有些轻了。不重,他们怎么才能认识到自身的问题?部队内部团结,是保持战斗力的第一要务。一支团级部队,内部都四分五裂,还谈什么战斗力?” “不重,他们能吸取教训?不重,他们怎么会改进?我这个人从来就不会只讲成绩,不提问题。现在部队内部团结问题,已经影响到了战斗力。我不用重语,他们能够醒悟吗?怎么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打醒他们?” “重病就得用猛药,轻了对他们起不到作用。要是隔靴搔痒那样不轻不重的批评,能够解决关键问题吗。关键问题解决不了,还谈什么后续的工作。老何思想和认识上的问题,是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解决,何谈部队的战斗力和发展。我这个人不是听不得不同意见,但是我这个人的度量是有限的。我的态度很清楚,不换思想就换人。谁要在我的部队里面搞不团结,那就趁早给我拎包袱走人,我的部队不需要那种鼠目寸光的干部。” “作为一个军事主官,如果连这点胸襟都没有。不能正视自身的问题,连部队最缺什么都看不到,他们这个军事主官就不合格。武器弹药缺乏,可以通过缴获来满足需要。可是观念上的缺失,认识不到自身的不足,那就绝对是真的要命。” 想了想,李子元转过头对何三亮道:“老何,你带着王均将作战计划在完善一下。我和老张出去走走,有些话我们两个要单独谈谈。一营的战前工作,先让马秉臣抓起来。这次作战,你留下配合老班长整顿部队。” 交待完何三亮,李子元与张子健离开了团部。两个人来到村外的一条,因为春旱已经干涸的小河边上,顺着河道走着。一路上,李子元都在琢磨有些话,该怎么与张子健谈。张子健是自己的副职,与刘思明和宋维业两个人不同。 只是李子元的沉默,张子健却是开口道:“团长,咱们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了,有啥事你就直接说吧。我这个人虽说性格固执了一些,可也听得进去不同意见和批评的,并不是那种油水不进的人。” 听完张子健的这番话,李子元看着身边的自己这个副职,也干脆直接开口道:“老张,咱们都是老战友了。你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有啥说啥了。老张,我今天批评了两个营长,但那些话我不能对你说。” “因为你是他们的副团长,也是我的副手和得利助手,我不能在你的部下面前不给你留面子。不过老张,有些东西我不说你也清楚,在某些事情上你这个上级,在下级面前可是做出了不太好的表率。” “咱们这支军队,文化程度整体上不高。尤其是合格的参谋人员,可谓是数量更不多。咱们没有正规的军事院校,绝大部分的干部除了一些速成班一类的随营学校之外,基本上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 “咱们的干部,绝大多数都是战争大学的毕业生。没有受过军事院校的教育,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咱们的条件就在哪儿摆着。很多干部连军用地图都不会看,只能凭借着经验来指挥作战。搞一个图上的作业,都做不出来。” “就你老兄来说,打伏击是一把好手。可给你一门山炮,你知道这门山炮的火力诸元是多少,最大的射程是多少?摆放在什么位置,才能发挥最佳的火力?在一个战场上轻重机枪摆放在什么位置,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火力。” “在进行火力压制的时候,压制目标的优先次序该怎么排列?给你一个团的部队,你怎么制定行军计划,在进攻作战的时候主次之分怎么制定。支援火力该怎么部署,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这些火力的作用?” “防御作战的时候,主阵地与辅助阵地该怎么部署,正面和侧翼怎么样结合,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火力。整个防御阵地该怎么构筑,才减少敌军炮火压制带来的损失?对敌军的进攻重点,怎么样才能判断准确?” “老张,你是打仗的一把好手,但你的目标就限于当一个团长?将来给你一个旅,甚至一个军,你能不能带起来,在战场上能不能灵活运用?咱们现在就那几门迫击炮,但将来呢,你有没有考虑过咱们每个步兵团,都会配备轻重迫击炮连?” “将来你当师长的时候,给你的师一个炮兵团,你究竟该怎么使用才能发挥最大的火力?当然,这些让你一个人去做,你也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事事都想的全面。这就需要你身边,有一群高素质的参谋人员。” “作为一个高级指挥员,应该做的是用好你手中可以调动的人才,而不是事事都事必躬亲。说实在的咱们部队,自己培养的那些速成班出来的参谋人员,在素质上的确不如那边军校毕业的。很多人与其说是参谋,还不如说是基层干部的第二梯队。” “该做的不知道去怎么做,不该做的瞎跟着搀和。有些参谋和干事,被下面的部队称为瞎参谋、烂干事。图上作业,连一条穿插曲线都标不明白。标图的时候,火力配置标的乱七八糟,甚至连一个防御地形图都做不出来。” “数量有限的合格参谋,又大多集中在高级指挥机关。下边部队的这些参谋,甚至连将就都算不上。咱们的指挥员,在战场上的决策,基本上都是靠自己的能力。能得到参谋的有效建议,说实在的机会并不多。这一点,你不能不承认。”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二章 与张子健的谈话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张子健,继续道:“而参谋素质合格不合格,能不能给指挥员提供合理的参考意见。根据指挥员的决心,拿出符合条件的作战计划,是一支军队成熟与否的标准。” “我承认团一级的指挥机构,对参谋的依赖性没有那么大。更多的是依靠军事指挥员,在战场上对形势的准确把握和判断。可如果有一个合格的参谋,却可以减轻军事主官的很多不必要的负担。老张,你真的希望你这辈子就干到团级就为止?” “既然古人都知道楚才晋用的道理,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接受那边培养出来的人才?就因为之前的两方之间的恩怨?可他一个刚从中央军校毕业的学生,他跟我们以往有过什么恩怨?老张,你现在是我的副手,但早晚你都会独当一面的。” “现在形势困难,天灾人祸接连不断。全军区的部队都在压缩编制,化主力部队为地方部队。但你认为这种情况会持续吗?如果你相信我这个人判断力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渡过眼下这段困难时刻,咱们部队的大发展不会太远。” “作为一名指挥员,要有容纳五湖四海的胸襟。将手中可以得到的人才,充分的利用起来。只要他们能够真心为这支军队效力,不是特务被派来搞破坏的,你管他来自哪个方面干嘛?你当好你的驾驭人就可以了。” 其实作为自己的副手,对于张子健的表现,李子元整体上来说还是相当满意的。尽管张子健有些圆滑,但在配合上还是相当默契的。圆滑是一个人的个性,这一点李子元也无法否认。但张子健至少在工作上都能拿得出来,交给的任务也基本上从来都不会让失望。 实战经验也相当的丰富,唯一不足的是全局观略微差了一些。当然,这也跟他当营长的时间不长,以及没有独立活动过有一定的关系。这也是李子元之所以在今天,找他单独谈的主要原因。 因为他认为张子健,至少是一个不错的人。如果真的是那种马尾串豆腐,提都提不起来的人,李子元也不会找他的谈这些。最多也就是把他晾在一边,让他当一个空头的副团长。但对于张子健还是很看重的李子元,还是希望他能改变自己的心态。 李子元的这番话,一字一字的敲打在张子健的心口。在李子元说这番话的时候,张子健显得相当的沉默,没有进行任何的反驳。张子健没有想到,自己之前的某些态度,被李子元都看在眼里。只是自己的团长,一直都压制着没有挑明而已。 而李子元之前一直忍而不发,也应该是自己虽说心态上有一些问题。但至少部队内部关系,调整的还是比较好一些。对于那些战士也就是态度冷淡了一些,别的倒是没有什么。这才是让团长,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说话的原因。 今天能找自己单独聊,也说明李子元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是忍耐到头了。张子健也知道这种情况如果继续下去,对一营的战斗力影响很大。所以对于李子元今天单独照自己谈,张子健倒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意外。 其实李子元说的这些道理,张子健不是不明白。而且他也很佩服李子元,敢于大胆启用这些人的做法。至少对于他来说,两个人如果换一下位置,他做不到李子元那么大肚和敢于放手,以及表现出来的信任。 只是尽管明白李子元做法对部队带来的好处,可他心中有道坎却是始终迈不过去。十年内战,给双方留下的伤痕太深了。尤其是那边对当年红军家属的迫害,是很多红军干部心中难以抚平的伤害。 而张子健心中的这种想法,并不代表着他自己。也是很大一部分的红军出身的干部,心中对那边出身的人排斥感。从红军改编为八路军东渡黄河到现在,很多干部虽说还是服从了上级的决定,但在内心之中并不代表他们真的理解和支持。 见到张子健默然不语,李子元隐约的猜出他心中想着什么。不过并不打算放弃的李子元,想了想还是道:“老张,你心中在意的什么,我心里面还是有数的。可你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击一大片吧。” “再说,他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又那里会牵扯到这些恩怨之中。就算那边的普通士兵和下级军官,也只是奉命行事,他们又有多少罪?老张,你得走出心里面的阴影。如果你想走的更远,心中有些东西就得放下。” “老张,咱们换个位置想想。我们将这些人为我们所用,那边就少了一批合格的兵员。我们能够给这些充分发挥自己能力的机会,并且大胆的使用,总比到时候放回去,让他们拿起枪重新在战场上跟我们作战好的多不是吗?” “你是一步步走上来的军事干部,应该明白老兵的重要性,尤其是这些完成军事训练,甚至是完成正规军事教育军官的重要性。这些人只要能够充分的教育过来,能够为我所用。不仅可以大幅度缩短我们新兵教育时间,保证我们部队的战斗力。” “而对于那边来说,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挖墙脚。我们多教育过来一些人,我们的力量就增强一些。我们多争取过来一些,那边恢复的速度就慢一些。力量的对比,也算是此消彼长。老张,你不会以为我们与那边的恩怨真的会彻底的结束吧。” “今天没有什么外人,就咱们两个人,我可以无话不说。现在外敌尚未被驱逐,大家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等到小鬼子投降的那一天,这种情况就无法在保持下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当年的宋太祖尚且如此,更何况那边的那位?” “到那个时候,双方的恩恩怨怨,也就做了一些彻底的了解。而你的这种心态不改正,会对部队的发展带来很严重的后果。今天我跟你说的这些东西,我希望你能够听进入,但也不要传出去。咱们两个老战友,那说就那了。” “老张,你要记住,你不单单是一营长,在部队中你还是副团长。你的态度,会影响到部队中很大一部分干部。我知道你已经尽量隐藏自己的情绪了,可你真的当别人看不出来?你是我的副手,我不想用下命令的方法让你接受。” “其实,今天并不是跟你谈话的最好时机。但眼下你的一营是这次作战的主力,就算时机在不对,这个话我今天也必须得说。你的心态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调整过来,会影响到部队的情绪。” “战士们马上要上战场的,你这个军事主官心里面调整不过来,你让他们怎么放心的将生命交给你?他们都是要跟着你上战场的,可你现在的心里面,却对他们这么排斥。换了你,你会怎么想?” “当然,这一点上我和老马也都有责任。其实我们两个人,应该提前就找你谈话的。是我还有些顾虑,将这件事情拖延到了今天。如果早点打开你心中的这个结,效果至少要比现在好的多。”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张子健沉默了好大一会后道:“团长,你说的这些我明白。之前你的那些,我也不是不理解。说实在的,你的行事风格和胸襟,尤其是在很多事情上敢于放手,我还是相当服气的。你说的对,有些东西该放下就得放。” “其实,我也不是无法接受他们。正像你说的那样,这些人当初还没有加入那边。或是在那边,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而且对当年对红军家属迫害的,也不是他们这些正规军的士兵。大多数是土著民团一类的地主武装,或是地方保安团。” “当年对红军家属的迫害,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甚至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可团长,有些东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真的很难。教育起别人来都是条条是道,可轮到自己你身上就不是一回事了。” “说实在的,尽管我也知道当年的事情,跟这些人没有关系。可一看着这些人,我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了我的家人。团长,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家人在我参加红军之后遭了多少的罪。我的新婚不到三个月的妻子,不知道被他们抓走后转卖到了那儿去。” “我那里六十多岁的爹,被他们打断了腰活活疼死在窑洞里面。死的时候连口棺材都买不起,只能用草席裹着草草下葬。我妹妹才十六,就不得不提前嫁人。我才十五岁的弟弟为了躲避他们的搜捕和迫害,不得不带着我娘离开家乡,现在还不知道流落到了何方。” “就算是我已经出嫁的姐姐,也因为我的原因和姐夫被抓到了保安团里面。姐夫家卖了仅有的几亩水浇地和两头上好的骡子,才把他们给赎回来。这事之后我姐夫在家乡待不下去,地卖了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就只能四处流浪给人家打短工当麦客。” “我那才十六岁长的如花似玉的妹妹,也因为我的原因在婆家遭了不少的罪。如果不是我那个比我还要大的妹夫,也算是一个实诚人,还算是疼爱我妹妹,我这个妹妹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红军主力到了陕北之后,我们那里成了根据地。可我请假回家的之后,只看到了原来的家,被烧成了一片白地,家里面的人都不知道那里去了。我的姐夫虽然回来了,可苍老的像是几十岁的人。我好好的一家人,连家破人亡都算不上。” “还有和我一同出来参加红军游击队的几个兄弟,那个不是家破人亡?甚至有的人家,都被杀的绝户。团长,你说这些东西,让我怎么能够轻易的忘掉?他们在战场上拿着咱们没有办法,就对咱们的家属下手,那真是斩草除根那。”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三章 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 看着张子健说完这番话的时候,眼角流出来的泪水,李子元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也许对张子健来说自己参加革命后,家人跟着他受到的迫害,远比他自己受过多重的伤,都让他心里面按感觉到痛苦。 而这一点,是当年老苏区出身的红军干部中,普遍的现象。承受家破人亡的不单单是张子健一个人,当年的老根据地那个不是这样?根据地丢掉之后,几乎所有的红军家属都遭受的迫害。 红军三大主力汇合之后,很多红四方面军主力出身鄂豫皖出身的干部,都想方设法找最后一批转移出鄂豫皖的红二十五军,向当年那些留在鄂豫皖坚持游击作战的老战友,打听自己家人的消息。 但大别山区并不是就那么一个县,也不是就那么大的地盘。尽管大部分人都没有消息,但还是有的干部打听到了在红军主力转移后,留在家乡家人的大致境遇。即便是这些寥寥无几的消息,基本上从来没有什么好消息。 家中父母被杀,老婆和孩子被卖掉的不止一家。大部分红军家属,都遭到了空前残酷的报复手段。被迫改嫁的,已经算是一个好的结果了。相对于有些家人被杀了十几口的干部,张子健的遭遇其实还不是最坏的。 当然,现在的李子元也不知道,在当年的江西、鄂豫皖、川陕等老根据地,在红军主力转移之后,这些老区都经历过了什么。在红军主力转移之后,留在老根据地的红军家属,都经历了什么样的遭遇。 女人和孩子被转卖,房子被烧成一片空地,父母被杀或是只能逃亡。特别是在鄂豫皖时期的中高级干部家属,被满门杀成绝户的都不在少数。资历越老的干部家属,受到的迫害就越重。 的确,张子健家人遇到的不是最惨的。在江西、在鄂豫皖,全家被杀绝的比比皆是。但张子健的遭遇,也说明了很多的东西。有些东西,不能单单的指责这些干部。战场上打生打死,这是既然当了兵就免不了的。 但是你在战场上没有办法,事后就对家属进行这种非人的报复,这就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张子健心里面有怨气,这也是正常的。这一点,李子元也很清楚。但毕竟环境不同了,有些观念作为一个军事指挥员是必须要改变的。 李子元知道在几年之后的解放战争之中,被俘的那个方面的士兵,甚至是下级的连排级别的军官,成了解放军最大的补充兵源,甚至是技术兵种的基础。解放军的炮兵、装甲兵,甚至是航空兵和海军最初组成人员之中,不是起义的人就是俘虏。 尤其是在解放战争中,发挥了巨大作用的炮兵,甚至主要的来源就是那方面的俘虏。你对这些人有隔阂,现在看还算不了什么。等到两年之后,岂不是将最大补充兵员,以及技术兵种就这么白白的扔掉。 要知道这些俘虏兵,可是难得的宝贝。完成全训的俘虏兵,只要教育过来不仅节省了大量的训练时间。最关键的是也补充了部队基层人员,正规作战经验不足。如果张子健要想走的更远的话,有些东西他必须要看的开一些。 李子元拍了拍张子健的肩膀道:“老张,你的情况在全军都不是个例。当年鄂豫皖、江西出身的老红军干部,留在原来苏区的家属待遇,基本上都和你差不多。有的家属遭遇到的境遇,甚至比你的家属还要惨痛。” “现在不管怎么说,你的家人还留在陕甘宁苏区,至少在咱们的地盘上。你至少还知道他们,现在是安全的。咱们多少鄂豫皖、江西出身的老干部,一点家人的消息都不知,甚至连他们的死活都不清楚。” “老张,你必须要尽快的走出来。记住,你是这个团的副团长。咱们团就这么几个团职干部,大家的眼睛都在盯着咱们看呢。我知道你心中的伤痛,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抚平的。但咱们不能搞株连,这些战士他们是无辜的。”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张子健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村外的这条干涸的小河,沉默良久之后才道:“团长,我会尽快走出来的。不过,我希望这一战打完之后,您能重新考虑一下一营长的人选。至少我感觉,我现在当这个营长有些不称职。还有,我想去抗大进修一段时间。” 对于张子健的要求,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张,你去抗大进修我支持。但是你想辞去一营长的职务,至少在我这里是不会同意的。因为,我认为至少在现在,没有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的人选了。你要是高升,我不拦着你,不能给你挡道。” “但至少在现在,我希望你一营还是由你带着。因为这个一营除了你之外,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这次反扫荡作战分区一团损失很大,又抽调一部分干部南下组建新分区,,现在缩编成分区特务营。” “虽说眼下实行主力部队地方化,将几个主力旅都打散了建制,以团为建制下放到了各个分区。但咱们分区下来那个部队暂时还不清楚,甚至就连下不下来部队还要看上级的决定。现在整个分区,主力团就剩下咱们一个。” “现在咱们团又被列为军区机动部队,自身还承担着太行根据地西南大门的防务。不仅自身担负着重担,现在还要承担军区作战任务。眼下又是天灾人祸接连不断,这个时候老张你可不能给我撂挑子。” 说到这里,李子元沉吟了一下后还是道:“老张,你对这次作战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说。这次战斗还是要以你们一营为主,你这个副团长兼主力营长的意见,我想正好也趁着现在咱们两个单独交流一下。”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问题,张子健想了想却是道:“别的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有那些青壮年解救出来,该怎么在第一时间送出来,并摆脱身后追兵却是我们该仔细琢磨的。毕竟这些人,才是我们发起此次作战的主要目标。” “不管消灭多少伪军,但是只要这些人没有救出来,我们的行动就算是失败。我觉得在营救细节上,我们还是应该在仔细的考虑一下。至于其他的,我看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就是此次战斗发起的时间,我建议还是在晚上为好。” “最好是选择在清晨,或是凌晨敌军最疲惫的时候。不过这样一来,侦察连的渗透部队即便是能摸进去平川,但隐蔽的时间也需要延长。这就又出现他们在平川内,如果隐蔽至少十三个小时以上的时间,而不被日伪军发现。” 张子健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他知道张子健并未将心里话,都完全的说出来。他之前说的这些,最多也就是话说了一半。甚至说出来的这些,都不是他真正的想法。 李子元沉吟了一会之后,抬起头看着张子健,却是开口道:“老张,咱们之间也就别藏着、掖着了。我知道你这个人的个性和经历,就因为说错话,差一点没有被肃反掉。所以,很多东西你都只说一半,甚至是上级说错了,你也不指出来。” “个性和经历,我改变不了你。但如果说你老张就这么一点能水,只会人云亦云,那我就真的是看错你了。当年的游击队长,虽说枪只有三十条,手头的兵力也只有几十人。但如果就这点能力,你老兄的尸骨也早就寒了。” “今天就咱们两个人,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我这个人的性格,到现在你还不了解吗?面子的问题,在我这里一文不值。如果我容不得不同意见,我也就不是我了。老张,谨慎一些不是坏事。但你如果看出问题而不提出来,那就是在拿着战士们的鲜血来保护你自己。”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是在犯罪。别说当一个团长,就是当一个排长都是不合格的。我知道你心中有你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不提出来供大家参考一下。你不仅仅是一营的营长,还是这个团的副团长。有些东西,你不能搞的本末倒置了。”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张子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立即开口。当年陕北红军与红二十五军会师,当时的某些领导在红二十五军支持下搞肃反。他就因为说了一句红二十五军装备这么好,机枪这么多,怎么还被撵到了陕北。 当年红二十五军从鄂豫皖出发,是一路打到陕北的。途中打了不少的胜仗,尤其是与东北军作战。当时的东北军尽管丢掉了东北兵工厂,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装备之精良,甚至连中央军都比不了。 全军上下清一色都是捷克式轻机枪,捷克式步枪和辽十三式步枪,仿造的日式重机枪。红二十五军在鄂豫皖就与东北军,以及一些杂牌军作战。出发的时候,就清一色的东北军武器装备,全军每个连都有六挺轻机枪,清一色的捷克式步枪。 在进入陕西之后,有打垮了十七路军的一个建制旅,同样缴获了不少的武器装备。抵达陕北的时候,全军每个班都有轻机枪,团有重机枪连。这样的装备,远不是当时一直与陕北那些小军阀作战的陕北红军相比的。 陕北地瘠民贫,盘踞在陕北的那些土著军阀也不富裕。再加上地处腹地,外购是既没有钱也没有通道。那些小军阀的武器装备,很多都是清末留下来的。最好的武器,就是用鸦片向有着关内最大兵工厂的山西购买的。 晋造步枪,几乎是陕北土著军阀最好的武器。军阀的部队不宽裕,打军阀的陕北红军自然也富裕不到哪里去。陕北红军是当年各路红军中,装备最差的一部。所有部队的机枪加在一起,还没有红二十五军一个团多。 正文 第五百三十四章 李子元的带兵之道 在当年的陕北红军之中,晋造三八式步枪是最好的武器了,汉阳造甚至都是好枪。部队中大部分都是老套筒,清朝末年留下来的快利枪、九子毛瑟等杂牌武器。有的枪甚至连子弹都已经没有了,只能背着吓唬人。 红军没有自己的正式兵工厂,那些简易的兵工厂也就是复装一下子弹,制造一些低劣的*。主要的武器和弹药,主要还是依靠缴获。周边的敌人有什么武器,红军自然也就用什么武器。别说陕北的土著军阀,就是十七路军也穷,武器一样不咋地。 周边的对手武器装备差,陕北的红军装备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好装备谁都羡慕,装备精良的红二十五军,当时可是陕北红军的羡慕对象。当年担任一个游击队长,手下的几十条枪一半打不响,机枪一挺也没有,子弹平均不到三发的张子健。 对兄弟部队的装备,除了羡慕之外可能多少还有一些嫉妒,就说了几句怪话。他是游击习气惯了,独立在外活动。周边都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可问题是当时不是在他单独活动期间,而是在参加军事会议期间。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大大咧咧的没有在意,结果却给自己惹下了天大的麻烦。他说的没有当回事,可听的人当成了一回事。 这位老兄在说完这番话后第二天,直接被保卫局抓走,按上了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改组派罪名,直接判处了死刑。原本都被押上刑场了,要不是当时刚刚赶到的中央刀下留人,保住了陕北红军的一大批干部,这位老兄脑袋就已经没有了。 当年的红军缺子弹,执行死刑自然不会用枪。被判处死刑的人,行刑一律都是大刀片子的。脑袋砍掉了,是真的就没有什么机会了。当然当时抓的不是他一个,而是一大批陕北的干部。他的总指挥也被抓起来了,也同样差一点掉了脑袋。 自那以后,他也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很多事情,极少发表自己的态度。以往的大大咧咧作风不见了,被谨慎小心给代替了。他眼下的情况和在很多问题上的做法,也给了很多人他很圆滑的看法。 尽管当时肃反的责任不在红二十五军,主要还是以陕北当地的干部为主。但毕竟是枪杆子硬的红二十五军到来,给了当地领导人一些底气。将原来还没有公开的分歧,直接上升到了肃反的地步。 同时抓人的,也主要是红二十五军的人,让两方面很长一段时间关系都很冷淡。最终在编成八路军的时候,只能将当年的红二十五军与陕北红军分别单独编制,陕北红军分别编入了其他两个师。 但他张子健尽管给人有种圆滑的感觉,可究竟是不是那种没有主意的人,他自己是清楚的,李子元也是清楚的。李子元知道张子健在会议上,没有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而且之前回答,也只不过顺着自己的思路。 尽管提出了两点建议,但不过是一个形式上的东西而这个家伙肚子里面还有货,这一点李子元是毋庸置疑的。李子元这个人向来都是讲究在军事部署上,要充分发挥自己部下和副职的能力。 用他自己私底下的话来说,不好好压榨一下他们,那对得起自己为他们担的那些东西。部下真的有能力的话,李子元重来都是会毫不顾忌的,给他们充分发挥能力的舞台和天空。在李子元看来要是所有的活都自己干,那么自己只会累的半死。 的确,作为一名军事主官,李子元并不反对自己部下,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之下冒上一些风险。但李子元这么做,通常也要随时做好为部下背黑锅的准备。而一个军事主官,你能不能为部下敢于承担,也涉及到部队的凝聚力问题。抓干部,这才是李子元的带兵之道。 所以,在上战场之前,李子元都会很好的压榨自己部下,肚子里面的油水的。但是上了战场,还是得他说了算,别人是干涉不了他指挥决心的。现在他认为张子健脑袋里面,肯定还有其他的想法。所以他要压出来,而且如果合理的话,他也自然会采纳的。 而他身边的张子健,李子元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在不说出自己的想法,也就实在是有些不地道了。说句不中听的话,要是赶上那种小肚鸡肠的领导,找个茬给你扣顶帽子都没准。李子元既然把话都彻底掀开了,张子健也就不好隐瞒什么了。 想了一下后,张子健沉吟道:“团长,如果您征求我真正的意见话。那我的想法还是全团出动,加上我们手头所有的火力配置,争取一鼓作气夺取平川镇。倒不是非要占领这里,但是尽可能的削弱这股伪军的实力。” “平川的伪警备队守备兵力,可都是那个王铁石的嫡系部队。他的老巢就在平川镇,这里放的守备部队,除了他的最嫡系的心腹之外,不可能有其他的部队。这个家伙虽说精似鬼手腕极高,但却贪生怕死到了极点。” “按照日军对这个所谓潞东、壶北联防警备队的使用,他的队部应该放在潞东,或是潞东与壶北交界的白口镇更适合。但是他却将这个司令部,放在了自己起家的平川镇。足以说明这个家伙,不仅对并入这支伪军的其他力量不信任,甚至对原潞东警备队也不信任。” “也就是说平川的守敌看起来数量不算多,但却是他最信任的力量,也应该是他起家的本钱。这支伪军现在由三部组成,而他原来的本钱是最小的。这个家伙现在却后来居上,内部矛盾绝对不会小。” “之前潞东一战,这个家伙损失不小。虽说现在鬼子给他已经补充完毕,但是他实际上的嫡系至少现在不会太多。如果不是原来的潞东警备队损失更大,说不定他们现在就搞起来了。打掉他的嫡系,将三支伪军合并之后的内部矛盾激化。” “这样,对整个潞东地区都是一个好事。伪军内部搞的越是动荡,咱们这边就越是安全。咱们部队内部现在是有些问题,但我觉得问题并不算大。要说是对战斗力有一定的影响,但是也没有到拉不去的地步。” “团长,我这个人性格你知道。当副职或是营长还行,但是让我下一定的决心,我的魄力还差了一些。但我认为,我们眼下正在整合部队。这个所谓的伪潞东联防司令部的伪军,也是三支伪军重新整合起来的。” “相当于我们只是大部分思想上的问题,他们可是之前有着巨大的矛盾。这个矛盾相比我们内部存在的问题来说,恐怕更难以融合。这个王铁石与原来的伪晋南建国军之间,伪壶北警备队与伪潞东警备队之间的矛盾,可不是几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一块肉骨头,原来是三个人分。现在有两个人的肉骨头,被另外一个人夺回去了不说,队伍还被他给吞并了,这其中没有问题可能吗。尽管背后操纵这些的是鬼子,可那两部分未必就这么想了。” “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王铁石就算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将这三部分人。当然相对于时间长一些的伪潞东警备队,主要是伪晋南建国军,以及他的伪联防司令部之内整合成铁板一块。” “而那个所谓的独立师,不仅是由三支分属不同建制的部队,投敌后捏合在一起刚成立的,内部不见得比咱们理的还顺。那边的情况不用我说您也知道,就是同一派系的武装,内部也是矛盾重重。” “同时这支伪军刚刚由晋中开过来,还没有熟悉这里的地形和敌情,基本上处在人生地不熟的阶段。最关键的是,这些投敌的二战区部队,至少不是他们那边的嫡系。小杂牌之间的矛盾,甚至在一定的程度上要更深重。” “眼下整个潞东的形势,非常有利于我们各个击破。我们打了王铁石这颗最嚣张的出头椽子,原来的伪晋南建国军并过去的武装,非但不见得救援,甚至还有可能会在边上看热闹。甚至就连合并时间长一些的伪潞东警备队的那些汉奸,也会升起取而代之的想法。” “尤其是在王铁石的后台,日军三十六师团已经调防离开华北战场,鹤田沼楠又被你一刀给活劈了。新调来的六十九师团,对这些伪军掌控力度,还远没有三十六师团强的情况之下,我估计只要我们搞掉王铁石的起家本钱,他们自己内部就得先闹起来。” “而且王铁石现在的整个部署,也是将原来的伪晋南建国军推在一线,给他当替死鬼。落马和硚口,这两个就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随时可能遭遇到攻击的据点,驻守的伪军都是原来的伪晋南建国军部队。” “他将他的嫡系部队,则全部收缩到了平川以及平川以北,壶北至潞东的公路沿线。这足以说明,这个家伙虽说在日军的支持之下,反客为主的吞并了原来的伪晋南救国军,但他还远未能收复这些人。” “这个家伙还是有那边几乎所有的军官,都有的将主次、嫡系与非嫡系倒是分的是清清楚楚老毛病。自己的嫡系和心腹摆在后边,让别人给他在前边当替死鬼。您想他的这种做法,那两部分能够满意或是相信他吗?” “现在这种局面,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要是等到这个家伙理顺了内部的关系,将原来伪晋南建国军部队彻底的吞进肚子,并完成对伪潞东警备队的彻底整顿。再加上那个所谓的保安独立师,在潞东地区彻底站稳了脚跟,那么咱们可就被动了。”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五章 咱们自己去当这个渔翁 提起这些东西的时候,原本提起家人的时候,张子健有些黯然的眼神,重新焕发出了光彩:“伪军的内部矛盾最大的时候,就是对咱们最有利的时候。等到他们内部捏合到一起,以咱们手中的装备,在想解决他们就有些费事了。毕竟攻坚作战,不是咱们的长项。” “如果你问我对这一战的真正态度,我的意思就是全团出动,绕道伏虎口插入硚口与平川之间。以一部兵力钳制硚口之敌,集中主要兵力全力进攻平川。争取一鼓作气,彻底的解决平川之地。打掉王铁石的嫡系,彻底激化他们内部矛盾。鹬蚌相争,我们才能渔翁得利。” “其实,那个伪军师不管是真的投敌,还是假的投敌。但与王铁石所部整合到一起,才会是咱们最大的敌人。但日本人担心他们整合成铁板一块之后,自己控制不了。所以才在整个晋南、晋豫边,搞出了这么一个三分天下的态势来。” “尽管他们将伪晋南建国军并入了伪联防司令部,但却搞出了以小吞大的一幕。伪晋南建国军虽说这两年被日军压缩的厉害,可三四千人的兵力被一个警备队给吞了,在这内部的矛盾可想而知。团长,我认为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机会。” “团长,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作为你的副手,还是心知肚明的。不过这次的作战,我认为你还是有些过于谨慎了。如果全团出动的话,我想战果会更大一些。只出一个加强营,还是有些舍本求末了。” 张子健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就在那里静静的听着。等到张子健这番分析完毕,李子元点了点头却是笑道:“老张,我就说你小子肚子里面有油水吧。就你这番分析和判断,说实在的当一个旅参谋长都没有问题,绝对不比老何差。”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评价,张子健摇了摇头道:“老何为人心思缜密,可谓是滴水不漏,而且军事基础理论相当的扎实。无论图上作业,还是基本的军事素养,都是一个相当合格的参谋长人选。” “与他相比,我可差的太远了。图上作业的功夫,我也会一些,可是那两把刷子还是别出来丢人了。我这个人也只能当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参谋长那套细腻的活,不是我这种粗人能干的。” “说实在的,团长,在老何的使用上,是我最佩服你的一点。老何的经历我知道一些,能上来将他放到直接接触军事机密的参谋长位置上,这个魄力我远远不如。说实在的,当时我都替你捏把汗。但现在看,老何当得起你的这个魄力。” 对于张子健的这个回答,李子元笑了笑,却并没有继续,而是将话题又转回作战上:“老张,说良心话,你考虑的这些,我之前不是没有考虑过。而且有时候,在战场上解决部队内部存在的问题,虽说有些冒险,但未必不能事半功倍。” “可有一点,你考虑过没有。那就是无论是那个伪军独立师,还是伪潞东警备队,以及王铁石的伪壶北警备队,他们之间的矛盾再大。但是他们背后都站着一个主子,那就是晋东南的小鬼子。” “眼下的小鬼子,就像是过去中国封建王朝的皇帝一样。大臣内部的争权夺利,他可以当做没有看到,甚至还可以变相鼓励。大臣之间越是不团结,越有利于他对朝政的控制。可要是大臣之间是铁板一块,那么这个皇帝就该担心了。” “这些小鬼子被中华文化熏染的极深,分而治之的做法,他们也一样玩的很溜。日军搞出这么一手来,是在变相加强自己对伪军的控制。他们绝对不会坐视这两方面,有一方得到过分削弱的。” “打他王铁石其实很容易,别看他们现在装备不错,甚至在兵力上还超过咱们近两倍。可就他那点能水,咱们一个团打他那个狗屁联防司令部,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这个家伙肚子那点货,充其量也就是玩玩手段,要是真正上了战场,他那两把刷子差远了。” “可咱们得考虑事后,日军的报复手段问题,这才是关键因素。正因为六十九师团是初来乍到,他们才会对这群地头蛇看到很重。说实在的,我们现在打了那个伪军独立师,日军恐怕都不会在乎。但是要是打了王铁石所部,日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无他,日军现在将在晋东南的主要兵力,都基本上收缩到了产粮区。而日军要控制这些产粮区,那就绝对离不开这些地头蛇的协助。相对于其他人生地不熟的伪军,王铁石这样的纯粹地头蛇,才是他们的主要手段。” “就算是他们现在刚刚调防晋东南,但只要这个六十九师团要想在晋东南站住脚,维持日军在晋东南的整个战线,这些地头蛇就不能彻底的被打垮。就算为了给这帮家伙撑腰,事后日军肯定也要报复。” “所以,我们打了王铁石这个家伙容易,可咱们整个潞东分区,现在能承受住日军再来一次扫荡吗?尤其是我们现在还要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抗旱生产自救上。老张,这才是真正问题的核心。” “你放心,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永远会有纷争的。也许等到那个伪军所谓独立师,真正的站稳脚跟,对咱们才会更加的有利。别忘了咱们老祖宗的一句话,一山不容二虎。日本人玩这种分而治之的心机,早晚会把他们自己玩死。” “最关键的是,这个王铁石实力到现在也就是到头了,日本人不会再给他壮大的机会了。而且日本人选择了实际指挥能力最差的这个王铁石,以小吞大整合伪晋南建国军,就是提防着被这些伪军反咬一口。” “就算兵力在不足,日本人对这些伪军也是即用,但是防的也更厉害。用一个只会玩阴谋,但是军事指挥能力上却很平常的家伙,担任这个伪联防司令并整合三部分伪军。日本人倒是放心了,可也变相的削弱了伪军的实际战斗力。” “就王铁石这部分伪军,咱们随时都可以收拾他。别看这个家伙现在看起来腰杆子挺粗,找到机会掐死他并不是什么费事的事情。但现在,却不是时候。干掉他,我们还要面对着新的敌人,日军会很快填上这个空缺的。” “与其我们与他们对掐让别人渔利,还不如让他们内部自己互掐,咱们去当这个渔翁。老张,独立活动的时候,除非上级有命令,否则我们这些带头人,就得像一个小生意人一样。买卖要做、钱也要挣,但是不能搞赔了本。他们内部掐的越狠,对咱们分化瓦解也就越有利。” “这次咱们的战斗任务,主要是将被困在平川的青壮年营救出来。至于被抓到壶北县城的,由军分区负责营救。上级的这个部署,你老兄没有品出来一些味道吗?对于这两部分伪军,上级有上级的考虑,咱们现在关键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张子健也不是笨人,说实在的当年的那些老红军,走到今天的地步。除了在战场上一些运气之外,至少都算得上人精子一类的。当年的敌人杀,自己人肃反也在杀。能活下来还坚持到现在的,都可谓是精华中的精华。尤其还是升上来的干部,有几个脑袋转的慢的。 要知道,上级选拔一个干部的时候,可不是单单考虑你在战场上能够猛冲猛打。有些在红军时期就是师团级干部,到了大发展的八路军时期,职务却是一直都没有能够在升上去。甚至到了几年之后的解放战争时期,职务还在原地踏步。 有的在红军时期就是团长的干部,到了五五年授衔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少将。而且一直都在地方军区任职,并未能走上更高的职务,甚至都没有能够到野战军任职。但他曾经的那些连排长,很多军衔都已经与其相同,甚至在军衔和职务上更高。 几十年的战争经历,就是一个大浪淘沙,能者上、庸者下的过程。战争时期提拔干部,资历固然是一个问题。但是首先你得能不能应对残酷的形势,以及能不能打开局面。张子健能一步步的走到团职岗位,还是说明他很有能力的。 原来没有想到,但李子元这么一点,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上级的回电,他不是没有看到。但上级在电报上一再强调,此次他们的行动只限制在营救被俘青壮年上,足以说明上级对此次作战规模是有限制的。 上级的意图,应该还是拉一个、打一个。尽可能的保证潞东地区眼下的态势,伪军内部三足鼎立,更有利于上级开展工作。如果让那一方独大,对整个潞东地区都不是一件好事。眼下日军正在收缩兵力,伪军内部自然是纷争越大,越有利于部队活动。 什么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上级眼下的整个方针,恐怕就是要这么做。钳制一个、看住一个、掐着一个,哪方面冒头就打那个方面。让这三股伪军,始终无法捏合到一起,以便采取分而治之的办法。 正像是李子元说的那样,王铁石所部十里想到这里,张子健看了看身边的李子元。才发现李子元能得到上级如此的喜爱,这才几年的时间就做到了团长。而且将一个新部队,*的兵强马壮,装备几乎是全军区最好的部队,这绝对不是偶然。 战场上没有幸运那么一说,这一点张子健是很清楚的。两个人第一次接触的那种环境,张子健就知道李子元很能打,在军事上很有一套。说实在的那种战斗,张子健扪心自问自己是坚持不下来的。所以,张子健从来都没有认为李子元能够走到今天,只是幸运而已。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六章 迷惑态势要做足 但今天李子元的谈话,让张子健明白了李子元可不单单是在战场上办法多,只是在军事上很有一套而已。至少对上级意图的领会上,自己还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而且在很多方面,眼光上也比自己看的长远的多。 他李子元能以比自己小好几岁,成为全军区最年轻的团长,绝对不是一个偶然。以李子元的为人和做法,再加上能打仗,在关键的时刻也从来都没有让上级失望过。这样的干部,要是换了自己恐怕也是超级喜欢吧。 相对于心里面想的很复杂的张子健,李子元下一句话,却是让张子健吓了一跳:“老张,这次战斗我想由你指挥,我只在后边给你协调和压阵。你老张能力绝对没有问题,差的只是表现的机会。只要有些东西想通了,我想你绝对不差事。” 李子元的态度,让张子健微微摇了摇头。不过李子元还是最终说服了他,这一战他实际指挥。这次说通了张子健,李子元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个家伙能够说通过,这说明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头。 而就在李子元与张子健谈话的时候,作为先头渗透部队的侦察连,由刘连明精挑细选的精干人员已经换上便装,由他亲自带队向着平川进发。在临行的时候,何三亮给他的人调剂了一批短枪。 在刘连明出发之后,侦察连的其余兵力由指导员钱德福指挥,携带了大部分的*,也随后绕路向指定目标前进。钱德福是李子元的老部下了,只是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死活谢绝了李子元调他到二营当副教导员,或是民运股长的要求。 非要去还没有指导员的侦察连当指导员,谁去劝说也没有用。对于钱德福的这个要求,李子元也是考虑了良久。不过在钱德福的再三要求之下,同时在马永成的支持之下,李子元最终还是同意了。 不过虽说钱德福下到了侦察连,但是对于刘连明来说,却是一件好事。侦察连以分散活动为主,这就对作为政工主官的指导员要求很高。不仅仅要会做思想工作,更要求在打仗上有一手。否则一旦带队出去,与敌人遭遇怎么办? 谁又能保证作为政工主官的指导员,一直都不会带队出去侦察?钱德福是军事干部转行的,但虽说改行当了政工干部,可不意味着钱德福不能打仗。作为老战友,对于钱德福的能力,刘连明还是清楚的。 所以对于钱德福主动要求下到侦察连,刘连明是相当欢迎的。不仅自己不用担心分散活动的时候,带队的干部能不能打仗。而且两个人还是老战友,在配合上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样的矛盾。 这个年代除了那些从提拔成干部,就开始搞政工的之外。一般的部队政工干部,都是要求能打仗的。开什么玩笑,部队是要随时上战场的。你当教导员、指导员的不会打仗,你这个兵还怎么带?首先,你的战士就瞧不起你。 所以尽管对于上级派来的指导员能不能打仗,刘连明并不是太担心。但是刘连明却有些担心,这个指导员能不能与自己合拍。尤其是这一点,刘连明很是有些担心。之前他一个人当连长兼指导员,多少有些散漫惯了。结果钱德福来了,对刘连明自然是相当高兴。 鉴于钱德福在军事上的能力,并不比刘连明差多少。所以这次何三亮安排钱德福带第二梯队,指挥侦察连的其余部队行动。不过在侦察连出动之前,考虑的侦察连的兵力数量。何三亮再三考虑还是从三营,抽调了两个排配合侦察连主力行动。 同时何三亮专门找了这两个排长谈话,明确指出他们在整个行动期间,统一由侦察连的干部指挥。这一点,因为李子元当时正和张子健谈话,所以何三亮没有来得及请示李子元。而李子元在事后不仅没有表示反对,还直接对何三亮这种做法提出了赞赏。 在侦察连各部率先出发之后,作为此战的主力部队加强了二营四连的一营,也已经完成了调整,并已经完成集结。同时将弹药按照步枪每支五十发,轻机枪一千发、重机枪两千发,*每人两枚的标准全部完成下发。 在参战部队加紧完成调整和集结的同时,炮兵连也同时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不能不说贺会章的效率还是相当的高,这边一营刚完成集结,他们那边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出动的准备。 不过在调动炮兵连的时候,李子元将贺会章给留了下来。炮兵连参战的两门迫击炮以及一门三七平射炮,统一由副连长周同指挥参战。至于作为他们连长的贺会章,被李子元给直接晾在了一边。 看着刚刚结束与张子健谈话的李子元,贺会章搓了搓手想要说什么。但李子元却毫不客气的直接打断了他,转过身去根本就没有和他说话。李子元的态度,让贺会章咽了咽唾沫,不敢再说什么。 而边上的周同想要劝说一下李子元,但看到李子元铁青的脸色,最终还是没有敢说出口来。等到贺会章转身离开之后,周同才开口道:“团长,这次战斗能不能让贺连长参加?在迫击炮的使用上,还是贺连长擅长一些。” 对于周同的求情,李子元想也没有想的开口道:“怎么,你们炮连除了他之外,就没有人会用迫击炮?死了他张屠夫难道你们就只能吃带毛猪?老周,你别告诉我,炮连离了他贺会章就玩不转。” “我让你到炮兵连当这个副连长,除了因为你是使用山炮的行家里手之外,就是需要培养后备干部。不是让你去当好好先生,或是去让你只盯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的。要是这个样子,我要你这个副连长干什么?” “这世上没有谁,是真的离不开谁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个道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一句话,今天他不去,但这场战斗你必须给我拿下来。还有,你做好接任炮兵连连长的准备。”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周同眉头皱了皱,犹豫了一下后道:“团长,这场战斗我保证给您拿下来。但是不是我们这场战斗打的好,老贺那里就可以将功赎罪?团长,我认为这个连长还是让老贺来干,我给他当副手更为合适一些。” 对于周同的想法,李子元摆了摆手道:“干部的调整,团里面会综合考虑,你做好你自己就行了。至于谁当这个炮连的连长更合适,我心里是有数。但现在你给我记住,这次战斗你小子必须给我拿下来。” 说完之后,李子元没有管周同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转身带着大李离开。留下身后面被他强硬的语气,搞的有些发愣的周同在那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等到集合号吹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的周同定了定神,走到炮连的队列里面。 见到部队已经集合完毕,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手一挥直接带着部队出发。因为这次几乎全部都是山地行军,李子元并没有骑马。带着大李,与大家一同徒步行军。仅有携带的几头毛驴身上,驮着重机枪弹和*。 而就在部队陆续开拔的时候,贺会章站在山路边上,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行军队列有些不知所措。他身边的指导员,也很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苦笑着用下巴,向着边上的何三亮示意了一下后,也只能转身跟上部队。 这个指导员还是很聪明的,知道团长眼下正在气头上,去求团长只能是撞南墙。而政委现在又没有在部队,正在军分区开会。张副团长又是一向不插手人事问题,基本上在这种事情上是摇头大老爷。 尤其是炮兵连,一向都是由团长主抓的,副团长更不会插手。眼下能求到的人,也只有与团长配合密切,说话团长能听进去的参谋长了。这个指导员的意思就是让贺会章,去参谋长那里撞撞木钟,看看能不能说动参谋长。 这次战斗,李子元与何三亮商议了一下之后,由何三亮坐镇留守。在马永成返回之前,配合老班长对留守部队的整训。李子元与张子健两个人,带着加强了四连的一营,实施外线出击作战。所以,何三亮并未跟随一营行动。 贺会章人虽说粗了一些,可脑子却是反应极快。接到指导员的示意,马上就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走到正在和其他两个留守营长,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的何三亮身边,摆出一副忏悔的面容看着参谋长。 不过前来为部队送行的何三亮,并未搭理可怜兮兮的贺会章。等到部队全部消失在夜色中后,自顾自的交待着刘思明与马秉臣转移路线以及注意事项。在交待时候,何三亮再三叮嘱两个营长,部队在转移的时候,绝对不要搞出那些正常转移时该做的事情。 部队集合之后,不要给老乡打扫院子,不要去给老乡的水缸挑满。除了必要的武器和装备之外,所有的坛坛罐罐都不要携带。并告诉部队驻扎的各个村庄,号的房子不要退。如果有地方干部询问,什么都不许说。一句话,就是将迷惑态势一定要做足。 总之就是一句话,转移的时候显得越仓促就越好。交待完毕两个营长和教导员之后,何三亮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那块西铁城手表,指针指示的时候后才对身边的两个营长道:“你们马上回去集结部队,两个小时之后,我要看到你们的部队集中到这个村子。” “此外,你们在转移的时候,身后一定给我盯死了,两翼也要派上老兵作为侦察哨。各部队按照建制,依次开进和转移。从你们的各个驻地在向我这里转移的时候,一律采取急行军的办法,就是跑吐血了也不要怕。”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七章 何三亮的火气 等到两个营长接到命令后,转身去布置之后。正指挥团部的几个人,忙着收拾整理团部文件的何三亮,袖口却被贺会章拽住。看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贺会章,何三亮叹了一口气。 李子元这次出击,没有带贺会章一同行动的用心,何三亮还是明白的。李子元就是要晾晾这个家伙,让他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什么地方。最关键的是,给李子元处理某些事情,制造一些时间和舆论。 眼下本身军区对部队干部结婚,就有一个严格的规定。一向对生活纪律要求极为严格,不够结婚标准就是不够标准的八路军来说。贺会章搞出的这个事情绝对不算是小事,往大了说那是违反纪律。就算是往小了说,他这种先上车的做法那也是生活作风问题。 这个家伙与那个妇救会主任,没有经过任何的手续就搞一起,这也是生活作风问题。八路军讲究的是军民鱼水情,不是讲军民云雨情的。生活作风问题直到十几年后,都是要被严肃处理的。 更何况全团现在基本上清一色的光棍,处理不好会引起很大麻烦的。李子元没有办法在这件事情上,简单的直接就给贺会章开一个口子。处理这种事情,是需要一些手腕的。尤其是李子元很明显,还是想要保住贺会章。 尽管对贺会章的这种违反纪律,还搞出先上车的做法很是恼火。但何三亮清楚,让李子元真的下决心去处理贺会章,李子元是真的舍不得。全团就那么两个炮兵人才,一个比一个宝贝。让李子元处理那一个,他根本都舍不得。 这个贺会章平时的确有些拉稀,大大咧咧、松松垮垮的。可上了战场是从来都没有含糊过,迫击炮在他的手中就跟着长了眼睛一样,可以说是指哪打哪。至少在他的那批徒弟真正带出来之前,团里面没有人能够代替他。 而且那天贺会章的那些话,也多少对李子元有些触动。作为全团除了老班长之外,年纪最大的贺会章,想要给自己留一条根这是一个人之常情。军人吗,现在又处在战争时期,谁知道那天就牺牲在战场上,给自己留一个后代也算是给祖宗一个交代。 中国人嘛,不管现在做什么,传统的观念还是很重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祖宗传来的话,谁也不能不当回事。就算你不当回事,你的爹娘也不干。几十年后那个开放没边的时代,都有为数不少的人,宁愿冒着被罚几万的风险,也要生一个儿子。 更何况在眼下,小农经济还占据主导地位的农村?在这个时代,即便是在城市里面你搞什么丁克生活,只过两人的世界,你爹不把你的腿敲断才怪。传统观念还牢牢占据人的思想时候,这个事情倒也不能单纯的被指责。 贺会章早早就出来当兵,原来一直在陕军部队。父母早年就双亡的他,也没有人给他惦记娶媳妇的事情。而且这些年当兵一直在陕军中的杂牌,军饷总是被拖欠,又一直都是一个大头兵,好人家的女儿谁跟他?队伍上发的那些军饷,早就被他送到妓院中。 现在年纪越来越大,想要成个家留条根的念想,谁也不能说他错了。当然,这个混货其他龌蹉的心思,也不见得真没有。被抓到了,就说想成个家、留条根。要是没有被抓到,吃饱了就溜的事情也不见得做不出来。 可问题是纪律就是纪律,这根本就没有的商量。部队中像他这样年纪大了,但级别上不去,不够标准的老兵数量很多。在军分区就有几个与他年纪相当的副营职干部,就是因为只是副营职,不够结婚标准都还单着呢。 有一个干部还是一只手,连生活自理都成了问题。上级也考虑过很多次,想要特事特办。可不到标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这个时候又不是几十年后,什么团级保密员、副科级调研员满天飞。实职没有,先把你级别提上去。 可这个时候干部的编制,都是有严格规定的。大家执行上,也都是很自觉的。突击提拔不是没有,但那只能是在火线上。最终这几个老光棍,因为标准不够,还是只能单着。所以李子元要是这个口子一开,上级那边也交待不过去。 在想出解决问题办法之前,李子元只能先将这个家伙晾在一边。因为李子元对贺会章的性格,实在是他了解了。对于这种给他三分颜色就敢开染房,给他一根竹竿就敢顺着向上爬的家伙来说。有些东西提前挑明了,那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同时也是害了他。 也正是明白李子元的良苦用心,何三亮才对贺会章投过来的求救眼神,权当做没有看到。有些东西李子元不明说,自己现在也没有办法明说。要是现在就跟这个家伙挑明了,那李子元整个良苦用心,就基本上全都白费了。 所以对于贺会章看向自己,几乎是乞求的眼神,何三亮想笑却最终还是压了下来。这个时候,他得配合李子元的工作。尤其是在做通主管生活方面的马永成工作之前,他暂时不能泄露李子元对这个家伙的处理办法。 见到参谋长也冷着脸,贺会章搓了搓手道:“参谋长,您看咱这参军以来,团里每场战斗都次次不落,从来都没有在旁边看着过。咱老贺在战场上,可从来没有当过孬种。这次团长的这个做法,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 “咱老贺在战场上没有给他丢过脸,从来都是他指哪打哪的。团长总不能因为这么屁大的事情,就想着卸磨杀驴吧。咱八路军哪都好,就这一点太那啥了。不够标准就不能结婚,不结婚就不能生孩子。这哪天要是光荣了,到那边咋跟祖宗交待?” 贺会章越说越不像话,何三亮的眉头越皱越紧。看着贺会章那边还在喋喋不休,何三亮恼火的道:“够了,你把你那张臭嘴马上给我闭上。你还嫌给团长惹的麻烦不够多吗?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 与李子元不同,何三亮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温文尔雅。虽说真实的文化程度并不算高,但何三亮说话极少说脏字的,对部下一般都很少发火。很多干部和战士有问题,都愿意找他却解决。 尽管上级的正式任命一直都还没有下来,何三亮现在还是代理参谋长。可长期养成的威信,让他身上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感觉。而且何三亮的眼光一向都极其精准,谁有什么小心思都瞒不过他。 上了战场,甚至他都不用说话,就在那里坐着就会给下面的干部带来很大的压力。用刘思明的话来说,参谋长不说话比说话更让人害怕。团部几个领导中,让下边干部最为畏惧的,除了李子元就是何三亮了。 但与李子元上来那股劲,逮到人骂一个狗血喷头,而且只骂干部从来不骂战士不同。何三亮几乎从来都不骂人,尤其是下边的干部。带人总是显得很大气,甚至比马永成这个政委,还要文雅一些。像今天这样骂人,几乎可以说开天辟地头一回。 何三亮的怒火,将贺会章一下子就给骂愣了,甚至可以说有些不知所措。见到这个家伙呆愣着站在自己面前,火气很大的何三亮恨不得给他再加上两脚。但何三亮就是何三亮,一瞪眼睛就让人心里面打怵。 冷冷的瞪了一眼面前的贺会章,何三亮沉声道:“马上滚回你的部队。要是你在废话一句,我直接扒了你身上的军装。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那点屁事,给团长带来多少麻烦。你真的当别人眼睛看不到,耳朵听不到吗?” “你口中的这点所谓屁事现在全分区都传开了,一直都是团长始终在为你顶着压力。怎么的,你嫌你给团长惹的麻烦还不够多?管住你自己的那张臭嘴,你的那些话要是再让我听到,信不信我抽死你?省的你在给团长捅娄子,也让团长省省心。” 见到何三亮极其罕见的发这么大火,贺会章吓得不敢在多说一个字。生怕正在解皮带的何三亮,真的不管不顾的抽过来。贺会章再也不敢继续在这里磨蹭,转身快速的逃离何三亮的身边。带着通讯员,一溜烟的跑掉了。 贺会章离开之后,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何三亮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重新扎好已经被解开的腰带,将配枪重新挪了挪位置。看了看已经基本上打扫干净的团部,何三亮什么都没有再说,带着警卫员快速的离开团部。 而就在李子元与张子健带着部队,翻山越岭正在快速迂回平川的同时。何三亮带着二营两个连以及三营,并团直属队未参战的部队,也分别开出各自驻地,向行向东硚口方向直插过去。在距离硚口还是五公里的时候,突然转向直插壶北与壶关交界处。 何三亮带着未参战部队离开驻地不久,一个黑影从三营驻地所在的村子溜出来后,小心翼翼的进入到了硚口据点。而在这个黑影进入硚口据点不长时间,一辆摩托车从硚口据点快速的开出。连夜向着平川方向,以最快的速度开了过去,根本就不顾忌破败的道路。 李子元判断的很准确,日伪军在壶北东部山区肯定潜伏有特务。自己就守着平川、落马、硚口,这几个壶北东部山区进入西部平原地带的门户上,平川又是王铁石的老窝和起家的根本。自己又几次把这个家伙打成了光杆司令,这个家伙不防着自己那就怪了。 而且三十六师团虽说调走,可日军在太行根据地安插的钉子,却不见得也撤走。除了王铁石那个家伙防备自己偷袭,肯定要在壶北东部山区,自己的主要活动地区想方设法的安插钉子之外,日军肯定也会派出特务的。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八章 钓鱼 曾经的那个日军中野学校的毕业生表现,让李子元可谓是记忆极其深刻。如果他自己不说,从表面上看就跟这晋东南普通的青壮年,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区别。无论是从口音还是从扮相,以及从习惯上,根本看不出来他居然是小鬼子。 再加上之前李家洼遇袭,大量的老百姓中毒,自己整个团部差一点被端了的事情,李子元同样记忆相当的深刻,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寝食难安。这些钉子不拔掉,李子元感觉自己觉都睡不安稳。 不过何三亮判断此次行动之前的虚张声势,也就能引出来王铁石部署的特务。至于日军所部署的特务,应该不会那么好惊动。而且何三亮认为像之前那个特务,应该不是针对李子元所部的。 这种特务在任何一支军队里面,都不是那种能轻易动用的棋子,应该还是针对兼任太行军区的一二九师指挥机关,以及跟随一二九师活动的八路军总部机关的。李子元的部队再能打,也轮到这样高级的特务伺候。 自己部队的佯动,很有可能无法引发这种特务的兴趣。也就是说李子元在行动部署的同时,展开的钓鱼行动很难钓出真正的大鱼来。充其量也就是一些被王铁石那个家伙,收买为其充当眼线的人。 尽管很赞同何三亮的判断,可对于李子元来说能调出王铁石安插的特务,也基本上就是足够了。毕竟饭还是要一口口的吃,路还是要一步步的走,先查出一个是一个。即便是只挖出来一个,那也算是一个胜利。 与其想办法费力的甄别、搜查,还不如采取引蛇出洞的办法。即用这个家伙迷惑敌人,又引诱他自己暴露。一石二鸟,比翻天覆地的想尽办法,寻找这个家伙要省事的多。而且这个钉子,越早拔出来越好。 那个黑影还不知道,他的行踪早就落在有心人的眼里面。而在他的身后,已经张开了一张大网。在行动展开之前,李子元就安排了便衣武装,在每一个村口通往日伪军据点方向,都设置了潜伏哨。这个家伙一出村子,就被人给发现了。 只不过李子元交待盯梢的人,在这个家伙返回之前不要实施抓捕。要是直接抓了,他上哪去迷惑平川的日伪军?欲擒故纵,先盯上他,等到这个家伙将情报送到日伪军的手中之后,在实施抓捕行动。 为了能够将被俘的青壮年,以最小的损失并以最快的速度营救出来,李子元也是做足了功夫。想方设法采取大量的迷惑手段,将日伪军的警惕性削弱到最低,以给自己的行动创造最佳的机会。 不过王铁石这个家伙,明显还是很谨慎的。八路军的根据地控制严密,各级组织机构完整。他插进去钉子不容易,所以他行事还是很小心。不仅在硚口据点有他的心腹,在这里专门接情报。而且这个特务将情报送出来之后,便马上返了回去。 至于怎么样将情报送到平川,交到王铁石的手中,那就与这些人无关了。反正他们的任务,就是将八路的动态交给落马和硚口两个据点之中,专门与他们接头的人。下一步的事情,就与他们无关。 由于担心情报外泄,在落马和硚口都没有电台,只有有线电话的情况之下。他专门给几个据点接收情报的心腹,各配备了一辆摩托车。这几辆意大利造的双人摩托车,就是专门用来传递紧急情报的。 要知道日军对伪军装备供给方面,并不是那么的大方,甚至可以用吝啬来形容。不仅配给的装备之中,大部分都是他们的战利品,以及不知道从那里刮出来的仓库底子。在技术装备的配置上,更是压的很低。 王铁石这个所谓的壶北、潞东联防司令部,只配给了一部控制在日本人手中的十五瓦电台,以及两辆老掉牙的英国卡车。电台是多一部都不给,而且也不同意王铁石自己想办法购买。伪晋南建国军的部队,在并入到伪警备队之后的第一时间,那部电台就被收缴。 因为只有这一部电台,而且从译电到发报都是由日本人担任,密码本也掌握在日本人的手中。下边一部电台都没有,这部电台除了偶尔与长治联系之外,基本上就是一个聋子的耳朵摆设。 尽管王铁石带了一批古董,去太原第一军司令部活动了很长时间,希望日本人能够多给几辆卡车,在汽油的配备上也大方一些。并且能同意自己以商业电台的名义,在购买几部电台和自己培养报务员。 但没有想到日本人在这方面做的相当不地道,他送去的礼当仁不让的照收不误,可汽车和电台的事情上就是不吐口。任凭王铁石下足了水磨功夫,也没有搞来一辆卡车。至于电台的问题也是死活不吐口,只同意在给他配备一部十六门制的有线电话交换机。 好在收了他古董的那个日军大佐,倒也没有太让他吃亏。尽管没有再给他拨一辆卡车,可在汽油上多少松了一些口。同时还额外配发给他一批子弹,外加三挺大正三式六五重机枪以及十余挺辽十七式轻机枪,以及一批东北造的*和驳壳枪。 还额外给从第一军后备武器中,拨付了五百条莫辛纳甘步枪。允许其将原来装备伪警备队的村田二二式步枪,这种老掉牙的武器替换下来。而且允许王铁石换下来你的村田步枪,可以不上缴到日军手中。 这批莫辛纳甘步枪,不是日军在战场上的战利品。是九一八事变的时候,日军从东北军手中收缴上来的。因为数量不多,弹药又与日军自身口径不同。再加上中国战场一向都是以七九口径为主,这批武器就一直存放在伪满关东军的仓库里面。 眼下随着日军战线越拉越长,日军自身的武器供应已经无法满足需要。再加上各地伪军一直都是敌后抗日武装刷装备的主要来源,武器和弹药损失都相当的大。而日军要想稳固其占领区,又偏偏离不开这些伪军充当打手。 尽管对伪军成了八路主要武器和弹药来源,可日军还得养着这些家伙,甚至因为自身兵力不足,还得给他们扩编。但即便是伪军在扩编,可因为自身武器已经不足,日军已经不在供应给伪军日制武器,基本上都是以缴获的战利品为主。 就像林县那位总司令投敌之后,日军立即给他的部队补充了四个团的英制装备。那位东陵大盗投敌之后,日军也给补充了一批其他的武器装备。为了解决伪军装备的问题,甚至已经允许一些规模比较大的伪军设立工厂,自己制造一些轻武器和弹药。 这种情况,在以往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但即便是这样,也无法补充伪军武器的缺口。日军便打扫了各地的战利品仓库,将其这些年缴获的轻武器之中,还能够使用都翻了出来。进行一定的翻新之后,配发给中国关内战场的伪军使用。 这批莫辛纳甘步枪,就是从原东北军仓库里面翻出来的。连同东北库存的这种武器六百万发子弹,都被日军运到了关内战场。配发给驻山西的第一军,以便供其扩编山西本地伪军使用。那位收了王铁石贿赂的日军第一军的经理部长,假公济私给王铁石优先换装。 之前分区传来的情报并没有说错,这个家伙现在手中的确有一批武器。而且这些武器运到之后,这个家伙压根就没有往下配发,都扣在他自己的手中。至于并入他建制的原来潞东警备队,还是在使用鹤田沼楠给的老村田二二式步枪。 这批武器也算是让王铁石这个家伙,从壶北境内几座明代郡王陵中盗出来的古董,还有一千两的鸦片没有白送。但他的最终目标,却是还没有实现。卡车是没有的,电台也是肯定不给的。 无奈之下的王铁石,只能托人从天津意大利租界,高价买来了几辆意大利执照的双人摩托车。没有办法,电台他是不敢弄。要是日本人知道他私下弄了电台,搞不好会直接换马。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位置多少人都在眼馋着呢。 要是惹火了日本人,他们随时都可以把自己给换掉。尤其是新调来的日军六十九师团,他还根本就不熟悉的情况之下。所以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秉承着小心无大错的心思。日军不同意他增加电台配备,他也就老老实实的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 在有线电话不好保密,容易被人搭上线窃听的情况之下,王铁石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要不然,他还能怎么办?自己的驻地就在八路的边上,自己这些年做过什么,他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也知道自己投靠日本人之后作孽太多的他,知道自己是八路的眼中钉和肉中刺。要不是身后的日本人,让八路投鼠忌器,自己估计早就被吃掉了。为了保命,也为了保住手中的枪杆子。所以这个家伙在情报方面,一向投入都是很大的,同时也相当的慎重。 甚至高价从天津买来几辆摩托车,给几个重要的据点配备上,专门用来传递情报。收了他礼的日本人,对这件事情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反正几辆摩托车而已,又不是军用卡车。汽油又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这几辆摩托车也搞不出什么大事来。 这次还是这些摩托车运到壶北之后,第一次投入使用。只是急于将情报送到平川的伪军不知道,他们的行动已经被人盯上了。 此时已经带部队越过一线天,进入平川东南方向隐蔽待机的李子元。在听到先头部队报告,一辆从硚口方向驶过来的电驴子进入平川之后。看了看已经大亮天色的李子元,在心里面松了一口气。鱼饵已经甩到了水里面,现在就看这条鱼怎么咬钩了。 正文 第五百三十九章 敌情有变 在李子元看来这次就算钓不到大鱼,能把王铁石那个家伙布置在壶北东部山区的密探,给挖出来也就值当了。这个家伙多次被自己打成了光杆司令,现在不整天提心吊胆的提防自己,想要时刻摸清楚自己的动向那就怪了。 挖出他的眼睛,让这个家伙成了瞎子,才是对自己活动最为有利的。因为李子元有种感觉,随着日军陆续开始收缩兵力,以伪军替代日军充当马前卒。在今后很长时间之内,这个家伙会是自己主要对手之一。 而情报的准确与否,是自己在与这个家伙对抗时候,一个相当重要的条件。拔出这个家伙安插在根据地内部的眼睛,实施情报上的单方面透明,自己才会与这个家伙对抗的时候,真正的占据上风,将主动权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 不过,这次钓鱼行动究竟能够取得多大的效果,还是得等到战斗结束,撤回壶北东部山区才能知道。而眼下的问题,是怎么能够解决当前的战斗。所以接到汇报后,李子元只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后,便没有在提起。还是将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当前。 命令部队隐蔽待机在平川东南方向后,李子元则拎着望远镜带着张子健与王均两个人,快步的爬上了平川东南制高点后,举起望远镜向平川方向观察了起来。这里是虽说距离平川稍远,但却是平川东南方向的制高点,俯视着整个平川。 这次外线出击,李子元只带了精通工兵作业的王均。而将董平留在了后方,配合何三亮与老班长整顿部队。王均的实战经验差一些,李子元这次带他出来,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让他积累一些实战经验。 别看这个家伙是部队中,眼下唯一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的。但全团上下的干部之中,也属他的实战经验最少。你学的再好,可没有经过实战锻炼,也就缺乏实践的经验。理论再好,也是需要实践去验证的。 李子元对王均很看重,也是决心下大力气培养的。尽管这次外线作战,实际上带实战经验更加丰富的董平更适合一些。但李子元在仔细斟酌之后,还是将王均带了出来。除了王均需要积累实战经验,这种战斗并不算得上硬仗的更加适合一些之外。 老班长那边整顿问题最严重的二营和三营,也离不开董平这种老兵油子配合。更何况董平的老部下,李子元这次一个都没有带出来。而且按照他的想法,还是将这批人打散分别编入二营和三营。所以董平被留在了后方。 李子元登上的这个山头,尽管是一个制高点,但因为距离平川略远,所以伪军并未派出兵力驻防。李子元在这座山头上,将整个平川的防御态势,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他的那部高倍望远镜之中。 而此刻的平川镇刚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整个平川内外已经开始有人陆续的活动。一座座房子,也开始陆续冒起了黑烟。这是勤劳的主妇,在准备一家人的早餐。当然某些刚刚消停下来的娱乐场所,这个时候却是显得一片平静。 尽管王均制成的那个沙盘,还是相当准确的。但此刻亲自观察的李子元,还是观察到了一些沙盘上没有的东西。首先平川两翼的山地上,伪军构筑的工事群上,射界要比之前观察到开阔的多。 尤其是右翼的山头上,伪军至少配备了一挺重机枪外加上两挺轻机枪,组成了交叉火力。而且山上除了一座可以朝着多方向射击的碉堡之外,还有至少两个与那个碉堡射界相互配合,并且隐蔽良好的暗堡。 同时平川镇外的封锁沟,有两侧处设置了构筑很巧妙,但是射界几乎封锁了整个东面的暗堡。而且平川的守敌数量,也比原来判断的要多一些。两翼山上配备的伪军数量,却是比原本的情报上要少一些。 在两翼的山头上,李子元只观察到了构筑的预制迫击炮阵地,但是阵地上并未出现迫击炮的踪影。但李子元在左翼的山头上,却发现了新出现的一挺大口径机枪,这是原来情报上绝对没有的。 而且平川镇内的伪警备队,眼下的素质好像超过了之前。最起码这些伪军士兵,知道早上该出操了。出操的时候队列,也不在像是以往那样稀稀拉拉的。最关键的是这些伪军士兵,身上的军装也比过去整齐的多。 李子元发现无论是上级转来的情报,还是自己收集的情报,都与眼下的情况发生了一些偏差。看着山下的平川镇,李子元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里还有多少秘密,没有被侦察到。而这些秘密,都有可能会影响到战斗进展。 仔细观察了一番平川内外的情况之后,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了看身边张子健,脸上严肃的表情。拍了拍张子健的肩膀,告诉他放松之后。才转身对身边的王均道:“侦察连的战士,现在混进平川没有?” 听到李子元的询问,王均摇了摇头道:“团长,侦察连的战士只以商贩的身份,混进去了一个班。这里的伪军,警戒太严密了。几乎所有进入平川的人,不仅要有良民证和路条,还都要被搜身。不过他们的短枪,都藏在了中药中带了进去。” “现在刘连长正在想办法,带着其他的两个班进入平川镇。他们现在化妆成了一些灾民,以及一些小贩。但现在看,这里的伪军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别说长枪,就是短枪带进去都很困难。” “而且同时进入平川的陌生面孔过多的话,也容易引起伪军的察觉。只能想办法,分散着进入。这里的伪军都是王铁石的铁杆嫡系,他们的警觉程度比我们预想的要高一些。眼下刘连长,那里还在想办法。” 听完王均的汇报,李子元眉头拧的相当紧。侦察连能不能顺利的摸进平川,是此次战斗成败的关键。只进去一个班,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在还要解决看守的同时,应对镇内的其他方向伪军的情况之下,一个排已经是最低的限度了。 但现在只进去一个班,根本就无法解决问题。想了想,李子元皱了皱眉头道:“派人告诉刘连明,我在给他两个小时的时间。不管他想什么办法,也得给我混进镇子内。短枪如果也带不了的话,那就先不要带了。” 听到李子元的这个命令,同样一身便装的王均点了点头。马上转身下山,去找同样隐蔽在镇外的刘连明去了。而李子元则重新举起望远镜,观察着山下平川的动静。此时,平川镇外封锁沟上的吊桥,已经开始放下。镇内的居民,开始陆续的进出平川。 看着山下的动静,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叮嘱身后的大李让部队一定要做好隐蔽,如果与人遭遇先扣下再说。叮嘱完毕部队,李子元又转过头对张子健道:“老张,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一直都没有放下手中望远镜的张子健,听到李子元的问话,抬头看了看天色后道:“团长,在这种能见度下,我们隐蔽不了多久。这里虽说没有伪军驻扎,但肯定是他们的重点巡逻区域。这个制高点,但凡伪军中长点心的,都不会置之不理。” “那个王铁石虽说只是一个连长的材料,可他手下还是有明白人的。我看既然老刘那里很难混进去,咱们是不是不要等了。已经进去一个班,只要战斗打响他们能守住集中营,短时间之内保护那里的青壮年不受到伤害就可以了。” “剩下的问题,我们只要能够冲进去,就应该有办法解决。我的态度是围点打援,先以一部拿下右翼的山头。打掉平川外围的最大火力点之后,直接击中兵力对平川发起攻击。并以两个排的兵力加上侦察连还没有进镇子的部分,利用伪军还没有出平川的机会。” “从右翼的那道山脊,迂回穿插到平川的西北角。利用平川之敌被我正面吸引的机会,从西北角过封锁沟。只要他们能够突进镇子内,这场战斗咱们就基本上成了一半。不过我感觉平川眼下的敌情有些变化,咱们一定要提防伪军的反冲击。” “这些伪军基本上都是晋绥军出身,在战斗上有晋绥军的特点。在有工事依靠的时候,相当的顽强。而且在防御作战的时候,善于使用预备队。最关键的是,我没有在两翼的山地上,见到情报中的迫击炮群。这些迫击炮,很有可能被伪军撤入了平川。” “咱们无论是向那个方向攻击,都会遭遇到伪军炮火拦截的。所以我的建议是,以主力牵制、分散镇内伪军的注意力,并夺取左右两翼山头上的伪军工事。以一个连的兵力,迂回西北角采取偷袭的办法,争取速战速决。敌情在变,我们也要随之变化。” 对于张子健的建议,李子元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举起望远镜又观察了一下出入平川的情况。他发现眼下别说携带武器进入平川,就是陌生的脸孔,尤其是从东部山区出来的陌生脸孔,伪军都搜的格外仔细。 不仅所有进入平川的物资,都要打开检查。就是送的柴禾,都要被刺刀捅上几刀,看看里面有没有私藏什么东西。甚至有几个想要进入平川的青壮年,无辜被伪军给抓走。至于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是从东部山区过来的,只是被伪军认为可疑,就被莫名其妙的抓了起来。 今天伪军的这个动向,明显有些不一样。这与之前侦察到的情况相比,伪军今天明显是加强了戒备。眼下的情况,刘连明剩下的两个班再想进入平川,已经基本上无可能。别说携带武器进去,就是赤手空拳进去都无可能。 正文 第五百四十章 敌在变、我亦变 见到山下的一幕,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沉思了好大一会。眼下的态势让他明白,自己之前原本制定的,虚张声势、大举南下的战术佯动。非但没有能够让平川的伪军防御松懈下来,反倒是起到了适得其反的作用,甚至很有可能是打草惊蛇了。 何三亮带着的二营主力和三营全部,虽说虚张声势的南下,但也引发了王铁石的疑心。这个家伙在自己手中吃的亏太多了,现在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就立即的加强戒备。自己在进行部署的时候,还是忽略了这个家伙的狡猾程度。 更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会对自己戒心如此的重。以及他对平川,这个他起家根本之地的重视。自己千算万算,却没有算计到这个家伙谨慎过度,甚至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多少有些计算失误的李子元,看着山下伪军极其严密的警戒程度,心中多少的有些郁闷。 从伪军眼下的这个态势来看,部队已经无法在这里长时间的隐蔽待机下去。正像是张子健判断的那样,对于东南方的这个制高点,伪军就算没有设防。但也绝对会派出巡逻队,来这个方向巡逻的。 王铁石在军事水平上的确能力不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个家伙在真正的水平上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连长的水平。也许这才是日本人要的,否则一个军事能力强的人,那里会安心在他们的手下当一个小汉奸? 这个家伙的心思,更多的都是放在了玩阴谋手段上。但并不能说这个家伙,在军事上一点都不动,毕竟是在老晋绥军当过正规军官的人物。在中原大战的时候,听说表现的还算是可以。 这也说明至少一些军事上的常识和道理,他还是清楚和明白的。一个方向制高点可以不设防,但是如果连日常的巡逻队都不派,那就是纯粹的找死了。虽说远了一些,八路的火力也太差了一些。但是制高点这样的重要目标,还是应该控制这个道理,他还是应该明白的。 自己在对这个家伙作战的时候,一直都处在绝对的上风。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小瞧这个家伙了。这个家伙居然能从自己佯动,判断出自己极有可能会声东击西,在军事上倒也不完全是低能儿。 当然也可能是这个家伙,对别人玩阴谋手段玩的多了,也时刻提防别人给自己有模有样的在来一下。按照这个家伙现在的这种谨慎程度,那么未必就不会扩大巡逻范围,尤其是在这个相对重要的方向。 如果再耽搁下去,一旦与伪军派出的巡逻队遭遇,那么自己整个战术意图都有暴露的危险。毕竟自己手中有枪,伪军手中也不是烧火棍。而且伪军如此的慎重,刘连明在想渗透进去,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与其浪费大量时间在这里等待,坐视战机的流逝,将主动权交到伪军手中。还不如趁着现在伪军并未发现自己,变更原来的作战计划,提前发起攻击。最关键的是,李子元隐隐有些感觉,王铁石这个家伙搞不好正在调动援军赶来。 壶北县城驻扎的那个伪山西剿共军独立师,即便是在不待见这个家伙。但只要日本人下令,他们是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到时候一旦周边的伪军大部队赶到,那么自己不仅错失了战机,而且反倒是很容易被伪军给黏住,甚至是吃一个大亏。 敌已经在变、我若不变的话,这很容易吃亏。该变的时候,就要快速的下决心。否则越拖下去,越容易陷入被动。以不变应万变,那是需要看具体情况的。太过于死板和教条,只能害了自己。 想到这里,李子元直接下了决心,对身边的张子健道:“老张,就按照你的思路办。以一营一连为基干,加上侦察连的两个班,由刘连明统一指挥。沿着你说的那道山脊,迂回平川的西北角。” “告诉刘连明不要急于求成,在迂回的时候宁肯慢一些也不要打草惊蛇。在迂回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两翼的动静。王铁石这个家伙眼下这么慎重,在周边未必没有其他的警戒。只要他能够在不惊动守军,能够达成战斗的突然性,那么这次战斗他就是首功一件。” “你指挥主力,外加上参战炮兵和重机枪,从正面发起佯攻。先打下右翼的那个山头,解决掉那个可以封锁进出平川的交叉火力群。不过,在被伪军察觉我们已经到了之前,你向前靠的时候,动作一定要隐蔽。” “现在对于我们最有利的是,平川右翼的山头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我们的位置,正好在他们的斜侧面。而且这个山头比左翼的略高,只要拿下这个山头。我们的火力既可以封锁右翼的伪军工事,也可以压制正面平川的伪军火力。” “只要你能以最快的动作,拿下这个山头我们就成功了一半。老张,你不要争执了。我之前说过,此次战斗由你全权指挥,就是有你全权指挥。现在时间不等人,你马上开始行动,后边我给你压阵。记住,只要战斗打响,就不要有任何的犹豫。当断则断,不用事事请示。” 见到李子元已经下定决心,同样知道战机不等人的张子健,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带着两个连加强炮兵全部以及重机枪,向着靠近自己方向的平川左翼山头背后,快速的靠了过去。一连则从另外一个方向下山,与眼下就隐蔽在附近的刘连明汇合。 张子健的打算很清楚,在已经没有夜色掩护的情况之下,强攻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他的想法就是尽可能的利用自己,眼下正处在平川右翼山头非主要警戒区域的侧后方优势,尽可能的靠近右翼山头上的伪军碉堡工事群,争取一鼓作气以近战的办法直接拿下目标。 下定决心的张子健并没有莽撞的行动,而是带着两个连一路上小心翼翼,宁可速度慢一些,也没有惊动平川右翼山头上的敌军。直到距离这个山头背后还有一百米的距离,与伪军一个警戒工事遭遇的时候,张子健依旧没有草率的行动。 看着这个由麻袋和草席构成的简易工事,以及工事内一挺枪口指向后方的轻机枪和几名伪军士兵。张子健挥挥手,示意身边的部队停止前进,并做好隐蔽之后。对着身边的二连长,小声的交待了几句。 听完张子健的交待,二连长点了点头。拔出自己的驳壳枪带着几个老兵,猫着腰利用草科的掩护从两翼,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向着那个警戒工事摸过去。张子健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尽可能的不开枪,解决这个工事内的伪军警戒哨,以保证对对右翼山头进攻的突然性。 也许是平川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受到过任何的骚扰了。这个警戒哨又远离主阵地,与平川镇隔着一道山梁,有些天高皇帝远的态势。所以尽管平川正面的伪军戒备森严,但这里的几个伪军士兵明显很松懈。 尤其是到了现在主阵地,还没有将他们的早餐送过来的情况之下、这些饿着肚子的伪军士兵,注意力都放到了右翼山头主阵地方向。小声的破口大骂山上的那些家伙,迟迟不来换岗和给自己送饭一边,却没有人回头看一眼自己的警戒范围有什么动向。 就在几个伪军士兵,在那里嘀嘀咕咕的抱怨,怎么还没有人来接替自己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他们架在工事射击口上的机枪,已经被人悄无声息的给端走。等到一个士兵听到声音不对,转过头想要看一下发生什么情况的时候,几个突然出现的黑洞洞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 干净利落的解决这个警戒哨之后,一个领章上表明他是下士的伪军士兵,被拎到了张子健的面前。见到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冒出了一群八路,这个明显是老兵油子,而且不止一次当过俘虏的家伙,却是显得异常的干脆。 等到张子健开口问话的时候,基本上是有什么说什么了。这个伪军士兵告诉张子健,整个右翼山头上有伪军一个半小队驻防,总兵力在四十多人。武器除了两挺轻机枪,以及一挺重机枪之外,还有二十多支步枪和一支驳壳枪。 原来部署在这个方向的一门迫击炮,凌晨的时候突然被调回了平川镇内。至于为什么突然调回去,他们却是并不清楚。只是听中队长偶然间说,壶北东部山区的老八路出山了。但具体原因,他们中队长也不知道。 在他们阵地对面的左翼山头上,则有一挺十三毫米机枪和一挺轻机枪。兵力数量比他们这边少,只有不到三十人。原本两个阵地上各驻有两个小队,但是现在其余的兵力,也都在凌晨被调回了平川镇内。 听到这个家伙的供述,张子健示意将这个家伙捆好后。以二连一个排为先锋,沿着伪军上下右翼山头的路线向着右翼山头上,伪军的核心碉堡群摸了过去。其余两个排,则沿着两翼配合包抄过去。 同时一营三连则小心翼翼的,准备从侧面的山脊上迂回过去,直插平川正面防御区域。而在他们的背后周同指挥炮兵也兵分两路,两门迫击炮手架好迫击炮、打开弹药箱子,时刻做好火力掩护的准备。 他自己则带着那门三七平射炮,跟在二连的身后五十米的距离。炮口的方向,始终指着山顶上那个碉堡工事群的背后。只要二连行动被发现,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开火打掉伪军的工事。 虽说这门三七步兵炮对付主碉堡没有太大的作用,但是打掉侧翼的两个暗堡还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打掉主堡周围的这两个副堡,剩下一个主堡也就孤木难撑了。更何况那个主堡的射界,还是有死角的。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一章 正面的强攻 周同亲自带着这门三七步兵炮一路跟着二连,直到一个比较适合这种直瞄火炮发射的位置,才停下来小心翼翼的做好准备。这门大正十一年式三七平射炮威力虽说小了一些,可重量却是轻的很。一门炮,四个人抬着就可以轻松的跟上部队。 而就在周同做好开火准备的时候,二连的好运也已经到了头了。就在二连已经摸到距离山顶上伪军主碉堡,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时候。山顶上的伪军哨兵,发现了这伙不速之客。发现不远距离动静不对的伪军士兵,二话没说直接开枪。 这一声枪响虽说没有给二连造成任何的威胁,但是却好像在一锅热油里面倒入一瓢凉水一样,之前还平静的平川外围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尽管主碉堡内的伪军士兵,此刻还不知道究竟哪个方向来的敌袭,但主碉堡内的机枪却是已经瞎打盲射起来。 守备平川镇的,都是王铁石的嫡系。几乎所有的班以上军官,不是和他沾亲带故,就是他的家族子弟。这些对他很忠心,但其中的军事人才只有寥寥几个。在加上日军对这些伪警备队一类的伪军,训练上也不是太用心。 日本人的态度很明确,你们就是用来代替兵力不足的日军,而不是让你们成为一支真正训练有素的部队。尽管对这些伪警备队控制的很严,但是在训练上还是保留很大的。所以这些伪警备队的技战术水平,要比那些正规军投敌的差很多。 嫡系归嫡系,但说实在的,王铁石的这些铁杆心腹,军事素养真的不咋地。尤其是王铁石的主力,在之前潞东之战中损失很大。现在补充的又是以新兵,以及被八路放回来的俘虏为主,素质更加有一定程度的下滑。 对面山头上有了动静,他们这边也不管不顾,直接就是开火射击。至于对面究竟哪里有情况,根本就没有人去观察,根本就乱打一气。尽管打的周边尘土飞扬,可真正的战果却是一个都没有。 随着右翼山头的主堡打响,左翼山头上的伪军也不管不顾的跟着开火。只是这群草木皆兵的伪军,机枪火力打的虽然猛烈。可问题是他们的射击方向,根本就不是二连偷袭的方向。直接对着山口处,根本不顾及子弹消耗的瞎打盲射。 就在伪军哨兵开枪的几乎同一时间,知道即便是没有被伪军哨兵发现,已经马上就要接近伪军碉堡周边。这个主堡为了保证射界开阔,杂草都已经被清除,自己已经没有隐蔽物的二连长。手中的驳壳枪,直接一枪将那个开枪之后,正在准备找隐蔽的伪军哨兵撂倒。 他开的这一枪就好像一个信号一样,之前一直都在猫腰前进的二连战士,迅速的在两挺机枪的掩护之下,快速的冲了上去。五十米的距离,对于二连的战士来说,几乎没有任何的困难。更何况伪军只是被惊动,还没有查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十几秒之内便冲了上去的部队,在两个战士用大刀劈开铁丝网之后,一拥而入杀入了伪军的碉堡群。此时总算察觉出来敌军是从背后打过来,正准备冲出来抵抗的伪军士兵,被二连一排的两挺第一时间打响的轻机枪,直接就给撂倒了一大片。 剩下的伪军抵抗不住,干脆缩回了碉堡。但随即又被二连丢进去的*,又给炸了出来。而从伪军工事两翼迂回冲过来的二连其余两个排夹击之下,这股伪军上天入门、入地无路的情况之下,倒也干脆的放弃抵抗举手缴械投降。 就在二连冲上右翼山头之后,左翼山头上忙乎了半天之后,才总算确定了目标的伪军,表现要比右翼山头上的伪军好的多。在发现右翼山头出了问题之后,他们手中的那挺大口径机枪迅速的调转枪口,向着右翼山头直接扫了过来。 不过因为左翼山头的高度略微低于右翼山头,为了给这边的伪军提供火力支援。左翼山头上的伪军,干了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他们将那挺十三毫米机枪,外加上配属的一挺轻机枪,从碉堡内给抬到了外边一个用麻袋垒成的简易工事中。 但周同手下的迫击炮早就已经瞄上了这边,就等着他们将机枪抬出来。中口径他们的那挺大口径机枪只打了十几发子弹,就被两发*直接给炸上了天。同时将左翼山头上的守军,给炸的死伤一片。 剩下的一挺轻机枪射手见状,直接丢下了手中的机枪。与其他没有被炸死的伪军,一同抱头又窜回了碉堡内。但尽管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便压制住了左翼山头上的火力,可平川镇内已经被惊动的伪军,则反应速度也同样不慢。 而镇内的伪军战术水平,尽管也实在称不上多高。可至少在反应的速度上,还算是很快的。从平川镇内打过来的*,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便落到了二连的头上,以及右翼山头的主堡周围。 平川镇内的伪军,同时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集结了五十多人冲出了镇子。在几个军官的带领之下,乱哄哄的抬着一挺重机枪,在镇子内打过来的*掩护之下,向着右翼山头发起了猛烈的反击。 正面封锁沟内部一侧的所有明碉暗堡内的机枪,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响。出乎几乎所有人的意料,平川伪军手中的大口径机枪竟然不止一挺。平川正面主碉堡内,居然还有一挺大口径机枪。这些都是之前搜集到的情报上,所根本就没有的。 这挺大口径机枪加上两挺重机枪,配合迫击炮将整个平川正面封锁的死死的。并掩护山下在两挺轻机枪配合之下的伪军,不断的向右翼山头发起反击。平川伪军暴露出来的机枪数量,让张子健怀疑这个王铁石是不是将他那个什么联防司令部,所有的机枪都调到平川? 山下的伪军反应速度之快,远远的超过了张子健之前的预料。此刻已经带着警卫员上山的张子健,见到伪军的反应速度。马上明白伪军这是部署了值班部队,以及值班的炮火。否则以这股伪军的战术素养,他们的反应速度绝对不会这么快。 见到攻占右翼山头的二连,被镇内打过来的*,压制的有些抬不起头来。张子健对着身边的周同道:“老周,你能不能敲掉平川正面的那个主堡,否则三连根本无法抵达攻击位置。那个主堡内的两挺机枪,火力几乎没有死角。” 听到张子健的命令,周同大约估摸了一下射距,摇了摇头道:“张副团长,距离太远了。咱们手中的这门三七平射炮,根本就够不到那边,已经超过有效射程了。要是我的那门山炮还在,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还没有等周同的话音落下,右翼山头上突然落下了两发山炮弹。被炸起的尘土,搞的灰头土脸的周同苦笑道:“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只不过现在是咱们在挨炮弹。奶奶的,这个王铁石居然如此的强势,还搞来了山炮。” 听到周同的抱怨,同样灰头土脸的张子健,举起望远镜向着平川镇内边观察边道:“这是情报上出了问题,至少没有能够完全收集到伪军的情报。平川镇的敌军兵力目前看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火力配置至少超过了原来一倍以上。” “老周,你得想想办法。要是按照这个态势打下去,咱们的部队根本就无法冲上去。即便是冲上去,这伤亡也太大了。而且要是这么僵持下去,周边的伪军增援过来,那么咱们非但无法完成目标,自身也会处于一个险境。” 张子健说完这番话,周同看了看前面平川正面正在吐火的主碉堡,以及山下几次冲锋都被打退之后,干脆缩回了平川镇内的伪军。咬了咬牙对着身后的指导员道:“你指挥迫击炮,全力向正面压制掩护我。” 说罢,一拎手中的驳壳枪,转身带着身边的平射炮手,抬着那门三七平射炮,快速的向山下跑过去。一把没有拉住他的张子健,急忙对身边的愣住的炮连指导员和二连长喊道:“赶快开火掩护他们。” 听到张子健的喊声,此时已经从攻占的主堡中,将伪军配置在这里的那挺晋造重机枪,抬了出来的二连长亲自抄刀上阵。接过这挺重机枪,将枪口对准平川正面主堡的射击孔,直接扣动了扳机。 将密集的六五子弹打向那边的主堡,根本就不顾身边落下的*和不时打过来的山炮弹。同时二连也集中了所有的轻重机枪,向着平川镇口伪军的工事群,不断的开火试图压制主伪军的火力。 而炮连的一排长也马上调转炮口,跟着大致测定的伪军炮兵阵地,上来就是一个四发急速射。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真的压制不住伪军的那四门迫击炮,但也尽可能的减少他们开火的次数,至于其他的也就管不到了。 作为贺会章的亲传大弟子,应该说这个排长的基本功还是过硬的。四发急速射打出去之后,对面的还击的炮火明显一滞。趁着这个机会,已经冲下山的周同,带着平射炮手根本就不管对面打过来的子弹,一路狂奔的直接奔向了他早就看好的一道不宽的排水沟。 但就这不到三分钟的距离,周同身边的炮手却是足足伤亡了一半。跟随他一同冲进排水沟的战士就剩下了四个人,携带的炮弹也只剩下了五发。剩余的炮弹连同携带炮弹的战士,几乎全部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顾不得心疼的周同,快速的调转炮口瞄准了主堡的射击孔。他知道面对那个一人多高的主堡,自己手中的这门只有*的三七平射炮,根本就无法击穿。要想压制住对面主堡的火力,就只能从射击孔内打进去。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二章 打进去了 而此刻,主堡内之前被二连那挺重机枪,吸引过去主堡内的伪军火力,已经发现了周同隐蔽的位置。也许是感觉到了周同会成为他们最大的威胁,主堡内的伪军机枪手干脆不在搭理二连。 依仗着皮糙肉厚,就连八二迫击炮都奈何不了的主堡掩护,不管右翼山头打过来的机枪火力,调转枪口向着周同所在的位置扫了过来。尤其是那挺大口径机枪,杀伤力极其强。一个战士在向前运动的时候措不及防,身体直接被打成了两截。 但此时已经有些杀红眼的周同,对于周边打过来的火力权当做没有看到。稳定的瞄准之后,将一发三十七毫米炮弹塞进了炮膛内。在狠狠的击发后,一发三十七毫米炮弹,准确的打入了主堡的射击孔内。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这发炮弹却并没有爆炸。 第一发炮弹准确命中却没有爆炸,最终却变成了哑弹。尽管让碉堡内的伪军吓出了一身汗,可反应过来的伪军向着周同所在的位置,打过来的火力也更加的凶猛。周同身边被大口径机枪打的是飞沙走石,身后的几棵大树被齐刷刷的给拦腰打断。 面对着伪军打过来的更凶猛火力,周同权当做没有看到。手中丝毫没有任何的停顿,随即将第二发炮弹装填进了炮膛之内。随手擦了一下脑门上被一发流弹划出的伤口,流下来挡住视线的血,不断的校正着炮口位置。 而此时也发现周同对自己威胁的伪军,又一次集中了兵力冲出平川。在背后调转了方向的山炮掩护之下,快速的向着周同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这次伪军出动的反扑兵力,足足有七八十人,甚至比反击右翼山头的时候数量还要多。 同时伪军部署在镇内的迫击炮,也全力开火压制右翼山头上的八路。试图瓦解右翼山头上的二连,对山下周同的支援。尤其是正好拦截住平川伪军,向周同所在位置发起冲锋的,由二连长亲自操纵的那挺晋造重机枪。更是平川镇内的伪军,迫击炮主要的压制目标。 只不过这些伪军技术一般,炮弹打了不少,但始终未能打掉这挺灵活机动的重机枪。在见到平川镇内的伪军又一次冲出来之后,二连长调转枪口也顾不上机枪的使用寿命,向着冲出来的伪军拦腰就扫了过去。 而此刻在山上指挥的张子健,见到伪军又一次冲了出来。根本就顾不上那边二连机枪火力扫射,在军官的督战之下向着周同所在位置发起冲锋。对此刻身边的战士,已经是寥寥无几。也只有几支枪的周同那边,威胁相当的大。 在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情况之下,张子健咬了咬牙下令三连立即冲锋,至少一定要将周同给抢下来。但就在张子健下定决心的时候,山下的周同根本没有理会正向自己冲过来的伪军,咬着牙开了第二炮。 第一发炮弹是臭弹,这发炮弹总算起了作用。几乎可以说是笔直的,从射击孔打进平川正面主碉堡的这发炮弹。虽说无法将碉堡直接摧毁,但狭小空间内的爆炸威力,也直接将里面的机枪炸哑了火。 打掉主堡内的机枪,担心主堡内火力死灰复燃的周同,直接给主堡又补了一发炮弹。两发三七口径的炮弹,就算无法将主堡给端掉。但只要能炸掉里面的机枪,杀伤里面的机枪手,就已经是足够的了。 两枚炮弹,将主堡彻底打哑了火。周同才拔出自己的驳壳枪,与身边此时已经仅剩下的三个战士一同连续开枪,将已经快要冲到自己身边的几个伪军士兵打倒。而右翼山头上的机枪火力也同时扫了过来,配合发起接到命令斜插过来的三连,将冲出来的伪军又给压了回去。 见到危机暂时解除,周同又连续两炮打哑了主堡后面一个稍小的堡垒。但此时的他,手头上已经没有了炮弹,用来对付伪军剩下的两个暗堡。转过头看着身后牺牲在冲锋路上战士,下半身已经被大口径机枪子弹给打飞了,可怀中还紧紧抱着的炮弹箱子。 又看了看正面还在喷火的两个暗堡,以及已经发起冲锋,但是却被两个暗堡打出来的交叉火力,给压制住的三连部队。周同咬了咬牙转身向着身后牺牲战士,手中的炮弹箱子匍匐前进。就在周同刚爬出那个不大的隐蔽处时,镇内的伪军炮弹却也跟着打了过来。、 主堡被打的哑了火,平川镇内的伪军有些坐不住了。要是两个暗堡在被打掉,那么平川正面就已经失去所有的防御工事。有些火上房的伪军,干脆也不在管右翼山头上的八路了,集中所有的火力一面压制三连,一面对着周同所在的位置全力打了过来。 伪军部署在镇内的那门山炮,一发接一发的炮弹不断的落在周同的身边。等到周同拽到炮弹箱子的时候,他的左腿和右臂都已经弹片划得伤痕累累。如果不是伪军炮兵的技术不精,炮弹的落点不准确,估计周同早就已经牺牲了。 但周同虽说只是负伤,但与他一同转身取炮弹的两个战士,一个被炮弹当场炸中牺牲,另外一个腿被炸断后,已经彻底的丧失了行动能力,已经满身是伤的周同,却顾不得自己的伤口。 一把拽过牺牲战士留下的炮弹箱子,又用脑袋不断的顶着负伤战士取回的炮弹箱子。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在身后留下了长长一道血迹,周同才一点点的带着两箱子炮弹,又挪回了自己阵地。 打开箱子,周同吃力的拿起一发发炮弹,一个个的检查了一遍弹之后。才稳了稳挑出两发炮弹连续开火,将正面伪军最后两个暗堡给敲掉。同时调转炮口,又随手打掉了一个伪军用沙包垒成的简易工事。 敲掉这几处工事,为三连打开攻击道路之后。此刻已经浑身是伤,几乎成了一个血人的周同,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再也没有力气开炮的他,躺在炮身边。连镇内打过来的炮弹,都没有力气再去躲了。 正像周同判断的那样,这种三七步兵平射炮对付那种结构坚固的碉堡,除了从射击孔打进去之外,杀伤里面的人和装备之外,基本上没有彻底摧毁的能力。但是对付这种土木结构的暗堡,基本上还是没有问题的。 周同带伤作战,敲掉了平川正面的伪军主要火力点。正面发起冲锋的三连携带冲过封锁沟的梯子,直接插向了平川正面。二连一部则冲上了左翼山头,将左翼山头的伪军全部都给缴械。 张子健在正面打开的局面,攻势越来越猛。镇内的王铁石,被镇外的密集枪炮声和喊杀声,给吓破了胆子。一方面将除了留守自己身边的卫兵之外,几乎镇内所有的伪军都调到了平川正面。一面抓起电话,不断的要求周边的伪军回援。 镇内的伪军在惊慌失措的王铁石调动之下,几乎全部都被调到了正面。整个平川其他的方向,除了一两个哨兵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守备力量。而此时已经迂回到西北角的刘连明,带着他侦察连的两个班,以及一连利用这个机会摸到了西北角。 看着眼前的封锁沟,刘连明丝毫没有犹豫的第一个跳了进去。等到部队全部跳进来之后,跟他一同行动的王均大概估算了一下距离。掏出一把日制军用铁锹飞快的在近似乎垂直的封锁沟壁上,挖了一个不小的洞。 将一个捆好的*包塞进洞内之后,快速的点燃*,带着其他的人迅速的躲到了一边。随着一声巨响,这个方向封锁沟一侧被炸成了一个缓坡。见到王均爆炸成功,刘连明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留下两个战士保护他。 自己则带着部队,顺着缓坡冲进了平川镇。而此时这个方向上的铁丝网,以及一个工事也早就被*一同炸上了天。再加上这个方向的伪军,几乎全部都被调到了正面参战。眼下整个平川镇的西北方向,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他。 冲进镇子的刘连明带着他的侦察连一马当先,手中的花机关与驳壳枪配合,几乎是神挡杀神、佛挡*。跟在他们后边的一连,则不断的用*掩护他们。两部相互配合,一路向着关押着被俘青壮年的地方冲了过去。 王均的爆破声带来的作用,不单单是给刘连明打开了一条通道,同时也是给此时已经渗透到了关押地点附近的,侦察连的那个便衣班一个信号。随着这声爆炸,这个侦察班直接冲进了关押地点,将里面看守青壮年的五个伪军全部干净利落的缴械。 等到刘连明带着部队冲过来的时候,这边的解救已经完成。将几乎所有精力都放在正面的伪军,此刻已经顾及不到这里。见到青壮年已经平安解救出来,刘连明马上命令一连掩护这些人立即转移。 只是看着足足有六七百,已经被关押了一段时间。此时身体都很虚弱,走路都有些打晃的青壮年,以及在扫荡之中被俘的潞东地区干部和战士,刘连明此刻的头多少有些疼的厉害。现在是攻进来了,可这个撤退该怎么却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些人走路都一摇三晃,一个个几乎是皮包骨头。尽管看押这些人的地方,就有几挂马车,可也不够这么多人一同乘坐的。原计划是就地在平川镇内动员一部分大车,可这里的老百姓一见到冲进来的八路军,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家的门关的死死的。 任凭战士怎么叫门,就是死活不开门。老百姓的抗拒,刘连明与一连长也无法动强。别说动员了,就是你花钱多少钱去雇,都没有人愿意给你出这个车。这里的老百姓,都怕鬼子和伪军事后报复。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三章 困难与解决之道 从平川镇内的老百姓,见到八路之后非但没有表明了欢迎,而是一脸畏惧的表情。刘连明身边的所有干部和战士,都明白了那个王铁石肯定没有少造孽。对待帮助过八路的老百姓,肯定是实施过残酷的报复。 否则这里的老百姓一听到八路军,立马紧闭房门。别说照面了,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敢说。老百姓对自己畏惧如虎的表情,让刘连明也是无可奈何。除非自己来硬的,否则恐怕一辆大车也征集不到。 眼下对于刘连明来说,有两个意外的事情。一个是被关押的在平川的老百姓,数量超过了预计。身体的削弱程度,也超过了之前的判断。另外一个就是这里老百姓,对王铁石那个家伙的畏惧程度,更是远远超过了以往的了解。 可要是搞不到大车,那些解救出来的人怎么办?他们的体力,别说长途行军了,就是冲出镇子恐怕都很难。就算是用担架抬着离开,可又到哪儿去找那么多的人手去?而眼下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他们搞些吃的以便增加他们体力。 眼下平川镇的周边几个方向,已经隐约传来爆炸声和枪声。这足以清楚的告诉刘连明,周边的日伪军正在向平川快速的增援。当初为了调动伪军,保证二营四连对硚口的夺取。除了壶北县城方向的电话线之外,硚口与落马方向的电话线并未掐断。 而平川距离壶北县城的距离虽说并不近,但也绝对称不上远,中间还有日伪军的几个据点。这边枪声一响,在加上电话线一断,那边的日伪军就是傻子也知道,这边出了问题。要是不能抢在日伪军增援部队抵达之前,将这些青壮年都带走那就坏了。 见到刘连明眉头皱的死死的,那个也知道他头疼着什么的班长。走到刘连明的面前小声的嘀咕了几句之后,刘连明的眼前不由的一亮。转过头与一连长商量一下后,由一连掩护被解救出来的群众向外突围。他则带着他的侦察连,向着左侧一个大院穿插了过去。 两个大院距离并不远,刘连明的新目标距离被关押这些人的位置,还不到三百米的直线距离。这里原本是平川镇内的一处道观,日军来了之后杀了主持道士,将这里的道教文物掠夺的一干二净。就连庙里面的那座听说是明代木雕的神像,都给整个搬走了。 留下一座空庙,被王铁石原来用来当做监狱。关押扫荡中抓到的八路军俘虏,以及地方干部和抗日人员。现在则作为他的辎重储备地,储备着他这个伪联防司令部内的七成物资,以及备用弹药。 这个家伙分的很清楚,壶北尤其是平川是他的老地盘。壶北警备队是他的起家本钱,也就是老底子。自然什么好东西,他都会照顾自己的老底子。在物资和弹药下发的时候,后来的绝对是后娘养的。 至于后并入的那些人,储备物资和弹药交给他们,王铁石是不会放心的。所以日伪方面下拨的东西,七成都被这个家伙转移到了平川镇。分个月的粮饷,也都是由两县的伪政权上缴到他这里之后,由他统一下发。 至于让张子健都有些意外的机枪数量,是这个家伙在两个县警备队合并之后,第一时间便将原潞东警备队的机枪,抽调过来六成。原来潞东警备队六七百的伪军,只给留下了三挺老式的机枪。 不过这个辎重点,虽说被王铁石控制在手里面。但是却根据日伪军的一贯惯例,也是他随心所欲都能控制的。物资和弹药的发放权,掌握在被日军派来名为顾问,实际上是掌握实际权力的一个日军中尉手中。 当然这个王铁石打仗虽说不咋地,但是这个家伙抢在玩手腕方面,你不能不承认这个家伙的确有一定的能力。日军驻平川的所谓顾问,无论是三十六师团派出的,还是由新调任的六十九师团派出的,第一时间就被他拉下水。 对他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其监管职责根本就是形同虚设。尽管看守辎重点的,也是驻扎在平川的日军亲自掌握。他的部下要领取弹药,需要所谓的日军顾问同意。可这并不妨碍这个家伙,在某些方面假公济私。 日军原本设置顾问,以及将弹药和补给物资都控制在自己手中。除了日军对中国人的防备心,以及担心这些家伙为了钱,将这里的储备物资都卖掉。伪军从日军手中领来弹药,转手就卖给八路,这种事情日军不止一次发现过。 这哪是给自己养打手,简直就是给八路搞了一个军工厂。为了遏制伪军这种捞偏门的生意,所以早在鹤田沼楠在三十六师团的时候,就搞出了一系列规定。不仅给伪军换上了老式村田造这种性能很差,弹药又只能依靠日军补充的武器之外。 还严格的规定,伪军每次出去作战返回之后,只有在上缴弹壳之后才允许领取新的弹药。而且伪军的弹药配发,必须由驻伪军各部的顾问严格掌握。有日军驻军的地方,伪军的弹药一律由日军保管。这才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伪军忙碌的走私军火生意。 平川的日伪军这种做法,只是其中一个普通现象而已。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平川是日军从壶北向太行根据地扫荡的很重要出发地,也是一个重要的物资补给点,这里还储备有一些日军的作战辎重。 当然,眼下随着战线越来越长,战争的消耗越来越大。日军自身的弹药供应也有些吃紧,一些非重要战场的储备弹药,不断的在向主要战场大量的运出。再加上李子元几次打进了平川,那些物资很多都成了八路转手打自己的武器和弹药。 日军眼下在这里储备的物资并不多,更多的都运到了壶北县城。留在这里的,只有部分轻武器弹药,数量也只有一个大队的半个会战份。再有就是一些军用绷带一类的东西,至于罐头一类的早就已经没有了。 物资的数量不多,可整体说来也不算少。不过这个辎重补给点,对于日军来说重要性已经大大的降低。但眼下这里现在对于整个平川的中国老百姓来说,几乎是一个魔窟一样的存在。因为中国老百姓只要靠近这里五十米,这里日军随时都可能开枪, 可平川镇内就这么大,老百姓再绕路可也不可能离的太远。自从日军调防以来,这平川镇的老百姓因为种种,其实基本上都是一些没茬找茬,甚至是日军士兵穷开心取乐的原因,被日军无辜打死或是打伤的很是有一些人。 而且这里的日军,都是老兵油子了,甚至有第三次征召的老兵。这些老兵与那些新兵不同,军纪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在乎。整天出来惹是生非,买东西不给钱那是家常便饭,时不时跑出来强奸妇女、抢劫的也不在少数。 长期的驻防生涯外加漫长的战争,早就让一向以内部军纪严明著称的日军,军心出现了涣散。尤其是那些预备役甚至是特别志愿军官出身的军官,早就已经管不住那些老兵。而资历深一些的日军军官,自己首先就已经下水,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的捞钱。 有些老兵油子,管的太严了就连长官也敢打。日军烧杀劫掠,那是他们对待敌国老百姓的手段。但日军内部自身,却是军纪异常的森严。眼下这场战争打了这么多年,有些日军士兵已经是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被征召入伍。 这些当了多年兵的老兵油子,别说军曹一类的士官不敢管,就是资历浅的小队长都摆弄不了。逼急眼了,他上战场敢打你的黑枪。原本驻扎在晋东南的三十六师团调走之后,接替防务的六十九师团,原本就是由担任警备任务的独立混成十六旅团为基干。 补充进四零年撤编的一零八师团部分退伍后二次,甚至是三次征召的老兵扩编成的。这些老兵油子都上过战场,打仗倒不是什么新手。但是老兵多了,也是出了名了难管。别说那些新兵,就是军曹一类的下士官和军官都有些不敢管。 这些所谓的治安师团,也就是日军中的丙类师团。驻防在平川的这个日军小队,就是由新编成的六十九师团这样的丙类师团派出的。在与三十六师团调防没两天,就在王铁石的拉拢之下几乎全部的堕落。 有几个老兵油子整天喝的醉醺醺的,要是倒霉和他们遇到了,不把你打一个筋断骨折,这帮家伙都不会放手的。这帮家伙让周边的老百姓,对他们可谓是恨之入骨。只是眼下敢怒不敢言,也只能忍气吞声。 不过这里虽说原来驻扎了一个小队,但眼下除了一个分队之外,其余的日军士兵被小队长给带走。去护送几个抽调到其他部队的士兵,以及迎接替换的新兵,同时押运一批粮食去壶北。眼下这个物资仓库,只有一个分队十余名士兵在看押。 这里除了物资之外还有伪军的两辆卡车,日军自己的两辆卡车,以及二十多挂大车在。只要能将这些东西抢出来,将这些人送走就不是难事。至于这里究竟储备了多少物资,那个班长却是没有打听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正为运力头疼的刘连明那里还想其他的,二话没说带着部队就杀了过来。一是解决掉守备这里的日军,为周边的老百姓除害。另外一个原因那简单了,就是奔着这里的大车和卡车来的。 尤其是那四辆卡车,刘连明相当的心动。他的侦察连,还真有几个人会开车。这一点,是李子元坚决要求的。侦察连不会开车,如果缴获到日伪军的卡车,也不能充分利用。如果会开车,对侦察连的活动很有利的。 正文 第五百四十四章 人才是根本 不过全团也只有李子元会开车,李子元给刘连明的这个要求,也只能他自己赤膊上阵亲自当教练。好在侦察连选出来的战士,基本上都是精明的小伙子,学东西上手比较快。再加上只是他们能开走,并没有要求他们会修。 尽管大多数人,只是利用缴获的卡车开过百余米。然后就在敌情紧急的情况之下,不得不快速的撤离。可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学会了开车,虽说搁在后世都只能是纯粹的马路杀手,可毕竟也算是摸过方向盘不是? 所以听到有卡车,刘连明当时眼睛就亮了。要是能搞到那几辆卡车,倒也不愁没有人开车。至于那些大车只要能缴获到骡马,部队里面有的是会赶大车的。当下刘连明二话没说,直接就杀了过去。 此刻因为平川正面的战斗,尽管八路没有打到这里,可看守物资仓库的日军倒也是戒备森严。都是老兵油子,八路没有打到这里,他们自然不会主动出击。但是在这个辎重点内,却是做好了戒备。 尤其是在知道来的是八路,自己这些家伙调防到平川都干了什么的这些日军士兵,哪怕是老兵也多少有些紧张。之前八路没有主动进攻那边,他们倒也老实的缩在庙里面不出来。但刘连明这边刚一露头,那边直接就开枪。 一挺歪把子机枪打的是又准又狠,死死的封锁着向这里运动的路线。几支步枪,也是打的很刁钻。到底都是老兵出身,虽说不好管理,可这军事素养在日军严格的训练体系之下,绝对没有说的,远不是那些老的老、小的小的补充兵可以相比的。 见到自己的攻击路线被封锁,刘连明也丝毫没有客气。一挥手,两枚掷弹筒打出去的八九式*,几乎是笔直的落进那个用沙包垒成的机枪工事。直接将日军的机枪工事,外加里面的机枪手一同炸飞。 守备在这里的十二个日军都是老兵,他手下的那些侦察兵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打听到的消息,让战士对这些日军恨之入骨,下手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留情。在打开攻击路线之后刘连明一马当先,手中的快慢机不断的开火。 他身边战士手中的花机关,外加*交替掩护配合。以密集的火力开路,在身后两个特等射手的精确射击,以及掷弹筒*准确的火力压制之下,一路向前快速的攻击前进。其实如果不是这里的墙头上都挂着电网,刘连明压根就用不到费这个事情。 当面的日军见到抵抗不住,立马向身后的庙里缩。都打到这个时候,刘连明那会放手。带着他手下的侦察兵。在冲进去之前,先贴着墙头扔进两枚日制*。在*爆炸之后,才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这个平川镇内最大的院子内。 而此时原来的十多个日军,现在只剩下了三个,被一路像是撵鸭子一样,被赶进了一处不大的房子内。还是拼命的向外射击,想要试图顽抗。对于这三个残存日军,刘连明直接交给了身边的排长指挥。 自己则来到了停放日伪军卡车,以及大车的地方。先看了看院子后边马棚内,拴的一溜溜光水滑的骡子,整整齐齐摆放的三头走骡驾驭的大车。再回头见到这四辆卡车,油箱都是满的,刘连明笑的嘴都有些合不上。有了这些家伙事,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那几十头骡子等到回去之后,也可以部分解决壶北老根据地,现在畜力不足的问题。这骡子没有马精贵,跑的速度也没有马快。可也比驴子和马力气大,不管耕田、拉车,都有着一把好力气。 也没有客气,自己直接上了一辆卡车。打着火之后,歪歪斜斜的开了出去。他身后的几个摸过方向盘的战士,也马上冲上卡车将这几辆卡车,全部开出了停车场。不过车是开出来了,可这车一个个因为开的和碰碰车一样,车身上被连刮带碰到处是伤。 这些超级速成教育培养出来的马路杀手,技术还是相当不过关。这也就是这个时代,因为没有稳定的汽油供应。一旦油料耗光,这些卡车最终也是被炸毁的结果。要是换了后世,都不用碰瓷的,这几位老兄就得赔的连裤子都剩不下。 而就在刘连明将车开的离了歪斜,犹如碰碰车一样开出停车场的时候,那边的战斗也已经彻底的结束。接手指挥任务的排长,压根就没有心思和那三个残存的鬼子磨蹭。三个鬼子占据了窗口,枪打的相当准,靠上去很容易造成伤亡。 这个排长用*和轻机枪封锁几个窗口之后,派人直接上房。用篮子连上绳子,里面装上*拉开保险之后,直接顺着窗子荡进屋子。几枚捆在篮子上的*一爆炸,这间本就不大的屋子里面哪还能有人活下来? 等到战士冲进屋子内,给这三个倒霉蛋补上刺刀的时候,这三个家伙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见到三具日军的尸体,跟随刘连明行动的这个排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三个家伙不解决,这个位置正好恰在停车场到大门的小屋,搞不好就会成为撤退的一个障碍。 这三个鬼子倒是不足为据,可这帮家伙的枪法却是相当的了得。这三个家伙卡在这里,在加上三八步枪的射程,还是有一定威胁的。至少不会让你撤退的顺顺当当的,上点眼药还是足够了。现在问题彻底解决,撤退时候那点隐患也就彻底的解决了。 这边的问题解决了,那边停车场上则是一片的忙碌。战士则找到在这个仓库内做苦力的人,将仓库内的骡马都给牵了出来。将这些温顺的,体型高大的骡子一匹一匹都给套到马车上,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就在刘连明歪歪斜斜把这辆卡车开出来后,他身边的一个班长道:“连长,咱们就这么走了?这里储备的可都是物资,还有不少的弹药。咱们就这么空手走了,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咱们打的这一仗?” 听到这个班长的话,刘连明略微一沉思跳下了卡车,来到一间被踹开大门的仓库内,向里面看了看之后。一挥手:“咱们不能在这里长时间耽搁,十分钟之内能装多少装多少。记住,先可着武器和弹药。在找找,有没有药品一类的东西。” 听到他的命令,侦察连跟随他一同进来的战士,马上就动手开始装东西。那边一连的指导员,听到了消息也带来了一个排帮忙。再加上在这个仓库做苦力的几十个工人,大家一起动手往车上装东西。 这个庙并不大,里面储备的物资现在也不算多。但关键是王铁石刚从第一军司令部,领回来的武器和弹药都在这里。另外还有五十多箱子日军使用的子弹,以及一批日造*和*。至于伪军军装一类的东西,刘连明是不稀罕的。 只是眼下日军也穷的厉害,牛肉罐头基本上已经见不到。粮食则已经被运走,剩下的东西能被刘连明看在眼里的不多。刘连明之所以同意这个班长的建议,只是内心之中发洋财的思想一时之间还是占据了上风。 就在刘连明这边热火朝天的搬东西时候,屁股上突然挨了一脚的同时,背后传来他很熟悉的声音:“你他妈的在磨蹭什么,还不马上转移。满脑子净想着发洋财,也他妈的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了。” 听到声音,刘连明连忙转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入到平川的李子元,连忙开口道:“团长,你看看这里面,都是鬼子运来的武器和弹药。咱们不带走,总不能留下来给鬼子打咱们自己吧。” “咱们开会的时候情报上通报的,鬼子给那个王铁石新拨了一批军火储备在这儿。现在看都是真的,都是清一色的水连珠步枪,子弹也足够咱们用一年的,还有十多挺机枪和一大批的东北造驳壳枪和*。炸掉了可惜,可又不能留给那个狗日的,您说是不是?” 听到刘连明这么一说,李子元向着仓库里面一看。果然,除了已经摆出来的之外,还有不少的武器箱子,整齐的摆放在这个仓库的一面。另外弹药虽不能说堆积如山,可也有个百余箱。 只是听了听眼下已经突入到王铁石队部,正在与撤人王铁石队部,以及周边几座民房内的伪军对峙的部队,与伪军交战时候的枪炮声。李子元沉吟了一下,摆了摆手对着刘连明道:“四连正在与硚口增援的伪军激战,壶北县城以及北面潞东的伪军也正在快速的增援。” “形势紧张,不会给咱们留下太多的时间。你小子既然要发洋财,那手脚就麻利一些。不过记住,不许影响到人员的撤离。咱们不能起个大早,却赶了一个晚集。所有的东西,只要有人在才是最根本的。” “这样,给你留下两辆卡车,其余的卡车和大车现在就装运上人员,马上就开始撤离。二连和三连那边,半个小时之后就会全部撤出平川。你小子别过于太贪心,到时候再被堵在镇子里面撤不出去。” 交待完毕刘连明之后,李子元翻身上了一辆卡车,并没有替换那个那路杀手。而是坐在一边,亲自指导这个家伙开车。开车就是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这个道理李子元还是明白的。要想让这帮家伙尽快熟悉开车技术,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尽可能的多练习。 将这几辆卡车开回根据地是没有问题,可问题是自己没有地方去搞汽油。现在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让这些菜鸟多练习、练习,让他们尽快成为老司机,也算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所以,李子元只是作为指导,自己却没有接过卡车。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五章 僵持 这边李子元带着除了给刘连明留下两辆卡车,在这里抢运物资之外。带着其余的卡车和大车,来到关押地点之后。马上将所有解救出来的人,全部安置上车。命令一连长和王均,马上带着这些人立即撤离。 李子元这边组织抢救出来的人员撤退的时候,也遇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因为日伪军的长期横征暴敛,尤其是那些刚调防来的日军作恶多端。让一些忍无可忍的老百姓,也拖家带口的要求跟李子元所部一同离开平川,到壶北东部山区的根据地生活。 这些老百姓数量虽说不多,但几十户足足二百多口子人,也让李子元有些头疼。好在这些老百姓中,大部分人还是可以徒步跟着走的。见到这些老百姓一副渴求的目光,李子元也就干脆利落的一挥手全部都给带走。 在抢运人员的同时,李子元又派人挨家挨户的敲门。动用高于市场价格的伪币,购买平川老百姓的大牲口。从驴子、马到骡子,以及耕牛只要有就买,如果这些大牲口配有大车,那么也一并买下来。 虽说王铁石的队部还没有攻下来,可冲进平川镇的部队为了收集大车,在李子元点头之下,却是在解决了他家驻扎的一个小队警备兵力之后。直接抄了王铁石在他司令部外,占据了整个平川镇足足四分之一面积,修建异常豪华的家。 这位老兄在平川外围被突破之后,只来得及带走自己六个老婆,还有方便携带的金条跑进了司令部。其余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来得及带走。他那个修建得富丽堂皇的家里面,好东西绝对不比他的军需仓库差。 在他家的后院里面足足栓了几十匹的骡马,其中好马就有十几匹,还有两匹上好的日本洋马。十几挂大车和三挂轿子车,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后院。这些都是李子元撤退的时候,所急需的运力,部队当然毫不客气的都给牵走。 除了这几十匹的骡马之外,部队还在这位老兄的家里面一个地窖中,翻出来整整两大水缸的现大洋,伪币和法币现金的数量也有十几万。至于可以充当硬通货的烟土,也足足有百余公斤。不过对于大量的古董,进去搜查的部队不认识,倒是没有人去动。 这些现大洋和伪币,还是这位老兄将大部分的现金,都存到了天津或是上海的银行中,家中留下来的现金数量不多的情况之下。这些钱,部队当然毫不客气的直接没收。他的家里面,还有一批武器和弹药,也同样没有和他客气。 为了解决大牲口被日伪军抢走,对整个潞东地区农业生产的影响。李子元就地用缴获来的伪币,去平川的老百姓和过路的商户那里购买。只要是能够供使用的,不管是骡子还是马,不管是驴子还是牛,李子元都开出了高出市价三分之一的价格购买。 同时还利用这笔钱,在平川境内购买了一批黄豆、花生米,外加收购了一大批的鸡蛋。王铁石家储备的几十石麦子,也被部队毫不客气的没收。即便是除了刘连明缴获的二十多辆大车之外,在王铁石家又搜出来不少大车。 但收集到的物资,依旧让运力有些紧张。作为晋南到晋中交通要地的平川,这里实在太富庶了。即便是在天灾人祸接连不断的大灾之年,可南来北往的商户依旧不少。李子元用缴获来的资金,购买了不少根据地奇缺的物资。 纸张、电池、盐、药品、布匹、棉花,能买到多少就买多少。甚至整个平川的生猪,只要够屠宰的,也都被他给买了下来。当然这些长期生活在日伪军积威之下的老百姓,尽管李子元开了高价,可也不太想卖,都在担心事后日伪军的报复。 可李子元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违反纪律了,钱放在你们的面前,牲口和东西直接牵走或是搬走。等到李子元安排完毕撤退的时候,来的时候部队是轻装上阵。等到撤离的时候,大车队足足有七八十挂坐满人或是装的满满的大车,外加三百多头驮满了物资的大牲口。 李子元在那边紧张的安排撤退,这边张子健那边的战斗,却陷入了僵持阶段。在李子元连续偷袭了平川,甚至打到长治城之后。平川的日伪军,明显加强了对原来的队部驻地的防御构筑。不仅将墙体增高了不少,而且沿着墙体构筑了不少的工事。 还将其所谓的司令部周边房子,都强行给占了过来,经过重新构筑和加强之后,与其队部形成了一个不少的工事群。他这个联防司令部驻地,是他花了一笔钱请的日军一个参谋给设计的。各种工事层层叠叠,射界相互交叉配合。 在张子健指挥部队突入到了镇内之后,几乎所有的伪军在第一时间,立即收缩到了队部以及周边的房子内。利用房子和工事群,为掩护不断的在拼命的抵抗着。这对于缺乏支援火力的张子健来说,几乎没有任何的办法。 之前镇外的战斗之中周同身负重伤,他指挥的直瞄火力排也伤亡过半,无法在提供火力支援。伪壶北、潞东联防司令部,以及周边的房子现在又经过特别的加强。外围还有成片的铁丝网,以及沙包构筑成的临时工事。在没有炮火支援的情况之下,绝对是一块硬骨头。 最关键的是这些伪军,打硬仗或是野战的时候,战斗力相当的低下。一场遭遇战,都能够打成放羊。但是这种依据工事群死守的时候,却还是有一定水平的。而且这些撤到这里的伪军,基本上都是王铁石的心腹和嫡系中的嫡系。 不仅装备好,而且对王铁石这个家伙也算是忠心耿耿。此时在已经没有了退路的情况之下,便利用自己所在的工事群掩护之下,对于攻击部队对其投降的要求,根本就置之不理,拼命的在顽抗。 硬啃,倒也不是完全啃不下来,但这个伤亡数字绝对不会轻。此时有些打出火气的张子健,见到伪联防司令部周边到处在喷火。根本就靠不上去的战士,只能利用一些民房的拐角与其对射,气的一拳头砸在了墙壁上。 见到张子健有些焦急,安排完那些被解救人员撤退,并亲自将其送出镇外之后返回的李子元,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道:“老张,别着急,你老兄还是消消火。现在人员已经解救出来,咱们的战术目标已经达成。” “现在咱们的任务,不是彻底的消灭他们。而是拖住这帮家伙,掩护转移人员在走远一些。吃掉他们,还不急于一时。只要他们不冲出来,不干扰到咱们的撤退行动。他们愿意在那里当缩头乌龟,就让他们当好了。” 李子元这么一说,多少有些急躁的张子健一下子便冷静了下来。转过头对李子元道:“团长,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留下王均那个小子了。咱们支援火力薄弱,炮弹的数量又是奇缺,这种攻坚作战还是只能依靠*。” “要是有一个训练有素的工兵连在,咱们攻坚作战就不用这么吃力了。团长,你的苦心我现在彻底的明白了。您放心,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回去我就找董平和王均,向他们赔礼道歉。” 对于张子健的话,李子元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老张,你现在明白还不算晚。至少咱们还没有在战场上,用自己战士的鲜血去换来这个明白。老张,你记住我的一句话,咱们这些当指挥员的,要善于发现人才并大胆的启用他们。” “咱们有先天的优势,但是先天的弱势更明显。技术兵种几乎没有,就是有也轮不到咱们团一级的部队使用。可现实作战,作为一线作战部队,你不可能完全避开攻坚作战。像鬼子那样门类齐全的火炮掩护,咱们根本就指望不上,毕竟先天条件在哪儿摆着呢。” “可问题是,上级命令下来了,没有炮火掩护也要打,这怎么办?总不能拿战士的生命去硬堆吧。咱们现在的情况就是技术兵种人才需要很大,可自己又没有能力去培养。那么就要动动脑子,去别人那里挖墙脚。” “你管他是那边培养的,只要有这个能力,只要他们能够为我所用那就行。当首长的,要有海纳百川的胸襟才行。不过老张,赔礼道歉倒是不用了。我相信你老兄只要拧过这道弯子,就能走出一片更广阔的天地来。”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张子健陷入了沉思之中。而就在两个人对话刚刚结束,那边的两个战士跑了过来。见到正副团长都在,连忙敬礼汇报。四连派出来的通信员汇报,硚口那边战斗已经结束。硚口出动的伪军,被咱们伏击部队打了一个突击之后就投降了。 落马那边的伪军,根本就没有行动。这边一打响,他们马上就放弃了所有的外围工事,全部缩回到了落马据点的炮楼之内。而且非但没有出来增援,还在拼命的向外打空枪,也不管外围有没有八路。 但眼下从壶北县城以及平川以北的各个据点,出动的大批伪军,在日军的督战和配合之下,增援的速度与力度都很高。尤其是从壶北县城出动一个加强营的伪军,在日军两个小队的配合之下,增援的力度很大。 听完这个侦察连派来的战士汇报,李子元沉思了一下之后,抬头道:“告诉你钱德福,不要跟日伪军死打硬拼。沿着地形以雷区和冷枪战术,迟滞日伪军的行动速度就可以。另外在坚持二十分钟,我马上给你们增援一个连。” 交待完毕钱德福派来的通讯员之后,李子元马上让人喊过三连长后。让他立即带着两挺重机枪,加强一门迫击炮跑步增援钱德福那里。同时调过来一连留下的一个排,马上接替三连的防区。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六章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在李子元完成部署调整之后,张子健沉思了一下后道:“团长,硚口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他们距离咱们很近,是不是把四连调过来?在那些被解救人员过了硚口之前,咱们这边还得坚持。” 对于张子健的这个建议,李子元摇了摇头道:“四连是要动,但是不能调到平川来。让他们马上向北,增援正在迟滞从北面南下的日伪军。镇子里面的兵力现在已经足够了,将他们调过来也施展不开。”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之后道:“撤退那边不用等到他们过了硚口,日伪军不会给咱们留那么多的时间。告诉部队,在坚持半个小时,然后以二连断后全部撤出平川。至于这里,只要这里的伪军不冲出来就可以了。” “咱们原本的计划,并不是非得一定要拿下整个平川镇。只是以正面的攻击,将镇内的伪军全部吸引到正面,方便刘连明解救被俘的青壮年。现在攻入平川可以说,已经是超额完成计划。现在又缴获了这么多的物资,已经是足够了。” “老张,有时候打蛇未必非要打死。让蛇群为了争夺食物,相互之间勾心斗角,更有利于咱们这些捕蛇人操作。咱们现在打掉王铁石,日军肯定还要抬出其他的走狗。现在他们之间内讧,对咱们的行动很是有利。” “但老张,如果日军换马的时候,将整个壶北县交给一部伪军统一控制,那可就未必对咱们有利了。对于这个王铁石是要消灭,但现在却不是一个最佳的时候。这段三国演义上演的时间越长,对咱们才越是有利。” 对于李子元的整个部署,张子健微微沉思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到眼下尽管战斗的过程有一些转变,但基本上还是按照当初计划来的。战斗打到这里,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于贪心,总是想着一棍子打死所有的饿狼。 可团长说的没错,这场三国演义只有继续唱下去,对最弱势一方的八路,活动才是最有利的。平川是壶北首富地区,别的伪军都在睁着眼睛盯着这里。壶北境内存在两支不同建制的伪军,对部队的活动才最有利。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他张子健不是不明白。不过既然眼下的决心已经下了,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口子该怎么收了。要是在这个时候被伪军在反咬一口,这乐子可就太大了。 只是张子健想和李子元商量一下撤退方案,却看到李子元靠在一处墙脚在打盹,根本就没有一点插手的意思。尽管他知道李子元像是在打盹,可这耳朵一定是在立着的。李子元眼下的这个态度,只是表明了自己当初的这一战完全由他指挥的承诺。 见到李子元摆出这么一个架势,张子健也只能苦笑摇头。根据周边敌军来援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拿出一套行动方案。对于张子健拿出的这个行动方案,尽管李子元有些不太满意。 认为他没有充分发挥炮兵连火力掩护的方案,而且各部队多少有些自行其是的味道。但李子元只是在炮兵火力支援方案上,做出了一定的调整。至于张子健其余的方案,他什么都没有说。 李子元一旦下了决心,在执行上还是不折不扣的。他说坚持半个小时就是半个小时,那就是一分钟都没有拖延。时间一到,在派人通知两翼的阻援部队接替掩护撤退之后。平川镇内的部队立即开始收缩,相互之间交替掩护撤退。 那边有些贪心的刘连明,尽管带着两辆卡车,却成了最后一批撤出平川镇的部队。在没有作战任务的时候,性格多少有些大大咧咧的刘连明。甚至没有发现在他的卡车开动之前,一个人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上了卡车的车厢之后,钻进了盖着物资的油布下面隐藏起来。而忙着销毁带不走物资的刘连明,却并未发现自己的卡车上还多了一个人。不过在临出发之前,看着被日伪军抓来充当苦力的三十多个劳工,刘连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全部都给带走了。 这些劳工都是去年因为河南大旱,从黄河那边流入山西的河南灾民,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人。在灾民返回之后,却因为在这里当苦力,被日伪军以保密的需要。全部都给扣了下来,一个都没有放走。 最关键的是,王铁石这个家伙很贪心。从去年的时候就只给他们每个月发十多斤维持口粮,至于当初说好的每个月五块钱的薪金,压根就没有看到过。动不动就挨打,每天要高强度劳作十多个小时才能休息。 现在都已经进入夏季,这些人身上还穿着破烂不堪,都已经成为渔网的老棉袄。在帮着刘连明装完物资之后,这些人全部都给刘连明跪下,想要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平川,然后在想办法回到河南。看着这些人苦不堪言样子,刘连明最终还是答应都带走。 而在临走的时候,按照李子元的命令。刘连明将无法带走的缴获物资,全部浇上了缴获的汽油一把火烧掉。同时在临撤退的时候,顺手将平川的两座用来通过封锁沟的吊桥也全部一把火烧掉,正面的工事也全部拆毁。 临走的时候李子元还告诉那些在平川战斗中被俘,被他就地遣散的伪军俘虏,平川镇这里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王铁石要是敢报复卖个自己东西的老百姓,老子见你一次就揍你一次,外加抄你的家补偿老百姓。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子元与张子健才不慌不忙的,指挥部队在炮连将携带来,还剩余的二十多发*,全部砸向了伪联防司令部。除了掩护部队撤退之外,还带有一定程度的示威之后,各部队才不紧不慢的交替掩护向东部山区撤退。 等到从壶北县城增援的伪军抵达的时候,整个平川镇内外已经再无一个八路的踪影。留给他们的只是熊熊的大火,以及镇内外被击毙的伪军尸体。而被烧掉了吊桥之后,增援过来的日伪军被堵在平川的那一边,根本就无法通过封锁沟。 等到被打的灰头土脸的王铁石,指挥人手用从老百姓家拆卸下来的门板,花了好一阵子时间才搭好一条通过封锁沟的桥,这些增援来的日伪军进入平川的时候。李子元早就指挥部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除非他们敢于孤军深入到壶北东部山区,否则是基本上没有指望了。尽管家被抄的一干二净,可暴跳如雷的王铁石现在没有时间去理会,因为家被抄的一干二净而哭天喊地的那六个老婆,更顾不得去寻找另外一个还不知道下落的姨太太。 援军到了,不管他现在对姗姗来迟这些援军,内心有什么样的感受。可有些东西,他还是要做的。因为援军里面还有日军在内,他敢得罪那些勾心斗角的友军。可对于日本人来说,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而带队增援来的那个伪独立师的一个团长,对于明知道是装出来的,但表现的还很热情的王铁石爱答不理的。这次增援他原本不想来,非但不想来,甚至还希望王铁石被八路彻底的消灭掉。以便他的部队,能够接手平川这个相当富庶的地区。 他不想增援,可日本人的态度却是不同。坐镇他部队的那个日军顾问,以及那个驻扎在平川的日军小队长,却是态度相当强硬的,要求他必须出兵增援。胳膊拧不过大腿,面对着日本人强硬的态度,他也只能很是不情愿的带兵出来。 不过在集结部队的时候,他可是磨蹭了很长的时间。直到那个日军顾问,威胁他在磨蹭下去,将他的部队缴械之后,他的增援速度才快了一些。可一路上没完没了的*和冷枪,让他损失了五十多名弟兄,这让他很是恼火。 这五十多个弟兄,都是他部队中的跟随他多年的老兵。这次一下子伤亡了五十多个,让他肉疼的相当厉害。日本人番号给的是挺大,在补充兵员的时候却是抠抠搜搜的。就算给补充,可未必有这些老兵对自己忠心。 如果不是日本人也在冷枪和*杀伤之下,伤亡了十多个人让他心中舒服一点。搞不好在见到王铁石,这个害的他损失了五十多个人的罪魁祸首之后,他会先给这位老兄一顿胖揍,以泄心头的怒火。 不过他没有出手,可日本人未必不会出手。见到自己留在平川的十几个部下尸体,以及一路上被*和冷枪杀伤的十几个部下,外加被抢光的物资,丢光了几乎所有部下的那个驻扎在平川日军小队长暴跳如雷。 也顾不得王铁石每个月的孝敬了,见到自己部下损失惨重而王铁石却完好无损后,非但没有任何的夸奖。反倒是丝毫没有客气的,上来就是批头盖脸的一顿连踢带打,打的王铁石是晕头转向,顺着鼻子和嘴角流血。 一个日军少尉小队长,当王铁石一众部下的面,对王铁石这个挂着上校军衔的伪潞东地区联防司令拳打脚踢。更何况这个家伙自从调防到平川之后,还收了自己不少好处,现在却如此的不给面子,这引起了王铁石极端的怒火。 尽管自己这个上校不值钱,在日本人眼中还不如他们的一个军曹。可他妈的自己毕竟现在是上校,也是第一军司令部亲自委任的。自己这么多年给日本人做了多少事情,要是没有自己,他们还能在潞东地区站住脚? 这些年他们第一军司令部从上到下,都拿了自己多少好处?不仅在自己生意里面占着不出钱的干股,还他妈的收了自己多少古董和烟土、金条。现在一个小队长,居然就敢对自己拳打脚踢,他们拿自己当什么了?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七章 勾心斗角的伪军 只是还算冷静外加生性老奸巨猾,知道自己眼下还不能将日本人得罪太深的王铁石,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一把拦住要拔枪的几个心腹后,一边对着那个日军小队长,以及两支伪军中的日军顾问道:“小野君,你这何必动怒呢。” “诸位太君玉碎在平川,我也不愿意见到。但此战之前我们也劝过诸位太君,暂时先撤到我们这里。但诸位太君不愿意撤到我们这里,坚持留在大庙,我们也无能为力。而按照皇军的规定,没有壶北宪兵队长的允许,大庙那里我的部队是进不去的。” “这次进攻平川的八路,是配备了大量迫击炮和平射炮的八路一个团。我驻扎在平川的兵力就这么多,怎么能够抵抗的住。诸位太君可以去看看,外边以及我的司令部内被八路炮火摧毁的工事,就知道我说的没有错了。” “而且如果不是有些人只惦记着捞取好处,在皇军需要他们的时候却是动作迟缓。增援的时候磨磨蹭蹭,这么一点距离居然拖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到,我想战局也不会恶化到如此。这十几位太君,也未必不能周全下来。”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也得想办法解决不是。动粗,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小野太君,如果我说的不信,您大可以问问,一直与我们在一起并肩作战的中村太君,我到底尽力没有。” 王铁石这一手玩的很老练,不仅夸大了进攻八路的兵力,只是只言片语便将几乎全部的责任,都推倒了来增援的伪军身上。从壶北县城到平川的直线距离并不远,援军却是这么长时间才赶到。其中的猫腻,王铁石不用想就知道怎么一回事。 无非就是自己的友军,希望自己与来攻击的八路之间火拼之后,他们好在其中渔翁得利。自己的实力损失越大,对他们也就越有利。没准这些家伙甚至希望自己,也一并战死在这里,好让他们获取更大的利益。 平川是遏制壶北东北山区出山的门户,北接潞东以及晋中地区,向南则与壶关地区山水相连。四通八达的交通条件,再加上三面环太行山区,是太行山区山货的主要进出渠道。同时坐拥壶北西部产粮平原地带的富庶地区。 在加上自从日本人来了以后,这里畸形发展的特殊产业。大量的中国、日本,还有朝鲜妓院,外加上赌馆和大烟馆,使得眼下的平川可谓是相当的富庶。眼下的人口数量和繁华,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还要超过了壶北县城。 其东西北三个卡子,每年可征收的税款是壶北县城的十几倍。再加上镇内大量的妓院、赌馆和鸦片烟馆,带来的暗地里面收入更是难以计数。可以说谁控制了平川,谁就控制了壶北境内的主要财源。 如果再加上私下见不得光的那些东西,一年的收入甚至足以养活一个师。这样的地盘,要引起多少人眼红。从原来的那个晋南救国军,到现在这个伪山西政府直属保安独立师,那个不是对平川虎视眈眈的?就连那个南京的第二方面军,不也是一直在虎视眈眈? 王铁石清楚的知道这支友军投靠日本人,被调往潞东地区驻防之后,曾经再三要求与自己的警备队换防,就是想要接手这个膏腴之地。如果不是自己每年往第一军司令部,那些几乎永远填不饱的军官兜里面塞了大笔的钱。 潞东境内那十几座明代郡王陵和大量高官显贵墓,被自己盗掘一空之后得来的古董,除了转卖到上海和天津之外,其余的大部分都塞进那些贪婪的日军军官之手。自己在各方面的逼迫之下,早就他妈的挪窝了。 什么狗屁皇军,简直狼还贪婪。只要被他们瞄上的东西,就非搞到手不可。一个个连一个花瓶是那个年代的都不知道,就知道这些古董很值钱。倒腾去了天津、北平、上海,都能卖一个好价钱。 这帮家伙甚至敢用日军的军列和军车,成车的向北平和天津倒运古董和烟土。光天化日之下,派出重兵去盗掘古墓葬。自己不仅要送古董,还得花高价收他们不知道从那里抢来的,其实一文不值的破烂。 三十六师团调防之前,他们的经理部长还派人拿着一个说是蒙疆军,从大同明代王府一个县主的墓中搞到的明代官窑。实际上就是清代仿制的,还他妈是民窑的梅瓶要卖个自己。也不知道那个王八蛋是睁眼说瞎话,还是真让人给懵了。 没办法,那个家伙掌握着整个山西伪军物资补给的调配权。自己只按照以北平明朝官窑梅瓶的价格,将那个其实十块联银卷都嫌多的假冒货给买下来。要不然,那个家伙翻脸就会给自己小鞋穿。 在花了高价买了一个破烂之后,一直卡住不放的迫击炮马上就到位,还额外给了三百发炮弹。三十六师团临撤退的时候,还强迫自己买了三十箱子三八式步枪子弹,十箱子的日本造*,五挺都快要报废的歪把子机枪。 另外一个少佐大队长,在临撤退的时候居然强迫自己花了二十根小黄鱼,将他们各个中队手中储备的用来应对上司核查战绩的二百条步枪。并以报废武器的名义,一条一百块大洋的价格,卖给自己一百条三八式步枪、四挺歪把子。 这些东西,自己不买还不行。这帮日本军官,都他妈的属狗的,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一个个的比谁都贪婪,私下搂钱的东西就没有不敢做的。你要是不满足他,翻脸给你穿小鞋那都是轻的。甚至借酒装疯,动刀杀人的也不止一个。 这个六十二师团一部,在调防长治之后自己第一时间,就给负责整个晋东南防务的那个少将旅团长送了一个长治城内的一个当铺。要不是自己每年将上面都给喂饱了,下面给送的也都送到位。搞不好自己真的被踢到,富庶程度远不如壶北的潞东县了。 这个家伙之前想要夺取地盘没有成功,这次便跟自己玩了一个阴的。想要借着八路的手,将自己一鼓作气彻底解决,这个家伙在顺理成章的接收自己的地盘,这帮王八蛋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如果不是日本人逼着他们出来增援,这帮家伙恐怕会坐视自己被八路消灭掉吧。 原来还以为自己可以与他们联手,一起将那个总和自己作对的刘开山搞下去。但现在看,这帮家伙已经与他身边那个,正和自己挤眉弄眼的刘开山站到了一起。亏得他们的那个师长,在他们开进潞东地区驻防后,还收了自己一千大洋的好处。 眼下居然与那个刘开山联起手来,自己绝对不能接受。不仅不能接受,而且还要想办法彻底打消他们的这些念头。自己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大礼、小礼送了无数,才说服日本人合并了原来的晋南建国军。没有想到现在刚吃掉了一头饿狼,又来了一群饿虎。 被玩了一把之后,知道自己现在与这帮家伙短暂的蜜月期,已经彻底的过去了。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不公开翻脸就已经不错的王铁石。打定自己日子不好过,你们也别想过消停日子的念头,直接一转手将屎盆子扣到了这帮家伙身上。 不过那个从壶北县城来增援他的伪军团长,对他的这个转移视线的做法,根本就没有在乎。只是挑衅的看着他,一副老子就和你玩阴的,老子就要夺你的地盘,就是要整死你,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谁让整个潞东地区的富庶地区,现在都在你手中控制着。尤其是还控制着平川,这个每年单单从来往的烟土贩子身上,就能进项足足几万大洋的交通要道。还靠着这条交通要道,走私军火和粮食。 运城运出来的池盐走私到豫东与黄河南岸,一转手就是几十倍的利润。从河南国统区来的西药,走私到太原和天津的利润更高。不算别的,之前这个家伙仅仅向中条山与林县方面,走私私盐、武器和粮食,就捞取了多少好处? 他在平川的那些鸦片烟馆销售的烟土,有多少是从林县方面那位东陵大盗,手中搞来的特制烟膏?还有每年从太原与洛阳之间的走私的那些货物,利润也一样不比私盐和烟土差。每年这么大的进项还这么不开眼,师长到任之后才给师长送了一千大洋。 到了自己这个团长,居然才给了五百大洋。虽说自己也不能不说这个家伙会做人,可他妈的也太吝啬。给师长和自己的,都不到他每年填日本人口袋的一个零头。这个家伙别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别人真的不知道。 自己要入股,还找借口推脱自己。你小子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德性,不就是仗着投靠日本人早几年吗,拿老子们当着叫花子打发。要不是刘开山那个小子挑明了,还真他妈的被你给糊弄过去了。 要不是为了钱,谁来背着骂名投靠日本人?晋西那边还让协助你,堵住太行山的老八路出山路径。可落到了实处你小子却是一毛不拔,好处都自己吞了,只肯拿出点蝇头小利来给友军。不玩死你,对的起自己吗? 这个伪军团长像是耍猴一样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王铁石这番表现,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在斜眼看了看身边日本顾问,甚至还淡淡的笑了笑。但在心中很是冷笑一番的同时,也在暗自嘲笑这个家伙。 他自以为自己送给眼下新调到长治的,六十二师团第六十五旅团那个中岛德太郎少将一间当铺就完事了?他还真当他那间当铺,就能买通日军一个少将。他每年的进项那么大,就送那么一点玩意算个屁。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八章 王铁石的选择 很明显这个伪军团长,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有些内幕他还是很清楚的。在他看来日本人的军官调动频繁,你王铁石给了人家一间店铺,出手还称得上比较大方。可那个少将,说不定明天就被调走了。 所以那个中岛德太郎少将虽说收下了店铺,可并没有给你说什么好话。甚至言语之中,对你还相当的不满意,这一点你就是不知道了吧。还有,你从大同那边高价赎出来后,送给那位少将的两个*,已经被那位少将的夫人给知道。 那位中岛德太郎少将的夫人,对你现在不是一般的愤怒。你老兄只听说日本女人温柔、贤惠,在家里面以夫为天。可却不知道日本女人中,母老虎的数量也不在少数。那个日本娘们很不恰巧就是其中之一,你丫的等着被枕头风给扫到吧。 眼下自己的师长已经找到六十二师团长本乡义夫中将,保证只要让自己的部队接替平川防务。不仅可以保证长治县城绝对安全,绝对不会让八路攻进长治城,端了军火库、炸了机场的丑剧重新上演。 而且还答应只要让自己接手平川,他们每年将会给本乡义夫二百两黄金,参谋长上野真臣大佐一百两黄金。日本人也不是善茬,在捞钱的方面也一样不差。但人家要的是硬通货,不要你的那些什么古董。 现在本乡义夫中将已经点头,将会与第一军协调将两部驻地对调,到时候你王铁石哭都哭不出来。你还真以为通过晋西那边,每年收你两千大洋的那位老长官,会在长官部面前给你担保啊。 他现在一兵一卒都没有,就是顶着一个高参名义的空头司令。在那些实际掌握兵权的长官眼里,就连一个狗屁都不是。自己师长在那边的老长官,可是一个集团军司令。不说在日本人这边,就是在晋西那边你小子烧的也是冷灶。 你小子这个所谓的联防司令,在那边狗屁都不是。再说,你吞并了晋南救国军,还不知道已经彻底的惹怒了晋西方面。那支晋南救国军投靠日本人,是在已经处在绝境情况之下为了保存实力,得到长官部批准和同意投敌的。 投靠日本人那只是表面现象,私下真正听的还是晋西方面的。要不然日本人怎么会对他们如此的不信任?而且人家不仅私下还是听晋西的,还与黄河那边的一战区有联系。在二战区的编制表上,人家的编制可是还在的。 你小子现在借着日本人的手,不仅吞并了这支部队,还将这支部队几个长官都打发回家种地。晋西好不容在晋东南安插的一个钉子,就这么被你给一口吃的干干净净。你小子搞出这些事情,已经彻底的激怒了晋西那边,这个后果你小子承担的起吗? 老子们现在投靠日本人,可那是长官部为了战后形势部署的一步暗子。甚至眼下晋西那边,还在给老子发饷。跟你这个一开战,就落水的铁杆汉奸是两码回事。现在晋西那边只是受制于形势所限,再加上你小子还有利用价值,才没有对你下达格杀令。 你真的以为你挺逍遥啊,除了八路那边几个方面都不得罪。却不知道,除了日本人之外,你那个方面都得罪光了。不仅八路现在要你的命,就连战区长官部也恨你恨的要死。等着吧,你现在越得意,你离阎王殿就不远了。 也正是有了这个仗义,这个团长对于王铁石的挑拨离间根本就不搭理,对于他的冷嘲热讽也压根就不在意。甚至就在那里看着他上蹿下跳,好像是在看猴戏一样,满满的一副戏谑的眼神。 见到这个团长,对自己挑拨离间一副满不在乎,甚至还漏出一丝冷笑的样子,让王铁石这个郁闷。而几个日军顾问对于王铁石的挑拨离间,也是全都装作没有听到,这无疑让王铁石更为感觉到尴尬。 尤其是驻这个伪军师的日军顾问,别说权当没有听到。甚至还站在一边,与驻王铁石所部的日军顾问嘀咕了几句。虽说没有来硬的,可也通过同僚,转弯抹角的让王铁石闭上了嘴吧。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就此过去了,谁也不许再提。 这些日军顾问内外有别的表现,让并不知道某些私下里面交易的王铁石,几乎是满头雾水。这些日本人怎么对待他们这么客气,要是换了自己,恐怕早就要挨大嘴巴了。不过王铁石到底是王铁石,尽管这次是夜路走多了终于遇到了鬼。 可那些掌握实权的日军内外有别的做法,让他心里面产生了一些警惕。明白了那些家伙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如此光明正大,甚至都不忌讳日本人的感受。不是身后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依仗,就是其中有什么阴谋的味道。 既然日本顾问都让自己闭嘴了,王铁石也只能放弃了在这件事情上的其他想法。至于他提出要求这支友军追击八路的要求,更是直接的被无视。这帮家伙不仅无视王铁石的要求,甚至张嘴闭嘴的从王铁石要粮食、要吃喝、要营房休息。 等好不容易将这帮家伙答对完事,憋了一肚子气的王铁石到回到家里面后。见到被查抄一空,不仅大笔的钱财都不见了,还有自己那些被迫花了高价买来的武器也不见的家里面,这个铁杆汉奸当时一口气就没有顺过来,差一点直接晕过去。 奶奶的,所谓的友军现在为了地盘和钱一心要自己的命,变的比他妈的八路还狠。而这帮八路也不是东西,也一样不仅要自己的命,也同样要自己的钱。都他妈的是一丘之貉,都他妈的是王八蛋。 那些法币和伪币丢了就丢了,他王铁石可以不在乎。反正在国统区,法币那玩意一天一个价,几乎每一天都在不断的贬值。在日本人控制的区域,法币也花不出去。至于那些伪中储劵、联银劵,也几乎是一个月一个月的在贬值。 可那满满两大水缸,足足有几万的现大洋,是现在最值钱的硬通货。走遍全中国,都是最坚挺的货币。国统区那边一些后台硬的大商家,现在除了大洋或是金条之外,法币是基本上不收的。 而日占区这里也是一样,整天都在贬值的联银劵和中储劵也是一样不收的,这帮家伙只要金条或是现大洋。这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比挖他的肉还要疼。还有那五千多美元和英镑外汇,外加上三万多的关金劵,都是自己上半年走私利润的一半了。 还有那么多的烟土、粮食,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剩下来。还有自己用来走私的那些牲口和大车,从太原和天津搞来的大后方奇缺物资,从洛阳运来准备向太原走私的桐油和西药,现在连一张纸都已经没有了。 这帮八路是穷疯了,还是咋地,这洗劫的比梳子梳的还干净。就连自己向太原走私的那些油墨和纸张,以及百余匹的棉布都搜刮的一干二净。也就是房子太大搬不走,要不然这帮家伙估计连房子都得给自己拆了。 要不是接到情报之后,自己担心那个李子元又是故弄玄虚,提前做好了一定的准备。抢先把家中库存方便携带的百余根小黄鱼,以及最值钱的几十件瓷器和字画,都运到了自己司令部内,现在搞不好都要破产了。 还有那个尽管再被自己强娶来之后,一直对自己冷冰冰,可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人的七姨太,也在这次八路进攻的时候失踪。这几件事情加在一起,不算以往的旧怨,就今天的事情,就足够让王铁石对李子元简直是恨之入骨了。 看着被洗劫一空的家,再加上从自己那支原本以为是友军,现在看又是一个新对手的友军,外加日本人那里受的气。让王铁石将椅子把手攥的咯吱、咯吱直响,心中恨不得马上就将八路的指挥官抓来千刀万剐。 不过王铁石到底是王铁石,也知道现在自己可以说是四面楚歌,有些东西必须得解决。有时候外部的敌人不是最可怕的,敌人的敌人未必不能成为朋友。现在问题是,先保住自己的位置和地盘。 再加上此战过后,他也真的是被李子元给打怕了。眼下手中的这支队伍,是他自己最后的本钱,也是最大的一个靠山。要是这么被三天两头打一顿,每次都要伤筋动骨,几个月都恢复不了元气。 要是这么下去,总有一天自己的这点本钱都会被八路给吃光。在加上身边还盘着一头时刻想着要自己的地盘和钱的,友不友、敌不敌的友军在。要是没有了这些本钱,自己在第一时间就被周边虎视眈眈的人,正在瞬间给吞吃的干干净净。 想到今天那个友军团长的表现,王铁石心里面不由的一阵阵的毛骨悚然。眼下自己两面受敌的这个处境,必须得想办法改变了。想了想,这个家伙派人将自己的心腹,也是他的副官找了过来。 等到这个副官到来之后,见到王铁石脸色在烛光之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还正在揣摩他究竟要做什么的时候,那边的王铁石却是开口道:“你换身便装,今晚连夜就出发跑一趟东部山区八路的地盘。注意,走的时候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到。” “硚口那帮王八蛋,现在不是已经投降八路,让出硚口了吗。你就从硚口进山,绝对不要走落马。身上不要带武器,更不要带任何暴露身份的东西。中间也不要与任何人联系,行动的时候越谨慎越好。” “到哪儿之后,你去找八路的那个李子元团长。告诉他,我想和他达成一份交易。今后只要他今后不在针对我,我保证也不在找他的麻烦。如果壶北县城那边想要对付他们,我会提供一些情报上的便利。” 正文 第五百四十九章 身份特殊的女人 说到这里,王铁石微微沉吟了一下,才继续道:“同时,我可以让出硚口的地盘,给他们让出一条出山的道路。今儿他们从我家抄走的东西,就算我为八路做的贡献。他的部队今后路过我的地盘,只要不在我这里扎根,我会权当没有看到,甚至提供一些活动上过便利。” “不过,我希望他们能将我的那匹坐骑,还有那两辆卡车交还给我。他们没有汽油补充,那几辆卡车即便是留下,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我用硚口那里作为交换,这个代价不算小了。” “今后在行动上,我也希望他们针对的主要目标,不要只放在我身上。你告诉那位李团长,整个潞东境内可供他折腾的目标,绝对不仅仅我一个。只要他们答应我这个条件,我王某人既然可以与其他人做生意,同样也可以跟他做生意。” “而且他们需要什么,我不仅可以给与最优惠的价格,还会优先的保证供应。如果他们一时拿不出硬通货的话,也可以暂时先记账,这个条件够优惠的了。我希望今后能够和他们和平相处,否则只能让别人渔翁得利。”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心里面有数。但有些东西该说的,你也不要刻意去隐瞒。就像那个保安独立师有晋西方面的背景,这事你也可以和他们提提。我想对这件事情,他们会更加感兴趣的。” 说到这里,王铁石沉吟一下后,看了看自己副官听完自己这番话后的表情,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你和他们说,大家都是为了生存,没有必要掐的你死我活的。我想只要大家沉下心来,和品共处还是有可能的。还有如果七姨太在那边的话,也请他们能够将她送回来。” 很明显,相对于那支对自己地盘虎视眈眈的友军来说,王铁石在选择缓和形势的时候,还是将选择放在了八路军身上。因为他知道即便是消灭了自己,在周边还有其他日伪军的情况之下,八路也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地盘。 日本人根本就不会坐视平川这个重要的据点,落到八路军的手里面。除非他们不想要壶北西部的产粮区,以及希望长治城周边永无宁日。即便他们拿下平川,也根本就站不住脚。这一点自己看的很清楚,相信八路那边看的也同样清楚。 也就是说八路最多只要的自己的部队,地盘即便给了他们,他们也是根本就站不住脚的。暂时出让一些利益,对于自己来说只要能买上一段平安,让自己先解决身边的这头饿狼,还是很划算的。 而自己的那支友军就不同了,他们是即想要自己的部队,更想要自己的地盘。相对于八路来说,身边的这支友军更加的危险。也就是说不可能放弃平川的王铁石。在这一点上根本就没有的选择。 听完王铁石这个近似乎花钱买平安的想法,这个副官一脸吃惊的表情。但熟知王铁石翻脸无情性格的他,也没有敢多问。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之后,转身离开了王铁石的这间会客室。看着这个副官的背影,王铁石皱了皱眉头后,又将自己的管家找来。 而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来的时候战战兢兢的管家,看着铁青脸色的王铁石,脑袋低的都快看不到了。而王铁石看着战战兢兢的管家,却是开口道:“你不要惊慌,我就想知道藏银元的地窖是怎么被发现的,家中有没有人指点。” “那个地窖出入口极其隐蔽,在家中知道的人除了我和大太太之外,就只有你和六个专门保护这个地窖的护兵知道。这几个护兵除了两个人贴身跟我之外,其余四个都战死在这次战斗之中。” “我想知道,那些八路是怎么找到地窖入口的。另外,七太太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待?一个大活人,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到底在那里?就算当时混乱,可她一个女人,怎么能从你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消失?” 听完王铁石的问话,这个老管家战战兢兢的道:“老爷,地窖入口真的不是我说的,也不是咱们的人说的。那个位置家里面的丫鬟、老妈子和长工,都是不知道的。四个护兵,也都没有被打死在这间屋子里面,您和大太太又都撤到了司令部里面去。” “而我在那些八路一打进来,就和家人一起被关在正房里面。那个藏银的地窖,真是那个八路找到的。他的眼睛都赶上积年老贼了,一进屋子就发现有问题。如果是我说的,他们就直接可以开机关,也用不到用*炸开的掩蔽物了。” “隐蔽地窖口的那个柜子,是找不到机关的时候用*炸开的,这您应该能够看出来。他们在发现有猫腻的时候,找我问过那里隐藏着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在场的人,可都听到了,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 “我说我也不知道,那些八路也就没有为难我。他们回到后院后,我就听到一声爆炸声。等他们走了,我才发现那个窑口被炸开了。我听八路都管那个人叫团长,他在进正房的时候,所有的人也都向他敬礼。至于七太太,我是真的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说起王铁石那个七姨太,这个管家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王铁石的脸色,咽了咽唾沫之后,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见到这个管家吞吞吐吐的,王铁石阴沉着脸道:“别人说什么我不管,可今儿你要是不和我说实话,我现在就可以扒了你的皮。” 王铁石的话音落下,知道在这种事情上,他一向说到做到的老管家一哆嗦,连忙道:“当大太太接到通知去您司令部的时候,除了其他几位姨太太之外,我就没有见到七太太。原本我要打发人去找,可大太太就是不让。还说都这个时候她自己要求死,是谁也怪不到的。” “几位太太中,大太太是管家太太。她不让找,我真的不敢去找。等到大太太她们前刚走,后脚八路就冲进来了。我们都被关到正房里面,也就没有办法去找七太太了。老爷,七太太失踪这事真的跟我关系。” 听完老管家絮絮叨叨的说完,王铁石阴沉着脸挥手让他出去之后。看着面前有些阴暗的烛光,心里面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家中有没有内贼,是他最担心的事情。现在看,自己家里面应该还是稳当的。 至于那个女人还是不死心,应该是趁乱跑掉了。想到这里,王铁石捏了捏有些涨疼的太阳穴,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办法,确切的说也不敢去找自己大老婆算账。自己当年起家的时候,没有岳家的支持根本走不到今天。 这个大老婆虽说凶悍了一些,人却是很有些眼光和手腕。在自己起家的时候,给自己出了不少的主意。可以说,没有了她这个内助,自己这些年早就被玩死了,更走不到今天的地步。 相对于那其他几个姨太太,自己这个七太太一进门就很得自己宠爱,也就成了自己这位大太太的眼中钉。如果八路那边也没有,搞不好就被自己的大太太给借机除掉了。想到这里,王铁石也只能苦笑不已。 只是这位铁杆汉奸,真的以为他的身边是铁壁铜墙,那可真的就未必了。他的想法只不过是他自己想的而已,真实的情况恐怕他自己并不知道。还有那个他现在还念念不忘的七太太,现在同样让李子元头疼的要命。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猛一看,相貌也只是中等偏上,但如果仔细看的话,是越看越耐看,越看越有女人味。一身旗袍裹住丰盈身材,某些部位的丰盈程度,即便是让李子元也偷偷咽了咽口水的女人。 这个女人虽说比不上个以前那个祸水级别的女特务,长的那般妖艳诱人,但脸上冰冷的表情却是别有一番味道。但她此刻一副倔强面孔的女性,却是让李子元实在是有些头大如斗感觉。 此刻的李子元在心里面将那个刘连明,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身为一个堂堂的侦察连长,让一个女人混上了自己的卡车还不知道。直到抵达了根据地准备卸车的时候,才发现车厢内的帆布之下还藏着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身份那样特殊的女人。 王铁石的七姨太太这个身份,让李子元想想就有些后怕。这多亏只是一个普通人,这要是一个特务都不用多。按照那辆卡车装满武器和弹药的情况,都不用别的武器。从车厢内的弹药箱子内,拽出一枚*就可以让他刘连明,连同车上的武器和弹药彻底的玩完。 好在这个女人一心想要逃出那个铁杆汉奸的家,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心思。在跑出来的时候匆忙的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身上只穿着平常穿的旗袍。两手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带,随身也没有携带武器。否则,那就真的危险了。 她要是有别的心思,都不用到处去寻找武器。她躲着的那辆卡车的车厢内,就在她隐藏的位置处,就摞着十几箱子的*。而作为王铁石的姨太太,李子元并不相信这个女人,没有见过日本造的九七式*。 别说在发现这个女人之后,李子元吓了一大跳。就连一向自称为胆大包天的刘连明,在发现车厢里面还躲着一个女人之后,当时就冷汗下来了。就连李子元都已经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都骂完了,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可现在怎么骂刘连明都已经晚了,关键是怎么处理这个女人。只是这个女人对李子元给钱打发走人的想法,却是根本就不买账。无论李子元怎么劝说,都要坚持留下来当八路。只要能为她报仇,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正文 第五百五十章 委屈的杨静 这个女人态度相当的坚决,直接告诉李子元要么给她一枪送她去见阎王爷,要么留下她当八路。只要能打王铁石那个铁杆汉奸,给她被王铁石送进日本宪兵队后,被狼狗撕扯成碎片的未婚夫报仇,就是让她给八路做牛做马都行。 这个女人说完自己坚决要当八路的原因之后,李子元摸了摸鼻子也只能苦笑。想来这个女人应该是不经意的被王铁石那个家伙看上了,明娶不成干脆来了一个豪夺。他顶着一个铁杆汉奸的名义不说,家中大小老婆已经好几个。 恐怕除了那些想要卖女求荣,借着他捞取好处的人家之外。那个正经人家会把清清白白的女儿,送给他当姨太太?顶着一个汉奸家属的骂名不说,还要跟他的大小老婆竞争?所以在明娶不成,这个家伙干脆来一个釜底抽薪。 他依仗着日本人的势力,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手中更是有枪。将一个情场上的竞争对手,送进日军宪兵队并让他永远出不了,这简直就是小事一桩。即永绝了后患,也给娘家人一个下马威。 不过恐怕他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他小看了这个女人的韧性。虽然强娶过门,可这个女人始终没有屈服。只是李子元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是被*烧昏了头脑太急于得手,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怎么的。居然做的这么绝,把人家的未婚夫喂了日本人的狼狗。 以这个家伙的手腕,让人家的未婚夫消失的办法有的是,怎么搞出霸王硬上弓这一套?搁在后世,眼前这个女人的遭遇,足够拍出一部几十集的苦情戏。不过,这幕苦情戏能够拍出多少集,李子元现在是不知道的,但这个女人怎么安置他却头疼的很。 对于这个态度异常坚决的女人,知道事情不能始终这么无限制僵持下去的李子元,无奈的敲了敲桌子道:“这位大嫂,呃,不对,应该是大姐。不是我们不收留你,我们这里是部队,全团上下一千多条光棍。你一个女人,留在我们这里不合适。” “还有,你是那个王铁石的姨太太。不管你是不是自愿的,可毕竟有这个身份在。你和他怎么说也在一起生活了小半年,你也知道那个王八蛋在整个潞东地区民怨太大。我担心有些人,会迁怒到你的身上。留在我们这里,也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大嫂,呃,是大姐。这位大姐,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你实在是不想回去,我们给你一笔钱,并派人护送你,回家或是去其他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想去大后方,我们也可以派人护送你过黄河去河南。” 听到李子元对自己的安排和想法,这个女人凄凉的一笑:“长官,我还能去哪里。我被王铁石看上之后,明娶不成后为了逼我给他当姨太太。我爹被他们找的地痞流氓给打折了腿,本身就有病的我娘,连病带气没有几天就走了。” “我的未婚夫,被他以通匪的名义送进了宪兵队。当着我几个哥哥和姐夫的面,活活的被日本人的狼狗撕成了碎片。如果我回去家里面,只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伤害。我已经害的我未婚夫尸骨无存,我不能在害我的兄弟姐妹了。家,早就已经没有了。” “要是还回到那个畜生身边,我也就不会想方设法逃出来了。去其他的地方,我又能做什么。我想当八路,就是为了给我未婚夫报仇。只要能给无辜被我牵连的他报仇,就是让我给你们当牛做马也愿意。” “长官,如果你们八路军也不能收留我,我也只有一死了之了。我一个女人,如果你们也不能收留我。这天下之大,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供我容身吗?与其到时候活不活、死不死,你还不如现在就一枪毙了我。” 听着这个不幸的女人说着自己的遭遇,李子元对之前送钱走人的想法却有些犹豫了。沉默了一下后,李子元正想再劝劝的时候。一脸愤怒的杨静,却是不请自来的推门而入。怒气冲冲的杨静,看到李子元正和一个女人谈话,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不过杨静暂时还没有顾及到这个女人,与李子元究竟什么关系。而是抬起头对李子元道:“李团长,为什么这次战斗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战斗我这个作为军医的,却没有接到通知参战?我希望你李大团长,能够给我一个解释。” 对于不请自来的杨静,李子元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有些恼火的瞪了一眼外边阻拦不及的大李后,才开口道:“杨静同志,首先我必须得告诉你,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和女性,你至少要懂得一些礼貌吧。” “没有见到我这里正在处理事情吗?你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直接闯进来,是不是有些不礼貌?我不管你之前在军区总医院,是有多受欢迎。但是你现在是在我的部队工作,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对我这个首长不尊重?” “还有,你是医生不假,但你首先是名军人。每次部队出击作战,选择带谁不带谁,我这是我这个做团长的工作,我没有必要跟你一个部下解释什么。你是在军区总医院养成的目无上级的习惯,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学过,不了解部队的条例、条令、组织纪律?” “杨静同志,我必须要再和你强调一遍,作为一名军人也好、军医也好,只要你身上穿着军装,部队的纪律必须要遵守。还有,我们是讲究官兵一致,但这并不意味着眼中没有上下级的观念。” “政委明天就开完会回来,我会跟他商量,让他再重新带你学习一遍纪律。如果你认为我说的不对,你可以现在就申请调离。对于一个不能服从上级命令,一味质疑上级决定的人,至少我的部队不欢迎。” 原本就因为李子元这次外线出击,没有带她上战场,甚至连通知他一下都没有。认为李子元看不起女同志,而心存委屈的杨静。没有想到自己来找李子元询问原因,却被他给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心中更加委屈的杨静直接被训楞了。 等到反应过来之后,不由的留下了委屈的眼泪。就在满心委屈的杨静,愤怒的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背后却又传来李子元平淡的声音:“这位大姐这段时间之内,暂时先在你那边安顿一下,等到团里面拿出解决方法之后再说。” “还有,你给这位大姐找一身衣服换下来,在给她弄点吃的。明儿政委回来,你自己去找政委报到。当然,如果你实在感觉到委屈,也可以回到总医院去,我这边马上就可以给你开介绍信。至少,那边安全一些。” 正要转身离开的杨静,听到李子元居然让自己照顾这个女人,还让自己给她找身衣服,心中的委屈迅速转变成了愤怒。但正要转身与李子元掰扯一下的杨静,在听到李子元后边的那句话之后,却是立即打消了念头。 都是要强的人,要是真的这么灰溜溜的被退回总医院,杨静自己实在丢不起那个人。而李子元眼下的态度明摆着,要么你听我的命令,要么我就把你退回总医院。尽管这两个选择,杨静都不想接受。 不是说杨静就那么的特立独行,不想服从李子元这个团长的命令。是因为在他看来,李子元多少有些歧视女性的原因。此次部队外线出击作战,自己作为部队唯一的一名医生,却一点都不知道。 直到身负重伤的周同,被送到同样刚刚与何三亮一同返回驻地的她那里,她才知道这次部队行事有些匆忙的行动之中,未为何一直都没有见到李子元和张子健,这正副团长的身影。她从军区总医院调到下面部队工作,除了是上级为她和李子元之间创造条件之外。 还有一点,就是她自己也不愿意做那种按部就班的工作。认为自己既然是一名医生,那就要到最需要医生的一线作战部队去。结果没有想到,到了李子元这里却被他给晾了起来。有战斗的时候,根本就不告诉自己。这一点,让杨静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尤其是照顾这个与李子元不清不楚,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当见到这个女人第一面的时候。尽管还不知道这个女人与李子元,实际上究竟是什么关系,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姓名。 但实际上就是奔着李子元来的杨静,却以自己身为女人的一贯敏锐嗅觉,马上就感觉到一丝的危险。尤其是在看到这个女人,让同样是女人的自己很是有些自卑的身材后,杨静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 本身就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当成了对手。而现在李子元却让自己照顾她,对于杨静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甚至内心还存在一丝的愤怒。但李子元后面的话,却又让杨静暂时打消了争执的念头。相对于被退回总医院来说,杨静也只能按照李子元说的办。 看了看一副委屈表情看着自己的杨静,此刻尽管李子元在表面上还显得很冷淡。但实际上却是因为找到了杨静生怕被退回总医院,这一个总算可以拿住她的软肋,内心里面早就已经笑翻了天。 这个女人性格上太要强了,不能接受任何的失败。如果真的被退回总医院工作,估计她自己就得把自己郁闷死。一直都为杨静的强势性格而头疼的李子元,这次可算是找到了能吓唬住这个女人的办法了。 不过根本就不知道杨静此刻,已经将这个自己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当成了一个竞争对手的李子元,并不知道杨静眼下内心真实的想法。只是即便是知道的话,他也会感觉到莫名其妙的。自己跟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也能引来她吃醋,这醋劲也太大了吧。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一章 醋性子的杨静 不过李子元要是知道杨静此刻的真实想法,恐怕会对杨静更加的敬而远之。李子元内心喜欢的是那种温柔如水的女性,并不喜欢那种个性特别鲜明,甚至有些强势的女人。尤其是像杨静这种,内心动不动就疑神疑鬼的女人。 这还没有咋地呢,就莫名其妙的吃开了醋。将一个李子元也是第一次见面,眼下甚至还不知道姓名的女人,就直接当成了对手。要是两个人真的走到一起,那自己以后的生活还不得更加水深火热? 除非自己以后也别和任何一个女人说话,否则杨静的这个醋性子上来,自己还有得一个安稳的生活?要是两个人真结婚,那家里以后还不得天天鸡飞狗跳的?那种生活,可不是李子元想要的。 他李子元自然没有那个心思去当种马,可也绝对不会没事给自己找这么一个醋坛子。当然,眼下还不知道杨静的醋劲居然如此大,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认为是对手的李子元,倒是还没有想到这个方面。还在自以为拿住了杨静的软肋,在这里很是怡然自得。 只是考虑到杨静一个女孩子面子上的问题,也只能压抑着内心笑意的李子元。转过头对着逃出来的这个女人道:“大姐,我们这里都是男人,你跟着我们真的有些不方便。我自己的部队纪律性,虽然我还是相信的。” “可你毕竟是一个女人,在这一千多号的光棍之中,传出去还是要影响你的名誉的。尽管你之前的那段婚姻是痛苦的,可不代表今后你不会在嫁人。所以,我们这里现在真的是不太方便。这是我们部队的杨医生,也是目前我们部队暂时唯一的女兵。” “这样,你暂时先跟她在一起休息。至于你的安排,我得等到我们政委回来,我们商议一下再说。你的身份毕竟特殊,有些东西我们还是要仔细考虑一下的。不过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强迫你做出不愿意选择的。” 听到李子元的这番话,这个女人才松了一口气后,开口道:“长官,你以后不要大姐、大姐的叫。我的名字叫做唐翘,今年二十三岁。按照年龄来说,我肯定没有您大,您还是叫做唐翘吧。” “还有,我曾经在原来的山西省立医院护士养成所学习过,是受过正规教育的护士,原本在长治城内一家医院当护士。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职业,我也不会被那个畜生遇到。如果你们能够答应我留下,我想我还不是那种吃白饭的人。” “我知道你们缺乏医护人员,所以留下我,对你们还是有用处的。战伤,我也不是没有处置过。去年的那支八路军攻打长治城的时候,我曾经与我的未婚夫,也就是那所医院的一个医生,帮那支八路紧急处理过伤员。” 对于这个唐翘的这番话,李子元也只是笑了笑,没有给出任何的回答。对于他来说,这个唐翘现在多大、叫什么名字,之前从事什么职业,这都不是眼下李子元关心的事情。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安排她,但李子元考虑还是等马永成回来之后再说。 相对于平静下来的唐翘来说,杨静还多少有些不甘心。至少她不想和这个莫名其妙,被她视为对手的女人住在一起。而且生性不服输的她,还想就此次外线出击没有带她一事,在于李子元辩论一番。 但察觉到她这个想法的李子元瞪视之下,一边在心里面痛斥李子元不知道怜香惜玉,暗骂李子元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一边拉着唐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只是这个嘴翘的,足可以挂上一个酱油瓶子了。 等到唐翘与杨静两个人离开之后,李子元才对在惹了这么大篓子之后,一直在门外等着李子元拿出处理意见,而始终没有离开的刘连明喊了进来。等到知道这次自己惹了*烦的刘连明进来之后,李子元很是瞪了这个家伙一眼。 看着这个家伙站在自己面前不敢说话,李子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不隔三差五的给我找点麻烦,你小子是不是整天都特闹心。你说你,让你抢运物资吧。你小子却是满脑子发洋财的思想,动作慢腾腾的差一点没有掉队,被隔在平川镇里面。” “物资抢运了多少,现在还没有清点,可你他妈的给我玩了一个大变活人。你说说,你给我带出来的这个人,我究竟该怎么处理吧。先不说她一个女人,在咱们这种作战部队合适不合适。她的特殊身份,咱现在也不说。” “就说你们在行动中的麻痹大意,被一个女人钻进了汽车里面,跟了你们一路都没有发现,你那双眼睛是干嘛吃的,难道只用来代替鼻子喘气的?这要是一个特务都不用多,只要一枚*,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同志哥,你是一个带兵的人,在战场上任何的麻痹大意,都是要死人的。更何况,你现在是团里面的侦察参谋,外加侦察连的连长。上了战场,你和你的部队,就是整个部队的眼睛、耳朵和鼻子。” “你这边出了状况,危及的不仅仅是你的部队,还有一场战斗的成败,以及全团上千号人的生命。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在行动之中一定要仔细、仔细,再仔细。你在行动之中,不能有任何的麻痹大意的思想,更不能心存侥幸。” “可你看看你怎么做的,脑袋里面就惦记着那点洋财的思想。一个女人从王铁石的家,穿越了几乎大半个平川镇到了弹药库,又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钻进了卡车。你小子居然一点察觉没有,是你的无能还是那个唐翘,比你更适合当这个侦察连长?” 说实在的,这次的行动,李子元对刘连明的侦察连,确切的说是对刘连明的表现,不是一般的不满意。如果再往前推的话,李子元自潞东一战回撤之后,到此战中刘连明这一阶段的表现,一直也不是很满意。 此战之前对于平川,甚至是整个壶北境内的敌情变化,刘连明始终未能彻底的摸清楚。尽管这并不是他的原因,这与分区情报系统都有些出了问题有关系。但他刘连明作为野战部队的侦察参谋,兼侦察连长其中也有一定的责任。 在情报收集上,整个工作还处在被动的局面上。当然作为团一级部队的侦察连长,主要的心动还是以符合自己部队,在战场上的需要为主。整个系统的敌情收集,他们最多也是起到一个配角的作用。 但李子元认为,这并不是可以解释的理由。你作为部队的侦察连长,至少对于部队主要活动区域内的敌情变化,应该拿出一个系统的结果。可这次作战到了战场上一看,敌情变化却是相当的大。 在战前,甚至连平川外围的工事体系,都没有能够查清楚,这就是你刘连明在工作上的失职了。在平川镇之战的时候,李子元当时没有说什么,但不代表他心中对刘连明的表现,真的就满意 这次被那个叫做唐翘的女人,混上车并一路被带回根据地事件,只是一个*而已。对于李子元来说,他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敲打一下刘连明,好好的杀一杀他的傲气。否则等到上了战场在发现问题,那就要惹出大事来的。 被李子元又是一顿撸,训斥得满脸涨红的刘连明,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可一看到李子元满脸的火气,还是将解释的话给咽了下去。而且这次任务完成的多少有些灰头土脸,也让他多少没有颜面在去解释什么。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声不吭的刘连明,李子元敲了敲桌子后开口道:“这次你和老钱两个,要好好的总结这一战的经验教训,别在一个坑里面跌倒两次。总结做完了,直接交到参谋长的手里面。” “记住,你是团里面的侦察参谋,而且兼任着团侦察连的连长。上了战场,你就是部队的耳朵与眼睛。所以,你要细心、细心,再细心。你在行动的时候,错过一点的敌情,你的战友在战场上就会付出血的代价。” “还有,你把那几辆卡车内的残油都集中到两辆卡车之中,好好练练你们的车技。至于剩下的那几桶汽油,除了留下一桶给你们练车之外,其余的一桶都不许动用。这几辆卡车,暂时存放在你们的驻地。将来怎么处理,等到团里面研究之后再说。” 被训的满脸通红的刘连明走后,李子元揉了揉有些涨疼的太阳穴,也只能苦笑无言。等到何三亮安置完毕返回的部队,清点完毕缴获的物资之后。走进团部屋子的时候,却看到了李子元脸上显得异常疲惫的神情。 见到何三亮进来,李子元苦笑道:“老何,物资都清点完毕了?这次的战果不小,可在战场上也出了不少的问题。部队的训练还要加强,尤其是在攻坚方面,我们还得在琢磨一下改进训练方法。” 对于李子元的这番话,何三亮却是摇了摇头道:“团长,我看你有些疲惫。这样,咱们今天还是别谈工作上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咱们这次也打了一个不小的胜仗。你也别把弦绷得太紧了,还是劳逸结合的好一些。” “不过团长,这次咱们出击作战,抄了王铁石的老巢,可谓是收获极为丰富。那边缴获的现金还在清点中,但估计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我目测了一下,仅仅现大洋就足足能有将近十万块。这在眼下几个方面货币都在贬值的情况之下,可是难得的硬通货。” “这么一大笔钱在手里面,这次咱们就不会那么紧张了。不过,我估计这次那个王铁石不得心疼死,这么一大笔钱被抄了一个精光,老婆还跑了一个。我估计这个眼下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家伙,现在是连憋气带郁闷。”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二章 用心良苦 何三亮这番话说完,李子元却是有些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道:“老何,钱这玩意缴获的再多,对于咱们来说也只是过路财神,该上缴的还是要上缴的。不过这两天我也一直在琢磨,这次缴获了一些资金,咱们是不是也搞点副业啊。” “至少开一个豆腐坊或是榨油坊一类的,想办法给战士们增加一点营养。上级调拨的粮食本身就只能满足最基本的需要,还要按照要求节省一部分救济灾民,剩余的就连填饱肚子都做不到。身体是战斗力的本钱,吃不饱肚子这还怎么训练?” “上次与老刘他们开完会之后,我就一直在琢磨咱们除了开荒自救之外,是不是也搞点小买卖做一做?一是想办法给部队增加一些营养,二也是咱们自己也得积攒一点家底不是?咱们依托根据地内线作战还可以,但是一到外线出击作战,补给就是一个大问题。” “咱们根据地发行的钞票,出了根据地到了敌占区根本就没有人认。手里面就是拿着票子,也买不到东西不说,还得担心给老百姓惹来事。咱们手头的那些冀南票子,甚至还不如烟土管用。” “在内线作战的时候,只要有地方党组织,咱们的部队就饿不到。打一张条子,就能满足部队的吃饭问题。可到了敌占区,咱们就没有这个条件了。咱们又不能强买强卖,更不能去违反部队的纪律。” “如果咱们能搞一点家底,部队外线作战的时候,这筹集补给也就好办的多了。像眼下的灾荒年月,也可以外购一些粮食。毕竟钱,尤其是硬通货,敌占区的老百姓也是认识的。这样,这笔资金暂时先别上缴。” “明天等政委回来之后,咱们坐下来研究一下之后在做决定。对了,老何,你明天安排人跑一趟军区总医院。将这次缴获的那几袋子黄豆,还有在平川收购的部分鸡蛋、白糖、花生米,再牵上几头羊,一并送到军区总医院去。” 李子元说完自己的想法,何三亮点了点头的同时又道:“那这次缴获的武器和弹药怎么处理,也暂时先不上交?还有,硚口据点投降的那些伪军怎么办?是留下,还是发给路费遣散?硚口那里,咱们是布放还是放弃?” 何三亮的话音落下,李子元看着何三亮苦笑道:“老何,你呀。刚才还劝我放松一下,今晚上暂时不谈工作,怎么这会你倒是先提出来了?这些事情,还是等到政委回来之后,咱们研究一下再说。生活上的事情,向来都是政委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至于现在,我看咱们还是打住为好。我今儿正像是你说的,从现在起不再谈工作了,难得有机会放松一晚。你老兄这段时间也累的不轻,今晚上也好好的休息一下。对了这次我从平川,抄王铁石家的时候缴获了一些好酒。” “除了几瓶什么白兰地一类的洋酒咱喝不惯之外,还有几坛子山西的名酒。我可跟你说,这都是地道的杏花村酒。搞两个菜,再把老张,还有老董和老班长、王均他们几个找过来,咱们几个喝一点。不过,你们几个可别都灌我啊,我可没有酒量。” 听完李子元的抱怨,何三亮笑了笑也没有说啥。对于李子元突然想喝点酒的想法,他也只是笑了笑马上让大李和自己警卫员去安排了。等到董平和老班长过来的时候,这边已经手脚麻利的弄的差不多了。 几个咸鸡蛋、一盘花生米,外加一海碗萝卜、猪肉炖粉条,一盘切好的猪头肉外加一只撕开的烧鸡,以及一小坛山西名酒杏花村已经摆上了桌子。猪头肉和烧鸡、还有猪肉,都是从平川搞来的战利品。 不过团部的炊事班没有留下多少,大部分的东西还是下拨给各部队,让大家会餐一下。尤其是在平川买的那些猪肘子、酱牛肉、烧鸡一类的,反正也在眼下的天气之下也存放不住。与其到时候馊掉,还不如给各部队发下去会餐一下。 另外还有一部分耐储备的粉条、花生米之类的东西,则准备送往上级单位。不过今天虽说全团会餐,可李子元再三要求各级政工干部要做好监督,谁也不许喝酒。毕竟平川现在还有一个团的伪军,随时都有可能东进。 不过今天李子元虽说破例想要喝酒,但一向自控能力很强的李子元,还是相当的节制。但今天的张子健却是有些让人意外,频频的给董平与王均敬酒。军人吗,跟谁过不去也别跟酒过不去。 不能不说酒桌上,的确是一个沟通的好地方。几杯酒下肚,原来张子健与董平,还有王均几个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荡然无存。张子健向董平与王均,很是大方的承认了自己之前心中偏见,带来的认识上错误。 甚至张子健很诚恳的希望董平,去他的一营工作给他当副营长。而面对着张子健的道歉,董平与王均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也很痛快的就坡下驴。其实本来双方就没有什么根子上的矛盾,只不过拗不过心中的偏见,或是说坎也好。 平川这一战之中,张子健认识到了李子元的用心良苦,现在也是真的对李子元服气了。更明白了李子元口中的为上者,要有海纳百川胸怀的意思。所以,在酒桌上他的态度相当的诚恳。搞的就连董平和王均两个人,不仅被他的热情打动,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张子健在接到李子元找他们几个喝酒的通知,就已经明白了团长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呢。都是男人、也是军人,沟通感情的地方,没有什么比酒桌上更适合的了。李子元用心良苦,此时已经彻底想通了的张子健,自然也不会不把握住这个机会。 边上的何三亮看着张子健的表现,在看看李子元脸上了然的笑意,总算明白了李子元为什么今晚上突然想喝酒。这顿酒不是他自己想喝,而是专门给张子健预备的。而张子健在酒桌上的表现,也足以证明了李子元做的努力没有白费。 在部队之中,这三个人都具备一个代表性。一个是老红军出身的干部,一个是那边杂牌军出身的军官,还有一个是中央军校毕业的地道天子门生。只要他们摆正了心态,下面部队之中的问题,也就基本上迎刃而解了。 不过想明白之后的何三亮,却没有去点明李子元的用心良苦。虽说也在不断的与老班长举杯,但相对于每次都干杯的老班长来说,每次他都只是微微一抿而已。很明显,与李子元一样,何三亮一直都控制着度。 这一顿酒一直喝的很晚才结束,喝醉的几个人被扶走离开。而酒桌上仅有还清醒的李子元与何三亮两个人,相互之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在李子元的邀请之下,两个人决定出来散散步,以便解解酒劲。 虽说两个人喝的都不多,可毕竟白酒这玩意对不经常喝酒的人来说,还是相当有劲的。尽管杏花村是名酒,可毕竟是白酒,而且还是高度白酒。喝的再少,它也是白酒。两个人尽管都控制着,可也多少有些上头的感觉。出来走走,正好消消酒气。 李子元与何三亮在前边走,身后两个人的警卫员则一路小心的跟着。直到出了村子,看着在夜色之中黑黝黝的群山,以及天上的满月。何三亮对着李子元笑了笑道:“今天的这顿酒,团长可真是用心良苦。老张的工作,也就只有你能做的通。” 说到这里,何三亮沉思一下后道:“他们三个人心里面的问题解决了,咱们部队自己内部的矛盾,基本上就可以说解决了大部分。我相信,这一顿酒过后,大家是真的融汇到了一起。再经过一段时间的整训,部队的战斗力翻一番是没有问题的。” 对于何三亮的评价,李子元也笑了笑道:“他们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根本的矛盾。一个是因为家属受到了虐待,恨屋及乌而已。另外的两个,则是一个在那边受了长期宣传的影响,一个受自己多年老长官的影响太深而已。” “要说有矛盾,也不过都是心里面的那个疙瘩解不开而已。其实有些问题根子是在老张身上,老张的眼皮子还是有些浅,缺乏一些海纳百川的气度。只要老张拧过来这根弦,有些问题也就解决了。” “不过,老张毕竟是我的副手,没准哪天还会成为我的上级,这件事情我得给他找一个台阶下。直来直去虽说是好习惯,可毕竟人还是都要脸面的。让老张真拉下脸去和董平两个人道歉,倒也不是不能做出来,但这样解决问题的方法多少有些落了下乘。” “大家都是男人、也都是军人,都不是那种排斥酒的人。能在酒桌上解决问题,何必要搞的很僵硬?一顿酒下来,大家原本有些隔阂消除了,距离也拉近了,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做法。” “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老张是明白我用心的。他的心结彻底打开了,我的这顿酒就没有白费。不过老何,部队的训练还是要抓紧。在训练上也要注意加强咱们部队,以连排为建制分散活动的能力。” “我想今后,咱们的斗争方式多少也要改变一些。总是这么硬碰硬的打法,咱们即便是打赢了,也很难在敌占区站住脚。说白了,咱们就是把当面的日伪军折腾一个半死,可一旦让他们缓过劲来,咱们还是很难全面的对抗。” “我的想法是,咱们多以小股部队的形势,对你整个潞东敌占区实施渗透作战。不仅要做到无孔不入,还要做到进的去、站住脚。将壶北西部平原地带的游击区,彻底的重新恢复起来。”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三章 内线与条件 看了看今晚一丝云彩也无,晴朗夜空中的满月和满天星斗,李子元沉思了好大一会之后,才继续道:“这样一来,对部队的训练要求就要提高。部队既要能散的开,像是水银泻地一样对敌占区搞渗透。也要随时能够集合起来,攥的起拳头去打硬仗。” “部队单独活动的能力要加强,但是不能丢掉相互配合打正面作战的能力。现在咱们团,还是整个军区的应急机动作战部队。如果要是散了出去,到需要的时候却收不回来,那就彻底的成了乐子了。” “今后在部队训练上,你要多向这个方面倾斜一些。另外,就是咱们部队的攻坚能力,还需要不断的加强。至少眼下这种攻坚能力,肯定是不行的。战术运用上,你和王均多商量一下,拿出一个有效的办法来。” “王均这个小子,能力还是有的,就是心中还有一些傲气。告诉他,有傲气不怕,有真本事的人才有傲气。但他的那些本事,不能藏着掖着,得拿出来让大家服气才行。他是一块好钢,用好了绝对能打造一把好刀。” 听到李子元的整体想法,以及对王均的这个评价,何三亮点了点头道:“的确,这个小子是一块好钢,就是心中傲气盛了一些。这也是他和咱们部队中,一些干部不合拍的原因。还是得好好摔打一番,把他心中的那股子傲气泄泄。” “否则这个家伙这么持才傲物下去,我担心他会成为一把双刃剑。不仅能杀伤敌人,用不好的时候也会伤到自己。团长,有能力的人才可以有傲气这不假。可问题是傲气太盛,不仅对他自己是一个伤害,对别人也是一样的。” “响鼓,很多时候还真需要重锤去擂的。今天老张的举动,估计能让这个小子明白咱们的胸襟,也能让这小子接受一些教育。但他还是需要多敲打一些的,玉不琢不成器。将这个家伙真正彻底的打造出来,可是一个细致的活。” 何三亮的这番话,李子元点了点头标示相当的赞同。听着何三亮娓娓而谈,李子元心中很开心。现在的何三亮与以往的何三亮,已经是判若两人了。可以说是真正的融入到了这支部队之中,而且是从里到外的都融入了进来。 看到些的李子元,在心里面异常高兴的同时,也是谈兴正浓。两个人就这么在团部驻扎的这个不大的小村庄外,走了良久的同时也谈了良久。直到月色已经微微有些下沉,两个人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才尽兴而归。 这一夜,李子元与何三亮谈的很尽兴,当天晚上睡的也很沉。不过在第二天傍晚,去军分区开会的马永成返回的时候,带回来的人却让李子元微微一愣。看着马永成带回来的,这个身穿长袍马褂一副商人打扮的家伙,李子元皱了皱眉头。 王铁石的心腹、副官,同时又是军分区敌工部,在安插在伪潞东联防司令部的内线。今天更是代表王铁石,来找自己谈判的对象。面前这个人的几个身份,让李子元有些莫名其妙。那个王铁石发了什么疯,居然要找自己谈判不说,派出来的人还是分区的内线关系。 是这个家伙有意为之,还是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真实身份。这一点,倒是让李子元有些搞不清楚究竟怎么一回事了。不过,眼下的李子元虽说搞不清楚王铁石这么做的原因,但有一点他却是很好奇。那个家伙怎么想起来,找自己来谈判来了? 见到李子元有些发愣,旁边的马永成捅了捅他。告诉李子元,这个人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军分区给他的命令是长期潜伏、隐蔽待机,与军分区保持单线联系,绝对不许轻易的暴露自己身份。李子元这么直勾勾的凝视人家,很容易让人对他身份起怀疑的。 被马永成捅了几下之后,才反应过来的李子元。连忙把这个人带进了自己的团部,并让所有人都出去,并给大李和马永成的警卫员下了死命令,这个时候只要不是日军到了村外,谁也不许打搅三个人的谈话。 等到屋子内,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李子元才开口道:“王铁石怎么突然想起跟我们谈判了,怎么的,这次又被打疼了?不过我还没有想到,他的心腹副官居然是咱们的人,这个家伙这次岂不是选错了对象?” 听到李子元的话,这个人笑了笑道:“李团长,我在那边的身份是绝密的。上级给我的指示是,除了与我单线联系的人之外,不与任何人接头、碰面。即便是情报再紧急,也不许与我的交通员之外的人接触。所以,我在那边的身份没有人知道。 “这次我来两个原因,一个是那边提出与你们休战的要求,一个就是与上级恢复联系。我的交通员在前次日军大扫荡的时候牺牲了,我也与上级失去了联系。这次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恢复与上级的联系。” “所以,这次我先去的是军分区。正好马政委开完会,我就跟着他一起回来了。这次王铁石之所以低头,情况是相当复杂的。而且我认为他现在想要与你们谈判的想法,也是真实的,因为他现在可以称得上四面楚歌了。” 说到这里,王铁石的这个副官将王铁石,眼下面临的处境以及谈判的条件,一五一十的全部讲了出来。最关键的是对他心思把握很准的这个内线,将他眼下的心态也猜测和把握的也的相当准。 王铁石打死也没有想到,他这头老狐狸居然被一头小狐狸给蒙骗这么久。他派人与八路军谈判,派出来的原本以为是自己心腹中的心腹。却没有想到,这个心腹居然是八路军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内线。这个家伙整天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睛。 等到眼前这个人说完所有的条件,以及王铁石眼下的处境之后。李子元转过头对马永成道:“老马,分区的态度是什么?按道理说,这事不应该由咱们出面。这次怎么分区,让咱们出面跟他们谈?” “就算是让咱们谈,可也得给咱们一个大政方针吧。至少我能够得到多少授权,这事可不单单是咱们一个团级部队能够决定的。还有他可是先去的分区,我就不信分区领导不知道这事?” 对于李子元的顾虑,马永成摇头道:“那边这次是点名要找你谈判,谁让你小子连人家的家都给抄了?你小子这次风头出大了,所以分区将这件事情交给咱们团自己处理。不过分区首长,也给了咱们一个方针。” “分区首长的态度很清楚,就是充分利用敌人内部矛盾,给部队的发展创造机会。敌人既然想玩驱虎吞狼的一手,那么咱们就反其道行之。该要的好处咱们也得要,但在原则的问题上,是绝对不能退让的。” 听完分区的态度,李子元想了想之后,又仔细询问了一下那个所谓伪独立师的情况。李子元询问的异常仔细,那个内线也将自己所了解的,也没有丝毫的隐瞒如实的回答了。在了解完实际情况之后,李子元却没有立即回答。 沉思良久之后才道:“那几辆卡车,我可以还给他。而且缴获的那两辆日军卡车,也一并都可以还给他。但一辆卡车二十箱子日造或是东北造*、三箱子六五子弹,不要晋造的那些破烂,全部都要鬼子原厂货。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六五子弹,七九子弹也可以。” “这是我的底价,他接受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不接受的话,那么也可以,他自己掂量、掂量,有没有这能耐。不过到时候一仗打完,我可就不能保证这平川姓王,还是姓其他什么鬼东西了。平川镇,我可也一直都在惦记着呢。” “另外,我手中的那批水连珠步枪,我也可以还给他一半。当然我也不是白还的,一支枪我要三百发的水连珠子弹。这个价格还算公道,我想他还是拿的出来的。当然,如果他再出一些价码的话,剩下的那些水连珠步枪我也可以都还给他。” “不过倒也不是非得弹药,什么*了、*了、*了,甚至军用电台,都可以作为交易的对象。如果他实在舍不得付出一些代价,将这些东西赎买回去的话,也大可以自己在战场上夺回去。只要他有这个胆子,我随时都可以奉陪。” “至于与他暂时休战问题,我也可以答应他,一年之内不在向他动手。但这一年之内,他要是敢对潞东根据地下手,我不仅连他的老窝都给端了,就连他自己的脑袋我也要定了。还有我们的人去平川,甚至是壶北县城采购物资的时候,他要协助我们。” “你回去和他说,只要他不主动挑衅,我们可以暂时和他休战,大家和平相处一段时间。他们不许出来抢粮,如果他们需要粮食,我们可以协调地方交给他们一部分。但粮食的转运路线,他们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还有这个谈判中,硚口不能算他谈判的本钱。如果他有那个本事,大可以自己来夺回去,也用不到今天派你来找我们了。你回去告诉他,别在这个方面跟我们玩心眼,也别私下里面搞些小动作,想着阴我们一把,去向鬼子邀功请赏。” 说到这里,李子元想了想道:“至于他的那个七姨太,现在的确就在我这里。但人家宁肯挨上一枪,也不愿意回到他那里去,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至于人家不回去的原因是什么,我想他比我清楚的多。” “其实那个女人不回去也挺好,整天有一个想要自己命的女人睡在身边,他就不怕稀里糊涂的把脑袋丢了?所以,这个女人不作为谈判对象。不过他的那匹马,你回去的时候直接带走,也算是我们给他的一个定金。” 正文 该章节已被锁定 听到李子元的答复,这个内线倒是没有说什么,直接开口道:“首长,那个七姨太在您这里就好。您别误会,我这么说是要她回去。只是她在您这里,也就是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说实在的,我也不希望她回去。她是一个可怜人,从被王铁石看上到强娶入门,其中所有经历的事情我都知道。我想她也和你说过,她给王铁石当姨太太的原因。我可以保证,她在这一点上并没有说任何的假话。” “她真的是被逼无奈,才当了王铁石的七姨太的。一家子因为她,被王铁石逼的家破人亡。要是没有报仇这个信念还在支持着她,估计她也早就活不下去了。那不是一个攀龙附凤,贪慕虚荣的女人。” “只是当时我也帮不了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未婚夫,被丢进了长治日本宪兵队的狼狗圈。为了这件事情,我一直都很后悔。现在她能逃出苦海,不管能不能留在部队上,都算是一种幸运。” “再说,她也是咱们部队急需的人才,她可是正儿八经受过严格的护士培训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我直接就可以点头。四辆卡车这个价格,说实在的他还是算捡到了。就是翻一倍,他其实也拿得出来。” “日本人调拨的军火那是明面上的,这个家伙私下还走私军火。三十六师团调防的时候,这个家伙自愿不自愿的,也私下搞到了不少的东西。三十六师团那个经理课长,可是相当的贪心。以报废的名义,处理给他不少的武器和弹药。” “重机枪和火炮虽说没有,可其中弹药和轻武器的数量还是不少的。留在他手中也是作孽,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多捞取一些。而且他依靠日军的支持,将伪晋南建国军一口给吞了。伪晋南建国军据我所知,虽说被日军在弹药补给上控制的很严,但手中还有一些存货的。” “而且他们有一个秘密,就连王铁石都不知道。当年晋东南的晋绥军在退出晋东南的时候,曾经将位于晋东南的一个秘密军火库,交给他们保管。里面的东西虽说也许不太多,但是我想依靠当年太原兵工厂雄厚的产量,弹药数量不会太少。” “所以我说,您这个价格还是开的有些低了。据我所知,仅仅日制*的数量再翻一倍也没有问题。这也算是漫天要价,他大可以坐地还钱吗。这个家伙很看重这几辆卡车,这可是他花了更高的价钱,从日本人那里搞到的。” 听到这个内线说的这些,李子元点了点头的同时却是又摇了摇头道:“要价还是按照我的来,你就不要出手了。至少不能表明,我们知道他所有的底细。而且你绝不能替他答应,这容易让你暴露。” “那个王八蛋的性格你知道,不是一般的多疑。如果细节不严的话,很容易引起他的怀疑。你是军分区费尽了苦心才安插在他身边的内线,一点暴露的可能都不能留下。你这条线,一定要保证畅通和存在。” “另外,在这个时候,我也不想过分削弱他的实力。他和那个所谓的伪保安独立师,那个方面占据上风,对咱们都不是一件有利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内斗,越激烈对咱们才越有利。这次将那个家伙掏空了,反倒是容易引起他狗急跳墙。” “你回去之后,还是跟他讲明白为好。记住,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这次谈判虽说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可我们不能让他产生对你的一丝怀疑。这是一个即阴险又狡诈的对手,他不会对任何人无底线的信任。我们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起他的怀疑。” 听到李子元这番话后,这个内线二话没说,抓起桌子上的礼帽后道:“那好,李团长,我这就回去和他报告。他的那匹马,还是先放在这里为好。整个平川镇都认识他的那匹马,我这个时间骑回去有些太显眼了。” 说罢,向着李子元与马永成两个人拱了拱手后,转身快速的离开了这里。看着这个家伙的背影,马永成转过头对李子元道:“你今儿怎么这么好说话,逮到这个机会没有往死了宰那个王铁石,我都有些感觉不像你。” 对于马永成的狐疑,李子元笑了笑道:“你当我不想往死了宰那个王八蛋啊。不过眼下整个潞东地区,敌伪势力正在进行大规模的重新洗牌。现在整个潞东地区有三股伪势力,整个一个三国演义。” “这其中势力最大的,对我们在明面上威胁最大的,就是王铁石的那个所谓的潞东联防司令部。只不过他刚吞并了伪晋南建国军,以及伪潞东警备队,内部还处在整合期。现在看起来他很胖,其实不过是一个虚胖子。” “咱们这次偷袭平川,硚口的伪军表现就是一个证明。整个实际上的实力,是三股伪军之中最弱的一个。他现在之所以急着和咱们达成这个协议,就是需要一段平静的时间给他整合内部,以便应对各方面的威胁。” “刘开山的那个伪便衣队,暗中的破坏力很大,但明面上的实力却是最小的。他的那个便衣队,要是拉出去野战,连王铁石手中的一个小队都不如。哪怕是装备最精良的,可就那么大的能水。专业不同,只要我们做好防备,还是可以对付的。” “现在最让我琢磨不透的,就是这个第二大势力的伪保安独立师。这个部队我始终看不透他们的真正背景,但他们能让王铁石如此的投鼠忌器,足以说明这帮家伙投敌的背景,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如果没有晋西的影子,单纯就日本人那边,根本就不会让王铁石如此的惧怕。这绝对不是这个伪保安独立师,对平川地盘虎视眈眈的这么简单。 “他王铁石打仗不行,玩阴谋手段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如果不是这股伪军背景过于强势,让他忌讳如深的话,他也不会想到和我们达成这个协议。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在私下的,明面上看还是很正常的。” “可表面上越是正常的东西,实际上越是不正常。那个军分区安插在王铁石身边的内线,有些东西没有和我们说。不过这一点也很正常,毕竟咱们不是专业搞情报的,人家向我们汇报什么,不汇报什么肯定是心里有数的。” “但他没有和我们说的,肯定向军分区汇报了,否则上级也不会提出那个方针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借着我们的刀去杀人,让我们与那个背景复杂的伪独立师相互残杀,他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如果我们打垮那个独立师,即解除了他眼下最大的威胁,也可以让日本人对他更加的倚重,最关键的是,他还可以给各方面一个说得过去的交待。一桃杀三士,这个王铁石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但对于我们来说,无论是王铁石所部,还是那个保安独立师,那个方面被过分的削弱,都不符合我们的利益。只要他们始终保持着势均力敌,那么就永远无法拧成一股绳与咱们作对。所以,我们得给这个王铁石留下一丝喘息的余地。” “如果想要解决他们,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眼下小鬼子调动频繁,原来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那些野战师团,陆续的都被调走。换防来的这些所谓的三流师团,充当守备任务还可以。但精锐程度,却是远远不如之前的日军。” “眼下整个晋东南的日军,从一个齐装满员的师团,削减到了四个大队编制的旅团,兵力下降了不止也一个等级。就算在临汾地区还有一个师团,可我就不信他们一点都不担心晋西那边的威胁?” “这就好比一壶二锅头里面,掺了整整的一锅水,那还叫酒吗?现在小鬼子不断的扩充伪军,试图抽调出自己的兵力用于其他方向。可他们对伪军又不信任,所以搞出来了这么一出三国演义。“” 老马,他们之间的这场大戏,咱们现在大可以站在城楼观山景。当然如果那个方面处在劣势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出手帮帮他。那个王铁石不是惦记着一桃杀三士,他好到这个渔翁吗?我倒要看看,到时候倒霉的是谁。” 听完李子元的想法,马永成不由的有些发愣。良久才道:“你小子,难道是天生就是搞这方面玩意的?这其中这么多的道道,你小子这么短的时间就分析的这么透彻。还能马上拿出对策,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马永成的这个评价,李子元哈哈一乐道:“老马,这都是平川镇战斗之前,我和老张、老何,以及董平他们分析出来的结论。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咱们这么多人咋地也得顶上两个诸葛亮吧。” “对了老马,这次出击平川镇,在王铁石那个铁杆汉奸家里面,可是搜出来不少的好东西。等这次与那个王八蛋完成交换后,你掂对一下那些该上缴。还有那个七姨太,死活不肯离开,你看看怎么安置为好。” “至于那些水连珠步枪,我看了一下都是不知道几手的老枪了,绝大部分都是苏联内战时候的产品。附件大部分都不全,尤其是刺刀的数量,连一半都到不了。虽说都能用,可并不适合咱们用。” “最关键的不仅都是老枪,而是子弹不像是七九或是六五子弹那样的大路货。也许在国统区好弄一些,可在这敌后战场不好找。这次缴获的这些子弹,咱们还要留下给那些苏制轻重机枪使用。” “至于这些老爷步枪,还给他就还给他。留着子弹打光了,咱们也没有地方去套弄去。这鬼子也不知道从那里搜罗来的这些老家伙,也不想想子弹上哪套弄去,小鬼子可没有这种苏制武器的子弹生产线。”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五章 马永成的心思 对于李子元提出的要研究的东西,马永成沉默了一下之后道:“老李,这事你自己合计一下,或是等一段时间新政委上任之后再说。我已经接到去北方局党校学习的命令,三天之后就要去党校报到,等学习完成之后可能要调走了。” 马永成口中透露出来的消息,让李子元一下子就愣住了。这个消息,对于李子元来说,无异于是一个相当不好的消息。自部队组建以来,作为政委的马永成一直都可以说无条件的支持自己工作。 在很多事情上,像一个老大哥一样始终在包容自己。甚至能叫出部队中每一个战士名字的马永成,丰富的涵养、学识、风度,对政治工作的理解和见识,对上级政策的把握度,都是部队能够走到今天的一个保证。 如果没有马永成的处处包容和配合,也就没有部队的今天。只要有马永成在,自己从来就不用操心身后的问题。部队走多远,都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可这个时候马永成却要被调走,这无疑让李子元真的很难接受。 想了一下,李子元道:“”不行,我得去找军区政治部。全军区那么多的政工干部,团一级的不止你一个,干嘛非得调你走?南下去开辟新区,军区有的是干部,干嘛非来我这里挖墙脚。” “尤其是处在眼下这个档口,部队离不开你,我李子元也离不开你。我得去找上级谈谈,你去党校学习我管不到,可调走这不行。军分区不行,我就去军区。军区如果也不行的话,我就去找政委。只要能把你留下来,我也豁出去挨批了。” 见到李子元听到自己要调走的时,相当激动的表情。马永成一把拽住了他道:“老李,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上级调我去哪里工作,那是上级的决定,那里是你我能够更改的?你以为上级调整干部,是在过家家?” “你这么做不好,会给上级留下一个山头主义的印象。上级有上级的考虑,我们做下级的只有服从命令。铁打的部队,流水的干部,这是部队的惯例。你也是老兵了,有些道理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再说,政委驭下极严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要去了,非挨一顿批评不可。眼下上级只是提出来一个预想,可你这一去我不走也得走了。你小子什么时候,看过政委给那个人开过后门的?” 说到这里,马永成沉吟了一下后道:“其实,这次上级不打算调我走,我也想主动和上级申请调离。咱们俩在一起搭档这段时间里面,我在你身上学到了很多的东西。说实在的,跟你搭班子给你当这个政委,有些时候是很憋气。” “但咱们两个这么长时间在一起工作,时间越长发现你身上的优点也就越多。尽管你那个动不动上来的那股子顺毛驴的劲头,实在有些让人头疼。可毕竟还是开心的时候多,和你搭档也痛快。可有些东西,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 听到马永成的这句自己也想调离的话,李子元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老马,你想要调离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个杨静吧。就因为这么一个女人,你就要扔下我这个一起出生入死的搭档,离开我们一起带出来的部队?” “老马,如果因为这件事情你便要调离的话,那我是真的瞧不起你了。你喜欢杨静,这你和我说过。可你为什么不主动去追求,她现在就在咱们这里。你现在去追求,正可谓是近水楼台。” “可现在一场战斗还未开展开,你就先要退缩,我只能说你是一个逃兵。你连努力都不去努力,你怎么知道就肯定会打败仗?你怎么就知道,她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算没有感觉,可你可以去打动啊。你现在这么一枪不放就要跑,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对于李子元的挖苦,马永成脸色很是有些难看,但随即又缓和了下来后,叹息了一声道:“老李,人家的心思都在你身上,我还能怎么办?难道让厚着脸皮,死皮赖脸的去追求人家?我不想失去爱人之后,最后连兄弟都失去。” 看着有些沉默的马永成,李子元皱了皱眉头道:“老马,你不是不知道,我对杨静除了同志之间的感情之外,没有任何的感觉。她喜欢我,那是她的事情,但未必我就非要接受。再说了,就算我也喜欢她,在我们没有结婚之前,你也大可以公平竞争吗?” “可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话?连竞争都不敢,就想要打退堂鼓?还有,她喜欢我这不假,但这个喜欢是一时的迷恋,还是真心实意的,现在恐怕她自己都不清楚。再说了,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必须要接受?这算是什么道理?” “老马,我和杨静两个人都是个性比较强的人,并不合适在一起生活。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幸福的。难道你愿意看到你喜欢的女人,整日的生活在痛苦之中?你喜欢她,那就大胆去追求。” “老马,记住我的一句话,喜欢女人要真正给她幸福。而不是看着她,走进不幸福的未来。这才是真正爱一个女人,而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老马,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原本就没有关系的事情,而离开部队、离开你的这些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如果你实在还想要退缩,因为杨静喜欢我就想要调离。那么我今儿就打报告,申请与常娟结婚。至少我对常娟还是有一些感觉的,我们两个人也更加的适合。尽管我不认为现在是我结婚的时候,可只要能将你留下来,我还是宁愿违背我的一些原则。” “还有,我这并不是对你的施舍。我也是一个人,我也想找一个至少我喜欢的女人生活,而不是为了结婚而结婚。即便没有你,在常娟与杨静之间,我会选择的也只有常娟。因为我对常娟是喜欢,也许这个喜欢不是爱,可至少我喜欢和她在一起。” “你要是真的喜欢杨静,就拿出你的诚意来,放心大胆的去追求。我作为兄弟,会全力支持你的。但你要是这么不战而退的话,我这个做兄弟的就永远都瞧不起你。喜欢一个女人都不愿意去追求,你还能做些什么。再说有些事情你不尝试一下,怎么能知道会失败?” 李子元这番话,像一记记的重锤一般敲打着马永成的心,让马永成心一阵阵的颤抖。李子元说的没有错,喜欢一个女人那就是应该尽可能的给她幸福,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进不幸。 沉默良久,马永成抬起头来看着李子元道:“老李,你的口才也许更适合当政委。不过,我调走不调走,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但在某些东西上,我不得不承认你小子说的这些歪理,还是正确的。” “如果上级没有下达调令,我不会在提出调离申请,我也会大胆的去追求杨静。你说的对,有些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就注定会失败?兄弟,谢谢你了。不过,你老兄如果真的能和常娟成了,我想大家都会松了一口气的。” 听着马永成这些底气还是有些不足的话,李子元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将话题转到了工作上。对于唐翘的安置,马永成的态度是既然要留下,那就留下好了。毕竟部队现在医护人员,还是相当不足的。唐翘是正儿八经的护士出身,可以解决部队部分急需。 再说,她一个女人现在是有家不能回,除了留下来之外,还能去哪里?部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到处去流浪去吧。现在部队医护人员又是奇缺,留下来正好可以弥补医护人员的不足。 而资金的事情,马永成的态度很清楚,必须要全部上缴。上缴给军区,比留在手里面更合适。一切缴获要归公这是部队的纪律,这一条底线绝对不能触碰。但李子元的意思还是希望留下来一部分,让部队自己搞一点副业,至少填补一下眼下部队补给方面的不足。 听完李子元的想法,马永成考虑了很长时间之后,最终同意将大洋上缴。部队留下一部分法币和伪银联劵,作为部分的流动资金。不过这个副业怎么搞,还需要大家坐下来研究一下。毕竟大家都没有做过生意,这件事情还是集思广益的为好。 至于这次缴获的武器装备,马永成的态度很明确。等到与王铁石那边交易完毕之后,在部队内部完成武器调整之后,多余的武器全部上缴给军分区。弹药留下来一部分,其余的也全部都上缴。 两个碰完头之后,一些事情也就基本上敲定了。不过在谈完正事之后,马永成突然开口道:“老李,这次我去分区开会,上级从军区给咱们调来了一个新的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这个人选是谁,我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听政委说,是你的老熟人。” “还有老何的参谋长命令也正式下来了,一会召开一个营以上干部会议,我宣布一下。我听说这次总部和师里面之所以同意放人,是副总指挥与师长都要调回延安参加七大。军区的工作由政委和参谋长负责,二位首长估计这一半天可能就要走了。” 听到马永成说副总指挥与师长都要调回延安,李子元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抬头看了看远山一支苍鹰冲天而起,直至不见踪影后才道:“二位老首长调回延安之后,再回来恐怕就是时过境迁了。”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惆怅的,等开完了七大,咱们还是会在师长的麾下继续战斗的。咱们都是师长的老部下了,我想有大战的时候,师长是不会忘记我们的,你小子就把心安在肚子里面吧。”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不会种地的李子元 看着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一股不知道是什么样表情的李子元,马永成摇了摇头,也没有在这件事情深谈下去。上级机关的变动,那里是上级首长的事情。自己还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对上级首长的最大支持了。 李子元与马永成就某些问题达成了一致意见之后,便召开了一个营以上干部会议。在会议上马永成宣布了上级对何三亮的正式任命,并要求部队在训练之余,要开展大生产运动,减轻地方政府的负担。 而就在李子元这边召开营以上干部会议的同时,在平川镇那里正在因为请神容易送神难,那支慢腾腾赶来增援的友军,在来到平川镇之后一屁股坐在这里就不走。整天在这里不断的催促补给不说,补给差一点都不行,而大发雷霆的王铁石。 在听到自己副官的汇报之后,心中的怒火就差没有把房顶掀开了:“他们这是敲诈,把我家抄了一个底朝天不说。就那么几辆卡车,居然狮子大开口,要我那么多的弹药,他们也真敢张的开嘴。” “这帮八路下手也太狠了,他们怎么不去拦路抢劫去?你是怎么和他们谈的,他们漫天要价,你就不会去讲讲价?你是替我去谈判的,是我的副官,不是替他们八路把我当成肥羊宰的。” 被李子元狮子大开口,搞的暴跳如雷的王铁石看着面前的副官,对这个谈判的结果相当不满意。当然这个数量他不是拿不出来,可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代价,去换取那几辆破车?难道他们认为日本人的子弹,满大街都是很好弄吗? 对于因为李子元开价而暴怒的王铁石,他的这位副官很平静的道:“司令,这是他们提出的要求,根本就不给我讨价还价的机会。而且那个八路的长官也说了,如果您不满意这个价格,就让咱们在战场上去夺回来。” “他还说,他要是不消停的话,咱们也别想消停。至于平川镇这里,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硚口那边也是,咱们有能耐大可以出兵夺回去。司令,我也只是将那个八路长官的原话,直接转给您。” 提到让自己去战场上夺回来,之前还暴怒的王铁石一下子就蔫了。要是他有那个能耐,他早就把那个多次把自己打成了光杆司令的李子元,扒皮抽筋了。还用得着低三下四的,想着和他们达成互不侵犯的交易? 蔫下来的王铁石,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道:“可他们这么漫天要价,你总该坐地还钱吧。你就这么任由他们狮子大开口?这么大数量的弹药,我去哪儿给他们搞?我就不信了,他们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不给?” 对于王铁石的不死心,那个副官也直接开口道:“司令,我倒是也说了,总得给我们讨价还价的余地吧。可他们咬死了这个数量,一发子弹都不降价。这么大的数量,我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这就急匆匆的向您回来来了。” 听着副官的解释,王铁石像是被抽尽了浑身力气一样摊在椅子上。这几辆卡车不搞回来,日本人那里实在是不好交待。而且如果搞不回来的话,日本人也不会再给自己任何的车辆的。没有了卡车,自己有些事情就不好办了。 想到这里,王铁石脑袋就一阵阵的涨疼。这帮土八路,也他妈的真是敢要,还居然一点还价的余地都不给自己。还有那帮来了就赖着不走,整天什么事情都不做,就知道从自己要补给的王八蛋,让自己的头更大。 提起那些王八蛋一样的友军,王铁石突然咬了咬牙,转身对副官道:“你告诉他们,这个条件我可以接受。只要他们能去壶北县城周边折腾一番,帮我解决掉这个眼下的这个麻烦,我还可以再给他们加上二十箱子*,以及十箱子七九子弹,两箱子驳壳枪弹。” “那些俄制步枪,他们如果都能还给我的话,我可以照价回购。不过你也告诉他们,要信守我们之间达成的协议。如果他们拿了我的东西,掉过头来还对付我。那就到时候别怪我,跟他们来一个玉石俱焚。” 王铁石这个答复,让他的这个副官一下子愣了。不过有些不确定的这个副官,不敢相信的道:“司令,这不太合适吧。公开收买八路对付自己的友军,这要是让日本人知道了,您得掉脑袋啊。” 对于这个副官的话,王铁石冷笑一下后道:“你觉得这事,我会让日本人知道吗?友军?他们可不是我们的友军。那是一群嗷嗷叫的饿狼,不仅惦记着我的枪,还惦记着我的地盘和钱。恐怕在他们内心中,还惦记着我的命。他们不走,我能睡的安稳吗?” “只要能搞掉他们,损失一些弹药算什么?只要有了地盘,我就能保住队伍。只要队伍还在,他们拿了我多少东西早晚都会还回来了。如果你能说动他们,回来之后你就去落马当中队长。但这个事情如果被别人知道的话,你自己掂量一下你全家人的脑袋。” “至于他们要讨价还价的话,我给你一定的授权,每样最多可以再加上一半的数量。不过,你也告诉他们适可而止。我王铁石要是这次倒了,他们的日子并不一定会比我在的时候,好过到哪里去。那帮人的背景,可要比我复杂的多了。” “还有,如果你见到七太太、告诉她,最好怎么走的,就怎么给我回来。如果她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她坚持不回来,她最好乞求别再落到我的手中,到时候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被王铁石的冷笑,搞的浑身上下发冷的这个副官,不敢在问什么。在请示了一下王铁石之后,又匆匆赶往李子元的驻地,将王铁石的要求告诉了李子元。听完王铁石想让自己给他充当打手,赶走那些心怀叵测的友军。 李子元微微琢磨了一下后,也痛快的答应了。但李子元也提出,王铁石必须先交货。等到自己验完货之后,自己才会行动。先收钱后付货的这种做法虽说很不地道,但对于王铁石这个人李子元是一百个不相信。 而李子元之所以对这件事情,答应的这么痛快,当然不是真的给王铁石去当打手。他想要趁着两部伪军内斗的这个机会,下大决心恢复壶北西部平原地区。尽可能的将壶北西部平原地带,变成一个游击区。至于给那个王铁石帮忙,只是捎带而为罢了。 李子元答应的痛快,那个副官也就和他约定,三天之后双方在硚口以西山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过对于王铁石两个人亲自见一面的邀请,李子元却是拒绝了,他压根就不想和这个王八蛋有任何的交集。 收到了大批的弹药后,李子元向军分区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在军分区批准之后,李子元却并未派出大部队,只派出了刘连明的侦察连深入壶北西部平原地区活动。这个时候削弱两股伪军其中的任何一股,对于李子元来说都不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派出侦察连去壶北西部活动,摧毁当地的伪政权和伪组织,为壶北西部游击区的恢复和发展创造条件。同时也算是给收了王铁石价码之后,给那个家伙一个答复。至于全团出击,李子元压根就没有那个想法。 别说他王铁石没有这个面子,就算是日本天皇来了。不到全团出动的时候,李子元也不会全团出动。派出侦察连去壶北西部活动,已经算是给他王铁石面子了。至于主力,李子元的计划还是要加强训练。 随着形势的变化,部队开始一边开展大规模的农业生产,一边不断的加强训练。从班排级战术开始,一直到营连乃至全团合成训练。全团从战士到他这个团长,几乎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对于种地,部队上下倒是没有什么反感。毕竟大部分的战士,在自愿或是不自愿之前,出身都是农民,在家里面本身就庄稼把式。种地对他们来说,基本上都不陌生。现在参加生产运动,不过是重抄旧业而已。 一边忙着整训部队,李子元在大李的帮助之下,自己也开出了一小片田地。尽管显得笨手笨脚的,可也在老乡的协助之下种上了花生。只不过李子元实在不是种地的那块料,锄草的时候苗和草都分不清楚。看的老班长与大李,两个人是大摇其头。 反倒是张子健,可是种地的一把好手。两个人紧邻的两块地,一个打理的整整齐齐,一个是乱七八糟。李子元极其拙劣的种地水平,成了整个部队的一个笑点。尽管看着自己地里面长的歪瓜裂枣。李子元也感觉到很伤自尊。 但怎么样去当好一个庄稼把式,也的确让他很头疼。他的手可以完成最漂亮的图上作业,他的手也可以将手中的枪,玩的出神入化。他的那支快慢机虽说做不到百发百中,但也基本上弹不虚发。可就是手中的这个锄头,他始终就是玩不明白。 如果不是有大李帮着打理,李子元估计自己地里面的草长的比苗还要高。可即便是有大李的从旁协助,李子元自己种的那块开荒地,也就是勉强能看而已。用马永成的话来说,就是最懒的庄稼汉,种的地也比他搞出来的那块地能看。 相对于对着自己那块自留地,很是有些头疼的李子元。一心想要利用去党校学习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面,将杨静追到手的马永成,则只要一有时间就不断的试图约杨静去散步。只不过明显对他不感冒的杨静,让马永成成功约出佳人的机会并不多。 全团上下,除了去壶北西部平原地带活动的侦察连之外。其余所有的干部和战士,从李子元到普通的战士,基本上都过的异常忙碌。训练、搞大生产,几乎所有的人,每天都过的相当充实。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上了榜首的刘开山 当然对于李子元来说,他不仅要带头搞大生产,还要带着部队训练。同时还要抽时间,去照顾自己的那块自留地。而且还要不断的观察,侦察连在壶北西部地区活动的情况,更是一天到晚基本上没有什么闲暇时间。 相对于忙着训练以及生产自救的部队,被李子元派出去的侦察连,在壶北西部平原地带,按照李子元的悄无声息、渗透为主,视情况需要可以搞出一些大动静。务必尽快打开局面,这次打进去就要落地生根的方针,折腾的可谓是相当欢实。 在侦察连的行动之中,对日伪政权的底层人物的处理,不在搞出一刀切的做法。经过研究,李子元与马永成同意对伪下层人员采取分而治之的办法。只要不是死心塌地为日伪效力的,基本上还是采取以做工作,让这些人充当两面人的办法。 至于对那些死心塌地为日伪效力的铁杆汉奸,则是坚决毫不留情的除掉。用李子元的话来说,刀要举高、工作也要做。此次重新打开壶北西部局面,李子元是相当的看重。不仅将侦察连排了出去,而且协调常娟抽调了不少得力的干部。 同时在刘连明出击之前,李子元除了交待他尽快的将壶北西部游击区,重新恢复起来。以及虚张声势,应付与王铁石的那个协议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那就是除掉伪壶北便衣队长刘开山。 李子元将刘开山放在锄奸榜上的第一位,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家伙是铁杆汉奸。汉奸也是分种类的,单纯的像伪壶北县长那样的家伙,的确也算是汉奸。但这个整天唯日本顾问马首是瞻,自己就是一个点头摇头大老爷的汉奸,危害性还是相当有限的。 但刘开山这个家伙的威胁太大,这个家伙可不仅仅是壶北地头蛇,对整个壶北县城了如指掌那么简单。他掌握着整个壶北日伪的情报系统,很多潞东地区出现的损失,都和这个家伙有关系。 今年春天日军对潞东地区大扫荡的时候,这个家伙几乎把刘雁来在去年秋季大扫荡之后,苦心重新构筑的壶北西部平原组织给连根拔起。而且几任壶北地下组织被破坏,都是这个家伙一手搞出来的。前几任县委书记牺牲,都与这个家伙有关系。 这个家伙就好像死心塌地为日本人效力一样,几乎是丝毫不给自己留后路。别说对八路在壶北的地下情报网破坏全力以赴,就是对二战区的地下谍报网破坏也一样,前几天这个家伙还亲手枪毙了一个二战区地下谍报网的头子。 当然这个家伙的死心塌地,也换来了日本人的赏识。他不仅有着自己一支装备精良的便衣队,还通过日本宪兵队控制了壶北伪警察局。如果不是白晋铁路在八路的破袭之下,眼下因为承受不住损失,最终已经全部停运的话。 这个家伙甚至还将手伸进了,原来由日本人一直严密控制的伪铁路警察系统。前一段时间,日本人还将他和几个伪便衣队的骨干,送到北平日军华北方面军的情报组织,也就是日本人最专业的情报组织培训了一段时间。 并安排他去上海汪伪政权的特工总部,与那里的特务进行了一定的交流。汪伪特工总部的人,从高层人物到下面的骨干分子,绝大部分都是军统和中统的变节分子。那里面的人都是专业特务出身,与刘开山这个混混出身的家伙,基本上不可同日而语。 日本人将这个家伙送到北平培训,以及上海交流之后。这个开了不少眼界的家伙,就变得更像一条疯狗一样,可以说逮到谁就往死了下口。潞东根据地的几次大规模被破坏,背后都有这个家伙的影子。 眼下日本人大举收缩兵力,整个潞东地区的日军数量,比之前少了一半还多。在这种情况之下,日军开始重点培养伪军政人员,代替自己充当打手。而这个刘开山,则是那些一马当先人物。 如果不搞掉他,壶北西部平原地带的地方政权,就始终处在一个不安全的情况之下。不除掉他,李子元就感觉自己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不除掉他,即便打开了出山路线,但派出的情报人员也会承受巨大的损失。 而且在新调防来的这支伪军,对潞东地区并不熟悉的情况之下。很快与刘开山这个家伙勾搭到一起,那个伪军团长对这个家伙,甚至可以说言听计从。而对于这支别有背景的伪军来说,一旦让其真正的熟悉潞东地区情况,没准会给潞东地区带来更大的破坏。 这次李子元给刘连明下达了死命令,刘开山这个家伙必须要除掉。原本这是壶北县委的事情,但眼下刘雁来对这个狡猾的家伙,也是无计可施。所以这次李子元很干脆的,将这个活给接了过来。 尽管也知道,除掉这个刘开山,得利的不单单是自己,还有那个盘踞在平川的王铁石。但对于刘开山这条毒蛇,忌讳远在王铁石之上的李子元,还是下达了锄奸的命令。不打死这条毒蛇,整个壶北境内睡觉都不安稳。 只是这个家伙相当的狡猾,这段时间像是得到什么风声一样,躲在壶北县城内不出来不说。就连在壶北县城内活动,身边都带着全副武装的八个护兵。而且这个家伙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壶北日军宪兵队。 甚至就连家,基本上都不怎么回。刘开山不出城,动手的机会就不太多。而在面积并不大,却是戒备森严的壶北县城内动手,眼下又不是太适合。这里不是平川,壶北县城是有城墙的。 而且在日军占领壶北后,多次对城墙进行了修理。尤其是在李子元打进长治城之后,壶北的日伪军第一时间就将城墙进行了加固。在这种情况之下,打进去容易、可撤出来就难了。不想在这上面损失太大的刘连明,也就没有太急于动手。 在临行之前,得到李子元将在外,不必事事都请示命令的刘连明,先将首要目标,放在将游击区恢复起来上。游击区不恢复起来,他们在壶北西部的行动,就连一个藏身之处都不不好找。就算是现在天热了,可长久睡在野地里面也不是一回事。 更何况,还有补给方面的问题。尽管这次出山,刘连明只带了七个班。更没有携带重机枪以上的武器,只携带了弹药补充方便两挺歪把子机枪。可即便是这七十多人,日常吃饭也是需要粮食的。 就算按照每人每天一斤半的粮食,这七十多人也需要百余斤的粮食。游击区不恢复,自己去哪里筹粮食?总不能自己整天什么事都不干,就去汉奸家里面抢粮去吧。那样,部队活动只能越来越费事。所以刘连明将首要的任务,还是放在恢复这里游击区上了。 利用日军去年秋季与今年春季,连续两次大扫荡之下。被破坏异常严重壶北西部基层政权,生存下来的一些骨干。在眼下主持壶北工作的常娟,派出了的得力干部配合之下。以武力为根本,以做思想工作为手段,逐步开始重建游击区,发展堡垒户。 当然,秉承着李子元意思的刘连明知道,这次如果想要在壶北西部平原地带重新站住脚,这个开头炮必须要打响。反正有些东西,他刘连明也不是做过一次两次了。只是眼下壶北西部地区,值得他动手的目标不是太多。 一来二去,刘连明就将目标盯上了壶北县城至平川的公路上。而且他选择的伏击地点,就在距离壶北县城还不到十五公里,并且是一马平川的地形上。在两边青纱帐还没有长起来之前,谁也没有想到距离公路还不到三十米的两道土坎,会成为他的伏击地点。 结果他这一网下去将赖在平川不走,摆出一副打算鸠占鹊巢架势,将王铁石气个半死却又无可奈何的那个伪军团长,直接给收进了网里面。这个家伙虽说一心想要霸占平川那块膏腴之地,可又放心不下到壶北县城之后,姘上的那个相好。 那个女人岁数虽说有些大,可那一身入骨的风骚,让这个伪军团长一想起来就浑身发热。只是那个女人生性风流,在与他之前姘头就好几个。不说别的地方,壶北县城内的伪高层人员,从伪县知事到警察局长都曾经是她的入幕之宾。 生怕这个相好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将他脑袋上的帽子换了颜色。这位老兄即便是在与王铁石明争暗斗的时候,也经常跑回壶北县城。这次他急着赶回壶北县城,就是惦记着去慰问一下这位相好的。 至于东面山区的八路,这位还不知道王铁石那个家伙,在他们的逼迫之下,已经暂时与李子元达成一个暂时互不侵犯的协议。认为东面山区的八路要是出山,自然有挡在第一线的王铁石应付。 自己的部队虽说也在平川,可那里至少在明面上,暂时还不是自己的防区。惦记着平川是惦记着,可自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损耗自己的实力去给王铁石挡枪口。第一线自然有王铁石的部队,自己在后面看热闹就好。 最好那个家伙的部队,跟八路拼一个鱼死网破,那样自己就可以渔翁得利了。压根就没有想到,八路一支部队已经从王铁石的地盘,光明正大的通过。现在就更是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正等着逮一条大鱼,以便给壶北西部地区的宵小们雷霆震慑手段。 这个此时精虫上脑的家伙,急于赶回壶北县城的家伙,甚至连多带几个护卫都没有。只带了四个心腹,就急忙的往回赶。没有想到这眼看就要到地了,被就埋伏在公路一侧的刘连明,连人带马都给扣住了。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八章 用来骇猴的肥鸡 将这个家伙连同他那四个倒霉的护兵,下了武器之后捆成四个大号粽子后,刘连明将这个家伙带到了一个破窑洞里面。要不是还需要一些情报,刘连明压根就不会这么费事,早就就地直接解决了这个家伙。 在壶北西部地区重新打开局面,震慑那些宵小汉奸,这第一炮并不好打。杀鸡骇猴的那只鸡,必须要挑一只最肥、最大的,而且地位也要足够高的。否则挑一个伪保长一类的小鸡崽子,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早在抓到这个家伙第一时间,刘连明就很自觉的将这个伪军团长,当成了那只肥鸡。而且据他所知,这个家伙在调防到壶北县城之后作恶多端,绝对属于那种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人。杀了他,也不算是违背部队纪律。 不过,秉承着充分利用这个家伙所处的地位,以及他手中掌握的情报,刘连明还是必须要撬开他嘴的。尤其是那个刘开山与他们勾结中的有些东西,必须要尽快的查出来。这也是在侦察连出动之前,李子元给刘连明下达的命令。 能在这个时候当伪军的,自然不是什么硬骨头。都没有用刘连明采取什么手段,这个家伙便有什么说什么了。当然,有些东西他是打死也不敢说的。自己落到八路的手中倒是不见得会死,八路不是一贯讲究优待俘虏吗。 可那些东西一旦传出去,有些方面估计就是自己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追杀自己。只是这个家伙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杀鸡骇猴中的那支用来吓唬群猴的肥鸡。死是肯定的,只不过他当面的这个八路,还是要了解一些东西而已。 所以这个家伙在招供的时候,将话题始终就围着日军的部署转,至于其他的东西是一句都不多说的。不过他没有说,也同样不知道他投敌内幕很复杂的刘连明,也就没有细问,但也没有放了他。 带着他打开了恰在壶北县城以东,一个恰在平川至壶北公路沿线上,战略地位很重要的据点之后。将里面伪军一个加强排捆的严严实实,将里面的武器、弹药和物资洗劫一空之后。将所有的伪军都给捆在一排大树上。 而在这个直接用刺刀挑了的团长尸体边,还挂着一条写着为虎作伥者的下场。做完这一切之后,刘连明才带着他的一个排,带着缴获的战利品扬长而去。身后只留下了一排被绑在大树上的伪军士兵,以及一具挂在树枝上的尸体和条幅。 等到天色方亮之后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发现了一排被捆在大树上的人,刚开始还以为这帮家伙遇到了土匪。等有人见到条幅,又认出那个尸体自进驻壶北县城后,一直飞扬跋扈的伪军团长之后。 反倒是没有人给他们解开,在欣赏一遍这帮被捆在树上,嘴上还堵着破布,身上被扒的只剩下一个大裤衩子的家伙之后,大家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往的人都知道,这帮家伙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夜路走多了遇到了八路了。 来往的人在觉得解气之余,根本就没有人想着给他们解开,摘下嘴上的破布。这帮家伙被他们自己防区的老百姓,都恨到骨子里面去了。这些人根本就称不上军队,简直就是一群兵痞加上土匪。 这个伪军团长在投敌之前,不知道驻防在那个山沟里面,估计可能是穷疯了。自从投敌被日军调到壶北县城之后,这周边的老百姓是遭了殃。他的部队整天下来搜刮,老百姓不仅要缴纳给日本人的各种税,还要被他在额外敲上一笔。 这个家伙自调任壶北县城之外,大有苍蝇腿上都要割下肉来的架势。凡是能捞钱的玩意,除了走私军火之外,就没有他没有不敢干的。就连老百姓进出壶北城门,都要缴纳过路税,时不时的还的忍受那些兵痞的敲诈。 如果说日军征粮还有一个数的话,那么这个家伙在配合日军征粮的时候,根本就每个定数。那个村该缴纳多少粮食,这个家伙张口就来。实际上缴纳的粮食,至少在日军规定征粮的数目一倍以上。 他防区的村子,经常还要缴纳什么平安费、剿匪费、治安费,爱护捐、防共捐、中日团结捐、劳军捐等等,各种费用足足几十项。如果不交,他的兵直接开到村子里面,逮到什么抢什么。你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否则一句通匪连人带家产都带走。 如果说原来驻防在壶北县城的伪晋南建国军,几个长官还能有一些良心。再加上大部分的士兵,也都是壶北本地人。并不想将老百姓得罪太狠,对老百姓还是尽可能的照顾,搜刮的不是那么狠。可这个家伙到来之后,情况就来了一个彻底的改变。 别说整个壶北县西部其控制区的老百姓,被他和他的兵折腾的苦不堪言。就是壶北县城内的商人,以及来往客商都被他折腾的不轻。原来途经壶北县城的商人,现在都走平川那边。至少相对这个贪婪的家伙来说,那边的王铁石细水长流的道理还是懂的。 走平川虽说也要交税,可费用至少要节省三分之二。在壶北县城交通位置,本来就不如平川的情况之下,这个家伙又这么横征暴敛,来往壶北县城的商人就更是绕道走了。这也是这个家伙,为何一心想到得到平川地盘的主要原因。 这个家伙在壶北挂的天高三尺,搞的是天怒人怨。要不是他手中有枪,早就被老百姓给分尸了。眼下见到这个家伙这么一个架势,非但没有人去将他们解救下来,甚至拍手叫好的大有人在。 直到接到通报的刘开山,带着他的便衣队全员出动赶过来,才将这些伪军给放开。而这个时候,这些伪军已经在路边被示众了整整一上午。晋东南毒辣的太阳,将这些人一个个晒得已经脱水。 看着眼前被搞的萎靡不振的伪军,刘开山脸色像是挨了几十个嘴巴一样。再加上那具伪军团长的尸体,更是让他脸色变得铁青。这些八路什么时候渗透到自己身边,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要不是前两天自己出门的时候,一块被风刮下来的瓦片差点没有砸到自己脑袋。这个小意外,让自己心生一点警惕。这几天自己没有出门,这死的搞不好就是自己了。奶奶的,这股八路也太胆大包天了。 不能不说刘开山这个日伪情报头子,嗅觉还是相当敏感的。知道这位眼下挂在树上的老兄,虽说搞的民愤极大。但当地的老百姓,还没有那个胆子将他给直接宰了。早在日军进入壶北不久,老百姓手中的民枪就早就被收缴一空。 没有枪的老百姓,是不太可能冒着满门被杀的危险,干掉这个家伙。刘开山认为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就只有东边山里面的八路。也正是因为判断出下手的人是谁,更让刘开山恼火不已。而且虽说眼下天气很热,但他的额头却是隐隐出现了冷汗。 不过眼下又惊又怒,同时还略微感觉的幸运的刘开山。更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左前方三百米外,一支日军制式的九七式狙击步枪,已经将他的身体牢牢的套进这支枪的瞄准镜内。那片高粱地里面,还埋伏了一个班的八路。 但就在埋伏的这个神枪手,在有十足把握之后开枪的一瞬间。不知道那根弦被触动的刘开山,突然将身边一个刚被解开的伪军士兵,给拽到了面前。结果这一枪将被他做了替死鬼的护兵,天灵盖给掀开,但又被这个家伙给躲过一劫。 见到自己苦心设计的计划,被刘开山这么貌似随意的一抓给破坏掉,知道自己再无机会的刘连明,也只能遗憾的带着狙击手撤离。不撤离怎么办?那边不仅有伪便衣队的主力,还有伪军至少一个连的兵力。 要是等到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的伪军包抄过来,那么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刘开山胆子虽说大无边,可他并不傻。在这种开阔地设伏,在青纱帐还没有长到足够掩护人的情况之下,无法埋伏太多的人。自己这次守株待兔,只带了一个班。 尽管自己带的这个班,有两支苏制*。可问题是,对方的伪军带了三挺轻机枪不说,刘开山的部下也带了两支外形古怪,弹匣插在枪身侧面,好像几根管子拧在一起的*。其余的人也每人一支驳壳枪、支马枪。 小鬼子对这帮家伙,可是真舍得下血本。就那些三八式马枪,一般的伪军可都没有。驳壳枪都是清一色奉天造的造大镜面匣子,还有几支大沽造的马匣子枪。除了没带机枪之外,单说单兵装备比那些清一色晋造步枪的伪军还要好。 这种情况之下,硬拼自己是要吃亏的。所以在第一枪没有命中目标,战机已经失去之后,刘连明明智的选择了撤退。他认为只要自己足够耐心,机会以后还是会有的。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这可是团长在出发前的再三交待。 不过在撤离的时候,刘连明却是有一件事,始终没有搞明白。这个家伙没有上过战场,这一点刘连明还是知道的。可这种老兵才有的对危险敏感性,这个家伙是怎么养成的?等哪天逮到这个家伙,自己得好好的问问他。 要是没有那种对危险的敏感性,这个家伙怎么好好的,就突然抓起一个人挡在自己面前?要不是他这么一抓,刘连明可以拿自己脑袋去打赌,这个家伙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就差这么几乎可以说千钧一发,自己就能解决掉这条毒蛇。 只是可惜,就差那么零点一秒的时间,又让这个家伙给逃过了一劫。刘连明只能一边叹息最好的一个机会没有把握住,一边带着身边的战士,快速的向东南方向脱离这里。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正文 第五百五十九章 刘开山的判断 失手后的刘连明丝毫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在他对面的刘开山却被这一枪,吓的差一点当场瘫痪。要不是自己鬼使神差的,突然抓起身边的那个倒霉蛋挡在自己面前。这一枪,打到的就是自己身上。 从对方的枪法来看,那绝对是冲着要自己命来的。按照那个倒霉蛋被子弹打中的位置,这要是挨上一枪,估计连抢救的时间都不会给自己留下。那么此刻躺在自己脚底下的人,那可就是自己了。 脊背上又一阵阵发凉的刘开山看着地上的尸体,转过身来劈头盖脸给了自己便衣队负责侦缉的,行动队长一顿劈头盖脸的大耳光子。这个家伙还是他妈的行动队长,让那些老八路都摸到自己身边来了,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要不是自己今天福大命大,这条命就交待在这儿了。奶奶的,行动队的人就是一群废物。刘开山想都不用想,那个想要自己名的人是谁。因为他知道,王铁石虽说也都一直在惦记着自己的小命。但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光天化日之下杀自己。 以那个家伙的老奸巨猾,更不会在那个驻军壶北的团长,刚被杀死的时候来对自己下手的。他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更没有那么大的魄力。除非他连他的地盘、队伍,还有他的家人都不要了。 能这么做的,而且也有实力这么做的,并且同样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就只有壶北境内另外一股势力,那就是东部山区的八路军。而且现在整个壶北,除了八路之外也没有人敢这么胆大包天。一想到老八路出山了,刘开山的脊背就冰凉。 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与能力,要是说玩玩阴谋诡计还可以。破获八路的地下组织,也不是没有一定的能力。但是相对于正面战场上厮杀,自己还有自己那些部下,却是没有一个能拿出手的。 而且他也知道,东部山区那支八路的头头,也是一个狠角色。一旦被他盯上了,就是不死也得扒层皮。尤其是这个家伙手中有一支战斗力和装备,都相当精良的队伍。对于刘开山来说,这种被强手惦记上的感觉,不是一般的不好受。 一顿大耳光子抽完行动队长之后,又看到了树上的那具尸体,现在还心有欲孽的刘开山,转瞬之间又是一阵阵的头疼。这个团长是那个师长的心腹嫡系,眼下居然被八路刺杀在自己地盘上,自己可怎么向那个家伙交待? 想起自己见那个师长第一面时,那个家伙阴冷的目光,刘开山就后背一阵阵的发凉。那个家伙的头号心腹被杀了,肯定要迁怒到自己头上。自己如果不赶快给这个家伙一个交待,后果几乎是不敢想象的。 刘开山想到这里,转过身对那个被自己一顿大耳光抽的鼻青脸肿,漫天都是金条就是想抓没有半根的行动队长喊道:“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帮八路在最短的时间给我找出来。如果找不出来,你小子就自己去给他们一个交待。” 被刘开山一顿耳光抽的晕头转向,这个时候才缓过来的那个行动队长,感受到了他这番话后的寒意。不敢做任何的停留,马上带着他的行动队,去寻找八路的线索去了。他也知道自己如果找不出来这股八路,别说那个什么师长,就是自己的队长都不会放过自己。 看着自己行动队长匆忙离去的背影,刘开山转过头命令身边人,马上去城里面买一口最好的棺材,给那个倒霉蛋装殓。然后通知这个家伙还赖在平川的部队,马上让他们撤回来。因为对于刘开山来说,单靠他为主去对付八路,实力差的太多。 他很清楚自己那些部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德性。你要是让他们收集情报、打探小道消息还勉强算是擅长。你要是让他们上战场,跟八路军硬拼。别看日本人给了精良的装备,但那绝对是羊入虎口一去不回。 眼下渗透到壶北县城周边的八路,尽管数量不会太多。可真硬碰硬的打起来,自己的部队绝对不是对手。尤其是那个李子元的部队,一个营就敢在皇军合围圈里面来回折腾,将已经被皇军合围的八路总部部分人员,硬生生的给带了出来。 皇军驻扎重兵的长治,都能杀一个三进三出。不仅打进了长治城,还炸掉了三十六师团的弹药库,甚至还将堂堂大日本皇军中将给气到中风。一个大队长都被这个家伙抓了俘虏,还带着光着屁股满山的游行。 就连鹤田沼楠长官,也战死在这个家伙的刀下。皇军那么大的实力,也从来没有在这个家伙手中,真正的占到什么便宜。还有那个该死的王铁石,多次被打成了光杆司令。要是自己部下真的与他们遭遇了,那肯定就是跟人家送礼去了。 至于渗透到壶北县城周边的八路数量不会太多,这一点刘开山还是根据自己经验判断出来的。因为如果老八路大部队出山,自己绝对不会一点察觉都没有。自己的那些人,虽说废材了一些,但还没有废材到如此的地步。 再说那支八路要是真的全团出山,以那个家伙就连三十六师团部所在地长治,都敢多次进攻的性格。那里会只是暗杀一个团长那么简单,就算是这个团恐怕都不会在他的眼里面。估计早就横扫壶北西部地区了。不过要是小股部队的话,自己未必就没有一战的实力。 这个刘开山被李子元视为比王铁石,威胁更大的眼中钉,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居然能从一个伪军团长,悄无声息的被做掉,就判断出出山的老八路数量不会太多。他这个脑袋如果用到正道上也会是一个人才,只是可惜这个家伙投敌当了汉奸。 不过刘开山想到王铁石,他的眼珠子一转。知道王铁石与死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之间恩恩怨怨的他,马上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替死鬼。他的部队一直处在防备八路的第一线,这次八路小股部队渗透过来,这个家伙居然一点警报都没有。 甚至搞不好,这股八路就是他有意识放过来的。否则以他对壶北东部山区的了解,以及他的部队所在位置,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这股八路就是他故意放过来的,以便坐视自己和这个独立师与八路血拼,他好坐收渔利。 当然也知道整个壶北境内,八路必须要除掉的人物之中。除了自己之外,就是王铁石那个家伙,会不会与八路之间有勾结,刘开山是不会相信的。至少刘开山认为,王铁石是不会有那个胆子的。 只不过这次刘开山还真的判断错了,虽说王铁石与八路没有真正的勾结,但也达成了一段时间的休战协议。整个壶北境内这场三国演义,大家都在指望着对方相互火拼,以便给自己一个渔翁得利的机会。 所以,被他们两方联手逼的快要狗急跳墙的王铁石,未必就不会与八路暂时达成协议。而想着让两股敌伪势力,相互之间内讧持续发展下去,最好是越演越烈的李子元,也未必就死咬着王铁石不放,不会玩出一手缓兵之计来。 而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刘开山,一边指挥人将那个伪军团长放下来,等到棺材运到之后装殓。一边算计着,怎么拿王铁石当这个替罪羊。不过他也知道,以王铁石的老奸巨猾程度,这个算计如果不缜密的话,搞不好自己还会反咬一口。 这边刘开山苦心盘算着,怎么才能算计到王铁石,而且不被王铁石反咬一口。而在平川的王铁石,在得知那个一向与自己对着干的友军团长,被八路解决掉。顺带着损失了一个加强排的武器装备,以及一批子弹和*。 而且抵达平川之后,就一直赖在这里不走的,那些别有用心的友军,也在接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撤回了壶北县城,无疑是相当兴奋的。至少这次的暗斗之中,自己利用了八路拔掉了一个眼中钉,并且暂时解除了危险。 同时王铁石更知道那个友军团长的死,会在已经与他们联手对付自己的刘开山,与他们之间打下了一个隔阂的钉子。那个家伙不是死在自己的地盘,而是死在了刘开山的眼皮子底下,这一点就足够给两方面之间的关系泼上一瓢冷水。 只要这两方面联手对付自己的战线瓦解,自己虽说不能算得上高枕无忧,但至少也是利于不败之地。王铁石就不信,那个师长最得力的心腹死了,而且是死在刘开山的眼皮子底下,他就一点意见都没有? 现在对于王铁石来说,就是怎么样充分利用八路这支手,尽可能最大限度的削弱友军的力量,以便彻底的剪除那些心怀叵测者对自己的威胁。自己埋下的伏笔,第一步可以说已经见效。现在就看后面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究竟能够换回来多少好处了。 只是让王铁石郁闷的是,在那个团长被干掉之后,那些出手的八路似乎就再也没有动过手,整个壶北县城周边显得异常的平静。除了那些便衣队整天到处搜索八路之外,就好像那些渗透到壶北西部平原地带的八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当然,对于无论是王铁石还是刘开山来说,整个壶北西部地区的平静,只不过是表面上的文章。平静的下面,却潜藏着一股暗流。改变的对日伪基层人员处置方式的刘连明,在相当短的时间之内,配合地方干部陆续恢复了一些村级政权,并重新组建了两个区委。 而且在距离日伪军据点远一些的村子内,甚至新建了一些秘密基干民兵武装。并依靠这些恢复起来的地方政权,在潜伏了十多天后,刘连明又抽冷子就在壶北西南部,日伪军最重要的据点何家镇外,打掉到处像是疯狗一样寻找自己的便衣队行动队。 正文 第五百六十章 敌伪内部的裂痕 不能不说刘开山手下的便衣队员,之前能够给壶北地区的抗日地方政权,造成这么大的破坏。说明这帮家伙绝对不是一群废物,还是有一定能力的。当然,这也与日本人不养废物有关系。一条不会咬人、不能看家的狗,又有谁会去养。 挨了刘开山一顿嘴巴的那个行动队长,像一群疯狗一样到处寻找刘连明的踪迹。在壶北西部平原地带活动期间,刘连明虽说行动相当的隐蔽和小心,但几次也都差一点没有被这帮家伙给发现。 甚至最危险的一次,接到汉奸报告的行动队,已经摸进了刘连明休整的废弃窑洞。要不是在李子元的要求之下,刘连明安排哨兵都是明暗哨结合。这帮家伙刚一接近,就被前置的暗哨发现,及时提供了预警。 在发现敌情之后,跟在刘连明身边活动的两个班,集中火力将这帮家伙给震住。并在这帮家伙,以及协助他们行动的伪军一个连,队形之中硬生生的杀开一条通道。那次刘连明以及跟随他行动的两个班,差点没有被堵在那个废弃窑洞里面。 不过,刘连明在行动之中,倒也不只是一味的躲。借着这帮家伙的帮忙,通过派出人员的反跟踪。在壶北西部地区,拔出了不少的领着伪便衣队薪水的钉子。但虽说拔出了不少的钉子,可刘连明感觉这么被动,实在有些丢他的脸。 刘连明与钱德福商议之后,认为不打掉这群疯狗,壶北西部地区的局面就难以真正打开。所以,刘连明不仅死死的盯着这支便衣队的动向,而且一直都在寻找机会打掉他们,哪怕是打掉他们的嚣张气焰也好。 这帮家伙看起来嚣张,其实胆子还是很小的。他们在行动时候,从来不在外边过夜。一般都是去日伪军据点,或是直接撤回壶北县城。在行动的时候,也主要是沿着公路向两翼展开,一般深入距离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公里。 这帮家伙这么谨慎,曾经让刘连明有些头疼。不过对于一向胆大包天的刘连明来说,在敌军眼皮子底下搞事,并不是一个太大的难题。只要地点适合,他是不会太在乎距离日伪据点距离有多远的。 经过几经考虑,刘连明将行动的位置,就放在距离何家镇伪军炮楼五公里处的一片坡地上。同时为了保证一击必杀,刘连明甚至搞起了杀鸡用牛刀的战术。为了此次战斗,他调集了所有渗透进壶北西部地带的部队。 等到黄昏时分,折腾了一天将何家镇周边十几个村子,搞的鸡飞狗跳的伪行动队准备回到何家镇据点休息时候。就在距离何家镇已经不足五公里,眼看何家镇已经在望,这些家伙陆续开始放松下来的时候。 一声清脆的爆炸声,打破了黄昏时分乡村的宁静。而随着这枚被前边行走的,骑着脚踏车的队员,车轮压响的*将这个倒霉蛋掀翻在一边的同时。距离公路不足五十米的田野里面,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突然打来的交叉火力,密集的子弹横扫了整个公路。直接将这些放松下来的便衣队员,撂倒了一多半。剩下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群*也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这些伪行动队员枪还没有摘下来,就被成片的打倒。 被打的晕头转向的伪行动队员,第一时间不是要抵抗,而是转身就想跑。只是还没有等残存的伪行动队员,跑出几米远。迎面又是一阵密集的火力打过来,几个带头逃跑的家伙直接被撂倒在地。 到了这个时候,这些行动队员才发现,自己已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在看看此时已经倒在地上的一大半兄弟,剩下的十几个行动队员,在队长的带领之下纷纷举起了手。这些举手投降的残存伪行动队员,让刘连明非常的不满。 一脚将那个也不知道是命大,还是点子太幸。在自己打出去的,如此密集的枪林弹雨之下,连根毛也没有伤到的伪行动队长,狠狠的踹了一个跟头之后。刘连明拎起这个家伙丢在脚下的一支快慢机,外加一支勃朗宁手枪和三八式马枪。 看着快慢机的枪身上,被丢下时候磕掉的一块漆,心疼之极外加不解气的刘连明。顺手从地头上捡起一根劈材,劈头盖脸的就给了这个家伙一顿杀威棒。一边打的这个家伙嗷嗷直叫,一边破口大骂:“奶奶的,这么怂的货色,配得起这么好的枪吗?” “这枪,也是你们有资格用的吗?一帮熊包蛋,一枪不发就投降,当狗你们都不合格。你们要是开一枪,老子就算你们也他妈的是一个男人。就他妈的这点素质,还想抓到老子,也不看看你们毛长齐没有?” 刘连明一边打、一边骂,打的那个便衣队长嗷嗷直叫唤,只能捂着脑袋满地打滚。直到钱德福赶来拉开刘连明,这个倒霉的家伙才侥幸逃过一劫。不过等待他的命运,并不是一个什么好的结果。 这个家伙是刘开山从当混混时候,就在一起跟着刘开山在壶北街头混的家伙,也是他身边最得力的打手。自从跟着刘开山投敌之后,一直为虎作伥,跟着刘开山做了不少的坏事。可以说刘开山手上的每一滴鲜血,都有他参与在其中。 他绝对是属于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震慑宵小的那路人。这个人必须杀,这是刘连明与钱德福两个人早就定下来的。而钱德福拉开刘连明的原因,除了这么做违反纪律之外。还有很关键的一点,何家镇的伪军已经出动增援。 因为何家镇地处壶北西南部,是壶北西南部一个重要据点,这里驻扎的伪军足足有一个连的兵力。除了伪军之外,还有日军一个分队。尽管只有十余名日军,但却配备了两挺九六式轻机枪。 从伏击地点到何家镇之间,的确布置了几个连环雷区,同时也安排了两个班阻击。但如果何家镇的日伪军不顾一切,全力增援的话,压力还是会很大的。所以钱德福的意思是,已经到了该撤离的时候,这里该处理的要抓紧时间处理掉。 发泄了心中因为的怒气之后,对于钱德福的劝说,刘连明也听了进去。将这个家伙捆成一个肉粽子后,借用这个家伙的脚踏车。带着缴获的武器装备,直接扬长而去。要不是为了从这个家伙口中,查出伪便衣队在壶北境内安插了多少内线,早就将他直接做掉了。 从何家镇出来增援的五十多个日伪军,从何家镇出发开始一路上不是踩中了*,就是接受了冷枪的招待。等到勉强赶到行动队遇袭地点的时候,刘连明所部早就撤的踪影皆无。除了一地的尸体之外,就剩下十几个鼻青脸肿的残存人员。 而从何家镇出来增援的日伪军,在经历了一路上没完没了的*,以及冷枪的袭击之后。遭受伤亡的数量,远远超过了解救出来的人。这让从何家镇出来增援的那个伪军连长,可谓是相当的不满。 就为了救这十几个家伙,自己二十多个弟兄非死即残。尤其是那些踩中*的倒霉蛋,炸死的不多,可基本上都被炸成了断手断脚,眼看着成了残疾。这些可都是跟他多年的老兄弟,现在为了解救这些人成了这么一个鬼样子。 这个伪军连长很清楚,日本人是不会为这些伤残的兄弟买单的。这些人被炸成了残废,将来搞不好饿死的可能都有。要不是出来的五个日军,一直都是八路冷枪照顾的重点对象,也伤亡了一对半,就剩下一个被*炸掉一条腿的家伙。 让他心情好一些,他枪毙这帮家伙的心思都有。眼下自己的兄弟死伤这么多,这帮家伙却还在那里抱怨自己的行动缓慢。本身就一肚子气的这个连长,又被这些伪行动队员劈头盖脸的损了一顿,就更是气上加气,也就没有任何的客气。 结果这些抱怨友军增援速度慢的行动队员,又挨了一顿*子外加上扁踹的洗礼之后,被丢在遇袭地点没有人管了。剩下的这十一个行动队员,被一顿暴打之后老实了下来。转过头看了看周边又恢复了宁静的田野,以及一地尸体之后。 生怕八路在杀一个回马枪的他们,跟在伪军屁股后边厚着脸皮撤人了何家镇据点。只不过这次的待遇以以往不一样,别说之前的热情招待没有了,就是连喝口水都没有人管。几个伤员疼的哎呦呦直叫,也没有人搭理一下。 好在那个连长,到也没有做的太绝。冷落了这帮不识趣的家伙半天之后,最终还是允许他们,用他据点内的电话向刘开山报丧。而那边接到报告的刘开山,被这个消息吓的连手中电话掉下来都不知道。 行动队,是他壶北便衣队的主力。也是他整个壶北便衣队,明面上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队伍。这次遇袭后原本的五十多人,只剩下十一个人不说,那个自己最得力的打手,还被八路给抓走了。 自己那个打手是什么样的货色,自己还是知道的。到了八路手里面,不用多只要几*,什么玩意都能给吐出来。问题是他被抓走或是被杀,这并不是关键的问题。关键的是,这个家伙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整个便衣队在壶北境内的布置,以及安插的暗线。自己一下私底下做的勾当,还有相当多的根本就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情,这个家伙都知道。要不是这个家伙,为自己处理这方面的事情做的不错。 自己也不会一手,将他提拔到行动队长位置上。问题是这个家伙表现不错,要说在江湖上争强好胜也是一把好手,可绝对是色厉内荏的那种人。几*子下去,估计他有什么说什么了。而那些东西泄露出去,对于自己的打击绝对是毁灭性的。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一章 新的政治处主任 想到这里,刘开山不由的捂住了自己涨的发疼脑袋。实在有些想不通,这阵子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到通报后,从长治赶来的那个伪军师长还在自己这里,摆出自己不给他一个交待就绝对不罢休的架势。 这边自己掌握自己私下东西最多,也是自己用着最得力的心腹,眼下又被八路给抓走了。如果这个家伙被当场击毙,对于刘开山来说虽说也会有些悲伤。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头疼的厉害。可问题是,这个家伙是被抓走的。 现在的刘开山,就像是一只钻进风箱的耗子,可谓是两面受气。那个师长也不想想,他的那个部下出事难道是因为自己吗?他手中那个团虽说只有千把人,可实力比自己大得多。他自己只带着几个护兵,急着见老情人出的事情,难道也怪自己头上? 他要交待,大可以去找那些没有保护好他们长官的部下交待。干嘛非得撸胳膊挽袖子的,逼着自己给他交待?这件事情,跟自己有个屁关系。自己是负责情报收集的,可不是给他们看家护院的。 自己早就提醒过他们,出行的时候护兵绝对不要少于十个人。他自己大意了,认为四个护兵足够了,结果被八路给逮到后宰了又干自己屁事。他们也不想想,要不是这帮家伙来壶北之后惹的是天怒人怨,以八路的纪律估计捡条命还是可以的。 八路那边对伪军,还是有一定手腕的。一般抓到俘虏,基本上是不杀的。甚至在打发回家的时候,一般还发几块钱当路费。要不是你们做的太过分,八路也不会下这么狠的手。你也不看看,你们那个团长被杀之后,壶北这里的老百姓就差没有公开放鞭炮庆贺了。 再说,你要交待,有能耐去东面山区找八路要去。他们就在那里,你大可以带着你的那个师去找他们算账。你他妈的不敢惹八路,跑到自己这里来这么嚣张,算什么能耐?难道自己看起来好欺负? 焦头烂额的刘开山,一边在心里将那个师长骂了一个底朝天,一边不断的在祈祷着自己那个部下,千万别挨几下暴力动作,就什么都往外说。更希望那些八路能够遵守他们的纪律,千万别虐待俘虏。 只是刘开山注定要失望了,他的那个看着心狠手辣的心腹。当别人将他的某些手段,施加到他身上的时候,供述起来拦都拦不住。别说他的便衣队在壶北境内安插的那些内线,就是他刘开山每天干嘛,在壶北县城以及周边的几个秘密据点,都交待的一清二楚。 等到这个家伙竹筒倒豆子,将肚子里面的那点存活都倒了一个干干净净之后,刘连明示意身边的战士,将这个家伙该怎么处理就处理掉。听到刘连明的指示,两个战士二话没说将这个也看出八路对自己那个处理是什么,鬼哭狼嚎求情的家伙拎了出去。 不过,就算这个家伙虽说哭的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自己上有七十岁的老母需要伺候,下有七个月的孩子需要养活。指天发誓的告诉刘连明,只要八路放自己回去肯定洗心革面,死心塌地为八路效力,但刘连明也不会放过他。 这个家伙自从跟随刘开山一同投敌之后,作为刘开山最得力的打手作孽太多。手上沾满了地方干部和情报人员,以及普通群众的鲜血。用李子元的话来说,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安慰英烈在天之灵。 而且根据刘雁来提供的名单,这个家伙在必须除掉的汉奸之中,排名仅次于刘开山。在这种情况之下,刘连明怎么会饶了他?而且除掉这个家伙,刘开山那个铁杆汉奸,就等于成了被掰掉腿的螃蟹。无论如何,这个家伙必须死 第二天,一直对自己这个心腹的下落,念念不忘的刘开山就见到了人。只不过这个人,在刘开山见到的时候已经浑身冰冷。壶北县城东门外的一颗大树上,挂着的尸体让刘开山有种不祥的预感。而那个伪军师长蔑视的眼光,更让他浑身不自在。 不过虽说从那个家伙口中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但刘连明并未将他安插在壶北西部地区的内线,彻底的清理掉。当然,他也不会放过这些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为日伪军为虎作伥的人。他派人一个个的找到这些人,连吓唬带威胁将这些人变成了两面派。 至于根据地内的,则派人将名单交回了团部,让上级去处理。接到刘连明的汇报,李子元对刘连明这段时间的活动,取得的成果相当满意。同时他交待刘连明,要注意敌伪势力的报复。同时要保护好地方干部,活动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不能被敌人给咬住。 李子元很大方的同意刘连明,将缴获的部分武器自用。当然,短枪和机枪还是要求他们上缴回一部分的。步枪可以用来发展民兵,但是这些民兵尽可能的不要暴露身份,还是以坚壁、精干为主。 送走了刘连明派回来汇报的人后,李子元把弄着刘连明上缴的,从那个行动队长那里缴获的勃朗宁手枪,又看了看桌面上的二十支驳壳枪和部分手枪,一批步枪外加两挺轻机枪。也知道刘连明手中,肯定还隐藏了一些家伙的事情也就一笑了之。 刘连明这次打掉了伪壶北便衣队主要力量,五十多人的行动队,给点奖励也不为过。而且他的侦察连,驳壳枪的数量一直不足。佩戴的中正式步枪虽说枪身短,但相对于他们的行动来说,还是有些太长了。 伪便衣队的这个行动队,每人都是一支骑枪、一支驳壳枪,长短两支家伙。现在这个家伙只交回了自己给他们配发的步枪,缴获的骑枪和步枪却没有送回来,估计是这个家伙自己留下来了。 那支伪军的装备并不好,都是清一色的晋造轻武器,论起质量来说还不如王铁石的警备联队。刘连明此次渗透的目标,除了重新配合县委开辟西部地区之外,还要重新组建民兵和西部地方武装。那些武器,他们留下就留下。 挥了挥手,让已经从军分区完成学习之后,返回自己身边接替下部队的大李,正式担任自己警卫员的张玉虎,将这些枪收起来之后。李子元看了看刘连明送回来的名单,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从这份名单上来看,这个刘开山能水还真的不小。整个壶北境内领着他发的钱,给他提供情报的人不少。这个家伙居然还搞出一套分片管理,单线联系、责任到人、按照情报价值另外发奖金等等,几十年后那套现代的管理办法。 这份名单上的内线分布情况,不仅有壶北老根据地、壶北西部平原地区,甚至潞东和壶关境内,也有部分这个家伙的线人。当然,作为他天生死敌的王铁石身边,居然也有这个家伙安插的钉子。 日军第一军所属特务机关,原本每年给他十万联银劵的活动经费。但眼下随着联银劵的贬值,以及这个家伙的卖力效力,日本人将他每年的经费,提高到了二十三万联银劵。而且这个家伙手中还控制着壶北县城,以及壶北西部地区的赌馆、鸦片烟馆和妓院的生意。 当然这些生意,明面上是他出面,其实主要的大股东是日军壶北宪兵队。但这个家伙每年从这些里面,也捞取不少的好处。而在日本宪兵队的支持之下,整个潞东地区的西药销售权都握在这个家伙的手中。从酒精到碘酒,从纱布到阿司匹林都控制在他手中。 看到这里,李子元让人将马永成找了过来。将手中这份名单交给他之后,点了点上面的名字后道:“老马,你是政委,这事由你负责处理。不过,这个名单上的人,除了几个罪大恶极的人之外,其余的我认为还是尽量不要动。” “一个是这个名单上的人为数不少,现在大开杀戒有些不恰当。除了内部叛徒之外,其他的尽量还是不要动。第二,我们还需要用这些人,间谍反过来用也是一样的。不过,这些人必须挨个过关。有些人,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的。” 对于李子元的想法,马永成沉思了一下后道:“这样,新的政治处主任马上就到任,估计这一半天就该到了。他是这方面的老手,我琢磨还是让他处理为好。那个该杀、那个该留,还是让他决定吧。这件事情上,我就不参与了。” 马永成的话音落下,一直对这个新任命的,却迟迟还没有到任的副政委兼政治处主任,人选还不知道是谁的李子元。听到马永成这个态度,马上想起来一个人。直接开口道:“我靠,你说的新任副政委兼政治处主任不会是他吧。我的天,上级居然把他给派过来了。” 见到李子元想到这个人选之后,有些不敢相信的表情。马永成将身子靠到身后的椅子背上,揉了揉眼睛后,才笑了笑道:“看你这表情,你这是不欢迎还是怎么的?上级的决定你也敢否决?你小子是不是有些胆大包天了?” 马永成的调侃,李子元却是搓了搓有些疲惫的眼睛,叹了一口气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质疑上级的决定。不过,对于他的到来,我是即欢喜又犯愁。他来了,反特这一块你我都不用再发愁。他的那双眼睛毒的很,什么都逃不过去。” “只是,咱们部队的成分你也知道,我对有些事情多少担心。你是抗战后参加革命的,没在红军里面待过,对有些旧事你不清楚。不过,这个家伙的到来,究竟是福还是货,现在我也有些说不准。总之一句话,希望这个家伙把精力放在正地方上。”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二章 另类狗急跳墙 就在马永成对李子元的这番说法,刚要回答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张玉虎的报告声。知道来人的马永成,赶忙将这份名单收起来。当李子元喊进来的时候,才发现进来的不是张玉虎一个人,在张玉虎的身边还有好几个人。 除了应该是新上任的副政委兼政治处主任,也是李子元的老熟人。前段时间奉命去军区政治部的时候,与李子元接触很多的原来军区保卫部钱朋之外。另外三个人,确切说是抱着一个孩子的两个人,李子元看的很是有些眼熟。 等到这几个人走近了,李子元看清楚三个人中那个女人之后。有些慌神的他,在门已经被堵上出不去的情况之下。马上站起身来二话不说,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窗户前边。一把推开窗户之后,抬腿就要跳窗子跑路。只是李子元的动作快,那个女人的动作也不慢。 就在李子元一条腿刚刚跨上窗户的时候,一只他很熟悉的小手,异常准确的将他一只耳朵捞在手中,随即传来了暴怒的声音:“行啊,李子元,你小子胆肥了是不。见到你老姐回来居然不欢迎不说,还敢当着我面跳窗户想要跑路,我看你的皮是不是又痒痒了?” 没有来得及跑掉,一只耳朵落在来人手中的李子元,只能收回了已经跨上窗户的腿,转过身点头哈腰的,对一脸怒气冲冲的李子筠道:“二姐、二姐,我错了,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松开您的手好不好。这还一帮人呢,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李子元见到李子筠之后的表现,让在场所有的人以及随后赶来的杨静都目瞪口呆。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子筠的马永成,差一点下巴都吓的快要掉下来。他一时搞不明白,李子元为什么这么怕见到自己的亲姐姐,居然跳窗户的办法都想出来了。 在这个战乱的年代,见到自己亲人不是一件好事吗?怎么李子元搞的像是见了老虎一样?就是冈村宁次来了,也不至于让李子元如此畏惧吧。李子元这个表现,多少让马永成想起了那啥跳墙的那句俗话。 当然被李子元姐弟俩的表现,惊到的不止马永成一个人。还有听到李子筠回来,急着见她诉苦的杨静。怎么也搞不明白面前这个温柔大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暴力女的闺蜜兼好战友,怎么让他的亲弟弟如此的畏惧如虎? 不过杨静不知道李子筠的暴脾气,可在军区保卫部协助搞过李子筠政审的钱朋,可是相当的了解。当初李子筠在情况没有摸清楚的时候,面对政审人员就敢拍桌子。甚至面对着首长,也丝毫没有畏惧过。审查他的人嗓门大,她比审查她的人员嗓门还大。 所以,对于李子元的遭遇,这位新到任的老兄也只是笑一笑,在一边上看热闹而已。很明显对李子筠脾气很了解的他,也不打算得罪李子筠这头母老虎。至于李子元耳朵遭罪与否,那是他们姐弟两个人的事情。 被李子筠当着自己的搭档、部下、警卫员,还有新到任的副政委,揪着耳朵的李子元。也知道自己奈何不了这个活祖宗,只能一边哀求李子筠松手,一边不断的向王诚这个不良姐夫、宠妻狂魔,外加老上级发去求救的眼神。 李子元不断给王诚使眼色的意思很明显,你可不单单是李子筠的老公,可还是我的老首长呢。我这有难,你也不说帮帮忙,可至少也管管你老婆吧。最起码别让你小舅子我,太过于难堪了。 看着耳朵被自己妻子攥得死死的李子元,一边点头哈腰的给妻子赔罪,一边不断的给自己发来哀求的眼色,身为李子元姐夫的王诚也只能出面。李子元的部下还在这里,再说现在他大小也是一个团级干部了,总不能不让他下不来台吧。 虽说李子元见到自己两口子,确切说是见到自己老婆,就像是活见鬼一样抬腿就想跑。在门出不去的情况之下,居然连跳窗户办法都想出来的做法,多少有些让人恼火。可也知道李子元,当初被自己这个二姐给折腾不轻,肯定心有余悸。 再加上那次坑人毛衣事件,让多少也对自己这个小舅子有些歉意的王诚,倒也没有太生气。不过对于很清楚自己老婆脾气的王诚来说,也知道不让李子筠将心中的火气发出来,下一个倒霉的也许就是自己。 所以,王诚刚一开始压根就没有打算劝。李子元是自己的老部下,替上级背黑锅也不是不可以的。再说谁膛他是自己小舅子,他倒霉总好过自己倒霉。还有自己老婆不疼,自己还疼谁? 十五六岁就参加红军,一路跟着红军从鄂豫皖征战到川陕在到陕北,在战场上厮杀已经十几年的王诚,很享受现在这份家的感觉。尤其是李子筠秀外慧中,作为妻子来说可是相当合格的。 在陕北学习的那段时间里面,成了王诚十几年军旅生涯之中,最为平静的一段时间。王诚都不知道自己与李子筠结婚之后,变化究竟有多大。不仅衣服变得整洁了,只要条件允许天天洗脚刷牙。抽空就学习文化,努力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 常年带兵养成的说脏话的毛病,基本上已经彻底的改掉。现在的王诚,甚至变的有些认不出自己来了。但王诚认为,为了李子筠改变是值得的。他知道无论是在军区还是在延安,以李子筠的相貌和才学,找一个比自己条件好的很轻而易举。 甚至刚到延安的时候,有些还不知道李子筠已经结婚的高级干部,还没事总往医院跑。对于李子筠嫁给自己,王诚除了感情之外,心中还有一定的感激因素存在。诸多因素交集在一起,王诚几乎成了一个宠妻狂魔。 虽说嘴上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爱字,可王诚真的将李子筠疼到骨头里面去了。而且李子筠性格开朗,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外貌和学历而骄傲。待人处事,充满大家风范,看问题看的很准,婚后的王诚一直都很尊重自己老婆。 所以,对于李子元投过来求救眼神,此时已经化身宠妻狂魔的王诚权当做没有看到。直到李子筠已经发泄够了,他才过来劝说李子筠放下李子元的耳朵。好在,王诚在李子筠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在还抱着孩子的王诚劝说之下,原来打算把李子元的耳朵给揪下来的李子筠,在李子元感觉到自己耳朵被拽下来之前总算是松了手。对于自己老上级之前的见死不救,李子元虽说很鄙视。可在自己老姐面前,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现。 见到李子元总算逃出了魔掌,钱朋捂着嘴将上级的调令递交到李子元的手中。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接过调令的李子元,见到这个老战友也只能苦笑:“老钱,让你看笑话了。我这个姐姐,就是人来疯,你别见怪就好。我代表我们团全体成员,欢迎你到我们这里工作。” 对于李子元的客套话,钱朋摆了摆手道:“老李,都是老战友了,咱们之间也就别来那些客套话了。再说,我和李子筠同志也算是熟人了,她为人热情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所以,你老兄也就不要见外了。” “上级这次派我来,就是协助你和老马工作的。今后在一个锅里面搅马勺了,大家也就不分彼此了。什么笑话不笑话的,这一家人还能说两家话?这样你们姐弟先谈,我去先安置一下,收拾一下背包。” 边上的马永成,见到两个人已经寒暄完毕。笑着对李子元道:“老李,你们姐弟先聊着,我带老钱去安置一下。还有那个事情,我先和老钱谈谈,让他尽快的将这个事情抓起来。一会我通知伙房,今晚搞点好的给他们接风。” 说完,马永成带着钱朋一溜烟的跑了。等到离开团部,两个实在憋不住的人,才哈哈大笑了一阵。而在他们背后,见到这两个家伙很没有义气的开溜,李子元只能对着这二位的背影,狠狠递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马永成与钱朋离开之后,见到已经没有外人,柳眉倒竖的李子筠一屁股坐到李子元面前,很明显你的不想放过李子元的开口道:“说吧,为什么见到我,连狗急跳墙的招数都使出来了。今儿这事,你得好好给我解释、解释。” “我这个当姐姐的,是母老虎还是啥,就那么的让你害怕。还有,不许你污蔑我的形象。什么人来疯,再让我听到你这个话,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枉费我那么疼你,大着肚子还惦记着给你织毛衣,怕你在这边冻到。你姐姐我什么时候干过这事?” 面对着李子筠这个暴力女的质问,生怕自己耳朵在遭罪的李子元一缩脖子道:“二姐,看您说的,我哪敢见你就跑啊。我这不是没有看清楚来的是谁,还以为又给我介绍对象的?对了你们不是在延安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打一个招呼?” 死不承认自己之前跳窗户举动的,生怕自己回答不满意,让李子筠再度暴走的李子元连忙转移话题。不过他也好奇,老首长调回来的事情,自己从来没有听军区的人提起过,这次怎么这么突然的就回来了? 见到李子元转移话题,作为他老上级的王诚,那里不知道他的鬼心思。不过鉴于李子元的耳朵,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这次王诚还是决定帮李子元一把。将怀中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又抱了抱后,王诚才开口道:“我奉调往冀鲁豫军区工作,这次是临走之前看看你。” 看着王诚抱着的孩子,李子元连忙接过来:“怎么想起来调到冀鲁豫军区了,咱们军区现在也缺干部,留在太行军区工作多好。老战友和老部下都在这里,熟门熟路的也好开展工作。这就是我大外甥女,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个舅舅?”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三章 老首长的批评 听到李子元的话,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这个大手大脚,抱着女儿的姿势总像是在抱着一只小狗的家伙,抱着自己女儿。父爱满满的王诚,调整了一下李子元怀中女儿的姿势后,才皱了皱眉头道:“你小子都当团长了,怎么还这么不着调。” “去哪儿工作,那是我说了算的吗。我看你小子是不是山大王当惯了,忘了部队是有纪律的。我这次回军区,可是听到一些对你不好的评价。仗打的是不错,可这纪律也没有少犯。你小子怎么搞的,我临走之前和你说的那些,你转眼就都抛在脑袋后边去了?” “为了一个参谋,居然去大闹军区政治部,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我看你小子是打了几场胜仗,不知道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了。你小子这顺毛驴的脾气,啥时候能改掉。都当团长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成熟?” 被王诚劈头盖脸的教训一顿,李子元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外甥女,在自己怀中的姿势后,才开口解释道:“老首长,我哪敢去大闹军区政治部啊。我这不是着急吗?我在潞东折腾,全靠这些干部。弄点合格的干部我容易吗,不能都给我调走吧。” “上级挖下级墙脚,虽说这是理所当然,可这上级总不能只逮到我一家挖吧。在这么挖下去,我这间房子都快要被挖塌了。老首长,你也知道干部是部队的主心骨。培养一个好的合格干部,究竟有多困难,需要多少的时间。” 看着一脸委屈的李子元,实在不放心这个大手大脚的家伙抱着自己女儿的王诚,从李子元怀中将自己女儿给抢救出来,递给李子筠之后。看了李子元一眼,转过头对李子筠道:“你先给孩子喂奶,我和这混小子出去走走。” 结婚时间虽说不算长,可与自己丈夫奸情很是热烈,早有了心有灵犀感觉。就连坑人都能想到一起的李子筠,在接过孩子之后。看了一眼身边的杨静。知道丈夫这么说肯定是与弟弟有话要谈,杨静在这里不方便。 在默默的看了一眼李子元后,也痛快的放行了。正好,她也很好奇杨静怎么会在李子元这里。杨静这个女孩子,李子筠还是很了解的,那绝对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主。这个时候出现在李子元这里,也让好奇心很重的李子筠尽管也看出来一点问题。 可李子元这位聪慧的老姐,还是想要摸清楚杨静的真实想法。至于李子元那里,李子筠早在自己见到李子元之后,就知道李子元肯定对杨静没有任何的感觉。否则都已经来了这么长时间,甚至一眼都没有看过杨静。 也正是看出来有些问题,所以李子筠痛快的给自己老公放行。转眼,将重点放到了杨静身上。而还不知道之前接触时候,一直隐藏很好李子筠真实性格的杨静。还在那里可怜兮兮的,等着自己这位闺蜜给自己做主呢。 见到王诚拽着自己往外走,也知道这是老上级有话要和自己单独谈的李子元,倒也没有说什么,默默的跟在王诚的身后。两个人一直走出村外,爬上了一座小山头,看着山脚下的村庄,王诚才开口道:“你这段时间的都做了什么,我都听说了。” “要说单论战场上的表现,你的这几年打的这几仗,确实是相当的精彩。甚至可以说,一仗比一仗精彩。全军区这么多的团级部队,你的部队表现的相当耀眼。再看看你部队的装备,就知道你小子这段时间折腾的不轻。” “好家伙,我这一路上过来,遇到你的几支部队,不是清一色的中正式和捷克式,就是全部一色的三八步枪。班一级建制都有轻机枪,营有重机枪排、团有迫击炮。连以上干部都是清一色的驳壳枪,排长都是马枪。这个装备在全军区,绝对是独一份。” “咱们大部分装备都是靠缴获,从你所部武器装备来看,也足以说明这段时间你仗打的不错。这说明你的军事水平,提高的速度很快,从这一点上作为你的老上级,你的亲姐夫我很欣慰。但你小子在处理上下级关系,以及某些事情上还是太不成熟了。” “你有些做法,很容易让人抓到小辫子的。你看看你的部队,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从干部到战士,伪军和那边出身的人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你现在补充兵员就这么费事,逼的你小子非要去那边挖墙脚?现在两党之间的关系这么微妙,你小子还敢这么做?” “虽说用俘虏兵补充我们自己,这也是咱们部队的传统,但比例没有人敢做到你这么高的。部队的成分和纯洁度,还是要有一个控制度的。部队不是人多就能大胜仗的,要考虑综合素质。” 对于王诚的批评,李子元苦笑道:“他们都是被日军俘虏的,都是中国人,让我遇到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些人都是那边刚完成全训的新兵,虽然还没有上过战场,可军事水平在哪摆着。我将他们留下,这不是省了新兵训练的麻烦吗。” “一群新兵蛋子又不是那些老兵痞,都留下来问题也应该没有那么大。除了一个王均之外,其余的军官和老兵都被我给遣散了。老首长,当时我一个营不知道下落。手头那两个伤亡不轻的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总不能一个个去训练那些新兵吧。” “再说了,这些人又不是我挖来的,是我从鬼子的俘虏营里面救回来的。我这边缺兵,遇到了这些训练好的新兵总不能不要,每个人发点钱打发回家吧。先不说千里迢迢,他们能不能回得去。就是放回去,我也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钱那。” “老首长,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我总不能去别的部队挖墙脚吧。还有,分区给我补充的新兵数量真的是不足。但凡有点办法,我也不至于想到从这方面着手。上级总得理解咱们的苦衷不是,不能既马跑,又不给足够的草料吧。” 听到李子元的解释,王诚瞪了他一眼后道:“话是这个话,可你小子做事的时候,怎么不先请示上级,自己就下了决心?手腕灵活一点,没有人会说你错的。你手中的那部电台,难道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就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这是有限度的。” 知道王诚的这些话,是出于老上级和姐夫为自己好,所以对于王诚的这番批评,李子元也没有反驳,只是在这里恭耳听着。不管怎么说,老首长对自己这个老部下还是舔犊情深,外加爱屋及乌的。 只是见到李子元一副老实听训的样子,熟知这个家伙越是老实,别人的话就代表越是没有听进去的性格,自己这番话肯定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王诚大摇其头。点了点这个家伙道:“你在某些方面,要是有子筠一半的敏锐,我也就放心了。” “你父亲那个人,尽管当年也曾经了解过一些,毕竟是敌对阵营的。但我毕竟没有真正的见过,为人我也不太好评价。但有一点,从子筠身上,我可以看得出,你的那位父亲绝对是老奸巨猾的家伙。” “你小子只学到了皮毛,也就会玩一点小手腕。就像你当年报名参加红军的时候,还编瞎话说你是中农出身。其实你一身细皮嫩肉的,脚上还穿着一双布鞋,也不是一般老百姓穿的草鞋。” “就你一看就是一天农活都没有干过的身板,谁都看出来你的出身,最起码是一个大户人家。要不是当年看你年纪小,再加上肚子里面有些墨水,外加上老班长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都在替你遮挡。你小子还能当上红军?不肃反你就不错了。” “你小子真当弄了一身到处是补丁的衣服,腰上扎着一根草绳,脸上摸了一层锅底灰就能蒙混过关?那些招兵干部,那个不是尸山血海中冲杀过来的,还能被你给蒙住?大家都是农民出身,中农啥样子的谁不知道。哪家长年干农活的,手上没有一点老茧。” “你二姐恐怕才是尽得你父亲的真传,并可以说青出于蓝胜于蓝。别看她整天嘻嘻哈哈的,可什么东西都在她心里面放着呢,不说不代表她没有看出来。尤其是在那方面的敏锐性和判断性上,你小子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王诚的这番感慨,让李子元微微一愣。自己那个老姐外粗内细的性格,自己倒还是知道的。只不过李子元还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那个没正调的二姐,居然还有这等水平。王诚说的某些方面是那方面,李子元还是清楚的。 也许猜到李子元心中想着什么,王诚背着手没有搭理他。而是自顾自的道:“这次我学习完成,原本按照中央的想法是准备留在陕北,担任军分区参谋长,可你二姐还是鼓励我回到前线来。” “尤其是在整风运动,现在已经开始转入审干阶段,而且日益有扩大化的趋势。这个时候留在陕北是非多,有时候过于接近上边未必是好事。你姐姐说完,其实我也有些心动了。说实在的,这段时间在陕北的生活虽说安逸了许多,可远没有在前线自在。” “也许大后方的生活,真的有些不适合我。再加上你姐姐一直鼓励我,我也就下了决心调回前线。正好,中央准备开七大,一些前线代表陆续已经开始返回。中央也在抽调部分在延安学习的干部,返回前线填补空缺。” “我在中央党校学习期间的一个同学,也要返回冀鲁豫军区任副司令员,就把我也要了过来。前天,我去军区汇报,今天和子筠来看看你。再过几天,我就准备去冀鲁豫军区报到了。虽说距离不远,可毕竟在两个军区,以后再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正文 第五百六十四章 李子元曾经的担心 看着侃侃而谈的王诚,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道:“老首长,你这一去冀鲁豫得有一个心里准备。我从流入太行区的冀鲁豫根据地老百姓,以及途经军区的干部那里知道。那边的旱情很严重,粮食和其他的物资奇缺,还有大面积的瘟疫流行。” “再加上地处平汉、陇海两大铁路,以及日军修建的石德铁路交汇处,战略地位重要,自身也是日伪军重点扫荡的地区。形势很严峻、敌情也很复杂,你去那边工作一定要多加小心。要不,你先将二姐和外甥女留在太行交给我照顾。” “等到形势稳定了,我保证还你一个白白胖胖的老婆,还有可爱的女儿?放心在我这里,就是我不吃饭,也会保证她们娘俩安全和丰衣足食的。老首长,你看怎么样?放在我这里,你就实打实的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吧。” 听到李子元的这番话,王诚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你当你二姐像你一样小家子气,像你小子一样经常脑袋脖子一缩,除了打仗之外啥事都不操心?缴获的物资,还东躲西藏的想着自己藏着、掖着?” “你二姐正是听到冀鲁豫那边有瘟疫,才急着要跟我去报到。她认为她是医生,这个时候不能躲在后边。你姐姐也就是一个女人。要是生为男儿身,可要比你强得多。最起码不会都已经上了战场,还想着当逃兵。” “不过,我也庆幸你的姐姐是一个女人,更庆幸的是因为你误打误撞的绑回来她。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幸运的遇到她,更不会幸运的和她成为夫妻。现在我这个打了十几年仗的老兵,有了家有了妻子,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对于王诚揭自己第一次上战场的老底,李子元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毫不在意。不过对于王诚对自己那个姐姐评价如此高,李子元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尽管后边王诚的话,说的声音并不大,但李子元一句没落的都听到了耳朵里面。 现在看起来自己这个便宜姐夫,倒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姐姐。甚至也是大老粗一个的王诚,居然还说出来后边的那段文绉绉的话。身上的军装,也比以前立正的多了。两个人的婚姻虽说看起来很有些不搭配,实际上却是如此的和谐。 想到这里,李子元心中也就彻底的释然了。原本李子元并不看好李子筠与王诚的婚姻,至少在他看来两个人从个性到文化水平,以及家庭出身都相差太大。甚至用天差地别来形容,都一点不为过。 自己那个姐姐自幼锦衣玉食,又是深的那个便宜爹宠爱的长女,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吃苦。读书的时候,轻松的考上北平协和医学院。别看起来很重的课程压力,对于她来说好像并不是一回事。 要不然自己那个闲不下来的二姐,也不会忙里偷闲还有功夫去学习中医。想起自己后世中考、高考的时候,差一点没有直接阵亡在考场上。高中三年的日子,到现在两世为人偶尔想起来,还是感觉到后怕。 可自己这个二姐,就算眼下的高考远没有后世压力大,考的科目多。可那种全国最著名的名牌大学,甚至可以说整个中国医学最高学府的门槛,又那里是那么好过的。尤其是眼下的大学,清一色的欧美教育方式。考进去不容易,考出来更难。 这个协和医学院,更是一年只招收那么一点学生。没点真本事,想靠着摸鱼去那种学校,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可能的。就算你爹是国民政府主席,有着美国背景的学校也一样不鸟你。如果成绩不够,一样也是考不进去。 就算考进去了,如果不努力还是一样毕不了业。很多国人都以为美国的大学是宽进严出,实际上李子元知道申请和考进美国的大学,一样也不容易的。想要毕业,那就更加的难上加难了。 李子筠在协和学习的时候,居然还能抽出大量的时间去学习中医。甚至还在清一色老头的北平中医界,混出了不小的名声。这足以说明李子筠不单单是有相当高的天赋,而且在学习上可以用后世的学霸来比喻。 而自己的这位老首长,跟大多数红军出身的工农干部一样。从小便种地、放牛,为挣一口饭苦苦挣扎。虽然不能说整天饿肚子,但生活相当的艰辛。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之下,读书更是想都不要想。 十几岁参加红军之后,又是一路上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缺少受教育的机会和条件,文化水平几乎等于没有。就那么一箩筐斗大的字,也是参加红军之后学习的。字写的跟狗爬了差不多,跟李子筠一手行书根本就没有办法比。 一个大老粗与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这本身看起来就有些不协调。文化水平上的差异,让两个人几乎不可能有任何的共同语言。别看王诚在红军时候就是团级干部,可你要问他马列主义都是什么,估计也就会说说名字而已。再深说,估计就要露馅了。 当年参加红军的这些人,你要问他参加红军是为了信仰马列主义,估计百分之百的回答都不是。除了党内的那些理论专家之外,下面的这些干部有几个知道马列主义真正内容是什么的? 估计这些干部在进入党校学习之前,对这个理论的了解还没有后世一个大学生多。毕竟政治科目,在后世从小学到大学,可都是要求必考的。就算再不喜欢,可为了成绩也得死记硬背。 更何况这些文化水平很低的工农干部?其实这些人当年参加红军,一句话就是为了吃饱肚子,相信红军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至于说对马列主义有多少真正的理解,或是看过多少此类的书籍,那就可能只有天知道了。文化水平不高,就是读了恐怕也不理解。 一幅缴获来的字画或是一个古董,李子筠评价的头头是道。可王诚看了,最多也就感觉到好看而已。李子筠满嘴流利的英语,王诚一张嘴就连普通话都带着大别山的味道。李子筠吃饭习惯细嚼慢咽,王诚则是典型的一副军人吃饭的样子,三口两口扒了完就完事。 而且长久的军队生活,尤其是长期的转战生涯,让王诚习惯了蹲在地上吃饭。这不是王诚一个人的问题,就连李子元自己也习惯了蹲着吃饭。毕竟在野外,没有地方给你找桌椅板凳去。有饭吃就不错了,谁还管你蹲着吃或是站着吃? 李子筠的性格外向、会玩也爱玩,据李子元所知还弹的一手好钢琴。自己这一世那个家乡,第一部钢琴就是李子筠的。可自己的这位老首长,在李子元看来身上倒是有一股子闷葫芦的气质。除了跑调能从山西跑回大别山的几首军歌之外,钢琴是什么恐怕都不知道。 就连看一个晋剧,都能看的呼呼大睡。对任何的吹拉弹唱,都没有任何的兴趣。就连文工团那千篇一律的慰问演出,都很少去看。虽说自己要求上进,只要有机会就学习文化。可音乐这玩意,对他来说实在太高深了。 不算文化水平,单就从个性上,两个人之间的差异就很大。李子筠先后在成都、北平,这样的大城市读书多年,见识上也远远超过一直都在军队里面,行军作战钻山沟,从来没有去过大城市的王诚。 自己这位老首长虽说一身军人的气息,但远称不上帅气、英俊,最多也就算是普通而已。而李子筠到太行根据地之后,才色俱佳的相貌曾经引起整个根据地的轰动。要不是朝天椒的脾气太过于火爆,估计追求者肯定连门都推不开。 在两个人结婚之前,李子元很难想象这两口子以后的生活。而且担心这两口子,会不会整天一地鸡毛蒜皮、鸡飞狗跳。两个看起来八竿子打不到的人,没有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就生活在一起,这面临的融合之难可想而知。 自己那个也许是一时迷恋英雄的姐姐,面对个性上和文化上的天差地别会包容,甚至是容忍吗。而王诚长期作为军事干部,常年带兵打仗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格,也会允许李子筠在生活上对他的改变吗。 同样,李子筠自幼备受宠爱,也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敢爱敢恨的性格。从当年为了躲避日伪势力的逼迫,不想为日伪方面效力。在兵荒马乱的年月连路都没有查清楚,就敢从北平跑出来就可以窥一斑而见全貌。 两个人尽管相互吸引走到一起,但李子元清楚一时的激情不是长久之计。随着最初激情的逐步褪去,两个人能不能在长期的生活之中,相互理解和包容,才是婚姻坚持下来的基础。而两个个性都很鲜明的人,能不能将这段婚姻维持下去,李子元曾经很担心过。 他既为老首长王诚担心,但更为自己的姐姐担心。担心失败的婚姻,会让两个人都受伤。尤其是作为其中女性一方的李子筠,在婚姻一旦失败的时候,会不会伤的很重是李子元最担心的。 毕竟相对于作为男人的王诚来说,李子筠无论骨子里面存在的性格多么的悍,毕竟只是一个女人。一场失败的婚姻,对自己这位要强姐姐带来的伤害,会远远大于意志如钢的王诚,这是李子元最担心的地方。 可现在一看,事情的发展让自己那些担心纯属多余。自己的姐姐当初选择没有错,自己这位老首长是有担当的人。老首长在提到自己妻子的时候,总是一脸的宠溺,甚至还隐含着一丝丝的骄傲。 而自己姐姐脸上的满满幸福,也是压抑不住的。并没有自己想象那样,一地的鸡毛蒜皮出现,更没有一脸的怨妇表情。眼下已经不再是两个人新婚燕儿时候,两个人的婚姻已经走入了平淡期。李子筠脸上的表情,说明她真的找到了一生的归宿。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 感悟 想到这里,李子元突然发明白夫妻之间的幸福与否,不是看起般不般配,也不是别人嘴里面的配上、配不上。而是能不能真的融合到一起,相互之间能不能互相包容对方的缺点。将对方的长处看的清楚,将对方的短处也不百般挑剔。 李子筠嫁给王诚,并不是以往自己认为的那样,是王诚高攀了自己的姐姐。而是两个人真的很适合,一个包容、大肚、对妻子甚至说宠溺,肯为了妻子去刻意的改变自己。一个尊重、爱护、关心自己的丈夫,更没有因为自己的优势而颐气指使。 也许这就是夫妻,也许这就是这对看起来很不协调的夫妻,能够克服婚后种种差别带来的不利,过的这么幸福和开心。至少现在看自己那个姐姐,真的有贤妻良母的骨子。虽不能说千依百顺,但绝对会设身处地的为自己丈夫考虑。 想到这里,李子元陷入了沉思。他觉得自己对婚姻的理解,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也许老首长和李子筠两个人,这才是真正的相濡以沫。在平淡之中相互理解和包容,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幸福。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李子元却突然想起来不知去向的刘翠,常娟以及那个倒追自己的杨静。在心中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几个女人的个性,也许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李子元最想念的,还是也许已经另外成家的刘翠。 至于杨静,想想这个女人的个性,李子元在心中大摇其头。坚决下定了决心,就算没有马永成,就算打一辈子光棍,也坚决不会和她在一起。除非自己想要以后的生活,每天都充了无休止的争吵。 哪怕就是杨静那个手帕交兼铁杆革命战友,也是自己那个母老虎二姐回来了,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也绝对不会妥协的。无论是谁,都不能让自己放弃以后的安逸生活。就算李子筠那个母老虎将自己耳朵拧掉,自己也坚决不会让半步。 看着突然有些走神,脸上还带着一丝诡笑的李子元。王诚皱了皱眉头,顺手直接给了他一脖搂子:“你小子怎么回事,我跟你说话你也敢走神。别以为我要调走了,就管不到你了。告诉你,我现在不仅是你的上级,我还是你的嫡亲姐夫。” “既然当了你姐夫,那我就要继续管你。所以,你小子别以为自己真成了孙猴子,没有人能管得了你。现在要是回过神来,咱们两个也该回去了。如果咱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再长一点,你姐姐也该着急了。” 说罢,没有理会李子元,自顾自的下山去了。而李子元也没有说什么,静静的跟在王诚的身后。等到两个人回到团部之后,才发现李子筠将孩子抱在手中,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就连丈夫和弟弟走进来,她都没有发现。 直到坐在她怀里面的女儿,见到爸爸进来,拍着小手啊啊的让爸爸抱,李子筠才从沉思里面惊醒过来。而此时的杨静,却是已经没有在屋子里面。见到丈夫和弟弟回来,脸色有些不好看的李子筠,将孩子交给王诚,对着李子元冷冷的道:“你小子跟我出来。” 见到李子筠单独叫自己的时候,脸色多少有些深沉。知道杨静那个丫头,肯定跟李子筠告状的李子元,叹了一口气。老实的跟着李子筠身后,离开了刚刚返回的团部。一心琢磨怎么通过李子筠劝说一下杨静的李子元,并没有见到身后的王诚投过来一抹异样的眼光。 出了团部之后,李子筠一路上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带着李子元向着村外走去。一直到村外,李子筠才转过头来,对李子元道:“老五,你小子对杨静究竟是怎么样一个想法。我知道你小子那张嘴能把死人说活,所以你回话的时候掂量一下,不要想着编瞎话来蒙我。” 对于李子筠的询问,已经心中了然的李子元,叹了一口气道:“二姐,我不知道杨静究竟和你说什么了,其实我也不太想知道。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与她就是普通的同志关系。除此之外,我对她没有任何的想法。” “她喜欢我,这一点我知道。可她喜欢我,我不一定非得要接受。感情上的事情,不能相互勉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对她一点那方面的感觉都没有,总不能逼着自己接受吧。” 听到李子元的回答,李子筠转过身看着李子元道:“其实,你的这个回答已经在我的预料之中。因为至少在我看来,你们两个不合适。杨静的性子太烈而且过钢,是那种宁折不弯的人。表面上看来说没有什么,但骨子里面也是傲气十足。” “而你现在是全太行山最年轻的团长,骨子里面也透露出一丝傲气。虽然你的这股子傲气隐藏的很好,可你二姐我还是能看的出来的。你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实际上个性鲜明、爱憎分明,再加上你心里面的那股子傲气,与杨静在性格上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所以,即便你因为压力和她在一起,你们两个也不会幸福的。这一点,我心里面还是明镜的。我今天来不是劝你的,感情这方面是谁都劝不了的,也不是外人可以劝说的。既然你认为杨静不适合你,我会和她谈谈的。” “不过有些东西,你小子瞒不过我,我知道你心里面已经有人了。我这次找你来,就是想听听你心里话。是常娟还是郭晓珊?不过,从我走之前你的态度来看,这两个人应该都不是。可眼下郭晓珊已经牺牲,有些事情你也该想一想了,做出一个决定了。” “不能说所有的女人,都存在着攀龙附凤,都想着当首长夫人的想法。至少在现在,当八路军高级干部的夫人,可没有什么特殊待遇。除了周末可以住在一起之外,其余的基本上没有什么照顾,该吃什么、住什么样还是老样子。” “但对于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有些文化女人,都盼着自己能找一个出色的丈夫。你小子年轻,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野战部队军事主官。不是那些在政治部、后勤部,熬资历熬出来的团级干部,是实打实硬打出来的。” “而且相对于以往的各路军阀,还有重庆方面的军队。也许总是处在战争时期,所以咱们八路军在干部任用方面,还是相当公平的。没有什么裙带关系,更没有其他的乱七八糟关系。任用干部的观点其实就是一个,政治可靠、军事上有办法、能打仗。” “你小子年纪轻轻的,就走到军区主力团的团长位置上,这代表什么?除了说明你政治可靠,在军事上能打仗之外。还有年轻有为四个金光灿烂的大字,可以说一直都罩在你的头上。你这样的干部,将来在这支军队里面,会有一个远大的前程。” “战争时期吗,那个领导不喜欢你这种能打的干部。所以,尽管杨静心高气傲,可在能择偶的范围有限情况之下,能倾心于你这很正常。其实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论她嘴上怎么说,无论她嫁的人最终是谁,可内心里面多少都有一定的攀比心。” “你看你找的是一个团级干部,我找的就是一个旅级,甚至是大军区级别的。咱们部队的女干部和女兵,那个嫁的不是干部。在这种氛围之下,不用你说,自然攀比就出来了。你小子现在二十二岁就是正团职干部,以你的能力和为人,在给你几年你小子了不得。” “这本身就够招风的了,你小子偏偏还不知道低调一些。整天像一个花孔雀一样,不知道收敛一下自己身上那身花毛,还到处乱晃。你小子不知道吗,你本身本身就年轻不说,肚里面还多少有些墨水。” “这次我和你姐夫回军区,我抽空回了一趟总医院。谈到你小子的时候,整个医院的那些未婚女干部和女兵,那个不双眼冒光。你姐夫去政治部,也了解到政治部和文工团的女兵也有不少人喜欢你。” “四二年,你小子一手将这些女兵从鬼子的合围圈里面带出来。都说美人爱英雄吗,有了这段经历,那个女兵不把你当成了英雄。那些女兵,那个看你不是两眼冒光。你要是已经结婚了就罢了,可你又偏偏单身未婚。” 说到这里,李子筠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死劲捅了捅李子元脑门后道:“军区总医院那些细粮、营养品,是不是你小子送去的?你这是干嘛,去嘚瑟还是去炫耀?现在的情况的确困难点,可你小子难道不知道收敛一些?” “你小子完全可以将那些物资,送到军区后勤部,让他们在转送到总医院?谁还敢克扣怎么的,非得你自己去嘚瑟送去?现在可倒好,你小子在总医院都快成了万家生佛了。我去总医院的时候,那些丫头知道我是你姐,差点没有把我给吃了。” 被李子筠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李子元虽说被李子筠评价为花孔雀,而多少有些难堪的感觉。可眼下,李子筠并未帮着杨静说话,反倒是答应帮着自己劝说杨静,倒是让他心里面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的耳朵,总算可以逃过一劫了。 不过,李子筠这番话倒是让李子元感觉到,自己之前还是多少有些小看了这个,原本有些不着调的二姐。原来这个二姐嘴上虽说什么都没有说过,可这心里面却是相当的门清。就连自己的心思,都一直看在自己眼里。 看着李子元有些涨红的脸色,李子筠却是叹了一口气。她一别太行山两年的时间,却没有想到李子元居然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更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并不骚包的弟弟,居然成了这么多女干部和女兵的梦中情人。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七章 原形毕露的李子筠 相对于在某些方面反应很迟钝的李子元,这方面反应却是很敏锐的李子筠,知道如果任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对李子元的未来很不利。在这支对结婚都有着严格限制的军队里面,生活作风可是严重的错误。一旦戴上生活作风的帽子,对李子元的影响很不好。 想到这里,李子筠看了一眼边上听完自己话之后,有些发呆的李子元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小子现在长大了,既然有些东西不想说,我也不难为你。现在我这个姐姐,替你做一回主。结婚吧,只要你结了婚,有些东西就不攻自破了。” 听到李子筠的话,李子元目瞪口呆的道:“二姐,这不好吧。我现在才二十刚出头而已,真的还很年轻。我不想这么早就结婚,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摆脱,二姐,你还是让我多呼吸一些自由的空气。” 看着脸色涨红的李子元,柳眉倒竖的李子筠想要发火,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沉默良久才道:“你小子,你让我怎么说你。你要是有你姐夫一半消停,也许就不会捅出这么多的篓子来了。你个小兔崽子,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对于李子筠的评价,李子元撇了撇嘴。没有还嘴,却小声嘀咕道:“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找我谈话的时候,张口、闭口的夸自己老婆。一个和我谈话的时候,变相的夸自己男人。你们两口子,还真是天猫配地狗绝配到家了。” “自己一头扎进围城里面,还想着把全天下所有的没结婚的人都给拽进去。秀恩爱,也没有你们俩这么秀的。你们傻,我可才没有那么傻呢,这自由时光我还没有享受够,那么早就去过尿布、奶嘴的生活。” 李子元的这番嘀咕虽说声音很小,可李子筠什么人。就那双耳朵,绝对堪称比狼狗还灵敏。李子元的嘀咕声虽小,可李子筠也听了一个大概。被气的不轻的李子筠,小手熟练的抓向李子元的耳朵。 尽管李子元拼命试图阻拦,可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那只对于他来说,绝对是梦魇一样的小手。在不敢弄伤自己这位二姐,只能拼命试图躲闪的情况之下,耳朵又准确的落入了李子筠的手中。 这次李子筠不仅拽着他的一只耳朵不放,一只脚还玩命的往李子元身上踹,另外一只手逮到机会还往死了掐。被李子元那番嘀咕气得不轻的李子筠,估计也是这段时间装贤妻良母,装的有些闹心,将李子元当成了一个发泄对象。这 顿连掐带踹,让李子元深深知道了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好在李子筠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现在是一团之长,多少给李子元留点面子。下手或是下脚的时候,专门向着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下手。可这些地方比如腰,被掐那么一下只能是更疼。 耳朵落在李子筠手中,躲也没有办法躲的李子元,被自己这个朝天椒一样的姐姐,踹的只能不断的求饶。他也不知道李子筠哪来的这么大劲,踹人时候脚上的力量,绝对不比一个大老爷们差。被李子筠母老虎一样狂殴的李子元,脸皱的都快成了包子褶了。 这可不单单是难堪,也是真的太疼了。李子筠掐在他腰上的一只手,都快成了钳子了。只掐一点点肉不说,还不断的拧着。估计这一把下来,那块肉不是青就是紫。可无论李子元怎么求饶,李子筠就是不放手。 直到李子筠自己打的也有些累了,才给了李子元一丝喘息的机会。被打的鸡飞狗跳,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李子元,在这位姑奶奶总算松了手之后,疼的丝丝直哎呦:“我说二姐,你这是不是贤妻良母装的时间太长了,逮到机会拿我发泄呢。” 狂殴了自己弟弟一顿,却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李子筠,听到李子元的这番调侃,瞪了他一眼之后道:“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皮痒没有治好。告诉你,你这算个屁。当初在北平读书的时候,两个瞎了眼想调戏老娘的小痞子,直接被我卸掉了胳膊。” “我经的手,全北平城谁也治不好。老娘在北平沦陷后当着日本宪兵的面,就连发花痴的日本浪人都照揍不误,四个大嘴巴扇的他东南西北都找不到。更何况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小子在满嘴放炮,仔细点你的皮。” “你不知道十个中医,九个手下都会点功夫?你更别忘了,老娘是北平城内老中医的得意弟子。信不信,老娘将你的胳膊也卸掉,让你这辈子端着胳膊过日子。最起码在这个太行山中,是没有人能够治好你的胳膊。” 果然,老公没在身边的李子筠,现在是原形毕露。不仅彻底还原成那个差点没有将刘连明打成残废的暴力女,还肆无忌惮的张嘴闭嘴老娘。面对着这个长着两张面孔的暴力型老姐,李子元彻底的无语了。 面对自己老公孩子的时候,绝对是贤妻良母。老公不在身边的时候,就原形彻底的暴露,还原成了一支母老虎。能动手的时候,绝对不会动嘴。原本李子元只是以为,现在看李子元可以彻底的认定。自己这个姐姐,就是装贤妻良母装的腻味了,找自己当发泄目标来了。 此刻彻底想明白的李子元,很是有些无语的看着李子筠。而李子筠却道:“李子元,你小子长大了,有些事情我尽管处于好心,但领不领情还是在你自己。如果你还是实在不想结婚,你小子以后那些羽毛就收敛一些,要不然倒霉的就是你自己。” “你小子虽说是我弟弟,可当八路的时间远远的超过我。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你小子比我了解的多。这种什么事情都讲纪律、讲原则、讲影响,讲究官兵一致的队伍里面。要是给上级领导留下一个花花公子的印象,后果你小子自己也是清楚的。” “要不然,你小子就痛快的给我成亲。这不单单是我的意见,也是你姐夫的态度。这次回军区他探访了几个老战友之后,听到他们谈了一些你的事情,回来之后脸色很不好看。如果不是他还算克制,估计早就拍桌子而起了。” “今天这次找你出来,不单单是我的意思,更是你那个一直惦记着你的老上级,你嫡亲姐夫的意思。你姐夫告诉我说,要抓紧时间催促你这个混小子早点结婚。以免到时候真的惹出事非来,到时候什么都晚了。生活作风是一个大问题,这一点上绝对不允许含糊的。” “你小子一身的花花肠子,今天我的话就说到这里。究竟该怎么做,你小子自己掂量着办。反正我和你姐夫要去冀鲁豫了,你在这边无论惹出什么样的麻烦,我们都是眼不见心为净。还有,常娟那姑娘不错,我看还是很适合你的。” “你心中有人,这一点我看的出来。可要是条件允许的话,以你小子的性格,也不至于现在还单着。你现在还没有结婚,就说明你的心上人应该不符合部队结婚的条件。所以,你姐夫一直都在担心着你。三人成虎的道理,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我今儿就是给你下最后通牒来了,你小子结不结婚,我这个当姐姐的现在已经管不到。但是你再让我老公为你愁眉苦脸的,影响我们夫妻之间的生活,你小子当心你的皮。我的老公只能我自己欺负,别看你是我弟弟那也绝对不行。” 听着李子筠嘴里面的话,李子元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自己这个姐姐嘴也真是硬,明明是她自己担心自己,非得拽上王诚。只是心中虽说对李子筠的关心,很是有些感动。可面对着这种别样的逼婚,李子元真的是头大如也。 不是说好的这个时代,除了自己爹妈之外,没有人会逼迫子女结婚吗。不是说好的,部队中只要达到标准,婚姻是自由的吗。不是说好的,男干部只要自己不想结婚,一般都不会有人逼迫的吗。这些道理在别人那里很正常,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全部都反过来了。 还花花公子,自己到底是做什么了?像军区文工团、报社、剧社,还有野战医院那种女兵集中的地方,自己几乎是从来都没有踏过足。当然那次住院是例外,可那次住院是自己要去的吗?没事谁往医院跑啊。 自己是在那次日军大扫荡之中,从日军合围圈里面抢出来了不少政治部的女兵,还两次救了总医院。可不代表自己真的就那么受女兵欢迎吧。自己又不是明星,长的又不是那么帅。再说这个时代,好像也没有追星族一说吧。 关键是自己真的干了什么也好,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李子元就真的想不明白了,自己肉没有吃到不说,怎么就惹了一身骚不说,还在上级的某些人眼中,落下了一个花花公子的形象了。 其实李子元不知道,在任何的时代里面,追星族其实都是一直存在的,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消失过。只不过根据时代的不同,社会舆论的引导不同,追星的目标自然也不同。几十年之后受人欢迎的是那些小鲜肉,还有漂亮的明星。 可在眼下这种全民族都在与外来侵略者作战的时代,更受少女欢迎的不是明星,更不是那些除了长得漂亮之外一无是处的小鲜肉,而是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英雄。就像从建国到改革开放那几十年中,在舆论的引导之下中国最受欢迎的人是军人。 英雄,还是受到万千少女追捧的。至少在几十年之内,单靠一张漂亮的外表,是迷不倒那些小姑娘的。而在有着严格纪律规定的八路军中,在刻意引导之下部队的女兵,还是英雄情结很重的。喜欢的不是那些小白脸,而是那些她们眼中的英雄。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八章 肉没吃到、惹了一身骚 四二年大扫荡,李子元冒着全军覆灭的危险杀入日军合围圈,将已经无警卫部队的总部机关,硬生生的从日军嘴里面给抢了出来。而当时突围掉队而被他营救出来的人员之中,身体素质差的女兵,占了很大的一部分。两次将医院,从日伪军偷袭中拉了出来。 总部机关所属的政治部和后勤部,又是整个部队女兵最集中的地方。李子元率部将她们抢出来成了自己救命恩人,让这些同样风华正茂的女兵逃过了一劫,自然成了这些女兵心目中的英雄。 而且李子元眼下正值风华正茂时代,自身又有一些文化,年纪轻轻的就成了正团职干部。虽说比不上红军时期,那些十七八岁就成了师团级干部,二十出头就成了军职干部的人,可至少在整个太行山中是最年的团级干部之一。 当然,眼下整体干部都很年轻的八路军中,红小鬼出身的团一级干部数量不少。二十四五岁的团长和政委可以说是大有人在,这些人并不比李子元大上几岁。很多也就比他大上两三岁,可毕竟在实际年龄上李子元还是垫底的。 这样一来,勉强算是年轻有为的李子元,就算不引起那些女兵的注意也不行了。再加上这个时代严重的英雄情结,战场上杀出来的英雄才是少女心目中的偶像。尤其是李子元虽不能说年少英俊、帅气,兜里更是穷的叮当三响,更不能称之为多金。 但至少占据了年轻、职务这两条的李子元,自然而然就成了那些女兵心目中的黑马王子。这个家伙皮肤虽说不能是黝黑,可一身小麦色的肤色也与白皮肤相差甚远。所以,只能称之为黑马王子。 也知道自己一旦给某些上级领导,留下花花公子的印象,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的受到女兵的欢迎。所以此刻的李子元,可谓是头大如斗。看着站在面前的李子筠,李子元就差痛苦的嚎了出来。 自己要是真的挑花了眼也行,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成了一个花花公子。哪怕是一口肉都没有吃到,却是惹了一身的骚,换了谁都不会好受到哪里。李子元现在头大的,都快要撞墙了。 见到李子元很是痛苦的表情,李子筠非但没有安慰,却还在边上落井下石的哈哈大笑。之前打他的那顿还没有完全的解气,这次见到他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想想自己老公去见了政治部的几个老战友,回来被气得不轻的样子,李子筠真的觉得太解气了。 只是等到笑够了之后,李子筠走到蹲在地上,抱着头的李子元面前。看了这个家伙一眼后道:“还有一件事,你好好的想想在回答我。李子康的那个事情,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小子到底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没有把他吓疯了。” “李子元,我知道心里面对他有恨。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亲哥哥。我知道你小子对他心里面有恨意,但你哪怕是打他一顿,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不会说什么,可你不该这么的搞他。你要是真的把他吓疯了,那可是要受天谴的。” 听到李子筠突然提到李子康,李子元有些狐疑:“怎么,这次去军区你见到他了?这个家伙怎么还留在军区,居然没有被遣送走?奶奶的,这个王八蛋装的倒是挺像的。老姐,你的阅历还是太少了,他那是装的好不好。” 很明显,对于李子元的这个回答,李子筠很是有些不满意:“装的?你知不知道,上级让我去见他。一开门,他见到我之后,抱着我的腿哭的那叫一个惨烈。一直就念叨你是一个魔鬼,求我将他带走。” “你小子现在我看不透,可他李子康尽管也有几年没有见到,可他的性格我还是知道的。他这辈子心高气傲,就算有人拿着枪顶着他,也不至于成了这个样子。你小子到底给他下了什么套,让他吓成了这个样子?” 李子筠的这个指责,李子元很是不在乎的撇了撇嘴道:“我说老姐,我还以为你真的成了得道的千年狐狸,没有想到你骨子里面还是这么的天真。看问题,还是只能看到表面,就连自己亲兄弟都看不透,亏我那个姐夫还把你吹上天去了。” “就咱们那些兄弟姐妹,要说谁被吓傻都有可能,甚至包括你李子筠和我李子元,但就只有他李子康不会。不管他快要被我吓傻了也好,被我吓疯了也好,我跟你说那都是装出来的。玩心眼,你可比他差的太多。” “你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吗?告诉你,是那边军统专门负责监视并清理杂牌军的人。那些被他们认为不可靠,甚至有红帽子嫌疑的杂牌军军官,不明不白消失的有多少,二姐你知道吗?干这个事情的人,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可能吗?” “你当军统那边真的是无人可派了,就派出这么一个心理素质极差的人。来主持这么重要的工作,还是在孤悬敌后的最前线?你可知道重庆那边对这些杂牌军的防备,甚至还要超过对日军的防备。” “尤其是他所在的那个没有后台,在大后方也没有地盘,就是一群浮萍的杂牌军。那边对这种部队用是要用,但是也更加的防范。不仅防止他们投日当了汉奸,还要防备他们投向我们这边。派出来做这种工作的人,不是心狠手辣的主能做的了?” “他之所以装成这个样子,就是怕我们这边处理掉他。我是吓唬他了一下,但只是配合上级了解一些情况。要说我那点手段,能将他吓唬住一时还可以。但要是说能给他留下这么长时间的阴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咱们这个大哥,可不是你想象那么简单的人。” “咱们那个爹,虽说为人相当混账了一些,可某些教育子女的方式还是挺成功的。至少我了解的,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窝囊废,更没有那种提不起来的八旗子弟。虽说有的生性阴狠,跟他一样不是东西,可必要的手腕还是有的。很不恰巧,李子康在这点上紧随他老子。” “二姐,你可千万别小看了李子康。我跟你保证,他的那些装疯卖傻,百分之百都是装出来的。这个家伙之前怕我杀了他,始终躲着我。而现在,他怕上级将他处理掉,同样在那里装疯卖傻。这个家伙这么做,说穿了就是为了保护自己。”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李子筠一下子就被说愣了。只是李子筠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太认同李子元说的,李子康是在哪儿装疯卖傻。但想了想当时上级安排自己与李子康见面的时候,这个家伙的一些可以隐藏的表现,李子筠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见到李子筠听完自己的话后,脸上狐疑不定外加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感觉到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的李子元,揉了揉被李子筠拳打脚踢外加连掐带拧,带来的浑身疼痛转身准备要回去。 就在李子元刚刚转身,身后突然传来李子筠的声音:“老五,你说他会不会被那啥。我这心里面,怎么都有些不落地。延安那边正在进行审干,到处都在抓特务,就连我也差点没有被打成特嫌。要不是中央首长出面替我证明,搞不好我也倒霉了,还会牵连你姐夫。” “这也是我支持你姐夫,重返前线的原因。眼下这个形势,我真的有些担心。老五,我知道你和他之间的死结,永远都不可能解开,你在他手里面吃了太多的苦。但我希望你能和上级求求情,能不能留下他一命?他不管怎么说,也是咱们的亲哥哥。” 李子筠的这番话,让李子元愣住了。良久,李子元才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二姐,我求情也是没有用的。上级怎么处理他,别说我去求情,我甚至连问都不能问。情报和安全工作,是部队的头等大事,不是我这个小团长能够过问的。” “这是部队铁的纪律,不是我个人能够决定的。纪律就是纪律,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的。尤其是这种情况,决定的不是一两个人的安全,而是一群人的生死,甚至可以说一支部队的存亡。” “上级对他这么重视,你想想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你也参军这么长的时间了,身边还有老首长,有些道理你也应该明白。至于上级会不会将他处理掉,或是会怎么决定对待他。说句实话,我真的是不知道,我也不会去问。” 说到这里,李子元转过头,看向一脸焦急的李子筠,沉思了一下后道:“不过,我觉得上级未必会除掉他。毕竟他在那边工作重点是对内,并没有对根据地造成过什么破坏。可有些事情我是不知道的,所以我的判断未必会准。” “但二姐,我今天劝你一句。你如果真的想让他活下去,这件事情就闭口不要再谈。尤其是当着我的那个新调来的政治处主任,还有团部的司务长。另外,你也不要让姐夫去求情,那样只会害了你老公。” “一句话,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见过了就见过了,其他的什么都别说。也许,这样他还有可能活下来。你也算是出身在军事世家,应该清楚任何一支军队,都会有内部控制部队的一些手段。我们的条件这么艰苦,除了政治工作之外,还有一些手段也是必须的。” “这也是我们内部也曾经出过叛徒,但却从来没有拉走过部队。更没有部队成建制叛变的原因。你要还想让他活着,就要让上级认为我们。确切的说是你,跟他之间没有什么感情。这样,上级也许会放过他一马。” 正文 第五百六十九章 李子元的警告 说到这里,李子元沉思一下后,咬了咬牙道:“一旦让上级认为他对我们部队实现了渗透,甚至有可能拉拢住一些人,那么他不死也得死了。想想我们的身份,我是一个主力团的团长。而眼下到处都缺乏军事干部,老首长调到冀鲁豫绝对会再升一级。” “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你让上级怎么认为?尤其是我和姐夫,都在重要的位置上。如果我们被拉拢叛变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政治工作,不可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在严峻的形势之下,必要的手段也是要有的。” “你想想,一支连饭都吃不饱的军队,能走到今天还没有溃散。相反,还在不断的发展、壮大,除了政治工作得力之外,没有别的手段可能吗?政治思想工作的确在其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政治思想工作也不是万能药,在什么情况之下都有用的。” “除了铁的纪律之外,还有就是内部的控制力。我们在红军时期曾经有过一个部门,叫做国家政治保卫局,从这个名称看你就应该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这不是我们这支队伍的独有特定,全世界那个国家的军队,都有军队自身的反间谍系统。” “重庆的军统,日军的宪兵队,德国、苏联、美国、英国,都有这种机构。在涉及到军队稳定性上,甚至有的国家是宁杀错不放过。在看看眼下的国内形势,在这一点上我们更应该考虑到。所以,这个事情我不会去过问,你也不要再去追问。” “李子康将来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他能走到什么地步,决定权还是在他自己身上。二姐,听我一句劝,不要再去追问这件事情了。我想即便他是属茅坑里面石头的,对他的处理上级也会通盘考虑的。” 知道自己这个老姐,上来的时候有一股子无法无天做派的李子元。生怕她真的去军区政治部闹,最后的这段话于其说是给李子筠讲解,倒不如说是在警告李子筠。有些事情在做之前,要仔细考虑一下前因后果的同时,也要考虑到引发的后果。 李子元这番斩钉截铁的话说完,李子筠不由的陷入了沉思。尽管对这方面不了解,可李子筠也知道李子元说的很有道理。那种斗争尽管没有战场上的血肉横飞,可是私下里面更是残酷,也是相当血腥的。这种桌面下的斗争,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了解的。 尽管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李子筠并不了解。但在抗战之前,国统区报纸上登的那些东西,也足以让她多少了解一些。此时才从李子元的口中,知道李子康真实身份的李子筠,也对李子康的真实背景有些吃惊。 如果说到陕北之前,对那边的中统和军统,她这个大小姐还一无所知的话。那么在延安的时候,也因为陕北眼下正在进行的审干而有了一些了解。今天更是从李子元的口中,知道了李子康的工作性质是什么的李子筠,多少也有些后怕。 她没有想到,李子康居然真的是特务不说,在那边还是一个职务不低的特务头子。自己老爹就是一个小军阀出身的李子筠,还是知道一个少校究竟是什么职务的。而且还是干这种事情的少校,想必在那边也是绝对实权的人物。 想到这里,李子筠沉默了。原本她以为自己的那个嫡亲哥哥,就是那边一个身份重要的军官。李子元部队里面,现在不仅有不少的人是那边出来的。就连他的参谋长,还有几个很重要的干部,都是那边出来的。 李子筠认为李子元能将他们都收容起来,为什么单单将自己大哥剔除在外不说,还将李子康给差点没有吓疯。应该是李子元心里面,还记着当年两个人之间的怨恨。可现在一看,李子康的身份的确让李子元无法过问。 可真的就不闻不问,李子筠多少还有些不太甘心。李子元与李子康之前的过往,李子筠自然是清楚的。也正是清楚的,尽管认为李子元说的有些道理。但李子筠多少还是有些认为李子元,不闻不问心里面还是对李子康有一定的心结。 李子筠看了看一脸诚恳的李子元,想要说点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说出口。李子元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去要求李子元做什么,的确也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所以尽管想要再和李子元谈谈这件事情的李子筠,将心中的疑问还是放下了。 见到李子筠最终选择了沉默,李子元心里面松了一口气。情报战线上,历来都是专人负责的,是独立成一条线的。他这个野战部队的干部,根本就无权过问,哪怕涉及到的是自己家人。尤其是李子元感觉到李子康被上级如此的重视,其中肯定还牵扯更多的东西。 否则一般的小特务,上级并不会先让自己,后让李子筠出面去见他的。也就是说,上级认为他心里面的东西,还没有全部倒出来。这个家伙鬼道的很,李子元可不想为了这件事情,给自己招惹太多的麻烦。 看了对面的李子筠一眼之后,李子元犹豫了一下后道:“要说我恨他,我的确还恨他。当年那么欺压我也就算了,现在我都躲出来快十年,却还是没有摆脱他不说,还被他给坑了一把。过去加上现在的经历,让我有足够的理由去恨他。” “但整整他,我也许能下得了手。可要说真的杀了他,二姐,你高看你这个五弟了。我还没有真的铁石心肠到六亲不认。尽管他李子康,从来就没有认过我这个弟弟,可有些事情我还是做不出来。” “我吓唬他,是为了配合上级工作。当然,其中也多少有些恶作剧的味道。但这些东西,是吓不住他的。他在那里装疯卖傻,一个是想要保住命。另外一点,就是还不想老实的交待上级想要知道,而且他也知道的东西。” “其实,有些东西他心里面明镜的。所以,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但二姐,那方面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我可以插手的。听你五弟一句劝,跟姐夫老实的去冀鲁豫。这个事情,你就不要在过问了,也不要想着去上级部门那里撞木钟。” “在一般的部队里面,一个少校自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可我听说他们的那个局长,才是一个少将军衔。想想一个军统少校,在那边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位高权重不见得,但是肯定掌握了很多核心的机密。” “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他的生死只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这一点别人帮不上忙。如果他自己一味的作死,那么我们也帮不了他。反过来想想,要是咱们做这种工作的人,落在他们的手中,又有几个能够活下来?” “我听董平提起过,在那边被认为带了红帽子的军官,一旦被他们叫走,基本上就没有回来的。送往战区,那是最好的一个结果。悄无声的活埋了,别人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这些东西应该让你明白这方面的斗争,远比战场上更为残酷。” 而相对于很平静的李子元来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李子筠虽说不满意。但李子元已经摆明了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谈下去的态度,李子筠也就到此为止。因为李子筠很清楚,李子元的个性还是相当坚韧的。 有些事情,他认为可以说,他不会瞒着自己的。但是如果他认为不能说的,自己就算是把他耳朵拧掉了,也没有任何的用。同时李子元在很多事情上,对自己让步是尊重自己。但这种尊重,绝对不是无底线的。很清楚知道这一点的李子筠,也就识趣的没有多问。 李子元最后的那番近似于心里话的话,李子筠听进去了、也听明白了。李子元这是告诉自己,恨李子康归恨他,但是他李子元做事情,还是有底线和节操的。有些东西,尽管他想做,但他不会去做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李子筠,再也没有提起过这方面的问题,只是默默的跟在李子元身后返回驻地。一路上,各怀心思的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而跟在他们两个身后的张玉虎和王诚的警卫员,尽管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也没有敢问。 只是有些纳闷,之前还谈的很欢快的两个人,怎么现在就成了哑口的葫芦,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对于这两个警卫员来说,前面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首长,一个是自己首长的夫人,两个人又是亲姐弟。怎么搞出这个样子来,就不是两个人该操心的了。 两个人返回团部之后,王诚看着面前的姐弟俩,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尽管两个人谁也没有说出去这么长时间,两个人究竟谈了一些什么。但王诚那双尖锐的目光,就好像什么都能看透一样,也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对于面前老首长兼姐夫看过来的尖锐目光,脸上还带着会心的表情,李子元权当做没有看到。在他看来这一对狼狈为奸的两口子,早在来看自己之前,肯定是根据各自要谈什么,相互沟通过了。 有些事情李子筠不见得知道,有些东西王诚不见得知道。要不是这两口子狼狈为奸,那里会搞出这么一出三娘教子来?这哪是来看自己,简直就是给自己开批判大会来了。轮番上阵,连口气都不让自己喘。 一想到这里,李子元就多少有些郁闷。亏得这两口子一个是自己亲姐姐,一个是自己的老首长外加老上级,自己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现在倒好,教训起自己来倒是珠联璧合,相互配合的这么紧密,到底是两口子。想到这里,李子元向王诚投去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正文 第五百七十章 钱朋的态度 最关键的是,李子筠好像很明白打人不打脸的道理。李子元现在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可都在衣服的下面盖着。自己又不能脱了一个干净,向这位自己的老上级兼姐夫,控诉他老婆的累累恶行都不可能,这让李子元更加的郁闷。 郁闷的李子元现在都有些搞不清楚,究竟是李子筠被王诚带坏了,还是王诚被李子筠给带坏了。不过考虑到之前老首长的为人,李子元认为还是李子筠这个暴力外加腹黑女,把王诚带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只是在接受到李子筠投过来的一个警告眼神之后,李子元也只能忍了。不然还能怎么办,李子筠这头母老虎没人能制的了。而自己那个原来贴心的老上级,在娶了这头母老虎之外迅速转为宠妻狂魔。 自己如果向他控诉之前的遭遇,估计肯定得不到同情,搞不好还会批评自己惹到自己的二姐,他的亲亲老婆李子筠生气。按照现在王诚对李子筠的态度,李子元用屁股去想也知道,要是自己控诉百分百会得到这个结果。 好在没有让李子元郁闷多久,在马永成的亲自操持之下。一桌并不丰盛,但在这大灾之年已经很不错的。给新上任的钱朋这位副政委兼政治处主任,以及王诚两口子的接风宴已经预备好了。 一碟盐水煮花生米、一盘香肠两个凉菜,一个牛肉罐头炖萝卜,一大碗猪肉炖南瓜,在加上一个炒粉条、一盘子炒鸡蛋,一大盘子烧腊肉,已经是很不错的菜色了。两瓶竹叶青,也算的上好酒。 这些都是从王铁石家抄出来的战利品,也是眼下团里面剩下不多的战利品。这次马永成将剩下的部分都拿了出来。当然,心细如发的马永成,也没有忘记给李子元的小外甥女,蒸了一小碗鸡蛋羹。考虑到有李子筠这个女客,马永成还把杨静也叫了过来。 对于马永成假公济私的表现,李子元也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杨静应该只是对自己的一时迷恋,只要李子筠肯出马劝说,应该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至于能不能接受马永成的感情,那就看马永成自身努力的结果了。 一向稳重和心思细腻的何三亮,这次并没有饮酒。草草的吃过一些饭之后,主动承担起了值班的任务。不过何三亮在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身后钱朋投过来的赞赏眼光。也许注意到了,何三亮也并没有在意。 何三亮离开之后,酒桌上也就剩下李子元、马永成、钱朋,外加上王诚两口子与杨静。至于张子健与老班长这次下到三营去蹲点,协调三营生产自救的任务,并没有回来参加这次接风宴。 有人值班,心头石头落地的李子元,这次倒是很放的开。在酒桌上虽说不是来者不拒,但也喝的很是放松。要是敞开了喝酒的话,一般男人都喝不过她。李子元曾经亲眼看过,喝了二斤绵竹大曲啥事都没有的李子筠,这次却是一口都没有喝。 而且表现相当贤妻良母的依偎在丈夫身边,只是抱着女儿一边小声的和杨静说话。一边一小口一小口的,给女儿喂着鸡蛋羹。不过看出即将奔赴前线的丈夫很开心,李子筠并没有拦着丈夫喝酒。 看着表现的文静贤淑,满脸充满圣洁的母性光辉,就好像刚刚不久对自己拳打脚踢,连掐带咬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的李子筠。李子元一边喝酒,一边嘴不断的在撇着。自己的这位老姐,典型的就是两面派。 之前跟自己就像母老虎一样,现在到了自己老公身边,温柔的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人。一想到眼下还在疼的,李子筠给自己带来伤痕。在看看眼下又小鸟依人一样,依偎在王诚身边的李子筠。 李子元不禁有些恶毒的想到,要是自己的这位老上级,知道自己老婆在酒桌上,一个能喝自己三个会怎么想?是被吓到,还是对自己老婆的酒量大摇其头?李子元现在真的很想知道,王诚知道李子筠的酒量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只是想归想,在摸到自己被李子筠掐的青紫腰部后,李子元马上打消了揭露自己这个姐姐真面目的打算。李子筠这头母老虎要是发起威来,估计没有人能够制得住她。万一喝点酒发起飙来,恐怕会更可怕。 到时候,就不是拳打脚踢外带连掐带拧了,搞不好她的牙齿都会亮出来。想起当初刘连明抓她回来时候的下场,李子元当即就是浑身一打冷战。立马打消了自己那个想要报复一下自己二姐,这个有些恶作剧的念头。 不过李子元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就坐在他对面的李子筠,却好像察觉了他的想法一样。不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在酒桌下面的腿也毫不客气的,朝着他的小腿肚子直接就是一脚,警告他管好自己的那张破嘴。 被踹的呲牙咧嘴,还不敢表现出来的李子元,也只能在心中生闷气。好在王诚到底还是厚道一些,知道自己这个小舅子这两年不容易,还负了那么重的伤不说,最关键的还留下了一点点的残疾。多少有些良心发现的王诚,倒很是拉着李子元拼了两杯酒。 其实倒也不能不说李子筠这个当姐姐的,不关心自己这个弟弟。而是她在知道给李子元动手术的人之后,心里面之前也悬着的心放下了。那个给李子元做手术的医生,是整个军区总医院的第一把刀。 即便是自己去做这个手术,论起经验来也不如。而且那个给李子元主刀的医生,也就李子元的伤势和她做了一定的讨论。所以,李子筠对李子元的伤势,了解的远比王诚要准的多。也知道以李子元当初的伤势,能保住那条腿就已经不错了。 留下一定的残疾,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只是在军区知道李子元负伤的前因后果之后,自认为是将门虎女出身的李子筠,认为这是李子元那段时间太烧包,也太过于嘚瑟了。被人家特务摸到自己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腿上的那点残疾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其实李子元能够这么短时间之内,说服不太好说服的李子元,他的那条伤腿也起了很大的作用。那一战一个村子被特务下毒毒害,李子元的那条腿最大的功臣,也就是那个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的特务。 也正是因为李子元的那条伤腿,验证了特务的危害,恐怕想要说服固执的李子筠,李子元还是需要至少再多费一顿口舌的。这一点,李子元当初在说服李子筠的时候,却是没有想到过的。 不过李子元虽说不知道毕业于美国人开设大学的李子筠,秉承着美国大学教育一贯严谨的作风。早在知道自己受伤之后,就第一时间把自己的伤情调查清楚。但在李子筠的威胁之下,还是打消了自己的恶趣味。 一顿酒喝下来,知道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并没有刻意节制的王诚被灌了不少酒,多少有些喝多了。而钱朋虽说也喝了不少的酒,但是一双眼睛却还是显得很有神。至于马永成也不知道是在酒精的作用之下,还是因为杨静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而黯然神伤,早就喝的不省人事了。 安排好马永成的警卫员,将他搀扶下去休息之后。又派人给王诚与李子筠安排好休息的地方,李子元就着冰凉的井水擦了一把脸,精神了一些之后。才对钱朋道:“老钱,老马这就要学习去了,有些工作你得尽快的进入状态。” “那份名单上的事情,你尽快的处理一下。这是你老钱的老本行了,我搀和进去就不适合了。不过,你现在到了一线作战部队,与在上级机关的时候考虑事情,要有一个区别。这里的工作你尽管放手去做,但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绝对不能影响部队的战斗力。” “有些事情,政策的把握度多少放宽一些。一线部队的干部和战士都不太容易,有些口子该松的还是要松松的。当然,我说的这个也不是无原则的放纵。我只是希望你老兄在工作的时候,尽可能的为基层干部和战士,多考虑一些具体的难处。” 李子元的这番话音落下,坐在他对面的钱朋略微沉思了一下后道:“团长,你大概的意思,我想我是听明白了。你的这个政策口子上的松松,是不是指的是贺会章那个炮兵连长,与那个妇救会主任的事情?我想能让你老兄开这个口子的,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 一句话点出李子元的心思,钱朋喝了一口眼前搪瓷缸子内的,用从王铁石家里面抄出来的茶叶冲的茶水后,想了想道:“团长,我这次下派到咱们团的主要任务,除了配合你与马政委工作,并将咱们团的班子配齐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整风和审干。” “整风运动,我想团长现在应该不会陌生。当然你我还有其他副团职以上的干部,参加军区统一组织的整风运动。我主要负责的是团以下干部的整风运动,并负责团以下干部的审干。团长,你这个时候和我提这样的要求,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太恰当?” “团长,你考虑的那些问题,我也知道很重要。在政策的把握上,我会尽可能的保持公平、公正。可有些太出格的事情,咱们都是老战友了,我希望你也别太为难我。在处理上,我答应你,会尽可能的酌情考虑。但这个酌情,我必须要在进行详细的调查之后。” “团长,有一点你可能想多了。我是来发起咱们团整风运动,并按照上级的规定进行审干的,不是调到咱们团专门过来整人的。而且你也放心,今后咱们都是在一个班子里面工作,部队的战斗力如果因此下滑,也不是我乐见的。”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一章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钱朋的这个回答,让李子元直接哑了火。尽管钱朋这次下部队的主要目的,李子元之前也猜测出来一部分。因为李子元很清楚,马永成在上面看来作风有些偏软。很多时候没有起到作为政委,应该起到的作用。 大方向虽说还是合格的,但是在某些时候还是不够强硬。尤其是对自己这个军事主官,在很多事情上还是过于迁就。这次整风运动发起之后,上级肯定要重新调配干部,换上一个得力的干部主持整风运动。 尤其是自己的部队,一直缺少一个政治处主任。上级在暂时不调动马永成的情况之下,这个政治处主任肯定是这次整风运动的主持人。而这也正是钱朋这个老资格的保卫干部。下到自己部队之前,李子元的担心所在。 而当今天钱朋,在明明白白与自己交底的时候。表现的这个虽说表面上看起来不卑不亢,但也明确告诉自己,他不会为自己左右的回答,也验证了李子元之前的担心。整风运动会不会扩大化并引起部队内部的混乱,是李子元最担心的问题。 其实要说担心,别人他倒是不怎么担心。即便是一般的战士,无论是出身那个方面,运动一般都牵扯不到他们身上。毕竟现在的时代,与当年红军时期已经大不相同。即便是演变成肃反,也涉及不到一般的战士。 但干部就不同了,整风的重点就在审干上。李子元最担心的一个是董平,另外一个就是这个贺会章。不过董平那里有肯定另有身份的老班长在撑着,应该没有什么太大事情,最多也就是有一段日子难过而已。 但是贺会章这个夯货,处境可就有些不太好了。他和那个妇救会主任的事情,现在搞得满城风雨。上次被自己堵到被窝里面,非但没有任何的收敛,反倒是大大方方的同居起来。自己晾他一段时间,反倒刺激他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劲头来。 尽管在知道这个家伙眼下做法之后,李子元恨不得立刻狠狠的抽这个家伙几马鞭。但毕竟是人才难得,在关键的时刻李子元该保这个家伙还是要保的。这可是他最好的迫击炮连长,给他千金都不会换的得力部下。 但李子元没有想到,自己这刚一张嘴,就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想到这里,李子元多少有些恼火。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李子元也不好与职责所在的钱朋公开撕破脸。尽管没有死心,但李子元还是想要在做一些努力。 看了看眼前给了自己一个钉子碰之后,却是老神在在的钱朋。李子元在感叹一番这个家伙,果然是干政审出身的,这心里素质要比马永成强的多的同时。还是很固执的道:“老钱,我知道你这个人的原则性强,可眼下事实毕竟是事实。” “咱们团的驻地和防区,是整个太行根据地的西南门户,同时也是连接太行与太岳两大根据地的咽喉位置。咱们团的战斗力能不能保持下去,关系到整个太行根据地西南方向的安危。只要鬼子对咱们太行山区扫荡,咱们所在的防区一直都是重点扫荡的目标。” “要知道总部和军区,可就在咱们驻地的背后。咱们团的战斗力,是保证整个太行山区西南门户的关键所在。虽然不能说总部和师部首长的安危,寄于咱们团一身。可毕竟关键位置上,放上一支由战斗力的部队比较让人放心的。” “相应中央号召发起整风运动和审干,我李子元是高举双手赞同。但这要有一个前提,不能无限制的扩大化。另外,也是我最关心和强调的事情。那就是你老兄怎么做,那是上级赋予你的职责。但是不能影响到部队的战斗力,更不能削弱部队存在的根本。” “贺会章那个家伙,虽说夯归夯了一些。可他是咱们团最好的迫击炮连长,也是最好的迫击炮手,给咱们团立下了不少的战功。是他有些毛病,但我还是希望你老兄,手中的刀举高一些,给我留下一个人才。” 对于李子元被自己不软不硬的回击之后,并未放弃反倒是干脆直截了当的点出来这番话,钱朋放下手中的这个大号的搪瓷缸子后,犹豫了一下后,也相当严肃的道:“团长,我说过我会酌情考虑的,我就一定会处理好老贺的问题。” “我做任何结论之前,我都会做严谨的调查。无论是整风还是审干,我都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可在没有进行调查之前,你无论再怎么问我,我都无法给你任何的结论。这不是糊弄你,而是实事求是的话。” “团结同志、统一思想,贯彻中央的精神。对有问题的同志,要秉承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观念。这是我来之前上级对我提出的要求。既要执行上级的决议、精神,又要保证不冤枉一个好人,这其中的尺度我会尽可能的把握好。” “至于刀下留人这一说,我想你可能是有些误解了。这次整风和审干,主要是整顿全军干部的思想,以及整顿全军干部的行为和作风,以及将不坚定的分子和特务分子,从部队中剔出去,并不是过去的肃反。” “中央领导已经提出一个不杀,大部不抓的方针和政策。作为下级,我们在执行中央决议的时候,也会严格按照中央要求去做的。至于我到咱们团推进此次运动,只有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实事求是。” “你现在就让我回答对贺会章同志的处理,我还没有来得及调查,怎么给你一个处理结果?团长,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贺会章同志的事情,我也只是听说一个大概。具体的事情,你无论怎么问我,我都还是那句话,我得先调查才能做出结论。” “这其中不仅仅涉及到贺会章一个同志的问题,还有全团所有的团以下干部。我都要进行调查,并做出一定的结论。这是上级交给我的任务,我总不能草率行事,然后去糊弄上级吧。到时候,反倒是适得其反了。” 钱朋很坚持自己的态度,李子元也有些无可奈何。自己是军事主官,无论是整风还是审干,都不在自己的权限之内。要是换了马永成,自己倒是可以横插一脚。可眼前这位钱主任是油盐不进,自己也只能干瞪眼没有办法。 始终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答复的李子元,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像这个家伙说的,贺会章的事情还是等他调查完毕之后,要是还是这个态度,自己再去想想办法。大不了去军区撞撞木钟,挨政委一顿训。 想到这里的李子元,反倒是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情绪,心里面略微的放松了一些。而在他对面的钱朋则面无表情的,捧起了自己那个大号搪瓷缸子,继续稀溜溜的喝着自己的茶水。整个团部里面,倒是显得有些异样的平静。 好在这种尴尬,并未存在多长时间就被打破。就在感觉到有些无趣,不打算再和这个心理素质超强的家伙,继续在这里磨洋工的时候。一声清脆的报告声,打断了屋子内的平静。听到这声报告,相对于依旧老神在在的钱朋,反倒是李子元被吓了一条。 这声清脆的报告声,李子元很清楚的知道是谁。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李子元挠了挠头心里才想起来,自己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当时让杨静安置她一下,也不知道那个醋坛子,到底将她安置好了没有。 想到这里李子元挠了挠头,多少显得有些尴尬。人家一心想要参军当八路报仇,自己却是将人家给忘到了一边去了。此时想起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李子元,也就随口说了声进来。正好钱朋也在,倒也避免了瓜田李下。 等到听到进来命令的唐翘,走进团部的之后。见到李子元直接道:“团长,我到部队已经几天了,可从来没有人给我分配过具体工作。我想问问团长,我来当八路参军,是为了报仇的,不是来无所事事的。我希望团长,能给我分配工作。” 听到唐翘的询问,李子元多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对于唐翘的处理,他还真的给忘到闹后边去了。这几天不是和王铁石那个铁杆汉奸,在那里磨牙推磨。就是忙着抓部队的训练和生产自救活动。这个唐翘究竟怎么安排,却被他给丢到脑后了。 只是这件事情上,李子元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将这个女人给忘记了。看着清丽面容上一副坚定神情的唐翘,李子元装出一副奇怪的样子道:“这个唐翘同志,你看看咱们部队像你这样的,新参军的女同志一般都是马政委负责安排的。” “这个我作为军事主官,对于这种事情基本上是不过问的。怎么,老马还没有给你安排工作?要是这样的话,我得找时间狠狠的批评他一次。这个家伙现在心思都放在什么地方了,估计净忙着泡妞了,怎么这样重要的问题都给忽略了?” 李子元这番解释,唐翘根本就无动于衷,依旧是面色清冷之极。那脸上就好像李子元的这番话,根本就没有说一样,或是说话的对象不是自己一样。这让李子元多少有股子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反倒是李子元对面正在老神在在喝茶,就好像他手中那个特大号的搪瓷缸子内的茶水,是神仙水一样的钱朋。却被李子元口中的泡妞两个字,给搞的一口水全部都喷出来。被茶水呛的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的钱朋,指了指一脸无辜样子的李子元,很是有些无语。 李子元语气中的耍赖,以钱朋的精明当然不可能听不出来。只不过自己刚调来,李子元既然要装无辜,钱朋也不好意思当场揭露他。而且钱朋也认为李子元,之所以当初拍板决定,肯定是有他的想法的。所以钱朋很明智的,在唐翘这件事情上先保持了沉默。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二章 愤怒的唐翘 而等到钱朋好不容易将气息弄匀的时候,那边的唐翘却毫不领情冷冷的道:“李团长,我问过马政委了。马政委说因为作战部队一般没有女兵,所以这事得和你商议才能决定。不过这个意见还是以你为主,因为你们是作战部队,所以招兵的事情还是由团长说了算。” “既然你和马政委都这么回答,是不是我可以认为,你将我往杨医生那里一丢就不闻不问。就这么一直晾着我,是打算让我自己识趣一些,趁早收拾行李滚蛋,以免妨碍到你们所谓的影响。” “要不然,你们也不会来回的推脱,谁都不肯做这个主。就连那个杨医生,对我都是很冷淡。要不是那个什么司务长的大叔,给我了一套军装,我现在都只能穿着跑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那身破旗袍。” “李团长,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一个想要参军入伍,打鬼子、汉奸以报家仇的女人的?如果是这样,那么我真的是看错了人。今天我不是来算后账的,我只要一个说法。只要你李团长把话说明白,我唐翘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留恋和哀求,我转身就可以走。” 唐翘的这番话很是有些犀利,让李子元多少有些下不来台。他依稀、大概、好像记得,当初自己与马永成研究的时候,是马永成金口玉言答应将人家留下的。可现在又对人家不闻不问,这老马搞什么鬼,难道真的是追女人追昏头了? 想到这里,李子元突然感觉到,自己真的好像是乌鸦嘴说中了。唐翘与杨静见面的那一天,杨静就对唐翘的到来表示出明显的排斥。马永成被自己鼓动的,现在一心想要追求杨静。这样一来,马永成这个混球肯定会受到杨静的影响。 只是想明白这其中的圈圈道道之后,李子元的神色则是更加的尴尬。这种话,他没有办法向人家解释。尤其是身边,还坐着一个钱朋的情况之下。马永成那张臭不要脸的老脸,他还是得给留着。 自己可以骂马永成追女人追昏了头,有些臭不要脸。可毕竟家丑不能外扬,让别人也知道这个家伙,居然能被一个女人给搞昏了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给丢到脑袋后边去了。哑口无言的李子元,只能尴尬的看着面前的唐翘,不知道该如何的解释。 好在那边的钱朋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站起身来走到唐翘面前道:“这位女同志,这样,你先回去。我保证,最迟明天早上,就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你不满意,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对于钱朋的保证,被李子元和马永成这两个家伙,当成皮球踢来踢去搞的很是火大的唐翘,却是并不买账。唐翘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眼前的钱朋,摇头道:“这位长官,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但我不认为你能管得了他们两个人。” “而且你又怎么能证明,你和他们不是一丘之貉?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等到拖到我拖不起了,你们就万事大吉了?从这二位长官身上,我真的很失望,甚至已经不敢相信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一心想要报仇的女人。因为知道你们八路军是打鬼子的部队,才千辛万苦逃出来,想要参加你们的部队。却没有想到,一个团长和一个什么政委,还是什么军事主官和政工主官,居然拿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当成皮球一样来回踢。” “也许,我当时逃出来真的是一个错误。守在那个王铁石的身边,我也许还有报仇的机会。最起码,一把手术刀我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就算杀不了他,也可以死一个痛快,也比在这里让你们来回的踢皮球好的多。” 被李子元大大咧咧的给忘记了,一扔在那里就没有再理会。而心思都放在杨静身上的马永成,就杨静的那个醋性子,那里还敢招惹唐翘?原本信誓旦旦承诺唐翘留下的他,感觉到杨静对唐翘的态度之后,意见马上就发生了转变。 在应付找上门来的唐翘时候,一般都是能推就推。实在推不过去,就支支吾吾的。还是想着,将唐翘送到上级有关部门安置。尽管杨静的醋性不是因为他发的,可对于杨静的态度,马永成还是很狗腿的在意。 只是交待老班长,安排好她的生活之后,就一直没有了下文。至于杨静更是将这个唐翘,莫名其妙的给当成了情敌,脸色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这些天受够了杨静冷眼,又被李子元与马永成两个推来推去,都当成了烫手山药往对方那里推。 就算一个泥人,这也捏出来三分土性来了。更何况眼下的唐翘,对李子元不仅仅是失望那么简单。虽说与王铁石达成暂时互不侵犯协议的事情,一直都瞒着这个女人。但是先是王铁石的马被牵走了,再有几辆缴获的汽车不见了。 返回来的一队大车上,卸下来成箱的弹药。唐翘这段时间就在团部,虽说能活动的空间不多,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可以察觉得到的。而且她虽说是一个女人,但是她却并不傻。在某些方面的分析和判断,至少还难不住她。 在敏锐的察觉到这些东西之后,唐翘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被欺骗了。她今天来找李子元,除了就自己参军的问题上讨一个说法之外。剩下的问题就是想问问李子元,是不是也要当汉奸,与王铁石勾搭在一起了。 对于唐翘的指责,李子元无话可说。而在一旁的钱朋,也走到唐翘面前道:“你是唐翘吧,我是新调来的副政委兼政治处主任。你这个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的确是有些困难。按照我们八路军的规定,为了女兵的安全,一般团以下部队,原则上不保留女兵的。” “一是,团以下部队是与日伪军作战的基干力量,随时都要拉出去作战,并且有生命危险的。想想一个女同志在战场上,牺牲了还好说,要是被俘了怎么办?日军那个禽兽一样的军队,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落到他们手中,恐怕是生不如死。” “第二个,我们八路军对干部和战士的婚姻,是有着严格的规定的。没有到职务和年纪,一般是不允许结婚的。全团现在清一色的光棍,你一个女孩子留在部队,的确是有些不太适合。可你又坚持留在这里,所以他们也有他们的困难。” “李团长和马政委之所以一直在犹豫,的确是有他们的困难。他们也在考虑,是不是把你送到上级相对应的卫生机关,更能发挥你的作用。不过今天你提出来了,我们立即着手研究。请你放心,我既然说过明天早上会给你一个答复,就保证明天给你一个答复。” “唐翘同志,既然你决心要参军,不管上级有没有接受,但你也先以一名八路军战士的标准要求自己。而作为一名八路军战士,首先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你先回去,明天早上你来找我,你这个事情我管定了。” 看着话说的很透的钱朋,唐翘犹豫了好大一会,才接受了钱朋的意见转身离开。等到这个女人背影消失之后,钱朋才转过身来对着李子元道:“团长,这个女人就是上次跑出来的那个王铁石的七姨太吧。” “对于她的安置,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想送往上级,还是留在自己部队?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想法,才好下这个决定。如果你的意思送到军分区卫生队,或是送到军区总医院,那还是尽早给人家一个说法。” 听到钱朋询问自己的意见,李子元倒也很痛快的,没有遮遮掩掩的直接道:“老钱,其实唐翘这件事情,并不是我有什么说法,是我真的给忘到脑后面去了。我这个人不擅长与女人打交道,这一点你老钱又不是不知道。” “除了在军区总医院住院的那段时间,我李子元在这方面还是很注意影响的。所以,这个女人的事情,我也就没有注意过问。而且我记得好像当时和老马谈过,老马的意思是咱们部队缺少医护人员,她又是一个职业护士出身,还是把她给留下。” “哦,对了,她就是咱们上次偷袭平川的时候,从王铁石家里面跑出的那个七姨太。王铁石希望我们送她回去,可这个女人很倔强,宁愿死在我面前也不愿意回去。后来咱们的内线证实了她的话,就暂时将她给留下了。” 对于李子元很老实的承认,自己是真的把这件事情给忘记到了脑后。钱朋重新端起自己的大茶缸子,很是有些无语的指了指李子元,哭笑不得的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有别的想法,搞了半天你真的是把人家给忘记了。” “这样吧,既然你和老马当初已经决定留下。而一线作战部队,医护人员紧缺的情况,短时间之内也无法根除。只要她通过审查,那就将她留下。至少当一个卫生员,我想她还是应该称职的。” “其实老马的意思,我也多少听出来了。他老马很在乎杨医生的看法,杨医生对人家冷淡,他这个时候也就不太好说话。所以,这个老马干脆来了一个拖字决。团长,这个做法不好,这样会伤人心的。” “我的意见很清楚,既然你们之前已经研究过了,那就不能说话不算话。我的意见,还是按照之前的决定执行。咱们八路军不能这么出尔反尔,要不然还怎么取信于民。更何况,这种人才也的确是咱们部队缺乏的。” “我看可以将她送到军区总医院进修,培养成合格的医生,毕竟她有一个很好的底子。眼下全军区已经开始整风、审干,那么咱们团的审干,就从这个唐翘首先开始。明天,我先找她谈话。同时,你协调地方党委将这个女人的详细材料转过来。”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三章 沉默是金 对于钱朋表达的这个态度,李子元在点了点头表示也同意他的意见。的确作为护士出身的唐翘,如果送到军区总医院培训一下,应该很快就能成长为一名医生。毕竟作为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护士,至少在基础上要好的多。 杨静这次调来自己部队工作,应该只是暂时的。军区总医院不可能长期把这种人才,放在自己一个小小的团级部队。既然早晚都要调走,那么自己还是提前做好准备为好。至少这个唐翘要比那些一点底子都没有的,大手大脚的卫生员强的多。 之前马永成居然受到杨静的情绪影响会这么大,是李子元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当初只是不想瓜田李下的李子元,刻意的将这件事情交给马永成处理。结果李子元自己也没有想到,所以对于钱朋的话,他还是表示了无条件的支持。 不过,在点头同意了钱朋的意见之后。李子元突然心中一动,有些狐疑的看着他良久,直到将钱朋打量的心里面直发毛,才开口道:“材料不用了,她有证明人。而且她的那个证明人,是军分区敌工部安插在伪潞东联防司令部内的核心人员。” “那个内线被王铁石派来谈判的时候,也曾经证实过唐翘在身份上的问题。如果你实在是还不放心,我在想办法让军分区将他给调回来几天,专门配合你的审查。但我建议,尽可能的还是不要这么做。” “王铁石那个家伙太过于缴获,一旦有一丝的怀疑,咱们这个内线很有可能就会暴露。这个内线也是分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王铁石身边的人中发展的。为了掩护他,甚至牺牲了好几个同志。所以我的意见,还是尽可能的不要惊动他。” “不过老钱,你这么痛快的答应,我咋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呢。你小子之前是干什么的,我还是清楚的。你们这种人一向都是抱着怀疑的眼光看问题,怎么到这个唐翘这里就变的这么好说哈了?” “你也别说,这个女人长的是真漂亮,还有一股子别样的风情,一般的女孩子是比不上的。要不然当初王铁石那个汉奸,也不至于为了将她搞到手,逼的人家家破人亡不说,还将人家的未婚夫给喂了狼狗。” “咱们军区团以下部队,基本上没有女兵的事情,你老兄应该很清楚。而且一般的团以下部队,上级也不建议招收女兵。这次你老兄答应的这么痛快,是不是有点小心思?用不用兄弟给你去保个媒?也正好可以让老马追求的那个醋坛子,可以省心一些?” 正在往嘴里面喝茶的钱朋,被李子元这番话搞的刚喝进口的一口茶水,再一次的又全部喷了出来。只不过这次他喷的很准,一口茶水几乎是一滴都没有浪费,正好全部都给李子元洗了脸。 很是无语的钱朋,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军区有些干部,认为要是整风他李子元第一个就应该被整风。除了这个家伙太过于本位主义,缴获了好东西偷着留下不上缴之外。就是是眼前这个家伙的那张损嘴,不是一般的毒舌。 当然,钱朋也知道,第一条算不上什么问题。军区各个部队从主力部队,到地方部队缴获的武器,打埋伏的是普遍现象。八路军从上到下,就没有富裕的部队。武器短缺是普遍的现象,尤其是一场大战下来,战损武器补充困难。 如果缴获的数量不够损失的,那就只能出现短缺了。所以大家都打着有备无患的主意,缴获的武器之中都私藏一部分。用军区政委的话来说,缴获的武器都搞节流、打埋伏。你埋到山沟里面,我埋到坟地里面。 不是被日伪军挖出来又缴获回去,就是时间一长想不起来了。等到想起来的之后,一挖全都腐蚀了。更有的,多长时间都想不起来。整个太行根据地内,到底私埋了多少武器,恐怕没有人会知道一个确切的数字。 也就是说要说本位主义,大家都有本位主义,谁也别五十步笑百步。所以第一条,根本就算不上一个事。关键是第二条,这个家伙的嘴忒损了一些,很多人都遭受过他的毒舌蹂躏。大家一致要求这次整风就从他开始,确切的说是从他那张损嘴开始。 被李子元搞的很是有些无语的钱朋,实在不想与李子元废话太多。放下手中的那个大号的搪瓷缸子,转身离开了团部,返回自己住处去休息了。而离开的钱朋却不知道,在他离开时候,他背后的李子元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的死死的。 看着这个家伙的背影,在想想自己在贺会章的问题上,在这个家伙身上碰的几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李子元摇头不语,只是希望这个家伙别把他之前的工作作风带过来,否则有些东西很容易搞乱套。 只是李子元还是有些低估了钱朋的雷厉风行,以及进入工作状态的速度。当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草草的吃过早饭。李子元果然见到钱朋,将唐翘找到团部谈了很长的时间。一直快要到了中午,两个人才结束谈话。 等到唐翘离开之后,钱朋要求马永成召开一个营以上干部会议。作为政委的马永成,当然知道此次钱朋下派到自己部队的主要原因,倒也是相当配合的同意召开会议。等到各个营长和教导员赶到团部之后,钱朋也没有拖泥带水的,召开了整风精神传达会议。 李子元不能不服气这个家伙的口才真的很好,别说是自己比不上,就是马永成这个政委也略差一筹。在会议上做过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钱朋开始传达整风运动之后,可谓是滔滔不绝外加引据经典。 而且面对着大部分都是大老粗的干部,他讲的那些话时候即不忘咬文嚼字,但也很是通俗易懂。这小半天的会议下来,所有的参加会议的人注意力,都被这个新任的副政委兼政治处主任,口若悬河的讲话给吸引了过去。 在传达完毕整风精神后,并根据上级的精神部署了全团开始整风的任务。对于这种政工干部唱主角的会议,刚刚送走王诚与李子筠便赶来参加会议的李子元,历来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尽管钱朋一再要求,作为团长的李子元和作为政委的马永成带头。 但在马永成提出了批评与自我批评之后,李子元却是就不张嘴。尤其是在马永成提出批评与自我批评之后,钱朋对马永成工作上的一些缺点,尤其是唐翘一事马永成处理上的失误,提出异议之后,李子元更是一言不发。 在钱朋的催促之下,李子元开口闭口就是拥护上级的精神,顺着钱朋的话要求各级干部,一定将上级的精神传达到每一个战士。至于再多的东西,打定主意这种运动,多开口是非也就多。沉默是金才是硬道理的李子元,死活就是不肯开口。 作为副团长的张子健,见到李子元只在那里说一些场面话,搞的场面有些尴尬。便接过马永成的话头,对自己之前的某些观念,也提出了批评与自我批评。但更加圆滑的张子健,只是提出自己在工作上的缺点。 面对钱朋要求的下级给上级提意见的要求,对于李子元的缺点和错误,很巧妙的绕了过去。也就是说,张子健只剖析了自己的问题。至于对顶头上司的意见,看似说了一大堆,其实什么干货都没有, 有了张子健的带头,几个营长和教导员也纷纷开口,但不约而同的对团长的意见,同样的都绕了过去。只有一营教导员,对于李子元包庇某些干部作风问题,隐约的提出了一些意见。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提。 这个营以上干部整风会议,开的虽说也勉强算是圆满。可有些问题,让钱朋也有些尴尬。各级干部对李子元这个团长相当的维护,除了一些脾气暴躁,有些方面过于独断专行等不疼不痒的问题之外,也就是对某些干部生活作风问题不管不问,算的上略微重一些。 可这个问题,对于李子元来说要说重,其实也一样什么都不算。毕竟干部的作风问题,也不是归李子元管,这个事情是政委的管辖范围。结果这个整风会议开了大半个下午,外加差不多一夜。 所有的干部,都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深刻的领会了整风运动净胜。但李子元这个一团长,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可被值得整风的事情。就好像在全团,他李子元就是圣人一样纯洁无比。 面对着会议开成这个局面,钱朋也只能摇头不语。这个时候上下级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界线。下级去上级兜里面掏烟,跟上级说话没大没小都很正常。官兵之间最大的区别,也就是干部配发了一匹马。 下级在公开会议场合,对上级的决定提出不同意见,甚至是批评上级几句,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今天的会议,所有的干部对于李子元提出的意见,看似还是有一些,但实际上钱朋一分析,也就是走走过场的东西。一大锅糊涂粥里面,捞不出一点干的东西来。 今天的会议开成这个样,只能说明李子元这个年轻的干部,在干部心目之中威望还是相当高的,对部队的掌控能力也强。甚至钱朋感觉到,如果不是李子元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欲的话,以他对部队的影响,架空马永成这个政委估计都不成任何的问题。 当然,要是李子元真的这么做了,那么他这个团长也就当到了头。政治工作历来是八路军的一块法宝,军事首长和政工首长,分别掌握两条线,保证了部队的绝对稳定。你军事首长排斥甚至架空政工首长,这一点绝对不是上级可以接受的。 正文 第五百七十四章 自己去找死 从这一点上,钱朋很发现李子元很聪明。很多事情明明自己可以做主,但还是维护政工首长的权威。给他当政委,只要不去与他争夺战场指挥权,估计这个政委当的还是会很轻松的,至少与他不会产生太多的矛盾。 而马永成看似平和,其实也不简单。与那些军事干部出身,本身也有一定军事指挥能力的政委不同。马永成很清楚自己的弱点在那里,所以他只是做好自己政委应该做的事情。在军事指挥权上,可谓是相当的放手。 想到这里,钱朋才发现这个部队虽说是新编部队,但是战斗力上升这么快,短时间之内就融合成为一个整体。成为全军区都排的上号的拳头部队,跟这二位军政主官摆正自身位置,相互之间优势互补有相当大的关系。 马永成并不是上级某些人眼中,性格有些偏软,对李子元这个军事主官一味的放纵。这个家伙可谓是相当的聪明,总是知道自己要什么。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面,都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 其实不管李子元做不做自我批评,下级干部对李子元提出什么样的意见,会议开到这里钱朋的目的基本上便已经达到。毕竟他是上级派下来工作的,不是来这支部队专门整人的。所以,在会议大部分的目的达到之后,钱朋也就宣布散会。 等到参加会议的营一级干部都离开之后,钱朋看着眼前的几个团级干部,想了想开口道:“有几件事情,我还想商议一下。一个唐翘的事情,既然已经决定将她留下来,我建议还是送到总医院去进修一下为好。” “另外,近一段时间里面,我想去炮兵连蹲点。一个是以炮兵连为口子,推进全团营以下部队整风运动。第二点,就是下基层多进行一下调查。毕竟我是刚刚调来咱们部队,对部队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 对于钱朋这两个要求,李子元与马永成对视一眼之后,由马永成开口道:“老钱,你现在可不是军区机关的干部,是咱们团的副政委。去哪个部队蹲点,也是你的工作。多下去,也方便尽快的熟悉部队。” “至于唐翘的问题,之前的确是我工作上的疏忽。只考虑到部队自身的难处,没有想到唐翘同志的感情,这里我做出自我批评。既然现在你已经决定了,我看就按照你的意见办吧。不过与唐翘同志的谈话,我看就一事不烦二主了,还是老钱你出面为好。” 马永成的话音落下,他身边的很清楚钱朋要去炮兵连蹲点的原因是什么的李子元,沉思了一下之后道:“老钱,你去炮兵连蹲点,我这个团长肯定是支持的。不过,我还是一句话,有些东西还是要多考虑一下具体实际情况。” “咱们这些当领导的,执行政策的时候太僵化不好。也要给下面一点喘息的余地吗?具体情况,还是要搞一些区别的对待,不要一统而论。既要推进整风运动的具体落实,但也不要伤害了下面干部的感情。” 对于李子元的这番话,钱朋微微笑了笑。合上手中的笔记本后,才不慌不忙的道:“团长,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你看我是那种不知道变通的人吗?别忘了,我原来是干什么出身的。要是不知道变通,我原来的工作也就没有办法干了。” “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调查完毕之后,我会通盘考虑的。还有,我明天上午先找唐翘谈话,然后安排人护送她去总医院。下午,我就去炮兵连蹲点。对了,警卫员也就先别给派了。等我从炮兵连回来之后,其他的事情咱们在研究。” 也许是急于了解下面部队的情况,钱朋说这些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出团部。而在他身后,看着钱朋离去的背影,马永成摇了摇头道:“老钱,进入状态的心态很急切吗?他老兄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他这一来就忙着下去蹲点,倒也不能说他做法不对。可问题是,他连干部还没有认识完全,就急着下去蹲点,这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难道他忘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这句老话?我反倒是觉得,他应该在团里面再熟悉一段时间,下去蹲点更好一些。” 对于马永成的这个评价,李子元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也许是上级机关待的时间长了,这猛然间下部队急于出成绩吧。人家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这一来就急着抓工作、出成绩。”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都是年轻人嘛。谁不想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做出成绩来,让上级另眼相看?我就怕他太急于出成绩,太过于急功近利了,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把老子部队搞的鸡飞狗跳。” 李子元的这个有些不冷不热的态度,让马永成皱了皱眉道:“老李,你这个情绪有些不对啊。钱副政委和你不是四方面军的老战友吗,你们之间也不是都很了解吗?都经历过那个时候,我想中间的尺度他会把握的。” “有些东西,你也不要太过于看表面了。还有,你对情报和保卫系统的干部,也不要总是那么另眼相看。我说的这个另眼相看,可不是夸你啊。这段时间里面,你和我都要好好配合他工作。收起你的那个臭脾气,千万别动不动就尥蹶子。” “还有,这段时间里面你给我老实点,别被人抓到小辫子。这次王诚同志离开的时候,再三叮嘱我要看住你小子,少惹一点篓子。那是你亲姐夫,也是你在红军时期的老上级,都对你有些不放心,你自己也好好的掂对一下。” “这场整风运动,究竟会发展到什么阶段,我现在也是一脑门的官司搞不太清楚。所以,你最近一段时间给我收敛一些。我是你的政委,不是你的老妈子,天天都跟在你的屁股后边,整天的给你擦屁股。” “你小子给我记住了。咱们团离了谁都行,就算我这个政委离开也无所谓,换了谁来一样打胜仗。但是你小子记住,咱们团最离不开的人就是你这个团长。所以,这个时间,你小子别把把柄送到人家的桌子上。” 对于马永成的关心,李子元沉思了一下后点了点头道:“老马,你放心吧,我知道我该怎么去做。没看刚才在开会的时候,我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吗。咱自己的毛病,自己还是清楚的。管住自己的嘴,比什么都重要。” 说到这里,李子元也看了马永成一眼道:“不过老马,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女人可以去追,但是绝对不能被冲昏头了。唐翘的事情,明明咱们都是商量好的,你小子抽什么风,说变卦就变卦。” “老马,你这个样子很危险。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你的情绪这么容易受到一个女人的影响,这对你的未来绝对是致命的。我并不是说那种绝对的大男子主义的人,但我要警告你。别说你现在还没有结婚,就是你将来和杨静真的走到一起,你也不能随波逐流。” “你至少现在还是这支部队的政委,是这支部队的最高政工首长。全团的干部战士都在看着你,你的工作必须要一口唾沫一个钉。老马,如果你的工作和情绪,受到杨静的影响这么大,我马上就给军区打报告,立即将杨静调走。” “原因很简单,要么杨静调走,要么我就要失去一个政委。你自己说,二者之间让我如何的选择。老马,你给老子记住,老婆不是不能找,但是你们之间的相处,你必须要保持一个度。绝对不能让她的喜恶,影响到你的工作。” “其实,跟你说句实在的话,我现在认为杨静这个女孩子不适合你。你的性格有致命的弱点,她的性格又太过于强势,你们之间的相处,你会始终处于被动。如果将来你们走到一起,你的未来我真的有些不太看好。” “作为你的搭档,还有你的好兄弟、好战友。咱们搭档也有一些时间了,彼此之间有些东西别人说不了,只能我来说。记住,不要让感情上的事情左右你的工作,更不能让感情左右你的情绪,否则你这么下去真的很危险。” “”开了一夜的会,我想你也有些累了,我想你还是先休息去吧。我下午要与老何去前沿阵地看看,重新调整一下部署。老张在下面抓农业生产,老钱又去炮连蹲点,团里面不能唱空城计。你就留在团里面坐镇,也好好的想想我刚才的那些话。” 说罢,李子元拎起手枪和腰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团部。留下被他的这番话,给搞的目瞪口呆外加陷入沉思的马永成。李子元返回了自己住处,吩咐张玉虎只要鬼子没有打过来,就不要让任何人打搅自己之后补起了眠。 这一觉,李子元一直睡到大中午才起来。草草的吃过饭后,李子元带着何三亮、董平和王均几个人,骑上马赶往了硚口。硚口现在是李子元所部与平川日伪军对峙的最前线,这里现在由三营九连加强一挺重机枪,在这里担任整个硚口方面的警戒任务。 抵达硚口之后,李子元仔细检查了硚口的防御工事,以及警戒部署。转过头才对跟在身边的三营长宋维业道:“你老宋怎么搞的,这个工事怎么修成这个样子?你现在居然把鬼子对付我们的办法,转过来用来对付鬼子,你那个脑袋是怎么想的?” “咱们部队在攻坚作战的时候,缺少炮火的支援,只能靠数量不多的*包。可鬼子的各种火炮种类和数量齐全,那是咱们能相提并论的吗?双方的火力对比,你采取鬼子对付咱们的办法去对付他们,那不是自己去找死吗?”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五章 撒出去 说到这里,李子元点了点三营在硚口修建的那个,多少显得有些突兀的超大型碉堡,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怒火道:“你的整个工事群,必须要全部重新调整。你当你是鬼子呢,搞出那么大的一个碉堡在那里,还是用石头垒砌成的。” “咱们没有重武器,对付不了鬼子的碉堡和炮楼。可你当鬼子和咱们一样穷啊,连门炮都没有?就你修建的那个工事,能抗住鬼子的山炮一炮吗?鬼子的山野炮,一炮就能把你的这个狗屁碉堡掀翻。你老宋当年在二十九军的时候,也是这么修建防御工事的?” “还有,你修了一个碉堡不说,还将射击孔搞的那么大,你当鬼子的九二步兵炮,三七平射炮都是摆设啊?另外,你在碉堡内放了一个排的兵力,你是嫌你的兵力太多还是怎么的?鬼子一发炮弹下来,你在硚口的兵力就没有了三分之一。” 李子元转过身,将董平叫到身边后,指了指宋维业道:“你老董和参谋长一样,都是从临沂那块血海中拼杀出来的。修工事你们两个是强项,今天参谋长我不去问他。你老董根据敌我双方的火力配置,你觉得他们这个工事怎么修?” 面对着李子元提出的考校,董平沉思一下后道:“团长,老宋修的这个工事,的确有些问题。不仅仅是面对日军有很大的危险,就是面对着当面王铁石的那个伪联合警备队,都相当的危险。毕竟那个家伙手中,有几门三一式山炮。” 说到这里,董平转过头对宋维业道:“虽说这种三一式山炮是架退式的老炮,射程也只有两三千米,但老兄这毕竟是山炮不是掷弹筒。你那工事,就算能挨上一炮,可连续几炮下来你能扛得住吗?” “你们在整个硚口的防御体系,都是以这个主堡为核心,以野战工事向两翼延伸。要是这个主堡被打掉了,你老兄在硚口的整个防御体系,不用对手发起冲锋,就基本上可以说已经垮掉了。你的这防御体系就连伪军都扛不住,如果来的日军,恐怕就更加危险了。” “还有,你的这个防御体系最大的问题,不单单是修了这么大一个大而无用碉堡的问题。而是你的侧后方,部署的掩护工事太过于单薄,而且主要集中在落马方向。老宋,日伪军可不会按照你的计划来,只从平川和落马杀过来。” 董平的话音落下,李子元没有理会满脸涨红的宋维业,对董平意见很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老董看的还是相当准确,你的这个防御体系可谓是问题百出。不用多说,从你的南面迂回插过来一个日军中队,你的这个防御体系连一个小时都顶不下来。” “我的意见是,你的整个防御工事全部给我推到重来。硚口现在的位置,遏制咱们整个南面的进出山通道。硚口一旦重新被日伪军夺回去,我们在想出山只能再一次的绕道潞东境内,或是向南面迂回壶关。” “而且以这里的地形,我们要想夺回来,要付出的代价不会太小。战士的鲜血是宝贵的,绝对不能浪费在无谓的牺牲上。我的态度只有一个,只要日军不来一个大队以上的兵力,硚口这里就坚决要保住。” “老宋,你这是打游击打惯了,对于正规的阵地防御作战,多少有些不熟悉。认识上有了错误不怕,可你得明白错在那里。你必须要给我扎下心去学,下决心去改,用心去学习怎么去打防御作战。” “你整个防御体系以南山为核心,这一点倒是没有看错。不过,在整个防御体系上,你的兵力和火力都部署的过于集中。鬼子一顿炮弹下来,你还能剩下多少人?还有,你的纵深也不够。” “九连在这里,起到的是一个前沿防御作用,也就是相当于一个钉子。但是你的防御部署,纵深我并没有看到,整个防御态势基本上是一线平推。一点被突破,你的这个防线就会全线崩溃。” “你的前沿警戒点,还要在向前推五百米左右。还有,不要将你的警戒力量都放在公路沿线。你对面的人,也一样是壶北的地头蛇,对这里的地形只比你熟悉。咱们眼下占了硚口,就相当于将一把刺刀顶在他的胸口,你说他在平川能睡的踏实吗?” “防御纵深要拉开,警戒点要向前推。防御体系,要依靠有利地形,多修建一些秘密隐蔽火力点。部队要能做到班自为战,战斗小组为战。老子拨给你的那五千发子弹,以及十箱子*,不是给你当摆设的。” “要是只是设一个哨卡,我用一个连做什么?你当老子的部队,兵力充足的可以撒满整个壶北?这段时间,我将老董给你留下来。别的事情你不要管,整个西起硚口东至王家沟一线的警戒防御,你要仔细考虑、考虑一下。” 说到这里,李子元转过头对何三亮道:“老何,给他们在拨一部电话机。将硚口这里与他们的营部,之间架设上电话线。还有,三个营部与团部之间的电话线,也要抓紧时间完成。咱们部队受制于条件限制只能分散驻防,但通讯联系还是要想办法保证的。” “电话线和电话,还有那个什么电话交换机,咱们手里面也不是没有。实在不够,给刘连明下个命令,让他在西面活动的时候,去日伪军那里抢。总之一句话,咱们团防区内的有线电话网,要抓紧时间设置。”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要求,何三亮笑了笑道:“团长,这事我已经考虑过了。现在三个营部到团部的电话线,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差的不是电话和电话线,而是最缺的是人力。咱们团部的通讯班,我正想和你商量扩编成通讯排,在增加一个有线班。” “还有,咱们手头那十几部脚踏车,我也想配发给这个有线班,这样收线和布线快一些。反正这些电话线搞成明线就可以,即没有必要架设电线杆,也没有必要搞什么地下线路。到时候,检修的速度也可以快一些。” 何三亮的想法,李子元很赞同的点了点头道:“那这件事情,就由你全权处理。兵不够,就去找刘雁来招兵。咱们手中的那些东西,需要什么你就直接去用。只要咱们有的,就不用管什么其他的,好钢就得用到刀刃上。” 听完李子元的话,何三亮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李子元也知道这个老搭档的习惯,所以也就没有再追问什么。在看完硚口的防御体系后,李子元将董平与宋维业留下,琢磨怎么调整硚口的防御。而他则与何三亮,带着王均爬上了硚口北面的一个制高点。 上了制高点之后,李子元举起望远镜向着周边看了过去。在望远镜观测范围之内,整个硚口的山山水水,都出现在李子元的眼中。从平川出来的一条公路,也弯弯曲曲的经过硚口之后,向东蜿蜒而去。 这次观察地形,李子元看得可谓是异常的仔细。甚至就连每一条出现在他望远镜内的小路,出现在他望远镜内的一群羊、一个牧羊人,乃至一个路人都没有放过。他的望远镜从西面的平川方向,转到北面的落马,再到南面的壶关。 在将硚口周边的山山水水,都仔细的观察了一遍之后。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沉思良久,对身边刚刚同样放下手中望远镜的何三亮道:“之前来来往往,也曾经进出过硚口多次,却一次都没有仔细看过这周边的地形。” “今儿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里向西可以夺取平川,打开进入壶北西部平原地带的门户。向东,随时可以威胁我太行根据地的腹地。向西,经落马与潞东连为一体。向南,翻越十几个山头就是壶关。” “如果单论在山区的地位,硚口这里的重要性还要重于平川。谁控制了这里,才是真正的控制住了整个壶北东部的山区地带,并可以直接从这里深入太行山区内部。最关键的是这里的地形,可谓两山夹一路的锁钥地形,绝对的易守难攻。” “老何,说实在的,虽说咱们现在和那个王铁石达成了暂时互不侵犯的默契,但是我对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放心。就他的那个德行,估计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他现在为形势所迫,不得不与我们暂时休战。” “一旦这个家伙自认为羽翼丰满了,他会在第一时间跟咱们翻脸。不仅是他,还有他背后的那个所谓的伪保安独立师,这两股伪军无论谁占据了上风,估计都会向东稳步推进。尤其是那个保安独立师现在的背景不明,我总感觉这股伪军来者不善。” “所以,咱们不能不多加小心和戒备。一旦两部伪军同流合污,对于咱们整个潞东地区的压力就大了。但无论这两股伪军那一股,包括壶关境内的日伪军,想要进出咱们老根据地,硚口都是一个必争之地。” “所以老何,硚口这里咱们必修要提高警戒程度。我看是不是调整一下部署,就放一个连在这里,多少还是有些兵力薄弱。九连孤悬在硚口,与身后的三营主力之间的距离拉的太开,一旦有变反应速度很难跟得上。” “我的意思是,将三营全部都调过来,从硚口向东呈梯形配备。沿途多构筑以班排为建制的工事和守备点,但各个守备点和工事之间要衔接的尽量紧密一些,也就是表面分散部署,实则还是以集中为主。” “同时,侦察连撤回来之后,将其他各营所属的部队以连排为建制,轮番去壶北西部平原地区活动。就像孙悟空钻到铁扇公主的肚子里面一样,去敌占区大闹天宫。将敌占区变成咱们的游击区,尽可能的减轻硚口一线的压力。”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六章 鸡肋? 看了看何三亮听完自己的想法之后,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李子元笑了笑道:“当然这种战法,对于咱们自身指挥上也有很大的挑战。但部队即能变成巴掌打出去,随时也可以变成拳头再收回来,也未必不是一种灵活机动的战术。” “咱们部队的组织体系严密,并不用担心撒出去收不回来。唯一有些担心的,其实就是咱们指挥员的能力。可老何,家花开的是比野花漂亮。可那些精心呵护的家花,有那些生长在野外饱经风雪的野花,能够抵御外界的残酷吗?” “我们派出的部队活动范围越大,不仅我们的部队可以得到充足的锻炼。而且可以将日伪军的注意力,吸引到他们自己的地盘上去,减轻整个潞东根据地的负担和压力,以便加快连年天灾人祸的根据地,元气恢复的速度和力度。” 李子元的这番建议,让何三亮陷入了沉思之中。沉默良久,何三亮才缓缓的开口道:“团长,你的这个想法的确不错,但部队在分散活动之前,要进行必要的训练才行。毕竟日伪军,也不是泥捏的,他们也是有獠牙的。” “另外,就是要看侦察连在壶北西部地区,究竟能够打下多深的底子,壶北西部地方组织的恢复速度。否则咱们的部队一旦分散出去,就成了聋子和瞎子,反倒是成了给敌人送上门的肥肉了。” “尤其那个所谓的保安独立师,正好寻找咱们不到。咱们的部队在缺乏分散活动训练,又耳不聪、目不明的情况之下。不仅一旦撒出去,相互之间的联系会很吃力。最关键的是,正好成了那个伪独立师向日军邀功买赏的一个目标。” “还有,团长将三营整个防区向前推,如果其他部队不动的话,那么在落马被我军收复之前,三营就孤悬在三面敌军的半包围之中。这样,对于三营来说相当的危险。但如果全团向前推进,在眼下的形势之中是否恰当,这都是我们应该考虑的。” “最关键的是,如果全团都向前推进,整个壶北境内我们团的防区,将会形成一个突出部的态势。与两面友军的防区相比,将会过于向西突出。这样一来,会不会将我们团陷入危险之中。当然三部伪军单独拉出来哪一部,我们都没有什么可怕的。” “但您之前也说过,这三部伪军虽说内部矛盾重重,但在他们背后还站着一个主人。如果日本人居中协调,三部伪军至少在表面上还有可能维持统一作战的态势,毕竟这些人是不敢冒着得罪日本人的风险。” “如果三部伪军在日军的协调之下,联手分别从西、南、北三个方向,向我们逐步挤压过来,这样我们的回旋余地将会很难保证。最关键的是,我担心驻扎在晋南的日军,一旦以一部兵力强行穿*们背后,那么我们将陷入四面合围之中。” 何三亮到底是何三亮,考虑的相当深远。他的这几个前提,正好说中了李子元这个计划之中最大的不足。如果侦察连在壶北西部地区活动,未能大幅度的打开局面。派出去的部队,不仅生存都成了问题,甚至有可能成了给人家送上门的肉。 毕竟这些部队不是侦察连,那样受过特殊训练的部队。日常训练,还是以正规的作战训练为主。虽说以连为建制作战不稀奇,可问题是在完全在敌占区单独活动,就会出现一些很难避免的问题。 毕竟眼下整个华北战场上的形势,已经不是当年八路军东进敌后的态势了。整个伪军系统不仅完全建立起来,伪政权的密度也相当的大。日伪军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瞎子和聋子,在敌占区耳聪目明的紧。 李子元的这个想法,操作好了自然会事半功倍。但是如果操作不好,很有可能变成灾难。老成持重的何三亮,还是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部队分散活动起其中的学问很大,不是简单的拆开就行了,这需要相当强的独立生存能力才行。 而且何三亮对于整个部署前移,也显得有些担心。对于从来都不无的放矢的何三亮,今天的表态,李子元想了想道:“老何,我知道你现在是肯定心中有其他的想法。我看你也就掖着、藏着了,是什么都说出来,咱们大家一起研究一下对策。”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何三亮想了想没有立即回答李子元,而是从身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了一副硚口周边的简易态势图后,用树枝点了点硚口道:“团长,硚口据点虽说重要,但日伪军从来都没有在这里驻扎超过一个中队的兵力。” “他们的整体意图,一直都是以硚口和落马为前进出发点,以及作为插入我根据地腹心的钉子,真正的兵力部署还是以平川为主。也就是说整个壶北东部山区,只有平川才是日伪军战略支撑点。” “日伪军的火力和兵力,都远远的超过我们。却始终只将落马和硚口,当成深入我们腹地的钉子使用,从未将其当成真正的战略支撑点。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将主要的兵力的,都围绕硚口部署?” “团长,这样一来我军将有被日伪军,用硚口这一个看起来很重要,实际上在北面的落马未拿下来之前,最多只能勉强算是一个小支撑点的地方牵制住。而日伪军只要占据落马和平川,就始终对我们形成了两面夹击。” “而我们自身,则丧失了不固守一城一地的战略灵活性。全团都被栓死在硚口周边,处在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境地。最关键的是,我们所有的部署,都只能围绕着硚口一地进行,这样我们就始终处在被动的局面,并且自己放弃了我们原本灵活机动的战术。” “团长,固守硚口对我们出山固然有利。但平川还在日伪军手中,也就是说我们拿下硚口,只打开了通往壶北西部平原地区的第一道门。真正的大门钥匙平川,还掌握在王铁石的手中。也就是说其实,硚口现在被我们收复这是一件好事。” “但我们如果因为硚口一地,将我们大部分的兵力都牵制住,那好事恐怕就变成了坏事。当初王铁石故作大方的,将这个其实已经在我们手中的硚口让出来,未必就没有用硚口牵制住我们主力的用意。” “而他自己,则只要守住落马和平川两个据点,那么他这一手引君入瓮就算成功了,到时候我军始终陷在日伪军半包围之中。王铁石虽说不足为惧,但团长,玩明的咱们的确不怕他。可这个家伙最大的本事,恐怕就是在背地里面下手。” “还有他背后的小鬼子,才是最难缠的。这个家伙对付咱们,他的能力还差的远。可问题是,如果日军直接出兵吗?到时候,咱们三面受敌,兵力部署又是围绕着硚口展开,咱们这一仗还怎么打?” “所以,我的意思,如果咱们在硚口一个点上过于集中兵力,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优势。如果我们将硚口,同样只当成一个钉子,在这里只放少数部队,只放一个排甚至是一个班的兵力足矣。” “那么我们可以腾出手来,想打他们那里就打他们那里。从硚口到潞东境内,近百公里的战线上,还是想从那里出击,就从那里出击。团长,如果您问我的意思。我就是一句话,我们不能被一个小小的硚口给栓住,还是应该将视线放的更远。” “将硚口这个看似重要,实则是鸡肋一样,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点放弃。腾出手来集中咱们手中的兵力,将咱们自身战术灵活机动的优势,尽可能的发挥出来。” 何三亮的话音落下,李子元陷入了沉思。他手指点了点了何三亮画的那个简易地图,想了很长时间才坚定的道:“老何,你说的既很有道理,但有些东西考虑的还是过于片面了。我们在硚口这里放上一定的兵力,虽说处在日伪军的半包围的态势之下。” “但这里的地形,南连壶关、西接西部平原地带。我们在这里放上一支部队,至少就在那个王铁石的枕头边上,放上了一把利剑。咱们的确战略态势不太好,但我们在硚口放上一支部队,日伪军也同样会感觉到很大的压力。” “别忘了,硚口距离平川只有二三十里的路。而平川又是王铁石的老巢,咱们在这里放上一支部队,也就相当于将一把利剑顶在他的胸口上。咱们的重武器方面,虽说暂时不如他。可咱们部队的战斗力,以及战术运用上可是强于他太多。” “尤其是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我就不信他王铁石敢对我们安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钉子,总是那么的无动于衷?如果他还想保住他的老巢,不被我们再一次给收拾和清理。那么在主动进攻无力的情况之下,他就只能增加平川的防御力量。” “老何,你别忘了,伪军的兵员、编制和武器,都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的。没有日本人的点头,他们的兵员数量根本就无法扩充。而日军将那个所谓的保安独立师,从晋中地区调到潞东地区驻防,恐怕很大的原因,就是不打算在给王铁石扩充实力。” “因为他的实力扩充太快的话,会让日军感到难以掌握。在日军自身收缩兵力的情况之下,只能用伪军来凑数。尽管伪军战斗力不强,但是用于驻防重要据点牵制我军兵力。以及用来征集粮食等一些工作,还是可以基本上能够完成的。” “按道理来说,王铁石是潞东地区的地头蛇,对整个潞东地区的地形和民情,可谓说了如指掌。而且与我们打了多年的交道,也算是最早一批下水的铁杆汉奸。日军如果选择继续扶持他,到不能说是意外。可偏偏调来另外一支伪军,恐怕就是担心这个家伙尾大不掉。”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七章 温水煮青蛙 李子元在何三亮画的那副简易地图上,平川的位置上重重点了一下。然后手中的树枝一路向北,沿着王铁石的防区延伸,直到其防区最北面之后才停住手继续道:“鬼子现在明显摆出了一副,要控制王铁石实力的架势,至少短时间之内他的实力恐怕无法再增加。” “否则,也就不会有这个伪军师从晋中南下的举措了。当然,也不排除日军对这股新投敌的伪军不放心,将其调离晋中产粮区。放在咱们整个晋东南核心区的长治周边,让这支伪军全力以赴对付咱们。” “咱们的战术,应该说现在小鬼子已经大致摸透。知道咱们因为火力和弹药严重不足,将很大一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伪军身上,用来补充武器装备和弹药。没准日军就是让这股别有背景的伪军,与咱们来火拼来了。”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王铁石虽说一口吞并了伪晋南建国军几千人枪,看似实力扩充了整整一倍还多。但对于日军,尤其是新调来的六十九师团来说,多少已经成尾大不掉的趋势。但日军现在却还是离不开他,所以只能限制他的实力发展。” “其实,这倒也很正常。上级下发过来的资料,那个方面的伪军不都是这样。两三千人就编为一个师,四五千人就是一个军。甚至两三千人编为一个路军建制的,也都不在少数。这说明日军宁愿给你大而空的编制,吸引那些人投敌。” “但对于伪军的实力,还是做出了严格的控制。而且采取多编番号,但建制和归属却分散开的做法。所以,王铁石的实力,只要日军还没有到要饭的地步,他的实力至少短时间之内就只能这么多。” “眼下王铁石手中就那么多的兵力,他要加强平川的防御,就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想办法从其他的地方调兵。除非他有把握以现有的兵力,就能守住他的老巢。我想他王铁石被咱们揍了这么多回,总该明白有些事情,在战场上就他那两下子真的还差远了。” “如果他从其他方向抽调兵力,加强平川镇的防御。那么他在平川的防御力量是加强了,可其他方向的力量却在变相削弱之中。老何,你别忘了他的所谓这个潞东联防司令部,实际上是顶在与咱们对峙的第一线。” “他调往平川的兵力,如果抽调少了根本就不起作用。如果抽调多了,他防区的其他方向就成了一张漏洞百出的渔网。咱们想从哪里下手,就可以从那里下手。想打那里,就可以打那里。” “而那个保安独立师又与其始终矛盾重重,尤其是惦记着他的地盘。这个家伙恐怕不被打急眼了,他绝对不会向自己那个表面上的友军,暗地里的对手求援。而且从我们前次作战来看,就算是他王铁石求援,打着主意坐山观虎斗的伪军,估计也不会救援。” “他知道这次是咱们在壶北西部地区,主要是与长治交界地区活动。才将那支心怀叵测。请神容易送神难的伪军帮他调走的,再来一次恐怕更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两支伪军之中的那个死结,恐怕就算被咱们打的全军覆灭,也估计解不开。” “所以,我们如果在硚口放上一支规模大一些的部队。就会像一个磁石一样,将王铁石的有生力量持续的向平川吸引过来。我们驻这里的兵力规模越大,他就越是会担心我们在给他有模有样来一次。” “这个家伙擅长玩弄阴谋手段,他现在和我们达成的这个暂时互不侵犯的协定,说白了就是一种权宜之计。一旦他认为需要翻脸的时候,这个家伙会毫不犹豫的翻脸。同样,他对我们来说也一样不放心。” “他现在是暂时集中精力,对付那个窥视他地盘的伪保安独立师。但他自己也清楚,我们最终才是他最大的敌人。我们与他早晚有一天,是要算总账的时候。所以,他对我们一样会倍加防范。” “而眼下的态势,也决定了他必须要加强平川的防务。哪怕是明知道自己是在拆东墙补西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这么干。除非,他真的不要自己脑袋了。更何况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地盘和实力看的更是极重。” “在日军不给他扩充兵力,他轻易不敢向背后的那支友军求援的情况之下,实际上我们的回旋余地是增大了,而绝对不是缩小了。而有这个家伙挡在一线,后面的那股伪保安独立师,恐怕也会自认为我们可以和王铁石,拼一个两败俱伤而自己坐收渔利。” “老何,你担心的很有道理。的确,我们大部进驻硚口,周边的日伪军会对我形成三面包围的态势。而且这三部的伪军之中,几乎装备都不算差。而且至少有一部,战斗力还是相当强的。” “但你忽视了一点,那就是伪军内部的矛盾,让他们所谓的配合作战,就像一团稀泥一样,根本就捏不成一个团来。指望自己内部都斗的不亦乐乎的他们,携起手来对付我们,估计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这个缺点是伪军最致命的缺点,也是我们最容易利用的一个缺点。我不知道那边的部队,是不是都有打死杂牌除内患的习惯。但我知道现在的这三部伪军,为了争夺平川这个日进斗金的地盘,自己内部闹的不亦乐乎。” “恐怕就连他们的主子,都无法调解他们内部的这个矛盾。更何况如果这三部伪军,真的成铁板一块的话,他们背后的日本人恐怕首先会担心起来。三匹马拉的车,未必就会比一匹马拉的车跑的快。” “只要我们把握住他们的这个缺点,这个三面临敌的态势就反过来,成了我们钻到他们肚子里面大闹天宫了。我们只要把握一个度,那就是不要将他们逼得不得不抱成团求生存,态势就始终会对我们最有利。” “现在,南面壶关的汪伪第二方面军,暂时不用咱们去管,对付他们有军区主力。咱们现在主要的精力,就是放在潞东当面这两股伪军身上。那个出头、那个发展快,就打那个出头的家伙。” “不过这个度要把握好,可以将他们打残,但是不能彻底的打死,防止另外一方做大。这部潞东地区的三国演义究竟怎么唱,那就是咱们的事情了。只要两部伪军的矛盾,一天不解决,这个战略上的主动权就始终在咱们的手中。” “除了刘开山那个躲在阴暗角落里面,搞情报和破坏的家伙,必须要想办法除掉之外。对于其他两部明面上的伪军,要让他们保持着实力均衡,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态势,就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态势。” 说到这里,李子元顿了一下后道:“老何,你听说过温水煮青蛙的道理没有?你一下子将水烧的太热,青蛙肯定不会老实的待在水里面。它也有腿,水一下子就搞的太热,会让他感觉到危险,它会全力的跳出水面一搏。” “而我们采取小火慢炖,一点点的将冷水加热,青蛙就会察觉不到危险,一点点的被煮熟。我们今后的主要作战态势,我想就是以小部队轮番出击,一点点的削弱两部伪军的实力。在他们察觉到不到危险的情况之下,一点点的给他们放血。”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何三亮陷入了沉思。温水煮青蛙的道理,他虽说没有听说过。可其中的意思,李子元稍微一解释,以何三亮的为人马上就明白其中的意思。而且李子元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点出了自己下一步的战略意图。 那就是对两部伪军拉一个打一个,至于拉谁和打谁不是由这两部伪军,距离自己远近决定的。而是这两部伪军的实力,谁最大就先打谁。让两部伪军的平衡态势一直保持下去,谁也奈何不了谁,就相当于让这两部伪军永远都无法捏到一起。 而且利用硚口这个据点,距离平川距离近、地形上又处在居高临下的位置上。形成磁石的效应,利用王铁石对自己部队的惧怕,充分的调动伪军的兵力。给部队回旋余地,创造更大的空间。这倒不失是一招妙手,只是怎么操作却是要好好的掂量一下才行。 何三亮想了想,又开口道:“如果日军调整伪军的防区,将王铁石的兵力收缩到壶北西部地带,将潞东的地盘转给那个伪保安独立师,并将这股伪军的防区向前推进到与我们对峙,那么我们又该怎么办?” 对于何三亮最后的这一点疑问,李子元笑道:“那样,恐怕是对我们最有利的了。让整日两部勾心斗角的伪军,形成一个整体的防线,那不是在开玩笑呢吗?估计到时候咱们打那股,另外的一股恐怕都是友军有难、不动如山吧。” “到时候,咱们就请示军区和分区,集中兵力先彻底的解决两股伪军中的一股。不过,这个做法尽可能的还是要避免。原因很简单,打掉这两股伪军其中的任何一股。恐怕日军为了填补他们的防区的空缺,会将汪伪第二方面军调到潞东地区。” “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咱们之前不是没有交过手。总体的装备虽说不如这两支伪军,但老底子出身西北军的这支伪军,战斗力很顽强。甚至可以说攻防兼备,敢于和咱们拼刺刀。远比这两支出身晋绥军,打防御战还可以,但是进攻能力很差的伪军要难以应付的多。” “其实,无论日军怎么调整伪军的部署和防区,我们只要抱定一个应对方法就可以,那就是先打出头的椽子。只要抱定这个战术要求,以不变应万变完全可以。你怎么调动你是你的事情,我该怎么打还是打我的,万变不离其中。”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八章 争论 李子元的话,何三亮犹豫了一下后道:“团长,如果我们的部队整体将防区向前推,将三营全部调往硚口防区的话。我的建议是以三营主力,沿着硚口向东延伸的公路为纵深,以两翼的山地为天然固有阵地。” “团长,整个硚口的地形为两山夹一沟,沟底为公路。整个硚口地形东西走向,呈一个喇叭的形状。硚口以西地区,整个地形越来越开阔。而硚口以东地区,则呈越来越狭窄的情况。这样,我军主力即便部署在纵深。” “一旦硚口有变,在向前增援的时候。在这种地形之下,极其容易遭受日军地空火力夹击,而造成大量无必要的损失。团长你看是不是这样,咱们立足于守硚口,但是不要死守硚口。” “硚口正面的兵力,可以增加为一个加强排。同时两翼两个制高点上,也可以各放上一个排的兵力。三营主力则在硚口以东成品字装展开,采取分散部署多路集中的方案。形成一定纵深的防御体系,但这个纵深的度还是不要超过营级。” “同时,一营和二营沿着三营侧后方,两翼全线的展开。向南则以一个连的兵力,控制我军与兄弟部队防区的交界处。二营向落马方向展开,同样形成大纵深的配合。一营的两个连,作为由团部掌握的机动部队。” 何三亮的想法,李子元有些哭笑不得。何三亮这个做好看起来不失稳妥,但观念上还是有些保守。将主要的兵力,还是放在硚口周边的外围,尤其两翼的山林地带。诚然,这样的部署成进可攻、退可守的态势。但在平川正面,还形不成自己想要的压力。 而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如果不能对平川乃至背后的壶北县城,形成较大压力。就无法充分的调动敌军,这样整个潞东境内斗争的主动权,还是掌握在兵力和火力都占据优势的日伪军手中。 当然何三亮的这种做法,也不能说是错误的。毕竟眼下的小鬼子,虽说早已经没有当初的强横劲头,但装备和火力依旧还不是八路军可以相比的。八路军基本上无成建制的炮兵,航空兵更是连一块铝皮都没有。 部队过于集中,尤其是硚口以东的地形,在日军绝对优势的炮火面前,那无异于自己去送死。部队缺乏钢筋混凝土,也不可能修建出像日军修建的那样,可以抗住山野炮正面轰击的碉堡和工事。 这样一来部队过于集中,一旦日军出头反扑,那么后果将会是极为严重的。何三亮说的没有错,硚口整个东窄西宽的喇叭口地形,从东面向硚口增援的道路,只有一条狭窄的道路。别说日军的飞机和大口径火炮,就是日军的九二步兵炮,都会给增援部队带来极大的威胁。 一旦这条道路被日军火力封锁,不仅增援部队无法靠上去,而且硚口守军就成了孤军。当然如果单纯伪军来,别说就王铁石的那个战斗力很差的警备联队。就算加上那个所谓的伪保安独立师,对李子元来说也没有什么可担心。 在李子元看来,眼下驻扎在晋东南地区的三支伪军之中,战斗力最强的就是壶关境内的汪伪第二方面军。这支伪军出身西北军老底子,战斗作风继承了老西北军的作风。不仅相当的顽强和彪悍,在关键时刻还敢于拼刺刀。 这样的伪军,至少李子元在之前是没有接触过。那一战虽说打垮了这个伪第二方面军教导团,但那场战斗留给李子元的印象颇为深刻。所以晋东南的三支伪军之中,李子元认为唯一可在战场上,给自己带来威胁的就是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 至于其他的两支伪军,无论是王铁石的警备联队,以及那个所谓的保安独立师,他都没有怎么看在眼里。要不是牵一发动全身,以及自己手头上的兵力只有一个团。他早就将两股伪军之中,彻底的解决一部分了。 这倒不是李子元过于自大,而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自信。他自调任潞东军分区以来,屡次与王铁石的伪警备队对阵从无败绩不说,还多次将这位老兄打成了光杆司令。这位可怜的王铁石老兄,几乎成了李子元所部的弹药、装备,甚至资金的重要补充来源。 他煞费苦心搞出来的队伍,将天刮得三尺高搂的大笔钱财,外加武器和弹药,都快让李子元吃的有些撑到了。对于这个家伙,李子元可谓是有着先天优势。至于那个所谓的伪保安独立师,虽说还没有正式交过手。 但李子元从情报上来看,对这支伪军也并不畏惧。至少他们出身的晋军,先天战斗力并不强。而且这支伪军自身就是由三支不同建制投敌部队组成,自身也可谓是矛盾重重。只要南面的汪伪那个第二方面军不参战,李子元自认对付其中哪一个,都可以以少胜多。 可谁又能保证自己打了狗之后,主人就躲在背后一直不出面?所以,李子元也认为何三亮的担忧,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日军并不是那些只有步兵武器,基本上就算是轻装步兵的伪军,一出动恐怕就是天上飞机、地下火炮一同来。 日军炮兵的素质,李子元并不是不了解。再加上日军绝对空中优势,硚口的地形对自己并不是很有利。单纯的增援路线过窄,回旋余地不大,缺乏足够的应变条件,就足以是一个致命的问题了。 但兵力配置分散,又无法对平川的王铁石形成足够的压力。但如果过于集中,不仅补给难以解决,最关键的是一旦面对日军的密集火力,自己会打虎不成反被虎伤。想到这里,李子元重新举起望远镜,向周边的山地观察过去。 而在李子元身边的何三亮,看着并没有回答自己的李子元,略微一琢磨马上明白了李子元,其实还是没有放弃在形式有利的时候,主动出击的想法。所以,对于这个决心才一直都没有下。 想到这里,何三亮笑了笑道:“团长,其实守硚口,并不一定要钉在硚口这里。这周边都是山地,其实很适合我们打运动防御作战的。日军有绝对的火力优势,我们与他们硬拼只能徒增消耗。所以我的想法是,如果伪军敢于单独出来,咱们就集中兵力打他狗日的。” “如果是日伪军联合出击那么也简单,咱们可以依托周边的山地,打一场运动防御战。同时以分散出击的小部队,在敌后对其后方实施破袭。这样既可以不死守一地,与日伪军打消耗战,也可以充分发挥咱们的优势,并将咱们两个战术有机的结合在一起。” “团长,如果您问我对硚口防御的意见。我的意见还是守硚口,但是不战于硚口。这硚口周边广袤的大山,就是咱们最天然也是最有利的防御阵地。如果日伪军全力进攻,就利用硚口周边的山地层层抗击。” “同时加强部队的夜战能力训练,白天以周边地形抗击,夜间采取骚扰战,以少量的兵力采取不断的偷袭战术麻痹敌人。以正面的阻击部队,与深入敌后分散活动的部队,相互之间密切配合。” “不与敌军死打硬拼,充分发挥咱们八路军的战术传统。只要让日伪军无法在硚口站住脚,哪怕是暂时放弃,也相当于硚口掌握在咱们手中。至于硚口正面,放一个配属重机枪的加强排已经足矣。” “再多,搞不好就成了送到日伪军手头上的肉了。团长,如果我们在硚口一线集中太多的兵力,那么就正好命中一直在寻找我们决战的日军下怀。我可以跟您赌一把,只要我们全团进驻硚口以及周边,不出半个月日军肯定会发起进攻。” 听到何三亮的这番建议,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心中虽说还有些不甘心,但他也知道这是最适合自己眼下情况的。拼消耗和火力,典型轻装步兵的自己肯定拼不过日军。而在硚口方向采取运动防御的办法,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样,即避免了日军绝对优势之下的火力杀伤。同时又可以腾出手来,将有限的兵力灵活机动的作战。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必要时成建制主动出击的想法,只能彻底的放弃了。不过何三亮的这个办法,对自己的指挥手艺和分散中部队快速集结能力,也有相当的考校。 李子元摸了摸自己因为两天没有刮胡子,而显得有些郁郁葱葱的下巴。沉思良久才道:“老何,你的想法是不错。但你的这种部署态势,无论是对我们这些做指挥员的,还是下面的作战部队,都更加是一个更大的考验。” “多点防御和运动防御战,这种经验对我们来说,现在还有些不足。这部队分散起来容易,可如果说在需要的时候,短时间之内集结起来,也是对你我以及整个班子成员很大的考验。部队分散在这么多的山头上,通讯联络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而且,部队要培养在通讯联络被切断的情况之下,出连自为战、排自为战、甚至是班自为战的作风。同时团里面,要有足够的应变措施。兵力配备以及火力配置上,对于我们来说也一样要慎重的考虑。” 听到李子元的顾虑,何三亮笑了笑道:“团长,这的确对我们是很大的考验。但这种战术是山地作战,一个必须要学习的科目。这也是无论你这个团长,还是咱们部队真正成长起来,所要经历的必然过程。” “咱们的有线和无线通讯器材都缺乏,可以想办法通过别的方式弥补。比如距离近的阵地,可以依靠通讯员。距离远一些的阵地,可以考虑用军号声和旗语,甚至是这晋东南地区老百姓使用的唢呐等。” 正文 第五百七十九章 被说服的李子元 说到这里,何三亮顿了一顿道:“团长,既然是一个必须要经历的过程,我的意见就是既然早晚要经历,早经历就比晚经历要好的多。经历的越早,部队成熟的也越快。咱们部队能不能打硬仗,这一点不用担心。” “但硬仗未必就代表着死战,更不是拼光拉倒。一支军队不仅要能进可攻,更要退能守。如果只会死打硬拼,那么吃亏的是咱们。尤其是对日军这样擅长迂回和渗透,并且有绝对火力优势的对手面前。” “如果说我们面对的只是伪军,咱们早就打出山解放长治城了。可团长,咱们终归要面对的还是日军。自七七事变以来,跟日军打交道这么多年了。我觉得日军虽说是一支禽兽军队,但其进攻与防御战术,都有我们很多值得借鉴,甚至是学习的地方。” “团长,咱们的班排战术受制于火力限制,还是相对来说比较落后。战术小组分工不明确,班长的指挥能力相对较差,大部分的班长都看不懂旗语。这受制于咱们部队整体文化素养,也是无奈的事情。” “班长是兵头将尾,也是战场上伤亡最大的一群人。后天无论再怎么培训,也不见得能够赶上一场大战消耗。其实团长,你之前的战士当班长,班长当排长、排长当连长培养的办法,还是很有效果的。但先天上的劣势,注定了这是需要一个漫长过程。” “各级干部,甚至包括团一级的干部,打防御战的时候经验缺乏,工事修建的水平极低。这一点,从三营在硚口修建的工事水平就可以看出来。毕竟这与咱们之前讲究的能打则打,不能打就走的战术有关。” “尽管我们一直在努力改变这一点,但从眼下来看效果不明显。毕竟咱们一直都是以运动作战为主,这种死打硬拼的防御战经历不多。这就直接造成了我们的部队,长于奔袭和突袭作战。” “攻击作战和防御作战之中,可以采用的手段不多,甚至可以说相当的保守。但团长,谁能保证一辈子不打防御战?谁能保证在每次战斗之中,都只吃肉不啃骨头?攻防兼备,咱们还差的很远。” “大规模的作战,本身就有部队负责进攻,有部队要承担防御任务。一旦军区要将部队集结起来发起大规模的作战,而指定给我们团的任务偏偏是防御。这种战斗我们怎么打,能不能圆满的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 “团长,咱们现在受制于装备和火力,暂时打不起那种大兵团作战。可咱们的形势早晚要改变,到时候现去训练就已经晚了。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采取以点带面,但部队配置之中要做到点面结合,防御体系相互策应。” “在团里面掌握一定预备队的情况之下,各部队采取运动防御和机动作战的战术。同时将兵力集中与分散游击,相互有效的结合起来。发挥我们山地战的长处,战于硚口而不是死战于硚口。” “团长,我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鬼子现在锐气下降的相当快,换防的部队无路是从武器装备,还是兵员素质来说,几乎是一茬不如一茬。这次调防山西的六十九师团,无论是从精神面貌还是纪律,乃至武器装备上都远远不如之前的三十六师团。” “而且从一些细节上来看,鬼子眼下更加倚重以战养战。去年都已经十二月份,驻守晋东南地区部分的日军,甚至还没有换上冬装。这除了运输补给线,被咱们各个部队轮番破袭造成的运输困难之外。恐怕,他们自身供应上也可能出现了一定的问题。” “咱们虽说眼下还暂时只能困守太行山区,但是我们不能就在这里坐井观天。团长,日军的这些变化之中,你就没有品味出一些其他的东西来吗?如果有一天形势发生变化,军区组织一场大的战役,咱们部队能不能有效的完成上级分配的任务?” 何三亮的这番话说完,李子元看了看身边的这位得力助手一眼。何三亮最后的一段话,李子元自然很清楚。因为按照李子元记忆中的历史,最多再有两年日军就会无条件投降。而眼下随着日军战线延伸过长,以及兵力规模的日渐庞大,日军的补给早就已经是不堪重荷。 这一点,从缴获的日军罐头就可以看出来。哪怕就在两年之前,缴获的日军罐头里面还是实打实的牛肉。各种野战干粮可谓是样式丰富,罐头和饼干的种类数量丰富。可眼下缴获的日军罐头,一打开里面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口感就跟那个木渣子一样。 原来样式丰富的野战口粮,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出动扫荡,几乎所有的补给都全部依靠抢夺。参加扫荡的部队,可以说抢到什么就吃什么。要是赶上倒霉一路上都没有人烟,那就基本上只能饿肚子。 好在日本人眼下控制着整个中国,粮食产量最丰富的地区。依靠手中的刺刀,可以从占领区内掠夺大量的粮食。否则,如果都是晋北、察哈尔那种贫瘠地区的话,整个侵华日军几乎都得陷入饿肚子。 眼下已经在走下坡路的日本人,已经是日薄西山了。除了弹药和军服之外,其余的供应,已经全部依赖以战养战。这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是日本眼下的国力决定的。狭小的国土面积,贫瘠的资源,注定了日本人先天的不足。 日本人所谓的工业化,也就跟几乎无现代工业的中国相比。但自身的产能,无论是工业还是农业,都与欧美强国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眼下虽说依靠之前的胜利,还控制着大片的占领区,但颓势已经无可避免。 这一点,从新调来的这个六十九师团兵员素质,普遍下滑就可以看出来,日本人眼下已经伸展到尽头。但尽管明知道这一点,可李子元也苦涩知道眼下的日军,却依旧不是中国各个军队可以抗衡的。 尽管日军水平不断的下降,可相对于整体实力更弱的中国军队来说,至少在一年之内他们还会占据着上风。这就是现实,尽管相当的残酷,但毕竟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现实。双方整体实力的差距,不是简单的单靠兵员素质可以弥补的。 何三亮具备一定的战略眼光,这一点李子元是清楚的。可何三亮居然看的如此长远,李子元却是没有想到。自己是从几十年后过来的,尽管当时没有经历过这段历史。可现在,李子元对这段历史却是有了很深刻的认识。 但自从跟随八路军东渡黄河以来,李子元真实的认识到了中日两军之间的差距。即便是当初的老红军部队素质相当高,但与日军相比还是相差很大。即便不算是装备上的差距,只论单兵素质和指挥员的能力,就相差相当的远。 而眼下日军的整体素质虽说在下滑,可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超过了中国军队。这就是无奈的现实,理想很丰满,但现实也是残酷的。何三亮的眼光看的很远,可短时期之内八路军,至少太行山的八路军是没有发动大规模作战的能力。 这不单单双方单兵素质,以及各级指挥官能力能够决定的,而是全方面差距决定的。让一支连子弹都没有几发的部队,去和眼下还占据着上风的日军打大兵团作战,那明显是闲自己命长。 尽管八路军虚心好学,甚至不惜以敌为师,全面学习日军白刃战术。在弹药奇缺的情况之下,尽可能以近战的方式保持部队的战斗力。可日本人他擅长白刃战术,可不代表他也会没事找事的跟你玩白刃战。 日军在白刃战方面下了很大的苦心,那是为了培养其所谓的武士道精神。以及在弹药耗光的情况之下,保持一种可以给敌带来杀伤的基本战术能力和素养。但这并不代表,日军会在弹药供应充足,火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也会跟你玩白刃战。 火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日军一向并不介意玩火海战术。他们能使用炮弹解决问题的时候,绝对不会使用别的手段。眼下八路军还远没有能力,与日军正面抗衡。所以,有些东西何三亮想到前边是对的,但是眼下还是有些太过于长远了。 不过有一点何三亮也没有说错,部队早晚要面对这种情况。所以,有些东西早些接触未必是坏事。想到这里,最终被何三亮说服的李子元,转过身对何三亮道:“老何,这事就按照你说的意见办。硚口内部,只放一个加强排,重点还是放在硚口外围的山地上。” “至于怎么全团的防区,这次怎么进行调整,你老何要尽快的拿出一个方案来。我让老董配合你。不过老何,你在调整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一点。那就是部队不能长期驻扎在山上,要考虑定期进行轮换、调整,以免部队出现疲惫。” “另外,三个营都要保持一定的机动应急部队。每个连,都要保持一个加强班。每一个营,都要保证一个加强排。团里面,要掌握一个加强连。部队的训练还要加强,在防御战方面你是行家。” “在部队防御战术训练上,你要多下下苦工。不要怕加大部队的训练量,练为战不为看。另外,全团在移放和加强防御期间,生产自救的活动不能耽误。到了上秋,要保证部队部分粮食自给,今年越冬的蔬菜百分之百全部都能自给。” “我们要尽可能的减轻老百姓的负担,同时也要保证部队的给养。总之就是一句话,训练不能耽误,战备更不能耽误。但是生产自救,也同样不能耽误。当然,这样一来部队负担有些过于沉重了。不仅是对体力,更是对精神意志力的一个考验。” 正文 第五百八十章 不能亡羊补牢 对于李子元的这些要求,何三亮点了点头的同时,却又摇了摇头道:“团长,如果打防御战方面,我远不能说是专家。要说这方面,老董才是真正的行家里手。当初临沂会战,这个家伙带着一个连固守一个阵地。” “他的那个阵地,从战役打响就被切断了与兄弟部队之间的联系。可这个家伙就是依靠一片被打成废墟的房子,带着他的那个连整整扛过了整个会战。要知道,当时咱们国内所有派系的军队。从咱们的八路军,到重庆装备训练最好的中央军。” “在正面作战之中,从来没有过一个连能抗住鬼子一个中队,到最后两个加强中队,在两门步兵炮的掩护之下,这么长时间的进攻。他却就靠着那片简易工事,硬生生的扛了下来。当然,他的那个连最后只剩下了七个兵。” “他这个人时运有些不济,会打仗、会带兵,但有些事情过于固执,也就是说他做事行,但是做人还是差了一些。再加上当初那个军,一直都受到歧视补充困难。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升上去,到现在才是一个营副。按道理说,他的水平当一个团长绝对没有问题。” “在三三年长城会战之后,他曾经下过苦心研究过,与日军作战时候的防御作战。当时我们军损失不大,但参战的友军在日军优势地空火力之下,损失却是相当的大。在后撤看到友军残像的时候,他就在这方面投注了很大的精力。” “也正是在这方面,下过很大的苦工,他才能在临沂那个血海里面,能够坚持那么长的时间。要说专家,我可比他差的远了。这样,防御作战方面,还是让老董来考虑这件事情比较恰当一些。” 说到这里,何三亮微微顿了一下之后,尽管有些犹豫,但还是道:“团长,这样一来,咱们部队的负担可不单单就是你说的有些沉重,这种负担部队能不能承受的住,团长你可要仔细考虑一下。” “我看是不是这样,将部队以营连为建制,轮换采取开荒种地、训练,以及担任守备任务。这样部队既可以保证训练质量,也同样可以保证不耽误农活,以及完成守备任务。还有,我建议将县大队和几个区中队也拉上来。” “你可当初说过,地方武装也是要上战场的。不能身为地方武装,就松松垮垮的。既然当初咱们还是地方武装的时候,你就将我们当成主力在练。现在对于这些地方武装,我们也一样可以照搬吗。练好了,这可是一批不小的合格兵员。” 对于何三亮的这个想法,李子元点了点他道:“你老何,可真够鬼的了。你这是打定主意,想要将人家并到咱们部队里面。都说我的胃口不小,可你的胃口我看更大。我看你小子这是现在就准备要接我的班了,惦记我屁股底下的位置了。” “不过,既然提出来了,那就大胆的去操作。只是老刘那里,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家现在还是县大队的政委,你小子要想将脑筋动到他的头上,得先过了他的那一关。至于你的说负担重,的确是有些。” “但玉不琢不成器,百炼才能成钢。眼下需要我们军地联起手来,共同应对今年的天灾人祸。这不仅仅是对我们的军事素质一个考验,也是对我们其他方面素质一个考验。能不能通过这个考验,对于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在这件事上,你和张子健两个人好好的商议一下,尽快的拿出一个排班表。但还是那句话,团部手里面必须给我随时保证一个加强连的机动部队。还有,过一段时间侦察连就该调回来休整,你琢磨一下抽调那个连接替他们更合适一些。” 李子元的这个安排,何三亮只有苦笑。不过后面的事情,何三亮不可置否。但是对于李子元前面的玉不琢不成器的话,何三亮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团长,道理是这个道理,可问题是这么大强度的工作和训练,部队眼下的身体素质能不能承受的了。” “眼下粮食供应困难,部队几乎没有任何的副食。单靠那点粮食,这么大强度的训练和工作,根本就不够用。再加上每名战士每天还要节约一定粮食救济灾民,这肚子里面的东西就更不够。” “就连挖野菜,按照上级的要求,也不许与老百姓争夺。让出村庄周边一定范围内的野菜,优先满足老百姓的需要。刘书记那边答应的种羊,我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可就是看到,这种羊长成可吃,也需要大量的时间不是?” “按说眼下已经过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可问题是开春至今滴雨未下,春旱有向夏旱蔓延的趋势。这青黄不接的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眼下部队粮食,也只能勉强维持到下个月月底。” “我担心这么搞下去,战士们的身体很容易出现问题。一旦大批的战士因为营养不良倒下,到时候恐怕后悔也都晚了。山地行军、训练,这消耗本身就比平原地区要大的多。团长,有些事情咱们得想到前边,不能做出亡羊了才想起补牢。” 对于何三亮的这些担心,李子元站起身来也摇了摇头道:“老何,你说的不错。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鬼子下次扫荡是什么时候。最担心的就是在眼下粮食不够吃的情况之下,战士们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了这么大的工作量。” “可老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农业生产上再不抓紧,今年的冬天情况恐怕要更加的恶化。在军事问题上,等到六十九师团完全摸透了晋东南的情况之后,恐怕就会有所行动,也不会给咱们太多的喘息时间。” “两件事情,那样抓不起来,咱们今年剩下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农业生产上,不抓紧的话,到年底就要饿肚子。军事训练上不抓紧,面对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新一次扫荡的日伪军,咱们的处境就更加的危险。” “老兄,这连年的天灾加上人祸,谁又能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想想办法吧,尽可能的保证战士们的体力。只要咱们能够坚持到上秋,情况也许就会好的多。老何,如果说将这场全民族抵御外来侵略的战争,看做是一场爬山运动的话。” “从你的判断来看,我们现在可以说正处在登顶最后的阶段。在努努力,就登上最后的顶峰了。这个时候要是泄气的话,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只能白费力气。老何,最困难的时候往往就是看到曙光的时候。” “这个时候就看谁更有韧劲,谁更能咬住牙坚持,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军装没有,咱们就穿便装。粮食和副食不够吃,咱们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就不信,一千多号大多都是种地老把式出身的大老爷们,守着太行山这片富饶的山地,还能把自己饿垮了?” “只要我们上下、军民团结一心,所有的人都拧成一股绳,我想这些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人生难得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老何,只要我们多想想办法,我想办法总归还是要比困难多的。”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何三亮面对着这番大道理,也只能微微的点了点头。就在李子元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山下一个通信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将一封信交给了李子元后才开口道:“团长,分区有命令,政委让您和参谋长马上回团部。” 打开通信员递过来的信,李子元大致看了一眼之后,将信递给何三亮道:“得,来事了。上级命令下来了,咱们所有的事情,都暂时先放放吧。马上命令部队,三个小时之内给老子完成集结。” 接过李子元递过来的命令,何三亮仔细看了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信件仔细的叠起来,塞进了自己随身的挎包之中。马上转身,跟着李子元快速的下山。来到山下之后,却见到正在与宋维业争执什么的董平。 面对着见到自己与何三亮之后,立正要敬礼的两个人,李子元摆了摆手道:“没有时间了,上级有命令到,我和参谋长要马上赶回去。老宋,这次的任务你带着三营的两个连就不参加了。给我死死的钉在硚口这里,如果这里出现问题,老子扒了你的皮。” 听到李子元说上级有任务,宋维业当时的眼睛就亮了。战争年代有任务是什么,除了上战场还能有什么任务。典型好战分子一类的宋维业,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但是李子元后边的话,却是让他瞬间就蔫了。 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他的思路却被李子元直接给打断道:“我知道你小子想说什么,但现在你别跟我在这里讨价还价。硚口一线对咱们的重要性,用不到我再和你多说。王铁石那个家伙不放心老子,老子也更不放心他。” “硚口距离平川太近,咱们甚至都不用朝发夕至,随时都可以去他的老巢溜达。这个老小子做梦都想夺回硚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吗。这次咱们团的主力有任务,我担心这个老小子会趁虚而入。所以,你暂时不能动,也不要有任何的想法。” “主力不在这段时间之内,你给我守住硚口就是大功一件。至于其他的,等到回来再说。还有,这段时间之内,你小子睡觉也要给我睁着一支眼睛。前沿阵地上,所有的警戒哨都要采取明暗哨结合的办法,向平川方向多放一些暗哨。” 匆忙交待了宋维业几句之后,李子元快步走到自己的坐骑前面翻身上马之后,想了想转过身又对宋维业道:“老董这次暂时留在你们这里,硚口怎么布防上你小子别太固执己见,要多听听老董的意见。这次你们俩,以老董的意见为主。”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一章 遇袭 匆忙交待了宋维业几句之后,不在看身后因为要被留守,而显得有些不情愿的宋维业,等到何三亮也上了马之后。两个人带着自己的警卫员,不敢有片刻的耽搁,一带马缰向着团部驻地快马加鞭。 那封由司令员亲自执笔写的信,虽说信上的字写的扒扒拉拉的,有些不会写的字还用画圈来来代替。但作为司令员多年的老部下,这封对别人可以说是天书信上的意思,李子元还是看得懂。 信上给予李子元的命令很严肃,口气也相当的严厉。最关键的是,给他集结的时间并不太多。当然为了保密,司令员在信上不可能写出真正的命令。但李子元知道,能让文化水平并不高的司令员,亲自动笔写信而没有让秘书代劳,肯定是有紧急情况。 尽管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能让上级这么急切,但命令李子元还是要遵守的。尤其这封信还是分区军事主官司令员亲笔写的,那肯定是有军事行动。作为军事干部,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的道理,李子元自然是懂的。 所以,李子元在何三亮就地使用三营通信员,给一营和二营下达完毕立即向团部所在地集结命令之后,不敢有片刻的耽搁马上纵马往回赶。不管上级那里究竟有什么事情,尽快的完成集结和出动,那就肯定是没有错的。 李子元的这匹坐骑,虽说个性有些太烧包,从来不放过一切与雌性同类相亲相爱的机会。哪怕对方只是一母头驴,起了性子的时候它也会毫不犹豫的骑上去,丝毫不顾自己作为一匹骏马的尊严。其无耻与下流的地步,绝对没有辜负它作为种马的光荣称号。 部队驻地周边,一切母牲口都没有能够逃过这个家伙贼眉鼠眼。这个家伙也给李子元这个主人,惹了不少的麻烦。眼下整个壶北东部根据地,那些养母牲口的老乡,见到李子元这匹马都绕着走。估计到了年底,这个家伙的后代都快遍及整个壶北东部山区了。 就连王铁石的那匹白马,在李子元的手那么短的时间之内。这匹漂亮的母马,也成了这个家伙的猎物。等到交换回去的时候,按照王均判断这笔买卖李子元是赔定了,因为那匹母马肯定怀上了小马驹了。李子元在这匹马上砸了锅,可以说买一送一。 而且以其父系和母系程度来看,那匹小马只要能够生下来,绝对是一匹上好的马。因为除了李子元那匹马,是整个蒙古马系最好的一种马之外。王铁石的那匹马颜色虽说不是太好,白马到了战场上目标太明显,一般除了礼仪用之外,很少有高级军官会去骑的。 可只要识马的人,谁也否认不了那匹马绝对是一匹上好的马。按照王均的判断,这匹王铁石不知道从那里搞到的好马,血统里面应该有伊犁马或是青海马的血统。而这两种马,都是中国最好的马。父系和母系都是一顶一的好马,这产下的小马肯定差不了。 不过在知道自己那次买卖赔了,关键是被一个畜生给耍了还不知道后,心里面很郁闷的李子元很是没有给这匹*的畜生好脸色。也许知道自己主人对自己很生气,这匹马倒也老实了有一段时间。 其实李子元不知道,他因为极有可能丢掉了一匹好马而郁闷。那边的王铁石在得知自己的爱马,去了李子元这里走一圈,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搞大了肚子其实更加的郁闷。就好像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绑架之后,再送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野种一样难受。 唐翘死活不回来,本身就让王铁石有种帽子变绿的感觉。眼下这匹自己视若珍宝的爱马,回来之后又大着肚子,更是感觉到自己被戴上了双重绿帽子,这让王铁石更加的郁闷。只是心中的这口气就算他再咽不下去,可现在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合血吞。 不过对于李子元来说,尽管这个家伙*,让李子元恨的压根直痒痒。每次被人家牵制自己的牲口找上门来的时候,恼羞成怒的总想按照王均想法,将丫的彻底给骟了,去掉它的是非根让这个家伙老实一点。但谁也不能不承认,这个家伙的确是一匹好马。 在返回的路上跑的是又稳又快,甚至都不用李子元鞭策,只要一带缰绳就知道主人是要自己疾驰,还是要自己缓步前进。除了那个总是色眯眯的眼神,让李子元很不满意之外,对于这匹马李子元还是相当喜欢的。 当然,考虑到战马的性质,生怕这个家伙在上阵的时候,见到母马管不住自己。驮着李子元去风流,把李子元送到敌人手中的王均。提出来把这匹*的畜生,去掉这个家伙的是非根。给阉割成一匹太监马,以便*成真正的战马。 结果,这个家伙好像听懂了王均的话一样,每次王均一靠近它的身边,就连踢带咬的,搞的王均都不敢近它身。最终还是在心疼这匹相当有灵性战马的李子元要求下,连身子都近不得的王均也只能作罢。 今儿是这段时间第一次跟着李子元出门,所以这匹马倒也跑开了兴致。一路上不用李子元鞭策,跑的像是一阵风一样。将所乘马匹远不如自己,都只是去了势普通马的何三亮与张玉虎几个人,甩到了身后面不近的一段距离。 眼下李子元所部的马匹很丰富,几个副团职以上干部,连同警卫员和骑兵通信班马匹都配齐全了。只是除了马永成的坐骑是一匹缴获的日本马之外,其余的马匹都是从王铁石家抄出来的马。 这些马都只是普通骑乘的马匹,甚至大部分连战马都不是。尽管李子元也让人*,可这是需要大量时间。这些普通的马,想要赶上李子元身下的这匹好马,自然是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也只能望着同类的背影,而拼命的努力追赶。 这条道李子元已经不知道来来往往多少回了,又是在自己防区的腹地。最关键的是他也知道好马不是养出来的,而是跑出来的。所以对于自己战友和警卫员被甩到身后,李子元倒也没有太在意。 无论张玉虎如何的喊叫,李子元都没有理会他。而是没有刻意的控制自己这匹马速度,也干脆让它撒开欢跑起来。而李子元一路疾驰,他身下的这匹马也彻底的跑开了,一路上兴奋的嘶鸣不断。 但就在李子元与身下这匹马,趟过一条干涸的小河道,转过一处山脚后。就在李子元紧了紧缰绳减缓一下速度,等一下落在身后的何三亮几个人的时候。右边的山头上,突然传来的一声枪响让李子元立马感觉到不妙。 而他身下的这匹马,此时就好像感觉到危险一样。没有等到李子元刻意的提示,突然之间从已经放缓的奔跑速度,直接撒开四蹄一下子就窜出去十几米远,直接跑到路边一处能遮挡住李子元的小悬崖处。 到了小悬崖这里,李子元立即翻身下马,有些感激的拍了拍自己的坐骑脖子后。掏出自己的快慢机打开保险。而此时响枪的山上,却是又陷入了一片的寂静。就好像之前的那声枪响,根本就从来没有过一样。 看着满山的灌木和草丛,但却看不到半个人影,李子元知道自己恐怕遇到了专业的狙击手了。自己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解决掉这个家伙,避免后面还不知情的几个人受到伤害。要么,被盯死在这里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救援。 但对于李子元来说,死等在这里并不是他的风格。他更不会坐视自己的战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现任何的伤亡。尤其是无论是何三亮还是自己的警卫员,对付这种狙击手都没有经验的情况之下。 一旦自己就隐蔽在这里,自己是安全了。可那几个兄弟,估计很难逃过那个家伙的毒手。想到这里,李子元马上就下定决心选择冒死一搏,想办法解决掉这个家伙。知道对面有人在盯着自己的李子元,知道望远镜这个时候只能给自己带来危险。 所以他没有掏出望远镜,而是直接将手中的快慢机接上枪套。同时将自己的那支勃朗宁手枪,也小心的揣进裤兜里面。然后,利用这片小悬崖另外一侧,山上射击的死角,小心翼翼的蛇形上了山。 担心后边几个人听到枪声后,急于救援自己的而遭遇毒手。刚刚才躲过一劫的李子元,丝毫没有犹豫的立即上了山。就算不能找到这个家伙,但也要打草惊蛇,让这个家伙放弃继续狙杀的想法。 因为暂时还不知道这个山头,究竟隐蔽了多少人,所以李子元上山的时候很是小心。娴熟的运用自己的战术动作,时而快跑、时而匍匐前进,虽说小心翼翼,但也一路快速的向着响枪的地方前进。 这个时候,李子元最后悔的是身上没有带上两枚*。否则,可以用*直接将这个家伙给炸出来,要比现在这么搜索简单的多。但李子元知道,自己只要在引诱那个家伙,哪怕是再开一枪,自己就可以判断出他的位置来。 就在李子元刚前进五十米,突然心头上感觉到一丝危险的他,丝毫没有顾及形象的马上一个侧滚翻。就在他刚刚翻离原有的路线时候,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打在了他原来匍匐前进的位置上。一发子弹钻进了他刚刚离开的地方,掀起了一小股的灰尘。 只要李子元动作稍微慢上半拍,他这一枪就肯定躲不过去。躲开一劫的李子元也顾不得危险,也没有刻意的观察对手在那里,抬手就是向着那个枪响的方向,就是一梭子子弹横扫过去。自己则利用这梭子子弹的掩护,快速的躲到一个大石头的后边。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二章 相持 但就在李子元的腿刚收进石头后边的时候,从另外一个方向打过来的另外一发子弹,却是差一点给他的那条现在仅有的好腿,在给穿上一个窟窿。听到这声枪响,李子元知道自己这次落到了一个陷阱之中。对方不仅派出了狙击手,而且派出的狙击手不止一个。 快速的给手中的快慢机,换上一个新弹匣之后,李子元无论再急着将这两个家伙赶出来,但此时的他也不敢露头。只能小心翼翼的,向着两翼偶尔偷瞄一眼。只是李子元不敢露头,而对方却显得极为有耐心。他不露头,对面的敌人就死死的盯着他隐蔽地点。 听着山下不远处传来的急切马蹄声,知道留给自己时间不多的李子元,将手中新换上的新弹匣重新卸了下来,将打光的那个弹匣之中只压进了两发子弹。将换下来的满弹匣,向前丢了大约二十米左右之后,将裤兜里面的勃朗宁手枪顶上了子弹。 不过对面的两个狙击手,虽说显得死板和教条一下,但总体上还是显得很稳重。李子元将那个装满子弹的弹匣,抛出去之后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至于他在大石头后边的动作,这二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之前打向李子元的两支枪,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做完这一切之后,并没有在乎自己诱敌计划失败的李子元,将手中已经卸下来枪套的快慢机,抬手向着前面抬手就是两枪。这两枪他压根就没有想着打到谁,只是用来干扰对方视线的。 两枪打完之后,他随后身子立即窜出了隐蔽物,向着自己被丢出去的那个装满子弹的弹匣处,快速的冲了过去。那里是一丛灌木丛,作为第二隐蔽阵地,还是相当适合自己现在的状态。但在进入那里之前,李子元知道自己必须要敲掉两个狙击手中的一个。 李子元的动作至少看起来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个被他丢出去的弹匣。而就在李子元刚一冲出去的时候,对面之前还很有耐心的两个狙击手,这次也许是为了争夺击毙李子元的功劳,也许是两人之间也是竞争的关系。 这个时候本应该交替掩护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几乎同一时间开枪。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李子元窜向那个弹匣位置只是虚张声势。在两支一直瞄着他的狙击步枪,同时打响的同一时间。 原本向前扑过去的李子元,身体一个急刹车的同时,来了一个铁板桥的动作。对面两个狙击手打过来的子弹,极其危险的几乎就擦着他的脸庞飞了过去。如果李子元的身子在向上抬高三厘米,这两发子弹他一发都不会漏下的都接受了。 好在李子元部队里面,就有一支日军制式的九七式狙击步枪。对于这种枪的弹道性能,李子元是相当了解的。所以尽管冒了一些险,但最终还是逃过了一劫,这两发子弹最终还是擦脸而过。 而李子元在身子突然向后佯的同时,左手闪电般的从裤袋里面抽出那支勃朗宁手枪,向着左边五十米外的一颗松树上,他大致判断出来的目标所在,也没有进行任何的瞄准,只是凭着感觉以最快的速度打了一个手枪急速射。 以最快的速度,将弹匣内的七发子弹,全部打响了那颗大树上。打光了子弹之后,李子元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去看自己的成绩,一个翻滚迅速的躲进了那丛他早就瞄好的灌木丛。因为李子元知道,就算自己蒙下来一个,但也并不意味着自己真正的脱险。 只要自己哪怕动作稍微慢半拍,另外一个同样在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狙击手,第二发子弹足以要自己的命。而那个狙击手所在的位置,即便自己已经大致判断出来。但也不是手中的这支勃朗宁手枪,现在能够够得着的。 也就是说,自己面对着剩下的那个杀手,还是全无还手之力。所以,李子元打光手枪弹匣之后,压根就没有去看那边的战果。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自己已经选择好的第二隐蔽点。至于那七发子弹究竟取得什么战果,对于李子元来说也只能听天由命。 不过应该说李子元这么多年,在战场上养成的嗅觉还是相当敏锐的。随着他的手枪打响,尽管他并未进行任何的精确瞄准。可在战场上多年养成的枪感,还是让他的苦心没有白费。在这颗树上隐蔽的一个浑身上下包满了树枝的家伙,被他这几枪给打了下来。 当然,李子元手中的这支勃朗宁手枪毕竟只是自卫手枪。精度虽说极为优秀,可作为一把小型的手枪,有效射程还是有些太近了。五十米的极限射击距离,虽说这几枪都大致命中了这个家伙,但却无法直接要了他的命。 只是胳膊和腿上都挨了一枪的这个家伙,无法继续靠在树上而直接掉了下来而已。不过虽说挨这两枪,并没有出现什么致命的伤势。但这一摔让这个家伙头上的钢盔,却很倒霉的正好磕在一块不小的石块上,直接将这个倒霉蛋给摔晕了过去。 这个家伙,其实选择的狙击阵地实在不适合。按照全世界通用的狙击手教材来说,除了往往把自己至于死地的日军来说。没有一个国家的军队培养狙击手的时候,会将狙击阵地放在树上这种视野虽说开阔,但却是死地的位置上。 因为这种阵地,只要被发现几乎就是没有任何的退路。可以说除了视野相对开阔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好处。培养一个狙击手代价是相当昂贵的,就像那句话说的那样,每个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 可日军的做法却是正好相反,也许是自认士兵的素质比较高。绝大部分步兵的枪法水平都相当高,狙击手的选拔比较容易。所以日军给自己狙击手灌输的任务,那就是把自己当成日本战国时代的那些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的死士。 再加上日军步兵刻板的战术,也明显影响到了这些狙击手。或是说这二位实在是太有信心了,不仅其中一位老兄把自己放在了树上,那种可以说几乎无退路的死阵地上。而且开了这么多枪居然还没有想着转移阵地,结果被李子元一顿乱枪给蒙了下来。 但李子元的好运,到此也就基本上到头了。虽说他硬生生躲过了前两枪,但明显被自己同僚居然被一支手枪,确切的说是给蒙下来。而搞的相当恼火的剩余那个狙击手,却在也没有给一步冲到被他丢出的那个弹匣,所在灌木丛中的他再一次开枪的机会。 尽管此时已经捡回那个弹匣的李子元手中,还有一个缺了两发子弹,但还有十八发子弹的快慢机弹匣。尽管在打光了勃朗宁手枪子弹之后,李子元冲进了灌木丛之中一个不错的角度,可以将自己隐蔽起来。 但对方根本就没有去看自己同僚生死,更没有去检查自己同僚是否还活着。而是死死瞄着这里,只要自己一露头就开枪的做法,让他根本就无法还击。将他压制在这丛灌木丛中,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人家是步枪,还是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虽说射速没有他手中的快慢机快,可无论是精度还是射程,都比他手中的两支手枪要大的多。而且作为一个熟练的狙击手,在不换阵地的前提之下,也足可以将手中栓动步枪打出相当高的射速。 至少在他冲到其所在位置之前,足以将他撂倒在半路上。而李子元手中的勃朗宁手枪,在这个距离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办法。至于他的那支快慢机,在这个距离上的精度,也是相当的不理想。 不过虽说无法还击,但李子元已经摸清楚了另外一个幸存狙击手的位置,就在自己右侧正前方不到七十米距离,同样的一丛灌木丛之中。只不过这会已经挨了好几枪的李子元,搞不清楚自己对面的那个家伙究竟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有些缺心眼。 李子元虽说不太精通狙击战术,可无论是多年战场实践,还是郭老三当初的教导。都告诉他,不管你枪法再好、射速再快。但在战场上作为一个神枪手,就必须要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哪怕这个隐蔽位置再好,也绝对不能超过三枪。 可自己当面的这位老兄,从第一枪开始就钉在那里。到现在已经打出了十多枪,居然连位置都没有换一下。自己要不是手中的快慢机,在这个距离射击精度有些不够,以及角度不是太好,早就几枪将他钉在哪儿了。 两个人在这里谁也奈何不了谁,李子元隐蔽的位置很好的保护了他,但也限制了他还击的余地。而那个家伙虽说借助专业的狙击步枪,可也一时拿着不肯露头的李子元没有办法,也奈何不了李子元。 他手中的武器是一支普通步枪,改造成的弹道一样平直的狙击步枪。不是弹道弯曲,可以将不露头的李子元,从那丛生长的相当茂盛灌木丛后面,给炸出来的掷弹筒。而李子元之前的表现,让自己同僚已经大意失荆州的情况之下。 这位老兄,也不敢冒险在往前移动自己的狙击阵地。生怕自己半路上,也吃这个狡猾对手的暗亏。虽说他身上也按照日军的习惯,带着一把小型军刀。可毕竟他是狙击手,不是擅长肉搏战的士兵。 但尽管两个人谁也奈何不了谁,可两个人都竖起耳朵,死死的盯着对方。都在很有耐心的等着对方,耐不住性子自己跳出来。只不过两个人的耐心都只是表面上的,其实内心里面都焦急万分。 李子元是担心这边的枪声,将那边的何三亮几个人惊动。让不知道这边情况的何三亮几个人,为了救援自己冒冒失失的闯进对面那个家伙的枪口之下。尽管也清楚只要对方将枪口移动哪怕几秒钟,自己就有机会解决掉这个麻烦,但李子元眼下却没有这个机会。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三章 阴云(一) 但李子元却是依旧不希望自己的部下,因为冒失的钻进这个圈套而出现任何的伤亡。至于对面的那个家伙,焦急倒也是正常的。他们孤军深入到八路军的腹地,如果一旦时间拖延下来,等到对面的援军赶到,自己恐怕就再无机会不说,能不能安全回去都希望不大。 所以各怀心思的两个人,眼下的耐心都只是表面上的,其实都在盼望着对方主动漏出破绽来。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从两个对峙地点右翼大约一百五十米的距离,突然响起了两支步枪,间杂着两支驳壳枪的交替射击声音。 这阵子枪声打响的相当突然,尤其是两支步枪交替射击,打的是相当有节奏。尽管没还不知道对手藏身的地点,可这阵子乱枪相当于一个最不幸信号,将李子元对面那个狙击手的心态,明显有些给搅乱了。 听到这阵枪声,李子元第一个感觉就是何三亮他们几个赶到了。因为枪声里面张玉虎那支三八式骑枪的射击枪声,相当明显的告诉李子元来人身份。这阵子枪声,让李子元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从侧翼摸上来,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钻入那个套子,这无疑让李子元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过李子元松了一口气,但他对面的那个家伙。却被这阵子枪声给搅和的有些沉不住气的,快速的调转枪口就准备瞄向枪声响起的地方。 虽说这阵子有些搅乱了他的心神,但这位老兄明显还是很自信的。两支驳壳枪外加两支步枪,明确的告诉他对方来的援军只有四个人。他认为自己凭借着手中的这支狙击步枪,在短时间内之*杀这四个该死的家伙,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毕竟这些土八路,对于什么是狙击手根本就不明白。而且他们也不清楚,这世上还有安装了瞄准镜的狙击步枪。在加上自己身上的伪装,他有把握抢在那四个家伙赶到之前,将其一个个的撂倒在半路上。 只是让他有些失望的是,对面传来的却是只有枪声,至于他认为的那些已经应该发起攻击的土八路,却是压根就没有露头。当自己瞄准镜内根本就没有出现任何人的时候,这个家伙当时心里面一凉,他知道自己肯定是中计了。 只是等他想要调转枪口,将枪口在对准对面的李子元的时候,却哪里还是来得及了。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竖起耳朵听着对面动静的李子元,在听到这个家伙尽管很小心,但依旧发出的一丝声响之后。 知道机会已经到来的他,端着手中已经重新连接好枪套的快慢机,立即冲出了自己的隐蔽点。知道这极有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的李子元,沿途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隐蔽,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那个家伙的所在快速的冲了过去。 而他手中的快慢机则不断的以短点射,用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办法,干扰着对面的那个家伙无法还手。快慢机的射速快,接上枪套就成了一支可以连发的*。虽说李子元并未做任何的精确瞄准,但这种有的放矢的乱枪打法,却是最让人措手不及的。 那个家伙枪口是调过来了,可自己是却被李子元这顿看似胡打一气。实际上只是大概瞄准,充分发挥快慢机射速快,几乎就是一支小型*的火力优势。采取密集火力压制的办法,给搞的头都抬不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李子元打光手中快慢机,弹匣中最后十八发子弹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机会到了的他,正准备还手的时候。却发现瞄准镜里面,已经冲到距离自己不到三十米距离之内的李子元,脸上漏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还没有等他搞明白李子元这个笑容什么意思,李子元另外一支抬起的手轻轻一动,一发勃朗宁手枪打出的七点六五子弹,已经擦着他的钢盔前沿,准确的钻入了他的眉心。以李子元的枪法,在加上勃朗宁手枪的性能,这个距离李子元根本就不会打偏。 这发钻入他眉心的子弹,在他的脑袋里面溜达了一圈之后,连同李子元那张诡异的笑容,永远的停留在了他的脑海里面。被一枪撂倒的他,到死也没有想到李子元与何三亮两个人,居然会如此的心有灵犀。 何三亮一听到枪声,就知道自己团长遇到小股日军偷袭。但他并没有草率的沿着道路,直接赶过来增援。而是沿着山脊一路穿插过来,并不断的根据这边的枪声调整方位。等到赶到一百米的距离,在目视之内并未发现对方踪迹的时候。 经验丰富的何三亮,马上就明白李子元遇到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对手,而应该是日军的狙击手。所以他并未草率行事,而是在这边虚张声势,以枪声配合李子元那边的动作。心有灵犀的两个人通过互动,将这个家伙最终圆满的给解决掉。 解决掉当面的这个家伙之后,李子元转过身来到另外一个,现在还处在昏迷中的狙击手面前。很清楚自己在当时开枪的时候,手中的这支勃朗宁手枪已经处在最大射程。李子元很清楚,这个家伙最多只能是被摔昏,而绝对不可能被击毙。 所以李子元来到这个家伙面前,将这个家伙手中的狙击步枪缴械之后。又卸下来他身上带着的两枚*,外加一支南部式手枪。又用这个家伙的皮带,将他的手脚牢牢捆好之后,才一脚踩在这个家伙手腕上伤口处,将这个被摔晕的家伙给搞醒。 此时被这边李子元开枪的枪声,最终准确引了过来的何三亮几个人,也已经赶到了这里。见到地上的两支日军九七式狙击步枪,以及一死一伤的两个日军狙击手之后,何三亮几个人不由的大吃一惊。 何三亮以为是李子元那边是遭遇到了日伪军的小股部队,或是渗透进来的伪便衣队。但何三亮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偷袭李子元的居然是日军狙击手。更让何三亮意外的是日军不仅派出了狙击手来专门猎杀李子元,而且这一来居然就是两个狙击手。 这要是自己当初冒冒失失的,带着身边的三个战士来救援李子元。恐怕搞不好人没有救出来,反倒是连自己也搭了进去。鬼子这种专业狙击手数量虽说不多,但何三亮知道他们的杀伤力绝对不容轻视。 相对于还能沉稳住的何三亮,他身边身为李子元警卫员的张玉虎,却被吓的浑身上下几乎都被冷汗给湿透了。张玉虎被吓成这个样子倒是有些不让人见外,他是李子元的警卫员。要是李子元有个好歹,他自己羞愧也把自己羞愧死了。 好在李子元浑身上下,除了滚了一身土之外,连根毫毛都没有掉,这才让张玉虎松了一口气。不过相对于急于检查李子元有没有受伤的张玉虎,何三亮看着两个日军狙击手却是眉头皱的死死的。 直到被张玉虎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给烦的够呛李子元。命令张玉虎去搜查这两个家伙身上之后,确定了眼下中气十足,浑身上下一点血迹都没有李子元,并没有受伤之后才开口道:“团长,这里怎么会出现鬼子的狙击手?而且一出现,就是两个人?” “这鬼子现在看,是不除掉你誓不罢休啊。要知道这种受过专门训练的专业狙击手,可不是普通的步兵,在日军那边的数量也不多。这次小鬼子居然一口气就派出来两个人,这本钱下的可真是不小。” 对于何三亮的吃惊,李子元也只能苦笑道:“老何,你问我这怎么回事,我上哪儿知道去?不过,这里我还逮到了一个活的。等回去的时候,撬开他的嘴不就都知道了?奶奶的,在自己家里面遇到袭击,还差点要了我的命。” “要不是我的那匹种马风流归风流了一些,平日里面祸害人家母牲口的时候,让我丢尽了脸。可在关键的时候,这灵性还是足够。在关键的时刻,突然发力向前窜了十几米救了我一命。老何,估计你们这个时候就该给我办丧事了。” 李子元倒是没有说什么,但何三亮听完李子元的这番话。略微一琢磨,转过头对前来送信的那个通信员道:“你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什么陌生人和你说话。或是有没有你认识的人,和你打过招呼?” 询问这个通信员的时候,何三亮的语气极其严厉,甚至带着一丝狰狞。如果不是这个通信员,就是团部通信班的战士,也是他的直属部下,平日里面熟悉的很。他甚至都可能怀疑,这两个鬼子的狙击手,是这个通信员带到这里来设伏的。 否则,这两个鬼子的狙击手怎么会知道,自己一行人在这里经过,怎么会对李子元的动态,掌握的如此具体,专门在这条硚口至团部驻地的路线上守株待兔。没有内鬼,鬼子不会掌握的如此清楚。 听到何三亮语气中的狰狞,这个年纪不大的通信员被吓的差一点哭出来。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因为军令在身一路上他不敢有片刻的耽搁。接到命令之后,他一路快马扬鞭,从团部赶往硚口。这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熟人或是陌生人。 而且自己经过这里的时候,也没有遇到任何的袭击。周边别说熟人了,就连一个陌生人都没有。这大中午的谁没事顶着大太阳,跑这山路上待着?再说,自己一路疾驰,也没有顾得上看周围有没有隐蔽什么人。 见到这个通信员被何三亮吓的快要哭出来了,正看着一副从被自己一枪毙命的那个家伙,身上搜出来地图的李子元。摆了摆手道:“老何,你就别吓唬他了。这事跟他没有关系,这应该只是一个巧合,你来看这幅地图上标出的这两个鬼子的穿插路线。” 正文 第五百八十四章 阴云(二) 何三亮瞪了那个倒霉的通讯员一眼后,接过李子元递过来的地图看了看上边的穿插路线,特别是团部位置上打着的那个大大问号,颇为有些吃惊的道:“团长,你是说鬼子已经发现咱们团部所在的位置,这两个鬼子原本是准备摸到团部,却没有想到在这里遭遇?” 听到何三亮的疑问,正蹲在地上查看两个鬼子身上的隐蔽物,以及携带物品的李子元。站起身来指着鬼子的尸体道:“这是误打误撞,但也不能算是误打误撞。你看这两个鬼子身上的伪装物,都已经枯萎了不少,也就是说这两个家伙在这里等咱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确切的说,这两个鬼子向咱们团部穿插的时候,应该正好在这条路上与正赶往硚口的咱们相遇。咱们一群人身上带着文件包,又携带着望远镜,还骑着战马、带着短枪。身后,还跟着警卫员。” “这两个鬼子把咱们当成了大干部,所以干脆放弃了去团部,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咱们,想要检点便宜。打了这么多年交待,鬼子对咱们各级干部的待遇,应该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只要身边跟着警卫员的,估计职务就不小。” “所以这二位,就直接在这里等着咱们。从鬼子地图上标的穿插路线来看,这里是他们的必经之地。他们隐蔽在山上,咱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结果还真的差一点被这两个鬼子给守株待兔成功。” 说到这里,李子元点了点两个鬼子地图上的穿插曲线,以及这两个鬼子身上的少尉军衔后道:“如果这两个鬼子是在没有任何向导之下,自己单靠着指北针与地图,就摸到咱们团部这么近的距离,居然还没有被发现,应该是受过特殊专业训练的。” “不过,这两个家伙究竟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是真的受过特殊专业训练,还是有人接应他们。将那个活的鬼子带回去,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正好,也给钱副政委找点事做。省的他老兄,在那里没事给老子找事。” “不过老何,当时我最担心的不是我自己。是你老兄别急着救我,一头扎进了这两个小鬼子设置的圈套里面。我倒是忘了,你可是心细如发的人。有你老兄在,那几个愣头青应该不会那么草率,稀里糊涂的就上了人家的套。” “这两个鬼子虽说战术上有些犯二,也太过于死板了一些。可这枪法的确不是盖的,再加上武器性能上的优势,几乎可以说枪枪咬肉。只要进入他们的视线,很难在他们的手下逃过一劫。” 对于李子元的话,何三亮依旧习惯性的淡淡一笑。的确,在听到李子元这边传来的枪声,何三亮倒是还能稳住神。可李子元的警卫员张玉虎,却是当场炸了营。他是李子元的警卫员,要是李子元出了什么问题,他自己那还有脸活下去? 如果不是何三亮拦住了他,还是有些缺乏实战经验的张玉虎,差一点没有真的愣头愣脑的钻了进去。还是何三亮的经验老道,没有直接冲了过来。而是采取了侧翼迂回,就地摸上山之后顺着山脊摸到了李子元遇袭的地方。 好在时断时续的枪声,给他们提供了准确的位置。而李子元也成功的拖延到他们的抵达,这让何三亮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如果李子元真的遭遇到了危险,那么自己的这个举动,很有可能会受到最严厉的指责。 尽管他认为自己处理是正确的,你不能明知道那边是一个圈套,还要拼命的往里面钻。到时候别在被困的人没有救出来,反倒是搭进去几个。可要是真的出事了,却是不会有人去考虑他处置正确与否的。 不过李子元后边对那位新调来的钱副政委的评价,他直接自动的给过滤了。在这种事情,他还是老规矩的从来不发表意见。在指挥两个警卫员外加一个通信员,将那个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倒霉蛋,直接给抬上马之后,收拾了一下战利品便往回赶。 只是经过这一个不大不小,但相当危险的插曲之后。李子元好像被搅合起什么心事一样,一路上显得异常的沉默。剩下的已经不到五里的路,与之前快马扬鞭疾驰相比。非但没有急于赶路,反倒是下了马一路步行起来。 李子元不着急,本身就更沉稳的何三亮也没有着急。两个人明显都需要一点时间,以便来消化一些事情。直到见到团部驻地那边,跑过来的接应部队,李子元才对何三亮摇了摇头道:“警惕性太差了,这边枪响都快要近四十分钟,接应部队居然才出现。” “这还是团部的驻地,要是下面各部队的驻地,警惕性搞不好会更差。就这个速度,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现在看,部队经验还是有些不足不说,看起来前边的仗打的还是有些过顺了,让有些人养成了一些不该有的骄气。” 见到李子元见到接应部队之后,非但没有高兴反倒是有些难看的脸色。何三亮微微沉默了一下后道:“团长,我是这个团的参谋长。部队的训练和警戒是我的分工和职责,出现这种事情我应该负主要的责任。” 听到何三亮要承担责任,李子元摆了摆手道:“我现在不是想追究责任,有些人的惯性思维,不是一两次就能够改变的。但老何,这样松懈不行,这样下去早晚还是要吃大亏的。日军本身就善于打偷袭战,我们不能吃一百个豆都不嫌腥。” “我不知道今天警卫部队的表现,是不是与你我不在有关系,或是还有其他的原因。但是现在就说你要负责,这个结论有些过早。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也。我看之前的某些教训,有些干部是给忘了。” “你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可谓是心细如发。当军事主官也许魄力上差一点,但是作为参谋长,我想至少到目前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如果说这种低级错误,是出现在别人身上我信。但是如果说问题出现在你的身上,我不信。” “不过眼下我不想去追究什么,但既然问题出现了,就必须要拿出整改方案。我只想说的是,李家洼事件绝对不能重新在上演。还有,我看咱们部队现在有些干部,到了要敲敲警钟、打打手板时候了。老子天下第一,这种想法很危险。”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何三亮不由的微微一愣。说实在的今天部队的反应速度,居然如此的慢,这多少也有些出乎何三亮的预料。按照团里面的要求,各部队周边驻地十五华里范围之内,一旦有任何突发事件发生。部队反应与集结的速度,绝对不许超过五分钟。 但今天从李子元遇袭到现在与接应部队遭遇,已经足足过去了将近四十分钟。而且这里距离李子元遇袭的地点还不足五华里,这么长的时间并且枪声不是只响了一枪,就算一群新兵蛋子也应该赶到了。 自己的部队,何三亮还是清楚的。如果说骄气,的确是有一些。但如果说上面有命令,下面的部队阳奉阴违,何三亮是绝对不相信的。团里面虽说没有专门的警卫连,但是无论那个连队都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这一点何三亮还是很肯定的。 想到这里,何三亮眉头也皱了起来。等到带队接应的担负团部驻地警戒的警卫连指导员,赶到李子元与何三亮面前,准备立正敬礼的时候。何三亮摆了摆手道:“这套虚活就不要来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们今天的这个反应速度怎么一回事?” 何三亮的话音落下,那个指导员看了看面前,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好看的团长和参谋长,多少显得有些犹豫。见到这个指导员一脸的犹豫,边上没有说话的李子元,皱了皱眉头道:“有话就直说,作为一个军人,吞吞吐吐的像是什么话。” 对于下面的干部,李子元虽说年纪轻,但是这个威慑力还是相当大的。李子元一开口,之前还有些犹豫的那个指导员立马说话利索了起来:“报告二位首长,一个小时之前,团部遇到了袭击。” “政委在袭击中受伤,我们连长带着部队去追那个偷袭家伙去了。听到这边的枪声时候,团部就一个班的部队。政委又负了伤,我只能先派人去将搜山的部队,调回来一个排才有力量来接应。这一来一回,就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听到马永成负伤,李子元眉头一皱,看着那个指导员语气异常的严厉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作为团部的警卫部队,居然让敌人都摸到了团部才发现。你们放的警戒哨,眼睛就是用来喘气的,还是干其他的事情的?被敌人摸到了眼皮子底下,居然都没有发现。” “明哨没有发现,暗哨难道也没有发现敌人摸了过来?政委的伤势怎么样,鬼子来了多少人?你们现在查清楚没有?我现在要的不是你的检讨,我现在需要的是敌情。除了政委,还有什么人受伤?” 李子元对待部下,说话一般都是相当的和气。像今天这种严厉的语气,几乎从来都没有过。这顿劈头盖脸的批评,将这个指导员训的满脸通红。面对李子元的怒火,这个指导员硬着头皮道:“敌人具体来多少,现在还没有查清楚,不过好像人数不多。” “敌人并没有摸进咱们团部驻地,政委遇到袭击的时候,是与杨医生在村子外面散步的时候。政委的伤势不重,只是大腿上挨了一枪,不过政委的警卫员牺牲了。咱们布置在村外的明暗哨,都被敌人用刀子给杀害了。所以没有来得及预警,就被敌人摸了过来。”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五章 阴云(三) 听完这个指导员的汇报,李子元与何三亮对视一眼之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个人都在第一时间想起了刚刚发生的,李子元之前遭遇到日军狙击手狙杀的事情。两件事情之间没有一个必然的联系,那才是真正的怪事。 这两次袭击,肯定是一伙鬼子干的。因为李子元遇袭的地点,距离团部的直线距离并不是很远,甚至可以说只隔了两个山头而已,可以算得上鸡犬相闻。那边响枪,这边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这么近的距离,同一种作战模式,就足以说明这两股让鬼子,肯定都是一伙的。这一点,可以说是毋庸置疑。只是这股鬼子的目标是什么,两个方向谁才是主要的袭击目标,那个又是被搂草打兔子的对象? 自己并没有照片落到鬼子的手中,鬼子对自己应该不认识,这一点李子元毋庸置疑。也就是说自己遇袭的时候,并不能确定一个人骑马冲过来的就是自己。当然如果当时的自己成了,对方搂草打兔子的那只兔子的话,那么自己遇到的袭击也就好解释了。 对方出动这么多的兵力,真正的目标就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团部,他们的眼睛盯在了团部上。而且这次派出来的都是专业狙击手,也就是说他们这次的打算是直接斩首。干掉自己部队这个几个团干部,然后再解决其他的问题。 如果形势的发展,真的是按照自己的判断来。那么鬼子对晋东南地区,或是确切的说是潞东地区,新一轮的大扫荡应该是已经迫在眉睫了。否则鬼子采取的这种战术,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因为以八路军的严密体制来说,你单纯的解决掉军事主官,部队并不意味着马上就陷入混乱。新的继任者,马上就可以到位。日军今天采取的这种战术,应该是与整体的军事行动相互联系,或是说其中一部分的。 就在李子元刚想说话,何三亮先张嘴道::“你们到现在有没有发现偷袭者的踪迹?另外,有没有发现偷袭者的身份,以及来偷袭团部所在位置敌人的数量?你别告诉我,这么长时间你们到现在还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何三亮的这番话,让这个指导员脸色涨的通红,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而到了这个份上,李子元与何三亮两个人也明白了。他们什么都没有抓到,也没有发现偷袭者的踪迹,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两手空空。 想到这里,何三亮多少有些想要发火。这么长时间,偷袭者的情况居然什么都没有摸到,基本上可以说是两手空空、一无所知。这对于部下一向要求极高的何三亮来说,这一点他绝对是无法接受的。 但最终在李子元的示意之下,何三亮还是强行压制住了火气。与李子元一同,快速的返回到自己的团部所在村子。进了村子,李子元与何三亮两个人没有立即返回团部,而是直接来到了马永成养伤的地方。 见到躺在炕上,右腿绑成了粽子的马永成,李子元皱了皱眉头。对着马永成身边刚刚清理完现场的杨静道:“杨医生,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什么一种情况。你们两个散个步,怎么还搞的惊天动地的?” 小脸上满是惊恐,还没有从之前惊吓中清醒过来的杨静。听到李子元这番语气异常严厉的话,吓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毕竟是女孩子性子再怎么要强,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而且虽说是军医,但是也没有正儿八经的上过战场。 虽说对于牺牲者和伤员,作为一个军医也并不陌生。可见到一条活生生的生命,牺牲在自己面前。自己也差一点牺牲,这个惊吓和刺激,对于杨静这样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是有些过大。 之前是强打着精神给马永成处理的伤口,现在面对李子元语气多少有些严厉的质问。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差一点没有又崩溃。看着哇哇大哭的杨静,李子元皱了皱眉头。想要发火,最终还是控制住了情绪。 这个丫头平时醋劲那么大,性格也是那么的要强。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却是显得这么脆弱。这简直与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杨静,几乎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女人到什么时候,其实还是一个女人。 自己也没有怎么着她,怎么哭的像是怎么回事一样。面对着哇哇大哭,根本就问不出来什么的杨静。李子元只能很无奈的派人喊过唐翘,让她先陪着杨静下去休息。至少先出去冷静一下,别在这里添乱了。 自己则转过身来,看着面对着自己苦笑的马永成。面对着一脸苦笑的马永成,李子元恨不得将自己四十一号的鞋底子,直接印到这个家伙的脸上。他老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去泡妞?你泡就泡吧,还搞的这么惊天动地的。 这部队已经接到上级的命令,正在陆续集结准备出发作战。这么关键的时候,他这个政委却受了伤,这像什么话?就算是伤势不重,可短时间也只能静养。想到这里,李子元就恨的压根直痒痒。 见到这个家伙腿上的绷带,李子元也没有客气,一巴掌直接拍了过去。内心纯粹是有意识往某人伤口上撒盐的李子元,一巴掌直接拍在马永成的伤口上。疼的马永成,当时就呲牙咧嘴的嗷一声。 听到马永成的惨叫,刚刚出去的杨静又赶了回来。见到马永成腿上绷带,被渗出来的血又给染红了老大一块。还在抽噎的她,快速的从小鸟依人快速的化身为护花使者。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瞪着李子元怒道:“李团长,他是你生死与共的战友。” “现在负了伤,你非但不同情他,还专门往伤口处捅,你还算是咱们八路军的干部吗?你算是什么团长。我在总医院工作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见到那个团长,这么对待自己负伤的战友的。” 见到马永成抱着自己的伤腿,迅速从受惊吓的弱女子,一下子快速转变成住在小河东边狮子的杨静。一边怒斥李子元虐待马永成的行径,一边手脚麻利的拆开马永成腿上的绷带。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见到没有什么事情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杨静的怒火,让李子元摇了摇头道:“既然杨医生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说话也流利了许多。那么好吧,你们两个人,谁给老子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一个团政委,被人家摸到门口还打了冷枪,这事传出去我李子元丢不起那个人。” 听到李子元语气中的不满意,马永成擦了擦被李子元搞出来的满头大汗,苦笑道:“老李,这事跟小杨没有什么关系。还是我的警惕心不够,有些过于大意了。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能够悄无声息的摸到咱们团部附近。” “我刚走到村东面那座小山脚下的时候,应该是从距离我大约一百五十米外的一个山头上,突然打来一枪。不过这枪不是瞄准我的,是瞄准杨静的。我听到枪响之后抱着她一滚,躲开了这一枪。只是,我这反应速度还是慢了一些,腿上挨了一枪。” “不过,幸好她没有受伤。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第二枪又打了过来。是我的警卫员,给我们俩挡了一枪。他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我们两个还活着。要不然,估计你也没有机会报复我了。” “后来那个家伙见到连续失手两回,干脆将我们俩当成了诱敌的靶子用我们俩引诱援军,用来围点打援。袭击我的人,这枪法几乎可以说是相当精确。精确到我都有些不敢相信,几乎没有一枪打空的。” “战士们为了救我,当场牺牲了好几个。因为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敌人不是独立作战。与他一同摸过来的,至少有三个人。要不是大李确定他们大致的位置后,打掉了其中的一个。让他们有些沉不住气,估计我们俩个也当场完蛋了。” “团长,这股小鬼子不一般。他们装备的都是配备了瞄准镜的专业狙击步枪,而且每人手中还有一支短枪。尽管没有携带机枪,可这步枪打的是极其刁钻,可以说又准又狠,几乎是弹无虚发,枪枪都咬在肉上。所有牺牲的战士,中枪的部位都在胸口和脑袋上。” “大李将他们惊走之后,我担心这股鬼子不死心,给你们带来危险。就让他们连长,带着部队去搜索。就算逮不到这群耗子,可也要将他们给彻底的惊走。老李,你可得加小心一些,别中了他们的圈套。” 对于马永成的担心,李子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实,你我遇袭,这倒是没有什么可意外的。因为也到时候,他们应该来了。只是,我有些没有预料到他们会采取这种战术,直接杀奔咱们的团部来。” “我之前还琢磨这个六十九师团,调到晋东南之后怎么会这么消停,居然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基本上就老实的待在据点和城镇之中,既没有下乡扫荡,也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甚至还将大部分的据点,都移交给伪军驻防。” “现在看,这股小鬼子明显不想来硬的,而是打算采取斩首战术。先干掉咱们几个军政主官,让咱们的部队短时间失去指挥而陷入混乱,然后在大举的出动。奶奶的,原来这帮孙子在这里等咱们。” “至于我的安全,你老兄就不用担心了。我这一路上,已经和他们交过手了。打死了一个,抓了一个俘虏。我现在想想,你老兄这心得多大?这边上级下达了命令,你老兄百忙之中还不忘了追女孩子。这一枪,也算是给你老兄的一个教训。”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不放心的李子元 说到这里,李子元转过头对着身边的那个指导员道:“告诉你们连长,马上给老子滚回来。这群耗子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你们只是普通的作战连队,在这方面根本就不是对手。别他妈的在给老子增加伤亡了,这群耗子得找一群猫来对付。” “老子的兵,每一个人都是宝贝,不能这么白白的牺牲在这种猫抓耗子的游戏中。你马上全部将他们调回来,要是在伤亡一个人,你和你们连长两个都去炊事班给老子背大锅去。老子不需要这种没长脑子的连长和指导员。” 等到那个指导员服从命令离开之后,李子元转过头对何三亮道:“老何,你马上给刘连明下命令,让他们马上给老子撤回来。要想逮到这群耗子,还得他们出手才行。另外,收拢部队的事情,现在由你全权负责。各营到齐之后,咱们立即出发。”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知道这是李子元与马永成有话要谈的何三亮,不仅自己立即转身离开。同时还将恋恋不舍,生怕李子元在给马永成有模有样的来一下的杨静,以及她身边的唐翘给带走。 见到杨静临走之前,有些不太放心的样子。李子元皱了皱眉头道:“小杨同志,你不用担心,我这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就算在生气,也不会把你这个小情人给搞成残废的。你先去休息,你们俩在一起的时间有的是。” 被李子元调侃的语气,弄的满脸通红的杨静。这次对于李子元的话,却是出奇的没有反驳。反倒是在何三亮的劝说之下,转头看了马永成那条伤腿一眼之后,乖乖的跟在唐翘身后离开。这位一样都是脾气倔强的丫头,这次难得乖乖的像头小绵羊。 等到几个人都离开后,李子元在马永成的屋子里面转悠了两圈,才转过头对马永成道:“这次执行上级命令,应该是跳出外线作战。你眼下腿上有伤,我的意思你就先别去了。反正你老兄现在正在向我看齐,准备朝着瘸子方向努力。” “你留在壶北境内带着团部非战斗人员,还有那两个女人先转移到山上。一个是安心休养,再有一个就是做好壶北老根据地内的坚壁清野工作。另外,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事情,那就是挖出来这群耗子。” “这事,恐怕没有那么的简单。咱们团部所在的位置,虽然说不上什么太保密,但居然让一群鬼子几乎是悄无声息的摸到这里,一路上没有被发现,你没有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吗?这个问题必须要查出来,查不出来你老兄这觉能睡的消停吗?” “这次只是几个鬼子狙击手,那么下次呢?上次是以李家洼几百乡亲的生命,成为咱们大意的代价。这次是你的一条腿和几个战士的生命,成了鬼子的战利品。那么下次,咱们又将付出多少代价?咱们不能这么一次次的被动,被鬼子屡屡摸到指挥部而无动于衷。” “我给你留下两个排,让董平和老班长留下来配合你。老董是老兵出身,经验极其丰富。而且他是西北军出身,最擅长的就是短兵相接和夜战。所以他留协助你,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这一点上,你要对他绝对的信任。” “送你一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用人家,就要信任人家,别冷了人家的心。还有侦察连调回来之后,也由你老兄指挥。你小子可得给我小心一点,别麻痹大意整天,只注意和那个杨静黏黏糊糊的。老子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再让鬼子给你抓了去。” “不过,这次对你老兄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看那个魔女现在对你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你老兄也要注意把握机会,抓紧时间来一个趁热打铁。最好等我回来的时候,将你们俩的事情给办了。这次将她留下来,我就是这个意思。” 说到这里,李子元突然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说实在的老马,这次,我的感觉有些不太好。鬼子这次派出狙击手,对咱们几个人实施斩首,不会是一个单纯的行动,肯定还是有他们的后手。” “奶奶的,天灾人祸现在都赶到一起了。咱们现在搞生产自救都来不及,还要应对鬼子可能发起的大扫荡。这次上级调动我们部队,还不知道要离开多长时间呢。这下子生产活动,就只能先停下来了。”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马永成点了点头道:“说实在的,这次上级命令下达的很突然。而且给你的那封信,是上级指定你拆的。我原本接到司令员的信时候,准备拆开看看上级下达什么命令。我是政委,这种事情我并没有越权。” “但分区司令部送信来的通信员,却是拒绝了我接手这封信,点名让你自己看。还说这是司令员和政委,两个人专门对你下达的命令。除了你老兄自己,谁也不允许拆开看。我问他分区司令部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不肯说。没办法,我只能派人将信送给你。” “不过这封信送出去之后,我也猜到是上级恐怕要有行动。所以我才请杨医生出去走走,动员她返回总医院。结果没有想到,却是好心办了坏事。差一点,没有让她送了性命。还连累了我的那个警卫员,我这也算是好心办坏事的典型吧。” “至于我的腿,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好在小鬼子狙击步枪使用是六五子弹,只是一个贯通伤。我这个伤口,只是看起来严重,但并未伤及到骨头。我是部队的政委,部队大战将至,我不在这不好。我还有马,不会影响部队活动的。” 马永成的意思,李子元摇了摇头道:“你也知道影响不好啊,你小子早干什么去了。你小子别指望部队抬着你转战,老实的给我待在这里养伤。难道你真的想和老子一样,以后都瘸着一条腿走路?” “鬼子的九七式狙击步枪,是用三八式步*装的。三八式步枪在这个距离之内的杀伤力,我还是清楚的。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并不是五十米的距离。虽说也是贯通伤,可这伤口的损伤程度,可比五十米距离之内大的多。” “进去是一个小洞,出去就是碗大的肉。你别马马虎虎的大意,天大地大养伤最大。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天塌不管。等伤口愈合后,你老小子这条腿要是没废了,你小子就偷着乐去吧。” 说到这里,李子元顿了一下后道:“等部队开拔之后,你带着留守的人想着深山地区撤退和转移。屁股后边一定要加小心,千万别让鬼子给盯上了。这次鬼子居然能摸到咱们团部附近,就算是小部队渗透方式摸进来的,可这也说明了咱们周边还是有钉子。” “我之所以与你单独谈,就是告诉你老兄,我们走后除了咱们部队的人,谁也不要相信,一定提防鬼子或是伪军化妆成咱们的人。知道我为什么把董平留下吗?就是因为你小子,还是有些书呆子气。” “董平那个家伙,可不单单是实战经验丰富,而且老兵油子出身的他,那双眼睛在关键的时候,可比你小子亮的多,看人也毒的很。老班长也是这个原因,看人相当的准。有他们留在你身边,我带兵出征在外也安心一些。” 对于李子元的批评,马永成沉思了一下后道:“董平就不必了,这个家伙带兵打仗有一手,关键的时候能顶的上。我这里留下老班长足够了,董平你还是带着走。这万一需要攻坚作战的话,用老董当这个尖刀还是很适合的。” “我的身边留下一个老班长,就已经是足够了。要说玩这方面的手段,你我加在一起都不是老班长的对手。有他在,你总该放心了吧。还有,这次让老钱跟着你们走。我这个政委不在,他这个副政委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发挥起自己作用来。” 马永成的建议,李子元琢磨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道:“不行,老班长干那个事情有一手,可带兵打仗还差了一些。尤其是缺乏指挥作战的经验,万一和鬼子遭遇,没有一个实诚的带兵人,你们估计就要糟糕。” “我把董平和老班长都给你留下,在给你留下两个排和一挺重机枪、两个掷弹筒。不过,一旦与鬼子或是伪军遭遇,你老兄千万别恋战。我会交待董平和老班长,一旦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是捆也把你捆走的。” 将马永成这个书生气十足,在军事水平基本上还是差的太多留下,李子元多少有些不放心。尤其是在主力都走了的情况之下,李子元更是相当的不放心。有些絮絮叨叨像是一个老妈子一样,不断的交待着马永成要注意的事项。 这次鬼子狙击手渗透到团部周边,采取狙杀战术来猎杀干部,李子元很清楚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就完事。日军虽说各种作战计划,经常在后续执行的时候出现跑偏的问题。但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一向以心思缜密、一环套一环著称。 执行上的问题是执行上的问题,这并不是日军各级作战参谋在制定计划的时候,没有那个相对应的实力。如果日军就这么简单派出几个狙击手,对各级干部实行猎杀这么简单,那就不是豺狼成性的日军了。 而且日军各级一向都是不达到目的,绝对不会罢休的作风。这次猎杀自己几个人失败,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彻底放手。不仅没有被找到的狙击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日军的后续计划,一旦实施起来也绝不是小打小闹。 所以,李子元很是为马永成的安全担心。他不希望自己的这个搭档,在安全上出现任何的事情。所以他不仅留下了董平,还不断的交待着马永成一定要注意。李子元这一幕,如果被几个营级干部看到,恐怕下巴会被吓掉一地。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七章 大战既起 而听着李子元絮絮叨叨的唠叨,看着像是不放心自己孩子远行一样的李子元,马永成多少有些想要发笑。自己与这个家伙搭档这么长的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子元如此的不厌其烦唠叨一件事情。 要知道,这个家伙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典型的甩手掌柜作风。一向都是只抓大放小,一般都是万事不操心的主。现在看,这个家伙也有温情的一面。也不都是风风火火的作风,也有这么老太太的一面。 不过对于马永成的焖笑,李子元翻了翻眼睛后道:“你小子别在这里笑话我,等我走了你就知道我的好了。对了,等我这次外线作战回来,我就给你小子张罗婚事。我看杨静现在态度有些转变,咱们也就趁热打铁。” 听到李子元谈着谈着,突然转到自己婚事上,把马永成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道:“你小子别在这里胡诌八扯,什么趁热打铁。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还差的很远呢。你可千万别瞎说,也千万别乱弄。” “行了,你别在我这里晃荡了。部队出发在即,事情千头万绪,我这个伤口没有啥大事。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对了,这次你带部队去分区,弹药一定要带足。咱们手头现在存货不少,足够你们使用了。别只顾着心疼弹药,不考虑战士们的伤亡。” 生怕李子元这张总是有些损的嘴,又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马永成连忙开始赶人。不过他的话也没有说错,李子元现在的确更应该做的是准备出发,而不是在他这里絮絮叨叨的唠叨一个没完。 听到马永成赶人,李子元看了看手表,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耽搁太多的时间。拍了拍马永成的肩膀之后,将自己的那支勃朗宁掏了出来。又让张玉虎去自己住处,将所有的子弹都拿了过来,塞给马永成之后才转身离开。 但李子元并不是简单的离开,他从马永成这里走后,直接让人将董平与老班长两个人找了过来。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李子元也丝毫没有含糊的道:“这次行动,你们暂时不参加。但也不是说此次部队离开之后,你们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你们留守的任务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政委和杨医生给我保护好。我给你们留下两个排,每名战士配备一百发子弹、四枚日本*。团里面储备的*,也给你们留下一半。等到刘连明的侦察连返回之后,也由你们两个人指挥。” “政委为人有些固执,你们不要当顺毛驴。在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将他捆起来走。不要担心什么以下犯上,我授予你们两个有这个权利。你们两个军事上由董平负责,其他的事情由老班长负责。总之一句话政委在,你们就在。” 听到李子元极其严厉的语气,尤其是李子元还是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自己讲话的老班长。两个人心中都忽悠一下,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之前团部遇袭的事情,两个人都很清楚。但现在团长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那就意味着事情还没有完。 相对于心思有些复杂的老班长,那边董平倒是简单的多。对于李子元的命令,直接立正敬礼道:“团长,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政委。就算是我们打光了,也会保证政委的安全。” 两个人的保证,李子元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清楚了之后。让董平先下去着手准备,而他自己则将老班长留了下来:“老班长,这次形势很不乐观。您是老兵了,有些东西不用我多说你也清楚。” “这次将你和董平留下来,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段期间,你的任务可不单单是保护政委那么简单。有些人和东西的清理,我不想在等钱副政委动手了。您老是做这个的行家,这件事情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老班长,我只要口供不要别的。别的,您就看着处理。有些东西,出手要果断。关键的时候,大杀一批也许会拯救更多的人。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我绝对不想再来一次。让有些人掂对一下,他们用别人的命换来的那点钱,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李子元的话,让老班长多少有些犹豫。钱朋下来的任务,以他个人的眼光来看,知道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的简单。这个事情,应该是钱朋主抓。但李子元现在让自己动手,这多少有些越权的嫌疑。只是李子元既然开了口,自己也有些不好拒绝。 老班长的犹豫,李子元看在了眼里面。只是李子元淡淡一笑道:“老班长,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有些是强人所难。但我们在这方面付出代价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在付出更多的代价。” “因为这种的代价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生命和鲜血。这不仅仅是部队干部和战士的鲜血,更多的是根据地内老百姓的鲜血。王家沟、李家洼,那么多无辜的乡亲都死在日军的屠刀下面。按照钱副政委这种处理方法,我们还需要付出多少这样的代价?” 李子元的这番话,最终说动了李子元。尽管之前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见到老班长点头,李子元松了一口气后不再说话,转身看着村外陆续抵达的部队。而老班长见到李子元不再说话,也转身离开去安排了。 部队陆续开始集中,而那边去搜捕日军狙击手的部队也撤了回来。他们回来的时候,抬着几具尸体。一个是一名被击毙的日军狙击手,另外一个却是他们的连长和几名战士。队伍里面,也有好几个伤员。 看着伤亡的战士,李子元差一点没有把嘴唇给硬生生的咬破。尽管很想发火,可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指针显示的时间。李子元咬了咬牙,一招手让人马上去买一些白布和席子。部队驻地这个不大的小山村,棺材肯定是无法凑齐。 只能让这些烈士,用白布和席子裹身下葬了。搜捕日军狙击手的时候,牺牲的几个战士连同之前,被鬼子偷袭时候牺牲的哨兵,还有马永成的警卫员,被就地安葬在团部驻地的一个向阳的山坡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子元抬手举起自己的快慢机,向天上整整打光了一个弹匣才停下手来。这么憋屈的战斗,他李子元从军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经历过。一个团职干部重伤,牺牲了好几个战士外加一个连长。 却只击毙和俘虏了三个日军,这么悬殊的战斗比例,还有无谓的牺牲,让李子元心中异常的压抑。打光了手中快慢机的弹匣后,李子元扫了山坡上几个简单墓地。咬了咬牙,带着部队转身快速离开。 尽管眼下剩下的那两个鬼子,到现在还没有能够击毙或是抓到,他并不想离开这里。但是军令如山,他作为一个团长不能不执行。在又交待了董平几句之后,李子元没有骑马而是带着部队徒步向分区指定地点,快速的开拔而去。 而在他们出发之后,董平带着留下的两个排,掩护老乡和伤员以及马永成迅速的进入了山区。就在他们分别离开不到一天的时间,大约一个团的伪军在日军两个步兵中队,以及一个步兵炮中队的配合之下,从南面绕过了硚口一线,进入了李子元团部所在的位置。 就在这批日伪军从壶关方向进入李子元驻地之后不久,从长治以及晋东南各地出发的大批日伪军,分别从南面、东面以及北面三个方向,对潞东地区发起了新一轮的大扫荡。整个潞东地区,又是一片狼烟四起。 此次日伪军调动的兵力,与以往有些不同的是。除了驻扎在长治周边的日军第六十师团一部为基干之外,出动的兵力以伪军为主。调防晋东南的汪伪第二方面军出动了两个师,再加上伪保安独立师,以及潞东境内各县的警备队。 再加上从晋中以及其他地区抽调的其他各部伪军,参加此次扫荡的伪军足足有两万多人。此次日伪军发起的大扫荡之中,调防到晋东南的汪伪第二方面军所部,可谓是一马当先。兵分两路,在日军一部的配合或是说督战之下,率先进入潞东地区。 其行动速度和效率,甚至比潞东本地驻防的两部分伪军还要高效的多。相对于这支伪军,日军从河南调过来的,林县之战后由被俘投敌的林县方面部队组成的伪军,行动效率却是缓慢了许多。 按照他们那位老总刀切豆腐四面光的性格,慢吞吞的行动积极性极其低下,甚至可以用蜗速来形容。如果不是日军扬言要将他们缴械,恐怕就算到了日军扫荡全面展开,也未必能够赶到指定地域。 而这一切,赶到军分区司令部之后的李子元才得知。见到分区司令员之后,李子元还没有来得及立正敬礼,就被分区司令员一把拽到了地图前面。分区司令员在简单的通报了一下敌情之后,对着李子元道:“李子元,这次调你们回来,是有重要原因的。” “分区情报部门,已经接到各方面传来的情报,此次日军调动了大批的伪军,以这些伪军为主对我们各个根据地准备实施一次大扫荡。而我们所在的潞东地区,是日伪军重点的扫荡目标。而你的这个团,则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之前,你小子吃掉了眼下驻扎在晋东南的汪伪第二方面军教导团,他们那位老总可谓是恨你恨的咬牙切齿。这次日军制定扫荡晋东南计划的时候,他就提出首先就要消灭你的这个团,给他的那个所谓教导团报仇。” “原本军区已经制定了对这支伪军的作战计划,但没有想到这支伪军居然敢抢先动手。不过,别看他们出动了所谓的几个师,但咱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正好,也可以接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教训这条疯狗。”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八章 巨大的压力 听完司令员的形势通报,李子元看了看地图上的敌我态势之后,皱着眉头道:“司令员,这次的情报送达的有些太晚了。这日伪军的扫荡,已经要陆续开始了。我的团部都遇到袭击了,这情报怎么才送到?” “今天上午,我去硚口一线调整防务。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鬼子两个狙击手的偷袭。如果不是我的马机灵一些,恐怕就遭遇到了不测。而我的团部所在地,也在几乎同一时间遇到鬼子的偷袭。” “尽管损失不大,但也牺牲了几名战士,马政委也在鬼子的偷袭之中负伤。这次日伪军的偷袭相当突然,我们之前没有得到任何的情报。最关键的是,他们居然能有深入我们的防区,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被发现,这足以说明这些家伙都受过特殊的训练。”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司令员的眉头一下子就深深的皱了起来。李子元团部遇袭的事情,军分区眼下还不清楚。尽管按照李子元的说法,他们的损失并不大。但这却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说明日军眼下极有可能已经改变原有的战术运用。 如果日军盯准了各级指挥部,专门采取这种猎杀的办法。那么这无疑将各级的指挥人员,处在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只是这是一个孤立的事件,还是将会是以后一个普遍的事件,还需要时间来确认。 想到这里,司令员立即起草了一份电报,将李子元团部遇到的情况,在第一时间电告军区司令部。提醒上级,做好应对的准备。同时让自己的参谋马上通知下去,各级干部一律不许佩戴勃朗宁和*一类的小手枪。 如果有驳壳枪,改为佩戴驳壳枪。没有驳壳枪的干部,一律不许将枪佩戴在外面。各级警卫人员,也要多注意防范。各级干部不允许自己携带望远镜,所有配备望远镜的干部,都要将望远镜交给警卫员随身携带。 所有配备马匹的干部,一律不许骑马行动。无论是战时还是日常,至少在短时间之内,下级干部和战士,见到上级的时候都不允许敬礼。至于身上的军装,一律将上衣比普通战士多出来的两个兜拆掉。 干部身上的军装四个兜,战士身上的军装两个兜。这是眼下正处在最困难期间八路军,各级干部和战士身上军装唯一的区别。与八路军作战,日军除了看身上携带的武器和有没有警卫员之外,就是通过身上的军装仅有的这个区别,分辨八路军中干部和战士的区别。 为了防止李子元之前的遭遇,在军分区各级部队身上重新上演。司令员第一时间,就命令各级干部拆掉身上军装,多出来的两个兜。看得出来,司令员对李子元的提供情况,可是相当的重视。 交待完身边的参谋,马上将自己的命令传达下去,并要求政治部的人做好监督工作之后。司令员转过头对李子元道:“李子元,这次情报抵达的的确有些晚。因为日伪军高层在此次行动下达之前,参战的伪军各部一律只传达到最高长官。” “汪伪第二方面军北上之前,甚至采取了收拾行李调防的迷惑办法。各级军官得知的,一律都是调防到苏北的消息。直到出发之前,最后几个小时才向下开始传达。所以,这次咱们整个行动从一开始就显得有些被动。” “不仅情报抵达的时候,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足二十四小时。甚至那个第二方面军,已经全部集中到了壶关境内,我们才开始掌握相对应的情报。上级的整个应对计划,搞的相当匆忙。” “但对于咱们来说,这次形势虽说有些严峻,但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上级已经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彻底的解决这几部伪军中的大部。从根本上改变晋东南和晋南的敌我形势,将整个乡村牢牢的控制在我们的手中。” “没有了伪军的配合,以日军眼下在整个晋东南不足一个旅团的兵力,他们就彻底的成了瞎子和聋子。既然这次伪军一马当先,甘愿为日军充当马前卒,那么咱们就一鼓作气,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解决一下晋东南伪军。” “尤其是这支汪伪第二方面军调任到晋南之后,盘踞在晋南八县为非作歹。不仅对我根据地采取逐步蚕食的战术,还多次充当为日军掠夺战略物资的打手。不解决他们,我们在晋南地区很是有些被动。” “你们团是咱们分区的主力团,也是军区的作战机动部队。考虑到你们与这支伪军之前的恩怨,特别是那支伪军对你们部队恨之入骨的情况。所以上级决定这次你们团,要承担咱们分区的主要任务。” “按照军区统一部署,你们部队的主要任务是将伪军主力,向纵深地带吸引过去。保证主力抄他们的后路,对其实施侧翼迂回包抄,以便能够彻底的打垮这两个伪军师。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可以提,军分区将全力以赴保证你们的行动。” “你们团这次的任务很重,能不能将这两个伪军师,牢牢的吸引住是保证战役成败的关键。尤其是还要面对侧翼伪长治独立师,以及潞东地区警备联队的威胁。你李子元有没有这个信心,完成这次的任务?” 说到这里,司令员顿了一下后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写信,而没有使用无线电吗?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根据目前上级转来的情报显示。日军在长治以及太原,并我太行根据地周边几个地点,都设置了新式的无线电监听系统。” “并抽调了大批的人力,进行无线电破译。只要我们这边一发报,他们不仅能短时间锁定我们电台所在的位置,在其不惜人力和物力代价情况之下,对我无线电密码实施破译。所以,为了保密我只能给你写亲笔信。” “但这次,军分区给你们配备一部大功率的电台,配合你们进行佯动。将周边的日伪军,牢牢的吸引在潞东东部的山区地带。为主力作战创造一个有利态势,以便彻底的粉碎此次日伪军大举进攻。” 听完分区司令员的命令,李子元连忙立正敬礼道:“请上级首长放心,我们一定保证完成任务。将伪第二方面军主力,牢牢的吸引在潞东东部山区地带。保证上级关于此次作战的意图,能够圆满的达成。” “不过,我希望上级能不能给我们配发一些*。我们手中的*数量现在有些不足,山地阻击作战*可是一个好帮手。另外,我们抓获了一名日军狙击手,也一并移交给分区。希望分区能够尽快的从他的口中,掌握一些我们急需的情报。” 李子元的这个小小要求,让司令员微微一愣:“只要一些*,是不是少了一些?在弹药上,用不用分区给你们调配一些?或是说兵力上,在给你们调一些?这次你们以不足一个团的兵力,面对六千多伪军,这个压力和负担可想而知。” 迎着司令员的目光,李子元却是笑了笑道:“司令员,这里都是山区地形,根本就不可能让两个伪军师集群出动。而且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在投敌之后,不是驻扎在冀鲁豫地区,就是驻扎在晋南,对这一带的地形并不熟悉。” “别说两个不满编,一共只有六千多人的师。就是他们两个军,全部都调到潞东地区,也只能分路进攻。在加上民情和地形,都相当的陌生,就给我们各个击破带来了最大的战机。我用不到多路阻击,只瞄准他们主力的一路打,就足以可将他们吸引住。” “司令员,我这个人您是清楚的,向来只占便宜不吃亏。这次的担子的确有些重,但咱们的部队也不是吃素的。我这次就看看这支所谓伪军之中,战斗力最强的汪伪第二方面军究竟是一个什么货色。” 面对着李子元的自信,司令员摇了摇头却是并未消除内心的担忧。因为司令员清楚,李子元这次不仅要以不足一个团的兵力,将日伪军吸引到身边。还有一个更加艰难的任务,那就是等到打垮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主力之后。 军区以及分区其他部队,在跳出外线作战期间。李子元所部要留在根据地内,掩护群众、地方政权以及吸引日伪军的注意力。这个此次反扫荡作战之中,最关键也是最艰巨的任务,由李子元所部承担是政委亲自指定的。 用政委的话来说,这个活要想不吃大亏并能达成战略目标,那就只能让李子元这个家伙去干。既然这个家伙无风都是三尺浪的人物,现在又是兵强马壮、武器装备齐全,那这个任务就让李子元去。 上级既然指定了人选,原本想让李子元跳出外线,利用这个家伙既胆大又细心,敢干又不冒失的性格。好好的在外线作战中,狠抄一把日伪军老巢,在日伪军背后搅他一个天摇地动的军分区,也只能服从上级命令重新调整计划。 但李子元接下这个任务,也就意味着李子元以及他的部队,在整个反扫荡作战期间,几乎不会得到任何的休整时间,同时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因为从上级到军分区都很清楚,即便是打垮了这两个伪军师,日伪军也不见得会收兵。 此次日军不算日军抽调的兵力,单单就成建制的伪军,就调集了两万多人。如果再加上日军先后调集的十三个步兵大队,足足七八千的日军和大量的炮兵,以及其他的什么便衣队、伪警察一类的武装。 日军这次调集了这么多的日伪军,明摆着是要完成对太行根据地的近一步削弱,如果可能会近一步的加强对太行核心地区的控制。摆出这么大胃口的日军,那里会因为伪军损失了五六千,会就此收手不干?此次内线坚持的部队,即将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正文 第五百八十九章 艰巨的任务 而司令员也知道军区这么部署整体的意图,是要尽可能的在日伪军首先发起的对潞东地区扫荡期间,最大限度的削弱日伪军实力。以减轻日伪军此次大扫荡,对根据地其他地区的破坏。保证正处在严重旱灾中的太行山区,尽可能不彻底的伤及元气。 上级的这个意图虽不能说是不好,也是在眼下总体形势之下一个无奈之举。连年的天灾人祸,眼下太行山区实在太困难了。日伪军此次发动的大扫荡,恐怕会在原本在大旱,以及日伪军连年扫荡之中,损失极大的太行根据地造成更加严重的破坏。 能不能将日伪军扫荡的范围,尽可能限制在一地,甚至已经上升到部队生存基础的问题了。无粮不聚兵,这么多的部队要生存,对粮食和物资的需求。根据地如果被破坏的太过于残破,那就意味着部队生存基础也受到威胁。 上级将日伪军扫荡地区,尽可能的限制在潞东地区的这个决定,也是壁虎断尾没有办法的办法。甚至可以说,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让日伪军对太行山区,再来一次彻底的破坏,这将对正在全力进行生产自救的太行山区,绝对是相当致命的。 可问题是这样内线坚持的部队,可供回旋的余地就过于狭窄了。同时日军将第一阶段的扫荡重点放在潞东地区,也大大的增加了潞东境内日伪军的密度。也近一步的压缩了,部队在内线坚持期间的活动范围。 眼下的日伪军正在兵分三路,从三个方向一步步的向着潞东根据地压过来。无论兵力上还是火力上,日伪军还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在这种情况之下留在内线坚持的部队,可以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原本军分区曾经想过向上级申请,潞东军分区全部留在当地坚持。但眼下潞东军分区除了一些县大队的地方武装之外,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李子元所部。其余的部队距离恢复元气,还是差的太多。 原本由伤亡过半的一团,缩编的分区独立营,上级虽说年初便已经要求重新恢复建制。但因为今年的大旱,扩编的速度极其缓慢。不仅装备数量不足,就连兵力都远未编制完成。眼下形成战斗力的,也就只有一个建制营。 而以李子元眼下手中可调动的兵力,承担这么重的任务,也多少有些负担过重。尽管司令员也知道,军区不会只留下李子元一部承担这个内线坚持的任务。但军分区司令员却是担心,以李子元只要有战机就敢下手去干的性格。自己会将全部的担子,都给拽到身上。 至于李子元能力能不能足够担负这么重的人,这一点司令员倒是不担心。不仅司令员认为李子元有这个能力,就连上级机关也一样认为。否则这次政委也不会钦点李子元所部,承担这个最艰巨的任务。 可能力归能力,但形势的发展和变化,让分区首长相当的为他担心。可分区首长也知道,上级的这个选择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骨头总是需要有人去啃,脏活和累活总需要有人去干。这次的主战场既然是潞东军分区辖区,那么潞东军分区承担主要任务也就顺理成章。 而且李子元也确实是最佳的人选,甚至可以说没有第二个人。这个家伙胆大心细、敢说敢干,哪怕是处在敌人四面包围之中,他也有办法全建制的突出来。而且意志力相当的坚定、敢于承担,局面越是困难他越是有办法。 当初十字岭那一战,形势那么的危急,敌我兵力对比那么的悬殊,最终还是被他成建制的突围出来。还带出了那么多的干部,以及各方面的人员。越是形势危急,越是能逼出这个家伙的潜力。这也是政委之所以钦点他,来执行这个任务的主要原因。 但尽管也知道上级的决定是正确的,李子元自己也没有任何犹豫的接下了任务。并且也清楚李子元也有能力承担这个重担。但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司令员,还是决定尽最大的努力加强李子元所部的实力。 只是李子元除了部分*之外,没有从上级要任何的东西。但司令员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分区正在重建的一团,仅有形成战斗力的一个营,调拨给了李子元指挥。并命令各县所属县大队、区小队等地方武装,在这期间由李子元全权指挥和调动。 将手头最后一支有生力量调拨给李子元之后,分区手里面就剩下不到一个加强营的兵力了。而且就这么一个加强营,不仅要承担掩护分区机关以及地委突围的任务。自身还要面临着弹药不足,武器装备落后的局面。 但李子元的拒绝,却被司令员给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最终李子元尽管不放心分区的安全,可在司令员的严格命令之下,也只能接受了司令员的好意。不过,李子元虽说大包大揽的接下了这个任务,可也知道在三营留守壶北之后,自己手头兵力也多少有些不足。 对于司令员的好意,他也就直接心领了,将这个营给留下。不过,即便清楚自己手头的兵力还有些不足。但李子元并未让三营归建,而是命令三营作为一颗必要时候随时炸响的暗桩,就地留在硚口一线隐蔽待机。 安排完毕部队后,司令员又将分区后勤部长找了过来,让他打开分区的仓库。只要李子元能用的到的,随便他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从弹药到*,从*到备用武器。只可惜分区也并不富裕,弹药仓库里面也基本上空空如野。可供李子元拿的东西,实在算不上太多。 看着分区其他部队空瘪的子弹袋,甚至就连分区警卫连平均每人都只有不到十发的弹药配备。再看看分区仓库内仅有的不到三千发子弹,*还不到一千枚,还大多都是军区自己制造的土造*的储备。 李子元非但没有从仓库里面拿一发子弹,反倒是将自己携带的一些备用弹药,都交给了分区后勤部长。只是尽管搭上了一部分弹药,但李子元也清楚司令员只要他能做到的,基本上都是做到了。不过对于分区储备的*,李子元可没有客气。 在告别分区首长前,李子元将分区警卫连长找到了一边。将一千发的步枪弹,三百发驳壳枪弹,交给警卫连长。并额外给了他二十支三八式步枪,以及五支驳壳枪。让他将分区几位首长警卫员身上带着的,枪都老掉牙的晋造驳壳枪都换下来。 还没有等警卫连长接过李子元移交的武器,李子元的秘密举动就被司令员给发现了。司令员铁青着脸对着自己警卫连长道:“你要敢接他们移交过来的武器和弹药,我就撤销你的职务。” “想要武器和弹药这没有问题,你自己凭本事去缴获。打人家的秋风,算是什么本事。你知道他们部队下面要承担什么任务,你就敢随便收人家的弹药。我最后和你说一遍,这些子弹和武器,你们一发子弹、一支枪都不许要。” 被司令员劈头盖脸一顿训,给训的灰头土脸的警卫连长,那里还敢收李子元移交过来的子弹和武器。只是这个时候,李子元并没有给司令员面子。对那个警卫连长道:“给你就收着,我这个人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往回收的习惯。” “你保护好分区的几位首长,就是对我们一线部队最大的支持了。如果分区的几位首长,在你的手中伤了一根汗毛,老子都一枪毙了你。就你们那几条破枪,怎么保护首长的安全。给你就收着,要是你因为这事被撤职,就到我的部队里面来,我这儿正缺合格的连长。” “现在带着给你的弹药和武器,马上在老子面前消失。我和你们首长,还有事情要谈。还傻站着干嘛,赶快给老子滚蛋。首长谈话,你小子想听还不够格。等你干到老子的位置,到时候随你便的听。” 交待完警卫连长,李子元才转过头对着司令员道:“首长,你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如果说整个分区部队是一个人的话,你们几位首长就是这个人的大脑。你们身边的部队就这么点弹药,一旦遭遇到敌情怎么办?” “分区机关非战斗人员多,本身部队的数量就不足。弹药的数量太少,他们怎么保护分区机关?难道让那些非战斗人员和女兵,去和鬼子拼刺刀?你们是我们的大脑,全分区的部队都要靠你们指挥。要是大脑出了问题,那只剩下身子还有个屁用。” “看看你的这个警卫连这几条破枪,还有就那么几发弹药的配置是,还怎么保护大脑的安全?首长,不瞒你说,我刚才还给了后勤部长一万发子弹,让他们发给弹药不足的部队。我这儿现在弹药充足的很,给他们这点子弹不算什么。” “这次我的部队在临出发之前,每人都配发了八十发步枪弹、四枚*。每挺轻机枪按照三百发子弹,重机枪按照一千二百发子弹的基数携带的弹药。另外,还携带了两万发备用子弹。即便交给他们一部分,剩下的也足够用了。” “再说,这次日伪军扫荡是以伪军为主,我的对手也都是伪军为主。要说来的是六千日军,我还真的有些困难。可打伪军这帮王八蛋,那还不是手拿把掐?那个汪伪第二方面军,我也不是没有和他们交过手,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只要这帮家伙在,咱们缺装备和弹药,随时都可以找他们去弄。首长,你们要拖住伪长治保安独立师以及各县的伪警备队,这才是保证我这边能不能成功的关键。就分区那点寒酸的弹药储备,首长你们还是太困难了。” 正文 第五百九十章 怎么打? 李子元这两年私下很是积攒了不少的家底,这些家底究竟有多少,军分区还真的不知道。即便在他的部队,也就只有他和马永成、何三亮、张子健这几个团干部清楚。就连几个营长和教导员,都不清楚他们现在的家底究竟有多厚。 听到李子元今天这么一说,司令员才知道这个家伙现在成了一个地道的财主。弹药充裕的别说整个分区的部队,就是全军区的部队都没有一个达到这个配备。当然各个部队自己私下都有点家底,这一点还是普遍现象。但问题是家底这么厚的,还是极其少见的。 司令员还真不知道,全军区这么多部队有那一个团,在作战的时候能够达到每个战士,配发八十发弹药和四枚*的标准。就算他的团有五百条步枪,每支步枪八十发子弹,那就是四万发子弹。再加上轻重机枪的配置,这个家伙现在可谓是富得流油。 这才知道,李子元发了洋财并且还很不地道的,在偷吃着独食的司令员,这下子也就没有在坚持不允许自己的警卫连长不收了。不过司令员也明显很恼火的,狠狠锤了李子元胸口一下,作为这个家伙吃独食的惩罚。 司令员这一拳,捶的着实不能说是轻。但李子元依旧站得笔直的,全部承受了下来。对于司令员这位宽厚的上级,李子元始终都是尊重的。而且李子元也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做的有些不地道。 经历了四二年空前残酷的大扫荡,全军区从主力到地方武装,没有一个装备齐全弹药充足的。而今年春季日军对潞东地区实施的空前大扫荡,军分区部队损失惨重,弹药更加的奇缺。自己缴获了这么多的弹药,去私下里面藏了起来,这多少显得有些不地道。 尽管各部队私底下都有家底,可李子元这个土财主,却是一口气藏了这么多好东西就有些招人恨了。尽管他与王铁石交换来的弹药也上缴了一部分,但问题是他手中留下的好东西更多。自己也多少有些愧意的李子元,对司令员用足力气的这一拳,硬生生的挺了下来。 司令员捶李子元这一拳的时候,那边之前忙着安排分区机关和地委转移的政委,也这个时候赶了过来。看着面前的李子元,政委皱了皱眉头:“李子元,这次你们的担子是最重的。你小子可别大大咧咧的,自己钻到鬼子的圈套里面去。” “等你们凯旋归来,司令员和我请你喝酒。但有一个前提,就是你的部队打光了,也要完成上级的意图。记住,你们是咱们潞东军分区的部队,要打出咱们分区的威风来。还有对待伪军,也要注意咱们的政策。” 对于政委的叮嘱,李子元立正敬礼道:“请二位首长放心,我们不惜一兵一卒也会达成上级的战术意图。天黑、狼多,也请二位首长一定要多加小心。这次来的是伪军为主,这些家伙虽说战斗力不强,但是对潞东地区地形和民情都极其了解。” “分区机关在突围的时候,一定要多注意防范伪便衣武装的偷袭。尤其是现在分区机关身边,部队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还请二位首长,一定要多多的保重。” “形势危急,我这就出发了。请二位首长放心,我是咱们潞东军分区的部队,也是二位首长一手带出来的兵,我绝对不会给咱们潞东军分区丢脸的。等这次反扫荡作战结束,我请二位首长喝酒。” 说到这里,李子元放下自己的左手。转身去集合部队,准备南下迎接由壶关北上的汪伪第二方面军的两个师。这一战他很清楚,自己要背负着什么样的重担。但军令如山,这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服从命令,是一个合格军人的天职。 返回自己部队临时驻地之后的李子元,将手中的地图一铺。看了身边的张子健、何三亮、钱朋一眼之后,先按照分区的敌情通报快速的完成了图上作业。然后才将上级的战略意图,与几个团干部讲清楚。 听完李子元交待的上级战略意图,以及自己部队的任务和面临的形势之后。几个团干部的眉头,都深深的皱了起来。而何三亮更是看着地图上的敌军推进路线,心中不断的估算着北上的日伪军推进速度。 沉默了好大一会后,李子元率先开口道:“你们几个看看,这一仗咱们究竟该怎么打?眼下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的两个师,一部在壶关伪警备大队的配合之下,正沿着壶关至壶北公路步步推进。” “一个在日军一部的配合之下,直插壶北与黎城交界处,试图切断潞东与太行根据地其他地区的联系。我们西面长治方向,伪长治保安独立师在王铁石的警备联队配合之下,正从壶北与潞东县城向东推进。” “北面还有日军从晋中地区抽调的几个县警备大队,近七千余伪军在两千多日军的配合之下,正从南面向我军扑过来。现在上级的意图是,北面和西面的两路日伪军暂时不用我们管。我们的注意力,主要是放在南面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身上。” “南线的两部伪军,是三个方向参战的两万多伪军中的主力,也是其中唯一成建制的部队。两部看似分路进攻,但是之间的联系相当紧凑。两个方向无论哪个方向,日伪军加在一起都有将近四千余人。”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张子健摇了摇头道:“团长,无论哪个方向,我们都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应对他们。除了地形上对我们勉强算是有利之外,敌我双方兵力和火力配备的差距太大。就算其他两个方面的日伪军不用我们管,单就这一路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这仗怎么打,我是没有太多的办法。至少这不是我们一个团能够承担的,上级这多少有些强人所难啊。我们手头的部队,即便是连上级配属的一个营,也不过三个营的兵力。同时应付两路,足足七千多日伪军,团长这个仗怎么打?” 张子健的话音落下,边上的钱朋却是皱了皱眉头道:“老张,这话你怎么说呢。上级这么部署,肯定是有上级的考虑。我们作为下级,只能按照上级的思路去执行。一切命令听指挥,这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现在不是能不能打,而是究竟该怎么打的问题。” 对于钱朋的话,李子元摆了摆手道:“老钱,这件事情上,你也用不到太较真。咱们现在是讨论,要允许并容纳不同意见吗。再说了,老张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而已,上纲上线就不必了吧。” 就在听到李子元的话之后,眉头有些皱了起来的钱朋,还想在说什么的时候。他的话头却是被一直俯身察看地图的何三亮给打断了:“团长,我看这一仗不是不能打,关键是咱们怎么打的问题。” “被动防御,只能让咱们一点点的耗光。甚至都无法完成上级交待的任务,就会被日伪军给合围甚至是耗光。我的意思是这一仗,咱们不能只是被动防御,还是采取牵制一路、集中兵力打一路的办法。” “上级的意图并不是让咱们死守,而是让咱们将这些伪军的主力吸引到潞东山区地带。这也就是说上级在战术部署上,给了咱们重分的自主权。我的意思就咱们只要把握好战机,应该不仅可以完成上级任务,还可以捞上一笔。” “大家都看过逗狗没有?一只狗追一个猎物,但一般都不会对超过自己能力的猎物,真正的去玩命的追击。但只要把他们给逗的发疯,他们就会玩命的追下去。咱们现在面临的形势,与咱们在逗弄一群恶犬差不多。” “咱们现在最有利的条件,就是沿途这莽莽群山。山区地形,可供日伪军展开的正面有限。日伪军的数量虽说,但撑死了也就以团为建制行动。我们虽说兵力少了一些,但是一次打他们一个团千把人,还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而且整个潞东山区的村庄,面积更是都不大。无论哪一个村子,都容纳不了太多的兵力驻守。这些日伪军的补给,也绝对不会全部依靠后方运送,肯定会分兵抢粮,这就给咱们创造了一定的战机。” “最关键的是这一片的山山水水,咱们可是相当熟悉的。那里适合打伏击,那里适合偷袭作战,那里适合主动防御。这个属于典型外来户的汪伪第二方面军,肯定没有咱们熟悉。只要把握住战机,我们并不会吃亏太多。” “我看团长从分区那里搞来那么多的*,心里面应该也是有了一定的计较。而且上级的命令,不是要我们硬性阻击任务,而是将他们牵制在潞东山区地带。为主力的侧翼包抄迂回,争取足够的时间。虽说回旋余地小了一些,可这一仗危险性未必就那么大。” 对于何三亮的想法,李子元点了点头道:“还是老何看的深,这一仗看起来危险性很大,但是实际上的风险基本上处于可控制的范围。正像是老何说的那样,牵一路打一路。利用山区地形,尽可能的采取偷袭战、伏击战。只吃亏,不占便宜的事我可不想干。” “咱们硬拼,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本。但是打闷棍、下黑手、打冷枪,可是老子最喜欢的。咱们一点点的给伪军扒皮,我的胃口不大,每次搞掉他们一个连就可以了。不把这条恶狗搞成疯狗,怎么才能完成上级交待的任务?” “正像是老何说的,充分利用山区地形上的优势,采取机动作战的办法,在这潞东山区跟他们周旋。逮到机会就狠咬他们一口,一口咬不死他们,也要连皮带肉从他们身上撕下来一块来。下半年的日子怎么过,就看咱们这一仗怎么打了。”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一章 刺激疯狗战术 说到这里,李子元点了点地图道:“这次咱们团的任务,就是牵着这帮狗腿子在山区武装游行。掩护群众的任务,由分区地方武装完成。也就是说咱们这次可以说,没有任何负担的作战。这就保证了咱们的机动性,以及部队的灵活性。” “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胃口倒是不小,想要来一个东西合围,寻找机会将咱们一口吞掉。这对于咱们来说,就是一个相当有利的战机。他们自己分兵,总比抱成一团对于咱们有利。我的意图是,集中兵力打由南向北开进的这一路。” “另外以两个连的兵力,在地方武装一部的配合之下。加强一门迫击炮、两挺重机枪,以及全部的*。利用地形以*战、冷枪、冷炮的战术,迟滞并吸引东路的日伪军。主力则在运动中寻找战机,集中兵力给西路伪军层层扒皮。” “就像老何刚才说的那样,咱们采取的这种逗疯狗的战术,是最适合咱们眼下的情况。我这个人最不爱干的就是死板的执行命令,动不动就去打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仗。这次上级没有给咱们束手束脚,那么咱们就怎么有利就怎么打。” “当然,这其中有一点咱们必须要做到。那就是上级的意图,一定要完成和实现。这次咱们承担的这次任务,是咱们师政委亲自指定的部队。要是完不成上级的交待,那可就砸咱们团的招牌了。” 对于李子元的意见,钱朋皱了皱眉头道:“老李,我感觉东路的日伪军是孤军深入,咱们是不是先打他们为主?西路的日伪军兵力虽说没有东路的多,可周边他们所谓的友军数量不少。打其中任何一方,周边的日伪军增援过来,咱们搞不好会腹背受敌。” 钱朋的疑虑,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钱,东路的日伪军看起来是孤军深入,形势对我们极为有利。但其实这一路的日伪军,极有可能本身就是日伪军引诱我们上钩,用来钓鱼的鱼饵。最关键的是这一路日伪军中,日军兵力的数量远超过南线这一路。” “日军的战斗力你是清楚的,一旦打这一路的日伪军,我们搞不好就会被黏住。这样,南线的日伪军,很容易从容的迂回到我们背后。因为南线日伪军所经过的地形,对于这些日伪军来说,要远好于东线的日伪军。” “最关键的是,在壶关境内偏东的方向,还有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的一个加强师。这个加强师看起来只有四千多人,只是日伪军用来保护他们补给线的。但一旦东线有变,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增援。” “而且同一建制的两部伪军,无论增援速度和力度会很快的。这支汪伪第二方面军出身老西北军,内部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可远不是那些杂牌伪军相比的。一旦形势不好,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所以看起来形势最有利的东线,极有可能是最危险的。” “我们先打南线日伪军,对于我们来说有利的条件很多。首先,这一路大部分都是浅山区,日伪军不会像是东路防备心那么强。第二条,他们周边的配属作战的伪军数量虽多,但大部分都是杂牌伪军。” “这些人,你让他们捞取好处可以。但为别人赴汤蹈火,恐怕这些人会出工不出力。而且这边还有上级其他的部队,配合分区部队阻击其他各路日伪军,这就给我们寻找战机创造了条件。打他们,又可以将东线的日伪军,从根据地核心区周边吸引过来。” “先打南线之地,我们还有一个最有利的条件。那就是我们留下硚口隐蔽待机的三营主力,随时都可以北上包抄他们的后路,配合我们作战。这样一来,除了兵力数量之外,几乎所有的天时地利都掌握在我们手中。”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钱朋沉思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作为政工和保卫干部出身的他,反特防谍肃清根据地内部是他的长项。但是要说行军作战,他的水平可就差远了。再说他是副政委,马永成不在虽说代理政委,可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李子元的手中。 既然李子元的话,已经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钱朋也就没有在坚持自己的意见。钱朋这个副政委闭上了嘴,别人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尤其是在何三亮,对李子元的意思表现出来很支持的态度后。唯一可以质疑的张子健,也就没有说什么。 大家都不在说话,李子元也丝毫没有犹豫的开始布置任务。张子健指挥分区加强的一个营中两个连,配备工兵连两个排并潞东县大队一部,负责利用地形阻击东线日伪军。李子元给张子健的命令,是绝对不能打死战。要利用地形和部队的灵活性,以运动战为主。 核心思想就是一个字拖,只要能拖到这边主力达成目的就算完成了任务。至于正面阻击的阵地战,能不打的话就坚决不打。总之就是一句话,啃骨头也要有些技巧。不能生拉硬拽吃肉的时候,把自己门牙也崩了。 李子元交待张子健战术思想的时候,张子健听的可谓是相当仔细。但李子元也就交待了张子健的战术,至于怎么布置李子元却是闭口不言。也就是说李子元给张子健,只有一个中心思想。具体怎么打,还是要看他自己怎么去部署。 等到张子健下去准备之后,李子元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后,对身边的钱朋道:“老钱,我的意思你还是跟着我们行动。老张那里,危险性还是大一些。这边在这个时候,也更需要你这个政委。” 对于李子元的安排,钱朋摇了摇头道:“团长,这个时候我这个政委可不能退缩。老张那里兵力不足,要面对四千多日伪军。尤其是又涉及到与兄弟部队协同作战,我感觉那边更需要我,我还是跟着老张行动。” “还有,一会你或是老何告诉贺会章,如果这次他表现出色,我只要没有在这次战斗中牺牲,上次答应他的事情一定办到。但要是他表现的不能让你这个团长满意,就什么都没有了。别说他到嘴的鸭子飞了,我连他这个人我都让他飞了。” 听到钱朋的话,李子元微微一愣。尽管钱朋没有说他对贺会章承诺了什么,但李子元却是知道钱朋的承诺会是什么。看着有些发愣的李子元,钱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李,看起来你对我还是有些误会。这样,等这一仗打完了,咱们好好的谈谈。” 对于钱朋的这个邀请,李子元点了点头很愉快的接受了。等到钱朋转身离开之后,李子元对身后的张玉虎道:“虎子,这次行动你就跟着钱副政委。记住,你一定要给我保护好钱副政委,少了一根汗毛回来我拿你试问。” 李子元的这个命令,张玉虎一下愣了:“团长,俺是你的警卫员。你身边就俺这一个警卫员,俺走了你怎么办?大李哥,又被你留在政委身边。你要是让俺跟着钱副政委,那谁来保护你?” 张玉虎的不情愿,李子元皱了皱眉头道:“你小子给我废什么话?我身边两个营的部队,难道还保护不了我?钱副政委还没有来得及选警卫员,你小子脑子活、枪法好,你不去谁去?你小子现在也是老兵了,条令和条例你是怎么学的?服从命令,去钱副政委那里去。” 见到李子元真的有些生气了,张玉虎尽管满心的不情愿,也只能跟着钱朋走了。还没有等他离开,却又被李子元给叫住。将一支苏制*连同一个压满子弹的备用弹鼓,将张玉虎手中那支从大李手中接过的四四式骑枪给换了下来。 赶走了不情愿的张玉虎之后,李子元也立即集中部队快速的南下。而此时已经进入潞东地区的日伪军,正在快速的向着潞东地区核心区快速的合围过来。尤其是南线的汪伪第二方面军,推进的速度相当快。 李子元所部刚进入壶北地区,就与该部之第五军所属四十师遭遇。这支老西北军余脉在投敌之后,无论是汪伪政权还是日军都相当的重视,给该部补充了大批的武器装备,与当年坐困鲁西的时候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这个四十师眼下清一色的七九步枪,轻重机枪一百余挺。轻机枪除了一部分是投敌之前自身装备的之外,其余的都是日军在东北兵工厂仿造的捷克式轻机枪,二十四挺重机枪都是清一色的大正三年式重机枪。 还有二门大正六年式山炮和六门迫击炮,以及三门三七平射炮。不仅装备堪称相当的精良,而且弹药也相当的充足。除了三个团的步兵部队之外,还有一个全骡马的辎重营。所以该部在进入潞东地区之后,可谓是异常的嚣张。 该师甚至不顾兵家大忌,在进入壶北境内之后兵分两路。两个团沿着壶关至壶北公路,向潞东根据地的核心区一路推进。另外一个团加强两门迫击炮,则从硚口以东地区逐次向东北方向推进。根本就没有把周边的八路军各部,放在自己眼里面。 甚至各部队在夜间休整的时候,都没有收拢部队。而是以营为建制,分散驻扎在各个村庄。当然,这与太行山区村庄规模普遍偏小,很难寻找到能容纳一个团上千伪军,集中统一驻扎的村庄也有关。你不能指望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庄,塞进一千多人进去。 但这些伪军却嚣张的根本就不管这样驻扎,会分散自己的兵力。并没有在天气已经完全可以实现野外驻营的前提之下,采取较为容易集结的野外扎营。而是大大咧咧的,直接采取分散扎营,将部队以营为建制分散到各个村庄过夜的办法。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二章 围点打援 接到敌情通报之后,李子元感觉到这股伪军太嚣张了,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面。依靠日军撑腰嚣张的伪军,李子元并不是没有见到过。但是这么嚣张的,李子元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不打他们一下,都对不起他们给创造这么一个机会。 面对着当前的局面,李子元决定先打向东北方向推进的那个伪军团。当然,他不会上来就是硬碰硬的去打。第一战,李子元首先就是选择了发挥自己部队夜战的优势。采取围点打援的战术,先吃掉他们一部。 当李子元利用夜色的掩护,悄悄的接近这个伪五十师所属第一百五十团周边的时候。李子元没有立即发动攻击,而是很小心的带着部队一点点的向前靠。该团三个营,就分别驻扎在他眼下所处的位置三个村庄之中。 经过侦察员的详细侦察,该部伪军的团部带着一个营以及团重机枪连、迫击炮连,驻扎在中间的村落。而其他的两个营,分别驻扎在其团部所在位置的东北和西南方向。虽说该部嚣张到根本就没有把太行山的八路放在眼里,但这个部署倒是还算小心。 三个营的配置,形成了相互支援的犄角之势。团部的位置居中,一旦遇袭击两翼的伪军可以快速的增援。这一仗,就有些难打了。不过对于李子元来说,越是难打的战斗,他就越是有些兴奋。 听完侦察员的汇报之后,李子元不顾危险亲自带着王均靠前观察敌情。一直摸到距离伪军警戒阵地,不足百余米的位置李子元才停下来,举起望远镜向村中观察起来。对于他来说观察的越仔细,在战斗中付出的代价就要越小。 此时尽管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但伪军在村庄周边点燃的作为警戒篝火,倒也让李子元的望远镜看的很清晰。至少伪军警戒的程度,他还是观察得到的。这股伪军只部署了明哨,但是在村外也设置了警戒阵地,村子内外还部署了游动哨。 李子元一边观察伪团部驻地,一边心中不断的盘算着这一战怎么打。一个营的伪军虽说数量不算多,但自己手头眼下总共只有两个营外加一个连。再加上还需要警戒两翼的伪军其他部队,自己可以投入战场的就只有一个加强营。 自己的兵力无论对那一方,都只有相对的兵力优势。这一战必须要速战速决,根本就不会给自己太多的时间和机会。否则与这里只隔着两道山梁的伪军两个团赶过来,那么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根据上级的情报,这支出身老西北军的伪军,战斗力还是很强的。必要的时候,敢于上房顶、拼刺刀和*。再加上晋东南山区民居,特有的坚固结构。要想速战速决,并尽可能的避免伤亡,这一战自己必须要仔细掂对才行。 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李子元才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带着身边的王均迅速的赶回部队的潜伏地。等到李子元回来,去观察其他两部伪军驻地的何三亮,以及二营长刘思明也赶了回来。等到三个人碰面的时候,一对情况李子元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何三亮回来的时候,手中还带着一个抓到的舌头。这个舌头并没有用吓唬,便是有什么交待什么了。原来这个伪军团夜间休息的时候,外表看起来比较松懈的警戒,只是一个表面的现象而已。 实际上该部在进入临时驻地的时候,在各个村庄内都沿着村庄内的道路构筑了简易的工事。村内的几个重要部位和房顶,也都放上以轻机枪为主的潜伏火力点。一旦有八路偷袭,只要进入村庄就有可能遭遇交叉火力打击。 听完这个出来想要找野食,却被敲了闷棍的伪军少尉供述之后,李子元与何三亮对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都打算放弃强攻。等到那个倒霉蛋被带下去之后,李子元与何三亮几乎在同一时间说出了四个字:“围点打援。” 发现两个人想出来的办法相同之后,两个人相视一笑的同时。李子元直接用几个石块在地上摆出一个伪军部署的整体态势后,点了点地上的这个简易地图道:“我的意思是,以两个连的兵力加强一门迫击炮,先打他们的团部所在村子。” “将一个加强营,部署在该部与西南方向的那个营之间。只要该部伪军出动,咱们就打这个营。同时以二营抽调一个连,穿插到该团部与东北方向的那个营之间,分割并阻击该部援军。给他们来一个黑虎掏心的同时,也攻击必救。” “这样,我们无论先打那个方向的援军,所需的压力都要小的多。该团的三个营,驻扎的距离之间大致为七到十五华里。西南方向那个营,驻地是距离团部最近的。敌团部这边枪声一响,他们估计是第一个出动增援的。” “同时,我们先打也可以给当面伪军带来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舍远就近,选择地形对我们相对不太有利的地区,打他们狗日的。可以做到最大的战斗突然性,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 李子元讲完自己的部署,何三亮沉思一下后点点头道:“我同意团长的意见,不过我建议我们在打伏击的时候,要集中最大的火力。在对伪团部的进攻上,火力配置也要尽可能的加强到像是主力赶到一样。” “这样,攻击伪团部所在村落的两个连由我负责指挥,同时我可以兼顾阻击东面那个伪军营的战斗。刘营长配合团长,打好这场伏击战。同时,我建议这场战斗最好是在凌晨时分打响。这样,我们完成战斗之后,可以利用拂晓的天色掩护快速的撤离。” 何三亮的两个建议,李子元都想也没有想的便接受。他这个人就这样,到了战场上从来不拖泥带水。既然战斗计划已经指定完毕,立即下达了执行命令。他与何三亮分别带着部队,向着指定地点穿插过去。 李子元选择的伏击战场,就在伪军驻扎在西南方向那个村子外,不足三华里的一道小山梁。这里距离山下那条简易的山路,只有七十多米的距离,也就是敌军一个反冲锋的距离。一旦打蛇不死,就极有可能形成僵持状态。 但李子元要的就是这种地形,越是看起来适合伏击的地形,敌军的防备心也就越重。看起来越是没有危险的地形,实际上的战机才是越大。李子元用兵时候,只要是独立作战,就极其喜欢剑走偏锋。那种大开大合的打法,他认为反倒是没有意思。 李子元带着主力离开之后,担负主攻任务的何三亮却是并未匆忙的发起攻击。他带着两个连长以及留下的炮兵排长,举起望远镜一边不紧不慢的仔细观察着,伪团部所驻扎的这个村子。一边在脑海里面,不断的想着这一战该怎么打。 何三亮此时的意思很清楚,这一仗既要充分调动周边的日伪军,同时要让这支伪军感觉到真正的疼。但也绝对不能被黏在村子里面,更不能造成太大的伤亡。部队眼下就这么一点本钱,要是一次折损太多,下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举着望远镜的何三亮,没有像李子元那样摸的极近,而是站在一处小山包上。一点点的,给伪团部所在的这个小山村过着筛子。站在高处的好处很明显,那就是村内的一些隐藏火力点,会看的相当仔细。 直到已经凌晨三点了,何三亮才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将两个连长以及贺会章留下的迫击炮手,给找到身边布置任务。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干部后,何三亮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更加详细的村内形势图。 等到图画完了之后,何三亮用雨衣蒙着几个干部的头,拧开一个手电筒照着地图道:“这次战斗,咱们不能发起强攻。第一,咱们兵力和火力,都不占据任何的优势。一旦强攻,搞不好要被反咬一口。所以,我的想法还是采取渗透以及穿插作战为主。” “你们两个连,一个从东面一个从西面,对村庄发起对攻作战。记住在战斗之中,多发挥*的威力。同时,要根据日常的训练,充分发挥战术小组的作用。采取多路同时渗透,并争取同时打响的办法。” “但在战斗之中,你们连排干部一定要牢牢的掌握住部队,绝对不能部队散出去了,就无法收回。如果遇到房顶上的火力,就用*给我招呼。另外,各个战斗班要形成配合。不能一盘散沙一样,给我乱打乱冲。记住团长的话,在战斗之中要用脑子。” “谁给我死打硬拼造成过大的伤亡,就算你取得再大的战果,回来我也处分你们。我给你们半个小时去部署部队,半个小时之后准时发起攻击。记住,敌人只要不开枪,遇到的敌军一律给我用刺刀解决。” “但一旦枪声一响,就给我集中火力往死了打。战斗之中不要吝啬弹药,你们战士的生命比弹药重要的多。最关键的是,一律不许恋战。一旦我这里冲锋号响起,马上立即采取交替掩护的办法,全速撤出村子。” 听完何三亮的命令,两个连长不敢吭声,匆匆的回去部署了。等到两个连长转身离开之后,何三亮点了点自己画的那个简易地图上的一点,对着身边的迫击炮连一排长道:“枪声一响,你就给我将第一发炮弹砸到这里。” “这座房顶上的电台天线,你之前已经看到了。这段时间里面,也足够你拿出测算结果了。记住,我要的是首发命中。打掉这里之后,你的迫击炮要尽可能多的,给我敲掉村内的火力点。尤其是已经观察到的,几处位于房顶上的火力点。”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三章 偷袭战 何三亮的话音落下,那个排长略微沉思了一下后道:“参谋长,执行您的命令,我没有问题。但我想请示一下,我带了二十发炮弹,这一仗允许我用多少?如果可以打光的话,我可以给攻击部队创造更好的便利。” 对于这个排长的话,何三亮拍了拍这个家伙的肩膀道:“你小子看我是那种只心疼弹药,而对战士生命漠视的人吗?我批准你可以全部打光,但你小子给我控制点。别到关键的时候,你小子再没有炮弹了。至少在战斗彻底结束之前,你得给我留下五发炮弹。” 说到这里,何三亮将自己的望远镜塞到了这个炮兵排长的怀里面:“我这部望远镜倍率,比你那部日军士官望远镜高。你拿着这部望远镜,在去观察一边村内的敌情,估算出最有价值的目标。但记住枪声不响,你的迫击炮就给我保持沉默。” “但只要枪声一响,你小子的迫击炮必须给我在第一时间打响。而且,必须要给我做到首发命中。打好了,我跟团长、政委给你请功。打不好,不仅功劳没有了,我还要处分你。因为那么大的一个目标你打不中,只能说你小子学艺不精。” 接过何三亮塞过来的望远镜,这个年轻的炮兵排长呵呵一笑,什么都没有回答。拎着这部八倍望远镜,带着自己的迫击炮向着之前观察那个山头跑了过去。看着这个家伙的背影,何三亮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作为参谋长,何三亮对部队行动的时间观念,要求一向是极其严格的。他说留给两个连长半个小时时间传达作战计划,那就绝对一分钟都不会多给。各级干部也都知道他的这个习惯,跟随他行动的干部也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连队整齐的站在他的面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部队,何三亮也没有废话。手一摆,直接下达了出发的命令。接到命令,两个连的战士快速的向自己进攻出发点,小心翼翼的接近。 而在部队出发之后,何三亮举着那个炮兵排长留下的日军制式九三式望远镜,向前边部队行进的方向观察过去。只是这部倍率只有四倍的望远镜,刚一贴上眼眶,何三亮就感觉到了极其不适应。 何三亮的那部望远镜,是突袭长治城的战利品,是日军之中性能最好的八倍二式望远镜。无论是观瞄能力还是其他性能,都远远的超过这部日军士官大量装备的,只有四倍率的九三式望远镜。已经用习惯了大倍率望远镜的何三亮,那里会习惯用这种望远镜? 放下手中的这部四倍望远镜,何三亮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心中嘲笑了一下自己,这也是过惯了好日子,现在猛然间吃点苦倒是不习惯了后。才又举起这部可能是世界上,倍率最小的军用望远镜,向前观察了起来。 而前边的部队,也很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向前摸了进去。在此次战斗之前在战术训练上,何三亮重点就是训练部队以连排为建制,在攻坚的时候进行渗透作战。毕竟在缺少火力掩护之下,部队攻坚作战接敌越能够达成战斗突然性。 对于村中的伪军来说,这个村庄只是其行军过程之中,一个临时夜间休息地带。即没有布置任何的永备火力点,也没有挖掘壕沟和架设路障。虽说也布置了一定的游动哨和火力点,以及相对应的警戒阵地。可就实际情况来说,更适合采取这种多路渗透的战术。 至少到目前为止,部队采取的这种渗透战术,还是很符合实际情况的。而此刻驻扎着从壶关出发,沿着壶关至壶北公路北上的汪伪第二方面军,一个主力团团部并一个营的村庄之中,透露出一股子异样的宁静。 眼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三十五分,村庄内连续几天行军的伪军官兵,除了村中的一间房子内,还在传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之外。大部分的人早就已经因为疲惫,而已经陷入了梦乡。就连村口的警戒工事内的哨兵,都拄着枪靠在树上陷入了昏睡之中。 这个时间段,是每个人最疲惫的时候,也是最为犯困的时候。已经很炎热的天气之下,所有人都耐不住疲劳,睡的是不能再死了。这个时代的人因为没有数字智能手机,也没有形形*的电脑、夜店等夜生活。 没有后世那些夜猫子,养成的晚上不睡觉,白天睡不着的习惯。普通的伪军士兵,更不可能带着麻将或是牌九一类的赌博用品。时间一到,再加上连续行军的疲惫,大家都呼呼大睡。反正这个村庄的老百姓,早就已经都跑光了。 至于八路,进入潞东境内已经一天多的时间了,连个影都没有看到。估计这么的兵力扫荡他们,早就跑的深山老林中躲藏去了吧。现在的位置,又不是八路的核心区。别说这些伪军士兵都很放松,就连这个伪军团的几个日本顾问,都睡的像是一群死猪。 这种情况,为渗透部队带来了很大的方便。他们一路上悄无声息的摸掉了外围的几个警戒阵地。尽管他们不是侦察连那些专业出身的家伙,但是能够摸掉哨兵,是任何一支部队尖兵都必须要具备的能力。 在加上村中的伪军因为时间的关系,此时睡的像是一群死猪。等到攻击发起后的十余分钟后,村庄外围的伪军警戒阵地,以及明哨基本被肃清掉。肃清了外围哨兵之后,参战的两个连加快了速度。几乎全部在第一时间,摸进了村庄之中。 先解决伪军部署在村内的火力点,然后在逐步的从外向内清理各个房中的伪军士兵。但好运不见得一直都罩着八路,有的时候一点点小小的差错,也很容易坏事。就在部队渗透进村内的十余分钟之后,一声枪响将这个村庄的宁静瞬间就给打破。 从侧翼一处民居后面摸进去的战斗班,在清理完毕一处民房内的伪军一个排,向纵深渗透的时候。正好与几个换哨的伪军士兵,走了一个顶头碰。结果在处理这几个伪军士兵的时候,没有想到一个伪军的新兵,因为紧张枪一直顶着火。 结果这个士兵在被撂倒的时候,直接扣动了手中那支辽十三步枪的扳机。这一声枪响,将整个村庄的尚未被控制的伪军全部惊动。在行动已经暴露之后,渗透进入村庄内的部队,立即从原来的渗透偷袭,转为正式发起攻击。 这些伪军反应速度也奇快,甚至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一个个光着身子操枪不是上了房顶还击,就是端着步枪从自己住处冲了出来。所有还没有被清理掉的火力点,也在第一时间打响。原来平静的夜晚,转瞬之间成了一片战场。 伴随着这声就好像信号一样的枪响,村内外紧接着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的爆炸声。轻重机枪、步枪的枪声,顿时之间响彻了整个村庄。这股伪军遇袭之后的反应速度之快,也极其出乎何三亮的预料。 虽说警戒上并不严密,甚至可以说有些松懈。但一旦有异动之后,何三亮计算了一下,从第一声枪响到全村都打响,距离的时间仅仅不足三分钟。这支伪军的训练有素以及反应速度,倒是让何三亮多少有些吃惊。 这股伪军的这个反应速度,甚至还要超过自己部队。自己部队除了按照规定,每天都保证战备的值班部队之外,一般的部队在日常可没有这个速度。心思缜密的何三亮,认为这一战无论取得多大的战果。但最关键的是,也让自己认识到了一定的不足。 看来等到这次反扫荡作战结束,自己也该加强部队的快速反应能力训练了。如果连一支伪军都比不过,那就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了。尽管这支伪军是成建制投敌的正规军,但何三亮依旧认为自己部队,在训练水平上绝对应该超过他们。 相对于对伪军的反应速度,有些吃惊的何三亮来说,那边早就接到他命令的炮兵排长,则反应的速度更快。在第一声枪响之后,他的*已经入膛。紧接着第一发*,就在架着电台天线的院子内爆炸,直接将那部电台电线给炸上了天。 该部伪军配备倒是相当精良,一般的伪军团一级的有电台的相当少。因为日军对伪军配备电台方面,控制的相当严格。但该部也许是成建制投敌的,所以团一级现在都配备上了电台。而且那根在山区为了便于联络,竖的相当高的天线,就成了很明显的目标。 在观察敌情的时候,何三亮一眼就看到了那部在村中显得很明显的电台天线。这股伪军山地战经验,明显还是有些不足。像这种电台天线架设的这么高,明显告诉周边的人,这里就是我的团部。 面对着这种嚣张的做法,何三亮还有什么可客气的。他对配属给自己的炮兵排长的命令很简单,就是第一炮就要打中电台天线所在的院子里面。因为这根很明显的电台天线,清楚的告诉他,这里就是伪军的团部,不先打你还能打谁? 而接受命令的炮兵排长,也没有让何三亮失望。第一发炮弹就准确的命中了电台天线,所在的那个院落。直接切断了这个伪军团,与外界其他日伪军之间的横向联系。但第一发炮弹命中之后,那个炮兵排长并未打算收手。 打狼不死,那么村内部队来说压力太大了。因为这个排长很清楚,敌我双方的兵力对比,自己部队是在处于弱势。既然参谋长安排自己打掉他们的指挥部,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手下有任何的留情。反正自己只要完成参谋长的命令,他也不会怪罪自己浪费炮弹。 正文 第五百九十四章 何三亮的乱战 这个炮兵排长以极高的射速,将随后的三发炮弹也全部准确命中那个院子内。四发*尽管数量不多,但也将这个不大的院落炸的一片狼藉。那根明晃晃立起来的电台天线杆子,此刻连同上边的天线都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虽说还无法在第一时间了解他这四发炮弹,究竟取得了什么样的战果。但从随后这股伪军陷入了一定的慌乱,基本上可以说各自为战,无法形成统一的抵抗效果来看,他的战绩应该还是不错的。 四发炮弹准确的命中了那根电台天线所在的院子后,这个炮兵排长火速调转炮口,只要那间房顶上暴露出枪口火焰,他的炮弹就落向那里。对于何三亮的命令,这位老兄执行的可谓是相当彻底。 不过在又打出了五发炮弹之后,他的迫击炮只能停止了射击。没有办法,眼下村中已经是乱战成了一团,能敲掉的目标都已经敲掉。剩下的目标,他现在的迫击炮在夜间开火,无法精确锁定目标的情况之下,只能暂时的闭嘴。否则他一炮下去,指不定打中的是谁。 但尽管眼下已经无法开炮,可这位并不死心就此直接退出战场的排长,还在举着何三亮递给他的望远镜,不断的在观察着村内的动向,准备试图继续寻找战机。前边打的这么热闹,让他就在这里看着,他那能受得了? 李子元到了战场上就成了一个头脑冷静的疯子,他的带兵风格也影响了他的部队。他手下的部队,只要枪声一响就都变成了疯子。没有命令,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后退。只要枪中有子弹,就不会停止开火。只要还有炮弹的情况之下,这位老兄根本消停不下来。 而此刻的何三亮,已经从村内在第一轮炮火炸响之后,村内伪军抵抗的出现混乱,立马判断出自己的奇兵应该起到了作用。那间立着明晃晃,即便是在夜间也能看到的电台天线院子里面,应该就是伪军的团部。那四发*,已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当然,何三亮此时手中除了自己的警卫员,外加两个通讯员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一支部队。他就算是再想投入有生力量,也基本上不可能了。但何三亮就是何三亮,脑袋转的速度也相当快。虽说手头上已经没有了可机动的兵力,却未必没有其他的办法。 在无法投入增援部队的情况之下,何三亮集中了手头上的仅有三个号兵吹起了冲锋号。随着他的一道命令下达,嘹亮的冲锋号声响彻了周边。即便是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也无法掩盖冲锋号的号声。 嘹亮的冲锋号声,更加剧了战场上的混乱。再加上村内几乎到处都是枪声,以及*的爆炸声。让村内的伪军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八路军摸了过来,正在对自己发起偷袭和夜战。 他们知道的是,这阵子嘹亮的冲锋号声,是对手总攻击的号令。再加上之前的迫击炮和重机枪,也清楚的告诉这些伪军,来的是被称之为老八路的八路主力,这近一步的加剧了伪军中的混乱。 至于何三亮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兵力不足心理战术补齐。我不是已经再也无法抽调出兵力,投入到村内战场了吗?那么我就使用惯用的总攻信号冲锋号音,告诉你们我这边已经发起总攻了。 在眼下的伪军军心因为失去指挥,而陷入混乱的情况之下,穿透力极强的冲锋号音,无疑给这些伪军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假作真时真亦假,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之下,虚虚实实的办法有时候会事半功倍。 这支伪军的确训练有素,反应的速度也不慢。但问题是你训练再有素,在你睡的最香的时候突然遇到袭击,本身至少会陷入短时间的混乱。再加上战斗一打响,指挥体系就陷入混乱,这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尽管一开始就落了下风,但这股伪军到底与那些杂牌伪军不同,战斗力还是相当凶悍的。不仅还在各自为战的抵抗,甚至有的还敢于端起刺刀发起反击。有些伪军还上了房顶,试图利用房顶与攻进来的八路作战。 但已经冲进了村子的两个连部队,严格执行何三亮的命令。在狭小的村落之中,一律以*为主。敢于压上房顶的伪军,一律以*招呼。对于躲在屋子里面顽抗的伪军,则采取机枪火力堵门,然后以用*炸的办法。 利用自身已经渗透进入村内展开,牢牢占据的先手采取大胆的近战办法。让村内的伪军分不清,八路的攻势究竟是从那面开始的,更莫不清楚八路的主攻位置究竟在那里。不过,这倒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因为在攻击之前,何三亮就没有指定主攻与助攻。也就是说何三亮的意图是,只要能摸进去调动两翼的伪军就可以了。当然,要是秉承着不能走空的习惯,也要尽可能的捞取一些好处。 这场战斗早在投入之前,何三亮就给定下了乱打的调子。但何三亮的乱,不是指部队失去控制各自为战。而是让敌人乱,摸不清楚自己部队的攻击重点和主攻方向,以便自己乱中取利。这种看起来乱打一气的打法,倒是把这些伪军给搞懵了。 他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抵抗,向着那个方向抵抗。想突围,也不知道那个方向八路少一些。他们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四面八方都是八路,自己周边所有的地区都在响枪。而且这股八路装备精良,弹药也相当的充足。 这股伪军尽管抵抗相当顽强,但不仅指挥上出现问题,而且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尤其是何三亮的心理战术起到了相当作用。嘹亮的冲锋号声,让该部伪军不知道有究竟多少八路军来偷袭自己。 同时何三亮采取的战术,也可以说相当的准确。各部队相互配合、交替掩护,利用伪军内部出现的混乱,将村内整个伪军防御体系冲的七零八落。到战斗发起三十分钟之后,已经完全将村内伪军分割开来。一些伪军承受不住压力,开始出现缴械投降的。 而何三亮这边打的热闹纷纭的时候,他这里的枪声就像是号令一样。当这里的枪声在平静的夜里,传出去相当的远的距离时候。听到的不仅仅是已经迂回到位的李子元,还有两翼的伪军。 因为三个营的伪军驻地相邻不远,这边的枪炮声一响,其他两部可以在第一时间听的清清楚楚。再加上李子元和何三亮两个人,都很好心的并未切断他们之间的电话联系。何三亮要求迫击炮首发打中他们的电台天线,是要切断伪军之间的纵向联系。 保留下电话线,也就意味着保留了他们之间的横向联系。听到团部所在位置传来的枪炮声之后,两部伪军不敢有片刻的耽搁。立即携带所有的武器装备,向着自己团部所在位置全速运动。 从东北方向增援那个营,刚一出村子就遇到了顽强的阻击。尽管该部伪军上来,就采取在大量轻重机枪掩护之下,以连排为建制的集团冲锋。将所属三个连以及配属部分部队,分成三个梯次轮番发起冲锋。 但在阻击他们由二营副营长指挥的一个连,利用有利地形的阻击之下。该部伪军的攻势虽说猛烈,也可谓是不惜一切代价,却迟迟无法取得进展,发起的多次冲锋都被打垮。整整半个小时的攻击下来,却是未能前进一步。 随着从其团部方向传来的枪声,逐步开始陆续减弱。该部伪军营长,甚至不顾地形狭窄。将一个被打残连与其他部队组成一个加强连,同时抽调全部预备队展开。试图采取齐头并进的办法,由老兵和班排军官每人发给一百联银劵伪币,组成敢死队带头发起冲锋。 自己则一手拎着一把大刀,将一箱子联银劵就放在自己面前。带着两个操纵一挺轻机枪的卫兵,可谓是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的,亲自在后边督阵。扬言后退者格杀勿论,只要拿下八路的阵地他则重重的有赏。 在这位老兄的督战,以及大刀和金钱的刺激之下,他的部下像是打了一针鸡血一样,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玩命发起攻击。一轮的攻击被打下去,另外一轮马上又冲了上来。山上的阻击部队,则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 好在这股伪军玩命归玩命,但是他们缺乏炮兵。而且尽管采取了人海战术,试图依靠优势的兵力冲破阻击部队的阻击。可过于山地战过于狭窄的攻击正面,也限制了他们的兵力展开。所以尽管阻击部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但是还能继续坚持。 相对于东北方向激烈的战斗,西南方向的伪军开头的进展倒还算顺利。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这边从开始集结到地出村子,一直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更不知道在他们救援的路上,已经有一张大网在等待他们。 与这些很是有种救兵如救火观念的伪军相比,已经张网已待的李子元倒是很有耐心。他一直等到整整一个营三百多伪军,全部都钻入了自己的那张皮薄网眼大的包围圈时候,才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知道自己手头只有一个加强营的李子元,除了在选择伏击地点的时候下了不少苦工之外。还尽可能的集中了最大的火力优势,不仅二营的机枪排一半,团属机枪连全部的重机枪都被他带来。还带来了大量的备用弹药,以及炮连仅有的一门三七步兵炮和最后一门迫击炮。 随着李子元一声令下,六挺重机枪外加上二十多挺轻机枪、二百余条步枪,以及两门炮组成的火网,结结实实的罩在了这股伪军的头上。按照李子元的要求,所有的轻重火力都根本不顾忌弹药的消耗。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五章 这仗没有你们这么打的 急着救援团部,这股伪军甚至连尖兵都没有派出。毕竟距离太近了,也许会遇到阻击,但这支伪军压根就没有想到,李子元会一反常态。在相距不过十几华里的距离之内还敢玩火,搞出来一手围点打援来。 而且伏击的地点,就选在了堵他们的门口。李子元这一手可以说相当违反战术常规,甚至违背军事常理,可以称之为胆大包天的部署,在这个时候倒是起了奇效。当第一声枪声响起的时候,该部伪军还以为谁的枪走火了。 结果急着救援上司的这个伪军营,一头钻进了李子元火力伏击圈。被打到的淬不及防伪军还未来得及展开,就被两边山梁上打过来的密集火力,成片的给撂倒。被山梁上打来的密集火力,压制的连头都抬不起来的幸存的伪军,只能爬在地上勉强的抵抗。 在兵力略微有些不足的情况之下,李子元选择了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集中最大的火力解决战斗。同时以一个排携带一挺重机枪,利用此时已经拂晓的最后一丝夜色的掩护,从侧翼迂回到他们的身后。 几十挺轻重机枪,根本不计弹药消耗打过来的密集弹雨,在第一时间就将这股伪军打的炸了营。不过几十米的距离,给这股伪军造成的伤害,可不仅仅是轻重机枪。就连齐射的步枪,命中的准确度都相当的高。 尽管伪军官也拼命的组织抵抗,甚至还打算组织反击。但两翼打过来的交叉火力,太过于密集。让该部伪军试图顽抗的念头,刚刚升起就被打破。虽说与两翼伏击圈的八路,只有一个冲锋的距离,但这几十米的距离,就像是一道天堑一样,让这些人无法越过。 看着部分匆忙组织起来,准备来一个拼死一搏的兄弟,刚刚冲出十多米。不是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蜂窝煤,就是被成排的*,又给硬生生的炸了回来。试图冲出火网的几十个人,转瞬之间躺了一地。 所有幸存的伪军士兵面对着密集的火力,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死死的将脑袋按到地上不敢抬头的同时,心里也不由的嘀咕,这他妈的那是八路,不会是一战区的中央军打过来了吧。穷的都要掉渣的土八路,啥时候有这样的火力了? 不过李子元并未给他们留下太多的时间,在全面开火十五分钟之后。听到向着伪军背后迂回,携带了一挺重机枪的一个加强排,已经到位后传来的枪声。并见到地面上的伪军,此时能趴着还击的已经只剩下一半,李子元下令吹响了冲锋号。 这种打法,虽说相当的见效,但李子元必须要考虑到自己的弹药储备。这么大手大脚的打下去,得有多少弹药要被消耗掉?自己把这股伪军的屁股上毛拔了一半,这股伪军还不发了疯似的找自己。到时候要是弹药不足,自己这仗还怎么打? 所以在迂回包抄的部队到位之后,李子元当机立断的下达了攻击命令。在号声的命令之下,两翼的部队如猛虎下山一样冲了出来。不仅所有作战人员都冲了出去,就连马夫和炊事员也冲了出去。 而此时山下的伪军,早在密集的火力打击之下,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斗意志。那些当初还准备抵抗的顽固分子,鉴于出头椽子先烂的道理,早就浑身上下成了马蜂窝。剩下的人中倒也有十几个端着刺刀,还想着垂死挣扎。 可不是被子弹打到,就是被八路同样熟练的拼刺战术,在第一时间给刺倒。剩余的伪军着面对着端着上了刺刀步枪冲锋过来八路,看着被刺倒的兄弟以及漫山遍野的冲锋号声,彻底的伤势了抵抗下去的勇气。 剩下的一百多伪军,倒也很干脆的举枪投降。他们不是傻子,双方火力如此的不对等。站起来还想抵抗的那几位老兄,都在第一时间被打成了马蜂窝。自己还玩什么啊,在打下去,自己的小命估计也得断送。 反正来的不管是八路还是中央军也好,自己投降也没有啥坏处。这年头,只要把命保住比啥都强。尤其是那些拖家带口的伪军士兵,见到八路已经冲了过来,基本上都没有进行任何的抵抗。 在李子元集中最大的兵力和火力,以及实现了最大的战斗突然性准备之下,这场战斗从打响到结束只用了仅仅二十分钟。见到幸存的伪军将枪都丢到了一边,乖乖的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李子元也下令停火。 等到战斗结束之后,李子元走上战场,看着一地蹲着的伪军俘虏,还有地上缴出来的近二百条步枪,以及二十多挺捷克造轻机枪和四挺大正三年式重机枪。不由的摇了摇头,这帮家伙看起来也就是徒有虚报而已。 李子元留下两个排打扫战场,外加去接收被这个伪军营留在宿营地的一个辎重连之后。命令二营主力立即向何三亮方向运动,自己却没有去何三亮那里。而是扫了一眼,面前的伪军俘虏,才开口道:“你们营长呢?那个是营长自己站出来。” 见到李子元张嘴,一个伪军军官站起身来,指着地上的一具尸体道:“回八路长官的话,这就是我们的营长。刚才见到你们冲下来,还想要组织我们抵抗,被贵军的机枪给打死了。长官,我想问问你们是中央军那部分的?”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放亮,能见度已经相当不错。看了看这个家伙领章上的少校军衔,李子元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指了指胳膊上的臂章上的八路两个字后,才对着这个领章上佩戴着上尉军衔的家伙道:“你小子是这个营的营副吧,你说我们是那个部分的?” “难怪这么快就被我们给打垮了,原来你们这个营长是头猪,战术运用的这么愚蠢,你这个营副水平也不咋地。明知道我们在攻击你们的团部,这一路上不可能不放阻击部队。你们非但没有派出尖兵,还在这么狭窄的山路上采取并列行军的办法。” “都说你们是伪军中,战斗力相当强的一支。我看你们也就是一头猪,带着的一群绵羊。还有,你是眼神不好还是精神有问题?我们的军装上标着八路,你却问我是中央军的那一部分。你小子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这里是太行山,不是黄河那边。还中央军,你们也不说动动脑子。老子就是你们那个孙老总发誓要活捉的李子元,八路军潞东军分区独立二团团长。还中央军,怎么就这么看不上我们?认为我们就只配装备烧火棍和大刀片子,就不能有重机枪和迫击炮?” 听到李子元自报家门,这个家伙在目瞪口呆之余,一副不敢相信的语气道:“你就是我们孙老总,悬赏二十万联银劵要活捉的李子元?你居然如此的年轻?八路中还有如此年轻的团长?” “而且我们在鲁西,就没有少和你们打交道。在调防晋东南前,也和冀鲁豫的八路打过交道。还没有见到那支八路,装备这么多机枪,子弹这么富裕的。而且你们身上的军装,也都是中央军的款式,与八路的二尺半根本就不同。” “我还没有见到过,有那支八路身上的军装这么整齐。我想中央军现在,不可能会给八路在发军装吧。我知道这里是八路的根据地,可不代表中央军也不会来。你们肯定不是八路,应该是中央军,尽管战术和八路有些像。” 对于这个家伙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李子元耸了耸肩道:“抱歉,还真让你们失望了,老子就是八路军,正儿八经的八路,也正好是你们要找的李子元。怎么样,现在还想不想抓我回去换那二十万块联银劵?怎么样,用不用我现在陪你去取钱。” “再说,谁告诉你中央军样式的军服,就只有中央军能够穿?他们免费送给日军,我们在从鬼子那里拿过来穿就不行吗?告诉你,这世上的东西只要被我看中的,还没有能够逃过我手心的。” 听到李子元的这个调侃的话,这个家伙连忙低下头不敢在争辩的道:“长官、长官,我们现在哪有那个心思?不,之前我们也没有这个心思。孙老总是孙老总,我们下面是我们。我之前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长官多多的包涵。” 不过这个家伙明显对打了败仗,多少还有些不服气。语气虽说老实了许多,可还是梗着脖子道:“还有长官,我们的确是打了败仗,还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被打败,我们的确有些丢人,但你也不能说我们是猪?” “打了一次败仗,这并不能说我们无能,这世上哪有你们这么一个打法?两个战场相距不到十余华里,这么近的距离你们居然敢于搞出一手围点打援?你们的这个打法,并不符合军事常识,也违反了战场上的基本战术运用原则?” “你的这种冒险,一旦失败了你们在我们团部位置的部队,就相当危险了。你们就不怕我们冲过去,你们在前边的部队腹背受敌?你的这种打法,我认为简直就是拿着整个部队在冒险。换了任何一个有责任心的指挥官,都不会像你这么乱搞。” “咱们先不说道义上的胜负,要是真堂堂正正的再打一场。我自信以我们的训练和战斗力,我们不见得会输给你们。我们部队都是按照老西北军练兵的方法练出来的,就算与日本人较量,也不会吃亏太多,不可能打不过您们这些八路军。” “在战场上,我们也不是孬种。即便是不算上武器装备上的差别,我们也不会输得这么快。还有,你们的这种打法也不算是光明正大,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下作。作为一名军人,至少我本人并不服气?”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六章 能打胜的战术就是合理的 要说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甚至连机枪都没有来得及架起来,就被当面这股八路给打垮,这些伪军官兵兵不服气。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缴械之后,周围冲过来的八路数量并不比自己多多少,这些伪军官兵就更加的憋气。 对于这些人来说,这仗打的太窝囊,输的更是窝囊。大家兵力大致相等,他们就算略占优势,可这个优势也没有大到天差地别的地步。除了迫击炮和重机枪的数量多一些,论步兵武器大家半斤对八两。 自己的兵力虽说略少,但也没有劣势也没有到天差地别的地步。而且要是连村子里面的那个辎重连拉出来,这个兵力上的差距就更小了。最关键的是要说弹药充足上,他们八路累死也赶不上。 可这一战,偏偏输的就是自己。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连抵抗都没有来得及抵抗就被打垮,这换了谁也难以服气。所以这个家伙虽说被李子元吓了一跳,但要说服气那还差的太远。 而对于李子元来说,这个家伙虽说表面上表现很是老实,但眼睛里面的桀骜不驯外加不服气,他还是看了出来。不过对于这个家伙的这番话,李子元只说了一句:“”什么叫做合理的战术?能打赢战斗的战术,就叫合理的战术。” “在战场上兵力、火力大致相等的情况之下,靠死打硬拼那只能是两败俱伤。即便是打赢了,我也没有太多的好处。我又何必吃饱了没事撑得,去和你们硬拼?自然怎么做对我有利,我就怎么打了。再说,只要能打赢,我干嘛要和你们去死打硬拼?” “在战场上装备和兵力都不足,那就要指挥官的脑袋去弥补。打仗是要用脑子的,在这种山地作战之中,越是常规部署越是容易吃亏。我的每一个战士都是宝贝疙瘩,有好的战术不用。干嘛要和你们这群卖国求荣的家伙,去打一个两败俱伤?” “还有,你们算是什么军人?你们算是哪国的军人?军人是保家卫国,保卫自己国土不受外敌侵犯,维护国家和民族统一、领土完整的。这才是一名堂堂正正军人,应该去履行的职责。” “可你们保的是谁的家,卫的是谁的国?捍卫的是那个国家的尊严,维护的是那个民族的利益?你们保卫的是日本人,为日军屠杀中国人充当马前卒、打手,保卫的是日本人国和利益,这一点还用我多说吗?” “你见过有哪国军人协助入侵自己国土的敌人,转身来屠杀自己同胞的?你见过哪国军人,为屠杀自己同胞的敌人,征粮、拉夫鞍前马后效力,并为其充当打手的?你见过哪国的军人,领取的自己国家敌人发给的军饷的?” “你们从日本人那里领的所谓军饷,那是军饷吗?每一张钞票上,都是带着中国人血肉的白骨印成的。你别张口闭口的军人,你们行为早就玷污军人这个光荣的称谓了。军人,你们也配的上这个称号?你们不过是一帮国耻而已。” “没有你们这些人配合日军,为他们稳定占领区效力。单凭他们自己,有能力控制这么大的沦陷区,每年从我们中国掠夺走那么多的资源?没有你们为他们效力,配合他们所谓的扫荡和军事行动,就凭他们自己有能力残害我们的百姓?” “为了一己私利,置国家与民族的利益不顾,坐视那么多的百姓在日军铁蹄之下苦苦挣扎。卖国求荣、为敌效力,还恬不知耻的在这里和我大谈什么军人。行了,别糟蹋军人这个光荣的,充满荣誉的称号了。”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这个家伙皱了皱头,想在辩驳却是一时不知道从那里下嘴。李子元说出的这番道理,在他看来多少有些强词夺理,他根本就无法接受。但李子元后边的那番话,让他羞愧的低下了头。 只是这个家伙还有些不服气:“长官,我们投敌又不是我们自己愿意的。我们身为下级,也只能跟着长官的意志行事。长官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得做什么。我们身为下级军官,在这方面哪能有自己的选择?身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还有,我们投敌也是迫于无奈。中央军排斥异己、歧视我们这些杂牌。甚至就连同在一个战区的东北军,也歧视我们这些小杂牌。变相挤压排斥我们,根本不给我们生存下来的机会,全军粮饷无着落。” “全军驻扎在鲁西巴掌大的地方,到了冬天连棉衣都筹集不全,到了五六月份还只能穿冬装。补充弹药我们得用钱去买,否则一发子弹都见不到。人家粮食满仓,我们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我们还能怎么办,就算抗日也得活着去抗?” 对于这个家伙的辩解,李子元呵呵一笑道:“你们长官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你们的自我思考能力呢?你们自己难道就不长脑子,一点是非都没有?那老天爷给你们一个脑袋是干什么的?难道只是让你们用来吃屎的吗?”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一点没有错。但军人不能没有辨别是非的基本能力都没有,那样的军队是极其愚蠢的军队。如果一个军人连这点底线都没有,那么他本身就不配称之为军人。” “条件艰苦,你们为什么不能多想想办法?我们八路军能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们怎么就不行?怎么的,你们就高人一等,只能靠摊派才能过日子?你们当了汉奸就是当了汉奸,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那么多的借口。”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脸色涨得通红的家伙,突然失去了和他继续谈下去的兴趣。与这样一群连辨别最基本大是大非问题,只知道跟着长官走,长官让自己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家伙,说这些有什么用?自己哪有那么多的时间,跟这帮家伙在这里浪费口水? 没有了继续谈下去兴趣的李子元,干脆等到部队将这个营携带的辎重连,俘虏和所有骡马和物资都给带出来之后。下令将伪军俘虏中的军官和老兵,全部都给挑出来之后就地释放。至于普通的伪军士兵,则全部押着向北转移。 当然,这些被释放的军官,所有的武器和弹药都已经被收缴。至于路费,现在李子元即没有钱,也没有时间发给他们。好在这里离着他们自己的部队,就隔着几道山梁,没有了马估计也累不到他们。 而此时,何三亮那边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尾声。何三亮没有将李子元派来的二营主力,直接全部投入到战斗之中。而是由二营长指挥,直插东北方向还在拼命救援伪团部的那个伪军营侧翼。 等到李子元带着战利品,押着所有俘虏赶回何三亮所在的位置时候。这边的伪军被何三亮连打带忽悠,以少胜多的彻底击败后,也已经全部缴械投降。除了被击毙的之外,剩下的大约三百多伪军被成建制的押出了村庄。 相对于被李子元打垮的那个营,跟随他们团部行动的这个营伤亡倒是不大。团部以及所属炮兵和重机枪,外加一个建制营五百多人。除去伤员以及被击毙的,还剩下了三百多人。此时已经全部缴械,像是一群鹌鹑一样蹲在地上。 至于他们的几个团职军官,则在团部的废墟之中被找到。根据被俘的这个团长卫兵交待,这位老兄在战斗打响的时候,正在与团部几个军官以及跟随他行动的那个营长,在团部所在的房子里面雀战正酣。 第一声枪响的时候,这位根本就没有想到来袭的不是他想象中的土八路或是民兵。而恰恰是他之前认为,此时应该早就已经转移的老八路,因为被打断了牌兴很不满意。当第一发*在他团部院子内爆炸的时候,这位老兄正好骂骂咧咧的出来查看情况。 相对于被第一发炮弹直接命中,当时就死伤一地的几个日本顾问。这个家伙还算幸运的,躲过了第一发炮弹。但随后以高射速打进来的三发炮弹,却将他连同他的参谋长,以及跟随他行动的一营长直接送上了西天。 这位老兄连同所在团部正在一起雀战的军官,基本上全部被炸死后。其所在的位置军官只剩下一个无实权的营副,因为没有参加雀战而逃过一劫。外加这位老兄的副官,因为作为下属只能跟在身后。 第一发*刚落下的时候,正好一只脚刚迈出门的这位副官,以最快的速度一步窜回了房子内而存活下来。最终虽说被俘,但好赖保住了一条命。只是这二位虽说活了下来,可要说指挥村内部队抵抗,却着实没有这个能力。 那个书生出身外加团长小舅子出身的营副,要说咬文嚼字可以,带兵打仗是七窍通了六巧,其实是一窍不通。其余剩下的那个副官,则一天兵都没有带过。伺候在他的长官倒是有一套,但要让他领兵作战,就是太难为他了。 在副团长此次未参加扫荡的情况之下,该部伪军的团部被一锅端了,直接导致了该部陷入了混乱。再加上渗透进去的八路分割,始终无法集中排以上部队。在何三亮的心理战术之下,最终选择了放下武器。 这位雀战了大半夜的团长,不仅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代价,最关键的是他的死法很倒霉。原本都躲过了第一发炮弹,第二发打过来的炮弹,也被一个拼死护住他的卫兵给挡了过去。可就在这位老兄推开身上卫兵尸体,调头要往屋子里面躲的时候。 第三发炮弹,将院子里面一棵不算粗的树给炸断,而这棵被炸断的树上半截,好死不死的偏偏倒向了他的方向,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结果这半截碗口粗的枣树,直接将这位老兄给砸死在了房门口。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七章 刺激 不过相对于被炸成零部件的几个日军顾问,以及他那位被一枚弹片,将半拉脑袋都削掉的参谋长。他的死法虽说有些憋屈,可至少还保留了一个全尸。不过因为他团部的人非死即逃,直到战斗结束后他的尸体,才被从那半截树下面给拽了出来。 接过何三亮递过来的这个家伙望远镜,以及他的那支勃朗宁手枪之后,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这个家伙不是一个合格的团长,如果按照他的这个打法,恐怕这支伪军有多少兵力,都不够往里面填的。” “他们的那位师长,也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师长。在可供展开地域狭窄的山区,兵分两路行动这不是缺点。可问题是这位老兄行军序列之间,拉的距离实在有些宽。如果他们抱团在一起,咱们今天也不可能取得这么大的胜利。” 略微感慨了一下之后,李子元看了看面前已经被缴械的伪军,转过头对何三亮道:“老何,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而这些俘虏要是都带走,对于咱们也是一个负担。我看将军官和兵龄三年以上的老兵,以及伤病员全部就地遣散,士兵统统都先给带走。” “咱们现在没钱发给他们,他们的部队离这里也不远,就是不给钱估计也饿不死。告诉部队抓紧时间打扫战场,一发子弹、一枚*也不许留下。遣散的军官,身上的皮带和手枪、望远镜都给我下了,十分钟之后马上转移。” 对于李子元的命令,何三亮倒是无所谓的道:“团长,打扫战场倒是不用你下命令。放心,就是一件衣服也不会给他们留下的。不过这次咱们缴获了一部德制十五瓦电台,还有他们之间横向、纵向联络的所有密码本。另外,收发报员也被咱们给逮到了。” 何三亮的话,让李子元大喜过望。连忙一挥手道:“将这部电台还有他们的收发报员全部带走,记住一个零件都不能丢下。打扫完毕战场之后,咱们马上就转移。至于东北方向那个营的伪军,暂时先不要管他们。” 还没有等何三亮回答李子元,那边按照何三亮的命令,去迂回包抄东北方向的二营长。已经带着部队以及缴获的战利品,还有抓到的七十多个俘虏撤了回来。见到李子元与何三亮,刘思明因为放跑了敌人,脸上还带着一丝的愧色。 那边的伪军不是傻子,尤其是他们的那个营长,更算的上是很精明。之前卖力救援是之前,但在李子元动手之后密集的枪声,就已经让他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而当面八路的顽强以及灵活的战术,让他知道这肯定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李子元那边传来的枪声,甚至让他感觉到是不是太行山区的老八路,全部都杀奔自己这里来了。等到他团部所在位置枪声减弱,李子元那边枪声彻底平息下来之后,这位老兄当机立断的放弃了继续救援。 生怕连自己都打进去的他,连收拢兵力都没有做。带着自己部队剩下的部队,丢下了伤员和辎重,直接就地脱离战场一路向西快速的撤离。这个家伙跑的奇快,阻击部队虽说就地发起反击,但也未能拦住这个家伙。 等到刘思明带着部队穿插到位的时候,只来得及截下来其行动有些迟缓的一个连。这位老兄丢掉了所有能丢掉的东西,就连两挺重机枪都丢下了。带着剩下的不到一个连的兵力,一路翻山越岭向西狂奔而去。 而二营在未能将其彻底兜住之后,因为无法脱离主力太远,所以也就没有追击。将截下来的那个连解决之后,就地在原地展开以便保证东面的部队,彻底完成对该部伪军主力围歼的作战。 等到何三亮这边枪声彻底平息下来之后,刘思明才带着部队撤了回来,与团长和参谋长汇合。对于该部伪军跑了半个连,李子元并未批评刘思明。原定是解决该部伪军一个营,现在战果已经远远的超过了预期。 他还没有认为自己胃口大到,能以不到一个团的兵力,一次能吃掉太多的肉。刀尖上取火,要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跑了半个连就跑了,即便是都跑回去,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对于刘思明没有草率追击的比较稳妥做法,李子元还是显得很满意。 等到战场打扫完毕,将伪军伤员利用缴获的物资,给简单包扎之后整整齐齐的排在路边,让他们等待他们自己的援军收容。并将被俘的伪军军官,以及部分老兵就地遣散之后。李子元带着部队,一路向着东北方向撤离。 等到该部伪军主力得到消息赶来增援的时候,李子元所部早就带着大批的战利品,押着五六百的俘虏已经无影无踪了。留给他的只有一地的尸体,还有被遣散的已经缴械的军官,外加一大批伤员。 赶到战场的该部伪军师长,见到李子元通过伪军俘虏交给他的,一封写满了感谢他大方的信之后,几乎可以说是暴跳如雷。整整一个团的部队连同配属的部队,就只剩下了半个连的兵力,武器装备以及携带的大批辎重全部损失余烬。 这个损失对于他这个总兵力不过四千人的师来说,可谓是相当的伤筋动骨。兵他不心疼,回到驻地再去招就可以。眼下战乱时节,老百姓过的相当穷苦。只要发饷及时,招兵还是比较容易的。 虽说自己眼下的身份有些尴尬,一般人但凡只要有活路,都不愿意参加自己的部队。可实在不行,自己还可以派兵下去抓。只要日本人那里不出幺蛾子,不压缩自己的编制,兵员的问题还是好解决的。 可损失的那些装备,外加大批的弹药着实让他心疼厉害。日本人一向都是小气的紧,长官部费了多大的心血,南京那边花了多少心思运动,日本人才给补充了这些装备。这下可倒好,一下子一个团的装备都没有了。 还有那么多的弹药损失,更让他痛心疾首。按照日本人的要求全师参加此次行动的备用弹药,都在这个团手里面,整整近十五万发子弹、一万枚*,还有携带的部分炮弹全都没有了。 这次一次性损失这么大,指望日本人在想给自己补充,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孙老总虽说手中有一个兵工厂,可产能实在是有限,质量也实在有些不咋地。全军两万多部队,都指着这个兵工厂补充实在不现实。日本人要是不给补充,自己还没有地方重新补充这么多的弹药。 最关键的是备用弹药丢了一个精光,眼下部队只能依靠士兵每人随身携带的六十发弹药作战。机枪子弹只剩下一个基数,甚至到了匮乏的地步。最关键的是炮弹,眼下只剩下了随炮携带的那么一丁点。相对于轻武器弹药,炮弹日本人控制的更加严格。 打光了,指望后边重新给送上来,鬼知道什么时候。甚至在本身炮弹的数量就有限,给不给补充都两回事。没有了弹药,下一步的作战怎么办?要想重新补充,还需要看日本人的脸色行事。自己原来就算不打算卖命,现在看也不行了。 武器装备上的损失,让这位师长恼火之极不说。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次战斗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可以用奇耻大辱来形容。被八路释放的人说,这次来偷袭的八路甚至还不到一个团。虽说有迫击炮和重机枪,但是自己的部队也有村落这种先天防御体系可以利用。 同时自己的部队弹药充足,武器装备也优于八路。可却是居然在短时间之内,就被打垮不说,团主力还让人家给全歼了。一个团加上配属的部队,就跑回来半个连的结果,更让这个师长憋气外加上相当的窝火。 自己部队一向认为自己部队战斗力强,在兵力与八路相当的情况之下,稳打稳的可以战胜对手。可眼前的结果,让这个师长七窍生烟都是轻的。就算是一千头猪,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抓完那? 被搞的暴跳如雷的这个伪军师长,下令枪毙掉所有被八路放回来的连级军官,以警告其他的两个团部队,这就是作战不力的下场。反正被放回来的军官,营一级的几乎是一个没有,大多都是连排级的军官。将几个连长枪毙,还不至于影响到大局。 至于被八路放回来的那些老兵,干脆代替被八路俘虏的辎重连,为部队提供后勤保障。骡马都丢光了,那就让他们肩扛人背。反正他们已经没有了武器,现在也没有武器给他们补充。打仗用不上,充做苦力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处理完被李子元释放的俘虏之后,这个实在不甘心就此灰头土脸撤退的师长。一方面急电总部和军部,要求上司立即协调另外一路日伪军,加快行动速度配合他们追击。并请求上司批准从留守壶关的部队之中,抽调一部分部队加强自己的兵力。 一方面不顾日军顾问,以及配合该部伪军行动的日军反对。集中兵力沿着被释放的伪军报告,一路向着李子元撤退的方向追击下来。不过这次他是不敢在分兵了,将所有的部队收拢到一起,来了一个抱团前进。 这位上来就丢了一个团,急着一雪前耻的伪军师长,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尤其是在知道偷袭自己的八路,居然是自己那位老总高悬重赏点名要活捉的那个八路团长之后,更是有些急红了眼的一路不管不顾的追击下来。 当然奉命钳制他的李子元,当然也不会让自己脱离他的视线。要是两军脱离接触,自己还怎么去牵牛?怎么去完成上级交给的自己任务?所以李子元也不紧不慢的行动,甚至还不时的挑逗一下这些伪军,不断的刺激他们。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八章 撕一块肉下来 这些伪军在一路追击的时候,不是在途经那片山林的时候,从山上飞下来一群*。就是从不知道那个角落里面,飞来一连串机枪子弹。时不时的,偶尔还能享受一顿*的待遇。被歼灭的那个团被缴获的弹药,让这股八路弹药很是充足。 迫击炮、轻机枪和*,外加排子枪不断换着花样的折腾。夜间宿营的时候,也总会有不请自来的客人,用武器教会他们战地夜生活究竟该怎么过。让他们知道在这种环境之下,这个觉也是不能随便睡的。 原本就被开局不利,搞的相当火大的这个伪军师长,被一路上几乎是没完没了的冷枪,花样百出的偷袭,外加上土*搞的头大如斗。白天漫山遍野的冷枪冷炮,甚至在一些险要地形上,还要享受一把滚木擂石的待遇。 夜间则是没完没了的偷袭,简直让自己是防不胜防。时不时的,还偶尔来一把大的。白天上午丢了半个连,下午丢了一个排。晚上八路的换班偷袭,等到早上一清点人数,丢了几个班。 仅仅两天的时间,这股日伪军就被搞的是疲惫不堪。从师长到马夫,从日军顾问到下面的士兵,一个个瞪着通红的眼睛,走路都能睡得着。再加上不小的伤亡数字,这股日伪军士气快速的下降。 但在八路老根据地活动,这些日伪军也知道白天可以追击,但夜间还是老实的归缩在一起为好。而且吃了一次大亏之后,这些日伪军无论如何也不敢在分兵追击,生怕在遭了八路的毒手。 这股八路战术变化多端,行踪诡异难寻。吃了一次大亏之后,那个伪军师长倒是老实了多。就算吃再大的亏,也不敢分兵合围了。配合他们作战的日军两个步兵中队,倒是有些不服气。曾经组织两个小队兵力,试图迂回一股偷袭他们八路的侧翼。 结果一脚踏进了一个伏击圈,在十几挺机枪密集的交叉火力,外加*的精确射击。丢了三分之二的尸体,才在伪军一个团外加剩下的一个步兵中队,全力的接应之下才逃了出来。可携带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外加四挺歪把子机枪全部丢在了伏击圈内。 这一战之后,日军比伪军更加的老实起来。负责带队的一个日军步兵大队长,干脆带着剩下的兵力主动承担起掩护炮兵断后。也就是说开路你们去,你们在前边顶着,我们的后边的掩护干活。 其实这个日军大队长,这一看就是一个新手。要是那些长期在中国战场驻扎,与八路军长期打交道的军官都知道。在与八路作战的时候,最危险的不一定是前锋。反倒是当后卫的,出事甚至被八路的偷袭几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在打伏击的时候,拦头、断尾这是八路常用的战术。所以,一般长期与八路打交道的日军军官,在行动的时候一般只要与伪军同行,都会走在中间,反倒是走在后边的不多。这位老兄为了安全,将伪军推到前边自己在后边,反倒是最终搞出了一个悲剧。 在这股日伪军一日数惊,已经被搞的疲惫不堪,而且队伍越拉越长。其炮兵和辎重逐步开始落在后边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几经斟酌还是下定决心。利用这股日伪军疲惫不堪,行军序列已经拉的不能再长的情况之下,再接再厉给他们来把大的。 当然李子元没指望一下子就彻底的打垮这股日伪军,可削弱他们的作战能力还是可以的。而且落在后边的日伪军炮兵,更是一块很是引诱李子元的肥肉。哪怕夺回来一门,自己也不虚此行。 这股日伪军被他以连排建制,轮番偷袭搞的疲惫不堪。但李子元自己的部队,这几天是却休息的相当不错,甚至可以说养精蓄锐。所以李子元决定,集中兵力狠狠的捅他们一把,从这股日伪军身上撕咬下一块肥肉来。 当然明枪是没有的,但是暗箭李子元却是很不介意多来几次。就在首战过后第三天中午,被拖的疲惫不堪这股日伪军,实在有些熬不住准备休息的时候。李子元的突然出手,却是彻底的打破了这些人,利用八路刚刚偷袭完之后,短暂停止的时间休息一下的美梦。 就在中午时分,晴朗的天空之中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照的人汗流浃背。尽管这些日伪军强打精神,可已经两夜没睡好的日伪军,在这日头正当午的时候就更加的困倦。就连那个伪军师长,都骑在马上昏昏欲睡。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八路突然悄无声息的翻过一道断崖,从这股日伪军行军序列侧翼突然杀了出来。集中火力与兵力击溃伪军一个连,将这股日伪军与后边断后的部队之间联系,硬生生的给撕开。 在打垮一个伪军连之后,这支八路死死的卡在日伪军主力,与落在后边的炮兵之间。机枪加上掷弹筒,打的又准又狠。突然杀出来的八路以及密集的枪声,让昏昏沉沉的日伪军转瞬之间便清醒过来。 但等这些日伪军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后面的人已经被切断了联系。这股伪军因为山路难行而落在后边的炮兵,连同掩护炮兵的一个步兵连,随即被倾巢出动,集中了所有可以集中的兵力和火力的李子元给包了饺子。 好在这次李子元就是专门盯着他的炮兵,并且重点还有跟随他炮兵一同行动的日军来的,对于他的主力部队,倒是没有全力攻击。而只是以一部兵力牵制,使其无法救援被分割的日伪军而已。 但相对于有确定目标的李子元,当面的伪军师长却是有些慌了。被八路分割的部队之中,不仅有他所有的炮兵,还有跟随自己部队行动的日军。一旦这些日军被八路全歼,日本人那里饶不了自己。所以,逼着这位老兄只能拼命,甚至可以说不惜老本。 在漂亮的将日伪军断后掩护部队,以及落在后边的炮兵并辎重部队分割之后。李子元以一部兵力抢占地形,阻击伪军主力增援。集中所有的兵力和火力,对着被他分割下来的日伪军猛打。 这次李子元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针对落在后面的这股伪军炮兵之外,就是在后边行动的日军步炮兵各一个中队。此次日军为了督战也好,配合作战也好。此路日军出动了两个步兵中队,步兵炮以及山炮各一个小队,加上了九二步兵炮和九四式山炮各两门。 而为了挑起日伪军之间的矛盾,李子元将打击的重点中的重点放在了日军身上。至于枪都没有几支的伪军炮兵和辎重,纯属搂草打兔子而已。当然这股伪军携带的那几门山炮,李子元还是很在意的。 等到这个师长发现落在后边的部队,被突然杀出来的八路合围在一块山区洼地内,集中手中手头所有部队,几乎是不惜代价的增援时候。却被李子元安排的两个连,死死的阻击了整整两个小时。 对面八路又准又狠的交叉机枪火力,以及*让他几乎是寸步难行。再加上不时打过来的掷弹筒,以及成片的*,将他的增援部队压制在狭窄的山道上,可以说一步步的再爬。 他的炮兵连同参战的日军炮兵,都被合围在了身后。面对着打过来的密集机枪火力,即便他不顾地形狭窄,而发起连一级波浪式的冲锋。但除了给当面的八路增加战果之外,几乎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等到付出了一个多营伤亡的代价,总算冲破八路阻击。确切说是阻击他们的八路,自己是撤离之后。赶到遇袭地点的时候,却发现当面的八路已经得手撤离。留给他的只有一地的伤兵和尸体,以及二十多个日军残兵败将。 至于那个日军大队长的尸体,更让他感觉到后背一阵阵的冰冷。他在汪伪那边是正儿八经的经过铨叙的少将,在为投敌之前在重庆那边也是上校。可自己这个南京政府的陆军少将,可在日本人眼里面真就还不如一个少佐。 虽说自己手中有兵,日本人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可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并不意味着日本人并不会追究。自己恐怕至少要给日本人,至少是一个表面上的交待。否则一旦日本人抽风,缴自己械的时候,就是孙老总也办法。 看着一地的尸体和伤兵,在看看莽莽的太行山区。这个伪军师长突然之间有些懊悔?自己干嘛这么拼命,非要与这股八路不死不休干嘛?孙老总丢了心肝宝贝,可那是孙老总的心肝宝贝,并不是自己的。 这个有枪就是草头王,有枪就有饭吃的时代,手中有兵到哪儿都有饭吃。要是部队被拼光了,自己可就什么都不是了。自己背着汉奸的骂名投敌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在中央军排挤,甚至要吞并的窘迫境地之下,保住自己队伍吗? 自己在鲁西的时候,也没有少和这些八路打交道。自己知道山东的八路够硬,装备虽然很差,可战斗力却是相当的强。却没有想到这太行山的老八路,战术更加的诡异和顽强,是一块更硬的骨头。这才两个回合,自己就撕咬的遍体鳞伤,浑身上下血淋淋的。 不单单是自己,还有眼下在长治城的那位孙老总,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怎么还想着从他们手中占便宜,像是在山东那样想办法与他们和平相处不是更好吗?尤其是孙老总,他的教导团丢了就丢了,又不是没有重新组建,干嘛非要报那个仇? 要是手中这点实力,都被八路给打光了,自己今后就只能当一个牌位了。想到这里,这个师长心中极其懊悔不说,还隐隐的生出来一股子退意。只是到了这个时候,自己想要撤回去的话。不仅日本人不会答应,就连孙老总也不会同意。 正文 第五百九十九章 虎口拔牙 相对于战后懊悔之极的这位伪军师长,此战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尽可能再一次削弱该部的李子元。从这一战的策划到实施,可谓是下了相当的苦心。他之前利用这股伪军急于报复的心态,拖着这股伪军在潞东与壶北交界处,整整转悠了两天的时间。 同时以麻雀战、运动战,加上冷枪冷炮的战术,不分昼夜的以连排为建制,对这股日伪军实施骚扰作战。就是为了将这股伪军给彻底拖散架,给自己再解决其一部创造战机。但该部伪军的表现,却是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该部伪军虽说被拖的疲惫不堪,但是却并未被拖散了架。尽管其身后的炮兵,因为山地难行逐步落到了后面,但也没有落后太多。两部伪军的直线距离,始终就没有超过十华里。也就是说,落在后边的伪军炮兵与其主力之间,眼下拉开的距离还是远远不够。 同时落在后边的伪军炮兵,也与受过自己打击之后剩余的日军在一起行军。虽说日军只有一个多中队的步兵,以及一个中队的山炮兵。可如果自己现在就动手,兵力虽说不多,但战斗力明显强得多的日军,会严重拖延战斗的时间和进程。 这股伪军的表现,还真让一心想要在这股已经受到自己一定程度削弱,想要再接再厉的李子元有些失望。最关键的是这股伪军出乎李子元意料的表现,不仅让李子元的计划受挫,也让李子元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 对于李子元来说,眼下已经进入潞东军分区辖区几个县境内的日伪军,并不是就自己当面的一部。尽管眼下其他各部伪军,都在兄弟部队的抗击之下,进展的速度并不快。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高枕无忧了。 尤其是上级给自己的命令是,拖住汪伪第二方面军的全部两个师,而不单单是自己当面的这个伪军第五十师。手中只有两个连外加一个县大队的张子健,最多也就能给自己争取三天时间。也就是说最迟今天晚上,自己必须要完成转向。 但两路伪军之中,如果自己不能大幅度的削弱其中一部。以自己眼下绝对的兵力和火力的总体劣势,根本就无法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形势的要求,又逼着李子元必须再来一次虎口拔牙。 不过虽说自己当面的日伪军现状,并没有达到李子元理想的状态。可在首战获胜之后,缴获的大批武器装备,以及充足的弹药又让李子元,再来一次虎口拔牙的底气增加了许多。而且当面日伪军疲惫不堪现状,也让李子元还是决定再来一次。 当然一向秉承着到了战场上,要细心再细心的李子元。虽说是临时变更了原有计划,但并不意味着他会草率的就发起攻击。对于整个战斗从发起到结束的计划,尽管时间上有些匆忙,但在何三亮的配合之下,李子元依旧是煞费苦心。 他不仅将攻击发起的时间,一反常态的选择在了白天。而且时间上也不是一般人认为,经历过一夜折腾之后最疲惫的拂晓时分。而是放在了一天之中,天气最炎热也是白天最容易犯困的大中午。 这个时段别说被头天晚上,又被折腾一夜的日伪军。就是普通人在天上,一天之内处在最猛烈时间的太阳照射之下,都相当容易犯困。即便是一向以性格坚韧著称的日军,在这个时刻也会尽可能的选择在阴凉之下行军,或是暂时休息。 李子元将攻击时间选择在这个时段,就是为了一反常态。利用日伪军自身的疲劳,以及正处在极度困倦不堪的时刻。达成最大的战术突然性的同时,也尽可能的缩短战斗时间,并取得最大的战果。 至于地形上的选择,李子元更是煞费苦心。他选择出手的地形,是处在壶北与潞东交界处的一个葫芦形状的地形上。也就是说他选择的地形,是一个两山对峙中的成转弯形状的山间平地。 在这种地形下,日伪军一般是最容易放松警惕。因为这个山间平地面积虽说不大,但也有个四五十亩。两翼的山地不仅不算高,而且走势相当的缓。平原两面的山路,也略显的开阔一些。 不过李子元将伏击战选择在这里,可不单单是为了麻痹日伪军。而是这块平地虽说可以充分发挥日伪军的火力,但却处在他手中迫击炮和重机枪的火力覆盖范围之内。尽管有利于发挥日伪军的火力,但对于眼下底气很足的他来说,也同样有利于发挥自己的火力。 只是这次底气又增加了许多的李子元,这次偷袭日伪军的炮兵,只是他一一部分目标。他选择目标的重点,还是在那些小鬼子身上。要不然这次作战重新复出的贺会章,得到的命令就是在开火的时候,参战的那两门八二迫击炮的炮弹,要全部砸到日军头上。 此战之中,在眼下自己在首战获胜缴获大批装备,特别是缴获的两门八二迫击炮之后,火力更加充足的情况之下。李子元秉承着兵力不足,以火力弥补的老办法,最大限度的集中了火力,打了一场在八路军之中堪称土豪的战斗。 李子元手中的迫击炮不算加强给张子健那门的,现在手中足足有四门,而且炮弹的数量可谓是相当的充足。所以李子元在给担负支援攻击部队的两门迫击炮下令,集中火力和炮弹先打日军。 如果没有之前缴获的这两门迫击炮,外加数量相当充足的炮弹,李子元也未必有下决心,在眼下的态势之下打这一战。在眼下贺会章手中*数量充足的,甚至有些不堪重荷的情况之下,以李子元的性格还能总是拘于之前的小打小闹吗? 李子元不仅将手中全部的迫击炮火力打击范围,都放在主动断后的日军头上。而且贺会章得到的命令是,除了留下部分备用弹药之外,其余的炮弹在使用上没有任何的限制。唯一的要求就是他的炮弹,要全部落在日军的头上。尤其是日军的炮兵,是他最优先的目标。 反倒是面对着被分割的伪军炮兵,以及掩护炮兵的一个伪军连,外加上由被李子元就地遣散的俘虏组成的辎重连,李子元只选择了以加强了两挺重机枪的一个加强连对付他们。但李子元要求对伪军的攻击,战斗打响之后在第一时间,就要打到他们的炮兵所在位置上。 而被李子元分割开来的日伪军,伪军兵力虽说不少,但有武器的却只有一个步兵连。剩下的炮兵,只有十几条步枪和几支手枪。剩下由被遣散俘虏编成的辎重队,更是连一支步枪都没有。 在李子元集中两挺重机枪掩护之下,一个加强连突然发起的猛攻之下。根本就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就彻底的被打垮。除了被击毙的二三十人之外,基本上全部被俘,炮兵更是被全建制的俘虏。 两门大正六年式山炮,四门国造八二迫击炮。一门布雷达二十毫米小炮外加两门三七平射炮,所有的炮兵连同携行炮弹。以及一批驮炮的骡马,完整的落入了李子元的手中。同时还缴获了六挺轻机枪,外加七十多支步枪。 至于辎重队的那些手中连枪都没有,之前被李子元就地遣散的俘虏们。也不知道是倒霉到家了,还是参加这次扫荡之前没有看黄历,这一次又一次当了俘虏。不过这些人也许是前次有了经验,这次八路的冲锋号一响,就老实的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很明显他们师长处决了几个被李子元放回的俘虏,警告这些军官的举动。非但没有激起他们的士气来,反倒是让他们的士气更加的低落。再加上手上也没有武器,也就更加没有了抵抗的想法。李子元解决伪军炮兵的战斗,可谓是刀切豆腐速战速决。 相对于解决伪军并不大的代价,这一战的主要伤亡都是在与日军作战时候产生的。李子元以一个完整建制营,在全部的迫击炮以及大量的轻重机枪火力配合,并达成了战斗发起的突然性。但在这些日军顽强抵抗之下,依旧付出了大半个连伤亡的代价。 不过在跟随李子元活动的周同,就地直接启用缴获伪军的山炮参战后,战斗的伤亡一下子小了许多。除了周同自己训练的人员之外,周同还拎着他那支驳壳枪,用枪口逼着俘虏的伪军炮兵一同开火。 这些伪军俘虏虽说打他们自己的同袍,明显有些下不去手。但周同是什么人,也是老兵油子出身。对于这帮家伙的心态,摸的还是相当清楚的。所以他并没有让这些伪军炮兵,向着他们的同袍开火,而是让他们集中火力打顽抗的日军。 被俘的这些伪军俘虏,听到让自己打日本人,虽说也有些犹豫。可在周同大张着机头的驳壳枪威逼之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而且在周同这种老兵的盯着之下,他们也不敢玩什么花样。倒也老老实实的,调转了自己的炮口向着日军开火。 那门布瑞达二十毫米小炮,更是在第一时间被放平,直接对日军阵地开火。有了山炮的参战,这边对日军的战斗进程一下子加快了许多。日军步炮兵各一个中队,除了几个家伙靠着装死躲了过去之外,基本上全部被解决。 残存的日军一个步兵小队,窝在一处小山坳内顽抗。被周同使用缴获伪军的大正六年山炮,两个齐射直接全部解决。这些日军携带的两挺九二式重机枪,二十多挺九六式轻机枪中的绝大部分被缴获。 日军炮兵中队携带的四门四一式山炮,除了被垂死挣扎的日军炮兵自己炸掉两门之外,剩下的两门也被李子元缴获。这一战缴获的火炮数量,再加上手头的迫击炮和平射炮,足够李子元编成一个炮兵营了。 正文 第六百章 曾经的愤青 这一战李子元的意图是快打快收,打的迅速撤的也迅速。在得手之后立即脱离,绝对不拖泥带水。甚至缴获的战利品,不等战斗结束就先运走。等到前边伪军主力付出很大的代价,总算赶到的时候,李子元带着俘虏和缴获的武器装备,已经是撤的无影无踪。 实现了自己的战术意图之后,李子元相当满意的脱离战场撤离。但让这个伪军师长,只能面对着惨重损失在那里跳脚。又一次被打的刻骨铭心的这个伪军师长,看着一地的尸体不由的老泪横流。这次参加扫荡的部队这么多,远的不说在东面还有一个师。 在西面还有什么保安师,什么潞东警备联防司令部。进入你们根据地的队伍,又不是单单是我一个,你们这些八路干嘛只盯着我一个人打?我背着当汉奸的骂名,苦心积攒这么一点家底容易吗?你们能不能不只对着我下手? 我这个堂堂的少将师长,这都快成了二倒贩子了。苦心从日本人那里搞来的装备,这转手就送给了你们。你们连白条都没有给我打一张,就连人带枪带炮都给老子接收了。这次来潞东又不是我志愿来的,干嘛只挑我一个打,还打的这么狠? 这位堂堂的汪伪陆军少将师长,面对着损兵折将的局面。此刻在心里面将自己的上司,外加李子元连同自己,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心中更是懊悔的,差一点都快要给自己脑袋一枪了。他想到自己会输,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输的这么凄惨。 这次真的被打疼了的伪军五十师的师长,对此战疼的是刻骨铭心。而此时已经彻底的脱离与这股伪军接触的李子元,对于这一战的战果倒是很满意。虽说因为日军的顽强,自己这次伤亡了大半个连。 但这一战之后,李子元知道自己的战果,并不单单是缴获了大批的武器装备。更是在日伪军关系之间,打下了一个深深的钉子。变相的瓦解了日军,对这些伪军本身就不多的信任感。 李子元就不信,这次这一路的日军被自己彻底解决,而伪军虽说也损失很大,但至少元气还尚存。日本人会对这位老兄满意?自己这次集中兵力先捡日军打,伤亡虽说大了一些,除了加深了日伪之间的矛盾之外。 还有一个另外的好处,那就是按照何三亮的预计,这一战过后这个伪军师至少会老实一些。日伪军协同作战,一向都是日军作为主心骨。而没有了日军作为骨干的支撑,这些伪军后续不见得会太过于卖力。 再加上连续两次打击,这位老兄丢掉了将近一半的实力。他要是在不知道收敛的话,那么这个家伙就是真的蠢到了家。更何况李子元还真有些不相信,这些有奶便是娘的伪军将领,那里真的会舍得将自己的本钱丢光? 这一战下来,这股伪军至少会消停一段时间,后面的扫荡磨洋工的可能性会更大。他们老实下来,自己才会有时间琢磨怎么对付另外一路。更不担心这帮家伙在根据地里面横冲直撞,到处劫掠而给根据地带来太大的损失。 最关键的是解决了炮兵连山炮排,在原本的那门沪造克虏伯山炮毁坏之后,除了一门三七平射炮撑门面之外,大部分的人都赤手空拳。包括那些已经完成基础训练的新兵在内,都只能充当担架队的窘迫局面。 这一次干掉日伪军的炮兵,也可以大幅度的减轻自己部队,在必要阻击战的时候承受的火力压力。并且自己在作战的时候,至少在缴获的炮弹打光之前,手中也有了相对充足的支援火力。 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有效的以这些火力,部分弥补兵力不足的现状,这对于自己来说是最大的一笔收获。手中有了这几门山炮,李子元绝对会让他们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作用。尽管这些山炮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而且他这次一举吃掉了该路中的绝大部分日军,也算是解决了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与其他都是这个时代成长起来的八路军干部不同,从几十年后来到这个时代的李子元,自然清楚后世投降后的日本人,是一个什么德性。 始终认为自己并没在这场战争中真正输掉的日本人中,相当一部分人死不认错不说,甚至因为经济实力增强,而军国主义思想还出现大幅度的恢复蔓延。很是有一部分人,整天抱着所谓的大东亚圣战观念不放。 那个供奉二战之中,为整个亚洲人民带来血腥空前灾难的神社,依旧是相当大一部分日本人心中所谓的圣地。时不时的有一群人,在那里为他们曾经犯下严重罪行的祖辈,摇旗呐喊外加招魂。 后世李子元也参加过反日游行,而且在游行的时候,在有些人的鼓动之下还烧过日系汽车。因为这件事情,当时大学还没有毕业的李子元,差一点进了看守所。要不是那几个社会小青年替他们挡了灾。 外加警察看他是大学生,还是学法律专业的。最关键的是因为那几个社会青年为装逼,死鸭子嘴硬咬定是自己做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揽了过去。警察并没有抓到他的证据,最终网开了一面,估计李子元恐怕会有生以来第一次进看守所,甚至是监狱。 所以回到这个时代之后,李子元在上了战场之后,但凡能够击毙的日军,是绝对不会留下活口。甚至在不违反“纪律”的前提之下,不惜采取一切的手段。也就是说能打死的,就绝对不会抓活的。 反正在战场上,只要能彻底的从肉体上消灭掉日军,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对于李子元来说,几十年之后每年在某厕所门口,没有就晃悠的那群老腊肉,能少一个就是一个。能少一群,那就更比什么都好。 在转移的过程之中,看着周边莽莽的太行山,李子元心中说不出的舒畅同时。也在不断的思考着,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做。上级交待的任务,眼下离着真正完成还远着。下一步自己究竟该选择怎么走,眼下已经到了该思考的时候。 想了想,李子元还是决定自己暂时不能盲动,先缜密观察一下周边的局面再说。这个汪伪第五十师应该已经被自己给打疼了,估计接下了不会在那么猖狂了。搞不好这帮家伙在连续吃了两次大亏之后,会变成一群缩头乌龟,留给自己的战机不会太多。 而且在另外一个方面,自己也要把握收拾这帮家伙的力度,既要不能让他们对潞东地区照成太大的破坏,但也不能让他们跑了。要是这帮家伙感觉到自己撑不下去了,转身就跑回壶关,会给上级整个作战意图带来不小麻烦的。 所以李子元觉得自己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应该在慎重的考虑一下。至于自己是不是该调转方向了,李子元也同样要仔细考虑之后在下决心。在转移到新的隐蔽待机地点后,李子元让跟随自己行动的分区电台,架设好天线呼叫军分区。 同时派人去与张子健、钱朋两个人,带着的东线部队取得联系。他现在急需了解周边的态势,尤其是周边其他各路日伪军的进展。自己眼下处在整个风暴的核心区,如果不能及时把握战况,也许搞不好是要吃大亏的。 在与军分区取得联系的同时,李子元也让电台呼叫被他留在硚口周边隐蔽的三营。让宋维业时刻做好出击的准备,至于出击的方向等待他的通知。他在临出发的时候,将手中那部日制电台留给了宋维业。这个时候,倒是省去了派通信员去寻找的麻烦。 李子元这边准备调整战术,被他连续胖揍了两次的伪军第五十师,这个时候也正在同样调整。连续两战失利,让这个伪军第五十师长疼彻心扉。但这两战也让这个伪军师长,彻底冷静了下来。 此时的他不仅发现对手,一直在带着自己的部队,这两天始终在围着壶北与潞东交界的山区地带在打转转。而且关键的是,这个对手在战术运用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自己不断的被偷袭,但却根本抓不到他偷袭的规律。 夜间,头一天晚上只是在午夜和清晨。到了第二天夜里,却是隔三差五以两到三小时不等的时间,偷袭行动几乎持续了整整一夜。对于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自己这么急着追击的确有些草率了。 而现在自己手中的兵力,已经伤亡将近一半的情况之下,眼下的自己恐怕就成了八路眼中的一块肥肉。自己在这么冒失的追击下去,估计等待自己的恐怕就是全军覆灭的结果。丢掉了几乎全部的炮兵,以及小一半的兵力,让这个汪伪少将师长也没有了多少底气。 虽说明白的稍微晚了一些,可最终还是想明白了的这位师长,干脆挑了一个山头驻扎了下来。一边不断的呼叫援军,一边则不断的抓紧时间抢修工事,并派兵在周边二十华里范围之内到处抢夺粮食。在援军抵达之前,他是不敢在向前前进一步。 不仅不敢前进,眼下的他甚至连撤退都不敢。除了担心现在实力严重受损的自己,在回撤的路上被眼下一直不知道去向的八路主力,当成肥肉再一次伏击之外。他也担心自己就此回去之后,自己那位孙老总不见得能拿自己怎么办,可日本人却不见得会善罢甘休。 这要是让他们有了借口,将自己部队缴械缩编,那自己背着骂名投敌的初衷,岂不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这位师长老兄在进退无门的态势之下,干脆来了一个缩头乌龟的战法。找了一个相对有利的地形,来了一个死守待援。 正文 第六百零一章 形势骤变 这个伪师长这么做的意图很明显,除了给日本人一个交待之外,也给自己到时候推卸责任找一个借口:“我不是不继续进攻,是我的实力损失很大。在援军未到之前,我已经丧失了进攻的能力。我已经向长官请求援军了,可长官没有给我派援军,我也是无能为力。” 总之就是一句话,我已经尽力而为了。眼下的战败或是说龟缩不前,那绝对不是我的错。这位彻底冷静下来的老兄,到底是多年在杂牌军中打熬出来的,打的是一手好算盘。当然,如果他的上司真的给派出援军,他也不介意继续进攻。 可自己那位顶头上司,也就是所谓第二方面军中将军长的心思,甚至包括那位方面军总司令的心思,他还是摸的清清楚楚。自己那位军长自保定军校毕业之后,在杂牌军中打熬了半辈子,都是当的参谋长。 而在他所服务的以西北军为主的杂牌军中,参谋长不过是一个完全依靠主官存在的幕僚头子,手中根本就不掌握任何的实力。下级军官好听一点的称呼一句参座,不好听的直呼你姓名也没事。 这次依靠投敌才掌握了军权,手中有一些部队,那里会轻易的将本钱都拿出来。他这次即想利用参加这次扫荡,多捞取一些地盘以便为扩充实力做准备。并向日军以及南京方面,索要更多的好处。 又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在此次扫荡之中损失过重,危及自己手中也不算太充足的本钱。否则,也不至于按照日军要求,全部出动参加扫荡。可在实际行动上,除了那位急于报复的孙老总之外,两个实际握有兵权的军长却是并不怎么买账,或是干脆说并不太热心。 尽管这二位早年在西北军的时候,一个是他的老部下,一个更是跟着他多年的参谋长。可人家苦心经营出来的手中军队,凭啥为你效力?再加上人家没有足够的好处,也不想去得罪八路,没事给自己树一个敌人玩? 投靠日本人,已经招致足够多的骂名了。可要是没事找事的,在给自己多树立几个敌人,那就是自己找死了。尤其是八路可不是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百十个人、三四十条枪,就敢自称总指挥、司令的杂牌,这战斗力可不是一般的强。 所以两个军长,都不是一般的不情愿。如果不是担心日本人,搞不好这二位会公开反对。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确切的说日本人也给足了好处,并施加了足够压力之后,只抽调两个军各一个师参与行动。 其余的部队除了那位孙老总直接掌握的三十七师,外加总部手枪团、特务团,以及重新组建的教导团保卫自己老窝高平之外。两个军剩下的两个师,则进至壶关与陵川两县境内。一方面保证前出的两个师后方,一方面也在观望战局。 这样一来即便是遭受八路打击,但两个军哪一个都不会受到根本性的打击。也就是说这次作战的成本大家是平摊的,机会也是均等的。当然如果捞到好处,大家也是同样均分的。即便是进入潞东地区的两个师都受到损失,但大家也都不至于赔的血本无归。 这个结果对于这样一支,内部同样充满了各自小团体的伪军来说,就是一个单纯和稀泥的决策。而那位急于报复李子元的孙老总,虽说为了抢地盘外加报仇,拼命的督促两个师加快进度。可他自己心腹带着的一个师,却是放在留守的位置上。 开什么玩笑,八路军的战斗力,自己在山东的时候就领教过。自己原来就是一个空头司令,下面的这两个家伙即便是自己的老部下,可世道变了人心也就变了。这两个家伙心里面都有各自的小算盘,自己还是清楚的。 自己眼下的基本部队,就这么一个师和几个直属团,要是再交待了,自己岂不是又成了光杆司令?反正作为第二方面军主要部队,日本人给予再多的好处,都是你们两个军拿大头。自己这点家底,还是别去折腾为好。 也正是这么一个局面,让这位师长觉得自己得到援军的几率并不大。因为自己背后壶关的那个师,是自己军长手中最后的本钱。他会冒险派给自己,而不管同样是八路根据地的壶关,丢给周边可能同样潜伏在暗中,等待着机会的八路? 所以这位老兄在眼下肠子都快要懊悔青了的情况之下,干脆就采取了一个在他看来最好的选择。但生怕眼下只剩下一半实力的自己,成为八路眼中肥肉的他,即便选择了停止前进就地固守,但依旧显得异常小心翼翼。 为了针对李子元的夜袭,他一方面加紧构筑工事,一方面将手中仅存的一门迫击炮,作为值班的炮火,并组织了一个加强营的机动作战部队。只是等到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却发现自己周边出现了一股异样的平静。 之前不断偷袭他的八路,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几乎是踪影不见。别说他修建工事期间,没有进行任何的干扰。就连他派出去抢粮的部队,都没有遭遇到任何的袭击。只是与那些民兵和所谓的区小队一类的土八路,打了几枪骚扰一下而已。 当然这些区小队和民兵在李子元的整补之下,武器装备已经是鸟枪换炮。原有的杂牌乱七八糟的枪械,早就已经换为了一批制式枪械。弹药方面,也达到了每人四十发。再加上熟悉地形和民情,让这些日伪军的日子一样不太好过。 派出的部队只要低于一个排的建制,基本上都是出去就没有回来过。但相对于与之前那支老八路作战的时候,对于这些日伪军来说却是压力无疑要小的多。至少这些民兵和八路地方武装,没有前面那支老八路阴损。 突如其来的平静和幸福,让他一直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甚至可以说有些欣喜若狂。当然如果不是周边的村子,此时已经坚壁清野一空。让他派出去的部队收获很是有限的话,他会更加的安心。 这位老兄不肯在前进一步,并改变了战术运用期间,没有受到李子元的任何袭击。不是李子元真的打算放弃他,而是张子健和钱朋那边出了问题。原本从东向西推进的伪军师,在进入潞东地区之后,行动就开始放缓。 在行动的效率上,远没有他们由南向北推进的那个友军积极。不仅这个伪军师行动效率一下子放缓了下来,就连协同该部作战的日军行动,也不是很积极。这让只有两个连兵力迟滞该部日伪军的张子健,在前两天的压力并不是很大。 但也许是被李子元痛打的这位老兄,不断的求援电报起了作用。也许是协同他们作战的日军上级,对他们的行动迟缓很不满意。就在李子元决定来把大的头一天下午开始,该部日伪军突然全力西进。 张子健与钱朋两个人,虽然按照李子元的部署,采取了以冷枪冷炮外加*阵的办法,沿着山路节节抗击。但该部日伪军却是采取了兵分两路,采取了分进合击的战术,让兵力有限的两个人在战斗之中,打的可谓是极其艰苦。 该路日伪军虽说也采取了兵分两路的办法,但是两路的日伪军却是那一路都不弱。别说两个人手中就只有两个步兵连,外加一个县大队的兵力。就是李子元全团都在这里,也很难将之前的战斗重新复制。 这两路日伪军虽说分兵,但一路是以一个加强了一个山炮中队,同时携带了一个步兵炮小队,外加一个重机枪中队的完整日军步兵大队,外加伪军一个团为基干并陵川警备队一部。另外一路以伪军两个团全部,加上该部伪军师直属队为基干。 两路日伪军无论在什么样的地形之下行动,相互之间的间隔永远都不会超过十五华里。张子健与钱朋两个人,无论阻击那一路日伪军,都要面临着另外一路日伪军,在短时间之内的快速包抄。 而且该部日伪军在突然加快行动之后,根本就没有支援南面自己友军的想法,而是直接向着根据地核心区潞东境内的九鼎山区,一路快速的推进过去。甚至该部的日伪军即便在夜间,也没有停止快速的推进。 只要遇到阻击,一律以炮火强行开路。该部日伪军还携带了工兵,在穿插推进的途中,能排雷的排,排不了的用炮火清扫雷区。该路日伪军的这种战术,让张子健与钱朋几乎是打的异常艰苦不说,甚至只能勉强在短时间之内降低其推进速度。 至今天清晨在该部日伪军,已经推进至距离潞东根据地核心区九鼎山,已经不足三十华里的距离。其推进速度之快,远远超过李子元预期。而李子元主力目前所在的战场,也只距离九鼎山区不足四十华里。 也就是说该部日伪军一旦进入九鼎山区,受到威胁的不仅仅是眼下坚壁清野到九鼎山区的大批群众,以及相当数量的物资,同时也将对李子元的背后形成一个相当严重的威胁。眼下在壶北境内的李子元主力,有腹背受敌的危险。 同时不仅该部日伪军,动作力度突然间增大。而且其他方向的日伪军,也明显加大了推进的速度和力度。从长治和壶北县城出发的日伪军,也同样不顾分区其他部队,以及加强的三分区一部阻击,以王铁石所部为先头部队,陆续抢占了壶北境内的大部分战略要点。 从北面南下的几千伪军,在日军一部的督促和炮火掩护之下,也采取了步步为营的战术。不顾军区一部和地方武装的层层阻击,从北面进至距离九鼎山区五十余公里的地带,整个九鼎山区面临着日伪军三面合围的态势。 正文 第六百零二章 破釜沉舟 为了保障正在与当面日伪军纠缠的主力侧翼,并掩护退至核心区的九鼎山两万多老乡,以及地委和分区部分还未来及转移的干部。张子健与钱朋在已经无路可退的情况之下,只能集中手头所有兵力,抢占了九鼎山口几个高地拼死的在那里抵抗。 到底是老红军出身,一级级打出来的干部。虽说无论兵力或是火力,都处在绝对的劣势。但面对着日伪军上来就是集中炮火掩护,发起的轮番猛烈攻击,张子健丝毫没有退缩,指挥手中数有限的兵力,与日伪军展开激战。 考虑到手中部队就两个建制步兵连,以及一个战斗力和装备都很差的县大队。如果硬抗的话,在绝对优势的日伪军面前,就算全部拼光了也无法坚持太长时间。张子健将部队以班排为建制,采取了以进山的道路为核心,周边各个山头为支撑。 采取了自己控制的几个山头,逐次与地争夺,尽可能的迟滞日伪军进攻,为身后老乡和地方干部转移争取时间的战术。并派出多个通讯员,冲出日伪军在九鼎山区周边形成的封锁线,寻找李子元的主力部队。 而作为分区资格最老的部队,他指挥的两个连作战意志相当的顽强。尽管日伪军不惜代价的掩护炮火,上来就将他们的阵地炸成了一片废墟。草草埋下的雷区,也被日伪军炮火破坏余烬。 可阻击部队依靠手中仅有的两挺重机枪、两个掷弹筒,外加轻机枪和步枪,以及李子元出发之前拨给的大批*,依靠着弹坑在拼命的阻击。战士打光了,班排长就顶上去。战斗员打光了,轻伤员背着重伤员顶上去。 轻伤员打光了,剩下的重伤员拉响*滚下山坡,与冲上来的日伪军同归于尽。子弹打光了,就与日伪军拼刺刀。刺刀拼折了,就用石块与*与敌人血战。每一个哪怕是战斗小组控制的阵地,也是守军全部阵亡之后,才会落到日伪军手中。 当面的日伪军几乎每一步前进,都要付出重大的代价。但日伪军兵力雄厚,损失个把连都不会当回事。可张子健这边的战斗员是牺牲一个少一个,武器被炸毁一支也就少一支。为了尽可能多的争取时间,张子健也只能逐次抵抗,并不断的收缩防御阵地。 等到李子元这边解决掉当面之敌炮兵,并几乎解决掉配合该部伪军行动的全部日军之后。刚刚转移到新的地点休整,准备研究下一阶段行动方案的时候。正好接到张子健派出来的第三个,也是仅有一个冲出日伪军火力封锁线的通讯员,拼死才送出来的情报。 见到情报,李子元不由的一愣。看到手中的情报,李子元马上就明白了。自己虽说对当面的日伪军连续两战得手,的确在战术上取得了胜利,甚至可以说是辉煌的胜利。可自己在战略全局上,却是陷入了极端的被动,甚至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日伪军此次扫荡的目的,真正的意图除了要消灭潞东地区八路之外。同时还要将整个潞东根据地,彻底的摧毁和瓦解。也就是说这次日伪军首先对潞东地区发起的扫荡,是要从根子上摧毁潞东地区,这个整个太行山敌后根据地的西面门户。 并将整个太行山根据地拦腰截断,并彻底的打通晋东南到冀西南的交通线。潞东地区一旦被日伪军控制,那么他们向东可以将整个太行根据地拦截截断。向西,可以切断太行与太岳两大根据地之间的联系。 而且一旦潞东地区被日伪军控制,日伪军向东随时可以偷袭太行根据地的核心区,并威胁到十八集团军总部,以及一二九师兼太行军区司令部的安全。向西,日伪军随时可以进入太岳根据地的核心区。 所以这次日伪军的扫荡真正目标,并不像是以往那样主要针对这里的八路军。而是直接奔着潞东地方政权,以及这里的基干群众来的。而这些正是潞东地区八路军生存的根本所在,也是整个潞东地区八路军活动的基础。 怪不得自己先对正面推进的日伪军连续动手的时候,侧翼已经进抵壶北、黎城交界处的日伪军迟迟不动手。甚至在壶北与黎城交界处,整整停留了一天多的时间。只是派兵到处抢粮,却并未采取任何的行动。 现在看来日伪军指挥官真实的意图,是将他们的友军当成了拖住自己的诱饵,并迷惑上级以及自己。并利用整个潞东的态势采取了一种变相的驱赶办法,将群众和不可能跟随部队行动的大部分地方干部赶到九鼎山区,以便他们一鼓作气直接解决。 看着这封通信员冒死送过来的情报,李子元一拳头砸在了地图上。奶奶的,自己整天玩鹰,却没有想到还有一天被日伪军,给自己玩了一把调虎离山。九鼎山区虽说山势是整个潞东根据地最复杂的地区,可东西长不过三十余公里,南北宽只有二十多公里。 也就说整个九鼎山区地形虽然险要,可供这么一大批群众和地方干部,回旋的余地并不宽裕。再加上其他方向正在推进的日伪军,如果被这股日伪军突破张子健那条单薄的防线,整个九鼎山区将会被彻底的合围。 而一旦这些日伪军进入九鼎山区,隐蔽在那里的几万老乡与大批地方干部,可就处在无处可以转移的地步了。这些人是整个潞东根据地存在的基础,更是整个潞东地区精华所在。哪怕是被日伪军抓走一部分,都是自己严重的失职。 想到这里,李子元背后的冷汗直冒。因为对于他来说,如果这种情况出现,那么上级交给自己吸引两部日伪军于东部山区的任务不仅全盘失败,而且也同时意味着潞东根据地将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当下李子元不敢有任何的耽搁,指挥部队立即转进向着九鼎山区方向快速的增援。但在李子元增援的时候,自日伪军此次对潞东地区发起此次大扫荡之后,一直都未出现的日军航空兵却是出动了十余架的飞机,对九鼎山区周边实施侦察与轰炸。 李子元的部队距离九鼎山还有三十余公里的时候,便受到了日军飞机的轰炸与拦截。尽管日军出动的只有几架侦察机和轻型轰炸机,但这几架轰炸机连轰炸带扫射,给李子元的增援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看着头上不断盘旋的日军飞机,何三亮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过头对李子元道:“团长,我们必须要想些办法了。在这么下去,不仅咱们部队要在日军飞机火力打击之下,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我们的行动方向,也将全部暴露在日伪军的眼皮底子。” “咱们是不是等到天黑之后再行动,相比之下会好一些。否则再这么下去,我们极易被日伪军发现我们的行进路线。咱们现在手头的实力,可没有办法与日伪军硬对硬的打一场。现在与日伪军主力遭遇,咱们只能陷入更加的被动。” 何三亮的话音落下,李子元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盯着地图沉思一下后道:“告诉部队,组织轻重机枪火力组成防空火力网。用不到真正击落敌机,只要他们不给咱们行动造成威胁就可以。” “另外,告诉部队只要鬼子的*不落到脑袋顶上,就给全速向九鼎山区行进。老何,日伪军不会给留给我们太多的时间。张子健那里形势危急,真硬碰硬的打,就算他手头的兵力全打光了,也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那可是几万基本群众,以及大批的地方干部,还有军分区的后勤机关和医院。如果我们放任日伪军进入九鼎山区,那么咱们在潞东根据地的根子,都将被日伪军给彻底的摧毁。这几万群众和大批的地方干部,可是咱们整个潞东军分区的根子。” “日伪军这是一拳头正好打在我们软肋上,攻我们必救之地。就算明知道前边是圈套,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钻。奶奶的,小鬼子的这一手玩的相当狠。老何,下命令吧,咱们现在是别无选择。” “再说,咱们的行动如果真的被日伪军发现,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日伪军肯定会抽调兵力来对付我们,这样老张那里就可以大幅度的减轻压力了。只要他那里不出现问题,其他的都好办。要是他那里出现问题,老何,我们就百死也不足以赎罪了。” 对于李子元的斩钉截铁,也知道形势已经逼着李子元没有退路的何三亮,也只能摇头苦笑:“我这就给部队下达命令,不顾敌机轰炸、不顾疲劳,全速向九鼎山区行进。只要一句话,抵达九鼎山区就是胜利。不过团长,我希望你在战术上再考虑一下。” “我们这样硬靠上去的话,就算打光了,又能给那边争取多少时间?而且一旦我们被敌机炸乱了建制,恐怕就是赶到老张那边,没有一个时间的缓冲和调整部队,也很难做到与敌军展开作战。” 何三亮的顾虑,李子元又如何不懂。可眼下对于他来说,无论什么样的战术变化和运用,都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了。现在的问题是,不惜一切代价将九鼎山口的伪三十八师,以及日军步炮兵各一部给吸引过来。 看着天上盘旋的日军飞机,李子元咬了咬牙对何三亮道:“老何,眼下的形势变化,让咱们除了破釜沉舟,也没有其他的路可选择了。好在咱们手中,现在也不是没有一搏的本钱。至于其他的,打起来再说吧。” “还有,告诉炮兵绝对不能落到后边。带不走的,现在没有时间坚壁了。你告诉周同除了两门山炮之外,其余的火炮全部丢掉。集中所有的骡马,将缴获的炮弹全部带上。还有,告诉贺会章炮弹给老子都带足了。” 正文 第六百零三章 调整部署的伪军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天上正在盘旋的敌机,以及地面上正在隐蔽的部队。从身边的王均手里面要过电报纸,快速的起草了两封电报。一封是给军分区的,将眼下潞东境内战况向上级做一个详细的汇报,另外一封是给现在还留在硚口一线隐蔽待机的三营。 李子元在电报上,命令宋维业的三营立即放弃硚口一线阵地,全营就地北上。直插伪第五十师的背后,监视该师下一步的行动,并密切监视壶北至壶关的公路。如果这个伪第五十师继续北上就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打光了也要缠住他们。 总之一句话,就是绝对不能让这个伪五十师剩余的部队,与正在从东面向着九鼎山区扑过来的伪第三十八师形成配合,对九鼎山区形成真正的钳形攻势。在电报上,李子元甚至用了不惜一切代价这样的语气。至于硚口一线,现在只能暂时的全面放弃。 根子都已经出现了危险,其他的什么也都顾不上了。对于李子元来说,眼下的关键问题是,绝对不能让九鼎山区出现任何的危险。他的部队就算打光了,也得将九鼎山区坚壁清野的那几万群众,以及大批地方干部给掩护出来。 否则这个后果,他李子元承受不起,潞东军分区承受不起,就连整个太行军区都承担不起。面对着眼下的这个局面,李子元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全力以赴了,绝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下定决心破釜沉舟的李子元,在王均指挥几挺对空重机枪,以及用人当高射枪架子对空射击的苏制转盘机枪,交叉火力掩护之下带着部队。不顾天上日军飞机的轰炸和扫射,强行向着九鼎山口战场穿插增援。 为了掩护部队冒着敌机轰炸,强行向九鼎山区穿插。眼下全团最精通对空火力的王均,将李子元调拨给他指挥的团重机枪连,以及一营重机枪连发挥到了极致。在留下来亲自操纵缴获的那门布雷达小炮的周同配合之下,将密集的火网洒向了天空。 他的意图很明显,不仅要将敌机吸引到自己方向来,尽可能的减少部队向九鼎山区穿插途中,因为敌机轰炸和扫射带来的伤亡。整个行军路线上,全部都是山路。一枚*落下来,这个伤亡数字会相当大的。 王均带着李子元交给他的机枪,组织的对空火力网就暴露在光秃秃的几个山头上,不顾自己的伤亡将敌机给吸引了到了自己头上。保证了部队主力在强行穿插过程之中,未因为敌机的轰炸和扫射付出太大的伤亡,保证了部队的战斗力。 不断在天上盘旋的几架日军飞机,因为八路军一向缺枪少弹。不仅几乎无高射武器,而且就算有也没有多少人会用。因为没有可靠的弹药补充,基本上就是偶尔有使用,绝大部分也只是一锤子买卖。 就算他们装备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当高射机枪使用的重机枪,也因为弹药匮乏而无力还击。一般在与日军飞机遭遇的时候,除了就地疏散隐蔽之外,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挨炸。 估计压根就没有相当底下的八路的火力这么凶猛。虽说只有一门可以高射的小炮,但可对空射击的重机枪数量并不少。这些在空中逞凶惯了的日军飞机,对于王均不顾自己轰炸和扫射,架起来的机枪根本就没有理会。 自认为对八路作战他们可以放心的俯冲轰炸、扫射,而根本就不必担心地面火力打击的日军飞机。饰无忌惮的继续不断俯冲,卖弄着自己的飞行本领。就像王均架起来的九二式重机枪,以及苏制轻机枪根本不存在一样。 而王均也很能沉得住气,举起李子元特地给他配发的那部六倍望远镜,不断的估算着日军飞机俯冲的速度和距离,直到这些飞机已经到了他认为最佳射界的时候,才下令几挺重机枪和六挺苏制转盘机枪开火。 接到王均的命令,所有的机枪射手狠狠的扣动了扳机。亲自操纵那门二十毫米小炮的周同,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将弹匣中的几发炮弹打了出去。密集的火网直接将天上几架日军九九式轻轰炸机中的两架打的凌空爆炸,一架日军飞机拖着长长的黑烟落荒而逃。 击落两架、击伤一架日军飞机,知道日军一旦吃了亏肯定要报复习惯的王均,却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整个部队向着九鼎山区强行穿插过程之中,王均带着李子元调配给他的机枪,一路上不断采取跳跃式的行进,沿途给部队撑起一张火网。 如果不是有被俘的几百伪军俘虏,沿途帮着搬运重机枪和那门二十毫米小炮,估计仅仅不断的采取交替向前运动,就把王均和他的机枪手给累垮了。别的部队沿着山路快速的前进,他们却需要不断的爬山,并抢占山头制高点以满足射界的要求。 几乎可以说,王均带领的掩护小组整个穿插其间,要比一般的部队疲惫几倍。如果没有那些被俘的伪军临时充当搬运工,扛着上百公斤的机枪不断的爬山,压也把机枪连的战士给压垮了。 在这些被俘伪军帮忙的时候,王均这才明白为何在眼下部队并不适合携带俘虏行动的情况之下,自己的那个团长为何坚持将这些俘虏带上。原来就是为了让这些俘虏,在必要的时候帮着背背扛扛啊。 其实王均哪知道,李子元之所以坚持带着这些俘虏行动,甚至不惜在兵力紧张的时候,拨出来两个排专门押送这些俘虏。他判断的原因,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更多的是担心这些俘虏被释放回去,会被两支伪军在第一时间补充战损。 这些可都是完成训练的士兵,并不是那些无法上战场的新兵。现在与正规作战部队,除了没有武器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只要将他们放回去发给武器,这些家伙马上就可以上战场作战。 而自己的部队,哪怕是在战场上彻底打残,在眼下反扫荡作战任务极重的情况之下,也是没有办法补充的。这就意味着将这些伪军俘虏放回去,双方的实力对比是此消彼长的。将这帮家伙释放回去,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就算要遣散,也得等到这场反扫荡作战完结。否则,只能增强敌人的实力。再说,这些人动员过来,就是极好的兵员。自己不能放着这群眼下除了思想上,那里都合格的补充兵员不用,再去动员那些民兵参战吧。 李子元算计的不仅很精确,这些俘虏行军期间,李子元还将身边几乎所有的政工人员都派出去。用李子元的话来说,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在最短时间之内,用洗脑的方式尽可能的转变这些伪军的观念。 这也那些顽固不化、不容易转换,或是因为家属的原因不敢留下的军官,还有老兵油子直接被他遣散的原因 相对于一路小心翼翼的王均,挨了一闷棍的日军果然转手就要报复。被击落击伤三架飞机之后,剩余的几架日军飞机虽说不敢在像之前那样毫无顾忌。但却通过各种通讯联络手段,又调来了六架挂满了*的飞机。 好在王均早有准备,不断的以火力驱逐这些日军飞机。只要他们不能低空扫射,或是不能进行精确轰炸,对于王均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只是李子元唯一计算失误的地方,就是那些被遣散的军官和老兵油子,在对日军和伪军炮兵作战的时候,又一次被他给逮了回来。 这次这次军官和老兵油子,在被李子元遣散的时候,却是因为再一次成为自己长官的出气筒,却是死活都不肯走了。尤其是那个在首战之中,与他对峙的那个伪军官,态度最为坚决。既然回去也是一个死,我就暂时跟你们走到底了,反正你们八路不杀俘虏。 既然这些家伙死活不走,李子元倒也干脆的将他们留了下来,让他们协助王均搬运机枪和子弹。也正是有了这些家伙的帮忙,王均和他的机枪手才能跟上部队运动的速度,为部队提供火力支援。 就在李子元不惜代价,向着九鼎山区快速穿插的时候。那边的日伪军则在李子元这边一出动,就依托空中侦察发现李子元的行踪。在发现正向自己侧翼方向迂回过来李子元增援部队之后,正在九鼎山口发起猛攻的日伪军,也立即的调整了部署。 除了留下日军一个加强中队,以及伪军一个团继续围攻九鼎山口之外。其余的日伪军立即转向,向着李子元增援方向迎头攻了过来。只不过因为日军此时的机载无线电,相当不可靠以及地空之间直接联系手段复杂的原因。 九鼎山口日伪军得到的航空兵通报,只是从一架日军轻型轰炸机投下来的纸条。因为篇幅所限,他们知道的只是一股规模不小的八路,正在向这里快速增援。至于来的八路装备,就是纸条上所没有的了。 之前他们虽说接到顶头上司,关于自己南线友军与八路激战之中损失不轻的报告。但这个损失究竟有多少,被缴获了多少武器和弹药,电报上却是有些含糊其辞。所以这些日伪军将来增援的八路,还是按照与八路作战的常规情况来判断。 尽管该部日伪军快速南下,准备一鼓作气吃掉来援的八路。但自持火力和兵力都占据优势,并未太过于将这股八路放在心上。在他们的心中,更担心的是这股八路见势不妙,又来一个什么跳出外线作战。 所以,这股日伪军不仅在第一时间将大部完成转向,同时还采取了两路迂回的战术。试图将来援的八路,一鼓作气彻底的吃掉。尤其是那个伪师长,更是信誓旦旦的要一举建功,以一雪教导团被歼灭的前耻辱。 正文 第六百零四章 事情的两面性 日伪军根据得到的航空兵传来的情报,以及地面警戒侦察部队送回来的情报。得知一部八路正在向着自己侧翼方向迂回,立即放弃了眼前已经是奄奄一息,已经所剩无几的张子健固守部队的残部。 除了留下一部继续攻击之外,主力则全速向西南方向,李子元来援的方向开去。这部日伪军表现的很贪婪,即想解决掉来源的八路增援部队。又不想放弃转入九鼎山丘坚壁的大批物资,以及老乡和地方干部。自持力量雄厚,干脆来了一个兵分两路。 至于鱼与熊掌都想兼得的时候,会不会都得不到,就不是这些有些好大喜功的日伪军军官,眼下能够想得到的了。但不管怎么说,这些日伪军在发现李子元主力的踪迹之后,像是狼闻到血腥味一样扑过去,倒是让张子健可以喘上一口气了。 而此时,经过近五个多小时的激战。在九鼎山口坚持的张子健,手中的两个连加上配属给他们的潞东县大队已经不足百余人。带队的三个营级干部外加两个连的干部,就剩下一个教导员、一个连长和一个副指导员,其余的干部全部伤亡余烬。 战斗力相对来说比较差的潞东县大队,上百人的兵力此刻更是只剩下三十多人。心疼的县大队政委兼县委书记,两只眼睛通红的像是充满了鲜血。点烟的时候手都直哆嗦,连续几根火柴都没有划着。 他们在山口位置上原有大部分阻击阵地,基本上已经丢失殆尽。剩余的阵地,也基本上被日伪军炮火夷为了平地。山下的日伪军如果集中兵力,在来几次全力攻击,他将会再无任何的兵力来阻击。 不仅部队伤亡殆尽,就连张子健与钱朋这两个最高军政干部,也同样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已经带着警卫员与冲到自己身边的日伪军,打了两次肉搏战。警卫员为了掩护自己,已经牺牲的张子健,在自己那支驳壳枪内,已经给自己留下了最后一发子弹。 一支上好刺刀的步枪,以及一枚拧开盖的*插到了自己皮带上。从加入游击队那天起,他就没有想过当俘虏。不仅没有想过当中国人的俘虏,更不要说当日本人的俘虏。所以张子健已经下定决心,一旦事情无法挽回就与敌同归于尽。 他身边的钱朋情况,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同样与冲上阵地日伪军几经厮杀的钱朋,要不是李子元派来的张玉虎,拼了老命的全力保护。手中的快慢机与那支苏制转盘*,换着班的开火。 恐怕一直都在搞政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总部机关工作,实战经验很差的钱朋也早就牺牲了。但即便是这样,左胳膊挨了一刺刀,右腿也被一发三八式步枪子弹,给打了一个对穿的钱朋,已经失去了独自活动的能力。 只是靠着张玉虎的搀扶,还能挣扎着活动。不过也知道情况不好的钱朋,在给手中的驳壳枪压进一排新的子弹后,对着身后的张玉虎交待。他身上的秘密太多,是绝对不能落到日伪军手中。 如果日伪军冲上来的时候,他突不出去的话让张玉虎给他补上一枪。这一点,钱朋可以说反复交待张玉虎。也知道事情紧急,在军分区也受过专业训练的张玉虎,也只能含着眼泪点头答应。 两个军政最高指挥员,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个时候干部的表现,对于战士来说就是一个表率。所有的战士,也同样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拧开盖子,步枪也上好了刺刀。几个重伤员,将一捆*放在了自己中间。 日伪军主力南下,让张子健和钱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但留下来的日伪军,依旧让他们两个感觉到压力山大。没有办法,眼下他们手中可用的有生力量,实在是太少了。剩下的这不到一百人,无论如何也坚持不到援军的赶到。 更何况他们知道,眼下能来救援的部队,除了自己的主力之外可以说不用做他想。而眼下李子元手中究竟有多少兵力,两个人还是大致清楚的。李子元能不能冲过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日伪军,赶到九鼎山口增援,说实在的两个人并无多少信心。 今天的战斗,让两个人真正认识到了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的战斗力。对于这支敢于和自己拼刺刀的伪军,与其他伪军大相径庭的作风,也让两个人感觉到相当的诧异。让两个人知道了不是所有的伪军,都是一触即溃的。 也正是因为今天的这个伪三十八师的表现,也让两个人对李子元能不能冲过这股日伪军联手阻击,冲过来增援自己并不是太看好。而身后还掩护着几万老乡,以及大批地方干部的两个人,也都清楚自己眼下并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所以,两个人尽管知道援军,已经距离自己不远了,但却依旧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些老乡以及地方干部,必须要安全掩护转移,这是部队义不容辞的责任。但最关键的是,眼下究竟往哪个方向转移才安全,却不是两个人能够掌握的了。 他们没有电台,除了九鼎山区周边由远及近,不断响起的密集枪炮声,告诉他们周边还在战斗之外,他们不知道周边的战况和敌情究竟如何。尽管兼任县大队政委的潞东县委书记,已经派出得力的地方干部。出去寻找其他部队,可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回来的。 不知道周边战况,手头剩余的有限兵力,也不足以掩护这么多的老乡转移,两个人只能在这里硬顶。至于能究竟能顶到什么时候,两个人谁也不敢去保证。眼下敌我的兵力对比,实在是太过于悬殊了。 为了尽可能的多坚持一些时间,张子健和钱朋两个人一商议,将隐蔽在九鼎山区内的基干民兵,部分担负掩护老乡转移的几个区小队武装,以及分区的后勤机关等非战斗部门。凡是拿枪的,都给动员出来编入了防御阵地。 同时张子健也调整了自己仅剩的部队部署,将残存的兵力集中收拢到了山口右翼的阵地上。这里是整个九鼎山口的制高点,也是遏制进山通道的一个要点。在当面日伪军因为兵力削弱,已经丧失了进行侧翼迂回能力情况之下,只要守住这里就可以保证山里面的安全。 并且至少能让自己有一个缓冲的余地,以保证自己能够坚持下去。否则即便是日伪军主力已经被李子元调走,但剩下的日伪军一旦全力攻击,也不可能给他们留下太多的时间。枪不够,就每人发给两枚*。 并派出人利用日伪军炮火停顿期间,漫山遍野的收集石块。一个是修补已经被炸平的简易工事,另外一点就是在最需要的时候使用。此刻张子健手中的*已经不多,平均下来已经每人不到一枚。 尽管隐蔽在九鼎山区的分区后勤部,面对着危险的局面已经敞开仓库,随便张子健使用库存。毕竟人如果都没有了,留着那些武器弹药还有什么用。但自身库存早就已经挖掘余烬的分区后勤部,能提供的弹药实在有限。 当然,根据地自己制造的土造*还有一些的。只是这些*威力实在太差了,即便是直接炸中目标,炸伤的几率也远远大于炸死的几率。甚至很多时候最大的杀伤效果,就是吓了挨炸人一大跳而已。 不过对于眼下的张子健来说,能拔毒的就是好膏药。这些不太可靠的玩意,虽说性能差过了头一些,可毕竟有总比没有要强的多。炸不死人,让山下的日伪军多一些伤员,也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张子健利用日伪军调整部署的机会,派出几个老兵从阵地之前被击毙的日伪军尸体上,也收集了不少的武器和弹药。只是收集来的武器和弹药,也对于整个战斗来说,还是相当于杯水车薪。 将最后一点弹药分发下去后,张子健依旧给部队下达了做好最坏打算的命令。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手头剩下的这点兵力,以及收集来的乱七八糟的战斗人员,所剩不多的弹药还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在调整完毕部署之后,听着南面已经传来的密集枪炮声,张子健与钱朋两个人都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担心。张子健与钱朋两个人都知道,眼下的态势自己的负担的确减轻了许多。但事情都是两面性的,将日伪军主力吸引过去的主力那边,将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还不知道李子元之前取得多大战果,并且已经搞残了两个伪军师其中一个的两个人。尽管谁都没有说话,但内心都在为李子元那边担心着。即便不算上南面两个人还不知道,眼下已经停止向北推进,就地龟缩成一团固守的伪军师,以及周边其他的日伪军。 即便当面的日伪军,在自己阵地之前留下了一部分。自己当面的日伪军南下的兵力,在面对着自己部队主力的时候,依旧是处于绝对的兵力和火力上的优势。再加上之前从自己头顶上飞过的日军飞机,两个人都知道团长那边恐怕压力将会是难以想象的。 只是眼下困守在九鼎山口,对周边敌情动向还一无所知的两个人,尽管内心为李子元在担忧,可眼下依旧是无可奈何。身后就是几万地方群众以及只有手枪,或是连一把可以用来自杀的刺刀,都没有的地方干部,分区各个机关的非战斗人员。 还有分区剧社和文工团,除了一些乐器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几十个女兵。自己如果南下或是转移,隐蔽在山区的群众和地方干部恐怕就是要遭殃了。不用多,就当面的这些日伪军,就足以让这些人难以逃脱。一旦这些人损失,那么才是对潞东根据地最毁灭性的打击。 正文 第六百零五章 沉住气 张子健清楚在身边已经无其他掩护部队,并且连外界情报都无法知晓的情况之下,这些非战斗人员也没有地方去转移。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贸然转移,搞不好就是自己主动给日伪军送上门去。 自己眼下承担着掩护这么多基干群众任务,就算想要配合主力作战都没有办法。此刻基本上束手无策的两个人现在能做的,也就是一点点的熬着。并且尽可能的在这里坚守,牵制住自己当面的敌人,无法南下增援他们的主力,以便尽可能的减轻主力的负担。 张子健这边已经做好了最后的一搏准备的同时,正在全力北上增援九鼎山区的李子元,则在九鼎山区西北方向十五华里与同样快速南下的敌军主力遭遇。率先打响的是与南下的日伪军先头部队伪三十八师搜索连,并日军一个搜索小队遭遇的二营三连。 两军先头部队遭遇之后分外眼红,二话没说上来就是打成一团。先是步枪加上*,随即轻重机枪也加入战场。而随着双方的主力陆续抵达,更多的部队参与了进来。在落凤岭这个面积不大的战场上,密集的枪炮声响成了一团。 指挥后续部队赶到的李子元,见到已经打响。二话没说,指挥部队在第一时间全部投入战场。但尽管将除了一个连作为预备队之外,全部有生力量都投入了进来。可李子元在战斗打响的初期,采取了以防御为主的战术。 在将日伪军先头部队反击下去,先头部队掩护下来之后,李子元不进反退,以两个连掩护将主力抢占落凤岭主峰,并周边几个山头阵地。在夺取落凤岭主峰阵地后,李子元立即就地组织防御。 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攻防转换,形成了以落凤岭主峰为核心,周边几个山头为侧翼掩护,整个射界成交叉的阻击阵地。这么做并不是李子元面对优势敌军,在心理上有些胆怯,而是他采取的以退为进的一种战术运用。 李子元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利用手头充足的弹药,以及落凤岭山势虽说不高,但其主峰周边大大小小的雨裂沟交叉纵横的整体态势,采取以退为进的办法,先削弱当面日伪军的进攻势头,并分散抱成一团的日伪军兵力,在防御战中寻找战机。 这样的地形,以及自己手头兵力只能形成浅纵深的态势,李子元就不行日伪军就那么实在,只想着从正面发起攻击,而想不到从自己侧翼包抄。即便是伪军战术呆板,只是一根筋的从正面下手。 但日军战术可是一向注重侧翼迂回的,面对眼下自己这个态势会一点不动心?只要日伪军分兵突击,那么自己就有机会狠咬他们一口。就算不能让他们伤筋动骨,但至少也要咬下来他们一块血淋淋的肉。 李子元很清楚,自己眼下采取的这个战术不是一般的冒险。无论是正面还是侧翼,只要一个方向被突破,直接的部队都将会面临被分割的危险。可眼下的战局如果李子元不想被动挨打,那就只能冒这个风险。 当前的伪军战斗力不弱,至于日军的战斗力更不用说。自己的兵力更是占据着劣势,要是死打硬拼搞不好打虎不成反被虎伤。这种情况之下不想死打硬拼,就只能在战术上想办法。这是一场硬仗,这是可以说肯定的。 但李子元却并不想自己付出了代价,却还是只能被动挨打。所以,李子元下定决心去冒这个险。反正自己已经没有退路,既然怎么说都要拼一场,那就让自己的代价付出的更加值得一些。 而在他对面的日伪军,发现总算遇到八路大部队之后,也丝毫没有犹豫的上来就投入全部有生力量,在炮火的掩护之下直接发动攻击。在李子元转为防御之后,没有料到当面这股八路,攻防转换如此之快的日伪军却是明显没有打算放弃。 该部日伪军在发现了当面的李子元主力之后,立即采取伪军正面冲击,日军一部从侧翼包抄的战术。试图利用自己的优势兵力,将李子元所部两个营一举合围在两军相遇的,这个叫做落凤岭小山周边。 面对着当面日伪军试图合围自己的想法,李子元除了以两个连的兵力,控制落凤岭主峰阵地,迟滞正面伪军的攻击势头。同时集中所有的重火力,先打迂回自己侧翼的日军两个步兵中队。李子元采取的战术,是之前打伪五十师战术的翻版。 原因很简单,日伪军联合作战之中,日军向来都是起的是骨干以及督战的作用。先打垮起到督战以及决定性作用的日军,剩下的伪军就算再顽强,也会因为自己的后路问题,而在战场上不会太全力以赴。 所以,李子元来了一个旧瓶装新酒。在新战场上使用了老的战术,先解决日军之后再想办法对付伪军。在李子元看来只要打垮了日军,相对来说剩下的伪军,无论装备再好但作战意志远没有日军顽强的他们,就好解决的多。 尽管落凤岭无论是面积还是海拔高度,更有利于兵力和火力占据优势的日伪军一方。但李子元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从来不会回头的。战场上的生死相搏,对于一个军人来说,从来都是没有任何退路的。 随着李子元与当面的日伪军主力陆续抵达,并完成全部的展开,落凤岭这个面积不大、纵深也很浅的小山,转瞬之间成了厮杀的战场。天上的那几架日军飞机,不断的对李子元纵深阵地轰炸和扫射。 日伪军的炮火,也不断向着李子元所部的阵地喷射着火舌。两军沿着山势走向,不断的在来往厮杀。落凤岭一带山地,密集的枪炮声响彻震天。便是距离这里十五里远的张子健那里,也听的是清清楚楚。 战斗打响之后,李子元将指挥部就放在了距离前沿不足二百米处。他的望远镜,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着战局。因为面临着日伪军地空火力的夹击,李子元与何三亮的指挥位置分开布置。以防止指挥所被敌人发现,会造成指挥上的中断。 这一仗,李子元虽说尽可能的做了万全的准备。但面临的形势和困难,依旧远超过他的想象。从正面发起攻击的伪三十八师两个团,卖力的程度也远超过他的想象。上来就是在炮火掩护之下整连、整连的冲锋,这种打法李子元在伪军的身上还是第一次见到。 之前与那个伪第五十师,毕竟以夜战和偷袭战、伏击战为主,这种硬碰硬的防御战,李子元还是第一次与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接触。这一上来,李子元就感觉到这股伪军,能被日军如此的重视,还是有他们本钱的。 其配属的三门山炮以及两门迫击炮,在日军两门一零五重山炮的配合之下,将密集的炮弹砸向了李子元所部的一线阵地。将李子元所部一线阵地的简易工事,炸成了一片废墟。轻重机枪根本就不吝啬子弹,掩护发起攻击伪军不断的攻击前进。 一边举着望远镜的李子元,眉头皱了死死的。放下望远镜之后,感觉到侧翼迂回的日军那边,动静明显不如这边的李子元。拿起野战电话对着右翼三百米处,实际上负责指挥阻击日军的何三亮道:“老何,你那边日军进展如何?” 接到李子元的电话,同样才放下手中望远镜的何三亮道:“团长,这批鬼子很狡猾。只是不断的发起以小队,最多不超过两个小队规模的试探攻势。其大队人马,根本就是按兵不动。他们明显是在等待伪军那边,一定程度消耗我们有生实力之后,在发起全面进攻。” “团长,是不是让贺会章那边开火给他一家伙,将他们赶到我们的火力范围之外,也好让我们可以将注意力集中到正面伪军一侧?这帮鬼子很是有些狡猾,现在看他们的举动,明打算是准备上来捡桃子的。” 对于何三亮的要求,李子元沉思了一下后道:“老何,咱们和鬼子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不管是什么样的鬼子,你见过在战场上畏缩不前的鬼子吗?鬼子现在的举动,并不是真正要发起攻击。而在试探咱们防线的弱点,打算给咱们来一个一击致命呢。” “鬼子的步兵战术,你老兄也不是不知道。咱们现在开炮,除了浪费咱们打光了就没有地方补充的炮弹之外,很难给鬼子造成太大的杀伤。反而在鬼子优势的地空火力之下,暴露咱们自己的炮兵阵地。” “老何,你首先要沉住气,一定要稳住不要草率下决心。鬼子只要不发起全线攻击,对于他们的小规模试探攻势,不要过于去理会。但有一点,绝对不能让鬼子在你的前沿阵地扎下钉子。不行,就将部队的前沿阵地向前推。” 听到李子元的这个话,何三亮有些迟疑的道:“现在我们与他们尖兵之间,相隔的距离已经不足一百米。团长,在向前推,不是给鬼子送上门去吗?而且鬼子的两门九二步兵炮,可就盯着我这边呢。” 对于何三亮的顾虑,李子元却是斩钉截铁的道:“打掉了,就打掉了。鬼子的步兵炮盯着你的机枪火力点,可他们能打到地下去?土工作业的办法给忘了?用土工作业,将你们的前沿阵地向前推,将他们的钉子就算打不掉也要挤走。” “否则,一旦让他们在你们的前沿阵地站住脚,不仅缩短了他们的攻击距离,还很容易对你的前沿阵地形成致命的威胁。鬼子的近战战术,对我们的威胁太大。赶不走,就想办法给他们挤走。只要他们不全力进攻,就想办法拉开他们的攻击距离。” “还有告诉贺会章与周同两个人,也要给老子沉住气。这边没有我的命令,就算的日伪军撕开咱们的防线,也绝对不准给我打出一发炮弹。但只要我下命令,他们的山炮和迫击炮得给我首发命中。” 正文 第六百零六章 肉疼的伪军师长 叮嘱何三亮一定要稳住后,李子元撂下了电话。对着身边的通讯员道:“你告诉刘思明,他就算给老子打光了,但在未接到撤退命令之前,也得给我守住主峰阵地。丢了主峰阵地,我要他的脑袋。还有,告诉他多动动脑子,别就在那里老实的等着挨打。” “我将全团的掷弹筒,几乎都调拨给他了,难道他留着当烧火棍用?伪军的炮兵搞不掉,难道他们向前突进的轻重机枪他还打不掉?这个落凤岭虽说海拔高度虽说低了一些,但总比平原地带好一些。你将我的这些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刘思明。”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这个小通讯员没有丝毫的犹豫。钻出了李子元的指挥所,冒着不断落下的*和炮弹,快速的向着一线阵地跑了过去。就在这个通讯员一边躲避着炮弹,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前沿的时候,在他的身后,李子元又重新举起了望远镜向着前沿望去。 看着前沿正在组织新一波攻击的伪军,李子元摇了摇头不由的叹道:“奶奶的,这帮王八蛋,这兵练的还真不错,这进攻组织到火力组织,从进攻兵力展开到火力掩护部署,也是有板有眼的。” “只可惜,走错了道。真不知道鬼子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居然打起自己同胞来如此的卖命。也不知道他们当初在鲁西与日军作战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的卖命。要是这些兵都俘虏过来,补充进自己的部队可都是好兵。” 就在李子元这边内心之中,很是为这些伪军士兵可惜的同时。在他正面那个伪第三十八师的师长,看着一波又一波冲锋,却是一次又一次被打下来的部下。以及躺满了落凤岭主峰前面两个高地的尸体,还未来得及撤下来的伤员。 心里面在为自己部队迟迟无进展,而很是相当恼火的同时,也肉疼的直打哆嗦。这些被八路打死、打伤的军官和士兵之中,很是有一批自己在鲁西,甚至早在自己拉队伍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的心腹和嫡系。 自己就这么一点本钱,在九鼎山口的时候就伤亡了将近一个营。可九鼎山口那里,那是因为地形相对特殊。自己部队都是处在佯攻的态势,伤亡太大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那样,自己也解决到山口的大部分八路。 可没有想到,到了落凤岭这个面积不大的丘陵地带。面对这股八路的时候,这才打响不到两个小时,自己一个营又他妈的快打光了。 一个攻击下来,自己一个连就丢了一多半。按照这个速度打下去自己还有多少兵力,才够往里面填?当面这股八路的机枪数量之多,弹药之充足,自己还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支八路有这么阔绰的。 重机枪打的,就像那个子弹不要钱一样。*都是成片往下扔,而且根本就不是他们土造的*,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制式*。最关键的是,这些落到自己部队脑袋上的*,他还清楚的听出了总部兵工厂产品爆炸时候,产生的独特爆炸声。 这还是自己印象中比当年自己还穷,一向以缺枪少弹著称的八路吗?从鲁西到冀鲁豫,再到眼下的晋东南,自己接触的各地八路也不算少。可火力这么强劲的八路,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 当面仅仅两个高地,集中的轻重机枪足有二十多挺,这子弹看起来比他妈的自己还富裕。自己也算是沙场老将了,对手究竟部署了多少挺轻重机枪,还是能听出来的。两个高地上重机枪虽说只有四挺,可轻机枪至少在二十挺左右。 可在自己望远镜里面,那两个高地连同主峰上最多也就能部署两个连。但从火力配备上,自己就感觉面对的好像是一个主力团。而且还是那种绝对老八路的部队,不是他们那些独立团一类的地方武装。两个连的八路有这么多的重机枪,自己可从来没有见过。 自己的友军在他们手里面吃了亏,这一点自己已经通过电台通讯了解。但五十师那些王八蛋,究竟被夺走多少武器和弹药,自己却是不知道的。八路一向是缺枪少弹,这股八路这么阔气,那帮家伙不是连吃饭的本钱都丢光了吧。 四挺大正三年式重机枪,这明显是日本人给五十师补充的装备。自己师里面装备的机枪,还是鬼子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面,翻出来的杂牌重机枪。奶奶的,当初孙老总偏心。现在可倒好,那帮家伙拿着这么好的装备, 非但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倒是让八路捡了大便宜。用这支八路身子骨居然强成这个样子,这轻重机枪打起来,子弹就像往外用水泼一样。掷弹筒打过来*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连个点都听不出来。 自己部队前几轮攻击时,随着进攻梯队掩护的轻重机枪,都快被八路掷弹筒给敲光了。这他妈的就是重庆的中央军,一个团眼下也没有这个火力配备吧。要是在这么打下去,自己这两个团还能剩下几个? 有了部队,日本人才会高看自己一眼,才会给自己补充兵力和装备。要是部队都打光了,日本人恐怕再也不会高看自己一眼。给弄到那个伪军部队,去当一个有名无实的高参,恐怕就是好的安置了。不能在这么打下去了,这个师长当时就下定了决心。 生怕自己本钱也折在这里的师长,看了看身边的日军第六十二师团第六十五旅团长奥村丰二少将后一眼。转过头,对着自己参谋长小声的交待了两句。示意前边自己的部队,是时候该收收火,到了干打雷不下雨的时候了。否则本钱折腾光了,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与自己参谋长交待的话时候声音很小,而且为了保密他用的还是家乡的方言。他认为为别说不通中文的奥村丰二少将,就是他身边的那个东北来的,满嘴东北大碴子味道的东北籍翻译都听不懂。 中国人向来都是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甚至在有些地方,一个省内不同地区的方言,相互之间都不见得能听得懂。就山西自身,晋东南的方言与晋北的方言,几乎也是千差万别。所以,这位老兄交待自己参谋长的时候,很是聪明的用了自己家乡的方言。 只是这位老兄自认为聪明的做法,虽说那个日军翻译也真没有在听懂他说什么。但他的这番举动的真实意图,奥村丰二少将却是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了。别说日军这种一贯精英做法的军队,就算任何一支军队里面,能混到将军的又有几个是草包? 再说,此次日军发起的扫荡。其整体的战略态势是以伪军为主,日军只是作为督战和监视,以及在必要的时候起到决定性作用而参战的。日军的这种做法,是根据整个中国战场的态势而采取的整个战略上的调整。 兵力不足导致后劲明显不足,是日军最大的问题。以华制华,对于日军来说可以腾出手来,将更多的兵力用到其他更加需要的地方去。尤其是在对付像是八路这种,赶不走、甩不脱、消不灭,即便是遭遇到重创在短时间就能恢复过来,就像跗骨之蛆一样的军队。 这次日军对潞东地区的扫荡,除了剪除潞东地区八路对晋东南重镇长治的威胁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尝试这种战略手段,是不是可以有效的遏制八路,对自己占领区的威胁和渗透,用伪军与八路争夺乡村地带。 但日军各部,对伪军向来是既要用他们填补占领区的空白,与八路争夺乡村地带。但在骨子和内心,对这些伪军也同样的极为不信任。这次奥村丰二少将在临出发的时候,就得到其师团长的再三叮嘱,一定要密切的监视这些伪军将领,提防他们玩花样保存实力。 奥村丰二少将虽说听不懂他的话,可从这个家伙的脸上表情,看出来他眼下有些想要后缩的想法。看出这个家伙的想法之后,奥村丰二少将也丝毫没有客气的直接告诉他。这个时候是有进无退,想要后退是不行的。 这位日本陆军少将,明显并未将作为南京方面少将的这个师长当做一回事。跟他谈话的态度,直接就是下达命令的语气。并近似最后通牒一样的警告他,要么配合日军消灭这股八路后大大的有赏,要么全部缴械统统的苦力干活。 面对着不轻损失,内心已经打起小算盘的这个伪军师长,被奥村丰二这番话直接给噎的差一点翻起了白眼。只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南京陆军少将,在这位日本陆军少将眼里面,除了利用价值之外,几乎可以说是一文不值。 要是真的惹火了这个日军少将,他都用不到请示他的上级,直接就可以将自己缴械。虽说他的兵力没有自己多,可要是真的打起来不仅让山上的八路看笑话。而且自己的两个团,也许还真不是他们一个大队的对手。 但即便是不能翻脸,自己也不能就这么挺着,给日本人当挡箭牌吧。当面的八路明显不是软柿子,你们日本人就在那里拉磨,让老子在前边顶缸。在这么打下去,自己的部队要是真的拼光了怎么办?这年头没有了部队,自己就连个屁都不是了。 再说,自己也不至于和八路结这么大的仇。当年投日本人,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跟八路,自己还没有这么大的仇恨。虽说不能成为朋友,可为了你们日本人与八路彻底翻脸,自己还没有那个必要。 孙老总想要将那个八路团长,抽筋扒皮是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是自己,跟八路彻底的闹翻,以八路的性格和战斗力,指不定谁倒霉呢。占便宜的事情,自己可以去干。可这种砸锅卖铁的买卖,自己是万万不能去干的。 正文 第六百零七章 各怀心思的日伪军 这位伪军少将师长,原本自己打算在九鼎山区抓点老百姓,还有八路的地方干部。并完成控制侧翼,保证南线部队突入潞东山区,就可以向日本人交差就算完了。可他却是忽视了眼前这位奥村丰二少将,带着一个建制大队与他共同行动,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完事。 这位奥村丰二少将真正的意图,可并不是他想象或是判断的那么简单。堂堂一个日本陆军少将旅团长,就去抓几个八路地方干部,那些什么区委书记或是村妇救会长一类的人,那不是明摆着磕碜人吗。 奥村丰二少将此次不顾自己大日本帝国陆军少将之尊,亲临一线督战。除了督战并监视这些伪军,防止他们出工不出力糊弄日军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彻底的执行摧毁八路潞东根据地的任务。 对于这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成建制投靠南京方面的前重庆杂牌军。日军方面无论是山西第一军,还是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在信任方面远不如对华北伪治安军,或是各地编成警备队那样信任。 但这些人一方面战斗力很强,可通常也是日军难以彻底掌握和控制的。这些以保存实力为一切的家伙,与各方面都是藕断丝连。甚至公开声明不与重庆军作战,与八路之间的勾搭也不见得没有。 对于这些人,日本人是要用,甚至还要给他们补充武器和装备,用他们去对付山区永远都难以肃清的八路。可在骨子里面,日本人对他们的信任度,远不如自己一手培养的警备队一类武装。 这帮家伙在与八路作战的时候,很难彻底的完成日军制定的计划。确切说,他们能对八路根据地下死手的几率,恐怕还不如让他们去打蚊子的几率大。这些人一向都是脚踩几条船,保存实力远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所以这次山西日军打定主意,要彻底的摧毁潞东根据地。却又担心这帮家伙出工不出力,就派出了奥村丰二少将亲自动手。采取了以伪军对付八路野战部队,用日军在地方伪军的配合之下,扫荡根据地内部两种做法。 这样既可以减轻日军的伤亡,也可以让这些想要脚踏几条船的伪军将领,彻底的与八路结成死仇。在无退路的情况之下,日军可以更好的利用这些人为自己效力。这不能不说是日军六十二师团的那位师团长,在那个高参建议之下一个很有创意的举措。 如果按照这个计划行动,眼下应该是伪军南下与李子元交手。但日军高层指挥部却是忽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让他们一向以精英自诩的中高级军官,去抓那些在他们眼中比土八路还第一层次的地方干部,你这不是拿着高射炮打蚊子 被这个计划搞的相当郁闷的奥村丰二少将,在发现一股八路大部队杀过来之后。总算找到一个发泄的渠道,将整个计划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调头。只留下一部对付九鼎山区的那些土八路,自己则亲自指挥主力南下消灭八路的主力。 但对于这部伪军三十八师来说,你奥村少将变更计划这不是问题。反正计划是你们日本人做出来的,变更也是你们自己的事情。问题是你想消灭八路这没有问题,但你不能拿我的部队这么消耗八路的子弹吧。 尽管也知道日本人要是发起狠来什么都不顾,要说缴自己的械,他们也真的不是做不出来。但被自己部下损失惨重,也搞的很是有些火大外加肉疼的这个师长。更清楚的是有些话,自己该说也得说。 这个时候拉下脸来,大家都没有好处的道理,这个小鬼子的少将也应该知道。要是真的拉下脸来,自己的确不太好过,可就那么一个大队的日本人,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就他们那点兵力,能抗住整个太行山那么多的老八路撕咬? 八路这边可没有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那些做派。要是离开了自己,他不过一个步兵大队,撑死了也就是自己一个团的兵力,会被这太行山中的老八路,啃的连渣子都不剩什么。有些事情自己得让他们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在听完奥村丰二少将,以命令的语气和自己说的话后,这个师长直接对奥村丰二少将道:“奥村少将,大家都是出来扫荡八路的。整个计划也是你们制定的,你说变就变不说,还拿着我的部队去消耗八路的子弹,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你们日本人在那边的攻击,到现在为止就像是在给八路挠痒痒一样。就眼睁睁的看着我的部队,这么被八路消耗掉?除了炮火支援,你们是不是也该拿出真的本钱来?也让我们见识一下,你们对八路作战是什么个架势?” “再说,奥村少将,要是我的部队被八路这么一点点的给消耗掉,就剩下你们自己在这八路的老根据地,难道就能讨到好处?别忘了,这是在八路的老根据地。说不定八路的大部队,就隐藏在周边什么地方,等着我们被打残。” “还有,这次是我们两军协同作战。我们被打残或是被八路解决了,你回去也不好向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和南京军政部交待吧。别忘了,在整个晋东南,还靠着我们在撑着,才没有让八路给全面渗透。” 对于这个师长的威胁,奥村丰二少将却是根本不在乎:“你的战术不懂,我的部队是在寻找敌军防御体系的弱点,准备给他们致命的一击。你的正面牵制住他们的兵力和火力,我的部队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给这股八路最致命的一击。” “你的不要在这里讨价还价,消灭这股八路,我回去会与第一军和师团长汇报,给你们补充装备和恢复建制。甚至将你的部队,扩编成一个军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放跑了这股八路,你的部队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帝国是从来不养闲人的。” “想要吃到好处,你的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不要总想着耍滑头,在战场上耍滑头,帝国是无法接受的。更不要想着依靠你的部队,与帝国讨价还价。你不要怀疑帝国的手段,更不要心存侥幸。” “还是那句话,这次完成师团长阁下制定的预定目标,什么都好说。别说战损,会在第一时间得到补充。就是扩编,也不成任何的问题。但完不成目标,我想你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性了。至于南京的那个军政部是什么东西,他们敢让大日本帝国给他们交待什么?”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奥村丰二少将的语气充满着杀气。对于他来说,只要跟第一军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交待就好。至于南京的那个什么军政部,他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在他眼中,南京那个政府只是帝国为了更好的控制支那,扶持起来的一个傀儡而已。 要是没有帝国刺刀的保护,就那个连个屁都不是的政府,要说垮比谁垮的都快。需要给他们一个交待,那对于帝国来说岂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对于这个所谓友军所谓交待的威胁,奥村丰二少将直接当成了耳边风。反倒是回答的时候,语气更加的强硬了许多。 看着这个奥村丰二少将,说这番话的时候手拄着的军刀。知道这帮日本人什么都做的出来的这个师长,尽管还是有些不忿,可知道自己也拿这帮家伙无可奈何。语气却是缓和了许多:“奥村少将,我想这两个小时过去了,你的部下也已经摸清楚八路防御的弱点了吧。” “再有两个小时,这天可就要黑了。这八路可是一向善于夜战和山地战,而且这一带是他们的老根据地。地形和周边的民情,他们可都是相当的熟悉。八路一向擅长他们所谓打了就跑的游击战,眼下又是在他们的老巢作战。” “到时候放跑了这些八路,我想阁下你回去也不好交待吧。你说我们是在耍滑头,但现在你也看到了,我这损失都快一个团了。是不是在耍滑头,我想阁下还是清楚的。不过阁下始终不进攻,如果八路跑了,我是不是回去也可以说是阁下耍滑头?” “奥村少将,这次进剿潞东地区的八路,可是你我共同的任务。要是真的被这股八路给跑了,回去就算我吃不到好果子,我想你的上司也会对阁下这么做,产生一些不太愉快的想法。奥村少将,你的部队也该动动了。” 对于这个伪军师长有些服软,但明显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话。奥村丰二少将,却是与他之前的话一样,跟本就没有在乎,更没有当回事。开什么玩笑,大日本帝国养你们这些人做什么的,不就是用来当打手的吗?你们这些人死伤多少,大日本帝国会在意吗? 没有好处,你们当初会选择投靠帝国?要是当初不是被排挤的连活路都没有了,你们这些家伙会选择投靠帝国?像你们这些三心两意的人与八路作战中,死伤越多才是对帝国统治华北越有利。 不过不在乎所谓友军的态度归不在乎,可有些问题对于奥村丰二少将来说,也的确到了该考虑一下的时候了。战斗不能这么无限期的拖延下去,守着家门作战的八路耗得起,可自己不能总在这里耗着。 这个伪军师长的话虽说在他看来,很是有些假大空的味道。但是有一点却没有说错,那就是天色的变化已经不会给自己留下太多的时间。八路擅长夜战,尤其是夜间的山地作战。一旦拖到天色完全的黑下来,反倒是很容易给这股八路逃掉的机会。 这里是八路的老根据地,老百姓都是通着八路的。只要被这些八路给逃掉,在想找到他们可就困难了。如果这次扫荡两手空空,连一支八路主力都没有抓到。就算抓到那些什么地方干部,回去上司也不会让自己太好过。 正文 第六百零八章 准备一击致命 想到这里,这个奥村丰二少将虽说表面上没有看出什么,但是内心却是有些意动。而且根据迂回包抄的自己部队,传回来的情报来看。这支八路好像将火力都集中到了正面,在侧翼几次试探性的进攻,遭遇到的抵抗火力还是很有限的。 除了轻机枪和步枪外加*之外,并未遭遇到重机枪火力阻击。更没有传说中的八路山地战主力的迫击炮,以及其他的大口径武器。这足以说明这股八路装备虽说不算差,可那是对于一向缺枪少弹的八路来说的。 要是与帝国陆军相比,他们还差的太远。不说别的,就自己携带的强大炮兵,就不是这些土八路拥有的。意志力在顽强,可武器装备上的差别,足以让八路对自己无还手之力。他们任何抵抗,在自己强大铁拳之下都是徒劳的。 眼下这场战斗已经打了几个小时过去,八路有限的弹药应该已经消耗差不多了,已经到了自己给他们最致命一击的时候了。想到这里,奥村丰二少将对着身后的一个日军军官,低声交待了几句。 听完奥村丰二少将的交待,那个军官立即示意身后的通讯兵,给已经迂回到李子元侧翼的日军打旗语,命令他们发起全线攻击。力争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一鼓作气击溃当面八路的抵抗,完成师团长阁下的重托。 在给前边的部队下达完毕全力攻击的指示后,奥村丰二少将看了看对面上八路的阵地,又转身对炮兵指挥官道:“这次要争取一鼓作气,彻底的摧毁八路的抵抗。你的炮兵,将所有的炮弹统统打出去,用强大的火力彻底的摧毁八路抵抗意志。” 对于奥村丰二少将的这道命令,参战日军炮兵指挥官明显有些犹豫:“阁下,经过之前的高强度使用,我们现在携带的炮弹已经不多。而我们此次不知道还要在这里持续作战多久,是不是要留下一些炮弹备用。或是请求师团主力,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予我们一定的补给。” 炮兵指挥官的话,奥村丰二摆了摆手道:“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除了我们面对的这支八路之外,其余的八路恐怕早就已经溜走,去搞他们所谓的外线作战。我们当前的主要目标,就是消灭眼前的这支八路。” “此次出发扫荡以来,我们已经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太久了。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至于申请补给的事情,我会与师团长阁下汇报的。作为帝国军官,服从长官的意志,才是你的选择。至于怎么做决定,那是我的事情。” 奥村丰二少将明显有些不太愉快的语气,让那个炮兵指挥官不敢在犹豫。回到阵地,立即下达了全力开火的命令。随着他的一道道命令下达,日军的炮火更加的猛烈。密集的炮弹,不断的在李子元所部阵地上炸响。 从日伪军的七十五毫米山炮,到日军的九二步兵炮和一百零五毫米重山炮,伪军的迫击炮,丝毫不顾及弹药的储备。在奥村丰二少将的指挥之下,将所有的炮弹统统的打了出去。将落凤岭主峰阵地,炸成了一片的火海。 而接到这边的旗语指示,李子元侧翼的日军两个多中队,立即调整了部署。在该部日军大队长的指挥之下,在身后炮兵火力以及三挺九二式重机枪的掩护之下,以两个小队为第一波攻击力量,主力随后成梯形展开,沿着落凤岭东坡控制线,对李子元的侧翼发起了猛攻。 见到日军也开始投入了真正力量,对当面八路的阵地发起攻击。正面的伪军师长心里面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惜血本的将最后的预备队,也投入了正面的攻击。其所属炮兵也很是打出了一股子气势,将成群的炮弹砸向了落凤岭主峰阵地。 但这位老兄还是小气了一些,命令部队除了山炮弹之外。几门八二迫击炮,必须要留下一个基数的弹药储备,以备不时之需。这位老兄与八路打交道,无论是作为曾经的友军,还是现在的对手,毕竟经验丰富了许多。 他知道尽管自己已经尽了全力,那位奥村少将也终于将本钱投入了进来。但要说一举建功,谁也不敢保证。但凡还是留点应变手段,这样才比较好一些。以免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不过这个师长其他小算盘打的也很清楚,他认为这几个小时的激战下来,自己部队损失的确很是惨重。但当面八路眼下这个打法,估计弹药也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自己现在采取全线压上的战术,应该可以一举突破八路的阻击。 他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他的损失越大对日军的补充依赖性也就越高。没有日军的点头,他没有办法放开手征兵。而且不足的武器和弹药,也是无法补充的。所以,他现在也只能在卖一把力气。扩编他现在倒是不敢指望,但损失的补充却是他急需的。 保留应变手段归保留,但是该投入血本的时候也要投入。不过,在下达了总攻击命令之后,他给自己的上司,也就是汪伪第二方面军总部,以及所属的第四军都发了一个电报。一个是督促南线的部队,加快行动速度以与自己汇合。 另外一个,就是要求自己的顶头上司,至少在给自己增加一个团的援军。以保证眼下伤亡掺重的自己,手头保留一定的预备队,一旦在与其他的八路遭遇的时候,可以有充足的应变手段。 在给自己上司发完电报后,这个师长又给自己留在九鼎山口的那个团,秘密的下达了一道指令。那就是突破九鼎山口八路阻击之后,在扫荡九鼎山区的时候。他们要将所有遇到的青壮年全部抓兵。数量越多越好,总之能抓多少就是多少。 这个家伙小算盘,打的是相当的精。要说不想扩充实力,对于这些成建制投敌的伪军将领来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投敌的,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视实力为命根子。 对于他们来说这实力越大,与无论是南京还是重庆,甚至是八路谈判才有底气,越有要价的本钱。只要手中有枪,那就谁都得拉拢自己。即便是在他们本团体内部,也是有枪有地盘才有油水。 这些人都是受排挤惯了的杂牌军将领,就算在内部也是希望自己抓的兵越多越好。可要扩充实力,他们也清楚没有日本人点头,没有日本人给补充装备。南京方面开的支票再大,也只能是空头支票。 所以,他现在一方面投入血本,对八路阵地发起猛攻,想要来一个痛打落水狗。一方面又着手下令扫荡九鼎山区,抓捕青壮年编入自己的部队。一方面为扩充实力做准备,一方面也是补充自己部队的伤亡。 只是这个家伙算盘打的是很精,但是能不能如愿那就得两说了。以李子元的性格和脾气,当年手头就那么一点实力,都敢去攻打日伪军戒备森严的长治城。现在虽说兵力略有不足,可身子骨很强硬的他,胃口又岂是这个伪军将领可以想象得到的? 而这位眼下还作者白日梦的老兄,还不知道他的友军,究竟丢了多少装备和弹药,支援他面前的这支八路。李子元眼下的轻重机枪数量,与他的两个团相差无几。隐藏实力那是隐藏实力,要是真全部都拿出来的话,估计这个家伙早就吓跑了。 当面的日伪军发动了全面的攻势,在他们对面的李子元却是相当的沉住气。他在电话里面交待两翼的部队一定要稳住,不要草率的发动反击。正面的伪军尽可能的放进了打,至于侧翼的日军先用轻武器阻击。准备做到一击致命的炮兵,现在还没有到投入的时候。 放下给何三亮与刘思明的电话,想了想李子元又拿起电话直接要通了背后隐蔽在一个反斜面待机,始终未得到命令开火的炮兵。当电话接通之后,李子元也丝毫没有客气,直接对着电话那边的贺会章和周同道:“你们两个做好准备没有。” “记住,我不要你们试射。我要接到我的命令之后,你们第一轮的炮弹,就给我砸到日军大队身上,你们能不能给我做到?这一仗咱们能不能以少胜多,就看你们炮兵连能不能充分发挥威力了。你老贺别给我稀里马哈的,出了问题我扒了你的皮。” 接到李子元的电话,听着他严厉的语气。另一面的贺会章也同样丝毫没有犹豫的道:“团长,我和老周两个人,已经根据咱们手中的火炮射程和杀伤范围,将日军整个进攻方向都已经划定了标尺射界。” “这落凤岭虽说山势很缓和,远没有九鼎山区那么陡峭,整体的高度也不高。但不管怎么说,也总归是山区地形不是。可供小鬼子进攻的正面和路线,都相当的有限。他们的进攻正面,基本上就是两山夹一沟的地形。这个地形,对我们也相当的有利。” “老周从战斗打响,现在一直在前边亲自观察敌人动向。对于日军运动路线和火力配备,我们一直都做到心中有数,都牢牢的掌握着。我们究竟该怎么打,我和老周也已经拿出了一套详细的方案。” “咱们这次炮弹充足的,是咱们从来都没有过的。就是当年在陕军那边,也没有过这么充足炮弹的时候。眼下有了这么多的炮弹做后盾,您就瞧好吧。只要您一声命令下来,我这边一发炮弹都不会浪费,保证全部给您落到日军身上。” 前次战斗,贺会章被李子元给晾了起来。这次好不容易李子元有些消气了,很是有些戴罪立功味道的贺会章,倒是表现的相当积极。不过经历过前次的教训之后,这个家伙也总算学会了动脑子,这对于李子元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正文 第六百零九章 苦战 对于贺会章的保证,李子元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声知道了,就没有继续搭理这个家伙。对于这个给了三分颜色,就敢开染房的家伙。李子元知道自己在表面上,还是继续得晾着他。以免给他点阳光,他自己就在那边灿烂起来。 这次战斗,贺会章的炮兵在自己整个计划之中,起的作用绝对是决定性的。让这个家伙太过于灿烂,到时候他在搞出什么问题来。驾驭下级的这点尺度都没有,李子元也就是白混了这么多年。 放下手中的电话之后,李子元沉稳了一下之后。拎着望远镜来到了侧翼阵地,举起望远镜观察由原来试探性进攻,眼下已经正式转为全面进攻的日军对自己侧翼发起的攻击,以及整个侧翼战场全局。 看着山下正在展开战斗队形,在身后炮火的掩护之下,形成跳跃攻击的日军两个小队。以及在其纵深的,正在快速集结的日军主力。李子元皱了皱眉头,对着身边的何三亮道:“这帮鬼子还真他妈的小心,到这个时候还想着跟我们玩花样。” “告诉一线的部队,鬼子没有进到百米之内一律不许开火。掷弹筒手,给我把他们的轻机枪盯死了。没有命令,重机枪一律不许开火。五十米之内,一律用*给我招呼。鬼子的步兵战术他们都不陌生,就按照咱们日常训练的打。” 听完李子元的命令,何三亮一个字都不差的转给了前沿的部队。只是等到命令传达下去之后,何三亮看着山下已经完成展开,正在转入冲锋队形的日军。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团长,日军主力正在展开,现在炮兵是不是可以参战了?” “按照咱们眼下的炮弹数量,以及日军所处位置整个地形。他们那边一开炮,完全可以形成关门打狗之势。到时候一封锁住沟口,进入沟内的日军两个步兵小队,恐怕一个都跑不回去。” “如果在这么硬顶下去,部队的伤亡只能越来越大。主力部队现在位于什么位置,有没有赶过来增援的,现在咱们一点都不清楚。之前给分区的报告,直到现在也没有接到军分区回电。一旦伤亡过大,再出现新的情况,咱们可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现在最关键的,还不是咱们这里。咱们这里都是明敌,咱们就算打残了,也不是没有办法应付。但问题是,现在周边的敌情如何,咱们却是并不清楚。南线的伪五十师现在距离咱们,还不到三十公里。” “一旦该部伪军全速增援,咱们将处在腹背受敌的态势。三营能不能赶到,能不能缠住伪五十师,现在都还是一个未知数。这股伪军现在看战斗力不差,装备也不差。在兵力占据绝对劣势的情况之下,咱们能占到的便宜不会太多。” “而且这个五十师,被咱们两次偷袭,现在极有可能已经是草木皆兵。无论向任何方向运动,都会采取稳扎稳打的战术。三营即便是按时赶到,能捕捉战机的机会也不多。三营如果缠不住南面的伪五十师,那咱们在全局上就被动了。” 说到这里,何三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团长,而且老宋这个营长,我也有些担心。这个人在战场上是一把好手,敢打敢冲、关键的时刻也能挑起担子来。但有一个问题,就是有些时候过于莽撞了。” “他与刘思明两个人,在战术上各有不同的特点。相对来说,刘思明的心思更为细腻一些,更适这种单独的活动。至于老宋,那是一个猛张飞一样的角色。在关键的时候,将他投入到战场,能够一锤定音。” “但这种灵活作战,他与刘思明相比还是缺少一些东西。其实这个任务,如果放在刘思明身上,我不会太担心。但如果放在宋维业身上,我多少有些担心。他如果在行动上过于莽撞,搞不好非但缠不住南面的伪军,反倒会被反咬一口。” “团长,我还是建议集中火力,给予当面日伪军最大杀伤之后快速的转移。或是进入九鼎山区,与坚壁在那里的分区后勤机关一部汇合。或是将当面这些日伪军,引向东面的深山老林。否则,一旦两部日伪军汇合,我们面临的局面将会是相当残酷的。” 何三亮想要炮兵参战,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何,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可咱们的任务是什么,是将两部伪军牢牢的吸引住,为军区主力在外线捕捉战机创造机会。咱们速战速决,捞一把就立即转移。咱们是安全了,可上级交待的任务怎么办?” “咱们在这落凤岭多坚持一段时间,上级那边可以利用的时间就多一段时间。咱们这里多消灭一个敌人,上级那里就少一个对手。我之所以搞出这么一个部署,不单单是为了九鼎山区那几万百姓和地方干部。” “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将周边的日伪军注意力吸引过来,保证主力的展开。老何,一场战斗里面参战的部队中,总要有啃骨头和吃肉的。咱们也许这次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这个代价在全局来看,还是很值得的。” “你对刘思明和宋维业两个人的特点,分析的很准确。但其实你的担心正好相反,如果当初留在硚口的是刘思明,南线伪五十师那边才更让人担心。刘思明这个家伙脑袋是活一些,但在关键的问题上下决心的力度,他可是与宋维业差的太远了。” “一句话,就是以老宋的性格。一旦接到命令,他绝对不会做任何的变更。哪怕就是他的三营全部打光了,他也会坚持到底,这也就是你说的一锤定音的作用。但如果放在那边的是刘思明,他会掂对掂对这场战斗怎么打。” “甚至可以说,他会打的更加圆滑一些。也许他的二营付出的代价,远不会像三营那么大。但他未必就能拦住那个伪五十师,因为有些决心刘思明是下不来的。正是后边放的是宋维业,至少可以给咱们争取二十四小时的时间。” “要不然老何,你真的以为我敢在四面合围之下,还有胆子搞出这么一个战术来?咱们的部队和家底,也是咱们一点一滴的积攒起来的。这点家底是要用到刀刃上,但是不能乱用。咱们的战士,也是爹妈含辛茹苦养大的。” “咱们这些当指挥员的,带着他们上战场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咱们不能让他们白白的,做无谓的牺牲。不过老何,有一点你可以放心。这一仗咱们的伤亡也许会大一些,可咱们未必啃得是骨头。伪军老子不在乎,但是那几百日军我留定了。” “我之所以迟迟不动,是因为咱们炮兵一开火,很容易就要打草惊蛇了。这股鬼子还是很谨慎的,你看他们的主力还都放在沟外。进入沟内的兵力,还不足一个步兵中队。咱们这边一开炮,在想让他们全部入套,以鬼子在战术上的狡诈,那恐怕就太难了。” “现在咱们弹药充足,火力配备从来都没有这么强过。难道你老兄的胃口,就盯着这一个中队的鬼子?你的眼界应该再大一些,就算不能把鬼子都留下,但至少也要留下他们七成的兵力。打垮了日军,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日伪军协同作战,日军一向都是其中的骨干。在眼下的情况,要想拖住他们,不打掉日军的气焰和野心,伪军消耗再多也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再说,不熬到天黑,咱们哪有机会一战彻底的让他们老实下来?” “不好好折腾他们,咱们怎么完成上级交待给咱们的任务?不好好的给他们一个教训,离咱们近在咫尺的九鼎山区那些老百姓和地方干部怎么办?我的想法就一个,就算打不垮他们,但也得让他们给我彻底的老实下来。” “告诉部队,不管鬼子如何的反复冲击,哪怕就剩下一个人。在我没有下达命令之前,不许动用的火器一律不许动用。还有,告诉贺会章将那门二十毫米小炮也调过来。看到沟口那一侧没有,接到命令之后平射给我封锁住沟口。这帮狗日的,老子这次要给你们都留下来。” 说到这里,李子元又举起手中的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已经开始全面交火的一线阵地,以及日军的整个部署方案。日军现在明显已经准备要大干一场,不仅上来就是两个小队对落凤岭主峰阵地,采取了在炮火掩护下的强攻。 甚至两门九二步兵炮,也进入到了沟内直瞄火力,直接为其攻击部队提供掩护。一发发的炮弹,将正面阻击阵地炸的浓烟四起。日军拉开散兵线,以战术小组的形势,不断的向前推进。 前沿部队则按照李子元的部署,在日军发起全面进攻之前,就已经在日伪军炮火的间隔之中,采取交替掩护的办法将阵地向后收缩了三十米。否则,暴露出来的机枪火力点,在日军这种攻击态势之下,会被其前推的步兵炮加上步兵掷弹筒,给一挺挺的给敲光。 李子元放在这里的两个连,依托虽说海拔不高也并不陡峭的山地,以及临时抢修的简易工事,用*和步机枪顽强的抵抗着日军的进攻。而部署在纵深的六挺重机枪,机枪手只能看着前边激战的兄弟部队,在那里干着急没有办法。 不过即便是李子元事先采取了调整部署,以及收缩阵地的办法。但日军的炮火给予一线的部队带来的威胁,也是相当巨大的。前沿部队利用日军炮火停顿期间抢修的简易工事,短时间之内被日军炮火夷为平地。 部队只能依靠简易战壕,以及散兵坑作为掩体,与进攻的日军鏖战着。日军第一轮攻击被打下去之后,非但没有减轻攻击力度,相反还大幅度的加大了兵力的投入。第一波攻击的日军士兵,虽然未能取得任何的进展。 正文 第六百一十章 反击的时刻到了 前几轮日军进攻投入的兵力虽说不算多,但却表现了日军一贯顽强的意志力。第一波吃进攻的日军部队,几乎是一丝不苟的使用日军步兵山地进攻战术。尽管在阻击部队密集的火力阻击之下,前几轮进攻的日军并且取得多大的战果,可却是并未撤回出发阵地。 而是就固守在前沿阵地前,利用沟壑甚至是自己战友的尸体,就地垒成简易的工事与当面阻击部队对射。像一颗颗钉子一样,插在阻击部队阵地前。后续部队则在炮火以及轻重机枪的掩护之下,不断的向前推进。 在发起攻击的时候,日军前后几个梯队跟进的相当紧密。各梯队的日军之间相互配合交替进攻,一波攻势被打垮之后就地坚持。后续梯队则在他们火力掩护之下,越多他们的阵地持续向前挤压。 日军采取的这种挤压战术,让前沿的阻击部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日军的战线,虽然有些缓慢,但也在坚定的一点点向前推着。从日军发起正式进攻开始,还不到一个小时,进攻的日军就已经在前沿阵地,不足一百米的距离之内打下了钉子。 尽管阻击部队的掷弹筒手,也炸掉了日军的几挺歪把子机枪。交叉开火的轻重机枪,也让日军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可同样还以颜色的日军掷弹筒手,再加上那些钉在前沿阵地的钉子精确的步枪火力。 与后面的步兵炮,并纵深的山炮兵相互配合,两轮攻势下来也让阻击部队伤亡不轻。而日军的几挺重机枪根本就不顾及弹药消耗,则更是以密集的交叉火力,压制的前沿部队有些抬不起头来。 看着前沿阵地两个连尽管依靠简易工事,但与日军两个中队的对抗之中依旧处于有些下风。李子元摇了摇头,自己下决心苦练了这么长时间。与当面这个日军三流师团的两个中队对抗,不算炮兵火力上的差距,单就步兵战术和训练上差距还是不小。 打伏击战和游击战,自己部队还是可以应对。通过与伪五十八师一战,自己部队在面对这个六十九师团的时候,运动战上集中兵力,尽管还是可以能占到上风。但是这一对一的作战,看来自己部队还是有差距。 而眼下日军重新编成的这个六十二师团,与当年的日军常备师团相比。不仅仅下降的是火力和编制,单兵素质和指挥官的素质,都有大幅度的下降。下级军官二十多岁的都不多,之前的那场伏击战被击毙的日军军官,甚至有四十多岁的大尉。 这以往面对日军常备师团,以及三十六师团这样乙类师团,基本上是不可想象的。而对付这样一个新编师团,自己部队在一对一的时候,还占据不到上风,这就知道深度研究了。 看来这一战过后,自己部队的训练还是要加码。想到这里,李子元将目光转向了那边,在与伪军五十师作战的时候俘虏的,眼下正像是窝窝头一样蹲在地上,听着前边震耳欲聋的枪炮声,眼神呆滞的伪军俘虏。 在日伪军同时发动全面攻击之后,此刻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并不单单是何三亮。正面阻击伪三十八师主力进攻的刘思明,也同样的陷入了苦战。山下的伪军虽说无论是单兵战斗力,还是战术组合和运用都不如日军。 但该部的伪军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顽强,也摆出了一副死战不退的架势。集中兵力采取了轮番的突击,让本身在这支伪军进攻之下,已经付出了很大代价的刘思明,眼下承受的压力也并不何三亮要小到那里去。 这次明显打算一锤子买卖的伪军,甚至组织了督战队。几把雪亮的大刀外加两挺机枪,就摆在在攻击部队的背后,有后退着直接杀无赦。有擅自后退着,先杀带队的军官。这个伪军师长这么一搞,前边的伪军在进退无门的情况之下,也只能拼死向前攻击前进。 当面伪军玩起了命,正面的刘思明可谓压力倍增。在部队伤亡越来越大的情况之下,刘思明只能放弃了主峰前边的两个山头阵地。除了一个侧翼掩护阵地之外,将所有剩余的兵力,全部撤到了主峰正面固守。 不仅仅是战士此刻已经伤亡过半,撤回主峰之后只能缩编为一个连。武器装备的损失,也是相当的惊人。加强给刘思明的重机枪,连同二营机枪连原来配备的四挺重机枪,被日伪军炮火炸毁了一半。 因为自战斗打响,当面的八路除了掷弹筒和重机枪之外,从来都没有使用其他的武器。山下无论是日军还是伪军,在重武器的使用上已经到了饰无忌惮的地步。其炮兵甚至推进到了距离前沿,七八百米的地方直接开火。 在日伪军发起总攻击之后,伪军炮兵在其师长的命令之下,甚至将一门大正六年式山炮,推进到了距离刘思明的阻击阵地,不足五百米的距离。将这门山炮当成了直瞄火炮,直接瞄准开火。 面对着日伪军两方面的挤压,李子元的望远镜一直都没有放下。山下日伪军轮番的,几乎是不停顿的攻击,承受着巨大压力的不仅仅是一线的作战部队,对于李子元这个指挥员来说无论是心理,还是精神压力更是巨大。 前沿阻击部队在战斗之中,承受的伤亡数字。让李子元举着望远镜的手,甚至都有些哆嗦,嘴唇也被他自己咬的千疮百孔。这不是害怕或是其他的原因,而是因为此时前沿阵地的伤亡,让他心疼的都快要淌血了。 但李子元心中也很清楚,这个代价是自己必须要付出的。这一战不打,自己的确可以全身而退。但不仅九鼎山区坚壁的几万百姓和地方干部,要遭遇到灭顶之灾。从整体战局上讲。单靠着带着日伪军在山区打转转,自己也很难完成上级交待的任务。 只是尽管心疼的手之哆嗦,但李子元还是坚持自己的计划。隐藏的火力,未到全部展开的时候,就绝对不能动。否则一旦打草惊蛇,再想寻找这样的机会可就太难了。鬼子也不是傻子,那些伪军的将领更是个顶个的人精子。 自己一旦打草惊蛇,让当面这股子日伪军察觉到,自己是一块他们吃不下去的硬骨头。这股日伪军不仅有可能调头回攻九鼎山区,甚至有可能缩回进攻出发地。所以要么不打,要打就只能一击致命。 相对于肉疼的李子元,在他对面原本有些志得意满的奥村丰二少将,眼下脸色却是很不好看。他不仅仅对伪军的进展不满意,对日军的进展也同样相当的不满意。对于他来说眼下参战的日伪军,无论那一个方面的进攻效率太慢,太过于浪费时间了。 近一个小时的攻击过去,出击的日军消耗了三分之二的炮弹,出击的日军两个多中队伤亡了几十号人,却是只夺取了落凤岭侧翼方向两个掩护阵地。至于落凤岭主峰阵地,迟迟未能取得决定性的突破。 看着逐渐西沉的太阳,以及手头上眼下已经不充足的炮弹。知道一旦到了夜间,极有可能被当面这股八路溜掉,生怕自己最后两手空空的奥村丰二少将,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直接给前沿部队下达了总攻击的命令。 接到命令的前沿日军,虽说其大队长对这道命令很是不满意。认为这样会让自己部下,付出过大的代价。相对于奥村丰二少将天黑之前,务必歼灭这股八路的命令。这位大队长认为眼下平稳推进,依靠炮火的优势逐步蚕食对方兵力,才是一个最正确的选择。 即便是到了夜间,自己一方也可以依靠着兵力优势,将这股八路困在落凤岭。整个落凤岭面积并不大,山势走向也相当的平缓。最关键的是,海拔的高度也并不高。这样的战场是一个难得的战场,足够自己稳步推进来解决问题了。 大不了将留在九鼎山口的部队,给调回来就可以了。反正那边的八路也剩不下几个了,周边的友军又在快速的四面合围。即便是九鼎山口暂时撤退,那些土八路也跑不出去,干嘛要冒着付出很大代价的风险,急着去吃掉这股已经坐困愁城的八路? 反正对手也没有多少兵力,自己部队加上那个三十八师主力,在兵力对比上占据绝对的优势。再加上火力上的优势,稳扎稳打才是更适合自己当面的局势。当面的八路兵力虽说不多,火力也不是强大。但作战意志却是相当的顽强,强攻只能会给自己造成重大伤亡的。 可奥村丰二少将却摆出了一副不想就自己的命令,有任何讨价还价余地的架势。让这个大队长也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的两个多中队下达了总攻击的命令。而在他们的背后,日军炮兵也在将最后一些炮弹,全部砸向李子元所部阵地。 当日军全部兵力进入了主峰侧翼的山沟之中,拉出散兵线准备发动其在关键时刻,惯用的猪突战术的时候。知道此刻已经到了该反击时刻的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向着贺会章以及所有的炮兵,并之前一直隐蔽代价的重机枪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随着李子元的一声令下,前沿纵深从交叉部署,之前一直隐蔽待机,只能坐视前沿苦战的几挺重机枪手。在第一时间就扣动了重机枪的扳机。加上那门二十毫米小炮以及一门三七平射炮,组成一张扑向几乎是毫无准备日军的交叉火力网。 李子元部署在这里的,都是射速快的水冷苏制重机枪。这几挺重机枪打出的密集子弹,横扫了正在发起进攻的日军阵地。二十毫米小炮和三七平射炮的炮弹,也将日军进攻出发阵地的山沟出口封锁的死死的。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一章 砸锅卖铁 几乎就在重机枪打响的同一时间,第一波反击的炮火已经落到了日军头上。贺会章指挥的山炮和迫击炮,依靠之前测量的数据,以及划分的炮火射界。没有做任何的事先试射,直接将一发发的炮弹打了出去。 不过在炮兵打响之后,贺会章那边传来的炮声,多少有些不太对劲。明显比原本部队应该携带的火炮,应该打出的炮弹要密集的多。李子元从炮声中清楚的听出,开火的山炮在四门。而按照之前的轻装命令,部队现在应该有的两门山炮。 但此时的李子元,也顾不得多出来的这两门山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八路军要是有那么多的炮兵话,眼下急需一击定胜负的李子元。此刻哪怕就算给他一个炮兵师,他也不会感觉到火炮太多了,也一样来者不拒。 在这个急需炮火密集度的时候,对于能参战炮兵多多益善的李子元,自然不会去追究贺会章私下违抗命令的行为。他只关心的是这阵子炮火反击,究竟能够取得多大的战果。在整个炮火反击的期间。他的望远镜始终没有离开日军所占据的那条山沟。 炮兵连,其实确切的说现在是炮兵营规模打出的炮弹,横扫了整个日军控制的山沟。贺会章看来这次是真的下了决心,他将自己手中的山炮和迫击炮分成了两个炮群。山炮从山口出口处从外向内打,迫击炮则从自己前沿阵地一层层的从内向外打。 这种打法对于除了战场上缴获,几乎无任何炮弹补充的八路军来说。别说没有这种技术,就是有也基本上不可能采取这种战术。因为这种炮兵战术,除了对参战炮兵技术要求很高之外,最关键的是异常的消耗炮弹。 要是换了平常,贺会章的这种打法,李子元非得连这个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一个狗血喷头不可。可现在的李子元那里还顾得上心疼炮弹,对于他来说在天色黑下来之前,解决战斗比什么都重要。李子元为了这一刻,可以说已经是做好砸锅卖铁外加倾家荡产准备。 而贺会章这边,手脚也相当的麻利。他预判到以太行山区的地形,日军不可能携带太多的炮弹。之前的战斗之中,日军在战斗之中根本就不顾炮弹消耗。以日军很差的战场补给能力来说,携行的炮弹数量不会太多。 所以他甚至连炮位都没有移动,就直接在原有构筑的炮兵阵地的开火。他与周同分工,周同除了在一线阵地观察敌情变化数据之外,并通过电话与炮连指导员一同指挥四门山炮,他则指挥迫击炮群。 两人各自划分作战区域,各自负责指挥所属炮兵。唯一不同的是,有一部分迫击炮和山炮,背后都站着端着轻机枪的战士,看着这些炮兵作战。这些享受特殊待遇的,身上还穿着汪伪第二方面军军装的人,都是之前被俘的伪军炮兵。 李子元当初下达了轻装的命令,可无论是贺会章还是周同,看着要是如果执行命令的话,都需要丢掉的几门山炮,都相当的有些舍不得。当初在调拨伪军俘虏的时候,李子元考虑到缴获的山炮和迫击炮,以及炮弹的数量众多,负担可谓相当的重。 便将这些伪军炮兵俘虏和两个日军炮兵俘虏,并缴获的日伪军骡马大部分都交给了炮连。两个都舍不得的人一合计,干脆将炮弹和山炮的大部件都放在马身上。其余的人一人扛着一个炮的零件,或是一箱子炮弹。 不仅炮兵连的干部和战士,身上至少都是一箱子炮弹。就连那些俘虏也充分的利用起来,每人除了步枪和弹药之外,也扛上一箱子炮弹。尽管等到抵达落凤岭之后,炮连的干部和战士,连同那些俘虏一样都已经累的疲惫不堪。 可缴获的火炮和炮弹,基本上没有遭受任何损失的都跟了上来。这也是贺会章和周同,眼下底气很足的原因。也知道眼下情况紧急的两个人,不仅在李子元眼中一贯大手大脚的贺会章,就连一向谨慎的周同都没有顾忌炮弹的消耗。 当然,此刻山炮和迫击炮数量已经超编的他,手头上肯定没有那么多的炮兵。即便是按照李子元一带二标准配备炮兵,他也没有那么多的炮兵,来接手这么多的火炮。为了不让这些火炮在别人作战的时候,因为无人使用就在那里闲置。 这个家伙干脆直接将俘虏中的伪军炮兵,也全部都押到了他的炮兵阵地上。根本就没有理会那些俘虏,以为让他们去当肉盾而胆战心惊的神色。直接将他们编入自己的炮兵连,命令他们参战。 反正这些家伙也都是中国人,虽说已经投敌为虎作伥。但他们的军饷都是日本人,从中国人身上搜刮的血肉钱。这个时候让他们去打鬼子,也算是他们为之前的投靠日军,屠杀中国人的所作所为赎罪了。 这些伪军听到不是让自己当肉盾,而是让自己重操旧业去打日本人。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贺会章打好了可以就地释放许诺之下,也很是相当的卖力。当然,这些人如果不是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一个拿枪看着他们的战士监视,场面会更加的和谐一些。 两个人各分其职,集中炮连所有的炮火,给日军来了一个反复碾压式的炮火打击。猛烈的炮弹,将日军控制的整个山谷,结结实实的覆盖在炮火之中。尽管参战的部队炮兵技术,与日军相比并不高。但也充分的发挥了手中火炮的威力,尽最大可能的给予日军杀伤。 在炮兵集中火力对山谷内的日军,实施火力打击的同时。之前隐蔽待机的重机枪和小炮,也在第一时间用火力,死死的封锁住从前沿阵地到山沟出口整个山沟。密集的子弹与成片落下的炮弹,将根本就没有料到对手,突然冒出如此多机枪的日军成片的撂倒。 按照李子元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击溃当面之敌的命令,参加反击的各部队,丝毫没有吝啬弹药的举动。而丝毫没有防备的日军,面对着突然打来的铺天盖地火力,基本上可以说淬不及防。李子元之前的苦心,这个时候得到了完美的回报。 密集的炮弹,将日军从隐蔽地点赶出来后,又被轻重机枪火力成片的撂倒。进入山沟内的两个半日军中队,在这阵子密集火力打击之下尸横片野,可谓是全无还手之力。至于顶在最前边的日军,更是连一个逃回去的都没有。 在集中火力覆盖了五分钟,将山沟内的日军已经杀伤过半之后,贺会章与周同两个人转变战术。采取了精确射击,与火力集群打击相互配合的办法。两门山炮配合小炮封锁山谷出口,其他山炮与迫击炮配合将残存日军尽可能的驱散。 何三亮在炮兵调整战术之后,也马上调整一线机枪火力部署。采取了炮兵的炮弹落到那里,重机枪的直瞄火力就打向那里。与炮兵形成更完备的配合,对山谷内的日军给予最大的杀伤。 形势在短时间之内,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后面此时炮弹全部打光,此时已经是两手空空的日军炮兵,也同样目瞪口呆的望着前边,突然发生的变化而毫无办法。他们即已经无可还击的炮弹,也无后续的兵力投入进去。 只是日军炮兵目瞪口呆,可并不意味着当面的八路会放过他们。在几轮炮火下去,山谷内站立的日军已经所剩无几之后。周同立即调转炮口,四门山炮来了一个三发急速射。直接让日军炮兵,再也不用为自己步兵操心了。 随着十二发炮弹爆炸之后,日军炮兵阵地上一片狼藉。投入落凤岭侧翼阵地,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日军炮兵,连人带炮被炸的损失惨重。一门被炮弹炸飞的一零五山炮大架,甚至飞到了几十米之外。日军炮兵,则更是被炸的死伤累累,几乎没有剩下几个人。 李子元选择反击发起时间,掐的是相当的准。不仅日军炮兵已经消耗光了绝大部分,在临战之前携行的炮弹。而且这个时候正是接近傍晚时分,天上盘旋的日军飞机,因为能见度逐渐的在降低也只能回撤。 贺会章的炮兵既无空中威胁,也不用担心数量更多的日伪军炮兵反击。他几乎是饰无忌惮的,将火炮退出他苦心构筑的掩体。而之前明显有些嚣张过度的日军,却是拿他几乎毫无办法。唯一让他多少有些头疼的,就是他还得分心看着那些伪军俘虏。 相对于在炮火中享受着炮弹大餐的日军,以及被炸的彻底失去发言权的日军炮兵。正面的伪三十八师之前还是斗志昂扬的官兵,在突然响起的密集炮声之后,从师长到下面的普通士兵则立即全部蔫了下来。 配合日军发起的总攻击,在第一时间就草草的收场,督战队也撤了下去。那边的炮弹爆炸声,就像一记记重锤捶在从普通士兵,到中高级军官的心头。这他妈的炮声都听不出一个点来,还是穷得掉渣的土八路吗?就是当年财大气粗的中央军,也不过如此吧。 如果不是奥村丰二少将还在身边,这个师长恐怕会在第一时间下令撤退。但即便是这样,这位反应迅速知道自己上当的老兄,也暗中做好了跑路的准备。首鼠两端,就是形容此刻这个师长心情的。 相对于这个伪军师长,他身边的奥村丰二少将则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得连手中的望远镜都掉了下来。在呆愣了几分钟之后,发了疯似的下令他在炮火中被蹂躏的部队,马上全部撤回山谷。 并连续给长治乃至太原发报,要求他的上司马上派出飞机赶往战场,摧毁八路隐藏的炮兵。同时这位老兄为了推脱责任,还不忘告了身边的伪军师长,连同他的上司那位老总外加航空兵一状。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二章 天堂很远、地狱很近 八路没有这么多的火炮,这是相当肯定的。现在八路能一口气派出这么多的炮兵,不是南线的伪五十师炮兵叛变投敌,就是他们丢光了所有的火炮。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居然隐秘不报导致友军损失惨重,这绝对是罪无可恕的。 还有那些该死的,都是睁眼瞎一样的航空兵,他们发过来的空中侦察情报,绊绊磕磕的都不连续。别说敌军的数量有多少,就连他们有这么多的炮兵都没有看到。难道他们的眼睛,都只会向天上去看吗? 敌军竟然携带大量的炮兵,这么重要的情报居然被忽视了。这一点,让奥村丰二少将极为愤怒。他很是对航空兵的疏忽,进行了一番指责。对于他来说,这种情报收集上的错误,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他却忘记了自己在发现当面的八路之后,兴奋的连必要战场侦察都没有做,就直接发动了攻击。如果他在详细侦察一下,以日军一贯的战场侦察能力来说,八路落在后边的炮兵不是发现不了。 还是按照以往经验,去判断这股八路实力的奥村丰二少将,在原则上犯了很大的错误。只是这个家伙并不想去承担责任,所以能推就往外推。他却没有想到他这么做,多少显得有些极为不地道。 一方面要求人家增援,一方面还在背后告状,指责人家在空中侦察的时候没有尽力。地面部队增援,这个时候是肯定来不及了,眼下能挽救他的也许只有航空兵。但他却将责任,都往人家头上推。 这位日本陆军少将不地道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事情。这位老兄还在第一时间,将地面战斗拖延或是说失利的责任,都推倒了身边的伪军身上。早就忘了自己当初坚持改变作战意图,并坚持在天黑之前发起总攻,要一鼓作气彻底的消灭这股八路。 只是这个家伙无论如何的疯狂,或是说推卸责任,但眼下却是对眼前的局面毫无办法。被密集火力封锁了出口的日军,如果能突出来早就想办法突出来了,还用得到等他的命令?这些日军又不傻,宁愿暴露在光秃秃的山沟之中挨炸也不撤退? 很多时候日军的确是一根筋,在战术上有些呆板。但这并不意味着日军下级军官,脑袋真的是花岗岩做的。只是对于被困在落凤岭侧翼山谷中的日军来说,天堂很远、但地狱却很近。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是身处地狱之中。 落凤岭主峰侧翼山谷之中的日军,多次想要撤出山谷却始终未能得逞。而这边的奥村丰二少将则因为自己决策失误,导致了日军已经没有任何的还手余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部下,在八路的炮弹之下苦苦挣扎。 伪军师长想要撤退的想法,却被奥村丰二少将铁青的脸色给打消。而这位奥村丰二少将,则痛苦的看着自己部下在炮火中*,却是毫无办法。就在他用枪逼着那位伪军师长,调转方向去将他的部下拉出火坑的时候。 却愕然的发现,他身边的那位伪军师长,脸色随着一封刚刚接到的电报,突然变得极其苍白。甚至不待经过他同意,就将所有的一线部队急忙的给撤了下来。这让奥村丰二少将感觉到很是恼火。 只是他的副官,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之后,奥村丰二少将的脸色,同样变得十分苍白。可看着此刻正在炮火下*的自己部队,却是脸色一变坚持要求伪军停止收拢。继续对落凤岭主峰阵地强行发起攻击,以解救那边的日军。 对于这位老兄的强硬,那个伪师长却是并不满意:“奥村少将,我们的总部都快要让八路给端了。这个时候,你却是让我还去解救你那些已经无希望的部队?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要是高平真的被八路攻占,我们的总部被八路给端了,我们却未能及时回援,恐怕你的上级也饶不过你吧。你的部下现在还能剩下几个兵?就为了这么几个人,你居然让我们连总部都不去管,这个买卖对我们来说太不划算了吧。” “你的身边不是还有半个中队吗?那边的炮兵虽说没有了炮弹,可他们不是正儿八经的日军官兵吗?既然你们日军的战斗力远胜于我们,我想你的兵力虽说少了一些,可将你的部队救援出来却是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伪师长的这番话,奥村丰二少将根本不加理会:“高平受到八路的攻击,周边的帝国驻军自然会解救。但你现在必须要配合我,彻底的击溃这些八路。你如果敢于擅自撤退,那么我将会执行军纪。” 奥村丰二少将的这个威胁,如果放在那边八路打响之前的话,这个伪军师长还有些忌讳。毕竟他奥村丰二少将手中,还有相当的兵力。可眼下绝大部分有生力量,都被李子元炮火给覆盖。眼下奥村丰二少将的账,这个伪军师长却是已经不怎么买了。 不仅不怎么买账,而且还根本就没有搭理这个奥村丰二少将的威胁。不仅没有停止收拢部队的举动,相反还加快了进度。被伪军举动气的暴跳如雷的奥村丰二少将,立即命令自己是手中还保留着的半个中队卫兵,去制止这个伪军师长不服从命令的举动。 只是原本打算让这些家伙,尝试一下什么叫做帝国陆军铁拳的奥村丰二少将,却忘了他眼下手中就半个中队。他手中有枪,可人家的身边,还有一个每人一支大沽造花机关,外加一支驳壳枪的手枪连。 他的卫兵刚一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逼向那位汪伪陆军少将师长。却是没有想到,这位少将身后的手枪连,一下子或是端着花机关,或是拎着驳壳枪也同样围了上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指向了奥村丰二少将以及他的卫兵。 这位老兄是原来的老西北军出身。而按照老西北军的传统,所有番号带有手枪的部队。都是装备最精良,也是最有战斗力的部队。甚至是在关键时刻,可以作为钢刀使用的部队。最关键的是,这些带手枪番号的部队,是军事主官最铁杆的心腹部队。 这些只听命于自己长官的人,见到日军居然拿着刺刀对准自己的长官。也不管自己现在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根本就不用下命令就围了上来。甚至其中相当一部分的官兵,手中的武器已经打开保险。只要当面的日军稍有异动,他们不会有丝毫犹豫的扣动扳机。 见到这个家伙的心腹,居然如此的胆大,将手中花机关的枪口指向自己。奥村丰二少将在吃了一惊的同时,内心之中也相当的后悔。此时头脑彻底冷静下来的他,知道这个时候决裂肯定没有自己好处。 自己身边的卫兵不仅在人数上少于对方,而且对方手中的花机关,在近战上也远远强于三八式步枪。现在要是内讧,不仅对八路有相当的好处。同时,自己也会吃大亏的。至少自己卫兵的刺刀在刺入对方胸口的同时,对方也会将自己同样打成马蜂窝。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并不认为对方那个少将,有资格与自己并列,拽着自己一同去下地狱。秉承着好汉不吃眼前亏道理的奥村丰二少将,却是先退缩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卫兵将枪收起来。 他先命令自己的卫兵,将手中的武器不在指着对方,可并不代表着眼下两方面有和解的可能。两个人现在面对的问题,本身就是一个南辕北辙无解的问题。就好像要辨论出先有鸡,或是先有蛋一样。 最终打破眼前这个僵局的,还是对面落凤岭主峰上的李子元。在他们这两个少将争吵期间,落凤岭一线的战局又发生了剧烈的变化。随着落凤岭上的一声声嘹亮的冲锋号音,李子元投入了最后兵力的全面反击打响。 胃口明显并不小的李子元,秉承着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势。在自己炮兵给予落凤岭侧翼的日军重大杀伤之后,投入了自己手中仅有的一个连预备队。并将之前对伪五十师作战时伤亡不轻的两个连,临时缩编成了一个连,全部投入对日军发起了全面反击。 随着冲锋号的响起,这个之前看着战友浴血奋战,自己只能在后边早就攒足劲头的连。就像开闸下山的猛虎一样,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正面一线阻击部队剩余兵力的配合之下,向着山下此时还能站起来,已经所剩无几的日军冲了出去。 在发起反击之后,李子元火速命令炮兵,除了留下一门山炮,以及迫击炮两门组成支援火力,掩护反击部队之外。其余的炮火全部调转方向,改为对正面伪军发起反击。同时命令前沿的刘思明将还能拿起枪的人组织起来,切断日伪军之间的联系,以保证对日军的围歼。 李子元的目的很明确,用所剩下的炮弹并少量的兵力牵制伪军。将所有还能够集中的兵力,全部用于围歼日军。所以他在正面的反击,基本上是以虚张声势为主。但对侧翼的反击,则是真真正正的全力以赴。 端着上了刺刀步枪的战士,在身后此时已经全部展现出来的轻重机枪,几乎是不惜代价的掩护之下。以及山炮、迫击炮各一门,转为精确炮火打击的炮击之下。对侧翼此时还能站着的已经不足半个中队的日军,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而随着落凤岭打过来的炮火大部分转移目标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的日军,却在第一时间又发现自己陷入了绝境。大量八路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从自己的正面以及两翼杀奔自己而来。 自己想要抵抗,却被对方大量同样冒出来的轻重机枪,压制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仅存的几挺歪把子机枪刚一架设起来,不是被对方精确的*连人带枪,一同炸成了零部件。就是被对面的机枪火力,死死的给封锁住。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三章 翻转的剧情 被困在山谷内的日军,在横扫山谷的重机枪火力,以及山炮和迫击炮的火力压制之下,几乎是全无还手余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八路,几乎没有遭遇到任何抵抗的冲到自己身边。 不过这个到了这个时候,自认为白刃战是自己强项,打近战自己最终还是占便宜的。而且不管怎么说,与八路打近战自己也可以摆脱对手,那种爆发式的火力打击。随着反击部队的接近,幸存日军反倒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趁着敌军冲到最后三十米之前,敌人轻重机枪全部暂停射击的瞬间。幸存的日军快速的站起身来,准备与距离自己最近的同袍靠拢。快速的退出手中步枪中的子弹,与这些八路打一场近战。就算不能报仇,但这些日军自信挽回一些脸面。 只是这些正在忙着退子弹,一心想要通过白刃战手段,与当面冲过来的八路决一死战的日军。却没有看到这些同样停止冲锋的八路背后,跟随部队一同运动过来的两挺苏制重机枪,外加上三挺苏制转盘轻机枪,已经在七十米之外一道小小的山梁上架设好。 苏制重机枪的轮式枪架,其实在山地作战之中并不很适合。至少轮式枪架缺少相适应的支撑,在架设上很容易带来麻烦。但对于山势平缓、海拔不高的落凤岭来说,这种枪架运动上却是相当的方便。 部队发起反击,这种重机枪一个战士拽着,就可以轻松跟上部队的运动。这个时候的缺点,反倒是变成了优点。至少不用扛着上百公斤的重机枪,跟着部队跑步前进。两个战士很容易的就带着机枪,以及一箱子子弹跟在反击部队身后。 何三亮是一个心思相当缜密的人,在反击发起之初就没有打算与日军硬拼。一是这些日军并不是太省油的灯,尽管只剩下大半个中队,可要是硬碰硬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日军的白刃战还是有一套,打这种白刃战往往是杀敌一千、自损也在八百。 另外一个就是,这个时候硬碰硬也没有必要。只要能逼着日军摆出白刃战的架势,剩下的事情就可以交给机枪去解决。所以他在指挥反击的时候,直接携带的就是这种地形之下,运动比较方便的苏制重机枪。火力解决,不是比刺刀更为方便? 亲自带队发起反击的何三亮,此时身边指挥的部队只有原来主峰侧翼,两个连缩编成的一个连。至于李子元投入的预备队,按照他之前的计划只是虚张声势。在火力掩护之下逼着残存的日军准备打白刃战,便就地转向由王均指挥直插主峰正面战场侧翼。 配合正面反击的部队,争取一鼓作气将正面的伪军击退。否则正面的伪军一旦拼死救援这边的日军,会给整个围歼日军的战斗带来一定的变化。毕竟那边的伪军就算在之前的战斗中,伤亡的数量再多,但也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 伪军在之前的进攻作战之中,伤亡数量的确不轻。可自己部队用于第一线防御的四个连,此时已经基本上打残了。两个方向的四个连,这个时候也就能拼凑成两个连。再加上之前的伤亡,此时整个部队还保留着完整建制的,也就剩下这个加强连。 要是最后这个完整建制的部队,也在反击之中打残了。那么今后的局面,可就是不好应付了。谁知道这场反扫荡作战还要打多久,手中保持一定规模的预备队,还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尽管李子元定下了先日军后伪军的战术部署,并将自己手头最后一点有生力量,也都给了何三亮。可何三亮知道这么做的风险太大,多少有些孤注一掷的意味。这个伪三十八师战斗力强,装备也相当的不错。 眼下相对于损失惨重,大部兵力被炮弹与重机枪火力解决的日军。主力尚存的伪军,相对来说威胁更大。一旦其在侧翼日军被包围的时候,拼死向主峰正面阵地发起攻击。以眼下正面阵地已经不多的阻击部队,其中的变出就相当的大。 而且何三亮对李子元决定的兵力不够,火力来弥补的战术也不是太赞同。就这么多的炮弹,一旦打光再想补充几乎是没有可能。今后不知道还要面临什么样的艰苦环境,手中有粮心中总是不慌的、 再说这么大手大脚的,也对于部队成长不利。毕竟八路军除了少量轻武器弹药,能够少量自给之外。大部分的弹药,尤其是重武器弹药补充,都还依靠缴获的情况之下,这么做对部队成长危害很大。 这次部队缴获的炮弹充足,可以大手大脚的敞开了去打。可谁又能保证,每次作战都能缴获到口径适合的炮弹。一旦让部队养成了在这种打法下作战的习惯,那么今后的战斗就不好打了。细水长流,还是一个比较好的办法。 哪怕是一次偶然为之,何三亮也不是很赞同这种做法。所以在反击之初,在知道李子元不会同意自己做法的前提之下。何三亮将李子元的整个反击计划,在细节上略微做了一些小的修改。 对于何三亮来说,现在剩下的这大半个中队,他手中从正面反击下来的两个连余部,合编成的一个连已经足够了。而且他在与残存日军,已经快要到了刺刀见红的距离,突然停止冲锋是因为他压根就不想与当面日军,打一场两败俱伤的白刃战。 没有料到对面的八路,在已经逼近到与自己拼刺刀的距离之后,突然从自己右翼直接穿战场而过。后续迎过来的八路数量又不多,幸存的日军尽管没有搞清八路这么个做法,究竟是什么意图。 但却以敏锐的战术素养,利用这最后的短暂时间迅速的集结起来,完成了白刃战的最后准备。只是还没有等这帮家伙,面对已经不多的对手将心彻底的放下,准备以一场干净利落的白刃战,教会那些土八路什么叫做真正的军队的时候。 从这些已经接近自己不到十五米,却是突然向着两翼四散开的八路背后,传来了密集的机枪声。几挺已经进入不到七十米距离,突然开火的轻重机枪打出的子弹,将没有想到对手真正的杀招,在这里等着自己的日军直接给全部撂倒。 等到两挺苏制马克沁机枪,各自打光了一条弹带后,整个战场上已经再无一个站立着的日军。等到枪声结束后,拎着自己的驳壳枪也跟着部队冲上来的何三亮。看着面前成片的尸体,一挥手命令留一下一个排抓紧时间打扫完战场。 自己则带着其余的部队,向着主峰正面阵地迂回过去。而此时在落凤岭主峰正面战场,随着李子元的炮火转移,主峰正面战场已经乱成了一团。奥村丰少将二与伪三十八师长之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争论,最终被落凤岭上八路转移过来的炮火给打断。 之前还看着日军在地狱享受着,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炮弹洗礼,这些伪军已经被搞的胆战心惊。不是一向都是日本人依靠炮火优势,追着中国军队打吗?今儿这剧情怎么翻转了,轮到日本人挨揍了? 当之前看着日军在炮火中*的这些伪军,现在自己也在承受同样的炼狱时候。这些已经到心理承受极限的伪军,直接陷入了混乱之中。尽管各级军官拼命的收拢部队,可这个时候的号令远远比不上大炮的威胁。尽管对面的炮兵,实际上手头的火炮数量并不多。 尽管在伪军正面,此时兵力也只剩不足一个连的刘思明,按照李子元命令发起的全线反击,其中虚张声势的意味更浓一些。而且主要目标,放在了切断日伪军之间联系上,并未全力发起正面反击作战。 但在何三亮增援过来的预备队抵达,与刘思明合兵一处之后,形势却立即改观。被主峰背后调转过来的炮火,打的已经是彻底失去信心的伪军。在眼下实力增加一倍的刘思明,指挥部队全力反击之下,虽说还能保持建制没有崩溃,但已经形不成有效的抵抗。 李子元转移炮火的着眼点,其实选择的相当准确。当面的伪军在炮弹恐怖阴影之下,生怕跟着日军遭受无妄之灾,正在忙着收缩兵力。他选择这个时候将炮火转移过来,直接打乱了伪军的阵脚。 三门山炮首先打出的四发急速射,总共十二发炮弹全部落在伪军正在收缩的队列之中。作为整个团里面唯一一个正规炮兵出身的干部,周同的炮兵技术还是相当扎实的。他报出来的目标,基本上用不到休整。 虽说周同原来在晋绥军的时候,只是一个炮兵班长,自身的文化素质也高。但在参军之后,他却是肯下苦功去学。李子元为了周同,还专门找到军区参谋长。将周同送到了军区教导队,进修了一段时间炮兵连长。 只不过秉承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念头的李子元,差一点没有赔了夫人又折兵。自身也是一样炮兵人才奇缺的军区炮兵教导队,差一点没有把周同给扣下来。如果不是参谋长帮着说话,李子元人是送去了,可再想要回来就难了。 不过虽说当初经历了一番周折,但周同的基本功和指挥水平却是有了很大的提高。只不过受制于装备和编制,还只能委屈的当一个副连长。当然李子元一个团的建制,要说编制一个炮兵营也有些太过分。 在其他的部队连迫击炮都没有几门的情况之下,他又是山炮又是迫击炮的搞了一个炮兵营,他那就是有些张狂太过了。实际上无论缴获多少火炮,他也就是一个过路财神。大部分的战利品,还是得上缴。 否则这么多的火炮,不仅炮弹他没有办法去解决。就连驮炮的骡马,他也根本养活不起。除非他决定这些山炮,真的用人来扛着行军作战。所以他除了可以自己留下一两门之外,其余的基本上还是要上缴的。 正文 第六百一十四章 溃退 不过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只要这些火炮还在他的手中,他还是要用好、用足的。尽管留下一门山炮配合那边何三亮的反击作战,但是三门山炮加上迫击炮组成的火力压制,也足够当面伪军喝一壶的了。尤其在伪军本身战斗意志,就远没有日军顽强的情况之下。 十二发打过来的山炮弹,直接将正在按照命令集结,准备后撤的伪军撂倒了一片。还没有等伪军反应过来,又是一个三发急速射的九发炮弹落了下来。连续二十多发炮弹,将整个伪军集群打的是血肉横飞。 在三门山炮掩护之下,因为射程略微差一些,需要转移炮位的迫击炮。在快速的向前运动了三百多米后,随即也加入到了炮击之中。山炮打纵深,迫击炮则打一线,山炮与迫击炮相结合,将伪军整个集群炸的一片狼藉。 原本按照那位师长暗中下的命令,各部伪军虽说士气快速的低落下来,但是还算进退有序,并未因为撤退而出现混乱。但八路转移过来的炮火势头之猛,就连纵深伪军炮兵都没有反应过来。前边的步兵,就已经被炸的是血肉横飞。 随后八路打过来的密集火力,让伪军炮兵甚至不敢开火反击,生怕对方的炮弹会落在自己头上。等到何三亮调拨过来的预备队赶到战场之后,连同刘思明所部一同在大量轻重机枪的掩护之下发起的反击,让伪军感觉到更加的难以抵挡。 在预备队赶到之后,底气自我感觉充足了许多的刘思明,迅速的调整了战术。为了减小伤亡以及尽快的达成战术目标。刘思明将两个连兵分两路,轻机枪则摆在反击部队最前沿,两支部队交替掩护采取跳跃式的攻击。 将一半的重机枪集中编组,摆在最中间的位置,集中火力掩护前面的部队攻击前进。其余的重机枪则组成战术小组,跟随第二梯队向前运动。同时将所有的*与掷弹筒,全部集中到二线梯队。在反击的时候二线梯队,与前边的部队相互配合。 二线梯队的任务就是一个,一旦与敌遭遇将手中的*,越过前边的部队投掷出去,并同时使用掷弹筒压制敌军的反击火力。以及与掩护的重机枪相互配合,为第一梯队提供火力掩护。刘思明自己则拎着大张着机头的驳壳枪,亲自带领第一梯队冲杀。 刘思明的这个反击部队在暴风骤雨般轻机枪火力掩护之下,与纵深的压制火力相互配合。两个连就像是两把尖刀一样,向着已经在炮火之下陷入混乱的伪军阵型,狠狠的横着切了过去。刘思明搞出的这种古怪打法,让当面的伪军很不适应。 本就在炮击之下陷入混乱的伪军,极为不适应他的这种打法被打的大乱。之前的顽强作风,早就被此刻兵败如山倒给代替了。尽管伪军的兵力,此刻依旧优于当面的八路。但是刘思明搞出的古怪战法,尽可能的将所有的轻重火力,都集中给了一线部队。 前边有进攻的部队,后边则有掩护的部队。伪军只要稍有抵抗,铺天盖地的*在加上掷弹筒,外加山炮与*就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大量轻重机枪打出的密集子弹,就像旋风一样横扫每一处试图顽抗的伪军。 在密集的火力打击之下,陷入混乱的伪三十八师,实在抵抗不住刘思明在炮火掩护下的反击。仅仅十五分钟就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被打的彻底崩溃。等到何三亮解决掉那边的日军,带着其余的部队赶过来之后,这股伪军再也扛不住打击。 丢掉了几乎所有的重武器,向着东北方向一路溃退过去。轻重机枪、山炮、迫击炮,连同大量的辎重跑一路丢一路。甚至很多伪军士兵为了加快逃命的速度,就连身上的枪支和子弹袋,都丢的干干净净。更有聪明的则边跑,边把身上的军装脱了下来丢掉。 断后的两个营被切断、包围,前边溃逃的主力也被刘思明像是饿狼一样,一口口的给撕咬下来。被咬的血淋淋的这个伪三十八师,在刘思明的撕咬之下一路上根本就站不住脚,只能不断的一路溃退过去。 看着兵败如山倒的惨痛局面,伪第三十八师的那位汪伪少将师长老泪纵横。他也是老一辈的军人出身,从西北军到冀察战区,再到眼下的汪伪军队。资历够深参加过几乎老西北军所有战役的他,打的败仗多了去了。 但是像今天这种大溃败的败仗,却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他曾经以为自己部队永远都不会出现的兵败如山倒,眼下却是真实的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这个溃势,根本就已经到了收不住的地步。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遇到的是什么样的对手。自己在兵力和火力上,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在部队的训练上,也自认不比中央军和八路差。再加上更加顽强和精锐的日军,怎么还会败的这么惨。 他实在有些想不通,对手既然手中掌握了这么强大的火力,还留有预备队。居然就用四个连的兵力,加上一些轻重机枪与自己和日本人硬拼消耗。即便是两个连被打残了,都敢不用预备队替换。 通过这种很低级的手段,一点点的将自己和那头日本蠢驴给引上套?而他的预备队和家底子那些火力,就隐藏在暗中等待给自己最致命的一击。他的这种违反最基本用兵常识的打法,是那个军校教出来的?他 难道就不担心一线被突破之后,会引起他的整个阵地崩溃。他的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在兵力占据劣势的情况之下,还敢于玩一线拼消耗,二线暗中积蓄实力寻找机会反击,这种火中取栗的战术? 自己这个对手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他的这种违反最基本军事常识,胆大包天的打法究竟是怎么研究出来的?他的兵究竟是怎么训练的,一线防御部队伤亡那么大,甚至连前沿阵地都保不住了,背后主力不动居然就这么挺着? 这位汪伪师长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自己这一仗究竟是怎么输掉的,而且还输的这么惨?更没有搞明白自己的这个对手,心里面想的都是什么?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敢于打这种赌上全军,甚至九鼎山区那些人性命的,用断子绝孙来形容都不为过的战斗? 只是战局的发展,并未给这位老兄多少感慨的。在付出了他的手枪连伤亡三分之二,外加奥村丰二少将大部分的卫兵为代价之后,两个人总算逃了出来。但是电台丢了,密码本也丢了,包括辎重和重武器在内所有的东西都丢光了。 在逃出来之后,这两个几乎成了光杆司令的少将。看着周边莽莽的太行山区,不敢在有任何的停留。一路跑到了九鼎山口,与留在那里正与张子健对峙的部队汇合。给自己找了一点防卫力量之后,向着西面长治方向一路狂奔。 至于九鼎山区的那块他们眼中的肥肉,这二位现在是想也不敢想。这一仗无论是对那位汪伪少将师长还是奥村丰二少将,输的可以说糊里糊涂这二位来说,都是相当刻骨铭心,并且一辈子难忘的。 而此刻正固守九鼎山口,几乎已经快要彻底支撑不下去。还不知道落凤岭战况,只是从那边传来的隐隐炮声在为李子元一直担着心的张子健。等到山口的日伪军全部撤离之后,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摸不到头脑。 尤其是日伪军居然在这个时候放弃了,哪怕是再来一次连级进攻,都已经无力阻击的自己。还撤退的如此张皇,更让他有些搞不明白落凤岭那边究竟怎么样了。但即便是日伪军撤走,身边有生力量基本上已经拼光的张子健,也没有敢轻举妄动。 直到他派出的侦察员找到主力之后,回来汇报的时候。他才知道李子元这边的战况,以及李子元在落凤岭一战之中,居然以两个营的兵力,一口气打垮了有着强大炮兵掩护的,伪军三十八师主力并三个中队的日军。 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张子健与钱朋对视一眼,几乎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那是有大量炮火支援的两个团伪军,外加三个中队正儿八经的日军。居然被就那么一点兵力的李子元,给在战场上反摘了?这有些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日军的战斗力自然不用说,可那股伪军的战斗力,两个人之前也是亲眼所见,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子。这个伪三十八师,绝对不是一般的伪军可以相比。无论是攻守都有相当的水平,而且战斗力也可以说堪称伪军中的翘楚。 别说有近三个日军步兵中队,就算是这个伪三十八师也足够主力那边喝一壶的。结果现在却传来了,团主力部队居然以少胜多,一鼓作气打垮了无论是兵力还是火力,都占据绝对优势的日伪军,这换了谁都难以置信。 可之前日伪军撤退时候慌张的一幕,以及通信员带来的李子元,立即动员九鼎山区坚壁的百姓,赶去落凤岭协助打扫战场并协助抢运伤员的命令。让两个人却是又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李子元就是这么干的,而且他真的是打了一个大胜仗。 接到李子元的命令之后急于了解战况,确切的说是急于了解李子元这一仗,究竟是怎么打的张子健与钱朋两个人。没有假手其他人,亲自带着动员来几百老乡,以及十余辆大车在地方干部的带领之下赶往落凤岭。 等到了地方看着成片的日伪军尸体,一群群已经被缴械的伪军俘虏,外加二十多个身上只穿着一条兜裆裤的日军俘虏。以及满地遗弃的武器、弹药,外加大批的辎重和骡马时候,两个人惊讶的半天都合不上嘴。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五章 破了纪录 见到带着大量老乡赶到的两个人,李子元指了指战场道:“别愣着了,赶快抓紧时间打扫战场,落凤岭这里可不是久留之地。估计眼下周边的日伪军,正在向这里快速的合围,咱们必须手脚利落一些。不过,打扫战场的时候一定要干净彻底。” 在交待完张子健抓紧时间打扫战场之后,李子元转过头对钱朋道:“对了老钱,你看看那些俘虏,想办法都给我动员过来。咱们这一仗,伤亡可是有些伤筋动骨了。如果不能抓紧时间补充兵员,咱们现在可是基本上没有战斗力了。” “别说现在没有新兵,就算是有咱们也没有时间训练。这帮俘虏你要是能给我动员过来,我向军区司令部给你请功。能动员多少就动员多少,如果可以的话最好都能留下。我现在什么都不不缺,唯一缺的就是合格的补充兵员。” 还没有等钱朋回答李子元,在西北方向的天空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达声。听到这阵子马达,几个人都是久经沙场的人,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日军的空中支援到了。但就在反应过来的张子健,要指挥在场的所有人员做好防空隐蔽的时候。 李子元却是摆了摆手,对着身边的王均道:“告诉部队将缴获的钢盔都带上,不够的也没有啥。所有的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眼下这个能见度,鬼子的飞行员也没有火眼晶晶。他在天上,能看到一个鬼。” “鬼子和伪军跑的时候,又把电台给丢了。我就不信这边他们打了败仗,那边他们的上司就知道了。别把空中鬼子的飞机当回事,该做什么做什么。还有日军地空标示你明白,马上把缴获的日伪军对空识别标志也摆上。” 李子元的命令,让所有的人都一头雾水。就在钱朋皱了皱眉头,想要批评李子元这种对战士生命不负责的做法的时候,李子元却是举着望远镜,借着天空中最后一抹光线,向着西北方向观察了有一会后笑了笑,也没有做更多的解释。 很是有些胆大包天的李子元,干脆大摇大摆的直接冒充起了日伪军。而天上来支援的日军飞机,在发现地面上作为夜间识别标志的火堆标志之后,倒也没有引起什么怀疑,地面上的日军制式夜间地空联系标示错不了。 而且八路也不会这么胆大的,敢在这个时候冒充帝国陆军。正像是李子元说的那样,这些日军飞行员也没有长着一双夜视眼,只认地面识别标志的他们,也不知道地面上忙忙碌碌的人都是八路。 更何况日军的通讯能力,本身就无法与欧美列强相比。在战场的无线通讯能力,也就比中国军队好上一些,与其他欧美列强相比差的太远。落后的通讯能力,让地空联络手段需要通过地面识别标志,外加上级指挥机关大功率电台转发。 这就让日军的地空之间联络手段,其实是相当落后的。在地面作战的时候,更多的是依靠地面指示板。并不像美军那样,地空联络电台直接配属到基层。这几架日军飞机,根本就不知道眼下地面作战已经结束,更不知道下面的人都是八路。 还以为下面的人,都是自己的地面作战部队。再加上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能见度越来越低。急于返航的日军飞行员,更没有太多的心思去观察清楚地面上识别标志,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次来的日军飞机,既不是轰炸机也不是战斗机,而是清一色的日军制式运输机。这些装满了弹药的运输机,是当初奥村丰二少将下令将全部炮弹打出去的时候,向师团和第一军司令部请求的空投补给。 奥村丰二少将虽说与诸多日军高级将领类似,在面对着中国军队的时候狂妄了一些。但毕竟受过完整军事教育的军官,对于战局的变化心中还是很有数的。知道这一战,绝对不会是自己这次在太行山中最后一仗。 这一战炮弹消耗光了,在接下来的作战中,没有了炮弹有些问题不好办。当然当时下令的时候,这位狂妄的一心想要彻底解决李子元部的奥村丰二少将,没有想到战局转变的如此之快。这一战,真的成为他此次在太行山中最后一战。 所以还没有预料到战局变化如此之快的他,在下达完毕将所有的炮弹打出去之后,第一时间向上司请求支援。并再三电告自己的师团长,他们在落凤岭战场捕捉到了大股的八路,急需弹药特别是炮弹的补充。 接到这位老兄的求援电报之后,在天色已经不允许日军航空兵,直接对地支援的情况之下。日军第一军直接派出了运输机,给这位胃口极大的老兄补充弹药。在太行山中捕捉到大股八路的主力,这对于他的上司六十九师团长来说,无疑是一个相当利好的消息。 这几架运输机上,不仅装满了给奥村丰二少将补充的弹药。而且还装上了几瓶他的师团长,特地给这位老兄准备庆功用的高档清酒。并一封极其热情激昂的鼓励信,还承诺回去就给这位奥村丰二少将,向大本营申请勋章。 只是没有想到战局瞬息万变,等到日军从太原起飞的运输机,不慌不忙的赶到落凤岭时候。之前还志得意满的奥村丰二少将,已经一路向着长治方向溃退下去。甚至慌张到,就连电台都给丢了。 不知情的这几架日军运输机,大摇大摆的飞到落凤岭战场。在见到地面的识别标志之后,将运输机内的物资空投了下去之后,转身飞回太原复命去了。只不过这几架运输机的飞行员,至少在眼下还不知道他们空投下去的物资,已经永远到不了想送到的人手中。 等到日军飞机空投完毕,转身潇洒的离开之后。看着落满落凤岭主峰正面,一地捆着降落伞的箱子。钱朋看着李子元的眼光都变了,其中充满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个家伙究竟长了一个什么样的脑袋,冒充日军骗补给的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 尤其在听完何三亮对此战经过的介绍之后,钱朋对李子元的看法又有了一个相当大的转变。他在后背冒出一丝丝冷汗的同时,心里面也不由的感叹难怪上级指定他承担这个任务。论起胆大、敢干、手黑这几点,整个军区的团级干部就没有几个比的上。 对于钱朋此刻内心自己看法有什么变化,李子元倒是没有感觉到。当他身边的战士砸开一个日军空投下来的箱子时候,看着箱子内的物资李子元的眼睛都冒光了。日军空投下来的箱子里面,居然全部都是弹药,而且还是以炮弹为主。 等到清点完毕日军空投下来的物资数量后,李子元更是有些欣喜若狂。这正瞌睡呢,居然日军主动送上枕头来。如果此时奥村丰二在场的话,李子元甚至想要给他一个最热烈的拥抱,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五百发七五山炮弹,一百二十发一零五山炮弹,一百发的九二步兵炮弹。六五和七九子弹各三万发,七七毫米机枪子弹两万发。掷弹筒*整整三百发,还外带着给伪军的一百五十发八二*。 刚刚何三亮还和自己汇报,之前与伪五十师作战缴获的*,此战之中已经消耗了三分之二。至于山炮弹数量只剩下了三十发,如果加上从伪三十八师缴获的,也达不到八十发的储备。各种弹药主要是机枪弹药,这一战消耗了将近五万余发。 炮弹消耗一空,尽管当时下令的时候,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击溃日军。但等到真实的数字报上来,李子元依旧是相当的肉疼。这些炮弹,根据地连复装的那种二流货都拿不出来。这要是没有了炮弹,下一步作战自己可真的就只能依靠小米加步枪了。 轻武器弹药倒是好一些,加上此战缴获的也够用。可问题是自己眼下部队已经打残,要是没有足够的火力支援,下一步这战斗怎么打,还怎么坚持到反扫荡结束?自己刚刚还在为这件事情头疼,没有想到这个鬼子还提供了送货上门的服务。 接收到日军飞机空投的这些物资,李子元所有头疼的问题,除了补充兵员之外彻底的得到解决。等到战果全部收集出来之后,即便是作为战斗的指挥员,李子元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缴获到这么多的好东西。 落凤岭一战,李子元所部击溃伪军两个团,解决了日军近两个半中队。缴获了迫击炮四门、七五山炮五门,一零五山炮与九二步兵炮各一门。二十毫米小炮两门,十三毫米高射机枪一门。 九二重机枪两挺、大正三年式重机枪与明治三十八年式重机枪,一共缴获了十一挺。至于各种七九和六五口径的轻机枪,一共缴获了七十多挺。掷弹筒三十多个,各种口径的步枪,伪军装备的大沽造花机关与驳壳枪,加在一起足足上千支。 日伪军遗弃大量辎重与弹药,也一并落到了李子元手中。除了武器和弹药之外,还有百余匹骡马和三十多辆大车,以及日伪军携带的两部十五瓦的无线电台。虽说也同样消耗了大量的弹药,可日军随后提供的上门服务,又将李子元的损失给弥补了回来。 只可惜缴获的两部电台,其中的一部发信机被炮弹给炸坏,只能算是缴获的一部半。日军的收发报员在突围无望的时候,烧掉密码本吞枪自尽。只是俘虏了伪军的收发报员,以及缴获到了伪军的密码本。 虽说略有遗憾,但是这一仗的收获,也让李子元很是心满意足。堆积如山的武器和弹药,还有一千多伪军俘虏。最关键的是这场战斗,居然俘虏了二十多个日军。就连李子元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一仗也算是开创了整个太行根据地,一次战斗中俘虏日军的纪录。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六章 震惊 也知道落凤岭不是久留之地的李子元,指挥部队打扫完毕战场之后。押着俘虏抬着缴获的武器和装备,快速的撤往了九鼎山区。在撤到九鼎山区之后,李子元将俘虏交给钱朋去接受政治教育,以便彻底的转变自己的思想。 其实李子元对这批总数高达上千的俘虏,李子元还是比较看中的。尽管这些俘虏都是来自伪军,可毕竟都是受过完整训练的士兵。只要能转变思想,正确认识到自己为了那点军饷,叛变投敌对祖国和人民造成的危害,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经过培养,应该都会是不错的战士。毕竟无论是贺会章,还是周同不是都当过伪军吗?转变过来,到了战场上不是一样表现的很出色?甚至两个人,还都成了部队挑大梁的骨干。没有这两个人,自己那里还能搞的起炮兵? 不过虽说很重视这些俘虏的教育和转化,但对于亲自教育这些俘虏这件事情,李子元可没有什么兴趣。对于他来说政治工作一向都是除了必要的时候,一般都是自己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他可不愿意当那个婆婆嘴。 而且李子元认为以钱朋那张嘴,能说会道的劲头,虽说比马永成略差一些,但他的口才至少比自己是强多了。依旧可以让这些俘虏,痛哭流涕外加悔恨自己当伪军,究竟给祖国和人民带来了多大的危害。会真诚的忏悔,并在第一时间完成思想的转变与升华。 所以,将这件事情交给钱朋,李子元还是很放心的。他自己则架设电台,不断的与军区并军分区取得联络。哪怕是钱朋在接到这个任务之后,也是明显感觉到头大一圈,脸色变的很难看。 可李子元对这个家伙的表现,权当做没有看到。而且为了配合他的工作,李子元将自己手头上,所有的政工人员都给了他。还从坚壁在九鼎山区的分区政治部那里,借来了几个政工人员协助他工作。自认为做到仁至义尽的李子元,就此当了甩手掌柜的。 现在对于李子元来说,尽快与上级取得联络才是自己最应该做的。一个是自己在落凤岭这一战,究竟会引发什么样的连锁反应,周边的敌情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这是李子元最急于掌握的。 周边的敌军是被杀鸡骇猴给吓到了,就此缩回自己的老巢。还是被刺激到后,加快了行动的效率和强度。这些变化,对于李子元来说,都是他最急于掌握的。没办法,九鼎山区这里坚壁的人员实在是太重要了。周边的日伪军动向,对九鼎山区至为重要。 另外一点,就是针对下一步的行动,他也需要请示分区。落凤岭一战之后,军区交给的他吸引汪伪第二方面军两个师的任务,可以说已经完成。伪五十师战斗力只剩下一半,现在困守壶北北部山区,半步也不敢移动。 至于伪三十八师,估计剩下的那点丢光了所有能丢东西的残兵败将,现在就是跑回去对上级的整个意图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可以说到现在为止,上级交给他的任务,基本上可以说已经超额完成。 尽管已经连续四天没有合眼的李子元,可谓是相当疲惫。但在周边战局没有完全掌握之前,他却是不敢休息。尤其是眼下部队伤亡过半,只剩下一个完整的建制连。其余的部队尽管压缩建制,也只能勉强凑出一个加强连,以及两个建制完整的排。 团直属队倒是完整,可直属队也就是一个尚未完成组建和训练的工兵连,以及一些通讯排一类的非战斗直属队。炮兵连倒是一直都是超编的,可问题是李子元的脑袋又没有进水,拿宝贝疙瘩一样的炮兵去当步兵用。 就这么一点战斗部队,可眼下坚壁在九鼎山区的老乡足足有几万人,还有大批地委地方干部,以及分区的非战斗部门。在这种情况之下敌情不明,他李子元那里敢去休息?说实在的,刚一见到坚壁在九鼎山区的人数时候,李子元都吓了一大跳。 他没有想到不算老乡,单单就转移到这里的地方干部,以及分区非战斗部门的人员,就有这么多的人。可问题是吓一跳归吓一跳,可问题还是必须要解决的。这些人都是分区生存与发展的基础,一旦损失掉那是根本就无法弥补的。 撤回九鼎山区之后,李子元非但没有感觉到担子轻一些,反倒是感觉到更重了,这也是他急着与分区联系的最重要的原因。毕竟这些人都是非战斗人员,不仅没有武器,甚至连受过军事训练都没有。 好在军分区一时没有联系上,但是李子元不断呼叫的电台,却是直接联系到了军区。因为李子元奉命伪装分区主力,吸引周边敌军主力,掩护分区和军区主力部队展开。所以分区在加强给他的那部电台,都是使用分区的呼号对外收发报。 反倒是军分区自己携带的另外一部电台,按照上级的统一部署,基本上是只收不发。而这一点,军区是很清楚的。所以李子元没有联系到军分区,反倒是联系到军区倒是并不让人意外。 能与军区直接联系上,李子元几乎可以说是欣喜若狂。立即汇报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并针对下一步的行动方向进行请示。在确定了李子元所部身份之后,眼下担任军区司令员的师参谋长,亲笔起草的给李子元回电上,通报南下高平作战的军区主力那边的战况。 就在李子元所部在落凤岭,与伪三十八师激战的时候。军区利用汪伪第二方面军主力,被李子元给牢牢牵制在潞东山区,身后留下的大片防御空白。集中的十七个主力团并地方武装一部,发起了对汪伪第二方面军后方,全线出击的外线作战。 在李子元急着与上级取得联系的时候,主力部队已经胜利的完成此次外线出击作战。军区参战部队在晋南地方武装掩护之下,攻占汪伪第二方面军司令部驻地高平,歼灭汪伪第二方面军一个师并总部特务团和教导团。 此战之中,军区主力部队不仅解决了汪伪第二方面军总部机关,俘虏了该部的参谋长。如果不是他们那位老总,此时正在长治城督战而逃过一劫。估计整个伪第二方面军的高级指挥体系,也将会被一网打尽。 军区主力部队在此战之中缴获颇丰,不仅缴获了大批的武器弹药。最重要的是还缴获了该部伪军,设在高平境内的兵工厂,并缴获了全部的机器设备,俘虏了全部的技师和工人。至于武器和弹药方面,更是缴获颇丰。 现军区主力部队正在快速的回师潞东,准备包抄进入潞东地区的两个伪军师,并眼下位于壶关的一个伪军师身后。准备扩大战役规模取得更大的战果,以彻底剪除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对太行根据地的威胁。 同时,军区也向李子元通报了眼下整个潞东地区的敌情变化。北线的日伪军被一分区部队并军区直属部队一部,阻击在潞东与晋中盆地交界处的丘陵地带。该部日伪军之中作为主力的伪晋中地区几个县警备队,装备和战斗力都不算强。 虽然有日军一部督战和配合,该部伪军人数也是几路日伪军之中最多的一路。但配合该部伪军作战的日军,数量却是并不多。只有三个步兵中队,以及两个炮兵中队。该部伪军除了几门迫击炮之外,也无山炮一类的火炮。 该部日伪军在一分区司令员统一指挥之下的一分区部队,并加强的军区直属队一部的阻击和牵制之下,进展相当的缓慢。二分区一部现已进至该部日伪军侧翼,准备配合一分区部队发起反击。 在李子元所在潞东主战场,西线的伪保安独立师与潞东警备联队两部伪军,也在潞东军分区并加强的三分区部队激战之中。该部伪军虽说进取心不强,战斗力也相当的低下。但配合该部的日军却动作很快,而且攻击势头很猛。 军区在电报上通告李子元所部,一定要注意西线之敌的变化。不过军区主力的两个团已经北上,正在向西线之敌侧翼迂回。太岳军区一部也正在东进,准备进入长治盆地内活动,力争将该部日伪军中的日军调回。 军区给李子元最新的命令很简单,就是命令他以运动战和游击战的战术,全力牵制南线出击的两个伪军师。既不能让其调头回援高平战场,也不能让其与西线之敌形成配合或是汇合,等待主力的到达。 接到军区的战况通报以及最新命令,李子元不由的摇头苦笑。军区主力这个时候回师北上,估计原定的作战目标是达不成了。而且军区的这道命令对于自己来说,也没有必要去完成了。至少伪三十八师,不用上级或是自己再去操心了。 考虑到不能让军区主力空跑一趟,而且就眼下的形势来说,上级交给自己的最新任务,自己已经无法完成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将自己此次作战的经历并结果,向军区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在一直没有联系到分区的情况之下,李子元也只能越权再一次向军区请示下一步的动作。 接到李子元的报告,这次军区的回电却是很长时间之后才到。很明显军区在接到李子元的报告之后,多少有些不太敢相信。 毕竟李子元无论是从兵力,还是装备上都与该路日伪军相差太过于悬殊。而且该部伪军真实的战斗力,上级也是很清楚的。知道该部成建制投敌的伪军战斗力,远比其他两路伪军强的多。 他李子元以这么一点兵力,居然打垮了有日军一个大队配合的伪三十八师主力。就算落凤岭一战该部只有两个团参战,日军参战的兵力相加也不过是三个中队,但这也足够让上级感觉到震惊了。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七章 讨价还价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实在有些太过于骇人听闻的汇报,上级也是要核实的。要知道当初在李子元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上级甚至有过最坏的准备。上级也是清楚的,执行这种任务甚至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 以不足一个团的兵力,牵制并吸引近万日伪军。可以说上级什么准备都做好了,那个方面都考虑到了。但唯一没有考虑到的,就是李子元居然将剧情彻底的翻转。以两个营的兵力将两个师的伪军,外加将近两个步兵大队的日军。 搞残了一个师,彻底打垮了一个师,外加吃掉了日军这两个步兵大队之中大部。这个结果换了谁,都得仔细斟酌一下是不是真实的。因为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斗,打成这个结果实在有些太让人难以置信。 所以这次等待回电时间,比较长倒也不让人意外。不过在总算等到上级的回电之后,李子元倒是有些感觉到意外。原本李子元会以为,上级会命令自己就地在九鼎山区掩护这里的群众和地方干部。 却没有想到上级却是让李子元除了留下部分部队,掩护九鼎山区的老乡与地方干部之外。立即带着还能作战的部队南下,赶到壶北与壶关交界处。亲自向正在那里指挥作战的军区首长汇报,他在此次反扫荡作战中的过程。 很明显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上级,要听李子元的亲自汇报。上级的这个决定,多少有些让李子元感觉到意外。但对于一向是命令如山的李子元来说,既然上级做了决定,那就没有任何好耽搁的。 接到军区的回电,李子元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准备集合部队出发。只是等到他下达集合的命令之后,却看到此时坚壁在九鼎山区的分区后勤部长,正用就像一只饥肠辘辘的狼,见到一块肥肉后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分区后勤部长看向自己的目光,让李子元很是有种毛骨茸然的感觉。只是对于分区后勤部长用这个目光看向自己的原因,李子元倒还是清楚的。囊中很是有些羞涩的这位老资格后勤部长,肯定是看中了自己缴获的物资,想要在其中分上一杯羹。 当然这些武器弹药,他当然没有想到私吞。他可没有那么大的胃口,一口气将这么多的战利品全部吃掉。可问题是这位老资格的后勤部长这个看向自己,就好像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一样的眼光,实在让他感觉到很是难受。 只是李子元走到哪儿,这位后勤部长就跟到哪儿。他给部队下达命令的时候,也不发出任何的声音打搅他。就在李子元的身边,盯盯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位老兄的这个做法,更让李子元后背发凉,感觉到自己被一头饿狼给盯上了。 无奈之下的李子元,被分区后勤部长逼过来的眼光,搞的也只能摇头苦笑道:“首长,您能不能不这样看着我?放心,这些物资我是不会吃独食的,该上缴的部分我会上缴的。这么多的弹药和装备,我的部队也消化不了不是?” “可怎么分账,咱们得等到此次反扫荡作战完事,我的部队补充完之后的吧。最起码这些武器和弹药毕竟都是我们缴获的,至少也算是得优先补充给我们吧。我们可是咱们分区的主力团,至少在短时间之内咱们分区,还得靠我们挑大梁不是?” 对于李子元的答复,分区后勤部长很是不满意的道:“你个狗日的李子元,现在全军区的部队没有几家宽裕的。咱们分区重建一团,到现在还没有凑齐装备。好不容易组建了一个营,可又让你这个狗日的给打光了。” “这下司令员和政委,非得头疼不可。这些装备的确都是你们缴获的,可你小子不能自己吃饱了,别人饿不饿你就不管了。再说没有配给你指挥的那个营,几乎都快要拼光了,替你拖住了部分的敌人,你小子就是浑身是铁,也扛不住两面敌人的进攻。” “你小子是打了一场大胜仗,可人家却是几乎拼光了。难道你小子,心中就没有一点歉意吗?是不是该拿出一些东西补偿一下?别告诉老子,你狗日的在壶北那边,手中一点私货都没有存。” “咋地,你小子就一个团建制的部队,还想要弄一个炮兵团怎么的?这些火炮都给你,你小子消化得了吗?那么多的弹药,别的部队都饿着肚子,你就吃的下去,就不怕被撑到?少给老子讲大道理,老子当年讲大道的时候,你小子身上的军装还没有下过水呢。” “老子不管你的那些屁话,见面至少得先分上一半。要是等到反扫荡结束,分区估计这边连个渣子都剩不下。你小子吃独食吃惯了,当初手中存下了不少的家当没有上报,你当分区真的就不知道。” “之前没有抓到你狗日的把柄,再加上你的部队一直都处在关键的位置上,上级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要不是司令员拦着,老子早就带人去打你小子的土豪了。现在被老子看到了,你小子还想吃独食,老子告诉你肯定是没门。” “老子这还发愁呢,这次反扫荡作战之后,损失的弹药和装备怎么补充。你小子既然送上门来了,那对不起了,老子今儿就打你的土豪了。告诉你狗日的,别把老子逼急眼了。逼急眼了,老子全给你扣下。” “反正你现在就那么一点人,老子不给你出人看你怎么都带走。还有,你个狗日的别忘了,你小子这次战斗前,可是没有少从老子仓库里面搬东西。当时老子可是没有像你今天这样,扣扣索索的。现在你小子这些东西,就当做当初从老子这里拿东西的本钱了。” 被分区后勤部长这番有些蛮不讲理的话,给搞的哭笑不得的李子元,只能指着这位老资格的后勤部长道:“首长,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还是当人家首长的呢。你这不是强取豪夺吗?合着我一个团长都快打成光杆司令了,苦心搞来的这么一点装备都成你的了?” “就你那点土*,你真当成金疙瘩啊。咱们自己制造的那些土*,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你老兄比我清楚吧。连个人都炸不死,要不是没得选择了你真当我愿意要啊。还有,当时我们是拿了一些土*,可不是也上缴了一批弹药。” “还有,那么一点连个人都炸不死的土*,让我用这么多的东西顶账。就算是放驴打滚高利贷的,也没有你这么黑吧。行,就算那些*都是我买的。可我的那些原厂子弹,也算是可以顶账了吧。” 只是李子元的不满意,这位分区后勤部长权当做没有听到。反倒是瞪着李子元,死活的不撒口。再三扬言,他李子元要是不松口,这些东西他一发子弹都别想着拿走。反正他不派人帮着运,他李子元就是想带走也不可能。 看着这位明显有些胡搅蛮缠架势,自己不吐口就绝对不让自己走的后勤部长,。无奈之下的李子元也只能摇头道:“得,都说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您老兄这份敛财的劲头,这山西的土财主都比不上。我算是知道,您铁算盘的这个称呼哪来的了。” “这样,缴获的火炮我先全部上缴。轻重机枪我先上缴一半,弹药我自己留下三分之一。剩下的,先上缴给军分区。至于军分区怎么和军区打交道,你们之间怎么分账,那我就管不到了。不过,我留下的那份,您得派人给我送回去壶北,交给马政委。” “还有,我部队原有的轻武器您就别打主意了。至于缴获的轻武器,我只能给你一半。因为这次我的损失,尤其是轻武器的损失也很大。我要是不能在短时间补充完整,再有什么意外,咱们分区可就没有应急力量了。” 听到李子元的回答,这位算盘打得很响的后勤部长,脸色转变的速度快的让李子元都吓一跳。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笑的更是连缝都找不到了。对于李子元的要求,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不过笑过之后,指了指李子元很是不满意的道:“你个狗日的,从你嘴里面挖点肉吃,真他妈的困难。老子口水都浪费干了,你小子才吐口。你个狗日的怎么想的,大河有水小河满的道理,你狗日的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还有,你的这些物资和装备老子不白拿你的。老子给你补充三百新兵,五百套新军装怎么样?不过告诉你啊,新兵就这么多,再多你就自己去想办法。还有,你小子到了军区嘴给老子严实一点,别什么都往外倒。别忘了,你还在咱们分区建制内。” 这位后勤部长这番话说完,马上就听明白这位老兄想要趁着军区还不知道,私下多留下一些东西的李子元,也干脆的扯开了脸皮。敲诈谁不会,就他这个分区后勤部长会,难道他李子元就不会漫天要价、落井下石了? 李子元翻了翻白眼:“三百新兵就三百新兵,不过,我可有一个要求,你可别给我搞一帮老的老、小的小的。另外,这些俘虏你不许再打主意。都连同装备一起,都给送到马政委那里去。” “另外,军装我要一千套。要不然,我就如实向军区汇报。一切命令听指挥,一切缴获都归公,这可是咱们八路军铁的纪律。我李子元虽说特立独行一些,但我可不是随便违反纪律的人。” 对于李子元的有学有样,分区后勤部长却是摇头道:“你个狗日的,不知道现在这么困难。就连分区首长都每人才一套夏装?你小子居然狮子大开口,上来就一千套。你小子是不是想要连老子身上的这身军装都扒了?六百套,绝对不能再多了。”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八章 这个东风要借 对于分区后勤部长的坐地还钱举动,李子元也丝毫不退缩的道:“八百套军装,这是我的最低线。你当首长的,难道就看着我的战士们,一场大战后军装都成了麻袋片还得穿着?这是我最低能够接受的数,要不然大不了咱们之间一拍两散。” “这次缴获多少武器和弹药,我会如实向上级汇报的。大不了,我这也一发子弹都不留全部上缴。你这个当首长的抠抠搜搜的,我也就犯不上违反纪律了,我可是一个严格执行部队纪律的人。” 李子元的拿出了最低数,而且摆出了一副决不妥协的架势。这位分区后勤部长心中合计了好长时间之后,最终吐口:“你个狗日的,都说老子是铁公鸡。现在看,比你可差远了。你小子压根就是糖公鸡,一毛不拔不说,临走的时候还得沾一身毛走。” “这次老子也算是砸锅卖铁了,八百套就八百套。不过,你小子到军区那里,要是胡诌八扯,什么都往外说的话。不仅军装没有,就连新兵老子也不给了。现在,你马上给我滚蛋,省的老子看到你闹心。” 很明显,分区这位号称铁算盘的后勤部长,被李子元讨价还价的这番举动,搞的相当恼火。不过他也知道一场大战下来,李子元部队身上军装都已经破破烂烂。这么光着腚出去,实在也有些不雅。 同时他也知道,就算李子元这次不狮子大张嘴,到了反扫荡结束后这些军装,还是最后得发给他们。作为上级的军分区,总不能看着部队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像是一群叫花子一样不管吧。实际上算下来,自己还是占便宜了。 尽管内心还是有些肉疼,可看在部队战士的面上,这位后勤部长最终还是同意拿出八百套军装。不过,还是感觉到肉疼的他,最终还是狠狠的瞪了李子元一眼。让身边后勤部的一个干事,带着人去分区后勤部坚壁地点取八百套军装给李子元。 难得从这个铁公鸡手里面,敲诈出来八百套军装,让李子元的心情略微舒服了一些。不过一封从被李子元留在壶北地区监视伪五十师的宋维业发来电报,请示是不是对正在快速南撤的伪五十师主力采取行动的电报。 让李子元又没有了心情,去调侃那位被自己敲出来一批新军装的后勤部长。接到宋维业的电报之后,李子元打开地图沉思了良久。是放这个伪五十师撤离,还是用自己最后一支有生力量,缠住这个家伙让李子元多少有些头疼。 这个伪五十师虽说丢掉了几乎所有的炮兵,以及被自己吃掉了一个团。可毕竟主力尚存,而且战斗力绝对不算弱。如果宋维业贴上去,极有可能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但如果放这个伪五十师南撤,与其驻壶关的伪军汇合,势必会增加主力作战的难度。 可宋维业现在手中的部队,是自己最后完整的有生力量。要是他们损失过大,势必要增加部队重建的困难。如果自己眼下部队建制还完整,自己自然不会在意。可现在自己的部队,已经被打残了,老骨头的损失太大了。 尤其是班排长,现在几乎可以说换了整整一茬。原来的老排长和老班长,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剩下几个了。而一支部队能不能保证优良的作风传承下去,关键就是在能不能保留下老骨头。老骨头损失越大,部队重建的时间和效率也就越低。 而随着主力的北上,这次反扫荡作战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自己不能不为以后,部队的恢复考虑。一次损耗的元气太大,对未来部队恢复不是好事。可如果放这个伪五十师南下,与壶关之敌汇合,势必会增加主力部队作战困难。 从军多年,一向自诩杀伐果断的李子元,还是第一次这么为难。是在保存有生力量,还是主动出击配合上级作战。这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来说,是一个两难选择。尤其是眼下上级并未要求自己,南下配合上级作战的情况之下。 见到李子元脸上的犹豫,知道他心中为难之处的何三亮,想了想道:“团长,按道理来说,主力围歼了伪第二方面军总部机关,打掉了参战伪军主力的脊梁骨。至少作为日伪军此次扫荡主力的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是基本上已经陷入瘫痪。” “按照眼下的态势发展来看,其余的两路日伪军无论在搞出什么样的动静。此次反扫荡作战到目前为止,也基本上可以说已经进入尾声。可以说整个军区参战部队,损失最惨重的我们,现在应该转入休整。” “但团长,我们不能不考虑战后的态势。以壶关眼下的日伪军实力,以及壶关县城的特点来看。在眼下主力战略意图已经彻底暴露的情况之下,很难将高平战事在壶关重新复制。如果让这个伪五十师余部撤回壶关,那将会更加增加壶关之敌守备实力。” “如果主力无法夺取壶关,彻底解决壶关之敌的话。那么战后这些日伪军将会成为一把悬在潞东地区头上,并且是随时可以落下的刺刀。这一战,不管我们愿不愿意,都必须要将壶关之敌打到伤筋动骨,才能给我们战后争取足够的休整时间。”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如果没有一支部队牵制伪五十师主力。那么这个伪五十师抢在主力赶到之前,撤入壶关的几率在百分之百。这样不仅增加了主力夺取壶关的难度,还大大增加了战后我们侧翼的威胁。” “团长,当断不断必留后患。主力这次倾巢而出的机会可不是太多,咱们何不借着这次主力大规模出动的机会,将壶关之敌来一个彻底削弱。就算不能全歼他们,但也让他们战后无法对我们侧翼形成新的重大威胁。” “这次东风如果咱们不借,错过这个机会,在想调动主力对付某一方面的敌军威胁,那可就不容易了。毕竟主力部队,不会长期纠缠于某个特定方向。尤其是在眼下主力部队,已经地方化的情况之下。” “我们不能拘泥与小算盘,要看大方向的得失。只要能解除我们侧翼的威胁,三营损失大一些,未必就是我们不能承受的。况且,以宋维业的能力,如果只是迟滞的话,也不见得会真的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何三亮的这番话,就像一个警钟一样,彻底的将李子元的犹豫打消。听完何三亮的建议,李子元马上亲自起草了给宋维业的回电。命令他全力以赴,将当面的伪五十师迟滞在壶北境内,配合主力部队完成对该部的合围。 同时李子元在电报上,也清楚的电告宋维业。自己将率主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他所在的位置。而他自己也不要死打硬拼,要注意充分利用地形和战术。他的任务是迟滞该部伪军南下的速度,并不是需要杀伤该部伪军多少有生实力。 对于李子元的这封多少显得有些首鼠两端的电报,何三亮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李子元心疼部队的想法他还是知道的,可眼下真不是心疼部队的时候。如果这次不借主力的东风,无论是单靠潞东分区,还是壶关所在的四分区,都没有能力单独解决这股伪军。 尤其是在这股伪军,在此次扫荡结束之后,是回撤高平还是留驻在壶关,何三亮认为后一种的可能性很大。毕竟作为几万人的伪军,单驻扎在晋南八县也多少有些浪费实力,以及导致供给紧张。而同样出身小杂牌的他,更知道这些杂牌军心中对地盘的渴望。 而且以日军的性格来说,他们不会单单只让这么多的伪军,驻扎在晋南八县地盘,而不是充分发挥该部伪军实力。如果该部伪军留驻壶关的话,那么以该部伪军远超过警备队的战斗力,对整个太行根据地,尤其是对潞东地区的侧翼威胁极大。 李子元心里面犹豫的东西,又何尝不是何三亮所犹豫的。可问题是如果不趁着此次军区集中了这么多部队的情况之下,尽可能的削弱这支伪军的实力。这支伪军如果继续在壶关保持全建制存在的话,从战略全局上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尽管也知道部队伤亡过大,对元气的恢复影响太大。但何三亮更知道以李子元的性格,他的这个犹豫只是短时间的。对于战略上的不利局面,李子元不是看不到。孰轻孰重的道理李子元不是不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寻找一个平衡点。 这也是何三亮劝说李子元的原因,因为他清楚只要李子元想通了,最终这个决心还是一样会下的。自己的这个团长的性格,自己还是了解的。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那种事情,李子元是干不出来的。 实际上不管是李子元还是何三亮,都知道这个命令多少有些冒险。他手中现在就剩下宋维业,这一支还算是完整的建制部队。一旦那个伪五十师全力南撤,三营的阻击肯定会是相当艰苦的。伪五十师虽说被自己解决了一个团和炮兵,可问题是还有两个建制完整的团。 宋维业手中不过两个连的兵力,即便是迟滞这股伪军的撤退速度,但这场阻击战的难度可想而知。但两个人也都清楚的知道,眼下军区主力正在全力北上,一旦被这个伪五十师逃入壶关县城。以军区现有的攻坚手段,城防远比高平坚固的壶关,未必能在短时间之内攻下。 在难以选择的情况之下,李子元也只能冒险赌一把。命令宋维业缠住这个伪五十师,剩下的就交给上级了。只要上级的行动够快,三营冒的这个险,未必风险就会太大。但如果让这个伪五十师逃回壶关,主力部队又未能拿下壶关县城,那就对自己威胁太大了。 正文 第六百一十九章 需要人推一把 对于李子元来说,能不能打掉这个伪五十师主力,不让其南撤至壶关境内,是涉及到自己战后能不能安心休整的关键问题。在这种情况之下,冒一下险还是有些必要的。这一点,李子元与何三亮倒是不谋而合。 至于是不是何三亮真正说通了李子元,那倒是不见得。其实正像何三亮判断的那样,李子元早在落凤岭之战后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之前的犹豫,只是因为落凤岭一战部队损失太大,需要一些支持而已。否则,他早就在落凤岭战斗结束,就快速的南下包抄伪军后路去了。 落凤岭一战,部队缴获了那么多的火炮和弹药。以李子元的性格,能老实的坐等主力支援就怪了。这个家伙什么时候真的这么老实过?心疼部队归心疼部队,但一旦战机适合,他绝对不会老实的在那里观战。 何三亮对李子元看的是相当透彻,同样对于何三亮的眼光,李子元也一向都是相信的。在取得何三亮支持之后,李子元最终下定了决心,命令宋维业那边不惜一切代价缠住这个伪五十师。这已经是此战之中,李子元第二次给宋维业,下达不惜一切代价的命令了。 之前在落凤岭之战中,为了避免腹背受敌,李子元曾经给宋维业下达过类似的命令。但那一战之中,伪五十师按兵不动。从落凤岭之战打响到结束,伪五十师始终固守待援未敢向北增援一步。 这种局面,倒也不能说全怪这个伪五十师。在各方面势力长期挤压之下,一直在实力上都处于弱势局面的这支伪军,在投敌之前内部就相当的团结。投敌之后也为了避免被日本人分化瓦解,内部的向心力并未被削弱,反倒是还有了一定的增强。 对于他们这些小杂牌来说,不管最终投靠的是谁,生存都是第一位的。相互之间只有抱成团,才能避免被其他势力吞并的道理,这些杂牌军将领比谁都清楚。所以,这支部队内部的向心力还是相当强的。 到不至于友军有难,他们就在那里不动如山,而是伪三十八师溃败的速度实在太快。甚至连求援电报都没有发出去,伪三十八师主力就已经崩溃。一直到李子元撤入九鼎山区休整,这边的伪五十师还不知道那边的同袍已经被打垮。 北面落凤岭隐隐约约传来的枪炮声,他们以为是自己的友军在那里围歼八路。而他们自己则因为损失不轻,外加担心擅长围点打援的八路,在自己北上的时候包抄自己后路。所以,也没有敢轻举妄动。 眼下这个伪五十师南撤,主要的原因还是接到高平受到攻击的电报。一个是急于回师救援高平,另外一个就是该部伪军担心留在这里,继续受到八路的攻击。也想着要撤回壶关,与友邻部队靠在一起。至于北面的伪军为何一直没有回电,他们也就顾不得去想了。 而伪军部署在壶关县城的那个伪军师,曾经在高平战役期间南下试图救援高平。虽说接到伪五十师的求援电报在先,但毕竟高平是他们的老巢,随军眷属和大家命根子一样的兵工厂都在高平。高平丢了,无异于要了大家的命根子。 只是该部伪军在少部分日军的配合之下,南下救援的行动还没有出壶关境内,就与阻援部队两个团遭遇。在阻援部队顽强的阻击之下,该部伪军拼了老命也最终未能突破,阻援部队设置的防线。 无法突破主力部队的防线,实际上不仅代表该部伪军已经无法救援高平。同时也代表着深入潞东地区的所有伪第二方面军的几个师,后撤的路线已经全部被切断。在这种情况之下,该部伪军的指挥官反应也迅速。 知道高平在丢失之后,自己就暴露在八路主力的面前。在其他各路友邻部队,无法短时间向自己靠拢的情况之下,立马选择全部收缩回到壶关县城。并利用最后一点时间,拼命的加固壶关的城防工事。这样一来,就将那个伪五十师孤零零的仍在了壶北境内。 落凤岭一战之后,这个伪五十师实际上已经成了孤军,这让李子元本身也并不想,就此放跑这个伪五十师。更何况在眼下,主力已经快速北上的时候。有了何三亮的支持,李子元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的放弃。 在下达完毕给宋维业命令之后,由于担心以宋维业那个向来执行命令不打折扣的性子,真的在主力赶到之前将三营给打光。到时候非但没有能拦住伪五十师,反倒是将自己也搭进去。李子元也顾不得与后勤部长,在这里讨价还价了。 将所有的伤员和辎重留下来,并留下最后一个完整建制连,归张子健与钱朋指挥,掩护九鼎山区的群众和物资之后。自己将剩余的部队压缩编制,组成一个成建制的连外加一个缩编连,并加强迫击炮两门、一门山炮,快速的南下准备与三营汇合。 等到与三营汇合之后,看到当前的态势,李子元也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实际上三营的阻击,只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主力原来部署在壶关境内的两个团阻援部队,并四分区部分地方武装,已经一路咬着壶关伪军追击到了壶关城下。 而其余在高平作战的主力部队,一部未等高平战役结束,在其收尾阶段就已经北上。等到李子元与军区取得联系的时候,先期北上的一个团,已经以强行军的速度进入壶北境内。宋维业接到李子元命令的时候,这个团已经距离伪五十师不足五十公里。 主力部队的动作如此之快,之前李子元也是没有预料到。宋维业的迟滞战斗仅仅打响了六个小时之后,这个团的先头营在该部副团长的指挥之下,就已经赶到了战场。让宋维业的担子,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而等到李子元赶到的时候,军区参谋长指挥后续赶到的两个团,汇合先头部队的一个团后,总计三个团的兵力已经完成了对伪五十师余部的合围。就在李子元带着部队赶到战场的时候,接任太行军区司令员的参谋长,也带着主力部队一个团赶到。 在李子元与三营汇合之后,伪五十师这里实际上已经没有他插手的地步了。在夺取高平之后已经快速北上的军区主力,已经将在接到高平被攻击,正在急速南撤却被宋维业层层阻击给拖延住的伪五十师主力,合围在壶北与壶关交界处。 并对壶关县城,形成了夹击的态势。不过面对着眼下的壶关县城,打算速战速决的主力部队,也多少有些显得头疼。眼下汪伪第二方面军残存部队,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救援出他们被困同袍的希望了。 可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的壶关,县城外高大厚实的城墙,却是成了主力部队攻城时候,一道很难以克服的屏障。而城内此时不单单有伪军一个师,还有在李子元吃掉伪五十师之后,第一时间溜回壶关县城的伪壶关警备队大部。 还有伪壶关便衣队,以及日军驻壶关的一个不满编中队、宪兵队,外加什么伪警察、自卫团一类的林林总总其他日伪武装。不算一个全建制四千人的伪军师,其他的日伪武装就有足足一千多人。 虽说除了那个成建制的伪军师,以及日军一个不满编的中队之外,其余的伪武装战斗力都不强。可问题是这些人如果躲在城墙后边,向外放冷枪还是可以的。野战能力差,不代表这帮家伙当起缩头乌龟来,也是一样差的要命。 眼下的壶关县城,可不是当初自以为在大敌压境面前,八路主力都去应对进犯潞东几路日伪军,已经没有力量在来偷袭自己。在主力部队凌晨发起攻击的时候,几乎是毫无防范还在歌舞升平。 不仅城内一切都没有进入战士,城外的兵工厂也没有撤进城内。留守总部的那位伪参谋长,还在搂着小老婆呼呼大睡。守备高平县城重建的伪军教导团长,还在自己房子里面抽大烟。留守的一个师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可以说整个防御体系是外紧内松的高平。 主力部队从赶到高平,到整个攻坚作战结束,一共用了只有十二个小时。其速度之快,让周边的日伪军连救援都没有来得及。只是高平战役打的是痛快淋漓,但随着高平战役的落幕,可以说军区的整个战略意图都已经暴露无遗。 打草惊蛇的后果就是整个晋东南的日伪军,眼下已经是草木皆兵。整个壶关现在被日伪军,连同抓来的劳工一起,在短时间给构筑成一个坚固的堡垒。这对于缺乏攻坚火力的主力部队来说,绝对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如果付出的代价太大,即便是攻下壶关县城,全歼了县城内的日伪军,李子元也感觉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眼下集中在壶关战场周边的部队,可都是太行区的精华。要是一次性的损失太大,那就有些得不偿失。 不过这一仗究竟怎么打,李子元也知道自己没有搀和的余地。所以他在赶到战场之后,也就老实的在哪儿呆着。因为他也清楚,自己部队眼下的战斗力,实际上是极其有限的,部队已经到了可以承受的极限。 此时李子元所部不仅除了三营之外其余的部队,连同分区加强的一个营已经伤亡三分之二。而且因为连续做战,已经是极度的疲惫不堪。见到军区主力部队已经赶到,并接手这个伪五十师作战,李子元也很是自觉的没有参与进去。 好在南下与军区会师之后,李子元总算与军分区司令部联系上。接到军分区就地返回壶北境内休整的命令之后,李子元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分区下达这个命令,也就意味着其他方向的战局,也同样的稳定了下来。 正文 第六百二十章 贪多嚼不烂 而从指挥主力回师包抄五十师的军区司令员,也就是原来的师参谋长口中,李子元此时才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此次日伪军对潞东地区的大扫荡之中,出动的各部日伪军之中。从南线和东线进入潞东的两路,已经被李子元自己给搞残。 那个伪三十八师即便是日军愿意给他们补充,可没有一个年把的,也恢复不了战斗力。而且以日本人的性格来说,没准撤销编制缴械都不是什么意外。至少此战之中,这个伪三十八师,是没有能力再继续参加了。 一马当先的两个伪军师之中,眼下仅剩下的伪五十师一部,眼下也被主力部队给合围。以军区这群饿狼来说,估计连残渣都剩不下。他们的装备外加士兵,在军区各部队眼中可都是一块肥的流油的肥肉。 至于壶关县城内的一个伪军师,现在也一样被看着死死的,属于那种短期之内除了闭门死守之外,也处在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的境地。当然壶关坚固的城防工事,短时间之内还可以充当他们的护身符。 剩余的另外一个部署在从高平到长治一线,保护此次日伪军扫荡潞东补给线的师。在高平战役打响之后,被主力部队一部牵制在高平以西的山区。在高平战役结束之后,第一时间被调回长治担任防御。 从北路进犯的日军抽调的几千伪警备队,则被一分区部队层层阻击进展缓慢。在南线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一直都在一分区境内打转,虽然一部已经进入到潞东分区境内。可在一分区地方武装的骚扰之下,这些日伪军补给已经陷入断绝。 至于从西线发起进攻的伪保安独立师,外加潞东警备联队所属主力,则被潞东军分区指挥二分区的两个团并一部地方武装,迟滞在潞东西部地带。太岳军区一部则已经进入上党盆地西部活动,搞的整个长治一日三惊。 在高平一战结束之后,生怕老巢同样被端,实际上因为补给线整天受到打击,从枪口到人口都已经陷入断粮。在整个一分区已经全部坚壁清野的情况之下,连最基本的口粮也抢不到北线日伪军首先撤退。 而西线原本就不甚积极的伪军,虽然在六十二师团参谋长亲自坐镇督战。可在成了孤军态势之后,生怕被转过头来的八路给合围,也在第一时间都缩回了平川与壶北县城。在西线和北线部队发起的追击作战之中,各部都斩获相当丰富。 从壶北县城出发,一马当先的伪保安独立师,被发起反击的部队吃掉了一半的兵力。相对于丢了一半兵力的这个伪保安师,反倒是老奸巨猾的王铁石因为回缩的速度比较快。只丢了断后的少部分兵力,大部分的主力还是缩回了平川。 只是这位老兄虽说跑的快,可在分区部队的追击之下,不仅未能保住已经收复的硚口,就连落马也只能放弃。随着落马被分区部队收复,该部在壶北东部山区的据点,除了平川之外基本丢光。 介绍完毕战况之后,司令员很欣慰的派了派李子元的肩膀道:“这次反扫荡战役,如此快的结束,你小子可是当居首功。真没有想到两个伪军师,连同配属日军足足七八千的兵力。居然被小子搞残一个,给搞垮了一个,政委这次真的没有看错人。” “落凤岭一仗,你小子是真敢干那。你这种打法,咱们军区的团级干部有一个算一个,可没有你这么敢干的。要说是破釜沉舟那都是轻的,完全是断子绝孙的打法。你小子当时也真敢下这个决心,如果换了我恐怕都不敢。” 对于司令员的这个夸奖,李子元却是有些愁眉不展的道:“首长,您可就别夸我了。当时,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原本我的计划是,以两个连的兵力牵制东线的伪三十八师。以主力迟滞和吸引行动最快,也是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伪五十师,并寻找一切战机削弱这个伪五十师。” “否则,以我手头的兵力,根本就无法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可没有想到,这个伪三十八师非但没有向伪五十师靠拢,反倒是集中兵力突然向九鼎山区发起攻击。那里不仅坚壁了大量的物资,还有几万老乡和大批非战斗人员,以及地方干部。” “如果这些人落到日伪军手中,对于整个潞东地区的泡坏,将会是致命和无法恢复的。而且我们在整个潞东战场上,也将全部陷入被动不说。一旦九鼎山区被日伪军攻占,坚壁在那里的人员落到日伪军手中,上级交给我的任务也将会彻底的失败。” “没有办法,我只能顶着敌机的轰炸,快速的向南增援。至少得将那个伪三十八师,从九鼎山口一线给吸引走,给九鼎山区坚壁的人员转移争取时间。但随后的战局发展,是我们被日伪军给黏上了。处在打不过,甚至也走不脱的境地。” “这种情况逼的我,也只能去拼一把。拼一把也许还有一条活路,不拼估计我得全军覆灭在落凤岭。可硬拼,我肯定是拼不过的。双方在兵力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的战斗力,也远超过山西本地的伪军。” “他们不仅敢于发动集团冲锋,而且敢于打白刃战。我要是死打硬拼,估计我的部队拼光了,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我只能赌一把,好在我手里面有一些本钱的。在对伪五十师作战的时候,我缴获了他们几乎全部的炮兵以及辎重。” “手中的弹药相当充足不说,我手中还有一支规模不小的炮兵。在一个,我手中有伪五十师横向联系的密码本,两支伪军之间的相互通讯联系切断。伪五十师被我缴获了多少装备,伪三十八师以及与其共同行动的日伪军并不清楚。” “虽说沿线我遭遇到日军飞机的空袭,日军航空兵对我的装备情况是了解。但我同样可以利用日军内部地空联系方面的效率低下,充分的部分做好战术上的隐蔽。首长,也正是有了上述条件,我才敢冒险赌这一把的。” “好在,这次我真的赌赢了。我在战斗中充分利用日伪军,对我手中有多少炮兵和炮弹并不了解。而且我充分利用了俘获的伪军炮兵参战,在战斗之中尽到了最大的火力突然性。同时利用日伪军急躁的心态,在关键时刻一锤定音。” “只是这次我取得了比较大的战果,可问题是我的部队这次也彻底的打残了。您看到的这点兵力,现在是我手头仅剩的一点有生力量了。我这个团没有小半年,是恢复不了元气了。首长,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补充兵员。” 看着李子元因为连续作战,已经极度疲惫的脸色,以及充满血丝的眼睛,司令员点了点头道:“放心,缺多少我给你补充多少。军区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你的部队重新给你充实起来。你这样立了大功的部队,不在第一时间补充,还补充那个部队?” “这次的作战经历,你回去要拿出一个详细报告来。记住,我要最详细的作战报告。从你的战斗决心怎么下达的,真正的战斗意图是什么,还有战后的心得是什么,我都要一个详细的报告。写报告的时候,你小子可别拿三言两语的来糊弄我。” “现在你抓紧时间休整部队,补充兵员的事情有我在,保证在战斗一结束就给你到位。不过这次整个潞东地区的日伪军势力,受到决定性打击,在短时间之内日伪军会有一个收缩。你也要考虑一下,今后怎么根据形势的变化,调整你们下一阶段工作。” 说到这里,司令员沉吟了一下后,看了看面前的李子元道:“李子元,你感觉到了眼下我们夹着一个、吃着一个,我们下一阶段该怎么打?这个壶关县城我们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如果打,怎么打会好一些。” 听到司令员前边的话,李子元有些莫名其妙。下一阶段工作重点,这个事情应该是分区考虑的事情。自己只是一个团级干部,只有服从命令的份,那里轮到自己去考虑?不过尽管内心有些不明白上级的意图,但李子元也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后面司令员征求意见,李子元沉思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首长,我的意思是解决掉这个伪五十师之后,对于壶关之敌我们还是看着为好。首先,我军缺乏攻坚武器,现在就是可以使用作为攻坚的*都不足。” “更何况,部队连续作战已经异常的疲惫。整个壶关的城墙不仅高大,而且也相当的坚固。日伪军的防御体系已经形成,无法在复制高平经验。尤其是我军缺乏足够的攻坚火力,强攻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眼下日伪军又全部收缩进入城内,我军连续作战已经极度疲惫,攻坚可以说是以劳待逸。这里距离长治不过十三公里的距离,日军从长治出动的援军说到就到。沿途地形对我们来说,也相当的不利。” “最关键的是,我军眼下已经是打草惊蛇,整个作战态势暴露无遗。再加上我军调集了大量的主力,正好给予日军寻找我太行部队主力作战的机会。以日军的反应速度来说,这个机会他们不会不把握住。” “我军一旦久囤在坚城之下,周边日伪军在快速增援,那么我军将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您如果询问我的建议,我的意见只有一个,那就是快打快收。解决掉伪五十师之后,马上收拢兵力立即转移。” “首长,这里可是咱们整个太行军区的精华,都已经是久经考验的老骨头。如果在这一战之中因为贪多,遭受太大的损失在想恢复元气可就难了。眼下的日军在整个晋东南,至少在短时间之内还要占据着据对的优势。首长,贪多嚼不烂。”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一章 那是一群饿狼 说到这里,李子元面色有些沉重的道:“加上这个伪五十师,以及之前的伪三十八师,并高平战役我军围歼的一个师另一个团,我军实际上已经解决了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的主力。至少在短时间之内,包括在晋南他们都已经不足以对我军形成任何的威胁。” “更何况他们能不能完成补充,这不是他们自己或是汪伪能够决定的。日本人如果不想给他们补充,这帮家伙就眼下这点实力,我想无力对我军形成威胁的期限,那就不是短时间的了。” “再说了,想要解决他们,也用不到在乎一朝一夕。他们躲在坚城之内咱们没有办法。可他们早晚得有出来的一天,到时候想要解决他们不是手拿把掐吗?最关键的是,我认为没有必要去计较一个县城的得失。” “一个县城加上几千日伪军,并不能够完全的控制整个壶关。而且我判断,在伪五十师被我军消灭之后,整个晋南地区日伪军已经无大股兵力。即便我们无法歼灭该部,该部将来也只能收缩回高平。” “除非日军连第一军与豫东地区日军联系命脉,也就是晋南他们都不要了。否则这个伪军师外加长治那个师,撤走是必然的。只要他们撤走,剩下的日伪军还是咱们的对手吗?只要我们控制了广大的乡村,困也把他们困死了。” “我军的确需要加强攻坚能力,并且需要锻炼攻坚战术。但首长,这个锻炼不是在这个时候。壶关是日伪军此次对潞东扫荡的补给基地,城内弹药充足物资充沛。而且除了一个训练有素战斗力不低的伪军师之外,还有大量的杂牌日伪军。” “这些人野战不行,但是躲在城内开枪、投掷*,却是绝对不成问题。锻炼部队不是这么锻炼的。即便是拿着战士们的血肉硬堆下来了,我们也无法完全的控制住。一旦战事拖延,长治之敌赶到增援,我军将有被困坚城之下,进退无路的危险。” “您如果征求我的意见,我的意思是战机以后可以在找,在长治之敌近在咫尺的情况之下,硬攻坚城于我不利。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首长,我的意思就这么多。至于究竟该怎么下决心,还得看首长们怎么考虑的。” “其实要是从我自己的角度来看,我更希望上级能够一鼓作气,彻底的解决壶关这支伪军。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伪军师一旦战后不走,那么在下一步对我们的威胁就太大了。壶关与潞东,尤其是壶北山水相连。” “这支伪军驻扎在壶关,随时都有可能将手伸进壶北。他们的战斗力,可是比潞东地区原有的伪军强太多了。如果他们继续留在壶关,在我们的侧翼就形成了一个威胁很大的突出部。这次借着主力的手拔掉这个钉子,对于我们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 “可眼下的局势变化,与我当初判断的有了本质上的变化。只要主力能够解决这个伪五十师余部,剩下在壶关的伪军即便无法被全歼,但也是孤木难撑。要说威胁肯定还有,但比该部与伪五十师汇合要小的多。” “同时随着这一战后,整个晋东南整体战略态势的改变。我原来预想的威胁,也没有那么的大。我认为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应该积蓄力量并开展大练兵,准备迎接真正大反攻的那天。而现在,这个时机还不到。” 李子元这番说完之后,参谋长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道:“你的想法,基本上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很多干部现在都头脑发热,想要彻底打垮壶关之敌,力争一次性的解决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的问题。这次我是少数派,支持我的人不多。” “但你说的对,锻炼部队不是在这个时候。的确,贪多嚼不烂。你的这个说法很有道理,是到了必须要下决心的时候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吃掉这个伪五十师之后,咱们立即分路转移。战机以后可以在寻找,部队如果损失太大就得不偿失了。” “这一仗,我想也足够让他们那位老总头脑彻底的冷静下来,好好收敛一下他们在晋南的行为。好了,你先撤回休整。至于你缴获的那些战利品,你自己掂对着办。我想以你小子的手段,这次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这战利品肯定是不会少的。” “另外根据捕获的这个伪五十师,其一个上尉供述。他们之前可被你折腾的不轻,你小子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将他们的炮兵外加配属日军炮兵都给抢走了。你小子吃肉的时候,也想想别人是不是在啃骨头。” 司令员虽说嘴里面说着让李子元掂对着办,可语气里面的态度却是绝对两码回事。听到眼下担任太行军区司令员的参谋长,说出来的这番话,李子元一阵阵的头疼。无奈之下也只能开口道:“首长,我缴获的那些战利品,都让军分区给没收了。” “落凤岭一战之后,我没有那么多的人力搬运战利品。只能通过坚壁在九鼎山区的分区后勤部,动员一批老乡帮我搬运。结果,大部分都被分区扣下了。您要我上缴,我现在什么都拿不出来。这个官司,您可找错人了。”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回答,司令员嘴角露出了一丝察觉到什么的笑意之后,挥手向李子元示意自己知道了。见到司令员这个有些诡异的笑容,顿时有些毛骨悚然,感觉到后背直发凉的李子元不敢在做任何的停留。 给参谋长敬一个礼之后,转身带着部队返回壶北地区休整去了。而在他身后,看着这个家伙飞一样逃走的背影,司令员呵呵一笑,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手中在地图上的铅笔,却是在潞东地区画了一个很大的圈。 而李子元撤退的速度之快,让何三亮很是有些不理解。部队连续作战,基本上没有得到任何的休整。这次急急忙忙的从九鼎山区,一路南下近百余公里跨越两个县。战士们累的都快要吐血了,才拼死赶到了壶关与壶北交界处。 这不用直接参战了,总该让战士们休息一下,补充一下体力吧。谁知道这团长与上级首长谈话之后,怎么像是火烧屁股一样走的这么匆忙?之前看着两个人,不是谈的挺热烈的吗?首长对落凤岭一战的评价,也是相当的高啊。可一转眼,怎么就像是后边有人追债一样? 见到何三亮一脸不解的样子,回头看了看已经撤离脱离了战场,除了隐隐的枪炮声已经看不到兄弟部队的人了。李子元才命令部队放慢脚步后,苦笑道:“老何,咱们要是走慢点,我估计咱们的炮兵连,连人带炮都得被扣下。” “你当首长真的不知道,咱们连续两战缴获了多少东西啊。主力上来就围歼这个伪五十师,明显对于整个战局把握的比我们清楚的多。搞不好咱们北上的时候,这个伪五十师就已经被主力给盯死了。派出的侦察员,压根就一直没有离开这个伪五十师。” “再加上落凤岭一战,上级要是心中没有点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敢于长途奔袭?老兄,在上级面前我们是无密可保的。上级眼下正愁攻坚火力不足呢,要不是不赶快跑路,估计咱们的炮兵是肯定保不住了。” 李子元的这个判断,何三亮摇头道:“团长,上级要调动咱们的炮兵助战,这也是没有什么的。部队缺乏攻坚火力,咱们手中既然有一定的火力,协助上级作战本身就是分内事,也不至于让你这个态度吧。” 看着还是有些没有搞明白的何三亮,李子元只能如实道:“老何,这不是借不借的问题,而是战斗程度把握的问题。说实在的老何,以你的能力应该能看得出来,眼下的态势真的适合强攻壶关县城?” “咱们的炮兵留下不是问题,就是上缴给上级也不是问题。可这两门小山炮,对这么多的部队来说,能起到的效果有限。对壶关县城的破坏力,也同样的相当有限。首长评论某些干部脑袋有些过热,咱们留下炮兵只会更加的加深热度。” “你当司令员真的不知道咱们手中现在有两门山炮?他这个时候没有留下,就是担心有些人控制不住,要强攻壶关县城。可司令员没有留下,这么多的部队集中到一起。那位首长要是提出借炮,你借还是不借?” “借了,那不是帮着他们,而是将兄弟部队往险路上推。而且我估计这一借,想要在要回来恐怕就难了。不借,我可不想挨骂。那么多的人,大部分都是我的老上级、老战友,不挨骂就怪了。不借一个脑,借了十个脑。” “所以,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三十六计走为上是最好的。谁也不得罪,更不会加深他们头脑的热度。最关键的是,咱们不至于连人带炮都丢了。老何,这个时候我能不走快点吗?我的那些老上级、老战友的性格,我还是相当清楚的。”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何三亮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仔细思考了一下后才点了点头:“这一战只是解决了伪军中的一部,真正战斗力最强的日军远未到伤筋动骨的时候,眼下的确不是强攻壶关的时候。” “眼下收手,正是一个最好的时机。即是吃了肉,又没有啃到硬骨头。在拖下去,形势肯定要出现巨大的变化。壶关是长治的东面门户,丢了壶关长治以东就失去了屏障。日军绝对不会坐视壶关又失的,在打下去恐怕吃亏的是咱们。” “咱们集中这么多的兵力,与同等数量的伪军较量,咱们绝对没有问题。即便是伪军在多出一半来,咱们也能保持不败地步。可要是面对同等数量的日军,即便出动的兵力是咱们的三分之二,那咱们也是非但占不了便宜,甚至还要吃大亏。”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二章 想的很开 何三亮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即便是剔除武器装备和补给,这些咱们先天上的弱势方面。眼下的日军,无论是在兵员素质还是训练上,都还是要强于我们。而且在坚城之下的战场,是最不利的战场。这一点,我想上级机关还是有一个清醒判断的。 “团长,咱们八路军中的高级指挥员,虽说也有很多缺点。比如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很多人甚至连字都不认识多少,一些战术素养略差。言谈举止显得有些粗鲁,或是到了战场上有些人,经常搞错了位置,把自己当成营连长使用。” “但这些人都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百战余生的老兵出身。他们可能会有这样那样的失误,可我说他们没有一个是白给的。这么浅而已见的问题,你我都能看的出来。这些高级指挥员看不出来?一时的头脑发热也许会有,但绝对不会发烧到四十度以上的。” “就算是有人头脑发热,可当时除了参谋长之外,还有几位分区的首长。军区首长就算征求意见,也不至于征求到您一个团长头上吧。我感觉军区首长的这个问话,极有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还有,您是不是有些过于偏激了,您的那些老战友和老上级不至于吧。这俗话说,有借有还才再借不难。要是有借无还,今后谁还敢借给他们装备啊。大家都是同一个战壕内的战友,我想不会做的这么过的。” 看着多少还是有些不理解的何三亮,李子元也只能苦笑道:“老何,你还是见的太少了。这帮家伙都是一群狼,一个个从当兵那天开始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炮火支援。见到咱们这两门山炮,还不跟狼似的?” “上级调走,我想想办法,也许还能要回来。要是被他们借走,那可真是有借无还了。你见过那头饿狼将肥肉吞掉之后,还有在吐出来的?所以这帮家伙,离他们远一点总归还是不差的。” “不过,前边的事情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是有些糊涂了。既然首长已经打算收手,那么怎么还询问我?难道是要考校我一下?可他考校我干嘛?他又不是我的直属上级,就算调整我的工作,也没有必要他亲自出马吧。”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何三亮却是看了看远山后,才有些惆怅的开口道:“团长,也许没准真的被你给猜中了。我听说这次军区变动相当大,各级干部尤其是军事干部工作,调整也很大。没准,你也在调整的名单里面。参谋长这个人,什么时候无的放矢过?” 对于何三亮的这个判断,李子元却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道:“行了,上级怎么决定是上级的事情,咱们就别在这里瞎猜了。军区那么多的老资格团干部,就算调整我也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 “现在的问题是,回去抓紧时间将部队补充完整。咱们现在最适合的做法,就是任你分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做好咱们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完事了,要是整天都猜上级怎么想的,那咱们就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 “就算我真的被调走,那也无所谓。至少我为接手的人,留下了一支兵强马壮的部队,这对咱们八路军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攥的长缨在手,就不怕鬼子翻了天。至于现在,想那么多,纯属浪费自己的精神。” 李子元在这方面的大大咧咧,何三亮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李子元倒也没有说错,当前做好本职工作才是最好的做法。将部队重新恢复起来,练的兵强马壮。无论谁来接手,都是一支铁打的部队。 对于李子元这个除了在战场上之外,面对其他任何的事情。在任何时候都可保持很平常的心态,何三亮倒是也挺佩服。换了一般的人恐怕早就心思浮动了,那里还能保证这么平常的心态? 其实何三亮并不知道曾经两世为人的李子元,要不是这个心态,早就在这一世那个家里面憋出问题。再加上这么多的经历和磨练,李子元要是在养不成沉稳的心态,那他之前那么丰富的经历,也就白经历了。 撤回壶北东部山区老根据地后,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李子元倒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估计这次日伪军的扫荡,也就到此为止了。自己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部队也可以好好的休整一段时间了。 李子元判断,这次日伪军的扫荡被打破之后,估计一直到上秋之前都不会在进行扫荡了。自己部队需要休养生息,在这次扫荡之中损失同样不轻的日伪军,也是一样需要休养生息的。估计在秋粮下来之前,自己会有一段难得的平静时间。 不过话虽然是这个道理,但在主力部队那边还没有完全彻底的结束战斗,分区还没有撤回来之前,李子元还是不敢太过于放松。至少还不能完全的转入平时状态,部队的战备状态还不能解除。 在撤回老区之后,李子元最想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睡上一觉。但在见到被自己警卫员还有杨静搀扶着,来迎接自己的马永成之后。看着这个家伙在别人因为连续作战,无法休息和睡眠的情况之下,普遍都消瘦厉害的情况下。他居然胖了一圈,李子元很是有些不满。 李子元很是不满的捏了捏这个家伙的肚皮,又看看边上的杨静,嘴一撇:“老马,看来这段时间你小子过的很是洒脱吗。老子和老何几个人,都瘦的有些脱像了。你丫的非但没瘦,反倒还胖了这么多。看来,有老婆的人就是幸福。” 对于李子元的不满意,外加语气里面的那股子酸劲,马永成翻了翻眼睛:“你当我愿意啊,你们把我丢下一走了之这么多天,我还没有抱怨你小子把我扔下的事呢。原来和部队一起行动的时候到没有感觉,这次脱离部队的那种孤独感,你小子自己试试?” 只是一边应对李子元的调侃,一边转过头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行军序列短了许多的部队,马永成的脸色和语气都变了。有些急切的道:“老李,你是怎么搞的,怎么你全建制的出去,就回来这么一点部队。其余的部队呢?一营和二营呢?” 马永成的质问,李子元也只能苦笑道:“老马,你说呢。这次咱们两个营,去背伪军两个师,没有全团都打光了,咱们就偷着乐吧。除了老张和老钱带着一个连,在九鼎山区掩护那里的老乡和地方干部之外,剩下的部队都在这里。” “这次咱们的部队,真的是伤筋动骨了。老马,说实在的,我这次真的是肉疼。一战下来,部队伤亡过半。连排干部的损失尤其是巨大。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伤亡,什么时候才能补充完成。” “对了,分区把咱们的装备和弹药,还有答应的新军装送回来没有?我现在就盼着老钱那里别让我失望。能从那一千多俘虏里面,给我动员一部分。要不然,单靠新兵补充,战斗力恢复速度太慢了。”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马永成很是有些不满的道:“你小子别在这里糊弄我,上级会下这种命令?我怎么这么不相信,不会是你小子又是主动跑到上级那里,去抢来的任务吧?你小子怎么这么冒失?一个团,确切说是两个营去背伪军两个师,你小子是怎么想的?” 马永成有些激烈的言语,让李子元很是不满的道:“你小子站着说话真不知道腰疼。你当这个任务是我愿意接的啊,是咱们师政委点名让我去的。政委下的命令,换了你小子有种就别去执行。我可是没有这个胆子,去违抗政委的命令。” “奶奶的,要不是分区领导给咱们加强了一个营,你还想在见到我们,你小子做梦去吧。你在这里依红偎绿、亲亲我我的,这腰都肥了一大圈。老子在那边都快熬的心血都要干了,瘦的都快没有了人样。” “才总算在没有把部队打光的情况之下,完成上级交待给我们的任务。你小子和我发什么火,有能耐你去找政委发去,或是去长治找日伪军发去。这可真是唱戏的不嫌累,看戏的反倒是嫌烦了。” 夹枪带棍的讽刺了马永成一顿之后,李子元抬起头看了看,站在马永成身后的刘连明和董平。没有在搭理马永成,直接对着两个人道:“怎么样,渗透进来的那些鬼子战术小组,还有那些查出来的特务,彻底的清理掉没有?别告诉我,这段时间你们什么都没有做成。” 听到李子元的询问,董平没有理会拽着自己的刘连明,自己开口道:“团长,在主力转移之后,我们便掩护政委进入了深山区。不过鬼子的几个战术小组,咬着我们一直不放。在转移的时候,我们解决了几个鬼子的渗透小组。” “一共击毙了二十四人,但是没有抓到活口。只是在清剿的时候,您留下的那个排也伤亡过半。在侦察连返回之后,其余的鬼子渗透小组,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这段时间之内,我和老刘带着部队,轮番分别出击寻找他们的踪迹,但始终未能发现其余的鬼子渗透小组。” “不过,虽说未能在发现鬼子的渗透小组。但我们在清理的时候,抓到了一个携带了一部电台的日军大尉以及他的一个助手。这个伪装成货郎,满嘴都是地道晋东南方言的日军大尉,伪装的几乎可以说是以假乱真。 “如果不是咱们侦察连的一个参军之前,也同样是走街串户货郎出身的战士,从这个家伙挑着的担子发现出不对劲。货郎担子装的针头线脑,以及其他的一些家庭生活日用的东西,应该没有那么的重。搜查后发现了担子里面装的电台,就真的被这个家伙给蒙混过去了。”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三章 还是你去做 看着李子元的脸色,董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继续道:“经过老刘采取了一些特殊手段后审讯得知,这个日军大尉是此次渗透行动的总指挥。所有渗透进来的日军狙击小组,都是由他指挥和负责。” “他以货郎的身份为掩护,与日军在咱们根据地潜伏的特务接触,进行收集情报的工作,并统一指挥渗透进来的日军狙杀小队。这个大尉供出来,这次日军从第一军所属各部队,一共抽调十二个狙击手。” “这些被抽调出来的狙击手,除了经过加强狙击战术训练之外,还经过三个月的特殊训练。以两个人为一组编制成六个狙杀小组,在日军抽调的搜索联队部分兵力,组成的支援小组掩护之下。渗透进潞东地区,专门利用狙击战术刺杀我军团以上的干部。” “而您,则在这次鬼子的狙杀名单上,光荣的名列第一位,排名还在分区首长之上。别的干部不算,只要能够完成对你的刺杀,回去这些人将会被晋升一级军衔,并被授予一个什么勋章。” “此次日军的狙杀小组,是以两个小组外加一个搜索步兵组成的支援小组,为一个行动小队。其中两个为狙杀小组,一个为支援小组。每个狙杀小组两个人,配备两支九七式狙击步枪,以及两支手枪。” “支援小组为日军一个战术分队编制,配备一挺九六式轻机枪以及七支步枪。整个行动由第一军司令部直接策划,行动则由六十九师团负责具体实施。在进入我潞东根据地之后,这些人的行动由这个大尉统一指挥。” “日军此次狙杀行动,并不负责除了狙杀我军携带望远镜,以及配备手枪和警卫员的目标之外,任何战术任务。其狙杀目标也不包括地方干部,以及其他任何的人员。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部队军政干部,主要是作战部队的军事主官。” “根据这个大尉的供述,他们此次行动的目标为整个潞东分区。而且日军这次是拿咱们的潞东军分区,作为一个战术实验的对象。如果这个战术实验成功的话,日军将会向整个敌后根据地推广。” “我们之前在搜捕上,战术上多少出了一些问题,在制定战术上没有能够完全落实。主要是针对性不够,没有考虑到这股日军伪装能力,以及快速的转移能力。这件事情,由我承担主要责任。” 其实董平有些东西没有说出来,这次清剿之所以没有捕获到其他的日军狙击小组。除了这些人受过特别训练,尤其是擅长伪装和隐蔽之外。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与刘连明在配合上出了很大的问题。 按照李子元临走的时候命令,侦察连在返回之后由董平统一指挥。但在配合董平搜捕这些家伙的时候,刘连明对董平这个前重庆方面军官,下达的命令很是有些不服气,甚至内心之中还有些看不上。 刘连明长期处在单独活动的状态,不仅养成了有些独断专行的习惯,自身也养成了一些心高气傲脾气。别说董平,全团的干部之中除了李子元和何三亮之外,就连对马永成的命令也有时候不在意。 两个人第一次配合单独行动,不仅几乎没有任何的默契度,而且刘连明几乎不怎么听招呼。这让董平在很恼火的同时,对于这个家伙基本上也是无可奈何。两个人在配合的时候,矛盾可以说接连不断。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刘连明对董平的命令都爱答不理的。就连马永成下了命令,都没有起到作用。经常在行动之中不经请示,擅自做主改变行动方向和路线,导致了董平两次设计诱敌都最终功败垂成。 最后还是马永成与老班长居中协调,将侦察连分为三个部分。除了一部留守之外,其余两部由两个人分别指挥,轮番出动搜捕并追击。只是这样一来矛盾虽说解决了,但在搜索兵力上却被削弱。两个方向那个方向兵力都不足,根本张不开足够大的网。 这一点,无疑让董平在行动的时候,多少有些力不从心感觉,也是迟迟没有能够解决问题的主要原因之一。但董平在汇报的时候,这些话他都没有说出来。而是将责任,大部分还是揽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他真的如实汇报,估计刘连明不被李子元撤职,也会被骂一个狗血喷头。只是董平尽管捡好的说,但依旧听出来其中有些不对劲的李子元,很是别有深意的看了隐藏在董平身后,知道自己理亏不太敢说话的刘连明。 只是李子元没有公开批评刘连明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道:“也就是说,你们只挖出来了一半的人。不算期间日军重新渗透进来的,至少还有一个他们的战术小队,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你们这个工作,做的很不彻底。” “继续查,就算是翻遍整个潞东军分区所有的辖区,挖地三尺也要将这群耗子给我挖出来。老董,这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还是由你负责。一句话,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和刘连明的职务暂时对调,你现在是侦察连的连长。” “必要的时候,我可以亲自给你们当这个诱饵。还有,那个大尉的口供还要继续挖下去。这个家伙的口供,至少有一半还没有说出来,或是压根就没有说实话。老董,我希望这次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也不要让部队对你失望。”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要求,董平看了看身边脸上带着一丝羞愧的刘连明,点了点头的同时却又摇头苦笑道:“团长,这帮家伙都受过严格的野外生存训练,以及伪装训练。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按照那个大尉的说法,可以保证他们在十天之内不用补充。” “整个潞东地区这么大的范围,咱们可动用的兵力有限,又不能像鬼子那样拉网,一寸寸的过筛子。而且以这帮家伙受过的训练来看,就算是动用大量的兵力搜山,估计也是高射炮打蚊子白费力气。团长,这个任务实在是一个苦差事。” “我想,这个任务还是我和刘连长一同执行为好。分散作战、单独活动,毕竟是他的长项。在某些特定作战环境之下,刘连长比我更合适。团长,您如果实在让我继续完成这个任务,我希望还是和刘连长配合。” 看着董平有些叫苦的样子,李子元语气很坚定的道:“不,他不去,由他们指导员带队配合你。谁不服从指挥,让他直接来找我。我这里正好缺一个保卫干事,侦察连外出行动的期间,就让他来我这里,临时担任一下保卫干事。” “还有,老董你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有些事情不用我多说,你自己也明白。容易的,谁都能做到的事情,还要咱们干什么?好钢不能用到刀刃上,那这些所谓的好钢还有什么用处?而什么叫做好钢用到刀刃上,这个时候就是刀刃的时候。” “我也知道这个任务不好完成,但是再难也得去做,而且必须要做好。你清楚在战场上,一支部队的军事主官被刺杀,对于一支部队来说意味着什么?就算这帮家伙躲到了地底下,只要还在潞东地区活动,你就得给我挖出来消灭掉。” “我也知道,你心里面肯定会想,分区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得咱们去做?这些鬼子活动的范围是整个潞东分区,又不单单是咱们自己一个团的防区。这件事情到这里,分区完全可以接手吗。” “没错,分区可以抽调其他的人来执行这个任务,因为这些小鬼子并不是针对咱们自己一支部队的。可问题是从咱们这里开的头,对付他们你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经验。所以,这件事情还是由你们去做。因为我这个人,没有将重担推给别人的习惯。” “既然从咱们这里开头了,那就还是从咱们这里收尾。做事,就要有始有终。还有,他们即便是受过严格的野外生存训练,携带了最多可以使用十天的补给。但十天之后呢,他们还是要取得补给的。” “我就不信这些小鬼子,也能靠吃草根和皮带,熬到他们完成任务?如果他们想要获取补给,那就不可能不与外界,尤其是老百姓接触。这样,他们就算是再能隐蔽自己的行踪,也不会不留下一点踪迹。只要他们留下踪迹,咱们就有迹可循。” “另外,你们抓了他们的指挥官,也就相当于打掉了他们的大脑。这些小鬼子就算受过再严格的训练,这个时候估计也是没头的苍蝇,最关键的是失去了所有外线情报来源。这对于解决他们,都是对我们相当有利的条件。” “按照小鬼子在执行命令上教条程度来看,没有完成任务之前他们是不会撤走的。所以,你还是有机会找到他们,并彻底的解决他们。在行动的时候,我批准你可以采取一切,你认为必要的手段,不用受纪律的约束。” “既然他们的任务,是针对我军团以上干部的,你们也可以从目标上着手。这潞东军分区的辖区的确大,可团级干部,尤其是作战部队团以上干部的数量还是有限的。团级部队的驻地也更加的有限,这样一来你们的目标范围也就大大的缩小了。” “这个事情,我已经向军分区首长做了汇报。一会我让参谋长与军分区在进行一次沟通,要求分区全力配合你们行动。所以,你大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不要有什么顾虑。只要能解决掉这些老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现在就去和刘连明交接工作,你要在第一时间给我进入状态。你需要什么武器装备,全团范围之内随便你挑选。弹药也优先保证配给,你需要什么口径的子弹,直接去找参谋长领取。” 正文 第六百二十四章 遇袭 李子元这番话说的是斩钉截铁,而且将董平接下来的话也都堵了回去。见到事情已经没有了缓和余地,董平也只能苦笑着接下了这个任务。不然还能怎么办,按照李子元在军事指挥上一向说一不二的习惯,自己原本就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今天能和自己说这么多,就已经是破例了。要是换了别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给自己说这些话的机会。挠头归挠头,团长已经下了决心,董平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了这个在他看来,很是让人头疼的任务。还有侦察连那些骄兵悍将,自己能够摆弄明白吗? 无奈的董平接受任务,转身离开去与刘连明去交接后。跟在马永成身后的老班长,却是摇了摇头对李子元道:“你小子不该逼他的,他这段时间做的已经很不错了。他这个人习惯了那种正规作战,搞这些东西他还是并不擅长。” “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认为的那样。这段时间的他的处境很难,很多人不理解、不支持,工作上很是有些被动。他刚到咱们部队才多长时间,有些人的心态还存在老眼光看人。这个时候他接手侦察连,你小子这是等于是把他放在火上去烤。” 老班长的评价,李子元只是笑了笑道:“老班长,老董可不止你说的那点能水,这个家伙的手段比你想象的多的多。说实在的,他能解决掉一半的日军这个所谓狙杀小组,我已经感觉到很意外了。” “既然他这么能干,我不给他加加担子,好好的压榨他肚子里面的油水,我岂不是太亏了?还有,我让他接手侦察连,已经是尽可能的给他提供最大的助力了。以他的脑袋加上侦察连的能力,我想解决这帮鬼子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至于你说的有些事情,我已经大致听出来了。所以这次我决定由他单独指挥,别人就不参与了。有些东西,老班长您不说我也是懂的。我看有些人现在是有些过于骄横,到了该打打板子,接受一些教训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李子元对着听完自己的这番话后,依旧有些不太放心的老班长道:“老班长,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了。这样,你要是实在还有些不放心,我把大李给你,你也去帮他一把。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最好是能给我抓一个活的回来。” “上次我逮到的那个,已经上缴给了分区。现在我也有些后悔,将那个家伙交上去的有些早。咱们的狙击战术都是土法培训的,跟鬼子的正规狙击战术没有办法比。这次缴获的这些狙击步枪,咱们可得充分利用起来。” 听到李子元让自己去协助董平,老班长的脸色好了一些:“团长,你看你说的。我不是担心别的,我是担心这个家伙不熟悉咱们部队。你又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力,这个家伙在惹出什么事情来。有我看着他,这也会好一些是不是?” 对于老班长这些欲盖弥彰的话,李子元了解的挥了挥手。只是还没有等李子元再说什么,突然从李子元侧后方一颗大树上,传来的一声枪响让李子元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好在大家都是从战场上冲杀出来的,反应的速度并不慢。 几乎没有一点防范的李子元,虽说倒霉的被冷枪给击中,但对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的情况之下,也给其他人争取到了隐蔽的时间。他身边的马永成也被自己新警卫员,与杨静两个人一把给按到了地上。 只是此时的马永成,虽然被杨静给压倒身上,却是一个翻身,将杨静又反过来掩蔽到了自己身下。尽管担心着李子元的生死,可上次同样挨了一枪到现在还没有好的他,却明显接受了以往的教训。 而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这声枪响给打断的老班长。则同样迅速的卧倒,抽出了自己的驳壳枪,一边向着枪声响起的地方乱扫,干扰对方的射界。一把拽住了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李子元,抓着他腰间的皮带将他拽到了自己身后,躲开了对面打来的第二枪。 在将李子元拽到自己身后之后,老班长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枚*,直接拉开向着枪响方向投掷了出去。随着他手中这枚根据地兵工厂,用*制成*爆炸。他借着这种质量很差*爆炸,产生的烟雾掩护,将李子元拽到了一边的一棵大树后边。 就在老班长将李子元给拽到大树后,还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刚刚他和李子元躺着的位置,又同时落下了两发子弹。面对着如此危急的局面,老班长顾不得检查李子元伤到了那里,给自己手中的驳壳枪换上一个新*后,向着枪响的方向一顿乱扫。 那边马永成的那个刘连明从侦察连,给他重新选出的警卫员,则抬起自己手中的苏制*,直接来了一个横扫。将马永成以及杨静,给掩护到了有隐蔽物的位置。但这个为了保护自己首长,站起身来吸引对面火力的警卫员,随即被一发子弹打中。 命中马永成警卫员的这一枪,直接打在了他的眉心。将这位忠诚的警卫员,半个脑袋都给打飞了。而马永成见到自己的又一个警卫员,为了掩护自己再一次牺牲了自己。再加上眼下生死不知的李子元,眼角都快要裂开了。 顾不得自己腿上的伤势还没有好,手中的驳壳枪不断的向着枪响的地方开火。尽管他也知道自己这阵子瞎打盲射,命中对方的几率几乎没有。可他依旧希望自己能将对方的火力给吸引过来,减轻始终死死的护着李子元的老班长,那边承受的压力。 好在这个时候,侦察连就在这个村庄内。刚转身离去的董平和刘连明,被这声枪响立即给带了回来。从枪声判断出大事不好的董平,在赶到之后顾不得查看究竟出现了什么样的情况,立即指挥部队在机枪的掩护之下,向着枪响的地方包抄了过去。 随即赶到的刘连明,则是丝毫不客气的向着响枪的方向,直接打了两枚掷弹筒。随着两枚*的炸响,对面那两支极其准确的步枪,终于被彻底的打哑。等到董平指挥侦察连一部包抄上去的时候,对面已经再无枪声传来。 见到增援部队赶到,松了一口气的老班长,这才顾得上查看李子元的伤势。好在枪响的时候,李子元因为正挥手示意而身子略微有些倾斜。这一枪虽说直接打中了他,可并没有伤到了要害。那支九七式狙击步枪打出的子弹,只是在他的肩膀上穿了一个窟窿。 李子元是相当幸运的,这一枪虽说给他肩膀上穿了一个窟窿,但还不算是致命部位。要是在往下偏个几公分,这一枪就会直接打中他的心脏。如果是那样,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但即便是这样,这一枪也让李子元当场昏迷了过去。 不过,要不是老班长反应速度,抢在第二枪打中他之前,将他掩护了下来。对面打来的第二枪,李子元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按照第二枪的落点来看,那一枪是直接对着他脑袋开的。 见到李子元负伤,马永成和刚安顿完毕部队赶回的何三亮,顾不得去查看那边董平的搜查情况。带着几个战士抬着李子元火速的向着村内跑去。而作为军医的杨静,被两个过来搀扶她的战士,拽的几乎脚都离了地。 等到进入村内找到一间房子后,杨静带着被找来的唐翘,对李子元进行了紧急的抢救。好在李子元虽说挨了一枪,但毕竟没有伤到关键的部位。虽说左肩膀被带走了一大块肉,眼下也陷入了昏迷,却并无生命危险。 也幸亏这次偷袭的日军狙击手,使用的是制式九七式狙击步枪,是用三八式步*装的。使用的也是三八式步枪的子弹,弹道性能和三八式步枪一模一样。只要没有命中致命部位,危险性还不算大。 这如果换上日军新式的九九式狙击步枪,或是七九口径的狙击步枪,估计李子元不死也会没有了半条命。这发穿过他锁骨下的六五子弹,只是在他的肩膀上开了一个不小的天窗,却是幸运的没有碰到任何的主要血管。 见到李子元并未大碍,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杨静,将唐翘留下来照顾李子元之后。自己则走出了临时作为抢救室的那间民房,见到在外面等着的马永成与何三亮,以及其他的人开口道:“团长很幸运,这一枪并没有打中他的致命位置。” “这发穿过他身体的子弹,也没有碰到任何的主要血管,没有什么大碍,估计一会就能醒了。只要不出现感染,他会在短时间之内恢复的。不过,团长现在有些过度疲劳,还是让他多休息一会比较好。另外,得想办法给他增加一些营养。” 杨静的这番话说完,听到李子元没有什么大碍,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尽管得知自己的警卫员牺牲,马永成显得异常难过。但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沉住气。团长负伤现在还昏迷不醒,自己要是在乱了方寸那部队就乱套了。 深吸了几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情绪后,马永成对着何三亮道:“老何,一定要牢牢掌握住部队。无论出现任何情况一定要稳住,部队绝对不能乱套。在老张和老钱赶回来之前,部队军事指挥上由你全权负责。这期间上级无论下达什么战斗命令,都由你全权处理。” “告诉董平,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日军的狙杀小组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的话,别说我这个当政委的翻脸无情。告诉刘连明,让他全力配合董平。在给我搞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些东西,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理由,老子都给老账新账一起算。”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五章 怒火与后怕 能让一向温文尔雅,极少说脏话的马永成,这个时候连脏话都脱口而出,可想他此刻心中的愤怒和恼火。这两个家伙居然能让鬼子,摸到了自己团部眼皮子底下,居然还一无所知。还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伤了团长,这让马永成这个当政委的那里受得了? 要不是这两个家伙没在这里,面对着何三亮和团部的几个人,马永成还能勉强压制住怒火的话。这两个家伙估计不被骂一个狗血喷头,不每人当场挨一个处分,都不会让马永成解气。尤其是刘连明,这段时间本身就让马永成积累了相当的怒火。 见到脸色有些铁青的马永成,何三亮暗自叹息了一声。别说董平与刘连明两个人,就是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这些日军狙击小组会去而复返就隐蔽在这里。不仅董平与刘连明两个人,就连包括李子元与自己在内,所有的人都大意了。 只是在临转身去布置之前,何三亮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董平之前曾经说过,除了被他们解决掉的原来一直咬着,留在根据地马永成不放的日军狙杀小组之外。其余的日军狙杀小组,一直都没有查到,就好像彻底的消失一样。 原来他们判断这些日军的狙杀小组,在渗透进入潞东分区之后是兵分两路。除了偷袭团部的这一路之外,另外的一路可能是直接杀奔军分区去了。鬼子这次投入这么大的力量,抽调了这么多的精锐,不可能将所有的筹码都放在一路上。 但在部队完成作战返回之后,这些狙杀小组又重新出现,并在第一时间动手,证明这个判断明显是错误的。如果另外一路是奔着军分区去的,那么不可能反应这么迅速。部队这次与分区的活动,一直都是分开的。 即便李子元刚抵达分区汇报的时候,部队与分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难道是这些不死心的家伙,在第一轮动手没有成功之后。就一直悄无声息的跟在部队身后,尾随着李子元行动?或是在部队抵达分区司令部后就转变目标,将视线又盯上了自己部队? 部队在整个潞东境内南下北上连续转战,这些人就一直跟在身后,而始终没有被发现?想到这里,何三亮不由的后背一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实在太可怕了。大部队行动,这些人一直跟在身后,居然始终没有被发现。 就算侦察连不在,但各级干部都是久经战火考验出来的。就算一路上行动匆忙,或是这些家伙都受到过特殊训练,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发现?这就有些太让人感到后怕了。这是他们没有找到动手的机会,李子元才逃过了一劫。 如果在转战过程之中,让他们捕捉到了战机,那后果可就真的难以预料了。以这些家伙的枪法,以及受过的隐蔽训练,只要让他们找到机会,这个事情发生的几率还是相当大的。回想起落凤岭一战那场李子元一手策划的赌局,何三亮到现在还有些担心。 眼下的何三亮多少有些庆幸,这是已经完成了上级制定的作战任务,才出现这种意外。如果在落凤岭一战关键时刻,让这些家伙把握住机会。何三亮几乎不敢想象在那种战局之下,一旦李子元倒下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军事主官倒下,政工主官不在部队之中。而所有的团级干部之中,就自己一个参谋长在。到时候面临的不仅仅是指挥上的混乱,而且军心和士气恐怕也会在瞬间跨到。一旦真的发生这种情况,落凤岭一战的结果会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换。 非但不会取得这么大的战果,自己部队反倒会被占据优势兵力和火力的日伪军,给转过头来给打垮。如果真的出现这种后果,那么引发的连锁反应,将会导致此次反扫荡作战彻底的功败垂成。当时自己部队所在的位置,绝对是不可替代的。 想到这里,有些后脖根子发凉的何三亮不敢在耽搁,马上按照马永成的吩咐布置下去。全团回撤的部队,全部进入准战时状态。所有部队必须全部放双哨,各连要保证一个建制排随时可以出动。 眼下建制最充足的三营,则抽调一个连进入战备状态。子弹全部配发到人,三营的军政主官要保证有一个人,下到连队指挥作战。其余的部队由刘思明统一指挥,尽快的完善建制并保证部队保持部队的战备状态。 各级干部要切实掌握部队,绝对不允许部队出现任何的混乱。李子元负伤的消息,一律不许外传。考虑到眼下这个突发情况紧急,何三亮亲自坐镇团部,一个连一个连找连长和指导员谈话。 不过董平和刘连明那里,何三亮暂时没有找他们谈话。他们此刻还在外边围捕日军狙杀小组,找他们谈话暂时还不到时候。对于这个事情后续究竟还要怎么办,何三亮还要考虑一下。在这么大一片山区围捕几只老鼠,是一向要仔细谨慎才能完成的工作。 只是在部署完毕之后,何三亮听着村外周边,时不时响起的并且已经蔓延开的枪声和爆炸声,内心却依旧在为李子元的身体担心。尽管杨静已经保证李子元并无太大的危险,但何三亮依旧有些不放心。尽管何三亮面上看不出来什么,表现的异常平静。 但他微微颤抖的左手,却是出卖了他眼下内心紧张的情绪。何三亮很清楚,这支部队现在离了谁都能生存发展下去,但惟独一个人离不开。那就是这个团的军事主官,也是现在躺在房间里面,还在昏迷不醒的李子元。 这个团是李子元从二三十人、几条破枪,从干部到装备无一不缺的情况之下,一点点的拉起来的。从最开始的几乎一无所有,连子弹都没有几发,到现在兵强马壮、装备精良,无一不渗透着李子元的心血。 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李子元,也就没有这个在眼下太行军区从战斗力到装备,都绝对是一流的团。尽管脑袋上一直还顶着地方部队的名头,但军区却是一直都实打实的当成主力团在使用。 李子元的精神和意志力,甚至包括他的习惯,都一点点的渗透到这个部队。执行命令坚决,从来不打折扣。能打硬仗和恶战,在关键的时候绝对能作为一把尖刀使用。几次大战的表现,可以说李子元带出去了一支作风过硬的部队。 他这个团长的年龄,虽说是全团营以上干部之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但却是全团的主心骨。用战士的话来说,打仗的时候只要团长在,自己就什么都不怕。到了战场上,只要跟着他,就永远不会吃亏。 是他将一支七拼八凑的小部队,一手打造成了一个随时拉出去都能打硬仗的队伍。尽管在这次作战之中,部队承受了巨大的伤亡,甚至到了伤亡过半的地步。可何三亮相信只要有李子元在,假以时日一样会重新的兵强马壮起来。 这个团可以没有马永成这个政委,也可以没有自己这个参谋长,但是离不开李子元这个团长。没有了他这个团长,这支部队就失去了主心骨,就有可能从精神上垮下去,甚至沦为三流的部队。 何三亮知道这支李子元一手带出来的部队,失去一个能干的主官。在眼下这个时候,很有可能会在意志上垮掉。对于何三亮这个老兵来说,这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真实实可能发生的事情。 一个好的主官,可以带出一个铁打的团队。同样,一个能力不够的主官,一样可以将一支铁血雄师,给搞成一群只会吃草的绵羊。从军历程很丰富的何三亮,见到过太多能征惯战的劲旅,在换了军事主官之后沦落成了三流的部队。 想到这里,何三亮站起身来,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乌云密布的天空。知道自己眼下在有些事情上该出手了,之前因为李子元亲自主抓,自己保持的沉默该打破了。这些老鼠一样的日军狙杀小组,必须要处理干净,这是何三亮认为最应该做的。 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绝对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几个日军狙杀小组的存在,不仅有可能搅合的部队人心惶惶,而且对分区以及自己部队团一级干部,形成了切实的巨大威胁。如果不能除掉这几个狙杀小组,作为团军政主官连门都出不去,这工作还怎么做? 最关键的是这次躲了过去,那么下一次呢?如果不能彻底的从根子上,打消日军采取的这种近似乎暗杀一样的卑劣手段,那么谁又能保证没有下一次?这次这么幸运,那么下一次还会这么幸运吗? 何三亮打开地图,将这次部队行军作战的整个路线,都在地图上清楚的标出来。又在李子元这次遇袭的地点,重重的画了一个圈后。对着身后的王均道:“董平与刘连明他们完成清理没有,如果完成的话,让他们马上回来给我汇报。” 听到何三亮的命令,再看看这位一向沉默的参谋长,此刻杀气腾腾的脸色。王均不敢在耽搁,一个转身就出了团部,准备去找董平和刘连明两个人。好在没有用他走多远,就遇到了胳膊上缠着绷带的董平已经与刘连明。 返回团部的董平与刘连明,看着面前正在查看地图,在地图上标示着什么。对自己两个人进来,权当做没有看到的何三亮,谁也没有敢打搅正在图上作业的参谋长。咽了咽口中的唾沫,就在那里站的绷直。 两个人没敢说什么,何三亮也没有问。团作战室内的三个人,就这么保持着沉默。只是董平倒还是罢了,他身边的刘连明却是浑身上下都被屋子内,有些冰冷的气氛搞的浑身冷汗直冒。何三亮虽说就在那里一言不发,但给刘连明带来的压力可谓是相当大。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六章 这是我们团的耻辱 部队这几个团级干部之中,李子元这个团长尽管年纪最小。而且除了到了战场上之外,平日里面虽说没有什么架子,大大咧咧的经常和战士们打成一片。但他这个团长只要眼睛一瞪,就会让所有的干部对这个小团长,感觉到又惧有怕。 至于马永成这个团政委就像一个邻家兄长一样,显得是温文尔雅。口才了得,谈话的时候向来都是引据经典,说出来的话一向都很让大家信服。他能把一个兵痞教育成,就算被分配养猪,也会觉得是一个无上光荣的使命。 而且作为政委的马永成,还是以理服人的时候多,一般从来都不骂人。即便找人谈话的时候,他的话也像是水一样渗透到人心里面。在所有的干部和战士心中,马永成这个政委就像是一个老妈妈一样。虽说有些唠叨,可他的这些唠叨都是为了你好。 但是何三亮不一样,在几个团干部之中绝对是一个另类。这位性格沉稳、仿佛什么事情都看在眼里的参谋长。尽管一般的时候极少表态,但他即便什么都不做,就在那里坐着,也会让人感觉到倍感压力。 所以现在何三亮虽说没有说话,但是对于刘连明来说压力实际上更大。甚至比被骂一顿,感觉到还要惧怕。他最怕的就是参谋长那双洞彻人心,就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一下就能看透你想什么的双眼,看向自己的眼神。 只是何三亮却没有管刘连明想什么,完成图上作业之后才开口道:“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不想知道你们取得多大的战果,我就想知道这些鬼子是怎么摸到这里的。别告诉我,他们能摸到这里是巧合。” 面对着何三亮带来的巨大压力,刘连明不敢说话,伸手拽了拽董平的衣角。看着这个家伙求援的目光,董平摇了摇头站到了前边。这个家伙之前不还是傲气十足吗?这会怎么蔫成了这个样子。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只是这个时候,自己还是得拉这个家伙一把。否则以他见到参谋长那副老鼠见到猫的架势,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万一这个眼下胆战心惊的家伙,汇报的时候说不到点子上,耽误了事情可就误了大事了。 暗自叹了一口气的董平,将一个日军制式地图行囊摆到何三亮的面前,道:“从缴获的鬼子地图上,标示的行军路线来看。这两个鬼子的狙杀小组是在咱们回撤的半路上,也就是在咱们现在位置以南的十五华里处,与咱们回撤的部队相遇的。” “不过在咱们主力返回之前,他们一直就躲在咱们原来的团部周围暗中待机,也就是说他们原来一直都跟着马政委一行人在行动。只是在我们从九鼎山区南下的时候,他们一个战术小组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另外,我们在他们开枪的地点不远处,发现了他们挖的两个可以隐蔽一个人藏身坑。从这两个坑内发现的东西,可以判断他们在里面隐蔽已经不止一天了。至于他们是不是在寻找分区无果之后,与咱们误打误撞的遭遇,暂时还没有摸清楚。” “不过,这次我们只是击毙了一个狙杀小组。但是我们在搜索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们的掩护分队,以及其他的狙杀小组。也就说是极有可能,这次的事件是一个偶然事件。也就是说这两个鬼子,很有可能是在与他们的大队失去联系后,转回原地偶然间与我们相遇的。” 看着董平摆在自己面前地图上的那条穿插曲线,何三亮点了点上面标着叉的地方:“也就是说,在主力转战期间,他们就在你们周边活动。你们这么长的时间,居然一点踪迹都没有发现。” “就算这个结果是真实的,可这个狙杀小组在与他们大队失去联系之后,又转回到这里,并就在你们周围活动。老董,我就想知道,你们两个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居然能让他们跟着你们,找到咱们的汇合地点?” “老董,你是老兵了,战场上有没有运气这一说,你心里面还是清楚的。地图上的这点东西,能瞒过你的眼睛?地图上的这条穿插曲线,难道就能代表他们所有的行动?老董,这件事情,我现在不想追究什么责任,那是等团长醒过来之后他的事情。” “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结果,这件事情的结果。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这件事情必须解决。按照团长的命令,你马上去接手侦察连,就是在这潞东山区挖地三尺也得给我将他们找出来。还有,这张地图你拿着。有些东西都在上边,以你的能力应该能品出来一些东西。” 说到这里,何三亮将自己研究的那张地图,推给面前的董平,并示意董平先去接手部队才后。又看了看边上的刘连明,何三亮才道:“老刘,有些话我不想说。你自己应该清楚,老董之前没有完成任务的原因是什么。” “你的性格,团长和我都清楚。别以为老董不说,我和团长就不知道。团长为什么让你把侦察连交出来,难道还用我们说白了吗?人心中有傲气、有傲骨,这都很正常。真正有能力的人,有傲气这是必然的。” “但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影响执行任务。这是一个军人,必须要具备的素质。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做一个合格军人?而且真正有傲气和傲骨的人,只会将任务完成的更好,而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作战行动失败。” “前一段时间,你的所作所为造成结果你也看到了。这次很幸运团长只是负伤,没有什么危险。如果团长真的出什么意外的话,你想想会给咱们部队来什么样的后果?到时候就算是千刀万剐了你,都无法弥补这个损失。” “还有,作为侦察连的连长,被鬼子的刺杀小组摸到了眼皮子底下,还能开枪打伤你的团长,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个耻辱?是你带给全团干部和战士的耻辱。因为在那个环境之下,还被两个鬼子偷袭得手。这不是在打你一个人的脸,在公开打我们全团的脸。” “甚至是我们全团,都无法洗刷的耻辱。说句重一点的话,你这是给全团丢人。不服从命令、不服从指挥,谁给这么大的胆子。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是什么,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单从这一点上,你就不配当一个军人。” “从根子上说,你身上的那不是傲气,你那是居功自傲、交横跋扈。自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老子天下第一,别人指挥不了你了。在作战计划上,就得以你为主了。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谁给你的胆子?” “老刘,我想说你作为一个游击队长可能还合格。但是作为一名正规军的基层指挥员,你的素养现在看还差的太远。身上的游击习气太重,只看到自己面前的那点坛坛罐罐,十米之外就看不到。” “老董的确是半路出家的,但作为一名军人,最起码他要比你合格。至少他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他明白作为一个军人,怎么做才能成为合格的军人。给你一张地图,你能马上按照需要做出图上作业吗?” “如果这张地图需要修正,你自己能够独立完成吗?给你一个军用指北针和一张地图,你会单独靠指北针和地图行军吗?让你独立起草一份作战总结,你能够完全按照要求完成吗?” “作为一名侦察兵,化妆侦察你可能很在行。但是让你根据侦察出来的结果,根据日军各种火炮射程,在地图上标出敌人的炮兵阵地你能标出来吗?一门九二式步兵炮,最大射程有多少你清楚吗?” “日军一个三门山炮的炮兵阵地,需要用多少*能够摧毁,你能够在第一时间测算出来吗?给你一部炮队镜,你能使用明白?老刘,咱们现在是缺乏必要的装备。因为只有小米加步枪,在很多人的眼中是土八路。” “可咱们不能处处以土自豪、以土为荣,不求进取、固步自封。咱们现在的确主要在山区活动,可咱们的部队总有一天要打出大山的,到时候你怎么办?还是老一套?说句不好听的,在这一点上连一个民兵队长都不如。” “还有,我何三亮最早也是和他在一个部队,也是从那支部队里面走出来,在咱们八路军中也算是一个后来者。你是不是连我也一样看不起,觉得我不配给你当这个参谋长?是不是我这个你眼中不合格的参谋长,也没有资格去指挥和命令你?” “这段时间,你自己好好的想想,究竟怎么样才算是一个合格的军人。告诉你,就你之前的那种做法,上军事法庭都够了。你这已经不单单是不服从命令了,说你无组织、无纪律了,甚至战场抗命都不为过。” “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军人,战场上不服从命令是最大的犯罪,枪毙你一百次都不为过。游击习气这么重,将来怎么的料哦?现在按照团长之前的命令,你将指挥权交出来,好好给我反省等候团长的处理。” 何三亮这一番话,对刘连明来说犹如一记记重锤,狠狠的捶在他的胸口和心头。何三亮说这番话的时候铁青的,甚至可以说有些狰狞的脸色。即便是一向以胆大包天著称,但刘连明也被吓的不轻。 参谋长的怒火,他就算与何三亮隔着一张桌子,都犹如坐在火炉里面被烤一样。等到何三亮的话音落下,刘连明整个人就好像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几乎被汗水给湿透了。只是满脑袋的汗,刘连明却是擦都不敢擦。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七章 谁给了你这么大胆子 何三亮一般轻易不批评下面的干部,作为心细如发的参谋长,他平日里面对待犯错误的干部还是比较克制的。虽然看问题也是一针见血,让人感觉到在他面前,就像根本无可遮掩一样。 但在言辞上,还是比较注意影响的。不像李子元那股爆脾气上来的时候,能把人骂的狗血喷头。尽管有时候骂的人很感动,可大多数的时候那张嘴还是让人受不了,只不过李子元从来不骂战士而已。 但今天的何三亮,明显是动了真怒。他的话里面,基本上一点情面都没有给刘连明留。上次批评贺会章虽说重了一些,但也不过只说了一句甚至都算不上骂人的话。除此之外,何三亮即便是批评人,也几乎没有那种暴风骤雨。 恐怕在部队所有人的印象之中,何三亮这个参谋长发这么大火的情况,这次还是第一次。能让何三亮发这么大火的人,目前全团刘连明还算是第一个。刘连明被骂的,就连给自己解释一下都不敢。 就在刘连明催头丧气的准备出去的时候,被唐翘搀扶着的李子元,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团部的外边。见到刘连明被何三亮骂的一声不敢吭,李子元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道:“我看参谋长骂的还是不够,还是太轻了。” “取得了一点成绩,就骄横跋扈、不服从命令,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谁给你刘连明这么大的胆子?我临走之前,是怎么给你交待的。还人才难得,我看是狗屁。你这样的人才,老子要不起,谁他妈的爱要谁要。” “我的部队,不需要那种不服从命令的骄兵悍将。就算再能打,我也不需要这样的干部。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你给我好好的反省一下,给政委一份深刻的检讨。第二个,或是转到地方部队或是调离。这两个选择,你自己看着办。” 听到李子元的话,之前还垂头丧气的刘连明,当场都快要哭出来了:“团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您在给我一个机会,您怎么处理我,我都没有意见。让我做什么都行,给你当警卫员也行。只求您别赶我走,让我留在咱们团。” 看着面前苦苦哀求,腰都快要垂到了地方的刘连明,李子元有些恨其不争的怒道:你给我站直了,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那像是一个军人?简直就是连一个懦夫都不如。一个军人可以在战场上被打败,但是在意志上永远不能被打败。” “你刘连明这次失败不是在军事的战场上,而是在其他的战场上。输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彻底被打倒。尽管这种败仗极其可耻,但你要永远记得你还是一名军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别连军人都做不成。” 李子元的这番话,明显给了刘连明很大的刺激。听完李子元这番话之后,刘连明原来弯下来的腰,重新站的笔直。原来可怜兮兮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以一副标准的军人姿态,站立在李子元的面前。 见到刘连明与之前判若两人的表现,李子元还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咱们师长常说,响鼓不用重锤。你小子究竟是不是响鼓,就看你这次能不能重新爬起来。记住我说的话,军人在战场上打了败仗不要紧,但是你的精神和意志绝对不能被打垮。”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之下,你都要记得你是一名军人。不是那些游击队,更不是一名民兵。现在既然你不想走,那就好好给我反省一下,找出自己犯错误的原因。先跟参谋长和老董好好的学学,怎么去当一名合格的军人。现在你给我,踢着正步走出去。” 接到李子元的命令,刘连明丝毫没有犹豫的,立即转身以标准的正步姿态走了出去。等到这个家伙走出去之后,李子元已经疼的是满头大汗。他肩膀上的伤口虽说不致命,但强撑着与刘连明这段对话,让他刚刚止住鲜血的伤口又重新渗出了血。 见到李子元肩膀上的绷带,又被鲜血给染红。何三亮与唐翘急忙将他搀扶到一张椅子上做好,然后唐翘连忙打开绷带检查伤口。好在只是还没有开始愈合的伤口,又重新渗出了一些鲜血,只是重新包扎便可。 唐翘手忙脚乱的给李子元包扎的时候,边上的何三亮摇了摇头道:“团长,你又何必呢。一个真正的军人,如果因为上级的几句批评就一蹶不振,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刘连明这小子虽说毛病多多,可在这一点上我认为还是合格的。” “你这伤口还没有开水愈合,现在需要的是好好静养。怎么处理他,这不是急于一时的事情。这个时候晾他一段时间,杀杀他心中的骄气,我还是比较合适的。当初您这么处理贺会章,现在看还是比较恰当的。” 对于何三亮的这个评价,李子元闭着双眼没有说什么。等到唐翘给自己包扎完成,退了出去之后,他才开口道:“老何,其实我也知道这不是着急的事情。但有些东西,我们得眼光放得长远一些。” “这次反扫荡结束之后,整个潞东周边的敌情,我估计会出现一个根本性的变化。日伪军的整体部署,应该会进一步的收缩。这个时候,我们最需要的是能够独立活动,并能在敌占区打开局面的干部。” “贺会章这个家伙只是一个单纯的军事干部,让他上战场冲杀这个没有问题。可让他独自出去活动,用不了一个月就得光着身子跑回来。在这一点,刘连明与贺会章两个人,是有着本质上区别的。贺会章我可以晾着他一个月,甚至半年都可以。” “但是刘连明不行,我能留给他调整的时间不多。如果他不能尽快的改变这种心态,让他再回敌占区恐怕会惹出大篓子来。可我们现在偏偏最需要的,就是这种能在敌占区独立生存下来的干部。” “你之前和他的谈话,我基本上都听到了。老何,你说的话没错,但是敲打的力度还不够。只有足够的敲打,他才会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能彻底的打掉他身上的那股子骄气,还有自以为是的游击习气,他才会走的更远。” “要不然,也许就在不远的将来,他会犯下更大的错误。我的伤其实不要紧,但一个干部能不能尽快的调整过来,比我这点伤势可要重要多了。毕竟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吗,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对了老何,你这段时间之内你辛苦一下。解决鬼子的这个狙杀计划,由你抓总,让老董在一线负责。咱们总不能让鬼子几个狙击手,堵得连门都出不去了吧。要真是那样,咱们这个团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我估计随着军区那边对伪五十师的战斗完成,老张和老钱两个人说话也就该撤回来了。如果不能尽快的解决这帮耗子一样存在的家伙,我们将有可能付出更大的代价。到时候,就不是一个笑话的问题了。” 李子元的这番话,何三亮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看了看面色疲惫的李子元,何三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自己的警卫员将李子元送回去休息,自己则坐在团部的作战室内,仔细的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 回到自己休息房间之后,李子元在唐翘的搀扶之下躺到炕上,脑袋里面却是并没有休息。而一直守在李子元身边的唐翘,此时坐在一张板凳上,看着躺着的李子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窗外的一声炸响的惊雷,都没有能够打断陷入沉思的两个人。 伴随着这声惊雷,一场从天而降的瓢泼大雨落在了壶北境内。从春季开始的持续旱情,随着这场大雨的落下,将会得到一个根本性的缓解。只是看着窗外的这场缓解了旱情的大雨,李子元的眉头却是深深的皱了起来。 张子健与钱朋两个人,带着的那个连还没有返回。而且部队极端的缺少雨具,少量缴获的雨衣根本就不够使用。如果没有合适的隐蔽地点,这场大雨下来会淋病多少干部和战士。尤其是坚壁在那里的伤员,伤口会不会出现感染和恶化。 尽管杨静已经在马永成派人护送之下,带着一批药品赶往九鼎山区。军区医院也派出人,正在赶往九鼎山区准备接运伤员。但这场雨的降落,无疑对隐蔽在九鼎山区的伤员来说,依旧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而且这场雨,对追踪那些老鼠也会造成很大的麻烦。大雨造成的山地湿滑,不仅仅是给追击带来不便。最关键的是大雨会将一些必要的痕迹,给清洗的干干净净,这无疑会加大本就困难的搜捕。 自己的部队要是有一条军犬就好了。在对付这些擅长隐蔽的家伙时候,嗅觉灵敏的军犬无疑是最好的助手。可惜,部队里面别说军犬,就连一条土狗都没有。即便在整个潞东军分区,在这灾荒年月连人都养活不起,更何况同样要消耗大量粮食的狗了。 再说,就算是找到几条土狗。可这些只会看家护院,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土狗,也无法去追踪那些土耗子。没有受过严格特殊训练,即便是一般的猎犬,也很难从事这种追踪、搜捕工作的。毕竟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不是那些野生动物。 只是单靠侦察连,能够完成对这些受过严格特殊训练的老鼠追杀吗?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水,李子元斜着依靠在墙壁,眉头皱的是越来越深。伤口处的疼痛,也没有能够缓解他心中的忧虑。 这场大家期待已久的雨水,却偏偏在这个最不恰当的时候落下。大雨造成的麻烦,绝对不止李子元担心的这两件事情。这个时候,李子元才发现久旱逢甘雨,未必都是自己想要的好事。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八章 雨夜 看着窗外已经水天相接的大雨,李子元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郭小珊父女两个。如果郭老三还在,自己面对类似事件的时候,又何必如此的棘手。只是在想起郭老三的同时,李子元放佛又看到了郭小珊那双精灵一样的大眼睛,以及在牺牲前看向自己的不舍。 想起郭小珊父女两个,又想起那一别再也没有相见的刘翠,李子元沉重的叹息了一声,心情异常的沉重和伤感。只是被新伤失血带来的无力感,加重了本身连续转战带来的疲惫和心力交瘁。没有等李子元感触多长时间,便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原本听说李子元清醒了过来,想要过来探望的马永成。在发现李子元又睡了过去之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离开了。杨静在去九鼎山区之前,再三叮嘱的让李子元多休息,只要他睡着了就尽可能的不要打搅的话,他可记得牢牢的。 只是让松了一口气,转身便离开的马永成没有想到,就在当天夜里李子元便发起高烧。四十度的高烧,让一直在护理他的唐翘,在服下的退烧药没有起到预想作用的情况之下,为了给他采取物理降温忙乎了整整一夜。 李子元发烧,唐翘第一感觉就是伤口感染了。但经过唐翘仔细检查,并未发现伤口有任何感染的迹象。自己在李子元清醒过来之后,也按照杨静的医嘱,给李子元口服了缴获磺胺,这种情况之下应该不会出现感染。 在检查了一下李子元嗓子之后,唐翘才发现李子元这阵子高烧,应该是过度疲劳导致心力交瘁,再加上负伤流血引发免疫力下降引发的身体不适。只是在确定李子元的高烧并非是伤口感染之后,略微松了一口气的唐翘,对于李子元的高烧却是有些束手无策。 在缺乏医用酒精,甚至连可以代替的高度酒都没有的情况之下。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不断的给他用温水擦拭着身体,并不断更换敷在他额头上毛巾。只是唐翘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但李子元的体温依旧没有降下来。 李子元因为高烧,不但的打着寒战。唐翘尽管心急如焚,但却想尽办法也无法让他的体温降下来。无奈之下,唐翘只能抱住李子元。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李子元因为高烧而冷得发抖的身体,并让李子元尽快的发汗。 只是在抱着李子元的时候,将脸庞贴在李子元胸膛之上。已经是饱经沧桑的唐翘,却感觉到了这个年轻的胸膛,给她带来一种别样的安全感、依偎在李子元胸膛带来的这种别样的安全感,却是她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曾几何时,在被王铁石逼迫的时候,她就一直想要找这样一个给她安全感的胸膛。只是即便是当初那个未婚夫,也没有给过她这样安全感。这种安全感,还有李子元身上散发的男性味道,让唐翘渐渐的有些迷失。 此时的唐翘,就这么想一辈子靠在李子元的胸口,再也不想离开。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唐翘,发现现在自己如此的依恋这个胸膛。而尽管处在因为高烧带来的昏睡中,可多年战场生涯养成的那种触觉,怀中突然多出一具温暖的,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让他马上就有了反应。 只是高烧带来的痛苦和无力感,让他无力睁开眼睛看着怀中的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会是哪一个。但那胸口异样感觉,李子元却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到底是火气壮的年轻人,即便是在高烧的情况之下,李子元依旧有了一定的反应。 此时正靠在李子元的胸口,沉浸在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安全感中,甚至心中有些小幸福感觉的唐翘,猛然间感觉到李子元身体异样的反应。唐翘被李子元的反应,吓了一大跳,也多少有些尴尬。想要抽身,却没有想到被李子元抱得死死的。 听着窗外雨水打在地上的声音,以及李子元胸口处传来的坚定心跳声,多少也有些情动的唐翘,脸色不由得脸色绯红。当初急于给李子元降温和取暖,逼不得已才采取这个办法的她。却未想到李子元在高烧之中,还会有这种反应。 只是唐翘尽管羞得满脸通红,却是依偎在李子元的怀中一动不敢动。但有些事情不是她不动,就能回避得了的。温香软玉在怀的李子元,虽说浑身无力,可不代表他真的一动都不能动。 只是就在两个人眼看着就要激情并发的时候,李子元住处门外岗哨换岗的声音,却是将唐翘从迷蒙中给带的清醒过来。担心李子元再一次遇到危险的马永成,在李子元的门外加了双岗。并严格要求站岗的战士,两个小时固定一换岗,以免因为疲劳出现大意。 门外岗哨对口令的声音,一下子将唐翘从迷蒙之中惊醒过来。看着李子元抓在自己胸上的手,唐翘连忙脱离开。不敢在靠近李子元,重新坐到了与李子元保持一定距离的凳子上。 手中失去了目标,此时还在昏睡中的李子元。那只手明显有些不甘心的乱抓,试图重新将目标抓到手的同时,嘴里面还在不知道嚷着什么。等到有些好奇,还以为李子元口中喊着的冲、杀一类话的唐翘,再一次走到他身边的时候。 才听到李子元口中嚷着别离开我,你怎么会这么忍心对我。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一类,我当时就应该带着你走的话。在嘴里面说这番话的时候,李子元的眼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了两滴泪水。这滴泪水在油灯下面,显得是那么的明显。 听到李子元口中的这些话,唐翘不由的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很是行事很是有些洒脱,看起来除了打仗之外什么都不在乎的年轻团长,心中还藏着一些不为人知感情上的创伤。 而且这个感情上的创伤,在李子元的心里面留下了很深的伤口。之前还以为李子元真的像是有些人那样,宣称抗战不胜利就不结婚的唐翘。现在才知道,李子元之前一直躲着自己,将自己的事情交给政委处理,并不是诚心的。 他躲着杨静,甚至是刻意避免接触一切女性,也不是他内心之中真的没有感情存在。而是那个离开他的女人,还让他一直念念不忘。尽管唐翘不是那种八卦女性,可到部队这么长时间了,李子元的一些事情也曾经听说过。 曾经以为李子元有些清高的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有些东西李子元一直都藏在心里面。这些东西对于李子元来说,很疼、很疼。这个年轻的团长,并不是外表上看起来那样的大大咧咧,在他内心中隐藏了很多的东西。 想到这里,唐翘突然感觉到有些心疼,这个在年纪正好与她家中弟弟一样大的团长。这个十四岁就参加红军,一路上从四川转战打到山西。现在又成了鬼子和汉奸眼中,头号劲敌的年轻人。 他这个年纪如果没有当兵,没有遇到这场战争的话,现在应该在干什么?是像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已经在家娶妻生子外加脸朝黄土背朝天,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在苦苦挣扎? 还是像自己那个已经跟随西迁大学,去大后方的弟弟一样坐在大学课堂里面,享受着虽然平静的求学生活?同样在这个年纪,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却是已经在战场上整整拼杀了快十年了。他这一路上,是怎么走过来的? 只是想到这里,唐翘又对李子元心中的那个,让他如此念念不忘的女人有些嫉妒。李子元昏睡中也没有忘记的那个人,唐翘以女性先天的第六感知道肯定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在李子元心口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却还是让李子元如此的难以忘记。 这让同样是女人,想起自己曾经遭遇的唐翘,内心多少有些嫉妒。不过心疼归心疼,在摸了摸李子元依旧很是滚烫的额头,给李子元重新测过略微有些下降的体温,并将敷在他额头的毛巾重新冷水泡过换上后。但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唐翘却是不敢在靠近李子元。 只是虽说小心了许多,可唐翘这次也没有重新坐回李子元有一定距离的凳子上。而是就坐在李子元边上的炕沿上,抱着膝盖静静的看着昏睡中的李子元。李子元眼中流出的那一道泪,不知道为什么让唐翘是如此的难忘和心疼。 经过之前那番突如其来的亲热,让其实比唐翘那个念念不忘未婚夫,外貌和学识都差很多,脸上的几条伤疤甚至看起来有些狰狞的李子元,此时在唐翘心中多少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看着昏睡中的李子元,唐翘脸上的红晕从来就没有退下去。 但就在唐翘再一次摸李子元的额头,准备再一次测试李子元体温的时候。却没有料到,她掀开李子元被子准备测体温的手,却被李子元突然伸出的手一把给抓住,直接给带到了李子元的怀中。 李子元伸出的手,正好是负伤那个肩膀。被他抓住的唐翘,怕再一次将他的伤口撕裂,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挣扎。但李子元却是丝毫没有客气的,一张大嘴也随即吻上了她的小嘴。 而因为照顾李子元,眼下处在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节,唐翘上身就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虽说凉快了一些了,可也方便了李子元那只作怪的手。尽管唐翘一直试图挣脱李子元的手,可又担心李子元伤口的她始终不敢用力。 两个人最终越纠缠越紧,再也没有松开彼此。当一切都平息后发现自己居然也相当投入,而内心多少有些羞愧难当,认为是自己引诱了团长的唐翘。 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在摸摸此时出了一身大汗的李子元烧已经彻底退下来。又仔细重新换了绷带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离开了李子元的卧室。而此时疲惫不堪的李子元,则又重新陷入了昏昏沉沉之中。 正文 第六百二十九章 欲盖弥彰 李子元这一睡,一直到天亮才醒。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绑带又换过,以及身上什么都没有穿后,李子元挠了挠脑袋。昏昏沉沉整整一夜,根本不知道昨晚上,自己究竟做过什么李子元,对昨晚的事情还停留在梦中。 还以为自己对刘翠太过于思念,在梦中还想着与她相会。只是清醒过来后他总有些感觉,昨晚上的那个梦太过于真实了。真实的,就像自己真的做了一样。梦中那具温暖的身体,就好像真的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只是在李子元起身,试图穿上衣服的时候,却在不经意之中发现了炕沿上一个衬衫纽扣。他拿起这枚小小的纽扣,马上认出这是部队营以上干部,配发的衬衫上的纽扣。可昨晚照顾自己的,不可能是这帮家伙。 先不说张子健和钱朋都不在,马永成自己还有伤。眼下承担了全团主要工作的何三亮,更是忙的脚打后脑勺。就算他们都在,可他们又不懂得怎么照顾伤员,又是一帮大手大脚的老爷们,不可能来照顾自己一夜。 只是不是他们,这个纽扣又会是谁的?总不能是自己衬衫上的。把玩着这枚纽扣,李子元忽然想了起来。除了这帮家伙之外,就只有杨静和唐翘两个女兵都配发了白衬衫。她们一个是医生、一个是护士,留在这里照顾自己倒是有可能。 难道昨晚上的事,是真实的?自己真的是与她们两个中的一个发生的?还不知道作为军医的杨静,已经被马永成派去抢运伤员。昨晚照顾他一夜,而且被他那啥的是唐翘的李子元,还以为自己昨晚碰的是杨静。 想到这里,李子元当即就是一愣。随即用那只好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心中不断的大骂自己,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种做法与一个禽兽又什么区别?不,简直是禽兽不如。 李子元之所以在第一时间,认为被害人可能是杨静。是因为尽管昨晚一夜都是昏昏沉沉的,但对于自己昨晚发高烧一事还是知道的。尽管在陷入昏睡之前看到的是唐翘,可按照自己当时的情况,就马永成那种大惊小怪的性格,肯定会是杨静来亲自给自己治疗。 对于李子元来说,昨晚的事情如果是真实的,这无疑是相当禽兽的。尽管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只要李子元肯认账并负责,没有做出那种吃完了不认账的混蛋做法,两个人之间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可问题是现在马永成正在追求杨静,而且两个人已经多少产生了一些感情。甚至两个人,搞不好都已经快要打报告结婚了。现在自己搞出这种事情来,不仅是伤害到杨静,更伤害到了自己的好战友、好搭档。 此时外面下了几乎一夜的大雨,已经转为了蒙蒙细雨。看着架势,一时半会停不了。但此刻的李子元的心情,就好像还在被瓢泼大雨淋着一样,可以说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不知道如何面对马永成的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再给自己几个大嘴巴。 手中这枚小小的纽扣,对于现在的李子元来说,却相当于一枚已经拉着火,随时可能会爆炸的*。李子元是拿着也不是,放起来也不是。就在李子元看着这枚纽扣发愣,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的何三亮走了进来。 看着李子元没有穿衣服,坐在炕上发愣。还以为他是一只肩膀负伤,一只手不好穿衣服。便拿起衣服帮他穿起来,笑道:“你这烧总算是退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看还是把张玉虎给调回来吧,要不然你现在连衣服都没有办法穿。” 此时心事重重的李子元,听到何三亮的话,连忙收敛了心思配合何三亮将衣服穿上。只是他要下炕的举动,却被何三亮给拦了下来:“得,你还是躺着吧,一会我让人将早饭给你端过来。” 说到这里,何三亮看了看面色还有苍白,只是左脸上因为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好像有些不正常红的李子元。心里面尽管有些疑惑,但却是没有询问原因,而是转移了话题道:“老董带着侦察连的两个排,昨晚就进山了。” “他临走的时候找了我一下,希望让刘连明带着留守的一个排再加强一部,在将团部周边给清理一下。不过,我没有同意。我认为刘连明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反省自己的错误。而且晾他一段时间,还是比较合适和恰当的。” “我让王均带着留守的一个排,同时从工兵连抽调了两个排,对咱们团部驻地周边清理。尽管发现新情况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我想还是慎重一些为好。眼下军区已经完成作战,参战部队已经陆续回撤。” “老张和老钱他们说话就要撤回来,我想咱们还是慎重一些为好。现在咱们面临的主要问题,除了清理那些地老鼠之外有两个。一个动员新兵,是尽快的补充完毕部队。另外一个,就是考虑到眼下的态势,重新调整部队的部署。” “这次反扫荡作战之后,整个潞东的日伪军损失惨重。至少在他们整补完成之前,会在战略上进行一定的收缩。现在伪军王铁石所部,已经放弃其落马据点,转而全部都缩回了平川,以及潞东至壶北公路沿线。” “我的意见是部队全部前移,以落马和硚口为两个前点,全团在其纵深成倒三角形势配置。这样,我们整体上都处在进可攻、退可守的形态之下。不过,这要看分区的整体战略部署意图。” “不过,我建议还是向军分区争取一下。团长,我想我的战线还是要尽可能的向前推,这样会大幅度增加我们的防御纵深。还有,如果我们继续向壶西平原地区派遣武工队的话,那么我的建议是改为以排为建制,抽调几个经验丰富的连级干部带队指挥。” 何三亮谈的这些东西,都是短期之内必须要进行的。这也是何三亮没有等李子元恢复,知道他退烧之后,便急着赶来与他商议的原因。刘连明被停职,现在对壶西地区的活动,必须要选派一个得力人手指挥和部署。 这样,才可保证已经重新打开的局面,不至于在短时间再度糜烂。尤其是西部平原地区,现在已经重新建立起来的民兵武装和政权,不被日伪军给吃掉、搞垮,这是何三亮认为眼下最急需做的。 只是现在的李子元脑袋很乱,何三亮说的这些,他几乎是一句没有听进去。等到何三亮的话音落下,李子元抬起头看了看何三亮,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老何,杨医生现在做什么呢?你看到她没有?” 李子元突然问起了杨静,何三亮尽管有些疑惑,但最终还是告诉他。杨静被马永成派去九鼎山区接运伤员去了,昨天他清醒之后就走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和张子健、钱朋一起撤回来。 毕竟这么多的伤员转运回来,没有部队掩护是不行的。尤其是眼下还有日军小股部队,以及被打散的日伪军还没有能够完全的肃清。伤员加上运送伤员的老乡,这无疑是一个很大的目标。所以对于杨静还未返回,何三亮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听到杨静昨天就去九鼎山接伤员,李子元心中猛然间松了一口气。昨晚的那个人不是杨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相当利好的消息。不过有些事情,李子元还是想要确定一下:“那昨晚照顾我的人是?” 看着知道杨静不在团里面之后,神色一下子好多了的李子元,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怎么一回事的何三亮还是道:“昨晚照顾你的是小唐,你昨晚发了一夜高烧,唐翘一直照顾了你整整一夜。直到天亮你退烧了,人家才回去休息。” “团长,你可得好好的谢谢人家。昨晚你发高烧的时候,吃退烧药都不起作用。人家小唐可是一遍一遍的给你用温水擦拭身体,采取物理降温的方式帮你退烧,我要帮忙人家都不让。要不然以你当时的情况,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到照顾自己居然是唐翘,李子元不由的啊的一声。不过在见到何三亮被自己怪异的表情,给搞的吓了一跳之后。李子元连忙解释道:“我一个大老爷们,让人家一个女同志给擦拭身体。我这岂不是被看光了,这也太尴尬了。”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辩解,何三亮多少有些不信。李子元极度想要掩饰什么的表情,他看的太过于清楚了。只是无论昨晚发生了什么,对于李子元来说都是他的私事。对于这一点,何三亮还是很清楚看透不说透,大家还能做兄弟这个常理的。 何三亮没有问,李子元却是自己有些心虚的掩饰道:“看来我得抓紧时间把虎子给调回来,要不然在伤好之前也太麻烦。我总不能总让人家小唐护士,一个女同志照顾我吧。老何,你说是不是?” 至于眼下摆出一副鸵鸟架势的李子元,昨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何三亮也不想去过问。只是何三亮万万没有想到,昨天晚上李子元在发着高烧的情况之下,居然还有体力去做某些事情。 不过以何三亮的性格来说,别说没有想到,就算想到了他也不会去操那个闲心。眼下全团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压在身上的何三亮,既没有那个八卦的兴趣,也没有那个八卦的时间。虽说李子元现在欲盖弥彰的表情,还是相当明显的。 相对于不想过问李子元私事的何三亮,对于何三亮之前的话压根没有听进去的李子元。也只能硬着头皮,让何三亮在重复一遍之前的话。被李子元搞的有些哭笑不得的何三亮,只能再一次履行自己当参谋长的职责,向着明摆着有些心虚的团长重新汇报一遍。 正文 第六百三十章 尴尬 听完何三亮无奈之下再一次重复之前的话,李子元点了点头道:“老何,我看可以。不过新兵的事情,现在倒是不要着急。一个是分区后勤部长答应给咱们一批新兵,你派人去分区催催。” “形势已经稳定下来,估计现在分区已经全部回撤。你直接派人去军分区,找后勤部长就可以。另外老钱那里,不管动员多少俘虏兵,哪怕是只留下三分之一,咱们的补充压力也就小了很多。” “我们虽说眼下伤亡过重,现在急需补充兵员。但我们也不能划了到碗里面就是菜,还是要注意一下补充兵员的质量。还有,你要督促杨静,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让那些伤员能够回到部队。” “打过仗的老兵都是宝贝的道理,你老兄也是清楚的。老兵就是骨干,只要骨干在元气也就在。告诉杨静,需要什么我们全力满足。该送到军区医院的就送到军区医院,需要什么药品我们想办法去搞。总之就是一句话,尽可能的让伤员恢复。” “所以补充兵员这件事情,不是着急的事情。现在全军区都在主力部队地方化,实行精兵简政,咱们也不好太过于明目张胆。我想了一下,建制还是要补足。但是在部队数量上还是以精干为主,不能一个团搞出一个旅编制来。” “现在整个根据地,还处在灾荒之中。部队扩充太快,一方面战斗力会在短时间下滑。另外一方面,地方的供应也太困难。一支天天吃黑豆的部队,与一支天天吃小米的部队,在战斗力上天然就有差别。” “我的意思就一个,部队编制保证一个实打实的团就够。不过我们的眼光,不能局限到一个团,还是要放长远一些。我想将部队眼下的训练方案,重新再调整一下。要做到战士按照班长培养,班长按照连排长培养。” “尤其是老兵,培养的时候一定要多考虑一下未来的发展。这样一旦形势需要,我们可以大幅度的扩编。还有几个直属队的组建,也要加大力度。老何,按照你之前说那几个直属队的编成,还是按照原计划推进。” “另外,对于壶西地区要始终保持一定的军事压力。但不要单纯的指派某支部队去活动,各部队以连排为建制轮番去活动。告诉轮番出击的部队,一要严格遵守部队的群众纪律,违反纪律要严肃处理。” “别以为单独活动、天高皇帝远,团里面就管不了他们了。告诉出击的干部,谁要给我搞出违反群众纪律的事情来,处理的时候老子给他们罪加一等。预防针已经打在前边了,谁要是敢违反群众纪律。别怪我这个当团长的,到时候翻脸无情。” “二,他们出去无论是吃香的喝辣的的,只要不违反纪律那是他们的事情。老百姓的东西不能碰,可要是谁要是混不下去跑回来,我一样要处分他。但是也不能吃独食,缴获的营养品和粮食,以及生活物资该上缴的要上缴。” “三,要全力给我发展基干武装,谁要是回来之后部队没有发展和壮大,别说老子处分他们。但有一条,发展和壮大的武器和新兵,都是他们自己解决。有能耐的,你搞到山野炮老子都不管。” “但要是回来的时候,还都给我扛着大刀和长矛,或是还是出击时候的武器装备,老子还是要处分他。另外,无论如何新兵也不能超过三分之一。多出这个数,都给老子送回来来。新兵多了,拖累部队行动。再说新兵实战经验,不能这么积累。” “此外,侦察连原有的首要任务不变。所有外线出击的部队都给我寻找一切的机会,干掉那个伪壶北便衣队。谁要是除掉刘开山,团里面给他立一大功。提职的时候,也作为优先考虑的对象。” “还有,落马和硚口,这两个据点我看还是以点带线构筑防御体系为好。咱们现在实力还是有些不够,暂时还不能与王铁石翻脸。如果咱们向前推进的过快,后防空虚不说。而且将这个家伙逼的狗急跳墙的话,对咱们暂时还不利。” “咱们团至少在一段时间之内,都是分区手头唯一的作战部队。都推到前边去,反倒是相当被伪军给黏住。这对分区的整体战略态势,也是相当不利的。我想,还是以点带面比较好一些。” “这是我的意思,怎么去部署这个防御体系,还是你老兄多动动脑子。剩下的就是练兵,针对此次作战不足的地方练兵。奶奶的,训练这么久了,反击的时候怎么还是一窝蜂?对了我看刘思明在反击的时候那个战术不错,咱们好好总结一下。” “如果合适的话,就向全团推广。这种战术,我感觉很适合咱们现在的情况。另外,告诉贺会章这段时间给我老实一点,少给我捅娄子,争取给老子带出一个炮兵营来。其他的事情,等到钱副政委回来再说。” “老马,我估计这次反扫荡结束,就该去党校学习了。有些事情,咱们得在他走之前定下来。还有,看看什么时候,把他和杨静的婚事办了。我看这两个人现在很是奸情热烈,火候也有些差不多了。早办早省心,别到时候再搞出笑话来。” 说到这里,李子元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老何,在老张与老钱回来之前,部队的事情你还是多操心一下。有些事情,我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再说了,这个时候过于压榨我这个伤员,你们也会感觉到不好意思是不是?” 李子元前边的话,何三亮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同意。可对于李子元最后面的那句话,何三亮却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尽管李子元口口声声说自己要考虑一些事情,但何三亮却多少感觉到李子元最后这段话,有些躲躲闪闪的感觉。 只是李子元不说,何三亮也不好问,两个人的气氛多少显得有些诡异。等到端着一碗面条的唐翘进来,才打破了屋子里面的宁静。见到唐翘进来,何三亮会心的一笑转身离开了,留下了李子元与唐翘两个人在屋子里面。 尽管见到唐翘的时候,李子元多少有些尴尬。但以李子元的性格来说,事情既然已经出现了,逃避也不是办法。该面对的时候,还是要正常面对的。不过相对于有些尴尬的李子元来说,唐翘却表现的很平静。 何三亮离开之后,将手中的面条放下后。唐翘拢了拢头发,表现很平静的来到李子元的面前,仔细检查着李子元的伤口。见到伤口没有任何红肿和发炎迹象之后,松了一口气的唐翘端起那碗面来到李子元面前。 知道李子元的肩膀上负伤,担心李子元自己吃不了饭。虽说也多少有些犹豫,不想和李子元表现的太过于亲热。但唐翘想了想,还是直接准备喂他吃。不过在走到李子元面前的时候,唐翘的脸上多少还是有些羞涩的表情。 相对于虽说有些羞涩,但还算是落落大方的唐翘。李子元反倒是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对于李子元来说,尽管已经做好面对的准备。可事到临头,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唐翘身材高挑,说外貌并不是那种给人惊艳感觉,也不是特别出色的那种人。但却是相当耐看型的,尤其是身材相当的好,丰盈却并不胖。站在自己面前,身上的清香味道让李子元,不由的回忆起来昨天夜里的事情来。 不过看着碗里面的面条,还有上边的一个荷包蛋,李子元皱了皱眉头道:“唐翘,这白面和鸡蛋是哪儿来的?咱们团里面的白面,不是都上缴给军区医院了吗?还有这个鸡蛋,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特殊。” 听到李子元的这个话,唐翘道:“团长,这是这间房子的房东知道你负伤了,特地用家里的白面给你做的。鸡蛋,也是房东打进去的。我原本给你熬的小米粥,被房东给换了下来。杨医生说你需要营养,所以我才没有换回来。” 对于唐翘的说法,李子元看了看面前的唐翘,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你呀,太糊涂了。今年的天灾人祸接连不断,再加上去年的大旱和今年的春旱,外加上日伪军的频繁扫荡,这壶北东部山区几乎是家家都缺粮。” “现在粗粮搀着野菜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那家的老乡手还有细粮啊,搞不好这是老乡家给明年预留的种子粮。还有这鸡蛋,老乡家的针头线脑,头疼脑热的请个先生,还有抓个药什么的都指望着这个呢。” 李子元的这个多少有些批评味道的话,让唐翘很是有些不理解外加很是有些委屈。这面条既不是她做的,也不是她去找老乡要的。是老乡主动给做好送过来的,自己也是看他需要营养才接受的。 再说,自己也拧不过那位大娘啊。这现在怎么反倒是都成了自己的不是了?李子元这番有些批评味道在里面的话,让唐翘七分委屈外加上三分的生气。尤其还是在两人昨天夜里,才刚刚那啥过。他这倒打一耙不说,还有些提上裤子不认账的做派。 看着唐翘有些委屈的小脸,李子元无奈的摇了摇头。挣扎着下了炕,用那只好手端着那碗面走了出去。看着李子元走的有些蹒跚,唐翘也顾不得之前的委屈和生气了。连忙几步赶上来,搀扶住李子元。 等到两个人来到这个院子房东家的屋子内时候,房东的一家也正在吃饭。见到李子元走了进来,房东大娘赶忙将桌子上的饭盖了起来。李子元却不管不顾的端着那碗面条,来到了饭桌子前。坚定的拉开大娘拦着自己的双手,打开了那个粗陶盆子上的盖子。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一章 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 搀扶着李子元的唐翘,看到粗陶盆子里面的东西,一下子捂住了嘴巴。盆里面是黑豆加上野菜,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混合煮的一盆散发着一股怪味道的糊糊粥。盆里面少量的高粱米,几乎都可以轻易的数出来。 唐翘以前的家庭,虽说也不算是什么大户人家,但至少也算是一个中等家庭。否则,也不会几个子女最少都供到了中学毕业。这个年头除了师范类的学校之外,其余的学校要读下来,可都是一笔不小的花销。能将孩子都供出来读书,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是不行的。 所以唐翘从小尽管不能说是锦衣玉食,但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再后来未婚夫是医生,这个年头的西医,那绝对是高收入阶层。再后来虽说被逼着嫁给王铁石,那个家伙为了讨她的欢心,更是整天锦衣玉食。 精神上压抑归压抑,可毕竟在生活上没有吃过什么苦。后来偷跑出来参加八路军,部队上的生活虽然也是艰苦的多。每天的伙食也基本上以粗粮为主,几乎见不到细粮。在这灾荒年月,甚至有时候还要吃黑豆。伙食上也见不到油星,也就能将就吃饱。 但在老百姓全力供养的情况之下,最多也就是搀上一些南瓜。可像今天这种在她看起来就是一锅猪食一样的东西,却是这一家老百姓的食物。这是唐翘原来没有想到的,也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尤其是这个家庭,还有一个已经怀孕足足七八个月的孕妇。 看着面前的粗陶盆子里面东西,再看看房东一家都带着菜色的面容,特别房东的大儿媳妇怀孕的肚子。李子元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这碗面条放到了孕妇的面前。指了指面条道:“嫂子,你现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在是最需要营养的。这碗面和鸡蛋你都吃了它。” 说到这里,李子元又转头对房东大娘道:“大娘,我们住在这里,本身就已经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了。您的心意我领了,可您真的不用为我们再操心了。这碗面既然已经做了不能在恢复原样了,我看还是让最需要营养的人吃它吧。” “我们这些人上战场打仗,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我们的下一代,不在经历我们这一代人经历的苦难吗?只要孩子将来能在和平的环境下,健健康康的长大,不在重复父辈的苦难和辛酸,我们这些人就没有白流血牺牲。” “再说我这个人皮实,受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用不到这些营养品。您老年纪大了,嫂子还怀着孩子,谁都比我们更需要营养。你们在这灾荒年月,宁肯自己勒紧肚子也要按时缴纳公粮,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 听完李子元的这番话,大娘却是鉴定的将面碗又推了回来:“李团长,这不行。你们上战场打鬼子,连命都舍出来了,大娘还能心疼这么一碗面条?只要赶走鬼子了,咱们还能差那口吃的?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多吃点好的才能恢复的快。” “只是大娘家里面穷,想给你割点肉都买不起。这鸡蛋是自己家养的鸡下的,只可惜就剩下一只鸡了。孩子,你听大娘的话,把这碗面条和鸡蛋都吃了。让伤口早点好,把身体也养的壮壮的,好多杀几个鬼子和二狗子。” 李子元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吃那碗面,将面条推倒了那个孕妇面前。自己则蹲到饭桌子前,直接盛了一碗野菜糊糊,张嘴大口的吃了起来。看着李子元吃的那么香甜,唐翘想要劝说一下。但咽了咽唾沫,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等到吃完,李子元擦了擦嘴后,才站起身来对着大娘道:“大娘,您看,我饭都吃过了。这碗面条,现在就是给我也吃不下了。还是让大嫂子吃了吧,到时候给咱们生下一个壮壮实实的小战士。” “还有,大娘,您可比把我想的那么娇贵。这黑豆野菜糊糊,比当年我们过草地的时候,野菜煮牛皮可好吃多了。我这个人也是从苦难中走出来的,嘴壮实给啥就吃啥。您可千万别惯着我,要不然再吃野菜的时候,我可该吃不下去了。” 看着李子元死活不肯动的那碗面,房东大娘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将面条放到了自己儿媳妇面前。红着眼睛道:“唉,你们那,这都啥时候了,伤的这么重,还整天什么纪律的。你们上战场图个啥,不还是为咱们老百姓吗,吃大娘一碗面条又能怎么样。” 对于大娘的抱怨,李子元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对着那个还没有动面前面条的孕妇道:“大嫂子,快吃吧。你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啊。等我们那个杨医生回来,我再让她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劝说完那个孕妇后,李子元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跟在后边的唐翘,急忙跟了上去搀扶住他。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李子元看了看面前的唐翘道:“知道我为什么批评你了吧。先不说咱们的纪律,就说老乡生活那么苦,这碗鸡蛋面我吃的下去吗?” “壶北在这晋东南,虽不能说穷地方。可连续两年的大旱,再加上日伪军频繁的扫荡。这里的老乡,现在生活都很苦。为了供养子弟兵,他们都是勒紧了裤腰带的。宁肯自己饿肚子,也拿出最后一点粮食给我们。” “有时候就是这么一碗面条、一个鸡蛋,也许就是他们最后一点积蓄。我们这些人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唐翘,我不是批评你。只是让你看看,这些供养我们的老百姓,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以后这些东西千万不能去拿,即便老乡主动送的也绝对不能要。老乡怎么想是老乡的事情,咱们自身一定要注意尽量别给老乡添麻烦。这太行山区的老百姓,为我们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贡献。我们不能在索取更多的东西了,要不然我们还叫什么人民子弟兵?” 说到这里,李子元叹了一口气,没有在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雨已经停了,却还有些阴霾的天空。高烧刚退的李子元,身体明显还是有些虚弱。说完这么一番话之后,多少有些疲惫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和唐翘说什么。自己昨晚对唐翘做的那件事情,实在让李子元有些无言以对。有外人在的时候还好些,就剩下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李子元在看向唐翘的时候,内心之中还是有相当愧意的。 相对于有些鸵鸟态度的李子元,那边的唐翘却是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刚刚的经历,让唐翘有些如梦初醒的感觉。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这太行山区普通老百姓生活的她,内心经历了一次难得的洗礼。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常娟的到来才打破了这种异样,甚至有些压抑的宁静。眼下潞东境内的日伪军,已经基本上撤出了根据地。一直带着地方干部和县大队,在壶北境内打游击常娟,在返回县政府驻地途中,得知李子元负伤之后急忙的赶过来探望。 只是常娟没有想到,会在李子元的房中见到唐翘。两个人这一见面都感觉到有些意外,不过也知道唐翘是护士的常娟。虽说对唐翘出现在李子元房间,心里面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李子元现在是伤员,需要一个人专门护理。而唐翘这个女人也不像是杨静那样,从军区总医院一直追到了部队。最关键的是唐翘已经结过婚,无论她那场婚姻是不是自愿的。但对于常娟来说,唐翘毕竟已经是一个已婚人。 相对于高知识分子出身的杨静,在常娟的心中唐翘远没有什么威胁。所以对于唐翘来说,常娟并没有对杨静那样的排斥感。至少在常娟的心中,唐翘还远称不上情场上的敌人。只是根本不知道两个人,昨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常娟,这次是真的有些轻敌了。 当然,此刻身心疲惫的常娟,也没有心思去考虑李子元与唐翘之间,关系是不是真的那么简单。唐翘看向李子元时候的眼神,是不是也有些不对劲。李子元喜欢一个女性的时候,会不会管她已经结过婚。 还不知道李子元先前与刘翠发生过一段苦恋,如果不是考虑到刘翠公公的反对,恐怕自己只能黯然神伤的常娟。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唐翘,与那个看起来是对手的杨静相比,恐怕才会是她情场路上最大的敌人。 以李子元的责任心来说,他既然做出了某些事情,自然不会不管不问。虽说昨晚上李子元将唐翘当成了刘翠,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以李子元的性格和为人,绝对不会做出吃完了不认账那种事情来的。 而眼下的唐翘,在李子元的怀抱中找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会不会真的放弃,将两个人之间事情当做没有发生一样。常娟不是唐翘,自然不会想到这些东西。在这方面还是有些粗心的常娟,最终忽视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这段时间里面,常娟是相当疲惫的。刘雁来去党校学习,整个壶北的工作全部压在她一个女孩子身上。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反扫荡,进行坚壁清野以及打游击,吃不好外加睡不好,让常娟显得异常的瘦弱。 而且对于常娟来说,反扫荡作战结束并不意味着可以彻底的放松下来。遭受破坏的村庄恢复,被抢走粮食的老乡需要救济等,还有一大堆的后续事情在等着她。她还远没有到,可以休息的时候。 日伪军对敌后各个抗日根据地的扫荡,从来就不是温文尔雅的。无论是以伪军为主,还是以日军为主对根据地的破坏都是相当大。好在因为这次扫荡的持续时间短,与前几年相比破坏还算小的。但战后恢复的工作压力,也是相当的大。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二章 不一样的常娟 如果不是听到李子元负伤,惦记着李子元伤势。现在忙的脚打后脑勺,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时间的常娟,又哪有时间跑到李子元这里来?只是在途径这里听到李子元负伤,常娟便急忙的赶来,根本顾不得休息。 李子元一见到不请自来的常娟,被她满脸的疲惫和瘦弱也吓了一跳。看着常娟消瘦的身体,也知道这个丫头在工作上很是有些拼命劲头。多少有些心疼的李子元,连忙将她拽到凳子上坐下休息。 让唐翘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才皱着眉头开口道:“你总是这么拼命,怎么能行?瞧瞧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打游击,不是你这个打法。你的那些部下呢,不能什么事情都自己去挑吧。” “有些事情和工作,要学会放手让别的同志去干。你自己都干完了,别人还干什么?这样,才有益于调动你部下的积极性。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你要是真把自己累垮了,我只能说你这个县长当的不合格。” 喝了一大口温水,才缓和过来一些的常娟,听出来李子元这些话半是批评,但更多的是心疼意味,心中多少有些甜蜜的感觉。两个人相识到现在,认识已经几年了。这个榆木疙瘩的李子元,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这多少让常娟感觉到开心。 只是对于李子元语气中的心疼,常娟很是开心的同时。对于他的这些批评,常娟却是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发涨的脑门道:“我说李大团长,我这一脑门子官司呢,你能不能不在这里加油添醋?我现在累的浑身骨头都快散架子了,你还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的。” “刘书记去学习了,我这个当县长的不把工作抓起来怎么办?这次日伪军扫荡这么突然,那么多的物资需要坚壁清野,我不去抓怎么办?要是存粮都被抢走,下半年这老乡怎么过。你的部队吃什么?”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是能像你一样当甩手掌柜的就好了。你们是作战部队,命令一下就得拉出去。我这边哪能跟你们一样,军令以来什么事情都可以扔到一边?越是局面危急,我们这些地方干部不就是越忙?” “地方工作,本身都是大部分即繁琐又复杂,但还零碎的工作。春耕生产、征收公粮、秋天抢收,在日伪军扫荡的时候坚壁清野,掩护老乡转移。组建堡垒村、堡垒户,保证部队的供养。” “要不然当初上级让你兼任县委书记,你怎么死活都不干。不还是嫌地方工作太繁琐了吗?现在你还说我,还你来试试?老刘不在,我这个当县长的不抓起来怎么办?难道还指望着你李大团长来帮忙?” “人家带着地方干部和县大队返回驻地,途经你这里听老马说你负伤了。连口气都没有喘,就急忙赶过来看你。就连工作都暂时丢下了,你还怎么说人家,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啊。你知不知道,这么大一次扫荡结束,人家这边有多少工作要做?” 也许被李子元前边的话中,透露出的心疼味道给哄住了。常娟自己都没有想到,她说最后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却是满满的撒娇味道。甚至就连人家这种小女人,绝对不是她这种女汉子,应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只是常娟说完这番话之后,李子元却是愣在了那里。与这个丫头接触这么多年了,李子元还是第一次见到常娟如此小女人的样子。尤其是最后语气中撒娇的味道,让李子元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一向都是女强人架势,向来都是风风火火的常娟说出来的话。 常娟的话音落下,李子元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显被雷到的李子元,几乎不敢相信说出刚才那番话的,居然是常娟这个往日他眼中的女汉子。在李子元心中常娟什么都会做,但唯一不可能做的事情就是撒娇。 见到李子元看着自己直发愣,被看的脸色涨红的常娟。突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语病,脸色不由的涨的更红。好在李子元只是发愣的看着自己,而没有做出别的举动,或是说其他的一些话,让常娟的尴尬多少减轻了一些。 其实常娟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对李子元的依恋有多深。不管是女强人也好,后世所说的女汉子也好,可常娟总归还是一个女人。尽管在李子元的眼中,常娟除了脸蛋像是一个女人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像是女人的地方。 特别是那个经常饱受李子元抨击的身材,确切说是某个有些发育不良的部位。以及多年来始终战斗在第一线,就算再是一个大家闺秀,也改变成了风风火火的性格。让常娟在李子元心中,虽说明知道她对自己的想法,可还是将她当成了一个好哥们。 但常娟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性。就算在有女汉子作风,可她也有累的时候。这个时代当一个女干部,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更不是一件荣耀的事情。 不仅在工作上与男人一样,什么都需要做。反扫荡一开始,很难说那里是前方、那里是后方,那里安全、那里不安全。在战斗激烈的时候,别说他们下属的县区武装。就是这些县委书记和县长,亲自拎枪上阵的都不在少数。 这个时代的女干部和女兵,并没有什么潜规则一类的东西,能上去的都是实打实的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奋斗。在当前这么复杂的环境之下,一个在地方工作的女干部,尤其还是做到了一县之长,这种手中即掌握了很大的权利,但也承担了更多的责任。 这个年代的干部无论职务多高,都没有汽车坐、没有豪华的宾馆和办公楼。更没有高档烟酒和美食,以及奢华的服饰。一个连牌子都没有的,从老乡那里号来的房子就是办公室。下乡好一点的骑牲口,差一点的就是步行,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 吃的就是派饭,也就是老百姓吃啥,他们就吃啥。在灾荒年月,还要从本身就不多的口粮中,节省下来一些支援老百姓。就连挖野菜,都不许跟老百姓抢,只能到远离村庄的地方去挖。他们有的只有恶劣的环境,日伪军的频繁扫荡。不断的战斗,乃至不断的牺牲。 这个时代的干部,几乎都要能文能武。哪怕你前一天还是一个连枪都不会用的书生,可到了需要你的时候你就要往上冲。尤其是县委书记和县长这样的干部,就算形势在危险,也必须要留在你的辖区,带领县区武装掩护老百姓去战斗。 上级交给你一个县,打开局面你就能生存下来,就能发展壮大,就能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打不开局面,不仅工作完不成,还有可能牺牲在敌军的屠刀之下,牺牲在日伪军的监狱里面。 这种环境之下,作为一个女干部,无论参加工作前你还是爸爸妈妈的怀中的娇娇女,还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统统都得放下你的身段。整天甚至连梳头洗脸的时间都没有,去忙自己的工作。 常娟就是这样,硬生生把自己逼成女汉子的。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在累了的时候也想要找一个胸口靠一靠,也想休息一下。今天见到李子元之后,也许被李子元语气中的关怀给搞乱了心思,不由自主的也表现出了一副小女人的样子。 只是这对于李子元来说,却好像是两个人认识以来,几年来的开天辟地第一回。李子元震惊,呃,确切说更是有些被吓到了。此刻的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那个什么人家,居然是常娟说出来的。 不过在尴尬过后,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更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脸自己被吓到的表情,让常娟突然心中一阵的恼火。这个家伙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榆木疙瘩。 如果不是李子元身上有伤,多少有些恼羞成怒外加失望的常娟,恨不得给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一脚。而同时常娟也多少有些神伤,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开点窍?什么时候,才能不在那里装傻充愣? 还不知道李子元被自己吓住了的常娟,在心里面暗暗的咒骂李子元不解风情。而那边的唐翘也凭借着女人天生的第六感,以及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敏锐的品味出李子元与这个女县长之间,某种或多或少的暧昧。 看着虽说一身村姑打扮,但腿上的绑腿绑的相当细致。腰间扎着不宽牛皮带上,佩戴着一把手枪。虽说满脸疲惫,但是却显得相当英姿飒爽、干净利落的常娟。在看看自己尽管一身军装,可一看还是一个普通妇女样子。 外貌上唐翘虽说自认不次于常娟,可在精神真的没有办法相比。尤其是常娟那种担任领导多年,养成的某种气质更让唐翘,感觉到自己低人一等。更何况自己已经非完璧之身,身上还有那么一个大的污点。 看着两个人话里话外,多少有些打情骂俏感觉的唐翘。除了见到常娟的飒爽英姿,以及自己曾经的过往,导致多少心中有些自卑之外。也觉得在这里显得分外尴尬,更听出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尽管她也知道眼前这个女干部,并不是李子元的妻子或是恋人。可常娟看向李子元眼中的心疼,唐翘还是看出来了。从见到常娟后李子元那番话中,唐翘更是敏锐的感觉到李子元对常娟,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看明白这一点之后,唐翘的心中不由得隐隐有些疼痛的感觉。甚至唐翘有些感觉到,此时自己这个后来者留在这里,就像一个多余的人一样。与其让人家给赶走,还不如自己主动的离开。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三章 脑子很乱的李子元 咬了咬牙,留下了李子元应该口服的药物,叮嘱了李子元不要在挣开伤口之后。尽管内心万分的舍不得,但唐翘还是坚定的转身走了出去。想要自己静一静的她,现在不想面对常娟,也不想在面对李子元。否则,她的心只能更加疼。 其实早在常娟刚来到李子元这里的时候,再见到常娟之后,唐翘的心里面就多少有些黯然神伤。唐翘知道能来探视李子元,外边岗哨都没有拦截的女性,跟李子元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至少在部队内部上下,肯定都有了一定的认同。 两个人在见面之后的对话,也证明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而跟这个女干部相比,自己无论是出身还是其他的都相差太多了。尤其是自己曾经是大汉奸姨太太的身份,更让自己在这方面的竞争处在劣势上。 虽然那不是自己愿意的,自己也是被逼无奈。可这让自己在与李子元相处的时候,很容易招来一些流言蜚语的。自己身上的这个污点,也许一辈子都洗不清了。自己已经害了自己的未婚夫,不能再害另外一个男人了。 心中还有些不甘心,可又无奈的唐翘,现在能选择的也只能是离开。走出李子元所在的房间后看着这间房子,唐翘眼中的眼泪落了下来。她知道,也许昨晚发生的事情,只能看做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那个温暖的怀抱,总归不会是自己的。 只是匆匆离开的唐翘,却不知道在她的身后,常娟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她姣好的背影。唐翘面对一身英气十足的常娟,内心感觉到有些自卑。其实看着唐翘虽然丰盈,但却玲珑有致的身材,在比量一下自己李子元口中的干瘪四季豆一样的身材,常娟也多少心里面有些懊恼。 尽管不是那种太过在意身材的女孩子,可常娟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面对着一个身材比自己好的女人,她心中多少有些嫉妒也正常。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心中爱人的时候,有这么一个身材这么好的女性在身边做对比,常娟心里面的不舒服可想而知。 看着常娟的脸色,忽然变得一会红一会青。根本不知道常娟心里想着什么的李子元,上前摸了摸常娟的脑门后,摇头有些大惑不解的道:“这也没有发烧啊,这脸色怎么这么红?难道是累到了,还是没有休息好?” 对于李子元有些发神经的举动,从走神状态中清醒过来的常娟,也没有客气的直接一巴掌直接将他的手打下来,对这个家伙一而再、再而三不解风情的举动,彻底有些恼羞成怒的道:“你才发烧呢,你还发的是高烧。” 不知道因为什么常娟突然有些生气的李子元,瞪了一下眼睛:“你还说我良心被狗吃了,我看你良心才被狗给吃了。我这不是看你满脸通红,担心你劳累过度引起身体不适吗。你还说我发烧,是啊,昨晚是我发了一夜的高烧,今天早上才退的烧啊。” 听到李子元说自己昨晚发了一夜的高烧,常娟之前对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产生的怨气立即不翼而飞。才想起李子元身上还有伤的常娟,立马从张牙舞爪的小河东边的狮子,转变为了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邻家小妹妹。 她急忙将李子元按倒炕上,将被子靠在李子元的身后,让他靠在墙上的时候舒服一些,又把他的外衣给披上。还摸了摸他的脑门,确定冰凉才放下心来。不过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常娟,一把将唐翘留下的磺胺塞到李子元嘴里面,差点没有把李子元给噎着。 一直看着他吃下去后才道:“发烧不是正好吗。有你那位从总部医院追到这里的杨医生在,你别说发了一夜的高烧。估计就是烧成傻子,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情。你这又是发烧,又是负伤的,正好给那位杨医生照顾你,厮守一夜的机会不是?” 听到常娟语气中相当反常,李子元刚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几乎全部都喷了出来。指了指面前的常娟,才像是看到妖怪一样道:“咦,我听你这话怎么不对呢。人家杨医生,只是给我看伤,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可千万别瞎说,什么厮守一夜的机会,要是传出去老马非找我拼命不可。都当县长的人了,还这么满口胡说八道的。说出去,对同志负不负责任?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 说到这里,李子元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有些狐疑的看着面前常娟道:“我说常娟同志,你今儿这话和态度可有些反常。平常你可不是这个样子,你这话里话外的,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吃醋?” 一想到昨晚杨静可能照顾了李子元一夜,的确有些吃醋的常娟被李子元揭穿了老底,脸色很是有些难堪。而对于这个家伙装傻充愣,更是相当恼火。对于这个总是在惹自己生气李子元,忘了他还有伤的常娟也没有客气,直接照着大腿一把掐了过去。 被突然来的袭击,更是没有想到常娟的手劲如此大,李子元给掐的当即脸色变成了紫茄子色。好在常娟也就是给他一个教训,又看到李子元肩膀上的绑带,才想起这个家伙还负着伤,连忙撒开了拧着李子元大腿上肉的手。 被掐的呲牙咧嘴的李子元,揉着大腿上被掐的位置,对着常娟苦笑道:“丫头,今儿的你可不像你。下回胡乱吃醋前想着调查清楚在吃,人家杨医生和马政委两个人都快要那啥了,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你这话要是传出去,老马还不得一枪崩了我啊。再说了,这事你吃什么醋。你这样,今后那个男的还敢追求你。不管怎么说,你是女孩子,还是要温柔一些才好,还真准备当老姑娘啊。” 对于李子元的这番话,心里面好像被重重一击的常娟。看着这个家伙沉默良久,看的李子元直有些打怵后,才有些失落的道:“怎么,我这个人就这么惹你讨厌,让你就这么盼着我嫁人?” 说到这里,常娟定了定神道:“也是,我这个人不温柔、不体贴,甚至连做饭都不会。没有玲珑有致的身材和什么高学历,更没有漂亮的长相。甚至可能在有的人眼里,我连个女人都不是,凭什么让人家喜欢我?” 常娟的话音落下,听出她语气中意思的李子元,看着有些失落的常娟。笑了笑道:“丫头,别灰心那。我想,有些东西还是需要时间去证明的。你喜欢的那个人,也许只是拧不过来一些弯子呢。再多给他一些时间,我想也许他会想明白的。” 听到李子元这段话,常娟却是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道:“有用吗?有的人心,无论多长时间,都像石头一样是怎么都融不化、暖不热的。我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也是知道累的。也许等的太久了,心也冷了。” 也许是真的有些被李子元伤到了,也许是这么多次明里暗里的表示,始终没有得到李子元的回应。这么长时间的心里煎熬,让常娟真的感觉到了心累。说这话的时候,常娟脸上就好像在不经意之间流下来了两行眼泪。 这还是与李子元相处这么多年,常娟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流泪。这两道清泪,像是两把钢刀一样狠狠的扎在李子元的心头。让即便是一向有些大大咧咧的李子元,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的心疼眼前这个女人。 面对着常娟脸上的泪痕,心疼不已的李子元叹息了一声:“你的心意,那个人的心也是肉长的,并不是真的是一块冥顽不化的石头。你的心也不是不明白,也并不是一点都没有被软化。只是他心中还有一些坎没有过去,需要再给他一些时间。” 说完这番话之后,李子元下了炕,将常娟按倒了炕上将自己的被子给她盖上后。轻轻的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等到了明天,也许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在等着你。” 也许是真的疲惫了,也许是长期与李子元感情纠缠无果,引起的心力过度交瘁。在李子元的安抚之下,常娟真的沉沉睡了过去。看着常娟犹带泪痕的睡姿,李子元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在临出门的时候,叮嘱常娟的警卫员,不要让任何人打搅常娟休息。 而在常娟在房内休息的时候,李子元也并未走远。伤势未愈外加之前流血过多,让他也无力走的太远。他就坐在房子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不远处的群山以及雨虽停,但依旧阴霾的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其实李子元现在的脑子很乱,常娟刚刚脸上的泪痕、郭小珊临终时候的眼神,还有他从来没有忘记过的刘翠的面孔,还有之前唐翘走时的失落,就像走马灯一样,轮流交替出现在他眼前。 可以说几个女人之中,作为两世为人李子元第一个女人的刘翠,李子元一刻都没有忘记过。只是这段最初的感情,随着刘翠一家人都失去了踪迹。遍寻不到的李子元,也只能埋藏在自己心里面,没有办法与任何人说。 郭小珊对李子元的感情,李子元还是清楚的。有一点李子元是可以肯定,自己只是将她一直当做了妹妹看待,其中并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对于郭小珊的牺牲,李子元的确是感觉到异常的痛苦和难过。但那只是失去一个亲人带来痛苦和难过,而并非是对自己爱人。 至于常娟,李子元心中不能说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他与常娟的感情,其中带着五分在刘翠失踪后,两个人之间产生男女感情。又有三分两个人曾经在一起并肩作战,产生的同生共死那种战友情。甚至还有两分,两个人长期一起工作产生的别样亲情。 正文 第六百三十四章 丢脸大发了 李子元对常娟究竟什么感情,复杂到可能就连李子元自己都说不清楚。尽管在很多人看来,当初两个人一个是队长、一个是指导员,曾经在一起搭班子,相互之间相当的熟悉。而现在又是一个人是主力团长、一个是县长,可谓是珠联璧合的绝配。 但其中真正的滋味,李子元自己恐怕也是一言难尽。别人眼中的郎才女貌,真正是不是自己想要的,李子元自己是最清楚了。可要说他对常娟一点感情也没有,这也是并不正确的。几个女人之中,其实李子元对常娟的心思最复杂。 与李子元有过感情纠葛的几个女人之中,李子元最想要的是刘翠。温柔娴静的刘翠是一个中国传统女性,而这种女人对于一个戎马生涯半生的军人来说,无疑是最适合的。因为你无论你走多远,在你回家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温暖的家。 可无论李子元如何在想念刘翠,可现在毕竟刘翠已经芳踪不在。任凭李子元如何的打听,都不知道一家人下落。而相对于刘翠来说,常娟与李子元算是志同道合的好战友,也算得上情投意合的人。 而且李子元也知道,常娟的性格是外刚内柔。给她一段时间,也会成为一名好妻子的。只是李子元在某些问题上,却始终都是有些理不清。他总是不想自己的婚姻之中,掺杂着一些其他的意味。 至于昨晚的唐翘,在常娟来后临走时候,眼神中那一抹掩饰良好,但依旧被李子元准确捕捉到的失落,李子元也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对于唐翘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并不是那种吃干净后,就抹嘴不认账的李子元眼下也不知道。 可要说他对唐翘究竟有什么样的感情,是意乱情迷还是其他的,可能李子元自己也说不出来。但要说两个人之前有什么爱情,恐怕李子元自己都不会承认。因为即便是速食爱情,恐怕也没有那么的快。昨晚的事情对于李子元来说,只能说是一个意外。 只是李子元并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把人家给吃了却抹了抹嘴不认账,这样的事情李子元是做不出来的。但李子元却不知道在经历过昨晚的事情后,唐翘对他的心态已经产生了变化。即便是他看懂了唐翘临走时候,眼中的那一抹失落。 半天也没有理出思绪的李子元,摇了摇头有些苦笑。自己明明不是那种花心的人,在男女感情方面,还是相当严肃的。可自己也搞不明白,怎么还会变成像今天这样,一身乱七八糟的感情债。 自己除了当初也算得上初恋的刘翠之外,明明从来不招惹女人的,怎么还会与这么多的女人牵扯到一起?难道自己真的像李子筠说的那样,就是一个花心孔雀?虽说表面上显得很自律,实际上还是无法掩盖一个花花公子龌蹉心态? 李子元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只是他自己想了半天,也没有理会出一个所以然来。好在眼下刘翠一家人的失去踪迹,郭小珊已经牺牲在战场上。眼下让他头疼的,只有一个唐翘和常娟。 一头乱帐的李子元,有时候经常在想如果刘翠还在,自己是不是现在已经和她在一起了。也许现在孩子都有好几个,自己也就没有这么多头疼的事情了。只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伊人早已经芳踪不见,也许早已经嫁人生子了吧。 就在李子元因为感情的事情,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经带着部队撤了回来的钱朋与张子健,这两个人出现在他面前。让李子元却是只能放下心中的那团,始终扯不开的乱线。反正现在也扯不清楚,暂时放下一段时间也许是一个好办法。 见到两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在几步赶到李子元身边的张玉虎搀扶之下,站起来的李子元来到两个人的面前,用那只好手一拳头捶在张子健的胸口,却是转过头对钱朋道:“你们两个,现在看起来很不错嘛。怎么样,回来的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对于李子元的关心,脸上总是保持淡淡笑意的钱朋摇了摇头道:“我们两个人在回撤的时候,都按照你和分区的命令摘下了自己的望远镜和手枪,只背着一支三八式步枪。再加上我们身边的部队只有一个连,估计那些鬼子的狙击手以为我们就是一个连级部队。” “并未对我们下手,所以一路上并未遭遇到什么。连同伤员、新兵和物资,都已经安全的带回。不过分区那里,出了一点事情。咱们分区副参谋长,带领先头部队回撤的时候,遭遇到冷枪的袭击。” “被一枪打中胸口的副参谋长,当场人就不行了。同行的政治部副主任,身上也挨了一枪。但还算侥幸,第二枪被警卫员给挡了下来,所以只是负了轻伤,并没有生命危险。负伤的位置,倒是和你差不多都在肩膀上。” “不过,副参谋长遇袭并不是遭遇到,咱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日军狙击手,而是与一股在落凤岭被打散的二十余个日军遭遇。但其中有一部分人是一个狙击小组,他们的部分掩护兵力。另外还有两个叛徒,也正是这两个叛徒带路,他们才能溜出来。” 听完钱朋的汇报,李子元叹了一口气道:“千防万防,分区那里还是出了事情。我这边老董正在带队搜捕这帮地老鼠,没有想到他们会与分区回撤部队遭遇。奶奶的,这次老子的脸可丢大了。” 不过对于李子元的苦笑,钱朋却是摇了摇头道:“团长,你没有必要太过于自责。这件事情上,牺牲的分区首长也有一定责任。尽管上级已经下了再三的叮嘱,他还是过于大意或是根本就没有在乎。” “回撤的时候骑着马不说,望远镜就那么挂在胸口。也没有按照上级的要求,将手枪换成驳壳枪。在回撤的时候,前边也没有放上警戒部队。结果刚一接近被发现了,一枪就打在了头上,当场人就牺牲了。” “好在跟随他行动的掩护部队一个营长反应快,立即展开部队两翼包抄了过去。一个多小时的激战下来,咱们的确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可这二十多个日军也一个都没有跑出去。只是在激战之中,那两个鬼子的狙击手给部队制造了不少的伤亡。” 钱朋的汇报,李子元摆了摆手道:“老钱,即便是全歼了二十多个鬼子,可这一战咱们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麻痹大意害死人那,这话真的是一点都不假。我这挨了一枪还没有好,结果现在又出现了这个事情。” “不过就小鬼子的几个狙击小组,在自身无后方作战的情况之下,却给咱们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要是多注意一点,也不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已经让老何负责这件事情,奶奶的,就算他们都藏在地底下,老子也要把他们挖出来塞到粪坑里面去。” 李子元说这番话的时候,异常狰狞的脸色吓了钱朋和张子健一大跳。两个人对视一眼,看着李子元肩膀头裹的绷带,也只能摇头苦笑。两个人当初在听到去九鼎山区接运伤员的杨静,说起李子元负伤的时候,本身就吃了一惊。 好在李子元没有出什么大事,只是肩膀上挨了一枪。最多以后那只手,在使用的时候灵活性不如以往。至于昏迷只是失血过多,外加连续转战才引起的,并不危急到他的生命。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加以调理,估计就会重新的活蹦乱跳。 可今天一看,这一枪虽说给李子元的身体,并未带来多大的伤害,可明显让这个家伙在精神上很是受到了一定的伤害。确切的说,在那么多的部队保卫之下,在自己家门口挨了一枪,让他感觉到相当的丢脸。 再加上听说分区首长一个负伤、一个牺牲的消息,更让他异常的愤怒。两件事情综合到一起,以李子元的一贯习性,不去报复那就真的奇了怪了。想到这里,钱朋对李子元狰狞的脸色,反倒是有些理解了。 只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钱朋也只是猜对了一半。另外的一半是眼下满身感情债缠身的李子元,多少有些在这些鬼子身上迁怒。如果不是鬼子打了自己一枪,自己也就不会高烧。如果没有那场高烧,也就不会引出与唐翘之前的那件事情。 让自己在本身好不容易,已经清理差不多的感情债上,又重重的添上了一笔。这些东西,外加这些鬼子给自己带来的那一枪,引起的精神与身体上的痛苦。让李子元将这帮地老鼠,简直都恨之入骨了,甚至将他们扒皮抽筋的心都有。 不过并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钱朋,在自以为想通了之后,对着李子元道:“团长,我们这次回来,分区后勤部长交待。半个月之内,新兵保证给你送到。另外,那一千多的伪军俘虏,被分区给留下了大半。剩下的四百人,我都给你带回来了。” “还有,在这批俘虏之中我们查出来伪三十八师参谋长,以及团长和团参谋长各一人,还有营连排三级军官三十多人。这些伪军官,现在已经全部交给分区政治部处理。我带回来的,都是普通的士兵。没有一个军官,就连班长一级的都没有。” “士兵纯洁一些,相对来说好调整。再加上后勤部长答应的三百新兵,以及二百多伤员出院之后,我想咱们的空缺不仅可以补充完毕,甚至还有一些超编。另外,归属我们的战利品也带回来了。” “不过在我们返回的时候,分区司令员和政委让我问问你,给咱们团临时配属的那部大功率电台,外加留给你的收发报员,是不是也该交回去了?分区可就这么两部电台,不可能将一部长时间的留给咱们使用。”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五章 级别最高的警卫员 钱朋说出来军分区的这个要求,让李子元多少面色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皮道:“这事我还真忘了。当时一直没有联系上分区,倒是阴差阳错的与军区联系上了。接到军区命令南下的时候,咱们自己的电台又留在了三营。” “就算带着,咱们那部电台功率也有些小。好不容易与军区联系上了,要是在断了就不是个事了。缴获的伪军电台,又没有可靠的收发报员。俘虏的伪军报务员,在当时那个环境换了谁敢用啊,就没有将那部大功率电台留在九鼎山区。” “这样,你告诉老何,让他派一个班将电台和收发报员都给分区送回去。反正那玩意咱们留着也没有用,一开机还容易被鬼子给盯上。送回去就送回去,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手中的那部,对咱们来说已经够用了。功率小点就小点,胜在轻便灵活。” “在九鼎山区听军区的命令,是当时迟迟与分区联系不上。现在重新恢复上了联系,还要那么大功率的电台干嘛?带着还死沉、死沉的,其实就是一个累赘。咱们手中又没有汽油给发电机使用,平时还得当宝贝一样供着,早点还回去也省心一些。” 交待完毕电台的事情,有些疲惫的李子元喘息了一下后,才抬起头说到最关键,也是他最担心和牵挂的问题:“这批俘虏和新兵,老钱你和老张多费费心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与咱们手中的老兵整合到一起。” “还有一点,也是最关键的,新兵的训练一定要加快速度。在兵员分配上,要注意以老带新。伪军俘虏的思想工作一定要做好,不能好不容易带回来这些。用不到几天,就跑掉了一半。思想工作一定要做到扎实可靠,即要留下人也更要留下心。” “当然如果实在有困难或是有病的,也可以放回去。不过,还是要尽可能的留下。这支伪军从战术素养上来看,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在基本功上是相当扎实的,勇气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敢跟咱们打白刃战。” “这可是咱们在山西战场,接触的多批伪军中不多的有这个底气的部队。至少在王铁石和原来晋绥军投敌的部队中,我是没有见到过。这些人都是走错了路的,调转过来都会是好兵。我这个人招兵不看出身,只要肯打鬼子、肯服从命令,谁来我都欢迎。” “俘虏兵教育好了也是一样,而且还节省我们大量的时间。老钱,不是我这个人眼皮子浅。你想想一群刚放下锄头的农民,与一些受过完整军事训练,甚至上过战场的士兵。那个形成战斗力更快一些,或是说哪一方面更有战斗力一些?” “而且咱们如果只是从根据地动员新兵,一旦动员的数量太多,也会影响到当地的农业生产。老钱,俘虏兵未必都是不能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怎么去调整他们的思想和心态。以及怎么样去感化他们,彻底转变过来。” “我知道,我的这个做法在上级机关多少有些非议。可作为一线部队的军事指挥员,我还是要考虑到我们面临的一些更为现实的问题。我想只要控制好俘虏兵在部队中的比例,有些事情不会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当然,我也不是划拉到碗里面都是菜。军官和难以改造的老兵,我一般是不要的。最好是一年以内的新兵,转变思想比较容易,而且也基本上成了型。与那些老兵油子相比,也没有多少坏习惯。” 李子元今天当着钱朋说的这番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他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他也知道,上级有些人认为他大规模的启用俘虏,这会影响到部队的纯洁性。钱朋虽说是新调来的副政委兼政治处主任,但他另外一个身份也相当于上级派来的特派员。 有些事情,自己没有办法去和上级解释。可有些自己在某些事情上的想法,还是让钱朋知道和掌握一些为好。借着钱朋的汇报,以平息某些人的不满。这样,对于自己来说,无疑也是一个变相的解脱。 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李子元却是没有立即停下来。而是继续道:“但老钱,那批俘虏兵最好再仔细鉴别一下。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未必鉴别的太清楚。宁缺毋滥,兵痞和身上有病的,该遣送走的遣散走。” “另外,老马这一半天估计要去党校学习,他走后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你要尽快的进入角色。现在咱们部队几乎与新编的部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政治思想工作抓不起来,部队的战斗力就上不去。” “还有老张,老何这段时间担子很重。我现在又受了伤,你这个副团长要加加担子。生产自救的事情不能扔,可部队上的事情你该抓的也要抓起来。那一亩三分地,用不到整天的去盯着。团里面的事情,你得给我抓起来。你可不单单是一营长,还是我的副团长。”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钱朋与张子健都点了点头。不过看着李子元身边搀扶他的张玉虎,钱朋忽然道:“团长,现在战斗结束了,小张我就不用了。我让老何给我选一个警卫员就是了,你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不行。” 其实这几天的相处,钱朋对张玉虎的表现相当的满意。这小伙子不仅军事技术相当的扎实,还有一手好枪法。而且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的机灵劲。九鼎山战场自己几次遇险,都是靠着他全力抢救才能逃过一劫。 要说将张玉虎这个警卫员还给李子元,钱朋是真的有些舍不得。可问题是这个张玉虎明显也相当得到李子元的喜爱,而且想对自己来说,张玉虎更喜欢跟着李子元。基于这一点,就算钱朋在舍不得,也不好去夺人所爱。 对于钱朋将张玉虎送回来的话,李子元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已经习惯了张玉虎在身边的他,这段时间一个人还真不习惯。尤其是眼下自己负伤,连穿衣服都有些吃力。张玉虎回来,也算是解决了自己眼下的困境。 不过,也有些担心钱朋身边没有个人,在安全上出问题。尤其是在眼下,鬼子渗透进来的狙击手,始终没有清理干净的情况之下。钱朋的身份特殊,要是在自己这里出点事,那就难以向上级交待了。 在带着钱朋与张玉虎回到团部之后,在何三亮没有合适的人选之前,让谁去保护钱朋,李子元多少也有些头疼。当眼下在团部反思的刘连明,出现在李子元面前的时候,李子元忽然眼前一亮。 与其让这个家伙在团部就这么反省,还不如暂时先给钱朋当一段时间警卫员。其他的事情,等人选出来之后再说。至少这个家伙虽说毛病多多,可临时当一段时间警卫员,还是肯定称职的。 听到团长让自己去给副政委当警卫员,刘连明的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只是在李子元看向他极其严厉的目光之下,刘连明也不敢反驳。只能摸了摸鼻子,老实的接受李子元的安全。只是在心中祈祷参谋长在给副政委挑选警卫员,速度上能够快一点。 要不然自己好赖也是一个堂堂的连级干部,尤其还是团里面的侦察参谋兼侦察连长。去给副政委当一个警卫员,实在有些太尴尬了。这要是参谋长一直没有选到人,自己岂不是一直得当下去? 相对于实在有些不甘心,甚至感觉到有些没脸见人的刘连明。他暂时要保护的钱朋,在得知刘连明的错误之后,对于李子元的安排也没有反对。于是李子元部队级别最高的警卫员,正连职的警卫员正式赞新出炉。 等刘连明离开团部,自觉的去与张玉虎站到门外后。钱朋看了看这个家伙,摇头道:“团长的这个做法,我看还是比较恰当的。有些干部打了几场胜仗,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要不得。有些风气,是到了该杀杀的时候了。” “不过老何,我的这个事情,你也要抓紧时间办一下。毕竟让堂堂侦察连的连长,给我当警卫员也有些浪费了。有些事情要敲打一下,可也不能太过火了。我们也得考虑一个干部的自尊心不是吗?” 对于钱朋的话,李子元笑了笑对他道:“老钱,你还真得等一段时间,我的想法是从侦察连给你选一个。侦察连都是经过实战的老兵,无论是从成分上还是军事技术上都没的说。作为侦察兵,他们自身的警惕性也很高,都会使用长短两种武器。” “只是,现在侦察连让老董带着出去,去挖那些地老鼠去了。剩下的人,也让王均带着警卫驻地和清理周边。什么时候能够归建,那还得看董平的效率。再说,就是选拔出来后也得进行培训。至于刘连明,就让他给你当一段时间警卫员。” “一个是让他好好的接受一下教训,另外一个也是保护你。这帮鬼子的狙击手,一天没有清理干净,咱们就处在危险之中。现在不说军分区,就是咱们自己的部队。我这个团长和老马这个政委,都已经载在这帮家伙偷袭之中。” “要是你们几个在出什么事情,不仅工作受到影响,这脸就丢的更加大发了。估计在整个军区,搞不好都得臭名远扬。你老兄是咱们团的副政委兼政治处主任,咱们团如果真的丢人丢的太大发,你老兄的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李子元的这番话,钱朋笑了笑没有接过他的话头。对于刘连明这样犯了错误的干部,钱朋认为杀一杀这个家伙的傲气是必须的。只是这个度要把握好,既要打掉他心中的傲气,但也不能太伤害他的自尊心。 正文 第六百三十六章 纵容 钱朋认为大家毕竟都是军人,而真正的军人自尊心都是很强的。一旦将人伤透了,那就不好了。不过尽管在对刘连明处理的思路上,钱朋与李子元还是有些分歧。认为教训是要给的,可不能处理的太过火了。 但钱朋并未在这个事情上过于纠缠,而是将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钱朋从自己的挎包里面,掏出两个信封交给对李子元道:“老李,我这次在九鼎山区见到咱们分区政委后,和他谈了一下贺会章的那个事情。对于老贺的事情,咱们司令员和政委也有些头疼。” “这是分区首长昨晚连夜开会,仔细研究了贺会章的情况之后,给你的命令和信件。这已经是司令员和政委,能在不违反纪律的前提之下,想出来的最好解决办法。老李,你要是还想着解决老贺的问题,就按照命令执行吧。” 听到钱朋的这个话,李子元吃了一惊。顾不得浑身无力,立即接过两个信封打开后迅速的看了起来。等到看完信之后,李子元将这两封信递给了何三亮,才笑道:“老钱,看来还是你有心那。” “这件事情在解决上虽说绕了一个不小的弯子,但也算勉强有一个说的过去结果了。老贺这个家伙,也算是可以得偿所愿了。拔了他这个刺头,以后也许问题会少一些。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过老钱,咱可得说好了。这人我只是借调给分区的,可千万别黄鹤一去不复返,我这就剩下白云千载空悠悠了。老贺这个老货,虽说无赖了一些,可这军事技术在咱们军区可都是独一份的,这可是我手里面的一个宝贝。”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话,钱朋笑了笑道:“你呀,只想着占便宜不想着吃亏。咱们就是一个团级编制,勉强达到标准的营级干部编制有限。你总不能给老贺提升到一个炮兵营长的位置吧,到时候我估计军分区的首长就得收拾你了。” “再说留在咱们部队,老贺年龄虽大,可这军龄和标准是真的不够。上级首长,也没有办法给他开单这个口子。别说整个军区了,就是咱们分区内部,资格和资历比他老的,现在还打着光棍的干部都一大把。” “别说他一个连级干部,就是副营级别的干部又有多少。这个口子,上级也的确没有办法给他单开。分区首长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你要知道,纪律就是纪律,这没有什么好说了。” “即便是这样,其实他的军龄和党龄也都是不够的。只有级别和年龄,这两点是达标了。但最硬的两个底线,还是没有能够到位。能做到这个地步,可以说上级已经是尽力了。你总不能因为这个,拽着他不让他走吧。再说,咱们部队真的离不开老贺?” “至少我认为现在周同和一排长,已经完全可以接替贺会章的工作了。调老贺去分区工作,担任分区炮兵参谋兼炮兵教导副队长,级别提到正营级让他勉强达标。已经是分区尽最大努力了帮着他,甚至都可以说越级提拔了,你还要上级怎么办?” “现在部队正处在整风阶段,上级这个时候调他上来并批准他结婚,你想想分区两位首长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他老贺的确也算是人才难得,勉强有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可毕竟不是咱们八路军里面,不可替代的人才。” “至于到时候分区首长放不放人回来,你也就别斤斤计较了。告诉你,上级这次本来要调的是周同。毕竟相对于只擅长迫击炮,而且因为自身文化水平太低,自己又不肯去学。后续发展有限老贺来说,周同的素质更加的全面一些。” “不说别的,就是现在整个炮兵连,他老贺就指挥不了。可咱们现在手中才多少火炮?一门四一式山炮、一门九二步兵炮,三七平射炮一门,剩下的就是四门八二迫击炮。而咱们在一般的战斗中,受制于炮弹的限制,一般只使用一到两门迫击炮。” “可现在老贺的水平,也就指挥那四门迫击炮撑死了。给他再多,他恐怕就指挥不了。如果需要将咱们整个炮连全拉出去,让他老贺编成炮群,他老贺根本就做不到。他到军分区去,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迫击炮手和小编组教员,再高了他能玩得转吗?” “老李,我虽说一直在总部机关工作,缺少下部队的经验。可在总部机关,可以接触到各方面的人才,这一点你不能不承认。我虽说没有当过炮兵,可我因为差一点下到总部炮兵营当教导员,所以跟总部原来的炮兵营长学过一些东西。” “有些东西,我尽管不是太了解,可并不是一无所知。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认为老贺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瓶颈。他再不学习,恐怕就真的要被拉下了。你当人家军分区的首长,对这一点真的一无所知?” “相对于他来说,周同的素质更全面。老周在晋绥军的时候,尽管也只是一个炮兵班长。可与不学无术、不追求进步的老贺相比,人家老周是真的肯下苦工去学。当面咱们自己的水平有限,学的东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可至少老周现在具备了指挥一个炮兵营作战的水平,而且观测、操炮,几乎洋洋都在行。日军常见的几种火炮一见面,就能详细的报出来参数。咱们的整个炮连,实际上真正玩得转的是老周。” “其实这次咱们是幸运的,这次上缴的山炮,在今天早上连同伪军炮兵俘虏,都被军区来人给带走了,只给军分区留下了部分的迫击炮。要不然,分区首长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这个口子。” “同时考虑到老贺的情况特殊,才将两个人调换一下位置,并将原本的副营级改为正营级的。可你还要在这个时候,去找上级去讨价还价?上级给你解决了问题,你调过头来就要砸锅,这于公于私说的过去吗?” 看了看李子元听完自己这番话后的神色,钱朋沉默了一下后才继续道:“要不是缴获山炮都被军区调走了,只给分区留下了两门九二步兵炮,外加一个伪军炮兵排长俘虏。这次上级甚至连换人,都不会去考虑的。” “要知道咱们分区会用山炮的寥寥无几,可会用迫击炮的人还是不少的。分区手里面,原来可就有轻重迫击炮各一个连。上级手中缺的是炮弹,可并不是炮兵和指挥连级建制迫击炮兵的指挥员。” “还有,你老兄可别忘了,当年红军赫赫有名的神炮手,可就是咱们师的炮兵主任。他带出的学生,全军区的部队仔细算一算,数量还不少吗?这次调动,应该说完全是分区领导为老贺考虑的。” “既然你要成全老贺,我看还是彻底放手的好一些。而且我在炮兵连蹲点的这段时间里面,感觉周同无论是最基本的文化素质,还是军政素质其实更适合当这个连长。反倒是老贺有些太粗了,军事水平虽然不差,但带兵的水平还是差了一些。” “说穿了,其实他其实就是一个排长的料。要不是老周一直帮衬着他,这个家伙工作早就一团糟了。让既然这次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我看你就不要在其中搅合了。我的态度就一个,咱们痛快的放人,让周同接替他的连长职务。” “还有一点,尽管你听了也许不高兴。但老李,作为和你搭档的政工干部我还是要说的。老贺这个人军事技术我不否认,一门普通的迫击炮在他手中,几乎可以是百发百中。在战场上表现的也很英勇,执行命令从来都不打折扣。” “可这个人在旧军队打熬的时间太长,身上兵痞的味道太重,作风为题尤为突出。团里面的很多干部都对他,尤其是这个作风问题不满。咱们部队的作风纪律,你老兄不会不知道。大家都在遵守这个纪律,他老贺凭什么跟别人不一样,凭什么他就特立独行?” “你这个做上级的不能一碗水端平,这本身就很容易引起不满。这个时候调他去军分区,从另外一个方面也同样是一件好事,也算是变相的保护了他。至少在军分区那里,他这个级别上的干部,不会受到什么冲击的。可要是在咱们团,他的那些事情可就相当突出了。” “团长,你这个人太念旧了。尽管这一点上,我不认为是什么坏事。战友情、兄弟情,本身就是我们部队宣扬的。可在某些事情上,就也未必是好事。有些时候,在有些事情上你不能太无原则了。” “要是你当初发现问题就立即去制止,这个事情也不至于走到现在的这个地步。至少老贺,不会走到这么深的地步。不管他与那个妇救会主任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和感情,可老李,纪律就是纪律。我们都不能去违反,更不能看着自己的部下违反而不制止。” “部队上下对作风问题,看的相当重。在这一点,一向都是处理很重的。他老贺走到今天,你这个当团长没有在第一时间表明态度,给他造成了纵容的印象,至少要承担一半的责任。纪律就是纪律,规定就是规定,这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咱们这支军队经历了那么艰苦的环境,都没有能被打散、打败,靠的是什么?不就是铁一样的纪律吗?老李,你也是经历过长征的干部,这点道理你不是不明白。的确,他对于咱们部队初创的时候,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对咱们部队的发展以及在战场上,他老贺起到了难以低估的作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他的迫击炮甚至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现在处理他,有点卸磨杀驴的味道。可问题是,如果不是你在某些方面的纵容,他能走到今天无法处理的地步?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七章 良药苦口 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钱朋也就没有理会李子元听完自己这番话之后,心里面究竟是怎么想的。话都已经摊开说了,钱朋也就决定将这段时间,自己调研后琢磨出来的一些东西,都彻底的揭开:“还有,他老贺今天能靠着你的庇护,暂时逃过了纪律的制裁。” “可老李,你考虑没有考虑到以后,他脱离了你的庇护怎么办?铁打的部队、流水的兵,你能保证他一辈子就跟在你的身边?现在就敢无法无天,甚至是光明正大的违反部队纪律,与地方女干部同居。” “等到没有人庇护他的时候,他的结局会怎么样?战争年代大家可能会让着他一些,可战争真的能打一辈子?你这次不肯放人,是不是担心过他那个性格到了其他的部队呆不住?可老李,你有没有想过,难道你就真能护着他一辈子?” “培养和教育一个干部,有你这么培养的吗?这是对一个干部负责任的做法吗?今天我跟你说句实话,其实这次老贺调走是我的主意,因为他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你在某些方面的纵容。会彻底的毁了他,更会彻底的葬送他。” “还有老李你自己,总是想着和上级去争着什么?你的履历我知道,当初把你从主力部队调到地方搞武装,你心里面本来就憋着一口气。为了将部队发展起来,你用尽一切可以利用的办法和手段。” “现在部队拉起来了,战斗力也可以说顶呱呱。这一点上,没有人说你做的不对。可在有些方面,你是不是有些太小家子气了?难道咱们团就不是八路军的部队,调你一个人就这么困难?你说说你,这两年为了干部的事情,和上级打了多少官司?” “你老兄,为了几个干部得罪了多少人。是我承认你的眼光很毒,看中的干部都是人才。可你不能成一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上级调你一个干部都不行。这样你成了什么了,咱们团又成了什么了?” “这一点,我在军区的时候,就听过一些对你的非议和不满,说你是本位主义外加山头主义。老李,你善于发掘和培养人才这是好事,这一点哪怕是师长和政委都不能不承认。老何、老董、王均,周同、还有这个老贺都个顶个的是人才。” “尤其是老何,咱们师长,甚至是副总指挥提起来都赞不绝口。要不是咱们团几次都卡在关键的点上,二位首长早就下令调人了。可你老兄怎么做的,为了几个干部的去留,跑到军区政治部去闹。” “老李,这个团是你一手拉起来的这不假。可部队不是你老李的独立王国,是咱们八路军的一部分。部队是什么,是有铁的纪律的。为了几个干部,去军区政治部闹,无论你的初衷是什么,都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你要是在继续这么下去,是相当危险的。你不想想为什么这次上级派我过来,抓咱们团的整风运动,而不是派别人来?我今天可以明白的告诉你,老李,你的这些毛病是我来之前,咱们师政委亲自找我谈话的时候,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好好敲打你的。” “原本有些事情,我没有打算今天谈,是想着私下底下跟你谈谈。你是咱们团的团长,你的脸面就是咱们团的脸面,你这军事主官的权威,作为副政委我必须维持。可你今天的这个态度,我觉得不能在等下去了。哪怕并不是好时机,该说的我也要说。” 钱朋的这番话说完,李子元陷入的沉思。良久之后,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将贺会章的调令拽了过来,在上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才转过头对其他几个人道:“老马,你马上起草一份命令,任命周同接任团炮兵连长。任命原炮连一排长张振同,接任团炮兵连副连长。” “另外,我建议由王均担任团直属工兵连长。同时团部机关要下去一批干部锻炼,具体事项和安排老马和老何斟酌一下。董平的具体安排,等到他完成任务之后再说。与老贺谈话的事情,还是由老钱去做。” “炮连指导员,我建议先调到政治处担任民运干事。至于新任指导员人选,老马和老钱你们两个负责挑选。另外,等到咱们部队这批伤员伤愈之后。我建议将唐翘送到军区总医院,去进修一段时间。她有这个底子,最好还是不要浪费了。” 神色有些疲乏的李子元,看了看面前的几个人后,摇了摇头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回撤部队具体安置的事情,老张你们几个研究一下,然后报给我就行了。其他干部调整的事情,等部队休整一两天之后再说。但老马要先拿出一个方案来。” 说完这番话之后,也不等几个人回答,李子元便喊过张玉虎将自己搀扶了回去。对于钱朋的批评,李子元倒是并没有生气。他知道能让钱朋说出这番话,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要回去休息,一个是他真的感觉到了疲惫。毕竟他还是有伤在身,尽管伤势并不算是重,可毕竟身上有伤,眼下并不适合坐这么长时间。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的考虑一下。 等到李子元走后,马永成看着钱朋道:“老钱,你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老李,可并不是没有原则的人。有些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你也要理解一线部队的难处,合格的军事干部是决定部队战斗力的根本。没有合格的干部,这部队战斗力就上不去。” 对于马永成的这番话,一向极其很少在这种事情上表态的何三亮,却是摇了摇头道:“政委,老钱的话虽说重了一些。可有些东西我认为说透,对团长来说才是一个更好的帮助。而且有些话,也到了不能不说的地步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良言逆耳才是真。有些时候话说的重一些,看起来有些伤人,但只有这样才能让人听得进去。咱们作为团长的战友和搭档,看出来他身上的问题,却不指出来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团长有些事情,甚至在某些方面,的确做的很是有些犯忌讳,而且无论是那一方面的部队,都很难接受的做法。上级再能包容,可也是有限度的。团长也许不会在咱们部队待太久了,老钱今天这番话也是为了他好。要不然,团长在今后早晚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老钱说的没有错,贺会章身上的毛病很多,但走到今天的地步,至少有一半是团长纵容出来的。团长为人仗义、肯替下面担当,这是团长的优点。可团长在某些方面,也是有些做的过头了。老贺的事情但凡早处理一下,也不至于闹到今天的地步。” 何三亮这番评论,让马永成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一向在类似事情上,从来都是万言不如一默的何三亮,居然如此鲜明的支持钱朋。只是没有想到归没有想到,可何三亮都表态了,马永成也就沉默了。 其实钱朋指出来的李子元毛病,马永成又那里看不出来。只不过居于情面,以及维护李子元这个军事主官的权威,马永成一直都没有明说。尽管有时候也变相的提醒李子元,可李子元却总是我行我素,丝毫不见改观。 也许正像何三亮说的那样,有时候话说重一些,才能让人真的听进去吧。想到这里,马永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钱朋指出李子元的纵容,才是贺会章走到今天的主要罪魁祸首。可对于马永成来说,李子元身上的有些毛病,何尝不是自己这个当政委的惯出来的。 想到这里,马永成也只能摇头苦笑。不过在表态支持钱朋后,何三亮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马永成,却是将话题又转到他身上:“政委,团长今天和我说过,让我催促你在去学习之前,将结婚报告打上来。” 听到何三亮这个话,马永成又愣了一下。随即马永成苦笑道:“老何,这刚刚还说到团长的事情上,怎么就突然转到我身上了。我这八字还没有一撇,人家杨静愿不愿意嫁给我,我还心里面没有数呢,打什么结婚报告。” 对于马永成的苦笑,何三亮摇了摇头道:“政委,让你抓紧时间将婚结了,这是团长的想法。他的意思是现在趁热打铁,差不多就给你和杨医生给办了,以免夜长梦多或是惹出什么其他风波来。” 这边何三亮的话音刚落下,还没有等马永成说什么。那边的钱朋,却是也突然开口道:“我也支持老马将婚礼抓紧时间办了,这事我去和上级说。如果老马不好意思和杨医生谈,我去和小杨同志谈。正好连贺会章和他那个妇女主任,咱们一起给你们办了。” 钱朋在这事情上很热心,还没有等目瞪口呆的马永成说什么。他已经走出团部,直接去找杨静谈话去了。而边上的张子健看着这一幕戏剧性的变化,却也只是捂嘴偷乐外加摇头不语。 不知道为什么,张子健听到李子元催促马永成抓紧结婚,是李子元在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杨静从军区总医院下来,倒追李子元的事情,张子健自然是清楚的,也知道李子元被这事搞的有些焦头烂额。 先不说杨静与马永成眼下到底有没有感情,可李子元这一手摆明了是在搞金蝉脱壳。将问题的焦点转移到了马永成那里。,自己从杨静的感情生活中给摘出来。从这一点上,张子健并不认为李子元做错了。 至少那位杨医生,现在并不是对马永成一点感觉没有。如果两个人真的能玉成好事,张子健到也替老战友开心。至于他自己,张子健现在可是一点结婚的想法都没有。他还惦记着那个被人转卖,现在不知道去向的妻子。 正文 第六百三十八章 心事向谁述? 不过张子健也看出来了,钱朋与何三亮两个人都明显是在帮着李子元。何三亮的为人,张子健是知道的。何三亮肯定是真心的帮助两个老战友,一个心想事成、一个彻底的摆脱麻烦。可钱朋这么热心肠的用意,张子健却是有些猜不出来了。 钱朋与李子元是原来四方面军的战友,可与马永成和自己都不熟悉。这个时候在这件事情上表现的如此热心,甚至主动承担了去做杨静工作的事,却是张子健之前没有想到的。对于那位杨医生,张子健其实很不感冒。 太过于强势的女人,对于张子健来说并不喜欢,在这一点上他倒是与李子元感觉相同,都是喜欢小家碧玉型的。类似杨静那种性格强势的女人,而且两个人都不喜欢。这也是张子健躲杨静,甚至比李子元还要快的原因。 就因为他早就看出来,李子元根本就不会喜欢杨静这种性格的女人。而杨静的身份又特殊,师长亲自给介绍的。李子元不好拒绝,可又不喜欢,以李子元的一贯毛病来说,肯定会想办法推出去。 部队就这么几个够标准结婚的,张子健可不想给李子元当这个替死鬼。所以,在察觉到李子元有祸水东引的意图之后。尽管自己被选中的原因,只是四分之一的几率。可就连这四分之一几率都不想摊上的张子健,立马以抓生产自救为名义,躲到下边的部队不回来。 要说让他去杨静工作,他打死都不会做的。现在有钱朋出面,这是最好的结果。至于钱朋为什么要主动揽过这个活,张子健才不会去操心。反正对于他来说,只要别让他自己与杨静接触就行。 尽管对李子元被性格强势的杨静倒追,他也很感觉到同情。但如果让他自己去面对杨静,那么张子健只能说是算了。最起码他连说都说不过人家,怎么去给人家做工作。现在钱朋主动揽过去这件事情,张子健并没有什么异议。 不过,张子健这个人就这一点好。看不懂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深打听的。反正这事要是真的在他手里面促成了,无论是对马永成与杨静来说,还是对于李子元来说,都是一件相当不错的好事。 相对于其他突然将话题转移到马永成婚事上的几个人,返回住处的李子元却没有在门外见到常娟的警卫员。等他推开虚掩的房门时候,才发现常娟已经离开了。他的行李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边,桌上还有一封常娟临走之前,给他留下的信件。 拿起常娟给自己留下的信件,李子元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打开。而是靠在自己行李上,吊着一支胳膊在发呆。其实对于钱朋的批评,李子元并没有恼火。回想起以往的一幕一幕,李子元摇了摇头,自己在有些方面和有些问题上,做的的确有些是过了。 最起码在贺会章的问题上,要不是自己的纵容,贺会章也不至于真的走到今天难以收场的地步。部队中对贺会章一而再的违反生活纪律的事情,有很大的意见自己不是不知道。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自己却是一直都什么也没有做。 钱朋说的没有错,自己在贺会章的问题上,真的是有些难辞其咎。对于贺会章的问题上,钱朋已经可以说能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估计这个绕圈调动提拔的主意,应该是他这个老资格的保卫干部想出来的。 自己司令员和政委的为人,李子元是清楚的。司令员除了打仗的事情之外,基本上是万事不上心。而且作为纯粹的军人,他也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兼任地委书记的政委,一天恨不得四十八个小时,那里有那个闲心去管一个连级干部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且政委为人正直,对自己对部下都要求极严。出了这种事情,不一顿猛尅外加处分就不错了,还能违背政委一贯坚持的原则给解决这事?估计是钱朋去做了工作,政委才会破例批准吧。 人家给自己解决问题,自己却还在这里要与上级讨价还价。自己在很多事情上,犯了一些很弱智的错误。要不是这次钱朋点出来,恐怕自己到现在还是有些自以为是。看来自己现在的确需要冷静一下,自己现在多少有些发热的头脑了。 想到这里,李子元苦笑的摇了摇头。打开常娟留下的信,看着信上的留言,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在这封信上,常娟除了叮嘱李子元按时吃药,好好的照顾自己,争取早日伤口愈合,重返战场的一套官话之外。 在信上告诉李子元,按照两个人眼下之间的状况,两个人暂时不见面会好一些,以免会伤害到对方。大家都相互冷静一下,仔细考虑一下后再说。如果部队有需要地方政府的事情,她会与其他人接洽的。 看着信上的字,还有纸上的斑斑泪痕,李子元嘴上虽说没有说,可这心里面也相当的难过。尽管信上只是只言片语,大部分还是官面文章。但纸上的泪痕也让李子元没有想到,常娟对他的感情是如此的深。这封信,是流着泪写完的。 李子元还是从来没有见到外表刚强的常娟,暴露出的内心却是如此的柔弱。放下手中的信,想到之前对常娟感情视而不见,李子元可谓是心乱如麻。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如此的混蛋。一而再的,伤害着身边曾经的每一个女人。 常娟对自己的感情,自己不是不清楚,只是因为刘翠的事情一直在躲着。在刘翠失踪之后,自己也没有去接受她的感情。原本以为常娟是一个性格刚强的女人,现在看来自己对她的伤害太深了。 放下手中的信纸,仔细的折叠好后揣进自己的军装上衣兜内。李子元就这样一直静静的坐着,直到给他端着饭进来,并准备为他检查伤口的唐翘。将他屋子内的油灯点燃时候,他才从沉思之中清醒过来。 见到唐翘进来,李子元没有说什么。一边配合她检查完伤口,一边闻着唐翘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别样的体香,一边却是摇头苦笑道:“唐翘,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要不然,我怎么做出那么多的,会给别人带来伤害的事情来?” 对于李子元的问话,并不知道李子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唐翘,摇了摇头道:“团长,你别那么说自己。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要不然咱们团的这么多干部和战士,怎么都那么听你的。” 唐翘的这个回答,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听我的,是因为我是他们的团长,并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好人。我这个人自己知道,已经伤害了太多的人。常娟那么好的一个女干部,为我伤透了心。” “郭小珊为了救我而牺牲,牺牲的时候眼睛都闭不上。昨晚上,我又伤到了你。我如果是一个好人,又那里会伤害到这么多的女人。我今天才发现,其实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正在给他检查身体的唐翘一下子就愣住了。正在给李子元伤口换药的唐翘没有想到,李子元居然什么都知道了。而且知道昨天晚上,他对自己做的那个事情。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唐翘从脸到脖子都涨的通红。 看着面前唐翘满脸的通红,李子元摸了摸她的光滑细腻的脸庞:“你真的以为昨天晚上,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一点都不知道?我知道这种事情,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可我还是要说一句对不起,伤害到了你。” 感受着李子元抚摸自己脸庞的手上的热度,已经给李子元换好药的唐翘,轻轻的捂住了那只手:“团长,你不用和我什么。昨晚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你真的没有伤害到我,反而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感觉。” “相反团长,我不仅没有怪过你,我还要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你也给了我,从来都没有过的安全感。团长,你不要这么责怪自己。我不知道你和那位女县长,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可至少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好人。” “我参军之后才知道,你这个团长在部队中的威信那么高。尽管你的年纪不比战士大多少,甚至比一般的干部还小。可战士们看到你就觉得安心,都觉得跟着你上战场就能打胜仗。团长,能让战士这么信服的人,也一定会是一个好人。” 对于唐翘的回答,李子元摇了摇头道:“我也许是一个好的军人,但却不是一个好的恋人。常娟是我曾经的搭档,我刚到壶北工作的时候,她是我部队的指导员。我们两个人从开始的相互看不顺眼,到后来的配合默契,一点点的改变了相互之间的相处模式。” “那年鬼子对太行山发起大扫荡,把咱们团的前身合围了起来。当时正她生病,是我背着她从鬼子的合围圈里面突出来。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改变。可我心里面总是迈不过那道坎,我也知道她对我的感情,就是一直都在逃避。” “我没有想到,我这段时间对她的逃避,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我和她搭档这么多年,枪林弹雨、鬼子刺刀顶到胸口,都没有见到她哭过,今天却是第一次看到她哭了。看着她的泪水,我这心里面像是被刺刀挑过一样的难受。”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在自己面前的唐翘,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不应该当着你的面说这些,尤其是现在咱们两个还有这样的关系。可这种事情,我当着别人说不出来,也没有办法说出口。只是这样又会伤到了你,你毕竟也是一个女人。” 正文 第六百三十九章 说服 对于李子元有些歉意的话,唐翘摇了摇头道:“团长,我没事。我知道,你不会属于我。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们两个也许只是有缘无份。不管当初是不是我情愿的,可铁杆汉奸的小老婆,这个污点我永远都刷不掉。” “你就像天上的一只雄鹰,有更广阔的天地在等着你,是我配不上你。昨晚的事情,只能说是一个意外。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是把我当成了你心中的那个人,那个你永远也忘不掉的女人。” 尽管唐翘表现的很理智,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面要说不难过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心中那种痛苦,唐翘一直都在压抑着。她松开抓住李子元的手,将饭端了过来,准备照顾李子元吃饭。 看着唐翘准备要喂自己吃饭,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还是要接过饭碗想要自己吃。对于李子元伸过来的手,唐翘坚定的推了回去。而是坚定的自己拿起饭碗,端起勺子要给李子元喂饭。 对于唐翘坚定的举动,李子元只能苦笑道:“唐翘你这样下去,我会被你给惯坏的。我是负伤了这没错,可我还有一支胳膊是好用的。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没有让人喂饭的习惯。再说这点小伤对于我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比这更重的伤,我也不是没有负过。” 只是无论李子元怎么要求自己吃饭,但唐翘依旧坚定要给他喂饭。无奈之下的李子元,也只能接受唐翘的这个好意。唐翘喂得很细心,每次只喂半勺。手中还拿着一块手绢,不断的给李子元擦拭着嘴角。 尽管杨静交待要给李子元增加营养,可眼下正处在困难期间的太行山区,实在提供不了更丰富的物产。即便是李子元这个团级干部,待遇也没有好到那里去。一碗熬得粘稠的小米粥,外加一小块咸菜疙瘩就是所谓的营养品了。 事先唐翘已经细心的先咸菜疙瘩,撕成了一条条的拌到了粥碗里面。只是唐翘的细心,让李子元很是有些不自在。倒不是说李子元没有吃过护士给喂的饭,上次重伤的时候也是护士一口口的喂饭。只是面前的这个女人,毕竟是不一样的。 等到吃完饭,不仅李子元面色涨红,就连给他喂饭的唐翘也是浑身香汗直冒。李子元的胸膛,对唐翘的吸引力很大。昨晚上的那种异样安全感,让唐翘一直都没有忘记过。整个喂饭的过程之中,唐翘很是费了一番力气克制自己。 好在杨静的进来,让两个人从尴尬之中解脱了出来。杨静仔细检查了一番李子元的伤口,又询问了李子元头一天夜里面发高烧的情况。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李子元按时吃药之后,便停住了话题。 看着面前面上略微带着一丝红晕的杨静,李子元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怎么样,杨静同志,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老马这个人我了解,绝对是一个对老婆好、对孩子好、对家庭好的三好丈夫。” 李子元的调侃,让在见到李子元之后,本就面带一丝红晕的杨静,脸色变得更加通红。只是杨静定了定神之后,看着面前的李子元道:“李团长,有些事情是你在背后插手做的吧。老马和我在一起,也是你在后面鼓动的吧。” “要不然,以老马那种沉闷的性格,他不会公开表态的。老马可没有你那么厚的脸皮,他的性格更不会强人所难。没有你这个当团长的在后边支招,以老马的为人可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真的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还是我这个人真的惹你讨厌,拼命的想要往外推?老马的为人,不用你说我也是一样清楚的。嫁给他,我不会受到任何委屈的。但我还是有些不甘心,我现在想知道最终的答案。” “李子元,我喜欢你这一点,我想你的心里面是清楚。我厚着脸皮从总医院调到这里工作的原因,你更是心知肚明。可你为什么要一而再的见我就躲,还在那里乱点鸳鸯谱、乱支招,而不管我喜欢不喜欢?” “我对老马究竟什么样的感情,我自己心里面有数。可以说我感激他,因为他不止一次的救过我的命。这也是钱副政委今天找我谈话的时候,我答应了这件婚事的原因。但要说我有没有真的爱上他,你心里面清楚、我心里面也清楚。” “今天,我就是想听你一句实话。我知道你能说,大道理摆的头头是道,就连老马这个政委,在嘴皮上都不是你的对手。可我今天不想听那些假大空,只要你说服了我,我马上就回去给老马当一个好妻子,为他生儿育女。但你要是说不服我,这个婚就你跟他去结。” “李团长,我的性格你知道的,向来都是说到做到。你能做出来在背后鼓动老马追我的事情,我还有什么不能做出来的。我这个人性格倔强,不到彻底输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看着面前的杨静,对于她的这番话,李子元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杨静,有些时候一个女人喜欢一个人,只是一时的冲动,甚至可以说是一时的迷恋。可是在本质上,并不代表她有没有认清这个人,是不是真正的适合自己。” “两个人的婚姻最终能不能继续下去的基础,不是一时的激情或是迷恋,而是在最初的激情退去之后,两个人的性格能不能真正的融合到一起,能不能相互之间包容。婚姻不是一时的事情,而是一辈子的事情。”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时的冲动不代表可以遇到一生适合的人。杨静同志,你医术精湛、为人善良,是一个好医生,也是一个好女人,将来也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但我真的不适合你。” “先说我们两个人的性格差距,你性格倔强、我的性格也差不多。两个同样倔强的人,在一起天长地久的生活,你想想这之间的摩擦小的了吗?你缺乏包容性,我同样也没有耐心。咱们两个同样缺乏耐心的人走到一起,那后果将会是毁灭性的。” “我这个人带兵带惯了,习惯了说一不二,你能受得了我的霸道?同样,你不服输,性格其实是很高傲的。同样高傲的两个人走到一起,一旦出现了摩擦,我们两个谁能做出退步?咱们两个如果真的结合,恐怕后半辈子就会战火连天。” “你不想你后半辈子的生活,整天都处在吵闹之中。我同样也不喜欢,整天争吵的生活。既然这样,何必非要勉强在一起。老马这个人性格我知道,有包容性、性格也好。原则性虽强,但也不缺乏灵活性。” “也许他不是这个性格,可能我们两个人搭档这么长时间,也不会形成这样的默契。杨静,你对我只是一时的迷恋罢了。也许对于你来说,心里面可能还有些不甘心。因为你骨子里面高傲的性格,不会允许你输掉任何一场战斗。” “我们两个是同一种人,注定就无法走到一起。一时的迷恋,并不代表在不远的将来,等到最初的激情褪去那一天,我们两个人的结合不会是一场灾难。你应该找的是那种能包容你,能够体贴你的男人,而不是同样性格的人。” “没错,老马去追求你是我鼓动的。但我要说,这个出发点是他一直在暗中喜欢你。我不是乔太守,不会乱点鸳鸯谱。我更不是那种为了把事情往外推,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如果没有这个前提,我是不会鼓动老马的。” “也许你之前没有注意到,可真的是一直有一个人一直在默默的爱着你。也许你现在对他的是只有感激,但只要他爱着你就足够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一个爱她的人,肯包容她的人,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 “杨静,作为你的战友也好,作为你的同志也好。我今天要说的就这么多,我也希望你能珍惜老马对你的这份感情。不要去伤害到一个爱你人的心,因为心一旦被伤了,想要在补救就基本上不可能了。女人这辈子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之后,杨静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李子元。沉默良久才道:“李大团长,你的口才果然了得。好吧,你说服了我。也许你说的对,你和我的性格的确不合适,我对你之前也许真的只是一时的迷恋。” “你别告诉你心里面没有别的女人。我也是一个女人,同样也有第六感。你嘴上一直都没有说,可我就是知道你心里面有一个女人。可我现在想知道,我究竟是输给谁了,是你的那位常县长,还是那个不知名或是我不认识的女人?” 对于杨静这番还有些不甘心的话,李子元也只能摇头苦笑。这个女人太倔强了,这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想知道自己到底输在那里。只是有些话她想知道,却不是自己能说的。刘翠的存在,一直都是他心里的秘密,是任何人都不能说的。 杨静既然认为是常娟,那就是常娟好了。只是提到常娟,李子元却想起了那封带着斑斑泪痕的信。长长的叹息一声之后,李子元在这个问题上保持了沉默。男女之间本身就没有绝对对错,这个时候还是万言不如一默。李子元知道,杨静其实并没有真的被自己说服。 见到李子元沉默不语,杨静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只是杨静接下来的举动,让李子元吃了一惊。她俯下身子不管李子元的挣扎,抱住李子元并狠狠的吻住了李子元的嘴。被吓了一跳的李子元在措不及防之外,挣脱不开死死抱着他的杨静情况之下,只能紧紧的闭上嘴。 正文 第六百四十章 被吓到的李子元 对于李子元的抵抗,并不打算就此放弃的杨静。牙齿狠狠咬住了李子元的下嘴唇,在李子元吃疼后忍不住张嘴的之后。一条小小的舌头,趁机伸进了他的嘴里面。被杨静的举动吓到了李子元,只能拼命的挣脱。 李子元从来没有想到过,作为知识分子的杨静,居然会有如此狂野的时候。自己不仅被突袭了,甚至还被一个女人给强吻了。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自己这个受害人,可就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楚了。 马永成是自己的好搭档、好兄弟,可自己在这里亲吻人家的未婚妻,那自己成了什么人了。这个年代像杨静这样敢于强吻男人的女性,可真的是没有几个。这要是传出去,肯定没有人相信。 但杨静的力气居然也出乎李子元想象的大,任凭他如何的挣扎都没有能够摆脱开。尤其是在当面是位女性,某些部位绝对不能碰触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君子一样的挣扎,几乎可以说是徒劳无功。 而杨静强吻了李子元不算,还将他的那只好手按倒了自己胸前。这让李子元更是尴尬,甚至连挣扎都停了下来。作为医生,杨静自然自己这么做,对李子元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后果。 但杨静还是坚持做了,这让李子元更加的担心。那只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摆在了不该他触碰的位置。尽管掌心中那一丝感觉很异样,可对于李子元来说那里会引发什么样的异动。因为被杨静吓到的他,感觉到手中按着的,与按着一个*包无异。 只是在吻了李子元足足三分钟之后,看着面前并未任何近一步动作,手甚至都尴尬举着不知所措的李子元。杨静极其失望的松开了自己的嘴,顺手给了他一耳光后。尽管说了一句我不甘心,但却是捂着嘴一路哭着跑出去。 而在她背后的李子元,虽说挨了一耳光,并没有任何想要将她追回来的想法,只是坐在那里摇头不语。临跑出去之前杨静最后的那句我不甘心,让此时的李子元心惊肉跳,生怕她在结婚之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还那里敢去追她? 等到见到杨静要和他谈话,主动离开的唐翘回来的时候,看着李子元下嘴唇已经被咬出血的牙印。在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拿着药棉,轻轻的给他擦着。 直到李子元下嘴唇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唐翘才放下手中的药棉道:“你不应该那么对她。她是一个骨子里面都透露出骄傲的女人,放下身段倒追你。你不管对她做了什么,或是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带给她的只有伤害。” 对于唐翘这番话,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见到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也不太想回答自己的话,唐翘也就此没有再说什么。在给李子元喂下药之后,唐翘也转身离开了。只是这一夜对于满腹心事的李子元来说,从来没有如此的漫长过。 而杨静这一别,却是再也没有在李子元面前出现过。也许是被李子元给彻底的伤到了,也许是这次回撤之后伤员太多了,让杨静这个医生忙不过来,或是还有其他什么样的原因。这一夜之后过来照顾李子元伤势的,都只有唐翘一个人。 马永成与杨静联名打的结婚报告,上级也相当痛快的批准了下来。等到李子元再一次见到杨静的时候,已经是在半个月之后她与马永成的婚礼上。此时的李子元,伤势基本上已经痊愈。 而马永成也正式接到调令,去北方局党校学习。同时杨静的返回总医院的调令,也已经一并下达。至于贺会章到底没有能够与马永成一同结婚,在马永成结婚前七天,就已经与他那个妇女主任结婚后,去军分区报到了。 在举行完婚礼之后,杨静就将与马永成一同返回军区。而在婚礼上,杨静表面上虽说看不出什么异常。可李子元每次都感觉到,她每次见到自己的眼神都极其冷淡。也许是真的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甘心,也许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但杨静看向李子元目光中的冷淡中,还夹杂有一些实在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味道。只是那种刺刀一样的眼神,却是让李子元很是有些难受。好在这个时候的婚礼简谱,也没有后世什么那些仪式和喜宴。 简短的婚礼,短的就像是后世的一个茶话会。两个人的铺盖往一起一搬,老战友之间举着装满低劣白酒的搪瓷碗,举杯共祝新人革命到底也就算是一个婚礼了。战争年代,一切都是从简的,甚至简单到都不能在简单了。 形势还没有彻底的缓解,谁也不可能多喝酒。尽管老班长费了很大的力气,搞来了一些白酒,可毕竟没有人敢喝醉。大家也只是小酌了几口之后,便结束了这场简谱的婚宴。将马永成与杨静这对新人送入洞房,也就算是婚礼完成了。 将马永成和杨静送入洞房之后,总算可以躲开杨静刺刀一样眼神的李子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过了今夜,已经身为*的杨静,不会在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了。而且第二天就返回军区总医院的杨静,估计也没有时间去在搞出什么事情来。 对于前次有些被吓到的李子元来说,只有杨静彻底的离开自己面前,自己才算真的逃过一劫。不过将这对新人送入洞房之后,李子元却并没有去休息。随即便返回作战室,听取已经返回的董平汇报。 其实董平早在七天之前,就已经带队返回。与他一同回来的,除了七具烈士的遗体、九名伤员之外。还有四支日军新式九九式狙击步枪,以及部分步枪、手枪和一挺日军新式轻机枪,外加上上千发的子弹。 只是当时李子元伤势未愈,身体极其虚弱。董平的执行期间,又出现了一定的波折。担心会引起李子元伤势反复的何三亮,就暂时没有让董平汇报。直到马永成结婚,李子元伤势已经大致恢复,何三亮才让董平与老班长汇报。 见到李子元的时候,董平一脸的羞愧。面对并不多的日军,却付出了十多名伤亡的代价。还有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被这些到处寻找给养,却又担心因为补充给养暴露。最终锁定了这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庄,作为补给地点的鬼子给屠了村子。 听完董平的详细汇报,李子元当时的眉头就皱得死死的。点了点面前的地图,么大的胆子。明知道这个村庄有可能被鬼子选择为补给目标,而鬼子为了掩盖行踪,屠村的可能性很大。你为什么不提前疏散,村之内的百姓,而是让他们遭遇到了危险。” 看着面前脸色铁青的李子元,董平道:“团长,我们是在壶北西北部,也就是壶北、黎城、潞东三县交界处发现的这股鬼子踪迹。这股鬼子警惕性相当高,我们稍微向前靠近一些就被其给发现。” “而发现他们的位置,距离根据地腹地的黎城仅有一山之隔。团长您清楚,一旦让这股擅长伪装、偷袭的鬼子,进入黎城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那里可是总部机关、军区机关,以及大批非战斗人员的聚集地。” “咱们这种长期在一线作战的野战部队,都没有多少应对鬼子这种战术的办法。那些非战斗人员和机关单位,也就更没有什么办法。一旦让这些鬼子渗透进黎城,到时候可就是一两个团级干部了,甚至带来的损失会更大。” “还有一点,这个坐落在一处相当隐蔽山坳中的村庄,在地图并没有标示出来。我这个在壶北境内生活和工作的人,甚至包括时间更长的侦察连指导员。在这之前都不知道在那个偏僻的山坳中,还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村庄。” “可这股鬼子明显是知道的,他们虽说行军的路线故意绕了一个圈,但明显就是直奔这个村庄去的。进入这个坐落在半山腰的村庄,路线只有一条。除了沿着一条悬崖上开凿的小路,几乎是无路可进。” “因为这个村庄,坐落的山头极其险峻。说是坐落在半山腰,其实就是在七百多米的悬崖上。我们在搜捕这股日军的时候,几次从山脚下路过都不知道,就在我们头顶上居然还有一个村庄。” “在发现这股鬼子向这边运动之后。我也曾经派人按照他们的行动路线,试图采取前后包抄的办法。可问题是,这个地图上没有标示,甚至几乎没有人知道的村庄,让我派出的部队直接错过了。” “而这个村庄的地理位置和地形,鬼子甚至只需要一支步枪,就可以切断我们所有的进攻路线。这样为了躲避战乱而可以选址在悬崖上的村庄,我知道在林县和辉县有,可我真没有预料到山势并不算险峻的壶北境内居然也有。” “结果等我们发现鬼子居然山崖上的时候,我们已经是来不及了。我们几次发起强攻,都因为可供展开的通道狭窄,甚至只能供一个人上。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却是始终未能攻上去。无奈之下,也只好想其他的办法。” “后来,我们找到了一个专门在悬崖上采集草药的人。他带着侦察连的两个班,只携带轻武器和*,从后山的悬崖上爬了上去。在攀登的时候,我们还付出了两名战士摔下来牺牲的代价,这彻底的歼灭了这股日军。” “事后查明,这个村庄出去的一个人,在壶北县城里面当了汉奸,还是刘开山的便衣队员。所以,这些鬼子才知道这个位置极其隐蔽,甚至我们都不知道的村庄。而这个汉奸当初也没有预料到,这些鬼子居然会在被我们发现后,狗急跳墙的屠庄。”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一章 憋屈的马永成 听到董平不是为了引这帮地老鼠现身,而刻意用这个不大的,而且隐蔽性极强的村庄去作诱饵。再看到董平身边的老班长点头示意,董平的汇报是真实的之后,李子元略微松了一口气。 之前在董平汇报的时候,李子元是真的担心他会利用这些日军,急于补充给养又担心被发现的心态,用这么一个小村庄来引诱日军上钩。如果他真的是这样做的,那可就真的是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 这可不单单是上军事法庭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就连直接枪毙都足够了。甚至不用军区来人,就是自己也会一枪崩了他。至几十名老百姓的生命不顾,这种做法自己是绝对不能包容的。哪怕是自己再欣赏的人,也绝对不能跨过这个底线。 现在看,自己刚刚的担心还是有些多余。董平这一战之中,最终还是选择了保守的办法,没有采取太过于激进的战术。现在想想也是,有老班长在身边监督,董平即便是有这个心,也不敢这么做。 只是四五十口子人命外加付出的代价,让李子元心中很是有些不舒服。但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李子元就算再不舒服,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在这件事情上,李子元也无法批评董平。因为他知道无论董平在发现日军隐蔽在那个村子后,发不发起攻击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日军在偷袭作战中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踪,杀人灭口的事情相当的普遍。中国人在他们的眼中,根本就不能算是人。这帮家伙手段一贯就是这样,在他们认为需要的情况之下,杀起中国人来从来都不会手软。 不过看着地图上董平新标出来的这个村庄,李子元也挠了挠头想了半天。印象中,自己好像还带着部队,在这附近路过几次,可并没有发现那里还有村子。正像是董平说的那样,别说董平了,就是自己对这个村庄都没有印象。 看着地图上这个位置极其隐蔽的村庄,李子元忽然想起来一个地方。但是他没有想到这种村庄,在还算不上太行山腹地的壶北境内居然也有。这种村庄固然出来进去不容易,可出山也不容易。 点了点地图上的这个村庄的位置,李子元对董平道:“老董,你休整一段时间之内,我给你一个新任务。整个潞东地区境内是不是还有这样的村庄,你去好好的调查一下。如果有,就在这张地图上都给我标出来。” “这次虽然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可咱们毕竟将这些地老鼠都找出来,并彻底的消灭掉。所以,这次我给你们两个记一大功。但我们也要总结教训,避免以后类似的事情再一次发生。还有,将所有的狙击步枪除了上缴给分区一半之外,其余的都给大李送过去。” 听完李子元的命令之后,董平点了点头,随后有些话却是欲言又止。看着有些吞吞吐吐的董平,李子元道:“老董,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这个人又不是听不得不同意见。”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董平犹豫了一下之后道:“团长,任务结束,侦察连我是不是也该交回来了?这次我带着他们执行任务,应该说刘连明将这支部队带的很不错。形成了一套有效的战术。这次能发现这股鬼子踪迹,还多亏了他们身上的便装。” “不过,侦察连虽说表现不错,可我总觉得战术上还是有一些不足。有些方面是多余的,有些方面还是差了一点火候。只是那里还差点火候,我还需要仔细的琢磨一下。团长,我希望这个侦察连,我可以在带一段时间训练。” 对于董平的这个要求,李子元最终还是选择了点头同意。事实上李子元也觉得,自己手中的这个侦察连,战术运用上总是缺点什么。但侦察连究竟那里还有不足,李子元却始终没有琢磨出来。 而李子元自己又不可能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一个侦察连身上。眼下既然董平也看出来一些问题,那么就一事不烦二主了,侦察连先让董平再带一段时间再说。至于刘连明还能不能回去继续带这个部队,还要看他的表现。 送走了汇报的董平和老班长,李子元有些疲惫的坐在作战室内。但他并没有直接去休息,而是拿起上级的敌情通报看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受伤这段时间里面,耽误了不少事情。有些事情,自己还是要在第一时间熟悉起来。 跟随批下来的马永成与杨静申请,一同从军分区下来的还有这段时间最新的敌情通报。在此次扫荡过程之中损失最惨重的汪伪第二方面军,眼下正在压缩编制。根据内线消息,该部伪军已经被南京汪伪政府,准备调往苏北地区。 眼下汪伪政府正在协调日军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想要将损失惨重的该部,尽快的整补完毕。当然主要是损失的武器和弹药,尽快的重新补充。对于这个第二方面军,汪伪政权还是相当重视的,只是日军暂时还没有点头同意。 相对于日军迟迟没有点头的这个汪伪第二方面军,同样损失惨重的那个伪保安师,却是在第一时间已经完成整补。日军第一军不知道从那里,给该部伪军补充了一批意大利轻武器。虽说机枪的数量不足,但是步枪却配齐了建制。 至于王铁石的那个所谓的伪潞东警备联防总队,反正这次损失是最轻微的,倒是暂时用不到补充。不过王铁石这个家伙,现在去了太原疏通第一军司令部。一个是想要扩充编制和兵力,第二个还是想要将那个伪保安师挤走。 对于面前的敌情通报,李子元揉了揉眼睛,倒是没有怎么在意。对于他来说,眼下的情况无论怎么变化,但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周边的敌情无论怎么变,只要自己实力强大了那就谁也不怕。 上级补充的新兵已经到位,再加上动员过来的俘虏,现在部队建制已经恢复完整,甚至可以说还略微有些超编。至于武器装备现在也相当的齐全,自己手中还有一部分的弹药储备。虽说不算太多,但是十余万发的子弹,也足够使用一阵子了。 只要部队完成战斗力的恢复,鬼子和伪军又能把自己怎么办?放下手中的敌情通报,李子元站起身来走出作战室。看着太行山区夜间明亮的星空,李子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时感觉到相当的神清气爽。 不过转过头,看着临时充当马永成与杨静新房的屋子,李子元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对于李子元来说,杨静带来的危险性可比王铁石和那个保安师,加在一起都要大的多。现在杨静已经为*了,估计就算在不甘心,也不会拉下脸再来纠缠自己了。 只是想起了唐翘,李子元却是又头疼了起来。唐翘这段时间并没有对自己有任何的纠缠,也没有再与自己有任何亲昵的表现。只是偶尔看自己的眼神,让李子元就算在后知后觉,也看出来其中的不对。 摇了摇脑袋,让自己的思路清晰一点之后,李子元返回了作战室。看着桌面上的地图,眼睛在新标出来的那个村庄上盯了良久。想了想,又让人将刚刚离开的董平找了回来:“老董,准备一下,明天带我去这个村子看一看。” 李子元这个的叮嘱,尽管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董平还是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就去准备。不过团长,骑马的话只能到这个村子东南方向七里地。如果再想进去的话,就只能爬山了。这山路可是相当的崎岖,你重伤刚愈的身体能行吗?” 对于董平的担心,李子元摇了摇头道:“你也太小瞧我了,就这点山路还是不算什么的。我的身体没有什么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明天就你我带上一个侦察班,还有带上几天的干粮和水就行。” 就在董平点头准备离开的时候,李子元想了想又道:“老董,明天去的时候再带上笔和纸,我需要那个地点周边的一副详细地形图。而且这个地形图,我要越详细的越好。你要是能拿下来最好,不行就把王均给带上。” 李子元的这个要求,董平想了想道:“团长,这个我没有问题。不过我需要一部大倍率的望远镜,还有最好让周同也去。老周在晋绥军的时候,好像是学过地形测绘。还有,他那有一部九鼎山一战缴获的一部炮队镜,那玩意我和王均都不会用。” “可以,你马上让人通知老周。让他将需要的东西,一并都给带上。你这边也要准备、准备,到时候别落下东西。还有这事,先不要和别人说。一会我和老钱他们几个说一声,明天起早我们就是走。”对于董平的这个建议,李子元想都没有想到就答应了。 见到李子元答应的痛快,董平也没有再说什么,干净利落的敬了一个军礼后转身离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李子元看着面前的地图,想了想还是将其他的几个团干部找来,当然除了眼下正在享受洞房花烛夜的马永成之外。 李子元认为只要不是鬼子打过来了,在这个时候打搅人家,即是不合适的、也是不道德的,甚至是相当缺德的。所以李子元很是体贴的,在派人去将其他几个团级干部找来的时候,放过了正在享受人伦之乐的马永成。 只是李子元那里知道,眼下的并没有享受到他体贴的马永成,这个洞房花烛夜过的多少有些憋屈。此时的他正躺在一张长凳上,很是郁闷的看着自己新婚妻子,只能看不能动。杨静一句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就让视她为天人的马永成,这个洞房花烛夜过的无比憋屈。 正文 第六百四十二章 先走了 在洞房花烛夜中,杨静多少有些表现出来的冷淡,其实让马永成心中很是有些难过。但他不想强迫杨静,所以他只能老实的躺在长凳上。而杨静也看到了自己在说完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马永成脸上的不解和错愕,以及随后的难过。 只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的杨静,扫了一眼不远处团部作战室,却还是很坚定的拒绝了身边的新婚丈夫,享受自己做丈夫的权利。而在她拒绝的时候马永成并没有强迫她,也让杨静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尽管知道自己已经身为*,履行夫妻义务是自己这个做妻子的责任。而且随着上级批准结婚报告,自己已经不可能与李子元还有什么结果。但杨静心中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在距离李子元这么近的地方,让别的男人碰自己,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新婚丈夫。 杨静这么做,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的不甘心,还是自己在这里报复。是报复李子元,还是面前无辜的马永成。闭上了眼睛,听着那边长凳上的马永成轻微的呼吸声,杨静却是一丝睡意都没有。 虽然马永成已经答应不碰自己,杨静知道马永成说到就绝对会做到,但内心并不平静的杨静却依旧失眠了。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对不住马永成,可杨静心中的疙瘩,却是始终都无法解开。就像是她对李子元说的那样,她真的还有些不甘心。 杨静自己始终难以入眠,她也听出那边的马永成虽然平稳,但也同样未曾睡着的呼吸声。两个人本应该幸福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在相对无眠中度过。只是在凌晨时分,杨静才开口道:“你睡吧,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听到杨静的话,那边同样难以入眠的马永成,却是并未在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在沉默良久之后才道:“你也睡吧,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我想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会等到你的。” 简短的对话过后,两个人又一次陷入沉默之中。只是两个人虽然都让对方睡觉,对面的人也都连一个翻身都没有。可两个人都知道对面的那个人都没有睡,这一夜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无眠的夜晚。 要是知道马永成此时的这个洞房花烛夜,居然是在一条长凳上渡过的。估计李子元绝对不敢等到明天出发,估计连夜就得跑的远远的。以免口口声声说不甘心的杨静,放着洞房花烛夜不过跑来找自己。 当然还不知道那边情况的李子元,认为自己要出一趟门,这个事情必须要和其他人打一声招呼。毕竟部队不是个人家,不能说走就走。马永成明天也要离开,自己要出去哪怕只有几天。军政主官都不在,自己还是要指定留守的人。 军政主官都缺口几天,部队会不会放羊这一点李子元心里面还是有数的。但现在部队新兵多,一旦自己脱离部队这几天期间敌情有变的话,没有一个指定人负责是不行的。只是犹豫了好大一会,李子元还是决定让张子健负责自己不在期间的军事工作。 相对张子健来说,何三亮这个参谋长考虑问题虽说全面一些,可毕竟不在一线带兵。而且何三亮的性格中致命的缺点,短时期之内负责一个部队还差一些。再说张子健是副团长,军事主官的第一接替人选,自己也不能越过他。 政治工作有钱朋压阵,李子元还是相当放心的。现在看钱朋做人、做事,还是相当有分寸的。在非常时期什么事情应该放在主要位置上,他摆的还是很清楚。至于军事工作,由张子健抓总、何三亮协助,就三两天的时间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等到几个人来之后,李子元将心中的想法和几个人说了一下。别人到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钱朋道:“老李,老马明天就要去总部报到学习。我看这个时候你和政委要是都不在,这是一件很不适合的事情。” “现在周边的日伪军,都在全力进行整补,敌情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新的变化。一旦有事情发生,你这个团长不在位,那就要耽误大事了。我看这件事情还是让别人跑一趟,我看老张和老何都可以吗。我的意思是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就让老何亲自去一趟。” 钱朋的这个态度,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钱,如果这个村庄地形的确像是老董说的那样,我准备将来用这里当成咱们的物资储备基地,以及必要的时候安置伤员的地点。我不亲眼去见一下,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这个村子如果利用好了,将来会成为我们一个相当好的隐蔽点。只要留下一个班,我们可以不用担心伤员的安全,不用担心咱们储备的弹药和物资安全。这次我最多也就去三天,三天之后肯定返回。这里有你和老张、老何在,我也能够放心一些。” “明天早上老马他们两口子走,我就不去送他们了。老钱,我不在这段时间里面,部队的管理以你为主。一旦军事上有变,由老张和老何两个人负责。老张为主,老何要协助好老张。我的行踪,除了你们几个知道之外,其余的人一定要保密。” 李子元并没有和钱朋完全说实话,他心中的想法不单单是这两点。如果那个村子的确像是董平说的那样,他还要有别的用处。但这个想法眼下并不成熟,他没有亲眼看一遍,暂时还不好和别人说。 也正是他没有说出来的那个想法,才是他坚持要自己亲自去看的主要原因。因为这不单单涉及到那个村子的地形,还要考虑周边的地形。他这个作为军事主官的,不亲眼去看看还是有些不放心。 见到李子元坚决的态度,无奈的钱朋掐了掐脑门后沉默了一下,只能点头道:“那好,不过你把详细的地址给我们留下。要是真的有什么异变,或是上级有什么重要通知,我好派人去找你们。” 钱朋的这个要求,李子元随手将手中的地图交给张子健道:“都在这上边了。还有,具体地点老班长也知道。要是真的有什么紧急情况,就让老班长去找我们。如果是鬼子有什么大动作,你们几个就将部队撤到这里来,但要与分区保持联络。” 接过李子元递过来的地图,张子健苦笑道:“团长,你要是实在不放心,还是我代替你去得了,这里还是由你坐镇指挥。你可别忘了,你才是这支部队的军事主官,还是跟着部队在一起比较恰当。” 张子健的回答,李子元摆了摆手并没有和他解释什么。第二天凌晨,他就带着董平和周同,以及一个侦察班离开。等到马永成过完洞房花烛夜起床后,李子元早已经带着人一口气纵马跑出了几十里。 等到马永成两口子吃完早饭,打好背包准备走人的时候,才发现李子元早就已经离开。听到李子元居然在凌晨就已经走了,马永成很是有些恼火的对钱朋道:“这小子什么意思,我这就要去党校学习了,他居然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还将部队给丢下,他想干什么?就算有一万个地形需要他看,也不至于这么赶吧。还有,老钱你们怎么不劝劝他?我这就要去学习,他这一走,部队一个主官都没有怎么行?他这要是干什么?难道看地形,别人就不能代替?” 而相对于很不满意的马永成,作为他新婚妻子的杨静却是面无表情,平静的就像是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一样。根本就看不来她对于李子元的离去,心中有什么想法。但如果细心一点的人,通过她攥着马缰的那只小手鼓起的青筋,多少可以看出一些异常来。 只可惜,在场的这几位老兄都懂得,在这种事情上明哲保身的道理。看出来的,根本就不会说出来。至于没有看出来,更不会指出来。几个人都是聪明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当着明显没有睡好的马永成的面,指出什么让他难过的事情来。 对于马永成的怒火,钱朋也无可奈何的道:“老钱,我们劝说要是好用,你当我们不拦着他啊。我们昨晚就劝说过他,可谁能拦得住他?好在他说最多三天就回来,这段时间我们几个多注意点,也就过去了。” 其实李子元不跟马永成道别,凌晨就离开团部驻地的原因,钱朋多少还是猜出来的。杨静倒追李子元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些的。李子元这么赶,的确有快去快回的原因。但另外一个原因,估计也是为了躲着杨静。 至于杨静都已经与马永成结婚了,为什么李子元还要躲着杨静,这一点钱朋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有一点钱朋是肯定的,李子元这么赶肯定与杨静脱不开关系。只是看了看马永成身边面无表情的杨静,钱朋在这一点上却没有透露出来。 相对于嘴很严的钱朋,那边的马永成尽管对李子元不告而别很是有些恼火,可是这个家伙已经走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无奈之下的马永成,也只能带着杨静上马走人。不过对他安全有些担心的何三亮,还是派了一个班在路上护送他们两口子。 其实对于马永成会不会很生气,李子元是能够猜到的。但正像是钱朋判断的那样,他之所以起早就赶路,一多半的原因就是为了躲着杨静。谁知道以杨静的性格,在分别的时候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万一这个疯丫头不管不顾,将那天的事情再来一遍。到时候不仅是老马丢尽了脸,就连自己都得疯。为了安全着想,就算马永成肯定要抱怨,自己还是躲开点比较好一些。所以,李子元天不亮就带着董平和周同,抢在马永成两口子起身之前溜掉了。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三章 不同看法 被杨静搞的心惊肉跳,甚至是胆战心惊的李子元。在离开团部驻地之后,一路纵马狂奔一直跑出了五六十里地,身下的坐骑已经满身大汗才缓下来。而看着李子元逃难一样的背影,尽管心中也有些好奇,可董平与周同都不是那种有好奇心的人。 放缓速度之后,董平赶上李子元的坐骑指了指东北方向,一道山脊道:“团长,我们还能向前再走十多里路,再往前就只能靠步行了。您看,从这里开始向东北方向,这山势就逐步险峻起来。” “海拔虽说不算高,可是这越往里面走越陡峭。到了接近那个山村的位置时候,两侧几乎都是断臂悬崖,可利用的平缓地形极少。除了咱们面前的这个通道之外,两侧山地只有南面的山地有一条小路可以靠近。” “如果咱们火力充足,弹药足够的话,这一片的山地可以成为咱们防御的核心区。您看,咱们面前的这个山谷入口地形,只要放上两个连挡住日军一个联队的进攻,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的想法是,一旦日伪军再一次对潞东地区进行大扫荡,在需要的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将这里,当成我们最后的防御地带。依靠这里的有利地形,与日伪军进行周旋。这里,几乎可以说是天然给我们设置的阵地。” 听到董平的介绍,看着面前熟悉的地形,李子元笑道:“老董,你说的这里,可是洒下咱们部队不少鲜血的地方。我刚到壶北工作不久,我们就多次在这一带转战过。这里的地形,一山一木对于我来说是早就已经不陌生了。” “你只看到这个峡谷很险峻,可老兄,这里不是南面壶关境内的那条大峡谷。峡谷的纵深可没有你想象的好。总共不到十公里长的峡谷,两翼相加还有大概三个隘口。虽说通往外界的通道险峻了一些,但并不是没有。” “只要鬼子两边一堵,咱们在里面可就成了瓮中之鳖了。而且一旦鬼子无论突破三个山隘那一个,被堵在山谷里面的咱们都会被拦腰给截断。到时候突,突不出去。防御,你的阵型已经被打乱了,你怎么防御?”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天然的即设阵地,但绝对不是打防御战的好阵地。这里只能说是打伏击战的天然战场而已,还得看情况以及战术上的需要下决心。原因很简单,鬼子进入这样的地形,本身就会倍加警惕。” “还有一点老董,你可能没有主意到。壶关那个峡谷不仅地形险峻,而且是周边不少河流的发源地。如果需要长期坚持,那里的水源是绝对不缺的。而这道峡谷里面,估计除了那个村庄之外,恐怕就没有别的水源了。”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的,前年有一次反扫荡作战,咱们部队就被困在这里。除了那个没有被发现的村庄之外,我派人多路寻找都没有能够找到水源。要不是伪军防区出现松懈,我们寻找机会突围,那个时候就困死在这里了。” “人不吃饭,可以活七天。但人不喝水,最多就能坚持三天。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暑天,不能及时补充饮水,对部队的战斗力影响极大。没有水,就是鬼子进不来,采取长期围困战术,两面一堵你怎么坚持?” “这里地形险峻,能堵住日军,也一样能堵住我们出去的道路。那几个隘口也一样,日军放上个把中队,就能把咱们所有的出路都堵得死死的。到时候内无水源和粮食,外无援军,困也把咱们给困死了。如果没有必要,我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地形作战。” “再说,为什么要死守防御?咱们跟鬼子火力和兵力上都不占据优势,只有运动起来才有机会歼敌。死守待援那一套,可不是我的作风。敌强我弱,打出去才有机会吃肉。在敌军的优势火力之下,被动防御其实哪儿都守不住。” “老兄,你自己算计一下。不算九一八事变到七七事变之间这几年,就说七七事变到现在,重庆方面守住那一处想要守住的城市了?他们的火力和装备,还远远的超过咱们。虽说远不如日军,可总比咱们要强得多吧。” “别的不说,就说原来的四十军,好赖还有一个山炮营,虽说少了一些只有六门山炮。可咱们全八路军三个师几万人东渡黄河的时候,连这六门山炮都没有。轻重迫击炮,还没有那边一个团多。最关键的是,他你奶奶的没有弹药补给。” “是,二战区多少给了一些,可那点哪够长期作战的。要是去打那种被动防御作战,用不了三天就得全拼光。四十军临沂会战的时候打成了光杆,那边还给补充一点。要是换了我们,估计那边得摆酒庆贺。” “老兄,阵地战不是不能打,但是要看到咱们自己的不足。拿着子弹都没有几发的汉阳造,跟鬼子拿什么硬拼那。我当排长的时候,全排一挺机枪都没有。全排都是川造的汉阳造,质量不用我说了,你之前也和川军协同做过战,他们的装备你了解。” “子弹平均每人十五发,过黄河之后给补充了晋造*两个。我缴获第一挺歪把子机枪,上级批准留给我们排自用的时候,我高兴的一夜睡不着觉。心想,老子可算也有挺机枪能用了。” “现在咱们的装备是好了一些,手里面的弹药也有些储备。可咱们还不是财主,这日子还要仔细的过。我们四川人有句俗话,叫做有了一顿充、没了敲米桶,说的就是败家子作风。在日子还没有到彻底宽裕的时候,还是要数着米粒下锅。” “充分发挥山区地形复杂的有利条件,鬼子就算来一万人也不可能同时一路行进,只能分兵合围的态势。要是动不动就死守,就在哪儿傻等着日军进攻。老兄,估计咱们俩也没有机会在这里谈话、看地形了。” “我知道你原来的那个军,最擅长的就是打防御战。可是老兄,被动防御只能被动挨打。咱们八路军的战术是讲究水银泻地,你来我就钻到你的屁股后边去打。打的你站不稳脚,自己就缩了回去。” “再说全力固守这道方圆十几平方公里的山谷,咱们得多少兵力填进去?至少的一个整编军。就咱们那些兵力,也只能在谷口处部署一个有纵深的防御体系。单单守住谷口,那可就是顾头不顾腚了。” “当然,这也要分情况。如果上级下达了准确的命令,要求我们阻击进攻之敌,那就是打光了也再说不惜。执行命令不打折扣,这是我的作风。去年十字岭一战,咱们刚重新打造好的队伍,基本上拼光了。” “我和老马心疼的直掉眼泪,可怎么办,上级的命令就是命令。这方面,你不能有任何的怨言。但在没有上级明确命令之前,打死仗那可不是我的作风。我这个人向来是只占便宜,从不肯吃亏的。” 李子元的这番话落下,没有想到自己团长会这一带的地形这么熟悉的董平,多少有些面带愧色。不过想想,如果李子元不是对整个壶北,甚至整个潞东地区地形了如指掌,那里还能在这一带如此的如鱼得水。 还能一次次的躲过日伪军多次的扫荡,不仅部队没有被削弱,反倒是一而再的扩大?他老兄的悬赏,能一次次的跃过比他级别高的干部,身价一个劲的向上攀升,成了日军悬赏榜上的头号? 搞不好,早就被有着同样熟悉地形的狗带路的日伪军,给吃掉的连渣子都不剩了。打游击,那可绝对不是说说的,是建立在对当地的地形和民情都绝对熟悉的基础上。想到这里,董平也就释然了。 不过,对于李子元后边的话,董平却是有些不赞同。这里是位于壶北、潞东、黎城三县交界处。距离壶北至黎城的交通要道,还不到三十公里。虽不能说是咽喉部位,可也是很重要的战略要地。如果上级让你固守,你能够选择放弃? 只是这些话,董平自然不能与李子元去争论。正像是李子元自己说的,上级一旦命令下来,你执行不执行。要是真的打那种正规的阵地防御战,这里的地形无疑是一个相当有利的,几乎可以说是已经预备好的阵地。 事实上在战术相对僵化和死板的那边军队,尽管是杂牌军多年。董平的一些军事技术虽说相当出色,可在战术运用上还多少有些僵化。防御战打那种硬碰硬的战斗可以,在运动防御方面还是有些欠缺的。 他的这种死守观念,与李子元即便是上级下达了死守命令,但也不固守一个阵地。如果地形合适,还是要尽可能的采取机动防御作战的理念,还是多少有些格格不入。也就是说对于防御做战,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个概念。 就像让李子元去打一场城市防御战,他就不会死守城墙的。而是会将大部分的兵力都撤入城内,与自己的敌人去打巷战。利用城市内错综复杂,甚至可以说犬牙交错的大街小巷。尽可能的去迟滞和杀伤敌军的推进速度,而不是只在城墙上跟敌人硬拼。 当然,对于一向主张山地游击战的八路军来说,这种战斗李子元还没有打过。但李子元却也打过不少的阻援作战,他一般都不会跟敌人死打硬拼。充分利用地形,节节抗击才是他经常性的做法。好在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玩脱线过。 董平也清楚李子元并未打过临沂那种血战,同时他也习惯了那种正规作战。所以他对李子元这种理论,多少有些不赞同也算是正常。但不赞同归不赞同,董平还是选择了不和李子元去争论对错。 正文 第六百四十四章 董平的秘密 已经远离了团部的范围,李子元也就没有在忙着赶路。一路与董平就这一带的地形,边走边聊。等到抵达马匹已经不能进入的地域之后,李子元干脆利落的留下两名战士看守马匹。自己则带着其他的人,在董平的引导之下向着那个村庄赶过去。 一路上的风景倒是相当的优美,李子元边走边看倒是很赏心悦目。而在他身边的董平则边走边观察,一口气走出十几里地也没有发现一处山间应该有的溪流,甚至连水流的痕迹都没有。 太行山区虽说不是南方那样,山区本身就是丰水区,只要有山就有河,有山的地方就绝对不缺水。可这里毕竟是山区地带。这里又不是西北那样的光秃秃的山脉,尤其是这一带的植被还算不错的情况之下,居然没有水源。 如果将这里选择一个最后根据地的话,那么自己有重蹈三国里面马谡的危险。而这一路上观察下来,董平也这才知道,李子元对这一带不是一般的熟悉。这里正像是他说的那样,恐怕严重的缺水。 上次自己来这里作战,因为持续时间很短,而且部队自身携带了水壶。自己到还是真的没有观察这边,居然连一个泉眼都没有。这也有些太奇怪了,要知道就是北面更贫瘠一些的山区,也不至于十几公里的一道山谷,连一道泉水都没有。 对于董平一路观察下来吃惊的表情,李子元倒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道:“你是有些习惯成自然了。并不是有山就有的水的,山区也不见得都有泉眼。不说别的,就是你原来待过的林县,山区也不见得都有泉水吗?” “不过缺水,也就意味着老百姓穷困。种田只能靠天吃饭,老天爷要不是不给面子,就又是一个大灾年了。好在这里的恐怕是咱们壶北境内,人烟最稀少的地区。要不然那个村子,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发现?” 李子元一边向前赶路,一边开导董平。不过一路走下来他看着这里的地形,眉头不知道为何却是越皱越深。等到到了那个村庄所在的悬崖下面,李子元看了看面前这道虽然很险峻,但也还称不上陡峭的山梁,却是突然收住了脚步。 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警卫,让他们离的远一些之后才对董平道:“你们真的就是一路跟着日军穿插过来的?老董,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你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这一仗,你不仅给鬼子下了一个套,也给老班长下了一个套。怎么现在还想将我也给套进来?” “说罢,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这里的确地形险要,在保持不被发现的情况之下,追击的确有一些困难。但要说小鬼子能够躲开你的视线,抢先一步上了这道山崖,我李子元只能说我看错了人。” “老班长资格老,但是没有带过几年兵。他对军事上的问题,只能说是一知半解。还有,以你的能力测绘一部地形图,你根本用不到带老周过来。你今天却是非要把老周也带来,你内心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想法。” “老董,咱们都是明白人,咱们之间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能糊弄得了老班长,可你却是糊弄不了我。怎么的,你是相中日本人开出的现大洋了,想要把我卖给日本人,还是真的想要做一些私下的手脚?” 李子元这番话说出来,董平微微一愣却是苦笑道:“团长,你就怎么看我?为了那些现大洋,就出卖自己的长官,做哪些亲着恨、仇者快的事情?我董平为人,好像还没有那么的卑鄙吧。” “我是私下里面做了一些手脚,可我不是为了我自己。团长,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糊弄任何人。这一战的确是我判断失误了,只是我也想办法尽力弥补了。” “可有些东西,我也是没有办法。团长,我请你放心,我绝对没有任何害你的企图。如果我要是说半句假话,你可以直接崩了我。我今天把老周找来,的确是别有意图。但这个意图,绝对不是想要害您。上边的东西,您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董平脸上的苦笑,李子元沉思了一下。虽说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是直接借着那道以天然形成为主,加上人工修饰的通道向上爬去。而董平摘下了身上的枪,丢给张玉虎之后,则紧跟在他身后。 对于董平的举动,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一路快速的向上爬了上去,只是他身边一侧的枪套口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等到所有人都上了到了悬崖顶上,看着面前的一处断崖下面的满眼残垣断壁,李子元却是又随手合上了枪套,袖中暗藏的一个东西也消失不见。 等到董平上来之后,见到李子元站在断壁残垣面前。将他带到了村子后边那道更加险峻一些的断崖处,以及北面指了指山脊上的一片坟墓,只能苦笑道:“团长,这下子你该相信我了吧。我在汇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虚假。” 说到这里,董平沉默了一下之后道:“我唯一没有说实话的是,这个村庄我早就知道。但我真的没有想到,日军也会发现这个村庄。以为这个村庄位置隐蔽,别说日军了,就是壶北本地人走到山脚下面,都不见得能够发现。” “我最大的判断失误,是没有想到这个闭塞的,甚至有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村子的村庄。内部居然会有人,在伪壶北便衣队任职。更没有想到,他会向日军主动提供这个地点,作为日军渗透分队后动的补给点。” “这一点,我是当初没有预料到的。其实我只是知道这里有一个村庄,当年我来这里的时候是来去匆匆,整个行动都是夜间的。对于周边的地形,我当时也是模模糊糊的。再加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想一想才能想起来。” 李子元看着村后的断崖,沉默了一下之后道:“好了,你现在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吧。我想听你的真心话,而不是在这里忽悠我。反正我们今天也用不到着急,我可以很有耐心的听你解释。”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话,董平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带着李子元来到村中那个不大的关帝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来了那个有些不成比例的关帝像。随着董平转动了关帝像,供桌后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董平转手从一名战士手中拿过来一支手电,带头向下面走了。李子元略微迟疑了一下,正准备要跟下去的时候。张玉虎却是抽出了自己的驳壳枪,抢在他前面跟着下去了。看着张玉虎的背影,李子元交待几个战士做好警戒之后,也只能跟在张玉虎身后打着手电跟着过去。 这座关帝像背后的这个洞很深,但却是天然形成的,最多也只是原有的基础上,进行过一些人工的改建。而最前边的董平在进洞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前边默默的带路。除了脚步声之外,洞内却是异常的安静。 高高低低的走了足足有十分钟左右,董平才停了下来。用手电照到了前边的一处转弯处,伸手指了指前边。李子元站在董平的身后,看着前面在手电光照射之下的东西,很是有些吃了一惊。 李子元见到面前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个个弹药箱子,当手电照上去的时候,箱子上还相当清晰的字迹上写着太原兵工厂。李子元上前撬开一个箱子,里面全都是用油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晋造武器弹药。 当然,这里的弹药数量并不都是子弹。大部分都是晋造的*,确切的说是太原兵工厂针对山西山区地形特点,而特地制造山地防御战用使用的特大号*。至于武器,只有一百五十支晋造*。 见到眼前的一幕,李子元指了指面前的弹药,对于董平道:“老董,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弹药,而且都是晋造的弹药。你一个四十军的老人,怎么会知道晋绥军在这里有一个秘密军火库?” 对于李子元的疑问,董平没有在第一时间解释。而是告诉后边的周同,指了指西北角一堆箱子道:“老周,那里都是晋造七五山炮弹。你看看还有多少能用的,你的山炮能不能用上。要是能用上,就组织人都搬回去。这次让团长带你来,就是要看看这些炮弹。” 交待完周同,董平才转过头对李子元道:“团长,这些弹药可不全是晋绥军的。这是我原来的那个部队,在中原大战西北军溃败撤入山西休整。在临开拔前往河北之前,存放在这里的弹药,以及少量的武器装备。” “不过这些晋造*,是当年开拔时候全军三分之二武器。在参加中原大战之前,那位山西王给我们拨了不少的晋造*,在战场上损失了一部分。在加上晋造武器的质量,不用我说您也知道。” “之所以留下了剩余的大部分,是因为这种口径的子弹就山西有。离开山西之后,携带的子弹打光了,就没有地方去补充去。这玩意的子弹消耗又大,打光了还不如有一把刺刀好用的步枪呢。” “虽说临出发的时候,晋绥军的将领又赠送了一部分子弹。但最终还是将当时手中的晋造武器,都留了下来转为储备使用。在临离开山西的时候,我们那位老总惦记着给全军留一条后路,就将带一些不走的弹药都放在这里。” “当年走到哪儿,都是没人待见的杂牌军。要不是在战场上肯卖些力气,估计我们早就被扔一边去了。在西北军是小妈养的,到了中央军那边更是后娘养的。武器和弹药补充,就得靠自己。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打光了谁都不给补充,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正文 第六百四十五章 想法不能太复杂 看着面前这些弹药,董平有些感慨道:“其实也不全都是留后路,您看看这些晋造大号*,带着也太吃力。至于那一千发晋造山炮弹,是我们在撤入山西之后。在晋绥军也是一片混乱的情况之下,从一个晋绥军军需仓库主任那里搞到的。” “当时就在高平,有一个晋绥军的军需仓库。里面堆满了面粉和弹药,还有大量的军装。部队从河南撤回来的时候衣食无着,那位老总就利用那个仓库主任急于回撤的心理,找到了他在晋绥军中任高职的一个老朋友,花了一些代价将里面的物资都买了下来。” “搞到晋造步枪和机枪,还有十几门晋造迫击炮,大部分都补充进了部队。这才有了当年津浦路作战和临沂血战的那点资本,也正是靠着这批武器才顶到了援军赶到。尤其是那几十挺机枪和迫击炮,可真的是顶了大用了。” “而那一千发晋造山炮弹,当时即用不了也没有地方带。全军撤退的时候,大部分的辎重和火炮都丢了。撤到山西的时候就剩下四门克虏伯山炮了,这一千发晋造山炮弹根本就没有地方用。所以就和带不走的弹药,都存放在了这里。” “也许时间太长了,这批武器和弹药就一直存放在这里,期间没有人想的起来。等到进入林县驻防,武器弹药补充困难,想起这批物资的时候。这一带早就成了八路军的根据地,也没有办法在回来取。” “当年,我奉命运送这批物资到这里隐藏,为了掩蔽行踪都是昼伏夜出的。是当地一个晋绥军老兵,带我们找到这里的。我当时也没有记清楚这里的地形,我还是到了山脚下才想起来。那个就是这个村出去的晋绥军老兵收了二百个大洋,就在这里给我们看守弹药。” “我之前不知道这批东西,一直都存放在这里没有人取走。还是上山之后,进入这个洞才知道这里的物资,居然一直就存放在这里没有人动。那天,是我自己下来的,所以暂时这件事情就我自己知道。” 听完董平的这番话,李子元一言未发,转过身直接走了出去。等到出去之后,李子元才对跟在自己身后的董平道:“这件事情,你汇报的时候为什么不一起讲出来?如果我不是来一趟的话,这个秘密你是不是永远不会讲出来。” 李子元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虽说很平淡。但是里面也或多或少的,有一丝压制不住的怒气。这么一批物资,的确里面枪支没有多少。就那一百五十支晋造*,配套的子弹也只有不到二十万发,晋造六五子弹和七九子弹,加在也就二百多箱子。 但问题不在这儿,而是在背后的原因。说实在的李子元很欣赏董平,认为这个人带兵还是相当有一套。可有些事情,不是单单的欣赏就可以一概而论的。你之前不汇报,可以说是已经忘了这件事情,或是说压根不知情。弹药箱子上的日期,可以帮你解释这些东西。 可在返回之后即不向身为参谋长的何三亮汇报,也不向自己的这个团长汇报。那么背后的原因,就很让人不理解的同时,也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忌。尤其是在他出身是那边的情况之下,一旦深究起来那牵扯可就太大了。 李子元语气中的不善,董平清楚的听了出来。尽管有些犹豫,但董平还是道:“团长,之前我是真的记不得了。之前没有与参谋长汇报,是因为有些说不出口的原因。确切的说,在发现这些东西还在这里之后,我多少也有些犹豫。” “我是出身在那边的,这些东西还是我当年亲自掩埋进来的。我要说我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东西还在这里谁会相信?可我确实真的是不知道,这些年晋东南来来往往的客军这么多,这些东西都还在这里。” “之前我那个军,在中原大战的时候,因为那位老总苦心经营,在加上撤退的时候是全建制撤退的,其实整体上损失并不大。一路上还收容了不少西北军被隔断在后边的小部队,比原来国民一军扩编来的西北军嫡系,算是损失最小的了。” “尽管武器装备损失也不轻,可通过缴械一些小部队也算是够用。尤其是晋绥军一路上溃退的时候,遗弃了不少的武器。我们尽管是最后撤入山西的几只部队,可一路上也捡了不少人家丢掉的。” “当时西北军撤到晋东南的足足有六、七万人,大家都缺枪少弹的。搞到了一些武器和弹药,就怕被友军给抢走。说实在的,自己内部看到人家的枪械好,就将人家给缴械,在西北军中不是稀奇事。” “西北军装备差,即穷又不靠海。买不起也买不到好武器,部队扩编为了搞武器不择手段的事情多去了。当年直奉战争后西北军中那些嫡系因为部队损失惨重,看自己杂牌友军枪好,将人家整体缴械的事情可不止一次。” “这种事情,高层内部都是清楚的。所以,在撤到晋东南的时候,都没有敢在晋东南常驻。只是在长治进行简单休整之后,就一口气撤到了沁州,依靠在他那位在国民二军出身,当时接手山西军政的老同事。” “我是坚壁这些物资的,可这件事情轮不到我管。再加上当时晋东南驻扎了足足六七万的西北军残部,我们撤离的时候他们还驻扎在这里。当时几万西北军衣食、粮弹无来源,这些物资只要被他们发现,估计当时就给弄走了。他们那里的晋造武器,比我们多的多。” “再加上我原来的那支部队,先是参加长城抗战,后又参加追击红军作战。再后来又参加过津浦路作战和临沂血战,部队几乎拼光,武器装备损失更大。我还以为上司早就派人,将这些物资运走了。” “但这些年,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些物资还留在这里。我知道这些东西,可又没有在第一时间交待出来。在加上我的背景,我浑身上下是嘴能说的清楚吗?你那个老班长,在军中的地位就是一个司务长?” “团长,虽说我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可我的眼睛还没有瞎。他是不是就是老兵,我还是看的出来的。我现在说出来,上级恐怕就会知道了。到时候我说的清楚吗?更何况,现在又是这个时候。抓特务,抓的那么凶。” “我虽说问心无愧,可团长,可有些东西我真的就能说明白吗?也许我这一辈子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可咱上了战场不是孬种,在其他的方面谨慎一些,我想总不会是什么坏事吧。” “我之前汇报时候没有说,是真的担心被人抓到小辫子。还有一点团长,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团考虑。你的手太大,缴获的装备上级要多少,你基本上都会满足。我听说九鼎山一战,咱们部队几乎搞到了一个师的装备。可你才运回来多少?都上缴了。” “团长,这年头你再能打,可没有装备和弹药怎么办?咱们八路军又没有自己的固定补充来源,部队的武器都要自己去搞。这里的弹药虽说不多,可留在咱们自己手里面,也算是一个储备。我直接汇报了,你手一松又没有了。” “我要是真想隐瞒,就不会直接带你来了。团长,这段时间接触,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吗?身上粘上毛,你比孙猴子都精。你不来倒好说,你一来有些东西瞒不住你的眼睛。我要带老周来,也是这么考虑的。” “之前没有汇报,我也是在犹豫。是不是直接跟您说,或是跟老何说?可我既担心会被人抓到小辫子,也担心您大笔一挥,就将这批物资都交出来了。尽管这些物资时间太长了,可毕竟都是武器。就算一半能用,留在我们手中也会发挥很大的作用。” 对于董平的这个解释,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董,你还是有些想的太过了。第一点,你的第一个考虑,还是有些不信任我这个团长,不信任你现在所在的这支部队。认为他们没有能力保护你,内心之中还是会对你有歧视。” “首先,这一点你就错了。就我这个人来说,只要真心打鬼子,我就从来不歧视任何一个人。另外,咱们部队像你这样身份出身的人少吗?不说别人,咱们原来的参谋长,现在的军区司令员,不也是那边过来的吗?” “只要你真心加入我们,不三心二意或是两面三刀,我们都是欢迎的。问道不分先后,大家都是同志,你有这个必要吗?还有,难道我这个团长,就不会保护我自己的部下?出了一些事情,不会为我的部下申述?” “就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下,因为一桩十几年前狗屁倒灶的事情,蒙受委屈不开口?这件事情其实本来不大,说清楚也就完事了。当年你在那边是什么职务,一个最下面的军官能做了什么主?” “这些物资有没有取回去,能轮到你在那边说了算?可就因为你所谓的谨慎小心,搞的现在反倒是复杂了起来。不管有一千种、一万种理由,你发现了这批物资还在,你不汇报、不交待,这就是问题了。” “老董,在职务上我现在是你的团长,可在年纪上你是我的老大哥。但我今天还是要说,在我们这支部队,很多的问题你不用想的那么复杂。只要做好你的分内事情,就已经足够了。想的太多,只会给你自己找麻烦。” “这次的事情,你如果回来就和参谋长汇报,或是跟我汇报的时候直接说出来,又何必搞到今天这么复杂的地步?弹药箱子上的生产日期,谁能当成看不到?或是看到了,权当做没有看到,就在那里睁着眼睛说瞎话?” 正文 第六百四十六章 李子元的真正意图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李子元,说到这里看了看董平有些灰暗的脸色,却是并没有停住自己的话题。相反,还有些加重了语气道:“还有,你说的第二点。我看你是到现在,也没有真正看清楚这支部队。” “是,见到好的武器谁都想截留下一部分,或是都想留在自己的手中。我也会打一些小算盘,但这是有底线的,不是什么东西都藏着、掖着的。自己吃的满嘴冒油,看着自己的兄弟部队连口汤都喝不上,那不是我们部队的作风。” “一场战斗之中,总会有啃骨头的部队,也总会有吃肉的部队。吃肉的部队,要是将缴获到的东西都自己留下了,那啃骨头的部队怎么办?就像这次九鼎山之战,没有兄弟部队的配合,拖住了其他方向的日伪军,咱们能取得这么大的胜利吗?” “我是上缴了大部分的战利品,可那么多的战利品,咱们都能吃得下吗?不说别的,缴获的那些火炮和轻重机枪,你都带上了还能跑的起来吗?老董,我知道你原来一直都在杂牌军,在那边吃够被掐脖子的苦处了。” “有些事情,已经是习惯成自然了。可在咱们这边,没有那边的那些勾心斗角。你只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就没有人会掐着你的脖子不给你发给养。更没有人动不动,就包围你把你缴械。” “不要总拿着那边的一些惯例,或是一些东西,来考虑这边的事情。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摆正自己的心态,真正的融入到这支部队里面来。而不是在那里考虑东、考虑西的,整日里面胡思乱想,做事情畏手畏脚的。” “你和老何都是那个军出来的,你要多和他学学。摆正自己的心态和位置,不要总是妄自菲薄。心态决定命运,你的心态如果不能及时的调整过来。老董,你在这支军队里面,也不能在待下去了。记住我的话,你现在不是四十军的人,是一名十八集团军的干部。” 李子元说到这里,收住了话题。看了看那边正在往外搬运物资的战士后,皱了皱眉头沉思好长时间之后,开口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不要和其他任何人透露。回去就说我来看地形的时候,发现的这个隐蔽洞内的物资。” “你是一个实干型的军事干部,我不希望你因为你的胡思乱想,毁了你这个人。记住,回去谁也不要说。老班长的为人我清楚,他不会在这个事情找你差头的。有些东西,要烂在肚子里面。” 听到李子元将责任揽了过去,董平有些感激的看着李子元,郑重的点了点头。其实董平也知道,这件事情在不仅是在这边,无论是在那边都犯了大忌。这件事情一旦掀开,那支军队都不能在留自己了。 今天如果不是李子元将责任揽过去,恐怕等待自己的就是严肃处理了。董平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李子元挥手给打断了:“你不用说什么,我现在是你的团长,该替你担的责任自然会提你担着。” “我也不用你感激我或是谢谢我,咱们这里不讲究这个。要想真的谢谢我的话,就尽快的真正融入这支部队。拿出全挂子本事来,好好帮我把兵带好,就算感激我了。还有,侦察连的问题,你抓紧时间给我解决了。” 听完李子元的这些话,董平默默的点了点头:“请团长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不在胡思乱想,好好的在八路军中干。争取像何参谋长一样,为部队发展和壮大,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对于董平的这个回答,李子元只嘀咕了一句官样文章后,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打转。而是举起了望远镜,看起了周边的地形。良久才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后,对那边已经打开纸作业的董平道:“这个村子所在的位置,真的是易守难攻。” “控制了这个村子,就等于控制了周边方圆几十平方公里的地面。在这里架设重武器,可以压制周边的十余个山头。这帮鬼子,还真他妈的会选地方。要不说什么时候,汉奸都是最可恨的。要是没有那个汉奸带路,这小鬼子怎么可能摸到这里?” 李子元说完之后,董平点了点头道:“是的,当初要不是部队冒死从后山那道断崖爬上来,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拿下来这个山头。就算围困,也要冒着很大的代价,也要消耗很多的时间。” “这股鬼子虽说只携带了一挺轻机枪,但是就依靠这里的地形,就可以压制周边一千米之内。再加上鬼子的狙击手,我们在一千米距离之内根本就没有办法活动。当时就是向后山运动,都是在夜里进行的,白天根本都没有办法靠近。” “其实我们也很庆幸,一是这股鬼子携带的弹药不多,二是他们没有携带迫击炮和重机枪,否则两千米之内我们都无法运动。而且即便是摸上山,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大。这里的房子,可都是石头造的,几乎可以说就是一个现成的堡垒群。” 董平的回答,李子元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又举起了望远镜,观察了好大一会才道:“你说这里,给壶北地方县委和县政府,作一个隐蔽点怎么样?日伪军每次大扫荡,他们都要留在内线坚持。” “这里地形崎岖隐蔽,单纯的从山下过,甚至都发现不了这山上还有一个村庄。这些鬼子连同给他们带路的汉奸,这次都被咱们给解决了。这里,也就成了一个日伪军不清楚的秘密。而且这里的地形极其有利于防守,一条步枪就可以守住上山的通道。” “地方武装火力弱、弹药也不足,一旦形势危急撤到这里,可以避免遭受到损失。实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选择进入那个山洞内隐蔽。我想这里作为咱们的物资囤积点,以及壶北地方干部的一个隐蔽点,都是一个很好的位置。” 李子元的这个思路,董平微微沉思了一下后道:“可团长,这里移交给地方,咱们就不能作为物资储备地了。咱们八路这里,虽说党政军不分家。可毕竟是地方,到时候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的建议,或是作为咱们的伤员和后方物资储备基地,或是作为地方干部的临时隐蔽点。二者还是选其一比较好,最好不要出现交叉的情况。这样可以避免一旦暴露,引起过大的损失。” “咱们不是纯粹的地方武装,而这里如果作为地方干部的一个坚壁点,那就不可避免的出现闲杂人。这样一来,这里很容易暴露的。对我们坚壁物资,是相当不利的。团长,您如果问我的意见。我的回答就是一个,鱼与熊掌最好不要想着兼得。” 其实董平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并未搞明白李子元的想法。而且不仅仅是他,还有之前坚决反对李子元来这里的钱朋、张子健等人。何三亮倒是看出来一些问题,但却并未没有点破。李子元坚持来这里,固然是不想在马永成临别的时候,杨静搞出什么幺蛾子难堪。 也的确是想给储备的物资以及伤员,寻找一个新的隐蔽地点。但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常娟考虑的。别人不知道这场战争还要打多久,但两世为人的李子元却是很清楚,这场战争还要两年的时间才能结束。 即便是在战争结束的时候,也并不是日军在中国战场已经彻底的被击败。直到战争结束之前,日军还在中国战场占据着优势。尽管这种优势,已经是所剩无几,但日军至少在眼下毕竟还保持着进攻的能力。 尽管原来的日军三十六师团调走,新换上来一个新近扩编,但武器和兵员素质都有下降的师团。而且新新扩编的师团,兵力部署密集度上也明显没有原来大。可这并不代表日军的素质和装备,尤其是补给上的优势落到中国军队后面。 其战术水平和装备水平,仍然远远的高于中国所有的军队。尤其是对装备更差,弹药更加不足的八路军,日军的武器装备优势和补给上的优势,依旧是相当的明显。这个差距,是八路军永远无法弥补的。 重庆方面的美援别说现在依旧是杯水车薪,就算是所有的军队都换装成美制武器,也不会调拨一枪一弹给八路军和新四军的。面对日军,直到战争结束的时候,八路军依旧没有改变缺枪少弹,无力与日军正面抗衡的局面。 这也造成了日军扫荡至少在今年下半年,到明年这段时间里面也许依旧会相当的频繁。尤其是春耕与秋收两季,日军的扫荡肯定还会持续。再加上日军现在正在不断的扩充伪军,以弥补自己的兵力不足。 伪军的战斗力虽说差了一些,装备也远远无法与日军相比。但是这些伪军大部分都是地头蛇,在极其熟悉的本乡本土作战。对敌后战场的威胁和破坏,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还要超过日军。 常娟是一个女同志,身边只有一个警卫员。她身边的地方工作人员,要么本身就是没有枪,要么就是一些手枪。不仅军事素质不行,而且本身也不是战斗人员。壶北的地方武装,战斗力和装备都不足。只有一个五十多人的公安中队,还算是战斗力略强一些。 自己的部队是军区机动部队,说拉走就会拉走。到时候常娟身边只有一个战斗力弱,装备也相当差的县大队。没有一个可靠的隐蔽点,对于作为地方政权只能坚持在内线活动的常娟,包括其他的地方干部来说都相当的危险。 这里地形隐蔽,又控制着周边的制高点。周边又都是茫茫群山,距离公路还有几十里的距离,回旋余地也相当的大。一旦形势不利,常娟带着她的地方干部和武装,来到这里隐蔽坚持,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七章 晋造冲锋枪 那天常娟的眼泪,还有从骨子里面流露出来的疲惫,让李子元异常的心疼。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无法挣脱常娟的情网,眼下的不吐口只是自己还在垂死挣扎而已。无法再一次面对常娟眼泪的自己,再一次松口只是早晚的事情。 而常娟又是一个骨子里面极其要强的人,无论形势再恶劣,也不会放弃自己工作。对于常娟来说,无论再累、再辛苦,她也会坚持到底的。李子元知道,即便是两个人结婚,常娟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工作。除非上级将她给调走,否则无论形势在艰难,她也是会坚持下去的。 并不想常娟在这最后两年的时间里面,出现什么危险的李子元。在听到董平说这里的情况特殊之后,心里面便有了这个想法。将这里作为常娟还有她的壶北县政府,最后的一个隐蔽点。一旦形势危急,可以撤到这里坚持。 李子元这个想法不能和任何人说,其实也没有办法说出口。但作为李子元来说,他不想常娟受到任何伤害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可责备之处。还有现在同在地方工作的刘雁来、关力,这些自己的老战友、老朋友的安全,李子元都是相当上心的。 他希望自己的这些老战友,都能平安的活到抗战结束的那一天。尤其是抗战的曙光,现在已经出现在了地平线上的时候,李子元更不希望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倒在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里面。 在残酷的敌后战场,尤其是像壶北这种八路军与日伪军,常年在拉锯的地方,地方干部的危险性甚至要高于部队。伤亡的可能,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要超过部队干部。地方干部常年与群众打交道,相对部队人员来说容易辨认。 而且地方干部因为工作特性,也是日伪军优先打击目标。日伪军要摧毁根据地,首先就要摧毁根据地的地方政权。地方政权一旦垮掉,八路军就成了无源之水。征集不到粮食,无法动员补充兵员,伤员无处安置。 部队,就很难在这里站住脚。各地的地方干部,风险性是极大的。捕杀地方干部,是日军极为重视的。有一个稳固和隐蔽的藏身点,一旦日伪军再次进行拉网大扫荡,至少可以保留下一部分的元气。 对于董平的反对,别有心思的李子元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在这里一边继续观察地形,一边心中不断的在盘算着。他的这个想法,不会因为董平的反对而改变。至于其他人的怎么想,李子元暂时还顾不到。 就在李子元与董平两个人,都陷入沉默的时候。周同从那个地洞钻了出来,手中拎着一支去了油,并已经压好子弹的晋造*来到李子元面前,将*递给李子元道:“团长,这批炮弹我已经全部检查过了,基本上保存完好。” “但有些引信和底火出现了轻微的锈蚀,需要打处理一下才能早知道能不能用。我建议,在使用之前最好还是要经过试射一下。毕竟这批炮弹是民国十九年出厂的,距离现在已经十三年了。” “尽管这个山洞很干燥,可毕竟生产的时间太久远了。在十余年无人进行维护的情况之下,我担心这些炮弹实际状态,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这样好。而且晋造武器和弹药虽说都是仿造日式武器,可质量真的没有办法与日本原厂货相比。” “质量本身就不是太好,再加上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很担心出现问题。山炮不是步枪,炸膛了最多也就伤一个兵。这炮弹要是在炮膛里面爆炸,可不仅仅只毁坏一门火炮那么简单了。对自己人的威胁和杀伤力,同样是相当巨大的。” “不过,我拆开了一枚炮弹,里面的*和装药,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虽说制造的时候质量差了一些,但并没有出现板结的现象。至于轻武器弹药,大约三分之二应该还能使用。不过那些晋造*,因为保存的时候密封不好,估计能有一半能用就已经很不错了。” 对于周同的汇报,李子元接过那支晋造*,仔细看了看。手一抬将*顶上肩膀,枪口对着山下直接扣动了扳机。知道晋造武器质量有些问题的李子元,没有敢打连发,只是用点射测试这支枪。结果弹匣打到一半的时候,枪果然出现了卡壳的现象。 李子元几次试图拉开枪栓,退出卡壳的子弹都未能成功。最后还是董平接过枪后,仔细的将枪拆卸开,将枪膛内已经有些膨胀变形的子弹退了出来。董平将那枚膨胀的子弹挑出来之后道:“晋造*连续开枪,子弹极其容易变形、膨胀。” “除了因为*管使用枪钢的质量不佳,生产工艺差也有一定的关系。另外,晋造轻武器子弹头里面,填充的材料也不行。那位少掌柜出身的山西王,的确在搞工业上有一手。他的晋绥军的确是全国军阀里面,除了东北军之外唯一军火能够自给的。” “当年中原大战,晋绥军的炮兵给中央军带来的威胁和杀伤,甚至超过了整个晋绥军步兵。晋绥军作战是从来都不顾及弹药消耗的,手脚大的子弹像是泼水一样打。晋绥军中的*比例,也是全国最好的。*配备到班,除了晋绥军没有别的部队这么干过。” “但这个算盘打的太过,在原材料上能省则省,造成了制造的质量不高。再加上子弹口径又是独一份,打光了子弹的话,阎老西不给补充就成了废铁。中原大战晋绥军溃败,一路上遗弃、被中央军缴械了几千支晋造*,最后还是没有人用。” “再加上这支*和子弹,都制造了十多年。这枪钢没有生锈,就已经很不错了。打了几发,子弹也没有出太大问题,还勉强说得过去。我拆开的时候看了一下枪,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董平的解释,李子元只是点头笑了笑道:“你说的这个我知道,我们东渡黄河之后,那位山西王给了我们几百支。枪是好枪,就是枪和子弹的工艺都太差了。可不管怎么说人家自己生产的,战时就不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 “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能打死鬼子的就是好枪。质量差一些就差一些,只要能打死鬼子就行。不过这个特殊口径,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制造和生产的子弹,确实是一个头疼的问题。有限的子弹要是打光,那位山西王不给补充,这枪就几乎等于报废了。” “除了他自己的晋绥军,恐怕其他的军队要是装备这种枪,想要补充一些子弹还得看他的脸色。这款晋造武器要是能像川造的这款*,清一水的使用驳壳枪子弹,估计这就没有这个麻烦了。” “毕竟驳壳枪使用的七点六三毫米枪弹,在咱们国家使用量还是很大的。只要在咱们中国的地盘上,走到哪里都能弄到。虽说按照这个射速,也基本上消耗不起。可问题是毕竟来源广泛,相对来说好弄的多。” 只是李子元话虽说这么说,可这支*重新组装好后,他也失去了再一次测试的兴趣。当年东渡黄河的时候晋绥军给了一些,部队一路上逆着溃军向前又捡了不少。只是可惜这些晋造*质量差,子弹打光了又没有地方补充,最后只能全部淘汰。 对于这支枪的优缺点,李子元不用董平说也很清楚。当年他当排长的时候,就背着一支晋造*。当连长的时候,这支枪才因为实在没有地方补充子弹换掉了。那支枪对于李子元来说,可谓是五味杂陈。 那支他当年刚背上从一个晋绥军溃军手中,搞来的这种枪的时候,李子元还是很自豪的,甚至可以说有些嘚瑟。毕竟一般部队的排长,都是和战士一样背着汉阳造。自己搞来这么一支火力凶猛,不亚于轻机枪的枪,很是有些炫耀。 那架势绝对相当于几十年后,开着车的人看着骑着电动车的人。只是没有两天,李子元就真的有些苦不堪言。这玩意太沉了,一支枪都赶上两支汉阳造的重量了。近战火力是和轻机枪差不多,可这重量也和轻机枪差不多。 关键是这枪背着比步枪重的多,近战火力虽说凶猛。可是因为弹药的问题,反倒是不敢轻易开枪。当时他手中就二百发子弹,打光了那支枪可就真没有用的了。尽管他也想办法到处收集这种晋造子弹,可问题是当年山西战场上太乱。 参战的部队之中,承蒙那位被打的蒙头转向,看到什么部队都是救火队的山西王。这家送点、那家送点,就连八路军都混到了几百支。山西又是山地战为主,这玩意在近战中还是很好用的。可问题是那位山西王送枪的时候,子弹可不多送。 要想这枪在随枪送的子弹打光之后,这枪不报废的话,除了从那位老抠手里面想办法要之外,就只能各显其能的收集了。他能收集到的子弹,数量实在是有限。可要说这种晋造*一点好处没有,那倒也不是。 李子元还当排长的时候,一次战斗中带领全排掩护部队撤退,却被快速推进的鬼子给合围。最终还是靠着他那支笨重的晋造*,与自己副排长手中的同款枪集中火力,与仅有的一挺轻机枪组成交叉火力,硬生生的从日军包围圈上撕开了一个口子。 带领全排,安全的撤出来不说。还在撤退的路上,一路采取近距离设伏的战术。利用这种*近战火力密集的优势,打掉了日军先头一个小队,缴获了两挺歪把子和二十多支三八式步枪。当时要没有这两支*近战时候充足的火力,那次就真的很危险。 正文 第六百四十八章 周同的灵性 不过闪光点也就这么几次,再后来带给李子元的回忆,可就不是那么的愉快了。那次这种枪连续开火之后,枪膛过热引发子弹膨胀导致的卡壳,就让李子元头疼不已。而且一战下来几乎打光了所有的子弹,那支枪就基本上成了摆设。 在李子元当上连长改为佩戴驳壳枪后,最终上缴那支枪的时候,李子元倒是没有任何的心疼,反倒是解脱了一样。在行军和作战的时候,至少不用背着两支汉阳造分量的枪。也不用在为搞子弹而头疼,更不用为连续开火后卡壳而不断的修理。 此时早就已经没有了兴致的他,摆了摆手道:“老董,你去把枪里面剩下的子弹都打出去。这支老爷枪枪膛里面,现在最好别留子弹。这些子弹,你也去过过手瘾。不过开枪的时候,一定要加一些小心。” 只是对于李子元的交待,董平小心翼翼的走到一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扣动扳机打了一个连发。将枪膛内剩余的十余发子弹,一口气都打了出去。这次还行,枪没有出现再一次卡壳的现象。 等到董平将枪内子弹打光后,李子元才转过头对周同道:“弹药咱们留下三分之一,剩下的能用不能用的都上缴给分区。炮弹如果你的那门四一式山炮能够通用,就挑出能用的五分之一留下,其余的也全部都上缴。” “那些晋造*留下五十支和足够的弹药,其余的也一并上缴给分区。上缴这些弹药的时候,你就不要去了让老钱去。看看能不能找分区,换回一些驳壳枪弹回来。咱们现在手中的驳壳枪弹,可是有些不足。” “还有,老周,你吩咐下去,就说咱们这次在考察地形的途中,无疑之中发现的这个秘密军火库,其余的什么都不要说。另外,留下的武器弹药除了晋造*带回去之外,其余的就先放在这里。” 李子元的交待,周同最初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等到见到那边试完枪之后,转过身正在忙着测绘地形图的董平之后,马上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团长,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会交待部队注意的。” “还有,那些炮弹咱们的山炮能用。晋造山炮本身就是仿造四一式山炮的,所以炮弹都是可以通用的。不过这晋造的炮弹,威力可是跟小鬼子原厂的比不了。晋造炮弹装药都是用肥田粉制造的,杀伤力比鬼子使用*制造的小不少。” “只是团长,咱们的山炮弹是不是留的少了一些。咱们现在手中的山炮弹,还不到一百发。即便在加上这二百发,也维持不了太长的时间。能不能再多留一些?哪怕是在多留一百发也行。这二百发炮弹要是有一些无法使用的话,那剩下的数量就更少了。” 看着有些肉疼的周同,李子元点了点这个家伙道:“老周,你呀,真是土财主的命。这些炮弹咱们留下二百发,其实已经多留了。这些炮弹都储备十多年了,到了咱们手中就算保养在精心,还能在保养多少年?很何况咱们的保存条件,还不如这里呢。” “咱们的山炮,主要使用就是抵近射击,解决敌军火力点,为进攻部队打开通道的。又不是像小鬼子那样,动不动就进行火力覆盖。像小鬼子那么干的话,咱们的家底就算在雄厚又能坚持多长时间?” “这小三百发的炮弹,已经够我们使用个几年的了。其余的交给上级,一个是省却了咱们保养的麻烦,再有也解决上级那边炮弹不足的困境。就算装药不行了,也可以上缴给兵工厂掏出*来*。总比一时用不上,全部都彻底报废了要好的多。” “老周,这个时候可不是扣扣索索、算小账的时候。咱们的能力和运力,能搞定手头上的这些火炮,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再多,咱们别说有没有足够的保障。但就行军的时候,这些火炮的携带就很要命了。” “鬼子牵引火炮的都是高头大马,咱们上哪找去?总不能用这太行山盛产的驴子,去牵引这些火炮吧。再说了,就算有足够的牵引马匹,可咱们养活的起吗?上千发炮弹,咱们总不能将步兵都改为辎重兵,去运输炮弹吧。” “如果真的有需要,上级还能不派出炮兵来协助咱们?老周,还有老董,你们两个都要记住。小河有水大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单支部队是不可能生存的,只能与大家靠在一起,才能在这残酷的敌后战场生存下来。” “上级那里有更好的技术保障,也有更多的专业人才。这些炮弹交给上级,会更好的发挥他们的作用。全军壮大了,咱们也才会更好,也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嘛。本位主义,很多时候都是要害死人的。” “有些好东西不是不能留下一些,可要是都留下,也要考虑一下咱们能不能吃得下。我手有时候是大,可咱们那次作战周边部队没有全力配合过?人家都没有小气过,咱们有好东西藏着、掖着是那么回事吗?”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周同沉思了一下后点了点头道:“团长,你说的我明白了。我保证不打折扣,按照您的要求将物资上缴给分区。还有我马上派人回去通知部队,让他们派人来将这些物资运回去。” 周同的这个答复,李子元满意的点了点头。但却同时又摆了摆手道:“你也不要着急,你配合老董先把这里周边的地形图绘制出来。至于那些物资,等咱们回去的时候,让人运回去就是了。” 对于周同身上的灵性,李子元一直都是很欣赏的。跟这样的人谈话,你永远都不会感觉到累。尽管周同的文化水平并不算高,但是周同身上具备了一个合格军人,所需要具备的一切素质。 李子元相信只要给予他一定的时间,他将来会走的更远,甚至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会超过何三亮。因为周同不仅同样具备细腻的心思,而且他没有那么太复杂的思想,这也正是他最具备优势的地方。 何三亮虽说各方面的素质都不错,但何三亮先天性的弱点也太明显。何三亮的为人有些太敏感,很多东西都顾忌太多。他心中的那道坎虽说现在已近迈了过来,可他离某些方面还是差的太远。尤其是心理负担还是很大,有些时候过于患得患失。 周同就不同了,也许在晋绥军时候只是一个炮兵班长。被迫当伪军,也没有当多长时间就被俘参加了八路。心理负担并不大的他,远没有何三亮那么复杂的心思。当然,也一样是人精子的周同,也没有贺会章那么饰无忌惮,或是说满嘴什么都说。 他无论在什么时候,处在什么样的地位,都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当炮兵连副连长的时候,尽管兵其实一直都是他在带,承担了整个炮兵连绝大部分的工作。但他从来都没有什么怨言,照样把部队带的很出色。 九鼎山区的那一战,炮兵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其中起到主要作用的就是周同,他一个人几乎承担了大部分的指挥任务。包括根据山前日伪军进攻路线,设定各种火炮的射界和标尺。以及指挥炮群不断变化射击范围,保证那里需要炮弹就落到那里,几乎都是周同在负责。 贺会章主要负责的,还是他的迫击炮。至于当时的山炮和步兵炮,他却基本上没有过问。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指挥山炮作战。要是没有周同,当时的那些火炮估计连一半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九鼎山那一战也就不会打的那么精彩。 当初钱朋说的话虽说刻薄了一些,但有关于贺会章和周同的对比并未说错。贺会章水平有限,又不肯去努力学习。带一个多种火炮混编的炮兵连的确有些吃力,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迫击炮排长的水平。 在实际作战的时候,是周同替他承担了大部分的工作。他这个连长,也就是指挥那几门迫击炮。可周同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也从来都没有过什么牢骚。相对于个性张扬的贺会章,周同则显得沉闷了许多。 周同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弱点,并相当的上进,总是找机会不断的学习。一本缴获的日军炮兵教材,他都如获至宝,找人给他翻译过来后没事就捧着看。李子元每次去军区都要跟着去,去军区炮兵部门那里找教材。 而且身上的军装总是清洗的干干净净,无论做什么都是一副典型的军人作风。领口的风纪扣,总是扣得严严实实的。相对于有些不修边幅的贺会章,周同标准的军人姿态更让人容易产生好感。 周同这样的军政素质样样出色的干部,到那里都会发光的。军分区当初坚持要调周同,而压根就没有考虑过贺会章,也正是看重了这一点。这一点,让发掘了周同这个人才的李子元很是有些自豪。 当然现在周同还不知道,李子元心中对自己的看法。李子元让他先协助董平,将周边的地形绘制出来。他二话没说,立即架起了炮队镜,与董平配合开始绘制地图。不过周同除了配合董平之外,自己也根据炮兵需要,绘制了另外一张地形图。 董平与周同两个人在这边忙活,李子元则又一次举起了望远镜,继续仔细的观察周边的地形。而就在第二天,李子元带着张玉虎和两个战士下山,沿着这个村庄所在山头周围,不断的仔细勘查着。 李子元下山勘测这一走,几乎就是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带着警卫员,拎着几只野鸡和野兔回来。收拾完这些野味架在火上拷上后,李子元拿起了董平绘制的地形图,一张张的仔细看了起来。 正文 第六百四十九章 不是兵的事情 整整看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李子元才放下还没有完成的地形图,对着董平道:“老董,我今天下山后,上了周边的几个山头,仔细看了一下周边的环境。除了西北方向之外,其余的方向地形都很有利。” 说到这里,李子元点了点董平绘制的地形图上西北方向道:“这里,是周边最大的一个漏洞。这道山脊看起来很险峻,但是在半山腰上却是有一条小路。当然这条小路已经被荒草都给掩盖住,不仔细看并不能看出来。” “而这道山脊,又和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相连。也就是说,从西北那道山脊上山,可以直接到达这里,并不用走那道断崖。当然,肯定是需要多绕路。我大概算了一下,从西北山脊能上山的地方到这里,足足有三十多华里。” “如果从咱们进入这个山谷算起,需要绕的路程就更长了,至少在七八十里以上。同时这条山路有些地方,就只能落下一双脚,无法通行重机枪以上的装备。但纯粹的轻装部队,携带轻机枪和步枪还是可以通过的。” “这条山路从山坳到这里中间,还有一个位置很隐蔽的山洞。那个山洞里面面积虽说不大,但是容纳一百多人并没有问题。最关键的是那个站在那个山洞的洞口,正好与这里隔着山谷相望。” “一旦日军将携带的步兵炮和重机枪,拆卸成零件运过来。以洞口为出发点,他们的射界直接可以覆盖到整个村庄。当然,那里到这边已经是日军九二式重机枪的最远射程了。可毕竟对这边,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如果你在当初攻击这个山头的时候,发现并利用这条小路,也就不会费那么大的力气了。至少那几名从背后攀登断崖时候牺牲的战士,完全可以避免牺牲。老董,我这并不是和你算后账。” “这条山路,我也是实地勘测的时候。从山脚下穿过灌木丛,上到半山腰的时候。因为路边飞出来一只野鸡,我躲了一下才发现。从山脚下面,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即便是走近,不钻进荒草丛里面也看不出来,所以这事不能怪你。” “我的意思,无论这里咱们将来要做什么使用,对于我们来说这条山路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不管到时候日伪军能不能发现这条山路,我们必须都要重视起来。以免到时候,被鬼子偷袭到我们的后路。” “还有一点,那个汉奸即然敢引狼入室,将这个村子的位置告诉鬼子。那么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村庄,也就对鬼子不再是秘密。这里的确易守难攻,位置隐蔽并有利于防御。可未必这条山路,那个汉奸就不知道。知道后,也未必不会不告诉那鬼子。” “所以,到时候这条山路必须要设防。不行,就在山路险要的地方埋上*。一个是可以起到预警作用,第二,也可以起到阻击敌人的作用。这一点,你在做地形图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一下。但不要用实线标,用虚线标就可以了,还有布雷的位置也一定要标上。” 听到李子元的这番话,正在撕着一只已经烤好野鸡的董平停下手来。连忙站起身来,拎着望远镜就要去西北方向。不过心急的董平,一把被李子元给拽住了:“我说老董,你着什么急。这个时候到处都是乌七八黑的,你用望远镜能看到什么?” “我看这周边的地形图,你和老周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带你跑一趟不就行了?现在先吃饭,吃饱了肚子好好休息。一切的事情,都等到明天再说。明天看完那条山路,咱们就回去。我可答应钱副政委,只出来三天的时间。” 说罢,李子元将已经烤好的一块干粮连同半只烤鸡,一起递给了董平。自己也拿过来一份,就着山上的泉水大口的吃了起来:“老董,你还别说。这山上的这眼泉水虽说水流不大,可这水质清澈甘甜,在这壶北县境内绝对是一流的。” “这里老乡不知道哪辈子祖先,还真的会选择地方。在这里居住,虽说封闭了一些。可在兵荒马乱的年月,还真是一个安全的藏身地。这里的老乡数量又不多,周边开垦出来的那些地打的粮食,也足够他们吃的了。” 李子元的这番感慨,董平听完也笑了笑道:“团长,其实你不知道。当初我送这批物资来的时候,将物资放到哪个洞里面之后。喝着这里的水,在看着周边的景色,当时真的不想走了。尤其是这水,真的特别好喝。” “我当初也算是跟着部队,走南闯北到过相当多的地方。可这么好喝的泉水,还真的是第一回喝到。还有,这里粮食产量虽说不多。可这里打下来的粮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是比外边的好吃。” “早上一起来,看着周边的一片绿色,也真的是很舒服。要不当时还年轻,当兵这么多年也走的野了,还是想着出去闯一闯,就真的留下来了。当年这里有一户人家相中了我,想要招我当上门女婿。” “那时候我还年轻,要是搁现在的年纪,也就真的不走了。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日子过的也就真的很舒服。团长你不知道,当年这里的规矩女孩子不许外嫁,只能招上门女婿。娶媳妇的时候,也要保守村庄秘密。只许媳妇回娘家,不许亲家到这边来。” “成亲的时候,又村子统一出钱在娘家办,不许回村子里面办。女人回娘家次数,一年是有规定限制的。这里的人,为了保守村子的秘密,可是真的下了血本。好在七七事变小鬼子进入山西之前,民国开始后山西大致还算平静。” “不像是周边几个省那样,今天直系、明天奉系,今儿西北军、明天中央军的。虽说也有客军路过这里,但晋绥军一直牢牢的控制着地盘。再加上路难走,也就一直都没有受到外人骚扰。” “团长,其实有的时候那位山西王,我还真的有些佩服。在当初军阀混战的时候,周边几省都成了主战场,山西却是始终没有被波及。中原大战之后,西北军彻底的分崩离析。投靠中央的投靠中央,自谋出路的自谋出路。” “就连撤到山西的几万人马,虽说没有接受中央的收编,最终还是接受了番号。西北军作为一个整体,已经彻底的不存在了。可他的晋绥军虽败,可除了断后的几个师之外,基本上完整的撤了回来。” “中央军也好、入关的东北军也好,都没有能够进入山西。当初撤到山西的六七万西北军余部,也没有敢搞什么明堂。西北军那位冯老总成了光杆司令,也丢光了自己控制的西北所有地盘。” “可他老先生出去躲了一段时间,回来又是山西王。丢掉了河北、平津的地盘,但根本的山西地盘却保住了。这山西地下到处都是煤,山上有木材和矿产,晋中和晋南的粮食,还有运城的池盐。又有晋商的老底子,相比周边的几个省是真的富。” “而且山西表里河山,向东出太行可以直入平津和河北。向南,直接可以南下经略中原之地。向西,渡过一条黄河就是陕西。向北越过长城,可以直接杀入绥远、察哈尔,甚至可以直入外蒙古。” “打了败仗向回一缩,东有太行、西有黄河,向南有中条山、北有长城一线,周边几乎都是天险,谁也奈何不了他们。即便是日军进攻山西的时候,娘子关、忻口两大会战,也打的是相当吃力、伤亡倍增。” “要不是晋绥军只擅长防守,空有中国各派系最强大的炮兵,可这进攻的能力实在有限。就凭山西的富庶,再加上太原兵工厂的军火支援。统一中国不敢说,可控制整个北方还是没有问题的。也许富庶的地方来的兵,战斗力都不强吧。” 对于董平的感叹,李子元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道:“富庶地区来的兵,不见得战斗力就真的不行,关键还是在部队的训练和教育。山西是富庶,可那是指的咱们所在的晋东南,还有晋中平原地区。” “要是吕梁山、中条山那些地方,一年打的粮食都不够吃,那里还称得上富裕?可你能说那里征集的兵员,就一样能够打仗吗?还有,我们现在大多数部队的骨干,都是山西本地人。与晋绥军兵源头构成,几乎是同一个地区,你能说咱们八路军不能打仗?”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董平陷入了沉思。他有些东西,还真的没有想过。晋绥军装备比他原来所在的西北军要好的多,可战斗力却是天差地别。依靠有利地形固守还可以,但是在进攻方面却是很让人瞧不起。但李子元今天的话,却是也没有什么大错。 看着董平陷入了沉思,李子元丢下手中的鸡骨头擦了擦手之后,拍了怕他的肩膀道:“睡吧,有些事情,一时想不明白就先放下。暂时想不明白的,就用双眼去看。等到看明白了,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就自然想通了。” 说罢,李子元也没有再管董平,自己则躺下了。也许是爬了一天的山,让李子元感觉到很疲惫。躺下之后,没有多长时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而董平则坐在那里,却没有丝毫的睡意,看着火堆静静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二天清晨,起来之后的李子元,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看着山下清晨别样的风景,感觉到相当的舒爽。简单的洗漱、草草的吃过早饭,李子元留下几个战士看守这里的弹药库,自己就要带着一行人下山。 自己出来的时候,答应三天肯定回去。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自己必须要回去。军事主官长期不在部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这段时间上级有命令下来,这肯定要耽误事情的。军令如山,谁能知道什么时候有命令来? 正文 第六百五十章 没有想到的命令 只是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不是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的。有时候往往你越是担心什么,却是偏偏就来什么。就在李子元一行人刚刚下山的时候,却看到了正在山脚下,浑身沾满了露水一脸疲惫,估计是连夜赶过来的老班长。 见到老班长赶来,李子元微微一愣,知道这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要不然,老班长也不至于连夜赶路来找自己是。难道是有敌情有变,还是上级有什么新的命令下达?想到这里,李子元连忙脚下加快了速度,几步走到老班长面前。 而在见到李子元后,老班长也没有客气直接开口道:“你个狗日的,诚心要我这条老命。你说你没事丢下部队不管,跑到这里躲什么清闲?这里有什么好看的,不还是山连山?你能看出来什么花样来?” “你跑这么远,害的我这把年纪,外加老胳膊、老腿的,还得连夜骑马过来找你。路上连口气都不敢歇,就怕耽误上级的命令。你小子不管还什么事情没有干完,立马的回去,上级有新命令到了。” 听到老班长的话,还以为是上级下达了什么战斗命令的李子元,心里面咯噔一下,连忙一边将手中拎着的快慢机斜挂好,并扎好自己的腰带:“老班长,上级来了什么紧急命令,让你连夜就跑过来了,不会是敌情有什么变化吧。” 对于李子元的询问,老班长摇了摇头道:“我就一个小小的司务长,又不是你们团一级干部,我哪儿知道上级有什么样的命令。你小子赶快回去就是了,分区政委昨天就赶到了,就在咱们团驻地等你呢。知道你丢下部队跑了出来,政委可是很生气。” 听到分区政委居然亲自来了,李子元微微松了一口气。来的是政委不是司令员,说明就不是战斗任务。要是有战斗命令,来的就不是政委而是司令员,或是副司令员和参谋长一类的军事干部了。 只是尽管松了一口气,但李子元也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搁。要是一般的事情,上级派一个政治干事来就完事了。即便有重大的事情需要上级出面,但一般来说政治部主任也就够了。能让兼任地委书记的政委亲自跑这一趟,估计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想到这里,李子元心里面咯噔一下。不会是自己的工作要调动,或是马永成学成之后另有任命吧。否则其他的干部调动,总不至于让政委亲自跑这一趟?只是从老班长嘴里,也问不出来什么的李子元,也只能回到部队之后才能解开谜团。 留下昨天陪他发现山路的一名战士,给董平上山带路之外。想了想,又将周同也一并留下。留下老班长在山下休息,外加等候董平之外。自己则带着其他的人,立即向山谷外走去。赶到放置马匹的地方后,李子元翻身上马一路疾驰赶回团部。 只是几十里的山路,李子元无论再怎么紧赶、慢赶,也没有能够在天黑之前赶回去。等到李子元一路纵马疾驰赶回团部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彻底黑了下来,政委已经等的有些恼火。见到李子元总算赶了回来,政委很是有些想要发火。 不过看了看连同身下的战马,浑身大汗淋漓的李子元,最终还是将火气忍了下来。但对于李子元擅离职守的事情,政委还是语气很重的批评了他。政工主官去学习了,你这个团长居然跑去看什么地形,将部队随随便便交给副职像什么话? 如果有敌情发生,或是上级下达了新的战斗命令,你小子准备让部队怎么办?在没有军事主官的情况之下,就轻易的出动作战?还是等你小子回来,导致战机的延误?这对部队负不负责,对战士负不负责? 你李子元也是老兵了,现在更是团职干部,还是一团之长,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明白?这么多年的兵,你小子真的是白当了。对于李子元的这次擅离职守的行为,政委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好在政委不是那种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人,语气虽说重了一些,可毕竟还保持着一定的节制,至少没有动不动就上纲上线。这要是换了别人来,估计李子元就不是挨一顿批能够解决问题的了,一个处分是逃不掉的。 对于政委的批评,也知道自己理屈的李子元不敢还嘴,还摆出了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看着李子元老实的承认错误,政委的语气也渐渐缓和了下来。在李子元再三保证下不为例之后,政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就到此为止了。 再让人将李子元所部所有的营以上干部,全部召集来开会之后,政委宣布了三条命令。第一道命令很是有些出乎李子元的意料,调令的确是有。但是既不是给他的,也不是给马永成的,而是张子健的。 政委宣布根据军区命令现任副团长张子健,不在担任李子元的副手。立即赶回军区报到,准备调任七分区担任副团长兼参谋长。不过调任到那个团,政委在命令上却是没有提。知道自己被调走,张子健默默的看了李子元一眼之后,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道命令,在马永成学习期间由钱朋任代政委,并主持全团的整风运动。老班长不在担任团部司务长,改为担任团副供给处长并代处长。第三道是军区发出的,也是给予全团的。要求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部队重新编成,其建制全部按照军区甲种团建制编成。 说实在的,第一道命令尽管有些出乎李子元的意料。不过李子元对于张子健走出这一步,很是为他高兴。到七分区也是担任副团长,就是多挂了一个参谋长,但这个后备干部名单却是很不简单。 进入这个名单内,也就是说只要部队扩编,或是有团长的空缺,张子健随时都有可能任团长。而且七分区虽然是新区,周边的敌情也相对复杂。可越是这种地方,越是出干部的地方。只是七分区有两个团,不知道张子健会调到那个团当副团长。 七分区是新区,部队发展的速度肯定慢不了。也就是说,到那里随时有可能根据部队扩编的情况,张子健也许会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担任团长。而以张子健的能力和为人,到那里都会带出一个响当当的主力团。 其实张子健这次调走,李子元内心感觉到很轻松。张子健有能力、有魄力,担任一个团的军事主官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在自己这里,只要自己不走他就只能当副团长,这让李子元有些过意不去。 而让李子元离开这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部队,李子元也真心不舍得。现在军区又将自己的部队放到了机动部队位置上,也轻易不会让自己离开。可自己要是不走,除非调动到其他部队,否则张子健就只能屈居在副团长的位置上。 自己又是强势惯了的人,到了战场上谁都得听从自己的命令。这无疑对张子健有些不公平,或是说有些屈才了。也限制了张子健能力的发挥,以及他的才华表现。这次调动张子健,又是去七分区这样的一个新区。 以张子健的能力,到那边肯定是如鱼得水。估计转正成为团长的日子,也不会太过于遥远。这次调动,自己虽说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军事助手。可对于张子健来说,却是绝对是一件进步的好事。 第二道由钱朋任代政委的命令,李子元倒是没有什么意外。老班长改为团供给处长这事,他心里面也早就有数。论资历,也该轮到老班长了。而且自己部队的后勤机构,这次也总算健全了。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将供给这一块交给交给老班长。有老班长这样一把铁算盘掌舵,自己也是相当的放心。老班长一直想要转到地方,自己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他一直都不同意。这次上级下达的命令,他不遵守可是不行了。 第三道命令,对于李子元来说可谓是最大的意外。现在全军区的所有的部队都已经地方化,军区一共就保留了四个甲种团作为机动部队使用。其余的都是两营制的乙种团,或是四五个连建制的丙种团,也就是所谓的小团。 自己的部队原本按照编制,应该编成两个营的乙种团。只是因为位置特殊,才保留了三个营的建制。但一个步兵连队也就九十多人,没有能够达到甲种团。即便是加上新组建的工兵连,以及超编的炮兵连,全团也不过一千六百多人,离着甲种团三千多人的建制差的很远。 这次上级居然要求自己的部队,扩充到一个甲种团的建制,这无疑是天上掉馅饼。那个带兵的人,不希望自己带的兵越多越好?自己现在带着的部队,有些时候在使用上,也真的是感觉到兵力有些捉襟见肘。 扩编成甲种团,这一下子就解决不少的问题。想到这里,李子元不由的有些喜上眉梢。只是政委宣布完毕命令之后,后边的话让李子元又有些摇头。政委代表军分区直接告诉李子元,他九鼎山一战后上缴的装备。 除了军区调走一部分之外,其余的军分区已经全部用来整补一团了。只有一个团的分区部队,只能说是一个瘸子。分区也不能长期只靠李子元一个团作战,这次按照上级的命令,将潞东县大队编入一团,并其他几县地方武装一部,以便尽快的抓紧时间重建一团。 恢复军分区完整战斗力,已经成了分区头等大事,尽管一团只是按照军区要求,是编制为两个营的乙种团,可装备和弹药均不足。这不是上级偏心眼子,而是这次军区的命令李子元所部。在其他部队都在压缩编制的情况之下,直接扩编为甲种团,分区也没有想到。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一章 分区政委的谈话 李子元这次升级成为甲种团,武器装备只能靠自己去解决。分区总不能将已经下发给一团的武器,再重新给收回来吧。所以,这次扩编的武器装备,只能由他们团自己想办法。分区只能给他们匀一部子弹,以及一批*,但数量也不会太多。 不过作为补偿,分区在给他动员三百新兵。至于装备的问题怎么解决,只要他李子元不违反纪律,上级可以批准他自由活动一段时间。但是有一点,不许给部队带来太大的伤亡。还有,解决问题的时候要注意部队的政策。 听到政委后边的补充,李子元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上级不干涉自己怎么去解决,那就是最大的协助了。上级不调拨武器,在他的意料之中。上级手头上现在也是紧巴巴的,也拿不出半个团的武器装备。 自己手中的储备,虽说能解决一部分缺口,但也无法满足部队扩编成甲种团的全部需要。只要上级允许自己放开手脚,解决剩下的武器装备问题,对于自己来说还是小菜一碟。自己现在虽说不能违反与王铁石的协议,可那个保安独立师不是现成的武器来源吗? 他们的晋造武器质量虽说差了一些,可总比没有要强的多。而且听说小鬼子这次给他们补充了不少新武器,这些武器留在他们手中只能造孽。还不如自己拿来补充进自己的部队,好用来杀鬼子。 只是上级只给补充三百新兵,这数量距离甲种团的编制还是差的太多了。想了想,李子元开口道:“政委,装备补充不了,咱说实在的话,就咱们分区那点家底,咱也不敢指望。那新兵能不能在给我加上五百?” “您也知道,我这个人只要让我放开手脚,这武器的事情好解决。可这新兵的问题,一时半会还是头疼的事情。这次军区把我们团升级为甲种团,将来肯定要当成刀刃用。这兵力不足,总是一个大问题。” “这样,政委,我在壶北东部深山地带,发现了一个老晋绥军遗弃的军火库。里面的武器和弹药虽说不多,可有不少的晋造山炮弹。我全部上缴,您给我补充到五百新兵行不行。当然,最好是地方武装。” 李子元这番讨价还价,让政委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少给我讨价还价,你小子那一肚子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你当我这里是赶集的市场,还是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告诉你,三百新兵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还有,你的编制表上现在就有一千六百多人。新兵加上伪军俘虏,已经打到了一千二百多人。部队中的新兵数量,几乎都要达到了编制的三分之二。这样下去,对你的部队战斗力恢复不是一件好事。” “你要是再加上五百新兵,你算计一下你这两千多人的部队中,新兵的数量达到了多少。几乎就相当于一个新兵团了,这样的部队还有战斗力吗?你的老骨干这下子,得稀疏到什么地步。恐怕连一个战斗班,都保证不了两个老兵。” “新兵全靠老兵带,这样才会能快速的成长。训练部队,不能像是芦苇一样头重脚轻的。要脚踏实地一步步的来,不要总想着一口吃成一个胖子。带一个团就要带出一个钢铁一样的部队,不能带出一批沙子堆成的军队。” “还有,我再跟你说一遍,部队在扩编的时候,要考虑到根据地的承受能力。现在灾情这么重,老百姓的负担本身已经很重了,咱们不能固泽而渔。你也不想想为什么上级要求咱们精兵简政,不就是为了减轻眼下困难年月老百姓的负担吗?你小子少给我反其道行之。” “三百新兵,已经是分区能够拿出的极限了。在动员不仅你的部队,战斗力恢复上要受到影响,就连潞东地区都要受到影响。你小子别贪心不足蛇吞象,先将基础打牢再说。尤其是那些伪军俘虏,一定要从根子上彻底的转变回来。” “别到了战场上枪一响,就调转枪口打我们,那可就是一个大乐子事情了。等你将基础打捞了,部队随时都能拉出来了。到时候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你小子想补充多少就怕你没有那个胃口吃下去。” “还有,发现那个晋绥军遗弃的军火库物资,你都得给我全部上缴。上次你小子私藏了那么多的东西,分区还没有处理你。看在你小子九鼎山一战的战功,战后上缴了那么多物资的份上,才给你功过相抵的。这次,你小子少给我打马虎眼。” 对于政委瞪过来的目光,李子元嘿嘿一笑道:“要不这样,政委,您把潞东的几个县区武装给我调来二百人。他们的武器装备,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其余的,分区批准我到壶北西部地区活动一段时间,让我解决兵员和装备问题,顺手将那个伪保安独立师给解决了。” “我可听说了,小鬼子正在全力补充这个保安独立师。他们现在扩充到了四千多人,虽说重武器只有几门迫击炮。但轻重机枪的数量,可是相当的不少。轻重机枪足足有七十多挺,都是从东北调过来和缴获晋绥军的。” “鬼子给伪军补充,也不就等于给咱们补充的吗。就那个伪保安独立师的那个战斗力,我一只手也能把他们捏成渣子。我缴获的,也不就等于分区缴获的吗。我吃到肉,您和司令员作为上级的,也不就等于吃到了肉?政委怎么样,这个买卖划算吧。” 对于李子元这个建议,政委多少有些心动。想了想道:“这还值得考虑一下,不过这事等我回去和司令员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不过,新兵到了之后,你小子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他们给我练出来。” “新兵比例过高,部队战斗力就会出现一定的下滑。你的部队现在不仅是分区的拳头部队,还是军区的机动作战部队。战斗力必须要尽快的恢复,而且这个恢复期越短越好。你小子少给我稀里马哈的,自己注意一些。” “部队战斗力如果不能在短时间之内恢复,我和司令员要找你算账的。别看你们现在扩编成了军区几个不多的甲种团,可你们的建制还在咱们分区。到时候,你小子别怪我今天丑话说在前边。记住,司令员和我不要你那些花架子,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战斗力。” 叮嘱完李子元之后,政委大手一挥示意散会。等到其他的几个团干部都离开之后,政委却没有去安排的住处休息,而是让李子元跟着自己出去走走。看出政委有事情要和自己单独谈的李子元,也没有说什么跟在政委的身后一同走了出去。 等到两个人走在李子元驻地这个宁静小山村外后,政委看了看天边的月色,对李子元道:“这次军区能在主力部队全盘地方化,各分区部队都以小团建制为主的情况之下,将你们团升级为甲种团。” “这个决心和力度,不是一般的大。实话告诉你吧,军区现有的四个甲种团,有一个马上要调回陕甘宁,那边现在的形势很不乐观。前一段时间重庆方面制定了动用几个军,闪击延安以一举摧毁中央的计划。” “这个计划虽说被我们发现并揭露,但那边会不放弃谁也不知道。所以中央决定从华北各个战略区,抽调一批部队返回陕甘宁边区。并顺路护送返回中央参加七大的代表,以及回去参加整风运动的各级干部。” “这次咱们副总指挥与师长,以及一批干部包括你的老上级,三分区的司令员都要一同返回延安,所以之前由参谋长接替太行军区司令员的职务。而且这次各分区的辖区和军政主官,变化也相当的大。咱们司令员也在名单上,不过最终他能不能走上还要看情况。” “咱们太行军区一共就四个甲种团,这次要调走一个,短时间之内对战斗力有一定的影响。前两天我和司令员去军区开会,军区首长点名让你的部队扩编。我估计你的部队,调离咱们分区的时间不太短了。” “这次宣布张子健的调动,本不应该我来的。之所以我来了,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你。因为我和司令员商量一下,如果你们团真的调走,我和司令员都希望你能留下来工作,在咱们分区继续带兵作战。” “咱们潞东分区是整个军区形势最复杂的地区,也是整个太行根据地在上党盆地周边的一块突出部,敌我防区相互犬牙交错。而你这几年的表现,也证明了你小子的实力。咱们潞东军分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开拓性干部。” “说实在的,今年三月份组建七分区的时候。从五分区调任到七分区的七分区司令员,点兵想要让你过去。你的那位老首长,也就是三五八旅的老旅长,也希望你去三分区工作,都被我和司令员给拦住了。” “局面困难,咱们分区现在就需要你这样,有全局观和能打仗的干部。可如果军区要是调走你的部队,恐怕你这个团长也留不下。谁都知道,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强弱,与军事主官的能力有很大关系。军区调部队,还能把你这个军事主官给留下?” “但我和司令员都希望你能够留下来,不管你的部队是不是调离,你都留在潞东军分区工作。因为你们团一旦调走,分区就需要重新要编成一支部队,作为主力撑起这个局面来。这也是分区为何尽全力,先将一团扩充起来的原因。” “你们团要是调走,这一团就要撑起来。就算不调走,继续列入分区序列。可作为甲种团上级肯定是哪里有需要,就调往那里的。你们一走的话,分区可就靠着一团撑着局面了。所以这次你不要怪分区偏心眼,实在是分区也得做一些准备。” 正文 第六百五十二章 跟着你打仗痛快 看了看听完自己这番话之后,李子元显得很平静的表情,政委摇了摇头道:“实际上,这次咱们潞东军分区反日伪军重点扫荡战斗一结束,司令员和我就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上级有上级的决定,但军分区还是要着手提前做一些准备的。” “你要一部分地方武装,这个要求分区现在实在没有办法答应你。这次分区反扫荡作战的确战绩不小,但是伤亡数字你也是清楚的。地方武装自身都需要补充,更何况给你了。但这不是关键问题,关键问题是干部。” “这也是我今天来的主要原因,就是希望你能够留下来。不管你的这个部队调往那个地方,你这个干部能够留下来工作。一支部队可以重新组建,但是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带头人。以尽快的完成部队的组建,以及重新形成最强大的战斗力。” “你到潞东军分区工作后,你的表现我和司令员一直都看在眼里。你作为一支重新编制,几乎是全新的部队带头人,你无疑是相当合适的。当然,我说的也不是绝对的。如果上级临时抽调你走自然无所谓,可要是成建制的调走,我希望你还是留在这里工作。” 对于政委的这番掏心窝子的话,李子元苦笑道:“政委,这件事情能是我可以决定的吗?咱们师政委的性格和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下达了命令,谁敢去违抗?如果真的出现您说的那种情况,只要上级下达命令我肯定会服从。” “可您让我自己决定去留,这就实在有些为难我了。咱们师政委在那里一站话都不用说,我就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要是上级下了命令,就算再不情愿离开这支部队,军令如山我也不能去违抗。可您让我去和他争取留下来,我那有那个胆子。” “这样政委,工作你和司令员去做。如果部队真的调走,上级下了命令,我肯定是无条件的执行,这一点请您和司令员放心。而且不管分区安排我做什么,只要还让我带兵打鬼子,我这个人都是责无旁贷。” 李子元的回答,让政委多少有些不满意。只是政委也知道,这是李子元能够给与的最好答复了,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与李子元谈完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之后,政委也就没有在工作上谈其他的。 等到返回团部,政委就让警卫员将自己的马牵了过来:“我就不在你这里多待了。一场大战刚刚结束,战后的事情千头万绪。我今晚连夜就赶回去,你这边抓紧时间让张子健去军区报到。另外,部队整训的速度一定要加快。” “张子健调走后,一营长的职务你抓紧时间定下来后上报。还有,二营长刘思明分区准备调他去一团当副团长。司令员已经上报军区,只要军区批准下来,调令就会在短时间之内下来。也就是说,这次你一下子要调动两个营长,你自己心里面有个准备。” “还有,张子健调走后空缺下来的副团长职务,你是让何三亮兼任,还是从其他部队给你调一个来,你仔细考虑一下。这次干部的选择上,我们尽量给你一些选择的余地。上级的那边,我和司令员会尽量帮你争取。” 见到警卫员已经将自己的马牵了过来,政委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在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子元一眼之后,翻身上马一带马缰转身离开。看着政委在马上的背影,李子元想了想政委在与自己谈的那些话,苦笑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等到李子元回到团部后,却发现张子健就在团部里面,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好像是在等着自己,便和张子健打了一声招呼。而见到李子元返回,张子健掐灭了烟后,站起身来苦笑了一下。 看着张子健的苦笑,李子元给他倒了一杯水后坐了下来:“怎么,工作上的调动有些想不开?还是舍不得我们这些人?有什么情绪,今天就发出来。不过到了新部队,可就不能这个样子了。” 听到李子元的话,张子健苦笑道:“团长,其实给你当副职真的很憋屈的。自从和你搭档以来,上了战场你都是独断专行,谁的意见也听不进去。我在这里当这个副团长,上了战场就是一个敲边鼓的角色。” “可憋屈归憋屈,但在你的手下打仗真的是痛快。给你当副团长不容易,可当营长却是真的很好。而且,我也有些舍不得咱们这支部队。这几年,咱们一起见证了这支部队从小到大,从弱到强发展起来。” “咱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残酷战斗,好不容易部队发展起来了,我却是要调走了。想想,还真的有些不甘心。不过,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兵。上级调动命令来了,我就得服从命令,这没啥好说的。” “就算在舍不得,也要服从这个命令。你也放心,到了七分区那里,我绝对不会给咱们老部队丢人的。团长,希望你要多保重。战争时期什么事情都不好说,这一别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还会不会再见面了。” 听着张子健语气中的惆怅,李子元摇了摇头:“老张,没有那么的严重。以后到军区开会,或是到军区学习的时候,咱们之间肯定还会在见面的。这里永远是你的根,走到哪里都是你的家。什么时候想回来看看,随时都欢迎你回来。” “而且这次调动,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人不能不要求进步,你总不能当一辈子副团长吧。七分区那边是新区,他们那位司令员的为人我也知道,是相当有能力的人。那边发展的形势肯定差不了,部队扩编也就在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次军区调你去七分区,就是明摆着准备接替正职的。老张,其实以你的能力早就该上去了。只是这两年全军区都在搞精兵简政,主力部队地方化,全军上下都在压缩编制,才没有上去。” “这次去了,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要不然留在咱们团,我只要不调动,你就只能当副职,那可就真的太屈才了。外面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走出去也许会有更好的天地。老张,别的我也不能多说。我只能说,这支部队永远都是你的一个家。” 李子元的安慰,张子健苦笑道:“团长,说实在的,您安慰人的这个水平真的不算高。不过,都是老战友了,你说的话我相信。团长,你也别准备什么告别仪式了,我明天早上就走。要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舍不得舍得走。” 说完,张子健站起身来,直接走向门外。在迈出团部大门之前,转身给李子元敬了一个礼道:“团长,此一去战火纷飞,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希望你和同志们都能够保重。我就不和大家一一告别了,珍重。” “团长临别时候,我还是说给你当副手这段时间,虽说也有些不愉快,但依旧是痛并着快乐的。跟着你打仗,就两个字痛快。如果有机会跟你再一次搭班子的话,我想我依然会很高兴的。” 看着张子健转身离开,李子元也多少有些黯然。这几年大家一起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虽说相互之间也多少有些分歧,可战友之间的感情并未受到影响。虽说七分区距离潞东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大家也都是在一个建制内继续战斗。 可大家毕竟是分隔两地,又是在眼下战火纷飞的年代,下一次见面还真的不知道多长时间。甚至,谁也不知道能不能还会不会再见到面。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祝张子健一路平安。 只是李子元真的有些没有想到,张子健还真的说到做到。在李子元这里走后,他回到一营和营部的人做了一个告别之后。在第二天清晨,他就带着警卫员静悄悄的,没有惊动一个人离开了团部。 正交待老班长搞点丰盛的东西,准备给张子健送行的李子元,接到报告之后也只能苦笑。只是人已经走了,现在追也来不及了。送行宴会的事情,李子元也只能作罢。只是对于张子健的这种做法,钱朋多少有些不满意,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张子健走了,对于李子元来说一营长的人选,却是让他很头疼的一件事情。一营副营长杜保胜虽说资历老了一些,可能力相对来说差一些。二营副营长霍岩倒是不错,可要是刘思明真的调走了,这二营正副营长同时换人,这对部队影响太大。 想了想,李子元觉得还是将三营长宋维业调任一营长,将三营副营长沈平升任三营长更适合一些。一营是全团的基干营,这个营长的能力必须要均衡一些。宋维业是老资格的营长了,调任一营还是一个可以接受的人选。 至于三营的副营长空缺,李子元决定将董平下派到三营,先当一段时间的副营长。而副团长的人选,李子元暂时还没有考虑。他知道,这是军区考虑的问题,就是分区都没有这个资格。政委答应了,但还要看军区的态度。他现在的问题是,现将三个营长补齐。 听完李子元的意见,钱朋与何三亮对视一眼之后,钱朋在这件事情上选择了沉默。他对几个副营职干部战场上的表现,还不是很清楚。军事主官与政工主官不一样,是主要负责指挥部队作战的。政工干部虽说也要上战场,可毕竟对这方面的要求差一些。 现在战场上的最终决定权,不再由政工干部负责,而是由军事干部全权负责。所以这个军事干部人选,虽然只是一个营职干部,但绝对不能以自己的喜恶为基础。因为作为军事干部,到了战场上的表现不单单是要为个人负责,也要对部队和战士负责。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三章 钱朋的思路 最关键的是钱朋也知道,以李子元的个性和为人,政工干部的选拔他不见得会表态。但军事干部的选择,最终决定权肯定他这个团长会牢牢控制住。在这种事情上,李子元是不会有任何妥协的。 如果一个团长,连这一点坚持都没有,只能说他这个团长不合格,而且在部队之中没有威望。可李子元偏偏不是这样的人,不管是什么出身参军的,一段时间内李子元都能给他们摆弄的服服帖帖的。 刘思明那在潞东军分区司令部当参谋的时候,相当牛气的一个人。可调到这个团后,面对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团长,那还有之前的牛气。还有三营长宋维业,那在老部队也是有名的刺头,能打仗可也能惹事,全团干部就没有几个能让他服气的。 到了李子元的手中,被捏吧的像是一头绵羊。前次整风会可让钱朋看到了,李子元对部队的掌控能力。对于李子元这样的年轻干部,虽说年纪相当的轻,比自己整整小了好几岁,可长期在一线带兵,养成的能力却是自己比不了的。 想想自己下来之前,军区那位政治部主任找自己谈话时候,对李子元那个敢打别人不敢打的仗,能打赢别人不能打赢的仗。敢于冒险、政治坚定但比较幼稚。毛病很多,不过都不是大毛病,称不上刺头。 就是不太好说话的那种,顺着毛才捋顺的毛驴,和他搭班子要有点吃苦的准备。不过这个家伙向来是对事不对人,只要不去想着和他争夺指挥权,一般也不是太难相处。正是有政治部主任这个提醒,所以钱朋从来没有想过去挑战他。 再加上此次调整的都是军事干部,钱朋也就很明智的没有表态,更没有太参合期中。作为刚到部队不久的代政委,他最终选择了做一个点头者,而是将最终决定权,很痛快的都让给了李子元。 只是钱朋没有表态,但那边何三亮则少见的开口道:“宋维业调任一营长,我到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董平下派到三营,多少有些不太合适。我的意见是二营副营长霍岩调任三营副营长,董平改任二营副营长。或是董平与杜保胜对调,担任一营副营长。” “说实在的,沈平这个人当三营长,相对来说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沈平有一个弱点,正好与老董的弱点一样,都是攻击能力差一些。沈平防御战打的很有水平,山地机动作战也行。但是穿插能力和攻击能力,相对于其他两个营长弱了一些。” “董平的长处也一样是在防御,而且他这个人我知道,尤其是擅长运动防御。但弱点与沈平差不多,都是攻击能力差一些,尤其是在进攻手段上比较死板。让他去二营和刘思明搭班子,其实更适合一些。刘思明这个人弱点,正好是防御战差。” “原来二营的防御作战,更多的是依靠攻防兼备的霍岩。如果让董平接替霍岩,正好可以与刘思明之间的弱点互补。而沈平的三营,也可以补足弱点。而且我建议,杜保胜可以调到团部来工作,将一营一连长王明义提拔为一营副营长。” “或是将王明义直接提拔为二营副营长,接替调到三营的霍岩。杜保胜与董平对调,或是两个人都不动。这样,我们三个营一级干部之中,都有攻守兼备的干部,可以让战斗力达到相对的均衡。” 何三亮的建议说完,李子元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沉思了好大一会,对钱朋道:“老钱,你给军区和军分区起草一个电报,建议任命一营副营长杜保胜为团部副参谋长。并将老何的意见,形成一个记录向军区做一个汇报。” “老杜的能力的确差了一些,但是资历却很老,这几年的贡献也不小。调到团部当一个副参谋长,也算是解决一下个人级别待遇的问题。咱们不能只让牛干活,而不让人家吃草吧。咱们虽说不能排坐坐分果果,该给的待遇还是要给的。” 李子元的这个意思,钱朋笑了笑道:“老李,你刚才还说不能排坐坐分果果,你这不是分果子是什么?不过,你说的也没有错。还有一个人我提一下,二营教导员马秉臣也是老资格的正营干部了。” “我看是不是也一并上报,让他接任政治处副主任?我现在还兼着代政委,在加上政治处的那一摊子事情,一个人实在有些忙不开。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意见。怎么上报,以及上级能不能批准,还是要看大家的意思。” 钱朋的这个要求,李子元尽管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点头答应。并要求钱朋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起草完毕需要的报告,并向上级做一个详细的汇报。想了想,李子元最终还是让钱朋在报告起草完成之后,亲自跑一趟军区,以便尽快的将团几大班子确定下来。 李子元表明了态度,何三亮在政工干部调整上,又从来都是不表态的。这个决定,倒也痛快的通过了。尽管李子元认为马秉臣的调整,应该还是等马永成回来再说。马永成是政委,这事应该他最终拍板。 毕竟马秉臣调整到政治处副主任,并不是急需的。不像是几个营长的调动,必须尽快的落实下来。一旦敌情有变,这些军事干部就要冲上去。营一级部队独立作战的时候很多,正职迟迟不到位,这无疑会影响到部队,甚至是战局的发展。 但钱朋这个议题既然提出来了,李子元也不好驳回他这面子。尽管有些犹豫,可李子元最终还是选择了同意。原来政工干部的提拔任用,除了个别人选之外,基本上都是马永成一锤定音,李子元基本上是不表态的。 长时间下来他和马永成已经形成了默契,在各自分管的干部任用上,只要不违反原则就尽量迁就对方。当然,这种迁就也不是无原则的。很多东西两个人也争论,可在争论之中对对方的意见,也会详加考虑。 只是马永成去了党校学习,自己又是团党委第一书记,这个事情钱朋既然提出来了,自己是就得去考虑。这在无形之中这个惯例就要被打破,这让李子元明显很不情愿。当然提出一个政治处副主任,也是作为政治处主任的钱朋,自身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 见到李子元虽说同意,但是点头的却很勉强,钱朋却是并不在意的微微一笑道:“老李,你是不是认为我这么做有些越权?老马这个政委不在,但是并未调走,只是去短期学习了。这个政治处副主任又不是急需的,也不在这一时。这个时候提出来,多少有些不太好。” “其实,我之所以这个时候提出来,是有我的考虑,而且我也不认为这件事情并不是急需的。你作为咱们团的军事主官,已经决定了部队要轮番出击壶北西北地带。即扩大根据地,也要变相的削弱日伪军在壶北西部乡村地带的统治。” “可咱们派出去的部队,都是作战部队,缺少地方干部的配合。在发动群众方面,还是多少差了一些。彻底打破日伪军在壶北西部平原地区,也是整个潞东最富庶的地区统治,不发动群众,单靠军事手段几乎无可能。” “而且群众发动不起来,咱们派出去的部队,就算是暂时占据了上风。时间一长等到日伪军联手反扑的时候,也很难真正的站住脚,根本经受不起风吹草动。要想将壶北西部地区,也建设成为东部山区一样的稳固根据地。” “孤立日伪军固守的交通线与城镇,彻底打破日伪军在壶北西部的统治。将壶北西部平原富饶的平原地区丰富的物产,以及充足的兵源归我所用,就要将壶北西部至少部分地区,建设成为相对稳固的根据地。” “这些天,我一直和刘连明在一起,详细询问了他们在西部平原地带活动的情况。他们在壶北西部的活动,看起来很是有些搞的惊天动地。但实际上,却远未发挥到咱们八路军即是一支战斗队,也是一支宣传队、鼓动队的特点。” “现在看,他们在壶北西部平原地区的活动,只是利用日伪收缩期的打开的一个并不牢固的局面。群众长期在日伪军的积威之下,发动起来并不容易。他们虽说也动员了一些积极分子,并组建了地方民兵。” “壶北地方政府也调配了一些地方干部,可要说是稳固区那就差远了。就连说是游击区都还要差一些。他们是作战部队,又是采取游击的方式,动员群众毕竟不是自己的长处。又是在敌后作战,编制和人员都要尽可能的精干。” “所以,发动群众方面的情况肯定要差了一些。我就在想如果将部队的政工干部也组织起来,在部队下一批出击西部平原地带的时候,也一同跟随行动。配合地方干部,争取将群众彻底的发动起来。” “不管日伪军,特别是眼下的日军收缩期究竟是持续的,还是只是短期内受到战局影响。但我认为有一点,无论在什么时候却是都正确的。那就是将壶北西部平原地带的群众,真正的动员起来。彻底孤立壶北县城与长治城的日伪军,让我们的脚真正站在平原地区。” “眼下西部地带与咱们所在的东部山区,中间又隔着日伪军的封锁线,不可能事事都来回请示报告。所以我想给马秉臣一个政治处副主任的名义,将团里的几个民运干事、敌工干事、宣传干事组织起来,一同深入到壶北西部地带。” “同时向军分区申请补充一批政工干部,以及从排长和老资格的班长之中,选拔出一批后备干部来,一同向西部出击。争取在短期之内,彻底的扭转壶北西部局面。并将那里丰富的人力和物力资源,尽快的为我所用。” 正文 第六百五十四章 要做到耳朵磨出茧子 钱朋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之后,才继续道:“老马这个人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动员群众是他的老本行。他原本就是咱们师的民运干事下派的,在下派到潞东军分区之前,一直都是师部的宣传干事。” “而不是从野战军提拔起来的,实际上更像是军事干部的政工干部。这也是我之所以点他的将,而没有选择其他两个营政治教导员的原因。老马与我在师部熟悉不是一天了,一直都睡一个房子。直到他下派的潞东军分区才分开,他的为人和秉性我了解。” “老马为人宽厚、有说服力,尽管不是那么太擅长言谈,可他说出来的话就是比别人让人相信。但是最大的缺点就是作战方面差了一些。但有作战部队给他护航外加上撑腰,我想让他去,应该可以胜任的。” 说到这里,钱朋顿了一下子道:“其实他这个营教导员,调任到政治处当一个副主任,也就是一个平调。只不过对外的名义,要好听一些罢了。要是换了我,宁愿在作战部队当一个教导员,也不愿意去当这个就是一个干活命的副主任。” 也许明白自己刚来不太长时间,就与团主要军政主官搞的太僵不好。所以,钱朋对自己的意思解释的相当透。其实他不用解释这么透彻,他之前说的一半东西,李子元就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过钱朋另外一层没有表达出来的意思,李子元也听了出来。钱朋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培养一批后备政工干部,以及政工骨干。不过对于后一点,李子元认为钱朋恐怕要失望了。部队之中的基层干部,大部分认识的那点字,还是参军之后才学的。 要不是自己和马永成硬性规定,你当班长必须得认识多少字,你当排长必须得认识多少字。当连长和指导员,不仅要认识一些字,还要学会看懂地图。为了教会入伍之前都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干部和战士,团里面现在的文化教员,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脑细胞。 就是为了教会所有的连排长识别地图,刚刚从何三亮手中接手这项工作的王均,都有些叫苦连天。好在何三亮之前给他打下的基础不错,别说所有的连长,就是排长一级的也都是知道了什么叫做等高线,什么叫做反斜面。 当然教自己部队的干部和战士学文化,这也不是李子元所部的独有创造力。是这支军队,从红军开始就建立的一个优良传统。问题是有些东西可以学,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你让一个参军前还一个大字不识,那点文化都是入伍后学习的粗人去当秀才。 去做宣传鼓动工作,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要不然部队里面的政工干部,越往高文化水平一般都也越高。甚至清华、北大、浙大、复旦等,这个年代有名大学毕业的,也是不在少数。 反倒是在下边,一般的连政治指导员、营政治教导员,反倒是都是作战部队老干部,或是抗战后入伍的干部提拔的。这其中除了这些知识分子不会作战,团以下的政工干部在需要的时候,要接替牺牲或是丧失指挥能力的军事主官指挥部队之外。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些知识分子对于部队来说太宝贵了。不仅一般训练完成之后,都留在上级机关和部门。就是下到部队,一般提拔的也相当快。三分区一个主力团的政委,就是三六年十二月份参加革命的大学生。 在看看马永成,也是差不多这样的。自己三五年的小红军,现在当团长了算是不多见。这在军事干部之中,绝对算是少见的特例。可抗战爆发前后才参军的大学生,现在担任团政委、军分区政治部主任,甚至是军分区政委的可是不在少数。 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知识分子太宝贵。他们有工农干部缺少的口才和文采,尤其这些高知识分子的笔杆子,也是一样很重要的武器。一般下去做群众动员工作的,都是这些知识分子干部。这些高知识分子干部,在一线作战部队并不多。 自己这个团,至少现在看学历最高的就是马永成。再有就是军分区下来的几个年轻干部,有的高中毕业生,还有一个是师范毕业生。其余的都是中学毕业,没有学历更高的干部了。至于军事干部,几乎是清一色的工农干部。 做群众动员工作的政工干部,与在作战部队的政工干部那是两码回事。在部队之中政工干部,做思想工作除了自身要做为一个表率之外,实在讲不通一脚踹过去,也没有人太过于指责你。 最多是上级批评你违反政策、体罚战士,大家都是带兵的人,也理解带兵的难处,只要不做的太过,批评两句也就算了。就像是李子元当初拎着皮带,要抽光着腚的贺会章,也没有人说他做的不对。 可要是对群众你讲不通的时候,一脚踹过你试试,不给你一个大过就怪了。这个年代的农村人读书识字的不多,听宣传还是信任知识分子,至少看起来像是知识分子的人。军装上的衣兜里面,至少得插上一支钢笔,嘴里面得能讲出来通俗易懂的大道理。 你派一群三棒子砸不出一个屁来的大老粗去,那群众能相信你吗。尤其是壶北西部平原地区,还曾经是八路军和日伪军拉锯过一段时间的地区,老百姓在日伪军的报复中吃亏不小。要让老百姓相信你,你得说出真正的大道理来。 钱朋这番话的意思,李子元听明白了也听懂了。所以,李子元这次很是痛快的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有些好笑,这位钱副政委是真的不知道下边的部队实情,还是真的拉开膀子干一把?不过后边的这个理由,好像是更充分一些。 管他呢,这本身就是他这个代政委的职责,自己也不好去参合太多。李子元表现出一幅听了进去的样子,让钱朋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至于这件事情的后续发展,究竟是按照李子元想象出来的结果,还是像是钱朋准备要努力的方向发展,那就只能等着看结果才知道了。 人选定下来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上报了。拿着一个新任副参谋长,一个新任政治处副主任人选名单,钱朋先后亲自跑了一趟军区和军分区。并在去军区的时候,与在党校学习的马永成特别长谈了一次。至于几个营长的变动,这还是军分区和李子元自己范围内的事情。 几个营长在何三亮各自找谈完话之后,在第一时间之内便各自到位。其实也就是从这个营的营部驻地,到那个营的营部驻地而已。调动几个营长完毕,李子元召开了部队连以上干部会议。专门强调了两个纪律,一个是群众纪律,一个是训练纪律。 群众纪律,是针对眼下伪军俘虏兵多的现象,李子元特殊强调的。李子元态度很明确,那就是群众纪律是铁打的额,谁违反群众纪律,不仅要追究战士本身的责任,更要追究其班排长以及政治指导员的责任。 李子元提到群众纪律的时候,语气是异常的严厉,甚至不惜搞出了连坐的办法。可见他对此事的重视,以及打算杀一儆百的决心。没办法,现在部队中出身伪军的俘虏兵数量不少。尽管那个汪伪第二方面军秉承着老西北军一贯的传统,纪律也是相当严格的。 可不代表这些人,就真的是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所以为了防范于未然,李子元刻意再一次强调了纪律,以及对应的处理。他甚至强调群众工作纪律,要天天讲、月月讲,提出了耳朵要磨出茧子的要求。 政工干部要多和战士谈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要写在纸上贴在住处。要做到每天早上,睁开眼就能看到,教新战士认字就要从纪律开始。同时部队要戒骄戒躁,不能打了几次胜仗,就以常胜军自称。 针对于训练,李子元提出了一切向实战化看齐,一切向战场看齐,练为战、不为看。并提出了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口号。在训练中营连干部要带头,要与战士同甘共苦。政工干部要把政治思想工作,做到训练场上去。 不过训练的时候,开荒生产自救的农活也不能落下。这涉及到在今年的大灾之年,能不能切实的减轻老百姓负担的问题。李子元甚至提出了口号,今年要做到越冬的蔬菜自给。明年的粮食,要有一半自给。 李子元提出的这几个要求,对于部队来说要求相当的高。既要按照李子元的要求,进行量非常大的训练,又要继续进行生产劳动。但所有的干部都认为团长的这个要求很合理,也就没有人提出反对。 会后,按照李子元统一拟定的训练大纲,部队将每天的时间分成三份。三分之二训练、三分之一种地。至于军分区和本地先后动员的新兵,李子元则没有立即将其分配。而是集中到团部,抽调了几十名军事素质好的老兵,进行集中三个月的基础训练。 钱朋动员来的俘虏,则也统一集中一个月的时间,由政工干部组织集中学习一个月,才统一分发到部队。只是可惜动员来的俘虏之中,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步兵。至于炮兵,一共才不到二十人。剩下的,都被分区和军区给带走。 上级也清楚,李子元所部在九鼎山区一战,是真的伤了元气。所以在发起的林南期间,并未调动李子元所部,给予李子元所部充足的休整时间。而周边的日伪军,也许是九鼎山一战真的被打怕了,这段时间也是很老实。 李子元从各营抽调老兵组成的武工队,以及从壶北西部平原地带筹集的物资等,来回路过王铁石的防区时,这个老家伙基本上没有做过任何的骚扰。但李子元依旧要求部队,在经过伪军控制区的时候,一定要再三的小心。 正文 第六百五十五章 做一个好医生 在李子元看来,这些伪军要是但凡有点良心,能讲那么一点信誉,当初也就不会卖国求荣投靠日本人了。这些人都是首鼠两端、欺软怕硬的人物,和这些翻脸比翻书都快的人讲信誉,那无异于与虎谋皮。 当然这些伪军如果真的被打得彻底不敢张扬,倒是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李子元总感觉这个王铁石现在之所以老实下来,是在暗中积蓄实力。现在想要自己和其他伪军鹬蚌相争,以便他最终渔翁得利。他也许不怕自己,但他会担心捅了天,惹得主力去收拾他。 那个王铁石也许怕自己报复,不敢亲自出手。可他都不用亲自出手,只要他将消息泄露给刘开山的便衣队,或是那个伪保安独立师。这两部急于与他争功的伪军,自然会替他出手解决问题的。 王铁石这个人阴险、狡诈,能在这长治、壶北、潞东地区翻云覆雨这么多年,而一直都没有倒台。日军调动如此的频繁,也没有见到他被舍弃。对于这样的人你要是不防着,早晚得被他狠咬一口。 更何况自己与他达成的那份暂时互不侵犯的协议,只不过是一个口头协议而已。这种所谓的协议,脆弱的连张纸都不如。自己都没有打算遵守,更何况你还能指望着一只凶狠又交换的饿狼去遵守? 自己那多次将他打成了落汤鸡,几次抄了他的老家。让他损失了大批的财物和武器装备,他不会存心想着报复自己才怪了。要是在加上自己,呃,是也算是一种夺妻之恨。估计逮到机会这个家伙,将自己大卸八块都不带解恨的。 所以,李子元再三要求过往王铁石防区的部队和干部,一定要多加小心。来往的时候,非到万不得已,尽可能的选择夜间行动。身上也一律不许穿军装,武器都要顶上火。总之在经过那个家伙防区的时候,一切越是小心越好。 不过这段时间周边的态势显得很平静,但李子元却是相当的忙碌。部队的训练要抓,农业生产也不能停下来。虽说接任团供给主任的老班长,接过张子健原来分管的生产这一摊,但是很多的东西还要李子元亲自抓。 另外,李子元时不时的还要下部队蹲点,检查部队训练、生产以及群众纪律执行情况。只是原来分管主要与壶北地方干部打交道的张子健调走,钱朋又对壶北地方干部不熟悉,这件事情只能李子元亲自来抓。 在这段期间,常娟就好像真的不想见李子元一样,每次军地双方需要合作,或是需要联系的时候都是派别人来的,自己虽说也就在壶北境内,但根本就不露面。等到刘雁来八月份学习回来之后,每次来的都是刘雁来。 而刘雁来每次来,都没有给李子元好脸色,这让李子元非常的郁闷。还有虽然在那一夜之后并没有缠着李子元,可时不时也投来哀怨眼神的唐翘,也让李子元很是有些头大。经过再三考虑,李子元还是决定让钱朋与唐翘谈谈,送她去军区总医院学医。 作为一名护士,本身就有雄厚的医学底子,学起医生来肯定要比一般新人强。如果仅仅作为一名卫生员或是护士,那么在眼下部队医生还相当匮乏的情况之下,唐翘的底子就真的可惜了。 当然,李子元送唐翘去学医,除了不想让她本身就很好的底子荒废之外。还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李子元想好好的冷静一下。至少考虑一些事情的时候,可以避开唐翘那幽怨的眼神。不过李子元也知道,自己这么一劝非弄巧成拙不可,所以他才委托钱朋去谈。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要求,钱朋答应的也相当痛快,落实的速度也快。只是在钱朋找唐翘谈完话后,唐翘却是在当天夜里面就找到李子元。唐翘来找李子元的时候,脸上虽说很平静,可神色中很是有些忧郁的情绪。 在有些敏感的察觉,眼前这个全团唯一女兵与团长的关系,好像多少有些不一般的张玉虎,在接到李子元示意之后马上走了出去。直接走到院门外,站在门外放起哨来,摆出一副谁也不让进的架势。 等到张玉虎出去之后,唐翘看着李子元良久,才低下了眼皮道:“让我去军区总医院学习,我知道肯定是你的主意。我好像一直都没有纠缠过你,可你难道就这么不想在见到我,就这么想要把我给赶走?” “其实你大可不必的,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就可以离开,并可以保证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团长,我只希望听你说出你的真心想法。哪怕就是在哄骗我也好,给我一个小小的理由。” 听到唐翘有些幽怨的语气,李子元将她拽到凳子上坐好,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后才道:“我要是不想见你、赶你走,就不送你去军区总医院学医了。你是护士出身,受过专业的护士训练,本身就具备深厚的医学底子。” “我们部队缺乏医生,除了一些参军的医学院学生之外,大部分的医生都没有受过正规的、专业的医疗教育,都是土法培养出来的。甚至有些人,在参军之前连字都不认识,我们的部队太需要专业的医生了。” “尽管你参军时间不长,但你现在也是一名军人了,应该知道老兵的重要性。更知道战士们上战场之前最担心的是什么,不就是怕受伤之后没有人收容,没有人去救治。或是怕遇到庸医,小伤治成大伤。你之前虽说没有当兵,可总看过被遗弃的伤兵吧。” “上次九鼎山一战之后那么多的伤员,幸好当时杨静在咱们团。可她那种正规医学院毕业的,咱们军区就那么几个,上级不可能让她留在咱们团太长时间,现在已经调走了。如果再出现九鼎山那样的伤亡,咱们就只能靠那些土法培养的卫生员了。” “你之前也是搞医的,虽然不是医生,但也是从事医疗行业的。医学的深奥,你应该还是知道的,更不是速成能够培养出来的。你有良好的底子,去学医不仅相当于走了捷径,而且在专业程度上肯定会更好。” “其实送你去学医,早在上次反扫荡作战之前,就已经是定了下来的。只是反扫荡作战出现的伤员太多,部队暂时离不开你才一直没有兑现。现在局势很平静,所以才下决心送你去进修,解决咱们部队现在最大,也是最难解决的需要。” 说到这里,李子元又笑了一下道:“而且,在这件事情上,我多少也有些私心。想着让你更上一层楼,将来的前途也会更好。我并没有瞧不起护士的意思,可相对于医生来说,护士还是辛苦的多。” “你去进修医生,将来你会有一个更好前途。同时,对你的未来也会更好。因为战争会有结束的那一天,可人类永远不会有离开医生的那一天。听我的话,去好好学习,回来为战士们服务。让你的战友上战场之前,心里面会更加的放心。” “我并不是要赶你走,你学完之后还是要回到老部队的。我要是想赶你走的话,当初也就不会收下你了。要是想要赶你走的话,我会直接找人把你调到报社,或是剧团一类的非战斗部队去。” “你也别多想,这件事情是对部队和你个人都有利的事情,在这种事情上我真的没有想要赶你走的想法。唐翘你是一个好女人,我希望你能在不远的将来,也会成为一名为战士们解除上战场后顾之忧的好医生,”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唐翘一下子紧紧抱住李子元:“我真的好怕你,为了躲开我,把我给赶出部队去。我知道我是残花败柳配不上你,可我真的不想离开部队,这里是我现在唯一的家了。离开这里我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天下之大何处可以让我容身。” 被唐翘突然间抱住,李子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她推开。对于唐翘回答时候,有些心里面大石落地的语气,李子元也只能无奈的道:“傻丫头,这里不是你的家,又那里是你的家?只要你自己不走,没有人会赶你走。” “不要整天的胡思乱想,好好的把精力用到学习和工作上来。我们期待着你学成归来,可以供你更加发挥能力的那一天。我相信你,一定会将真正的本事学到手,成为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唐翘才幽幽的开口道:“只要你不是要赶我走,不是想要避开我,那我就听你的。我去医院进修,争取早日学成回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部队,更不会让你失望的。” 话音落下,一直坐着的唐翘突然起身来一把将李子元的腰紧紧的抱住:“现在我就要走了,这一别不知道要多长时间,甚至能不能还能不能再见面都不知道。我现在只希望你让我,能有一个可以一辈子美好的回忆。” 说罢,一口狠狠吻上了李子元的嘴。与当初被杨静强吻,李子元像是一块木头一样的表现不同。这一次,面对着已经与自己有过一次的女人。明知道不应该,可李子元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一把抱起面前的佳人。 尽管张玉虎此时就在外边守着,但李子元知道今晚的事情,张玉虎不会说出去半个字。自己的这个警卫员,对自己可谓是忠心耿耿。而且张玉虎在门外守着,以张玉虎自己首长大于天的性格,在唐翘出去之前也绝对不会放任何进来。 所以李子元很是大胆的,将此时已经是满脸红晕的唐翘搂在了怀中。而李子元身上的气息,以及曾经带给唐翘无比安全感的胸膛。让唐翘放下了心中一切的枷锁,更抛却了一切的烦恼,真正的彻底融入了进来。 正文 第六百五十六章 马永成的新婚生活 几乎是一夜无眠,直到天色已经快要放亮,缠绵了几乎整整一夜。又一次放松了自己之后,有些疲惫不堪的李子元才沉沉睡去。只是李子元不知道在他睡着之后,在他怀中的唐翘却是坐起身来,凝视李子元良久之后穿好衣服,悄无声息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只是走到门外后,看着忠实的履行自己职责的张玉虎,唐翘小脸上瞬间布满了红晕。将一封信递给了他,又深深的回望了李子元所在房子好大一会之后,让自己镇静下来的唐翘,才快速的离开了李子元的住处。 第二天清晨,唐翘没有再见李子元。而是打好背包,在钱朋派出的一个班战士,以及去军区办事的马秉臣护送之下,离开了李子元所部的驻地,赶往军区总医院。她去学医的这件事情,李子元与钱朋已经同军区总医院沟通过了。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要求,军区总医院之前还是不太愿意。毕竟下面部队送来培训的那些卫生员素质,军区总医院还是清楚的。不仅要从头教起,甚至有些人首先还要先教会他们认识字。总医院的上批培训班已经过了,新的还没有开始,不愿意单独接收一个。 最后李子元不得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摆出自己这段时间之内,给军区总医院提供了多少、多少的物资,多少、多少的营养品,压的军区总医院院长和政委,无奈之下也只能一边骂着李子元脸皮厚,一边答应接收唐翘。 但等知道唐翘受过正规的护士训练,还是正规护士学校毕业的后,军区总医院的那位政委之前的那些不愉快都不见了,反倒是催促李子元,尽快的把人送过来。对于军区总医院来说,受过正规护士训练,并有相当不错医学基础的唐翘,无疑是一个相当好的苗子。 军区各部队很多土法上马培养的医生,都没有这个底子。护士转为大夫,至少比从头培养要事半功倍的多。尽管是一个女同志,但这个基础却是相当好的。培养好了,对于部队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军区总医院的态度变化之快,让李子元都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而钱朋在与唐翘谈话的时候,介绍信就已经给她开好了。所以唐翘走的很干净利落,如果不是她不认识去军区总医院的路。而且钱朋坚持认为一个女人走这么远的路,在眼下形势不稳定的情况之下不安全,她估计就一个人出发了。 等到尽管只睡了短短不到三个小时,但还是按照自己长期养成的生物钟。即便不是战时也是到时间就醒了,此刻却是手脚有些发软的李子元。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唐翘已经上路有一段时间了。 在得知唐翘已经离去后,看完唐翘给自己留下的那封信,李子元也只能摇头苦笑。其实唐翘在信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两句话。一是告诉他放心,自己会做好后续措施,不会给他带来麻烦的。同时也祝他与常娟,能够早日白头偕老。 放下手中的信,李子元也只能苦笑。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真就成了花花公子。自己本应该离开唐翘越远越好,昨晚反倒是又犯了一回错误。如果唐翘昨晚那几次,真的是有了某种因果,那自己到时候该怎么收场? 现在这边伤着一个,那边却又咬着一个,自己这不是成了禽兽不如了。自己和唐翘结婚倒是没有什么,唐翘的性格是外刚内柔、身材劲爆火辣,也正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女人。可这常娟怎么办,自己岂不是越伤她越深? 唐翘说的后续措施以及麻烦,已经有过某些方面经验的李子元,自然清楚是什么。他知道唐翘这是在告诉自己,她会做好某些方面防护工作的,不会以怀孕来威胁他必须要娶自己,或是因为怀孕影响到李子元。 放下手中的信件,李子元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以前已经对不起刘翠,还是已经牺牲的郭小珊,现在又稀里糊涂的伤害到了两个好女人。常娟对自己是一往情深,现在看起来唐翘对自己的感情,也是一样的不简单。 也许是之前的经历,让唐翘想要找一个胸膛可以依靠。也许是两次的纠缠不清,让唐翘对自己逐渐的产生了感情。李子元知道这次与唐翘又出现这种事情,起因与上次绝对不同。李子元看出来了,唐翘眼神中的依恋。 李子元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与这么多的女人搞的纠缠不清。好不容易把杨静送走,这又多出来一个唐翘。心里不仅还在记挂着不知所踪的刘翠,还有那个躲着自己的常娟。自己的感情,怎么会成了一团乱线。 感觉到自己就是像是一只将线团搞乱的猫,李子元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个年代没有后世那些多种多样的,事前的、事后的弥补手段。要是昨夜自己真的有一定的产出,难道自己就能真的不负责任? 那样,别说党纪、军纪了,就是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可这万一真的有了,自己如果与唐翘结婚,那常娟岂不是要恨死自己?自己到时候在全团的眼中,可就成了喜新厌旧的陈世美了。 常娟这个部队第一任政工主官,在一些老兵和干部的心中,还是相当有影响力的。这些人现在对自己一直拖着不和常娟结婚,本身就有些意见。这要是自己真的娶了唐翘,还指不定被骂成什么样呢。搞不好自己建立起来的威望,这一下全都得丢掉了。 挠了半天头,也没有想出对策的李子元,无奈之下也只能当起了鸵鸟。两个都收下,别说纪律不能允许。估计那二位女主角,自己也不会同意。即便是唐翘愿意一辈子生活在阴暗之中,但常娟要是知道自己在外边还有女人,还不得一枪崩了自己? 再说,这么做又怎么能对得起这两个女人。尤其是唐翘一辈子都生活在阴影之中,那对于已经有过痛苦过往经历的她,岂不是狠狠的在伤口上抹了一把盐?再说要真的这么做了,李子元一辈子都会看不起自己。 想不出办法的李子元,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现在常娟在躲着自己,唐翘去军区总医院学习。自己不用在面对这两个女人,看自己的时候那种别样的眼神,最多也就是看看刘雁来的冷眼而已。 当起了鸵鸟的李子元,干脆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部队的训练之中去了。不过钱朋一次从军区开会回来,和他说了两件件事情。一件让李子元,感觉像是喝了这山西盛产的老陈醋一般,多少感觉到酸味。另外一件让李子元的心里咯噔一下。 唐翘到了军区总医院学习,出众的气质和身材以及中上相貌的外表,以及也算是知识分子的学历。让军区各部队以及地方干部中够标准结婚的干部,很是有些趋之若鹜。虽不能说达到了推不开门的地步,但也是追求者甚多。 这一点,让李子元心里很不舒服。尽管他对唐翘并没有那种所谓爱情的感觉,更多的是一个做为男人做了某系事情之后,应该具备的责任感。如果唐翘真的接受了某位的追求,倒也省去了他很多的麻烦,对于现在正头疼的他,也无疑是一种解脱。 但李子元却依旧是有些吃味,心里面不是一般的不舒服。就好像自己一直藏的好东西,被别人相中要抢走,而且自己也只能在一边看着被抢走的感觉。只是心里面拈酸吃醋归吃醋,可李子元在面上却不敢有半分的表现出来。 对于钱朋自己团里一朵花,要被别人抢走的调侃。内心中藏着一些不能为人知秘密的李子元,也只能呵呵一笑了之。不敢在这件事情上,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只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内心突然产生的那种空落落感觉,却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抹去。 至于钱朋说的第二个事情,李子元虽说有些担心,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情。只是有些为马永成心疼,有些懊悔当初自己不该为了摆脱麻烦,鼓励马永成大胆的去追求杨静。现在看起来,杨静答应与马永成的婚事,更多的像是在赌气。 钱朋回来之后告诉李子元,他这次去开会被军区政治部主任找去谈话,询问马永成与杨静到底怎么一回事。钱朋这才知道,军区总医院与党校的驻地相邻不远。按照部队的规定,每到周末都是已经结婚的干部夫妻团圆的日子。 可马永成每个周末派警卫员,牵上自己的马去医院接杨静。总是一个人两匹马去的时候多少人,回来的时候依旧多少人。杨静总是找百般借口推辞,不去与自己的丈夫过周末。而有几次马永成亲自来请,大多数也是空手而归。 对于自己的丈夫,杨静表现的相当冷淡。两个人结婚有一段时间了,不算婚礼的那一天。在马永成已经在党校学习这么长时间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一共就一次。而且那一晚,杨静最后与一个女学员住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和马永成在一起住。 到现在,有些尴尬的马永成也不再去接了。杨静的这个表现,这哪儿是一对新婚夫妻应该有的样子。所以趁着这次开会,军区政治部主任亲自找钱朋谈了一下,询问两个人在部队的时候相处的究竟怎么样,他们两个人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也这么样相敬如冰? 最让这位政治部主任大惑不解的是,师长不是把团长介绍给了杨静,最后怎么成了政委的妻子?当初他们向军分区打报告的时候,是别人做的工作,还是杨静志愿的?要是志愿的,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这哪像一对新婚夫妻,简直就是形同路人嘛。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七章 感慨 杨静回来之后的表现,让这位视其为女的老资格政治部主任,始终没有搞清楚这些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新婚,不是应该高高兴兴的吗?可杨静结完婚之后怎么变的这么沉默?性格变的更加冷淡,根本就没有新娘子应该有的喜庆。 作为钱朋老首长,曾经在其身边工作很多年,政治部主任面对钱朋这个老部下,并没有什么好迟疑的,也没有什么该问不该问的。面对自己的老部下,政治部主任问的很直接,几乎没有丝毫的隐瞒。 尤其是在他也接到返回延安的调令,准备与总指挥和一二九师长一同返回陕北。在临走之前,对于养女的这个状态,他可是相当的不放心。在他,确切的说是每一个认识杨静的人看来,杨静的这种情况那叫做结婚? 而政治部主任的这些询问,钱朋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只能说他们两个完全是自愿结婚,团里面并没有在其中做任何的工作,更没有人去逼着杨静嫁给马永成。两个人当初在团里的时候处的也相当不错,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 至于为何杨静的结婚对象,最终变成了马永成。是因为杨静与李子元两个人,也许是性格真的不合适,两个人实在是相处不到一起去。而之前马永成就一直在喜欢杨静,这次两个人经过了解,才最终走到了一起来。 钱朋是老资格的政工干部,虽说文化水平不高,但绝对是人精子一类的。那位首长一说,他马上就猜到了前因后果。只是有些东西当事人都闭口不谈,他这个外人也没有办法说。面对着关心则乱的老首长,也只能说一些表面现象。 当然刚一开始李子元,可没有这么想过。回来之后,钱朋与李子元谈完这件事情时候,压根就没有想到对面这个年轻的,此刻心中有着别样心事的团长心思,都被他说的第一件事情给搅乱了。后面马永成的事情,他压根就没有听进去。 等到钱朋感慨,自己是将来找媳妇一定不能好高骛远,还是得找一个贴心的人时候。李子元却是有些不解反问,唐翘有人追求管他什么鸟事?只要女方愿意、男方符合规定,又碍到他啥事了? 难道他这个副政委,也对唐翘动了什么龌蹉心思?这不好,作为主管领导对下属动心思,这多少有些吃窝边草的嫌疑。李子元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是有些冷嘲热讽的语气。当然李子元是绝对不会说,他不仅把这窝边草给吃了,而且吃了不止一遍。 李子元的反问,让吸着烟的钱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把自己给当场呛死。无语的钱朋,瞪了李子元一眼道:“你刚才是不是走神了,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我这是对老马和他那位新婚妻子,婚后生活产生的感慨,管人家唐翘什么事情?” 对于李子元与自己说话的时候居然走神了不说,还要将屎盆子扣到自己脑袋上的行为,很是有些恼火的钱朋。没有听出来李子元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里面暗藏的酸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出来。 只是面对着被自己点出他走神后,神色多少有些尴尬的李子元,钱朋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无法太过于追究。否则,钱朋很是担心自己会被这个家伙,硬生生的给气的步上那位日军师团长的后尘,直接得了脑溢血。 钱朋将自己在军区政治部,被主任亲自找谈话的事情又说了一遍。末了,不放心,生怕这丫的再次走神,真把自己给气坏了的钱朋,还特地问了李子元一句这次听明白没有。等到李子元有些尴尬的点头,表示自己真的都听进去了之后,他才略微消了消气。 对于钱朋的这个感慨,李子元也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道:“老钱,你说的这话在理。大学生人人都喜欢,可你看中人家、人家未必能看中你。就算是想办法真的结婚了,可婚后的生活一样也不会顺当的。” “找媳妇,那是跟你过一辈子的。两个人要在生活三四十年,也许可能会更长。都只看脸蛋,不找一个知心的,那后半辈子的生活可就是水深火热了。老马这揣着一副火热的心肠,为了救她差点连命都丢了。结果却贴了一个冷屁股,这话上哪儿去说理去。” “算了,这事现在也轮不到咱们操不到这个心。老马当初是自愿的,也没有人拿枪逼着他。看看吧,也许时间会磨合两个人之间的不愉快。在夫妻之间,老马还是任重道远。只要杨静没有提出离婚,他们俩个就还有希望。” “老马为人性子温和,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者。更没有那些花花肠子,或者说是见异思迁的毛病,作为他的妻子肯定差不了的。其实老马有些东西,他有些做的太过了。无论这个女人你怎么喜欢,但也不能像他这样什么都听人家的。” “我当初捏合他们两个,可不是单单为自己摆脱麻烦。我这个人再不喜欢杨静,但也不会干出祸水东移的那种事情来。尤其是老马还是咱们一起浴血沙场的好战友,一个锅里面搅马勺的好兄弟。我那会干那种坑自家兄弟的事情?” “是老马这个家伙在早两年见到杨静之后,就一直暗恋人家不说,还对人家念念不忘。原来他是级别不够,现在都当团政委了那肯定够资格了。所以我才鼓励他趁着杨静在咱们部队的机会,去放心大胆的追求杨静。” “如果成了的话,他老兄既能够达成心中所愿,又可以抱得美人归。而我也算是省却了一个烦心事,也不用整天在躲着那个丫头。也算是为咱们的首长解决了一件烦心事,这完全可以说是一举数得吗。” “现在这种情况,我都不知道当初我的做法,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也许他们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可杨静究竟怎么想的,我现在是始终搞不明白。你说她要是对老马一点好感都没有,就她那个强势的性格,当初也不会答应嫁给老马。” “可要说真的从内心中喜欢老马,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这么一搞,老马无论在热乎的心,都有彻底冷却的那一天。本来咱们部队结了婚的干部,离的近一点的也是周末夫妻。两口子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一年都见不到一次面的也不在少数。” “人都说距离产生美,可他们现在这距离是有了,但美却没有了。你说杨静这个丫头算是怎么一回事?她要是这么搞下去,这不是坑了老马了吗?老马是政工干部,凡事又都讲究模范带头作用。” “他这娶了一个老婆成了这样,基本上等于没娶。让他离婚的话,面子上又抹不下来不说,他自己也不会同意。这长期下去,老马不成了不是鳏夫的鳏夫了吗?别说夫妻之间的感情,就是下一代都给耽误了。这算是怎么他妈的一回事?” “奶奶的,实在不行,老马回来,我就劝老马离婚。我就不信了,离了杨静这个张屠夫,他老马就得吃带毛的猪肉?这天下这么大,太行山区未婚的大姑娘有的是,难道就非得指望她杨静一个人?” 只是说道这里,李子元突然收住了嘴。这万一马永成与杨静真的离了婚,再来纠缠自己怎么办。想到这里,李子元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的感觉。不行,他们两个绝对不能离婚。就算马永成真的受不了要离婚,自己也得死命的给拦住。 老马,不是兄弟不是人,只是你的老婆太吓人了。这个苦是你自找的,可不能怨我。所以,为了兄弟的幸福,你老兄还是接着在苦日子里面熬吧。反正,只要你不离婚,你老婆就不可能重新来找我麻烦。 要兄弟干嘛的,不就是替背黑锅的吗?你老兄还是在苦海里面继续熬吧,你遭罪总比我遭罪好的多。想到这里,李子元急忙的改了口:“老马那人固执,别人劝他不一定听。再说了,当初他追杨静的那个劲头哪去了,在搬出来未必不会没有结果。” “只要功夫深,我们还是要相信铁杵一定会磨成针的。”咱们就盼望着他这副热心肠,能有融化那块寒冰的那一天吧。老马是个好人,也是一个老实人。他将来在军队里面走不了多远,也许地方上的工作更适合他。“ “而地方上的工作,又是千头万绪、压力也更大。如果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老马可是要遭罪了。这忙了一天,回到家里面连口热汤都喝不上,这是一个什么滋味。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可这男人其实也怕没有找对老婆。否则,一样一遭罪就是一辈子。” “老马那个人,性格我知道。就算心里面在苦,也不会在咱们面前表露出来的。所有的东西,他都会压在心里面,自己去默默的承受。老钱,如果老马真的有落魄的那一天,咱们这些老战友可不能袖手旁观。” 李子元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中心意思思想转变之快,让钱朋有些瞠目结舌。上一句话,还是指天发誓要劝马永成离婚。这下一句话,就成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了。这个家伙,这弯转的太过于急了,让钱朋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 只是对于李子元意思转变之快,钱朋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原来这个家伙是怕万一人家真离婚了,杨静再找上来。所以就来了一个死道友可以,但千万别死贫道的转变。想明白这一点后,钱朋有种想笑却突然笑不出来的感觉。 杨静在根据地的未婚女干部中,要学历有学历、要说外表也不差,怎么就让李子元如此的避之如虎?要是那些曾经追求过杨静,却最终都遭遇到失败的干部,看到这个家伙的这个样子,会不会想逮到他往死了揍? 正文 第六百五十八章 钱朋的警告 不过虽说对李子元的转变有些想笑的感觉,但对于李子元的这番话,钱朋想了想有些感慨的道:“希望老马能够用自己的心,将那个冰块给融化了。不过,那个杨静我接触虽说不多,可也看得出来,不是老马能够真正降服得了的。” “当初她到太行山的时候,有多少干部一眼就看中了,发起了攻势。当时可谓是一景啊,从旅职到团职,甚至到一些老资格的军区一级干部,可谓是一应俱全。从大革命时期的就参加革命,从鄂豫皖和井冈山走过来的都有。” “当年那些团级,甚至某些营级干部,如果没有牺牲的话,到现在应该都是旅职干部了,这么多的人追求她,这丫头就是全都看不上。可能是嫌弃咱们那些干部,都是一个个的大老粗。或是嫌弃咱们那些干部,年纪比她要大一些。” “年纪和她相当,又有一定文化的,像你这个样子的,当初又级别不够。你也知道,当年大肃反的结果,让咱们师的前身红四方面军,各级干部有文化的极少。你小子这个中学结业,在咱们部队就是了不得的知识分子了。” “够级别的,文化程度普遍不够。够的,早在红军时期就已经结婚了。人家心高气傲,来咱八路军是抗战的,是参加革命的,不是来谈恋爱、嫁人的。再加上咱们那位政治部主任的呵护,咱们那些干部也只能碰了一鼻子灰撤退。” “当初审查她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丫头恐怕一般人降不住。她和你姐姐,那可是两码回事。你姐姐也是心高气傲,但是你姐姐的心高气傲和她不一样。你姐姐那个人可是秀外慧中、傲的是骨气,这位杨医生傲的是脾气和性格。” “两个人看起来性格差不多,可真根子上真的差太远了。而且你姐姐那个人,是典型的外刚内柔,而且没有那个大学生干部普遍具备的书生气,更没有他们身上的那种怎么说,对,就是理想大过现实的想法。” “她要是有你那个姐姐一半,老马可就真的有福气了。有时候真的羡慕王诚,这个家伙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你姐姐要模样,咱们军区的女干部有一个算一个,谁能比的上?要学历有学历,正儿八经的协和医科大学毕业生,而且还学贯中西。” “还有那个气质,更是没有办法比。到咱们根据地,都引起整个军区轰动了,都以为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那一手枪法,连我都比不上,可谓是能文能武。为人是辣了一些,可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刁蛮女性。” “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放着全军区那么多的旅级干部都没有相中。却偏偏就看中了你的那位老上级,还是她打报告主动申请的结婚。这说明什么,就是一点,你那个姐姐很现实,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而且王诚的职务不是太高,没有少年得志的那种傲气。而且王诚为人憨厚,虽说不懂得政治,但经历过事情太多的他,在政治上很是小心谨慎。最关键的是,能够听进去别人的意见。” “你姐姐给自己选的这个丈夫,从职务上肯定比不上很多干部。但是从为人和性格上,王诚这一辈子都会走的很稳妥。同样作为一个女人,不说学识和修养。单单就从这一点上,杨静那丫头差的太远了。” “老马在这件事情,恐怕还是有苦头吃了。你说的对,这件事情上咱们也没有办法劝说他们离婚。常言道宁拆十座庙、莫拆一座婚,咱们作为旁观者,也只能劝和不劝离。在这件事情上,老马可还是任重道远。” “至于将来的事情,谁现在又能说的清楚?老马性格温和,不至于走到你说的那种地步。再说了,将来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样呢,能不能活到将鬼子赶跑的那一天都不知道,现在想那么多有什么用。现在的关键,是把握现在的机会。” 谈及婚姻的话题,钱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道:“对了,最近常县长可是很长时间都没有过来了。这有些不对劲啊,她这个县长不是应该和我们直线联系的吗?怎么现在连面都不露了?” “我听老刘说,他们的县政府眼下在一区活动,你离咱们还不到四十里地。人家这么近的距离都不来一次,不会是刻意躲着你吧。你小子究竟对人家是什么想法,我看要是差不多就得了。” “我说,你就不会主动一些?在这种事情上,男人主动一些又不丢人。对了,上次作战分给我的战利品,我这里还有两个日本牛肉罐头,还有两包日本糖果和两个水果罐头。你让张玉虎跑一趟去我哪儿取回来,你都带着去看看人家。” “女人嘛,虽说不能惯着,可该哄的时候也得哄。现在全团上下,可是都把你们两个人看成一对。你小子别挑三拣四的了,遇到常娟这样好的女人,你小子还挑剔什么?要是我看,这个常娟比那个杨静强多了。” “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女人,你说当初谁也没有拿着枪逼着杨静嫁给老马,也没有人去给她做工作,是她自己主动答应的。怎么这都结婚了,反倒是端起架子来了?真不知道老马看上她哪一点了。不愿意你当初别答应啊,现在搞的老马里外都不是人。” “不过,常娟这个人我到部队工作之后,这段时间接触也有些了解了。是典型一个外冷内热,内心之中具备中国传统女性观念的女人。除了学历没有那个杨静高,其他的都比那个杨静强到不知哪去了。” “你小子要是娶了她,可真的就有福气了。至少不会做出,让自己丈夫三番五次去接都不去,如此下不来台的事情。更不会让你小子,整天的独守空房。而且性子外刚内柔,我相信绝对是一个贤妻良母。” “我可跟你说,你小子现在别在哪儿装。要是真的错过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我可听说无论是地委的,还是部队的干部,够级别结婚的追求人家的可不少。要是真被人家给追走了,你小子别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 这正说着马永成呢,钱朋却是突然转过了话题。提起了常娟和自己的事情,眼下正满脑门官司的李子元,转瞬之间头就又疼了起来。连忙求饶似的挥挥手道:“老钱,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心里面对自己的事情还是有数的。我和常娟的事情,我还是再等等再说吧。” “这抗战还没有结束,形势还没有彻底的好转。咱们搞不好哪天就光荣了,到时候扔下人家孤儿寡妇的怎么办?你小子想要结婚,那是你的事情。至于我结婚的事情,我琢磨、琢磨再说吧。” 看着一幅求饶表现的李子元,钱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这都琢磨多长时间了,到现在还没有琢磨出来。我看按照你的这个琢磨速度,等你琢磨出来了,估计黄花菜都凉了。你就在这儿慢慢琢磨吧,我看到时候你怎么办。” “你说你们两个,又不是那种速战速决的感情。在一起先是搭班子,后来又在一个区域工作和战斗,相互之间几乎没有不了解的。怎么在这件事情上,你就这么磨磨唧唧的。难道你真的挑花了眼,想找一个天仙整天在家供着?” 钱朋有些鄙视的眼光,让李子元有些恼火的道:“老钱,今儿你的话了真够密的了,怎么净管起来别人的事情来了。该不会是你小子也思春了,想要找个老婆成个家?那你就去找吧,谁又没有拦着你。你的级别和标准比我还够,你怎么不去找对象结婚?” 听到李子元恼羞成怒的这番话,钱朋好像想起什么一样的突然间沉默了。最终却是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思。曾经沧海难为水,有些东西等你失去了,你才知道什么叫做追悔莫及。” 说到这里,钱朋突然像是身上的力气,一下子都被抽空了一样,神色显得的异常疲劳。而对眼前的话题失去了谈下去的兴趣,有些意兴阑珊的站起身来,很是有些意志消沉的走了出去。 看着这个家伙离开的时候,显得有些苍凉的背影,想起这个家伙说的曾经沧海难为水这句话,李子元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李子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是想知道这个家伙究竟经历过了什么。 只是钱朋干保卫干事出身的政工干部,因为多年工作养成的习惯。这个家伙不开口,一般的人是撬不开他的嘴巴的。所以,难得八卦一回的李子元,就算再想知道原因,也只能将好奇压下去。 马永成婚后的生活这件事情,最终的解决人只能是他们两个自己,别人不适合在这种事情上搀和的。不过这件事情对于李子元和钱朋来说,在未来的婚姻之中,起到不小的一个警示作用。至于再多的浪花,并没有能够掀起来。 在全团,也就是他们两个知道,钱朋没有做任何的外传,就连何三亮都不知道。当初钱朋之所以与李子元说,是因为他当初也算是一个当事人。长期做审干、保卫工作,钱朋的口风可谓是相当的严。 这件事情的一个当事人,是团里面的政工主官。尽管他眼下并不在部队,而是在党校学习。但对于钱朋来说,马永成的权威必须要维护。而且这件事情也是当事人的隐私,绝对不宜向外传。 不过钱朋也知道,李子元喜欢开玩笑,而且有时候开起来有些没轻没重的。没有所以钱朋也警告李子元,这件事情马永成不说,就权当做不知道。等马永成回来之后,有些东西不能当成玩笑开。这件事情,还是让人家两口子私下解决比较好。 正文 第六百五十九章护送与遇敌 钱朋的警告,让李子元深以为然。他现在可不想沾惹这件事情,更想做的就是离杨静有多远、就多远。现在整天都生怕这两口哪天真的离婚,杨静再来一个吃回头草的他,哪敢去沾惹这个是非。 看着李子元摆出一副胆战心惊,拼命点头的样子,钱朋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这个杨静怎么比这太行山中的豹子,还让李子元畏惧?恐怕就算来一个日军大队,他也不至于如此这样的畏惧如虎。想到这里,钱朋也只能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唐翘去学习、常娟又对他避而不见,耳边总算清净了许多,但同样也失落了许多的李子元。也只能将全部的都精力,都放到了练兵身上。随着上级补充的新兵陆续全部到位,各级干部的调整也都到位之后,李子元所部拉开了全训的序幕。 用李子元的话来说部队要练出来,更不能让这两千号人闲着。练兵、学文化、种地,只要能让他们忙起来,能干什么就干什么。各级干部,尤其是机关干部都要带头下去,谁也不许在机关待着。李子元和钱朋两个军政主官,第一个带头整天在连队里面。 除了伺候自己那块永远都搞不明白的地,以及地面上的他始终摆弄不明白的庄稼之外,李子元几乎练兵都要练疯了。山地攻防作战,以及攻防转换、山地武装越野、山地攻坚作战,以及村落巷战和近战、夜战,野战工事的构筑。 尤其是连排各自为战、单独敌后活动看,更是训练重点中的重点。尽管下面的部队,一直要求尽快的将新兵下连。但李子元一直都在压住岔,直到新兵两个月基础训练完成。也熟悉了单兵和步兵班战术后,才全部分配到各个连队。 下面的步兵连,训练的火热朝天。各直属连队的训练量,甚至还要在基层部队之上。团通讯连白天训练武装越野,识别指北针和地图。有线排则练习快速的架设线路,以及战时快速的撤收线路。 而工兵连训练连续爆破、村落巷战爆破,尤其是土木工事的修建,为作战部队培养爆破手重点中的重点。侦察连,则重点训练远程奔袭。同时训练骑马、骑自行车等,一切可以利用交通工具。 部队白天训练,晚上从班长到营长等各级干部,要学习战场上的火力设置,并对白天的训练进行总结。李子元提出谁不学习,谁就下课到部队当兵。不管什么职务,原来有多少战功,都一律一撸到底。 干部学习,战士则利用夜间学习文化,以尽快的达到团里面要求的三个一千、两个十,一个一百的的要求。这两个一千的要求,是钱朋提出来的。一个是当兵满半年,要认识并学会写一千个字。 一个是等要到上秋,每个战士收获到一千斤的粮食,在训练场上流下一千碗的汗水。两个十是指每人要在训练中,穿坏十双布鞋、打十个发子弹。一个一百的要求是大练、苦干一百天,打造出军政双优的军区尖刀团。 这个要求是钱朋针对李子元在会议上的要求,特别提出来的要求。李子元高举杀威棒,钱朋则在身边帮着加油打气。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这次动员大会上端是配备的天衣无缝。 李子元对钱朋提出来的这三、二、一的几个要求,绝对相当的赞同的。要不是实在没有那么多的子弹,可供训练场上使用。李子元还想着给新兵再加上一个,要打满一百发子弹、用满十个*的要求。 就算是马永成在,李子元也不得不承认,钱朋这个家伙搞鼓动的确是相当有一套。他提出的那个大练、苦干一百天,打造出军政双优的军区尖刀团,可谓是相当的振奋人心。部队在李子元的带动之下,本就养成了争强好胜的习惯。 连续作战的胜利,又近一步的让部队养成了拳头部队,骨子里面固有的那股子傲气。在李子元的部队有一个说好,又不是太好的习惯,那就是全团上下从骨子里面都有一股气势。一个三棒子砸不出来屁的新兵,到了部队一个星期就成了脾气火爆的人。 李子元外表虽说没有显露出来,但骨子里面的傲气,很大一部也感染了部队。他敢打、敢冲的脾气,也给部队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团领导什么样子,下面的部队自然也肯定受影响。尤其是连续打了胜仗,部队更是从里到外都有着一股气势。 营长喊战士,连长喊排长、排长喊班长、班长喊战士,听到后都得跑步过来。本身就有着一股子舍我其谁的王牌军傲气的部队,再加上钱朋这个口号一激,更是从上到下都嗷嗷直叫唤。而李子元又在这个口号后边,加了一句大战用我、用我必胜的话。 这两句口号下来,全团更是鼓足了一股子气势。一个排中所属各个班之间要比,一个营所属各连排之间要比。就连战士与战士之间,新兵营各个班之间也要比。全团三个营之间,也在相互较量着劲。对于部队爆发出来这种现象,李子元和钱朋倒是乐观其成。 眼下潞东周边的敌情,相对的平静了许多。原来盘踞在高平地区的汪伪第二方面军,在南京汪伪政府的全力协调之下。日军总算给补充了一部分法制轻武器,以及一部分意大利在中国租界驻军被缴械后的武器装备,另外还给了五百支三零式步枪。 在南京汪伪政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整补之下,该部伪军武器装备虽说略有下降,但好赖全部整编完毕。只是这些法制武器口径特殊,库存弹药一旦打光之后恐怕就没有地方去弄了。而南京方面几经要求将缴获重庆方面的武器移交,可日军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答应。 只是将收缴的天津、上海法租界内,以广州湾法国殖民军的武器,转交给了这支汪伪军队。不过,收缴的炮兵装备,却是只给补充了六门法制山炮,两门意大利造山炮。迫击炮只给了缴获中国军队的十三门八二迫击炮。 相对于给原林县方面投敌的那位老总所部,一口气补充了四个团在缅甸战场上缴获的,全新还没有拆封的英制装备。以及那位东陵大盗部队,补充的上千支中正式步枪和汉阳造步枪,这待遇差别可有点大。 就连那个伪山西省政府直属保安师,待遇都远远的不如。不过好赖,这装备是给补充完毕了。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那位总指挥现在是打死都不肯出高平半步了。原来以为是肥肉,现在却被搁断了半口牙,这位老兄总算老实了下来。 再加上南京方面一直在活动,想要打通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将该部伪军调往苏北。以代替所谓首都周边,战斗力并不强的伪军。所以该部伪军自前次遭受重大损失之后,现在龟缩在晋冀豫三省交界地带不出头。 至于王铁石,现在是老实的很。只是专注于控制自己的防区,而绝对不向东迈一步。而那个保安独立师虽说张牙舞爪的,信誓旦旦的要报前次一箭之仇。可别的伪军不配合他,日军也是始终不肯出动。 让他们自己深入根据地,是打死他们也不会干的。所以,该部伪军虽说有些不老实,但也只是打一些嘴炮而已。真正动手的时候,还是知道自己手底下能耐的。各部伪军都老实下来,日军因为兵力始终不足,这段时间也很平静。 周边的态势很平静,让李子元可以全身心的将所有精力,都放在部队的整训上。也正是按照分区政委要求的那样,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在新兵占了三分之二的情况之下,争取将部队重新塑造一遍。 李子元的这个做法,在眼下各部队都在分散活动,主要以小股兵力活动的态势之下,显得多少有些特立独行。但李子元并没有在乎友邻兄弟部队的看法,自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的部队分散活动,他却偏要集中起来整训。 在整训部队期间,李子元还亲自带着两个老兵临时编成的两个连。护送返回延安的副总指挥、师长、政治部主任一行高级首长,以及一批旅团干部通过了长治周边的敌占区。一直到太岳军区辖区,将首长一行人移交给太岳军区护送的部队才原路返回。 完成护送首长任务之后,李子元带队在通过上党盆地与太岳山区交界地带的时候。接到前边侦察员汇报,有一百多日军加强了一门九二式步兵炮,以及携带了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在二十多个伪便衣队员带领下,正越过山口在向着向着太岳山区腹地行动。 接到侦察员的汇报,李子元皱了皱眉头。确定了这股日军只是单独行动,并没有其他的日伪军配合之后。李子元二话没说,拎着望远镜跟着侦察员来到了前边发现日军行踪的地点。等赶到之后,李子元举起望远镜观察敌情之后,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股鬼子由东北向西南进发,从行军的路线上来看,他们应该是去驻扎在太岳山某处的防区换防的。原因很简单,这股鬼子一路上的行动很是有些懒散。重机枪还在马背上驮着,子弹箱子都没有打开。 前边的尖兵,注意力也不是太集中。战术队形也没有散开,最关键的是尖兵就只有五个人。带队的日军大尉,还趾高气扬的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虽说也偶尔举着望远镜在观察,可李子元却敏锐的发现,他的观察只看几个略微险要的地点。 这个家伙不仅自己放松,甚至对自己部下的懈怠,也基本上没有过问不说。时不时的还与身后的一个日军中尉,不断的在嘀咕什么。两个人在交谈的时候,脸上露出的猥琐表情,甚至都在李子元的望远镜里面清晰可见。 正文 第六百六十章 火力解决 这一带的地势,只是算是平原地区向山区过度的浅山区。山势的走向与地形的变化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除了几处灌木丛之外,根本就没有地方设伏。所以这些鬼子,表现的都很放松。最关键的是,这些鬼子从有些发涩的动作来看就是一群新兵。 想到这里,李子元立马决定打一仗。鬼子的这个状态,不打这一仗都有些对不起自己。更何况这些鬼子,还带了十五辆装满弹药和物资的大车。这些鬼子送到家门口的物资,不收回来那也有些太对不起自己了。 尽管从这股鬼子有些懒散的动作来看,他们换防的据点应该不算太远。可对于李子元来说,在鬼子眼皮子底下打这一仗,会更加的增加战斗的突然性。因为这个时候一路上就算在戒备,到了自己家的大门口,人也会有些懈怠的。 下定决心之后,李子元留下侦察员继续观察敌情。自己则立即返回部队的隐蔽地,带着部队利用地形的掩护,向着鬼子行进的正前方穿插过去。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股鬼子向前再走大约两千米左右,有一片面积不大的树林。 不过李子元可没有打算在树林里面设伏,原因很简单。这座树林是这片不大的山区中,为数不多可以设伏的地点。鬼子在经过这里的时候,肯定会进行全身心的戒备。而且树林之中设伏,自己部队也连不成线。一旦发起冲锋,很有可能会打成乱仗。 所以,李子元将设伏的地点,放在树林另一边的几处灌木丛之中。这里在往前走二十五华里,就是鬼子安插在太岳山区边缘一个很重要的据点。也是日伪军在太岳山与长治之间,最大的一处据点。 李子元将伏击圈就放在了这个位置,而且他将伏击线也就设置在,距离日军行军序列还不到七十米的距离。为了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这股日伪军给打残或是一举吃掉。李子元集中了携带的所有七挺轻机枪,以及一挺苏制水冷重机枪。 将这些机枪成交叉火力配置,每一挺机枪都指定了射界。并告诉机枪手,一旦战斗打响不要顾及任何的弹药消耗。而其他的作战人员,除了抽调两个排警戒日军据点方向之外,被李子元全部都用到伏击圈。 李子元给他们的命令就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打光携带的*以及枪膛内的五发子弹。然后就上刺刀全线出击,与鬼子打白刃战。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彻底的解决这股鬼子和伪便衣队。 为了安全护送首长到太岳山区,李子元尽可能的将这支护送部队,打造的武装几乎到了牙齿。除了一色的中正式或是捷克式步枪之外,每支步枪都配发了六十发枪弹。每个步枪手,还配发了两枚清一色的日造*。 每挺轻机枪配弹三百发,那挺苏制重机枪则携带了两千发子弹。另外还有三个掷弹筒,以及全套的弹药。李子元还从侦察连抽调,配备了两支缴获的日军九七式步枪的狙击小组,以及一个全部配备了苏制*,以及晋造*的侦察排。 李子元护送部队装备之精良,就连副总指挥和师长等一行高级首长,都感觉到有些吃惊。副总指挥和师长,看着李子元护送部队的装备,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给了一个显摆的评价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几年在潞东地区,李子元折腾出了不小的动静,没用上级调拨一枪一弹,装备了一个齐装满员的精锐步兵团。这是李子元自己的能耐,也是李子元办法多。副总指挥和师长,也就不好说什么。 同样被调回延安学习的三分区司令员,也是李子元的老旅长。直接评价他现在绝对够土豪级别的,要不是现在没有那个时间,还有时机也不对,绝对会打他的土豪的。李子元所部的精良装备,让前来迎接他们的太岳军区一个营,也是相当的羡慕。 他们一个营才有三挺轻机枪,子弹全团拼尽全力才凑了每人三十发子弹,外加每个人携带了两枚根据地自己造的土造*。步枪也是汉阳造和晋三八式步枪,以及三八式步枪混编的。全营就营长和教导员,每人携带了一支晋造驳壳枪。 看到迎接并要一路护送到晋绥军区黄河沿岸的兄弟部队,装备和弹药都很不充足。为了首长在太岳山区已经过同蒲铁路时候的安全考虑,李子元让两个连中的一个连,每个战士交出十发子弹、一枚*。 并将另外一个连的捷克式步枪、六挺捷克和比利时机枪,以及所携带的全部弹药,都留给了太岳军区部队,自己则带着的部队换上了他们的晋造三八式步枪。也许是拿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兄弟部队将一挺歪把子机枪连同所有弹药,都给了李子元作为交换。 这就搞出了,李子元出发的时候两个连,一共携带了十二挺轻机枪,以及一挺重机枪。等到返回的时候,就剩下了七挺轻机枪、一挺重机枪。两个连去的时候都是清一色的七九步枪,回来的时候一个连换成了晋造三八式步枪。 考虑到兄弟部队接下来的行程,要比自己部队远的多。李子元并没有要太岳部队缴获的原厂三八式步枪,而是选择了质量差很多的晋造三八式步枪。李子元的这个做法,让副总指挥和师长等几位首长,都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然,几个旅团级别的干部,却是多少有些心疼。这可是清一色的捷克造步枪啊,全军区才有多少。这要是留给自己的部队多好,可就这么让李子元这个败家的犊子玩意,就这么给送人了。 哪怕是送给了与太行军区部队,都是从红四方面军一脉相承发展起来,两支部队中很多中高级指挥员,都是多年、甚至是鄂豫皖时期老战友的太岳军区部队。但李子元一下子送出一个连的装备,依旧让来自太行军区的干部心疼的要命。 尽管李子元这么做,是为了沿途保护他们的安全。可李子元一下子送出去一个连的捷克式轻武器,仍然让有些干部捶手顿足,恨不得将这些装备都给自己部队捎带回去。当着副总指挥和师长没有人敢当面骂娘,可在这些干部的心里面,李子元已经与败家子划了等号。 当然这些干部怎么想的,李子元倒是也能猜出来。但他对于自己将部队里面不多的捷克式轻武器,几乎一下子都送了出去,却是根本没有感觉到心疼。对于他来说,捷克式武器是好,子弹也能与国造和比利时造的七九步枪通用。 可枪这玩意,在有用的人手里面才是最能致命的武器。这些首长的安全,要比这些捷克式武器重要的多。送了就送了,这没有什么好后悔的。自己即便不能搞到新的捷克武器,可搞到国造的中正枪、、捷克式轻机枪并不是什么难事。 鬼子和伪军使用什么武器,自己就能搞到什么武器。别看晋造六五步枪质量不好,可上了战场一样能够缴获真正的三八式。不过对晋造武器也的确有些不感冒的李子元,也正想趁着这个机会给好武器被送走了,心里面也很别扭的部队,再换上小鬼子原厂的三八式步枪。 在布置完毕阵地后,李子元交待指挥狙击小组的大李,第一枪就要敲掉日军带队的军官,以及所有携带军刀的人。至于侦察排得到的命令是,跟随部队一同冲上去。只要日军试图靠拢,就集中*火力将其给打散。 在李子元的想法之中,他采取了即是太岳军区兄弟部队常用,但又不是常用的战术。那就是采取八路军惯用的近距离伏击战,在加上近距离密集的火力。老兵精贵,李子元可不想在这里引起太大的伤亡。 李子元这么做的原因是有两点,首要的原因是日军对八路军战术的熟悉程度。这一百多日军,士兵看军衔和动作都是新兵。但是部队中的军官和士官,一看可就是老兵。这些作为一支军队主体的军官和士官,又是长期驻扎在一线的低级军官和士官。 长期面对八路作战,这些家伙对八路的战术肯定相当熟悉。因为缺乏子弹以及武器的老旧,八路长期使用的战术就是近战。设伏的时候伏击圈距离日军距离很近,日军进入伏击圈打一枪然后发起冲锋,在接近日军的时候打一枪,在与日军进行白刃战和肉搏战。 剩下的一颗子弹,留着在撤退的时候使用。一般非到万不得已,或是不是打阻击的时候,一般只使用三发子弹。所以,被日军称之为三枪土八路。这些日军是进入太岳山区换防的,以日军的要求肯定是进行过专门针对性的训练。 而且士兵是新兵,但这些军官和士官,可不见得都是从其他地方调来的。所以李子元在手中弹药眼下比较充足的情况之下,采取了一种与日军接触过的八路战术似是而非的新战术。那就是在近距离使用大量火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最大限度的杀伤并打乱日军的队形。 然后在集中兵力冲上去,跟鬼子打白刃战。这样,既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也可以最大限度的杀伤日军,并缩短解决战斗的时间。因为眼下所处的地理位置,决定了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越短越好。 第二个原因,那就是在老兵精贵、子弹现在充足的情况之下,李子元选择了以弹药换老兵的做法。这两个连都是抽调的老兵,为了编成这两个连,李子元几乎抽调部队中三分之二的老兵。 有很多战士,都是班排的骨干战士,也就是说都是准备的预备班长。甚至还有一部分战士,现在就是班长和副班长。要是伤亡太大,给部队带来的后果可是伤筋动骨的。子弹消耗大,他还有办法补充。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一章 连环伏击战(一) 可要是这些骨干战士伤亡过多,李子元可就短时间没有地方去弄了。部队新兵成长的速度,可都是指望着老兵带呢。眼前这块肥肉让李子元放过去,他又多少有些不甘心。可要是为了吃折扣肉付出太大的代价,那对李子元来说就相当的划不来了。 所以,尽管李子元多少有些犹豫,但在下了决心打这一仗后,就琢磨出这么一个也不算古怪的战术。只是在八路军惯用伏击战术上,进行了一定修改的加强版俄而已。也就是说李子元打算送到嘴边的肉必须得吃,但是代价上也要合适。 李子元相当的有耐心,即便是日军尖兵已经走进伏击圈,也并没有急于发起攻击。他耐心的等待,部队也悄无声息的就埋伏在路两侧。而这个时候就看出李子元大练兵的成果了,二百多人的部队埋伏在这里是悄无声息,五十米的距离都看不出来眼皮子底下还藏着人。 甚至一个日军尖兵因为内急,跑到路边上的一道水沟边上小解。而这道水沟里面,就埋伏了一个排。这个鬼子从开始到结束,一泡尿撒出去什么动静都没有。隐蔽在沟底内的那个倒霉的战士,任这个家伙一泡尿从头浇到底也没有动。 这个家伙撒完尿后,还惬意的在路边吸了一根烟后,才拎着枪急忙的追赶尖兵去了。而这期间,这个家伙硬是没有发现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埋伏了整整一个排的八路。甚至一个八路被他一泡尿从头到脚,全都给浇到了身上。 日军尖兵在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发现,等到日军越过那片最容易受到伏击的地域,自以为安全,而有些散漫的日军大队更没有发现了。等到日军行军大队全部进入伏击圈,李子元手中已经上好*的快慢机,成扇面直接打出了一个连发。 随着他作为信号的第一声枪响还没有落下,在日军整个行军序列两侧同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随即拔出保险撞击地面激发引信后停顿两秒,才被投掷出来的日军制式的九七式*,也成片的落在日军行军序列里面。 从几乎是四面八方打过来的机枪火力,将这股日军被打的晕头转向,直观的以为自己被包围了。从近处打来的机枪火力,更是几乎弹弹都咬肉。就算反应再快的老兵,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面对打来的密集子弹,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毫无防范的日军,直接被横扫来的机枪火力,外加上密集的排子枪撂倒了一片。而大李带着他的狙击手,手中的步枪每一次枪响,都要带走一个军官或是士官。打的带队日军军官和士官,在刚一交火就伤亡了近一半还多。 至于那个骑着马的日军大尉,在战斗刚一打响的时候,就被大李击毙在下马的过程中。这位老兄太张扬了,在走出那片树林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重新翻身上马。结果骑在马上的这个家伙,就成了整个日军行军序列里面最明显的目标。 对于这样一个目标,大李又那里会放过。早就将他套进瞄准镜里面的大李,几乎是与李子元同一时间扣动了扳机。一枪就在这个没有带钢盔家伙,脖子侧面直接开了一个天窗。这发日本人自己制造的六五子弹,钻入他的脖子后直接将他的气管和颈动脉给撕开。 待这个家伙一头栽下马,他的卫兵不顾打来的密集火力想要来抢救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家伙脖子上被打断的颈动脉内的鲜血,在动脉压的促进之下,像是一个小喷壶一样在向外喷着鲜血。所有的人见到这一刻的时候,都知道这位长官已经没有救了。 相对于一枪致命的这位老兄,其实他死的虽说难看了一些。可要比他的某些部下,在枪林弹雨中遭受洗礼,外加还要迎接密集的*爆炸,至少没有遭受太多的痛苦,能死的要舒服一些。 这支日军是以新兵为主,刚刚从国内补充到山西战场。虽说日军训练一贯的严格,但在军官和士官第一波就被打的死伤掺重后,剩下的新兵在失去了指挥之下,只能在被动的抵抗。而面对着四面扫过来的枪林弹雨,这些并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直接给打蒙圈了。 李子元大概的估算了一下,等到所有的战士手中武器的枪膛内,子弹基本上已经按照自己要求打出去后。挥舞着手中已经换上新弹匣的快慢机跳出了隐蔽点,直接带着张玉虎率先冲了出去。 而在他们身后,所有的战士也立即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枪,在身后轻重机枪交替掩护之下,冲向了已经被的晕头转向,此时在密集的机枪和排子枪火力,外加铺天盖地的*杀伤之喜爱,已经倒下一多半的日军。 尽管被打蒙圈了,但见到八路冲了过来后,残存的日军士兵尽管也并没有畏惧的,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迎了上来。但李子元却依旧清晰的看到,这群此时大部分的士官以及所有的军官,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之后。以新兵为主的日军眼神之中,不时露出的那一丝恐惧的眼光。 但李子元在此时并没有任何吝惜的感觉,在接近日军队列之后,手中的快慢机与身后张玉虎手中的驳壳枪交替配合,打的是又准又狠。一口气撂倒了好几个,正在手忙脚乱退子弹的日军士兵。并将努力靠在一起的日军士兵,重新给又打散了。 而此时李子元的部队,见到团长都冲出去了,所有的战士拼命的在加速。一边给手中的步枪换上新的*,一边则在拼命的掩护团长。甚至几个轻机枪手,也端着机枪冲了下来。手中的轻机枪不断的打出短点射,专门为李子元清理周边的鬼子。 大李的那两支狙击步枪,弹着点也时刻不离李子元的左右。搞的李子元很是郁闷,他发现自己带头冲出来就是一个错误。搞的身后的掩护火力也好,周边的战士也好,恨不得将自己用水泥墙给围起来。 不过眼下的李子元,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反省自己的错误。又一次打光了手中快慢机的弹匣后,李子元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支被击毙日军留下的三八式步枪,一个跨越式的健步冲到一个日军面前。 手中步枪向右狠狠一摆,磕开那个家伙刺过来的步枪后,自己的刺刀在这个日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顺势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胸膛。拔出来之后顺手将枪身一轮,*横着狠狠的拍在一个想要占便宜的日军脸上。 这一狠狠砸在脸上的*,让这个家伙嗷的一声直接丢下了手中的枪,捂着脸蹲到了地方。李子元这一横着扫过去的*,估计将他的鼻梁骨直接给砸到了脸里面。对于这个家伙的痛苦,李子元丝毫没有住手的感觉。 在继续向前冲的时候,一只脚很不经易的揣在了他的裤裆上。结果这个家伙的手从脸上,直接该换到了两腿之间。也顾不得周边的战斗,不断的在地面上来回的翻滚。直到重新一把刺刀刺入他的胸口之后,他才彻底的解脱了痛苦。 一口气撂倒两个鬼子后,李子元快速的拉动枪栓抬手就是一枪,将不远处一个将自己战士打到,正准备补上一刺刀的日军脑袋上,直接开了一个不小的天窗。他身边的张玉虎,也打开了那支四四式骑枪的刺刀,护着李子元的背后。 此时战场上的步枪的枪声、刺刀相撞的声音,以及侦察连手中的苏制和晋造*的短点射声,还有躺在地上的伤员痛苦的*声。甚至还有牵引大车的骡马驴,在枪声和爆炸声惊吓之下,发出的各种嘶鸣声。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团,就像一个遇到连环车祸,正乱成一团的医院,外加骡马市场一样热闹。此时群龙无首的日军新兵,在李子元的迅猛打击之下,已经根本就抵挡不住。随着战斗进展的不断加快,地上躺着的日军越来越多,还能站着的日军越来越少。 而那个被日军尖兵尿液淋了一身的战士,秉承着李子元部队在那里吃了亏,就要从那里找回来的惯例。端着枪直接冲着在身后打响,立即转身回来试图增援的尖兵过去。这批日军虽说是新兵,但担任尖兵的几个士兵却是老兵。 可这位被日军尿给淋了一身的战士根本就没有管那套,手中端着上了刺刀的七九步枪,就直接杀奔那个尖兵过去。不过这三个尖兵的位置有些特殊,有些孤零零的悬在战场一侧。这个急于报仇的战士却是并不傻,就在那三个尖兵靠在一起退子弹的时候。 他手中留下的一枚*,却是已经扔了出去。当*爆炸之后,这个投出*立即卧倒的战士,这才端着步枪和这三个家伙中的剩余一个,也就是他死死盯着不放的那个家伙撞在一起。 两个人都是拼刺高手,在其余的干部和战士面前,表演了一场精彩的刺杀。尽管这个战士手中的七九步枪,枪身短于日军的三八式步枪。可这个战士是李子元全团有名的刺杀高手,是新兵的刺杀教官。而对面的那个日军老兵,却是被战场的局面给搅乱的心思。 你来我往,两个人拼刺了十几分钟。而等到其他的战士都结束了战斗,这二位老兄还没有决出胜负来。李子元却制止了其他战士要上来帮忙的动作,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的仇,让他自己去报。然后告诉其他的战士,以最快的速度打扫战场。 当十五分钟的白刃战结束之后,整个战场上除了那边正在格斗的二位之外,只剩下了三个背靠背站在一起的日军士兵。见到这三个日军士兵已经了无战意,端着枪的手因为害怕都在微微直抖,以及这三个日军士兵脸上稚嫩的脸孔。 正文 第六百六十二章 连环伏击战(二) 李子元对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过来,胳膊上不知道被那个家伙刺刀划了一道口子的敌工干事,下达了一个他身边战士都很难理解的命令。让这个日语已经基本上从二把刀,进化到了一把刀的敌工干事,对这三个鬼子劝降。 当这个敌工干事将话翻译过去之后,这三个日军士兵看着周边黑洞洞的枪口。尽管没有任何的回答,但端着枪的手却是哆嗦的越来越厉害。等了一小会,有些不耐烦的李子元,抬手冲着天就是一枪。 原本李子元是想要恐吓一下这三个娃娃兵,结果他这抬手的一枪,三个人中的两个吓的直接将枪给丢掉了。而剩下的一个,见到身边的两个人将枪丢到了地上。有些不甘心的向前冲了两步之后,等到李子元第二枪打到他面前地上的时候,也干脆利落的将枪丢在了地上。 这边最后残存的三个日军士兵,最终在李子元的威吓之下丢掉了武器投降。那边正在做着殊死搏斗的二位,也算是决出了胜负。那个胳膊被划了一刀的战士,将自己的刺刀从当面日军的胸口处也拔了出来。 看着这个一脸刺刺倒在不经意之间,给予了自己羞辱的对手后,很是有些骄傲的战士,李子元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鼓励的点了点头。其实按照李子元的一贯做法,他会上去拍拍这个战士的肩膀以给予更多的鼓励。 但现在让他去拍这个战士的肩膀,他实在是有些下不去手。如果这个战士身上是鲜血,他可以毫不在乎的保住这个战士。可这个战士身上的东西,实在是让李子元有些感觉到不舒服。其实他也知道,在严重缺水的时候这玩意都得去喝。 可问题是,那个鬼子估计最近有点火大。他排泄出来的东西,味道相当的生猛,即便到现在这个战士身上的味道依旧很浓郁。苦笑之后的李子元,也只能让这个战士从某位被俘的汉奸身上扒一套衣服,尽快的换洗一下。 反正部队现在身上穿的也是便衣,换上一套也不会影响到军容的整齐。在敌占区活动,还是执行重要护送任务的小部队,不穿便装还能穿什么?虽说没有换洗的衣服,可这被俘的一堆伪便衣队员不是现成的吗?看上那套,就扒下来那套就是了。 至于那二十多个伪便衣队员中被俘的十八个,在分别单独审讯了一下。除了与太岳军区情报上有联系的三个,单独都给拎了出来之外。其余的李子元二话没有一脚踹到后,让几个人拎着缴获的日军军刀,一刀一个的直接将脑袋都砍了下来。 砍下来的人头,直接被他摆在了路边上。来往的人只要不瞎,都能见到这些被砍下来的汉奸脑袋。如果是被俘的伪军,李子元一般不会这么做。但对这些破坏力更大的伪便衣队来说,李子元向来是有一个杀一个,绝对不手下留情。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这次打伏击居然抓到了这么多的,身上连一个枪眼都没有的伪便衣队员。要知道,这些人的军事技术可远远不如日军。这次在自己如此的密集火力打击之下,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人活下来,李子元倒是也感觉到有些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这些人该怎么处理还是要怎么处理的。不杀掉,难道放回去让他们继续刺探根据地的消息,继续对根据地地方政权进行破坏?反正留下来也是一个祸害,杀了是最省心也是最简单的处理方法。 给李子元带路的太岳军区的那个干部,见到李子元杀的满脸是血,有些头大的道:“老李,这下子你闯了大祸了。这么多俘虏你一不经过审讯,二不经过鉴别直接都杀了。你这严重的违反了部队的纪律,你让我回去之后怎么汇报?” 对于这位干部脸都变白了的表情,李子元将军刀擦拭了一下之后,随手交给了身边的警卫员,才慢悠悠的道:“老兄,那几个鬼子俘虏我怎么不杀?要是杀那几个俘虏,我才是违反纪律。他们是人人都得而诛之的汉奸,杀他们并不违反纪律。” “不杀他们,难道放回去让他们给太岳山区带来更多的危害?汉奸比鬼子,对咱们的根据地危害要大的多,这个道理你老兄不是不明白。要是伪军俘虏,我最多教育一遍后肯定放回去。但这些伪便衣队,我是见到一个杀一个。” 说罢,李子元没有在搭理这个干部,丢给他一支从伪便衣队员身上,缴获的七成新的大沽造驳壳枪后。看着部队已经清理完毕战场,李子元一挥手,带着部队快速的离开了战场。而等到据点的日伪军,被这里的枪声惊动赶来增援的时候,只见到了一地的尸体。 李子元则带着部队,押运着缴获的物资以及俘虏,抬着伤员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看到一地的尸体,带队的日军少佐暴跳如雷。集中了一百多日军并二百多伪军,沿着李子元转移的车辙追击下来,就连身后的据点都顾不上了。 只是李子元一路转移,忽东忽西的踪迹根本就飘忽不定。让身后的日伪军追击的时候,距离自己的据点越来越远却没有发现。也许带队的那个日军少佐发现了,但是盛怒之下他也顾不得了。 一百多刚刚从国内调动来,正准备借防调防或是退役老兵的新兵。外加押运的大批周边地区日伪军过冬,而准备的物资和弹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八路都给吃了。不解决这股八路,自己该怎么向师团部交待? 深知此次新兵遇袭,自己责任重大的这个日军少佐,不管不顾的一路追了下来。只是他几次试图分兵捕捉,他认为携带了大批物资肯定跑不快的当面八路。可他的分兵迂回,却总是被巧妙的避开不说,分出去的兵力还吃了一个不小闷亏。 被一顿*加上子弹横扫,直接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搞的他再也不敢分兵合围,只能一方面不断的向师团部汇报,一方面死死咬住李子元的屁股。以等待其他友邻部队,赶过来逮到这群该死的兔子。 只是当面的八路,行踪诡异的让他根本就无法确定对方到底会向那个方向转移。他刚刚上报这股八路向东行动,这股八路却是突然转向了西面。要不是当面八路只能走大车走的道路,估计这股日伪军早就被甩掉了。 而跟随李子元行动的那个太岳军区带队的干部,则已经脱离了李子元的部队,抄小路消失在太岳山之中。至于这位老兄在这个时候,返回自己的部队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除了李子元之外没有人知道。 在这位老兄走后,李子元则牵着身后的日伪军,不慌不忙的沿着太岳山与上党盆地交界处,在来回的武装游行。而他身后的日伪军,却是一直都没有发现,跟随李子元的大车不断的在减少。李子元每次转一次弯,他队列里面的大车就会少上一两辆。 李子元与身后的日伪军,一直保持着若聚若离的距离。即始终没有让对方找到下口的机会,又一直让自己与对方保持在可控的范围之内。甚至这股日伪军在疲惫不堪,想要休息一下以便喘口气的时候,他还会派人转过身挑逗一下。 时不时的来一阵机枪或是几声冷枪,或是隔三差五飞来两枚*。尤其是一旦到这些日伪军准备打尖的时候,肯定会遭遇到偷袭。这个日军少佐也纳闷,自己无论警戒在怎么森严,一到饭点就可能会有偷袭发生。 而一旦遭遇到偷袭,自己不是丢掉三五个士兵,就是出现了几个伤员。最可恨的是,那支八路放着伪军不下手,专门偷袭日军士兵。只要有掉队的,就没有一个赶上来过。派出人去寻找,只能找到一具被扒得溜干净的尸体。 这股八路每次的偷袭,都将这个日军少佐的火气,不仅再一次挑逗出来,而且每次都更加的怒放。而偷袭者打完就跑,他派出去追击的士兵,不是踩中*就是被敌人给打了一个反伏击。 被李子元这几手,搞的火冒三丈差点气成脑溢血的那个日军少佐。也顾不得下面的士兵疲劳与否,只管一路上追击下来。而且还再三警告下面的军官,绝对不允许士兵单独活动。就算去小便,也得一个分队一同前往。 这位少佐真的是被偷袭搞怕了,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等追到这些可恶的八路之后,自己还能剩下多少的士兵?可在放弃又不甘心的情况之下,他也只能尽可能的收拢部队,以尽可能的不给那些偷袭者机会。 李子元就这么连挑逗,带绕圈子的带着这些日伪军整整转悠了两天之后。在有意识的将其引诱的到太岳山区东南方向一个山坳中,李子元在停住了脚步。让侦察排带着民工抬着伤员,押运着剩余还没有离开的缴获物资和俘虏,从这里快速的通过上党盆地返回太行山区。 自己则带着其余的部队,携带一挺重机枪则这个山坳出口处,设置了一个连环的伏击圈。而此时那个原来的武器全部被留在太岳的连,此时早就已经重新装备齐全。虽说原来的六挺捷克式,换成了五挺歪把子,但子弹却是相当的充足。 手中的步枪,也全部换成了清一色日军原厂的三八式步枪。子弹,也从原来的每人十五发,一下子增加到了一百发。前次战斗消耗的*,已经重新补充完毕。而且借着日军押运物资的便利,大部分都是清一色的东北造拉火*。 相对于日军有些不太可靠,采用撞击式引信的九七式*。明显这些更让八路习惯的拉发*,更加受到部队的欢迎。尽管这些拉发*,实际上杀伤力并不比日军九七式*强,但毕竟一拉火投掷出去就行了,即省事又可靠的多。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三章 连环伏击战(三) 之前的那场伏击战,李子元除了从日军手中缴获了一批武器之外。在那十余辆装满物资的大车上,还发现了两万发六五步枪子弹,七九子弹和七七子弹各一万发,三千发驳壳枪弹,以及大批的东北造*和日式*。 还有二百支七九步枪、一百支三零式步枪,五挺东北仿造的捷克式机枪,东北造的*和驳壳枪各十五支,以及大批的日伪军冬季军装。根据审讯伪便衣队员的口供,这些武器和弹药以及物资,都是日军给太岳山区各个据点内的日伪军补充的。 那一百多新兵,都是日军准备换防的。至于七九步枪和捷克式机枪,那是日军已经下令将太岳山区几个据点的伪军,扩充四百人的编制。以使太岳山区的伪警备队,能够承担独立守备几个据点的责任。 眼下日军正在不断的收缩兵力,不断的试图以伪军代替日军,充当他们以战养战的急先锋。尤其是在八路军各个根据地,为了代替兵力不足的日军。面对晋南的太岳和太行两大根据地,日军也只能想办法扩编伪军。 只是由于日军自身的生产能力,眼下只能满足日军自身扩编的需要。对于伪军扩充所需的武器和弹药,除了从战利品中调拨之外。其余的也只能挖挖当年缴获东北军的老库存,以及本土老旧武器的库存。 结果,这批补充太岳山东麓各个据点,伪军扩编所下拨的武器和弹药,几乎全部被李子元给截了下来。甚至连同不堪其扰的日军,在各个据点的守备部队,所补充的弹药也一并全部被缴获。 眼下日军要么重新调配弹药和武器,要么就想办法将这批武器和弹药都夺回来。还有已经进入十月之后,对日伪军更为需要的冬装。山里面冬季来的早,再有半个月就该换冬装了。可问题是日军的冬装,连同伪军的一起都消失不见了。 伪军的冬装好说,基本上都是当地制作的。可问题是日军的冬装,却不是从国内调回来的,就是从大城市调拨的。要不能夺回这批冬装,估计整个太岳山东麓的日军要么挨冻,要么去穿中国人穿的老棉袄。 这样的局面,让身后的日军不发了疯似的追击李子元才怪了。更何况,那还有一百多新兵的深海血仇需要报。李子元是吃的脑满肠肥,可身后的日军不夺回来这些东西。不仅整个计划要被彻底的大乱,就连自己也要挨冻了。 当然,李子元是不会管这些武器和装备,日军都是用来干嘛的。对于他来说,这批武器来的正好,自然好不客气的笑纳了。弹药先行下发了一部分,其余的让侦察排先行运回去。眼下他的手头上,弹药的数量相当的丰富,所以他决定再接再厉,有模有样的再来一次。 身后这条疯狗,对于他来说不打掉有些可惜了。至少不能让他围着自己咬,保证侦察排将战利品,都安全的运回到潞东根据地。所以李子元这两天忽东忽西的,牵着身后这条疯狗到处游动,就是为了找一个适合伏击的地点。 当然,他之前的那一战,整个太岳山区的日伪军都已经惊动了。尽管还不知道这股八路究竟是什么来路,还以为李子元所部就是太岳军区的部队,但周边的日伪军已经倾巢出动,向着李子元周边合围过来。 所以这一仗,李子元依旧得速战速决。否则,搞不好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也正是有了这样的心里准备,李子元寻找地形寻找的很仔细。并没有因为身后咬着一条疯狗,周边更多的疯狗正向自己合围过来而草率。 李子元最终的选择,就在出太岳山口的地点。过了这个山坳,在翻过一个山头,那边就已经是上党盆地了。东南方向,则是连接太行与太岳山脉,以及作为上党盆地南部屏障的丹朱岭。 这里地处太岳山脉与丹朱岭交汇处,又是太岳山区出山的一个通道。又紧邻日伪严密控制的上党盆地平原地带,追击来的鬼子肯定戒备,不会像是在山区那么严密了,这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个机会。 而在战术上,除了选择伏击的地点不同之外,其余的战术运用都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这次多了五挺歪把子机枪而已。至于那挺九二重机枪,李子元带着有些笨重。所以让侦察排连同缴获的那门九二步兵炮,一起先期送了回去。 在埋伏完毕之后,李子元看了看手腕上表上的时间。又举起了望远镜,向着山下仔细看了起来。这个山坳有水,下面地势相对开阔一些。一条从太岳山区蜿蜒出来的土路,正在山坳正中穿过。 而两翼的山地,可以说相当的平缓。除了一些灌木丛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植被。说实在,并不算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形。但这里,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会成为日伪军休息、打尖的良好地方。 李子元一直在观察着日伪军行进的方向,手中的望远镜就没有放下过。至于日军能不能在这里休息、打尖,李子元心中还是有数的。这两天身后的日伪军不眠不休的追击自己,就算是铁人也会感觉到疲劳。 自己转移的时候,的确也是相当的疲惫不堪。小鬼子也是人,他们也一样扛不住这么没白没黑的追击。这里有水,地势也相当平缓。日伪军就算不休息一夜,也会在这里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的。 要知道这两天转移的时候,李子元派出侦察排可没有少折腾这些日伪军。时不时的来两发掷弹筒,或是解决掉他们的尖兵。在日伪军吃饭的时候,一顿轻机枪加上*的加菜,让这些日伪军一个个的被折腾够呛,几乎两天都没有正经吃过什么东西了。 这里的地形不利于偷袭,而有利于部队休整。李子元就不信,这帮鬼子不在这里休息?至于那些伪军,李子元直接将他们给过滤了。这些人也就充当日军的狗,至于在作战之中能不能说了算,几乎可以说直接可以忽略。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李子元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部队埋伏的位置,看看身上插满伪装的战士。放下心来,将望远镜又对准了山坳的进出口。果然就在李子元第二次举起望远镜的时候,日伪军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了山口处。 只是等到日伪军全部开进山坳处后,李子元却发现这次的情况有些不妙。不知道是那股日军赶到了,现在山下的日军现在数量足足有二百多人,再加上伪军兵力已经超过了李子元所部。 而且这股增原来的日军还携带了一挺九二重机枪,以及一门迫击炮。这至少让山下的这股日伪军,重火力增加了一倍。原来这股日伪军就日军携带了一挺九二式,伪军并没有配备重机枪。眼下增援来的日军,居然携带了一挺九二式,多少出乎李子元的意料。 最关键的是,这股日军什么时候赶到的,李子元却是感觉到自己被摆了一道。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两股日军汇合到一起,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这一点,无疑给李子元敲了一记不轻的警钟。 他现在可以肯定,自己前边一定会有数量不少的日伪军,在前边等着自己。来时候的路,绝对不能再回去了,这是李子元可以肯定的。眼下估计日伪军已经对这一带,基本上完成了合围。现在自己估计,已经是在日伪军的包围圈里面。 眼下面临的情况,已经不单单是打不打那么简单了。不打,除非自己丢下所有的物资,轻装寻找缝隙突围,否则自己很难突出去。其实放弃已经剩余不多的物资,对于李子元来说并不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但现在他面临的是,刚刚护送到太岳军区的总部和师部首长,眼下都在太岳军区境内。一旦日军在找不到自己的情况之下,急于报复对太岳根据地实施大扫荡,那么眼下正在太岳军区境内的各位首长就危险了。 那里现在有着整个华北,除了晋察冀和晋绥之外,几乎所有八路军部队的精华,以及八路军总部的大脑。副总指挥、副参谋长,师长和北方局、太行、太岳两大根据地,以及冀鲁豫、冀南等华北各个敌后根据地大批返回延安的干部。 一旦遭遇的任何的危险,哪怕损失一个干部都是重大的损失。自己部队没有人被俘,估计眼下日伪军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究竟是那支部队。他们应该还认为自己是太岳军区的某一部分,如果要报复很有可能还是会向着太岳根据地。 日军的报复手段,李子元自然也是清楚的。自己拍拍屁股带着战利品走人,的确自己是安全了。抢在日军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将部队带回太行山,李子元还是有这个自信的。但太岳军区怎么办?那么多首长的安全怎么办? 没有放下手中望远镜的李子元沉思了一下,还是下决心打这一战。尽管日军增加了兵力,让李子元这一仗的结果变得有些不确定性。但是日伪军已经到了眼皮子底下,自己转移已经来不及了。一旦被发现,那么自己部队根本就摆脱不了日军的火力覆盖。 而且自己要打破日伪军眼下已经形成合围的态势,那么就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打破一路日军。并且将日伪军的注意力,从太岳军区辖区给牵走。也就说这一仗,李子元无论情愿不情愿,都是必需要打的。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高级干部,通过太岳军区返回陕北,这个心李子元自然不会去操。以太岳军区那位首长的能力,就算整个晋东南的日伪军全部出动,也占不到他的任何便宜。但眼下,李子元也只能下决心打一仗,将日伪军的注意力从太岳给转移出去。 正文 第六百六十四章 连环伏击战(四) 下了决心之后,李子元咬了咬牙,没有改变做好战斗准备的命令。同时将自己的那支英制步枪小心翼翼的,从自己隐蔽点探了出去。三点成一线,将枪口对准了山下的一个正在打开地图的日军少佐。 而得到休息命令之后,山下实在有些疲惫不堪的日伪军一个个横躺竖卧的。除了十几个伪军被逼着打水,准备生火做饭之外,其余的日伪军没有一个站立的。都抱着枪,一屁股坐在地上,或是干脆就直接躺在地上。 他们的长官发了疯,这两天不眠不休的追击李子元所部,这些日伪军都被折腾的够呛。以及两三天不知道什么叫做睡觉,什么叫做吃顿热乎饭的这些日伪军。甚至很多人都已经实在扛不住疲惫,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相对于放松的部下,那个带队的日军少佐却是谨慎了许多。尽管这里的地形并不适合伏击,但他在看完地图后,依旧举着望远镜,向着周围仔细观察了半天才放下心来。只是就在他掏出烟来,正准备点上的时候,一声清脆的枪响传来。 好在这个家伙反应的速度很快,枪声一响他连看这一枪是不是冲着他打过来的都没有看,直接来了敏捷的一个前跃,勉强躲过了这一枪。只是他躲开了,但他身后卫兵却没有躲开。这一枪,直接打在他的胸口上。 只是躲过一劫的这位老兄,还没有等他掏出手枪来。就在他的身边和眼皮子底下,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十余挺轻重机枪的火力,以及成排的排子枪打出的子弹,准确的扫向了正在休整的日伪军。 而在右翼一个制高点的日军警戒机枪点,还没有来得及调转枪口。就被连续两枚掷弹筒打出的*,将里面的歪把子机枪连同两个机枪手直接给炸飞。在其对角的警戒哨的哨兵,直接被步枪子弹给打爆了头。 当这个面积不大的山坳中枪声响成一片的时候,这位被当时就给打蒙了的日军少佐才发现。敌军的伏击线既不是在周边的山头上,也不是在半山腰上,而就是在山脚下面的一片灌木丛之中。而这片灌木丛距离他选择的休息地点,居然只有一百多米。 也就是说他的警戒点放高了,他的望远镜视线也看高了。他观察了周边几乎一切,却偏偏的忽视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对方的隐蔽位置和身上的隐蔽物之巧妙,甚至去打水的伪军距离他们只有几十米都没有能够发现。 包括他在内的,这支日伪军之中几乎所有的日本军官,都没有能够想到。这支八路的指挥官,居然如此的胆大包天。在被四面合围的情况之下,居然还敢就隐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给自己再来一场伏击战。 而且还集中了这么多的火力,这么多的兵力就埋伏在自己的身边。要是自己当初在见到这里地形的时候,派出部队去搜索一下那边的灌木丛。也许这次悲剧,就完全可以避免。但自己却是真的大意了,见到这里的地形就放松了警惕。 这支八路伏击了运输给养、补充物资,以及换防新兵的部队,应该缴获了大批的武器和弹药。自己怎么还如此的大意,单纯的以为地形不适合埋伏,这股八路就真的不会打自己的伏击? 只是这位少佐就算恨自己大意,恨的直拍大腿现在也晚了。好在对方离着自己很近,只要能及集中一些兵力,自己还是有希望能够挽回局面的。想到这里,这位被横扫的子弹打的自己也不敢站起来的老兄,趴在地上不断的挥舞着手枪,要求部下站起来集结起来反击。 早就估算到这一点的李子元,那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在打完两个*之后,伏击部队按照李子元战前的要求。一边与趴在地上的日伪军对射,一边在身后轻重机枪的掩护之下,快速交替掩护匍匐向前冲过去。 身后的掷弹筒手,则不断的打出*压制日伪军机枪火力的同时,也在不断的用缴获的日军掷弹筒*和*,掩护匍匐前进的部队向着日伪军接近。而机枪火力则采取交叉射击的战术,短点射与连发相结合死死的压制住日军。 至于那挺苏制重机枪,则充分的利用自己枪身低的优势,不断的将密集的子弹扫向日伪军。尤其是那两挺九二式重机枪,被这挺苏制重机枪的火力封锁的死死的。两挺整整齐齐并排放着的九二重机枪周边,形成一片的空地。 任何试图靠近这两挺机枪的日军,都会在第一时间被打成马蜂窝。大李则带着他的狙击手,一枪一个的给日军军官点名。没办法,这些日军军官身上的军刀,在他们手中的九七式狙击步枪瞄准镜里面太显眼了。 而他们枪膛内的六五子弹,都是经过改进的。每一发子弹的弹头上,都被刺刀狠狠的划了几刀。尽管这样做会损失一部分的弹道性能,但好在距离是相当的近。一百多米的距离,损失一些弹道性能也无关大局。 大李带着的狙击组,明显是最轻松的一个。在清理日军军官的同时,他还有闲暇时间封锁那门迫击炮。他的第三枪就是撂倒了一个正在试图,将迫击炮从马背上卸下来的日军炮兵。其后的一枪,又直接将带队的一个日军炮兵小队长给撂倒。 在身后密集的机枪火力掩护之下,匍匐前进的部队在冲到投掷*最佳的距离之后。快速的将手中的东北造拉火*拉发,等待两秒钟后才快速的扔了出去。所有的战士都按照李子元不要心疼这些*的要求,以最快的速度将每人四枚*中的三枚扔了出去。 成片凌空爆炸的*,将日伪军所在的位置覆盖了一个结结实实。六百多枚*爆炸后,产生的大量碎片让即便的头戴钢盔的日军也有些受不了。毕竟他们只是脑袋上带着钢盔,可后背上却没有铁背心。 最关键的是,在之前的休息时候,绝大部分的日军都将脑袋上的钢盔给摘了下来。等到李子元打响的时候,这些家伙除了极少数反应快的抓起钢盔重新扣到脑袋顶上之外,大部分人都没有来得及重新佩戴。 结果这六百多枚凌空爆炸的*,让这些日军遭受了无比的痛苦。至于那些连钢盔都没有的伪军,则更是几乎人人负伤。最倒霉的那个警备中队长,因为卧倒时候所在的位置关系,浑身上下被弹片扎的像是刺猬一样,躺在那里大声的*着。 等到六百多枚*爆炸完毕后,李子元手中的英制步枪已经换上了一支三八式步枪。他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跟着所有的步兵一同跳了起来,在身后还在不断开火的机枪掩护之下,向着日伪军快速的冲了过去。 他身边的张玉虎则利用手中已经换上的*,与自己原来使用的驳壳枪交替配合。用精确的短点射,为李子元不断的清理前边站起来试图抵抗的日伪军。而同样发起冲锋的部队,在接敌最后一刹那,也快速的打出了一排排子枪。 外加投出了身上最后一枚*,将见到八路冲上来后,也立即站起身来端着步枪准备打白刃战的日军士兵,直接又撂倒了一片。而八路身后还在持续开火,并采取了交替掩护跃进的轻重机枪,也将站起身的日伪军成片的撂倒。 等到李子元带着部队冲到日伪军面前的时候,还能站起来的日伪军已经不足原有的一半了。大部分不是躺在地上*,就是已经被击毙。当然还有一部分伪军,见到八路火力凶猛,则很干脆的直接躺在地上装死。 站起身来试图进行最后顽抗的,几乎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日军。这些日军与之前伏击战的那些新兵不同,一个个一看战术动作,李子元就知道是老兵。所以他压根就没有客气,上来手中的快慢机就是一个扇面横扫。 而李子元以及所有佩戴短枪的人,几乎都是一只手拎着三八步枪,另外一只手的驳壳枪却是不断的在叩响。几个使用缴获*的老兵或是班长,手中的*也不断的将试图靠拢在一起的日军重新给打散。 当两军狠狠的撞在一起的时候,李子元已经对日军形成了绝对的兵力优势。每个日军士兵几乎都要面临两个对手,手中上了刺刀步枪的不断刺杀。而白刃战是缺乏子弹的八路军,也下过苦功训练过的。 尽管因为缺乏肉食,导致身体素质不如日军,但胜在人多势众。再加上后边的八路机枪是停止开火了,可那几支不断打出短点射的*,以及几支驳壳枪和快慢机同样准确的短点射,也让鬼子吃了不小的亏。 一轮拼刺下来,剩下还能抵抗的日军,在看到周边自己的人,已经剩下不几个之后。见势不妙的这三十多个日军,也顾不得一地的伤员了。不断的向着战场西北边缘,八路伏击圈的薄弱点边打边跑,试图脱离战场逃出去。 这些鬼子到底都是老兵,战斗经验相对丰富一些。李子元所部冲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发现西北方向没有一个八路冲过来。他们很确定的认为,那里并没有八路埋伏。这些仓皇的日军,也顾不得那边为什么没有八路埋伏了。 刺倒了几名战士后,架着后背上插满了弹片,大腿上又挨了一刀的那个日军少佐,快速的向着西北方向一路溃退下去。只是就在他们刚爬上西北方向的半山腰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机枪声。 那挺不知道什么时候调转枪口的苏制重机枪,以及两挺歪把子轻机枪,再加上两个掷弹筒转过身来,交叉快速的打过来几发*。直接让这三十多个鬼子,就地躺下了一半还多。这个时候就显出老兵技战术水平了,几发*几乎无一炸偏,全部落入溃逃鬼子序列中。 正文 第六百六十五章 赔了本钱的感觉 那挺不知道什么时候调转枪口的苏制重机枪,以及两挺歪把子轻机枪,再加上两个掷弹筒打过来的*。直接让这三十多个鬼子,就地躺下了一半还多。剩下的鬼子也顾不得转身看机枪火力从哪里打来的,更不敢回头抵抗。 利用自己娴熟的战术动作,快速的翻越过山头的棱线。只是在最后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又被身后打过来的机枪火力,以及准确的步枪火力给撂倒来了五六个人。没办法,这里的山上几乎没有任何的植被。 这里的确不适合打伏击战,但在撤退的时候也同样没有隐蔽物可以利用。这些鬼子在光秃秃的山上,一路向着山顶狂奔,这目标也太过于明显了。更何况李子元还给那挺重机枪的机枪班长,配发了一部日军士官级别的望远镜。 打过来的那两挺鬼子的歪把子,枪身上边的瞄准镜还在。在加上歪把子机枪的特性,打的是又准又狠,几乎相当于一个可以连发的狙击步枪。这些鬼子能够最终逃出去十多个,也算是相当的幸运了。 只是等到剩下的鬼子,等到好不容易越过棱线后,却没有想到脚底下又传来连续的爆炸声。而他们的脚下炸响的,正是李子元事先就埋设那西北山坡棱线下,用*改装成的绊发雷。 外加上李子元从太岳军区出发的时候,从太岳军区那里要的,被他填进了一些加料的土*。而这些还连着*的土*,威力已经是大不一样了。等到爆炸声结束之后,勉强逃过一劫的日军就剩下了三个,还能继续一路狂奔。 见到鬼子基本上已经被打垮,李子元也就见好就收,没有去穷追那三个跑掉的日军。而是命令部队快速的打扫战场,立即做好转移的准备。这一战,李子元收获颇丰。不仅缴获了大批的武器和弹药,还在打扫战场的时候连轻伤员在内,清理出来一百多个伪军俘虏。 这些伪军战斗力不成,同时也在第一时间就被李子元打来的密集火力,给吓的有些傻了。从他们长期与太岳军区部队作战的经验上判断,这些机枪应该是八路一个团的部队。所以这些伪军除了一些倒霉蛋,以及几个死硬的军官之外。 剩下的人,都相当聪明的立即卧倒在地。或是干脆的,直接躺在地上装死。依靠多年战场上养成的良好习惯,参战的伪军八成都活了下来。而且大部分在刺刀一逼,都快速的从地方爬了起来。结果俘虏的数量之多,李子元也吓了一大跳。 另外,还有三十多名日军的重伤员。李子元这次倒是没有下手,将日伪军的伤员全部都留在原地。被击毙的日伪军,身上的军装虽说没有动。但是从钢盔到水壶,从子弹盒到皮带全部都被扒了下来。 这次李子元基本上,没有抓到轻伤员。这个时候的日军,还是相当顽强的。别说活的俘虏,就连轻伤员都基本上很难抓到。这次俘虏三十多个日军,基本上清一色都是重伤员。这反倒是省却了李子元的麻烦,轻伤员还得用人押送。 将日军重伤员留在原地,相对于在战场上直接给对方伤员一刺刀的日军,已经是很人道主义了。要不是有纪律看着,李子元当然恨不得给这些家伙,每个人都补上一刺刀。可没招,杀那些伪便衣队员,上级不见得给自己处分。 要是杀这些日军重伤员俘虏,估计上级是绝对饶不了自己的。所以,李子元最终还是选择了手下留情,没有犯了虐待俘虏的纪律。他只是用日军尸体上的衣物,将这些日军伤员给草草的包裹了一下而已。 反正缴获的急救包,自己人还得留着用呢。用他们自己身上的衣服给他们包扎,李子元已经感觉自己很够意思了。至于用未经消毒,连续奔波已脏的,看不出本色的衣服直接包扎会不会引起伤口感染,李子元那就管不到了。 要知道自己部队的伤员,很多的时候都因为缺乏绷带和急救包。在负伤之后就是用绑腿,或是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草草包扎而已。穷得掉底,连军装都凑不齐的八路军,哪有那么多的绷带和急救包? 不过部队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在西北方向的半山腰处,发现了又挨了一枪正处在昏迷之中的,此次日军追击行动的指挥官岩山少佐。这位此时处在昏迷中的老兄,在伤口被包扎完毕之后。用他准备抓俘虏的绳子捆好,让几个伪军俘虏抬着跟着走。 只是这次伏击战虽说又取得了胜利,但是战斗结束之后清点自己的伤亡数量,李子元差一点没有心疼吐血。上一次伏击战,部队不过阵亡九人,轻重伤员加在一起还不到三十人。也就是说上次他以轻微的代价,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战果。 可这一次居然牺牲的就有三十多个,轻重伤员加在一起连同上次的损失,足足损失了将近一个连。尽管解决了二百多日军,可李子元依旧心疼心直哆嗦。这些可都是将来可以带兵的老骨头啊,就这么丢了一半。 这次损失这么大,尽管也算是缴获颇丰,战果也相当的可观。可损失一下子这么大,李子元依旧觉得自己是赔了本钱。他的这些兵,别说一个连的装备,就是给他一个团的装备他都不舍得换。 不过李子元也没有时间去哀伤,将阵亡的兄弟草草下葬,并在地图上做好标记后。李子元带着部队押着俘虏,抬着缴获的物资和伤员,还有几个日本军官俘虏。一路先沿着日伪军追击的方向,先转移到第一次打伏击时候的那片树林。 在树林里面潜伏了一个白天,并让部队得到最有效的休整之后。李子元就地从那个位置,笔直的向北面插过去。两路日伪军搜索队擦肩而过后,从日伪军合围圈内寻找到缝隙,一路向北抵达上党盆地北缘。 然后向东快速的转移,以急行军的速度快速的穿过上党盆地,很是巧妙的避开了正在到处搜索他的日伪军。而那些抬着伤员和俘虏的伪军,在严密监控之下也老老实实的,没有敢有任何的小动作。 没有办法,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狠的八路长官。谁要想搞什么小动作,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刺刀。杀了第一个试图在避开擦肩而过的日伪军时候,想要喊叫发出警报的伪军官之后,剩下的伪军一路上老实的多了。 而此时正在太岳山区到处搜捕李子元所部的日伪军,还不知道他就隐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整整一个白天。然后夜间快速的向北转移,几次与他们擦肩而过。不过在转移出太岳山区之前,李子元释放了十几名岁数比较大的伪军。 同时在转移出太岳山区之前,李子元利用伪军俘虏身上的军装。采取化妆偷袭的战术,一举端掉了日伪军在太岳山区东北方向的一个据点,俘虏一百多伪军击毙十六名日军。将日伪军运抵该据点的冬装,以及搜刮准备运往长治的一批税款缴获。 这个据点位于一个很大、也很繁华的集镇之内,李子元在这个集镇内筹集了一批棉花和布匹,还有一批煤油等太行山急需的物资。然后,就地征用当地伪军的十几部大车,外加伪军俘虏充当力工,一路急行军撤回了太行山区。 此时还在太岳山区拉网扫荡,试图逮到这个狡猾家伙的日伪军。才从释放的俘虏那里知道,这股八路原来不是太岳山区的。只是路过这里返回太行山,是东边太行山区的老八路,他们在太岳区的拉网扫荡,整个都是寻找错了方向。 知道就算将整个太岳山区翻过来,也找不到这股八路之后。等到调过头来,试图向东追击的时候,李子元已经进入了太行山区。看着太行山的崇山峻岭,日伪军不敢在继续追下去,也只能垂头丧气的收兵回去。 不回去怎么办,没有三五千人以上,日伪军那里敢进山去扫荡?尽管日伪军调集了两千多兵力追杀李子元,可这点兵力追击李子元还行。至于进山,别说太行山,就是太岳山区他们现在都不敢进。 否则,这两千人进山指不定还能回来多少人?再说了太行山区那么大,这两千人撒进去,就像在河里面撒上一瓶胡椒面一样,连一个波浪都起不来。这个仇至少短时间之内是报不了了,就别卖一个在搭上一帮了。 不单单是这股鬼子不敢再追击了,关键问题是他们后方现在也是起火了。趁着鬼子到处发了疯似的追这股八路的时候,太岳军区各部队主动出击,趁日伪军后方空虚拔出了不少的据点。 尤其是太岳山东麓日伪军最大的据点,也是辐射周边几十里的核心据点。李子元第一次伏击战打的那些日军新兵,就是去这个据点报到后再分配到其他的据点。追击李子元最疯狂,被李子元又打了一次伏击的那股日伪军,也是这个据点出发的。 这个据点位置相当重要,遏制太岳山东麓关键位置。日伪军控制这个据点,可以俯视几乎所有太岳山区东麓进入上党盆地的通道。流入根据地的各种物资,大部分也需要经过这个据点周边。 这个据点的日伪军,数量始终保持在三百人以上,而且武器配备相当的精良。太岳军区部队之前多次试图拔除这个据点,但都因为缺乏攻坚火力。以及该据点与周边各个据点,都有公路相连日伪军增援快速而没能成功。 而且这个据点所在的位置,也是整个太岳山区相对来说比较富裕的一地。这次被太岳军区部队,趁着该部日伪军倾巢出动的机会,一举将这个日伪军插在太岳山区东麓钉子彻底的给拔出。顺势还拔除了周边几个与该据点,形成战略配合的据点。 正文 第六百六十六章 功过相抵、下不为例 仅仅在该据点,太岳军区部队就缴获,并最终烧毁卡车三辆、摩托车一辆。缴获大车二十多辆,以及一批的骡马等大牲口。解救被俘后关押在这个据点内的,太岳区军民和地方干部近百人。 武器缴获的数量虽说因为为了追击李子元,该部日伪军几乎可以说倾巢出动,留守的日伪军数量不多。只有缴获到了四十多支步枪,两挺歪把子轻机枪、一挺捷克式和一挺九二重机枪,一门日制迫击炮。 但是弹药却缴获了上万发,也算是发了一笔小财。最主要的是缴获了一大批日伪军征集的,还没有来得及运走的粮食。而且在夺回这个集镇后,将日伪军插入太岳山东麓的一个据点,变成了太岳部队进入上党盆地的一个前沿出发点。 这个战略态势的改变,对于太岳军区来说,甚至远比缴获了多少武器重要的多。而且夺回了大批的粮食,也让同样处于自然灾害中,只是旱情比太行山略强一些。但本身就也相当贫瘠的太岳军区部队,今年冬天能够好过一些。 还有一些参战部队,利用日伪军搜索部队经过自己防区的机会,利用伏击战和*战、运动战,也吃掉了不少围追堵截李子元的日伪军小部队。各个参战部队,利用此次战机都是收获颇为丰富。 一些原本拉锯的地区也成了稳固的根据地,一些日伪统治的稳固区也成了游击区。而等到搞清事情的原委,知道这个头居然是李子元在返回途中,决定捞上一把引起的连锁反应之后,副总指挥与师长对视苦笑良久。 副总指挥才开口道:“这个李子元胆子就这么大,只要让他遇到战机,他就绝对不会放弃。我估计这个小子,是见到日军新兵队想捞上一把。结果,却没有想到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好家伙,他两百多兵力就敢打一百多鬼子。” “就算这些鬼子是新兵,可这日军的新兵除了没有战斗经验之外,在单兵素质上可是不逊色于老兵。而且这些新兵装备齐全,又有士官和老兵指挥,实际上的战斗力并不弱。所谓的弱一些,只是相对而言。” “他还就动这个手不说,居然还敢在日伪军到处在搜捕他们的时候,还敢在有模有样的再来一把。他这是抓住了日军的心思,认为我们不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打伏击的思维。就在鬼子眼皮子底下,连续打了两场伏击战不说,还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 “他在这一战之中,不仅消灭了几百号的日伪军,而是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关键的是在这个连锁反应影响之下,我们在东麓地区整个态势,可以说有了根本性的转变,变被动为主动。至少在东麓地区,变为退可守、进攻攻。” “不能不说这小子脑袋活、敢下手、胆子也大,最关键的是心思足够的细腻,不拘泥于固定战术限制,敢于违反军事常识。这个小子假以时日,在磨练、磨练肯定能成大器。我看将来,他可以指挥一个军作战。” “幸亏他就带了两个连,他要是这次将全团拉出来,我估计这小子他都敢去打长治城。这两仗,就算你我在这里,也不能不说打的是真漂亮。这锅看起来的夹生饭,居然就被他就这么硬生生的给吃了下去。” “当初你们上报扩编他们团为甲种团,我还以为你老兄有些徇私情。但现在来看,当初你们的选择是对的。这样的部队不扩编,还扩编什么样的部队?这可不是一个团长能打就能解决的,要不是他的部队训练水平足够,就算指挥员的决心再大一样会拉稀。” 副总指挥的这个评价,师长却是点了点头:“这两场战斗,的确打的都很精彩。在短短的两天时间之内,连续打了两场伏击战。以不过两个连的兵力,取得了消灭日伪军加在一起足足四五百人的战果,这个决心换一般的军事干部可都不敢下。” “不过杀俘的事情,做的可就是有些过了。就算是事出有因,但杀俘还是违反纪律的,而且也影响到我军的形象问题。这小子,能打仗、可也真的能惹事。打了这么大的一个胜仗,又干出这个事情来,你说是表扬他好、还是批评他好?” 师长的话音落下,副总指挥沉思良久,掏出钢笔写了一行话交给师长后,才道:“这个小子,便衣队是该杀,可不应该他杀。这样,即不给表扬,批评也不要给了。告诉太行军区,功过相抵、下不为例。” 对于副总指挥的这个决定,师长笑了笑道:“我看你是很喜欢这个小子吗?老总,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你可是向来一是一、二是二的,这次违反纪律的事情,就这么简单的算了,可是太少见了。” 师长的话,让副总指挥哈哈大笑道:“老伙计,要是真的处理他,你还不得心疼死?不过你说的也没有错,我是喜欢这个小子。这样能打仗,在战场上充满主动进攻意识的干部,换了谁都会喜欢。” “而且从他舍得拿出一个连的装备,给并非一个建制的兄弟部队换装,说明他很有大局观,做人也没有那么小家子气。这样的干部,你说我能不喜欢。咱们纪律归纪律,可心里面谁都有点小九九。” “那个指挥员不希望自己的部队装备精良?就是你我,不也是希望咱们的部队,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山炮都齐全吗?这不能说是山头主义,但也多少有些影响了部队的整体配备。这个小子能拿出来一个连的七九步枪,这一点就相当的不错了。” “别说一般的干部,就是我自己看着他那一个连的中正式和捷克式步枪,都看着眼馋。一般的干部,可不会舍得拿出来的。从这一点上看,说明这小子眼光还是有的。可就是有一点,他在战场上有些时候手段过于极端了。这一点在将来,恐怕会有些影响。” “就像这次,他俘虏的便衣队交给兄弟部队,不管是杀还是放,对他来说就都没有什么影响。可是这个混小子,就几刀下去都给杀了。老兄,他的这种手段会引起很多人不满的。还有前两年,在战场上使用毒气的事情,都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其实他说的也没有错,这些便衣队的确都该杀。咱们各级部队,尤其是地方政权在他们手中可是吃过不少的亏。这些便衣队员的危害,甚至远远高于伪军。但还是那句话,这些人不应该他杀。这次是为了严肃纪律才给他功过相抵,要不然我真的想给他一个表扬。” 对于二位老总的谈话,边上的太岳军区首长,却是有些很不满意的道:“我说二位老总,我早就说这个小子是一个人才。当初我三次给师里面打电报,要将这个小子调到我这儿来工作,可你们二位就是不松口。” “现在可倒好,这个混小子在我的地盘上,吃饱喝足就开溜了,我还得给他擦屁股。这二位老总,他缴获的那些装备我可一样都没有落到。现在抽调了一批干部去延安学习,我这里现在也缺这样能打能拼的干部。” “这样二位老总能不能开个口子,我这还需要一个分区副司令。把这个混小子调过来,先当军分区副司令并暂时代司令,如果表现好的话就给他转正。怎么样二位老总,我们不能白给这小子擦屁股吧。” 对于太岳军区司令员这个要求,副总指挥对师长道:“你看这个混小子哪儿好,怎么哪儿都想着要人?前段时间冀鲁豫军区也来电报,希望抽调一批军事干部去他们哪儿,就差没有指名道姓了。还有你的接任人,要是我点这个头还不得找我来骂娘?” “也是,这样敢于主动出击,还这么能打的军事干部,谁看了都喜欢。就是我,当初不也想调他到我身边担任参谋吗。不过,当军分区司令员,他还是有些不足,还是让他在团长的位置上再多历练、历练为好。” “现在咱们部队正在精兵简政,团一级的作战部队在很长时间之内,都是作战的基础建制。团长的位置上还是很磨练人,也是最锻炼一个干部综合素质的职务。对了前段时间潞东分区不是提出来,让他兼任分区副司令吗?你们当时是怎么考虑的?” 副总指挥前边让李子元在团长的位置上,再继续磨练一下的话,师长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至于后边的询问,师长摇了摇头道:“我觉得这小子现在仗是打的不错,可是还是有些火候不足,沉稳上还是差了一些。” “你说的没错,他在很多方面还需要在历练一下为好,提拔太快对他的成长不利。再说,当时我已经接到命令返回延安,这件事情还是留给参谋长解决比较好,毕竟他现在才是太行军区的军事主官。所以潞东分区的那个报告,让我给压了下来。” 师长的回答,副总指挥点了点头后没有再说什么。而边上的太岳军区司令员听到二位首长的对话,知道自己趁着二位首长都在这里,将李子元调到自己这里工作的事情,基本上又是告吹了,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说这位生性诙谐幽默的三八六旅长,跟师长还敢开几句玩笑的话。一向严肃的副总指挥,他可不敢乱开玩笑。知道驭下极严格的副总指挥,最讨厌部下讨价还价的他,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几位首长在这里为了李子元相谈甚欢,而此时远在太行军区的李子元,却是心里很是郁闷。他在返回太行山之后才知道。被他送去总医院学习的唐翘,居然在去总医院学习一个月的时候,突然嫁给了一个追求他的老干部,而且现在已经怀孕。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七章 失落 原本连续两场胜利的喜悦,转瞬间被这个消息给冲没了。那一夜,尽管连续行军作战已经相当的疲惫,但李子元却是整整一夜都没有睡。安排部队休息并派人护送伤员去医院之后,就坐在自己住处那个院落里面,整整的发了一夜的呆。 尽管也知道除非自己真的想要彻底的伤害常娟,否则自己与唐翘不会有什么结果,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什么资格去管。只要上级政治部门批准,唐翘自己也愿意,自己也只能看着唐翘嫁人。 但尽管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毕竟曾经有过一段关系,这个消息依旧让李子元感觉到心里面很失落。当然,李子元也知道唐翘有理由寻找自己的幸福,更有理由寻找一个终身的依靠。但李子元,依旧有些不理解唐翘为何这么草率。 李子元并不知道让唐翘这个很理智的女人,突然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什么。但李子元却是知道,肯定是与自己有关系。只是人已经嫁人,现在连孩子都已经有了,李子元就算再失落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而他不仅在这件事情上,无法表露出任何的情绪,还要将自己心中的失落深深的压制在心底。其实他也知道,唐翘嫁人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好事情。可心中的那么失落感,李子元却是怎么也抹不去。 第二天清晨,李子元强打着精神向团里面的干部,通报了此次行动的经过。李子元表现的很平静,别人不知道内情也没有在意。只是派人给唐翘送去了一块布料,作为全团的贺礼。毕竟也算是部队嫁出去的姑娘,虽说不多但也算是一份情谊。 但李子元没有去看唐翘,也没有去总医院。只是派出副参谋长,将伤员全部都送了过去。还有一批缴获的营养品,也一并的都给总医院送了过去。按照李子元的想法,既然已经断了,那就断一个彻底一些。 唐翘现在已经怀孕,估计即便是等到生产完了,返回自己部队的希望也不大。自己这个时候,就别去打搅人家的生活了。军区总医院对于唐翘这样的女兵来说,也是一个更为适合的单位。让人家好好过日子吧,这个苦命的女人也该有一个安稳的家了。 一九四三年十月的这个月,无论是对于部队还是对于李子元来说,除了唐翘嫁人的事情之外,可以说都是一个收获颇丰的季节。一个两场胜仗下来,李子元缴获的武器装备,完全可以补充全团的缺口,甚至还有相当的富余。 另外一个全团展开的生产自救,借着夏天那场透雨也终于取得了大丰收。收获的大量白菜、南瓜、萝卜、花生,还有为了抗旱抢种,生长期短和耐旱的糜子堆积的都无处可放。至少今冬,部队不用在依靠地方供应粮食和蔬菜了。 尤其是李子元点名种的花生,收获的数量甚至堆积如山。部队养殖的山羊,也已经繁殖到了几百头。鸡鸭虽然在日伪军扫荡的时候,损失了一些,可眼下也算是满山。唯一不足的是李子元自己的那块地,三四亩的地就打了不到五百斤的花生。 是全团所有干部和战士,分配的生产任务之中产量最少的一个。而且收获的花生,很多都是瘪的。这个结果,让李子元很是有些尴尬。就连接手马永成那块地的钱朋,收获的产量都比他多的多。 团部驻地的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乡,看到李子元的收获,只能摇头感叹李子元浪费了一块好地,还有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农家肥。好在李子元现在对于别人嘲笑自己打仗行,种地不行已经是很习惯了。收获少一点就少一点吧,总比一点都没有好的多。 除了农业取得了一定的丰收,部队扩编的情况也相当不错。李子元部队扩编成甲种团的时候,正好军区两个团由乙种团缩编为丙种团。编制从原有的一千二百人,压缩到了六个连共九百人。 兼任军区司令员的参谋长,将压缩下来的干部和战士,除了大部分补充到地方武装,所属各个独立营之外。还调拨了两个全建制连二百人,给李子元所部补充兵力。当然,这两个连都是徒手开过来的。 也许是军区这个决定,分区早就已经知道。所以军分区答应的新兵,到位的时候还是原来的数量,一个都没有增加。不过,这对于李子元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两个由老兵组成的连,可比再多的新兵都好的多。 后面分区没有答应增加新兵数量,接收了军区调拨过来老兵的李子元倒是无所谓。但军区调拨过来的老兵,却是赤手空拳过来的,让李子元就很无语了。这枪不是应该跟着人调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人调来了,枪却都留下来了。 两个全建制连,就算不算轻机枪和*,这也得二百条步枪才能满足最基本的需要。自己手中倒是有点存货,可问题是没有这么过河拆桥的吧。哪有这么干的,这不成了打人专门打脸吗? 想到这里,李子元拿起电话就要通了自己的一位老首长,也就是其中一个连调出的部队,很是不满向自己在十字岭并肩作战的这位老首长抱怨了几句。说老首长这当团长了,就不认识自己的老部下了。 结果人家告诉他,这是严格执行的军区命令。军区给他的命令是调拨两个徒手连队,不许打埋伏、不许把老弱病残都交出去。就是一句话人要给精干的,但是武器就不要带了。他对调拨两个徒手连队这个命令,虽说也有些不理解,但也只能按照军区的命令办理。 放下电话,李子元有些头疼的捂着太阳穴。他知道,这肯定是与自己在太岳军区打的两次伏击战有关系。果然,当他的电话要通军区的时候。接电话的司令员直接告诉他,既然这么富裕一次性就拿出一个连的中正式步枪,交给兄弟军区。 那就不要吃家饭、拉野屎了,各部队现在都很困难。他李子元既然这么土财主,就别盯着别人碗里的东西了。兵是调给他了,至于装备他自己想办法解决。军区现在也没有办法,各部队都很困难。 而且他李子元在太岳区连续打了两仗,伤亡不算大、但是缴获却是颇为丰富。太岳军区将表扬的电报,都发到了军区来了。军区也不是不知道,满足两个连装备的武器,他李子元现在还是拿得出来的。 听到司令员这么说,李子元也只能很是无语的放下电话。咬了咬牙,将库存给拿出来了不少。部队内部又根据口径不同,将武器编制进行了一定的调整。一营全部装备中正式或是捷克式七九步枪,每个连九挺捷克式轻机枪,营机枪排装备两挺二四式重机枪。 二营全部是三八式步枪,每个连九挺歪把子机枪或是九六式机枪,营机枪排两挺九二式重机枪。三营则因为七九步枪和三八式步枪还有些不足,所以为混编营,但也尽可能的做到了以连为建制,武器口径相同、弹药可以相互通用。 三营七连为三八式步枪,九挺歪把子和九六式轻机枪。八连为辽十三步枪,九挺七九机枪。九连则是元年式步枪与曼利夏步枪混编,机枪则是两挺比利时机枪,以及两挺启拉利轻机枪和三挺苏制转盘轻机枪。 营属重机枪排,则配备了两挺明治三十八年式六五重机枪。三营的武器有些杂,尤其是九连的机枪还有两个口径。启拉利轻机枪的性能,与捷克式和比利时造机枪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三八式重机枪与九二式重机枪,也远远无法相比。 不过李子元答应很不满意,认为团长这是公开将三个营,划分成了三六九等的三营长,只要有机会就将他们的机枪全部换掉。但眼下部队机枪数量无法满编,所以暂时只能混编。不过虽说三营武器口径杂乱了一些,可是这总比没有要好。 各个营每个连,都配备了两个掷弹筒。营属机枪排,除了重机枪之外还有两挺苏制轻机枪。团则直属一个配备了四挺苏制重机枪、两挺转盘轻机枪,一挺十三毫米高射机枪的直属机枪连。一个下辖山炮一门、步兵炮两门的山炮连,一个装备四门迫击炮的迫击炮连。 还有通信连、工兵连、侦察连,团直属警卫连和辎重连各一个。以及装备了三七平射炮、二十毫米小炮各两门的小炮排。全团已经无一支晋造三八式步枪,原有的晋造武器除了部分*和两挺机枪之外,已经全部转为库存。 多出来的苏制轻重机枪,也全部转为储备。因为苏制弹药来源困难,所以李子元将所有营以下苏制机枪,除了给三营留下两挺之外全部收缴回来。集中库存弹药,供应给团直属机枪连使用。 尽管有一个营武器装备有些杂乱,但现在全团武器装备充足,达到每个班都配备了一挺轻机枪的水平。不过与之前相比,李子元减少了部队机枪的数量。将营属重机枪,最终压缩到了两挺。 重机枪威力的确大,但是也相当的笨重。无论是苏制马克沁、国造的,还是九二式,都足足有一百多公斤。机枪带多了,在部队没有多少骡马的情况之下,会严重影响到部队的行动速度和效率。 所以,李子元将营以下的重机枪编制进行了调整。多余的国造马克沁和三十节各两挺,一挺法制七九重机枪以及九二式重机枪两挺,与苏制机枪都转为库存。倒不是不给三营多出来的七九重机枪,而是考虑到弹药的问题。 有枪无弹,基本上等于没有枪。李子元自参加红军以来,就吃够了弹药不足的苦。而自从独当一面开始,弹药的问题对他来说,也是最头疼的问题,绝对没有之一。每一场战斗他都得精打细算,怎么样才能用最小的消耗,缴获到最大限度的弹药。 正文 第六百六十八章 不平静的春节 在主要弹药来源依靠缴获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只能按照弹药来源划定武器装备。山西的伪军和日军,大部分还是以六五口径的晋造和日式武器为主。七九口径的武器不是没有,而是数量并不是太多。 日军给伪军补充弹药,也是控制异常严格的。尤其是原本使用就不多的七九子弹,控制的更加严格。现在部队的那点积蓄,都是李子元苦心积攒下来的。相对于六五子弹来说,七九子弹并不是很充足。 而日军除了部分在战场上,就地使用缴获的中国军队武器之外,大部分还是使用自己制式的六五子弹。毕竟相对于依靠缴获的七九子弹作战,在自身有强大的军工生产能力情况之喜爱,并不是一件靠谱的事情。在山西战场七九子弹,缴获的机会并不是太多。 再加上七九子弹,本身就分为几个型号。伪军使用的武器,更多的是只能使用老式圆头弹的汉阳造和元年式,中正式和捷克式并不多。而中正式和捷克式,根本就使用不了老式的圆头弹。如果强行使用,很容易出现卡壳问题。 汉阳造能用中正枪弹,可是得对枪进行一定的改造,而且也容易炸膛。再加上挑食的机枪,有限的七九原厂子弹保证一营使用,还算是相当的富裕。但是再加上三营使用,那数量就不有些不足了。 尤其是只能使用原厂子弹的捷克式机枪,数量还是相当多的情况之下。李子元不能不经过慎重考虑,将七九子弹只保证一营的机枪使用。九二式重机枪使用的七七口径子弹,也基本上是差不多。 所以李子元宁愿被部下误解,也要保证机枪子弹足够使用,并有一定的富余量。在他看来没有子弹的重机枪,还不如有*和刺刀可以用的步枪好用。所以,三营既没有配备七九重机枪,也没有配备九二式重机枪。 而是选择了能使用三八式步枪的六五子弹,明治三十八年式重机枪。毕竟现在缴获六五子弹,可比缴获七九和七七毫米子弹容易的多。这就是八路军的现状,使用武器优先考虑的不是好用不好用,而是能不能保证弹药的来源。 就算是老套筒、汉阳造和元年式这些老爷枪,只要能够保障弹药充足,李子元搞不好也会将自己部队的枪械,都换装成这些老爷枪。这只是一种在无可靠补给,无可靠弹药来源情况之下的无奈选择。 除了部队装备齐全之外,李子元手中还有一百多条曼利夏步枪,以及一批晋造步枪和汉阳造、四年式步枪作为储备。但是数量已经不是太多,加在一起也只有四百多支。不过这已经够他在需要的时候,在装备一个营的。 如果不是这次缴获了几百条枪,扩编的时候那可就真的要挖光了库存了。现在李子元的部队拉出去,几乎全军区都很羡慕。一次拉练的时候与另外一个甲种团偶然相遇,李子元所部的武器装备,差一点没有把那个团的干部和战士给馋死。 战士子弹每人六十发、东北造和日式*每人各两个。轻机枪子弹基数为八百发,重机枪两千发子弹的基数,在全军区都是独一份。为此李子元在军区整风会上,被司令员不轻不重的批评了两句嘚瑟。 这些轻装下来的武器,用油布都仔细包好,运到了当初发现藏着那批山炮弹的地点隐蔽起来。至于壶北独立营,李子元已经调拨过去一批汉阳造和晋造三八式步枪了,就不用李子元额外在给补充了。 到了十一月新兵下连之后,李子元所部的兵力已经彻底的恢复了元气。现在李子元全团下属三个营以及七个直属连队,外加一个直属排,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二千人。只要拉出去,随时都可以打一场硬仗。 一九四三年最后一个季度,对于李子元来说是很平静的。到了秋收的季节,日军极其罕见的没有发起扫荡。而在十二月底,在南京方面全力协调之下,日本人总算是点了头。整补完毕的那个汪伪第二方面军,最终从晋东南开往了苏北。 调进高平的,是原来林县方面投敌的,眼下隶属汪伪方面由新五军扩编的第六方面军进驻。只是别看这个方面军的建制很吓人,不过该部在日军有意识的控制之下,基本上是换汤不换药。 兵还是那些兵,并没有增加多少人。就是换了一个番号和臂章,就连军服都没有换过。唯一变化的是日军给换装了一部分英制装备,并给这个方面军配发了几门迫击炮,整体实力远不如被调走的那个第二方面军。 这位东陵大盗所属伪军,在林南战役之中几经打击之后,原本龟缩在滑县一带。在汪伪第二方面军被调走后,该部被日军调入晋豫交界地带。不过这位靠着身上赌性,几起几落的老兄到底经历的沉浮多了。 在投敌之前,他就与太行山的八路军并不陌生。三九年的时候,还送过八路军上百挺他截下来中央军的机枪。八路军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也曾经支援过他冬装。至少在他投敌之前,两方面至少没有起过大的摩擦。相互之间,相处的还算是融洽。 当然,也可能是在投敌后挨八路军揍的也多了。一场林南战役,差一点让他伤了元气。所以这位老兄在进入晋东南后,可谓是谨慎小心的很。他在最北面的高平,只放了一个团。主力部队,则龟缩在晋豫交界地带。 将兵力部署的重点,除了以晋城为核心之外,大部分都放在了晋城到焦作的公路沿线。也就是说他将自己的部队整个部署阵型,摆成了一个乌龟一样的形状。高平就是他伸出的脖子,其他的部队都缩成了一团。 摆出这个态势,是因为这位已经习惯在几个鸡蛋上跳舞的老兄,不想与八路军搞的太僵。他手中的那点本钱,积攒下来实在不容易。所以这位老兄把他自己的总部,放在了他在中原大战之后住过整整三年的晋城。 至于他辖区东北方向,也是八路军太行根据地核心区的陵川,更是连一个兵都没有放。陵川可以说,被他基本上给放弃了。即便是其他的几个县山区,也只是放上了几个前沿警戒据点。摆出了一副死守晋南盆地的平原地带,山区坚决不肯去碰的架势。 晋城曾经是他二次起家的地方,曾经他在这里*械、毒品、印制伪钞,很是发了一笔横财。在加上这里地处晋城盆地地带,物产也相当的丰富,与原来河南驻地相比,可谓相当的富庶。所以这位有些迷信的老兄,将自己的总部机关放在了晋城。 在进驻晋城之后,这位老兄可谓老实的很。只是固守着自己的防区,一步都不迈出去。甚至他将随军的家眷,都没有一同迁到晋东南,而是留在了河南境内的焦作。这位连清东陵都敢盗挖的老兄,在林南战役后是真的被打怕了。 这位老兄老实的很,而在李子元侧翼的王铁石,也是老老实实的不肯向东迈半步。周边态势的相当平静,让李子元所部渡过了一个很平稳的冬季。只不过李子元想要过一个平安春节的希望,恐怕又要落空了。 在年前军分区就传来情报,整个潞东周边以及潞东境内的日伪军,春节前调动相当的频繁。极有可能会利用春节,对潞东地区发动新的扫荡。军分区要求李子元所部,停止过年的准备,全力做好战斗准备,避免到时候陷入被动。 尽管没有接到王铁石任何的情报,但对于军分区的这个情报,李子元可谓是相当的重视。立即完成部队的集结,以及下发弹药等工作。二十四日大年三十很平静,一直到二十九日也就是大年初五。 日伪军调动了五千多人,其中日军两千余人、伪军三千人,配属部分炮兵和骑兵,突然从东、北两个方向对潞东军分区辖区,发起了扫荡行动。从日伪军的兵力部署来看,他们的重点就是壶北境内的李子元所部。 从壶北县城出发的日军五百余人,配属伪保安独立师全部三千余人。向着硚口与落马一线,向着壶北东部山区扑来。而王铁石所部的主力,则集中到了潞东境内。担负封锁潞东与壶北交界处,并对李子元所部向着日军扫荡核心区挤压的态势。 南面则以日军以一个加强大队的兵力,配合伪第六方面军一个师的兵力。向着壶关境内发起试探性的攻击,以牵制壶关以南兄弟部队无法增援潞东。只不过该部伪军进展极其迟缓,使得日军成孤军突入的态势。 日伪军这次明显是冲着李子元所部来的,甚至在其参加扫荡的装甲车上,还写着专打李子元,不打别的八路标语。一路上,也到处都宣传只要能够抓到李子元,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都有重赏。 李子元在太岳山区东麓的连续两次伏击战,让日军吃了不少的苦头。尤其是一百多新兵在换防的过程之中,被李子元偷袭后全军覆灭。随后的追击战之中,又被李子元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损失相当的惨重。 最让日军接受不了的是太岳军区部队借机出击,将原来日伪军深入太岳山区东麓的据点几乎全部拔掉,日伪军整个被挤出了太岳山东麓。整个太岳山区的形势发生了根本的转变,上党盆地西面的门户大开。 原来封锁太岳山区的据点,变成了八路进入上党盆地的前进点。上党盆地成了东西两面,八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日军再想向东西两大根据地扫荡,两翼的八路一旦在战略上形成整体的配合作战,日伪军后方则会变得更加的不安稳。 正文 第六百六十九章 抄他的后路 这次日军调集大批的日伪军,专门对潞东地区发起扫荡。可以说就是专门来找李子元报仇的。解决这个被称之为潞东地区最大大的治安隐患,他们在潞东地区,甚至是上党地区统治的头号破坏者的。 而且日军正在正面战场,策划一场大规模的战役。日军驻山西的第一军,以及驻扎在同蒲线以东、正太线以南的六十二师团,也是预定参战部队之一。日军此次作战除了报复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在南下作战期间,肃清后方基地。 保证南下作战的日军,补给线不受到任何的骚扰。以及对粮食以及其他物资的征集,能够平稳的进行。大战将起、后方不安,这是日军绝对无法接受的。尤其是此次会战对于日军整体战略来说,是相当至关重要的。 日军这次的扫荡目标,相当的明确。首先就是肃清潞东地区的八路,尤其是李子元所部。所以这次日伪军的行动,变得极其谨慎。各路日伪军在向潞东推进的时候,都紧密的靠拢在一起。 即便是夜间宿营,哪怕在村庄民房不够,在这天气正寒的时候宁愿露宿在野外,也绝对不分散兵力。多次的经验教训告诉日军,哪怕是两军相隔只有一道山梁。但只要有一丝缝隙,那个狡猾之极的家伙就敢下手。 而且此次扫荡之前,日伪军就已经侦察到李子元所部扩编的情况。在得知李子元所部现在兵强马壮之后,日军第六十二师团部立即下定决心。必须要抢在李子元所部,在完全形成战斗力之前彻底将其消灭。 否则,眼下兵力已经达到两千余人的这股八路,一旦彻底的形成了战斗力,指不定还能干出什么破坏性更大的事情来。两个连的兵力他就敢伏击一百多日军,要是等他这两千号人都形成了战斗力,他还不得再来一次打长治? 面对着当面的严峻敌情,根据军区与军分区的命令。李子元留下两个连由杜保胜负责指挥,配合已经升级为壶北独立营的县大队在内线坚持。自己则带着团主力,寻找缝隙跳出日伪军扫荡的核心区域,准备转入外线作战。 李子元抢在南线之敌进入壶关之前,沿着壶关与壶北交界的崇山峻岭。一路上不与任何地方联系,也避开了所有的村庄。抄小路,小心翼翼的避开所有的日伪军。一路以强行军的速度,跳出日伪军扫荡的核心区域。 在从平川以南的浅山区,绕过平川以及日伪军主要扫荡的路线,跳出扫荡的核心区之后。李子元下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部队以急行军的速度插向壶北县城周边隐蔽待机。寻找机会,攻击壶北县城。采取围魏救赵的战术,将进入壶北东部山区的日伪军给调回来。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决定,何三亮以及三个营长都没有反对。钱朋尽管有些不同意,但在几乎所有的军事干部,都支持李子元的情况之下,还是有条件的选择了保留意见。副团长一直都没有到位,所以李子元这个有些冒险的决定基本上通过了。 而此时的壶北县城,虽说因为日伪军主力都已经进山,但并未放松防备。有了李子元前次趁虚攻打长治城的前车之鉴,这次日军在进山的时候,采取了梯次跟进、逐步开拔的办法。将伪保安独立师,以及日军的一个加强中队,全部收缩到了壶北县城. 留下了必要的防备部队,才开始成梯次陆续进山。而在壶北县城外围,日伪军也收缩了相当的防线。将一部分的据点,交给只一根木棍,或是几杆长矛的伪自卫团守备。等到扫荡完毕,在将这些据点收回来。其余的兵力,全部撤回了壶北县城。 壶北县城是此次日伪军扫荡东部山区的辎重基地,这里现在囤积了大批的粮食和弹药、药品,还有为数不少的运输车辆。鉴于历次扫荡太行山区的时候,八路多次跳到外线之后偷袭补给线的教训。 所以日伪军在壶北县城,除了日军大半个中队之外,留下了伪军一个加强营兵力防御。县城的城墙,去年也才刚刚完成修缮。城墙不仅变得更加坚固,还修建了不少的工事。为了保障进山扫荡的日伪军后方安全,日军也算是做了最大的努力。 李子元跳到壶北县城周边的时候,日伪军最后一波进山扫荡部队,在三辆装甲车的配合之下刚刚出发。而李子元在避开最后一波离开的日伪军之后,并未草率的下令攻击。而是在城东县城与平川之间,一片不算太茂密的树林之中休整了大半个白天。 为了保守部队抵达的秘密,李子元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树林。全体部队不许生火、不许吸烟,甚至连走动都不允许。有骡马的单位,一定要看好骡马不许发出嘶鸣声。如果有老百姓进入树林,先扣押之后再说。 在李子元的严格命令之下,在树林外看不到树林里面,居然埋伏着一千多八路。部队在树林中隐蔽待机的时候,几个进入树林内拾柴,根本不知道这里面埋伏着部队的老乡,被客气的全部扣押。几个来搂草的孩子,也被全部的都留了下来。 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李子元才指挥部队避开日伪军外围的几个据点,快速的奔向十五华里外的壶北县城。而这些老乡和孩子,都一直随军带着。李子元的命令是,战斗结束之后给予老乡一定的补偿,在将他们放走。 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抵达壶北县城外后,看着在夜色之下黑黝黝的壶北县城。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着身边的何三亮道:“小鬼子这个时候发动对潞东的扫荡,是明打算这次让咱们过一个平静年的希望又一次落空。” “他既然让咱们过不好年,他们也别过好年。他想一口吃掉老子,老子现在就抄他的后路和老家。告诉部队休息半个小时,谁也不许吸烟、不许生火。凌晨五时,准时发起攻城行动。力争在天色彻底放亮之前,拿下壶北县城。” “三营七、九连并二营四连、炮兵连主力,由三营长指挥全力主攻东门。二营五连加强一营三连,在北门发起渗透性攻击。一营主力配属团重机枪连一排,加强团工兵连一排、警卫连两个排,则放在壶北县城与平川之间担任阻援。” “告诉宋维业,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就是天塌下来他也得给老子顶住。咱们不能抄鬼子后路,让别人在把咱们的后路给抄了。侦察连都给我撒出去,警戒周边日伪军外围据点。等到我这边打响,他们那边就以最快的速度,扫清壶北县城外围的几个据点。” “告诉部队,攻进城去之后,给我以最快的速度扫荡全城。鬼子想要抄咱们的老巢,既然这样咱们就给他一个来而不往非礼也,将他们的老巢也砸他一个稀巴烂。有来有往,这才叫做战斗。” 接到李子元的命令,何三亮很稳重的点了点头之后,将他的命令火速传达下去。而在战斗发起之前,李子元很是有耐心的观察着壶北县城。尽管夜色之下并不能看清楚什么,但李子元借着城头上伪军探照灯,还是看到了不少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面对着壶北县城,李子元感觉到自己打下壶北县城,没有任何的困难。当然,壶北县城的城墙对他来说多少是一个困难。但谁说攻城就一定得去爬城墙?从城门洞子进城,谁也不能说不对。 部队行动的时候有些仓促,根本就没有准备登城的云梯。李子元手中有山炮,他就不信这门山炮敲不开城门?他手中的弹药充足的轻重机枪,以及几门迫击炮和步兵炮。虽说不一定打穿城头上的工事,但是压制住敌人的火力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李子元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针。对身边的何三亮道:“老何,我看现在可以开始了。咱们这边打响的越早,山区的日伪军撤回的速度就越快。告诉周同,他的第一炮就要直接将城门给我炸开。” “迫击炮和重机枪,一定要给我将城头上的日伪军火力压制住。只要城门一炸开,三营全部给我上刺刀,轻重机枪全部推倒一线。不要心疼子弹,一律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壶北县城为第一要务。” 何三亮听到李子元下达攻击的命令,他回头对着身边的三营长沈平,以及周同很沉稳的点了点头。接到命令的三营长沈平二话没说,亲自带着自己的部队采取匍匐战术,一点点的向着城门口接近。 他的营属重机枪排和团里面加强的两挺苏制轻机枪,在炮兵连迫击炮排的配合之下,早就已经瞄着城头上。只要城头上的机枪一响,已经做好准备的*,可以在第一时间之内打响。 当天色微微开始放亮的时候,随着周同举起的右手狠狠向下一劈,一声炮响从距离壶北城门不足三百米的一处灌木丛中传出。随着这声犹如信号一样的炮声响起,大李带着的狙击手,也在第一时间敲掉了城头上的那盏探照灯。 而壶北县城的东面和北面,也几乎同时响起密集的枪炮声。还没有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壶北县城,被周边的密集枪炮声,一下子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但城头上的日伪军,反应速度却是并不慢。炮声刚一落下还不到三分钟,城头上就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周同打出的炮弹,第一炮就准确的命中了壶北东城门。只是让李子元和周同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准确命中的炮弹居然没有将城门给炸开。只是将城门的上半截,给炸出了一个不小的窟窿。关键的城门下半截,却是稳如泰山的还牢牢的站在那里。 正文 第六百七十章 浑水摸鱼 见到第一炮居然没有奏效,壶北城门的结实程度超过自己的想象。多少感觉到面上无光的周同,亲自抱起一发炮弹塞入炮膛之中。当第二发炮弹准确命中城门的时候,当硝烟散去之后,所有的干部和战士才发现,两发七五山炮弹居然还没有将城门给彻底的炸飞。 尽管在城门下半部,炸开了一个小门。但这对于一个营的攻击部队来说,还是相当的不够。而此时城头上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的日伪军,手中的轻重机枪和*,已经像是不要钱一样打了下来。 虽说在发现日伪军开火之后,负责压制城头上支援火力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也立即的开火。可毕竟是仰攻,始终未能彻底的压制住城头上的火力。重机枪好说,可日伪军躲在城墙垛子后边的步枪手,以及投掷*的伪军,却是无法彻底的压制住。 见到被堵在城门洞子的三营,短短时间之内伤亡了几十人。发起狠来的周同,不顾城头和城内打出的密集子弹。用棉被浇上水盖到炮身上,带着炮兵,在拼命向城头倾斜子弹的轻重机枪火力掩护下,将这门四一式山炮硬生生的向前,又推进了一百米。 这个距离,已经可以说是大炮上刺刀的距离之内。四散的弹片,甚至有可能伤害到炮兵自己。可这个时候已经打红眼的周同,什么都已经顾不上了。再一次仔细挑选了一下携带的炮弹之后,才将炮弹填入炮膛。 直到这第三发炮弹爆炸之后,这扇被炸出两个大窟窿,却还是屹立不倒的城门才轰然的倒下。不等第三发炮弹爆炸产生的消烟落下,周同打出的第四发炮弹,顺着已经再无障碍的城门洞子直接打进了城。 而就在城门倒下的几乎同时,在城北二营攻击的方向,同样传来了一声巨响。尽管这边还不知道二营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沈平却没有理会。见到城门已经炸开后,他一个健步从地上爬起来。拎着自己的驳壳枪,大喊了一声冲啊。 带着他的三营,在一挺死死封锁住城门洞子,防止城内的日伪军出城反击的重机枪掩护之下,顺着城门洞子向着被炸开的城门冲了进去。而城内伪军一个连,在十余名日军督战之下试图反击。结果,正好迎头与冲进去的三营遭遇。 两支部队一照面还有什么可说的,狠狠的撞击到了一起。只是本身战斗力就不强的伪军,那里是打红了眼的三营对手。一顿刺刀加上*下来,伪军这个连尽管督战的日军拼命制止,甚至带头参战。但依旧在短时间之内,就被打的全连崩溃。 不到十分钟的战斗下来,一个连的伪军只跑回去半个排。剩下的不是被击毙,就是手中的枪一扔丢在地上,人则跪在地上举起了双手。至于十余个督战的日军,则全部被留在了城门口周边。 打垮伪军一个连的反击之后,沈平没有做任何的停留。指挥所属部队,立即按照预定计划兵分两路,一路肃清城墙上的日伪军。一路则由自己指挥,快速的向城内展开,沿着街道向纵深冲了过去。 此时的周同顾不得老脸涨的通红,带着自己的部队推着这门四一式山炮,快速的跟随部队进城。而三营所属机枪排,也跟随三营主力冲了进去。此时整个壶北县城内外,已经到处都是一片的枪炮声。 之前的攻击不顺,加上入伍以来朝夕相对的兄弟,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这么倒下了一片,让三营从上到下都红了眼。在攻进城之后,全营上下,此时大有一股神挡杀神、佛挡*的劲头。远的枪打,近的直接上刺刀、*。 甚至都不用做战前动员,营长和教导员只是一句团长在后边看着我们那。这部队就杀的嗷嗷直叫,像是一群出山的猛虎一样。登上城墙的一个连,在三营教导员的指挥之下一路横扫城墙。沈平指挥两个连,以连为建制兵分两路,快速的向城内穿插。 见到部队已经冲了进去,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打进城去,这场战斗就基本上已经无太大的悬念。现在的问题,就看解决战斗的时间长短,以及能不能按照自己设想的时间之内,彻底的结束县城内的战斗。 相对于一块石头落地的李子元,他身边的钱朋却是有些不是滋味。别的部队类似三营的战斗动员,他作为特派员下部队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见过。但一般都是团长和政委,或是团首长。在后边看着我们,绝对没有一个只提团长。 今天这场战斗,三营长居然只是提到团长就在后边看着我们,别说自己的这个代政委,就连马永成这个政委一句都没有提,这部队的士气就明显拔了一个级别。察觉到这一点的钱朋,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自己这段时间在部队身上的苦功也没有少下,可这部队现在还是只听李子元这个团长的,自己这个代政委就好像不存在一样。都说这上了战场就是军事主官说了算,李子元的部队习惯就是枪一响,团长的决心高于一切,可这待遇差别也太明显了吧。 不过到底是指挥机关下来的,钱朋尽管心里面多少有些不舒服。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打搅李子元下决心时候的钱朋,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脸色还是表现如常,就好像沈平的话,他压根就没有听到而已,但心中还是很不服气。 钱朋却不知道,李子元在部队之所以威望这么高,并不单单是因为他多能打。是因为他对待战士,就像自己的亲兄弟一样。无论形势在危急,他也从来没有丢下过一个伤员。也从来没有去用战士的生命,去换取武器装备。 部队跟着他苦战、血战没有少打,当初李子元创建壶北基干游击队,起家时候的本钱,现在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从部队创建到现在,干部和战士才短短的几年就换了进三茬。甚至有几次血战,部队几乎都快打光了。 但无论在战场上伤亡多大,李子元的威望却从来都没有下降过,这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的清楚的。更不是单单能够打仗,就能够说清楚的。跟着团长打仗心里面有底,这不是一个战士、两个战士说出来的。 负伤了不用担心被遗弃不说,他们的团长还会想方设法的搞来药品给他们治疗。哪怕就是自己不吃不喝,也要保证他们的营养。跟着李子元打仗有时候伤亡是大,但他从来不让任何一个战士白白的牺牲。 也许这个道理,钱朋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真正的体会到。他与李子元不一样,李子元参军就在一线部队。他当初则是因为年纪小,先在政治部门当宣传员,还干过几天文工团员。后来又因为认识字当油印员、宣传干事、保卫干事。 直到这次从正营职保卫干事,下派到李子元部队当副政委。他的履历,几乎一直都是在机关工作,在基层部队的时间很少。在一线带兵的时候少,自然有些事情他不太清楚。 只是相对于三营这边打的很是热闹,二营那边在一声巨响过后,枪声却显得很寥落。二营长只是向团里面汇报,自己指挥部队已经攻进城。听着干巴巴的几个字,李子元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与钱朋和何三亮带着团部,快速的向着城内走去。 而前边的沈平和他的三营,几乎是已经杀红了眼。只要那里打枪,上去就是一*外加一顿机枪。一路上带着他的部队横冲直撞,不顾周边被打散的伪军阻击,向着伪师部以及日军宪兵队直插过去。 他的教导员,此时已经肃清了城墙的上敌人。见到自己搭档这幅架势,只能带着两个连从侧翼插过来给他清理身后。只是等到三营冲到了伪师部的时候,却愕然的发现他们还是晚到了一步,二营正在那里打扫着战场。 原来二营在攻击北门的时候,并没有使用火炮。而是利用夜色的掩护,直接渗透到了城门外。在战斗发起之前小心翼翼的,在城门下面挖了一个洞,埋设了五公斤的*。在东门打响的时候,直接点燃了*。 这边三炮才炸开了城门,二营那边一个*包就解决了问题。炸开城门之后,二营长利用日伪军的注意力都被三营那边吸引过去后,自己带着两个连逮到了一个被震晕的伪军排长。抄一条小巷,直接杀奔了伪军师部。 而此时外围的伪军,还在外围阻击三营,尚未能够撤回来。结果二营先发制人,利用在城门扒下的伪军军服,化妆成溃军先抓住了见到他们过来,挥舞着手枪叫嚣着抵抗的伪师参谋长。将伪军师部的警卫连,全部都给缴了械。 等到周围的伪军一路溃退到这里的时候,他将伪军师部大门一关,直接来了一个关门打狗,将溃退到这里的伪军全部都给缴械。直到三营冲过来的时候,还有被打的懵了圈的伪军散兵,不断的跑进来之后被缴械。 浑水摸鱼的战术,被二营可谓是发挥到了极致。解决伪师部的时候,几乎是一枪都没有开。等到溃退过来的伪军士兵,发现周边不对劲的时候,面对周边黑洞洞的枪口只能老实的缴械。缴获的武器和弹药,堆满了伪军师部那个不大的院落,黑压压的俘虏蹲了一地。 不过此时已经接任二营长的霍岩,很是好心的将日军宪兵队以及伪便衣队部都留给了他。这几个日伪军机关都在一条街上,兵力只有两个连的二营,因为兵力略微有些不足,则是先拿下来伪师部和县政府。对于其他方向的日伪军,只能先派出部分兵力看起来。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一章 壶北县城 见到最重要的目标,已经被二营抢先了一步。三营长沈平尽管被气了一个半死,可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转向。好在相当一部分伪军溃军和大部分的地方伪政权人员,都退缩到了伪便衣队部和警察局里面。这多少让他,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安慰。 至于日军宪兵队,现在连同撤到那里的日军残部,也不足二十个人。对于他来说,几乎有等于没有一样。他只是派出了两个排,去解决这二十多个日军。将自己的主要力量,都用来对付龟缩在伪便衣队和警察局的日伪军残部。 在周同进城的山炮支援之下,解决剩下的伪军残部倒也没有费什么事情。等到一发山炮弹将伪便衣队墙炸开一个大洞之后,里面的伪军连同边上的伪警察局内的伪军,便干净利落的缴械投降。 其余残存的二十多个日军,撤到一座房子内拼命的试图顽抗。被周同的炮弹从房子内赶出来,又被沈平一顿机枪加上*给赶了回去。日军一收缩,周同就将此时已经成为平射炮的山炮放平直瞄开火,将炮弹直接打进日军隐蔽的屋子内。 等到炮弹将日军赶出来,沈平在用机枪给赶回去。二十多个日军有多少兵力,够他们两个这么折腾的。仅仅三发炮弹下去,二十多个日军就基本上被他们两个联手,给折腾的一干二净。 反倒是解决日军宪兵队那二十余个负隅顽抗的日军,倒是很是费了一番的手脚。壶北日军宪兵队的房子,修建的极为坚固。配合的步兵炮弹打上去,只能炸出一个小洞来。周边的攻击路线,又是相当的狭窄,进攻部队根本就施展不开。 日军龟缩到房子里面拼命的开枪,一时之间很是有些的猖狂。攻击宪兵队的二营四连,在多次强攻都失败的情况之下,最终采取了土毒气弹的办法。在上风处将柴禾浇上煤油点燃之后,又往里面加了大量的辣椒面,甚至不断往里面琳山西老陈醋。 一顿浓烟下来,被呛的顶不住的日军冲了出来。试图消灭这股阴损的八路,一顿机枪加上*之后,在来一顿刺刀战。十余分钟之后,二十多个日军无一漏网,全部被击毙在日军宪兵队的院落里面。 虽说龟缩在日军宪兵队的日军残部,给部队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但是李子元的总体计划最终还是得到实现。三个小时之内,彻底的解决了战斗,将壶北县城夺了回来。这是自壶北县城被日军占领之后,第一次被八路军收复。 一个五个连组成的加强营的伪军,以及留守的后方机关,并留守的日军大半个中队。还有五十多个伪警察,二十多个伪便衣队留守人员。除了驻扎在县城周边,几个重要据点的六个班之外,其余的部队全部被歼。 只是日军全部被击毙,无一个能够侥幸成为漏网之鱼。但伪军打死的并不多,大多数都稀里糊涂的成了二营的俘虏。除了解放了壶北县城,解决掉了这个伪保安独立师,留在壶北县城内的师部之外。 李子元还将伪壶北县军政系统,除了在平川伪警备司令部之外,几乎一锅全给端了。城内的群奸几乎是无一漏网,日伪军留守的人员,也基本上没有一个跑出去。不算武器弹药,仅仅完整的电台就缴获了四部。整个战斗从打响到结束,持续了还不到三个小时。 解决了城内的留守日伪军之后,李子元命令参战各部队,立即打扫整个壶北县城,收缴敌伪汉奸的财产。命令一营就地坚持,并派出一部分兵力,监视北面的王铁石所部行动,以及平川一线留守伪军活动。 命令二营主力立即撤出壶北县城,加强一门九二步兵炮配合侦察连,扫荡壶北县城周边的日伪军据点。李子元给二营长霍岩的命令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周边十公里之内的,所有残存日伪军据点全部拔出。日伪军的炮楼能烧掉烧掉,烧不掉组织部队和老乡平毁。 这一战李子元不仅抓到了五百多的伪军俘虏,还抓到了几条大鱼。除了伪壶北县长以及伪壶北县警察局长之外。还有伪山西省政府派来的一个清乡专员,一个日本人派到伪山西省政府的顾问,以及第一军下派到壶北县城的扫荡督导官。 还在伪师部抓到了伪师参谋长,以及一大批的伪军眷属。仅仅官太太,就抓了三四十个。那个伪军师长的三个老婆,被伪军师长和参谋长平分的副师长两个遗孀,全成了李子元的俘虏。还有从伪县政府、为警察局,宪兵队和便衣队搜出来的大批机密文件。 从壶北伪警察局监狱里面,解救了一批潞东地区党政军被捕人员。以及今年日伪军对潞东地区扫荡时候,被抓走的青壮年。只可惜刘开山这个家伙,带着他的便衣队配合日军扫荡去了。又让这个家伙,给逃过了一劫。 不过这个家伙囤积在县城的物资,都被李子元打包给带走。等他回来的时候,仅仅是财物的损失就够他心疼到吐血了。同时日伪军为了此次扫荡准备的大批辎重,伪军囤积的弹药、武器和物资,也被李子元毫不客气的一扫而光。 李子元还将壶北县城之内所有伪军警人员的家,都给抄了一个一干二净。连同城内的日本人开设的商店,尤其是西药店和医院,成为李子元重点扫荡的目标。在撤离的时候,将日伪军壶北县城内的档案也全部打包带走。 伪壶北县县长、伪警察局长、税务局长,真正掌握实权的日本籍顾问,以及几个罪大恶极的伪军政宪特人员,外加上伪军师参谋长,被李子元就地给枪决。但李子元并没有为难其他的普通伪军警人员,甚至就连俘虏的伪军一个副团长都没有为难。 连同被俘的普通伪军官兵,大部分就地都给释放了。当然李子元看着那群身强体壮的俘虏,也是动了一番的心思。经过钱朋的动员,在俘虏中补充了一百多个新兵。并在壶北县城内部,动员了一百多新兵。 同时使用从汉奸家中查抄的钱,筹集了一大批的布匹、煤油、盐等生活物资。城内的干电池和药品,都几乎被李子元给买光了。当然还有白糖、奶粉等一些,山里面奇缺或是看不到的营养品。 经过一个上午的筹集物资,以及抄家外加行刑。李子元这次攻击壶北县城,可谓是满载而归。仅仅是伪军囤积的枪械和弹药,以及日军调集到壶北支持此次扫荡的物资,就足足拉了三十多辆大车。 不算缴获步机枪子弹,单单就晋造*弹就拉了十几箱子。东北造的*也足有五六十箱子,压的拉车的骡子呼哧、呼哧的直喘气。日军囤积在这的山炮、步兵炮弹,更是缴获了上千发。还有大量的掷弹筒*,以及日式*。 机枪则缴获了九二式重机枪和晋造重机枪各两挺,一挺丹麦造轻重两用机枪。三挺歪把子轻机枪,以及五挺晋造捷克式轻机枪。至于晋造三八式步枪以及其他口径的步枪,足足缴获了上千支。当然这其中除了缴获日伪军的之外,那个伪军师的储备武器也成了战利品。 只可惜缴获的那七辆卡车,外加上两辆摩托车无法一同带走。好在侦察连的老兵基本上都会开车,这七辆卡车在转移物资的时候,还可以派上一定的用处。否则缴获的物资,单靠那些大车还真的不一定能够都带走。 当然,李子元不可能带着这些物资转移。他派出一个排外加侦察连的一个班,并交待执行护送任务的一个副连长。护送这批物资和伤员,立即经过壶北与壶关交界处向老根据地转移。将物资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就地坚壁清野。 完成任务之后,他们直接返回东部山区与留在内线作战的独立营汇合。配合壶北独立营,以及壶北县委、县政府,坚持内线斗争。在这个排长走后,李子元直接带着部队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一路向着西面壶关方向杀了过去。 在烧掉汽车的时候,绝对不能在掩埋物资的地点烧。一定要将卡车开的再远一些之后,在烧掉以免暴露坚壁物资的地点。缴获的汽油先掩埋起来,烧车的时候不许用汽油,这些汽油还要上缴给军区和军分区。 补充给部队补充完毕弹药之后,李子元带着部队快速的离开了壶北县城。没有做任何的隐蔽,一路向着壶关方向,大摇大摆的直插过去。先头的二营,则在部队公开行动的掩护之下,先行向着长治机场方向奔袭过去。 李子元这次很大方,甚至都没有限制部队吸烟。不仅没有限制部队吸烟,还给吸烟的战士每人发了三包从伪壶北县长家开的仓库里面,抄出来的三炮台或是哈德门一类的高级香烟,外加上一包火柴。 部队里面的干部和战士吸烟的不少,尽管李子元不赞同战士吸烟,因为这对肺部和气管都有严重的危害。但他也知道,部队吸烟是一个惯例,所以也没有完全的制止。只不过新兵,是绝对不允许吸烟的,也是希望能够帮助一些战士戒掉烟瘾。 吸烟的干部和战士,平日里面一般都是抽的自己,用烟叶和纸卷的烟,或是压根就叼着一根烟袋。卷烟的烟叶,一般都是最便宜的,或是压根就是农家自己种的。没有烟叶的时候,很多人连干树叶子都吸过。 至于卷烟这种高级货,一般的干部和战士都是买不起的,哪怕是最普通的老刀牌香烟。这次李子元干脆每人发了三包,还是哈德门或是三炮台一类的高级香烟,这可让吸烟的干部和战士都过足了烟瘾。 正文 第六百七十二章 威力小的原因 看着一个个叼着烟,吞云吐雾从自己面前经过的干部和战士,同样嘴里面叼着一根他也没有吸过的哈德门高档香烟,钱朋有些疑惑的道:“平日里面,你不是最反对干部和战士吸烟,还说这些变相在危害自己生命吗?今儿怎么还每人发起烟来了,还一发就是三包。” 对于钱朋这番话,李子元很是有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才道:“老钱,这叫做造声势,这声势造的越大,才越能在短时间之内,将日伪军从东部山区给调回来,以最大限度的减轻东部山区的损失。” “这次缴获了这么多的香烟,都带走不现实,咱们哪有那么多的运力。你们这些烟鬼,平日里面又吸不到这种高档香烟,我就干脆每人发上三包。干部战士高兴,咱们也减轻了负担,最关键的也造出了声势。” 说到这里,看着钱朋都没有用火柴,直接烟头对着烟屁股,又点燃了一根哈德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李子元从身后张玉虎身上的挎包里面,掏出了一盒又粗又长的香烟,丢给像是一个烟鬼的钱朋后道:“老钱,看你那点出息。” “你这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也不怕将你的气管和肺之都熏成了腊肉。我给你留了两条哈德门、一条三炮台,还有几条老刀牌香烟,够你抽一阵子了。现在,你用不到这么拼命。还有,你试试这个,保证一根顶你那个十根,绝对过瘾。” 等到钱朋有些好奇的接过李子元递过来的,这种外形有些古怪的烟之后。打量了一下,抽出一根来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却是鼻涕眼泪一起下来了。没有抽过雪茄的人,像他这么一下子就是一大口,那里能够受得了。 不过钱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却是直呼过瘾。只是等到吸第二口的时候,却是一下子小心了许多。见到这个家伙这幅鬼样,李子元大摇其头:“你说也怪,咱们团这几个团干部,老张调走之后就剩下你一个吸烟的了。” “我和老何都不吸烟,老马也只是在熬夜的时候偶尔抽上一根。咱们师长和参谋长也都不吸烟,也就政委吸烟。怎么带出来你这么一个烟鬼来?这玩意过瘾吧,你老兄留着慢慢抽。不过,一次可不能吸一根,我可不想送你去医院。” “还有,这玩意叫做雪茄。真没有想到,在眼下还能在这个晋东南的小县城内,见到这种高档玩意。要知道,这玩意可是南美洲产的最好。眼下美国人和小鬼子在太平洋上打的正热闹,整个亚洲现在都缺这玩意,这玩意是怎么到这里的?” 对于李子元的纳闷,钱朋却是替他回答道:“这还有什么说的,那边用美国飞机运到重庆,再从重庆走私到这里。正准备继续向天津、北平走私的时候,结果却被你老兄给截了胡。这玩意估计现在的价格别说长治和潞东,估计就是太原都没有人能够抽的起。” “这次咱们的战利品中,可是有不少的美国药品。估计这玩意,就是跟那些盘尼西林、磺胺,百多浪息、阿司匹林一类的药品,随着美国人的飞机一起运到重庆的。你那个哥哥,手中就掌握着那边的一战区,一些高级将领走私的秘密通道。” 钱朋的回答,李子元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尤其是钱朋提到李子康的时候,李子元更是问都没有问,就好像钱朋提到的这个人,跟自己无关系的人一样。其实,也确实没有什么关系。有限记忆之中,两个人根本就是天生不对付。 李子元的沉默,钱朋只是淡淡一笑。就在两个人一边站在路边,看着部队行军队列,一边在这里谈话的时候。带着炮兵连走在后边的周同,却是走到李子元身边,对李子元和钱朋敬礼后才道:“团长,查清楚三炮才炸开城门的原因了。” “日伪在此次修缮城墙的时候,将城门的厚度增加了一倍。也就是在原有的木料背后,又加了整整一层木头。用的都是咱们太行山区,生长的最好的、至少在十年左右的木头。修缮的,不是一般的结实。” “咱们这次作战,使用的炮弹还是使用上次发现的晋造山炮弹。晋造山炮弹是用肥田粉做的装药。虽说与日制炮弹通用,但威力没有日军制式炮弹大。而且这么储存了这么长时间,这批炮弹的装药还是多少受了一些影响。” 对于周同的汇报,李子元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道:“这样,你将炮弹分开,别混杂在一起。炮弹箱子上两种炮弹,分别用不同颜色标出来。缴获的威力大的鬼子原厂炮弹,留在攻坚上使用。威力差一些晋造炮弹,打伏击的时候再用。” “咱们在攻坚作战的时候,不能拿战士们的血肉去填。你的炮兵连能不能发挥作用,对咱们减小伤亡起到的是决定性的作用。所以,威力足够的日制炮弹,一定要用到刀刃上。晋造炮弹储备年头多了,只要不是攻击日军永备工事,就暂时不要用。” “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时候不能用,这个尺度由你掌握。但你一定掌握好,绝对不能白白将日造炮弹浪费掉。但也不能该用的时候,不舍得去使用。记住,战士的生命比什么炮弹都宝贵。” 李子元的这个建议。周同仔细琢磨了一下后点了点头:“晋造炮弹用肥田粉做的装药,爆炸的威力虽然不如日造山炮弹,可弹片的碎裂程度却是不次于日造山炮弹。打坚固工事差了一些,可是在野战之中绝对没有问题。团长的这个办法,我看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看着一脸沉思样的周同,边上的钱朋掐灭了那根李子元陷害他的雪茄后,点燃了一根哈德门对周同道:“老周,出现问题不怕。关键是咱们得去研究问题的原因,并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来。我想只要咱们各级干部多动动脑筋,办法肯定要比困难多。” “团长的意见是不错,但我们要多学会自己想问题。你老周脑子是够用,最大的缺点是有些时候,需要人在背后推你一把,自己总是对自己信心不足。遇到困难和问题了,不能总想着推给上级,首先要自己琢磨一下。” “在解决问题的时候,也要多调动一下战士们的积极性。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你老周手下小二百战士,难道还顶不了一个诸葛亮?难道论起对火炮的了解,团长和我还能超过你?” 钱朋这番话,李子元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老周,钱政委说的对。有些问题出现了,就要多动动脑子。你老周的为人,团里面是清楚的。你有没有能力当好这个炮兵连长,团里面也是知道的。所以遇到问题要放心大胆的找办法解决,我和政委都会支持你的。” 李子元和钱朋的这番鼓励,周同听完后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即想起来一件事情道:“团长,这次我在伪军俘虏里面,发现了我当年在晋绥军炮兵时候的一个弟兄,也是我在那边当班长时候的排长。他的炮兵水平只在我之上,绝对不在我之下。” “这次咱们撤出壶北县城的时候,我把他也带了出来。只是他原来在晋绥军的时候,是少尉炮兵排长,受过正规的炮兵教育。原本他还当过上尉炮兵连长,只是后来中原大战后晋绥军炮兵缩编,又降为炮兵排长。” “这个人技术虽然精湛,但为人很老实,没有什么花花肠子,更不会奉承长官。要不然也不会被人从炮兵排挤出来当了步兵。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个少尉排长。从晋绥军到伪军这么多年,他就从来没有升官。 “就算晋绥军的炮兵一再缩编,可也不至于从炮兵改为步兵。还有一个,他的年纪也有些大了,现在已经将近四十了。他不想在当伪军替鬼子卖命了,可当了这么多年兵又不会种地。脱离了部队,连一个谋生的办法都没有。” “他和我提出来,想趁着这次咱们攻占壶北的机会,要留在咱们八路军。只要能让他留下来,让他干什么无所谓,当步兵或是当炮兵都行,就是当一个炊事兵也行。我想请示二位首长,能不能将他留下来。” 对于这个人,李子元大手一挥道:“有什么不能留下来的,只要真心和我们一起打鬼子,还认为自己是个中国人的,我们都敞开的欢迎。你告诉他,只要他拿出真本事来,三个月之内我让他当回排长,而且是炮兵排的排长。” 李子元的回答,让周同很是有些惊喜。自己的老排长经历太过于复杂,从晋绥军军官学校毕业之后,在晋绥军里面当了十多年的兵。因为现在自己所在的部队投敌,现在又成了伪军。 而且年纪又有些大了,一般的部队都不会愿意要。所以之前他请示的时候,还多少有些显得犹豫。却没有想到,李子元这么痛快的答应了。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钱朋,多少显得犹豫的周同,少见兴奋外漏的给李子元敬礼后转身离开了。 等到周同走后,钱朋才道:“老李,你怎么不慎重一些,就这么草率的答应了。那个人身份背景很复杂,还没有经过详细审查,就留在炮兵连这样的一个重要单位里面,是不是有些不太恰当?” “我不是说留下不对,可至少先放到步兵连里面,经过审查之后在调动是不是更恰当一些?他在晋绥军当那么多年的军官,又是由伪军身份投诚过来的。在处理上,不慎重一些是不行的。” 对于周同语气上的略微不满,李子元笑了笑道:“老钱,审查是必须的。但是放在炮兵连,不是一样可以审查吗?老周为人很机敏,两个人看起来也很熟悉。这个人放在他那里,就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更容易的暴露出来。”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三章 太平静了 李子元的这个想法,钱朋摇了摇头道:“正因为老周与那个人熟悉,我才担心他因为过去的情谊,被人别有用心的蒙蔽了。老周这个人是很重感情,这即是他的优点,但在很多方面也是一个不小的缺点。” “一旦与他有过交往的人,利用过去的旧情别有用心的靠近他,他基本上不会设防。他的炮兵连又是咱们的心肝宝贝,如果有人别有用心的话,不用多一枚*,就足以将整个连所有的弹药报销。没有了炮弹的炮兵,还不如一个普通的步兵。” “我看这样,还是叮嘱一下他们的指导员,让他好好的监控这个人一段时间。这个人我在与那些俘虏谈话的时候见过,当时他是所有被俘伪军军官中唯一一个参加我们的。而且看起来外表也的确像是老周说的那样,很是有些老实忠厚。” “但我总感觉,他那里有些不对劲,他的眼神并不像外表显露出的那样忠厚。所以这个人提出参加我们的时候,我想了想还是婉言谢绝了。我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说动了老周,不经请示就将他带到部队里面来。” “老周虽然出身也很复杂,但自入伍之后在遵守纪律方面,一向都是相当严格的。据我所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违反纪律的事情。这个看起来外表忠厚的人,居然能说动从不违反纪律的老周,替他隐瞒并为他说情,至少看起来他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忠厚。” “咱们部队兵员构成又有些复杂,伪军俘虏与那个方面的俘虏,现在占据了相当数量。我担心这个家伙是不是别有用心,有意识的借着这个机会,利用老周的重感情混入咱们部队。老李,我看我们还是慎重一些为好。” 看着脸上有些凝重的钱朋,李子元犹豫了一下道:“你是不是有些担心,这个人现在成了日本特务?或是军统特务,借机混到我们的部队里面,准备刺探我们的情报,或是借机搞破坏?” 对于李子元的反问,钱朋摇了摇头道:“日本人的特务面倒是不大,我担心这个家伙是二战区的情报人员。你知道,晋绥军的情报体系一向是自成体系的,他们有自身的情报部门。即与军统配合,相互之间也互不信任。” “这个人在晋绥军这么多年,未必现在还是一个少尉排长。就算在没有背景、在不会巴结长官,可如果他真的有能力,至少这么多年也不会只是一个少尉。任何一支军队,就算在搞裙带关系,可毕竟是军队,还是需要能打仗的人。” “如果只会用靠着裙带关系上向上爬的人,那么晋绥军如何能在军阀混战中生存下来?中原大战之后,也没有像是西北军、东北军,以及一些小杂牌那样彻底的瓦解?这说明,真正有能力的人,到哪儿都是有发展的。” “我估计他在晋绥军的时候,就已经成了那边的谍报人员,负责秘密的监视部队。他那个少尉排长的军衔,估计也只是表面上的现象。这个家伙搞不好,在那边现在至少已经是一个中校了。” “晋绥军自中原大战之后,到抗战爆发之前缩编的程度很大。从几十万人缩编到了十几万人,一个少尉排长长期升不上去很正常。但自抗战爆发到现在,晋绥军的老底子都快打光了,他居然还是一个排长,还被从正规部队踢到了保安团,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他到保安团,未必就是真的被贬到那里。极有可能是他的长官,派出他专门监视这些保安部队。这些保安团投敌之后,他估计也是跟着过来监视这些人的。老李,晋绥军投敌的部队,可没有一个单纯的就是为了当汉奸,这里面的水相当混。” “在那边,越是这种杂牌部队,其实内心的凝聚力也就越强。晋绥军自从兴起以来,大大小小败仗几乎成了无数,可他们却是始终没有像西北军和东北军,那样彻底的瓦解,这没有一定的内部凝聚力,是绝对不可能的。” “还有,你别小看了这些地方保安团。二战区的那位司令长官,对这些保安团控制的一样严密。因为他们有不少都是中原大战后,晋绥军裁员时候正规军改编的。老兄,我干了这么时间敌工工作,这点东西还不了解的话,那我这些年就白混了。” 钱朋说完这些之后,李子元立马就知道,这次自己的确处理的有些过于草率了。想到这里,李子元对钱朋道:“这样,老钱这方面你是行家,这件事情由你全权处理一下。周同有什么不同意见,你让他来找我。”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还没有等钱朋回答他。刘连明突然跑了过来,对李子元报告:“团长,长治出动了三百多日军以及二百多伪军,携带两门山炮正向我行军序列扑过来。壶关方向的日伪军,也突然加快了行动的速度。” 听完刘连明的汇报,李子元沉思了一下之后,对刘连明道:“壶北的日伪军,现在的动静怎么样,他们有没有调头,返回增援壶北县城的动作?如果我没有判断错,最后一批次离开壶北县城的日伪军,现在应该刚过硚口。” 李子元的这个问题,刘连明摇了摇头直接汇报进入壶北东部山区的日伪军,现在还没有任何返回的动作。听完刘连明的这个回答,李子元想也没有想的让刘连明将外围的侦察范围,向外在扩充一些。尤其是长治和壶北的两路日军,必须要摸清楚他们的动向。 等到刘连明转身离开之后,李子元立即打开地图对着身边的钱朋道:“情况有些不对,现在周边的态势有些太平静了。除了长治和壶关之敌外,其余方向的日伪军居然还没有任何动作。以日军的反应速度来说,这绝对有些不正常。” 没有等钱朋回答他,李子元低下头仔细看了一下地图后。又站起身来,爬到路边一处民宅的房顶上,举起望远镜向周边看了过去。他这一看就是十余分钟,直到天色已经擦黑才下来。转过身对何三亮道:“全体立即停止前进,立即转身回到壶北县城。” 李子元的这个命令,让何三亮与钱朋都愣住了。下了房顶之后,李子元打开地图道:“咱们偷袭得手,攻下了壶北县城。就算咱们手脚做的在利落,日军现在也肯定知道了。以日军一贯的反应速度,到现在只是派出一路日军来,这有些不太可能。”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别的,就是日军正在秘密的向咱们所在位置运动。为了避开我们侦察人员,日军肯定会采取多种手段。甚至用日伪军化妆成中国人,避开我们的眼线也有可能。现在咱们返回壶北县城,就是采取一种调动和迷惑手段。” “将日军的注意力,重新引回壶北县城,引导他们在判断上出错。这样,咱们才有机会取得更大的战果。如果咱们按照现在的路线,在向前穿插过去,没准搞不好就进了鬼子的伏击圈。” 说到这里,李子元指了指前面已经不到三华里的山区:“这一带,现在静的有些不太对劲。按照道理来说,咱们打了壶北县城,鬼子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应该调动兵力,封锁咱们回山的各个通道,以及向南转移的路线。” “但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有些不太寻常,这也不像是鬼子的一贯作风。鬼子的机动能力比咱们强,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任何动静,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定的问题。现在咱们往哪儿撤都行,就是不能进山。” 李子元转过头对何三亮道:“老何,告诉部队后队变前队,原来担任后卫的一营一连改为前卫,给我摆开战斗队形。有一点重点交待一连长,只要鬼子没有发现他们,就谁也不许开枪。” “告诉部队,从现在起谁也不许吸烟、不许交谈、不许打手电。老钱带着后卫连,在后边收容掉队人员,尤其是那些新兵,一定要给我看住了。其余的全体人员都给我做好战斗准备,只要枪声一响就全团出击。” 李子元下达完毕命令,何三亮点头去传达了。等到何三亮离开后,李子元又仔细看了一遍地图,点了点壶北县城东面,紧邻公路的一个不大村庄,才抬起头对钱朋道:“今晚部队一定要抵达这里,明天白天就在这里休整。” “老钱,你让刘连明派人通知破袭日军机场的部队,完成任务之后立即在明天午夜之前,与我们在这里汇合。告诉刘连明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周边的敌情一定要彻底的给我摸清楚,尤其是通往各个进山通道上的路线。” 李子元的命令下达之后,部队立即按照李子元的部署,集体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调头。全团向着中午才离开的壶北县城,一路上快速的穿插过去。与当初离开慢悠悠的不同,这次全团一路疾进。还不到午夜,就已经返回壶北县城。 而此时,整个壶北县城内外却显得异常的平静,县城外未见到一个日伪军。只有被遣散的俘虏,还在城内外到处晃悠,好像无人收拢。而城外的各个村庄,显得异常的平静。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听到一声狗叫。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都没有听到狗叫声。 壶北县城的异样宁静,李子元皱了皱眉头,却是指挥部队更加小心的绕过了壶北县城。来到预定的休整和隐蔽村子,全团则一片狗叫声中快速的进了村子。听到这个距离公路不过三里路的村庄中狗叫,李子元却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才是一个正常村庄该有的动静,而壶北县城内的宁静,那绝对不是正常的宁静。昨夜部队向壶北县城运动的时候,避开了一切的村庄。整个行军路线,全部走的都是庄稼地。这在接近壶北县城的时候,还引起了城内的狗反应。 正文 第六百七十四章 隐蔽 只不过直接接敌的时候,部队的行动小心的不能再小心。城内的狗虽说也叫唤了几声,但还尚属正常范围之内,并没有惊动城内的日伪军。但像是今夜这样,一声狗叫都没有,这就绝对不正常了。别看城内现在四门大开,但是城内肯定有异常。 城内如果真有日伪军,按照日军城区和村落防御战的惯例,他们会尽可能的利用街道两侧的民房,作为各种工事群。这其中不仅包括房屋,各种各样的院落和房顶,都会成为他们可以利用的工事。 日军不仅将各种武器装备,都经过伪装之后部署在民房内。而且对民房的结构,也做一定小调整,以保证自己的火力形成交叉。并最大限度的,让自己的射击范围无死角。这也一旦中日军队不多攻防角色互换的时候,中国军队很难攻下日军固守城市的原因。 在打城市防御战,日军一贯是一个火力圈套着一个火力圈。形成交叉和连续不断的火力网。并尽可能的充分利用原有房屋,作为各种火力点。尤其是各种街道两侧的民房,日军一般都会做到尽可能的充分利用。 在缺乏重火力支援之下,单靠轻步兵想要取得突破性进展。在面对连绵不绝,各种轻重武器形成的火力网,往往要付出的代价是难以承受的。这也是抗战爆发以来,中国各个方面的军队,几乎无法攻取日军占领的任何一个城市。 除非日军的守军寥寥无几,只有几十人或是十几个人。但即便是这样,日军固守的核心工事也很难被突破。日军将所谓的城市防御战,基本上变为城市伏击战。他们除了外围重要的据点反复争夺之外,一般不死守城墙,而是将大部分的有生力量放在城内。 这样,可以保证守军的元气,不在敌军突破外围的时候,遭受到过大的损失。中国军队即便是突破城墙,但是向城内纵深发展的时候,会遭遇到日军密集的火力杀伤。至于城内的中国老百姓伤亡,日军是根本不管不顾的。 李子元并未打过正规的城市攻防战,更没有打过日军重兵固守的城市。八路军没有任何攻坚火力支援,极少数的炮兵连炮弹都凑不出来几发。就连最基本的*包和*,都匮乏的情况之下,除非绝对必要否则一般不会进攻城市。 这些东西,都是日常王均和李子元谈话的时候讲的。并且王均还用淞沪会战、南昌反攻作战等的一些战例,来举证说明自己说的这些东西都是真实的。李子元曾经在沙盘上,与王均做过模拟演练。 一番推演下来,李子元才发现日军几乎是将整座城市,变成了一座大堡垒。再加上占据优势的地空火力,一旦被日军领某座城市。在缺少优势炮兵的情况之下,很难再被中国军队夺回。 在日军优势的地空火力,以及苦心制定的防御战术体系之下。往往进攻的中国军队,几乎在外围就已经消耗大部分的有生力量。即便是突破外围,面对着核心防御体系,伤亡过重的攻击部队也很难取得持续性突破。就 像王均说的南昌反击战,主力一个师在外围就消耗了大部分的元气。即便已经打到了火车站,但也无力在继续进攻。这个主力师战斗兵员几千人,却是在外围就几乎被拼光了,这就足以说明日军防御战的成功。 重庆方面的攻坚术,虽说在李子元看来毛病多多。在兵力部署上不是狗上狼不上,就是因为兵力逐次使用,最后打成了添油战术。但也足以说明,日军将防御战变成伏击战,利用城市攻坚作战本身对手就形不成一条完整的战线特点。 先与敌军反复争夺要点,利用自己优势的武器装备,尽可能的迟滞并杀伤对手有生实力。等到敌军攻进城后,面对着的是更多无穷无尽的火力网。在没有优势炮火支援之下,这要多少部队往里面填才能填满? 日军这种防御手段,可谓是相当的毒辣。但有一点,那就是他们要将兵力分散开。即便是利用各个临街的房屋作为工事,但陌生人进家门哪有看家狗不叫唤的?有些性格固执的狗,会在陌生人离去之前一直都在嚎叫。 狗的这个特点给擅长夜战,在夜间偷袭时候经常惹出不少的麻烦来。狗在通灵性,它也分不清外来者谁是自己人、那个是敌人。狗的嗅觉和听觉又相当的灵敏,离着老远都能发现陌生人在接近。 有时候八路偷袭日伪军据点,往往距离很远狗就拼命的叫了起来。八路军也曾经发起过打狗运动,但毕竟狗是老百姓看家护院的好帮手。打狗一个是老百姓舍不得,另外一个就是狗被打光了,有时候也起到反作用。 会偷袭的不单单是八路军,日军的夜袭能力一样的强。狗打光了,日伪军偷袭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报警的了,起到了相反的作用。最后这个打狗运动,还是不了了之。但狗的存在,无疑都会给双方的夜袭行动,制造很大的麻烦。 之前与王均和李子元的推演,给李子元提了一个醒。而昨夜部队在接近城墙的时候,城内的狗虽说不多,但也叫唤了几声。如果不是伪军生怕出城被伏击,只是用探照灯向城下扫了几眼,估计自己昨晚的偷袭行动就被伪军给提前发现了。 好好的一场偷袭战,差一点没有折损在狗叫声中。今晚壶北县城内居然没有一声狗叫,变相的提醒了李子元城内肯定不正常。所以,李子元面对着四门大开的壶北县城,压根就绕道离开。 而李子元身边的何三亮,听到村内的狗叫之后,略微一沉思马上明白了其中的不一样。不过反应过来的何三亮,请示李子元是不是在村内修建一些工事。至少在村内街道上,构筑一些街垒。 对于何三亮的请示,李子元摇了摇头道:“暂时先不用,注意控制好村民。我们在这里坚壁的这一天时间里面,绝对不许任何人出去。外面进来的人都先扣住在说,部队以连为建制轮番休息。” “所有的干部和战士,都不要随意走动和大声喧哗。除了侦察连的人之外,一律不许出村。另外,让战士们抓紧时间熟悉村内的街道和结构。所有的院子,四面院墙上都打出通道和枪眼。” “但动作一定要轻,不许搞的惊天动地。所有必需上街活动的干部和战士,都要换上便装,没有便装就向老乡去借。告诉老班长,所有借出衣服的老乡,每个人发两块钱的伪币作为补偿。另外叮嘱老兵和骨干,看住那些刚从伪军那里解放过来的新兵。” 说到这里,李子元转过头对身边的钱朋道:“老钱,部队在这里坚壁这段时间里面,你要抓紧时间做好思想动员工作。尤其是那些壶北县城参军的伪军俘虏,这些人思想还没有彻底的转变过来。一旦日伪军将我们合围,这些人很有可能会产生动摇。” “咱们现在只有五个步兵连,即便加上工兵连和团警卫连,也不过七个连的兵力。一旦这些人战场叛变,让日伪军查清楚我们的虚实,那么对我们来说危险将会是致命的。老钱,形势严峻,我们不可不防。” 李子元的这些话,钱朋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二话没说,就转身回去找人谈话去了。钱朋走后,李子元有些不放心,亲自检查了部队放的警戒,以及部队对自己命令执行情况。尤其是那些新兵,李子元真的有些不放心。 直到部队都或是露宿在村民院落里面,或是依偎在柴草垛子上都已经休息了,李子元才放下心来。只是战士可以休息,但担心敌情变化以及偷袭长治机场二营部队安全的李子元,却是一夜无眠。 即便是何三亮再三催促他去休息,并为他找好了房子。可李子元瞪着已经两夜没有休息,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就是睡不着。一直到天色大亮,李子元也没有能够睡着。而在天色大亮之后,周边的敌情也逐步明朗起来。 就在李子元刚刚用冷水擦了一把脸,以便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的时候。从壶北县城那边回来的侦察员汇报,在天亮时分城内突然涌出大量的日伪军。看兵力,足足有三千多人,而且其中两千多都是日军,这些日伪军正向这一带运动过来。 听完侦察员的汇报,李子元面对着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办的何三亮,丝毫没有犹豫的下达了只要日军不仅村,一律不许开枪。全团做好战斗准备,所有的干部和战士,一律不许上街和随意走动。 待何三亮将命令传达下去后,李子元拎着望远镜上了村内最高的一座房顶,举起望远镜向着壶北县城方向看过去。他手中的这具大倍率的望远镜,并没有让他等待多久。就在李子元上了房十多分钟,日伪军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他的望远镜中。 大批的日伪军采取了交替掩护,跳跃式前进的战术。在三辆装甲汽车、一个加强了两门野炮的山炮中队配合之下,向着李子元所在村子这边一路搜索,一路运动了过来。日伪军每次前进的距离,从来不超过身后火炮的射程范围。 而此时天上也出现了一架日军飞机,在日伪军搜索队列前方不断的盘旋侦察。试图找出地面上的八路,以便为地面上搜索的步兵,提供请报上的支援。但是更多的飞机,不知道是去了东边的山区地带侦察,还是二营偷袭机场成功,并没有看到踪影。 看着日伪军采用的战术,李子元皱了皱眉头。告诉身边的通讯员,让参谋长组织部队准备打防御战。炮兵连和轻重机枪一律全部做好伪装,只要鬼子没有进村五十米之内,一律都不许开枪。 正文 第六百七十五章 二打壶北 李子元原本会以为日伪军在自己失去踪迹之后,会采取空地侦察配合,多路向自己包抄的战术。但他却没有想到,一向以吝啬兵力投入。在计算兵力的时候,甚至计算到小队下属分队一级。可谓是异常细致著称的日军,居然会采取这种拉网式排查的劳民伤财战术。 日军采取多路围攻的战术,李子元反倒是不怕。各路日伪军的行动效率和速度,绝对不可能是一致的。只要有时间差,自己就能找到缺口突出去。可就是这种看起来浪费时间和兵力的笨办法,除了硬打出去之外,李子元却偏偏没有其他的应对办法。 拉网式的扫荡,就像是后世那种用网眼特别小,面积又相当大的渔网。用两条船拖着,在一片狭窄的水域打鱼。只要在这片水域的鱼,甚至哪怕是小虾,都很难逃的过去。后世中国近海的原本丰富的鱼产品,都被这种打捞方式给打的快要断子绝孙了。 更何况,在本身面积就大的上党盆地内。日军采取这种战术虽说有些浪费兵力之嫌,但稍有不慎自己很难逃出去。也不知道后世中国的那些渔民,那种打鱼的方式是不是与鬼子学的。拿着鬼子这种对付八路军的战术,在几十年后去对付海中的鱼群。 做好了背水一战的李子元,在快速的下房之后来到村边上的一处房子内。打开窗户小心翼翼的向外看去的同时,将自己的快慢机中压好了子弹。并交待何三亮,一定要保持部队的隐蔽。没有命令,三十米外也不许开枪。 接到李子元命令的部队,拔掉了枪身上的保险,并将身边的*整齐的码在身边。东北造的*后盖都已经拧开,发火绳都全部拽了出来。有的战士甚至将*紧紧的攥在手中,发火绳尾部的那个小圈都已经套在食指上。 全团那些烟鬼,现在没有一个吸烟的,甚至连一声的咳嗽都没有。全村静悄悄的,所有的老乡都已经被李子元所部掩护了起来。尽管眼下无法疏散他们,但也将他们都安置在村中最安全的位置上。 日军此次拉网行动,网眼张的相当小。而且出城就奔着这个方向来,说明他们已经摸清楚了李子元所大致行踪。看着日军缓慢但却又坚决的行动,李子元知道自己头天晚上做的隐蔽动作,极有可能没有瞒过日军。 眼下的态势,让李子元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就在向着李子元所在地点拉网过来的日伪军,距离村子还有百余米的时候。几发山炮弹从日军炮兵阵地打了过来,准确的落进入了村内。 随着几发山炮弹的炸响,日军的重机枪也扫了过来。见到日军开始进行火力试探,李子元下达了死命令。就算是炮弹落到脑袋顶上,也不许发出一点动静。但不要制止老乡们哭喊,而且告诉老乡们哭喊的动静越大越好。 日军重机枪打了一阵子之后,发现村内并没有八路还击。而村内传来的老百姓哭爹喊娘的叫喊声,让这些日伪军转身离开李子元隐蔽的村庄,继续向东搜索了过去。见到日伪军调头离开,李子元心中的石头微微落了地。 之前日军开炮轰击这个村庄,李子元还以为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但现在看,日军打过来的炮弹,只是在进行火力试探。那挺打了几百发子弹的九二重机枪打过来的火力,也一样是试探。 松了一口气的李子元,知道自己这一次赌赢了。在日军开火的时候,他下命令部队不许还击。除了准备让日军靠近了再打之外,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就是他在赌。赌日军知道自己大致行踪,却不知道自己就隐蔽在这个距离壶北县城不远的小村子内。 日军撤走了,自己这次是赌赢了。待拉网的日伪军逐步向东推进,李子元从自己设为观察所的那座房子上下来后。何三亮向他汇报,刚才那几发落下来的日军炮弹。只是炸塌了几座房子,伤了隐蔽在房子内的十几个战士。 不过好在除了一个腿部骨折的之外,其余的都是并不影响行动的轻伤。至于老乡隐蔽的两座村中心的房子,因为日军炮弹没有命中,所以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之前老乡的哭喊声,不是因为出现了伤亡,而是真的被吓到了。 何三亮请示,是继续在这个村子内隐蔽,还是利用日伪军主力现在向东推进,部队立即转移寻找缝隙争取跳出去。不过何三亮建议,部队还是在这里继续隐蔽待机,等到突袭长治的部队汇合。 对于何三亮的这个建议,李子元打开地图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手指重重的点了一下地图上一个点道:“老何,这里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我估计日军在向东扑空之后,肯定会调过头来自东向西在来一遍的。” 李子元的这个思路,何三亮倒是深以为然。但是究竟向那个方向转移,何三亮却是一时没有了主意。但相对于眼下没有什么主意的何三亮来说,李子元却是老神在在的。等到刘连明回来,向他汇报了一下情况之后,李子元二话没说带着部队就出发了。 他这次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眼下正从壶北县城到东部山区,漫天撒网到处寻找他们的日伪军出发地,也就是他们前一天刚刚光临的壶北县城。包括何三亮与钱朋在内,谁也没有想到,李子元会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再一次偷袭壶北县城。 熟悉李子元的自己人都没有想到,那么作为他的对手,日伪军更加没有想到。李子元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在他们重兵围剿的时候,还敢再一次调头去偷袭他们的老巢。此时的壶北县城,只有日军一个小队外加长治调来的伪军三百多人。 其余的日伪军,正在漫山遍野的到处搜捕李子元所部。而搜索他的日伪军,更没有想到他们曾经与他们搜索的目标,曾经一度就近在咫尺。如果他们派出哪怕是一个人进村,李子元所部的行踪就会暴露无遗。 这次李子元让参军的,身上军装都没有来得及换的前伪军俘虏,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与一连对换。以一连打头阵,快速的向着壶北县城再一次进发。这次日军将壶北县城内的守军,全部都调到了城内。城外的据点,几乎没有留守一兵一卒。 而这次,李子元以化妆成伪军的一连打头阵,大摇大摆的再一次来到了壶北县城东门。李子元这次还是在博一把,他在博这批伪军是长治调过来的,与原本驻扎在壶北的伪军并不是一个建制。相互之间并不熟悉,让自己可以浑水摸鱼。 一连化妆成伪作为先头部队,其余的部队则在后面随后跟进。把守城门的日伪军,以为他们是从山区扫荡调回来的壶北伪军,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成了敌人。尽管也很谨慎的,让他们派出一个长官前去问话,但出面的刘连明依旧成功的骗过了城门的守军。 在进抵城门位置后,一连干净利落的将伪军缴械。两个试图顽抗的日军,则被一连的几个老兵抢在他们开枪之前,用刺刀捅成了马蜂窝。在一连攻占城门之后,李子元指挥主力部队快速的跟进。 再一次进入县城,李子元的动作相当快。在审讯了伪军俘虏之后,还是以一连为前锋直插伪军集结地。新调到壶北县城的伪军几乎可以说是兵不血刃的,将刚刚调防来的三百多伪军又给缴械。 至于日军的那个小队,在淬不及防被解决了一半兵力之后,慌忙撤入了原来日军宪兵队的院子。其实那个被打的破烂不堪的院子,已经无法在作为固守工事。可对日军来说,毕竟有一个掩护。 见到日军撤到这个院子内,还在拼命的试图顽抗。李子元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下令炮兵开炮。他不想因为这不到三十名日军耽搁太长的时间,更不想在这里增加伤亡数字。几炮下去,这个院子连同里面的日军一同彻底变成了一堆瓦砾。 再一次拿下壶北县城之后,李子元这次并未匆忙的撤离,而是摆出了一副死守的架势。并将所有的伪军俘虏,分批赶到城外就地释放,极其罕见的一个都没有留下。李子元摆出的这幅架势,几乎所有的人都看不懂。 何三亮想要问问李子元真实的意图,但李子元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命令先将缴获的战利品全部运走。然后,命令部队大张旗鼓的,当着被他就地遣散的俘虏面,不断的加固城防工事。被炮弹炸毁的东门,则用石头和沙袋从里面彻底的堵死。 剩余的三个门,除了北门用一些大车堵塞之外。其余的两个门只有西门,堵得不算结实。南门不仅用沙包或是石料,甚至将伪壶北县警察局和日军宪兵队,全部都拆了下来。所有拆下来的物资,全部都用到了南门。甚至还向外,疏散了县城内大部分的群众。 县城正中唯一的一条主干道上,用沙包和砖块构筑了不少的守备火力点。大部分房子的院墙都被打通,相邻的房子上还架设了临时赶制的梯子相连。李子元又让人将二次缴获的汽油桶,连带着里面的汽油全部都拉到了北城头上。 李子元摆出的死守架势,让所有的干部和战士都有些大惑不解。八路军向来不讲究一城一地得失,几乎可以说没有打过这种据城死守的战斗。李子元这么反其道行之,他究竟想的是什么?难道他不怕被兵力占据优势的日伪军合围,到时候打的全军覆灭? 只是李子元无论钱朋与何三亮怎么问,就只是笑笑向大家保证,他绝对不会干出那种蠢事的。再多问他,就什么都不说了。只是他一道道的命令发布下去,下面的人也只能带着迷惑不解去执行。 正文 第六百七十六章 李子元的真实想法 其余的部队,只是整修完毕工事之后除了必要的警戒,就按照李子元的命令全部休息,以便养精蓄锐准备打一场大战了。只有王均带着的工兵连,还有刘连明的侦察连大部,跟在李子元的身后不断的始终在忙碌着。 除了几个营连长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李子元在忙碌什么。他们只看到的是,东北造的*被一箱箱的搬出去。还有部队携带的土造*被重新打开,里面不知道装填了什么东西之后又被搬走。 事实上证明,日军的反应速度还很快的。那些被李子元就地赶出城遣散的伪军,直接找到日伪军那边报了信。知道壶北县城居然又被一股八路给占领了,正在从壶北县城向东拉网扫荡的日伪军,火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调头,向着壶北县城快速的返回。 周边正在其他地区执行封锁,或是设伏的日伪军,也在日军高层的命令之下,放弃原有的作战计划,向着壶北县城增援过来。一时之间整个潞东地区,乃至整个长治周边的日伪军注意力,都被小小的壶北县城给吸引了过来。 无他,日军占领的县城短时间被八路攻下,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一般的八路,都是捞一把就立即撤退。可像李子元这样的,不仅在短短的三天时间,两次攻占了壶北县城。解决了小一千的日伪军,甚至眼下还胆大包天的摆出就地死守不走的架势。 这种明显有些打脸的做法,让日军六十二师团从上到下几乎是暴跳如雷。你丫的连续两次偷袭得手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光明正大的就盘踞在县城,这不是让六十二师团集体难堪吗?重庆方面倒也是干过这事,可人家那至少一个军的兵力。 你可倒好,不到一个团的兵力,就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干,这是在嘲笑大日本皇军无能,还是怎么的?接到李子元进占壶北县城,并摆出一副固守架势之后。六十二师团火速派出了步兵六十三旅团长中岛德太郎少将,火速赶往了壶北亲自坐镇直接此战。 就在李子元刚刚忙活完工事的构筑,那边东门外边已经出现了日军的先头部队。而在天色擦黑的时候,陆续开到的日伪军兵力也越来越多。直至将整个壶北县城,给包围的可以说水泄不通。 也许是担心一向擅长夜战的八路,趁着合围圈还没有正式完成,利用夜色的掩护撕开一道口子逃跑。当然,也是为了等待此战最高指挥官中岛德太郎少将就位,在陆续抵达之后日伪军没有发起任何的攻击。 只是将面积并不大的壶北县城,给团团的包围了起来。陆陆续续抵达的伪军,将整个壶北县城为了一个水泄不通。李子元站在城墙上,看着望远镜内城外围着城墙点燃的一圈篝火,什么也都没有说,只是淡淡的一笑。 面对着已经被敌军合围的态势,何三亮与钱朋对视一眼之后,有些担心的道:“团长,你这葫芦里面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之前二打壶北,可谓是神来之笔。但咱们再一次收复壶北县城之后,就应该立即撤退。” “可你偏偏这次却是不走了,非要留在这里固守。问你究竟怎么想的,你也一直不说明白。现在的态势是,我们已经被日伪军合围,单凭我们眼下自身的实力,很难完整的突出去。难道你这是打算据城死守等待援军。” “问题是,现在其他方向的部队,很有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行踪。单凭军分区的部队,根本就无力为我们解围。按照现有的兵力和火力对比,估计咱们最多坚持两天。就算要鱼死网破,可也没有这么一个打法啊。” 对于何三亮语气中的不解与担心,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指了指城墙下的敌人道:“老何,鱼死网破现在还远没有到那个地步。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是那种动不动就破釜沉舟的人吗?” “我之所以摆出一副死守壶北县城的架势,第一点,不让日伪军自以为摸到咱们的行踪,他们是不会把壶北东部山区的敌人调回来。让日伪军留在东部山区时间越长,对东部山区的破坏力也就越大。今天上午遭遇到的日伪军,可不是扫荡咱们东部山区的那些日伪军。” “这说明鬼子,根本就没有把对东部山区扫荡的日伪军调回来。而是采取了各干各的,将搜捕我们的任务交给了其他方向的日伪军,在东部山区的日伪军,采取继续推行原有扫荡计划的动作。咱们一味的隐蔽了自己,可东部山区的老乡和地方武装就要难过了。” “第二点,现在看咱们的情报还不够灵敏,咱们打下了壶北县城,端掉鬼子这次扫荡我们的后方基地。鬼子势必会像是疯了一样对咱们围追堵截,可咱们到现在也没有摸清楚鬼子在周边的兵力部署。” “咱们贸然转移,搞不好就自己主动给鬼子送了过去。老兄,咱们擅长伏击战,可鬼子也一样擅长伏击战。尤其是擅长利用地形,打我们的反伏击。今天鬼子的动作你们也看到了,他们这是想要将我们赶向他们设置的伏击圈。” “鬼子采取了他们最不愿意进行的拉网式扫荡,这并不代表他们的计划就单单是寻找到我们,以便彻底的消灭掉我们。我估计他们这是一种手段,是采取的一种逼迫战术。他们知道我们在平原地区活动一段时间,最终还是会返回山区的习惯。” “所以,我担心他们这是将计就计,要将我们向山区他们的伏击圈赶。老兄,如果此次是日伪军对整个太行山区的扫荡,他们这么做固然没有那么大的兵力。可只是对潞东地区扫荡,重点是壶北县这一个县,我想他们采取这种战术的兵力还是足够了。” “甚至不用多,他们将调往东部山区扫荡的日伪军,就近调往山口位置就足够了。咱们这么多的部队,外加携带的大量武器弹药,就只能走一般的大车道。单靠走山路,重装备是没有办法行动的。所以他们干脆就利用我们最擅长的战术,反过来寻找机会打我们。” “与其冒险跳出去,还不如依托壶北县城打一。反其道行之,将日伪军的整个部署彻底的打乱。至于突围的机会,老何,我这四个城门看似北门是留作生路。实际上的生路,是在长治方向的西门。那里只是外表看着堵得极为严实,可里面就是一个花架子。” “咱们突围的时候,最多只要十分钟就可以清理出一条通道来。还有二营是我留在城外的一枚棋子,我给他们配发了一部在壶北县城缴获的电台。之前之所以不让他们启用,就是担心日伪军捕捉到他们的无线电信号,暴露他们的行踪。” “有了无线电台,我们与二营之间随时可以保证联络的畅通。在部队构筑工事,日伪军还没有抵达的时候,我就派人去寻找并通知二营,让他们立即赶往壶北县城周边。但是不要进城与我们汇合,在西北方向寻找可靠地点隐蔽待机。” “同时启用电台,随时保证与团部之间的联系。老何、老钱,我这个人还没有狂妄的,凭着六个步兵连外加一个建制不全的工兵连,就敢与几千号日伪军在这里死拼。那不是自信、那是狂妄,拿着战士们的鲜血扯蛋。” “咱们以壶北县城为核心,将日伪军充分的调动起来。这样日伪军身后势必会留下大量的空白地区,咱们一旦突围,那么就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了。咱们也不用坚持太长的时间,只要能坚守到明天中午就大致差不多了。” “日伪军一向认为我军善于夜战,一般都是拖到天黑之后突围或是转移。咱们就打他一个时间差,利用日军对我军战术习惯的一些掌握,专门挑选出其不意的时候。如果墨守常规还是选择坚持到夜间,咱们这次可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第一咱们没有守城的经验,部队也基本上没有打过这种防御战。第二咱们的兵力和火力都处在绝对的劣势。第三,咱们的本钱有限,拼的太过了,伤员都带不走的话,那就是对战士的不负责了。” 听完李子元的整个计划,何三亮与钱朋对视一眼之后,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吃惊。在他们看来,李子元的这个计划实在有些太冒险了。这是在拿着全团干部和战士的生命,在这里面冒险或是说赌博。 李子元估计是担心自己两个人反对,所以在制定整个战术的时候,居然无论怎么问都守口如瓶。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日伪军的合围圈已经大致完成。现在立即突围,也是来不及了。 不过虽说知道已经晚了,但何三亮却依旧还是道:“团长,你怎么能就准确的判断出,鬼子就这么一道合围圈?即便我们突出第一道合围圈,后面遇到日伪军兵力更多,火力更强大的合围圈怎么办?” “要知道,按照军事常识来说,合围圈不可能就一道的。至少在二线,在一些重点位置,也要形成一部分的交叉火力。尤其是壶北县城面积并不大,日伪军至少会部署三道封锁线,。而且我们这边一动作,其他方向的日伪军会蜂拥而至。” “在兵力和火力,都占据绝对劣势的情况之下。到时候,我们既没有坚固工事,又脱离的了城墙的掩护。打野外遭遇战,到时候咱们搞不好要吃大亏的。一旦被日伪军合围在野外,那么后果可就难以想象了。” 何三亮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合围圈和封锁线,要是只部署了一道,那就说明指挥官是一个白痴。没有一个合格的指挥员,在合围或是封锁的时候,只部署一道封锁线的。就算兵力在紧张,也会抽调一部分机动兵力,加强到二道封锁线上。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七章 壶北县城防御战(一) 对于何三亮的这个担心,李子元却是笑了笑道:“老何,要是这个六十二师团的部署,与原来三十六师团那样,整整一个建制师团都集中到晋东南,我也许还有这个顾虑。可这个六十二师团的两个旅团,分散到了正太线、同蒲线、道清线之间广大地域。” “除非他们不要其他的防区了,否则他们集中在这里的兵力绝对不会太多。当然,更多的是伪军。可咱们打鬼子有些吃力,但是打伪军要是还不行的话,那么咱们都该回家吃自己了。还有二营是干什么的?他们可不单单只是接应咱们突围。” “他们在来接应咱们的时候,我给他们很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摸清楚日伪军的合围圈厚度。其实如果三营建制完整,咱们眼下携带的新兵和非战斗部队,数量在少一些的话,让二营去偷袭长治城来一手围魏救赵,效果会更好一些。” “但咱们现在的态势,只能采取内外结合的办法。还有老何,我为什么要坚持到明天中午。除了要等待二营抵达之外,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我要看看明天攻城的日伪军之间的比例,以判断日伪军的第二道封锁线的构成。” “老钱,这次你的任务就是掌握好俘虏和新兵的动作。尤其是俘虏,必要的时候是要补充进入部队,直接拉上战场的。老何,你这次要全力配合我。牢牢把握住部队,绝对不能让部队散开之后无法收拢。” “还有,城墙上只放少数部队。鬼子的炮兵很强大,城墙上放太多的人,那是嫌咱们的人太多。告诉周同,他的炮兵连给我隐蔽好了。我要他们的炮火打到那里,他的炮火就必须要做到收发命中。 说到这里,李子元收住了嘴。而何三亮与钱朋都摇了摇头,都觉得李子元的这个计划还是有些过于冒险。只是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晚了。两个人也只能对李子元的这个作战计划,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面对着日伪军的重兵围困,李子元倒是显得很能沉住气。相反,也许是怕夜长梦多,沉不住气的反倒是日军。当第二天拂晓时分,急切的日军集中了先后调过来的十余门山野炮,外加两门一百零五毫米*炮,对于小小壶北县城来说,相当庞大的火炮进行炮火准备。 日军此次可谓是下了血本,不仅集中了大量的,对八路军历次作战的时候,绝对堪称豪华之极的火炮。而且毫不吝啬炮弹,短短十余分钟之内,壶北的东门和北门落下了二三百发的炮弹。 两个城门在日军密集的炮火之下,被炸的残破不堪,几乎可以说是摇摇欲晃。但日本人去年下了大本钱,因为日军亲自督工,而丝毫没有偷工减料的城墙,修建的是如此的坚实。即便被炸的碎砖横飞,可还坚持着屹立不倒。 面对着日军这种堪称豪华的炮火准备,李子元表面上看起来很放松。实际上,第一次打这种战斗的李子元,也还是心理紧张,攥着望远镜的手都已经微微出汗。防御战李子元打过,但这种外面离开山地,单纯的城镇防御,外面连援军都没有作战,李子元还是第一次打。 日军炮火准备打的是地动山摇,李子元这期间压根没有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此刻的他,最大的庆幸就是在二次进城之后,将城内的老百姓都尽快的疏散了出去。否则,等一下日军炮火延伸,这老百姓不知道要伤亡多少人。 十余分钟的炮火准备过去后,日军集中重兵对东门和北门发起的攻击。在轻重机枪和步兵炮不计代价的掩护之下,日军在东门和北门上来就各自投入了一个步兵中队,外加伪军的一个营左右的兵力。 面对着日伪军的大举进攻,李子元不慌不忙。等到架设好云梯开始爬城的时候,才明了部队用*开始招呼。轻重机枪则集中火力,打日伪军的第二梯队。李子元再三叮嘱部队,对付爬城的日伪军谁也不许将身子探出城墙,只管有*往下砸。 云梯过城头的,用木杆子向下顶。总之一句话,除了不能让日伪军爬上城之外,其余的只要不探出身子怎么搞都行。反正二次进城,在城内缴获了日伪军二次运来的不少*。这些*不敞开了用,难道还给鬼子留下来吗? 接到李子元的命令,放在两个方向城头上的各一个连,倒也没有客气。什么管用,就用上什么。用事先架好的大锅烧开水,向城头下面浇的。用被日军炮火炸毁的城门楼子,废砖碎瓦向下砸的。甚至有从厕所收集来的粪便烧开后,向城头下面倾倒的。 总之,正像是李子元说的那样,什么办法管用就用什么办法。第一波攻击,日军付出了二十多条云梯,百余号日伪军被烫伤、被*炸伤,被摔的筋断骨折,甚至被烧开的大粪水从头浇到底的伤亡,几乎没有一次能够攻上城头的。 只有东门一次,十余个日军在身后步兵炮和迫击炮的掩护之下,冒死冲上了城头。结果刚一登城,还没有来得及找隐蔽,密集的子弹加上*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来。十几个登上城头的日军连枪都没有来得及开,就被打成了马蜂窝。 解决战斗之快,让就在东门指挥战斗的李子元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登城的这十几个日军,都已经变成了马蜂窝。李子元才反应过来,这十几个日军不会是固守东门的一营长宋维业,有意识的放上来的吧。 要不然日军登城的位置,怎么就这么巧合,正好是他几挺机枪的火力交叉点?机枪边上,还埋伏了两个班刚会使用*的新兵?不过宋维业怎么打,那是他的事情。只要能以微小的代价解决鬼子,这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第一波的攻击全线十里,这让刚刚抵达的中岛德太郎少将,脸拉的堪比他们日本的富士山。想想自己被塞进一架不大的小飞机,从阳泉城外的一段公路代替的土跑道起飞,直接在壶北县城以东降落,连个副官都没有带。 原本以为这次消灭一股胆大包天,居然敢固城死守的土八路。结果自己刚一出手,就被打一个灰头土脸。第一波的攻击,全线遭遇挫折,这让这位少将阁下很是不满意。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着身边的一个日军少佐道:“不要停止攻击,告诉前边的部队发起连续突击。” 接到他的命令,那个少佐犹豫了一下。只是在看了看中岛德太郎少将的脸色,最终还是没有敢说什么。不敢有任何犹豫,立即将这道命令传达下去。不过这次这位少佐阁下将伪军留下来攻击东门,自己则亲自指挥日军全力进攻北门。 经过第一波的试探,虽说损失不轻,但这个少佐也发现,整个壶北县城的防御体系,至少到目前看东门是最坚固的。几发一零五*落在城门堵塞物上,居然只炸开了外面的一层沙包,里面清一色的大石块根本就没有伤到分毫。 相对来说,北门防御虽说看起来轻重机枪的数量不少,可堵塞门洞的都是一些大车和木料。相对于东门来说,北门明显是一块比较软的骨头。至少只要炮弹炸开城门洞子里面的那些破木头,攻进城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并不想自己的部下,伤亡太多的这个少佐,亲自指挥两个步兵中队,在一个独立迫击炮中队和一个山炮中队,外加一个重机枪中队,以及一门一零五*炮的配合之下,向他眼中的软柿子北门发起攻击。以便以最小的伤亡,尽快的打开壶北县城。 在这位少佐看来,只要能够冲进城去,这些土八路就是小菜一碟。这里是壶北县城,不是他们长期盘踞的太行山区。这帮八路赖在壶北县城不走,那纯粹是找死。只要失去了城墙的掩护,收拾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于? 当然对于李子元在北门,用大车堵路的举措,这位少佐虽说也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不是又玩什么花样。但在派出人员对其他三个门堵门的物资,进行缜密侦查之后。这位少佐阁下,认为这是那个狡猾的八路团长,有意识的给自己留下的一条生路。 很显然,他们知道困守在这里,抵抗不了大日本皇军多长时间。估计他们还是准备采取老办法,坚持到天黑的时候从留下的生路转移。这位少佐并不认为,城内的八路想要有如其他城门一样堵死这个城门,会缺乏足够的材料。 尽管他身边,此时已经从东部山区赶回来的刘开山,一再提醒这位少佐,城内的那个八路团长不是一般的狡猾。皇军在攻城的时候,还是慎重一些为好。但这位老兄的提醒,那位少佐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在首轮炮火,就将李子元用来堵塞城门的那堆破烂炸飞之后,这位少佐阁下立即指挥部队向北门冲了过去。同时,他身后的炮兵将炮火进行延伸。密集的炮弹,砸向了城头以及北门纵深。日军一个重机枪中队四挺重机枪,也将密集的弹雨有如暴风骤雨一样打向城头。 北门堵塞物被炸上天,面对日军的进攻,城头上有限还击的寥寥火力,根本就阻止不了的破城而入。就在第一批进城的日军一个中队,突破对方打过来的,只有几挺轻机枪和一些步枪,组成稀疏的火力网冲进城去的时候。 后续正在准备进城的日军,却是愕然的发现,城头上突然滚下了几个捆着*,外面还裹着一层棉被,以及捆上了大量木头的。被刺刀捅了几个窟窿,还在向外流淌,散发出来的浓重汽油味,在远远的炮兵阵地上都能闻得到的汽油桶。 正文 第六百七十八章 壶北县城防御战(二) 随着几个火把从城头上丢下来,同时从城头两面丢下来的汽油桶,发生了剧烈的燃烧与爆炸。第二批正在进城的日军一个小队,被堵在了城门洞子里面。两面发生的剧烈爆炸和燃烧,让这和正处在门洞中的日军小队几乎无一生还。 就连已经冲进城的日军中队,也在爆炸之中损失不轻。关键是进城的日军那个中队,还挨了不少城墙上用抛射器,丢下来的捆满了酒瓶子、铁钉,甚至是碎玻璃、陶瓷片组成的*包。 等到冲进城的日军反应过来,快速的沿着城门两翼的登城通道,准备先清理城墙的时候。却被一顿*劈头盖脸的给砸了下来,几挺轻重机枪密集的火力,让这些试图清理干净城墙的日军,只能丢下一地的尸体无功而返。 无奈之下,这个只携带了五挺九六式轻机枪,四个掷弹筒的日军中队,也只能立即散开向两翼穿插过去。倒不是他们没有携带重机枪,问题是携带的一挺重机枪连同断后的一个小队,直接被丢在了通过城墙上的通道上。 没有了支援火力,手中这几挺轻机枪明显不是对手。带队的日军中队长想法很明确,先在城里站住脚再说。反正城门的大火总有灭掉的时候。自己只要站住脚,总会等到后续部队接应的。 只是这股日军不知道,自己眼下的遭遇只是一个开胃菜而已,后续的几乎是无穷无尽的折磨,还在等着他们。这股日军快速的散开,以小队为建制准备占据一块地盘,等待后续的援军抵达。 倒不是他们不勇敢向前,对于崇尚进攻的日军来说,从当兵的那天起,被灌输的就是进攻、进攻。尤其是在对阵中国军队的时候,一向都不知道后退为何物。但之前的遭遇,让这个日军中队的指挥官,多少有些心生胆怯了。 当面这个诡异对手的手段,可谓是变化多端。还没有与城内的八路正式照面,他就丢掉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要是按照这个速度伤亡下去,他手中剩下的这点兵力还能支撑多长时间? 他很清楚,眼下至少在短时间之内,他基本上没有可能会得到后续部队支援。而在向前攻击前进,自己成了孤军不说,城内狡猾的对手鬼知道还会玩出什么样的花样。按照一般中国军队的习惯来说,只要他们不打算放弃某座城市的话。 只要日军进城,在城内扎下钉子,他们势必会发起连续不断的反击。自己只要能抢先控制一块地盘,正好可以利用防御吸引一部分城内的八路,为后续部队攻城创造战机不说,还可以大量消耗八路的兵力。 自己现在的兵力进攻也许有些后继乏力,但是防御上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这个日军中队的中队长,对这一点还是相当自信满满的。只是他还不知道,他的这个想法将会成为彻底终结他和他的中队一个噩梦。 相对于已经进城的日军来说,后续正在准备冲过城门的日军,也跟着到了大霉。先头部队的一个小队集体火化,后续的部队也有不少被烧伤、炸伤。还没有进城,这个日军中队就几乎损失了近一半的兵力。 而城门洞子一个小队日军,被集体火化里面散发出的,人肉被烤糊的味道熏的几乎所有的人,都有着强烈的想要呕吐的想法。估计这一仗过后,几乎所有在场的幸存人员,至少对烤肉类都绝对会免疫了。 那些日军士兵在火海中挣扎时,发出的凄厉惨叫,即便是在密集的枪炮声中,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大火将城内外的两部日军之间的联系,至少在火熄灭之前是被切断。当然如果日军爬城的话,也不见得不可以。 只要他们能冒着城头上飞下来的成片*,强行登上城墙的话。很明显,这并不是一个容易实现的目标。至少在城门处的大火熄灭之前,城内外两个日军中队之间的联系,是暂时想都不要想了。 而此时,城内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以及接连不断的剧烈爆炸声。其枪声之密集,轻重机枪的数量之多。让城外的那个日军少佐,瞬间脸色就变得相当苍白。他知道自己,又中了对方的诡计。 城内的八路,这个城门非但不是给他们自己留下的撤退通道,还是专门给自己留下的钓饵。这个狡猾的八路团长,这支狡猾的军队,他们怎么可以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对付堂堂的大日本皇军。 被气得差一点吐血的这位少佐,命令通讯兵立即发报。将留在西门方向,准备用来堵截这股八路向长治流窜的三个中队中的两个,全部都给调过来。除了一个中队留下监视西门之外,其余的兵力全部调到北城准备参加攻击。 同时命令炮兵不要吝啬炮弹,向着城内全线开火。尤其是那门一零五*炮,接到的命令是不惜炮弹,也要将城墙上硬炸出一条,可供日军步兵登城的攻击通道来。这是死命令,炮兵必须要完成。 就在这位少佐刚刚下达完毕命令,他的通信兵刚将这道命令发送出去。城内突然打过来的密集*,直接在他的指挥所方向爆炸。两门迫击炮打出来的四发急速射,共计八发*让这位少佐的指挥所,变的一片狼藉。 这位少佐在战前有些过于托大,将自己的指挥所,就设置在了西门外一块小高地上。他又是以一副标准军姿拄着军刀站在那里,周边的来往日军见到他没有不敬礼的。这么明显的目标,不炸他还能炸谁? 炮连加强到北门的一个迫击炮排,早就盯上他很久了。只是此时已经赶到北门指挥的李子元,始终没有下达开炮的命令而已。不仅迫击炮排调了过来,而且调过来的还有小炮排的高射机枪,以及一门平射炮。 这位也算是久经实战,反应可谓是相当灵敏的日军少佐。虽说以一个敏捷的侧谱,躲开了第一发打过来的炮弹。但是却被一发在他侧面爆炸的*,爆炸后产生的一发小小的弹片,钻进了他的太阳穴。 尽管这枚弹片,只有花生粒大小。但这枚不知道那个兵工厂制造的,用生铁铸成弹体的弹片,却是在钻进他的脑袋里面之后,在他的脑袋里面直接溜达了一圈。虽说他的伤口并不大,但是他的脑袋里面已经变得一团糟。 他脑残了,几乎所有看到这位还在抽搐的少佐,太阳穴不大的那个弹孔中,正在向外流淌着*和鲜血混合物的人,在心中都出现了这个想法。当然,这个脑残不单单代表会引发的某种后果。还有,这位少佐阁下他自认为宝贵的生命 这位脑袋里面被搅合成豆腐脑的少佐,此时虽说身体还在一抽、一抽的。可实际上,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这位少佐用自己的生命,印证了他的身先士卒的勇气,以及对大日本帝国的忠诚。 李子元其实早就根据敌我双方的火力配备,给自己的炮兵重新制定了战术。他清楚硬拼火力是不行的,日军的炮兵一个火力覆盖,自己那点有限的炮兵就得全部玩完。李子元给周同的命令就是在整个壶北攻防战期间,他的炮兵以冷炮为主。 杀伤的目标依次顺序为日军指挥官、日伪军重火力阵地,最后是日军步兵。也就是说能打到日伪军指挥官的时候,就不打日军炮兵。为了能够做到快速转移炮兵阵地,李子元还从新兵中给周同拨了一百人。 这位少佐明显不知道李子元的这道命令,再加上为了在中岛德太郎少将面前,显示自己的勇气,他的指挥位置弄的相当靠前。结果他一到西门,就被城内的迫击炮手给盯上了。这位少佐阁下,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自己的勇气。 当然,这个代价对这位少佐来说,实在有些太大了。不过他本人都没有发表意见,别人就更不能说什么了。而八发同时落下的*,直接将这位少佐身边的几个军官,以及身边的护兵和通讯兵给撂倒了一片。 他身边一直在规劝这位少佐将指挥所向后挪一些,但那位少佐不离开他也不敢动的刘开山,这次也一并中了招。这位多次逃过李子元狙杀,这次却没有那么幸运了。这位老兄搞侦缉、破坏那是一把好手,可让他上战场听弹道声音,躲避炮弹和子弹那就纯属为难他了。 在*突然打过来的时候,这位军事素养比身边日军差的太多。就连身边受过完整军事训练的日军,都没有几个能够躲开的情况之下。连迫击炮的弹道和山炮的弹道破空声,都听不出来的刘开山又那里躲的开? 李子元想尽办法都没有能够除掉的这个家伙,被一发*直接命中。这个手上沾满了壶北抗日军民鲜血的家伙,连同他身边的日军翻译以及他的两个护兵,一并被炸的四分五裂,尸体连拼都已经拼不起来了。 而就在北城日伪军指挥所遭受到冷炮袭击,整个指挥所死伤过半的同时。已经搬上城头的小炮和高射机枪,也放平了身管对着日军的炮兵阵地一顿扫射。李子元给炮兵连的班长以上的所有指挥员,都配备了缴获的日军士官级望远镜。 再加上枪炮身上自身装备的瞄准镜,所有的枪炮子弹几乎都准确的落到了日军炮兵阵地上。两千米之外的日军炮兵阵地,瞬时之间一片的狼藉。被二十毫米小炮弹打中殉爆的山炮弹,几乎将日军整个炮兵阵地给掀翻了。 而扫过去的高射机枪子弹,将日军炮兵打的死伤掺重。十三毫米高射机枪虽说笨重了一些,可这威力却是一般的轻重机枪无法相比的,只要挨上一发非死即残。正在拼命开火的日军迫击炮兵,被打的残肢断臂掉了一地。 正文 第六百七十九章 手段百出 这支八路有炮兵,日军从情报和被李子元两次释放的俘虏嘴里面,以及多次打交道之中,早就已经有所了解。但是他们只知道八路有一门山炮,还有几门迫击炮。对于有着强大炮兵的日军来说,李子元这点炮兵几乎等于是没有。 但日军却是确实没有想到,八路居然还有二十毫米小炮和高射机枪。因为李子元无论是之前作战,还是两次攻城的时候。因为弹药数量的关系,基本上很少使用这些武器。日军自身没有装备二十毫米小炮,而对八路作战的时候也不用担心防空问题。 如果十三毫米高射机枪也是日军制式的防空武器,多少还能搞到一些弹药。那么二十毫米小炮,这种只有重庆方面装备,而且数量也不多的小炮,则更是极难缴获。因为弹药来源的问题,李子元在使用这两种武器的时候,一直都是相当吝啬的。 要是这玩意像是这次参战三八式步枪子弹,分布那么广泛,李子元也不会如此吝啬。所以城头上突然开火的二十毫米小炮,让日伪军感觉到相当的突然。而且八路居然还用原本用来防空的二十毫米小炮,反过来平射这一点就更是日军始料未及的了。 更何况小炮和高射机枪,居然不用来打威胁更大的步兵,反过来打炮兵阵地,这更让日军根本就没有预料到。对于一向有些死脑筋的日军,来说高射武器就是高射武器,是用来打飞机的,并不是用来打人的。 用小炮去平射,打的还是炮兵阵地,对于他们来说更是不可能想象的。因为这样,炮弹对炮管的磨损程度是相当大的。一向精打细算,而且武器配备齐全,各种平射武器应有尽有的日本人,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而尽管日本人不太讲究大炮上刺刀的战术,但为了保证火炮发挥最大的威力,日军的炮兵阵地就设在壶北城外一千米外的一处高地上。这个距离,正好发挥了二十毫米小炮的最佳威力。结果一顿横扫下来,日军炮兵阵地几乎是鸡飞狗跳。 在城头上的高射机枪和小炮,以及调转炮口对日军重机枪阵地开火的迫击炮掩护之下,城内突然冲出了一个连的八路,向城北的日军发起了反击。当一个连的八路军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过来的时候,残存的日军当场就被打懵了圈。 城北稀里糊涂就丢了一多半兵力,以及大部分支援火力的日军。扛不住当面八路玩命发起的反击,一个多小队倒在了八路的机枪火力和刺刀之下,剩下的缩在一处坟地里面拼命的抵抗。 当然,城头上的李子元也是见好就收。并没有想着彻底的将残存的日军,给彻底的都吃掉。那样对于李子元来说,太过于浪费时间了。对于李子元来说,残存的日军只要不打搅自己打扫战场就可以了。 干净利落的打扫完战场后,出城反击的八路军带着一门缴获的山炮、一门九一式*炮,外面两门迫击炮,以及两挺九二式重机枪,以及大批的物资和武器装备,赶着收拢住的一批日军牵引火炮、驮载重机枪的大洋马,在其他方向日伪军赶来增援之前快速的又缩回城内。 不过在临走的时候,李子元派出的反击部队,将携带不走的其他装备全部都给炸掉。能搬走的,几乎都给搬走了。八路军的确是打扫战场的专家,就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居然将战场上的打扫的如此利索。 被带走的不仅仅是轻重武器,就连阵亡日军身上的军装、皮带、子弹盒、钢盔、防毒面具,日军指挥部之中的地图、望远镜、野战电话,外加军用电台都一扫而光。甚至临走的时候,还没有忘记把那位阵亡少佐的军刀,以及刘开山剩下的半拉身子给带了回去。 最关键的是,日军运来的一部分已经装填好的毒气炮弹,也被李子元一扫而光。剩下的带不走的,也统统用集束*给炸掉。等到其他方向日伪军闻讯赶来增援的时候,城北的日伪军只剩下了一片残肢断臂,外加被扒得只剩一块兜裆布的尸体。 当然,李子元还是很好心的。在发起反击的时候,将城内被他炸死炸伤,外加烧死、烧伤的日军尸体和伤员,也都给好心的送了回来。北城外,此时成了日军尸体的展览馆。成片姿态不同,死法各异的尸体摆满了一地。 那些身上此时还散发着烤肉味道,烧的囫囵半片的尸体,让人看着头皮都发炸。而那些被李子元送出来的日军伤兵,尤其是被烧伤的日军伤兵,爹一声、妈一声的惨叫声,也让人听了从心里面打怵。 李子元根本就没有给这些日军包扎,因为他手头没有足够的药品、绷带和医生。所以李子元还有些歉意的,给日军最高指挥官留下了一封标示歉意的信件。当然,李子元此时已经知道了,眼下壶北的日军最高指挥官就是中岛德太郎少将。 听完翻译读完的李子元留下信件上的话,从城东赶过来的中岛德太郎少将,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城门洞,脸色变得又青又紫。攥着军刀把柄的手,他身边的人清晰的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关节响动。 尽管中岛德太郎少将一直在压制着,心中不断翻腾的怒火,但所有的人都知道少将阁下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看着中岛德太郎少将有些狰狞的表情,在场的所有日伪军军官,在心里面都有一个念头。 这支八路军的指挥官,也太他妈的缺德了。就算你打了胜仗,可也不能这么侮辱人吧。别说一个将军,就你信上的那些话,就连一个新兵听了都受不了。你这是在为了无法为伤兵俘虏提供必要的治疗,而表示一下歉意,还是他妈的来嘴上讨便宜来了? 信上写的八路军虽说优待俘虏,可毕竟太穷了,手中缺医少药。无法为贵军被俘伤兵,提供必要的医疗支持,实在表示歉意。既然日本军人一向讲究武士道精神,向来都不惧怕死亡和疼痛,这点小伤估计他们挺一挺也就过去。 反正日军对中国军队的伤兵,向来是手下绝不留情,基本上是一个不留的。他这么做,虽说有些不太好,但相对日军的禽兽一样的某些做法来说,至少没有有模有样,也算是发挥了人道主义精神。 前边这些话虽说有些不中听,但勉强也算是可以的。可后边的话,就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什么希望中岛德太郎少将以士兵的生命为本,不要徒劳为八路军送来战果。什么感谢中岛将军的如此丰盛的馈赠,这次他的部队可以鸟枪换炮,换装为全部日械化的部队了。 现在八路军还缺乏一些炮弹,如果中岛将军不介意的话,最好在送过来一些。他李子元保证可以给中岛将军,以及大日本皇军打一个收条,以证明自己已经收到了中岛将军的馈赠。为了表示感谢,他还特地将日军战死者和伤员,都完璧归赵的送还给日军。 这些话,这哪是歉意和感谢,你这不是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吗。只是所有的日伪军愤怒f归愤怒,可所有赶过来的日伪军看着空空的北门洞子,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往里面冲。就好像那个此时已经空无一人的城门洞子,就像是一个鬼门关一样。 而此时在场的日军最高指挥官,中岛德太郎少将虽说愤怒依旧,但是他却是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封信是那个狡猾的八路,有意识的在激怒自己。自己虽说不怕他这个激将法,但是如果此次作战引起太大的伤亡,势必会影响到师团下一步作战计划。 只是尽管冷静下来,但这位中岛德太郎少将,也没有太多的办法。现在他能做的首先就是收尸,否则大片的尸体和伤员躺在这里,只能让连续攻击失败,并且损失不轻的导致已经有些低迷的士气,会更加的低落。 就在日军士兵上前收尸的时候,被他们抬起来的尸体突然发生了爆炸。尸体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绑上的*,将前去收尸的日军士兵。连同他们抬着的尸体,一同被炸的血肉横飞。抬着尸体的人,与手中的尸体同样变成了一堆尸体。 有的是尸体前边,还利用荒草和沟沟坎坎,埋设了一些用*改装的*。刚刚跑过来增援的日军,还一枪未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损失了半个多中队。这还是第一声爆炸之后,有些人反应了过来没有将尸体抬起来。 看着去收尸的人,最终也变成了一堆尸体。中岛德太郎少将的脸,感觉被狠狠的打了好几巴掌。但就算是收尸部队被炸的死伤掺重,可这个尸体该收也还是要收的。否则回去,自己一辈子的辛苦打拼,也就到此为止了。 无奈之下的日军,不敢在直接将尸体抬起来。只能从周边几个村子内抓来一些老百姓,一点点的将尸体周边清理一下之后,用绳子套住尸体的脚,离着十几米的距离一点点的往回拽。有些完整的尸体倒还好说,那些被烧的焦糊尸体,这一拽几乎是七零八落。 被逼无奈的老百姓尽管恶心够呛,但也只能一边呕吐一边收尸。忙乎了好半天之后,才将尸体全部收回来准备火化。只是让所有的日军意外的是,他们抢救伤员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遇到。很顺利的,便将所有的伤员都抬了回去。 对面八路所有的阴谋诡计,并未施展到这些伤员身上。只是有些伤员即便是抢救过来,恐怕也要落下永久的残废。还有相当一部分的人,主要是那些大面积烧伤的伤员,以及一些因为长时间没有进行任何治疗,已经出现感染症状的重伤员,可能今天晚上都熬不过去。 正文 第六百八十章 中岛德太郎的决心 等到询问从城内被送出来的伤兵之后,这位中岛德太郎少将,才得知突进城的那个中队究竟遭遇到了什么?原本这个中队在突进城之后,正准备按照日军标准巷战战术散开,以战术小组的形势向纵深发展的时候。 身后的城门突然落下的汽油桶发生了爆炸,最后面正准备登上城墙,将城头肃清的一个小队集体被火化。也就是说倒霉的不单单是被堵在城门洞子里面,那个作为第二梯队第一批进城部队的一个小队。第一批进城的一个中队,连敌人的影子还没有看到就损失一个小队。 剩下的日军赶忙散开的时候,却遭遇了十几挺机枪的密集火力扫射。被打的有些搓手不及的日军想要就近钻进房子抵抗,或是躲避开八路的火力打击时候。却发现城门周边所有的房子,门窗处都挂上了拉了弦的*。 无论你是翻窗户、还是踹门,总有一枚挂着弹弦的*在等着你。最让人发指的是,一个进入一间房子后,没有踏响或是碰到任何*的日军三人战术小组。还没有等他们松口气,一个进屋子的日军士兵只是直了一下腰部。 手中的步枪,不小心碰到了墙上糊着的一张年画上。这对于眼下还处在春节期间的中国人来说很正常,到了过年只要有片瓦遮身的人家,都会在墙上根据自己的心愿,或是贴上一张年年有余,或是送子观音的年画。 这张年画几个日军士兵,谁也没有在意。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就那个士兵手中的枪碰到这张年画的时候,那张年画上边房梁上突然掉下一枚*。结果三个日军士兵,一个都没有能跑掉,当时就两个死亡、一个重伤。 周边的友邻作战小组,想要去抢救这个伤员。当然,这个院子之前进去的时候,没有响起爆炸声。屋子里面传出来的爆炸声,估计那三个倒霉蛋已经将屋子里面,替自己清理干净了。在这个该死的,到处都是*的地方,这样一个屋子应该还算是比较安全的。 抱着同样念头的一个日军分队,集体以解救战友的名义冲了过来。结果,之前三个人踏过去的时候,还好好的门口处居然也响起了爆炸声。并引发了整个院子内的连环爆炸,结果整整一个分队,也就是一个步兵班的日军,一个都没有跑出来。 不仅到处,尤其是可以作为轻重机枪火力点的位置,都被布设了*。而且通往城内的各个巷子里面,是伪装良好的大坑套着小坑,坑里面还埋上了*,或是削尖的木头。只要掉进去,那就绝对没有一个好。 一个加强中队的日军,就这么连八路的面还没有见到,就伤亡了将近三分之二。在后有大火、左右都是*,前进无门、后退无路的情况之下。秉承着大日本皇军一贯的进攻观念,日军干脆沿着县城内唯一的街道向前攻击。 其实,倒不是这股日军真的有那么大的勇气,也不是真的不怕死。残存的日军,早就被搞的心惊胆战,心中早就已经了无战意。从所有的军官到士官、再到士兵,都巴不得越快退出去越好。 但身后的大伙,以及从城墙上还在不断落下的柴禾,以及*,让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继续向前进攻,也是这些日军无奈之举,更是为了能够活下去。至少对他们来说,向前冲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结果面对着大量的交叉火力,几乎未能前进一步。而且分散开来的日军,同时要面临八路从地面、房顶,甚至是地底下的攻击。北门周边的房子里面,为数不少的屋子里面,都挖掘了一个不大的地洞。里面藏着的八路,只要日军一进屋子就往外扔*。 现在他们中队的全体成员,现在都在这里了。只不过大家都是站着进去的,现在出来的时候都是躺着的。而且躺着的这些人,没气的人占了绝大多数。还喘气的,加在一起也不到二十人。 听完伤员的描述,中岛德太郎少将恨的牙根都直痒痒。连城都没有能够进去,就损失将近三个中队,外加上一部分的炮兵。这在自九一八事变以来,日军在中国战场上历次攻城作战之中。面对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县城,损失这么重还是第一次。 被气得不轻的这位中岛德太郎少将,尽管也是被气得暴跳如雷,但是他却并没有像自己那位部下一样丧失了理智。他火速的重新调整的攻击方案,并重新调整了兵力部署。他将重点攻击的目标,由原来的东门改为了北门。 不知道这位少将究竟是怎么考虑的,也许是打算从哪里跌倒就从那里爬起来。或是认为北门此时的八路守军,招数基本上已经用尽了,再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北门也许是现在八路防御的一个关键点,从这里下手还是比较容易的。 甚至也有可能这位中岛德太郎少将,心中还盼望着原来城内的守军,在全军覆灭之前将城内的弹药都销毁了。之前八路守城战的时候,已经消耗了他们绝大部分弹药。只要自己突进去,也许不会遭遇到太强的抵抗。 很明显这位中岛德太郎少将,虽说并没有彻底的丧失理智,但是却是失去了耐性。他在壶北县城的其他三个方向,只放了必要的监视兵力。将包围壶北县城的大部分兵力,都调集到了北门。 按照中岛德太郎的部署,日军主攻城门方向。伪军则集中大部分的兵力,强攻城门两翼的城墙。为了能一鼓作气拿下壶北县城,这位中岛德太郎少将调集了此次几乎所有参战的炮兵,全力掩护对北门的攻击。 随着中岛德太郎总攻击的命令下达,七门日军山炮、两门野炮,外加剩余的一门一百零五毫米*炮,以及四门九二步兵炮并七门迫击炮组成的,对于壶北这个不大的县城堪称豪华的炮群,对壶北县城的北城墙发起了规模空前的炮击。 密集的炮弹,将整个壶北北城墙给彻底的洗礼了一遍。等到按照中岛德太郎少将,将壶北县城夷为平地的命令,炮火开始向城内延伸之后。在你中岛德太郎攻击命令之下,日军两个中队一马当先,在身后轻重机枪和步兵炮的掩护之下,对城门一线发起了攻击。 而城门的两翼,则各有三百名伪军在日军两个步兵小队,刺刀和枪口就顶在后背的情况之下,扛着绑好的梯子向城墙发起了攻击。虽说这些伪军战斗力不算强,可在枪口的威逼之下,倒也是发挥出了一定的水平,至少声势上挺唬人的。 看着部队全线展开攻击,中岛德太郎少将发誓,在夺回壶北县城之后。他要将那个李子元的脑袋拧下来,做成标本放到自己住处的马桶里面。将他一再对大日本皇军的羞辱,一并的彻底还给他。 今天的壶北县城争夺战,不仅仅是对六十二师团是一个耻辱,对他中岛德太郎少将来说更是一个天大的耻辱。对面的八路指挥官所作所为,深深的羞辱了他作为一名大日本皇军少将的尊严。不将对面那个八路指挥官千刀万剐,都难解他的心头之恨。 在这位中岛德太郎亲自督战之下,日伪军这次攻击架势可谓拉的十足。一次性投入的兵力,几乎超过了李子元在城内的兵力总数。只是等到日伪军爬上城墙的时候,却发现城墙上空无一人。而以炮火为先导,从城门冲进壶北县城的日伪军,也没有遭遇到任何的抵抗。 也就说是,发起攻击的日伪军卯足了劲,狠狠的一拳头打出去,却打在了空气之中。还没有等到登上城墙的日伪军,以及冲进城的日伪军欢呼。伴随着一阵密集炮弹砸过来的同时,整个壶北县城的北城墙,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足足上千公斤的*,外加大量的*爆炸威力,将在日军猛烈炮火之下还在勉强支撑的壶北县城北城墙,给彻底的全部炸掉。登上城墙的六百多伪军,外加在他们登上城墙之后,随后跟进准备沿着城墙布放的日军两个中队,一个重机枪中队几乎无一幸免。 被炸的四处横飞的碎砖乱瓦,甚至飞到了几百米外。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几千米外的人都能感觉得到。整个壶北县城周边方圆十几公里的范围之内,都感觉到了忽悠一下。很多老百姓,都以为发生了地震。 不仅攻上城墙的日伪军,被掀起的碎石瓦砾不是给活埋,就是被炸上了天。甚至就连日军炮兵阵地,以及新的指挥所也被剧烈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给冲击的七零八落。各种火炮被冲击波和强烈的震动,给搞的乱七八糟。 就在日军还没有从爆炸声中清醒过来,城内又一次响起的密集炮声,随着炮声的响起成片的炮弹,砸到了日军炮兵阵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日军炮兵阵地,被城内打过来的炮弹,给炸成了一片火海。 对面的八路根本就不考虑自己火炮的使用寿命,几乎以超过射速最高标准的速度在开火。至于城内向自己打过来的火炮,所有的日军炮兵都清楚的听到了,九四式和四一式山炮,以及九一式*炮的弹道声音。 只是听清楚归听清楚了,但问题是对面八路趁虚而入的本事太强了。北城墙的爆炸就像是一声信号一样,城内八路炮兵立即开火。而且第一轮炮弹,就打到了炮兵阵地上。还没有等到日军炮兵反应过来,炮弹已经落在阵地上。 日军不知道对面的壶北县城内,八路早就将县城以及县城周围,所有的目标都设定了标尺。尤其是按照李子元的命令,周同将所有可以设置炮兵和重机枪阵地的地点,在目标选择上更是作为重中之重。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一章 周同的战术 参战的炮兵战士,除了迫击炮手之外,其余的都是周同一手培养出来。再加上原来一直实际上负责部队的培训,在炮弹有限极少能进行实练的情况之下,周同制定了一套相当有效的战术。 按照他的战术规定,只要战前准备时间充分,他会将整个战场制成一张简易地图。并将这张地图平均分为多少个区域,并分别标上号码。在战斗开始之后,只要按照标图上划分的区域,按照周同的命令打几号区域、几发急速射,将炮弹打出去就完事了。 这种战术虽说有效,但其实有些浪费炮弹。可这对周同来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部队整体文化素质太低,对于炮兵技术学习太费力气。你让一个大字都不识的普通战士,去在短时间之内学习坐标方位计算这可能吗? 尽管在组建炮兵连的时候,李子元已经尽可能的将有文化的战士调给炮连。但学习掌握炮兵知识,可不单单是会识字那么简单。炮兵观察员和一炮手,都要有一定的数学底子。前边能够迅速的测算出需要的坐标,后边的炮手要能根据坐标调整好炮的目标。 部队的文化底子太薄,尽管很多战士入伍之前虽然不认识字,但至少数数都会。可关键的问题是,这还需要一套复杂的计算。这无疑对那些文化底子薄的战士,是一个相当严峻的考验。眼下部队战士不缺,但合格的观瞄员是相当缺乏的。 至少在部队基本素质达到周同要求之前,周同得拿出一套变相解决问题的办法。经过冥思苦想,周同最终拿出了这个办法。其实这也不怪周同,后世的解放军真正炮兵底子,除了一些留苏的干部培养之外。 大部分的底子,都来自内战时期的重庆方面军队。不仅炮兵,绝大多数的技术兵种部队,人员连同装备都来自那边。要不怎么后世一直在说,那边的最高领袖是解放军的运输大队长,以及最好的兵种学校校长外加训练总监部长。 但现在,八路军没有这个条件。虽说也有相当的摩擦,但是像几年之后,各部队中充满解放战士的情况,现在不可能出现。炮兵人才不是没有,但基本上都是在教导队或是中央工作。这些人都是宝贝,在炮都没有几门的情况之下,也不可能放到前线。 为了加快学习进度,周同就搞出了这么一套办法来,而且是下了苦功练习的。当周同下达了对准日军炮兵阵地所在区域,以最快的射速打出十发急速射之后,所有的炮兵都在超水平发挥。日军炮兵阵地,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可以说,这段时间这些炮兵感觉到压抑坏了。一打壶北的时候,三炮没有打开一个城门,让这些炮兵感觉到在步兵面前抬不起头来。步兵战士可不知道晋造炮弹,与日造炮弹有什么区别,他们还是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炮兵三炮没有打开一座城门,步兵老大哥说话就有些不中听。因为除了侦察连之外,炮连的待遇是全团最好的。平时倒是无所谓,但是战时要是拉稀的话,那就很容易招来一些非议了。一打壶北战斗,让这些炮兵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压力。 二打壶北的时候没有用上他,到了转入防御的时候,虽说之前也出了一些力气。但对于这场战斗,毕竟还没有起到关键性的,这些炮兵眼中一锤定音的作用。好不容易等到周同的这道命令,这些炮兵还不打疯了? 尤其是周同直接告诉炮兵,出了原来装备的四一式山炮之外。其余的火炮不用顾忌身管寿命,以最快的速度将规定炮弹打出去。这道命令让感觉到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炮连,犹如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 有的战士甚至大冬天,将身上的棉袄都脱了下来。根本不顾及眼下正在寒冷的天气,赤膊直接抱着炮弹往前送。战士们忙的是热火朝天,炮弹成群的飞往了日军炮兵阵地。尤其是那门负责压制日军炮兵阵地的九四式山炮,周边的炮兵几乎都要打疯了。 十发急速射之后,周同根本就没有去看炮击的结果。接着他根据之前通过日军炮兵打出的炮弹弹道,判断的日军迫击炮阵地的位置后。下达了向北门五号地区偏东位置,六发急速射的命令。调转了炮口的山炮和*炮,又是一阵急速射。 在日军主力转向西门之后,周同对各种火炮进行了严格的划分。射程最远、威力最大的九一式*炮,以及那门九四式山炮负责压制日军山炮兵阵地。其余的九二步兵炮、四一式山炮负责打日军的迫击炮阵地。 所有的迫击炮,则沿着之前制定的标尺,打进城的日军步兵。尽管以两门炮对付西门的日军炮群,多少有些过于敌众我寡。但周同也没有办法,他能够到日军炮兵阵地的火炮,就这么两门。即便是那门四一式山炮,都够不到日军山野炮兵阵地。 四一式山炮,只是日军联队一级的火炮。日军师团一级现在除了少数后组建的师团之外,其余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九四式山炮,三八式野炮和九零、九五式野炮,甚至还有的装备了九一式一零五*炮。 用日军本世纪初研发的老爷级的团级火炮,去对付日军师团一级的火炮,那明显不是对手。这种四一式山炮对付军事强国的山炮那是找死,但在炮兵火力更加薄弱的中国,却还是相当的有效。所以周同也只能用两门炮,去对付更具备优势的日军。 但周同的想法很明确,那就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以最大的速度将炮弹打出去。在你组织起来有效的反击之前,就算打不垮你,也要彻底的将你折腾成残废。所以,他上来全部都是急速射。 还没有等这六发急速射打完,那边的观察员回来汇报,进城的日军两个中队已经抵达了预定作战地域。对于这个汇报,周同很镇静的还是坚持先用迫击炮开火,山炮和*炮以及步兵炮,打完了六发急速射之后,在调转炮口向着预定地域开火。 在各个班长请示,怎么一个打法之后。周同只是告诉战士,九四式山炮和九一式一零五*炮,以最大的射速将所有的炮弹都打出去就行。至于怎么一个打法,他没有其他的任何命令。 城内的炮兵调转炮口,加入了原来的迫击炮群,对着进城的日军所在区域开炮。而城外的日军炮兵阵地,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城内开炮太过于突然,打了一个日军措手不及。整个日军炮兵阵地,一片的断臂残肢外加火炮零部件。 殉爆的炮弹连同八路打过来的炮弹,将日军阵地几乎掀了一个个。其实在知道城内八路有炮兵,而且之前自己又丢了一门山炮和*炮,并为数不少的炮弹之后。日军炮兵一直都很警惕,始终提放着城内的反击炮火,炮兵阵地都设置在四一式山炮有效射程之外。 至于丢失的那门九一式*炮以及九四式山炮,日军炮兵并不认为八路会在短时间之内,掌握这两种新式火炮。尤其是那门一零五*炮,日军压根就没有想过八路居然会使用。尽管准头上差了一些,可毕竟是实实在在的炮弹落到他们头上。 日军炮兵阵地被打的一团糟,至于日军指挥所倒是没有挨到炮击。这次中岛德太郎少将深刻的吸取了部下的教训,将指挥所的位置后移到了城内迫击炮的有效射程之外。但这个距离,依旧无法躲过剧烈的冲击波影响。指挥所内的所有人,被震的东倒西歪。 就连中岛德太郎少将,也被震的毫无将军做派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还没有等这位少将从眼前的一幕中清醒过来,却感觉到了下身传来了一股子撕心裂肺的疼痛。在挣扎着爬起来的卫兵搀扶之下,他才发现他这一屁股正坐到了一根树杈上。 这根日军在新建指挥所的时候,清理灌木留下的树杈分开的两个小杈,被折断的前部像是一把尖刀一样锐利。一根在刺破他的裤子之后,正好插进了他的后门之中。另外一根则直接从他的两条腿中间划过,像一把尖刀将他的子孙袋给连根切掉。 事实证明,一向以意志坚韧著称的日本人,在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面前,并未比被他们一向都看不起的中国人强到那里去。看着身下不断涌出的鲜血,实在经受不住下身剧烈疼痛折磨,中岛德太郎少将眼睛一翻,直接被痛昏了过去。 其实他现在的昏迷,对于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否则前面正在发生的景象,会让他没准被气出脑溢血来也不一定。原因无他,他冲进城的两个日军中队,此时正在炮火组成的地狱之中痛苦的挣扎。 几乎就在城墙爆炸的同一时间,从城内打来的密集炮火,也准确的落入了进城的日军两个中队头上。山炮弹、*、步兵弹,平射的小炮弹以及高射机枪。打过来的密集弹雨,让冲进城的日军感觉到自己不是与土八路在作战,而是与装备强大的美军在作战。 李子元将手头能够使用的火炮,都给全部用上了。对于他来说,这些火炮带不走,缴获的炮弹数量也不多。干脆一次性全部打出去,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二营已经抵达西门附近,正在隐蔽接敌准备配合自己突围。这个时候不走,什么时候走? 其实缴获的那门九四式山炮,特别是那门一零五*炮,李子元还是很舍不得的。要是能将这门*炮带走,他李子元就搞到了整个八路军第一门一零五*炮。看那比山炮粗了一半的炮口,就让人感觉到心里面很舒服, 正文 第六百八十二章 有舍才有得 但李子元并没有能力,将这几门火炮全部带走。即便是那门九一式一零五*炮,总重量还不到两吨,是世界上同类型火炮之中最轻的一个。可这个重量,依旧不是李子元所部,乃至整个八路军可以负担的。 日军不仅有各种牵引车,还有自己经过多年苦心培养出来的重挽马。尽管机械化程度很低的日军,也一样在大量使用畜力。但是日军几十年苦心经营,培养的重挽马无论是在驮载,还是在牵引方面,都要远远的超过矮小的中国马。 一匹日军苦心培养出来的重挽马牵引力,等于两匹中国马。这还是有好马的情况之下,一般的马需要的数量更多。两吨的重量与五百公斤相比孰重孰轻,李子元还是算的清楚的。对于部队来说,这玩意可不是越重越好。 即便这次缴获了不少的日本重挽马,可这些马不是一个团级部队能够养活起的。部队现有的五十几匹土产骡马,已经到了可以承受的极限了。即便是这样,日常所需的草料,也经常让李子元头疼。 要将这些火炮带走,连同驮载炮弹的马匹,至少要在这个数字上翻两番,才能保证部队的基本机动性。可这个数字,李子元根本就养活不起。除非他想让自己的部队,那点可怜的家底彻底的破产。 这个时候兵员和机动性比什么都宝贵,李子元是不会带着这么一个累赘转移,让自己部队因为负担过重,而被日伪军追上并吃掉的。再加上这门*炮被缴获的炮弹,满打满算也不过四十多发。 这点炮弹打光了,这门炮也就成了一堆的废铁。火炮的威力再大,没有炮弹也是白费。就算自己上缴到军区,军区恐怕也拿这个大家伙一点办法没有。炮弹不是子弹,制造工艺可是相当的复杂。 八路军自己能制造一些工艺相对简单的*,可就连山炮弹都制造不了,更何况这种大口径的*炮?而这种*炮,又不像是那些九二步兵炮或是山炮,炮弹多少还能缴获一点。 以日军一贯的吝啬,扫荡八路军轻易是不会使用这种大口径炮的。对付只有几门迫击炮,就连轻重机枪都没有多少。也没有钢筋混凝土工事,最好的工事就是用石头垒成,甚至用九二步兵炮就可以完全对付的八路。 用这种大口径*炮,实在是有些高射炮打蚊子,根本就纯属浪费。再说八路活动的山区,这种大口径*炮,对于日军来说机动也一样是费事的。牵引车是好,可是那得有公路才能使用。 几十年心血培养出来的重挽马也是好,但也得有路才能走。*炮不是山炮,必要的时候可以拆卸成几大块扛着走。在山区里面,可不是到处都有路的。所以日军对八路作战,一般都是山炮、迫击炮和步兵炮为主,就连野炮都很少出动, 今天是自己动了很大的脑筋,才搞来的这么一门炮和四十多发炮弹。下一次在缴获的时候,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没有地方缴获,也就等于没有炮弹的补充来源,这门炮也就基本上成了一个沉重的摆设,这还没有算炮兵的问题。 周同的炮连,炮手的确是超额配置的。可问题是那些炮兵,都是用山炮培养出来的。土也八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装备这种大口径*炮。眼下周同的部下,只能用山炮射击的办法,来操纵这门一零五*炮。 多亏参与的是火力覆盖,要是指望着这门*炮打出高精度的单炮射击,那是想都不要想。看看那帮家伙,操纵这门*炮时候手脚不分,装药的时候都没有一个准数。刚拽回来的时候,连怎么击发都没有搞明白。 最大射程多少不知道,整体的弹道性能不知道。多少射程,该安装多少*,就连周同都搞不明白。这门日军最新式的一百毫米口径的*炮,从来都没有向中国出口过。在抗战全面爆发之后,中国军队第一次接触,就是在战场挨炮轰。 周同之所以对这种炮,并不算是陌生。因为他在忻口战役期间,就与装备了这种火炮的日军第五师团坐过战。但所谓的不陌生,也就是挨过这种炮的轰。知道这种炮的最大射程,以及基本上的弹道,其他的也是一无所知。 他这个炮兵老手,都对这种日军火炮了解有限,更何况其他的那些土八路?怎么样调整射界,都琢磨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搞清楚。要不是*炮与山炮,都属于*炮性质,弹道的特征都基本差不多。 李子元估计就自己手底下这帮炮兵,恐怕到撤退都搞不明白这门炮怎么使用。也就是说,这门炮即便是抢了回来,基本上只能当做旁观者,在临撤退的时候炸掉了事。要不是周同搞出的那套战术,这门炮即便参战了也发挥不了作用。 虽说部队在反击的时候,抓到了几名日军炮兵。但这个时候,李子元哪有那个时间却做通这些家伙的工作。让他们操纵这门他们原来的武器,去轰击他们原来的袍泽?等到做通他们的工作,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不仅自己部队,就连军区的炮兵教员恐怕都不知道这种炮,究竟该怎么使用。日军惯用的山炮和步兵炮,八路军历次作战倒是缴获不少。可这种大口径的*炮,还是八路军第一次缴获。 土八路玩迫击炮,玩的是得心应手。可要说这种大口径*炮,至少在现在也只能说算了。最起码最近一两年之内,根本就无法掌握。毕竟擅长游击战和运动战的八路军,遭遇到日军山炮、步兵炮和迫击炮时候更多,至于这种*炮几乎没有遇到过。 更没有缴获过,也没有俘虏到对方的炮兵。就连李子元这次抓到的几个日军炮兵,估计还是整个八路军第一次抓到日军重炮兵俘虏。所以,就算在心疼,李子元也只能将这门炮弹打光了之后,将这门八路军第一门一百毫米以上口径的*炮炸掉。 类似的还有那门九四式山炮,虽说在结构上使用没有问题。但周同和他的部下,都是使用四一式山炮培养出来的。对于这种九四式山炮,会用但是维修都不会。而且九四式山炮弹的数量也就那么多,不像四一式山炮弹部队还有一定的库存。 两种炮口径都是七五毫米,但是根本就不能通用。打光了,一样也是难以补充。如果这门九四式山炮与四一式山炮弹能够通用,无论是李子元还是周同,最后的选择都会是九四式山炮。但可惜,九四式山炮与四一式山炮弹不能通用。 再加上李子元要做到最大限度的轻装,以保证撤退的速度,只能携带一门山炮转移。在二选其一的情况之下,这门不像是四一式山炮那样,不仅用还会维修的九四式山炮,尽管性能远远超过四一式山炮,但也在打光炮弹之后全部炸掉。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类似的,还有李子元埋在北城墙下面的那一千公斤*。而北城墙上的剧烈爆炸,不仅将日军搞的目瞪口呆。就连何三亮和钱朋两个人,也被吓了一大跳。他们这才知道李子元之前带着工兵连,昨晚忙了一夜究竟干什么去了。 而且一打壶北县城缴获的其他武器和弹药都运了回去,这个家伙为什么偏偏把缴获*一半都带着。日伪在壶北西南部地区,发现了一个规模不小的煤矿。为了开采这个煤矿,运来了一批*、*和*。 结果,这批*几乎是完整无缺的全部落到了李子元手中。但在一打壶北县城之后,李子元却是留下了一半数量。在一路上转战,都没有丢下过一箱子。两个人还以为这个家伙是打算将这些*,在需要的时候制成*包。 谁能想到,他居然用这些*,加上从壶北县城几个烟花作坊内收集到的*加在一起,将整个北城墙给炸塌了。这个家伙到底是败家子,还是真的大手笔,钱朋也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尽管钱朋也知道,一千公斤*一下子解决了这么多的日伪军,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至少解决掉了这么多的日伪军,除了一千公斤*之外,几乎没有浪费一枪一弹,更没有牺牲一个战士,这笔买卖是划算的。 可明知道这个道理,但钱朋依旧感觉到很心疼。这些*运回去,能造出多少爆炸威力足够的*来?结果可倒好,他这一下子全都用到这上边来了。他这是败家呢,还是败家呢,还是败家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钱朋心里面也就默念了三遍。 就在钱朋在这里心疼*的时候,边上传来李子元的话:“老钱,部队已经从西门开始撤退,你要是还在这里继续发愣,当了俘虏可别怪我啊。还不赶快走?这里现在没有什么西洋镜可看的。” 听到李子元这句话,刚从发愣中清醒过来的钱朋,看到留在最后的炮兵正在热火朝天的,在断后一个连掩护之下。将那门带不走的*炮和九四式山炮,最后一点炮弹向日军那边倾泻。而部队原来装备的那门山炮,以及缴获的迫击炮,已经撤的不知道踪影。 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钱朋,连忙收拾了一下,转身跟在李子元的身后撤离。而在他们离开之后,打光了最后一枚炮弹的炮兵。又将缴获的毒气炮弹,全部砸向了城外日伪军阵地后。将一枚九七式*,拔掉保险销在炮筒上狠砸了一下后塞进了炮膛内。 等到一声巨响,炮筒拦腰被炸断后,这些人又在周同的指挥之下,用一捆集束*,放在了火炮的炮身上。用绳子系上拉火绳后,彻底将这两门带不走的火炮炸毁。然后在一个步兵连的掩护之下,快速的跟上部队撤离。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三章 判断失误的日军 此刻,之前还平静的西门外已经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作为先头部队的一营,三个连按照李子元的命令全部上了刺刀。在身后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全力的掩护之下,成品字型一路向西横扫过去,为身后的主力突围打开一条通道。 在他们的正面,二营主力也全体上刺刀,一路*加上刺刀,以及大量的轻重机枪开路,接应正在向自己所在位置突围的主力。两面夹击之下,原本大部分日伪军就被调走,留下负责监视的日军大半个中队,外加二百多伪军组成的外围防线,那里扛得住这样的打击。 二营将阻击的日军打的不敢恋战,调头向北逃窜。剩下的二百多伪军慢了一步,被二营集体给缴械。整个壶北县城西面日伪军外围封锁线,不到半个小时彻底撕的粉碎。突破外围日伪军封锁之后,二营没有做任何的停留继续向壶北县城猛打、猛冲。 根据李子元的命令,二营不与日伪军争夺任何外围据点。只是在壶北县城西面,给主力撕开一条可供突围的路线便可。李子元的这道命令,被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二营一路上奔着一营方向的枪声,只是不停的攻击前进。 而在二营当面,一营三个连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一路也是猛打猛冲。不与日伪军争夺任何战略据点,只是向着二营方向猛冲。相对二营方向,一营攻击的方向,日伪军兵力稍微多一些。 但一营得到的火力支援,也不是二营可以相比的。只要有日伪军固守的工事,身后的迫击炮直接就是一炮上去。在炮兵的配合之下,一营一口气连续撕开了日伪军三道封锁线。突围战斗打响不到四十分钟,便与二营在距离壶北县城西面不足二十华里的地点汇合。 在会师之后,按照李子元的部署,二营加强工兵连一个排为全军向西突围的先导,中间是团部以及辎重和炮兵等非战斗部队,以及伤员序列。三营全体加强缴获的两挺重机枪,以及一门迫击炮为后卫,阻击日伪军的追击。 在日伪军包围圈上撕开一条缺口之后,一营就地向两翼展开抗击日伪军的反击。但此时整个壶北县城西部作为主力的伪军,已经是被打的胸无斗志。基本上一触即溃,一路向着西北方向溃逃。 少量的日军,根本就无法扭转战局。而且日军军官也不傻,见到当面八路来势异常的凶悍,而且轻重火力相当的猛烈。只是略微追击或是虚张声势发起两次反击之后,便固守有限的几个据点死守待援。 此刻集中在北门的日伪军主力,则在炮兵最后打出去的百余发毒气炮弹之下,陷入了苦苦的挣扎。这些毒气炮弹,原本是日军运来对付城内八路的。结果现在反过来,成了李子元突围时候的得力掩护助手。 断后的炮兵人员,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毒气有什么使用限制,或是这些毒气有什么相互冲突。甚至参战的炮兵,只知道这些毒气弹,至于什么类型的毒气弹就不知道了。结果一口气打出去百余发毒气炮弹,给城北的日伪军造成了相当大的混乱。 整个日军阵地,到处都是弥漫的毒气。从催泪型毒气到糜烂性毒气,都混合到了一起。日军有防毒面具,可防了呼吸防护不了身上。更何况,在毒气炮弹打来的时候,这些人几乎都没有带上防毒面具。 谁也没有想到,八路居然会使用毒气炮弹反击。所以,日军几乎没有人佩戴防毒面具。当然日军此次作战是携带了防毒面具的,毕竟日军运来了毒气炮弹,就是打算使用非常规手段,争取一次性彻底的解决八路。 结果,却是没有想到,这些毒气炮弹还没有使用,就被李子元在反击之中缴获。然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用这些毒气炮弹给自己断后。有些日军士兵的防毒面具,甚至还留在了营地。 那种即影响呼吸,也影响视线的玩意除了必要,一般谁都不爱佩戴。结果,脑袋上谁也没有佩戴防毒面具的日军首先中了招。再加上大量各种毒气,乱七八糟的混杂在一起,更加剧了毒气的作用。 有些日军试图伸手去腰间摘取防毒面具,但剧烈的咳嗽和呼吸困难,让大部分的人都没有来得及将防毒面具摘下来。出于对李子元恨之入骨的原因,日军这次运来的毒气炮弹之中,催泪型的只是一部分。 大部分都是糜烂型的芥子气,或是光气与路易士气混合的气体。打出这些炮弹的八路军炮兵不懂得毒气使用的方法,将所有的毒气炮弹逮到那发就打出去那发。结果乱拳打死老师傅,即便是带了防毒面具的日军,也没有办法对付面前的多种毒气混合的局面。 携带了防毒面具的日军都如此,更何况没有任何防毒工具的伪军,则就更加的悲催了。一个个捂着鼻子和嘴,被熏的连咳嗽都来不及。少部分没有中毒的伪军,见到这种情况吓的撒丫子就跑。 他们常年配合日军作战,尤其是在对敌后根据地扫荡的时候,日军使用毒气是经常性的。这些伪军士兵自然知道毒气的威力,只不过过去遭受痛苦的是他们的同胞,今天轮到自己身上可就不好了。 见到八路今天居然反客为主的也使用起了毒气炮弹,这些伪军哪有不跑的道理?随着毒气危害持续性发作,一个个日伪军像是被熏倒的苍蝇一样。整个北门残存的日伪军,几乎陷入了一片彻底的混乱。 哪怕西门那边打的是热火朝天,这些自顾不暇的日伪军自身都难保了,那里还有精力再去追击李子元所部。等到他们从毒气中挣扎出来,李子元的主力早就在二营接应之下,从日伪军合围圈上,硬生生的撕开了一个口子。 押着突围时候抓到的四五百伪军俘虏,连一支枪一个伤员都没有丢下,成建制的扬长而去。已经失去统一指挥,而且追击不及的日军,生怕后路在被包抄了。也只能撤回了壶北县城,并向师团部求援。 中岛德太郎少将陷入昏迷,据随军军医陈述,中岛少将以后恐怕不仅仅会成为一名太监,而且他的菊花也将丧失封闭能力,今后估计会大小便彻底的失禁,也只能时刻都带着纸尿布生活。在看看一地中毒的尸体和伤员,所有的日伪军几乎都是欲哭无泪。 日军倒也罢了,伪军却是有股子浓浓的兔死狐悲的感觉。他们不知道,日本人会不会给中毒的兄弟们治疗。如果日本人不给治疗,等待这些兄弟们的将会是极为凄惨的命运。死了家人怎么办,可要不死后半辈子恐怕都会在煎熬中渡过。 面对眼前的局面,接替指挥权的一个日军中佐,只能无奈的向师团部汇报,要求长治马上转入全城戒严,并全面加强防御。问题是长治城的日伪军大部分都在这里了,长治城加强防御上哪儿去找这么多的部队? 从正太线调兵,就算日军各个都长了翅膀会飞,恐怕现在也来不及了。最关键的是从正太线调兵,那么掌握着整个山西省唯一对外铁路联系的正太线怎么办?要知道正太线上的各个据点,可是要面对八路两大战略区夹击。 平日里面无风都三尺浪,要是一下子调走太多,估计两面的八路又会逮到机会,来正太路上捞一把吧。这位中佐根本就不敢想象,要是正太线彻底瘫痪,那么会对第一军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无奈之下,这位临时接替过指挥权的六十二师团中佐高级参谋,也只能指挥残存的部队快速的返回增援长治。壶北县城接二连三被攻克了两次,六十二师团已经丢尽了脸。长治城无论如何,再不能被李子元偷袭得手了。 至于壶北县城,现在谁愿意管谁就管,反正他是顾不到了。壶北县城再一次丢失算不了什么,要是长治城丢了,估计恼怒的师团长会直接送自己一张军事法庭的门票。作为旅团部驻地的长治,与壶北县城孰轻孰重,他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不过这位中佐也算够意思,给东边还在设伏中的原来壶北县城驻军发了一个电报之后,便快速的撤退了。至于那边究竟有什么反应,他就管不到了。反正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只是可惜,在他的部队转进回长治的时候,他的那些同僚与那个伪保安独立师此时已经自身难保。在李子元两打壶北县城,几乎调动了整个晋东南的日伪军,像疯了一样对其进行围追堵截。 但日伪军留在壶北西部平原地带,与东部山区之间设伏的日伪军,却是只抽调了两个日军中队,以及一个独立山炮中队。对于李子元这样狡猾的对手,六十二师团已经是下定决心,就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其彻底消灭。 在围剿壶北县城的时候,参战的几千日伪军大多都是从其他方向调过来的。但六十二师团生怕这个狡猾的家伙,摆出一副死守壶北县城架势又是玩什么花样。因为他们知道,以八路的兵力和火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打一场县城防御战。 李子元当时无论摆出什么架势,最终的目的都是撤回太行山区。在日军看来,那里才是他们的老巢。所以为了能够达成战略目标,即便李子元在壶北县城摆出了一副死守的架势。但是六十二师团,依旧没有把设伏的部队全部调回壶北县城战场。 在六十二师团看来,就算李子元真的赖在壶北县城不走,已经是黔驴技穷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但其他地区的八路,势必还是会救援的。这支埋伏在东部山区进入壶北西部平原地带,必经之地的奇兵,至少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搞掉八路援军。 正文 第六百八十四章 日军的自大 也就是说六十二师团,没有调动东部山区设伏的主力,回壶北县城战场。只是抽调了一些作为基干的日军。这样,就等于把这支日伪军孤零零的扔在了壶北东部山区。当然,孤军在外,至少在战略态势上并不有利。 可六十二师团参谋长却是坚持认为,装备很差的八路军不可能能够吃掉,这几千已经抢占有利地形的日伪军。晋绥军出身的伪军,虽说整体上的战斗力不强,但防御上还是有一定办法的。 再加上尽管抽调走了部分日军,但是在东部山区还保留一个完整步兵大队,以及加强的炮兵提供火力支援和督战,就算来上一万八路估计也不会奈何得了。到时候只要能够解决掉壶北县城这方面,腾出手来再调头回去解救他们也是可以的。 帝国陆军在山西战场,不止一次的以一个小队,在加上少量伪军的兵力,抗住了八路十倍以上兵力的进攻。只是制定了这个计划的日军参谋却是忘了,他们一个小队能抗住八路一个营的进攻。 那不是因为他们多能打,是因为缺乏支援火力而且弹药奇缺,就连*都没有多少的八路,除非用人硬往上堆,那些钢筋混凝土碉堡。而这种战斗,一般八路都会认为这是得不偿失,以自己的短处攻击对方的长处,而往往都会放弃掉。 八路军打仗历来都是计算着来的,缴获的弹药数量少于消耗的战斗,通常都会认为是赔本的,轻易不会去打。而且因为弹药缺乏,更加缺乏的是攻坚武器,所以一般轻易不会打攻坚作战。有的部队一个团都没有几挺机枪,这攻坚作战怎么打? 剔除掉那层经常让八路无可奈何的乌龟壳,他们的一个小队会被吞的连渣都剩不下。但这位参谋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是固执的认为既然八路有时候,都奈何不了一个小队。那么几千日伪军在一起,八路就更加的没有办法。 而壶北县城这边,李子元胆大包天固守起县城来了。这对于始终都在捕捉李子元所部,却始终没有都能够抓到李子元。这次总算逮到了李子元,过于兴奋的六十二师团认为,这种作战自己解决这股八路,绝对会速战速决。 即便是东部山区留下来打援的日伪军,遭遇到八路军主力的攻击。但只要他们能够坚守一些时间,就能够给这边争取足够的时间解决问题。到时候围歼李子元的部队快速东进,一样可以包抄八路后路。到时候正好将太行山区的八路主力,一鼓作气的彻底击溃。 其实六十二师团的这个判断倒也不能都是错的,只是有些太过于一厢情愿了。整个作战计划的发展与变更,都是按照自己的预想来。从来都没有把对手的变化,计算到敌我态势和战局演变之中。 只是六十二师团在判断上出现了错误,一厢情愿的认为八路不会打这种硬碰硬的战斗。更会认为自己解决抽了风,突然固守起县城的李子元所部,可以说是手拿把掐。即便东部山区出现异常,也随时可以快速的救援。 但却是没有想到,接任太行军区司令员的参谋长,还真的就把握住了这次战机,还真的就来了一次豁出去了。而且这一战非但没有能够解决李子元所部,反倒自己还被李子元给折腾了一个七零八落,几乎到了伤亡过半。当东部战线出现问题的时候,根本就无力去增援。 在李子元将周边的日伪军给拽走大部分之后,军区指挥主力部队抓住战机。集中了十一个团的兵力,在内线坚持的潞东军分区独立一团,以及三分区抽调支援潞东的十三、十四两个团配合之下。对原本在埋伏硚口一线,准备伏击李子元所部的日伪军发起了攻击。 这些日伪军,自认为自己做的很是隐蔽。但这里是整个潞东八路军的老根据地,小三千的日伪军那里能够躲过八路军的眼线?尽管他们做的很隐蔽,埋伏期间甚至未惊动周边的百姓。但日伪军进抵这里第二天,潞东军分区就接到了情报。 李子元调走了西面的大部分日伪军,将该部日伪军彻底的孤立了出来。以眼下担任军区司令员的参谋长能力,那里还会把握不住这个战机?要不是调动兵力耽误了一些时间,恐怕壶北东部山区早就打响了。 就在中岛德太郎少将,对壶北县城发起总攻击的时候。那边设伏的日伪军,也正面临军区主力的全线总攻。军区主力以三个团的兵力归潞东军分区指挥,配合潞东独立一团以及壶北、潞东两县地方武装,钳制并围攻八百多日军。 以大部分的兵力加强军区炮兵大部,重点打击南线的伪保安独立师,以及两个日军中队。在军区主力的围攻之下,经过八个小时的激战,除了三百多日军在炮火的掩护之下,从西北方向地方武装阵地上,拼死撕开一道口子逃到了平川之外。 那个伪保安独立师,被军区主力全歼在了硚口一带。该部师长被击毙,三个团长一死,一伤一俘、三千多伪军大部被俘、小部分被击毙。日伪军携带的物资,大部分都被军区主力缴获。 此战之中,军区主力轻重机枪就缴获了一百多挺。缴获的弹药和其他物资,可谓是堆积如山。仅仅日本原厂制造的三八式步枪就缴获了一千支,还有大批的晋造步枪和晋造七九步枪。两门晋造三一式老式山炮,以及两门晋造迫击炮。 参与伏击的日军则伤亡过半,加强的一个重机枪中队被全歼。参战的日军山炮兵、独立迫击炮各一个中队,一个联队炮中队也全部被解决。只可惜日军临跑之前炸掉了大部分的山炮,军区部队只缴获了一门九四式山炮,以及两门迫击炮。 在此次对日伪军作战中,李子元去年上缴的那些火炮,可谓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日伪军几个集群,都是被这几门火炮给打散的。伪军抵抗的无论在顽强,但只要炮弹一落地,都在第一时间缴械投降。 伪军先被打垮,剩下被分割成两部分的日军,也就成了孤木难撑。被率先打响的十三团,一场漂亮的夜袭战摸掉炮兵之后,抵抗的力度也大幅度的下降。没有了炮兵的支援,日军明显支撑有些费力气。 此时的日军,与当年七七事变抗战全面爆发的时候相比,无论是军官素质还是士兵素质,都有比较大的下滑。尤其是六十二师团这样以原来独立混成旅团,扩编成为的师团补充兵员的素质下滑的更厉害。 日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眼下早就已经不够分配。一再动员的师团,军官多是年龄很大的预备役军官,士兵也以再次入伍的后备军人为主。不仅年龄都有些偏大,而且有了家室的拖累,绝死之心也远不如当年的那些年轻士兵。 尽管军事素质下滑的并不算太多,毕竟日军训练的严格程度,即便在全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但年龄大了,顾虑也就多了。而那些预备役军官,在战场上也很难逼着这群老鸟去拼死作战。 而李子元所部二营偷袭长治机场成功,炸掉了日军在长治机场的七架战斗轰炸机。让日军在失去了地面火力支援之后,又失去了空中的支援。最关键的是,在战斗开始阶段,军区的炮兵部队一发打偏了的炮弹,无意之中炸掉了日军的无线电台。 使得这边的日军在被围之后,与外界所有的通讯联络全部中断。别说壶北县城那边的日伪军,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之下已经无力救援。就是没有被李子元折腾的七零八落,恐怕也联络不上。 这边一打响,周边其他没有撤退的日伪军闻风而动。北面王铁石所部立即在第一时间,全线缩回了潞东县城。至于南面壶关之敌,原本慢吞吞的进攻速度,一下子变成了全速撤退。来的三天才从高平走到壶关。撤退的时候,一天的时间就撤回了高平。 等到主力在完成对壶北日伪军围歼之后,快速南下打算发挥连续作战精神的时候。却只抓住了该部伪军断后的一个团,该部伪军主力大部分还是溜了回去。该部伪军撤退的速度之快,就连负责阻击的壶关地方武装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至于李子元所部,在突出壶北县城之后向西只是虚晃了一枪。在大张旗鼓的向长治方向挺进了十公里之后,李子元便调头向东南方向快速的转移。军区主力这边结束战斗的时候,李子元已经越过平川一线,进入壶北与壶关交界地区隐蔽待机,并架设电台与上级沟通。 等到与军区取得联系后,知道进入潞东分区的各路日伪军,除了被歼灭的一部之外。其余的已经全部撤出了根据地,李子元带领部队返回了原来的驻地。此次春节日军对潞东地区发起的扫荡,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见到李子元,军区司令员狠狠的锤了这个家伙胸口一下:“你小子可真够能耐的,就这么点兵力,居然折腾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好家伙,整个晋东南的日伪军都被你调动起来了。平时你小子就能折腾,可谁也没有看出来你小子居然这么能折腾。” “你小子这两打壶北县城,战果几乎都要比我这集中了十多个团还要大。这日伪军刚进了潞东,就又被你们折腾了回去。还创造战机,让军区主力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我看这次,给你记一大功,还有谁不服气?” “这一战,你小子打的实在太漂亮了。两打壶北县城,亏你小子怎么想出来的。居然敢在几千日伪军眼皮子底下,一个巴掌大小的村子内隐蔽待机。可不是仅仅只是胆大,就可以概括的了。” 正文 第六百八十五章 坏消息 对于老首长这个极高的评价,李子元摸了摸脑袋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这次军区各个参战部队,可谓是缴获颇丰。不算缴获的武器装备,仅仅李子元所部在壶北县城缴获,以及筹集的大批布匹,就足够部队在即将到来的春季及时换装了。 此次日伪军扫荡多的大后方壶北县城,几乎是完整的落入了李子元的手中。日伪军为此次扫荡,调集的大批辎重全部都完整被李子元缴获。在加上没收的汉奸财产,这次李子元以及参战各部队都发了大财。 尤其大批日伪对根据地进行严密封锁,而根据地奇缺的药品、干电池、煤油等物资,以及一批医疗器械,有效的缓解了部队的燃眉之急。李子元上缴给军区的足足一吨的*,也让军区兵工厂可以有一段时间,不用再为*来源而发愁了。 一次性就上缴了足足三十万伪币,以及一大批的光洋、晋钞等资金,也让军区已经到来的四四年日子过的不那么紧吧。不过很多物资,还储备在壶北西部游击区中的各个村子内,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运回来。 在动员壶北县城群众转移的时候,李子元派人将各家商户运不走的物资,尽可能的按照行价买了下来。反正缴获了那么多的伪币,一时之间也带不走。回到根据地,这种伪币也不能流通。 而且李子元更清楚,这些伪币究竟还有多长时间的使用寿命。与其攥在手里面没用,还不如尽快的都变现。除了那些对于就连饭都吃不饱的土八路来说,现在一文不值的古董字画之外,其余的只要对根据地有用的,基本上都买了下来。 秘密的运出壶北县城后,储存在周边各个游击区。李子元这么做除了给予群众一定的补偿之外,也是考虑到了扩大八路军的影响。这批物资,大大的缓解了太行根据地的燃眉之急。尤其是那批储备在壶北县城周边的粮食,对于迎接即将到来的春荒很是有用处。 该移交给军区的资金和物资,李子元安排老班长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移交。此战之中抓获的十几个日军战俘,也一并被移交给了军区。这些日军战俘,李子元留着也没有任何用,反倒是一个累赘。 养着,不仅还要派出大量的人员看守不说。按照总部机关关于日军战俘待遇的标准,十多个连职干部待遇,副团职干部伙食标准,留着实在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在李子元看来,养这么多的鬼子战俘,还不如养十几匹大骡子又用。 至于其他的伪军俘虏,则按照政策该遣散的遣散,不愿意走的该留下就留下。缴获的香烟除了上缴给军区和总部机关一部分之外,其余的都被李子元做了人情,送给各团的团首长每人都几条。 眼下的八路军各级干部,尽管年龄都不大,但绝大部分都是一群烟鬼。战斗一打起来几天几夜不睡觉是常事,咖啡那种洋玩意不是一般八路能喝的起的。茶虽说国内产量很大,可八路一样喝不起。 于是吸烟就成了大部分的军事干部,在战斗之中保持头脑清醒的催化剂。李子元给参战部队的每个团首长,都松了几条香烟。这让兜里面比脸都干净,很多时候只能抽树叶子的各团首长无一不是皆大欢喜。 但此战之中,尽管李子元所部取得了不小的战果,但自身的伤亡也不算轻。偷袭长治机场,以及后来接应主力突围,承担了最重要任务的二营伤亡了将近一半。一营和三营的伤亡,也达到了三分之一。 防御壶北县城之战,尽管只打了大半天的时间。而且李子元也算是使尽了浑身的招数,甚至被一些干部认为有些败家子的做法。但在日伪军优势的炮火之下,李子元所部伤亡也相当的大。 主要的伤亡,就是发生在日伪军第一轮攻击上,以及出城打的那场战术反击两个阶段。不过要说伤筋动骨,那还差的远一些。但要说刀尖打弯了,这话倒不能说是过分。好在牺牲和重伤员不算多,大多数都是轻伤员。 这一战能取得这个结果,与前一段时间没日没夜,甚至可以说不计工本的训练,部队的战术水平提高的很快有直接关系。新战术的大量使用,使得部队虽说伤亡不轻,但远不到伤元气的地步。 而且在壶北县城俘虏的伪军俘虏,以及动员的新兵,也基本上能够补足伤亡的缺口。至于弹药方面,虽说大手大脚的消耗了六万多发子弹,山炮弹与*消耗了一百多发。但缴获的数量,也远远大于这个消耗。 至少日式迫击炮,未来两年的时间之内,即便没有任何的缴获,李子元也不用担心炮弹的问题。至于六五子弹的数量,也足够李子元全部换装成日械之后,壶北县城那种攻防战在打二十次。 总体来说,这还是一场划算的买卖。按照李子元的估计,这次战斗结束之后,日伪军恐怕在小半年内,是没有那个实力再对太行根据地,发动如此大规模的扫荡了。尤其是伪保安独立师,被军区主力彻底的给歼灭,日伪军在潞东的防区自身出现了很大的空白。 不过,李子元隐隐有些担心王铁石那个家伙,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借机大势扩充自己的实力。毕竟现在他手中的伪军,已经成了潞东地区,乃至整个晋东南地区最强的一股。要知道,整个晋东南各县的伪警备队,因为参加此次壶北县城作战,这次大部分都损失不轻。 实力几乎没有受到损失的王铁石,现在手头上的实力,成了晋东南最强的一支伪军。估计在眼下,就连日军也不得不家加重对他的依赖。在自身实力上升之后,这个家伙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老实,那还真的不好说。 看来,自己只要在潞东地区一天,就必须要对这个家伙加强防范。至少不能让他的实力,超过自己可控制的范围之内。这个家伙不敲打,是绝对不会老实下来的。在刘开山此战被击毙之后,这个家伙就成了壶北县乃至整个潞东地区最大的一股地头蛇了。 在部队回撤的时候,李子元骑在马上一边沉思,一边琢磨下一步该怎么走。而他身下的那匹蒙古马也许知道自己主人现在心里面在想事情,尽管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边缴获日军炮兵的一群大洋马,但在动作上却是老实了许多。 等到部队回撤到原来的驻地后,已经从党校学习回来,专门迎接他的马永成告诉李子元,在此次反扫荡作战之中常娟负伤了。在带领地方支前队伍抢救伤员的时候,突然遭到日伪军一部被打散人员袭击。 常娟带着一部分民兵,为了掩护伤员和民工,与三十多个日军打了整整一个多小时。要不是军区警卫团一部闻讯赶到,常娟差一点没有壮烈。只是虽说人是抢了下来,可是胸口处被冷枪命中。 一发三八式步枪打出的六五子弹,从常娟的左胸口打了进去。军区首长虽说已经命令总医院全力抢救,但直到现在人还是没有脱离危险。听到这个消息,正在喝水的李子元水杯掉地上都不知道。 看着有些失态的李子元,马永成拍了拍他肩膀道:“老李,去看看那丫头吧。她现在是最需要你的时候,部队还有我们几个呢。我已经和军分区给你请了几天的假,分区也批了你五天的假。” 马永成的话音落下,李子元没有丝毫的犹豫。带着张玉虎,拎着从壶北县城搞到的一些营养品,以及药品骑上自己那匹战马,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往总医院驻地。李子元走的如此匆忙,走之前就连原本要与马永成交待的一些事情都给忘记了。 中途除了偶尔歇歇马的脚力之外,李子元连喝口水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原本需要一天多时间才能赶到的路程,一路疾驰大半天就赶到了。等他抵达军区总医院的时候,两个人与两匹马就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好在李子元的那匹马,荷尔蒙分泌的确有些过量。但这匹地道的蒙古马,倒也真的是相当神骏。相对张玉虎身下的那匹缴获日军的东洋马,这匹马也的确很疲惫。但抵达总医院之后,却比张玉虎的那匹差一点就跑的脱力,只是勉强还能站住的东洋马要好的多。 李子元在军区总医院也算是熟人了,翻身下马之后,他一把抓住一个护士直接开口询问常娟的病房。这位护士刚开始被李子元拽住的时候,倒是被吓了一大跳。不过等见到是李子元之后,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很是好心的亲自将李子元带到常娟的病房外。 常娟是女干部,所以还是享受了很高的待遇,单独安排了一个病房。来到病房外后,心急如焚的李子元,一把推开病房就直接走了进去。只是等他进到病房里面,才发现大着肚子的唐翘正在给常娟擦洗身子。 病房里面温度烧的很暖和,所以除了常娟身上几乎没有穿衣服之外。就连唐翘也脱下了身上的棉袄,穿的相当单薄。尽管这两个女人都和自己关系匪浅,但李子元见到眼前的一幕依旧目瞪口呆。 闹了一个大红脸的李子元,见到听到动静的唐翘回头看见自己的时候,连忙手忙脚乱的给常娟盖上被子,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又退了回来。见到李子元红着脸又退了回来,身后拎着营养品和药品,差一点没有跟上的张玉虎很是有些诧异。 尽管对常娟的伤势相当的担忧,可李子元依旧保持了很大的克制。一直到唐翘走出病房,李子元才开口询问常娟的伤势。而在见到李子元之后,唐翘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五味杂陈,复杂的同时也有些失神。直到李子元连说了两遍,唐翘才反应过来。 正文 第六百八十六章 李子元的求婚 在听清楚李子元的问话之后,看着李子元脸上浓浓的担心,唐翘倒也没有隐瞒的道:“常县长胸口中了一发子弹,这发子弹穿过她的胸口,不过很幸运的避开了心脏和主要血管,只打穿了她的肺部。” “杨医生亲自给她做的手术,手术也相当的成功。虽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不过现在看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而且使用了盘尼西林,在加上现在的天气,估计感染的几率也不大。李团长,你就不要担心了。” “不过,因为这一枪命中的位置在肺门上。虽说已经脱离了危险,可也留下了一定的后遗症。至少在目前,咱们没有任何的办法治疗这个后遗症。以后常县长,恐怕无法在从事大运动量的工作了。” 听到唐翘说常娟已经脱离了危险,李子元心中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示意身后的张玉虎,将带来的营养品和药物帮着唐翘一起送走:“我们这次外线出击作战,缴获了不少的好东西。知道你怀孕了,所以这次也给你带过来一些。” “木耳和奶粉、白糖,你留下一半。那十几个罐头和十斤肉,还有五十斤大米,你也留下一些。你有了身子就注意一下,不要干这些体力活了。原本想给你们带点鸡蛋的,可这一路我们骑马过来,这鸡蛋不好带。等下次的,我在给你弄一些。”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唐翘看了看张玉虎手中拎着的东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捂着嘴,眼圈通红的快速离开。见到唐翘离开,李子元叹了一口气,示意张玉虎拎着营养品马上跟上去。而自己犹豫了一下,进入了常娟的病房。 看着躺在病床上身体异常消瘦,而且面色也极其苍白,还处在昏迷中的常娟。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坐在病床边上,拽着常娟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知道,这段时间常娟虽然一直在躲着自己,但恐怕过的也很不好。 常娟对自己用情之深,李子元还是清楚的。他只恨自己有些混账,一直在辜负常娟对自己的感情。直到差一点失去,李子元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是谁。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一直拽着这只手,再也不松开了。 李子元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常娟的病床边上,心中默念着乞求上苍让常娟尽快的醒过来。只要常娟能够醒过来,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从进入病房内,李子元就这么痴痴看着病床上的常娟,从天色还大亮一直到天黑,从天黑又一直到天色重新放亮。 而躺在床上还在昏迷中的常娟,对于身边的人却是浑然不知。两个人,就这么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病房内显得异常的沉默。进来处置的护士,看着李子元就这么在这里坐着,痴痴的看着病床上的常娟,都带着一丝疑惑但又羡慕的目光。 尽管病房内处置的护士来来往往,但李子元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并没有发现唐翘再也没有进来过。他更没有发现的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坐在总医院对面的山坡上,看着这间病房整整流了一夜的泪。 当第二天清晨,在常娟病房里面坐了整整一夜的李子元,突然发现手里面一直都没有放下的常娟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感觉到常娟的手有些颤抖,李子元不由得有些欣喜的死死的盯着常娟的脸。 直到常娟的眼皮也微微动了动,李子元急忙出去将医生给喊了过来。等到杨静赶到后,常娟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仔细给常娟检查了一下伤势之后,杨静转过头冷冰冰的对着李子元道:“她伤势愈合的很好,剩下的只是静养就完全可以了。” 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护士交待了一下医嘱之后,便快速的转身又离开,摆出了一副不想与李子元说任何话的态度。对于杨静的这个态度,李子元倒是并没有在意。在他看来,只要常娟没有事,杨静爱咋咋地吧。一个女人使小性子,自己难道也去和她斤斤计较? 在杨静走后,李子元端着水杯倒上一杯开水,自己一口口的吹温,又兑上了一点自己带来的白糖。才小心翼翼的按照护士的要求,给已经清醒过来的常娟一小口一小口的喂水。不仅动作极其轻柔,而且没有让一滴水洒在常娟的脸上。 李子元轻柔的动作,让已经清醒过来的常娟有些不太适应。刚从重伤中清醒过来的常娟,张了张嘴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等到李子元喂完水之后,身体还极度虚弱的常娟克制不住疲惫,又昏昏的睡了过来。 常娟清醒过来,李子元松了一口气。连续三天,李子元没有离开常娟病房半步。除了输液和注射之外,他几乎承包了所有照顾常娟的工作。擦洗、喂水、喂饭,照顾的甚至比护士还要细心。 李子元的表现,引起了总医院还没有结婚的女医生和护士一阵阵的羡慕。就连结婚的那些,都不断的对常娟投来羡慕的目光。这个时期的八路军干部够标准结婚的,大部分都是老粗。作为战士也许合格,但作为丈夫哪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尽管打了半辈子仗的这些老干部,都相当的疼爱自己的老婆。打骂老婆的不能说没有,但也绝对不算多。可毕竟文化水平有限,在加上受到一些传统观念影响,以及带兵多年养成的惯性。对老婆这么温柔体贴的,也是基本上没有。 所以在照顾常娟时候李子元的表现,引起了很多女干部的羡慕。不过,尽管对外界对自己的看法李子元并不在意,但有两点他也发现到了。自己在来到总医院之后,唐翘再也没有来过常娟的病房。所有的处置,都是别的护士来的。 第二点,就是杨静每次来给常娟复查,看向李子元的眼神总是相当的复杂。虽然每次杨静看向自己的时候,李子元总是刻意的避开她的眼光。但李子元依旧在她的眼神里面,看到了一丝嫉妒,外加上还有一丝不甘心,还有一丝不知道什么东西。 杨静出现这种复杂眼神的原因,心知肚明的李子元虽说也心生警惕,但也没有怎么太在意。杨静就算在不甘心,也不会对常娟怎么样。这一点,李子元倒是心中有些把握。这不单单是纪律,更是作为一个医生的操守。 李子元在刚到医院的时候,他在医院的一个老战友告诉他,常娟的手术做的相当完美。他不用有任何的担心,就是到大后方也就这个水平了。从这一点上,李子元知道杨静就算在不甘心,也还是有自己的职业操守的。至于其他的,李子元根本就不在乎。 尽管伤势不轻,但毕竟身体底子在哪儿摆着。常年艰苦的一线工作,常娟身体底子打熬的相当结实。也许是李子元在身边照顾,虽说让常娟有些羞涩,但心情愉悦对伤势的恢复也是相当有利的。 到了第四天,尽管还不能下地,但常娟已经可以靠着枕头做起来了。而李子元,也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了。自己毕竟是一个带兵的人,现在又是战时,长时间离开部队不是一回事。 不过在两个人相处的最后一天,给常娟喂完饭之后。又细心的给常娟擦拭了手脚,看着靠在病床上面带着三分羞涩,七分幸福感觉的常娟。李子元笑亲了亲常娟的小手道:“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就向上级打结婚报告。”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常娟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欣喜。只是怔怔的看着他,良久才道:“你心中的事情,你真的能够彻底的放下来了?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之间还有其他的人夹在中间。我爱你,但我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丈夫。” “而不是与我结婚,但心却没有在我这里的丈夫。你虽然一直隐藏的很好,可我知道你心里面一直有一个人,一直都没有忘记。那年,你从八松岭突围回来后,就独自一个人总是发笑。我就知道,你心里面有人了。” “后来,你又经常独自一个人发呆。后来你又经常一个人发呆,我也知道你们之间出了问题。尽管我很喜欢你,可我不想趁虚而入,因为我要的是一个心完整的在我身边的人,而不单单是一个人。” 常娟的这番话,李子元摇了摇头道:“我这个人毛病虽多,但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至少,我还是一个负责人的人,更不是那种擅长说谎的人。我向你求婚不是因为一时的迷恋或是其他的,是因为你这次受伤,让我看到了自己的真心,让我知道了我真正喜欢的是谁。”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人不能活在回忆中,没有什么比珍惜眼前人更加的重要了。常娟,之前是我对不起你,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你这次负伤,我才知道自己差一点失去了什么。” “如果你答应我的求婚,那在后半生我会尽我一切的可能,去弥补我曾经给你带来的伤害。我这个人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也不是玩弄女性的人。我这个人也许毛病多多,但有一点你放心,我在感情方面还是单一的。” 对于李子元的表达,在凝视了李子元脸上真诚的表情良久,常娟最终红着脸点了点头。尽管也猜出李子元心中肯定曾经有过一段,自己不知道的往事。这个往事,一直在两个人之间起到了很大的隔阂。 但李子元今天的表态,让常娟看到了他的真诚。尤其是在得知自己负伤之后,大战过后连休息也顾不上就赶了过来。不眠不休的,整整照顾了自己好几天。这足以说明,自己在李子元心中还是有地位的,李子元开始真重视自己与她之间的感情了。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七章 恼羞成怒的杨静 尽管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但常年在残酷一线工作,也一样见惯了生死的常娟,到底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对李子元的感情,也战胜了所有的一切。在看到李子元这几天因为照顾自己,而疲惫不堪的眼神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点头。 正向李子元说的那样,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人终归还得向前看。总是活在记忆里面,不仅折磨的是自己,也是在折磨自己身边的人。人总归还是要活的洒脱一些不是吗?至少李子元现在是自己的了。 自己既然已经芳心暗许,而且在军区上下很多人的眼中,自己和李子元早就是一对了。自己又何必再为难他?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还是自己唯一爱的人。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总算有了今天的结果,自己又何必在这里不依不饶? 这就是常娟最洒脱的地方,也是最吸引李子元的地方。也许长期在即繁琐、又危险的一线工作,常娟身上那点小女人的性子早就被消磨干净了。虽说还没有养成男人性格,可至少比一般的女人心胸要开阔的多。 最关键的是对常娟来说,这几天来病房处置的护士,看向李子元那种满眼都是小星星的眼光让她很不舒服。年轻有为的主力团团长,又是赫赫有名的战斗英雄,本身就很容易吸引女孩子的异样眼神, 同样作为一个女人,她知道那种眼光意味着什么。但李子元的眼神无论谁来,都只停留在自己身上。对那些看向他的异样眼神,根本就没有理会的表现,让常娟在这件事情上很是满意的同时,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所以尽管对李子元心中有过一段很不舒服,但对于李子元的求婚,常娟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生怕自己在不答应,估计转圈又出现一大堆的竞争对手。那个杨静医生不甘心的眼神,不仅李子元看出来了,她可是一样看出来了。 只是虽说常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与李子元分开,但也知道李子元不能离开部队太久的她,最终还是放走了李子元。看着李子元走的时候消瘦的背影,常娟此刻的心中有股子说不出来的甜蜜。 就在李子元走出常娟所在的病房,又去看了看自己部队送过来的一批伤员之后,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杨静给叫住了。看着面前见到自己,并不是很意外的李子元。杨静咬了咬牙道:“你向她求婚了?” 对于杨静的这个问话,李子元倒也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点头。并且随后还特地加了一句:“我们很快就会结婚,而且我发誓要好好的照顾她下半辈子。也许我给不了她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我会竭尽所能让她在未来的生活里面,过的幸福与平安。” 李子元的回答,让杨静微微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有些神伤的道:“我究竟哪里不如她,为什么你愿意娶她,而不是哪怕给我一点的机会?我无论是相貌还是文化水平,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她?我只希望我能输的明明白白,而不是只因为我晚到了一段时间。” 杨静明显最后一搏的问话,让李子元愣住了。好大一会,李子元才道:“的确,你无论是相貌或是文化水平都比常娟要高。可问题是,在男女感情方面,这并非是决定性的因素。两个人能不能走到一起,一看缘分、二看能不能相处的来,三要看时间。” “杨静同志,你是一个好女人,值得所有的人珍惜。但我们两个真的不适合,这不单单是谁比谁好的问题,也不是谁比谁早到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我们两个无论从那个方面,都不太适合相处。无论是脾气、秉性,还是其他的,我们两个基本上没有共同点?” “你是大知识分子,我就是一个大老粗。我们两个首先在文化水平上,就是天差地别。我这个人脾气和性格都不好,你的性格又太过于较真,又不是那种有包容心的女人。我们两个人就算勉强在一起,将来的生活也会是一地鸡毛的。” “杨静同志,老马是一个好人,也会是一个好丈夫。你现在既然已经与他结婚了,那就要好好的珍惜他。不是只有男人去珍惜女人的,女人也同样要珍惜男人。你对我只不过是一时的不甘心,是因为你的人生经历从来都没有遭遇到过失败。” “所以,你并非是真的喜欢我,而只是无法接受对你来说,可能是一个失败的结果。更不甘心输给一个,所谓看起来比你条件要差的人。杨静同志,你自己看到了自己的优点,却没有看到别人身上同样存在的闪光点,这本身就是有些偏激。” “我和常娟在长期的共同战斗和生活期间,相互之间产生了感情。但这其中除了感情之外,我对常娟还有一种敬佩。一个女同志,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之下,都没有任何的退缩。不仅将工作抓的井井有条,还成了战士心目中的大姐姐。” “她在残酷的工作环境之下,经受了考验、也抗住了风雨。今后无论出现什么样的困境,即便是一时之间的跌倒,但马上也会重新站起来。你这朵花再好,但也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风雨。一旦遭遇到失败,你就很难承受这个结果。” “就像现在我们之间谈的话题一样,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对于失败没有承受能力。我们之间也出现过一段时间的波折,但是她最终选择的是冷处理,而不是像你这样不依不饶,这就是你们两个之间最大的区别。” “你不是那种能抗住风雨的人,而我最需要的是陪我荣辱与共的伴侣。更不需要,那种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人。如果我们走到一起,今后一旦有一点矛盾,你都会将矛盾无限度的扩大。这样的人,你说我能和她走到一起吗?” “杨静同志,一个女人能有一个真心爱护自己的丈夫不容易。至于我,咱们两个是真的不可能。不单单是你晚来一步的原因,就算没有常娟,我们两个也不是同路人。我希望今天是我们之间,关于这件事情的最后一次对话。” 李子元的话,让杨静脸色涨的通红。为了彻底的掐灭这个女人心中的想法,李子元话说的很尖锐。尽管李子元说的并没有错,这些也正是杨静性格中的弱点。但对于杨静这样心高气傲的女人来说,却是相当的难以接受。 只是尽管被李子元这番话刺激的有些受不了,但明显还不死心的杨静却是突然道:“你珍惜常娟,恐怕只是说的好听吧。唐翘是怎么一回事?她为什么那么草率的就嫁人,结婚才多长时间,肚子怎么就那么大?” “别忘了,我是一名医生,这种事情瞒得住别人,可惜瞒不住我。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月份明显不对劲。你别告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那个叫王铁石的。李子元,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道,我也知道。” “敢动唐翘歪脑筋的,在你的部队里面,我想除了你之外,别人不可能会有这个胆子。老马在学习,而且以老马的为人,干不出这种事情来。何三亮是一个自命清高的正人君子。那位钱副政委是刚调过去的,不可能这么快就下手。” “几个有资格的干部之中,除了你有那位常县长之外,别人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要是别人干的,也没有这么多的忌讳,唐翘也不会另嫁他人。我想能让唐翘这么草率嫁人,除了你这位李大团长之外,也没有别人会让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来保护。” “你想想,我要是告诉她现在的丈夫,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你的,你觉得会怎么样?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不承认,转过头就向别人求婚,这种龌蹉的事情也就你干得出来。始乱终弃,这词放在别人身上也许不合适,可放在你的身上倒是正好相得益彰。” “你难道就不怕我向军区政治部举报你,让所有的人都看看你李大团长究竟是一个什么货色。赫赫有名的战斗英雄又怎么样?扒掉你的那层光彩的外皮,不过也是一个玩弄女性的禽兽而已。” 对于杨静的这番威胁,李子元微微一愣但随即摇了摇头道:“杨静同志,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想你不要在这里拽上别人好不好。你这样做,还有人性和党性吗?为了一己私利,已经毁了一个团政委,还要毁掉其他人?” “不管唐翘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但有一点,她在这件事情里面是一个无辜的人。你将一个无辜的人,还是处在怀孕期间的人拽进来,你的心难道就很舒服吗?是不是你难过,别人都得一起陪着你不好受?” “我看你完全是被嫉妒,给冲昏头脑了。今天在跟你说一遍,我们两个无论有没有常娟在,之间永远都是不可能的。你知道为什么我选择常娟吗?就是因为常娟她外表虽然不如你,但是内在却比你要强得多。” “至少,她有一颗大度的包容心。她也嫉妒,但她不会像你这么样动不动就发疯,更不会为了达到自己的一己私利,将无辜的人也牵扯进来。你记住,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你的丈夫不是我,而是我的好搭档马永成。” “你要是真的不喜欢老马,当初干嘛要答应与他结婚。你这样,会毁了一个人你知道吗?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人,我当初何必同意你和老马的婚事?现在老马,有家等于没家,有老婆等于没老婆。好好的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成了鳏夫,还他妈的有老婆的鳏夫。” “既然结了婚,就应该尽到一个做妻子的本分。而不是对另外一个男人,还死缠着不放,甚至要用种种的理由,去毁灭另外一个无辜者。杨静同志,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做人,最起码还是有道德底线的。” 正文 第六百八十八章 漫长的归途 看着面前听完自己的话后,脸色惨白得几乎无人色的杨静。李子元却是面色平静的继续道:“如果你不想让我一辈子都瞧不起你的话,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当然,你如果非要钻这个牛角尖,去一再挑战别人的道德底线,我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愿意向上级举报,那是你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左右。但我只能告诉你,如果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安生的。杨静同志,你也是一个女人,在不远的将来也会是一个母亲,我希望你能够给孩子多积德。” “今天在这里,我还想替老马说一句话。你他妈的要是不愿意和老马过下去,那就早点给他手续,好让他早日重获自由,找一个值得他去珍惜的女人过一生。而不是在这里,给你当一个可悲的活鳏夫。还有,你究竟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 说罢,李子元没有搭理听完自己的话之后,愣在那里的杨静。转身来到牵着马,在山脚下等着他的张玉虎那里。翻身上马,一带马缰快速的疾驰而去。不过在转过一个山角,脱离开杨静的视线之后,李子元的速度却是慢了下来。 杨静之前说唐翘怀着的孩子是他的,这一点让李子元很是感觉到意外。联想到之前唐翘可谓是相当草率的再婚,李子元忽然一愣。自己与常娟之间的关系,唐翘是知道的、更是清楚的,也知道两个人走最终走到一起的可能性不大。 那一夜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在不可能与自己结合的情况之下,为了给孩子找一个父亲而急忙的嫁人倒是有可能。杨静是一个医生,同时也是一个女人。在这一点上,很难就说她的判断是错误的。而且她想要找借口威胁自己,以她的智商也不会找如此低劣的借口。 想到这里,李子元停住了脚步,当即就想回去找唐翘证实,只是李子元随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就算证实又能怎么样?唐翘现在已经嫁人,有了名正言顺的丈夫。自己就算证实了那孩子是自己的,自己难道还能逼着她离婚? 还有,自己这边刚向常娟求婚,现在转过身又去找唐翘,自己岂不成了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了?到时候,伤害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两个无辜的女人。唐翘当着自己的面都没有说,就是想要隐瞒自己。 她做出这种决定,自己又能如何?现在回去找她,她又能怎么做?唐翘一生的命运,已经够波折的了。自己现在回去,只能在她的伤口上在添一把盐。想到这里,李子元几经犹豫,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 回过头,看向总医院方向,李子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唐翘现在嫁的丈夫,李子元是认识的。虽说只是军区供给部一名普通的,老红军出身团级干部。为人没有什么大能力,但是为人性格忠厚。想来,也是会真心疼爱她吧。 只是李子元不知道唐翘嫁的这个丈夫,当年在西路军被打散化妆成哑巴返回延安的途中。在讨饭的时候,遭到了野狗的袭击。因为枪在离开祁连山的时候,早就已经埋了起来。而且饥寒交迫,甚至因为自己的江西口音只能一路装哑巴,连喊叫都不可能。 当年的西路军,马家军对被俘的红军干部和战士大事杀戮。而且将被俘红军人员分为三个档次,鄂豫皖和江西口音的红军战士,因为大部分都是干部或是骨干。而且在战场上,打的也是最凶悍。所以一旦被查出或是被俘,基本上都是被杀害。 被野狗撕咬,这个干部只能用手中的木棍尽可能抵抗,却根本就无法呼救。当地的老百姓救助红军的大有人在,可贪图马家军悬赏的,杀害或是抓到流散红军请赏的也不在少数。口音一旦暴露非但不能得救,反倒是更容易陷入危险。 尽管最终被一个老道士给把命抢救了过来,但是因为下体受伤。虽然还能勉强过夫妻生活,但却一辈子都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这也是唐翘最终选择了他的原因,至少他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孩子。 李子元现在不可能知道这一点,更不知道自己与唐翘肚子内的这对龙凤胎再见面,已经是二十多年后。自己与唐翘所生的这对龙凤胎,在养父活着的时候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并非养父亲生的子女。 而唐翘后嫁的这个男人,一直都把这一对子女,当成亲生子女一样疼爱。直到某次政治运动,这位在建国之初便转业到地方,任某省副省长的老干部被打倒。被定为黑帮子女的两个孩子,即无法参军入伍、也不能被推荐上大学,就连去生产建设兵团都不允许。 唐翘才让他们两个去找李子元,希望时任某正兵团级警备区司令员的李子元,能让这两个孩子去参军。至少在那个政治动荡的年代,让孩子有一个出路。李子元才第一次见到,从出生以来自己就没有见过的一对儿女。 在见到自己这对子女的时候,李子元都不用看唐翘的信,就知道这两个孩子是自己的。这对龙凤胎之中的男孩子,长的像妈妈多谢,只是眉眼像李子元。但那个取了父母优点的女孩子,一看就是李子元的子女。 当然,这两个孩子依旧不知道,李子元才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唐翘没有和孩子说,而孩子们的养父一直对两个孩子视若己出,也许是出于感恩的心思,李子元也没有对孩子挑明自己才是他们的生身父亲。 也许是继承了李子元的骨血,在进入部队之后那个男孩子很争气。没用李子元的帮助,依靠自己的能力在部队打出一片天地。先入党后题干,在西南边境那场自卫反击战之中,作为作战参谋的他,表现相当抢眼。 临时代理营长,指挥部队一直承担着最艰难的任务。其表现引起了所在军的首长,意志好评。战后被保送到军政大学学习,后来一步一个台阶。在两山轮战的时候,担任团长的他又打了不少的胜仗。 在八八年第二次全军授衔的时候,成为全军最年轻的大校,并成为全军合成战术专家。被授予少将军衔的时候,也是全军最年轻的少将。担任大军区副职的时候,指挥部队参与迎战那场世纪洪水。 女儿则继承了母亲的基因,成为全军有名的高原医学研究专家。在条件最艰苦的西藏军区,整整工作了十多年。这两个孩子都取得了很高的成就,这其中不能说李子元一点帮助都没有,但大部分还是靠着孩子自己努力取得的成绩。 而李子元更不知道,被他一顿训斥的杨静。此时就坐在他们两个谈话的地方,捂着脸呜呜的大哭。李子元临走时候那番话,深深的刺痛了杨静的内心。活鳏夫这句话很刺耳,对于杨静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讽刺加打击。 正向李子元说的那样,杨静现在只是不甘心失败,因为自小到大她从来就不知道,失败是一个什么样的滋味。李子元这番敲打,虽说给杨静的刺激很大,可说出了实情。一下子很难接受的杨静,在李子元头也不回的走掉之后,失声痛哭了起来。 李子元犹豫良久,最终无奈的返回了部队。不过一路上经过深思熟虑,李子元还是下定决心暂时不去打搅唐翘。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干涉唐翘的最终选择。哪怕是孩子也许是自己的,自己也没有那个资格。 来的时候纵马疾驰,回去的时候路途却是如此的漫长。湛蓝的天空,却无法让李子元低落的心思恢复起来。不过李子元在返回部队的时候,没有先回自己的部队,而是先到了军分区司令部。 将自己在医院写的结婚报告,递交给了政委。接到李子元的结婚报告,政委打开仔细看了一下之后。尤其在是在看到新娘的名字之后,二话没说的直接签字同意。对于新娘子,甚至连必要的政审都没有进行。 常娟的表现和资格,在所有人的眼中看来,根本就不要政审。政委是军分区政委,可也是潞东地区的地委书记。也就是说不仅李子元是他的部下,就连常娟实际上也是他的部下。对于两个部下结婚这件婚事,政委自然是乐观其成。 将批准后的结婚报告递交给李子元之后,政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李子元恭喜你,就要成家了。以后,你可就不是一个人了。要记住,作为一个丈夫,不仅给妻子的是一个家,更要给自己的老婆孩子撑起一片天。男人,就要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等你正式办喜事的时候来一个报告,只要我司令员在家,肯定都会去参加你的婚礼的。你们两个都是我们的得力部下,这样的干部婚礼我们不参加,还去参加谁的婚礼?不过先说好了,你小子到时候别给我们就搞一点萝卜、白菜糊弄我们。” 政委的话,让李子元郑重的点了点头。从政委那里出来之后,李子元这才返回自己部队驻地。等到回到部队,看着几位老战友关切的眼神,李子元大概解释了一下常娟的伤势,才让大家都放下心来。常娟在部队里面,还是很受欢迎的,大伙对她的伤势都很关心。 听到李子元已经去了军分区打了结婚报告,无论是马永成还是钱朋几个人,都很兴奋的捶了这个家伙一拳头。都嚷嚷着,这件大喜事要好好的张罗一下才行。看起来,李子元与常娟的婚事很是有些大快人心。 李子元很平静的接受着大家的祝福,而他也看出来大家的祝福都是真心实意的。尤其是马永成,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的瑕疵。也许他的祝福,除了对老战友的祝福之外,还有自己心中卸下的一块石头。 正文 第六百八十九章 新婚 杨静对李子元不死心这一点,马永成是很清楚的。两个人之间虽然不能说有什么事情,可这块石头却成了自己与杨静之间最大的障碍。现在李子元也要结婚了,想来杨静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之后,可以回归正轨了。 李子元现在只希望,杨静这个好钻牛角尖,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女人尽快的走出来。李子元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真的为唐翘担心。虽说部队上没有那些风言风语,但这种事情一旦传开,对一个女同志的杀伤力依旧相当的强大。 到时候身怀六甲的唐翘,能不能承受的起,李子元很是有些担心。只是杨静这个女人,李子元也是左右不了。现在李子元在这一点上,能做的就只有等待。这让一贯喜欢主动出击的他,有种老虎吃天无处下口的感觉。 不过虽然上级已经批准了他的结婚报告,但至少在常娟伤愈出院之前,李子元暂时还得继续过自己的单身生活。从医院回来之后的李子元,一方面将心思放在部队的调整和训练上。另外一方面,也同样在关注着总医院那边的事情。 原本他已经对杨静的威胁,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但总医院那边,却是没有任何动静传来。也就是说杨静的威胁,也就停留在口头上。在实际上,并没有真的采取任何的行动,这倒是让李子元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期间去医院看望一次老婆的马永成,返回之后脸上的那股子略带忧郁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春风。从马永成的表现来看,也许杨静这次是真的想通了,知道履行自己作为妻子的义务了。至少应该不会像以往那样,碰的满头都是大包。 二月中旬,常娟终于伤愈出院。李子元亲自带人,将常娟从总医院接了回来。原本在去接常娟的时候,李子元想要看看唐翘。但唐翘对他,却是始终避而不见。在李子元到医院的时候,唐翘选择了跟随一支医疗队下部队巡诊。 原本按照她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次巡诊本来不应该有她。但唐翘在得知李子元要来接常娟之后,不顾自己大着肚子坚持要参加。就在李子元到总医院的头一天,唐翘便跟着医疗队下部队去了。 知道这是唐翘有意识的在避开自己,李子元也只能黯然神伤的返回。他现在即担心唐翘的身体,又放心不下即将成为自己真正妻子的常娟。处在两难之下的李子元,看着面带喜色的常娟,最终选择了珍惜眼前人。 在回到驻地之后,李子元与常娟举行了一场即热闹,但又相当简朴的婚礼。分区首长不请自到,还带了两坛子山西名酒杏花村。老班长也竭尽所能,为李子元张罗了一桌并不算丰盛,但在这个青黄不接时候,也算是不错的喜宴。 当然参加李子元婚礼的,除了几个团职干部以及团部的参谋和干事,以及三个营各出一个代表之外,并未来太多的人。这个时候八路军有着严格的纪律,想要借着婚礼的机会大操大办,借机收点彩礼那是想都不要想。 要是在这个时候谁干大操大办,就得掂对一下自己百战余生换来的职务了。就连高级干部结婚,也就是身边的人热闹一下而已。更何况,李子元只是一个正团职干部。分区司令员和政委都到了,也就是最好的了。 一共两桌子,一桌子不过六个菜。除了每桌上一个缴获的牛肉罐头烧萝卜,以及鸡鸭各一只炖在一起还分为两份,外加一碗鲫鱼炖的豆腐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的荤腥,就连炒鸡蛋都没有的简单酒宴。十几个粗瓷大碗倒上酒,祝贺新人革命到底也就算是婚礼了。 原本就是杀了一只鸭子,最后还是李子元的房东看不过去了。将自己家喂养的一只鸡给杀了,与那只鸭子炖到了一起。又让自己的大儿子,去几十里外的漳河边上弄了十几条鲫鱼,才凑够三个的荤菜。 因为那只鸡,还有那几条鲫鱼,李子元几乎掏空了自己那点伙食尾子才给补上。尽管房东死活都不肯要,但李子元最终还是给了一些钱。那只鸡,可能是这一家子一年的油盐酱醋钱。现在为了自己婚礼杀了,不补偿一些,李子元心里面过意不去。 老班长原来打算要杀一只羊,但李子元死活不同意。羊是公家的,是战士们组织大生产养殖的,是全团生产资金和肉食的主要来源。并不是为自己单独一个人准备的,这一点公是公、私是私,是绝对不能越界的。 其实李子元在部队威望之所以那么高,可不单单是能打仗。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就是能做到与战士们真正的同甘共苦。虽说按照规定,他可以享受 在度了为期三天的蜜月期之后,常娟回到了县政府驻地。两个人虽说离着并不远,但还是按照部队的纪律,过着周末夫妻的生活。在这一点上,李子元对自己要求是很严格的。相对于两个月才能见一回面的马永成,与自己老婆一周能见一次面李子元已经很知足了。 而就在李子元正式踏入婚姻殿堂的同时,周边的敌情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次六十二师团吃了一个不小的亏,却极其罕见的没有进行任何的报复。反倒是不断的收缩兵力,而且六十二师团大部已经开始向南移动。 整个山西日军第一军的主力,也逐步开始南下。整个长治与壶北地区,到处都驻满了日军。虽说还一时摸不清日军下一步真实的战略意图,但整个太行军区也已经进入全线一级戒备,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日军调动频繁,原来与王铁石争夺利益的伪独立师被全歼。现在整个潞东地区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原来的伪潞东联防警备司令部王铁石所部。在四月初,该部伪军被编入了伪华北绥靖总署下辖的伪华北绥靖军,被改编成为华北绥靖军第十二集团。 王铁石这个原来的老晋绥军下级军官,这次一跃而升为了少将军衔。这个伪华北绥靖军第十二集团,按照日军的要求改为下属三个步兵团、两个独立营的编制。而那位新出炉的少将,还正紧锣密鼓的准备组建一个骑兵营。 当然,这个改编只是换汤不换药。不仅该部伪军从上到下都还是那些人,连一个士兵都没有换。除了身上的军服,由原来警备队的全套日式军服,改为伪华北绥靖军的军服,其他的一切都是照旧。 该部伪军仍然受到山西日军第一军控制,无论是从人员还是装备或是编制上,伪华北绥靖总署都无权干涉。所有的弹药和物资补给,人员的调动依旧受到第一军的控制。只不过军饷由原来的潞东地区自筹,改为伪山西省政府拨付。 只是伪华北绥靖总署虽说控制不了这支伪军,但编制上明显却按照华北绥靖军的编制。王铁石在潞东地区到处强拉壮丁,打算将兵力扩充到六千人。这位一下子从杂牌伪军,转变为伪华北绥靖军少将司令的老兄,现在显得很是有些春风得意。 当然,装备上的问题,暂时之间还解决不了。眼下日军自己的装备,也只能勉强满足需要,实在抽调不出来多少武器给这这支伪军扩编用。但没有武器,这些伪军无论扩编多少人,都也只能是一个摆设。非但不能减轻自己的压力,反倒还是一个累赘。 为了尽快的腾出自己的手,日军最终还是咬牙从伪华北绥靖总署,在北平和石门的兵工厂给抽调了三百八十百条辛巳式步枪,三十挺辛巳式机枪,以及一批*和子弹。当然,这点武器和弹药根本就无法满足需要,但第一军也答应王铁石,半年之内给他装备齐全。 三月下旬,六十二师团在接受本土调来的一个野战补充队之后,全部从晋东南撤出开往黄河沿岸。日军大本营以六十二师团留守一部人员为基干,加上一部分新兵编制成独立步兵第十四旅团,接替六十二师团在长治地区的防务。 其中该旅团所属独立步兵第二四三大队,进驻潞东地区接替防务。尽管这次一个独立步兵旅团,独自进入晋东南接替防务。但相对于之前分布在正太以及南同蒲铁路之间的六十二师团来说,这个独立步兵旅团的总兵力和策应能力差的太远。 但该部所有的兵力,都驻扎在长治城周边,兵力部署上也相对更加的集中。尽管没有直属炮兵,但该部各个步兵大队,除了配备了步兵炮之外,还普遍加强有迫击炮。整个部队编制更加的精干,也更加适合山地作战。 这个独立第十四步兵旅团接替六十二师团防御之后,六十二师团开往黄河沿岸。四月十七日,日军集中十四万兵力并六百余辆坦克和装甲车,发动了对此时已经全部退往黄河南岸的一战区作战。 一战区三十几万,却分为两个相互不隶属、各自为战,谁也指挥不了谁战略集团的大军。抵抗不住日军在中国战场,出动的最大规模坦克集群冲击。这是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溃败,许昌、郑州、登封、漯河、郾城等战略重镇,在短短几天之内便大部分落入敌手。 至五月二十五日,日军攻占洛阳为止。一战区主力全线溃败,大批官兵被缴械俘虏。大量的储备的弹药、粮食,全部落入敌手。打通了平汉路南段,完成了初定的战略目标。在完成豫中会战之后,日军主力立即集结南下作战。 为了敌军大规模南下的战机改变敌后态势,在日军发起豫中会战期间。太行军区调集部队,发起了一次小规模的战略反攻。李子元指挥所部先与三月二十九日,与三分区部队配合二分区部队收复榆社县城。 正文 第六百九十章 喜讯 在完成榆社作战后,李子元所部随即在军分区组织之下。与一团相互配合,对白晋线沿途日伪军各个据点实施大规模的战略拔点行动。拔出了日伪军在白晋铁路线的大部分据点,彻底的摧毁了这条铁路尚存的部分路基。 五、六两个月,为了保卫夏季麦收,作为军区机动部队之一的李子元所部,全团南下晋城作战。与军区友邻部队相互配合,对出来抢粮的日伪军发动了大规模的破袭战。先后打垮了晋南伪军第六方面军,从高平出动抢粮的两个团。 李子元所部还单独出击,在晋城以北山区吃掉该部伪军两个营,以及晋城伪警备队。俘虏伪军一千多人,缴获了一大批的武器弹药。并配合四分区部队以及友邻部队,先后拔出了这支伪军在四分区境内最后的几个据点。 此战过后,整个四分区境内全部被肃清,再无一个日伪军据点。在此战之中,李子元所部实施的大范围穿插、分割、合围,并展现全新的班排战术,获得了军区高级首长的极高赞誉。 当然这个战术,是建立在李子元所部装备齐全的基础上,向全军区推广还有些不合适。至少别的部队,没有他那么多的轻重机枪,也没有他那么多的迫击炮。但这种战术,军区司令员还是认为相当有价值的。 在战役结束之后,军区除了派出作战处长带着几个参谋来蹲点之外,还要求李子元做一个终结并上报军区。这是李子元此战过后第一个收获,但第二个结果对他来说,就相当的郁闷了。 在保卫夏季麦收战斗结束之后,,李子元接到军区命令,从二营、三营成建制的各抽调两个步兵连,并重机枪一个连,配属一门八二迫击炮,由三营长指挥调拨归七分区建制。李子元所部留下的空缺,由军区和七分区负责统一整补。 而且军区在命令上,还特别强调调出部队,不许打埋伏、不许抽条,不许调出干部和骨干。原有的配置,要原封不动的保留。武器装备,要尽可能的换成统一口径。实在无法完成,也要以连为建制做到口径统一。 一下子调走了四个步兵连、一个机枪连,多少有些让李子元被挖了肉的感觉。部队带走的武器装备,李子元并不是很在乎。可问题那些练出来,已经参加过多次作战的老兵,让李子元实打实的感觉到肉疼。 不过在八路军严格的纪律面前,李子元就算在心疼也得按照命令执行。在送别的时候,李子元还额外给调离的部队,每个连加强了两挺轻机枪、一个掷弹筒。并让炮兵连抽调最好的一个排长,以及最好的炮手并抽调出最好的一门炮。 被调走的部队,他每个战士子弹都按照一百发,*四枚的标准配备的。武器装备也进行了一定的调整,调出了全部的日械武器。轻武器则有两次壶北作战,一次太岳伏击战战利品中,进行一定的调整。 所有轻重武器都调整为七九口径,轻机枪尽可能配备的是捷克式或是其他型号的七九口径,刺刀也是按照调出步枪数量配备的。但重机枪七九口径的数量一时不足,李子元便全部调换成了九二式重机枪。 军区调四个步兵连到七分区的原因,李子元多少猜出来一些。豫中会战已经结束,一战区一败涂地,整个河南除了豫西一隅之外几乎全部沦陷。上级这个时候调动部队,估计是准备进入河南境内日占区打开局面。 以尽快的打通华北部队,与活动在大别山新四军之间的联系。这些部队西进之后,要面对的局面是相当复杂的。不仅要面对的是日伪军,还有大批当地番号各异,眼下已经大部投靠日军的土顽。 通过军区情报通报,这些土顽在一战区所部溃败的时候,将一战区不少的部队成建制的缴械。从军队的高射炮、无线电台,到步枪、机枪外加上迫击炮,几乎是无所不要。而豫西向来又是四战之地,民风极其彪悍。 听老班长说起过,当年的镇嵩军就极其强悍。虽说军事素养只能说一群土匪,但作风之凶悍比一般的北洋军队都强得多。从军阀混战到这次一战区大溃败,被他们成建制缴械的军队有多少,一般都很难数的清。 当年的国民二军,就在豫西被成建制的缴械。豫西的民风之彪悍,足可以见一般。军队强大的时候,这些地方武装老老实实的。一旦出现大的战事,这些人便立即出动对溃军进行截杀,从而获得武器装备和地盘。 考虑到这些部队即将面对的困难,李子元在与几个团级干部商议之后,给调出的部队增加了武器装备的配备。以加强上级抽调部队的实力,尽快的帮助他们打开新的局面。其实李子元自己也想带部队去河南,但上级估计不会批准自己部队南下的。 李子元不仅给调出的部队,尽可能的调整了武器配备。还超出上级的要求,弹药配备的也很充足。每个步兵六十发子弹、四枚*,轻机枪弹药一千发,重机枪每挺配弹两千发。这个弹药配备,至少在全军区是找不出第二个来。 等到调出的部队抵达七分区的部队,看着被调来的装备精良,全部都是齐装满员的日械装备。饶是七分区那位司令员是李子元的老上级,一向以来年轻而老辣著称,也在心中暗自感叹李子元这个小子够意思。 这四个步兵连没有一个新兵,所有装备的七九步枪,也没有一支老套筒或是汉阳造。不仅全部都是质量上佳的中正式,或是捷克、比利时货不说,刺刀等附件也相当的齐全。一支步枪做到了有一把刺刀,这在八路军中可谓是相当不容易了。 轻机枪的数量,一个连达到了八挺。尽管其中还有一些比利时或是法造轻机枪,但大部分的轻机枪都是捷克式。尤其是那个机枪连,六挺九二式重机枪都快赶上他整个军分区,同型号机枪的数量了。 这四个步兵连和一个机枪连,外加一个迫击炮班,再加上驮运武器的六匹高大的骡子。齐刷刷的站在他面前时候,引发了周边的七分区官兵羡慕的眼光。这四个步兵连从武器装备到弹药数量,在七分区这个太行军区各个军分区,所属部队小弟弟中,可谓是无出其右者。 不过这位军分区司令员倒也是闻歌知雅意,在接收到李子元调来的部队后。从七分区辖区给李子元,动员了三个新兵连。当然武器装备方面,七分区现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李子元自己解决。 接到带队去七分区的钱朋,带回来的这三个新兵连,李子元只是说了一句到底是老上级,便也毫不客气的接受了。至于武器装备,他手中的储备还有一些。别说配齐三个连,就是在来三个连也没有问题。 等到新兵完成基础训练之后,李子元在第一时间给新兵配齐了武器装备。只不过这次全部配备的,都是清一色的日式武器装备。重新组建的四个步兵连和一个机枪连,都换成了日式的三八式步枪,歪把子和九六式轻机枪以及九二式重机枪。 李子元心中就是有这个底,在连续完成几次大规模作战之后,他手中单单缴获的三八式步枪,就能随时在拉起一个整编团来。歪把子和九六式机枪,做到一个连六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四个连补充的新兵一到位,立马就全部装备齐全。 当然,李子元不敢将这个四个连的新兵,一对一的单独组成新的连队。他在内部进行调整,将原有的建制除了一营两个连之外,全部重新打散调配。四个新连队每个战斗班,至少保证三个老兵。 不过,这些调整还得等到那些补充来的新兵,完成训练之后才能进行。不过李子元已经提前着手准备,抽调出一批骨干作为预提班长进行培养。除了新任的三营长还没有定下来之外,其余的干部李子元已经完成了内部调剂。 当时间进入到一九四四年七月,正忙着整训新兵的李子元得到了几个好消息。第一个好消息就是常娟怀孕了,他这次即将要名正言顺的当爸爸了。唐翘在五月份生下一对龙凤胎的消息,作为孩子的生父李子元,只能在暗中祝福。 唯一能公开做的,就是以娘家人的名义,由团里派人去送了一百个鸡蛋,以及几尺布匹和一些营养品。他这个孩子的生身父亲,却连看自己孩子一眼的资格都没有。这次在妻子告诉自己怀孕之后,李子元兴奋的像是一头拉磨的驴,在屋子内转了半天的圈圈。 如果不是他知道一点医学道理,他会高兴的把常娟抱起来。看着丈夫在得知自己怀孕的消息之后,兴奋的像是一个孩子。死盯着自己的肚子不放,饶是一向冷静著称的常娟,心中也相当的高兴。 她这个做妻子的都不知道,丈夫居然在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会如此的兴奋不说,还拽着自己的手,不断的说着谢谢你,让我真正有了一种落地生根的感觉。对于李子元的这些话,常娟自然只是当他是高兴的胡言乱语。 只是常娟不知道,作为父亲来说不能去探望自己的亲生子女,对李子元的打击有多大。而且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李子元真正的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血脉在延续。而这种延续,让他感觉到自己真正在这个时代落地生根了。 其实李子元不知道,眼下的太原郊区一座普通的民房里面,一个与他几乎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已经开始了启蒙教育。那位曾经拆散他一段姻缘的老人,抱着这个并没有自己血脉,但被他直接认定为家里长孙的孙子,也正在看着这个方向。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一章 腰杆子硬了的王铁石 虽说当年一手拆散了李子元与刘翠的婚事,但这位老人对太行山区八路军,尤其是李子元和他的部队还是很关注的,毕竟那是一群真正在坚持抗战的人。不过因为消息闭塞,这位老人得知李子元的消息,也只能在日伪军的报纸上,以及想方设法打听到的消息。 作为被日伪称之为太行山头号悍匪,晋东南治安最大毒瘤的李子元,在太原的日伪的纸上至少被击毙过了五次,至于李子元所部被消灭的次数那就更多。尽管不赞同自己的前儿媳与李子元走到一起,这位老人对李子元还是很钦佩的。 至少能让日伪军出那么高的悬赏金额,在报纸上不断称之为晋东南治安悍匪、毒瘤等,说明李子元是真的将他们给打疼了。对于这样的真正抗日英雄,尽管不接受八路军的主张,但是老人至少是不反感的。 当初刘翠在发现怀孕的时候,也是这位老人拍板并支持生下来的。也许是为了躲李子元,也许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在刘翠发现自己怀孕后不久,老人就变卖了所有的家产,举家从壶北西部搬迁到了太原,对外宣称这个孩子是遗腹子。 在刘翠生下一子之后,这位一向以诗书传家、治家甚严的老人,把这个孩子当成亲孙子一样的疼爱。至少在他内心想法之中,一旦李子元有什么意外,也可以给这个抗日英雄留下一条根来。 当然也许在老人的内心,这个孩子也寄托着老人对战死在沙场长子的寄托。虽然不是自己儿子的亲骨肉,但毕竟是自己儿媳妇生下来的。老人不仅很疼爱这个孩子,并再三告诫家人,谁也不许对这个孩子说起他的身世,更不许对孩子打骂或是虐待。 他活着不许,即便是他死了也不许。这个孩子就是他们家的长孙,是他们家的嫡亲孙子。在老人的悉心照顾之下,这个孩子虽说还很年幼,但即聪明又懂事,让年岁逐渐增大的老人,平添了不少的欢乐。 当然,对于李子元的消息,老人也一直都关注着。甚至日军设置在太原的战俘营里面,每次有从太行山区押来的战俘抵达,他都会托人暗中打听李子元的消息。李子元还活着,没有像日伪报纸上说的那样牺牲,让老人也多少松了一口气。 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知道现在心情极度压抑,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的刘翠了。但老人并未后悔当初拆散了李子元与刘翠,因为他坚持认为李子元给不了刘翠幸福。 但老人松了一口气,可李子元却不知道自己在几年前,就已经当爹了,而且还有了一个聪明健壮的儿子。还以为自己只是三个孩子父亲的李子元不知道,算上常娟肚子里面的这个,他其实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亲。 当然,至少现在,其中的三个孩子他没有办法相认。一个要到五年后,另外两个直到孩子母亲临去世之前才告诉两个孩子真相。对于李子元来说,常娟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是李子元唯一可以公开抱出去炫耀的,他又岂能不欣喜若狂? 得知自己要当了父亲之后,李子元脸上整天都笑呵呵的。看的战友和部下,都以为自己团长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不过当得知常娟有喜之后,几个老战友也真诚的为李子元高兴。军人吗,上了战场谁知道能不能回来。 现在的人又受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传统道德约束。没有几个干部和战士,在上战场之前不盼着自己能留下一个后代。至少就算是牺牲了,到了那边也可以给祖宗一个交待。现在李子元有后了,尽管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但几个老战友也替李子元高兴了一把。 相对于其他心思简单,只是单纯祝福李子元的战友。略微察觉到一些东西的何三亮,却是对李子元会心的笑了笑。何三亮虽说不清楚刘翠的存在,但他至少知道唐翘那对龙凤胎,与李子元是脱不了干系的。对于何三亮有些诡异的笑容,李子元也只能一笑了之。 老班长则更是尽心,常娟每次来部队或是李子元去常娟驻地探视,都会想方设法搞几个鸡蛋或是其他营养品。好在现在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已经顺利完成对壶北西部平原地区渗透,并已经站稳脚跟的部队,现在搞点有营养的东西也并不算困难。 马永成也叮嘱去壶北西部平原地带活动的部队,想办法给团里面搞点营养品回来。甚至考虑很周全的马永成,还让部队在活动的时候想办法搞一些奶粉回来,以便提前做好准备。老战友们如此的尽心和帮忙,让李子元也感觉到很暖心。 至于第二个消息,对李子元虽说不算好,但至少也不算太坏。已经结束豫中会战的六十二师团,并未返回晋东南。并成建制的从第一军整体划出,改为日军大本营直辖。而接替其驻防晋东南的那个独立步兵第十四旅团,无论从武器装备还是战斗力上都差很多。 从内线传来的情报来看,该旅团绝大部分的军官都是几次动员的,或是一些特设军官之类的。士兵老的老、小的小,老的三四十岁。小的十六七岁,甚至就连胡子都没有长硬,整个就一个半大孩子。 不过六十二师团虽说没有撤回来,但是回撤的第一军却运回来了大批在豫中会战中,缴获的重庆方面武器装备。这批武器装备,除了留下一部分自用之外,大部分被日军用来补充和扩编伪军。 此时日军战线已经拉的不能再长了,后劲已经明显出现不足的日军,为了避免自己的统治区不被八路军蚕食,只能不断的扩大伪军。否则,不说别人,单单就这个独立步兵十四旅团,就只能在长治城内坐紧闭吧。 即便是这样,这个独立步兵十四旅团也很难抽调出机动兵力来。其所属各个控制区的日伪军,一般都是死守在据点里面基本上极少出门。即便是出门,一般也是由伪军出面,自己是则躲在据点里面。 作为日军眼中的铁杆汉奸,王铁石在当了整整七年的汉奸之后,不仅给自己混了一块,除了北平那个伪华北绥靖总署承认,即便是南京的汪伪政权也只是默认,就连日军都不承认的少将牌子之外。这次日军大幅度扩编伪军,这个家伙捞取了很大的好处。 这些武器装备,很大一部分装备给了王铁石部。同时日军将俘获的中国战俘一部分,也补充给了王铁石所部。到了当年八月份,王铁石所部犹如吹起一般的膨胀起来。补充进来的部分战俘,再加上强征了一部分本地青壮年,该部伪军扩编到了七千多人。 在完成重新大规模的整编之后,该部伪军至少在山西伪军之中足以堪称精锐。每个团下属一个重机枪连、一个迫击炮连,装备有四挺国造二四式或是三十节重机枪,四门国造八二迫击炮,每个步兵连都有六挺轻机枪、三个掷弹筒。 士兵每个营有两个连,配备都是汉阳造步枪或是石门造的辛巳式步枪,另外一个营则是中正式。原有晋造枪械以及村田式步枪等,子弹不多的杂牌枪械,现在已经全部彻底的淘汰。就连四年式步枪,现在都已经基本上退出来了。 轻机枪的品种虽说有些杂,不少是比利时机枪和捷克式机枪,以及战前进口的法国造七九轻机枪,但数量却是相当的充足,而且口径也全部是七九口径。每个连六挺的配置,甚至足以让晋城的那个汪伪第六方面军看了都羡慕。 那位东陵大盗自己有一个小兵工厂,但作为南京汪伪政府的军队,远不如直接被第一军控制的王铁石部享受的待遇高。他们大部分装备的还是土制枪械,机枪每个连不过三到五挺。这次日本人分大饼,基本上没有给他们补充什么。 伪军连长以上军官,全部都配备了驳壳枪。排长一级的,则全部都使用马枪。一个连从原来的七八十人,兵力配置几乎整整翻了一番,达到了一百四十多人。各级伪军官中,不少都是被俘的那边军官,整体军事素质也不能与以往同日而语。 而王铁石这个家伙,还借着这次扩编的机会,利用自己的心腹和嫡系,专门组建了一个装备更加精良的特务营。这个营全营上下清一色都是中正式步枪,以及捷克式轻机枪。每个连的轻机枪编制达到了九挺,步枪也没有一支汉阳造。 排长用手提机关枪,连以上军官清一色的都是德国原厂快慢机。营直属四挺二四式重机枪,两门八二迫击炮。担任营长的是他一个嫡亲的侄子。这个手枪营的火力,几乎等于一般的部队两个营。 担负他身边护卫的一个手枪连,除了九挺轻机枪之外,每人全部都是长短两支武器。这个手枪连,全部都是他心腹中的心腹组成的。不过日本人只给了他,五门在豫中战场缴获的老式法式山炮。 别的火炮缴获了不少,是一门都没有给他。而且在弹药上,一律由日军顾问控制。平日里,每个步兵只配发三十发子弹。炮兵更是一枚炮弹都不配发,都控制在日军顾问手里面。作战的时候,在由日军顾问下发。 同时根据内线传来的情报,这个家伙手中还储备了一批中正式步枪,以及三十多挺轻机枪,以及五挺重机枪和两门小炮没有下发。连同换下来的武器装备,秘密的储存在一个除了他心腹之外谁也不知道的地点。 再加上这个家伙对补充进来的一战区战俘,并不是很信任。被移交过来的被俘人员中军官,只能担任副职,班长也一律都改为副职。士兵则是彻底的打乱,与本地强征来的青壮年混编,而且士兵尽可能的不按照原有建制编成,这就给他的内部造成了一定的矛盾。 正文 第六百九十二章 战火再燃 虽说武器装备的要求,没有得到日军的完全满足,内部也有一定的矛盾。但眼下的这个编制和火力,已经足以让这个家伙自认为身子骨强壮了起来。至少在他看来对付李子元所部的八路,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且这次日军,将整个潞东地区都交给了他。不在编组其他的伪军,整个潞东地区只有他一支伪军。其他林林总总的小编制伪军,全部都移交给了他。尽管依旧限制他的兵力数量,但至少他自己认为腰杆子一下子硬了许多,现在已经到了可以报仇的时候了。 对于这个消息,李子元倒是并没有怎么在意。在李子元看来,无论这个家伙换装什么武器装备,都是自己的一个武器储备库。只要自己需要,随时都可以拿来武装给自己。王铁石这个家伙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个运输大队长的角色。 他的那些装备,只要自己想要随时都可以作为自己的武器和弹药库。对于这支伪军,李子元的先天心理优势很大。哪怕自己现在部队调出了四个老兵连,补充进来的四个新兵连还没有完成全训,李子元依旧从来没有畏惧过。 当然,在当前这个对手兵力和火力都得到了极大的膨胀之后,李子元倒也没有完全的没有当回事。他还没有那么自大到一支强敌,摆在自己面前当做看不到。除了抓紧时间收集情报之外,李子元也做好了随时打硬仗的准备。 对于这个老奸巨猾、屡打不死的家伙,李子元还是很重视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战略上要蔑视敌人,但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如果要打,就一定要将这个家伙打的筋断骨折,最好能够彻底解决掉这个家伙。 而且李子元预计,这个家伙现在膨胀的很,估计老实不了多久了。就算他不找上门来,日本人应该也会逼着他来。当然这个家伙自己面对整个太行山的八路是不行,可单独对付自己,这个家伙恐怕此时还是自信满满的。 事情并未出乎李子元的预料,就在李子元还沉浸在自己即将当父亲的喜悦中时。王铁石派人来到了李子元的驻地,提出要求八路军撤出落马或是硚口其中一个点。另外,要求李子元撤掉平川外围,对平川的几个警戒阵地,并坚持要求将唐翘送还。 接到这个家伙的要求,李子元立即知道这个现在自我感觉腰粗了许多的家伙,现在是打算与自己来算账来了。对于这个家伙的要求,李子元直接告诉他派来的那个信使,他王铁石想要落马和硚口,就凭借自己的本事来夺取。 想要不劳而获,那他想都不要去想。要是有那个能力拿下落马或是硚口,这才算他有本事。至于唐翘现在已经另嫁他人,并且已经当了母亲,他就不要在惦记了。看好自己的家,别在跑了其他的老婆。 王铁石近似乎最后通牒的要求,李子元干净利落的答复,预示着双方之间休战期正式结束。刚刚平静了一段时间的壶北大地,转瞬之间又陷入了阴云密布。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但是暗地里面已经是剑拔弩张。 八月中旬,就在潞东军分区出现重大人事变故,司令员调任另外一个分区司令员。新司令员还没有到任的时候。一支李子元所部的运粮队,在硚口与平川之间遭遇王铁石一部袭击。尽管护送的一个排战士,在李子元的提醒之下早就有了准备。 并未从王铁石的防区经过,而是选择了绕路而行。但护送部队却没有料到,这个家伙居然将手伸出了自己的防区。淬不及防的护送部队,在一个营的伪军偷袭之下,经过苦战全部牺牲。 护送的三千多斤粮食,也全部被王铁石所部夺取。损失枪械三十多支、轻机枪三挺,大车三十余辆。协助运粮的三十多个老乡,以及三名地方干部也被该部伪军抓走,带到平川之后全部被活埋。 这个损失,对于眼下的李子元所部来说,可谓是相当大,并且是极其罕见的。三十多个协助运粮的老乡被活埋,对重新打开局面不久的壶北西部,尤其是在民心得失上,影响是相当的巨大。 接到下面的报告,李子元立即亲自带着一营赶往现场。到了现场之后见到一地的弹壳,牺牲战士的头颅则被伪军砍下带走。有几名战士身上的伤口,明显是在失去战斗力之后,被刺刀给活活刺死的。 见到眼前的一幕,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命令部队立即收尸之后,带着一营撤回了老区。在为牺牲的烈士举办了隆重的葬礼之后,李子元却是并无任何的下一步行动。李子元的这个表现,下面的部队不干了。 从战士到干部,纷纷写了请战书,要求一鼓作气彻底的消灭掉这支伪军。但面对战士们的请战书,李子元却是根本就没有表态。只是命令一线作战部队,加强了正面的警戒之后,其他的人该干嘛干嘛,也不做任何的解释。 李子元的做法,让几乎所有的干部和战士都有些大惑不解。很多战士,甚至认为团长这是害怕了。对于下面部队的议论纷纷,李子元尽管心知肚明,却依旧没有任何的行动。甚至就连原来向壶北西部渗透的行动,也全部都终止。 在第一次交手结束之后,很是占了一把便宜的王铁石,非但未有任何的收敛,反倒是气焰更加的嚣张。八月二十一日,派出一个加强营在炮兵的掩护之下,从平川出发对落马一线发动了攻击。 固守落马的一营二连,立即展开防御作战。以一个连的兵力利用地形,以及之前构筑的工事群,与优势之敌发生激战。但毕竟是以绝对劣势的兵力和火力作战,整个战斗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 在接到落马遭遇攻击的消息后,李子元立即亲自赶到了落马。汇合一营长,亲自坐镇落马指挥作战。对于这支重新整编过的伪军在战场上表现,从伪军的战术动作,到该部伪军的火力掩护,李子元观察的可谓是相当仔细。 当面的这个加强营的伪军,在两次试探性的进攻被打退之后。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在山炮和迫击炮各两门的掩护之下,立即转入全线进攻。伪军的炮火掩护炮火也是相当的猛烈,成群的炮弹落到二连阵地上。 在炮兵开始火力掩护,步兵则立即全线展开。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之下,拉开散兵线向防御部队发起攻击。与之前王铁石所部冲锋的时候,经常是乱糟糟一窝蜂,撤退的时候根本就不存在交替掩护一说相比,这次伪军战术作风有了很大的改变。 虽说依旧没有改变只会正面冲锋,不会侧翼迂回的死板战术,攻击路线极少发生变化,相当教条整体做法。但作风上明显有了一定的改进,进攻梯次相当的清晰,各个一线攻击分队目标明确,各级支援火力有重点攻击方向。 第一波进攻被打退之后,也不在是一窝蜂的回撤。攻击节奏把握虽说还显得生疏,但是把握的至少还算是中规中矩。尽管也是毛病多多,但远比之前那个所谓壶北警备队,表现的要好得多。 整个落马防御战期间,二连打的很艰苦。如果不是占据着有利地形,加上之前修建了不少的工事,估计落马就很难守住了。但即便是这样,二连在最终打退了伪军进攻之后,也伤亡三分之二。 但在二连以极大的代价击退了伪军的攻击之后,李子元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极为意外的决定,居然下令放弃了落马。李子元的这个做法,这次不仅部队的干部和战士不理解,甚至就连马永成这个做政委的都有些不理解。 在放弃落马之后,李子元将部队收缩到了硚口一线周边,摆出了一副死守的架势。而王铁石在抢占落马之后,不断的以小股兵力试探着李子元所部。双方在控制区一线大战虽说暂时没有,但小战斗几乎天天发生。 而李子元却是把自己关到一个房间里面,整天对着地图不知道沉思什么。再不就与何三亮带着几个参谋,对着地图商议着什么。对于一线的战斗,全权交给了刚刚到任还不到一个月的副团长刘海山。 这种情况一致持续了半个月,李子元才召开了营以上干部会议。在会议上,李子元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各级干部,只是笑了笑道:“这段时间,大家都憋屈坏了吧。让一支伪军把咱们欺负够呛,大家恐怕是心里面极度不平衡。”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会场里面顿时炸了锅。几个营长和教导员,在底下都是议论纷纷。一营长宋维业站起来:“团长,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你怎么了。咱们部队对鬼子,也许有时候会避战,毕竟实力对比在哪儿摆着呢。” “可咱们打那些伪军,那个不是一打一个准?什么时候,让这群狗汉奸这么欺负过?以前咱们都是追着他们打,甚至不止一次的将这个家伙打成光杆司令。可现在怎么成了他们追着咱们打了?” “让一支伪军给欺负成这样,还把落马这个战略支撑点给丢了。一个排的战士就这么白白牺牲了,咱们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还有那三十多个老乡,咱们就这么看着人家白白的被活埋了,这个仇就不报了?那这样,今后谁还敢为咱们八路军工作?” “团长,现在咱们团的干部和战士有一个算一个,心里面都憋着一口气。团长,您在不下命令打,这部队都没有办法带了。战士们心中那股子气要是泄了,在想鼓起来可就不容易了。团长,你就下命令打吧,我们保证将这帮王八蛋打的连祖宗都不认识他们。”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三章 这次不跳出外线 宋维业的话音落下,边上的其他两个营长也都纷纷表示赞同。都表示这个仇要不是不报,他们这个兵就真的难带了。战士们的请战书,都快把他们那里给堆满了。这么干耗下去,部队的士气很容易受到影响,人心一旦散了就不好聚了。 对于各级干部的议论纷纷,李子元并未做任何的打断,而只是坐在那里笑呵呵的倾听着。等到几个营长的议论声音下去,李子元才开口道:“同志们,你们说的这些我很清楚。但同志们,有句话你们听说过没有?” “要想使人灭亡,就先要使人疯狂。王铁石这个王八蛋,现在得到了鬼子给补充的大批一战区正规军俘虏,以及缴获的大量武器装备。自以为腰杆子硬了,可以有与我们叫板的底气了,就敢和咱们张牙舞爪了。” “这个家伙让咱们多次给打成光杆司令,家就被咱们给抄了两次,多年囤积的军火和财产被咱们都给没收,可谓是仇深似海。之前虽说临时达成了一个和平共处的协议,但这个家伙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和咱们的仇恨。” “要说在战场上,咱们还真不怕他们。别说他们扩充到了七千人,就是扩编到了七万人,咱们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但咱们打他一次容易,可一次性彻底的解决这个王八蛋,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要么不打,要打就一次性彻底的解决问题。” “这支重编的伪军,我大致看了一下,相对于原来的伪警备大队,或是那个潞东伪警备联防司令部的时候,各方面的进步都相当的不小。至少冲锋和撤退的时候,不在乱糟糟的一团了。攻防节奏把握的还算可以,进攻的展开和后撤的交替掩护,都还算得上有条不紊。” “看来,鬼子这次没有白下苦工帮着这个家伙。所以咱们要想一次性解决这个家伙,一定要慎重一些。而一个人什么时候最麻痹,就是在他最得意忘形的时候。我放弃落马,就是让这个家伙在张扬一些,战线在拉的开一些。” “要不然,他七千多人聚集在一起,背后还有日军一个独立步兵大队,这么多的日伪军抱成一团,咱们短时间能够啃动吗?如果战斗一旦陷入僵持,长治的日军独立步兵第十四旅团,肯定会倾巢出动增援。到时候,腹背受敌的就是咱们了。” “不过,现在看这个家伙还是老奸巨猾的很。在咱们放弃落马之后,对实际上已经是两面受敌的硚口一直在试探。现在咱们与这个家伙比的不是其他方面,而是谁更有耐心,谁更能捕捉到最大的战机。” “我的态度就一个,这次既然是咱们和那个铁杆汉奸算总账,那就一次性将账本彻底的购销。要打,就彻底的打垮他。小打小闹的,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算账吗,还是一次性算清楚比较好。” 说到这里,李子元站起身来,点了点地图道:“其实,现在对于这个铁杆汉奸来说,夺回落马和硚口的心态,要比我们急迫的多。第一,落马和硚口控制着平川与壶北东部山区的交通线。落马和硚口这两个地点控制在我们手中,他的老窝平川就无险可守。” “这个家伙虽说当过晋绥军的军官,也参加过中原大战。但骨子里面,却还是改不了土顽的特点。无论地盘多大,但是平川还是他的根本。落马和硚口在我们手中,我们只要想就随时能够出山夺取平川。” “落马和平川在我们手中,这个家伙就始终犹如芒刺在背。之前他知道自己那两下子,不敢有轻举妄动。现在他感觉到腰杆子粗了,就开始想要收回自己的地盘了。他这个梦做的不错,我现在做的就是让他继续将这个梦做下去。” “这个家伙老奸巨猾,见势不好的话,他会在第一时间缩回去。那样,我们最多也就撕下他一层皮,甚至连伤筋动骨都不太可能。那样搞不好,我们还会形成僵持的局面。咱们兵力上,与这个家伙相差太多了。” “如果想要利用这次机会,一举彻底的除掉这个铁杆汉奸,那么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将他的战线拉得越长越好,让他越得意忘形越好。这样我们的机会才会越来越多,就算不能彻底的拔掉这颗毒瘤,也要打的他一辈子都敢东望。” 说到这里,李子元点了点地图道:“我的意见是,我们全力固守硚口。既然已经打开了出山的通道,那我们绝对不能在被封上。同时也给这个家伙一个印象,那就是我们调走了四个主力连,现在没有办法和他正面硬抗,只能采取最稳妥的防守。” “从而将他的主力,全部吸引到硚口一线。如果这个家伙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拿回硚口的话。我们就利用硚口周边的地形,以及之前修建的工事,采取稳守反击的战术。逐次消耗他的兵力,然后争取一鼓作气彻底的打垮他们。” “我的意见是,这次我们不跳出外线,就在内线和他们打。我们团固守硚口,也就是说固守内线作战,兄弟部队向外围集结。一旦我们这边打响,兄弟部队依旧友邻分区部队,将同时在潞东境内展开大规模的破袭战。重点,就是王铁石的老巢平川,” “我已经上报军区和分区,上级已经批准我的作战方案。军区决定在司令员人选还没有到位的情况之下,暂时由我与马政委,统一指挥潞东军分区所属部队承担此次作战。同时三分区十三团、十四团,也将秘密迂回南下进入潞东境内。” “至于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等,等这个家伙在我们示够了足够的弱势之后,对硚口一线发起重点攻击。在整个战略态势上,硚口的重要性远远超过落马。而且硚口距离平川距离近,也是对平川最大的威胁。” “这也是我当初放弃落马,而全力固守硚口的原因。放弃硚口、固守落马,这个家伙在短时间之内,也许不会在继续有所行动。放弃落马、固守硚口,逼着他下一步只能持续发起进攻。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彻底的解决掉这个家伙。” “现在我的命令就一个,全团固守硚口一线。就算天塌下来,在增援的兄弟部队赶到之前,也不许有任何的反击。现在的小打小闹,只是一种表面现象。我估计这个家伙,恐怕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 “今天召开这个会议,要不是稳定军心,我是不会和你们说这些的。所有的计划,到你们这里为止。别说普通的战士,就是你们的副营长回去也不许传达。出了这间屋子之后,作战计划都给我忘了。” “这一战责任和关系重大,涉及到整个潞东地区能不能全部的控制在我们手中。所以,今天和你们说的这些,谁要是给我泄露出去,那你就别怪我这个当团长的,对你们不讲情面。还有,脸上的表情也不许有任何的欣喜。” 李子元说完这番话之后,就重新坐了下来。何三亮站起身来,拿着指挥棒走到整个硚口的沙盘前,点了点沙盘道:“现在部署防御阶段作战的方案。一营与二营立即交换防务,硚口改为二营加强一营三连防御。” “三营,则配置到纵深。一营,一连和二连现有部队,合编成为一个加强连。担任整个硚口战场的预备队,三营则控制硚口以南地域。炮兵连、侦察连,此次作战第一阶段的防御作战暂时不参与,这两个连另有其他的任务。” “团里面的态度就是一个,在这场防御作战之中,既不能把这支伪军打的真疼了,在主力赶到之前溜回去。但也绝对不能将硚口丢掉,或是给部队造成太大的伤亡。总之一句话,各个营要把握好尺度,没有团里面的命令轻易不要打反击。” “二三两个营,手中要掌握足够的预备队。另外,防炮工事要加强,交通壕还要加深、加宽。雷区的密度,还要向外扩大。按照综合情报来看,团里面估计日伪军下一步动作,最迟不会超过三天的时间。各营回去,要提早做好准备,争取这一仗打出我们团的新气象来。” “另外,在这里我正式通知大家。团长已经被军区正式任命为潞东军分区副司令员。在新团长人选没有定下来之前,还要兼任咱们团的团长。你们这一仗打的好不好,可是关系到咱们团长的脸面问题。” “你们可别在这个时候塌台,让咱们团长担任分区副司令员的第一仗,就剃了一个光头。更何况,咱们团长现在可是还担任着代理司令员。这一仗,可不单单是其他的问题,还有团长的脸面问题。是打脸还是长脸,就看你们这一仗的表现了。” 何三亮的话音落下,几个营长和教导员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微微一愣,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只是对于部下的掌声,李子元却是绷着个脸:“怎么,你们就这么盼望着我走人?要不然掌声干嘛这么热烈?” “告诉你们,这一仗不是关系到我的脸面,是关系到咱们这个团,能不能真正的打造成攻守兼备的王牌团。咱们运动战、山地伏击战,游击战的能力,已经经过了严峻的考验,谁也不能否认。” “但这种防御作战,我们有没有能力顶下去,却还是一个未知数。这场战斗与之前的落凤岭战斗不一样,那次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次是我们部队为整个战场的核心,全局能不能取胜的关键就在我们团。” “这一仗对战斗节奏的把握要求很高,也是对你们各级指挥员的指挥能力,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你们能不能通过这次考验,真正的完成从游击队到正规军的转变,就看这一仗打的究竟如何了。话不多说,我也用不到你们表决心,是骡子是马咱们战场上见。” 正文 第六百九十四章 王铁石的恨意 说到这里,李子元转过头看了看周边的其他团级干部都在摇头,大手一挥直接宣布散会。等到几个营级干部都离开之后,李子元看着这帮家伙在得知自己的想法之后,有些兴奋的背影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这是带出了一群好战分子。 而李子元身边同样看着部下背影的马永成,则苦笑道:“老李,你要是真走了,新来的团长要是没有点本事,还真的压不住这帮孙猴子。咱们团连以上的干部,这几年连续胜仗打下来,说心高气傲都是轻的,一个个现在都有些骄横、跋扈。” “其实,这段时间我们早就有感觉,你估计要提升了。我们几个一直在合计,你会被调到那个部队。七分区司令员调走了,七分区那边又是新区、任务很重,我们一直在猜测你会不会调七分区。” “只是没有想到,调令会下来这么的快。现在看,你留在潞东分区是最好的结果了。这次战斗结束,我估计分区那边就得催你上任了。司令员调离,副司令去延安学习,现在就剩下分区政委一个人撑大局,没有一个过硬的军事干部不行。” “这几年和你搭班子,虽说受了你不少的窝囊气,可和你搭班子总归还是痛快的。你小子要高升,我们也不能拦着你,人总得要往高处走吗。这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以后再见你小子就得敬礼了。” 对于马永成的这番话,李子元还没有说什么,钱朋却是道:“老马,你就别在哪儿伤感了。老李短时间之内,这个团长肯定还得兼任。七六九团的团长,不也是一直在兼任军分区副司令吗?现在各级干部的调整,上级还是很慎重的。” “尤其是咱们这个团,现在是军区的基干团和主力团,上级调整军事主官一定会相当慎重的。其他分区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副职兼任主力团的团长。有这样的例子,我琢磨至少老李今年是不会动的,他的工作重心至少还是在咱们团。” 钱朋的这番话,李子元听到了却是笑了笑没说话。钱朋是军区政治部下来的,对上级的想法摸的比较透。他的这个思路,估计与上级判断的差不多。自己这个团长职务,今年估计是不会动的。 其实李子元对这个升职,并不是看的很重。他当一把手当惯了,让他去当这个副职,他还真的不太愿意。但军区首长找他谈话的时候,态度很坚决,这是师政委亲自点的将。如果他能说动政委,那他就可以不到任。 李子元哪有那个胆子去找政委啊,不挨一顿批那就怪了,对上级这个任命他也只能认了。不过好在军区暂时不会免去他的团长职务,找他谈话的政治部主任明确告诉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去军分区上任。 在新司令员到任之前,要尽快的将军分区的工作抓起来。还要将原有的部队带好。不能人走茶就凉,将部队丢下不管。也就是说他的精力要两边顾,不仅都要顾到,而且都要顾好,保证部队的战斗力不出现下滑。 上级的要求,让李子元多少有些头大。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任命。好在虽说军分区政委几次打电话催他去上任,但军区也没有逼着他马上上任,要不然这段时间他真的有些分身乏术了。 好在这一仗,如果能将王铁石彻底的解决了,至少今年潞东地区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敌情变化。而且没有了王铁石这个地头蛇,以及承担主要驻防任务我的伪军配合,在没有了刘开山这样得力的狗。 剩下的那个独立步兵第十四旅团就三个步兵大队,往整个潞东地区一撒就成了洒在大海里面胡椒面的兵力,到时候能守住现有的据点就不错了。到时候整个潞东地区,除了几个县城或是主要据点,基本上就掌握在八路军的手中了。 所以,李子元为了这一战熬了很大的心血,甚至不惜将主动权交给了对手。就是为了这一战,能够彻底的解决潞东地区的问题。他的这个计划得到师政委的批准,为此军区司令员现在已经赶到潞东境内,准备亲自指挥这场战斗。 上级实际上比李子元看的更远,对于李子元来说他看的更多的是潞东地区本地敌情的变化。但上级认为在日军既然眼下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收缩,将大部分的空白地区交给伪军,那就是八路军改变整个太行地区抗战局面的机会。 并彻底的改变眼下的态势,从战略防御阶段转变为试探性的战略进攻。在李子元拿出作战计划之后,军区几次进行研究之后,虽说认为李子元以一个团的兵力独自抗击七千伪军,可能还有一部分日军的进攻,主力从外线进行包抄这个计划多少有些冒险。 但从整体的战局来看,还是可以出到奇效的。此次作战,如果能够真的拔掉王铁石这个铁杆汉奸,对于整个潞东的全局来看还是相当有利的。毕竟别的伪军将领,到了眼下日军已经开始出现颓势的时候,都开始与八路军私下联络。 不仅帮着八路做了很多的事情,而且在配合日军上也开始三心二意。并开始向八路提供情报,以及一些其他的物资,以换取一笔钱财或是保证自己吃饱肚子。至少都希望与八路井水不犯河水,可以保存自己的实力,以便将来可以调价还价。 也就这个王铁石,不知道是铁了心与日本人共存亡,还是有其他的目的。派出的人私下做他的工作,没有一个人能够说服这个家伙弃暗投明的。对于这样一个顽固不化的家伙,早点解决还是一个好的。 尽管李子元的这个计划,在军区引起了很大争议。军区司令部的作战参谋,几乎没有一个同意的。但军区司令员经过深思熟虑,认为这个险值得冒。中规中矩的计划风险的确是小,但是也很难达成奇效。 所以司令员最终批准了他的建议,也尽可能的给李子元最大的支援。不过军区另外一个主力团,也就是军区的另外一个甲等团,另外一个拳头七六九团,现在另有其他的任务。军区调集的支援部队,几乎都是乙等团。 这次会议,也代表着李子元正式下了决心。否则,这么一个内线固守,外线出击的危险方案,李子元也不会透露出来。尽管这种将主动权交给对手的做法,李子元也不喜欢。可部队缺乏攻坚能力,一窝端了总比一个个的据点去啃要好的多。 李子元所部自己攻坚能力到不差,但是没有山炮和步兵炮的其他兄弟部队,可没有自己那么多的攻坚手段。面对日伪军的碉堡和炮楼,还是缺乏一口好牙。像一分区的一个主力团,全团才五挺重机枪,子弹不足一个基数,连必要的支援火力都满足不了。 这样的火力,却啃日伪军的碉堡,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李子元拿出的这个计划,虽说自己冒点险,但山地运动战毕竟还是八路军的长项。只要能彻底的打垮王铁石所部伪军,这点风险还是值得冒的。 事实上,李子元的判断还是很精准的。在拿下落马之后,王铁石这个家伙内心原有的一丝胆怯也彻底的消失。为了这次对李子元所部作战,这个家伙下了很大的苦心。调动了之前安插在潞东地区,一直都没有舍得动用的钉子。 先是摸到了李子元所部调走了四个连,后来又摸到了潞东军分区指挥机关大变动,连军事主官都调走了。所以这个家伙,才自认为眼下内无太多可战兵力、外无援军,是李子元最虚弱的时候。 自己可以一报之前与李子元这股八路,结下的多次被打光,几次差点被他或是卸磨杀驴的日本人干掉,甚至两次抄家、一次夺妻的仇。这个机会要是错过了,自己可就真的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另外,落马和硚口控制在李子元的手中,这个家伙心中总有一股浓浓不安的感觉。尤其是硚口控制在诡计多端的李子元手中,就像一把随时落在他头上的剑一样。他担心自己在平川的老家,会再一次被那个满身都是阴谋诡计的李子元拿下。 被抄家抄的连老婆都跑丢一个,多年辛苦积攒的大批财物,成了八路军的财源。多年苦心积攒下来的军火,成了八路军壮大的本钱。每次挨八路的打,这个家伙都感觉是自己将这股八路,拳头给养硬实的。这帮家伙吸食自己的血肉,养的膘肥体壮在转过来打自己。 每一次被揍的鼻青脸肿之后,王铁石都会感觉到异常的心疼。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债主,钱一分都没有要回来,却整天被讨债的暴打。而这个欠债的人,却是借着从自己那里搞走的资源发展壮大了起来。 现在甚至身子骨强壮的可以拿着自己当靶子,想打一顿就打一顿,根本就不把自己当做一回事。就连自己身后的日本人,也都不当做一回事。这都是靠着吸食自己的血肉,他们才养的膘肥体壮,在潞东这块地盘上开始喧宾夺主了。 即便是明白手中的军队,是自己现在和未来的资本。眼下日本人的颓势已经很明显,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存实力,以便为将来做好打算。在中国的这块地盘上,只要有枪就有了一切,有枪才是真正的草头王。没有枪任凭你在英雄,还是什么都不是。 二战区的那位山西王,与老西北军的那位总指挥,现在的境遇就是天差地别。一个在山西悠哉的坐着土皇帝,一位却只能在重庆看人家的脸色坐冷板凳。差的是什么,不还是一个手中嫡系彻底土崩瓦解,一个手中还有十多万装备精良的晋绥军吗? 正文 第六百九十五章 王铁石的决心 按道理来说,王铁石最应该做的,就是与大多数伪军政人员做的那样,对三个方面都精良的讨好。趁着日军战略收缩,对伪军依赖越来越重,尽可能的保存并扩充自己的实力,以便将来的能与各方面那边讨价还价。 这个时候并不是他出风头的时候,老实一些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坏处。就像是北平和南京的那些比他职务更高的人一样,拼命的向重庆方面递秋波,以便一旦日本人真的战败了,不至于被送上刑场。尽管他们中许多人对自己同胞犯下的罪行,枪毙他们都已经是轻的了。 但王铁石却是对李子元,恨的咬牙切齿,甚至是夜不能寐。尤其是一想到唐翘,可能会在李子元的怀中那啥,这位老兄就更加恨得咬牙切齿。自己为了夺取唐翘,花费了多大的代价,背了多少的骂名? 仅仅是为了陷害当初唐翘的那个未婚夫,金条就送给了长治日本宪兵队长五根。结果自己没有享用到这个极品女人多少天,就被李子元这个王八蛋给拐跑了。自己被抄了家不说,还被带上了绿帽子。这是王铁石这个家伙,最不能容忍的一点。 几经考虑,他还是决定趁着眼下日本人,至少眼下还占据着一些优势的情况之下,尽快的解决掉李子元所部八路,以报自己多次被羞辱的深仇大恨。之前是没有办法,面对这个家伙一而再的挑衅,父辈受敌的自己只能忍耐下去。 眼下自己那个别有用心的友军,也是最大敌人的保安独立师,现在已经是灰飞烟灭。被八路放回来的俘虏,现在都被编入了自己的部队。去掉了这个最大的敌人,现在自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那个该死的李子元了。 不知道这个王铁石,为何坚持认为唐翘最终会成为李子元的枕边人。尽管两个人的确是有一腿,而且唐翘还为李子元生了一对龙凤胎,但两个人最终并没有走到一起。可这个王铁石坚持认为,是李子元拐走了唐翘,而且肯定给自己带上绿帽子。 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这都是最无法接受的。当然,这也是一定的事实。毕竟两个人虽说没有最终走到一起,可这孩子也都生了。可这已经是唐翘逃离王铁石身边,将近小半年之后的事情了。 当然,除了这些能拿出台面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原因。来自晋西的暗中压力,也让王铁石心中有一定的急切感。现在对于日本人,他王铁石也敢阳奉阴违。但是对那边的指令,他现在却是不敢了。 尽管王铁石也明白,这个来自晋西的指令,背后也许是隐藏着一桃杀三士的思路,采取的是借刀杀人的做法。但他对于晋西的指令,却是基本上没有办法抗拒。至少他知道,要想在日本人战败之后保住脑袋和财产,自己现在对晋西的命令没法顽抗。 作为老牌汉奸的王铁石,并不像是李子元想象中的那么土鳖。作为一个现在也算是高级将领的伪军官,他对眼下整个态势还是看的出来的。别看日本人眼下在南方还能攻城略地,但眼下的时局对于日本人来说,已经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这一点,他从日本人调整过来的新部队就看得出来。三十六师团驻防晋东南的时候,那时候真是兵强马壮、火力强大。就一个三十六师团,火力都快赶上十几万的晋绥军了。而且士兵训练有素,身体极其的强壮。站在那里,单看脖子就比中国人粗一截。 接下来调防过来的六十二师团,在晋东南只剩下一个旅团的兵力。兵员素质和军官素质虽说比不上三十六师团,炮兵的数量虽说少了一些,但也算是不错了。到了现在可好,这个什么十四步兵旅团,只有几门步兵炮和迫击炮。 过去的山野炮,现在是一门都没有。再看看调来的日军士兵,老的都有四十岁了,小的连毛都没有长齐的一群半大孩子。过去的军用罐头也没有了,曾经非大米、白面不吃的这帮家伙,现在也开始吃上高粱米和小米了。 在兵力部署上,整个潞东地区才有一个步兵大队。潞东地区下辖五个县,平均一个县下来还不到一个中队。壶北县城作为大队部,才有半个中队外加一个大队部,还不到一百人的兵力。要不是抽调了自己一个营,估计这帮日本人连县城都得再一次丢了。 王铁石打赌,要不是自己大部分的兵力还在壶北。那个胆大包天,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马蜂窝不敢捅的李子元,绝对不会放过几乎有城无防的壶北县城。那个独立二四三大队,估计会被吞的连渣子都不剩。 日本人混到这个份上了,王铁石再不明白他们已经是日薄西山了,那就真成一个傻子了。原本他也想要学习其他的伪军系统那样,尽可能的不得罪八路。只要八路不来打自己,轻易不会主动向八路动手。争取在日本人、晋西以及八路,三个鸡蛋上跳舞。 但他对李子元的怨恨太深了,甚至达到了生吞其肉都不解其恨的地步。再加上晋西的威逼,他筹划良久决定还是趁着日本人眼下还有一定的实力,寻找机会一次性解决掉,正在日益壮大的李子元所部。 就在李子元召开完毕作战会议之后的第三天,已经控制了落马的王铁石,在侦察到李子元所部已经全部收缩回硚口一线之后。自己的主力除了留守各个据点的一千多人之外,其余六千多兵力在日军一部的协助之下倾巢出动,对硚口一线发起猛攻。 这次这个家伙可谓是除了自己的特务营之外,几乎是精锐尽出。这位老兄更是与日军驻扎壶北的独立二四三步兵大队长,亲临一线作战指挥。当然这次那位中佐大队长参与此次作战,纯属过来督战外加观摩的。 此次王铁石这个家伙提出主动出击,让第一军上下甚感到吃惊。不过对于这个家伙的主动出击,刚刚撤回山西战场,但原来的主力大部分被调出的日军,从第一军到独立步兵十四旅团都还是支持的。 不仅从此次豫中会战中的战利品中,又拨给了不少的弹药和补给,并一口气给了十二挺歪把子机枪和四挺大正三年式六五重机枪,又给了作为战利品的国造新式六零迫击炮,八二迫击炮各四门,还有大批的炮弹。 一战区这次大溃败,武器装备和弹药丢的漫山遍野都是。日军仅仅在豫中作战期间,就缴获了八十多门中国军队奇缺的山野炮。还命令独立步兵第二四三步兵大队除了一个中队之外,主力全部出击配合王铁石所部行动。 这对眼下已经日薄西山,自身的弹药和武器都已经不足,已经不在给伪军任何自己制式装备,就连弹药都已经不在给补充日式弹药。在组建新编师团的时候,新的九九式步枪和三八式步枪已经无法满足需要,甚至连库存的老式三十年式步枪都开始动用了。 这次给这支兵力现在已经扩充到七千多人,但一共只装备了一百多挺轻重机枪的伪军。一口气调拨了十六挺日式重机枪,这对眼下的日军来说已经是空前大方了。至少其他方面的伪军,暂时还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当然日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六十二师团南下之后,趁着整个山西、冀南、豫北地区,日军兵力空虚。八路军各部采取了主动出击的战术,拔掉了不少的据点。眼下华北各地的日伪军几乎只能困守城镇以及主要的据点,乡村被蚕食的已经快要差不多了。 在这么下去,整个华北的日军甚至连粮食都征集不到。尤其是山东的第十二军一部传来的消息,更让结束豫中会战之后返回山西的第一军忧心忡忡。堂堂大日本皇军驻威海的几个据点,居然被八路围困到据点里面的日本军人,因为被八路封锁活活饿死的惨剧。 最窘迫的是,威海的日本陆海军居然抽调不出,也不敢在派出任何的兵力,去给被饿死的官兵收尸。要是派出人去,大部队抽调不出来,小部队倒是能抽调出来,可就是派出去,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回不来。 最后还是八路实在忍受不了恶臭,再说也怕尸体就这么暴露着,引发大规模的瘟疫传染。最后八路派人将这帮倒霉蛋,装进棺材里面送到了威海县城。一群大日本皇军守着碉堡,居然被一群缺枪少弹的土八路围困,最后活活被饿死。 这还是堂堂的大日本皇军吗?简直都成了支那的豆腐军了。皇军历来都是补给不够,抢劫去补充。可堂堂大日本皇军非但没有做到以战养战,反倒是自己活活饿死。这一幕,绝对不能在山西再现。眼下八路已经开始死灰复燃,到处都在向治安区渗透。 原本经过四一年、四二年大扫荡,已经治安好转的治安区,眼下又逐步开始恶化。现在皇军征集不到粮食,非但不能补充国内的缺口,反倒是自身供给情况,也已经开始出现大幅度的恶化。 堂堂的大日本皇军都混到了吃地瓜、高粱、糜子,就连小米都有些不够吃了,这还像话吗?甚至听说有的地方驻军,为了筹集到粮食,就连武器和弹药都敢卖拿出来,与八路交换粮食或是柴禾。 既然这次王铁石这个家伙主动提出出击,那么第一军也就就坡下驴。决定对潞东地区发动一次单独的大扫荡,而且就针对壶北县。那个治安毒瘤李子元现在固守硚口一线,正是趁机解决他的良机。 要是在被他跑了,还指不定这个家伙又对那里形成巨大的破坏。如果顺利解决掉这股八路,对太行山区的其他八路,还可以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可以保证粮食的征集工作,能够顺利的完成。 正文 第六百九十六章 别样的序幕 只是第一军现在实在抽调不出太多机动兵力来,只能调动驻扎壶北的独立二四三大队大部。其余的,只有从晋中抽调的两个不满编的步兵中队,从其他的方向抽调的一个步兵中队,一个重机枪中队,一个迫击炮中队外加两个工兵中队,一个山炮兵中队。 即便加上独立步兵第二四三大队,也不到一千五百人的兵力。这在日伪军对八路根据地的扫荡之中,哪怕是局部扫荡的时候,历来出动的日军兵力至少在两千人相比,这也算是最惨的一次了。 但就这么一点的兵力,已经是第一军几乎三分之一的机动兵力了,剩下的都在据点里面坐井观天,以便全力确保主要交通线,以及主要的城市和据点。抽调再多的话,那日军在山西的其他控制区也就不用要了。 八路的渗透能力和生存能力,都实在是太强了。一旦让他们在任何的地点站住脚,就会逐步的发展和壮大。那么当地的驻军将会永无宁日,根本没有斩草除根的可能。粮食和其他的必要生活物资,也将再也难以顺利的征集到。 原本第一军是想让王铁石单独出击,只是考虑到李子元所部过于凶悍,最后还是抽调了一千多日军配合他。但此时的这一千多日军,别说与七七事变之初相比,就是与今年年初相比无论是兵员素质,还是武器装备都差的很多。 这一千多兵员,尽管已经是第一军抽调出来的精兵强将了,可现在第一军的实际情况在哪儿摆着呢。不过鉴于此战是伪军第一次承担主要作战任务,考虑到伪军的士气和信心,第一军也只能勉力为之。 不过也正是伪军第一次承担主要作战任务,此战之前华北方面军组织了一批华北方面军军官学校学员,以及从华北各地抽调的伪中级军官组成了一个观战团。并从各方面给王铁石调集了一批素质比较高的伪军官,编入他的部队。 第一军抽调了一千多兵力配合王铁石,让这个家伙感觉到信心更强了。不过在分析了日伪军历次对李子元作战情况之后,在独立十四步兵旅团派出的高级参谋配合之下,王铁石你定了一个相当庞大的作战计划。 只是这个计划在执行的时候,出现了一些问题。日军也好、伪军也好,谁都不想去碰这个硬石头。独立步兵十四旅团,要主动承担起阻击援军的任务。但王铁石也还没有老糊涂到真的看不出来,这一战的关键不是在围点而是在打援。 但关键归关键,可打援相对围点来说,明显伤亡也许会更小一些。尤其是在硚口周边地形险要,谁担任围点的任务都要面临仰攻。这个伤亡数字,更是不会小到那里去。心中算盘打的很清楚的王铁石,尽管是他主动请战,可问题是他不想搞出太大的伤亡来。 而且李子元所部尽管被调走了四个老兵连,但剩下的部队依旧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尤其是李子元所部现在弹药充足的,甚至可以说相当有些不像话。硬攻,这个伤亡绝对不会小的,搞不好要伤筋动骨的。 也知道部队是自己的根本,也是自己最大本钱的王铁石。并不想去硬碰这块石头,哪怕是他这一战是他主动请缨的,但也不想去冒太大的风险,而主动要求承担去承担外围打援的任务。并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八路的援军进入硚口。 他被李子元前次在壶北县城花样百出的手段,以及历次与李子元作战,从来没有占过一点便宜。甚至有几次被剃了光头的经历,真的有些实在给折腾怕了。在他看来这一仗无论如何都要打,不打无论是自己还是晋西都交待不过去。 在那个保安独立师全军覆灭之后,他就感觉到来自晋西的巨大压力了。那边已经警告他,要不干掉这股八路,要不等着不远的将来,跟他老账新账一起算。但在打可能会伤筋动骨的结局之下,他还是在算计着寻找替死鬼。 虽说被带绿帽子的感觉,嫉妒冲昏了头脑。想要报复李子元,并拔出自己地盘周边钉子的野心归野心,但这位老兄还是很清楚自己能接受底线的。他想着利用独立步兵十四旅团刚到晋东南,对李子元所部厉害还没有真正认识,利用日军去给他当替死鬼。 但他精明,可日本人非但不糊涂,而且比他算计的更精明。这次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之下,调拨给他这么多的物资和弹药,还调集了一千多日军说是阻援,实际上更是督战。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本钱都还没有收回来,又岂会替他当替死鬼? 而且日军建立并养活这些伪军,本身就是为了给自己当替死鬼,这哪有主子给奴才去当替死鬼的道理?要是什么事情都要大日本皇军亲自动手,那还养他们这些伪军干什么?直接变为苦力,岂不是对圣战贡献更大? 原本王铁石还想着讨价还价,但在失去了耐性的独立步兵十四旅团长,吉川喜芳少将架在脖子上的军刀威胁之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尽管他现在并不怕这个吉川喜芳少将,但毕竟这个粗鲁的家伙背后,还有整个第一军。 为了担心这个家伙耍滑头,表面上应承下来,在战场上故弄玄虚。最后还是把最重要的担子放在自己身上,让日军替他去冲锋陷阵。深知这些伪军将领好耍滑头的吉川喜芳少将,还派出了驻扎在壶北县城的独立步兵第二四三大队长,指挥一个步兵中队亲自坐镇一线督战。 派出的炮兵在作战计划之中,炮口除了对付八路之外,伪军也是其中的一个目标。参战的日军炮兵,甚至接到一道秘密命令。如果那些伪军畏惧不前,他们的炮弹将会直接落到这些伪军身上。 至李子元召开的第三天后,在亲自赶到壶北的吉川喜芳少将的催促之下,王铁石调集了自己的大部分兵力。除了留下特务营一个连固守平川之外,六千多伪军倾巢出动,向着硚口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 当这场被几十年之后,称之为整个晋东南大局决定之战拉开序幕,是以分别从平川、潞东、落马出动,三路齐头并进的日伪军,一路踩响*为开始的。谁也不知道八路军,是什么时候,是怎么在日伪军的眼皮子底下,把*埋到了落马和平川外围的。 但当第一枚*被踏响之后,伴随着这些日伪军一路的,都是没完没了的*阵。原本还算整齐的行军序列,被炸的七零八落、乱七八糟。路中间有*,路边的草丛里面有*,就连灌木丛内都挂上了*。 一路上,到处都是被炸的缺胳膊断腿的伪军。为数不少的伪军士兵,刚刚出据点就被抬了回去。好在王铁石也不是无能之辈,在被*炸的晕头转向之后。让人赶来几群羊走在前边,付出了上百只羊的代价,才总算摆脱了没完没了的*。 等到被炸得死伤不轻的日伪军,总算挺进到了硚口外围的时候,却发现问题还要糟糕。预设的炮兵阵地,火炮刚推进去就炸响了。山炮虽说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损坏,但是炮车却被炸坏了。牵引火炮的骡子,也被炸死炸伤了好几头。 一门山炮的左轱辘,被炸的飞了起来。最倒霉的是迫击炮兵,一门迫击炮刚刚把底板放在地上,正在架设炮管的时候。地面突然发生了爆炸,底板连同正安放炮管的炮兵,被炸的死伤一地。 那边的已经安装完毕引信的炮弹,结果放到地上没有发生问题,两枚也没有问题。但是第五枚放上的时候,地面下却发生了爆炸。连带着码放整整齐齐的炮弹,一起殉爆了起来。正在忙着给炮弹安装引信,码放炮弹的炮兵被炸的死伤一地。 这边的炮兵被炸的不轻,那边正在架设重机枪的机枪手,也发现自己面对局面并没有比炮兵好多少。八路视乎把所有适合架设重机枪的开阔地,都埋设了各种的*。重机枪刚一架到作为掩体的土堆上,土堆就发生了爆炸。 这挺二四式重机枪,直接连人带枪被炸的头破血流,水冷套管就被炸成了蜂窝煤。所有人都搞不明白,明明已经清扫过的地方,怎么还能有*?工事是到这里现挖土构筑的,挖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现。怎么这枪架子一架上,就发生了爆炸? 所有的日伪军都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有设置炮兵阵地地域,兵力集结地、进攻出发点,重机枪的火力点所在位置,都已经明明由工兵清理过一遍了,怎么还到处都是该死的*? 判断出这些东西,只要有合格的参谋和炮兵指挥员,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问题是,这些*是怎么逃过工兵清理的。要知道,为了这次作战第一军从河南特地调来了一个工兵中队。 现在这个工兵中队,除了缺胳膊掉腿的大半个中队,剩下的工兵鉴于一路上的遭遇,便在督战的日军大队长要求之下,将整个预设炮兵阵地,兵力集结和进攻出发地域,以及重机枪火力点彻底的清理一遍。 日军工兵的专业素养,这一点不用怀疑。一向在某一单独领域,好钻牛角尖的日本军人,无论哪个军兵种在自身专业素养方面都是高素质的。在加上极度的敬业精神,不可能清理不出这些*来。 只是被炸到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工兵素养的日伪军不知道,李子元埋设的这些*,雷壳大部分都是木制的。再加上真假*混杂到一起,真雷上边埋设着假雷。部分铁雷外表也用一种特殊的黏土包裹上,进行了特殊的处理,他们的磁性探雷器根本就探测不出来。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七章 发了疯的王铁石 结果日军工兵清理出来的,只有零星几个铁雷,以及一大堆用铁罐子、废铁制成的假*。而且李子元将最后的一点库存*,都设置到了日伪军预设炮兵阵地,以及预设重机枪火力点上。 在山地作战有明确目标的情况之下,判断日伪军将重机枪和炮兵摆放的位置并不难。山地作战适合摆放炮群的位置,尤其是山野炮的位置并不是太多。山炮还好说一些,野炮对阵地的位置要求更多。再加上目标和射程的原因,确定下来并不困难。 当然,这需要有合格的人员。但这对于部队中有何三亮、周同、王均等,这样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来说,做出这些判断并不困难。经过李子元、何三亮和周同几个人缜密计算,将最后的一些*,在重新设置了特别设计的引信之后,都埋设到了这些地点。 结果,好不容易从路上雷区熬出来的日伪军,到了进攻地点还没有等到松一口气,又被炸的鸡飞狗跳、死伤一地。迫击炮被炸毁一门,炮弹四十多发。重机枪被炸毁一挺,炸坏了一挺,山炮被炸伤一门。 牵引和驮载重武器的骡马,被炸死两匹、炸伤十余匹。这还不算步兵,在进入集结地的时候,被炸的死伤足足一个连的兵力。就连王铁石自己,都差一点中标。被一路上没完没了的*,搞的头都大了的王铁石相当的恼羞成怒。 当然,生气是肯定的。除了自己部下被炸的死伤掺重之外,他的那匹最钟爱的坐骑,替他挡了一下子灾难。要不是他在下马的时候,那匹马突然向前挪了一步,一条后腿挪到在他原定下马的位置,踏响了一枚*。 要不是这匹倒霉的白马,踩中那枚*的原本就是他了。结果这匹马被炸断了后腿,他一个跟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虽说摔了一个嘴啃泥,但人却没有受伤,最多丢脸了一些。侥幸跳过一劫的这个家伙,被刺激的恼羞成怒。 其实要不是部队伤亡惨重,他也不至于如此的恼羞成怒。关键的问题是,那个随同来督战的第一军中佐参谋,连人带马都被一同炸上了天。这个家伙被炸死,王铁石与那个独立二四三大队长脸都吓白了。 这个第一军高级作战参谋,是军司令官吉本贞一中将的心腹。是他在调任第一军司令官的时候,从关东军参谋长位置上带过来的。这次吉本贞一让他下来督战,心中未必没有给这个心腹一个功劳,以便将来能平稳的升到大佐。 毕竟日军之中,升职一样不容易。尽管日军在连年的扩编,但大佐这样迈向少将最关键位置,依旧是棘手可热。尤其是这个参谋还不是后备军官,而是正儿八经的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 一个吉本贞一中将这么重视,本来只是下来镀金的心腹。就这么被一枚土*给报销了,这让两个人都感觉无法向军司令官交待。尤其是王铁石,知道别看现在日本人已经日薄西山,可自己的命运却还在日本人手中掌握着。 要是那位吉本贞一中将恼羞成怒,自己掉脑袋也是分分钟钟的事情。上次一个旅团长变成了太监,后面的通道拓宽了一倍。无论是六十二师团还是配属作战的皇协军,被收拾了一大批人。要不是自己那个死对头一起陪了葬,这后果还不知道怎么样。 这位中佐上了西天,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知道不消灭这股八路这个后果很严重。吉本贞一中将,那里自己根本无法交待。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将这股八路彻底的解决,以便给吉本贞一中将一个交待。 王铁石不顾部队被*炸的士气低落,下令将自己部队以连为建制,对硚口外围最重要的七六三、六九五两个高地,发起了全线的集团攻击。身后的也从之前*的折磨中,缓过气来的日伪军炮兵,也重新部署阵地将成群的炮弹打在这两个高地上。 密集的炮弹,将两个高地炸成了一片浓烟。急于给上司交待的两个人,根本就不想炮弹是不是该节约一些。不仅倾其所有的将炮弹砸过去,而且还给平川和潞东、壶北县城分别发报,让后方将囤积的炮弹全部送过来,并且将留守的一部炮兵也调过来。 那位独立二四三步兵大队长,急于给上司一个交待的他,自然不会心疼炮弹。而王铁石此时也顾不得积攒家底了,那炮弹就好像不要钱一样,望李子元所部固守的高地砸过去。这架势压根就不像是一个伪军将领,倒像是财大气粗的美军将领一样。 在炮火的掩护之下,伪军以连为建制向两个高地运动。但出乎日伪军意料的是,最应该设置雷区的,从进攻出发点一直到接敌的这二百多米的距离之内,却是连一个*都没有,脚下显得异常的平静。 当战战兢兢发起进攻的伪军,发现除了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响的步机枪火力之外,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的脚下。原本被炸的有些低落的士气,多少又重新被鼓动起来一些。至少在进攻的时候,战术动作不那么走形了。 而且不用在战战兢兢的担心脚底下,随时可能会踩中*,进攻的速度也明显的加强了。等到进抵达四百米的距离,这些伪军立即散开加速,以典型的重庆方面战术,发起了对李子元所部的攻击。 这些伪军在身后督战日军枪口的威胁之下,甚至连试探性的进攻都没有,上来就是全力的进攻。端着上了刺刀的汉阳造或是中正式步枪,在身后轻重机枪和迫击炮的掩护之下,轮番发起进攻。 固守两个高地的二营四连两个排,在纵深重机枪火力的配合之下,依托自身修建的完备工事,利用地形顽强的抵抗着。伪军不到一百米绝不开枪,五十米之内用*招呼。弹药充足、工事完备,让伪军发起几轮攻势碰的头破血流,基本上没有取得任何的成果。 尤其是几挺轻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打的是又准又狠。再加上劈头盖脸砸过来的,近似乎暴风骤雨般的*,进攻的伪军一轮又一轮的进攻,就好像碰到了铜墙铁壁上一样,一次次的被打下来。 看着再一次被打下来的攻击部队,王铁石铁青着脸对身边的副官道:“传我的命令,组织敢死队和督战队。冲上去的,老子每人赏联银劵五百。督战队带上机枪和大刀,有敢于后退一步者格杀勿论。” “中央军不是有一个连坐法吗?今儿在这里我也要执行。军官先退杀军官,士兵畏缩不前杀士兵。全队畏缩不前,全队一起连坐。在给他们一个小时,如果再拿不下来,我要在这里大开杀戒。” 接到他的命令,听到他话中杀气腾腾的语气,副官不敢停留,马上转身去传达命令了。而在副官离开之后,他身边的一个心腹少校谨慎的看了看周边,小声的道:“姨父,咱们这一仗可不能伤了元气。” “八路的工事修建的很坚固,而且一看就是打过那种硬碰硬的,正规防御战人设计的。火力部署和兵力配置,都相当的老道。尤其是纵深火力配置,那几挺重机枪组成的火力封锁线,对咱们压制的太厉害。” “几乎半个大半进攻路线,都在他们的火力封锁之下,而且我总感觉他们还有后手。打到现在,他们的炮兵可还没有出现。姨父,他们可是有炮兵的。那个家伙一向诡计多端,他的炮兵迟迟不露面肯定有阴谋。” “咱们这么硬攻下去,这一仗下来就算解决了这股八路,可咱们也要大伤了元气的。您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积攒这点本钱容易吗。咱们在潞东可全是靠这点本钱撑着,要是本钱拼光了,您拿什么维持局面?” “就算兵咱们可以在抓,可武器怎么办?姨父,到时候,咱们可就成了周边虎视眈眈的各种势力盘中餐了。日本人现在还能撑多久,谁心中都没有太多的数。这些兵,可是咱们今后应对各种局面的本钱。姨父,咱们可不能意气用事。” 对于心腹的这番劝说的话,王铁石阴沉着脸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屁话,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这点道理我能不知道?可这一战不吃掉这股八路,再让他们身子骨强壮下去,搞不好明年他们就打到我的炕头了。” “与其让他们趁着咱们分散驻防的情况之下,一口口的解决掉咱们,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至少现在咱们还有日本人可以利用,可以让他们保障咱们的外围。等到这帮日本人真的夹铺盖卷按滚蛋了,到时候咱们可就没有利用的人了。” “再说,不解决八路,将来有一天日本人滚蛋了,咱们也一样消停不了。我想保住这支队伍,就要保住整个潞东地盘以有兵员补充,以及粮饷的供应。没有了地盘,咱们上哪儿去筹集粮饷?无粮不聚兵这个道理,还用我和你说?” “你相信晋西那边的保证?我可不相信。我就知道,没有了队伍和地盘,咱们就他妈的是一群孤魂野鬼,迟早都得成了人家的替罪羊。只要有了队伍,手中有了枪和地盘,就算他阎老西回来,也拿咱们没有任何的办法。” “不搞掉这股八路,咱们拿什么控制乡村?就那几个县城,别说压瘪了也榨不出多少油来。就是能榨出油来,可兵员和粮食呢。没有补充兵员,咱们就只能一点点的被耗干。没有粮食,咱们能笼住队伍?” “现在整个潞东的乡村,几乎都在八路的控制之下。就连日本人,都快要吃不上小米了。咱们与其坐等困死,还不如利用日本人的手,再来一次借刀杀人。现在咱们打败了,日本人还能救。” 正文 第六百九十八章 不反击、不拼消耗 说到这里,王铁石很有感慨的道:“要是晋绥军来了,咱们就算被困死、饿死在平川,他们也只会幸灾乐祸,甚至还指望咱们拖住更多的八路军。用杂牌军当替死鬼,借刀杀人的把戏,那个派系都驾熟就轻。” “其中的利害我能看不出来?我只是两行相害取其轻?我告诉你,我不解决掉这个李子元。你看吧,他早晚都会主动的进攻我的。到时候,咱们就这么六七千人,还能对付得了整个太行山的十几万八路?” “打垮一个,让其他的八路在对我们动手的时候,心里面也要多少有所忌讳。这样,咱们才可以更好的和晋西那边谈条件。记住,就算要当棋子,也要当一个有底气的棋子。这样,别人才不会把你当成炮灰,随便的就牺牲掉。” 交待这个其实是自己娘家侄子的心腹,自己此战的真正意图后。王铁石才道:“有的人也劝我,别和八路仇结的太深。可你觉得就算日本人滚蛋了,可这些土八路能是晋绥军和中央军的对手?” “中央军现在背后有财大气粗的美国人,美国人有的是钢铁、飞机和大炮。别看现在日本人在南边,把中央军打的落花流水。但从眼下整个态势来看,日本人这一下也就是垂死挣扎。有的人以为中央军真的不行了,那是目光短浅。” “实话告诉你,有些东西不能只看眼前的这一点。日本人的确是快混不下去了,但在他们滚蛋之后,掌管这天下的不可能是这些八路。这些八路再凶悍,可他们还能顶得住中央军的飞机、晋绥军的大炮?” “到了那边,咱们无论是在那一边都是杂牌,都是当炮灰的主。可你就甘心当那个炮灰?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日本人还在,利用日本人的手发展自己,让谁不敢轻视咱们。不想给人当炮灰,那就得底气足。底气哪来?就是咱们手中的枪杆子。” “想想晋城那位,挖了乾隆和慈禧的陵都没事,靠的是什么,不就是手中的几万人马。为了瓦解他们,中央军花了多少心思,才借助西北五马的手将他们彻底的解决。咱们只要壮大起来,就算日本人完蛋,可谁都得让咱们三分。你小子,还是太稚嫩了。” “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在这种场合之下,别管我叫姨父要叫长官。你这样总是不成熟,凡事畏手畏脚的瞻前顾后,我怎么放心让你下去带兵?记住,在这个有枪就是草头王的时代,出手必须狠,不狠就别想站住脚。” 说完这番话,王铁石收住了话题,举起望远镜继续观察着前面的攻势。在督战队和敢死队组织起来后,果然攻势有了很大的进展。面对着身后的机枪和大刀,以及一皮箱的联银劵,前边的伪军明显动力增加了许多。 经过一番苦战,他的部队总算攻占了两个高地前的几个前沿阵地。拿下了这几个前沿阵地,再往前就是两个高地的核心阵地了。只要拿下这两个高地,背后与硚口就只剩下一个高地了。但这些伪军想要再前进一步,却是倍加的困难。 王铁石在这里一边教育侄子,一边观察战局。在山那边的李子元,也在不断的观察着前边的战斗。相对于王铁石将指挥所设置在距离前沿两千多米的地方,李子元的指挥所就设置在七六三高地背后。 放下手中刚与宋维业通完话的电话,李子元同样举起望远镜,看向山上的战局沉思良久,转过身对身边的王均道:“告诉二营,预备队暂时还不到动的时候。再打一个小时,就往后撤到后面的八一六高地。” “两个前哨警戒阵地而已,没有必要投入太多的兵力。还有,让他们注意纵深以及结合部。后撤的时候,要注意交替掩护。还有,再跟他们说一遍,就算阵地丢了,也不许给我打反击,一定要沉住气。”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王均拿起电话直接要通了在团指挥所右前方五百米的二营指挥所,将李子元的命令传达下去。等到他放下电话,李子元将手中的铅笔往地图上一丢道:“带着这里的东西,咱们向后撤到硚口里面去。” 这个话说完,王均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面色表情很平静的李子元,也没有敢多问。快速的收拾好东西之后,带着警卫班跟着李子元直接撤回了硚口。等到返回硚口之后,坐镇中枢的马永成道见到李子元道:“现在看起来,王铁石这个家伙还是没有使出全力来。” “他的攻击,主要集中在正面,咱们两翼的压力并不大。也就是说,他手中还有一支很强大的预备队。老李,今天不见得会是咱们最困难的时候。我估计等到明天,这个家伙就未必能够耐住性子了。” 马永成的话音落下,李子元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后道:“不是明天,是从今天晚上估计就会相当的热闹了。这白天苦战了大半天,就拿下咱们几个前沿阵地或是警戒阵地,那对他来说岂不是太丢面子吗?” “你看着吧,今晚这个家伙肯定会发动夜袭。所以,咱们在下一步的防守之中,一定要注意我们各部队的结合部。各个阻击方向的预备队,一律不许动。有些阵地丢掉了就丢掉了,咱们的兵力有限,不能一个阵地一个阵地的反复争夺。” “只要控制几个要点,保持各部队之间的联系不被切断就可以了。今天的战况,只是一个开胃菜,真正的大餐在今晚和明后两天。只要我们扛过他们这的三板斧,到时候就看咱们的了。” 说到这里,李子元转过头对何三亮道:“老何,告诉三个营长将伪军的战线,尽可能的拉长。拉的越长越好,将他们的阵型搞的越乱越好,兵力越分散越好。但有一点一定要给我记住,硚口外围的几个制高点一定要控制在我们手中。”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何三亮略微一思索之后,马上明白了李子元的用意,立即将他的这个部署分派了下去。而那边的马永成,对于李子元的这道命令却是有些不明所以。在防御战之中,不是保证战线的完整性是最重要的吗? 可按照李子元的这个部署,不仅搞乱的是敌人,就连自己人不是也搞乱了吗?难道他真的要打一场乱仗,这种战斗怎么打?不过马永成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干扰李子元的指挥思路和决心,所以尽管是满头雾水,但他也什么都没有问。 李子元这边不断的调整防御部署,采取弹性的防御,一线实在守不住绝对不死守,该放弃就放弃。这种不与日伪军拼消耗的战术,让前沿部队压力有所减轻。但按照李子元的严格要求,在各个主动放弃的阵地上不仅伤员,就连一具牺牲战士的遗体也没有留下。 第一天的作战就放弃了前沿的几个要点,这让王铁石这个家伙感觉到兴奋不已。尽管并不认为李子元这么做,单纯是为了节省兵力。虽说他判断不出来李子元的真正想法,但他知道那个狡猾的对手这么做,中间肯定有什么猫腻。 但所谓的突破,让他依旧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不过兴奋归兴奋,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还没有彻底被冲昏头脑。后续的进攻,依旧打的很是谨慎。尤其是黄昏时分,这个家伙甚至全线终止了攻击。 不过在午夜时分,这个家伙集中了一个营对硚口以东的几个高地,发起了轮番的夜袭。这个家伙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要切断硚口与外界之间的联系。白天他没有对这个方向发起攻击,就是想要麻痹李子元的注意力。 在夜间,他却将攻击重点转向到了这个方向。要不是李子元早有准备,将眼下建制最完整的一营放在这个方向,并由副团长刘海山亲自坐镇指挥,并且刘海山实战经验丰富,搞不好就被这个家伙偷袭得手了。 刘海山是三分区调过来的,与李子元是老战友了。李子元当年在七六九团当一连长的时候,刘海山是七连长。是爬雪山、过草地一起走过来的,两个人在红军时期就是一个师的,相互之间熟悉的很。 当时军区政治部提出人选的时候,李子元在得知调过来的是刘海山之后,当时就忙不迭的答应。尽管李子元也知道,刘海山调过来是准备接替自己的。但对于老战友的到来,尤其是知道刘海山的能力,李子元还是相当欢迎的,并全力帮助刘海山熟悉工作。 王铁石在东线发起夜袭战的时候,接到李子元通报的刘海山已经提前做了准备。李子元所部弹药充足,军区战前调拨过来的,一批*制成的*,被他拉开弦改成绊发雷。就算炸不死人,但至少也会报警。 在一营固守的几个主要高地周边,刘海山都做了这个布置。当王铁石调集的一个营,匍匐前进试图尽可能的接近防御阵地在发起攻击。但在距离一营阵地二百米的时候,纷纷绊响了*改装的绊发*。 正像是刘海山预料的那样,十几箱的土造*的确没有炸死几个偷袭者。只有几个在匍匐前进时候,下巴或是胸口碰到引信的倒霉蛋被炸死。但是偷袭的伪军,却被炸伤了不少。而且就连傻子都能惊醒的*爆炸声,让伪军的偷袭变成了强攻。 随着*的爆炸声响起,山顶上劈头盖脸砸过来一批*。这些被拉开保险停顿三秒之后投掷出来的*,可都是日军制造的九九式*。杀伤力与那些土造*,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等到四散的弹片落下之后,地面上瞬间哀嚎一片。 正文 第六百九十九章 鏖战(一) 见到山下夜袭的伪军出动不过一个营的兵力,而且与身后主力部队之间的空档拉的也很开。本身也是好战分子,甚至比李子元还好战的刘海山,在加上唯恐天下不乱的一营长宋维业两个人。 将李子元不许出击的命令抛到了脑后,调集了两个连一个正面出击,一个侧翼穿插包抄。利用自己曾经下过苦功练过的夜战,在调一营全部轻重机枪的掩护之下,向着当面伪军扑了过去。 投入夜袭的这个伪军营,面对着在十余挺轻重机枪火力掩护下,从正面压下来的一个连。以及背后八路的凌厉穿插,承受不住两面的打击。在后撤的路线被切断后,进退不得的这股伪军直接全部崩溃。 这场夜袭,王铁石投入的一个营,连个浪花都没有掀起来。除了留下了几十个伤员和尸体之外,还给一营留下了二百多个俘虏。除了营长在试图负隅顽抗的时候被击毙之外,其余的军官也全部投降。 其实被补充了大批那边俘虏的这些伪军,倒也不是真的一点不能坚持。尤其是这些伪军,其中有不少战术动作相当熟练的老兵。技战术水平,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乌合之众的伪警备队,可以相提并论的了。 被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打垮,就连刘海山都感觉到意外,甚至是不可思议。要说这些家伙,真的就这么没有战斗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些被补充进王铁石部队的俘虏,有不少可是那边中央军精锐,比如说一战区战斗力和装备最好的十三军以及八十五军。 只是这些俘虏当兵就是为了吃粮,当伪军没有人是主动和情愿的。在那边也许还有些抗日的心思在内,但在被俘之后被改编成伪军之后,无论是战斗意志还是其他的方面,都大幅度的下滑。 当初在被俘之后,在要么去战俘营充当苦力,甚至被送到日本充当苦力,随时可能会客死他乡。要么被送到伪军这里,继续当兵吃粮之间,这些人最终选择了后者。毕竟当了伪军虽说难看一些,但是至少能保住命,也能吃饱肚子。 进了日本人的战俘营,活着进去一百人,能熬到活着出来的,剩下十几个就已经很多了。日本人对待被俘的中国军队,虽说已经不在屠杀一空。而是送到矿山当苦力,或是充当特殊工人拉到东北或是其他的地方去修要塞。 相对于当伪军来说,其他的选择最终的结局都是没有一个好,都可以说是十死无生。为了活命,这些人才不得不当伪军。这些士兵,尤其是那些老兵油子。只要身后没有督战队,这些伪军倒也不想死战。 当出击部队带着二百多俘虏,依旧缴获的大批武器弹药撤回来之后,却发现李子元已经在他们的指挥所等着他们了。见到李子元,两个兴奋过头的人才想起来,自己团长之前的那道不允许发起反击的命令。 刘海山还好一些,与李子元是老战友,尽管也感觉到很难堪,但毕竟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太大的压力。不过宋维业,却是冷汗都冒了下来。对于这个比自己小好多岁的年轻团长,他可不单单是畏惧。 不过,李子元的反应倒是出乎他们两个的意料。面对着这两个违反命令的家伙,李子元只是淡淡的道:“怎么样,摸清楚这些伪军的底子没有?有没有缴获到伪军使用的那种新式小迫击炮?” 李子元的提问,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刘海山开口道:“老李,这股伪军的底子,现在已经摸清楚了。被日军俘虏后送到这里的原来一战区的军官和士兵,占了至少六成以上。尤其是参加夜袭的这个营,骨干和班长都是那边被俘的人员。” “因为补充了那边不少的装备,以及被俘的人员。王铁石所部的伪军,的确在很多方面,现在有了不少的改善。至少在战术素养上,要比原来强的多。战斗中的火力运用,也有很大的进步。” “但是士气却低沉的厉害,甚至可以说毫无士气可言。如果不是身后有督战队,或是说出重赏。这股伪军的士气和战斗意志,几乎可以说等于零。也就是说其作战序列一旦被我们打乱,这样的部队想要重新组织起来,可以说基本上不太可能。” “老李,我现在明白了你当初要扛过他们三板斧的意思了。只要我们拖过明天,我想等这些伪军最后的一丝锐气散尽了,也就彻底的失去了战斗的决心。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发起全线反击。” “还有,伪军使用的那些新式小口径迫击炮查出来了,是那边去年才开始装备的美国造六十毫米迫击炮。这种迫击炮射程和威力都比不上八二迫击炮,但相当的轻便。两个人就可以轻松的携带一门拆卸开的迫击炮行军。” “日军在豫中会战期间,突袭了一战区的后方仓库渑池。结果这批刚运到的迫击炮,大约二十多门连同炮弹,一炮未打全部落到了日军手中。日军又把其中的一部分,转交给了王铁石所部伪军。” “这种新式的六十毫米迫击炮,是美国人空运到国内的,性能要比那边国造的三一式迫击炮好,但整体的数量不多。一战区因为战略地位重要,才给了二十多门。还没有来得及下发,就被日军一锅给端了。” “日军因为自身装备体系的关系,又将这批迫击炮中的一部分,连同缴获的国造三一式迫击炮调拨给了伪军一批。我们这次缴获了两门,还有一百多发的炮弹。另外还缴获了两挺三十节重机枪,还有二十多挺捷克式和法造轻机枪。” 对于刘海山的回答,李子元沉思了一下后道:“迫击炮和炮弹,连同俘虏的炮兵都留给一营,轻重机枪和其他的缴获武器全部缴到团部。不过先说了,这两门六零迫击炮只是借给你们使用的。另外什么时候用,要等到团部的命令。” 简单处理完毕战利品之后,李子元对刘海山道:“老刘、老宋,既然你明白了我的真实意图,那么今天的事情我只能说下不为例。这一战,军区和分区的决心都很大。就是要彻底的解决王铁石,这个潞东地区最大的伪军集团。” “这个王铁石与其他首鼠两端的伪军不同,始终顽固的与我军作对。不解决这个伪军集团,潞东地区的问题就无法彻底的解决。日伪军对我太行地区的西南门户威胁,就始终都存在着。” “之前我们有意识的示弱,就是要采取引蛇出洞的办法,将王铁石的主力全部调出来,并将他的整个作战阵型彻底的拉开。尽管现在看这个家伙已经中计,可这并不代表着他内心没有一点的防备。” “那个家伙虽说军事素养三流,但是在老奸巨猾方面绝对是一流的。枪杆子和军队是他的命根子,一旦察觉到形势不对,这个家伙会在第一时间溜走。到时候,咱们所有的计划都成了空算盘。” “在你们前边的伪军就算是一群弱鸡,在他们陷入足够深之前,也必须要忍耐。一次战术反击也许不算什么,但随时都有可能触动那个家伙脆弱的神经。记住我的话,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就要付出一定的成本。” 李子元点了点两个人,刘海山与宋维业听完之后,两个人的老脸都涨的通红。刘海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他突然想明白李子元的这个说法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一旦真的被打狠了,觉得当面的对手是一只刺猬,这个家伙极有可能调头溜走。 军区的整个部署现在还尚未完成,自己部队有实力能够拖住他们一部分,但是绝对拖不住他们太多的兵力。一旦被这个家伙溜走,到时候军区的整个部署就因为这次反击,都会变成泡影的。 想到这里,刘海山的冷汗也随即流了下来。上级调自己来这里真正意图,他是很清楚的。尽管成为后备干部多少有些不太好受,可问题是即将接手的是这么一支无论是兵力,还是装备在全军区团级部队中都是一流的部队,换了谁这个后备团长都会当的心甘情愿。 但自己要是因为一次鲁莽的反击,搞砸了军区整个作战计划,那么自己现在这个副团长还能不能当下去,估计都要两说。在想想政委的严厉性格,刘海山原来打了一场小胜仗,有些自满的情绪早就不翼而飞了。 见到刘海山的冷汗都下来了,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继续的批评他们。带着俘虏转身离开了一营的指挥所,身后只留下了面面相窥的两个人。在李子元走后,刘海山与宋维业两个人也收住了性子,老老实实的按照李子元的意见指挥作战。 夜袭的失败,还折损了整整一个建制营,这对于王铁石这个家伙来说,的确是相当的沮丧。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腰杆子,并没有想象的粗。但眼下的态势对他来说,却是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这个时候想要撤退,他身边的那个日军大队长,甚至他背后的第一军都不会同意。要是强行撤回,恐怕回去日本人就会换马。而现在日本人虽说已经日薄西山,但毕竟还掌握着王铁石和他的伪军命运。 到底也算是一个人物,在夜袭失败之后,这个家伙立即调整部署。在第二天,将所有的炮兵全部调上,从东、南两个方向发起全线攻击。尤其是东面,硚口与外界联系方向,更成了这个家伙攻击中的重中之重。 当第二天黎明时分,这个家伙就调集全部的有生力量,甚至干脆连预备队都省了,集中兵力发起了轮番的攻击。炮声从天亮开始,几乎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为了鼓舞有些低落的士气,这位老兄甚至将几大箱子钞票,就摆在了阵地前面。 正文 第七百章 鏖战(二) 当然,作为一名老奸巨猾的汉奸,在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情况之下,王铁石也不会只挥舞胡萝卜的。头一天由他特务营组成的,配备了大刀和机枪组成的督战队,也一直跟在发起攻击的伪军背后督战。 王铁石知道,作为补充进来的这些重庆方面被俘人员,跟他并不是一条心。这可不是划了到碗里面就是菜,中央军的素质的确高,但是对重庆那边的忠诚度却也不言而喻。所以,他在接收这些人的时候,军官尽可能的不要。 尤其是中央军校毕业的学员,基本上是一个都不要。只有几个日本人强行塞过来的人,也被他留在了军官教导队,不敢放下去带兵。他知道,越是中央军出身的人,特别是那些中央军校毕业生,骨子里面的抗日情绪也就越高,同时也不会安稳于为自己效力。 同时在内心里面,也更加看不起自己这样的杂牌中的杂牌。所以,他对那边的战俘是既要用,但内心之中却是更防。他更愿意要素质差一些的杂牌军,尤其是那些没有后台杂牌军的军官和士兵。 这样的军官和士兵,对重庆那边的忠诚度并不高。相对于来说,他们的忠诚度更多的是对自己军事主官。只要给予重金和职务的拉拢,这些人还是很容易彻底拽过来的。在接到日本人的通知后,他亲自去了几趟日军设置在洛阳的战俘营。 只是可惜,日本人给他的选择不多。但他还是做出了一定的选择,比如在洛阳被俘的老镇嵩军改编十五军的连排级军官,都被他给要了过来。但士兵可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选择了,只能日本人给什么就要什么。 至于军官的不足,他除了从被俘人员中挑选一些行伍出身的人之外,剩下的就是以自己心腹出任,或是挑选那边的老兵和班长一类的人员补充。他挑选的人员,都是文化水平越低越好。只是这位疑心相当重的人,对那些人一样不信任,头脑简单只知道打仗就最好。 就像他吞并了伪晋南建国军之后,对晋南建国军展开的清洗。一部分的军官被打发回家,部分在他眼中不可靠的人更是直接消失,被他留下来使用的都是一些行伍出身,文化水平并不高的人。 而且尽管他的部队一再扩编,但原晋南建国军的军官最高不过是一个副营长。正是多疑的性格,让他在进攻的时候,不单单指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将督战队作为大棒使用。也就是说,为了逼迫部下进攻,他一手挥舞着联银劵,一手挥舞着大刀加上机关枪。 在胡萝卜加大棒的刺激之下,原本士气极其低落的伪军,在发起进攻的时候倒也鼓足起勇气。其留守炮兵加入之后,为了支援步兵的进攻,压制住正面八路军的机枪火力,甚至将山炮推进到了距离一线阵地不足一千米的地方平射。 也许是为了督促伪军进攻,也许想着争取点什么。或是上边给的压力太大,督促他加快速度。那位独立二四三步兵大队长,也调集了两个日军中队,在第二天的战斗中加入到了战场,并接下了南面的攻击。 正向李子元判断的那样,第二天整个硚口防御承受了极大的压力。硚口外围整整一天枪炮声几乎没有平息过,尤其是日伪军的优势炮火给防御带来很大的麻烦。面对着优势的伪军轮番发起的攻势,李子元的防线多次出现危急情况。 在李子元这次用兵甚至可以用吝啬来形容之下,从来不反复争夺任何一个阵地的战术之下,外围阵地丢失了大半。尤其是南面外围阵地,几乎全部都失手。到黄昏时分,南面的日伪军,已经可以看到硚口村子了。 而就在下午,一股从二营和三营连接处渗透进来的日伪军,几乎已经快要打到李子元的指挥部了,最近的时候距离不过七十多米。甚至李子元都亲自端着机枪带着警卫连上阵,与这股渗透进来的日伪军打起了近战和肉搏战。 警卫连伤亡三分之一,团副参谋长与警卫连长牺牲的代价,硬是将这股渗透进来的日伪军全部解决。五十多个日军外加上一百多伪军,除了伪军被俘七十多人之外,其余的全部都被击毙无一漏网。 而坐镇三营的钱朋,要带兵过来支援的要求,则被李子元毫不犹豫的拒绝。李子元在电话里面,直接告诉钱朋守住阵地就可以。团部这边,暂时还用不到救援。不过李子元在一次向加强指挥的刘海山和钱朋交待,在战斗中一定要注意结合部。 但无论前沿形势在危险,李子元也没有动用手中的预备队。甚至就连炮兵连,都始终没有被他派出参战。一直在密切观察着前面战况的李子元,认为至少目前还远没有到破釜沉舟的局面。 今天的伪军虽说已经是全力以赴了,但最大的进展也只是在南面夺取了大部分的外围阵地,自己的战线大体上还算稳定。尽管部分日军也加入进来,可至少到目前为止,部队的伤亡数字和战线的稳定,都还在承受能力之内。 接到军区和分区的电报,通报李子元外围各部队已经进至指定地点,一部兵力已经插入壶北县城与平川之间。分区一团已经秘密潜伏到了平川外围,随时可以发起攻击。另外一部兵力,已经在壶北与潞东交界地带,与一部日军发生激战。 军区司令员直接在电报上询问李子元,眼下是不是已经到了可以发起全线总攻击的时候了。当然,军区司令员完全没有必要去询问李子元,但是毕竟作为一线指挥员,李子元的意见军区司令员还是要听取的。 尤其是整个作战思路,李子元是始作俑者。而且眼下正在接敌的他对战局的发展,特别是当面伪军主力有没有成疲态,这是军区司令员最需要了解的。所以,才会有了这封军区首长带着询问意思的电报。 对于这封军区司令员的亲笔电报,李子元直接回电眼下还没有到最佳时机。该部伪军尚有部分余力,平川距离硚口过近,一旦现在打响很容易打草惊蛇。一旦伪军主力缩回平川,依靠平川坚固的工事群,那么这一战就不好打了。 李子元的意思很清楚,他这边还要在坚持一些时间,争取将这股伪军彻底的缠住,才是最佳的时机。同时李子元电告军区前指并军分区,提出现在已经到位的各个部队,如果尚未接敌,就尽可能做好隐蔽,千万不要轻易暴露。 而在整个战场周边进行佯动的部队,则搞的动静越大越好。甚至在电报上,李子元建议此次佯动,应该从日军身上着手。尽可能的将目标锁定在日军的身上,以便最大的限度的牵制日军。 待电报发走之后,何三亮放下手中的铅笔,对李子元道:“团长,我现在有些担心。这个王铁石一向老奸巨猾,今天的一天强攻虽然还没有达到强弩之末的地步,但实际进展明显不大的局面,会不会让这个家伙现在心生退意?” “尤其是外围我军已经与日伪军正是交火,尽管距离我们这里还相当的远。但我担心这个家伙在久攻不下的情况之下会投鼠忌器,抢在我们援军抵达之前撤回平川。到时候,我们整个计划就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最关键的是,我们现在的战线,在日伪军压迫之下还处在一线平推的局面。还没有能够将整个战线,形成犬牙交错的态势。这样,我军与当面之敌,纠缠的深度还没有达到这个家伙无法转身的地步。” 说到这里,何三亮将手中的铅笔,在硚口外围几个点上重点圈出来之后,才对李子元道:“自昨晚的偷袭失败,以及今天下午的渗透失败后,这个家伙现在不在进行任何的穿插,只是一味的猛攻我们东、南两个方向,摆出一副稳扎稳打的架势。” “这说明现在他的损失,应该快要达到这个家伙接受的极限了。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今晚上在没有大的突破,这个家伙极有可能会在明天凌晨撤退。而现在敌我两军,还尚未形成犬牙交错的态势。” “一旦这个家伙逃跑,我们就只能被动的尾随追击,这对我们很不利。我看是不是将硚口东面的六一零高地放弃,将东面的一营全部收缩到硚口东面最后一道防线,也就是七二四,高地?” “七二四高地是一个独立高地,除了只有狭窄的山脊与硚口相连之外,与周边其他山都不想连。但这个七二四高地却是硚口以东的屏障,而且五个山头以及多条向外延伸的山脊,都可以成为我军的阵地。” “最关键的是,这个七二四高地整体地形比较凌乱,各条山脊之间沟壑纵横。日伪军无论向那个山脊进攻,都不会形成一条完整的战线。而且要防备我军沿着沟壑反击,他们必须要设置大量的警戒阵地,这样他们的兵力会被进一步的分散。” “另外在南线,我建议也收缩阵地。除了四三三和五一六两个高地之外,其余的高地全部都放弃。这样,我们等于放弃了硚口东面和南面的几乎所有外围阵地。而保留这三个高地,又相当于在他们的阵地上留下几个楔子。” “这样,即便这个家伙撤退,也在短时间之内很难摆脱我们的纠缠。而且从今天的战斗来看,尽管我们失去了大部分的前沿阵地,但整个硚口战场的核心阵地,还在我们的手中牢牢控制着。” “我的建议是电告军分区并军区,批准咱们在打一个晚上加明天一上午。而且团长,我建议今天晚上就将预备队拉上去,对南面的五一六高地右前方的五七九高地发动几次反击。能拿下来最好,拿不下来也无所谓。” 正文 第七百零一章 鏖战(三) 停顿一下,何三亮没有看李子元的表情,手中的铅笔在地图上硚口外围,重重的画了一个圈后,才继续道:“我们需要的是让王铁石感觉到,我们的有生力量已经使用到了极限。这个家伙是地头蛇,鼻子的嗅觉绝对不能说差。” “我们的底牌,他应该大致清楚。而这个家伙在军事素养上,虽说是眼高手低,但并不能绝对说就是一个笨蛋。如果一点军事常理都不懂,他又如何能在这潞东地区称王称霸这么长时间?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其实就是小心思太多了,使得他的格局始终不会发展变大。” “以最起码的军事常识判断,他也应该在知道我们手中,肯定还掌握着一支预备队。这样一来,他就会心中存在一些忌讳。至少会分出一些兵力,保护自己的后路。这个家伙今天发动的攻势虽说猛烈,但远不能说将所有的本钱都晾了出来。” “也就说明,他手中至少还掌握着三分的力气没有用上。要想在明天的时候,让这个家伙真正的倾巢出动,我们现在单纯采取收缩的战术,并不一定能够奏效,我甚至有些担心会适得其反。” “我的意见是,在后退的时候发动一次佯攻。但这个佯攻的火候一定要掌握好,既要让王铁石感觉到咱们已经将兵力使用到了极限,又不能给咱们造成太大的伤亡。这样,我们收缩阵地的时候迷惑性才更大。” “最好就让这个家伙每次的攻击失败后,都心中感觉到在来一次就能突破咱们的防线。这样,我们才能死死的调住他,不让他感觉到碰到了硬石头。搞出这种首鼠两端,随时开溜的架势。” 对于何三亮的建议,李子元没有立即的回答,而是站起身来在指挥部内慢慢的踱步。李子元很清楚何三亮这个担心,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对于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要想让他将全部的本钱都拿来下注,眼下的力度还是有些不足。 不下足诱饵,这个家伙是不会上当的。今天日伪军的攻势虽说很猛,但李子元却细心的观察到,伪军投入的兵力不过四千多。也就是说,这个家伙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实力,没有全部投入进来。 而且这些伪军很重视后路,部署在身后的一千多伪军,始终没有投入战斗。从这个态势来看,王铁石依旧没有放弃随时收缩回平川的想法。而这个家伙今天也没有采取多路进攻的办法,而是单单对南面和东面发起猛攻。 眼下自己虽说放弃了大部分的外围阵地,但几个核心的高地都牢牢的控制手中,日伪军两面的攻势实际上是形成两个单独的战场,并未能够连成一线。这就造成了王铁石始终不敢将全部的有生力量投入进来,以免自己的部队散的太开。 也就是说,就眼下整个战场的态势来说,王铁石这条大鱼已经在诱饵边上来回的转悠,但只是不断的试图撕咬下来诱饵,却迟迟还没有最后咬钩。这样看来,自己下的饵料的确多少还是有些不足。 但这个时候预备队拉上去,明天的战斗恐怕就要困难了。尤其是这个王铁石最后垂死挣扎的时候,自己的兵力恐怕要出现不足。过早的动用预备队,对于李子元来说是并不情愿的。但李子元也知道,只有有舍才能有得。 想到这里,李子元转过身几步走到窗子边上,听着不远处密集的枪炮声,举起望远镜看向外边正在激战的阵地。整个硚口的地形,可以说都在李子元的脑袋里面。他不用看地图,就能想到何三亮放弃那几个高地后,整个战场会形成一个什么样的态势。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之后,李子元转过头看着面沉似水的何三亮,又看了看边上显得很沉默的马永成,才开口道:“老何,就按照你的意图办。告诉部队,今天午夜之前全部后撤收缩至硚口核心阵地。” “作为预备队的一营三连,调到南面归二营指挥。黄昏时分,对五七九高地发起反击。九连两个排归一营指挥,做好全力应对日伪军夜袭的准备。告诉周同的炮兵连,做好战斗准备。命令工兵连,也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增援一线。” “还有,命令团部所有能拿枪的人,都给我做好战斗准备。同时电告军分区并军区,将我们的意图做一个汇报。希望已经抵达隐蔽地点的各兄弟部队,在做好战斗准备的同时,要尽可能的隐蔽自己。他们那边晚一个小时暴露,我们胜利的把握就多一分。” 说到这里,李子元沉思了好大一会后道:“还有,电告分区政委并军区前指,我认为全线的总攻击,应于明日午后十五时发起为好。命令分区独立一团,明天十七时之前必须要拿下平川,切断日伪军撤退的通道。” 何三亮将李子元的这些话快速的记录下来,李子元大概看了一下后签上字,示意立即发出去。等到何三亮转身去电台室后,李子元却是看着手中的红蓝铅笔,脑袋里面不断的快速思考着。 听完何三亮的那番话后,李子元总觉得有一些东西影影约约的出现在脑海里面。只是想要抓,却怎么也抓不住。而且李子元总感觉到自己遗漏的东西,应该是相当重要的。可究竟遗漏了什么,李子元却始终想不出来。 李子元死死盯着地图,脑袋里面不断的盘旋。他手中的红蓝铅笔从平川、落马,转了一圈之后又落回到硚口。从硚口周边的高地到硚口村子内,李子元一直不停的在琢磨。良久,他转过身又举起望远镜看着前面的战场。 此时,天色已经是黄昏时分,染红了大半天的夕阳,显得分外的绚烂。而硚口外围的枪炮声,依旧异常的密集。硚口外围山炮弹和迫击炮划破天空的弹道声,以及落地后的爆炸声,在李子元的耳朵里面是那么的清晰。 听了好大一会的枪炮声,李子元突然转过头看着已经返回的何三亮道:“老何,你刚才说了一句王铁石这个家伙,对咱们的底细虽然不能说了如指掌,但至少也不是一无所知?在咱们还没有呈现出明显疲态,预备队没有出动之前,这个家伙不会全部投入进来?” 李子元问的很突然,但何三亮就好像与他心有灵犀一样。对于他的问话,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点了点头。见到何三亮点头,李子元却是看了看身边的马永成和何三亮之后,才道:“老何,我们有些东西忽视了。” “我们都只是看到了这个家伙与我们的个人恩怨,但是我们却没有看到整个潞东,整个晋东南地区,甚至是整个山西形势的变化。现在日军已经开始大规模的收缩,将一些次要一些的据点已经全部放弃,或是交由伪军控制。” “现在整个晋东南地区的日军,就剩下一个只有三个步兵大队建制的旅团。这点兵力,别说整个晋东南,就是单单对于潞东地区都是胡椒面一样。而对于眼下的这个结果,不仅给我们造成了很好的局面。对某些方面,也是一样造成了填补空缺的机会。” “别忘了,王铁石这个家伙在某些方面,不仅曾经担任过军官,而且还有一定的人脉。同时作为一个汉奸,我很难想象都到这个时候,他还死心塌地的为日本人效力。这一战,也许是他对某些方面的一个投名状。甚至可以说,相当一部分的原因是那边发出的指令。” “而对于那边来说,处在这么重要位置上的几千号人马,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见的。要知道,那边的一个师现在也不过五千多人。整体规模,现在已经早就非夕日可以相比了。这几千人马,对于那边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 “尤其是这几千伪军,正处我太行军区门户以及与太岳军区之间,位置更加的重要。那边要求他们打我们,即避免了自己亲自动手,给国内舆论造成了同室操戈的印象。也可以借我们的手,或是借着日本人的手来一个两败俱伤。” “这个因素,很有可能是我们之前没有考虑到的。如果这么一说,就算再不情愿,作为投名状这一战,王铁石也必须要打。除非他真的打算,在战后被彻底的清算。重庆的势力现在伸不进手来,但是作为原来山西土皇帝的某些方面,却没有任何的问题。” “至于王铁石,我想这个家伙现在是踩着两颗鸡蛋跳舞。即想着趁日本人战略收缩的态势,发展和壮大自己的势力,以便给自己将来某一个出路。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彻底的得罪晋西。” “他知道,即便是自己是这一战打败了,只要日本人还需要用他们,那就会想办法给他们补充的。但如果日本人走了,跟随那边作战就算不被吞并,打光了也一样没有再去管他。这一点,我想这个家伙看的很清楚。” “而且这次日本人的确给他扩编了部队,但是里面很多都是那边的战俘。其中至少军官,我想他不是很想要的。毕竟不是自己一手带出的嫡系,这些人对于他来说也一样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同样身为伪军高级军官,豫东的那位总司令,苦心从日本人那里搞来的装备和编制,却转瞬之间成为一个光杆司令,还被拐走了大批的物资和武器装备的事情,我想虽说分属两地,但这位老兄应该也是清楚的。” “既然那边现在逼的他没有办法只能执行,那正好利用日本人还在的机会。借着日本人的手一举除掉我们这个心腹大患,外加完成晋西的指令,并借着我们的手捎带着清理自己内部,也算是一举三得。” “老马、老何,我想这个家伙只要我们外围援军的*,没有砸到他的脑袋上,这个家伙眼下不会,至少也不敢随便的就撤回去。因为他不仅要做给日本人看,更重要的是做给那边看。” 正文 第七百零二章 各有各的小算盘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分析,何三亮皱了皱眉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边现在已经在为战后做准备,正在悄无声息的布局?而王铁石现在就是那边的一个棋子,只不过是位置很重要的棋子?” “王铁石这个家伙,早年在那边做过军官,后来又当了多年的民团团总,与那边还有联系这倒是有可能。现在的伪军将领,没有几个不是脚踩几条船的。不过,他这次动手是那边借刀杀人,我想以这个家伙的能力,不会真的看不出来吧。” 何三亮的话音落下,李子元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道:“老兄,你有些忽视那边那位的眼光了。这位老兄虽说是当铺少东家出身,但控制军队还是相当有一手的。即便是眼下困顿于地瘠民贫的晋西一隅,他手下的部队也没有几个主动叛逃的。” “我敢和你打包票,不仅是王铁石这个家伙。就连这整个山西的伪军,没有一个不和那边有联系的。甚至哪怕就是一个小县的伪警备队长,也绝对不会真的轻视那位山西王。虽说他的眼光狭窄一些,但至少还是有一定水准的。” “老兄,别忘了山西沦陷前,国内堪称产能第一的太原兵工厂。还有现在除了他之外,还有那支杂牌军可以做到至少轻武器自给自足?除了粮饷需要重庆方面补充之外,其余的他即便在眼下都可以做到自给自足,这一点重庆都比不上。” “轨道钢制造出来的轻武器,虽说质量差了一些,可毕竟总比没有要强的多。要是像咱们这样,只能靠缴获补充,他的部队早就被吞的连渣子都不剩了。要是这一点都看不到的话,他又如何能控制着表里河山的山西这么多年。” “无论城头如何变幻大王旗,却是始终都屹立不倒?现在问题有两点,一个是毕竟现在外敌还没有赶跑,他至少不会公开出手。第二点,就是借刀杀人。不仅是杀我们,也是杀王铁石。也许王铁石大量接收中央军俘虏,让他产生了一定的怀疑。” “毕竟王铁石不是他的嫡系部队,既然他可以拉拢,那么重庆方面也一样可以拉拢。而且相对于战后极有可能还是他辖区的的山西来说,重庆那边开出的价码也许会更高。哪怕是打进一个钉子,就是一个钉子。” “反正到了战后随便给一个番号,对于重庆来说很容易的事情。用一个说你有用就有用,说你没用就没用的番号,去买通一个急于找出路的伪军将领,几乎是无本的买卖。相对于那位山西王来说,重庆那边明显更具备诱惑力。” “最关键的是,他也清楚的知道,等到日本人走后,他山西半独立的形势,那边绝对不会容忍。打进一个钉子,也是一个钉子。哪怕是这个钉子,他随手就可以拔出来。但毕竟与重庆搞的太僵,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这次,利用王铁石来进攻我们,即可以削弱我们的实力。也可以借着我们的手杀人,更能堵住将来重庆的嘴,并拔掉可能的钉子。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用一个空头的许诺,带来无本万利的买卖。都是人精子,在小算盘上谁都不差,都各有各的小算盘。” “而王铁石对于那边的这个一桃杀三士的计划,未必不清楚。只是他也没有办法,就算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来执行。但现在至少日本人不希望他垮,这个时候会配合他一下。要是等到日本人走了,到时候他就算拼光了,晋西那边也不见得会出一兵一卒的援军。” “更何况,我们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无法打开的阶段。所以,他这么做即对晋西那边邀功请赏,给自己在那边留下一条后路。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这次损失再大,现在对他依赖相当大的日本人,也会想办法重新给他补充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日本人越是日薄西山,对伪军的依赖也就越强。而且现在给日本人干活,本钱小、收益高。现在的日本人,也不会像前几年一样,动不动就将伪军缴械。借着日本人的势力,扩充实力、地盘,交好各方面的势力,坐待时局的改变,这个家伙算盘不要打的太响。”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无论是马永成还是何三亮都不断的点头。而且何三亮在沉默了一下之后,看着李子元道:“那么团长,我们预定的反击还打不打?既然这样,我看那个反击是不是取消?” 何三亮的请示,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老何,这次反击不能取消。不仅不能取消,还要加强原有的计划,预定反击的那个高地一定要夺回来。这样,咱们才可以更好的刺激他一下,让他明天将最后一板斧尽快的施展出来。” “老何,我认为我们可以电告分区并军区,明天下午已经秘密穿插到位的各部队,就可以发起全线反击。力争在最短的时间拿下平川与落马,将王铁石的伪军集团合围在硚口外围。这样,我们承受的压力虽然大了一些,但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取得完胜。” 李子元的想法,何三亮沉思了一下后道:“我看用不到下午,中午十三时发起全线攻击怎么样?我们这边,也要在这次战术反击过后,着手进行全线反击。我看王铁石所部现在的兵员不错,解决了他俘虏正好可以解决咱们补充部队的燃眉之急。” 两个人的意见一致,李子元并未征求其他人的意见。而马永成对两个人达成默契之后,便直接上报上级倒也是见怪不怪了。对于马永成来说,他已经习惯了在战场上不去干扰李子元的决心。 考虑到此次反击的节奏把握很重要,李子元亲自指挥此次反击行动。晚上八时,在炮兵连的全力开火掩护之下,李子元以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对五七九高地实施此次战斗打响以来,李子元所部展开的第一次反击。 在纵深五一六高地重机枪火力掩护之下,反击部队兵分三路,对拥有两个山头并有一条山脊与五一六高地相连的五七九高地实施全线突击。此时五七九高地上,驻扎的是王铁石所部特务营一个连,以及正在准备夜袭的伪军一个营。 很明显,虽然夜色已经降临,但王铁石并未打算放弃继续突击。尤其是在硚口已经在望,他的炮弹已经可以打到硚口村内的情况之下。他调动了一个后备营,利用五七九高地对五一六高地的高度差,利用最后一抹余晖的掩护,秘密迂回到了五七九高地。 李子元发起反击的一个连,正好与这个伪军硬碰硬的撞在了一起。在失守之后一直很平静的五七九高地,瞬间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原本潜伏在五七九高地的伪军,被反击部队打的措不及防。 但毕竟人数占据多数的伪军,在日军一部的配合之下很快就重新稳定了下来。依靠有利地形,不断的发起反冲锋。两军在撞击到一起之后,整个五七九高地战场,很快的就变成了一场混战。 伪军不仅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而且在位置上还居高临下。最关键的是在督战队,以及日军刺刀的逼迫之下,打的也极其罕见的顽强。使得发起反击的部队,打的异常艰苦。两个小时激战过去,几乎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自身却是伤亡过半。 如果不是背后五一六高地的轻重机枪,以及李子元加强的一门二十毫米小炮全力掩护。搞不好反击部队非但未能拿下五七九高地,甚至还有可能被日伪军给赶出来。兵力相差太悬殊了,对方还可以通过反斜面获得源源不断的补充。 而身后的炮兵,却因为两军已经混杂在了一起,根本就无法开炮掩护,只能在后边急的直跳脚。见到周同满脸都是大汗,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周同道:“你直冒汗有什么用,用你的炮火切断日伪军之间的联系。” “他们不可能把一个营都放在巴掌大的高地上,依靠的是源源不断的第二梯队。你将炮火延伸一百米打棱线,还有你的炮火可以压制反斜面阵地。不要和我说什么这么打浪费炮弹,老子搞来的那些炮弹是让你用的,不是让你当祖宗一样供起来的。” 李子元的这番话,对周同来说犹如醍醐灌顶一样。他转过身对身后的炮兵下达了炮火射程延伸一百米,打日伪军的反斜面阵地和棱线部位,四发急速射的命令。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几十发炮弹在五七九高地反斜面,以及棱线部位炸响。 夜色很浓,重点目标又在棱线和反斜面阵地,无法直瞄观察。这几十发炮弹落下,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但在这几十发炮弹爆炸后,五七九高地上的日伪军抵抗力度一下子下降了许多。见到日伪军抵抗力度下降,李子元将手中最后一点有生力量全部投入了进去。 在增援部队赶到后,发起反击的那个连集中最后一点力量,在调过头从后向前打的炮火掩护之下,采取避开其他防御阵地,直插五七九高地日伪军核心阵地的战术。 攻击部队这一手恶虎掏心的战术,一下子将山上的日伪军给打蒙圈了。而此时棱线部位已经被炮火封锁,山上的日伪军在无法从反斜面获得增援。剩下的日伪军,扛不住攻击部队状若风虎一样的攻击,被硬生生的从正面阵地给挤了出去。 随后,部队在上山的两门九二步兵炮的支援之下,向着五七九高地反斜面阵地居高临下发起了反击。经过几个小时的激战,将五七九高地全部夺了回来。俘虏伪军一百多,缴获伪军调上山,准备第二天对五一六高地发起攻击的山炮一门,三十节重机枪两挺。 正文 第七百零三章 主犯不问、只抓胁从 事后审讯俘虏才得知,原来周同打出的第一批炮弹,正好落在督战队的位置。淬不及防的督战队,当即被几十发炮弹给炸乱了营。自身都自顾不暇的这支督战队,哪还有心思去看着别人? 王铁石的督战队,全部都是他心腹组成的特务营抽调人员组成的。这些人虽说对王铁石死心塌地,但是本身的军事技术能力却是很差。以往王铁石的民团班底,几乎已经被李子元打光了。 现在这些班底,有的是伪壶北便衣队投靠过来的。有的是本地征集的,那些好吃懒做的人。更多的是,王铁石自己依旧几个老婆家的本家子弟。对于这个全部由他心腹组成的特务营,王铁石相当的看中。 里面一个被转交过来的被俘军官都没有,除了一百多那边刚入伍就被俘的新兵之外,其余的全部都是他最老班底剩下的人。过于提防的王铁石,生怕被军统和中统,或是二战区谍报部门在自己身边安插进钉子,甚至不让这个特务营与那边被俘人员接触。 结果,这帮家伙虽说对王铁石忠心耿耿,也不是没有上过一次战场。但之前只是与缺枪少弹的土八路作战,挨炮的时候也不少,可关键是挨的都是土炮。那里挨过山炮和迫击炮,这样的重武器炸。 这帮家伙连弹道的落点都听不出来,结果一顿炮弹砸过来结结实实的都捂在里面了。这帮装备最精良的家伙,被一顿炮弹给彻底的炸垮。反倒是那些前一战区被俘人员,因为实战经验很丰富。除了一些刚上战场就被俘的新兵蛋子之外,其余的在炮火中反倒是伤亡不大。 没有了督战队,又面对着八路玩命的进攻,前边的伪军士气急速的下降。尤其是炮弹落下来之后,士气更是瞬间低落到谷底。等到反击部队调整战术,直插其核心阵地之后,这股伪军更是有些抵抗不住。等到核心阵地丢失,这支伪军在精神上也彻底的垮掉了。 等到李子元投入由团部参谋、干事、伙夫、马夫,加上一个警卫连最后一个建制排,并工兵连一部,组成的第二梯队上来的时候。面对着八路新增援上来的援军,这些伪军直接彻底的崩溃。一路上向着后方溃退下去,来不及跑路的直接当了俘虏。 已经无任何恋战之心的这些伪军,慌张的甚至就连费了很大力气拽上山的一门山炮,还有重机枪都给丢下了。尽管在后边督战的王铁石,拼命的向天鸣枪制止。但也无法制止他那支督战队,幸存的几个人带头逃命之下的溃势。 一个能卷走十个,十个就能卷走一百个。到了战场上,一个军心动摇的士兵,可以带动十个人军心动摇。一百个人动摇,就可能让一个团瞬间崩溃。这也是很多军队,在战场上都设置督战队,一旦有后退的格杀勿论的原因。 被炮弹给炸傻了的督战队残存几个家伙,带头拼命的向后山跑去。他们一跑,就算前边被督战的那些人不想跑,也不能不跑了。原本还可以坚持一会的战局,随着督战队的带头逃跑瞬间彻底的瓦解。 这场原本王铁石给八路准备的夜袭,结果却被李子元的反击给彻底打乱了套。一个营的伪军,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打垮了。伤亡的倒不算多,但是被俘的、跑散的却是不少。更有原本就不想当伪军的人,甚至利用夜色的掩护之下跑的无影无踪。 两次夜袭,王铁石这个家伙一次输的比一次惨。这次夜战之后,王铁石发誓再也不打夜袭战。不过在输的相当惨情况之下,在生气加上上火的同时,这个汉奸却也不算太闹心。之前的夜战,他一直都在缜密的观察。 李子元在发起反击的时候,付出的代价他基本上都看在眼里。在身边日军参谋的协助之下,综合之前的战况,王铁石判断此次夜袭李子元已经用尽了全部的有生力量。这次参与反击的八路,应该是他手中最后的预备队。现在看,明天可以发起最后的总攻击了。 在收兵回营之后,王铁石一边和心腹商议明天的作战计划,一边大势整肃所谓的军纪为了震慑那些在战场上不卖命,避免今晚莫名其妙崩溃的局面再一次出现,王铁石这次屠刀可谓是高高举起。 他将跑回来的几个伪军官,连同跑回来的士兵之中十抽一,抽出来的倒霉蛋直接全部砍了。脑袋用绳子拴上,就挂在了第二天进攻出发地以示警戒。当然,带头跑回来的那个营长,是他心腹中的心腹,他自然不会动手。 但是未参与夜袭的副营长,却是给那个营长当了替罪羊。这位老兄,杀起人来丝毫不觉得自己手软。只是他杀的人之中,没有一个是他的心腹。那些带头逃跑的人,一个都没有处置,反倒是一群普通的士兵和军官掉了脑袋。 其实也算是老奸巨猾的他,不是不知道他的这种做法,会让某些人更加的离心离德。但他知道,自己的那些心腹,才是自己真正的班底。杀了一个容易,但在培养出来一个可就不容易了。 这个家伙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了区别对待。所有逃回来的督战队,只是打了一百军棍。那个营长,更是只是挨了一顿鞭子,另外扣罚两个月的军饷。可谁都知道,他那些心腹另外还领有一份秘密,数目远比规定军饷多的多的军饷。 这两个月的军饷扣发不扣发,对那些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也就是说,他的这个处罚基本上等于没有。这位铁杆汉奸,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他最终还是彻底的载在了这次,他所谓的整肃军纪上。 所有的伪军军官,除了那些他嫡系的心腹。特别是那些真正掌握部队的营以下军官,看到那些血淋淋的人头之后,不仅是不约而同的心生一丝怯意。同时,看着自己的同僚脑袋更是觉得心寒。 先跑的是他的督战队,然后是作为他心腹的营长。结果,那个他心腹出身的营长没事,那些带头逃跑的督战队没事。一百军棍,只能算是伤了一点皮毛。但无辜的副营长和连排军官,还有被抽中的士兵却是倒了霉,就这么掉了脑袋。 副营长是原来晋南建国军的军官,其他的连排长都是被俘人员。他杀起来丝毫不手软,却放过了最应该枪毙的那个营长。他这种主犯不问、只抓胁从的内外有别,自己先把部下分为三六九等的做法,又如何不让部下离心离德? 王铁石在自己队伍,凝聚力远还没有形成的情况之下,采取这种亲疏有别的做法,无疑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倒是更让他的部下彻底离心离德。要不是日军还在督战,他的特务营还在,估计这支队伍当天晚上就要垮掉了。 在这边王铁石正在忙着整肃所谓的军纪,那边的李子元却是因为这场夜袭心疼的直哆嗦。尽管夺取了五七九高地,但参加反击的那个连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连长重伤,指导员和副连长牺牲。 四个连级干部,只剩下了一个脑袋被绷带缠的,连长什么样都看不出来的副指导员。三个排长只剩下了半个,九个班长只剩下了两个,战士阵亡了三分之二,活着的人没有一个不带伤的。 也就是说一个完整的加强连,被彻底的打残了。五七九高地正面的山坡上,从山脚下面一直到山顶上,布满了牺牲战士的遗体。仅剩为数不多的伤员,已经在部分民兵的协助之下,陆续的开始下撤。 在夺回五七九高地之后,李子元带着张玉虎直接上了高地。见到了漫山遍野的遗体,李子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没有当场落泪。全部的牺牲人员都是胸前中弹,牺牲时候还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 清楚的告诉自己后来的战友,面对着优势敌军和枪林弹雨,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所有的牺牲烈士,或是倒在了冲锋的路线上,或是倒在了与敌人肉搏的战场上。没有一个人,是在逃跑的时候被敌人从背后打死的。 李子元在一个手指还放在机枪扳机上,保持着射击姿势,但人已经牺牲的机枪手身边蹲下来。轻轻的将他的手指,从已经打光了子弹的机枪扳机上拿下来,又将烈士睁的大大的眼睛合上。 看着面前烈士被掷弹筒炸断的左腿伤口处,已经形成了一个小水洼,但还没有凝固的鲜血。他知道,这个机枪手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为了掩护战友冲锋也没有停止射击。直到子弹打光,自己身上的鲜血流干后牺牲的。 面对着牺牲的烈士,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一把推开了想要上来帮忙的张玉虎,将牺牲的烈士放在了肩膀上后直接背下山。烈士腿上的断口上的凝血蹭了他一后背,但李子元就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 李子元作为团长的这个动作,就像是一个表率一样。跟随他上山的无论是干部还是战士,都纷纷的将烈士背下了山。至于被俘后还没有来得及下送的伪军,也许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幕,都蹲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边。 尽管五七九高地距离硚口的直线距离并不远,甚至可以说越过背后的五一六高地,前面就是硚口。但这不到一千米的距离,李子元走的是那么的沉重。好像生怕惊醒背上的烈士一样,他一步一步走的是那么的慢,慢的根本就不像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李子元回到硚口,将背上的烈士遗体,轻轻的放在了暂时存放烈士遗体的地方。没有假手任何人,亲自用热毛巾将烈士的遗体擦洗的干干净净。然后,将军装又给重新穿上。忙完一切之后,看着院子内已经为数不少的烈士遗体。李子元默然的肃立。 正文 第七百零四章 午后有大雨 眼下李子元能做的,也就是给这些烈士敬一个标准的军礼:“对不起,是我这个做团长的无能。你们连生命都牺牲了,我这个做团长的连一具棺材,都没有办法给你们预备,甚至连一身新的军装都没有。” “我在这里和你们保证,等到抗战胜利了,一定给你们修建一个烈士墓。让我们的后人,永远记住你们曾经为了这片土地,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请你们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会经常过来给你们扫墓的。” 放下右手后,李子元对身边的老班长道:“老班长,现在没有办法下葬。天气又过于炎热,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在战斗结束之前别让烈士遗体坏了。还有,战斗结束之后,要在这硚口周边找一个好地方安葬这些烈士。”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老班长重重的点了点头:“团长,请你放心,我一定会相办法的。还有,我力争给每位烈士都弄上三尺白布裹尸。草席我在战前,就已经委托给刘书记了。他也保证战斗结束之后,给咱们弄一批草席。棺材弄不到,可草席和白布还是要有的。” 经验丰富的老班长,在此战之前就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所以在李子元准备阶段,就委托刘雁来与常娟,预备了一批白土布以及二百多张草席。当然这太行山中木材虽说不多,但也不可能一下子赶制这么多的棺材。所以,老班长也只能想方设法筹集一批土布和草席。 老班长的回答,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转身离开了这间不大的院子。而看着李子元年轻却又有些沧桑的背影,老班长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过身,去安排烈士遗体处理去了。 这次反击的代价很大,但李子元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不拿出一些代价,是无法让那只狡猾的狐狸彻底的投入进来。这是一次决定潞东地区未来走向的战斗,没有人是可以不付出任何的代价,就能拿到主动权的。 返回团指,李子元见到钱朋带着一百多个俘虏,在那里等着他。见到李子元回来,钱朋指了指身后的一百多俘虏道:“团长,这些人都是我争取过来的。他们都不想再回去,继续当二鬼子,想要留在我们这里。” “他们都是在豫中作战的时候,被俘的前一战区官兵。被日军补充进入伪军,本就不是心甘情愿的。这次被我们俘虏,他们都希望能够留下。其余的人,虽说也不想在回到伪军那里,但是还是想要回到那边。” 见到面前的这一百多俘虏,李子元点了点头沉声道:“想留下,我们举起双手欢迎。不想留下的,等这一仗打完我们欢送。我这个人不太讲究出身,只要跟着我真心实意的打鬼子,我们就都真诚的欢迎。而且,我们保证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的歧视。” “鬼子是怎么对待被俘中国军人的,我虽说没有当过他们的俘虏,但是我们也是知道的。我们不止一次见到过,被他们屠杀的中国军人俘虏。你们在战俘营里面,我想吃够了苦头。当伪军,也是被逼迫的。” “现在你们已经被解放了,也到了向鬼子讨还血债的时候了。将你们被俘之后遭受到的所有苦难,统统都还给那些带给你们耻辱和痛苦的人身上。现在就让我们,看看你们身上还有没有真正的中国男儿血。” “我马上就发给你们枪,是骡子是马咱们到战场上看。呲出你们自以为已经没有,或是忘记了自己曾经有过的獠牙,把面前这些鬼子和二狗子彻底的撕成碎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才是我的部队作风。总之就是一句话,杀鬼子,杀的越多越好。” 李子元这几句话,将面前的这些俘虏刺激的热血沸腾。一个个的嗷嗷直叫唤,恨不得现在就拿起枪投入战场。以洗刷被俘,以及曾经当过伪军的耻辱。将被俘以后鬼子在他们身上制造的痛苦,全部统统都还给那些始作俑者。 见到这些俘虏,现在很是有些群情激奋。李子元对何三亮道:“老何,给他们发枪,再每人五十发子弹、两枚*。你将这些人按照各部队现在缺编的情况,酌情看着补充到各个连队。” “还有,下放之后,让他们指导员在做一些详细的思想工作。让他们回忆一下在鬼子战俘营里面的遭遇,然后在做一些详细的针对性思想工作。还有,将他们的户籍所在地、名字,都详细的统计好。如果他们中有人牺牲在战场上,将来我们得给人家的家属一个交待。” 听完李子元的命令,何三亮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他将这些俘虏全部带走,将武器和弹药按照李子元说的分发下去。这几天缴获了不少的武器,现在李子元手头的武器很充足,所以也不用愁武器不够用。 等到何三亮将俘虏带走之后,李子元转过头对钱朋道:“老钱,你这次可真是雪中送炭。不过,这数量还是有些不足。但时间这么仓促,能拽过来一百多个也不算容易了。做俘虏的思想工作,是一个细心和耐心的活。” “这些人,在鬼子战俘营里面遭受了不少的虐待。我看,是不是从这方面着手。来一个诉苦教育,让他们自己说出自己的遭受的苦难,然后咱们在做一个积极的总结,激发他们心中杀敌的欲望。” “包括他们在那边军队和家庭什么样的情况,那边的军饷是不是被克扣,是不是被抓的壮丁,我看都可以着手吗?嗯,我看组织等到战斗结束了,组织一次诉苦教育。让他们在全团干部和战士大会上,吐吐心中的苦水也是不错的。” 李子元这个想法,让马永成和钱朋两个人都不由的眼睛一亮。马永成听完之后,将钱朋拽到了一边嘀咕了起来。而李子元却没有理会他这两个政工搭档,此时嘀咕的内容是什么。他还是将心思,都放在了第二天的战斗上。 反击结束,李子元清楚的知道,今晚会是一个平安夜。但是等到明天,王铁石施展他最后一板斧的时候,自己将要承受巨大的压力。但只要撑过明天上午,所有的一切都会得到彻底的改变。自己与那个汉奸这几年的恩怨,也会得到一个彻底的清算和解决。 在李子元的反击战结束之后,整个战场上显得异常的平静。对峙的双方好像都在积蓄力量,准备第二天的最后决战。后半夜的战场上,甚至连一声枪响都没有,双方都这么静静的等待着天亮的到来。 当第二天的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平静了大半夜的战场,又一次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在炮火的掩护之下,日伪军发起的全线进攻。南面、东面、北面,全部都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此次攻击,日伪军根本就没有分重点攻击方向。而是采取了全线出击、不分主次的战术,对硚口的三个方向,发起了轮番的突击。一波被打退,另外一波又随即跟上。在王铁石重新组织的督战队,以及成箱的联银劵的逼迫之下,伪军士兵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冲锋。 在得知潞东境内已经出现八路,并正与日军交火的消息之后。为了一鼓作*在八路增援部队赶到之前,彻底的解决李子元所部。在那个日军中佐大队长的要求之下,王铁石从落马和平川抽调最后一部力量。 而李子元所部,也一改之前丢掉就彻底放弃的战术。在硚口外围,几乎没有一个要点都在反复的争夺。而且也从不吝啬弹药的消耗,轻重机枪全部上阵。每次伪军的攻击,都要面对着密集的枪林弹雨洗礼。 部署在硚口村内的炮兵连,也同样不断的开炮掩护。哪一个方向出现危情,炮弹就炸到那里。直至上午十时,村内的炮兵的炮火支援才逐步的停止下来。这一情况的出现,让王铁石直觉的认为八路的炮弹已经消耗干净。 在这个念头的刺激之下,王铁石发起了当天最大的一场进攻。这次攻势,从十时一直持续到了十二时。头一天晚上李子元付出沉重代价夺回的五七九高地,在此次攻击之中再一次失守。日伪军的炮火,几乎已经将整个硚口都夷为了平地。 而李子元在上午的激战之中,尽管除了五七九高地之外基本上守住了大部分的阵地,但也消耗掉了手中最后一点预备队。战至十二时,也许是之前的那点锐气,都已经消耗干净,日伪军的攻击势头终于逐步的落了下去。 看着望远镜内的日伪军攻击力度,一次比一次下降。到了下午一时攻击已经变得软弱无力,并且从平川方向又开来一队伪军。李子元知道,王铁石的三板斧已经全部用光。现在已经到了自己往死了抽这个家伙的时候了。 当知道战机稍逊即逝的李子元,通过电台发出了今天午后有大雨的密码电报之后。正在壶北与潞东交界处的军区司令员,与临时代司令员的分区政委,立即下达了攻击的命令。随着一封封的电报发出去,一个个骑兵通讯员的离开。 整个潞东地区以硚口为核心,打成了一锅粥。军区主力一部,对壶北县城发起了攻击,并切断了壶北县城与平川之间的联系。三分区十四团,则以迅猛的穿插速度,在长治独立营以及大量地方民兵的配合之下,在长治与壶北县城之间展开大规模的破袭战。 动作很迅速的十四团,接二连三拔出了长治周边,日伪军几个最重要的据点。并以一部的兵力奇袭长治日军机场,甚至一部分兵力攻入了长治城,打到了距离独立十四旅团司令部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搞的长治日伪军,几乎是一日三惊,紧闭城门不敢出城支援。 正文 第七百零五章 包饺子 而归属李子元指挥,在李子元所部侦察连的配属之下,已经秘密进入至平川东北方向,不足十五华里,已经隐蔽待机了将近两天的分区独立一团,在潞东独立营的配合之下,对眼下只有两个伪军连固守的平川,发动了突然的攻击。 壶北独立营在地方民兵一部的配和之下,对兵力只剩下一个加强连的落马也发起了攻击。潞东军分区所属地方部队,在各地民兵以及地方武装的配合之下,也同时对潞东境内该部伪军所属据点,展开 同时王铁石所在位置的左右两翼,包括硚口东面方向,也同样响起了*爆炸声,以及轻重机枪的枪声。各参战部队按照军区统一部署,分为三个战场对各自目标发起了全面的总攻。 在硚口战场上,除了四分区一部自南向东攻击前进,打出一个漂亮的右勾拳。准备将分布在东面和南面的两处日伪军分割之外。从其他方向攻击的各部队,也进展相当的迅速。可以说在第一时间,便将日伪军整个部署给切成了三段。 各支参战部队的动作相当的迅速与猛烈,部队从接到命令到打响,最慢的也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各部队动作如此的猛烈,除了各部队基本上都已经秘密迂回到位之外。还有一点,也可谓是相当的关键。 此时八路军的各级干部,都相当的年轻。参战的各团团长,绝大部分都二十多岁。甚至参战的各个军分区首长,超过三十岁的都不多。别看李子元平时一口一个老首长的叫着,其实这些人最大的也没有大过他十岁。 就像李子元在十四团当团长的那位老上级,李子元没有当正团长的时候,他是全太行军区最年轻的团级干部。十三岁参加红军的这个团长,只比李子元大了四岁。所有的干部都相当的年轻,也就都有争强好胜的心思。 在李子元所属侦察连配合之下,秘密迂回到指定位置之后,接到的命令却是隐蔽待机。所有的参战部队,只能看着硚口那边打的热闹,自己却是只在这里呆着,自然都是不甘心的。只不过是军令如山,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上级好不容易下达了命令,这些年轻的团级干部一个个的还不打疯了?更何况,军区首长在战前动员会上,也再三强调各部队打的好的升级。丙级团升级为乙级团,乙级团升级为甲级团。打的不好的降级成为独立营,甚至是县大队。 军区的这个话,更是相当于火上浇油。各部队在接到命令之后,在战场上没有一个退缩的。不仅动作相当的迅速,而且打的也又准又狠。有的部队在弹药匮乏的情况之下,上来就是全团出击,与对手打起了白刃战。 尽管参战的部队,几乎都是不满编的乙种团,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丙种团。但这些部队都是军区部队,在极端困难情况实行主力部队地方化后保留的骨干力量。有的部队,甚至还是老红军部队。 不仅军事素质相当的高,而且作风普遍的凶悍,敢于刺刀见红。这样的出闸猛虎,那里是王铁石眼下这支,已经出现离心离德现象的伪军可以相比的。当然论起弹药充足和装备优良来说,这支伪军还是占据便宜的。 可问题是战场上的事情,不单单是装备优劣就能够决定一切的。一支是刚投入战场的生力军,一支是在连续两天的攻击作战之中,已经耗尽了本就不高的士气、伤亡也不轻,而且已经出现了离心倾向的杂牌军。 这种鲜明的对比,直接造成了各个参战部队推进的速度相当快。尤其是在两方向伪军结合部攻击前进的四分区一部,自反击战全线打响不过三个小时,便已经在自己的攻击方向上,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正在向两翼扩大突破口。 听到周边的枪声,尤其是在发现与平川的联系中断,并接到周边出现大量八路主力的报告后,王铁石当时人就愣住了。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自己苦心算计最终还是中了当面那个狡猾家伙的诡计了。 对面那个李子元给自己玩了一把以弱示敌,利用自己实力剧增之后,急于报仇的心态。先是对自己的试探有意识的示弱,然后利用硚口战场作为砧板,一点点让自己放松警惕,将自己的主力全部都吸引了过来。 来了一个调虎离山,造成自己的身后空虚异常。然后八路的主力在利用自己急于求成的心态,并且几乎已经是全军压上的做法。调动大批的部队穿插到自己背后,不仅将自己包了饺子。还利用硚口的李子元所部,给自己来一个向心开花。 自己原本以为日本人亲自出马了,至少抵挡住八路的援军不成问题。只是自己却是忽视了,现在的驻扎在晋东南的老弱残兵,早已经非当年的野战师团那样的强兵悍将。指望他们守住自己的外围,还不如去相信这老母猪真的会上树。 想到这里,王铁石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自己的年龄都可以做那个李子元父亲了,却被一个黄毛小儿一再的戏耍。自己几十岁的人了,却如此的沉不住气。内部还没有调整完毕就急于出兵,有些太过于急躁了。 如果再给自己几个月,将内部彻底的整顿一番,打造成铁板一块,再出兵是不是会更好?只是到那个时候,日本人还有那个实力给自己做后盾吗?想到这里,王铁石看了看身边比自己,还大两岁的那个日军大队长,只能摇头不语。 再看看他那些老的头发都半白了,小的还没有三八式步枪高,嘴巴上连胡子都还没有长出来的部下。日本人连这种老头子和半大孩子都拉出来了,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半年之后,谁知道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 只是对于他来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这位反应过来的老兄,想要立即收兵撤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来的容易,想要撤走可就难了。自己的部队现在已经与当面的李子元所部,死死的纠缠在一起,想要撤退除非放弃三分之二的兵力。 但要是放弃这么多的力量,对于王铁石来说那还不如杀了他。就在他费尽心机,想要尽可能的摆脱掉当年八路的纠缠时候。却是无论使用任何的办法,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在不受重大损失的情况之下,平安的撤出来。 他在这边正在想方设法,收拢被缠得死死的部队。但硚口那边的李子元,却是明显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就在他绞尽脑汁想要摆脱与八路接触的时候,对面的李子元所部突然进行了兵力收缩。 集中大约两个连的兵力,全力向南发起了反击。第一波的攻击,就直接指向了部署在硚口南面的日伪军炮兵阵地。而原本以为有限炮弹已经打光了的八路炮兵,也毫不吝啬的再一次将成群的炮弹砸向了南面。 这股发起反击的八路攻势极其猛烈,将原本就被周边枪炮声给搅合的心神不宁,原本正好进行收缩的日伪军,第一时间就给打晕了头。作为主力的伪军,在第一轮的攻击之中阵地被冲的四分五裂。 而大约一个中队的日军,以及一部分日军炮兵刚想进行抵抗。却发现八路的那门打的奇准的山炮,重点的目标就是他们。一发发的山炮弹,在日军头上爆炸。密集的炮弹,几乎压的他们抬不起头来。 至于集中在硚口南面,几乎所有的日伪军炮兵,却是已经在李子元反击部队攻击到距离自己,不到五十米的情况之下已经是自顾不暇,那里还有精神头去支援炮火之下苦苦抵抗的步兵? 尤其是伪军炮兵见到八路已经冲到了自己面前,直接将火炮和日本人都丢下,一路向着西面仓皇撤退。前边的伪军一击即溃,全部被暴露出来的日军炮兵,已经开始接受八路轻重机枪的洗礼,就更没有精力去支援那边的步兵兄弟了。 见到战局首先从南线开始崩溃,王铁石几乎都要发了疯了。此时面对着八路迅猛突击的时候,他的部队甚至是一触即溃的局面,让他才知道自己花了很大代价。依靠日本人刺刀保护下建立的这支七千多人,看似强大的军队,其实是一支沙子堆成的军队。 一个真正的浪头打过来,立马在第一时间就彻底成了一盘散沙。只是认识到这个错误之后,他却是除了硬着头皮打下去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办法。至少,他得保证自己的部下,不能彻底的崩溃。否则,别说这支队伍,就连自己也要扔在这里了。 但中国有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俗话,这位老兄却是给忘记了。就在他紧张的收拢部队,试图将南线的崩溃局面稳定下来的时候。他在东面的一个团,现在已经是彻底的失去了联系。除了东面密集的枪炮声之外,那边已经是没有了一点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王铁石几乎是目瞪口呆。他这才知道,为什么已经几乎已经耗尽的李子元,居然还敢在这个时候发动如此规模大的反击。真正的原因不是他自己找死,而是人家的援军真的到了,而且已经打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关键是这股八路,什么时候进抵硚口以东地区的,自己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从落马出发直接插向硚口以东的那些部队,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难道是他们成建制的叛逃到了八路那边?想到这里,这个铁杆汉奸心里面升起来一股子说不出的感觉。、 看向四周的时候,此刻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这个家伙,总感觉周边投过来的眼光,都是不怀好意的眼光。王铁石在这里汗流浃背,他身边的那个独立二四三步兵大队长,此时也一样的感觉相当的不好。 正文 第七百零六章 崩溃 只是相对于已经有些控制不住部队的王铁石来说,这位老兄依靠日军内部严格的军纪,还勉强能够驾驭住局面。当然,对于这位老兄来说,此时手中的部队别看不算多。但要是七七事变之初的那些精兵强将,就算面前的八路再多一倍,他也是自然不怕的。 可想想眼下的老弱残兵,再看看周边的群山,这位老兄还真的没有什么底气。尽管他第一时间就想要撤退,远离无工事可以依靠的这里。但在伪军将领面前,多少还有些拉不下来这个脸。可要是继续留在这里,手里这点兵估计会被吞的连渣子都剩不下。 这个日军从预备役又转回现役,以五十多岁的年纪,担任这个独立二四三大队长的中佐,多少有些左右为难。人嘛一到岁数明显顾虑就多,而且岁数越大也就越怕死。这位已经年近半百的老中佐,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活下去。 只是出于日本人死要面子的一贯做法,实在拉不下脸来直接跑路。好在这个时候,他上级在关键的时候,还是会出面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一封从长治城旅团司令部发来的电报救了他的急,也让他可以不用在有任何的犹豫。 从旅团司令部发来的这封电报,清清楚楚的告诉他立即集中所有的兵力,不惜一切代价增援眼下可以说守军兵力不多的长治城。必要的时候,就连壶北县城也可以放弃。接到这封电报,这位刚刚还愁眉苦脸的老中佐不禁喜笑颜开。 连句交待都没有给王铁石,就连那边自顾不暇的炮兵都不要了,匆忙的集中起来能集中的部队,一路向着东北方向狂奔而去。平川那边,他是打死都不敢在返回的。回到那边,岂不是成了自投罗网了吗? 至于炮兵,那就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人老多精,这位老中佐知道自己现在去救炮兵,只能是卖一个搭一个。就那边传过来的密集枪声,自己手头这点兵力还是算了吧。自己现在对炮兵的指望,就是能尽可能多的拖住当面的八路,以便让自己撤退的时候能够顺利一些。 这个家伙跑的快,但是他其实是跑错方向了。他要是向着西南方向跑,没准真的还能跑出去。可偏偏他跑向的是东北方向,那里现在正好是军区前指的驻地。结果这个家伙一头撞进了军区警卫营,以及刚刚抵达战场的一分区一部的怀抱里面。 转瞬之间,这位刚从地狱中爬起来的老兄,还没有来得及进入天堂,就转身又迈进了地狱。他能集中起来带着跑路的部队,不过是他手下的两个中队外加一个步兵炮小队,半个重机枪中队。 这么一点兵力,就是他手头仅有的所有兵力了。其余第一军增援来的那几个中队,连同他所属兵力大部,不是在外围死死的被缠住,就是已经扔在硚口战场。就算他老兄真的喂了龙王爷,也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增援。 结果面对着优势的八路,虽说一方缺枪少弹,但是另外一方也都是老弱病残。尽管在他拼命抵抗之下,暂时还没有出现一边倒的局面。可毕竟就算硬磨,他也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但这个家伙自己掉进了地狱,可却缓解了硚口战场的紧张局面。 无他,刚刚突破外围日军一个中队阻击的一分区这个团,原本是军区首长准备从硚口战场东北方向,准备打一个左勾拳的。可偏偏被这股日军给纠缠住,短时间之内很难增援到硚口战场。这一个无意之举,倒是让王铁石多支撑了两个小时。 但尽管左勾拳迟迟没有到,可此时的王铁石依旧相当的不好受。分区独立一团已经收复平川,正从背后向着掐口战场实施猛烈穿插。夺取落马的部队,与正自南向北攻击的四分区一部,已经在硚口外围汇合,一刀将整个硚口战场切成了两段。 并将其部署在东面的一个团,已经完成了彻底的合围。兄弟部队及时突破阻击赶到,让李子元腾出手来,将所有的有生力量都集中到了南线。也就是王铁石的正面,对这边发起了猛攻。 李子元就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任王铁石怎么摆脱都无法摆脱掉李子元的纠缠。而且每次的攻击,都会在王铁石身边已经所剩不多的兵力上,撕咬下来一块肉。无可奈何的王铁石,只能心乱如麻的在四周的枪声越来越近的情况之下,应付着饿狼一样的李子元全力撕咬。 而且最让王铁石头疼的是,除了他的特务营。其他的部队大部分已经全部丧失了抵抗意识。八路冲了几次,就整连、整连的缴械投降。有的下层军官和老兵,甚至开枪打死逼着部队顽抗的自己长官,带着部队向着八路投降。 营以上军官都是他的心腹,连一级的军官他的心腹只占了一半多一点。在这种混乱的态势之外,这些人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部队。反倒是有不少的心腹,被自己的部下在背后打了黑枪。至于那些被俘军官担任连长的连队,几乎无一例外的都只放了几枪便缴械投降。 此刻的王铁石,已经形不成一条完整的防线。随着投降的军官和士兵越来越多,他身边的人也就越来越少。除了特务营因为被花着大价钱供养,还勉强算是完整之外,其余的部队已经都处在残缺不全的境地了。甚至有的部队,连三分之一的人都不到。 见到眼下的局面,就算军事能力再稀疏平常,可王铁石也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但面对眼前的局势,他却是束手无策。明明对面的八路无论是在兵力上,还是装备上都处在劣势,可自己的部队却是一触即溃。 其实真正的原因,这个打仗水平虽说一般,但是玩起心计来却是一等一的家伙,并不是真的不知道。他知道,昨晚的那个整肃军纪,恐怕才是自己部队崩溃如此之快的主要原因之一。可如果昨晚他真的杀了那几个心腹,现在崩溃的就是特务营了。 看着眼下的局面,几乎已经是无法挽回。在待下去,自己也得扔在硚口。这个家伙倒也相当的果断,有学有样的直接丢开部队,带着自己的特务营和手枪连。小心翼翼的避开李子元所部,丢掉了所有无法携带的重武器,甚至连轻机枪都丢了大半,向着平川就要开溜。 只是这个家伙还没有跑出三公里,正与已经占领平川正在调头向东攻击前进的一团相遇。急于救援李子元所部,亲自坐镇一团指挥的分区政委和参谋长,见到眼前这股敌军装备异常的精良,而且有不少骑马的军官。马上就敏锐的察觉到,自己极有可能逮到了一条大鱼。 两个人对视一眼,甚至连与硚口正面李子元沟通联系都没有来得及,将一团所属的五个连成品字状展开。全团全部都上了刺刀,没有刺刀的也举着大刀,向着王铁石的特务营冲了过来。 一团是丙种团,只有五个连和机枪连、迫击炮连各一个。装备和战斗力,都远不能与李子元所部相比。但在兄弟部队胜利的刺激之下,这支几乎清一色是重新编成的部队,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别说团长和政委带头冲锋,就连伙夫和马夫都冲了上来。 不过王铁石这个特务营虽说军事素养差,但是里面却是有不少的亡命徒。而且这些人被王铁石大把的钱财,给喂养的膘肥体壮。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帮家伙到了关键的时候,倒也没有辜负王铁石的重金拉拢。 见到迎面冲过来一股八路,也丝毫没有犹豫的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了上来。但这一交手,却是战术水平高低立马分的清清楚楚。王铁石的这个特务营,上来就是一窝蜂的胡打一气,几乎是全无配合。 各个建制之中,除了班一级还能勉强有些战术配合之外,就连排一级的战术配合都没有。就这么一窝蜂没有任何配合,也没有火力支援,全凭着一股子不要命的精神冲了过来,试图打开一条逃命的通道。 白刃战固然是刺刀见红的硬仗,也的确是需要不怕死的精神。但是白刃战并不代表着,没有任何的战术配合。更何况,八路军对付日军已经磨练出一手白刃战术。现在拿出来对付伪军,岂不更是小菜一碟? 两军还没有接触,八路军这边就是一个排子枪,外加一群*。轻重机枪的数量虽说不多,但是一阵扫射也将当面的伪军撂倒了相当一部分。还没有等到这股子伪军清醒过来,面前的八路军雪亮的刺刀已经到了面前。 伪军几乎是单打独斗,对面的八路则是相互配合。仅仅一个回合下来,王铁石的那个特务营就倒下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剩下的伪军,见到自己的兄弟现在躺了一地。哭爹喊娘的伤员不算,单单尸体就摞了整整一层。 原本勉强撑起来的斗志,转眼之间就全都没有了。这些人是王铁石苦心花高价培养的心腹不假,可问题是他们也怕死。王铁石给发的那些高薪,他们也得有命花才是。仅仅十五分钟,王铁石的这个特务营就被大乱了套。 除了倒下的一半人之外,剩下的人中几乎已经是毫无斗志。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丢下了枪,紧接着这个特务营残存的人,就好像被感染了一样纷纷的丢下了枪。他的几个最铁杆的,知道自己民愤极大,落到八路手中不会有一个好结果的家伙,则小心翼翼的趁乱想要溜走。 至于王铁石这个家伙,早在当面出现八路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好。带着他心腹中心腹,死党中死党,也是清一色他壶北民团时期老班底组成的。就算最危急的时候,都没有舍得动用的手枪连,丢下了特务营和自己的坐骑,调头一路向北试图脱离战场。 正文 第七百零七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 只是王铁石利用特务营拼死抵抗,刚刚小心翼翼的脱离开当前这个战场,却与李子元亲自带领的包抄部队遭遇。见到李子元抢先一步赶到,王铁石连同他最后的部下,转瞬间心凉了半截。 当然李子元现在能动用的兵力不多,只有临时从各营抽调部队组成的一个连,侦察连和工兵连各一个排,以及警卫连的剩余部队,加强一门缴获的六零迫击炮和一挺九二式重机枪,临时编成的半个营。 知道像王铁石这种根本就没有家国观念,只看着自己利益的土顽出身的汉奸。也许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身上浓厚的土顽性质和地头蛇特性。也就是只要不被打死,绝对不会轻易脱离自己老巢的。 一旦被打的痛了,绝对拼命往自己老窝钻的性格。因为他们知道,离开了熟悉的环境,他们的结果也许会更惨。正是摸清楚王铁石这种性格,所以李子元将向南线反击的部队,交给了刘海山与钱朋指挥。 自己带着一支拼凑出来,甚至还有不少轻伤员编成的部队,则抄小路向着平川方向迂回。硚口到平川不止只有一条公路,中间还有至少两条的小路。这一点王铁石知道,李子元也是相当清楚的。所以,李子元直接抢在王铁石之前堵住了最近也是最隐蔽的一条小路。 两个人这一王对王的照面,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虽说一个急于逃命,一个急于堵住这群丧家之犬。但两个人谁也不甘示弱的,直接发生猛烈的撞击。硚口以北五公里处的,这个整个硚口周边此时最小的一个战场,爆发了整个反击战中一场最为惨烈的激战。 从武器上,已经丢光了轻重机枪和所有重武器的伪军明显吃亏。但是这些伪军,都是王铁石最铁杆的心腹,本身又都是他苦心收罗来的亡命之徒。而且这些人都是一些老兵,也都是王铁石亲自训练出来的。 尽管军事素质还没有摆脱老晋绥军的水平,但至少比他那个特务营要好的多。在护卫主子突围决心很大的情况之下,这些人在拼死的抵抗。而且这个手枪连大部分的人,都是长短各一个家伙。所以打起来,一时还难分胜负。 此时的李子元,并没有亲身直接参战。而是就坐在战场边缘的一块大石头上,什么都不说就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面前血肉横飞的战场。他的部下被他的这个举动,给搞的都快要打疯了。团长就在身后看着,基本上等于与自己在一起作战,谁又能不拼死战斗? 远了用枪打,近一些就用*,在近一些就干脆直接刺刀见红。刺刀拼断了,就用*、拳头,甚至是牙齿。警卫连与侦察连的战士,则用手中的*不断的以短点射,不断的将当面伪军给打散。 而对面忠心护主的这个手枪连也丝毫不示弱,驳壳枪与中正式交替掩护射击。尽管被不时打过来的六零炮弹,以及对方横扫的轻重机枪给压制的有些抬不起头来。但这些伪军,依旧疯狂的抵抗着。甚至为了掩护王铁石突围,不惜与当面的八路打起了对攻战。 双方不时有人倒下,但还活着的人依旧在拼死厮杀着。但王铁石手中仅存的这个手枪连,尽管作风相当的凶悍,可在战斗素养上相对于李子元身边的老兵来说,却是真的差了许多。而在战斗之中,单靠勇猛不讲战术是打不了胜仗的。 尽管其中不少的人枪法不错,但还没有摆脱一团散沙的战术运用。再加上李子元此时,占据着绝对的兵力和火力优势。尽管这帮家伙像一只刺猬一样,但对于侦察连和警卫连这些老兵来说,虽说难啃一些,但只要时间充足,也不是真的啃不下来。 但为了减少伤亡,李子元一直在控制着战斗的节奏。对于自己带领的这支基本上都由老兵组成的小部队,李子元可是珍惜的很。所以他在战斗之中再三叮嘱刘连明,要注意用火力压制住敌人,不许打肉搏战。 此刻李子元就在背后盯着,刘连明虽说更想要一鼓作气,直接吃掉这百十号伪军。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稳扎稳打,在第一次试探性攻击失利之后。便采取了交叉火力掩护,迫击炮定点射击,部队跳跃式攻击的战术。 反正现在时间充足的很,他也不在意使用磨盘战术,一点点的磨光当面的伪军。但即便是这样,这场规模不大的小战斗,也是打的异常的残酷。为了急于保护王铁石突围,当面伪军打起了对攻战术,也让刘连明打的很吃力。 好在他的机枪火力充足,在加上迫击炮的配合,一点点的用弹药来消耗王铁石手头仅有的兵力。伪军每次突围,都被密集的火力网给打了回来。几次三番的下来,伪军这个手枪连仅有的一点兵力,被一点点的硬生生给磨去了绝大部分。 不过这些伪军也算是硬气,面对着八路密集的火力,虽乱但是始终没有彻底的崩溃。实在攻不动了,便就地组织抵抗。只是在怎么顽强,但这些伪军毕竟不是日军。低劣的军事素养,还是让他们面对刘连明的跳跃式攻击无力守住任何一处地点。 两个多小时的激战下来,这个手枪连几乎被消灭。残存的二三十人,连同帽子已经被打飞,胳膊上也挨了一刺刀的王铁石,被困在了一个一百多米的高地上,可以说是已经处在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绝境的态势。 而这个时候,李子元也开始重新调整战术。将手中的部队,一点点的采取挤牙膏式的向着这个高地面积不大,而且光秃秃的连块石头都没有的山顶上挤压。看着山下正向上一点点推进的八路,王铁石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听着周边已经开始逐渐开始稀落的枪炮声,以及周边八路不断响起的联络号声,这个家伙知道自己恐怕很难突出去了。而且他更知道的是,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一旦落到八路的手中,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被游街示众之后脑袋上在挨上一枪,还是被大刀直接砍头?只是对于他来说,这两点他都绝对接受不了的。只是他虽说不想接受屈辱,可放心不下这些年苦心积攒下来万贯家财,以及家中娇妻美妾的他更不想死。 他坚信只要自己活下去,就一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只要活下去,肯定就一定会有希望的。最关键的是只要能够东山再起,今天八路给自己带来的屈辱,就一定能够讨还回来。而这一切的关键,那就是自己必须得活着。 在已经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情况之下,这个家伙鼓足最后一丝余勇,下达了禁止开枪的命令之后。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护兵,对着山下越来越近的八路军道:“那位是你们李子元团长,如果他在这里就请他出来,我现在想要见见他。” 见到王铁石居然亲自出面,李子元倒也没有含糊,一把推开死命拦着他的张玉虎,直接走到了两军对峙线,笑了笑道:“王司令,咱们两个相互闻名已久,可今儿还算是第一次真正的见面。” “往日里面虽说我在望远镜里面,观察过阁下不少次。阁下的音容笑貌,早就已经铭刻在我的心里面。不过我对王司令是念念不忘,可那时王司令却是很不待见我啊。不过这些年呈了你不少的情、借了你不少的光,今天不见见倒也有些说不过去。” 听到李子元语气中三分调侃的意味,王铁石这张老脸不由一红。但随即道:“这不是待见不待见的问题,只是你我都是军人,在战场上各为其主厮杀,也是没有办法。往日里面的恩怨,也算是逼不得已。” “今日相见,也算是你我一个缘分。我之前虽说也得到过李团长一定的情报,但却是依旧没有想到在战场上用兵如此老练,这几年就算日本人也无可奈何的李团长是如此的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年轻有为,只是可惜你不是我的部下。” “有你这样的部下,在这潞东方圆上千平方公里的地面上,谁又能耐我如何。你若是我的部下,我肯定会让贤,将这几千人马都交给你带。只是可惜啊,你我却是敌人。但我想,我们之前是敌人,以后却未必不能做朋友。” 王铁石的这番话说完,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语气一变道:“我是一个军人不假,可你算是他妈的什么军人?军人用来保家卫国,抵御外来侵略者,保护自己的骨肉同胞不受外敌屠杀,保护自己的姐妹不受外敌侮辱的。” “而你,为了自己的那点荣华富贵,不惜出卖自己的祖宗和同胞。与豺狼为伍,为他们充当爪牙反过来祸害自己的同胞。军人这个光荣称号,你这位礼义廉耻都不知道,将来只会遗臭万年的人是不配的。” “这些年,你为日本侵略者抢走了多少粮食,造成了多少无辜群众饿死。这些年,你抓走了多少青壮年为日本侵略者充当苦力,使得这潞东地区多少青壮年沦为异乡的孤魂野鬼?这些年你抓走多少妇女充当慰安妇供日军蹂躏,搞的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你替日本人贩卖鸦片,让多少无辜的群众被毒害?这些年,你为日本人杀害了多少抗日的仁人志士。这些年你配合日军推行所谓的治安整肃计划,挖封锁沟、构筑封锁墙,这太行山中多少村庄被你烧毁、夷为平地?” “这莽莽的太行山上,到处都是被你残害的无辜抗日军民的冤魂。这里的每一草一木,上面都有被你残害的同胞鲜血。就你这样的人还配称军人?我看你就连人都配不上。老话说的好,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今儿,就是你偿还这一笔笔血债的时候了。” 正文 第七百零八章 还老百姓一个公道 李子元的怒喝,对于王铁石来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个家伙很是有些无所谓的道:“李团长,就不要在这里讲大道理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到哪儿都讲得出来。中国人给不了我的,日本人能给,我为什么不接受?” “我当年为晋绥军也算是立过多次大功的人,可一道缩编命令,我不是那些长官的嫡系,就得脱下军装回家。还有跟着我多年转战的那些老兄弟,也被命令一同卷铺盖卷滚蛋。就连遣散费,都给克扣了一半。凭什么,就因为我们不是北方军校出来的杂牌?” “给了一个经费都得自筹的民团团总,一堆中原大战打剩下,连配件都不全的破枪,换了我两万现大洋去。给晋钞都不收,就要白花花的现大洋。给孙大头都不行,只收更实诚的袁大头。中国人给不了我的,既然日本人给了我,我也没有什么不接受的。” “我是当了汉奸,为日本人出了不少的力。可遗臭万年又能怎么样,我这些年至少做的光明正大,没有遮遮掩掩的。可有些人口中喊着抗日,私下与日本人也一样在勾勾搭搭不说,也一样忙着借机敛财、横征暴敛。” “等到日本人打过来的时候,不也一样一触即溃吗?大家都是彼此彼此,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也就不用五十步笑百步了。我这个人至少敢作敢当,没有做了却不敢说,更没有心口不一。” “再说,我当汉奸又怎么样,最起码我只危害到了潞东一地。早先的东北,现在北平还有南京,职务比我高的落水的不是也有的是?最起码这个潞东,不是我拱手让给日本人的。天下人熙熙攘攘,无不是为了名利。我这么做,也不过是向那些大人物有学有样而已。” 对于这个家伙的话,李子元冷笑了几声道:“有些人表里不一,他们的做法我们无法干涉。但这些人中不包括我们八路军,更不包括我这个人。对于我们来说,只要鬼子在一天,我们就永远不会放下手中的枪。”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眼前的王铁石一眼道:“王先生,我想你今天并不是来和我辩论孰是孰非的。我知道你是一个老奸巨猾、两面三刀的家伙,要是辩论也不会选在今天的日子。你今儿找我罗里吧嗦这些,是为自己找一个开脱的理由,更是想要让我放过你们吧。” 被李子元点破了自己的心思,也算是久历沧桑,脸皮已经锻炼的极厚的王铁石,并丝毫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反倒是笑道:“到底是聪明人,可谓是一点就透。我生平最愿意的,就是与聪明人打交道。” “咱们今天达成一个协议怎么样?只要你今天放过我,我以后保证每个月补充你们军费五千联银劵。当然,如果你要法币也可以。以后你们所有的物资,都可以通过我的防区转运。每年我给你们补充十万发子弹,一年两季的军装由我负责给你们解决。” “另外,我每年还可以补充给你们一万石的粮食。你们急需的,却没有门路购买的物资,我也可以想办法帮你们解决。最关键的是,我还可以提供给你们关于日本人,以及晋西方面的情报。当然,如果你嫌少的话,对于这个价码,我们可以在商议。” “其实,留下我继续在潞东,对你们更加有利的。最起码,我在潞东的存在,可以减轻日本人对你们的压力。我也可以保证你们的物资通道,不受到任何的干扰。而且我的存在,对你们的交通线和情报来源,都是相当有利的。” “你们的太行和太岳区之间的联系通道,都通过潞东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我在,我可以保证这条路线畅通无阻。换了别人来可就不见得了,你们不会认为我死了,日本人不会在扶植一个与我同样的人?” “我们之间已经熟悉了,谁怎么样,都有什么样的道道,大家已经基本上心里有数。再换一个人,你们岂不是要重新开始打交道。还有一点,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晋西那边是怎么准备的吗?” 对于这个家伙开出的价码,李子元笑了笑道:“可以啊,你开出的条件很不错。只是,我想在有些方面还差了一些。如果,你要是答应在加上一样东西,没准,我也许就会同意了。就是不知道,我希望加上的这样东西,你能不能答应。” 也许是李子元的这个回答,给了王铁石一丝的曙光。对于李子元附加的要求,他直接开口道:“请阁下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能拿得出来的,我保证会全力满足你们的需要。别说一样东西,就是十样,我也可以答应下来。” 他的话音落下,李子元笑笑道:“放心,我要求你加上的这样东西,你肯定能做得到。而且对你来说,还很轻而易举。因为我要的这样东西,就是你的命。只要你答应了,我保证也一样说到做到。” 李子元的这番话刚说完,他的身体突然闪电一样来了一个侧翻。手中谁也没有看清楚什么时候逃出来的快慢机,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响。他的这一枪,直接在王铁石的脑袋上开了一个天窗。 当这声枪响落下,王铁石身后的那些亲信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的主子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看着地上王铁石的尸体,再看看山下八路黑洞洞的枪口。这些人也很识趣的,直接丢下了手中的枪将手举了起来。 见到残存的伪军丢下了枪,李子元将手中的快慢机放回了枪套中。看了看王铁石的尸体,呸的一声之后才道:“留着你,那岂不是给这人世间留下一个祸害?留着你,谁来还给这死在你手中潞东的老百姓一个公道?” “你这种人,不千刀万剐都是便宜你了,还想活着?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老子不是那个南郭先生,不会养着一头饿狼的。留着你,这潞东的老百姓,岂不是还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那边的俘虏,让战士从俘虏中拽出几个,将王铁石的尸体抬着,回到了此时枪声已经彻底平息下来的硚口。而此时的硚口外围,已经集中了大批的俘虏。成片的俘虏正老实的坐在地上,他们交出的武器则堆成了一座小山。 还有足足五六十个日军的俘虏,也被捆的老老实实单独蹲在一边。日军俘虏很难抓的,一般被抓住也在拼命的挣扎。所以,这次抓到的俘虏,都只能先捆起来。尽管这次抓到的俘虏很老实,可这战场上有的是还没有收缴的武器和弹药。 在军区首长,也都赶了过来的情况之下。要是这些俘虏捡到一枚*丢过来的话,那就出了大事了。尽管这些日军在被俘之后显得老实的很,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将他们捆起来安全一些。 对于这些被捆的严严实实的日军俘虏,李子元倒也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不断扩编的日军,现在兵员素质下降的太快。这些半大老头子都拖家带口的,与当初那些日军精锐相比,悍不畏死的精神差很多。一下子被俘了五六十个,倒也算不上什么意外。 就在李子元在这边打量日军俘虏的时候,此时军区司令员与政委,以及分区的几位首长已经赶到了硚口。见到李子元带着部队回来,军区司令员相当兴奋的,狠锤了这个家伙肩膀一拳头。 这一仗打的实在太漂亮了,仅仅俘虏就抓到了四千多,怪不得一向持重的司令员会如此的兴奋。尽管此时其他方向的战报,还没有最终的出来。但仅看硚口战场取得的战果,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一场空前的胜仗。 而且取得的战果比林南战役还要大,更比设想的要大的多,缴获的物资和武器、弹药,更是堆积如山。不算轻武器,仅仅十一门山炮和三十多门迫击炮的战利品,就足以让整个军区都轰动了。一次性缴获这么多的火炮,在八路军对日伪军作战期间还是第一次。 至于那边的日式歪把子轻机枪、九六式轻机枪,国造捷克式、比利时机枪。国造马克沁、二四式,日造九二式、三八式、大正三年式轻重机枪,更是堆了半亩地。这次的缴获,足够整个军区吃一个饱饭了。 只是相对于司令员的兴奋,李子元却没有太多的兴奋。此次作战,他的部队一直处在核心位置上,一直承受着整个战场最大的压力,伤亡也是各个参战部队最大的一支。在反击战斗打响之前,全团就已经伤亡过半。 见到李子元的脸色有些灰暗,军区司令员自然明白怎么一回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次你做的很好,你放心军区会在第一时间给你补充完毕的。这批俘虏,也可以酌情调拨给你一部分。” “还有,你们军分区那边,你先不要急于上任,重点还是先放在部队补充和整训上。另外,我看完全可以将你们分区司令部也迁到与你们团的驻地吗。这样,你就可以兼顾两方面的工作了。” “下一步你的担子有些重,现在你们分区没有军事主官,你这个副司令员实际上相当于司令员。你在还要兼顾自己部队的情况之下,要分清楚工作的主次。一句话,部队要练出来,但是分区的工作也不要丢下。” 说到这里,司令员突然问道:“你现在是潞东分区的军事主官,你看壶北县城咱们是放弃,还是进入一部分的部队保留?壶北县城的得失关系很大,我想征求一下你这个军分区代理司令员的意见。你小子别给我东拉西扯的,你要跟我实话实话。” 正文 第七百零九章 真的被打怕了 对于司令员的征求意见,李子元沉思了好长时间才道:“司令员,如果您问我的意见,我的意见是放弃壶北县城,但要将平川控制在我们手中。至于原因则很明显,首先在交通上壶北县城的地理位置,远不如平川。” “而平川是壶北西部平原地带,乃至整个上党盆地进入太行山的东北大门。我们控制住平川,就在战略上对整个上党盆地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而且处在进可攻,随时可以进入上党盆地粮食产区。” “退可守,形成以平川为战略前沿,固守山区的战略态势。而且只要将平川控制在我们手中,我们将彻底的打通与长治地区我军联系。相对于固守壶北来说,将平川控制在我们手中,更适合我军的作战风格。” “而壶北县城他最重要的地位,其实就是长治城在太行山区边缘的一个门户,真正的战略地位与平川远没有办法相比。控制住平川,我们可以俯视壶北西部地带,便于更好的控制壶北西部地带。” “还有一点,壶北县城距离长治城太近了。那个独立步兵十四旅团,除非是连觉都不想睡了,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坐视壶北县城控制在我们手中。的确现在日军已经出现颓势,第一军现在兵力远不如上半年,但整个后勤保障能力依旧不是我们能够相比的。” “如果他们将南下作战的部队抽调回来,单单就弹药供应上,咱们就基本上无还手之力。首长,将壶北县城控制在我们手中,其实也就名声好听一些。对我们来说,反倒是百害而无一利。” “打起消耗战来说,对我们是百害而无一利。与其控制一个最多对长治有威胁作用,其实有名无实的县城,与日伪军打消耗战,还不如退而求其次,将真正的战略要点平川控制在我们手中。” “控制了平川,就等于控制了壶北西部平原地带,甚至整个上党盆地都对我们门户大开。就算鬼子重新夺回壶北县城又能怎么样?只要咱们控制住周边的乡村地带,不是一样等于被关了一个紧闭。最关键的是这个独立步兵十四旅团,总共就三个独立步兵大队。” “这次我们基本上等于解决了一个步兵大队,已经是让他们十去其三。咱们把壶北县城让给他们,势必会更加分散他们的兵力,并进一步加剧他们的兵力不足。到时候,咱们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打他那里就打他那里。他们想集中兵力,却是根本集中不起来。” “首长,收复一座县城,尤其是像壶北县城这样,紧邻敌占区核心城市的县城,除了能得到一阵欢呼之外,真正落在实处的好处其实并不多。与其死守一个县城,浪费咱们自己的兵力。还不如来一个水银泻地,牢牢控制住广大乡村,将日伪军困死在县城之中。”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司令员沉思了半晌,与政委对视一眼之后才点头道:“好,就按照你的意见办。放弃已经收复的壶北县城,转而将平川控制在咱们手中。你小子有长进了,开始有战略眼光了。你能这么看,说明你真正的成熟了。” “我可把潞东地区就交给你了,你小子别给稀里糊涂的。别忘了,那年被鬼子偷袭的教训。当时你带的只是一支地方部队,可现在交给你的是一个分区。担子重了,思想和眼光要跟的上。” “一个团长,有一个团长的职责。一个军分区的首长,要有军分区首长的职责。作为一个团长,更多负责的是一个点。但作为军分区的司令员,你负责的就是一个面了。这其中的区别,你一定要分清楚。” “这次你调任潞东军分区任副司令,在分区新任司令员没有到任的情况之下,负责军事工作是咱们政委亲自点的将。希望你小子别给政委丢人,一定要带好队伍,充分利用好这次战斗的战果。” 说到这里,司令员看着那边的王铁石尸体道:“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看还是送还给家属比较适合一些。这样,即给了其他日伪军政人员一个震慑,也显示出咱们八路军的严明纪律。人死账消吗。” 对于司令员的这个安排,李子元还能说什么?再说,这具烂肉他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与其自己还得花费力气掩埋,还不如还给他那几个老婆。让整个潞东地区的大大小小汉奸,都来看看给鬼子卖命是一个什么结果。 想到这里,李子元让人从俘虏堆里面,找了几个王铁石的贴身护兵。另外找了一个赶着驴车的老乡,让他们将王铁石的尸体装上,将尸体运回潞东县城交给王铁石的家属。至于其他的俘虏,李子元暂时还没有顾上。 等到参战的各部队逐步撤离之后,李子元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他来到正在忙着掩埋牺牲烈士的老班长身边,看着一排排裹着白布,身上覆盖着草席的烈士尸体。亲自要过一把铁锹,为烈士挖安息的地方。 此时跟着刘雁来带着支前民兵赶来,肚子已经略微有些显怀常娟,看着沉默不语但短短几天时间,帽檐下就有了白头发的丈夫。再看看地上排得整整齐齐的烈士遗体,常娟想要安慰一下丈夫,却被刘雁来给拽住了。 李子元与几个团领导亲自动手,将烈士一个一个的入土。等到全部牺牲的烈士安葬完毕,李子元集合其余的部队鸣枪三声后,集体向牺牲的烈士敬礼。这一仗,打的整个晋东南地区日伪军心惊胆寒。 自这一仗结束之后,整个潞东地区的日伪军都龟缩在几个有限的据点之内。潞东地区原本被日伪军据点,分割得有些凌乱的根据地,基本上连成了一整片。尤其是东部山区,已经再无任何一个日伪军据点。 壶北境内,更是剩下孤零零的一座县城。西部产粮地区,已经彻底的换了颜色。带领其重新进驻壶北县城的一个中队日军,根本连县城都出不去。尤其是伪军基本上被一锅端了,一个中队面对着壶北西部平原地带,就连胡椒面都算不上。 战斗结束之后,军区给李子元所部调了六个新兵连。被俘的伪军也交给了李子元所部三百多名,李子元所部的建制重新得到了恢复。随着作为太行根据地粮仓之一的潞东地区,彻底的恢复。根据军区命令,一团从丙种团扩编为两个营的乙种团。 尽管缴获的火炮绝大部分上缴了军区,但李子元所部还是留下了三门六零迫击炮。而且缴获王铁石手枪连的武器,也都被李子元留了下来。虽说也明知道是为了接任者做嫁衣,可李子元依旧把最好的武器都留了下来。 那位战战兢兢带队返回,靠着人品突然的大爆发,勉强挣扎着从战场上侥幸捡回一条命。但老胳膊、老腿也累的不轻,外加闪了老腰,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才恢复独立二四三大队长,只能守在县城坐井观天。 这位老兄是真的被打怕了,在加上岁月不饶人。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老实的在壶北县城内待到调职。所以,他返回之后就派人给李子元送来,十箱子六五子弹,二十箱子七九子弹和一批*。 硚口之战结束后,军区最终还是接受了李子元的意见。放弃了过于突出和靠近长治城的壶北县城,而将防线设置在了平川一线。但要求潞东军分区组织武工队,加强对壶北西部平原地带的控制,做好与长治独立营之间的配合。 而就在八路军撤退足足一个星期之后,那位在硚口之战中侥幸逃过一劫。但却在带着两个卫兵逃命的时候,把老腰给闪了的前第二四三独立大队长,才坐在担架上带着一个中队重返壶北县城。 在因为老胳膊、老腿,在逃命的时候累坏了,同时还闪了老腰的这位老兄。在返回壶北县城之后,面对着空空荡荡,就连一个站岗的伪警察都没有剩下。重新进驻壶北县城的部队,连一顿饭的粮食都凑不出来的局面,当场哭出来的心都有。 这位真的被打怕了的老兄,返回壶北县城的第二天。就派人带着十箱子六五子弹,还有五箱子七九机枪子弹,两箱子七七重机枪子弹,外加十箱的东北造的*,外加上一封措词极其恳切的信件,来到了八路军根据地。 这位老兄在信件上,充满了哀求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只要八路不在攻打壶北县城,他保证轻易不出县城半步,愿意与八路军和平相处。他只要壶北县城就可以,别的地盘都可以让给八路,大家今后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即便是上级有命令要扫荡,他也会提前通知八路军方面。并且今后他可以用武器和弹药,与八路军交换粮食,具体交换价码大家可以坐下来商议。随信送来的这些子弹和十箱子*,就是希望能够换一批粮食。 为了表现自己一方的诚意,决定先付款后收货。到底是酱油厂掌柜的出身,这位老兄在信上计划交换的东西,算计的可谓是相当清楚。每发子弹、每枚*,可以换粗粮多少斤、细粮多少斤,都写的明明白白。 此外,如果八路可以拿出更多的粮食,或是肉类等食物,换取其他武器,大家也不是不可以坐下来商议。比如轻机枪和步枪,他们都可以拿出一部分来。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八路千万别攻城。 这位中佐大队长还在信上,清楚的告诉李子元。中日两国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都是同文同种的兄弟。以前是相互不了解,以至于发生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现在大家就算不能共荣共存,但还是和平共处比较好。 正文 第七百一十章 交易 写这封信的时候,这位老兄估计是得了健忘症。远的九一八事变先不说,近一点的南京大屠杀,还有日军攻城略地的时候,制造的无数其他大大小小的屠杀事件。乃至现在南方还在进行的桂柳会战,都被他选择性的遗忘了。 就他自己,哪怕硚口战斗前,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以为八路缺枪少弹好欺负,想要在自己已经年过半百的情况之下,还混一个大佐当当。当然,这位老兄还有点自知之明,没有想着当一个少将。 可当一个大佐,他还是很期待的。但却没有想到刚一出手,便被打了一个灰头土脸。没有硚口一仗将他彻底的打老实了,这个家伙估计早就坐不住屁股了。还一衣带水、友好邻邦,也亏的他说出口来。 接到这封半是求饶、半是想要谈交易的信件,李子元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日军大队长,究竟是抽的什么疯?他是真的被打怕了,还是想来来一个欲擒故纵?搞出这一手来,专门来麻痹自己的? 两军之前还在你死我活的拼杀,这转眼就要和自己谈生意?这个日本人是吃多了撑得,还是酒喝多了还没有清醒?拿子弹来换粮食,也真亏他想的出来。他怎么不拿几门山野炮来换粮食,岂不是更好? 还一衣带水、友好邻邦,这个家伙难道是得了选择性遗忘症吗?他这封信,怎么看都好像不是一个正常人写的。正常的日本军官,哪有一个会写出这样风言风语的?这个家伙该不是硚口一战死里逃生,脑袋被吓出毛病来了吧。 李子元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在他身边的分区政委看了信件之后,倒是笑了笑道:“这个家伙看来是真的被打怕了,现在也开始学习其他地方的鬼子了。这没有什么可疑惑的,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现在这帮鬼子老实的很,没有底气没事就下乡抢粮了。用武器和弹药换粮食,甚至是其他生活必须物资,这在其他的地方已经有了先例。有一次我去北方局开会,就听说冀南军区那边就有鬼子,因为已经无力下乡扫荡抢粮,提出来用武器和弹药换粮食的。” “鬼子交出来的武器和弹药明码实价,咱们用粮食和他们顶账。他们老实的在城里面蹲着,当地的部队在外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当然了,他们要是出城的话,该怎么揍还得怎么揍。这就叫生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战场上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我估计,这帮鬼子在被打怕了,现在也开始是有学有样了。这样,咱们这次送过去一些粮食,比他开出来的单子多一些。点名在要两挺歪把子,一是解决一团机枪数量还有些不足,二也是试探一下这个家伙是不是真心实意的。” 对于政委的这个建议,李子元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在接到这封信后的第三天,便派人送了两千斤粮食。其中多出来五百斤的粮食,点名要换两挺歪把子外加上五箱子六五机枪子弹。接到粮食后,那个日军大队长什么都没有说,痛快的交了货。 来的人将两千斤粮食留下,又带走了五箱子六五子弹和两挺歪把子。这下他手中的储备弹药,几乎已经消耗一干二净。除了每个士兵身上六十发子弹之外,手头一点备用弹药都已经没有了。携带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基本上成了一个摆设,歪把子也就剩下了一挺。 收到粮食之后,这个日军大队长几乎都快哭出来了,总算暂时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尽管送过来的不是玉米面就是高粱米,就连小米都只有三百斤。对于一向只吃大米的日本人是难以下咽了一些,可好赖自己暂时不用饿肚子了。 看着这位老兄狼吞虎咽的吃着小米饭,边上的一个四十多岁的日军中尉,也只能苦笑不已。他是从冀南调过来的,那边为了解决吃饭的问题。在眼下自身已经无力下乡去扫荡、抢粮食的情况之下,在今年六月份就开始用武器、弹药,与八路开始换粮食了。 在重新进驻壶北县城之后,见到八路撤离的时候在墙上贴的警告告示。尽管知道城内的居民手中有粮食,但重新进驻的这个日军中队,如果敢动手去抢就会遭到八路最猛烈的报复。眼下孤悬在外的这个日军中队,实在没有那个勇气去重新实践以战养战的战略。 可放弃防区撤退,也是上级绝对不允许的。但在要么从老百姓手中抢粮食,要么灰溜溜的撤走,两个选择都不是什么办法。壶北县城的日军,几乎已经是束手无策,眼看就要饿肚子的情况之下。 最后这个已经被三次动员的日军老大尉,按照自己在冀南的经验提出来这个办法。八路缺武器和弹药,咱们缺的兵力和粮食。大家做一个交换,各取所需不是更好吗。再说了大家跟那些军校刚毕业的年轻人比不了,现在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 这万一自己要是以身殉职了,那自己的老婆孩子怎么办?他们这个年龄段,早就过了年轻人逞强斗勇的时候。都是一把年纪了,为天皇献身的重要性,早已经被老婆、孩子、榻榻米给取代了。 这个老中队长提出这个意见之后,知道自己现在能守住壶北县城,都是靠着八路给面子的这位大队长,当然是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不然怎么办?打,现在自身难保的自己,是肯定打不过的。跑,放弃防区擅离职守,回去要上军事法庭的。 可不打也不走,难道这里只能饿着肚子?人都要饿肚子了,那枪和弹药再多又有什么用?正所谓这位年过半百,早就没有了进取心。被从某酱油酿造作坊老板,又一次被征召转为现役的大队长,最终还是选了接受。 在派人送出去弹药后,心中还在不断乞求天皇保佑,八路能够答应自己的要求。要不然,他连同他的部下,只能或是选择去抢老百姓粮食,然后玉碎在这远离本土几千公里的晋东南。尸体被火化之后,挖上一汤勺的骨灰给带走,其余的就只能就地抛弃。 或是因为无法征集粮食,而活活饿死在这晋东南的小县城里面。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之下,这位老兄只能在从佛祖到上帝,再到他们日本人的天照大神、八岐大蛇乱七八糟的求了一遍之后,又苦苦乞求天皇保佑。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后代,只要他答应肯定能成的。 让自己的国家元首,保佑自己私通敌人的行为,能够得到对方的点头同意。这位日军大队长的这个许愿,倒也算是一个奇葩了。至于他那位天皇在知道这个乞求后,会不会被气得脑溢血,这就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了。 这位老兄被现实逼的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每一位他知道的神仙都求到。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好在八路军这边总算答应了他的要求,依靠着携带的那点补给,一天吃一顿饭才总算是撑到,这批用武器和弹药换来的粮食运到。 尽管日本人一向都不吃高粱米,即便是到了中国最大小米产地的山西,他们吃的也只是小麦研磨成的白面。可自从四一年起,白面就已经不够鬼子吃了。掺杂小米,已经是经常事情。到现在窝窝头不当金子的档口,高粱米、玉米面、小米也一样照吃不误。 自此这支日军部队即便是在补充完整之后,就此再没有迈出过壶北县城一步,老老实实的在壶北、潞东等几个县城里面蹲着。拿出来交换的弹药,保证数量绝对充足。而八路交过来的粮食,也绝对不缺斤短两。 至于那些被交易的弹药该怎么上报,对于日军来说反倒是简单。反倒往日里面,八路隔三差五就来据点外打两枪,或是在据点门口埋设上*。子弹哪去了,就报反骚扰作战的时候消耗掉了。 好在这个大队长还是有底线的,那挺子弹都被他卖了的九二式重机枪,到底没有舍得卖给八路。等到了四四年底他的继任者来了,才把这挺九二式重机枪连同后补充来的两万发子弹,换了几百斤猪肉和羊肉以及一些白面,让他的部队过了一个好年。 两拨人在这里心照不宣的做着生意,并将这种生意迅速的传到了,独立步兵十四旅团控制的其他地区。整个潞东的形势,迅速转变为日军老实的坐在城里面,基本上轻易不出城,想吃饭就拿着弹药和武器来换。 整个潞东地区除了日军为了向上级报销弹药,隔三差五的向天上打一阵空枪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战斗发生。这种局面让独立步兵十四旅团的下级军官,以及普通的士兵都很满意。至少不用出城打仗了,这对于这群大叔外加半大孩子来说,就比什么都强。 一句话,能活着的时候,谁也不想死。什么为天皇尽忠,什么大东亚共荣,纯粹都是扯淡的。大家好好的活着,等到战争结束后回家,不是比什么都要强的多吗?打生打死,那是大人物的事情。对于这些日军老头兵和少年兵来说,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满意。而这个唯一不满的就是独立十四旅团司令部,以及他们的旅团长喜川吉芳少将了。无他,这些日军弹药的消耗速度太快了,几乎每个月都要打掉上万发的弹药。轻武器损耗的速度,也多少有些过大。 这一个大队一个月的损失,都快赶上一个野战师团的损失了。至少一个旅团,一个月损失了九挺歪把子机枪的事情,让独立十四旅团司令部很难接受。为此,已经几次遭到第一军司令部的训斥了。当然,对于这种事情的内幕,旅团长喜川吉芳少将也心知肚明。 正文 第七百一十一章 明码实价 喜川吉芳少将很清楚的知道,所属部队上报的这些轻武器和弹药,并不是真的损失掉了,而是为了换取粮食被送给了八路。要是连这个嗅觉或是对部下的掌控力都没有,他这个少将旅团长当的就相当失职了。 但这种事情,他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要不然怎么办,现在这个独立步兵十四旅团,孤军驻扎在晋东南。这么广袤的土地上,三个步兵大队一撒就基本上看不见了。再加上王铁石所部伪军全军覆灭,原来由伪军驻守的据点只能由日军自己驻守。 本身就不够的兵力,这下子更加的稀少了。现在整个独立步兵十四旅团,在伪军重新编成以前,就连一个中队的机动兵力都凑不出来。别说下乡清乡、扫荡了,就是那个据点被围都抽不出兵力来救。 以往下属十多万精兵强将的第一军,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子。现在的问题不单单是兵员只剩下了六万多,补充兵员的质量也在每个月都下降。补充兵的年纪越来越大,朝鲜人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现在整个第一军只有两个丙种师团,其中驻扎运城的六十九师团参加豫中会战后,虽说师团部返回原来的驻地,可参战的一个旅团却没有返回来。而七月份编成的一一四师团,一个师团驻扎在二十五个县,还要保证南同蒲铁路的安全,兵力已经使用到了极致。 至从所谓的打通大路线交通作战发起之后,从中国大陆到南洋的交通线,是不是真的打通了,这些内幕喜川吉芳少将不知道。但他知道原来的部队调走之后,原来的非治安区就彻底的一点插不进去了。 原来的准治安区,彻底转变为非治安区。就连原来的治安区,现在治安都在向着非治安区快速的发展着。眼下的农村,几乎都控制在八路的手中。虽说八路一时还没有力量攻占那几座县城,但问题是县城他不出粮食啊。没有农村生产的粮食,他的部队就得饿肚子。 到了自己这里,硚口之战损失的一个大队,足足一个半月之后才补充完毕。这还是由一一四师团先拼凑出来的,临时借给独立十四旅团使用的。要是等国内补充兵员到了,还不知道得猴年马月呢。 不用武器去交换粮食,下边连抢粮都没有足够的人手,下面的部队吃什么?难不成,都活活饿死在据点里面?现在整个晋东南,粮食都掌握在八路手中呢。这么做,虽说有些挖帝国墙脚的嫌疑,可总比饿死要强得多。 但下面的各部队一个月之内,卖掉了九挺歪把子轻机枪,却是这位少将很难接受的。这位还不知道山东的日军,为了和八路换粮食连九二重机枪,以及掷弹筒都拿出来卖了。歪把子机枪那个月不得报损十多挺? 他这里一个月才卖掉了九挺歪把子,其实只是一点小意思,只能说小巫见大巫。但至少对此刻的喜川吉芳少将,却是感觉到这个数字有些太大了。甚至这位老兄,都有些怀疑自己的那些部下,是不是把卖掉机枪的钱都揣到了自己的怀中? 要不然,这九挺歪把子换来的粮食呢,他怎么一粒都没有见到?至少这九挺歪把子,也能换点肉吧,可这肉落到谁的嘴里面去了?甚至就连一根猪毛,自己这个当旅团长的,都没有见到过。 最关键的是,这帮家伙交换的粮食,他们居然都自己留着。尤其是细粮,千方百计的都隐藏下来。一让他们上缴粮食,就吞吞吐吐的不肯说实话,再不就是叫苦连天。自己这个堂堂的少将,每天只能吃一顿白面,剩下的也只有小米和玉米面可以吃。 一个日本陆军少将,整天吃喝棒子面粥、吃山药蛋、小米饭,连顿肉都吃不上这像话吗?关键是吃的他这位从来没有吃过这些东西的少将阁下,现在连解个大便都很吃力,整个胃肠都很遭罪。 自己派勤务兵去街上买只烧鸡回来解解馋,没想到这个死脑筋的家伙居然去抢人家。当然,按照日本人自七七事变以来养成的习惯来说,无论是喜川吉芳少将,还是那个领命而去的勤务兵,都压根就没有打算给钱。 结果原来任凭妻女被奸淫,也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的中国人,现在已经不太在乎日本人了。这个不打算掏钱的勤务兵,被人家逮到一顿胖揍不说,枪也给下了,本人则被扒了一个精光,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块兜裆布,哭哭啼啼的跑回来。 这在哪怕就半年之前,哪有过这种情况?大街上光天化日殴打皇军,这岂不是等于造反了吗?皇军买东西什么时候给过钱?曾几何时,皇军别说一只烧鸡了,就是抢中国女人,又那个付过钱? 可现在轮到自己到了这潞东,风水却是轮流转了。派去抓人的宪兵,看到打人的家伙腰间露出的驳壳枪柄,自己首先就软了下来。不仅全额的赔偿给人家损失,还点头哈腰的目送人家光明正大的离开。 堂堂负责反谍的宪兵,居然给人家的特务点头哈腰这成何体统。可这口气,喜川吉芳少将却是只能忍着。他在长治的守备部队就一个多中队,外加辎重队和半个重机枪中队。这要是八路来攻城,他可是一点招数都没有。 眼下的潞东地区别说伪军,就连伪警察都所剩无几。不是被八路抓走,就是自己跑掉了。前次硚口之战之后,整个潞东地区的伪地方组织几乎全部瘫痪。他的独立十四旅团就是想要下乡,连一个带路的都没有。 现在别说他的独立步兵十四旅团已经抽不出兵力,就是能抽出来也是一群瞎子。这个遭遇,与部下那些预备役家伙不同,身为现役陆军少将,也是一步一个台阶走上的来喜川芳吉还是清楚的。没有伪军和伪政权协助,日军就是一群瞎子。 他这个当旅团长的首先就服软了,下面的部队还有不服软的。粮食袋子被八路捏着,你这边玩点什么,那边八路把粮袋子一掐。除非他喜川吉芳少将有本事集中几千人去扫荡,否则他就得老实的。 可待着好说,毕竟长治城内安全一些。但肚子的问题,却是成了困扰喜川吉芳少将最头疼的事情。这小米饭吃的他眼睛都绿了,哪怕是军医说这玩意再有营养,他也吃的够够的了。日本人是从小吃大米长大的,小米饭这玩意不适合日本人的肠胃好吗? 最终忍无可忍的这位喜川吉芳少将,给三个所属步兵大队长下了半公开的命令。一个是交换粮食的武器,不得使用轻机枪以上的武器,包括轻机枪在内。尤其是重机枪以上的重武器,一律不许拿出来交换。 以免八路得到重武器之后,转手就过来攻城。那独立步兵十四旅团到时候,就变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所以他在命令上,再三强调机枪以上不许卖。交易的时候,要尽量做到以轻武器弹药为主。就连步枪,都要尽可能的少卖。 另外一个命令,可谓是更加的直接。他给各个大队下达的第二道命令,就是为了避免各部队吃独食。所有交换来的粮食由旅团统一控制和掌握,任何部队不得私自隐瞒。为此这位少将阁下特别命令旅团经理军官,详细制定出一个统一的交换方案。 每支三八式步枪,可以交换多少粗粮、多少细粮。多少发子弹换一斤白面,一枚*可以换多少斤小米。其中要上缴给旅团部多少,其中上缴的粗粮和细粮的比例是多少,都做了详细的规定。 今后所有用物资交换粮食的交易,一律按照旅团司令部统一规定来执行。各部队谁也不许恶意压价,以保证全旅团的供应,以及公平合理的交易。如果有恶意压价的行为,旅团将给予最严厉的处罚。 这个命令下达之后,几乎是等于喜川吉芳少将,公开承认这种行为是符合要求的。但对于他的部下来说,他的这道命令并无太多人真正的严格遵守。开什么玩笑,刀把子在八路手中。他这个旅团长,还真当现在是四一年或是四二年呢啊。 人家要是点名要机枪,你能真的不给?你前脚不给,后脚八路就能给你断粮。没有了粮食来源,你让大家都集体喝西北风去?别说机枪了,就是上级下拨的军需物资,下面的军官什么都敢卖。 驻扎在潞东县城的一个大队,到了秋天为了筹集过冬的柴草和粮食。不仅卖掉了大部分的轻机枪,以及几乎一半的储备弹药。就连刚发下来的军大衣都给卖了一个精光,自己则换上就地取材,价格便宜多的中国式棉袄。 结果城外的八路一色的日军制式大衣,反倒是城内的日军一色的都是中式老棉袄。知道的是日军成了困兽犹斗,不知道的还以为城外驻防的是日本陆军,城内守城的那些是土八路呢。因为这些日军凑不齐一个颜色的棉袄,所以就连老八路都不会被错认。 最后还是喜川芳吉少将认为这样,太有碍于大日本帝国赫赫军威。一群帝国士兵,穿的像是一群支那人叫花子,像是什么话?以运输路上遇袭,所有军大衣全部损失为名义,重新给这个大队拨付了一批大衣,才让这个日军大队勉强看起来还像日军。 当然也考虑到交换粮食所需的武器和弹药,这位老兄几乎可以说狮子大开口。不过他除了不断的向第一军要补给之外,还不断的催促第一军司令部,加快对潞东地区的伪军重新组建。没办法,单独依靠他这三个大队,连控制几个县城都很吃力。 王铁石所部伪军,基本上被一锅端了之后,这位喜川吉芳少将便深深的感觉到,没有伪军这些地头蛇配合自己面临的困境。好在第一军司令部也没有让他担心太久,很快便调拨来一笔资金和武器重新组建潞东地区的伪军。 正文 第七百一十二章 困扰与难题 在硚口战斗结束的两个月之后,也就是四四年的十月份。一批武器和弹药从汉口运了回来,第一军司令部也下拨了一笔资金。但这些武器装备,却是以步枪为主,机枪的数量只有二百余挺。除了几十个掷弹筒之外,只有二十几门迫击炮。 为了尽快的补充晋东南的空白,第一军可谓是拼了老命了。鼓动那位已经调任华中第六方面司令官的原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将长衡会战缴获的重庆方面武器装备,后送到了太原地区。以便扩充伪军,接替眼下兵力不足的日军。 这个政策,因为正好也符合这位一向主张以华制华大将的胃口。便将刚刚结束的长衡会战缴获武器,几乎全部送回了山西。其中仅仅中正式步枪就足足有三千多支,轻机枪也是一色国造捷克式机枪,十多挺重机枪全部都是二四式重机枪。 考虑到整个潞东地区原有的伪军几乎已经没有,日军从太原以及其他地区调来了一批伪军,并将八路军释放回来的俘虏又重新编成。并从河北境内的伪治安军,成建制的调来两个团的兵力作为基干。 只不过这两个团虽说是当时伪军中,战斗力比较强一些的部队。可与当时所有的伪军都一样,编制是相当的大。集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集团军呢。其实一个集团,也就相当于一个简编师的编制。两个团,加在一起也不过一千四五百人。 尽管编制大,规模却是很小。但要说素质,这支伪军还算相当的可以。至少比王铁石原来的那个什么潞东联防司令部,所属的警备联队要强得多。这些伪军都是清一色的辛巳式步枪和轻机枪,装备也比较精良。 这支伪军开到了晋东南之后,在第一军的允许之下大势征兵。再加上第一军补充的武器装备,很短的时间之内就扩编到了五千多人。将原有的两个团,扩编为三个团外加一个独立团,重新整编为治安军所属第十三集团。 从河北开来的这支伪军,此时已经全部换装为汪伪军服。军服上除了细微差别之外,几乎与重庆方面一模一样。比原来王铁石那个部队,在改编为治安军之后,身上穿的小翻领、佩戴大檐帽,脖子上还扎一个领结的不伦不类军服,倒是更能唬人。 不过这次日军还是将潞东地区的伪军,给重新组建了起来。可无论是兵力还是装备,都已经不能与王铁石所部同日而语。不过作为基干使用的伪治安军,战斗力和装备都尚算可以,至于其他的伪军还是一句话算了。 这些伪军被调来之后,也是死守城镇和几个大型据点。最多也就是集中起来,下乡征收一些粮食。与日军基本类似,轻易不出门作战。但这股伪军调来之后,虽说轻易不太出门,但是却是有些趾高气昂的。 对于那个独立步兵十四旅团的一群半大老头子,以及一群黄嘴丫子都褪尽的半大毛孩子,明显有些瞧不起。对于城外的八路,也根本就不太当回事。要不是喜川吉芳少将生怕出去在被八路给打光了,自己又成了没牙的老虎,死活不同意他们下乡扫荡。 这帮家伙自以为山西人打仗不行的伪军,搞不好还会来一个主动出击。不过这股伪军来到潞东地区之后自持装备精良,明显与本地出身的汉奸相处的不太融洽。对本地出身的伪军军官,很是有些排斥。 尤其是被八路军释放回来的伪军军官,基本上都降级使用。原来当连长的,给降级成了排长或是副连长。大事提拔自己从河北带来的一批伪治安军教导集团,培养出来的所谓军官生或是士官生。 这股伪军这么一搞,搞的伪军内部矛盾很大。在一分散驻防之后,各个据点之间几乎都极少联系。潞东县独立营拔掉一个该部伪军的据点,周边其他伪军除了一个据点出兵救援,半路就被打回去之外,其余的据点基本上是按兵不动。 眼下的这个态势,让身兼潞东军分区副司令员的李子元,可谓相当的省心。日军老实的很,伪军内部矛盾重重。自己可以专心来考虑部队的训练问题,以及其他方面的事情。他虽说上任的时候,只带了王均和刘连明两个人。但是却将自己的训练方法,在全分区开始推广。 眼下的潞东军分区下辖两个主力团、五个县独立营,外加两个基干游击支队。虽说兵力在太行军区各分区只是排到中等,但部队装备却是堪称精良。李子元自己所在的二团,就不用说了,轻重机枪数量很充足。 即便是原来的一团,在硚口之战后也是鸟枪换炮。通过李子元在军分区内部调整,全团两个营已经清一色的三八式步枪,以及歪把子机枪。团重机枪连装备了两挺大正三年式重机枪,以及三挺九二式重机枪。 步兵每人配发子弹三十发,缴获的*两枚,军区兵工厂自己制造的*两枚。轻机枪的弹药基数,也从原来的百余发增加到三百发,重机枪则是每挺达到了五百发的基数。不仅战士达到了人手一枪,每个连都装备了五挺轻机枪。 五个独立营也编制完整,虽说轻机枪除了壶北独立营之外每个营只有三到五挺,但是汉阳造和晋造三八式装备的数量却是很充足。子弹的配备标准,也达到了每人二十发。至于壶北独立营,则因为就在李子元身边,硚口之战是发了大财的。 全营上下清一色的汉阳造步枪,轻机枪达到了每个连三挺,营里面还直辖了一挺三十节重机枪,以及两挺苏制转盘轻机枪。只有两个基干游击支队装备略差,主要是机枪和弹药的数量比较少。两个加强营级别的游击支队,总共只有不到十挺轻机枪。 分区直辖轻重迫击炮各一个连,装备十余门迫击炮。其中重迫击炮连,有三门晋造一百五十毫米重迫击炮,两门日式一百五十毫米迫击炮。轻迫击炮连,装备有十一门国造和日制迫击炮。尽管重迫击炮连弹药有些匮乏,全连只有五十多发炮弹,但也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另外分区还有一个装备了三门山炮的山炮连,炮弹的数量虽说也不多,但至少能支撑一段时间。只是其中的一门老式克虏伯山炮,因为过于老旧而有些故障,只能当做平射炮使用。其余的两门大正六年式山炮,倒是一直处在随时可以使用的状态。 唯一的不好,就是炮弹的数量有些不足。两门大正六年山炮,只有不到二十发炮弹。这还是李子元上次打伪军缴获山炮的时候,连同山炮和炮弹一同上缴的。这次分区部队,因为没有在主要作战方向,因此除了两门日造迫击炮之外,基本上没有缴获到什么火炮。 反倒是军区,用缴获的火炮与原来李子元上缴的山炮,编成了一个炮兵营。与原来历次作战缴获的山炮和其他火炮,编成了一个炮兵团。共有山炮、步兵炮三十多门,但炮弹的总数不多。 这么一个炮团,军区当成一个宝贝一样供着。虽说李子元也清楚,一旦有大仗打,军区绝对不会藏着、掖着,只要下面申请肯定会派出来。可军区距离太远,到时候不见得能够指望得上。 这自己支援火力不足,对于李子元来说倒也是一个难题。重迫击炮威力对于攻坚来说还是有些不足,而且炮弹的数量太少了。山炮也存在着类似的情况,那几枚山炮弹只能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 想到这里,李子元摸了摸下巴。现在日本人重机枪都敢卖,但是火炮和炮弹是绝对不肯卖的。就连掷弹筒*,肯出售的数量都达不到自己的预期。甚至就连*,都死活不肯出售。炮弹与*数量不足,也就意味着部队的攻坚能力不足。 炮弹暂时没有办法,可*还是要想办法解决的。军区兵工厂那点产量实在太少了,根本就不够这么多部队塞牙缝的。最终的办法,还是要从日军头上着手。既然日军死活不肯卖,那么自己还是要想想办法。 李子元此时还不知道,不是独立十四旅团不想卖。就算他们上司严禁出售这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下边穷疯了的人也会想办法卖的。问题是,日军从整个华北抽调了大批的*去东北。独立十四旅团手中的那点可怜的*,估计不比潞东军分区可怜的储备多多少。 但尽管李子元不知道这件事情,可要说日本人真想赚这笔钱,当然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至少正太线上的井陉煤矿,北面的大同煤矿,以及太原周边的几个煤矿,出产日军急需战略物资煤炭的地方,*数量还是不少的。 当然,开矿用的*与军用*是两码回事。可只要能炸开工事,谁又管他是军用*还是民用*。壶北县城自己自然不用操心,上次死守三战壶北县城,整个城墙都被炸塌了。日本人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财力和物力,去重新修建。 但在潞东境内,还有不少的日军炮楼和据点,其他的几个县城的城墙也都完好。虽说有些城墙年久失修,但是大部分毕竟还是完好的。严重缺乏炮火的支援,就连*也严重缺乏的情况之下,攻坚是从这支军队组建起来,就困扰这支部队始终无法解决的一个难题。 在到了十月中旬,日军开始筹措过冬物资的时候,李子元突然以军分区代司令员的名义,下达了全部停止与日军交换武器弹药的命令。接到李子元的这道命令,日军也被搞的措手不及。眼看寒冬将至,整个潞东地区的日军过冬粮食,以及取暖用柴草都没有着落。 正文 第七百一十三章 喜川芳吉的抢粮行动 李子元的这个要求,让整个独立步兵十四旅团上下倍感震惊。这要是没有过冬的粮食和柴草,他们这个冬天可怎么过?被搞的一头雾水的日军各部,纷纷派出伪军人员去打听。结果回来才知道,人家八路现在不要别的只要*。 如果想要继续交换物资,那么就拿*来顶账。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八路暂时停止与日军各部队的一切交换行为。李子元的这道命令,把整个独立步兵十四旅团上下都给愁坏了。炮弹和*不能给,这是全旅团上下的一致共识。 八路缺乏重火力,少量的重火力也缺乏弹药。他们没有制造能力,也就没有有效的补充,所以自己还能龟缩在几个县城之中。但问题是现在八路提出来了,要么你给*、要么你们自己有种出来抢粮食,看看咱们谁能奈何得了谁。 接到李子元的最后通牒,喜川芳吉少将还真的就鼓起一把勇气。眼下已经是十月,新编成的伪军已经陆续到位。现在感觉到底气硬了一些的他,在某个雄心勃勃想要独霸潞东地区,以扩充自己实力的伪军将领鼓动之下。 七拼八凑出相当于两个半步兵中队规模的兵力,配属两个重机枪小队,拖着一门山炮在一千七百多伪军配合之下。从潞东县城出发,向着整个潞东地区最大的粮食产地,潞东与壶北两县的西部平原地区直接杀奔而来。 这位喜川芳吉少将的打算很清楚,既然你八路不想在将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维持下去,他们也就没有好忌讳了。你不给,我快打快出,抢到粮食就走,看你能怎么样。最关键的是他觉得硚口之战后,潞东地区的八路太猖狂了,也该得到一些教训了。 对于喜川芳吉少将来说,如果李子元不是太挑剔的话,他并不想要冒这个险。因为他从大本营的陆大同学那里得知,自己最多到年底就将调职。当然,他更知道自己担任独立步兵十四旅团长以来第一军,甚至是华北方面军对自己并不满意。 如果在几年,哪怕是一年之前自己都会被退出现役。但现在帝国的将军有些不够,大批的预备役将军被重新征召回现役。自己也许会被调到国内军。可不管去哪里,总比待在这个该死的北支那要强。 想想自己的几个前任,在驻军晋东南的时候,那个不是捞的脑满肠肥的。当然,也有个别人被折腾到中风。可人家虽说成了半身不遂,可回国的时候带着那些财富,让人看着就眼红。可到了自己这里,却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最关键的是,八路那边还挑挑拣拣,尽挑自己不能卖的。给的那点粮食,白面都少的厉害。人说货卖三家,可自己连挑选客人的余地都没有。这次就算搞不到粮食,吓唬一下那些八路,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任他们搓来搓去的东家。 当然,这种抢粮行动他是不会直接参加的。他委派了他旅团之中除了他之外仅有的陆军大学毕业生,也是旅团高级作战参谋建川幸次郎少佐指挥此次行动。至于那些老胳膊、老腿,跑都跑不动,已经是暮气沉沉的老预备役军官,他是压根就不敢指望了。 硚口之战的教训,让他认为这些年纪一大把的预备役军官,还是老实的守住据点为好。至于这种战场上的事情,还是让建川幸次郎少佐这样的年轻人去为好。岁数太大的人,就不要去战场上搀和了。 要说这位建川幸次郎少佐,也算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到任时间虽说不长,但将十四旅团原来被那些年纪不小的预备役军官,给搞得一团糟的旅团司令部,给捋顺的整整齐齐。派他出去,喜川芳吉少将阁下还是放心的。 在接到命令之后,这个建川幸次郎少佐却并未感觉到欣喜。他并不看好这次抢粮行动,尽管旅团长给他的命令是捞一把就走,可问题是捞一把,究竟是去哪里去捞?八路征集来的粮食都储备在哪儿?现在是秋收的季节,难不成让自己的部队亲自去收割? 一没有情报支援,二部队眼下的实力在哪儿摆着呢。主要依靠伪军,你少将阁下这不是开玩笑嘛?要是支那人能顶得住,那帝国还在支那战场驻这么多军队干嘛?就两个中队的日军,那不是羊入虎口吗?你喜川芳吉少将,真当现在是三七、三八年呢。 在凝视了沙盘上敌我对峙态势良久之后,这位老兄明知道不可为的情况之下,还是尽全力制定了一个抢粮的计划。为了保密,他没有选择从距离长治最近的壶北县城出发,而是选择了于潞东县城集结出发。 而且在从潞东县城出发之后,他带着部队先是笔直向东,摆出了一副向太行山区扫荡的架势。等到深入东部山区刚刚十公里,便迅速的改变方向转头向西南方向,杀奔壶北县西北平原地区,也是整个潞东地区最大的产粮区而去。 他的整个作战计划,除了他自己之外,在行动全部曝光之前别人是谁也不知道的。别说伪军将领,就连参战的日军两个中队长都不清楚。这位老兄连自己人都瞒着,可谓是用心不是一般的良苦。 因为他知道,下面的部队之前都被打怕了。都愿意保持现在用武器、弹药与交换物资,保持与八路现在和平共处的现状。谁也不愿意出来扫荡,都怕挨八路的揍。这帮老家伙今天命令下达,没准明天就把自己给卖了。现在,他可不敢信任这些同胞加上同袍。 他煞费苦心,但其实并没有瞒住多少人。这个家伙一撅屁股,李子元就知道他要拉什么样的屎。自从开始主持分区工作开始,他就严密的控制流向日占区的粮食等生活必需物资。所有的粮食流通数量,都牢牢的控制在军分区手中。 对于交换粮食的做法,李子元虽说表示了一定的支持。但他也要求,不允许日军存粮超过半个月。以眼下八路执行命令的效率来说,这道命令能不能得到落实,李子元还是心中有数的。 眼下即将入冬,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出来搞些粮食,除非他们从晋中搞来粮食,否则整个独立步兵十四旅团整个冬天就得挨饿。可晋中的粮食除了满足晋中地区日军需要之外,还要满足粮食产量很低的晋北,以及绥远日军的消耗。 即便是能调拨出来一批粮食,但数量也会是相当有限的。自己眼下掐住了日军的粮袋子,只靠几个县城周边巴掌大的地方,根本就满足不了他们的需要。眼下秋粮下来了,这帮日伪军出来干什么了,傻子都能判断的清楚。 所以在接到日伪军向潞东县城集中的情报之后,李子元将主力两个团加上一个独立支队,秘密调往潞东与壶北西部地区交界处待机。在整个潞东县境内,就放了潞东独立营以及从其他几个县独立营,抽调的一部分兵力。 甚至他的司令部,也跟随独立二团秘密迂回到壶北与潞东交界处隐蔽待机。他在两县交界处的毕竟地带,给建川幸次郎设置了一个伏击圈。为此他连军分区所属轻重迫击炮连,都全部的调出来。 这边李子元设置好了伏击圈张网已待,那边建川幸次郎的南下行动,也是相当的小心翼翼。他将所有的日伪军猬集在一起抱团行动,前边尖兵一律改为日军担任。在行进的时候,重点对两翼进行观察。 虽说猬集在一起行动,但并不等于说他将全部的队伍收拢到了一起。他将所有的日伪军分成三队,每一队间隔在五华里左右。这样,即便遭受到伏击,也不至于全部都遭受到打击,而且各部无论那一部分受到袭击,相互之间也能起到支援的作用。 这位老兄构思,可谓不是不巧妙。但他却忽视了一点,那就是这支从河北调来的伪治安军的战斗力,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内部也一直都没有捋顺,后调来的伪军官与本地出身的军官之间,相互几乎毫无信任。 而且,该部伪军中本地军官,多次受到过八路的打击。硚口一战,更是几乎被连锅给端了。先天对李子元所部八路,就有严重的畏惧心理。打起来,这些人极有可能会一触即溃,根本就坚持不了他预计的时间。 最关键的是,他的那两个中队如果是七七事变之初,意志顽强、作风凶悍,准备也相当精良的日军,也许这个战术还能起到一些作用。但眼下的这支日军,以两个中队别说两个团的八路,就是两个连的八路,也不见得一对一能够打赢。 他更没有想到,李子元为了对付他这支抢粮部队,调动了几乎全部的两个主力团外加一部分地方武装,压根就打算将他这支送上门来的日伪军,全部都留在他们预定目标之内。他制定的这种战术,正好对了李子元下苦心练习的穿插、分割、包围的战术。 徒步行军的日伪军,在整整在潞东与壶北交界处的浅山区转悠了将近一天之后,见到前边的新集镇,这帮日伪军都松了一口气。位于浅山、丘陵地带的新集镇,是两县交界处一个比较大的集镇。 虽说位于壶北,但与潞东西部地带就只隔着一道很低矮的岭,直线距离还不到十华里。向西南方向不到五十华里,就是可以随时提供支援的壶北县城。按照原来伪警备队军官提供的线索,八路在两县西部征集的公粮,很大一部分都集中到这里,再向东部山区运送。 眼下秋粮已经开始收获,这里肯定会堆满了粮食。再加上地理位置适中,所以建川幸次郎将新集镇,作为此次抢粮行动的主要目标。他这次出动,将独立步兵第十四旅团几乎所有的骡马都带了出来,还征集了不少的民夫和几个县的大车。 正文 第七百一十四章 请战 建川辛次郎的整个企图很明显,摆明了就是准备抢一把之后。趁着东部山区的老八路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撤入壶北县城。只要能调开老八路,将他们给吸引走的话。剩下的什么区中队、小队,基干民兵一类杂七杂八的武装,建川幸太郎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潞东地区的八路,一直都没有出现踪影,让建川幸太郎以为自己声东击西的把戏,成功的瞒过了李子元。所以他尽管还是显得有些紧张,但脸上的神色明显却是多少带着有些自得的表现。 眼下新集镇已经就在眼前,而且一路上八路都没有出现,这让他的信心更浓了。似乎堆山成岭的粮食,现在就已经摆在他面前了。他认为只要给他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可以搬光整个新集镇的粮食。只要这些粮食在手,整个旅团就可以平安的渡过冬季。 至于这些粮食究竟是高粱米,还是日本人不吃的小米,或是上好麦子磨制的白面,对于建川辛太郎来说没有任何的差别。对于他来说,首先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是第一。再然后,既然现在十四旅团都已经混到吃糠咽菜的地步了,那也就别在挑挑拣拣的了。 当向新集镇做最后侦察的尖兵回来报告,新集镇内几乎没有任何的防备。除了一些民兵维持次序之外,一个老八路的踪影都没有见到。从周边地区运送粮食的大车和独轮车,已经将新集镇内外给挤满之后。 被即将达成目的刺激的眼睛都有些红了的他,此时已经将所有的危险,都抛弃到脑袋后边。只是就在他一挥手,刚要下达攻击命令的时候。一声枪响让刚刚还和他汇报的,担任尖兵的一个曹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一股混杂着白色东西的鲜血,从他头上的钢盔下面,耳朵的位置上瞬间的流了出来。这个倒霉蛋连抽搐都没有来得及抽搐,甚至连*都没有来得及*,就直接去见了他们的天照大神。 尽管建川幸次郎反应极快,在第一声枪声响起的时候,就一个鱼跃迅速的卧倒。但这声枪声,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在新集镇的周边,不约而同的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一枚枚的*,准确的落到了日军第一梯队之中。 从周边打过来的*,将已经做好出击准备的第一梯队的日伪军,给炸的血肉横飞、死伤一地。而伴随着落下来的*,同时打过来的还有密集的机枪火力。这些部署,不是只针对日伪军第一梯队,而是一直伴随着整个日伪军行军序列。 伴随着嘹亮的冲锋号音,一股股的八路从两翼快速的丘陵地带快速的杀了出来。不过这些杀出来的八路,只是以火力压制住日伪军不敢轻举妄动。自己的攻击目标,重点则是三部日伪军之间的结合部。 此时的建川幸次郎那个稳妥的战术,真的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三部日伪军相隔五里的间距,正好给了设伏八路穿插分割合围的机会。而他总体的兵力相加,两千多人的日伪军也不算少。 可关键是被自己人为的分成了三块,在这种密集的火力封锁之下,想要短时间集中起来那有那么容易。尽管日伪军也按照建川幸次郎战前部署,迅速向中间部位靠拢。但周边的密集机枪火力,让试图靠拢的日伪军被打的人仰马翻。 尤其是被重点打击的第一梯队,承受着更加巨大的压力。十余挺轻重机枪,再加上至少七门迫击炮,在向他们倾泻着弹雨。在加上不时投过来的密集*,日伪军的先头部队几乎是被打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尽管跟随第一梯队的建川幸次郎几次组织向后突击,但却始终无法冲破八路的火力网。 几次发起的攻击,几次都被打了回来。在付出一定的代价之后,建川幸次郎不敢在强行攻击。在打下去,他的第一梯队估计即便是与身后的两个梯队汇合,但也剩不下多少人了。 尤其是其中兵力最少的日军,那里经受的住这样的消耗?最终束手无策的建川幸次郎,只能一边命令日军监督伪军顽强抵抗,第二、三两个梯队调头向自己靠拢。一边不断的呼叫壶北县城的二四三步兵大队,要求他们提前出城支援并接应自己突围。 而此时就在新集镇内指挥作战的李子元,见到自己的老部队在刘海山的指挥之下,已经完成了对三部日伪军的分割。一团已经从正面兜住了日伪军第一梯队,从背后迂回穿插的潞北支队,也已经包抄到位之后。 对着身边的王均道:“打信号弹,命令部队发起总攻击。告诉部队,加快进攻的速度,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股日伪军。该上刺刀的时候,就给我上刺刀。告诉刘海山,他的炮兵这个时候还不用,难道还等着那些炮弹下崽吗?” “命令阻援的潞图支队以及土城独立营,在这边战斗结束之前,不能让壶北县城内的日伪军,迈出县城一步。命令其余迟滞其他方向日伪军的部队,立即按照原有的计划行动。尽一切可能保证这边的战斗不受任何干扰。” “那个方向出问题,我要追究那个方向部队军政主官的责任。这一战,决定我们能不能彻底打掉日军还存在着下乡抢粮幻想的关键战斗,在战斗之中谁也不许给我掉链子,力争要干净彻底的解决这股敌军。” “我们集中两个主力团,两个支队外加上两个独立营的兵力。加强了这么多的炮兵,动用了几乎全部的储备炮弹,要是这一仗还打不赢的话,我看有些干部的脑袋里面,到了该整顿的时候了。” 记录完毕李子元的命令之后,王均不敢耽搁。一方面安排人员,有电台的用电台传达,没有电台的将分区骑兵通讯班全部撒了出去,争取将命令在第一时间传达下去。而他自己则举起手中的信号枪,打出了一发代表总攻的红色信号弹。 当这发红色信号弹,冉冉腾空而起之后,整个新集战场枪炮声更加的密集。双方的喊杀声,可以说震耳欲聋。新集镇东北方向十几华里长的战线上,枪炮声和厮杀声响成了一片。而负责兜尾的潞北支队,则瞄准了他们窥视依旧的日军炮兵,以及那两个重机枪小队。 他们的支队长和政委,将部队兵分两路,由支队长和政委各带一路。支队长指挥的一路,不管不顾直接杀奔日军的炮兵阵地。由政委指挥的一路则向着日伪军的机枪阵地,发起了轮番的攻击。 相对于兜尾的潞北支队,承担了主要作战任务的李子元老部队二团,除了以四个连负责分割三部伪军之外。将其余的部队,全部投入到了对日伪军第一梯队的攻击之中。二团除了打援部分之外,其与的部队则集中兵力和火力攻击第二梯队。 一团的战术很明确,上来就是猛打猛冲。这种战术虽说有些单调,但这个时候却是正好实用。至于刘海山则将主攻的一营分为三个部分,磨盘战术一层层的给日伪军扒皮。虽说架势上没有一团那么好看,但是伤亡和消耗也要小的多。 二团这边三个连轮番的出击,每个连上来撕咬一口之后,立即划过日伪军固守地域向两翼扩展。换上新的一个连,再上来扒一层皮。等到三个连每个连都完成撕咬任务之后,已经成品字状将日伪军第一梯队牢牢的加在中间。 建川幸次郎与他的部下,可以说直接成为了肉板上,一块几乎已经被切得七零八碎的肉。见到自己的打法见效,第一梯队的日伪军兵力已经被削弱了三分之一。刘海山这才下命令,对日伪军第一梯队发起总攻击。 三个连部分主持一同压上,对日伪军的阵地实施分割。而此时,一团那边则已经拼开了刺刀。两个主力营连同团部的伙夫与马夫,在该团团长和政委的带头之下都冲了上去,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与当面六百多日伪军狠狠的碰撞在一起。 相对于前边两个梯队的日伪军遭遇,第三梯队的日伪军则多少有些不幸。他面临的攻击除了兜住尾巴的潞北支队之外,还有将火气撒到了他们头上的李子元二团三营长,指挥的两个连。 虽说是火力最强大,但是却也是配属日军兵力最少的第三梯队。面临着前后夹击,被打的是苦不堪言。之前单独面对着潞北支队的时候还能勉强维持,但在三营两个连加入进来之后,首先伪军就扛不住了。 之前还放言要从八路手中,重新夺回对潞东产粮区控制的伪治安军一个,首先被打的哭爹喊娘。五百多伪军在两面夹击之下,首先就有些崩溃的举措。虽说在指挥官的控制之下,勉强的暂时维持住,但崩溃的局面已经开始出现。 前边杀的是天昏地暗,李子元指挥的潞东分区部队,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对日伪军的分割合围。而在新集镇内伪装成送粮老乡,此时已经将自己重新武装起来的一批基干民兵,见到眼前的厮杀也不仅有些跃跃欲试。都是年轻人,看着前边打的热闹还真有些沉不住气。 对于被这些民兵说动后,前来求情的分区民运科长汇报。李子元沉思了一下之后,对这个带着一副高度近视镜的民运科长道:“这些青年民兵想要请战,这是一件好事。我可以考虑,给他们一次机会,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说到这里,李子元拿起电话要通了前边的刘海山:“老刘,你那里让开一个角,由民兵接替战斗。但你小子别给我大撒把,民兵的身后你至少给我留下一个加强排。要是有什么意外,还得主力部队顶上去。” 正文 第七百一十五章 最基础的预备兵员 李子元一口一个青年民兵,其实他的岁数与这些青年人中的相当一部分,甚至是大部分的人相差不多。只是他经历过的东西,远远超过这些生活相对单纯的人。过于沧桑的经历,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年龄,远远的超过了这些人。 对于这些民兵主动请战的要求,李子元出于对下一步工作重点的考虑,最终还是选择了同意。并且干脆利落的,让前沿部队让开一个角,让这些他眼中的年轻人上去锻炼一下,以加速他们的成长。李子元答应之痛快,就连那位请战来的民运科长都有些意外。 其实李子元也不是很情愿,让这些只受过初级军事训练的民兵,这个时候去上一线作战。但考虑到未来部队扩编的发展需求,在眼下形势基本已经确定下来的情况之下,还是让他们上去锻炼一下。 只是那边刘海山不知道说什么,让李子元尽管眉头微微有些皱了起来,但还是以毋庸置疑的口气,坚决的下达了命令。放下手中的电话之后,李子元转过头对这位民运科长道:“你将这一百多个基干民兵组织一下,我给你派个人作为军事指挥员,你暂时担任政治教导员。” “告诉那些民兵队长,还有各区的武装部长,现在他们想争面子这是好事,但是到了战场上没有人给他们面子。今后在潞东地区他们能不能挺胸抬头做人,就看到了战场上拉不拉稀。好了,你们马上去二团找刘副团长报到。还有,让刘海山给他们每人加发十五发子弹。” 等到这位第一次上战场,真刀真枪作战而有些兴奋的民运科长走后,李子元转过头对王均道:“你也跟着去,现在你就是他们的军事指挥员了。记住,上去只是让他们锻炼一下,不是让他们去啃硬骨头。要是搞出太大的伤亡,回来我可饶不了你。” 原本见到李子元同意让民兵接手一部分战场,还在那里紧皱着眉头不说话的王均,听到李子元的这个命令不由得啊了一声。随即愁眉苦脸的道:“团长,你这不是开玩笑吗?那些民兵挖个坑埋个*,砍砍电话线杆子还行。打这种战斗,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这些民兵都习惯了各自为战,没有受到过集团作战训练。这一上了战场,那还不得放了鸭子啊。指挥他们去打这种战斗,这不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撞吗?还不能出现太大的伤亡,他们自己不跑散了架就偷着乐了。” 看到王均一脸的不情愿,李子元却是没有任何的妥协。斜眼看着王均,意思就是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被李子元瞪视的有些发虚的王均,面对态度坚决的李子元,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摸了摸鼻子,去找那位民运科长报到去了。 这一战,分区政委坐镇东部山区,并没有一同前往。而政治部主任又在生病,也没有一同前来。分区参谋长还在北方局学习,实际上这场战斗相当于李子元一个人在指挥。王均就算在不情愿,但在连一个反对的人都没有情况之下,也只能无奈的接受。 等到王均离开之后,现在已经重新回到地方工作,到潞东县任农委会主任,此次带着潞东南部几个区民兵配合作战的关力有些担心的道:“李副司令,这有些不太好吧。民兵有求战的热情这值得鼓励,可让他们参加这种战斗,这是不是有些太残酷了?” “刚才那位王参谋说的没有错,他们之前受过的训练都是游击战训练,并没有受过正规作战训练。打这种战斗,他们可真差太远了。我想,还是不让他们上去,留在后边做做看押俘虏一类的工作就可以了。” 已经重新举起望远镜的李子元,听到这位老大哥的这番话后。放下望远镜转过身看着关力,点了点头却又随即摇了摇头:“关大哥,你是我的老大哥,也是这几年看着我成长起来的。有些话,对你我没有什么隐瞒的。” “过去,我一直在一线带兵,所以我只要做好我眼前的这一摊子就可以了。但现在,我是整个潞东军分区的副司令员,现在还兼着代司令员。我不管我在这个位置上能做多久,但是当一天和尚我就得撞一天的钟。而作为负责一个方面的军事主官,眼光必须要长远。” “咱们部队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整个潞东分区的部队,除了我的部队是甲种团之外,其余的除了一团是乙种团之外,剩下的不是支队就是独立营。独立营是地方武装,不承担外线作战任务。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手头的主力部队只有两个团,以及几个丙种团的支队。” “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咱们与鬼子的实力可以说是此消彼长。按照这个局面发展下去,我判断用不了半年咱们的部队就得扩编。主力部队扩编的基础是什么,除了部分的伪军俘虏之外,首先说绝大部分都是独立营,这样的地方基干武装。” “独立营一旦升级拉走,肯定还要重新编成。而这些独立营重新编成,要想在短时间之内形成战斗力,就只能从民兵里面动员。至少作为拉锯区,这些民兵都听过枪声,会打枪、会扔*,对一些基础的战术也不陌生。” “相对于一点基础都没有的新兵,他们应该可以说是咱们最稳定,也是最成熟的兵员来源。我在壶北这么多年,不敢说别的。至少壶北县的民兵,基本上拉出来就可以编入作战部队。这么好的兵员基础,你说我能错过吗?” “可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民兵是咱们最基础的后备兵力来源。但他们受制于任务的限制,大部分人的战斗经验基本都是打了就跑。这与正规军的最基本要求都相差太远,甚至连独立营这样的地方武装度远不如。” “这场战斗打到现在,实际上已经无悬念。刘海山那里基本上已经解决大部分的日军,剩下的伪军让这些民兵练练手,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让他们体会一下真正战斗的残酷,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能加速他们的成长。” “民兵也是兵,更何况实际上承担咱们整个太行地区部队总预备队的民兵武装。我想,这一仗结束之后,应该会有一个较长的平稳期。我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在于整训民兵。你也看到壶北的民兵素质,我之前曾经整顿过,做一个两相对比看看。” “相对于其他地方的民兵来说,可以说完全是两个样子。我不指望他们能够达到主力的标准,但是至少不能与地方的独立营相差太多。一旦需要整补,他们不必进行太长时间的训练,就可以补充进入地方部队。为主力部队,编成全新的后备队。” “老哥,你不会以为即便打跑了日本鬼子,咱们就真的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吧?有些事情,咱们还是提早做些准备为好。鬼子熬不了几天了,可咱们还不能彻底松懈下来。老兄眼光放长远一些,我们的胜利还早着呢。” 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李子元又重新举起了望远镜,看向了新集正面的战场。而在他背后的关力,却是搓了搓手什么都没有说。对于李子元的这个还没有完全整训,就让一群菜鸟上战场的想法,他实在是无法赞同。 他承认,李子元的说法没有错。很多地区动员参军,第一个目标就是民兵。因为民兵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而且也参加过很多战斗的保障,至少对枪炮声都不陌生。至少不会在战场上,听到枪炮声一哄而散。 而且民兵多少有一定的组织性,虽说与正规部队严格的纪律无法相比,多少还是有些散漫。可至少相对于老百姓来说,组织性还是有些的。这也是很多部队在扩编的时候,优先会动员青年民兵参军的主要原因。 可民兵他总归不是真正的兵,无论从训练上还是装备上,别说与主力部队相距甚远,就是与地方武装都没有办法相比。之前参加的战斗,也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或是埋设一些*,在公路上挖坑迟滞敌军行进速度,以掩护本村的老百姓跑反。 真正上了战场,多是做一些后勤保障的工作,或是进行一些支前的作用。要说看押俘虏,护送物资这样的任务能完成。可这个时候让他们上真正的战场,恐怕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对付零散的伪军自然没有问题,可对付大队的伪军,他们还是相差甚远。 但就关力对李子元的了解来说,他知道李子元是一个下定决心,轻易是不会回头的人。他既然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一般就很难被说服改变。鉴于对李子元的个性了解,关力最终还是将反对意见没有说出来。 对于关力不在发表反对意见,举着望远镜在观察前边战况的李子元,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只希望这一仗打完,那些之前还踊跃参战的民兵,不要后悔的肠子都青了,那就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结果了。 他这次只是为了接下来在冬季农闲的时候,整训全分区的民兵和地方基干武装,做一些前提的铺垫。至于这些民兵能够取得什么真正的战果,他还真的没有想过。他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些民兵上了战场不当场崩溃就可以了。 其实李子元的这个要求,多少有些偏低了。这些民兵不管怎么说,也是将近七年抗战坚持下来的。反扫荡作战的时候,担负内线保护本村村民的民兵,多少都经历过战斗。当然,他们的战斗与现在正在进行的,是有很大区别的,但毕竟也是参加过战斗。 正文 第七百一十六章 建川幸次郎的忍耐 对枪炮声,这些民兵也并不算是陌生。前边正在进行的战斗,至少还没有让他们真的害怕。在被王均带到战场上,在眉头紧皱着的刘海山凝视之下,这些民兵在进入战场之后,倒也有模有样的做好战斗准备。 当然,刘海山是不敢将这些民兵投入到攻击之中。他们习惯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战术,打这种攻击作战那是让他们去送死。在这些民兵每人领取了十五发子弹,进入一线阵地之后,刘海山给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不让日伪军残兵败将从他们这里跑掉就可以了。 不过刘海山对这帮民兵,打心眼里面是不相信的。所以,他没有按照李子元的要求,在民兵阵地后边放上一个排。而是将自己手中大部分预备队两个加强排,全部放在了民兵接手阵地的背后就是以防万一。 只是虽说建川幸次郎指挥之下的第一梯队,已经陷入了合围。在一团的狼群战术攻击之下,已经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充其量也就是还在勉强支撑。但建川幸次郎到底是日本陆军大学出身,战场上的观察力还是相当敏锐的。 在发现自己周边的合围圈,居然有一个方向换上了一群身着便衣,一看战术动作就是新兵的队伍之后。二话没说,立即强行抽调一部分的兵力,向着这个方向发起了突围。试图利用这些新兵战斗力不强的情况,打开一个缺口突出去。 为了保证突围,这位老兄亲自赤膊上阵指挥。集中了他指挥的大部分日军,向着民兵所在的阵地攻击过来。而作为指挥员的王均,原本是还能沉住气。可他手下的这百余名民兵,却没有像他那么能沉住气。 还没有准备等到突围的日军,进入百余米最佳有效射程的王均下令开枪。他的部下在看到正在向自己冲过来的日军,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时候。也不知道谁第一个因为紧张,或是因为害怕而第一个开的枪。紧接着,几乎所有的人都有些不甘示弱的开枪。 对面的日军,虽说素质远比不了当年七七事变之初的日军,可毕竟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年纪尽管老的老、小的小,但只是说战斗意志远不如当年,而且体力也比不了青壮年。但是在技战术上,可也不是差的太多,至少还是可以的。 这一百多民兵这一阵乱枪,真正命中的人实在不能说得上多。只有寥寥几个倒霉蛋,被打出去的子弹给击中。第一轮打得乱七八糟的开火,只是让日军的攻击速度略微迟滞了一下。随即,日军又加快了进攻的速度。 没有命令就开火,差一点把王均的鼻子给气歪。三轮齐射打的乱七八糟不说,几百发子弹,只打到了小猫两三只,更让王均气的差一点吐血。他几次下达了不许乱开枪的命令,却是压根就制止不住。 他嗓子都快要喊哑了,却是除了壶北的民兵之外,其余的人根本就没有听到。大部分的参战民兵,都被初次参加这种战斗刺激的过于兴奋,对于他的命令压根就当做没有听到。更何况,第一次领到这么多子弹的民兵,都在忙着过着手瘾,谁还顾得上搭理他? 倒是壶北县参战的民兵,在李子元之前的整训之下,表现出较高的素质。几个民兵队长听到王均的命令之后,立即约束本村的民兵停止乱开枪。接到命令之后,经过李子元统一整训过的这些民兵,倒也服从了命令,立即停止了这种大手大脚,并且毫无效果的浪费。 而就在这边王均正在手忙脚乱,约束民兵不要乱开枪,压低身子防止被日军火力造成杀伤的时候。那边的建川幸次郎指挥突围的日军,已经突破了民兵乱开枪,而几乎无任何作用的拦截火力网,距离王均的阵地已经不足百余米。 见到日军已经越来越近,迟迟无法整理起来队伍的王均,只能将壶北的民兵集中到自己身边。至于潞东的民兵,他实在是有些约束不起来了。眼下已经冲到百余米的日伪军,已经不可能给他太多的时间来整训这些人。 好在壶北这些素质明显高出一截的民兵,数量占据了全部人员的一多半,所以他还是多少有些本钱的。拎着大张着机头驳壳枪的王均,看了看那边因为大部分的民兵,刚刚出色的表现而有些不自然的分区民运科长,摇了摇头并没有搭理那个家伙。 而是对着几个民兵队长交待,放进到*的杀伤距离之后,先来上一轮*,然后在以排子枪招呼。至于鬼子在接近*的投掷范围之前,尽可能的压低头,避免鬼子的掩护火力杀伤。 接到王均名列的民兵,都拼命的将脑袋压低。而王均顾不上掩蔽,一边小心估算着突围日军的距离,一边将身边的几枚*拧开保险盖,将保险绳给拽了出来,做好了随时投掷出去的准备。他们身边壶北的那些民兵,也有学有样的掏出*。 而此时突围的日军,也采取了交替掩护一边开枪,一边向这边快速的运动着。两挺歪把子轻机枪,也在这个时候打响。密集的子弹,向着这边狂扫过来。此时其他不听命令的民兵,已经顾不上在乱开枪了。一个个像是鸵鸟一样,蹲在战壕里面连头都不敢探出去。 民兵抢先开枪,几个乱七八糟的排子枪下来,却只是撂倒了三两个倒霉蛋。这样建川幸次郎不仅确认到这些人不仅不是老八路,甚至连土八路都不是。无论是老八路还是土八路,都不会这么草率的就开枪。 而且在弹药使用方面,一向以吝啬著称的八路,也不会在这么远的距离,在毫无准头的轻之下乱开枪的。建川幸次郎通过这几轮几乎毫无效果的排子枪,直接认定了这些人应该八路那边所谓的民兵。 尽管在对方居然在这个时候,撤下了主力部队,换上了一群乌合之众,而感觉到遭受了相当的耻辱。这不是对手明摆着看不起自己,拿着一群乌合之众在嘲笑自己吗。但这个建川幸次郎,却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 毕竟无论再大的耻辱,还是要不了人命的。但要是不把握这个机会,搞不好自己就得把命丢在这里,那就永远没有洗刷耻辱的机会了,现在的关键是突围出去。只要突出去,就一切都有可能。用中国老话来说,就是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或是留的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意思。 所以这个家伙,并没有让跟随上来的两挺歪把子过早开火,以免浪费子弹。反正对面打过来的火力,准确度低的相当吓人,用轻机枪掩护突围有些浪费了。还是将这两挺仅有的歪把子,用到最关键的时候。 他亲自掌握的这两挺歪把子,一直跟随突围部队尽可能的这边民兵的最终防线,已经不到一百米的时候,他才亲自下令这两挺歪把子机枪开火。争取在第一时间,将当年的那些民兵给彻底的打散。 当一边突围,一边不断的开枪压制这边的乱七八糟火力的鬼子,撂倒了三两个正在兴头上的民兵之后。这些民兵之前的兴奋劲,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尤其是鬼子机枪跟上来之后,两挺打的又准又狠的歪把子,让这些民兵最后一丝勇气都消失不见。 这不是他们曾经经历过的,而是实实在在面对面和鬼子在厮杀。这种战斗,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有些过于残酷。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经历过这种考验。正向李子元当初预料到的那样,没有当场崩溃已经很给面子了,那里还顾得上还击? 但这个时候王均却没有理会那些民兵,而是在估算到日军已经接近了五十米的最后距离之后。直接抓起了身边的*拉着保险绳,狠狠的将第一枚*投掷了出去。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将身边的所有*都扔了出去。 而在他的带动之下,在他身边的六十多个壶北民兵,也纷纷的将*投掷出去之后。在王均扣动的驳壳枪带动之下,手中的步枪也纷纷打响。这个时候,壶北的民兵武装,早就已经全部换上了李子元换装下来的曼利夏步枪。 虽说射速略微慢了一些,但是在五十米的距离之内,准确度提高不少的情况之下,也形成了一定的威胁。几个排子枪打出去之后,好不容易摸到了距离民兵阵地五十米的日军,又被*加上排子枪给打了回去。 此时,听着周边越来越稀薄的枪声,以及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的建川幸次郎,在第一轮突围被打回来之后。二话没说,直接发起了第二波的突围行动,同时他也大致摸清楚了当面八路民兵阵地的防御情况。 他将突围的方向改到了潞东县民兵的防区,而两挺歪把子此时也顾不上弹药的消耗。将密集的子弹,全部打向了王均指挥的壶北民兵所在方向。他此刻摸准了那边是真的软柿子,那边的柿子稍微有点硬。可能会有些咯牙,也就是会拖延自己一段时间。 既然一边有点硬,一边是彻底的软柿子。一个极有可能会一触即溃,一个也许多少会拖延自己一点时间。此刻逃命第一的建川幸次郎,知道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个机会了,当然毫不犹豫的直接挑选柿子找软的捏。只要能在其他方向的八路冲过来之前,突出去就是胜利。 被两挺歪把子机枪打过来的子弹,压制的根本抬不起头来的王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日军主攻方向的潞东民兵,在建川幸次郎全力的攻击之下最终崩溃,丢下阵地以各自村为建制四散而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顾日军的压制火力,拼命的开火以便进行侧翼拦截。 正文 第七百一十七章 和他们浪费什么时间 王均现在唯一想做的,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将鬼子多留下几个。要不然自己这一仗,打的实在是太过于丢脸了。只有两挺歪把子机枪,连掷弹筒都没有的五六十日军,两次冲锋就冲垮了自己的阵地,真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了。 对于这些擅长埋*、打冷枪这种游击战术,但是要说到正面硬碰硬的战斗,还是第一次参加,并未进行过任何集中整训。至少现在来说,还是兵不是兵、民不是民,充其量也就是一些懂得打枪,会一些最基本战术的人来说。 王均就算再有本事,指挥这样一支队伍作战,也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口。只是这些民兵至少武器齐全,基本上晋造步枪和汉阳造步枪,还能做到每人一支,其中还有不少的三八式。弹药每人加发了十五发之后,也算不上奇缺。 至少每人可以达到了二十五到三十发的水准,边区造的*每人也达到了四枚。在接手任务之后,刘海山还额外的加发了五箱子*。按照王均的预计,在不主动出击的情况之下,三轮的攻击还是能顶下来的。 毕竟当面的日军,即没有重机枪、也没有任何火炮支援,就连掷弹筒都没有。就算在训练有素,也算是一群没有牙的老虎,顶住三轮攻击应该没有问题。但结果他也没有想到,连鬼子第二次的突围都没有能够顶下来。 无奈的他,也只能做一些亡羊补牢的工作。好在即便剩下的这几十个鬼子,从自己这里突围,但背后的两个加强排主力部队,肯定也不会让这帮家伙逃出去的。所以,他才全力的进行火力拦截,力争减轻背后主力部队的压力。 就在王均不顾日军两挺歪把子火力压制,拼命组织身边的壶北民兵,以及跑到自己阵地上的潞东民兵,全力开枪拦截的时候。他身边的一个青年民兵,却是两枪打掉了鬼子两个机枪手。 这个民兵开枪很有意思,他手中的枪只开一枪,然后丢给身边的另外一个民兵。那个民兵则递给他一个已经拉开栓顶上子弹的枪。自己则接过丢过来的枪,拉开枪栓退出子弹壳,在顶上一发子弹。 两个人分工合作,一个开枪专门打鬼子的机枪手,一个专门给他负责压子弹。开枪的那个枪一出手绝对不走空,压子弹的那个则动作相当的麻利。那边枪声一响,他已经将顶好子弹的枪递了过去。 这两个人配合,让那两挺歪把子基本上闭上了。当然,这也与其他日军正在向着包围圈外逃命,这两挺歪把子机枪只剩下一对正副射手,在这里交替掩护转移。身边,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步兵掩护有关系。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这两挺歪摆子机枪在几枪下来,就已经丢在了原地。大部分的鬼子,虽说从这里跑掉了,可外边还有一圈主力在等着他们。从自己这里撕开包围圈,可不代表着鬼子真的逃出升天了。两挺歪把子到了自己手里面,也算是挽回来一点颜面。 事实上都没有用王均汇报,这边的战况一直都在刘海山密切的关注着。当这边鬼子发起第一轮突围的时候,他就命令预备队做好战斗准备。只是鬼子调整的太快,那边的民兵垮的也太快了。还没有等到增援部队赶到,就在鬼子第二轮突围的时候崩溃了。 好在急于逃命的日军,也没有到处追杀这些民兵。只要这些民兵不给他们突围造成干扰,日军只是埋头一个劲的逃命。正好与增援过来的两个排,狠狠的对撞到了一起。当即一场白刃战,在日军突围的路线上展开,彻底让建川幸次郎突围的决心成为了一堆泡影。 而此时,突围的日军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勇气。这些半大孩子与半老头子,在突围的过程之中,也消耗了大部分的体力。根本就不是这两个排的对手。一轮拼杀过后,地上躺下的伤员和尸体,日军占据了七成还多。 这场并不算惨烈的肉搏战结束之后,残存的日军突围的动作彻底被打消。残存的日军被困在一起,已经彻底的丧失了突围的能力。对于这些日军来说,到此除了战死或是投降之外,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剩下的日军护卫着端着军刀的建川幸次郎,只能背靠背的靠在一起。而这些日军因为之前消耗过大,以及内心强烈的求生欲望导致,此时端着枪的手都直哆嗦,明显已经是体力不支了。有几个半大孩子,都有些压抑不住的哭传了出来。 看到身边这二十多仅存的日军中的中年大叔,以及几个半大孩子已经根本就打不下去了。无论是心里面的恐惧感,还是体力消耗上都已经到了顶点。建川幸次郎叹息了一声,带着几个军曹,推开了面前的日军士兵。 对着他们重新下达了几句命令,这些日军士兵几乎是一脸不敢相信,并没有立即的动作。见到面前的这些士兵,一脸木讷的看着自己,建川幸次郎没有丝毫犹豫的,又一次重复了自己的命令。 见到当面的日军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带队指挥的一营三连长也很慎重,并没有立即下令发起攻击,而是将剩下的这二十多个日军合围起来。于是等到刘海山带着兼翻译的敌工干事,赶过来的时候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一群日军在那里听着带队的军官训话,外围的自己部队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迟迟没有发动最后一搏的攻击。很是有些恼羞成怒的刘海山,正要下命令的时候却被敌工干事给拦住了:“刘副团长有些不对,好像当面的那个鬼子官在下令投降。” 对于这个敌工干事的话,刘海山摇了摇头:“你是不是怕死,在这里瞎掰?你小子这不是扯淡吗?咱们和鬼子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什么时候看到过这么多的鬼子一起主动投降的?还是他们的军官下令投降的?” 只是还没有等着刘海山的话音落下,那边的除了军官和军曹、曹长一类的士官之外,其余的日军士兵丢下手中的武器,双手举了起来走了过来。只有手枪的军曹和曹长,还有两个军官接过了他们的步枪。 见到眼前一幕刘海山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敌工干事的话倒是真成了现实。看着举着双手的十多个日军,刘海山对敌工干事道:“他们这士兵都投降了,剩下的军官和士官还端着枪什么意思?” “你小子告诉他们,要投降就都给老子投降。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军官,或是士官一类的,我们都优待俘虏。这个纪律,他们应该是知道的。老子没有只接受部分人投降的习惯,让他们都给老子放下枪。” 等到敌工干事将刘海山的话翻译过去之后,那边的建川幸次郎倒也干脆的回答:“日本帝国陆军只有投降的士兵,而绝对没有投降的军官。允许士兵投降是因为他们已经尽了全力,为了保存他们的生命,才允许他们投降的。 “至于军官,作为大日本天皇忠诚的属下,自然应该战死疆场。八路军优待俘虏的做法,作为与他们打交道多年的日本军人还是清楚的。但作为一名武士,他要维护的是武士的尊严。农夫可以放下枪,但是武士绝对不能放下手中的枪。” 对于建川幸次郎的回答,刘海山反倒是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发起最后一击。毕竟从现在来看,有些工作不是不能做的。如果能让这么一个佐级军官主动放下武器,那么带来的影响是很大的。 就在刘海山犹豫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话:“犹豫什么,既然他要报效他们那个狗屁天皇,你成全他就是了。对于这种死硬的鬼子,你怎么劝他都是没有用的,只是浪费口舌而已。咱们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他们浪费?” 听到熟悉的声音,刘海山转过头正好看到李子元。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赶过来的李子元,很是有些对刘海山不满意的瞪了他一眼之后对着跟在他身边的机枪手,左手狠狠向下劈了一下。接到李子元的这个命令,这个机枪手也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那边还准备用最后的白刃战,维护自己所为武士尊严的建川幸次郎,以及他身边几个准备负隅顽抗到底的士官,外加上几名军官,被这挺歪把子机枪打出的子弹直接给撂倒。这位自称武士的家伙,连一声卑鄙都没有喊出来就直接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了。 看着这个家伙死不瞑目的尸体,在看看那边被缴械后,蹲在地上像是一锅窝窝头一样的俘虏。李子元背着手,就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此时已经重新收拢起来的民兵。还有站在他面前的,面带羞愧的王均以及分区民运科长,两个所谓的军政主官。 他面前的两个人,尤其是王均脸色红的简直都快要滴出水来了。李子元交给他的两个任务,第二个不许给民兵造成太大的伤亡这一点他完成了。但这个完成任务的结果,是以第一个任务失败而带来的影响,这足以让任何一个军人都会感觉到难堪的。 这一仗,打的实在是太难看了,也难怪王均老脸涨的通红。只是王均张嘴想要解释一下,却被李子元给打断了。李子元只是淡淡的告诉王均,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与他并没有什么责任,这才让王均松下一口气来。 好在当时只顾着逃命的日军,没有顾得上追杀四散而逃的民兵。除了几个扭到脚,或是被流弹擦伤的倒霉蛋之外,最重的一个伤号就是一个在逃跑的时候屁股上挨了一枪,此刻正爬在担架上,因为担心自己命根子,也受到牵连而哭爹喊娘的家伙。 正文 第七百一十八章 眼光要长远一些 其实见到这些民兵,除了几个重伤的之外基本上没有阵亡的,松了一口气的不仅仅是王均。李子元虽说脸上表情很严肃,但其实内心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自己将这些没有大仗经验的家伙,就这么送上战场造成重大伤亡,回头上级首长也饶不了自己。 不过虽说内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李子元也下定决心彻底的整顿一下分区所属民兵的纪律,以及加强他们的训练。一个村的民兵,就是一个很好的预备步兵班。一个区的民兵,就是一个很好的预备步兵连。 抛出去其中岁数大的,剩下的组成一到两个排还是不成问题的。全潞东几个县的民兵,足够他编成几个营的预备队了。这么多的后备不脱产兵员,对于整个潞东分区,甚至是整个太行军区来说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这个做法,李子元是打定主意,至少要在潞东地区先推行起来。想到这里,看着面前这些面带愧色的民兵,李子元的嘴角边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而他身边熟悉他的人,见到他嘴角露出的这丝笑容,不禁有些可怜的看着面前的这些家伙。 就在这边建川幸次郎突围的时候,那边的二团一部、一团以及潞北支队,已经完成对日伪军后两个梯队的围歼,此时正在抓紧时间打扫战场。第一次与二团这个全分区甲种团一起并肩作战的潞北支队,为了在主力面前争一口气,打的是相当坚决和顽强。 其表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超过了乙种团的一团。在潞北支队近似乎打疯了的打法之外,留在后边的日伪军辎重和重武器部队,首先没有顶住攻击。他们的山炮,只来得打了几发炮弹就被一锅给端了。 从河北调过来的伪军,战斗力虽说比山西伪军强了一些,可也扛不住这么状若疯虎的打击。再加上其背后一团攻击部队的配合,两面夹击之下日伪军第三梯队首先被打垮。日军大部战死、十余个被俘,伪军大部分投降。 第三梯队被打垮,正在与一团主力打白刃战的第二梯队中的伪军。在带队的伪军团长被击毙之后,实在扛不住一团刺刀冲锋,本身就不占据地形优势,以及兵力优势的这些伪军,见势不妙也纷纷的缴械投降。 虽说解决第二梯队的时候多费了一些时间,但是也并未多太多的时间。反倒是最前边的第一梯队的日伪军,因为李子元临阵变更部署,以及建川幸次郎亲自督战,坚持的时间是最长的。直到建川幸次郎丢下伪军自己开溜后,这些伪军才缴械投降。 日伪军集结起来的抢粮部队,出动的时候浩浩荡荡,回去的时候只有几个老兵油子出身的散兵游勇,丢掉了武器之后寻找缝隙钻了出去。原来日伪军强征来准备运粮的大车,正好用来运送伤员和战利品。 壶北县城出动的日军独立第二四三大队,压根就没有打算拼死增援。只是在受到轻微的抵抗之后,便在第一时间重新缩回了壶北县城。那个早就被打的老实下来的日军大队长,碍于上级的命令不得不做出增援的举动。但在刚一遭受到阻击,便马上的缩了回来。 很明显,这位大队长并不想拿着自己的这个鸡蛋,硬去往石头上撞。他一个中队在没有炮火,以及友邻部队的支援之外。去与一个弹药充足的加强营对抗,他根本就没有那么个信心。他这番出动增援,就是为了应付差事而已。 这个家伙的举动,让战前接到李子元强硬命令,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战准备的打援部队目瞪口呆。要不是李子元战前再三交待,不允许攻城的话,没准这个营长都准备利用鬼子的这种心态,直接攻击壶北县城了。 伴随着出来抢粮的日伪军全军覆灭,这场日军调集了新编成的伪军主力,以及独立步兵第十四旅团仅有的一点机动兵力,发起的秋季抢粮扫荡,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一千多伪军、两个多中队的日军,加上配属的重机枪和炮兵,跑回去的只有寥寥几个人。 就这么几个幸运的家伙,在向壶北县城方向逃跑的时候大部分的人,还一头撞进了阻援部队的怀中。倒是成全了有劲没用上,正在那里郁闷的阻援部队。三十多个伪军、七八个日军,虽说少了一些,可毕竟总比两手空空要强。 伪军被击毙了三百多人,剩下的全部当了俘虏。而日军除了被击毙的之外,连同轻重伤员在内则被俘六七十人。这一战,彻底打掉了潞东地区日军,利用秋收抢上一笔好过冬的想法。这次日伪军出动抢粮,也正式成为日伪军在潞东地区主动出击的最后一次。 在接到壶北县城发回来的报告,以及唯一一个跑回来的日军士兵报告之后。日军驻扎在晋东南的独立步兵十四旅团长,喜川芳吉少将当即被气的吐血。他最后一点的机动兵力,在这一战之中已经彻底的丧失殆尽。 以后的独立步兵十四旅团,除了老实的在据点里面待着之外,几乎已经无法迈出据点半步。而这还要看太行山的八路,想不想要主动拔出他的据点了。至少现在八路要是大规模主动出击,他是毫无还手之力了。 无力回天的喜川芳吉少将,连同他的独立步兵第十四旅团,至此只能老实的待在自己的防区内。为了尽可能的集中部分兵力,至少长治城不能在被八路偷袭了。无奈的喜川吉芳只能趁着八路还没有主动出击,放弃了部分据点将兵力一再的收缩。 相对于郁闷的喜川芳吉少将,等到参战各部队撤回原有驻地之后,在军分区召开的团以上干部参加的总结会议上,尽管这次打了大胜仗,但李子元让民兵参战的举动,依旧受到了不少干部的批评。尤其是对这些民兵表现很不满意的刘海山,说的话很是有些不客气。 李子元让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民兵参战一事,甚至惊动了军区。在此次作战会议上,军区特别派出政治部主任牵头,军区参谋长带队组成的调查组也赶来参加会议。对于各级干部对李子元的这个做法,反应居然这么大,列席会议的军区首长也是有些吃惊。 面对着这部分干部的指责,在会议上李子元一开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默默的听着。等到所有的干部发言完毕之后,李子元才开口道:“说实在的,让这些民兵参战,的确在战术上很有些不恰当。”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不能单纯的以战术眼光去看待问题。作为团以上干部,也是我军的一名中级指挥员,我想大家都要有相应的战略眼光。看待问题,不能只看到眼前这么一点点,你的目光要长远一些。” “可能很多人都说,你让一些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民兵参战,这算什么战略眼光?你这不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吗?这些日军虽说不如前几年,可他毕竟是日军。更何况,这些伪军的战斗力也还算是不错了,至少比原来的王铁石所部强了很多。” “让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民兵,去和这样的敌人作战,那不是让他们送死吗?可我要说的是,民兵两个字虽说前面是一个民字,但后边的那个字还是兵。因为他的名称里面带着一个兵字,那就意味着他们也是兵,而不单单是民。” “民兵是什么,是总部根据我们所处的环境,以及我们的供养能力,做出的寓军于民的决定。换句话来说就是藏在民间,并不脱离群众、脱离生产的部队。他们的确是并未放下锄头,可他们手中也握着枪,这一点是他们与老百姓最大的区别。” “现在形势,不要说与去年,就是与今年上半年都发生了一个显著的变化。现在敌我的实力,已经出现了越来越明显的差距。日军的力量,不断的在削减和衰弱之中,基本上已经彻底的丧失了进攻能力。所以我们的眼光,绝对不能万年不变。” “不要说咱们军区,就是咱们一个潞东军分区,所有的主力部队和地方武装加在一起,就只有一个二团是甲种团。其余的不是乙种团,就是丙种团的支队。这样的实力,根本无法满足形势变化的需要。” “当然,连续几年的天灾人祸,根据地的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顶点。即便是现在完全收复了潞东的产粮区,可整个潞东地区恢复元气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根据地还是供养不了太多的脱产人员,也就是说无力养活太多的部队。”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现在供养不起,也就意味着部队至少今年是无法大规模的扩充。但形势却在急剧变化,需要我们做好随时扩编的准备。可能你们之中很多人都认为,主力部队扩编不还有地方武装呢吗?那些独立营直接编入主力,不是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咱们的部队主力部队与地方部队相互配合的体制。地方武装,是主力部队扩编的主要来源。一旦主力部队需要扩编,将地方武装都升级拉走了,那么地方武装的补充怎么办?” “现上轿子现扎耳朵眼,全部用新兵编成那来得及吗?从一个农民到初步合格的士兵,没有几个月的时间能下来吗?而这种情况之下,寓军于民而且数量庞大的民兵,就成了填补空缺的最好力量。” “第一,民兵都会打枪,知道*该怎么用。第二,都经历过这些年的日伪军扫荡,多少都有些战斗经验。他们至少比射击训练,就需要很长时间的普通青年,素质更加的好一些。” “只是差别原来一向以游击战为主,主要是以掩护老乡跑反为主的民兵,没有参加过这种硬碰硬的战斗。只要他们能在战场上,经受过一次考验,在加以短时间的训练,那就会成为我们最好的,也是最合格的后备军。” 正文 第七百一十九章 总预备队 说到这里,李子元顿了一下后,才继续道:“我之所以同意了他们主动申请参战的要求,就是为了给他们补上这最后一课。让他们真正的知道,自己也是一个兵。不能因为自己的名称前面有一个民字,就把自己当成真正的老百姓了。” “事实上,这次参战的民兵队伍表现,正好证明了我的担心并不是无的放矢。除了我之前全力整训过的壶北民兵之外,其余各县的民兵几乎没有什么真正的战斗力。这样的兵,要是补充进入部队里面,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整训出来?” “到时候,形势的变化,能够给我们充足的整训时间吗?你们这些当团长、当支队长,乃至当独立营长的人,谁敢做出这样的保证来?是兵不是兵,得到了战场上看。民兵既然是咱们三位结合武装力量中的一员,就绝对不能这么拉稀。” “上级组建民兵是为了寓军于民,在需要的时候也能冲上去,在敌后战场上建立起人民战争汪洋大海的战士。而不是要一群什么都不会的,只会站岗放哨检查路条,这种儿童团和妇女都能做到的事情。” “要是只能承担这样的任务,何必下那么大的决心,为他们配发武器?人民战争,说的是动员一切的人力和物力去与外敌作战,而不是只靠一群乌合之众,去与武装到牙齿的敌人作战。这些民兵在需要的时候,也要一样能够拉出去作战。” “在大局已经基本上决定下来的情况之下,我同意这些民兵参战,就是让他们看看真正的战斗是什么样,真正经历一下血与火的考验。一旦上级下达了扩编的命令,在各地独立营拉走升级的情况之下,这些民兵可以重新快速的组成地方武装。” “这样,我们就不会成为一条腿的人。随时都可以保证主力部队和地方武装,都具备相对应的补充力量和预备队。这样,才能保证我们有源源不绝的可用后备力量。而不是仅仅依靠主力部队,在前边冲杀战斗。” “这堂补课上完之后,我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是抓地方武装和民兵的建设。将整个潞东的基干民兵,利用冬季农闲时间进行轮训。同时从部队里面抽调一批专职干部,到各区任武委会副主任。” “地方武装要整训、加强,一切按照主力部队的要求进行,不能在把自己只是放在游击队的标准上。从今天开始各个独立营,都要按照军分区下发的新训练要求进行训练。民兵武装也要整训和加强,要达到地方武装的标准。 “各村的民兵,按照人数不同分别组成民兵班排。大村的民兵组成排,小村的民兵组成班。各区和乡的民兵按照人数的不同,分别组成民兵营或是连。各营连长,由县区一级的武委会兼任。区委书记,兼任政治指导员。” “三十岁以下的青年民兵,每年定期集中整训一到两个月。三十岁以上以及女民兵,每个季度整训七天。三十岁以上的民兵与女民兵,不编入各个民兵营连排。女民兵除了要接受一些军事训练之外,还要接受一些战地救护方面的训练。” “力争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在不增加老百姓负担的情况之下。在整个分区建立起稳定的,有真正的战斗力的第一、第二后补梯队。以保证地方武装升级拉走之后,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有效的填补空白。” “形势的变化,要求我们的思维必须要能跟得上这个变化。否则机会一旦错过,对我们来说也许损失会很大。我的意思在整训完成之后,各个地方武装与民兵,要进行主动出击。再有拔除据点的任务,分区主力部队只负责配合与火力支援,主要任务都有他们承担。” 这番谈话,李子元说出了自己针对这次允许民兵参战的所有考虑。而对于他的这番话,除了几个知道内情的干部之外。几乎所有的参加会议人员,包括马永成与何三亮在内,都感觉李子元的这番话极有道理。 这个时候,还没有正规的预备役一说。主力部队扩编来源,除了动员的新兵之外,很大一部分都是来源于地方武装的升级。地方武装升级之后,谁都知道民兵是重新编成地方武装的主要补充力量。 可民兵的真正战斗力,还是相当有限的。地方上的独立营,与主力部队装备和战斗力上,也是有很大的差距。毕竟面对的任务不同,训练的强度和针对性也远远不同。这样做虽说能快速的搭建起架子来,但升级上来的部队形成真正的战斗力,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可以。 可形势的变化,却不一定会给这么多的时间。李子元的这个将民兵整训,按照主力部队的要求对待,这一点虽说有些异想天开,但未必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会大大的缩短在需要的时候,将这些民兵编入部队整训的时间。 如果按照这个方案执行,最多也就两年,全分区的民兵将会成为整个分区的总预备队。这无疑对各个部队首长来说,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结果。至少在内线作战的时候,伤亡的补充速度要快的多。 此次作战之中,曾经被李子元彻底整训过的壶北县民兵,相对出色的多的表现以及纪律性,倒是很让一些部队军事主官佩服。除了初上战场时候,有些慌乱之外。等到稳定下来,甚至不比一些独立营要差到那里去。 这次民兵参战取得的战果之中,大部分都是壶北民兵获得的。想一想,要是这样的民兵补充进入自己部队,那么自己给省去多少麻烦?至少战斗力的形成,可以加快一倍以上。想到这里,原来对李子元不满意的人,都最终表示了默认。 说服了下面的干部,李子元也就等于打开了实现自己想法的最后一道障碍。而列席会议的军区政治部主任和参谋长,在李子元发表自己在这反面的想法时候,也听得异常仔细并做了详细的记录。 等到各部队干部散去之后,分区参谋长看着面前的李子元,与政治部主任对视一眼之后,苦笑道:“将民兵也按照正规部队编成建制,你老兄这是要打破内外线的作战界线,将整个潞东分区的民兵,都列入你的预备队行列。” “你可知道,整个潞东地区符合你标准的民兵,至少能有三千多人。按照你的这个计划,足够编成一个简编旅了。你小子有这么多的武器,配置给他们吗?要知道,这次缴获的装备,可是有很大一部分要上缴的。” 对于参谋长的疑问,李子元笑了笑道:“参谋长,内外线作战现在本身就已经相当的模糊。说实在的,我们历次反扫荡作战,内外线的区别在于主力外线出击断敌后路。地方武装,内线作战保护老乡。” “也就是说随着我们稳步的向敌占区推进,外线也将会随时变成内线。在这种情况之下,内外线作战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我估计咱们太行军区在有几个月的发展,我们在跳出外线作战,恐怕不是跳到太岳就是跳到冀鲁豫了。” “咱们南线的几个分区,不是已经与冀南和冀鲁豫已经相连了吗?甚至通过冀鲁豫,都与山东的一一五师连上了。参谋长,我们的战术历来是敌退我进,现在日伪军逐步在收缩,咱们要是还不能及时跟进,那就变成敌退我不进了。” “形势在变,你们这些当军区首长的也该变变了。咱们之前缩编的那些部队,是不是该重新扩编起来了?参谋长,您真的以为这些后补梯队,只是为了潞东军分区准备的?大战一起,新兵不是历来那里需要那里调?” “谁就能保证,你们这些当上级的,不从潞东军分区调集地方武装,编入主力部队补充缺口?这是给咱们整个太行军区部队,准备的一支总预备队。上级需要,虽说可以成建制的拉走。” “还有,我已经做过一些调查。这些民兵手中自身就有一部分武器。虽说有部分过于老旧,还有一部分是缺乏子弹的老枪。像日本人的老村田,还有什么十三太保一类的,连子弹都很难凑出来的老爷枪。” “可其中晋造步枪,以及老汉阳造和老套筒一类的枪,还是占了绝大部分。另外还有一部分是正儿八经的三八式。缺口在加上因为过于破旧需要调整的,大约在三分之一左右。这其中原来民兵中的岁数过大的,因为不列入序列可以将武器调整出来。” “我在从各部队匀出来一批武器,调剂给各县的武委会。不过这批武器并不直接下发,只是用来做日常训练所用。而是储备在各县。一旦需要民兵集结动员,这批武器再进行下发。最管家的是一旦需要这些民兵编入部队,那么接收兵员的部队总不能连支枪都不给吧。” “这样算计下来,实际需要补充的武器,就是调剂给各县的那批训练用枪。这个缺口,我想潞东分区想想办法,还是能够可以满足的。不过,参谋长,这次我就得和你化些缘了。这次缴获的武器,日军的你都带走,伪军的能不能给我留下三分之二?” “那些辛巳式步机枪,咱们这边没有人使用。你就是带回去,也缺少这种武器的配件。与其回去打坏了就没有办法修,还不如留给我们装备民兵。实在不行,轻重机枪你都带回去,步枪给我留下就行。” 对于李子元的话,参谋长笑了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啊,那这事我就做主了。日式装备和重机枪我全部都带回去,轻机枪给你留下一半。至于伪军使用的步枪吗,既然你这么大方,我也就别拿的太狠了,都给你留下。” 正文 第七百二十章 集训(一) 参谋长的这个答复,让李子元翻了翻白眼。合着自己在这里盘算了半天,结果却没有想到,反倒是中了人家的圈套。结果可倒好,自己真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到这里,李子元尽管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见到李子元不说话,参谋长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道:“行了,你小子也别得到便宜卖乖了。你的这个想法,至少从战略眼光上来看,还是看的相当长远。这种做法对我军现在建立起来的补充模式,是一个相当有效的补充。” “过去大家都认为,地方部队补充主力部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地方部队本来就是作为二线部队组建的,补充主力部队是他们一个很重要的职责。以二线和地方部队补充主力,可以形成一个对主力部队快速有效的补充机制。” “但却没有多少人考虑到地方部队,该如何建立起一个行之有效的快速补充办法。至少在相当多的干部看来,地方部队不承担主要作战任务。补充的要求不是那么急迫,可以略微放缓一些。但你说的对,形势是始终在变化的,不是人为能够设定的。” “以民兵成建制的组建一批不脱产的后备部队,也可以对原有地方武装升级拉走之后。新组建的地方武装,可以快速的形成战斗力。一旦形势需要,就能随时都拉出去参战,而不必需要慢慢的训练。这其中,可以节省下很多的时间,并形成完整的三级补充体系。” “我回去和政委汇报,争取将你们分区作为一个试点。这样,你小子的各项计划推展起来,也就名正言顺了不是?毕竟你这个想法,要是在全军区都推广开,对军区也是一个好事。我想只要你这边拿出一定的成果来,上级一定会支持你的。” “不过,像这次的战斗让没受过完整训练民兵上的事情,以后最好还是不要这么草率的下决心了。他们不管身上带不带一个兵字,可首先还是民吗。你还没有完成训练,就将他们给拉上去,那不是让他们送死吗。” “这次幸好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出现的几个伤员问题都不大。告诉你,不许再有下次了。就算你要锻炼他们,也得等完成训练的。你小子不能总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吧,他们不是用来对付鬼子正规军的。” 参谋长看的很准,指出来的问题也是一针见血。虽说在后面对李子元这次草率的决心,也做了一些的批评。但也明确的点出了,在这件事情上对李子元的支持。同时参谋长的这个表态,代表的并不单单是他自己。 而对于李子元来说,有了军区参谋长的支持,他在某些方面可以放手去做了。不过参谋长这番话虽说透露出来的意思不多,但也让李子元品味出一些什么东西。难道上级已经在重新编成各个部队,在着手做一些准备? 否则参谋长,也不会这么痛快的支持自己的意见。仔细想了想,李子元倒是认为这个可能性相当的大。毕竟眼下的形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日军的实力已经大幅度的开始削弱,其整体部署已经开始全面收缩。 四二年大扫荡之后,一些被蚕食甚至沦为游击区的地区,已经重新回到八路军的手中。原本日军的所谓治安区,也逐渐被渗透成为八路军的游击区。虽说连年的天灾人祸,整个太行根据地依旧处在虚弱之中。但是与前两年相比,形势已经开始大幅度的好转。 在有些局部地区,部分部队已经开始逐步实施反攻作战。针对日伪军深入根据的据点,采取的拔点作战也日趋频繁。日伪军已经迈不出据点的情况,不单单是在潞东地区存在,在整个晋东南都已经很普遍。 至少增加相当一部分的脱产人员供应,已经不在那么吃力了。这个时候,上级要是不想着恢复全军区部队因为精兵简政,而大幅度压缩的编制那就真的奇怪了。现在主持整个八路军总部工作的师政委,以及接任太行军区司令员的参谋长,战略眼光的水准还是相当高的。 如果上级真的没有这个意图的话,参谋长也不会这么痛快的就答应自己的做法。想到这里,李子元这个懊悔啊。就算不上缴那么多的轻重机枪,军区对于自己的这个做法,也是未必会反对的。正像是参谋长说的那样,这个想法对全军区都是一件好事。 只是懊悔归懊悔,现在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再往回收恐怕也收不回来了。对于这个闷亏,李子元也只能捏鼻子认了。再说他也知道,各个参战部队在战利品上,肯定打了一定的埋伏。至少缴获的武器,肯定会比账面上的要多一些。 至少原来装备很差的一团,就他知道在硚口之战后,手中至少有十几挺轻机枪的存货。步枪的数量虽说不多,可装备一个加强连还是没有问题的。这次一团上缴的武器,数量明显有些不对劲,并参战日伪军编制少了将近五六十条枪。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李子元倒也没有觉得自己吃亏太多。等到送走军区工作组之后,李子元便着手开始按照自己的计划,从主力部队中抽调一批得力的军事干部,分别担任各个县的武委会副主任。 这个副职别的什么都不管,唯一的任务就是在农闲的时候整训民兵。考虑到这些下派干部将来自身的发展,李子元采取了轮训制。也就是说这些干部抽调到地方工作,也就是一段时间。隔上一段时间,在以其他人替换。 为了保证干部下去之后,能够安心的工作。李子元还采取考核制,也就是说你老兄想回来,得看你的训练成果怎么样。要是拿不出来,你老兄就接着去整训民兵去吧。采取这一手,就是防止某些干部下去之后不安心工作,走个形势混时间。 同时为了保证地方武装战斗力的提升,李子元还采取了主力部队与地方武装干部对调的办法。从各个独立营抽调一批连排干部,到主力部队工作和学习。并且成立了军分区教导队,利用眼下态势相对平稳,对地方武装军政干部实施轮训。 为了尽快的将地方武装,也就是各县所属独立营、各个区所属中队,战斗力尽快的提高。李子元可谓是采取了多管齐下的办法,从干部到部队成建制的以连排对调。中心点只有一个,就是尽快的提高地方武装的军政素质。 不过相对于民兵整训,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来说,地方武装的整训速度要快的多。毕竟在前几年困难时期主力部队精兵简政,从人数超编的甲种团改编为乙种团,甚至是一再压缩成丙种团,大批久经考验的干部都下到地方武装。 地方武装虽说因为作战的目标和性质不同,与主力部队有一定的差距,但是这种差距并不是很大。相对于来说,民兵整训的工作就难度很大了。这也是为何将民兵的整训工作,放在了冬季农闲的时候。 民兵虽说也带一个兵字,可到底是寓军于民的不脱产武装。他们首先还是一个民,跟兵的关联并不太多。不放在冬季农闲的时候,他们今儿惦记着家里的地还没有耪,再不惦记着家里的猪还没有喂。别说训练不安心,几天下来能剩下一半的人就不错了。 毕竟这个时候农村种地,没有播种机和收割机,没有化肥和农药,更没有除草剂。虽说生产的粮食,都是纯天然绿色的,并没有什么农药和化肥在里面。可这个时候的农活,相当的劳累,真正是脸朝黄土背朝天。 像后世,种子都是用农药侵泡出来的,本身就可以防止大部分的病虫害。农民种完地、打完除草剂,就剩下水田放放水、旱田到日子抽抽条,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农活了。家里留下的老人,经常去看看就可以了, 基本上可以说种完地,直接等着秋收就可以了。收割的时候,雇上一台收割机,用不了两天就完活。种完地,年轻人基本上该干嘛就去干嘛。勤快一点的,出去打工或是当瓦工一类的。懒一点的,则干嘛的都有,赌博输得倾家荡产也不在少数。 这个时代还不行,一旦当了农民就是脸朝黄土背朝天,基本上一忙就是一年。民兵又不脱产,所以必须要等农闲时候。到了冬季,即便是种植冬小麦的,在九月下旬到十月上旬播完种后,农活也是不多。 冬季不用锄草,不用担心病虫害。像看着麦地别让牲口啃了,家里的老婆孩子就可以了。所以,将民兵整训放到了冬季相对清闲一些。这样,这些民兵也不用惦记家里的农活,而不安心训练。 随着天气逐渐的变冷,在冬小麦已经完成冬灌之后,整个农业生产基本停顿的时候,李子元在整个潞东地区展开了大练兵的活动。从主力部队到地方武装,从各县独立营到不脱产的民兵,都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大练兵热潮。 按照李子元地方武装按照主力部队看齐,民兵向着地方武装看齐的要求。整个潞东军分区所有的部队,包括民兵在内都被折腾的不轻。尤其是采取两个县一起集中整训那些民兵,从基本的队列训练到实弹射击。从白刃战到班排战术,甚至营连战术都进行了严格的训练。 原来每人只有几发子弹,打光了极少有补充。甚至很多人手中只有大刀长矛,或是用来打兔子的*枪。谁要是能弄上一支晋造三八式,都感觉到兴奋无比。这次集训,居然每人都是十五发子弹。 尽管有一部分,是军区下拨的复装子弹,可这么一下子配发这么多的子弹,让这些从来都没有这么土豪过的民兵感觉到相当的意外。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那么的美妙了。进行实弹射击之前的瞄准训练,让这些人苦不堪言。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一章 集训(二) 平端着十几斤重的步枪一站就是半天不说,枪身前居然还挂着一壶装满水的日军水壶。什么时候训练到平端着枪半个小时,在枪身上还挂着水壶的情况之下,枪身纹丝不动才算是合格。尽管是大冬天,可这个训练也让所有的人都浑身热气直冒。 当然,李子元舍不得拿好枪这么训练。枪身上挂沉重的东西,很容易造成枪管变形。原装的日本枪械还好一些,要是枪钢质量稍微差一些的国造步枪或是晋造步枪,就更容易造成损坏或是变形了。 进行这个训练使用的这些枪,大多数是战场上坏的,已经无法维修的。或是从民兵手中收集上来的,膛线都磨平了,打出去子弹都横着走的破枪。再不就是子弹口径特殊,都没有地方找的老爷枪。 这些民兵端上原来自己手中的老爷枪,站的浑身直发抖的时候。这才知道上级为什么在前来整训前,要求有武器的一律携带武器。并被告之子弹数量稀少,或是口径过老的武器,将全部回收并发新枪替换。分区连续打了两次大胜仗的事情,这些民兵都知道。 原本还以为真的给自己换新枪,谁知道来了之后。原有的武器一律交给分区修械所检修,能修的全部重新检修一遍。实在已经老到不能修的,就成了这些民兵手中用来进行刺杀,以及瞄准训练的工具。 端上挂了几斤重分量的老爷枪,这些民兵实在苦不堪言。他们擅长的是打游击,武器尽可能的做到轻便。甚至有的人为了方便携带,将自己的*都锯掉了。现在进行这种训练,对于他们来说无疑只痛苦的。 不过在听完主力派来的教官告诉他们,要不是红砖太难找,青砖怕对枪有损伤,给他们挂的就不是水壶了,而是四到五块红砖了。这些民兵,立马不在叫苦了。一壶灌满水的日军水壶才几斤,两块红砖都比这个分量重。 作为第一次集训,李子元将民兵训练时间延长到了两个月。以两个县为一个训练梯队,从自己老部队抽调一个建制连进行训练。这个集训从十一月初开始,一直到过农历小年了,才将这些民兵放回去。 被实弹射击、投弹、基本战术训练,以及夜间紧急集合等多种训练折腾不轻的民兵,还没有在家过完春节。就在大年初五,其中的骨干和民兵班长以上的人员,又接到了集训一个月的通知。 在旧军队里面,讲的是破五即出操。也就是说对于军队来说,过完初五也就等于过完年了。可对于老百姓来说,只要正月十五没过完,就还算是年呢。大过年的,谁愿意去吃那份苦啊。年前的集训,对这些人来说可谓是印象相当的深刻了。 这个消息对于民兵骨干,以及那些民兵连排班长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被折腾了整整一个半月,好不容易过年了却还没有完事。毕竟对于忙碌了春种秋收,忙碌了整整一年的中国农民来说,秋收之后的农闲这段时间里面,是他们一年之中唯一可以休息的时候。 就算种冬小麦的农户,因为天气的原因,也可以不用去地里面锄草。一年忙到了头,就过年这几天能清闲一些,老婆孩子热炕头,别说多舒服了。可就这么仅有的休息时间,也被李子元给搅合的成了泡影。 很多民兵,尤其是那些被训练的最厉害骨干和干部,都在心中非议李子元肯定不是农民出身,不知道干了一年的农活对农民来说究竟有多累。甚至很多人猜测,这个新任的军分区首长,丫的是不是地主老财出身。 只是非议归非议,可对于李子元的这道命令,却是没有人敢不来。因为李子元再三强调,各级民兵干部如果不来,一律就地免职并清理出民兵队伍。另外来的人,每人补贴五十斤的小米、五斤白面。不来的人,一律不给补发。 这两点要求,让所有的人无论再不情愿也得赶来报到。对于这些祖上也许祖祖辈辈,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民兵干部来说。他们哪怕是只当一个民兵队长或是班长,那也极有可能是家族中唯一当过官的人。 尽管这些官都是不脱产的人员,能指挥的人员不过十几个,甚至小一点的村子只有几个。平常一样要下地干活,一样要忙的腰酸背痛,可不管怎么说至少都是一个官。平常在村子里面,指挥队员站岗放哨一类的还是很威风的。 至少大家看过来的眼光,肯定是不一样的。可这次上级的态度这么强硬,这万一要真的被撤职了,不仅自己脸上难堪,对家人也不好交待。树要皮、人要脸不是吗?自己的老脸还能不要? 另外五十斤的小米虽说不算多,可多少也是一些粮食不是?反正现在农活还早着,准备种地怎么也得到农历二月份。来这半个月就领五十斤小米,也算是对家里面有一定的补贴。至少渡春荒的时候,家里的粮食有些宽松。 更何况,还有五斤白面呢。馋一点的,回家可以包几顿饺子。节俭一点的,掺上一点玉米面弄点杂合面条也不错。这年头即便是种地的农民,辛苦一年也舍不得吃上一点白面。也就逢年过节的称上二斤粗面,全家人大年三十包顿饺子罢了。 有了这五斤白面,在回家可以给老婆孩子在改善、改善伙食了。李子元胡萝卜加上大棒的威逼利诱之下,这些民兵干部和骨干,也就是预备班长的候选人,也痛快的都按时报到了。他们不知道,在不远的将来,他们极有可能会彻底告别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而且这帮骨干,马上就会感觉到什么叫做填鸭子。他们不是去填压鸭,反倒是很不幸的,成为了那支被硬塞进东西填起来的鸭子。此次集训所有的课程,被像是饲料一样塞进他们的脑袋里面。 每天白天学习班排指挥课程、土工作业、轻重机枪的使用,行军路线的设置与警戒。就连晚上与春节前的那次一样,要学习文化。不仅是识字,还要学习一些简单的加减法。一些本身就识字的,则学习看地图和指南针。 甚至还分别从来集训的各县民兵骨干中,抽调一批人学习迫击炮和重机枪的射击。仅仅一个诸元计算,就将这些文化水平很低,甚至很多人一个大字都不识的民兵干部,给折腾的痛不欲生。 被搞的头都大了的这些民兵干部和骨干,一个个被训练的疲惫不堪。可以说,比他们在农村种地还要累的多。一天下来,没有几个不腰酸腿疼的。他们心中都有一个疑问,自己只是一个民兵,为嘛要学习迫击炮和重机枪? 难道主力部队宽裕到,现在都要给民兵配发重机枪和迫击炮了?不像啊,几个主力部队都没有多少重机枪和迫击炮?这上级首长脑袋里面,在玩什么花花肠子?一头雾水的这些家伙,在百般询问都没有得到答复之后,也只能老实的训练这些玩意。 部队里面的军事干部,都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本身就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军事素质相当的扎实。即便是进入教导队学习,也基本上是属于进修层次的。而将这些民兵骨干,按照部队里面军事干部的标准培养,又没有太多的时间,就只能来一个填鸭战术了。 在即将毕业的时候,李子元又给这些参加集训的人送上了一份大礼。他先让工兵连挖出一道齐腰深,但可以侧着躺下的战壕来。又用铁丝网架设在战壕前后,然后在四百米外架上了一挺重机枪,以及在几百米外布置的一门迫击炮。 在设定这个方案的时候下面干部汇报,分区没有铁丝网那种高档玩意。李子元直接派刘连明的侦察连,带着二团的工兵连去了也一趟壶北县城。当着守城的日伪军面,大摇大摆的将日伪军摆在城外用来防守土八路偷袭的铁丝网拆卸下来运走。 城上的日伪军守军,看着城下的八路动作,却是连个屁都没有敢放一个。末了刘连明还训了城门边上的几个伪军一顿,那几个伪军却只是笑呵呵的听着。别说生气,就连腰弯的都不快要垂到地上了。 铁丝网弄回来了,按照李子元的意思架设好。然后等到这些集训的民兵干部和骨干,进入战壕内躺好之后,李子元让人直接点燃了战壕前后堆积的草堆,制造出来熊熊的大火。还没有等这些民兵干部和骨干,想明白上级要干什么的时候。 一阵重机枪上膛然后开火声,以及子弹擦过自己脑袋顶上嗖嗖的弹道声,让这些民兵干部和骨干,谁也不敢动一动。不约而同的将脑袋死死的伏在地上,别说抬起头看看怎么回事了。就是趴在战壕里面,都浑身直冒冷汗。 这么近的距离,子弹就在脑袋顶上嗖嗖的作响,换了谁都会害怕。新兵怕炮、老兵怕机关枪,这是部队里面的俗语。这些民兵干部和骨干,也都是坚持多年斗争的人了。对于机枪虽说不陌生,可子弹就离自己头顶就这么近的距离,还是让他们心惊胆战的。 好在这段时间的训练,让他们从骨子里面形成了一定的习惯性。子弹划过头顶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抬头去看西洋景。当十几枚*在战壕前后爆炸的时候,这些已经被训练的麻木的干部和骨干,也没有一个人去理会。 当然,如果他们抬头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些爆炸的*,根本就不是正规*。而是李子元,特地让军区修械所用*制成的特殊*。爆炸声虽响,可要说真正的杀伤力,基本上也就停留在比二踢脚大不了多少的水平。 正文 第七百二十二章 李子元的打算 无论是制式*,还是*都很难搞,李子元当然是不会舍得的这么浪费的。可这种制作水平很低的*,军分区修械所自己就能大量的制造,基本上是要多少有多少。满足李子元制造烟火和爆炸声的需要,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而为了制造足够的声效和烟火,李子元在赶制的时候还特地交待要加量。特地叮嘱将这些所谓的*,制造成像是晋绥军曾经制造过的滚雷那么大。他不管装填多少*,有多少真正的杀伤力,他要是至少在声音上类似炮弹的效果。 但受制于*本身就不大的威力,尤其是又不是作战使用,加进去的*又大部分都是质量差,无法在战场上使用的残次品。所以,这十几枚特大号的*,充其量也就是听个声,杀伤力可有可无。 这是李子元用来代替炮弹爆炸的,给这些集训的人员进行震撼教育,避免这些人对炮弹产生畏惧感的,而不是真的用来杀伤人的。用后世电影行业的行话来说,就是用来制作音响和烟雾特效的。 不过,李子元一口气用重机枪,打出去的那一千五百发七九子弹。可是实实在在的真子弹,挨上一发绝对要人命的。为了这次整训,李子元可谓是下了血本了。一千五百发子弹,说拿出来就拿出来。气的军分区供给部长,站在司令部的院子里面直骂娘。 这个时候上下级区分,远没有后来区分的那么严格。下级不光敢去上级的兜里面摸烟,去蹭上级的子弹,在上级结婚的时候去偷听房跟。一些老资格的干部,上来那阵子骂上级娘的也不在少数。 潞东军分区的这位供给部长,二八年就参加红军。李子元参加红军的时候就是师供给处的处长,在潞东军分区组建起便一直担任供给部长。因为资格老、岁数老、长的老,而被人称三老。 长期艰苦转战的生活,尤其是西路军失败之后乞讨近百余天返回陕北的经历,让这位四十多岁的供给部长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整个潞东军分区,他的资历是最深的。别说骂李子元的娘,就是骂李子元的祖宗十八代,李子元也得受着。 被分区那位三老供给部长,称之为败家子的李子元,这次拿出这么多的子弹,供民兵训练这要是换了别人,是绝对不舍得的。要知道,主力部队一般的射击训练,每人也就是五发子弹。 甚至在最困难的时候,就这五发子弹也满足不了。很多时候新兵到了部队打一发,体会一下枪感就相当不错了。至于其他的,只能到战场上自己体会。没办法,土八路穷的掉渣,为了保证战场上有子弹可用,就只能压缩新兵实弹打靶的弹药。 这次为了体现实战效果,一口气打出去一千多发子弹。再加上之前那些民兵训练,每人十五发子弹的消耗量,足以让分区的供给部长心疼好长时间了。好在这些子弹壳收集起来,可以拿到军区去换复装子弹。 虽说性能差了一些,只能供步枪和三十节重机枪使用,轻机枪尤其是捷克式,绝对是用不了的。可这复装子弹的性能在差,总比没有要好的多。不过将弹壳收集起来之后,心疼不已的这位老资格供给部长,还是对李子元这种败家行为破口大骂了一番。 这次震撼教育结束之后,此轮民兵整训的工作才算是告以结束。尽管耗费有些大,可整训完成之后,整个潞东军分区民兵军事素质,以及技战术水平都有了一个较大的提高。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已经是有模有样了。 等到集训结束,这些民兵干部和骨干拎着上级配发的粮食回家的时候,一个个连腰都有些直不起来。看着这些民兵骨干总算解脱的样子,分区政委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李子元道:“你将他们逼得这么紧,是不是有些过于苛刻了?” “饭要一口口吃,谁也不能指望一口气吃出一个胖子来。老李,你的想法和初衷都是好的,可就怕是过犹不及。这件事情,我看还是要一点点的来。他们毕竟还不是部队的战士,搞的太紧了,我担心会出问题。” 对于这位整儿八经大学毕业,虽说文化和政治水平极高,但多少还有些书生气政委的这番话,李子元却是笑了笑道:“政委,玉不琢不成器,宝剑锋从磨砺出。不逼一逼,咱们将来怎么能将一个班、一个排,甚至一个连的战士交给他们?” “年已经过了,到了今年这场战争,咱们中国人已经打了整整的八年。这八年里面,咱们就因为部队里面有些基层指挥员的素质不高,该下的决心不下,不该参谋的瞎参谋,咱们白流了多少的血?” “咱们这边还好一些,最起码知道接受教训,能够在短时间之内改正。重庆那边,在这方面付出的代价更大。但人家有中央军校,可以源源不断的补充合格的军官。可咱们的部队,基本上都是一级一级提拔上来的。” “实战经验丰富这一点,的确没有的说。可要说其他的呢,不说与日军相比,就是与那边的中央军相比都相差不少。基层指挥员,有几个会看懂地图的,有几个能知道水平线是什么玩意的?指北针,又有几个人会看?” “甚至很多连排长,给他一部望远镜除了西洋景之外,都不知道自己该看什么。现在我们是运动战加上游击战,凭借一些经验还可以应付,可将来到大兵团作战的时候怎么办?鬼子称呼咱们土八路,那边喊咱们泥腿子,可咱们自己不能以土自居。” “咱们早晚都是要走出山,走向全国的。大兵团作战对我们来说,将最终是一个无法绕不过去的课题。诚然大兵团作战,更多的是考验高级指挥员的能力和水平。可一支部队不单单是由一个指挥员组成的,他是无数个班、排、连组成的。” “就像一个大工厂内的机器,是由无数个螺丝钉组成的。一旦那个螺丝钉不合适,都会影响到这部机器的运转。兵为将之胆,将为兵之魂。带兵的人素质不合格,这部队还怎么能有真正的战斗力?老首长,战场可不单单是勇敢不拍死就行的。” “打仗全凭经验,可经验有些时候不一定是正确的。我们很多连排长,连机枪都不会部署,火力部署侧重点都看不明白。上了战场,就知道往人多的地方打,这哪儿行啊。这些人也许在不久的将来,都会担任班长、甚至排长,不好好的磨练一下,怎么能担得起这个担子?” “这里今天就咱们两个,您又是我的老首长,有些话我可以实话实说。咱们有多少战士,不是倒在了需要的地方,而是倒在了咱们有些干部的瞎指挥上。咱们部队的确是大浪淘沙,不断的将真金淘出来。可这种淘金的代价,不应该以战士的生命为代价。” “现在我们面临的是已经日薄西山的日本人,将来换上一个更加强大的对手怎么办。作为一名军人,无论是政治还是军事,我们要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这十二个字就是我对部队的要求。” “这次我对主力部队和地方部队,还有民兵武装动这么大的手术。说白了,就是宁要红砖一块,不要烂瓦一堆。要让咱们潞东军分区走出的每一支部队,拉出去不仅能打硬仗,更能打胜仗。哪怕是地方武装,也要随时能拉出去,随时能战斗。” “干部的选拔和任用,尤其是军事干部的选拔和任用,我们应该考虑的更加详细一些。有些营连干部本身的素质就不高,你去培养基础的班排长怎么能培养出来合格的?火线提拔,那是在战场上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是提拔起来的人,都能符合任职标准吗?” “可我想,火线提拔后的干部,是不是应该在休整的时候,进行一下任职培训?有些东西,不是你单凭看就能学会的。尤其是连排干部伤亡大,更换的频率相当的高,甚至一场大战下来,连排干部可能会换掉几茬。” “所以,我到职军分区之后,一直都有一个考虑。将地方武装的战斗力和整体素质,要做一个较大水平的提高。即便比不上主力,但也不能差太多。对于各级干部,要采取轮训制度,预提的连排长只要没有作战,就全部集中到分区教导队统一集训。” “预提班长一律先进各团的教导队,培训半个月到一个月。团一级的教导队,全部由担任班长一年以上的老资格人员进行培训。这其中不仅仅包括班长,还要包括副班长和骨干战士。一句话,就是战士按照班长培训,班长按照排长培训,一层层的类推。” “同时,从民兵和老兵之中抽调一批骨干人员,进行类似这段时间的培训。以便下部队之后,可以快速的形成战斗力。一句话就是咱们潞东军分区的部队,不管是主力还是地方武装,都要班长能当排长使用,排长能当连长使用。” “我的下一步,就是要重新调整分区教导队设置。由王均这个那边中央军校的高材生为主,在从分区抽调最好的参谋和干事,对各个部队的连排长实施轮训。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教会他们学习识别地图,以及识别指北针,机枪和迫击炮的火力部署也是重点。”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政委却是呵呵一笑道:“我看你小子是野心不小,这潞东军分区就快要有些容纳不下你了。行啊,你是军事主官,这打仗和训练的事情,本就你负责的。可你小子也悠着点,别把这帮家伙折腾的太狠了。还是那句话,过犹不及。”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三章 实战检验 政委的这个评价,李子元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这位老首长还不知道,就在半年之后中国会面临着什么。一方是有着大量美械装备,又接收了关内战场侵华日军绝大部分武器装备,又有自己经过八年成长不小的兵工体系支撑。 一方面,还是以小米加步枪为主。缴获的重武器,依旧缺乏有效的弹药来源。尽管在多年的苦心经营之下,军工产业有了一定的进步。但受制于先天的不足,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依旧远远的无法满足需要。 三年解放战争,更多的是靠着战略和战术来取得的。这其中付出的代价,至少是现在的人无法想象的。而在几年之后,在东北边境外那个狭长的半岛上。现在还浑身土的掉渣的这支军队,更会与这个世界上真正最强大和富裕的军队交手。 日军与那支军队相比,可以说就是一群叫花子。那支军队的一个师火力,几乎顶上了几年后正处在自组建以来,装备从来没有这么好过的这支军队,火力最强的几个军火力总和。更有世界上最强大的空军和海军,以及大量的坦克配合作战。 而那支军队眼下在太平洋上,一场战役的弹药消耗量,是整个中国八年抗战之和。几年后在那场树立起中国人尊严的战争之中,中国军队付出代价是难以想象的。在这种差距之下,尽可能的缩短指挥员和战士素质上的差距,也许是减少伤亡的唯一办法。 李子元这么做,是在为半年后做准备,更可以说是为了几年后做准备。只是这种提前在自己所能做到的范围之内着手布局的做法,他没有办法和任何人说。那怕是自己最亲密的战友,以及自己的妻子提起,只能深深的埋在心里面。 民兵首轮结束,李子元开始组织各县民兵分批参加实战。出击的主要目标,就是眼下已经全部彻底瘫痪的白晋铁路沿线,日伪军最后的残存据点。并将白晋铁路剩余的路轨,全部都抢运回来。 这次主动出击作战,李子元并没有动用自己因为骨干和连排干部,被抽调参加轮训民兵以及交流,眼下正在休养生息的老部队。而是动用了三个独立营的地方部队,以及几个县的民兵。一团和潞北支队担任掩护,以及预备队的任务。 这种大规模的出击作战,尤其还是以民兵和地方部队为主的拔点作战,李子元当然要请示军区。而军区司令员和政委,亲自带领各个分区分管地方武装和民兵的副司令,亲临潞东地区观战。可以说,司令员对于此次拔点作战可谓是异常重视。 在农历二月初十这天,李子元亲临一线指挥。组织民兵分别对潞东境内白晋铁路百余公里路段,并沿途残存的最后十六个日伪军的据点实施大规模的破袭作战。各县参战民兵,以各自所属连排为建制分别出击。 李子元则亲自指挥壶北与潞东两县民兵,在潞东独立营的配合之下,对潞东军分区境内白晋铁路沿线,日伪军最大的一个据点。也是地处潞东、壶北、长治三县交界处的曹八集据点实施围攻作战。 而军区司令员则带着观战团,也随同李子元一同抵达曹八集据点。该据点因为地处三县交界处,是周边方圆近七八十平方公里内,日伪军最核心的据点。战略位置极其重要,控制这里就等于彻底的将三县的根据地连成一片。 同时这个曹八集据点,也是目前潞东境内日伪军最后的,一个可靠的粮食来源地。尽管这里无法提供整个驻防晋东南的,日军独立步兵十四旅团所需的粮食。但至少可以满足该部日军,近五分之一的粮食需要。 这里还是潞东地区,有名的冬小麦产地。在失去壶北西部粮食产区的控制权之后,独立步兵十四旅团对曹八集,以及周边地区的控制相当的重视。所以这里的日伪军配备兵力,甚至比壶北和潞东两个县城还要多。 日军两个完整的步兵小队外加一个重机枪小队,以及辎重兵两个小队,还有一个骑兵小队。伪军则以进驻潞东的伪治安军残部半个营,重新编组成了二百多人的伪保安队,配备了五挺轻机枪。此外,还有三十多人的伪武装警察队。 这个兵力在眼下的整个潞东,对于日军来说绝对是独一份的。这次李子元集中了三个县一千五百多民兵,加上两县的独立营八百多人,全部用来进攻这个曹八集据点。虽不能说是杀猪用牛刀,但也尽可能的调配了优势兵力。 二月初十清晨三时天色还擦黑的时候,在原来下派到各个县轮训民兵干部带领之下,参战的民兵秘密抵达了曹八集的外围地区。配合作战的潞东与壶北独立营,也分别切断了曹八集与外界之间的交通线。 清晨当第一抹阳光照射到曹八集据点,日伪军高大炮楼上时候。举着望远镜的李子元,左手狠狠的向下一劈。随着他的这个手势的落下,曹八集周边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各县的参战民兵,在背后主力部队抽调出来的轻重机枪火力掩护之下。 扛着梯子,或是背着*包,或是拎着集束*,首先扑向了日伪军在外围的各个工事。至少从打响到现在为止,表现的还算是中规中矩。而在他们背后,主力一团则作为总预备队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以便随时冲上去接应。 曹八集据点的日伪军,看到一群身穿便装的八路向着自己冲了过来。别说日军,就是伪军心中都这个气啊。你这八路不是在这里寒掺人呢吗?你老八路出山,咱们现在的确是害怕。可你派出来一群民兵,这叫什么事情? 你这不是明摆着瞧不起人吗?就这么一群身上连身军装都没有,手中家伙各异的民兵,自己要是怕了,还能对得起手中的家伙吗?他们手中有枪,可咱们手中好赖端的也不是烧火棍吧,论起性能和弹药来说,怎么说都比这群民兵强得多吧。 今天不让这些民兵一类的土八路长点记性,他们还真的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打定主意的伪军反应过来之后,立即打消了原本以为老八路攻城,自己已经准备放弃抵抗的念头。依靠据点内的工事群,拼命向外开枪射击。机枪子弹,也打的是热火朝天。 只是让这群感觉到自己被蔑视的伪军,有些始料不及的是。当面的这群民兵并没有他们印象中的那么差,不仅敢打起来阵地进攻战斗,而且居然玩起战术来也有模有样。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并不比他们要差很多。与以前那些民兵相比,几乎是一夜之间变了样子。 当外围的几个碉堡,被*包送上天之后,这些伪军连同和核心工事内的日军,几乎全部傻了眼。他们第一个想法,可以说不约而同的都认为,自己又中了潞东地区那个狡猾八路的诡计了。当面的这群民兵,肯定是老八路伪装而成的。 要不怎么战术动作有板有眼不说,那一个个腰挺的别说民兵了,就是土八路也不见得这么标准。难道那个家伙当自己都是傻子吗?这活脱脱的就是老八路,尤其是那个几次将自己打成光杆的潞东二团。 这些被释放的伪军俘虏,以及原来伪军残部拼凑而成的伪军见势不妙,知道在打下去只能是一个死。二话没说,干净利落的缴械投降。对面的八路是没有炮,可他们有*包。这些工事除了日军驻守的那个炮楼之外,有那个能抗住*包的威力。 伪军缴械投降,剩下的日军缩进了曹八集据点最核心的炮楼,以及炮楼两翼两个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工事群内。当了缩头乌龟的这些日军,依靠高大的炮楼和坚固的工事,拼命的向外开枪,试图依靠自己的乌龟壳死守待援。 而此时,从长治、潞东、壶北三县出动的日伪军,正在向曹八集据点赶了过来。只是正赶过来的日伪军,增援速度相当的缓慢。独立步兵十四旅团接到曹八集据点的报告,是遭遇到大量土八路的袭击。曾经打的他们痛不欲生的李子元所部,并没有出现在战场上。 在查明李子元所部去向的之前,三路日军增援的行动战战兢兢。首先长治出动的日伪军先赶到了壶北,与壶北日伪军汇合之后才向这里增援。而潞东的日伪军,则等到北面的驻军赶到才出动。 这还是曹八集据点对于现在的独立步兵十四旅团来说,战略位置实在太过于重要。至于其他受到攻击的据点,日军给下达的命令只有一个,向周边的县城突围。眼下的独立步兵十四旅团,实在顾及不到他们了。 此时还不知道援军真实情况的曹八集据点的日军,虽然在伪军停止抵抗之后,只能依靠有限的兵力孤军作战。可这些日军还试图利用自身工事,以及弹药上的优势拼命的顽抗,试图争取援军抵达。 但对面的李子元,却明显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时间。在撕破曹八集外围据点,以及伪军投降之后,李子元并未到此为止。而是督促前边的参战民兵,加快进攻的速度。对于所有敢于抵抗的日军,干净彻底的消灭掉。 为了这一战,李子元做了充足的准备。仅仅*,就准备了百余公斤。另外,战前他还亲自带着几个县的民兵武装干部,来到曹八集据点亲自观察过地形。同时从自己的老部队,抽调了十一挺轻机枪,五挺重机枪配合作战。 同时李子元想方设法,调集了一批弹药。给这些民兵,每人配发了二十发的子弹。并许诺战后,将缴获的伪军步枪全部配发给民兵。那个县民兵打的最后,缴获的武器就优先配发给他们。配发下去的弹药如果有剩余,则一律不再收回。 正文 第七百二十四章 战场纪律 这一战,李子元的意思是要么就不打,要打就打出真正的气势来。让潞东地区的民兵,也经历一场真正的大战考验。同时为了鼓励参战民兵的士气,李子元也许下不算轻的奖励。毕竟对于民兵来说,手中有一支好枪也是相当大的鼓励。 主力部队前几次大仗,缴获的武器暂时还轮不到他们换装。虽说军分区几个主力部队淘汰下来一批晋造步枪,可都配发给了地方武装了。就连上次缴获的武器,配发给民兵的也不多。这次李子元这个军分区首长亲自点头承诺,这些民兵一个个被刺激的相当兴奋。 当战斗真正打响之后,民兵的士气相当的高涨。尤其是伪军将他们当成了老八路,只炸掉了几个外围的据点就缴械投降之后,这些民兵很是自傲了一把。但等到面对鬼子核心工事的时候,参战的民兵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尽管先后炸掉了两个碉堡,但是面对四面喷出要人命火舌的高大,看起来极其坚固的炮楼。尽管战前准备了充足的梯子,可面对不断增加的伤亡数字,相当一部分的民兵,甚至一些民兵干部和骨干,依旧表现出了一丝胆怯。 之前这些民兵也不是没有打过炮楼,可那是主力部队在前边冲锋陷阵,或是地方基干武装为主力,他们也就是敲敲边鼓。这次轮到他们作为主力参战,明显就有些使不上劲来了。三次冲锋都无功而返,除了一次将炮楼外围铁丝网炸掉之外,根本就没有突进去。 等到第四次冲锋总算攻了上去,直接可以架设到第二层的梯子,也已经架到了位置。结果潞东县带队的一个区武委会主任出身的民兵副连长,见到炮楼射击孔正在喷射的弹雨,以及日伪军投掷下来的*,不断在自己身边炸响。 此时正处在手中攥着的*,只要投进去就可以解决里面鬼子的情况之下的他,却是有些不敢在向前了。这个第一次打这种战斗的民兵副连长,最终还是腿一软胆怯的又跳了下来。他这一缩头,后面正在攀登的其他人,士气也顿时降了下来。 没有等听到命令,便纷纷的撤了下来。而那个副连长在关键时候跳下来的一幕,正好落到了李子元的望远镜里面。见到这功败垂成的一幕,有些恼火的李子元对着身边的分区两个干部道:“你们带几个人马上过去,将那个混蛋给我捆过来。” 接到命令的两个干部不敢迟疑,立即带着分区警卫连的人去寻找那个家伙。只是没有几分钟就回来汇报,说那个民兵干部跑掉了。更加恼火的李子元,立即派人骑上马去追。交待的时候,就是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看着李子元铁青色的脸,长期跟在李子元身边的王均知道,这是李子元动了真怒,这是恐怕要执行战场纪律了。自己已经跟随李子元这么长时间了,知道李子元一直视自己部下的生命如自己的生命一样。 这几年来,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他执行战场纪律。就连平时,对犯错误的干部和战士处罚,也是相当慎重的。这次脸色这么难看,估计肯定是动了真火了。他想要劝说一下,却被身边当初与他并肩作战的分区那位民运科长,悄无声息的给制止了。 这位民运科长,虽说并没有真正上过一线厮杀。可却是知道,这个时候李子元要是不能采取一些手段,估计这个仗就没有办法打下去了。这属于临阵脱逃,到哪儿都绝对不会板子高举轻放的。所以,他拽住了现在很熟悉,关系也很不错的王均。 在曹八集周边平坦的地形之下,两条腿的哪能跑过四条腿的?那个民兵副连长并没有跑出去多远,就被五花大绑的给抓了回来。这个家伙被抓回来之后,李子元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于汇报的干部,只是很肯定的说了一句,执行战场纪律。 听到李子元口中说出来的话,那个被抓回来之后,本身就被吓的够呛的民兵副连长直接堆在了地上。他是参加过集训的人,知道战场纪律是什么。首长既然说出这四个字,也就意味着自己的生命,这次恐怕要断送在自己人手中。 心中还抱着一线希望的这个副连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恳求李子元在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死在前边,千万别让他死在自己人的手下。他不是故意要跑的,是当时实在有些被吓到了。如果在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保证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听着这个家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恳求自己,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微微的叹息一声:“你不死,这场战斗就没有办法在打下去了。参战的这些人员,士气会彻底的散掉的。你也是一个干部,有些东西你是清楚的,所以你必须得死。” 说完这番话之后,李子元对着分区军法干事摆了摆手。见到李子元态度坚决,别人有心劝说一下,但也知道今天这个战场纪律不执行,这些本就没有正规部队纪律严明的民兵,当场搞不好就会乱套,所以打算劝说的人都收住了嘴。 你临阵脱逃的人都不处罚,别人都会有学有样的。前边是枪林弹雨,冲上去是九死一生,就是看了也让人打怵。谁的命都只有一条,脑袋掉了是重新长不出来的。你不处罚一个,这一个就会卷走十个,十个就能卷走一百个。 到时候,不败也是败了。更何况,这个家伙还是一个干部。他这一动摇,引发的后续反应更不是一个战士可以相比的。最起码他的部下,向前冲的时候都相当的迟疑。甚至有些人,眼睛不断的向周边扫着,估计也是寻找机会逃跑。 所以,无论是谁来指挥这场战斗,这个战场纪律都是必须要执行的。因为不执行,极有可能会引起战场的总崩溃。这也是从来不轻易采取这种手段的李子元,今天必须要执行战场纪律的原因。 一声枪响,一个临阵怯战的副连长被执行了死刑。恐怕这个民兵副连长到死,都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遭到这么严厉的制裁。因为他不知道,判处他死刑的这个分区首长,已经将各县的民兵正儿八经的当成了基干武装在对待。 说杀一儆百也好,说杀鸡骇猴也好。整顿这些虽说已经受过严格训练,但是战场纪律还是有些松散。捞一把就跑的游击习气,在短时间很难改掉。尤其是现在攻势受挫,已经开始出现一些伤亡,之前高扬士气有些急转直下的情况之下。 有时候不当机立断,那么这场战斗真的就别打了,或是说已经打不下去了。这一声枪响告诉前边的那些民兵,不管你们是民兵也好,是地方武装也好。上了战场,就是一个兵,就要遵守战场纪律。不管你是什么级别的干部,违反了战场纪律一样要受到军法的制裁。 当枪声过后,李子元看了看前边的战斗,对身边的通讯员道:“下命令,发起总攻击。告诉前边的部队,采取逐层推进的办法,一层层的从下向上推。至于究竟该怎么打,他们在集训的时候,我已经教过他们。这个时候谁要是忘记了,即便是拿下炮楼回去我也要处分他。” 接到命令,通讯员迅速的赶到了前边。之前因为一个副连长逃跑,而停顿的攻击再一次重新的打响。前边的民兵也在带队的干部指挥之下调整了战术,除了以一部分兵力攻击炮楼正门之外,另外以一部分兵力采取架梯子,从射击孔向内投掷纵火物和*。 指挥的干部和骨干,这次相当严格的执行了训练时候,上级交待的战术要求。大量使用*,并组织突击小分队。从下一点点的,虽说缓慢但是坚决的向上攻击。而外边架梯子攻击的部队,则采取从射击孔投掷纵火物品和*,分散和吸引守军注意力的办法, 经过逐层的争夺,在整整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彻底的拿下了曹八集据点。但此战之中,参战的民兵也付出了伤亡近八十人的代价,其中大部分都是伤亡对炮楼发起攻击阶段,其中阵亡的足足有三十多人。 其余的伤势虽说不重,大多数是因为梯子被日军用*炸坏跌下来引发的骨折,但重伤员也有十几个。伤亡数字虽说与参战民兵整体数量相比,可以说相当的微不足道,可在整个潞东地区也算是第一次,在一场战斗中伤亡这么多的民兵。 因为之前民兵都是分散作战的,很少组织起来编队作战。所以,一般在一场战斗中伤亡再大,最多也就是二十多个。这一战就伤亡了近八十人,绝对不是一个小的数目。也就是说经受住了考验,但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而这一战之后,这些民兵之前脸上的散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坚毅和自信的面孔。李子元也说到做到,将缴获伪军的武器,按照参战各县民兵战果,除了轻重机枪之外全部配发了下去。 作为核心据点的曹八集,因为战略位置重要而储备的大批弹药,也成了李子元的战利品。李子元又从弹药之中调出一批,给每个参战民兵都额外加发了五发子弹。这让参战民兵在自己兄弟伤亡引起的悲痛之余,也不由的相当兴奋。 此次对白晋铁路残存部分,实施的以民兵为主的大规模破袭战,取得了相当大的胜利成果。全线一共歼灭日军三百多人、伪军上千人,缴获了大批的武器和弹药。白晋铁路在潞东境内残存的部分,被拆卸的一干二净,就连路基也被彻底的破坏。 至此,作为一条铁路,这条日本人用中国人战前修建的基础,抢修后用来掠夺晋东南战略资源的铁路,彻底成了一段历史。大批被拆下来的铁轨,被运往后方军区兵工厂用来制造武器。 正文 第七百二十五章 新问题、新办法 从长治到潞东境内,这条铁路能拆洗走的都被拆卸走了。只剩下拆卸不走的几座铁路桥的桥墩,以及一个孤零零在长治与潞东交界处,已经被击毁的火车头。除非日军调集大批兵力掩护,重新抢修这条铁路。否则,他们已经不可能指望这条铁路在恢复了。 而曹八集战斗结束之后,李子元动员了参战民兵以及大批的群众,将这个曾经俯视三县,也是眼下日军用来控制自己手中,潞东最后一块产粮区据点平毁。伴随着滚滚升起的浓烟,被彻底的夷为平地。 战斗结束之后,参战各县区民兵陆续撤回了自己的家乡。所有牺牲的烈士,都被带走以便回乡入土为安。军分区战前制定的五百斤小米,二百斤高粱的抚恤,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发放到了烈属家。 按照分区和地委的命令,所有牺牲的烈士由各县区制备棺材,集中安葬并必须要立碑,一律不得随意安葬。毕竟形势缓和了,牺牲的烈士数量不算多。又是在本乡本土作战,制备棺材的时间和能力还是有的。 这个负担,也是可以承担的。所以在战前,分区和地委就给各县委下达了命令,要求按照中国人的传统还是制备了棺材。这次绝无仅有的例子可是军分区特批的,毕竟现在不是几十年后。 要知道,主力部队牺牲的烈士下葬时候也只有草席,甚至很多时候只有一席白布裹身。很多时候,就连营团一级的干部牺牲,都没有棺材可以用。这次为了鼓励民兵的士气,所以还是准备了一批棺材。 在参战各县民兵撤回后,军区就地在潞东军分区召开了现场会。对于此次潞东地区民兵的表现,军区各级干部以及兄弟分区观战的首长,都相当的惊讶。这种大据点的攻坚作战,一般的地方武装都难以承担。 可潞东分区居然就利用整训的民兵就完成了,这是相当难以让人相信的。各县参战的民兵,按照自己所在的县区组成民兵营连。即便在战场上,也显得条理清晰,没有出现任何的混乱。虽说也有些瑕疵,但毕竟还是瑕不掩瑜。 而这些参战民兵,表现出来的战术素养,也让所有前来观摩的干部大开眼界。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这些人都是民兵,李子元的主力部队还在后边休整。这些民兵表现出来的战术素养,会让人怀疑到李子元是不是用自己的老部队替换的。 在各级干部谈完各自的感想之后,军区司令员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次潞东地区的民兵表现,甚至可以说超过了军区的设想。这样的民兵在需要的时候,只要经过短暂的动员,不要说直接补充进地方基干武装没有问题,就是补充进各个分区的主力团都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司令员顿了一下,看了身边战斗结束后,才赶来的军区政委点头示意之后,又开口道:“我看现在可以将潞东分区的经验,上报总部和北方局。并向整个军区推广,以及向友邻的太岳、冀南和冀鲁豫几个军区推广。” “争取在各个军区尽快的形成完整的,三级预备动员体制。保证只要形势需要,随时可以为各级部队提供大量的,并完成初步训练的兵员,以保证各级野战部队和地方基干武装,可以充分保证战斗力。” “另外,军区要求各分区地方武装,也要近一步的加强整训。要达到随时都能拉出去,拉出去就能作战。要能保证主力部队大幅度转到外线作战,地方武装能随时可以重新扩编成新的主力部队。” “还有在这里通知诸位,根据形势的变化军区已经决定,在四二年、四三年因为精兵简政缩编的各个部队,全面恢复原有建制。所缺的兵员,以各自分区的地方独立营补充。我在这里提醒各位一句,主力部队扩编,但是不等于地方武装的素质和兵力要求下降。” “在各自地方武装编入主力之后,你们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原有的地方武装重新恢复起来。我看潞东的经验很不错,将原有的民兵以各自的辖区变成营连排。经过一段时间的整训,调配一些军事干部后直接可以升级为地方独立营。” “所以,这次你们能不能快速的重新编成地方武装,就看你们这次推广潞东经验的速度和力度了。还有各个主力团,也在要补充完成之后,保证战斗力不下滑。回去之后,你们要尽快的将军区的命令落实下去。” 司令员宣布的扩编命令,李子元倒是没有意外。他知道眼下整个晋东南的形势,已经彻底的改变。日军虽说还占据着一定的优势,但这种优势不断的在削弱。甚至可以说除了弹药补充,以及武器装备之外,整体态势已经处在劣势。 尽管日军眼下依旧占据的这些优势,至少不是眼下的八路军能够扭转的。但随着日军大幅度的收缩防御,将相当一部分控制区移交给伪军,现在正是恢复根据地最好时机。以八路现有的装备打日军是吃力,可打伪军却是得心应手。 军区现在以乙种团和丙种团为主的建制,灵活性和机动性更强,适合之前的游击战争。但已经不适合眼下逐步开始的,对日伪军控制区局部反攻的形势。各部队扩编的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 不过,军区的决定李子元虽说早有预料,可他也没有想到军区这次动作这么快。除了将潞东独立营编入一团,潞北支队补充进两个基干营扩编为一个建制团之外。分区被调走了两个支队,以及其余所有的独立营。 分别与三、四两个分区主力部队扩编,并将两个支队调往了七分区和五分区,扩编为主力团以加强这两个分区的有生力量。并填补七分区主力西进豫西和豫中后,两个分区兵力不足的现状。 一下子被抽走了几乎所有的地方武装,李子元只能是哭笑不得。上级这明显是能者多劳、鞭打快牛吗?调不怕调,可也得分批调不是?得给潞东分区留下一些时间,以便是调整防务和兵力部署吧。这么一弄,整个潞东军分区地方武装几乎成了一片的空白。 无奈之下,李子元只能按照原来划定的民兵建制,每个县动员一个营外加一个连。所有的区基干武装,全部重新整编为各县独立营。并每个县动员了三百新兵,组成了三个新兵团统一进行整训。 在新的地方武装编成之前,李子元只能老实的待着。不过要想让这个好战分子真的老实下来,什么都不去琢磨,这一点是不可能的。除了整训新兵之外,李子元将很大的精力,投入到了编成各县预备团上。 他以各县的民兵武装为基础,加上各县的适龄青年,每个县都编成了一个预备役团。当然,这些东西他不能直白的说出来。而是以轮训各地青壮年为借口,从分区下派了一批干部到各县摸底,彻底的摸清楚适龄青年的数量。 并在春耕结束之后采取以区为建制,避开农忙时节轮番整训的办法。不过李子元也不是什么人都要,家中独生子的不要,年纪超过二十五的不要。家中已经有一个在部队服役的不要,烈士家属不要。 虽说没有搞重庆方面弄出的什么三丁抽一的办法,可他的这个隐晦的,几乎相当于将整个辖区青壮年,都变成了自己预备役部队的办法,却是更加的有效。这个办法除了分区几个常委之外,别人谁也不知道,这也算是新问题、新办法。 尽管有几个常委最起初并不同意,可军区调走的部队太多。而一下子征集太多的兵员,又会影响到地方农业生产。李子元这种既避免了因为征兵太多,影响到地方农业生产。又可以在形势需要的时候,可以缩短新兵整训时间的办法,最终还是取得了大部分常委的支持。 而且从眼下的态势来看,短时间之内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战斗。这些青壮年整训完成之后,也未必会在短时间之内被抽调走。李子元这个建议,也只不过是出于防范于未然而已。虽说要拿出一部分的粮食,会引起供应上的有些紧张,但大局来看还是能够接受的。 不过李子元的这种做法,因为补贴一部分粮食,并未引起潞东地区的老百姓排斥。原因很简单,正值春荒的时节,一般农户的粮食都有些不够吃。分区对轮训的青壮年,给予一定的粮食补贴,最次的也是采取了减免公粮的办法。 所以,当地的老百姓并未有任何的排斥。相反,对于这种节省自家粮食的轮训,报名还是相当踊跃的。尤其是在上级保证短时间之内,不会从这些青壮年中征兵。这个做法只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保证根据地自卫力量充足。更没有引起什么混乱。各县摸底整训,倒也进行的很顺利。 唯一不满的就是各县的县政府,这样一弄补贴的粮食数量,对各县都形成了很大的压力。各县征集的公粮都是有限的,每一斤粮食都有他的用途。分区这次搞出的事情,几乎整个供应方案都得调整。而且所需的粮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但不管怎么说,李子元手中虽说没有后世那么多的退伍兵,可以编成预备役部队。可随着部队多年精兵简政、压缩编制,一般很少在补充新兵。以及整个潞东根据地完全恢复,并向敌占区大规模的延伸,李子元手中可动员的后备兵员数量还是很充足的。 唯一的不足就是这些青壮年数量虽说充足,但是完全没有进行过任何的军事训练。就连那些基干民兵,都远远的不如。所以李子元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也算是一种别样的预备役预备役部队吧。 正文 第七百二十六章 喜得贵女 李子元采取了种种手段,不仅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被调走的部队重新组建完毕。而且李子元还从全分区抽调了一批班长,以及两年以上的老兵进行整训。班长作为排长训练,老兵作为班长训练。 作为连排级后备干部的轮训人员,要学习的东西相当的多。旗语指挥、地图识别、指北针的使用,以及多种地形之下的战术运用。为了轮训这批干部和骨干,李子元专门将新组建的潞东独立营调了过来,作为战术实验部队。 完成整训之后,全部下到主力各团作为各级建制军政主官的副手使用。按照李子元的要求,每个营连都要配备三名副职,其中要有第一名的副职,重点就是熟悉正职干部的工作。除了营连之外就连排级,都要配备两名副职。 所有的副职干部,分管的工作也要不断的轮换。以便让各个副职,能尽快的掌握该建制部队的全面指挥和管理能力。而且在提拔的时候,李子元点名要求一律都要从主力部队选拔。就连重新编成的地方武装,不仅一样要超额配备副职,也同样都从主力部队考虑。 李子元的这个决定,在军分区可谓是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大家都不明白他的这个做法究竟是什么意思,甚至有些人认为他这种超额配备副职的做法,是在乱提拔干部,是在搞山头主义、乱拉宗派。还有干部一律从主力选拔,有看不起地方基干武装的嫌疑。 这件事情,在整个军区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李子元司令部里面的电话,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消停过。已经调任八分区副司令员,曾经在十字岭并肩作战的老上级。担任一分区司令员的老首长,四分区司令员等一些老上级、老首长,都纷纷的打电话来询问他又搞什么鬼。 对于这些老上级、老首长的关心,李子元都嘻哈过去。就连分区政委还有最亲密的老战友训问李子元,李子元就是紧闭着嘴什么都不说。只是告诉大家,他这种做法是有原因的。是为了今后部队,可以更加长远的发展。 配备多名副职,是有多名副职的作用。只要是每一名副职,都充分让他发挥作用,那就不是浪费。而且李子元一直在强调,这些副职一定要按照正职培训。绝对不能现在将他们定位为副职,就真的拿他们当副职使用。 李子元搞出了一系列动作不说,还将分区政治部的干部都派出去了。将前两年精兵简政时候动员退伍,返乡回去担任民兵或是直接务农的老兵,只要还在潞东分区以及年龄不超编的,以及没有伤残的基本上都动员了回来。 将部队中已经超龄,不适合在一线作战,但是具备丰富作战经验的基层干部和老兵,全部动员到各县的区担任武装干事。这些伤残战士除了接到上级命令整训辖区的青壮年之外,不负责也不干涉地方的任何的工作。 各县的武装工作部门,也增编一名专职军事干部。现在已经担任二团供给主任的老班长,这次经过再三的要求,也转调到了地方到了壶北县工作。李子元也干脆直接将原来的武委会,直接改编为了武装部。 隶属县委和分区双重管理,专门主官民兵工作和地方青壮年轮训。到地方工作的人员,都编入这个武装部的建制。考虑到一些问题,这些人都算是脱产干部。军区也批准,各县的民兵都编成了民兵团。县武装部长兼任民兵副团长,县委书记兼任政委。 这个民兵团,除了几个干部之外,全部为不脱产人员。每年在一定时间之内,将辖区内的民兵整训。以地方独立营为主,民兵为辅助力量。战时配合主力和地方武装作战,在地方独立营需要扩编的时候,随时可以成建制的补充进入地方武装。 这一系列很多都是李子元强硬推进的,在军分区乃至整个军区都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有些争议,尤其是超额配备副职的事情,甚至影响到了他扶正的事情。李子元头上的这个代字,在一些干部的反对之下,迟迟都没有能够取消。 但李子元也不解释,只是默默的推进各种工作。至于代字始终未能取消,自己一直都没有转正一事,李子元反倒是没有太在乎。现在分区没有司令员,他这个主持工作的副司令,军事上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转不转正对于现在的他无所谓。 到了一九四五年六月三日,李子元正式卸任潞东军分区独立二团团长的职务,老战友刘海山接任团长。该团政委马永成调任军分区政治部副主任,参谋长何三亮调任军分区副参谋长兼作战科长。 政委由钱朋接任,参谋长则由三分区作战科长下派担任。副团长,由三分区十三团一营长调任。何三亮是李子元去军区政委那里,走了后门千方百计的要来的。只是原本只是想着将何三亮调到分区担任作战科长,却没有想到直接提升为副参谋长。 而马永成原来接到的命令是奉调延安学习的,但最后还是李子元的老政委,此时兼任北方局书记的原一二九师政委说话,现在前方需要咬牙干部还是留下来。所谓的咬牙干部,就是为了战争做准备的。至于调往延安学习的干部,则是为了其他的事情做准备的。 潞东军分区的政治部副主任已经调往豫西工作,军分区政治部副主任已经空缺一个多月。原打算调任的军区组织部一位副处长,身体有一些问题。那么还是从下面部队,选拔一个比较好。 政委直接下令,全军区没有一个干部敢讨价还价的。无奈之下,马永成只能打消了一直想去延安学习的奢望,留了下来平调到了分区担任政治部副主任。马永成与何三亮都调到了分区,对李子元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老战友,又可以在一起搭班子了。 而对于成了李子元下级,马永成倒是无所谓。这个时候的干部都是能上能下的,尤其是在眼下军事干部明显更受重视的情况之下,自己是平调老搭档是提拔都无所谓。只是对不能去延安学习,马永成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这段时间里面,李子元遇到的最好事情莫过于六月十一日,怀孕后一直坚持工作,直到预产期还剩下两天,在李子元强烈要求之下,才被一辆驴车送到李子元驻地待产的常娟,在军分区驻地为李子元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抱着刚刚出生,脸上血丝还没有擦净的女儿。在得到妻子一切安好的消息之后,李子元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怀中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小人儿,让他深深的体会到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看着女儿还邹邹巴巴的小脸,李子元激动的都快哭了出来。也不管女儿脸上的羊水还没有擦净,抱着就是一个劲的猛亲不说。女儿生下来的第一夜,李子元就这么抱了整整一夜不肯撒手。就连到了喂奶的时候,李子元都舍不得交给妻子。 没有想到,李子元真正从内心里面喜欢和疼爱这个女儿。还在为没有给李子元生一个儿子,而有些内疚的常娟也松了一口气。之前常娟接触过的军事干部家属都说过,这些男人还是想要儿子。 男孩对于这些人来说,不单单是传宗接代的问题,还有可以延续他们身上军人血液。女儿对这些人来说就差了很多,毕竟不能像他们一样上战场厮杀。结果常娟却没有想到,李子元会这么喜欢女儿。而且是那种发自真心的,不是那种为了安抚自己而刻意做出来的。 常娟哪知道,在李子元来的那个时代,至少在城市里面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甚至很多女孩子,在爸爸的心里面比自己的哥哥弟弟更重要。而李子元后世的家庭是一个大家族,可到了李子元这一辈,却是除了一个堂妹之外其余的都是男孩。 李子元上九年一贯制初中的时候,正在同校读小学的堂妹被男同学欺负。当时在读初中的李子元冲出去不算,还有读高中的堂兄、同样读初中和小学的几个堂弟。外加在小学部当老师的大堂哥,一下子就跑过去七八个,将那个欺负堂妹的小男孩都吓哭了。 这个全家族唯一的宝贝堂妹,是全家族人的宝贝疙瘩,几乎都被全家族的人给宠上了天。也是李子元爷爷奶奶唯一亲自带大的孙字辈,为了哄这个唯一孙女吃饭,李子元那个当小学老师出身的奶奶,高悬一个鸡蛋两块钱的悬赏。 每次来李子元的家里面,他的父母总是抱着不肯撒手。得到自己父母宠爱的架势,让一贯心大无边的李子元都很妒忌。要不是都没有精力了,也怕在生一个儿子,关键是要二胎的社会抚养费太高昂,李子元说不定后世的时候也就多了一个妹妹。 受到这些影响,李子元压根就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甚至觉得生女儿,还是一种幸福的事情。至少不会掐着你的脖子,逼着你倾家荡产去买房子。 而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过往的经历对于李子元来说,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他最亲近的人。都是他血脉的延伸,以及这个世界上真正最亲密的亲人。对于这个孩子,李子元能不爱不释手吗?尤其还是贴心小棉袄,李子元一直都期盼的女儿。 被有些过长的产程折腾不轻的常娟,放下心来之后沉沉的睡去。等到一觉醒来,却发现李子元还在抱着女儿,就那么痴痴的望着女儿小脸一脸的傻笑,口中小声的嘀咕爸爸的小宝贝,爸爸的贴心小棉袄,爸爸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女孩一类的话。 正文 第七百二十七章 有女万事足 李子元的这个表现,那像是一个让日伪军威风丧胆的分区司令员,简直就像是一个二十四孝奶爸。尤其是他那些唠唠叨叨的话,让他的部下听到了还不得被惊掉了下巴?谁能想到一贯严肃的李副司令,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却是这个样子? 见到李子元这个样子常娟即好笑,心中又充满了浓浓的幸福感。见到妻子醒过来,李子元一手小心翼翼的抱着女儿,一手拽着妻子的手,声音有些哽咽的道:“老婆,谢谢你。给了我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儿,让我在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家人。” “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我不仅有了自己的妻子,还有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你知道吗,这种骨血相连的感觉真的很奇怪。抱着女儿,看着女儿的小脸,怎么都不舍得在放下来。” 看着激动不已,抱着女儿不撒手的丈夫。常娟将李子元的贴在自己脸颊上轻轻的磨擦着,温柔的道:“看你激动的,谢什么谢啊。我是你的妻子,作为妻子为自己丈夫生儿育女,本身就是一个女人的职责。” “只是可惜,没有能给你生一个儿子。你天生就是一个军人,没有一个儿子给你继承衣钵,等到老了你会感觉到遗憾的。等女儿大一些的,我在给你生个儿子。不过说好了就生两个,我还要工作,太多了实在照顾不过来。” 对于妻子的想法,李子元摇了摇头道:“女儿多好啊,女儿是爸爸和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你怀孕的时候,我就希望生的是一个女儿。生女儿,我可以保护你们娘俩,这多好。老婆,下次咱们还生女儿。” “至于在生多少,咱们在商量吗。其实对于我来说一个就足够了,我不会那么自私,让你放弃自己喜欢工作的。再说,咱们要是想再要一个的话,也得问问女儿的意思不是吗?她要是自己一个没有意思,想要再要一个弟弟或是妹妹的时候,咱们就在生一个。” “现在女儿还小,在这方面不能发表意见。等她在大一些了能发表意见,也等到形势彻底的稳定了,咱们有了一个真正稳定的家了,再说以后的事情。至于现在,咱们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让女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快乐长大。” 就在李子元看着妻子和女儿,一脸幸福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让还是第一次当父亲的他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常娟在生产之前,与专门找过教会了她不少育儿知识的唐翘学过,怎么来照顾一个婴儿。 从恋恋不舍的李子元手中,接过哇哇大哭的女儿之后,常娟指了指李子元胸口处湿漉漉的一片。李子元这才知道,原来是女儿尿了感觉到不舒服才哭的。李子元将身上的军装一脱之后,接过女儿笨手笨脚的给女儿换起了尿布。 等到把被他包的像是一个大号炮竹一样的女儿,重新交给常娟喂奶之后,他才端着换下来你的尿布还有自己被尿湿的军装去洗。就连警卫员要来帮忙他都没有用,而是自己亲自给女儿洗尿布。 等将洗好的尿布晾晒上后,看着晾衣绳上像是挂着五彩旗一样的尿布,李子元很是有些得意的哼着小曲。来来往往的干部,见到李子元这个样子都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来。而重男轻女的房东,看着得了一个女儿之后这么自豪的李子元,摇了摇头反倒是不理解。 在农村生了一个男孩子,就是一个壮劳力。这对现在还全人力耕种的农村来说,多一个壮劳力就多了一分保障。生了一个女儿,早晚都是人家的,等于给人家养老婆,这有什么好自豪的。这位部队大首长生个女儿还这么高兴,是不是脑袋里面有病? 对于周边投过来的异样眼光,李子元权当做没有看到。回到卧室之后,已经给孩子喂完奶的常娟,看着兴奋的李子元有些嗔怪的道:“你别只顾着高兴,还没有给女儿起名字呢,你总不能就这样宝贝的叫着吧。” 常娟提起来,李子元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一件大事。不过别看李子元打仗是一把好手,可起名字的水平还是差了一些。他倒是没有起什么凤啊、芝啊、秀啊一类的名字,但几个名字都没有让自己满意。 至少李明睿这个名字,实在不像是女孩子的名字。再有小名宝宝这可以,谁都没有反对意见。可问题你,你大名也叫宝宝,一个女孩子叫李宝宝,这是不是有些太那啥了。好像这丫头是你的宝贝不说,还要昭告天下一样。 可怜李子元这个堂堂的后世大学本科毕业生,连给孩子起一个名字都通不过。不过这倒也不怨他,不说他当时学的是法律。就是单单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两世为人的他,早就将那点专业知识给丢光了。 在他的履历上,文化程度是中学一年。现在虽说脏话并不多,但关键时候日你先人板板、龟儿子,一样照骂不误的他。后世学的那点墨水,现在早就没有了。要想给女儿取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但又不失女孩子文雅的名字,的确有些费事。 不过他起的那些名字,虽说多少都有些怪怪的,甚至很多压根就不是女孩子的名字。可倒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凤啊、铃啊、莲啊、花啊,一类的这个时代流行的名字。虽说不算高端大气,可倒也算是没有土的掉渣。 只是不太适合作为女孩子,确切说是这个时代女孩子的名字而已。要是放在他来的那个什么王者荣耀、史诗王爵、陆焰之瞳,还有什么许多金子、王星期二一类奇葩名字满天飞的时代,李明睿这样名字根本就不是问题。 最后还是赶来道贺的分区政委,这位高知识分子给起了一个李佳明,寓意为明天会更好的名字。没有获得大号的冠名权,李子元死活不肯将小名的冠名权再让给了别人。看着女儿红嘟嘟的小脸,憋了半天的他最终给起了一个晶晶的小名。 只是还没有等李子元与刚出生的女儿亲热够,在六月十一日军区下达了作战命令。无奈的李子元只能将常娟母女,交给分区家属照顾。自己则恋恋不舍的与女儿分离,指挥部队南下作战。 按照军区的统一部署。李子元集中已经完成整训的部队,采取了对潞东地区日军最后控制区,采取了挤压、包围、封锁、拔点作战。先后收复了三座县城,并对壶北和潞东两座最后留在日军手中的县城,实施了严密的封锁。 七月,李子元奉命指挥分区二团,加强新编成的三个独立营,南下晋南参与军区发起的,以驱逐盘踞在晋南的汪伪第六方面军的晋城战役。此次军区集中了十三个团南下作战,李子元指挥的潞东军分区部队作为主力,并指挥四分区一部参加了对高平的围攻。 看着望远镜内高平高大的城墙,亲自带着一批军事干部观察地形的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着身边的潞东军分区以及四分区的部分干部道:“咱们开一个现场的诸葛亮会,研究一下这个高平究竟怎么打。” “军区给我们的命令是,在晋城的伪军主力出动之前,既要让高平的伪军感觉到压力,但又不能过早的歼灭该部伪军,以免影响到军区的整个部署。我的意见是,先扫清外围据点。扫清外围据点之后,该炸城墙炸城墙、该攻城要攻城。” “尤其是高平周边的黄村、集合镇等七个重要据点,要同时发起攻击之后最短的时间之内拿下来。主攻部队,由潞东分区二团也是我的老部队担任。在攻击的时候,动作一定要坚决。” “不过高平城墙坚固,外围据点数量又多,我们不可能逐步的清理。我的想法就一个,在扫清高平正南方向,高晋公路沿线的黄村和集合镇等七个据点之后,潞东独立二团加强潞东独立营直接攻城,四分区部队则负责解决各据点回援的伪军。”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配合作战的四分区副司令员道:“老李,你这方案是不是有些冒险。不扫清整个外围据点就直接攻城,攻城部队很有可能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城内虽说只是伪第六方面军一个旅,但外围的伪军还有一个加强团。” “我们现在手头的兵力,只拿下外围几个据点,无法做到对其他的据点钳制,保障攻城部队不腹背受敌。高平的城墙你老兄也看到了,可不是壶北那个小县城能比的。这里和晋城的城墙坚固程度,不比太原城差太多。” “咱们缺乏炮火支援,恐怕是块硬骨头。你老兄,可不能拿着战士们的鲜血硬生生的往上堆。我的意见,还是稳扎稳打,先肃清外围的伪军。同时利用肃清外围的机会,解决一部分城内的守军在进行攻城。” “老李,这支伪军的前身可是有名能打防御战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慎重,在整个战术的制定上,还是稳妥一些为好。这种杂牌军出身的伪军,多年在夹缝中生存,使得内部向心力可是很强的。轻易不会出现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做法。” “而且该部伪军装备很精良,从现有的情报来看,这个旅因为投敌最早,所以都是清一色的日械。旅直辖一个装备了八挺三年式重机枪,四门大正六年山炮和三门一百五十毫米重迫击炮的炮营一个。” “各团都有中重机枪连和迫击炮连各一个,弹药也相对充足的很。前次林南战役这个旅又没有遭到打击,建制与战斗力都保持相对完整。咱们眼下的兵力也不占据绝对优势,老兄这可是一块硬骨头。你是北集团的指挥员,在行动上你可以一定要慎重。” 正文 第七百二十八章 下足诱饵 对于这位出身鄂豫皖时期的老资格副司令的这番话,让李子元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在这场战役之中,上级没有指定这位资历比自己老的多的副司令,指挥负责高平方向的北集团作战。 这位老兄还是太过于求稳了,执行命令上是一丝不苟。在作战上一贯的中规中矩,甚至可以说不是一般的稳健。打这种战斗,他这种心态首先就不行。敌我兵力对比是一比二,自己只占据相对兵力优势。 至于重武器,只有自己潞东分区有一个山炮连。武器装备上,也不占据绝对优势。弹药的补给方面,更没有办法与当面的伪军相比。自己潞东分区还好一点,这两年很是积攒下来一些家底。 其他配属自己指挥的部队,主力部队也不过每人才十五发子弹。轻重机枪的弹药,连一个基数都凑不齐。参战的地方武装,弹药更是奇缺,每个人平均下来只有五发子弹。除了军区调剂的*数量充足一些之外,剩下能依靠就是根据地土造的*。 这些*只有一半是使用根据地兵工厂制造的,质量并不是很稳定的*。剩下的一半,还是质量很低劣的*装填的。用这种装备先扫清外围,估计没等外围打完,弹药就消耗干净了。你打的太稳健了,没有了弹药剩下来的仗还怎么打? 用白刃战,付出的代价岂不是更多?在高平周边,已经形成有效的防御体系,没有充足的弹药,在不想点办法,单纯的靠着硬啃,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这位老兄只顾着稳,却把计算的重点给搞错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打这种攻坚作战,的确不是一个好人选。他也许可以将伤亡减到最少,但是对于上级的整个战役部署上,根本就起不到上级希望能起到的作用,甚至可能会付出的代价更大。他适合在上级指挥下作战,但是独当一面恐怕要差了许多。 想劝劝他,但回头看看了高平高达厚实的城墙,却知道这里不是长时间停留的地方。带着看地形的干部返回驻地之后,李子元将地图摊开点了点核心位置上的高平道:“咱们的兵力优势并不明显,弹药更是奇缺。按部就班的打,咱们根本消耗不起。” “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个伪独立十六旅不是那个第六方面军的嫡系部队。是这个所谓方面军中,当伪军时间最长的一支。原来是豫北剿共军一部,直到那位东陵大盗投敌之后,才被日军并入他的建制内。” “这么一支老资格的伪军并入这个所谓的方面军,即是在内部监视这支伪军,同时也是不让这支伪军内部形成铁板一块,以免尾大不掉。这是日军对伪军的一贯手段,也是南京那位与重庆的那位学到的手段。” “尤其是投敌的伪军,大多数都是杂牌军出身。内部的团结力和向心力,可不是中央军能够相比的。所以,这帮家伙就搞出这么一手来。考虑到他们那边,从也就是说,这个旅是该部伪军内部的一个独立团体。” “相对于在林县投敌的嫡系来说,这个被日本人和汪伪硬塞过来的队伍,恐怕并不受他们欢迎。否则也不会调防,将其从豫北调到了晋南,接替他的嫡系与我们对峙。想要借着我们的手,削弱这支他们的友军力量。” “我们要是打的不够狠,以那位东陵大盗的为人,他不见得会倾巢出动。那个家伙视队伍为命根子,又对我们的战术有一定的了解,想要牵出这个老奸巨猾的人物,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循序渐进的打法,不见得能够让那位老兄动心。” “至少他在行动上,会磨磨蹭蹭轻易不肯出兵的。而这次上级的意图,是要彻底的打垮这支伪第六方面军有生力量,而不是单独这个独立十六旅。不下足饵料,咱们怎么能调出来那只老狐狸?” “还有一个问题,正是因为高平城墙宽厚,所以我们要是先彻底扫清外围,只能让城外的伪军大部分缩进城内。这样,只能会增加我们后续攻城的难度。现在这个伪独立十六旅,一半的兵力在城外,正好给了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 “所以我决定,在打开几个关键据点之外,只以一部分兵力监视其他据点,主力则直扑高平城下。力争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该部伪军最大压力,让他们向晋城求援之外。就是要抢在周边伪军,见势不妙回缩之前拿下高平城。” “至于那只老狐狸会不会出来救援,这一点大家可以放心。高平城内的伪军不是他们嫡系,可这里还有日军驻扎,并且还有不少的日本侨民。只要我们打的狠一些,就算那头老狐狸不想救,日本人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说到这里,李子元站起身来道:“我的计划是,以潞东分区所属部队,先行扫清这七个据点,然后直插高平城下。独立二团由东南方向主攻,两个独立营并一个支队,从城北方向发起攻城作战。” “四分区一团,从城西方向对城内伪军实施压迫。四分区其余的部队以及其他配属部队,一方面对其余的据点实施监视,一方面封锁高平其他的方向,并造成四面合围的态势。” 转过头,李子元看向自己的接任者刘海山道:“老刘,这次你们团打主攻。这次军区以及我的整个战术意图能不能实现,就要看你们团能不能在第一时间攻进城。能不能让城内的伪军,感觉到难以承受的压力。” “你行不行,不行我可以换其他的部队,四分区的一个主力团可在那里等着呢。人家的装备虽说不如咱们,可战斗力不比咱们差。这次我让你们打主攻,人家可不是真的服气。你要是不行,就让他们上。” 李子元的这个激将法,对于刘海山这样的老油条来说,能起到作用不多。但是李子元要换四分区部队上,却是让刘海山很是不满意。但刘海山心中的恼火,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其实刘海山真的不知道,这番话并不都是李子元在刺激他。还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归李子元指挥的四分区部队,对李子元安排自己老部队打主攻,是真的相当不服气。李子元部署之后,四分区参战的两个团长眼睛都有些红了。 眼下这个时候在战场上,打主攻是一种荣誉。意味着上级,对你们部队战斗力的肯定。只用你打助攻,就是明显对你战斗力的不信任。这对于一些都很年轻,正处在争强好勇年纪的这些军事干部来说都很难以接受。 尤其是他们刚刚完成扩编,现在正感觉到自己兵强马壮的时候。几个配属部队的军事主官,都感觉到李子元有些偏心眼,偏心自己的老部队。全军区谁不知道,潞东独立二团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部队。这次协同作战,将主攻的任务交给他们,谁心里面舒服? 他们也都知道,潞东的这个独立二团不单单是李子元一手带出来的,也是他最信任的部队。而且眼前这个全军区,甚至是全华北最年轻的旅级干部,曾经带着这个团打了无数辉煌的胜仗,一次打的比一次精彩。 将一份明明啃骨头的战斗,打成了一个大歼灭战。甚至调动军区主力,配合他们作战。这份能耐,他们自信没有。现在的潞东二团装备,在全军区堪称独一份。至少没有一个团,有他们那么多的火炮和重机枪。 可辉煌再多,那也是过去了。过去大家编制都不满员,大部分的部队才五个连。现在大家都齐装满员了,要说真正能打那还指不定谁战斗力更强呢。对于李子元用老部队打主攻,大家都很不服气。 但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不会和上级讨价还价。军令如山,没有一个人会去上级面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李子元既然指定了自己老部队打主攻,别人在不服气也没有什么用。大家也只能将心里面的不舒服,上了战场后撒到别人的头上。 李子元挤一下刘海山,除了也调动一下其他部队士气。不过刘海山明显不买账,倒也让李子元有些无趣。他这个老战友,绝对是稳重型的。他不是那种一刺激,什么都敢往外发的人。年纪不大,可绝对有自己的一套。 习惯了简洁明快的李子元,此次在两个分区联合作战会议上,依旧是话语简练。分配完毕任务之后,大手一挥就让各自去准备了。而他自己,则坐在一条凳子上,看着眼前的地图发愣。隔壁机要室内的电台收发报时候,滴答的电台声对于他好像全无影响。 他对面的马永成,还有四分区的副司令两个人,李子元不说话,他们两个人也都没有说话。直到炊事员将饭送过来之后,李子元看着摆在面前的饭碗,突然抬起头道:“军区那边的部队,已经到指定位置没有?” 李子元问的突然,四分区的那位副司令却是开口道:“十五分钟之前,就接到军区通知,现在参战的各部队已经全部到达指定作战位。军区通知我部,明早凌晨五时,我们对高平发起全线攻击。” 听到回到,李子元没有去碰饭碗,而是站起身来看着院子里面,不断相互追逐的鸡鸭。沉默了好大一会,又喊过临时担任参谋长的何三亮道:“老何,我们各部队已经到达指定位置了吗?” “没有到位的,马上催促他们以最短的时间进入指定攻击位置。还有,告诉所有的部队,在进入进攻出发点的时候,动作一定要放缓,尽可能的不要惊动敌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摸到敌人眼皮子底下再动手。” ” 正文 第七百二十九章 先看着他就是了 听到李子元询问各部队到达情况,何三亮连忙道:“各部队已经陆续抵达指定位置,现在正在隐蔽待机。不过高平城内的伪军,有了一些动静。根据刘连明的汇报,那边的伪军估计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现在调动很是有些频繁。” “老李,事实上我们这么多的部队调动,高平的日伪军一点察觉都没有这不可能。尤其是我们部分部队,现在已经完成敌前展开。这个伪独立十六旅就算战斗力再差,但也会察觉出一些蛛丝马迹的。现在他们有反应,至少在目前看还算是正常的。” 对于何三亮的汇报,李子元仔细想了想,转过头对身边的几个人道:“老何说的对,我们这么多的部队,抵达高平的外围,这个伪独立第十六旅一点察觉不出来,那就是真的怪了。现在我们的部队已经在敌前展开,我们的战略意图已经隐瞒不下去了。” “伪军的这些高级军官,所谓的少将级别以上的,大多数都是军阀混战的失意者。他们在军事指挥上能力水平可以称之为一般,但就这个嗅觉是绝对不差的。我们几千部队合围过来,他们要是到现在真的还一点都没有察觉,那他们也就不可能还能混到现在。” “拖延下去,只能让高平城内的伪军和日军一部,有更加周全的准备。甚至极有可能,将外围的伪军部队全部都抽调回去。至于现在,他们暂时只做局部调整,应该是还没有摸清楚我们的真实意图,以及此次战斗投入的真实兵力。” “既然部队已经敌前展开,我看着事情宜早不宜迟。我估计,最迟不超过五个小时,高平的伪军就能发现我们的真正兵力。到时候,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将外围的伪军,全部都撤收回高平城内。” “这样,除了增加我们的攻击难度之外,我想不出对我们还会有什么样的作用。我看我们不能在等下去了,现在就提前发起攻击。马上告诉各部队,立即按照预定方案,对各自目标发起攻击。” “对伪军的工事能采取爆破的,就绝对不许采取强攻。告诉一线指挥员,战术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要机制灵活的运用战术,绝对不许给我死打硬拼。告诉四分区的部队,这次战斗能不能取得预想战果,就看他们能不能将外围的敌军牵制住。” “一旦战斗打响,就既要保证外围的伪军不能回援,更不能让外围的伪军干扰到我们的攻城作战。总之就是一句话,只要高平城没有拿下来,外围个据点的伪军,一兵一卒都不能给我进城。” 何三亮快速的记录完毕命令之后,转身去传达给各个参战部队。而在何三亮转身离开之后,马永成与四分区那位老成持重的副司令员,对视一眼之后有些担心道:“老李,你这是擅自改变部署,是不是向军区请示一下在下决心?” 对于老战友的关心,李子元没有丝毫犹豫的道:“来不及了,等请示完毕在等到军区的答复,黄花菜都凉了,现在我们只能边打边请示了。战绩稍逊即逝,先打着再说,有什么责任我个人来承担。” 李子元的态度很坚决,而且交待完给军区的汇报之后,拎着望远镜就走出了指挥部。没有骑马,就这么不行来到了刘海山的阵地。见到李子元到了,刘海山苦笑道:“怎么,老伙计你这是对我不放心,亲自赶过来督战?放心吧,一营已经摸上去了。” 对于刘海山并不欢迎自己的到来,李子元却是摇头道:“我来这里,不是对你不放心,只是你这里正好俯视战场全局。要是换了别的部队在这里,我也一样会来这里的。老刘你放心吧,我在这里绝对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绝对不干涉你的指挥。” 李子元的这个表态,让刘海山也只能摇头不语。就在刘海山为李子元到自己这里来,有些头疼的时候。前边一营方向,在一声爆炸之后,响起了夹杂着明治十六式重机枪,独特射击声的密集的枪声。 而同时,刘海山的指挥部与前边联系的电话也响了起来。刘海山拿起电话,听完前边一营的汇报之后,转过头对李子元道:“一营现在已经扫清集合镇外围据点,三连已经突进了集合镇内,正在向纵深发展。一连和二连,正在向两翼扩展。” “二营主力已经抢占了黄村据点,堵住了城内伪军增援集合镇的路线。二营一部,现正在清理黄村周边几个小据点。三营主力已经通过二营打开的缺口,现在正在向纵深发展。三营先头部队,已经距离高平不到五华里。” 刘海山的汇报,举着望远镜正在观察前边的李子元,却权当做没有听到。无奈之下的刘海山只能在电话里面告诉一营长,一定要抓住战机。绝对不能让集合镇的敌人,逃到后边的黄村据点,动作一定要快、猛、稳、准、狠。” 放下手中的电话,刘海山又直接要通了其他部队的电话,催促他们加快行动速度。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夺取对进攻高平最关键的七个据点。放下手中的电话,刘海山抬头看了看李子元。却愕然的发现,李子元根本就当做没有听过一样。 他这才明白,李子元来的时候说的那番话,并不是糊弄自己,而是真的不去干扰他指挥。这让见过有些上级下派加强指挥的干部,到下了下面处处插手,搞的下一级指挥员都有些无所适从相比,自己这个老战友的做法,虽说给自己一定的压力,但还算是很实在的了。 就在刘海山在这里胡乱琢磨的时候,李子元却是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走到他指挥部里面挂着的地图前坐了下来。而此时,外边的枪炮声已经密集的连成一片。从刘海山这个简易指挥部观察口望过去,外面炮弹爆炸产生的火光不时的闪了过来。 二团到底是李子元亲自带出来的,推进的速度相当的快。除了整个高平外围最大的集合镇据点之外,其余的几个据点在两个小时之内全部夺取。高平外围最重要的据点集合镇受到攻击,城内的伪军从出动的一个加强营,在炮火的掩护之下试图增援集合镇。 与抢占黄村的二营发生了一场激战。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苦战,二营的两个连在三营一部的配合之下,击溃了增援来伪军的这个加强营。不仅打垮了这个营,还俘虏了包括该营长在内的一百多个俘虏,缴获武器弹药一部。 而此时进展最顺利,配合二营打垮了增援的伪军之后,正在向纵深发展的三营,已经能看到夜色之下高平城墙。该营先头部队,已经与城头上的伪军守军展开交火。到了这个时候,李子元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基本上完成。 但一营三连对集合镇的进攻,却是进展始终不畅。该部伪军凭借着之前修建的完整工事,以及充足的弹药在玩命的抵抗。哪怕纵深的枪声已经逐步沉寂下来,也没有停止抵抗。这股伪军罕见的顽强,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看着有些急躁,在电话里面与一营教导员发火的刘海山,李子元却是笑了笑道:“老刘,这可倒是有些不像你了。平时看你沉稳的不像你这个年龄的人,怎么这会我在这里,你反倒水急躁起来了?” “沉住气,一时打不下来,那就先不要打了。集合镇的伪军不过是一个加强连,经过这几个小时的激战,还能下一半的人就不错了。就算一时解决不了他,也对咱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既然这样,那就放个连先看着他跑不掉就是了,剩下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关键时候,李子元的这番话对刘海山来说犹如醍醐灌顶。是啊,自己在这里和不过大半个连的伪军较什么劲?后面就是高平城,先解决了伪军主力,剩下的这点伪军不过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想明白的刘海山,二话没说拎着望远镜和手枪,带着警卫员离开了指挥部向着高平城下赶了过去。看着想明白后,急匆匆离开的刘海山。李子元既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拦着他。作为一团之长,这个时候应该到前沿了。 理顺了一下思路,李子元拿起电话要同了另外一个方向,正在指挥分区两个独立营以及潞北支队的一个营的何三亮,询问了他那边的情况。得知城北方向进展远比自己想象的快,已经拖进到了北城墙下。 何三亮在王均的配合之下,正在一方面组织部队登城,一边正在挖掘坑道。城上的伪军抵抗很顽强、火力也很猛,部队三次在炮兵掩护之下登上城头都被反击了下来。现在他正做两手准备,一方面组织部队,在迫击炮群的掩护之下强行登城,一方面准备爆破。 听完何三亮的汇报,李子元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太多。只是告诉何三亮,在战斗节奏的把握上,一定要掌握好。只要保证给城内伪军主力,形成足够的压力就不要急于破城,要考虑主力那边的整体战略部署。 放下手中的电话,李子元手指不断的在敲打着桌面。就在这时,留在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赶过来的马永成走了过来。将一封电报递给了李子元道:“军区的回电,司令员对你未经请示提前发起攻击,多少有些恼火。” “你考虑的是敌前已经展开,却忽视了晋城方向伪军的动作效率。你这边要是解决了高平,把鱼饵给吃光了,主力那边还拿什么钓鱼?再说,晋城的那只老狐狸,对我们围点打援的战术,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毕竟之前,在林县与我们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邻居。军区首长担心,你这提前一动作,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你这边一打响,晋城的那条老狐狸非但不出来增援,甚至有可能全军撤回豫北。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军队是他的命根子,保全自己实力高于一切。” 正文 第七百三十章 不怕狐狸不出洞 说到这里,马永成摇了摇头继续道:“而且刚才军区政委来电话,对你这个时候跑到一线来很是不满意。让你小子,马上返回原来的指挥位置。政委让我告诉你,你现在指挥不是一个团,而是几个团的部队在作战。” “你这个方面指挥员,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呆在你的指挥位置上,而不是跑到一线阵地上去指挥部分人作战。政委在电话里面的火气可是有些大,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很冲,我看你还是赶快回去为好。” 对于马永成转述的电报内容,李子元站起身来在指挥部里面来回踱了几步后道:“好,我马上就回去。反正我待在这里,老刘是浑身都不自在。不过,我这边提前打响,我认为还是没有错。” 等到回到自己的指挥部,正好赶上司令员来电话,询问李子元回来没有。李子元接过电话之后,话筒里面军区司令员显得很恼火。批评他,不该不经请示不汇报,擅自改变军区的整个部署。现在晋城的伪军非但没有出援的迹象,反倒是收缩了防御。 听着话筒里面司令员的不满意,李子元沉默了一下后道:“首长,我认为晋城的伪军收缩防御,不是不出来援助,反倒是他们已经下定决心倾巢出动了。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晋城外围的一些据点,只会加强防御,并确保晋城至豫北公路。” “还有,那只老狐狸即便是不想出来增援,可他的那些日本顾问干吗?高平城内仅仅是日侨,就有一千多人。还有一个多中队的日军,以及其在晋东南最大的弹药库。这些日军可不是独立步兵十四旅团的,而是驻扎在豫北的一一零师团的。” “如果这个家伙见死不救,别说日军第一军不会饶了他,就连一一零师团所属的十二军也不会饶了他。所以这个家伙即便是在担心我们围点打援,他们也绝对不会不出来增援。司令员,我们现在需要比的就是耐心。” “我认为晋城的那头老狐狸,在林南战役中吃了那么大的亏。以他的为人和性格,这个时候玩一些虚假的动作很有可能。如果不玩这些花样,司令员,我们才反倒是应该感觉到有些不正常。他要是任何的花样都不玩,我们才正该担心他会见死不救。” “毕竟,这个所谓的伪独立十六旅,在他的第六方面军内属于杂牌。而且日本人将这个独立十六旅调拨给他,真正的用意他也是清楚的。但如果没有高平城内的日本人,这个家伙绝对会见死不救,甚至这个独立十六旅被消灭才正中他的下怀。” “但高平城内的日本人,却是他坐视不救的最大困难。这些日本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绝对不会饶了他。日本人现在虽说已经日薄西山,但收拾他一个伪军将领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更何况他现在的武器弹药补给,全部都控制在日本人的手中,他绝对不敢不出来。” “您放心,我们这里一定会把握好战斗的节奏。既要把这个独立十六旅给打疼了,让他们拼命的向晋城,或是直接向洛阳、新乡的日军求援。也不会在鱼咬钩之前,把他们一口气都给吃掉的。我代表北集团所有指战员保证,不让军区的整体部署落空。” 听完李子元的汇报,司令员那边虽说没有反对李子元的这个意见,但是语气依然很是有些恼火的道:“你小子,少在那里给我唱高调。这次的情况,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了。再有一次,你小子给我滚回潞东去。” “不管你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但不经过请示就擅自变更上级的部署就是错误的。你当现在还是独立游击战的时候,你小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动动你那个整天惹是生非的脑袋想想,这次军区为什么发起此次作战?” “晋城的这个老狐狸,调到晋南这段时间老实的很,真打起来他也不是咱们的对手。我们这次集中一个军区的兵力南下作战,就是为了锻炼部队的大兵团运动战能力。大兵团作战需要的是什么,就是上下指挥如臂指使。” “你小子作为一个指挥两个分区作战的方面指挥员,这点道理你难道就真的不明白?你要是说不明白,就是你小子在和我耍花枪,在那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令行禁止,这不是一句废话,而是一支军队必须要具备的素质。” “还有,你小子现在给我摆正你自己的位置。你小子给我记住,你现在是北集团的指挥员,不是一个团长,更不是一个营长。你的任务是把握全局战斗,而不是跑到前边去指挥一个团的战斗。再有擅自离开指挥岗位的事情,小心我撤你的职。” 说罢,司令员放下了手中的电话。而李子元听到司令员这番话,明白这是司令员接受了自己的想法,刚刚也多少有些悬着的心才彻底的放了下来。放下电话,李子元微微一笑对马永成道:“成了,这次战斗基本上大局定了,剩下的就是战果多少了。” 看着李子元显得很轻松的表情,马永成摇了摇头道:“你呀,总是这么胆大包天。还有,现在那边鱼还没有咬钩,说大局定了还为时过早。你小子悠着点,别在搞出什么幺蛾子了,害的老子都跟你提心吊胆的。” 对于马永成的不放心,李子元却是并不在意。他敲了敲了地图道:“老马,你老兄有些太过于担心了。这次我集中了分区所有的工兵部队,分配给几支主攻部队。并将分区库存的*也分配给了两个主攻方向,只要坑道打通了,就可以采取爆破办法摧毁城墙。” “只要炸塌了城墙,后面还有什么可以挡得住咱们的?老马,你看着吧,这股伪军有城墙掩护的时候,还能和咱们拼一阵子。等到咱们部队突进去,他们的崩溃速度会相当的快的。但关键的问题,就在突进城墙去,剩下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城里面的一千多日本人,现在就是咱们的人质。只要给予足够的压力,就算那支老狐狸在不情愿,他也必须出来救援。哪怕是明知道这里面是圈套,他也得硬着头皮往里面钻。现在的主动权,可不在他的手中。只要他出来,胜利就是咱们得了。” 对于李子元的自信,马永成也唯有苦笑而已。李子元的自信来源他是很清楚的,因为他对自己的部队战斗力的信任。只是战斗的进展,会像是李子元预料的那样吗?马永成心中略微还是有些不放心。战斗的进程是多变的,胜利没有最终落下的时候,谁也不能保证什么。 想到这里,马永成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希望李子元能够慎重一些。在指挥上,要更加稳重一些。至少不要造成太大的伤亡,潞东军分区这段时间被调走的部队太多,元气还没有完全恢复。 眼下潞北支队参战的部队只有两个建制营,其余的部队目前还在继续整训。几个独立营都不是满编的,一般只有两个连。只有壶北独立营率先完成了整编,参战的是四个完整的建制连。要是这次拼的太狠了,回去恐怕又要休养生息一段的时间。 听到马永成有些担心的话,李子元将手中的红蓝铅笔往地图上一丢道:“老伙计,你放心吧,这一点我心里面要是还没有数,我这个代司令就白当了。代价肯定会付出一些的,但是咱们绝对不会吃什么大亏的。” “还有,眼下总攻击那边还不到时间,现在主要是给城内的伪军增加压力。强行攻城,只是为了给城内的日伪军增加压力。老何和刘海山在这方面都是专家,能够很好的把握尺度的。这一点,咱们大可放心。” 就在李子元这番话刚说完,指挥部内的电话响了起来。李子元停住了后面的话题,伸手拿起来电话。这个电话是刘海山打来的,向指挥部报告他们已经开始组织突击队,开始对城墙发起攻击。炮兵正在组织火力,掩护和炸开城门。 接到刘海山的电话,李子元再一次与这位老战友强调了战斗节奏的把握。一定压力要大,但是在进度上可以稍微放缓一些。高平城墙过于宽厚,自己部队的那几门老式山炮恐怕很难炸毁城墙,为他们打开突破的通道。 李子元要求刘海山,组织突击队登城的同时,要同时掘进坑道做好爆破的准备。哪怕是挖出来的坑道,并没有能够起到作用,也要尽可能的多挖几条坑道。他那个方向有几道封锁沟,挖掘坑道比何三亮那边要容易。 绝对不要只想着硬攻,在攻城的方式上要多动动脑筋。该做的准备,都要提前做好。总之一句话,城内的日伪军要解决掉,部队伤亡也不能伤筋动骨。既要拿下高平,部队也不许伤了元气。 放下手中的电话后,李子元想了想还是要通了已经赶往四分区部队作战方向,坐镇指挥的那位四分区副司令员。电话里面,那位副司令员直白的告诉李子元,外围的伪军现在正拼命的向高平回援。 现在四分区各部队,正在与回援的伪军展开激战。当面的伪军打的很顽强,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敢于打白刃战。与以往遭遇过的山西伪军,很是有些不一样。虽说战术水平很差,但是在战场上相当的顽强。 不过现在四分区各部队,还牢牢的控制着战场的主动权。他保证,就算这些伪军打的在凶悍,他四分区的部队也绝对不会让一个伪军进入高平城。保证配合好兄弟部队,打好这场攻坚作战。绝对不会让兄弟部队,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正文 第七百三十二章 你再和谁较劲? 对于这位老兄的保证,李子元又仔细看了一遍地图后道:“老兄,让你钳制其余各据点的日伪军,不是让你在那里被动挨到。回援的伪军打的越是凶狠,就说明他们的底气越不足。你手头的兵力多于当面的伪军,争取在侧翼给他们来一下。” “抽调一部分兵力,利用城外伪军全力回援的机会,以不少于一个连的兵力,从侧翼撕开一个口子突进去。争取抢在敌人调头之前,拿下你方向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据点八里庄一线。只要拿下那边,你正面的伪军就被劈成了两断。” “到时候,你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总被动挨打,你老兄有多少弹药可供消耗的?这不行啊老兄。他们进攻,你就和他们打一场对攻战。至少以攻对攻,把战场的主动权一定要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在这个方面,你们要是承认自己不如那些伪军,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还有,你们手中家底这个时候不用,你老兄还等到什么时候用?那些子弹和*,你老兄还等着抱窝下崽?” “你老兄不要和我磨磨唧唧的,四分区到底有没有这些家底我还是清楚的。去年,你们那位我的老首长,就从我这里搞去了不少的战利品。你们四分区又是全军区第一个全境收复的分区,一年多没有大仗,那点家底肯定还在。” “老兄,别总想着吃肉,不想着啃骨头。都想着吃肉,那骨头谁去啃,难不成你让我亲自去给你啃?再说那是一块骨头吗?即便不是肥肉,也至少是一块五花肉吧。我可跟你说,我这边已经开始攻城了。要是这帮家伙见势不妙开溜,你老兄连骨头都啃不上。” “这次我答应你,你们部队打下的据点,缴获的物资都归你们四分区,我们一粒子弹都不要。连同俘虏一起,所有的缴获都归你们,这样你回去对我那位老首长也有一个交待。他身体不好,你老兄汇报的时候别什么话都说。” 撂下手中的电话,李子元一阵无言的苦笑,对那位副司令员的这个稳重风格很是有些不满。你老兄虽说弹药少了点,可总不能让兵力占据劣势的伪军,去控制战场的主动权吧。还是你老兄主动交出去的,这那像是八路军的作战风格? 也许看出来李子元,对兄弟部队的指挥员很不满意,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多少有些冲。马永成连忙拽了拽他的衣袖:“老李,要注意与兄弟部队首长之间的团结。再说,你们不是四方面军的老战友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马永成的劝说,并没有让李子元心中的恼火略微减轻一些,反倒是怨气很重:“我的老兄,这要是我的部队,我早就骂上娘了。他手中集中了三千多兵力,四分区最好的一个主力团在也他那边,居然让不到两千伪军压着打。”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考虑,这他妈的还那像是八路军?那不到两千敌人,要是小鬼子他慎重一些我还能体谅。让一千八九百的伪军给压着打,我实在是不能理解。就算弹药匮乏,可也不至于连主动出击都不敢吧。“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稳重过头了,还是究竟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这么一个打法,难道他就不觉得太窝囊?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以他的资历为什么到现在才是一个分区副司令员。三分区的我那位老首长,当初还是他手下的连长呢。我刚入伍的时候,他就是副团长了。” “但不管有什么想法,像是这种将主动权交给敌人的做法,我真的都很难接受。至少这么窝囊的战斗,不是我李子元能够打出来的。在眼下这场战斗中,他那个方向求稳一些谁也不能说他错,可他不能稳到连主动权都交出去。” “我看他,这个副司令的位置,恐怕要做到底了。我原本以为他只适合在上级制定的条条框框下作战,现在看来估计是这个副司令要当到头了。一步都不敢大迈,这还是一个军事指挥员该具备的素质吗?他的确是从延安调回来不长时间,可这里的情况也应该熟悉。” “作为一名军人,尤其还是高级指挥员,一点担当都没有,谁还能用他去带兵打仗?至少我在指挥作战的时候,不喜欢这样的军事干部,而且是极为不喜欢。”说到这里,李子元很是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 对于李子元的无奈,马永成道:“这话,你对我说说就行了,出去你可别乱说。一个军事指挥员,有一个军事指挥员的想法。十个手指头还不一样长,你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有一样的想法。你做好自己就行,不要对别人乱评价。” “好也好,不好也罢,就这一次配合你作战。你小子也别太苛刻了,搞的将来再不好见面。人家不是你的下级,这次配属你指挥,可不是你的下级。别忘了,人家是四分区的副司令员。要和兄弟部队搞好关系,不要挑三拣四的。” “人家要是论起资历来,可比你老的多。就像你说的,你小子参加红军的时候,人家都是副团长了,你站在人家面前还得立正敬礼呢。一天是你的上级,一辈子就是你的老上级。话到此为止,不许在非议什么了,再说什么可就过头了。” 马永成的批评,李子元摇了摇头也没有说什么。李子元转过身又举起望远镜看着高平方向,城墙上隐隐不断爆炸产生的火光。此时高平周边的枪炮声,已经是一阵紧似一阵。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还有隐隐传来的喊杀声。 相对于眼下多少有些僵持的高平城战场,四分区部队负责的方向,眼下枪声显得尤其激烈。李子元的脸色在炮弹爆炸的火光映射之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转过身来,李子元要通了何三亮的电话。 电话里面,李子元对何三亮道:“老何,你稳一下,多打几条坑道。最好是多方向打,不要急于求成。还有,不要舍不得炮弹。只要有人在,炮弹就算打光了,咱们还能在缴获。一定要注意伤亡数字。攻坚可以打,但是不能伤筋动骨。” 放下何三亮的电话,李子元又要通了刘海山,询问他那里的情况。接过李子元的电话,刘海山直接告诉李子元,二营四连已经率先登上了城头,现在正沿着突破口准备向纵深扩展。五连也已经突入进入,也正在准备向纵深发展。其余的部队,现在也正在加快攻击速度。 听完刘海山的汇报,李子元心中突然产生一种警觉。连忙道:“老刘,你稳住,突破口没有巩固之前,绝对不要轻易的向纵深发展。还有,既然已经打开突破口,那就全力拿下城门。没有打开进城通道之前,绝对不许轻易向纵深发展。” “老何那边伪军抵抗的异常顽强,你这边晚于老何那边攻城,却先于老何那边打开突破口这很不正常。现在高平城内的伪军,至少建制还没有打乱。这个时候草率向纵深发展,这很容易中圈套。你在稳一稳,一定要拿下城门在向纵深发展。” “这样,你先让登城的两个连向两翼发展,尽可能的将突破口扩大。同时将预备队调上去控制突破口,并让登城部队做好抗反击的准备。老刘,你一定要沉住气,绝对不能产生任何急躁的情绪。在战场上,越是急躁越是危险。” 放下手中的电话,李子元死死的盯着地图,脑袋里面不断的盘算着城内伪军的兵力数量,越想越觉得刘海山的突破不正常。想了想,他又拿起电话要通了何三亮那边。电话接通之后,李子元直接开口道:“老何,你那边的情况如何,那边的伪军建制乱没有?” 听到李子元的询问,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何三亮很肯定的回答道:“这边伪军还在顽强抵抗,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混乱情况。城头上的几个要点,还都在他们手中控制。我已经减缓了攻城力度,加快打坑道的行动。” 何三亮汇报完毕之后,李子元放下手中的电话,又重新要通了刘海山的电话。那边的刘海山汇报,登上城的两个连已经突了进入城,到目前为止进展还算顺利。但他调上城头的预备队,在扩大突破口的时候遭遇到顽强的抵抗,并遭遇到大规模的反击。 现在正在与城头反击的伪军,加上日军一部在激战之中。日伪军现在反击的势头很猛,几乎所有的山炮和迫击炮都调了过来。现在固守突破口的部队,在日伪军反击之下,短时间之内很难向两翼扩展。 而且其他方向攻城的几支部队,现在都遭遇到了当面伪军的顽强抵抗,一时之间很难取得进展。也就是说现在突进城的两个连,实际上已经等于被分割开来。现在这两个连的命运,就看后续战斗还能不能加快速度。 听完刘海山的汇报,李子元很是有些火大:“老刘,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急于向纵深发展吗。伪军一面疯狂抵抗,一面却轻易被打开突破口,你觉得这正常吗?老刘,你太过于急躁了。” “你在想着和谁比?是在和老何较劲,还是在和你的老战友我较劲?我提醒你之后,你发现了问题,将预备队调了上去加强突破口的兵力,但却没有停止向纵深发展。现在造成了你整个攻击阵型被分割开来,两个主力连被隔断。” “老兄,这是两个主力连的部队。你这么做,对自己部下的生命负不负责?老兄,就为了这么一点争强好胜之心,你看你究竟做了什么。那是两个主力连,就这么的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还有,我再三告诉你,不要只顾着强攻,多在战术上想想办法,你就是这么做的?” 正文 第七百三十三章 我要是你就在这里等着 李子元越说火气越大,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李子元又开口道:“你现在马上不惜一切代价派出人,一定要与这两个连取得联系。让他们尽可能的相互靠拢,就地组织抵抗,等待主力的到达。” “命令其余的部队,立即停止眼下这种强攻。大范围的采取佯动,集中你能抽调的一切有生力量,给我死死的控制住突破口。打退敌人反击之后,立即将你的部队以连为建制,从突破口突进去,哪怕是突进去一个连也好。” “并加快坑道掘进速度,争取形成多点爆破。调拨给的*和加强给你的山炮,不是给你用来当摆设的。还有,不惜一切代价给我炸开城门。守住突破口、打开城门,城内的两个连就还有机会。记住,动作一定要猛。” 李子元给刘海山下达完毕命令之后,拎起望远镜就要走出去。背后却传来马永成的声音:“老李,你干嘛去?老刘现在才是团长,他不是你的摆设。就算他现在出现失误,但至少在上级没有撤他的职之前,他还是这个团的团长。” “既然你已经批评了他,现在就不要在干扰他的指挥了。老李,你现在不是团长了,你要知道你现在职责。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为好。否则,老刘今后还怎么开展工作。你要知道,他本身就是后调过来的。” “而这个团,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你要是去了,即便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会给老刘带来相当大的压力。在下级的眼中,这是你对刘海山这个团长不信任。你让他今后在干部战士面前,还怎么抬起头来?” “你忘记了你和我说过的,在战场上上级尽量不要去干涉下面的指挥,要相信自己部下的能力和决心。怎么到你这里,自己首先就变了味。我知道你担心进城的部队,我也担心。这个团走到今天,不仅仅有你的心血,里面也有我和老何的心血。” “我们都对这支部队,倾注了几乎所有的感情。你着急,我现在何尝不是心急如焚?但你去了就能一下子把问题解决了?同志哥,要信任你的战友智慧,他们会解决这个问题,将陷入危险的部队救出来。我要是你,就不去刘海山那里,而在这里居中协调。” 马永成的话,让李子元尽管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返回之后,坐在凳子上不在说话。尽管脸色还是有些铁青,却是已经稳定了下来。伴着周边密集的枪炮声,指挥部内除了电台的滴答声之外平静的吓人。 沉默良久,李子元才开口道:“老马,我的确有些着相了。有些东西,还是有些放不下。你说的没错,我要是真的去了,老刘就没有办法在团里面工作了。毕竟部队的营连长,还都是我们一手带出来的。老刘虽说调来了一定时间,但未必真正建立起来威信。” “现在想想,我兼任这个团长的时间有些长了。我这个人又是说一不二惯了,给我当副手本身就难以建立起威信来。要是在前两仗就放手,让老刘这次也不会这么着急。毕竟这是他接手团长之后,第一次真正独立指挥作战。” “急于在部队建立真正威信的老刘,这次的确有些操之过急了,才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要不然,以他的能力不会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来。老刘这个人能力是有的,这一点我很清楚。这次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犯错误,也许是我之前留下的影子太深了。” 说到这里,李子元站起身来,在指挥部踱了半天的步后,拿起电话犹豫了一下又放下。反复了好几次,才最终还是拿起了话筒。但这次要通的不是刘海山,而是那边现在已经调任分区炮兵主任的周同:“老周,你亲自去一线指挥炮兵,协助老刘那边作战。” “不要心疼炮弹,好钢就需要用到刀刃上。究竟该怎么打,你到那里之后全权决定。总之就是一句话,一切以守住突破口为重。这次伪军调集反击的部队,应该是他们最精锐的部分,只要打垮这支伪军,大局就基本上定了。” 接到李子元的电话,周同什么都没有说,立即带人赶往了刘海山方向协助作战。而这边李子元刚放下与周同的电话,那边何三亮的电话又进来:“我们的坑道被城头上的敌人发现,守敌对被其发现的坑道进行了全力破坏,参加掘进的工兵伤亡不小。” “现在就剩下一条坑道,已经掘进到了城墙下面。准备再向前掘进三十米之后,将手中的*全部都放进去。估计再有两个小时,就基本上差不多了。不过考虑到隐蔽因素,决定在保存最后一条坑道两翼,在挖掘两条保护坑道,以迷惑城头上的敌人。” 何三亮的汇报,李子元只是告诉何三亮一定要沉住气。在挖掘坑道的时候,动作尽可能的放轻。在安防*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听取王均这个专业人员的建议。争取利用手头的*,一次就爆破成功。 放下手中的电话,李子元走到地图前面死死的盯着地图。沉默好长一会,对身边的一个参谋道:“马上去看看,军区有什么电报没有?晋城的那头老狐狸,现在有什么动静没有,有没有已经出动。” 等到参谋转身离去之后,马永成看了看李子元笑道:“你这是关心则乱,还在惦记被分割在城内的两个连呢吧。老兄,你相不相信你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部队?我跟你说,我相信这两个连是一定能顶下来的。即便会付出一定的代价,但一定会坚持到增援部队赶到。” 对于马永成的劝说,李子元也只能苦笑不语。如果不是马永成之前的那番话,李子元恐怕早就跑到前边去了。尽管他的指挥位置,距离刘海山的指挥位置还不到七百米。可他的心思,还都在一线上。 但正向马永成说的那样,自己在那支部队身上打下的烙印太深了。自己跑到前边去,即便什么都不做,也会给刘海山还有下面的干部和战士带来很大压力。所以他心中就算再着急,也只能将一切的东西压制在心里面。 而随着刘海山方向的枪炮声越来越密集,李子元的心也就一直在悬着。要说他不为那两个连担心,那纯属是一个瞎话。整个潞东二团都是他一点点的,从一个营级的基干游击队一点点带到今天的。全团的指战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他生死与共的兄弟。 在最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丢下一个伤员,现在的他能不为城内孤军作战的这两个连担心?只是现在自己不再是他们的团长,就算在担心也不能干涉一线指挥员的指挥。想到这里,李子元多少有些头疼。 站起身来,走到指挥部的观察口看着拂晓东方已经开始发亮的天色,听着周边密集的枪炮声,看起来相当的平静。但背着的手中攥得死死的红蓝铅笔,却是显露了他内心的焦躁。背后的马永成,看着他攥着铅笔的手鼓起的青筋,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李子元沉默不语,马永成什么都没有说,直到这段平静被前来汇报的通信参谋给打断。接过通信参谋手中的军区电报,李子元快速的看了一遍之后,放下手中的电报。手中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轻轻的划了一条线,略微沉思了一下。 才对着身边的参谋道:“给军区回电,我们这边已经打开突破口,现在正准备向高平城内发展,以便在给晋城方向加加压,在催催晋城的那只老狐狸。同时希望上级首长,多注意一下晋城周边的日伪军。” “我现在担心,那头老狐狸不会成建制的集团增援。他们会采取多批次,多路线的渗透办法,向高平方向增援。他的几个师都驻扎在晋城周边各县,一旦分批次出动,我们很难进行全面监视的。” “我建议,调动当地的地方基干武装和民兵人员,对晋城周边各县伪军驻地进行最严密的监视。尤其是一些丘陵地带的山间小路,一定要密切的注意。另外,在一些交通要道上,可以布设一些*。” 参谋匆匆记录完李子元的电报后转身离开,那边正看着军区电报的马永成抬头道:“你是担心晋城方向,为了避开我们给他们设置的伏击圈,采取了各部不集结,而是分批从现有驻地出发,采取渗透式增援的办法。” “这倒是极有可能,现在除了他们那个老总最嫡系的第七师驻扎在晋城,以及周边各个据点之外,其余第八、第九、第十这三个师都驻扎晋城所属各县,尤其是博长大道沿线。” “这些伪军多数采取以团为建制的驻扎模式,如果分批就地从驻扎各县出发,然后到一定的地点集结,我们还真的很难监视。这些人已经在晋南驻扎了一定的时间,对这里的地形和地貌都很熟悉了,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这样,那只老狐狸即保存住了自己的嫡系第七师,又因为没有动用驻在晋城的部队,而逃过我们的监控。最主要的是,也达成了日本人对他们增援的要求。按照他现有的兵力数量,他们在不动用这个第七师的情况之下,动用两个师没有任何的问题。” 说到这里,马永成看了看地图后道:“如果伪军的这个办法真的成功了,那么我们这里就危险了。我看是不是对其他方向的伪军先监视,将城外四分区方向的战斗先放放,将四分区的部队调到我们的身后?” “我们现在部署在背后的就一个独立营,加上潞北支队的一部,兵力实在有些单薄。一旦从其他方向摸过来的伪军真的赶到,那么咱们将会面临的是腹背受敌。现在我们又处在坚城之下,到时候两面一夹击就危险了。” 正文 第七百三十四章 敌情有变 对于马永成的担心,李子元却是没有立即回答他。整个晋城的地形和敌情,在他的脑海里面快速的过了一遍。手中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晋城地区日伪军分布地点上不断的画着圈。并将这些圈与自己部队所谓的位置,用红线一条条的连接起来。 良久才放下笔,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才拿起电话要通了四分区那位副司令员。开口李子元还是询问了一下哪方面的战况:“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现在那几个关键的节点,有没有拿下来?” 电话里,那边四分区的那位老资格副司令员直接开口道:“我们这边情况还可以,各个坚守要点的部队,已经打退了当面伪军分别组织的多次营连级反击。我的一个营,现在正从右翼方向发起反击。已经突破伪军三道防线,现在正在向纵深攻击前进。” “但侧翼的伪军数量虽说不多,可抵抗的很顽强,每一个点都需要反复争夺才能确定下来。部队现在弹药消耗很大,主要是反击部队伤亡不轻,部队也相当的疲惫。但是整体上的进展并不畅,整体推进的速度相当的缓慢。” “不过正面的伪军,现在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我侧翼穿插部队吸引过去,正面的反击力度有些下降。我已经将预备队都拉上来了,现在正在着手准备正面全线出击。争取今天上午之前,彻底的解决掉当面这股伪军。” 见到四分区这位老资格的副司令总算想明白了,李子元心中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后道:“你不要将所有的预备队,都投入到正面。在给侧翼部队增加不少于一个加强连的兵力,一定注意不能让这把尖刀折锋。” “另外,在正面全线反击的时候,一定加大攻击力度。将近一整夜的鏖战下来,我们疲惫不堪,当面的伪军也疲惫不堪。我们伤亡不轻,他们的伤亡更大。我估计外围的这些伪军,现在锐气已经耗尽。” “你既然已经决定全线反击,那就一定要一鼓作气彻底的解决掉这股伪军。这样,我在给你调拨一部分机枪子弹。还有,要注意从敌人的尸体和俘虏身上收集弹药,以及注意收集战场上遗弃的弹药。” “告诉一线的干部和战士,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时候,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五分钟,谁能坚持下来谁就是胜利者。该冒的险,还是要冒的。一句话,就是你的攻击态势,要像是猛虎下山一样锐不可当。” “你那边解决问题之后,除了以一部分兵力监视高平之敌,并彻底扫清高平外围之外,主力立即向西南方向展开。在休整的时候,不要放松部队的警戒。我给你四个小时的时间,一定要利用这些伪军脱离工事的态势,干净利落彻底解决这些敌人。” 放下手中的电话,李子元又要通了何三亮:“老何,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只要准备好了,就直接进行爆破。记住,一定要炸开足够大的缺口,争取一次就能冲进去一个营的兵力。进城之后没有主攻方向,伪独立十六旅的旅部就是你的目标。” 与何三亮通完话之后,李子元放下手中的电话。边上的马永成笑道:“怎么不给老刘挂一个电话,询问一下他们那边的战况?你小子这个时候,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吧。虽然我不同意你去老刘那里,但我也没有反对你用电话关心一下吗。” 对于马永成的这个态度,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这个时候,暂时先不用。老刘那边有什么大的变化,他自己会打电话过来的。老刘这个人我知道,压力越大就越不吭声。我不打这个电话,就已经是在表明我的态度。” “响鼓不用重锤擂,只要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的性格和秉性,作为老战友我还是了解的。他那边,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他自己汇报战况。其余的,正像是你说的那样,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干扰他的指挥。” 李子元这个电话始终都没有主动打,不过半个小时之后刘海山那边的电话来了:“李副司令,现在突破口的部队已经打退了伪军七次连一级,三次成建制的营一级的反扑。眼下整个突破口地区的伪军反击力度,已经开始不断的下降。” “其反击的势头,除了火力依旧很猛之外,现在已经开始变得软弱无力。尤其是老周带着炮兵主力参战之后,这股伪军的士气变得很是有些低落。现在看,城内伪军的精锐估计已经是拼的差不多了。” “我们现在是不是调集全团,向城内全力发展?还有,尽管我们还未能取得与被困部队联系。但现在城内的两个连还在抵抗,我们这边还可以听到城内传来的枪声。我认为,我们已经到了全线出击的时候。” 刘海山的汇报,李子元略微沉思一下,在估算了一下何三亮那边的进度之后,批准了刘海山发起总攻击的请求:“我看可以,但你在进城之后一定要控制力度。不要一下子猛打猛冲,要采取逐次推进的战术和办法,层层给城内的伪军扒皮。” “记住,一定不要在轻率冒进,把握好战斗的节奏。从战斗打响到现在的态势来看,伪军的防御主力都在你那边。你那边进城之后承受的压力,应该要远远的大于老何。所以,在攻进城之后一定要稳扎稳打。” “高平城内街道狭窄,要注意街道两侧的火力对我们的杀伤。还有,你马上将刘连明的侦察全部给我撤下来,向着高平以南地区给我撒出去。另外,在突进城之后周同的炮兵除了留下一门山炮配合你作战之外,全部都要调回来。” 李子元这边刚放下刘海山的电话,那边何三亮的电话又进来了。何三亮汇报*已经装填完毕,是不是按时起爆?对于何三亮的请示,李子元有些头疼的道:“老何,你现在是那边的指挥员,什么时候起爆,是你老兄自己的职权范围内。” “只要你觉得时间与战机都合适,你该下的决心就要下。这样的问题,你老兄就不要请示了。还是那句话,没有什么主攻方向,那里有敌人那里就是你的目标。但你一定要给我控制好战斗的节奏,注意不要轻敌冒进。” “下一步的巷战,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考验。你一定要把握好战斗的节奏,多注意沿着街道两翼突进。绝对不能将部队都放在一条街道上,那样你是嫌自己的兵力太多,是在给敌人找目标。你老兄打过临沂会战,应该知道巷战之中最应该注意什么。” 放下手中的电话,李子元对着通讯参谋道:“电告军区,我部从两个方向已经突入城内。现在正在向城内的伪军发起总攻击,力争在今天黄昏之前彻底解决问题。另,我部对外围伪军也正在发起最后肃清战斗。” 只是还没有等到记录完李子元命令的参谋,转身去发电报。那边军区的电报便已经到了,在电报上军区告诉李子元,驻扎在沁水的伪第九师两个团,驻扎在阳城第八师一个团,已经于昨夜秘密调动,现在还没有查明白去向。 另外日军从安阳、焦作、新乡、郑州甚至是洛阳,驻扎的独立第六、第十独立警备队,以及一一零师团抽调三千多日军,现在正在乘坐数百辆卡车,以机械化的方式正在强行向晋城增援。我南线各个分区部队,正在沿线展开节节抗击。 此次日军增援的力度,远远的超过伪军。虽说兵力不多,但配属了很强大的炮兵。尤其是从最近的新乡增援的日军,虽然只有一个独立步兵大队,但是加强了两个山炮中队以及一个迫击炮中队。 另驻扎在长治的独立步兵十四旅团,在其新到任的旅团长元泉馨少将的指挥之下。现在也是动作频频,摆出一副南下增援的架势。军区已经以一部兵力北上,准备斜插到李子元的背后,准备迎击阳城和沁水出援的伪军。 军区现在已经下定决心,利用这股伪军分散增援,试图达到突袭目标的整体态势。也一并采取相对应的战术调整,以动对动,准备在运动中歼敌一部。军区这次提醒他,一定要注意自己侧后方的情况。在军区增援部队赶到之前,一定要注意背后的日伪军偷袭。 对于军区的电报,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地图。而边上的马永成,却是摇头道:“现在形势很复杂,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这要是伪军赶到主力之前赶到,咱们可就困难了。” 马永成的这个担心,李子元却是笑了笑道:“老伙计,其实这些伪军现在的架势,咱们反倒是大可以担心。别看这些伪军都是去向不明,其实不难猜测肯定是奔着高平来的。只是晋城的那位是老狐狸,可他的那几个师长又有哪个不是老狐狸?” “大家都是在多年军阀混战中,一点点的滚过来的,什么借刀杀人的阴谋没有见过?那只老狐狸自己迟迟不动,让自己的部下当这个出头鸟。又搞出来这个多批次、多路增援的计划,其实就是给高平的守敌画了一个大饼。” “他自己的部队战斗力,他能还不清楚?这么分散着增援,的确让我们一时很难判断他的主力在那个方向。但问题是,他这么做的确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可也将自己是的兵力都给搞分散了。他的那几个师长,在这种情况之下又有哪个会玩命的增援?” “对于这些人来说,枪杆子是自己的立命根本。从他们的总司令,到下面的各级军官,谁都知道部队打光了,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他们会玩花样、会耍心机,但唯一不会做的就是玩命作战。” 正文 第七百三十五章 不服气的刘海山 李子元点了点地图上的高平道:“就像眼前这个独立十六旅一样,本身就是这支伪军中的杂牌,又是日军和南京方面安插进去的钉子。晋城的那位老狐狸,恨不得早点将他们打光了,他才恐怕会更高兴。让他卖力的救援,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要不是咱们拿他开刀,换了别人他也一样不会增援。要是该部其他伪军被围,其余的部队也许会全力救援。就这么一支日军插进去的钉子,这些人都恨不得早点除掉才后快,更不会用心增援了。” “这些人都是重庆那边出来的,那边的中央军与杂牌军,杂牌军与杂牌军之间的勾心斗角,不是一般人能够了解的。尤其是对于卖身求荣,大部分出身杂牌的伪军将领来说,枪杆子就是他们的一切。友军有难、不动如山,这可是那边的传统。” “都是几十年内战漩涡里面打熬出来的,手中的那点家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谁也不会为了别人去卖命的,哪怕是这个别人是他们相互支撑的友军。尤其是在某些人眼中,友军甚至比敌人更可怕。” “老兄,你别忘了,他们的那位总司令,当年五马拒孙之战的时候,就栽在自己的友军手中。他依靠盗掘皇陵、贩卖鸦片,苦心经营来的六万大军,就折损在中央军和晋绥军这两个友军身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他还能老老实实的再来一次吗?” “我估计,这些伪军现在还在各自的驻防区打转转。尤其是没有日军监督的伪军,行动会更加的缓慢。所以,咱们现在需要做的,还是以不变应万变。该做什么,就还是做什么?什么时候晋城的伪军出动了,咱们在紧张也来得及。” “当然,现在咱们多少还是要做一些防备的。谁也不能保证敌情,会不会完全按照我们判断的那样发展。但要说在现在这个态势之下,调整整个部署的态势,那还是说有些为时过早。我将侦察连派出去,警戒部队的阵地延伸一些也就足够了。” 看着有些不在乎的李子元,马永成刚要劝说一下。他的话题,却被何三亮方向响起的惊天爆炸声给打断。这阵子剧烈的爆炸之剧烈,让距离何三亮那边足足三公里的指挥部,都晃了一晃。整个战场的枪炮声,都打断了一段时间。 听到这声爆炸声,李子元与马永成对视了一眼,知道这是何三亮那边爆破肯定成功了。这声巨响,至少是上百斤*才能搞出来的。高平城墙就算在坚固,也扛不住这上百斤的*爆破。 城墙炸塌,也就意味着何三亮打进城去了。只要何三亮攻进去,这场高平攻坚战实际上到此已经再无任何的悬念了。解决了高平之敌,其他的事情就不在是问题了。这声爆炸声,也让马永成想要劝说一下李子元的想法彻底被打消。 装在一具棺材内的一百多斤*,一次性将高平城墙炸开了一道三百多米长的口子。而何三亮还没有等到爆破掀起的浓烟落下,趁着城内的伪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便集中了手中所有的部队,向已经打开的突破口发起了全线的攻击。 当嘹亮的冲锋号响彻被炸塌的城墙处的时候,那边的刘海山皱了皱眉头,对着身边的刚到任不久的团参谋长道:“老张,下命令全线出击。全团一个不剩的,都给我冲进城去。谁要是落在地方部队后边,老子回头处分他。” 这边因为之前的战斗,多少感觉到有些丢人的刘海山,下达了全团出击的命令,明显是与那边的何三亮对上了。他倒不是看不起何三亮,实际上自从调到这个部队工作之后,他对何三亮的能力还是相当认可的。 至少在他看来,何三亮的参谋业务在全军都是绝对一流的,绝对是一个相当合格的参谋长。每次作战和战斗,所有的事情都理顺的井井有条。就整个太行军区来说,都可以说最好的一个团参谋长。 不会像一些作战部队提起来的参谋长,参谋业务一塌糊涂不说,到了战场上只顾得往前冲。论起大刀片子冲杀是一把好手,可参谋长究竟该做什么,却是自己也不明白,更不想搞明白。对于这些干部来说,参谋长应管的琐碎事情远不如他们在战场上冲杀来的痛快 何三亮要是真的没有什么能力,当初也不会让李子元冒那么大的风险,将一个那边被俘人员推上参谋长这么重要的位置。李子元用人的眼光,刘海山可是相当佩服的。当初何三亮上调到分区的时候,刘海山还很是与组织部门掰了一阵手腕子。 但何三亮那边指挥的,都是一些独立营之类的地方基干武装。现在居然抢在他的前边,全军突进了城,这无疑让在突破口耽搁太长时间的他,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侮辱。从何三亮这个参谋长到几乎所有的营连长,就没有一个是善茬子。 大部分的人,甚至可以称得上军政双优。虽说上级和李子元调走了一部分,可留下来的这些干部素质也是一样的。这个气不是针对何三亮个人来的,而是针对战场形势来的。原因很简单,他接手的这支部队在李子元手中打了无数的硬仗。 可以说仗仗打的精彩,十字岭一战以一个加强营的兵力,从几千日伪军合围圈上硬生生的撕开一个口子,掩护总部大批非战斗人员冲出去。别的战斗不说,就这一场战斗就打出的堪称及精彩绝伦。 自己当初虽说没有参加那场气壮河山一仗,可这支部队在李子元手中积攒下来的傲气,也让他到任之后深深感觉到了。从一个地方游击基干武装短短几年,硬打出了一个军区头等主力团。这个团,应该有自己的傲气。 太行大功团,师长临走的时候亲自授予的这面军旗上,就是这么写的。在调到这支部队之前,军区首长找谈话的时候,司令员、政委、副司令、副政委几乎同时到场。就问了他一句话,能不能保持这个团的荣誉。 当时被找自己谈话的阵势,吓了一大跳的时候,刘海山才知道自己的那位老战友,这几年在潞东那个整个太行军区,最小的一个分区折腾出什么动静来。当时他怎么回答的,都有些不知道了。 现在他接手的这个被上级首长特别重视的部队,现在居然在进度上,落后在一群地方武装面前。这个气,他根本就咽不下。无论是什么原因,他根本就接受不了。何三亮那边冲锋号一响,他这边也发起了全线突击。 第一个全军突进城的荣誉被何三亮抢走,那么打掉伪独立十六旅旅部,活捉那个所谓的少将旅长的荣誉,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给何三亮了。自己是主力团,落在地方武装身后,这像是什么话?这让自己这个主力团长,以后怎么去面对自己的部下? 而何三亮与刘海山全线突破,攻进城的部队相互在较量,拼命的加快发展速度。城内的伪独立十六旅少将旅长杜默庵,面对着城内的喊杀声像一只困兽一样,面对着援军迟迟不至,无论怎么催促都是一套冠冕堂皇老话答复的情况,不断的暴跳如雷。 他身边的日军顾问中村正孝,则不断的给晋城、新乡、长治,甚至是洛阳方向发电报。在语气上几乎可以说是声泪俱下的,要求他们快速的增援,或是催促援军赶到的速度。像现在这个样子,等援军赶到了他们的尸骨都凉了。 但晋城那边的回电,始终都是援军已经出发,希望他们继续在坚持一段时间,只要坚持下来就一定会有办法。对于晋城方面地带的回电,杜默庵暴跳如雷的道:“老子的部队现在都快要拼光了,还要我怎么坚持。” “从昨晚上打到现在,我手中的这点本钱已经是十不存一了,我最后的手枪营都拉上去了。援军呢?一整夜过去了,人究竟在哪儿。高平离着晋城不过百余公里不到的距离,这么一点距离,现在就是爬也能爬到了?” “他孙*子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别他妈的当老子不知道。这个老王八蛋,嫌我的部队碍着他的事情了,现在就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借着八路的手除掉我。他这手借刀杀人的手段,真当我是傻子看不出来?” 看着这位暴跳如雷的老兄,中村正孝很是有些无语。他在这支伪军部队当操纵实权的顾问,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于这些伪军将领之间的勾心斗角,他还是很清楚的。但他真的没有想到,在关键的时候这些人还不忘记在相互拆台。 可问题是,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给晋城方面在那边担任顾问的自己上司,一遍遍的求援电报。他虽说是一个少佐,可问题是他手中也没有兵。的确这支伪军的军火拨发,以及粮饷大权都在他的手中掌握着,但他并不直接带兵作战。 平日里面看,这是一个油水极大的肥缺,可问题是一到了关键时刻,中国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却把自己也装了进去。你老兄现在困兽犹斗,我现在不也是处在危险境地?你老兄不想死,可我也还想活着呢。 咬了咬牙,在中国已经待了几年,先后在关东军和华北服役多年,操着一口流利汉语的中村正孝道:“杜君,现在骂解决不了问题。我已经将城内的侨民全部武装起来,有了这些侨民参战,我前边想还能够在坚持一段时间。” “我认为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抱怨,而是该坐下来研究一下,究竟下一步该怎么办。是继续在这里固守等待援军,还是想办法突围。杜君,这才是我们最应该考虑的问题。要想秋后算账,首先我们得保住去算账的命。” 正文 第七百三十六章 最后解决 对于中村正孝的这番话,杜默庵冷笑了一声:“中村少佐,你脑袋是不是坏掉了?就你们那三百多半大老头子,枪都没有几支的狗屁侨民,怎么去与八路精锐抗衡?那个潞东二团,你们的师团部驻地都像是自己家大门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前一段时间,还打垮了你们大半个步兵旅团。你们所谓的皇军精锐都不是对手,就这么一群老头子和半大孩子,能抗住多长时间?至于突围,掩护兵力呢?现在我的部下不是已经被打残,就是还在前边激战,上哪儿抽调掩护部队去?” “我之所以来到高平,当初就是听了你的蛊惑。说什么在沁阳那里驻军太多,好处轮不到咱们。来高平虽说危险点,可这里是整个晋东南有名的富庶地区。结果现在跑这来,给他妈的孙*子当这个挡箭牌。要不然,老子现在沁阳过的好好的。” “你他妈的犯傻,却把老子给拽下水。现在倒好,老子的这点本钱全都折在这里了,我他妈的就是跑回去,成了一个光杆司令谁他妈的还会搭理我。就连你们日本人,也会把我像是一块破布一样丢掉。” 对于杜默庵这些侮辱的话,中村正孝很想拍案而起。以往这个对自己一向恭敬的支那人,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还从来没有过。现在居然敢对堂堂的大日本帝国陆军军官,用这种近似乎侮辱的语气说话,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 但想发火的他,转身看到自己身边就十多个日军所谓的顾问,除了手枪之外只有三四支步枪。当面这个家伙,身边还有一个一直没有动用,都是他铁杆心腹组成的卫士连。现在撕破脸,只能是自己倒霉。瞬间,又降火气压制了下去。 想到这里,中村正孝还是咬了咬牙道:“杜君,不管现在如何,关键的问题是怎么想办法突围。你们支那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我们能够冲出去,我保证你今天的损失都会完整的补充回来。” “帝国去年南下作战,从河南一直到了广西与法属印度支那边境,从重庆方面缴获了大批的武器装备,我可以找关系给你调拨过来一部分。尽快的将你的部队,重新给武装起来。只要有了枪、有钱,想招兵还不容易?但首先是你这个指挥官,必须得突出去。” “如果,你在这里继续发这些没用的牢骚,那么我们不是战死在这里,就是当了八路军的俘虏。到时候,你就什么都门没有了。我想还是现实一些,趁着他们还没有打到这里,我们赶快想办法突围。” 中村正孝的这番话,让之前一直处于暴怒中的杜默庵冷静了下来。的确,要想秋后算账,自己也得有命活着才行。现在周边的枪声越来越近,在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自己不死也会成了俘虏。 自己以往在豫北的时候,就是当地八路的死敌。现在要是落到这里的八路手中,那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这些年自己配合日军对八路所谓的抗日根据地,实行了多次的大扫荡。死在自己手中的八路数量有多少,自己恐怕都很难算计清楚。 上次林南战役,自己缩在后边让晋城的那只老狐狸当了替死鬼。这次,八路的拳头首先砸到了自己的头上。估计也是要和自己算总账吧。要是落到他们手中,不把自己当成铁杆汉奸枪毙了那就怪了。虽说知道这笔账早晚都得算,可能活着谁也不想死。 想到这里,这位老兄顾不上再抱怨了,立马集中了自己的警卫部队准备向外突围。不过他可比中村正孝奸诈的多,他在逃命之前,还给自己准备了一套当地老百姓的衣服,由自己的贴身护兵带着。 在临跑之前,还换下了身上佩戴着汪伪少将军衔的呢子军装,换上了一身士兵的军装。望远镜也不带了,自己那匹别名草上飞的好马也丢下了。拎着一支三八式马枪伪装成士兵,带着自己的旅部人员一同向外突围。 他的这个独立十六旅,是豫北第一批落水的汉奸武装。都是当地的民团组成的,以宗族和老乡为纽带相互紧紧的联系在一起,所以向心力比一般的伪军要强。这也是他的部队,抵抗极其顽强的原因。 而这位老兄因为投敌的原因,也算是深受日本人的赏识,装备也相当的精良。虽然不是清一色的日式装备,还是以日军缴获的国造装备和原本使用的杂牌装备为主。但他由宗族子弟组成的手枪营以及卫士连,却是全套的日式装备。 相比下面部队装备量很大的意大利步枪,以及汉阳造、元年式一类的老枪,他手中的这个手枪营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而作为他贴身护兵的这个卫士连,更是装备精良、训练上也堪称相当的有素。 但早在豫北就与当地八路多次打过交道,深深知道八路战斗力很强的他。在面对当面这支凶名已经在外的八路时候,他心里面也没有多少底。所以,这位老兄在突围的时候,也算是做了万全的准备,除了一身士兵服装之外,还准备了一套的当地农民服装。 至于中村正孝当然也没有傻到穿着自己日军少佐的军装突围,也顺手换上了一身伪军士兵的服装。只带着自己的军刀和手枪,还有日军安插在这支伪军内部的十几个所谓的顾问,跟随这支现在已经犹如丧家之犬的伪军最后残部突围。 结果这支突围的队伍,刚一冲出自己的指挥部,还没有跑上五十米远,就撞到了与主力跑散了,顺着街道一路斜插过来的刘海山一营三连。杜默庵的这个卫士连,全部他的铁杆心腹。都受过日军严格的训练,战斗力可是相当的不错。 见到八路冲了过来,丝毫没有畏惧的端着手中的武器,与当面的八路快速的搅到一起。这位杜默庵老兄对为自己看家护院的这个卫士连,可谓是下了很大的苦心。别的不说,除了武器上都是清一色的三八式马步枪,每人手中还有一支大沽造的驳壳枪。 全连虽说没有重机枪,但有五挺歪把子机枪、两个掷弹筒。就连头上,也是清一色的日制钢盔,可谓是装备相当的精良。两军这一遭遇,在这个独立伪十六旅旅部外围并不开阔的街道上,瞬间爆发了一场血战。 而眼下的三连因为连续作战,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一。无论是编制,还是战斗力都有一定的下滑。手中的弹药,在连续作战之后也有些不充足。但见到这股装备精良,以及伪军中少见的头戴钢盔的伪军之后,知道自己遇到了这支伪军最精锐的核心部队。 这支原本已经相当疲劳的部队,立马从上到下都精神一震。尽管此时兵力和火力上都不占优势,但也丝毫没有退缩的立即与当面伪军激战起来。而基于突围的伪军,尽管很是有些无心恋战,但在三连的死死纠缠之下,每移动一米都相当的困难。 院落边上、街道上、周边的每一所房子,都成了两军相互厮杀的战场。枪声、*的爆炸声,外加上伤员的痛苦*声络绎不绝。子弹、*、大刀、*,甚至是拳头和牙齿都成为作战的对象。 尽管杜默庵与中村正孝两个人异常的焦急,但当面的八路打的异常顽强。他的警卫连反复多次冲击,也始终未能打开缺口。而且在对面的火力阻击之下,伤亡的数字在快速的攀升着。这里老八路,作风之凶悍果然名不虚传。 就这么大半个连,居然死死的将他最精锐,也是装备最好的一个连打的是毫无办法。两个人都是战场上的老手,知道这边枪声一响,周边的八路会在第一时间冲过来。也就是说,现在留给自己突围的时间,实在是已经所剩无几了。 在继续在这里耗下去,等到其他方向的八路冲过来,恐怕自己就真的难以脱身了。在对视一眼之后,在十几个护兵的保护之下,当机立断想方设法的不留踪迹的脱离战场,准备调头换一个方向。而那位杜默庵,还顺手将自己的那套老乡服装也换上了。 但还没等这二位转过身来,从身后投掷过来的一阵*雨,让这二位逃命的想法直接彻底的报销。十几枚*在这么狭窄的区域爆炸,就连一个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给这二位。等到*爆炸结束后,这二位连同两个人的十几个护兵,还能站起来的已经没有几个。 还没有等残存的人员,从尸体堆里面挣扎出来。十几把雪亮的刺刀,已经顶到了这些人的胸口上。从背后扑过来的这些八路留下来抓俘虏的,也就是十几个人。其余的人,连看都没有看这些倒霉家伙一眼,直接扑向前边正在鏖战的伪军背后。 杜默庵这个本就伤亡已经大半的警卫连,剩下的部分人根本扛不住两面夹击。一阵密集的枪声加上刺刀下去,能站着的已经没有了几个。剩下二三十个聚拢在一起的伪军,见到这种情况也彻底丧失了抵抗意志,直接缴械投降。 自己的保护对象都没有了,自己还在这里顽抗个鸟啊。长官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不也是命?在发现自己长官丢下自己开溜之后,这些伪军士气就已经开始下降。现在两面一夹击,更是难以支撑了。在杜默庵副官的带头之下,也就丢下武器缴械了。 随着伪独立十六旅的旅部被攻占,残存的伪军在听到指挥部那边枪声稀落下来之后,也失去了抵抗下去的意志,陆续开始缴械投降。经过一个上午的激战,高平这座县城彻底的被攻占,这个伪独立十六旅虽说城外还有部分部队在抵抗,但主力已经被全歼。 正文 第七百三十七章 跑别人碗里面抢肉 在高平城内残敌被肃清之后,李子元连清点战果都顾不上。留下两个独立营在何三亮的指挥之下打扫战场,并清剿零散的敌军后。自己则指挥部队,不顾连续作战的疲劳,简单的调整一下有些打乱的建制后,便向沁阳方向横着兜了过去。 侦察连派出去的侦察员,在当地武装的配合之下,已经查明了沁水出动伪军援军两个团并一个营,现在就在沁水与高平处打转转。从今天凌晨抵达该处后,一个上午都没有在向前进一步。 正向李子元预料的那样,该部伪军接到出动的命令之后,动作相当的迟缓。大半天过去了,还没有走出沁水境内。即便是抵达两县交界处,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增援,哪怕是试探性的增援动作。 而该部伪军,是多路增援过来的伪军之中,距离李子元现在最近的一部。让这股伪军武装游行一场之后,在顺顺当当的返回原驻地,李子元可没有那么好的心。对于李子元来说,既然已经做了初一,那也就别怕再说十五了。 他集中了自己的老部队,外加潞北支队以及壶北独立营,再加上四分区的一个独立营快速的向西面穿插过去。李子元给部队的命令就是不怕牺牲、不怕疲劳,再接再厉争取更大的胜利。彻底的解放泽州盆地,给整个泽州盆地的人民一个圆满的交待。 至于承诺今天中午之前解决战斗,但是枪声一直没断的四分区参战部队主力那边,李子元现在基本上已经不在考虑了。只是在临西进之前交待那位四分区的老成持重过头的副司令,加快行动速度。 在彻底解决当面之敌后,以手中的兵力全部就地向南展开,准备配合主力围歼南面增援之敌。考虑到这位老兄的性格,李子元在临走的时候不仅把何三亮留了下来,还给他留下了一部电台。 就在李子元指挥西进部队不顾连续作战的疲劳,快速西进的时候。南面设伏的军区主力部队,也已经完成了战略部署的改变。除了一部正在兼程赶往沁水方向,但眼下还尚未赶到之外,主力部队则已经陆续与援军展开激战。 尤其是阳城增援的伪军,因为加强了从焦作和济源赶过来全部机械化行军,已经追上阳城出动之敌的日军一个大队。不仅兵力数量是多路增援日伪军中最多的一支,而且因为加强了日军战斗力也是最强的一支。 军区指挥五个主力团加强地方武装一部,正在与该部日伪军激战之中。在日军的支援之下,该部伪军打的也算是相当的顽强。虽说只有两个团的兵力,但战斗一时难以在短时间之内解决。尤其是军区还要留下一部分兵力,监视晋城方向之敌的情况之下。 眼下几乎整个泽州盆地,到处都是在激战之中。快速增援的各路日军,也正在向着晋城周边集结。只有战斗大致已经结束的高平,以及预定部队还没有赶到的沁水方向,还算是平静一些。但天生好战的李子元,那里会让那边继续平静下去? 李子元依靠自己在地理位置上,更加靠近从沁水增援伪军的优势。发扬连续行军作战的风格,硬生生的抢在兄弟部队还在疾进的时候,在高平地方基干武装一部的配合之下,抢先与该部之敌在沁水与高平中间交界地带遭遇。 在与这股伪军遭遇的之后,见到这股伪军压根就没有做好战斗准备。李子元直接下令集中所有的轻重机枪,以及迫击炮和携带的两门山炮火力掩护。全军大部分兵力上刺刀向着正准备回撤,却被眼前突然从天而降的八路,给搞的惊呆的伪军发起了全线攻击。 同时以一部分兵力,包抄该部伪军的侧翼,切断该部伪军收缩回沁阳的通道。而此时这些伪军,根本就没有想到八路会来的如此之快。当还未来得及修正的*,在自己队伍中落下的时候,这股伪军才反应过来。 在高平那边的枪声逐步低落开始后,这股伪军原本想着这就转身撤回沁水。八路还要打扫战场,还要休整调整编制,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又杀过来。自己应该可以在高平那边的八路调头之前从容撤回沁水,所以这些伪军主要注意力都放在准备开溜上。 此时面对着当面八路猛虎下山一样的攻势,这些压根就没有做好战斗准备,正像是李子元当初判断的那样,出来增援只是做个样子。在李子元所部突然斜插过来的时候,甚至连战斗队形都没有展开的伪军根本就无力应战。 结果,一发炮弹落在队伍里面,直接就炸倒下一大片。在加上横扫的轻重机枪,直接将这股伪军打乱了套。等到这些伪军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边的八路伴随着嘹亮的冲锋号,已经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了过来。 被打的措手不及的该部伪军,基本上毫无全无还手之力。在这种形势之下,已经谈不上什么战术可言。分割、包抄、合围,像是赶鸭子一样,将这些伪军打的晕头转向,剩下的就是猛打、猛冲了。 刘海山的部队更是一马当先,将猛打、猛冲的战术发扬到了极致。原本疲惫的部队,枪声一响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不等伪军反应过来,刺刀就已经逼到胸口。一番交手下来,一个团基本上没有怎么还手就被打垮了。 剩下的一个团,没有时间也不敢管转瞬即垮的友军,一路上向着沁水边打边撤,试图摆脱当面状若疯虎一样攻击的八路。但以李子元的性格来说,既然他们都已经出来了,那么想走就没有不容易了。 等到侧翼包抄的潞东二团三营赶到两面一夹击,这个伪军团抵抗的时间并未比他们的友军长多少。虽然没有一触即溃,但也只坚持了不到一个小时,便被打的彻底垮掉。等到军区增援过来的两个团赶到的时候,李子元所部已经在打扫战场了。 大堆缴获的武器堆在一边,像是一座小山一,轻重机枪则整齐的排成了长长的一排。从带队增援的伪军副师到两个团长,再到下面的营连排三级军官无一漏网的几千俘虏,则老实的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谁黑压压的一片。 几个伪军中高级军官坐在地上,相互之间面面相窥,不知道为何会成为这个样子。这他妈的就算是几千头猪,抓起来也没有这么快吧。这可是几千全副武装的士兵,兵力并不比对方少多少,怎么会垮的这么快? 赶过来增援的部队指挥员,对于李子元这种捞过界的行为表示了严重的不满。上级给你指定的作战区域是高平县城,你小子不好好的在高平县城呆着,跑到别人碗里面捞什么肥肉吃?上级指定的是自己负责这一块的敌人,现在你先解决掉了,我们吃什么? 见到带队的兄弟部队首长很是不满意,李子元没有任何恼火而是笑呵呵的,对着这位被抢了饭碗的老兄耳语了几句。只见到这位老兄沉思了一会之后,咬了咬牙带着部队调转了方向,直接杀奔沁水县城方向去了。 看着奔向沁水县城方向的兄弟部队,马永成有些担心的道:“你和他说什么了?你可千万别再一而再的去挑战上级的部署了,咱们是军队,不是做买卖的商贩。你小子可别做的太出格,难道你脑袋上的那个代字想要顶上一辈子?” 对于马永成的担心,李子元摆了摆手道:“老伙计,你不用太担心。这种情况估计军区首长早就预料到了,否则明知道我们已经拿下高平,我这个人肯定会沉不住气,在寻找另外一个目标的情况之下,还没有将这两个团调回去。” “这次全军重新扩编,建制调整的规模很大。军区在这个时候发起晋城战役,主要的意图就是练兵。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打到这个时候这场战役基本上已经没有太大的悬念。” “这个时候扩大战果,上级只会认为你主动作战意思强烈,而不会实际上说什么的。而且这次上级要做的,不单单是练兵和检验整训结果。更为重要的,就是消灭这个汪伪第六方面军的主力,肃清整个泽州盆地的日伪军。” “我不信在军区的计划中,这个地处我太岳、太行两个军区南部结合部,战略地位相当关键的沁水,就不在军区这次作战目标之内?老兄上级的作战意图,不会与我们全部说清楚的。但我们自己,不能老实的一是一、二是二。” “再说,咱们把人家锅里面的肉给捞着吃了,多少得给人家补偿一些吧。这个伪九师驻扎在沁水,已经是将近一年的时间。现在这个沁水城已经成为该部伪军,东进我太行根据地、向西进犯我太岳军区的一个前进基地。” “城内的武器和弹药,还有粮食储备的数量不少。现在守军主力都在这里,那边的实际兵力不足一个营。咱们将这么一大块肥肉送给他们,也有益于调整与兄弟部队关系不是?放心吧老伙计,上级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说什么的。” 李子元的这番强词夺理,马永成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南下,还是回到高平?部队现在连续作战,已经是相当的疲劳了。建制,现在也需要重新的调整,我看我们还是暂时撤回高平为好。至少让部队能喘上一口气,休息哪怕是几个小时也可以。” 有些出乎马永成意料的是,对于他的这个建议,李子元这个好战分子居然并没有做任何的反对。这让马永成很是有些吓了一跳,不过也知道李子元从来就不是什么老实人的马永成,甚至怀疑李子元这次从谏如流,肯定是怀着其他的目的。 正文 第七百三十八章 那头老狐狸要跑 马永成心中想的什么,李子元自然不会知道。但他这次真的是老老实实的指挥西进部队,押着俘虏的小五千伪军俘虏,抬着缴获的战利品返回了高平。不过,在返回高平之后,他并没有进入高平城,而是将部队摆在了略微靠南一些的位置上。 也就是说,李子元返回高平之后,将自己指挥的部队,摆在了高平与晋城之间,更加靠近晋城的地带。在抵达预定地点之后,李子元下令部队休息四个小时。结果他这个命令一下达,连续作战已经是疲惫不堪的部队倒头就睡。 高平到晋城交界处的公路沿线两侧,部队抵达之后修建的简易工事内,到处都是呼呼大睡的战士。考虑到部队已经相当的疲劳,李子元从留守高平县城的两个营中,调来了一个专门担任警戒。以便让部队,好好的休整一下。 至于老百姓,整个泽州战场打的这么热闹,更没有人赶来影响部队休息。部队现在所在的位置,呼噜声是山呼海啸的,上百米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而李子元指挥部所在的小村子,内外也睡满了疲惫不堪的战士。 李子元轻轻的绕过睡的横七竖八的战士,带着警卫员来到了部队驻地的村外,看着睡满了一地的干部和战士,微微的摇了摇头。即便在四个小时到了之后,犹豫了一下之后也没有让人吹集合号。 等到李子元回到指挥部,就接到了高平的电话。在电话里面,四分区的那位副司令员汇报,他们已经将高平外围残存的伪军据点全部解决。此战之中击毙伪军七百多人,俘虏伪军一千五六百人。现在他们的部队,已经抵达指定位置。 对于这位老兄迟来的报告,李子元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加强警戒之后便挂了电话。眼下距离他老兄当初承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自己都将沁水出援的敌人解决了,他这边才解决完毕两千多人的伪军。 要不是自己抢先一步西进,打垮了沁水出援的伪军。再加上周边的伪军,本就不积极的增援态度。否则,他老兄非吃大亏不可。到时候,他就算是想要平安的撤下来,都几乎没有什么可能。 不过,现在在说这些,已经没有太大的意思。李子元只能希望,自己今后别在和这位老兄搭档,否则自己年纪轻轻的非得气出心脏病不可。相对于他那边,眼下李子元更关注的是南面的战事。 他将部队调到这个位置,就是时刻准备南下配合主力作战。根据军区通报,南面的伪十师现在也可是收缩兵力了。军区现在除了一部监视晋城的部队之外,几乎所有的有生力量都用上了。一旦某个方面的日伪军提前赶到,军区肯定会陷入被动。 所以,在连续打完两战之后,李子元很自觉的将自己放在了预备队的位置上。至于赶过来留守高平打扫战场的何三亮汇报的战果,李子元都有些听的心不在焉。反正对于他来说,这些战果不过是多抓到了多少俘虏,缴获了多少武器弹药而已。 看到李子元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边上的马永成皱了皱眉头,碰了碰他道:“我说老兄,你能不能认真点。老何在和你汇报呢,你小子能不能不走神?反正现在上级没有新的命令,你老兄就算在心痒痒,也得老实的在这儿待着不是?” 被马永成一捅,从走神中惊醒过来的李子元,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的何三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好意思老何,我这边有些走神了。这样,你继续说,我保证绝不在犯同样的错误了。” 听到李子元的道歉,何三亮摇了摇头,也干脆放下手中的战报总结,直接开口道:“我们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在高平城内发现了被*炸伤,正处在昏迷中的伪独立十六旅旅长杜默庵。他的日军顾问中村正孝少佐,以及其他十余名日军顾问被我军击毙。” “另独立十六旅参谋长,以及四个团长被我军俘虏三人击毙两人。此战包括四分区部队,我军一共毙伤俘伪军五千余人,连同武装侨民在内的日军近千余人。缴获步枪三千余支、轻重机枪二百余挺,外加上山炮和迫击炮十余门。” “另,缴获各种弹药一百一十余万发。不过因为该部伪军中意大利造的轻武器数量很多,所以意大利造的六五子弹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从俘虏的口供来看,是日军将天津意大利租界内的驻军缴械后,将那里储备的弹药拨付给了这支伪军。” “在沁水与高平之战中,我军俘虏了伪第九师副师长以下四千多人,缴获轻重机枪九十多挺,步枪两千三百多支,迫击炮四门、山炮一门。各种口径弹药二十万发,炮弹三百多发,无线电台两部以及十三门德造西门子电话交换机一部。” “这个伪独立十六旅,投敌之前原来是一战区的冀豫游击第十三纵队。是原来豫东的土著武装,以及收拢的散兵游勇改编来的。河南地区在军阀混战期间,本身又是北军南下,南军北上重要通道以及主要战场。” “军阀混战期间,以及中原大战期间,那里曾经发生过多场大战。一场大战下来,溃军是漫山遍野。意大利造的步枪在北洋军阀,以及河南境内溃散的国民二军中装备的数量很大。那些打着抗日旗号拉起武装的游杂武装中,这种步枪数量很大。” “那边对这样的武装,历来只是每个月只给补充一部分军饷,其余的什么都不管。武器换装的事情,更是想都不要想。他们也只能是从民间收缴到什么武器,到末了还是用什么武器。所以,我们对缴获的意大利步枪倒也不用感觉到意外。” “不过这批俘虏押到之后,与独立十六旅俘虏发生了冲突。两方在高平城外的临时俘虏营内,打了一场群架。带头的就是被俘的十六旅参谋长,还有伪九师的两个团长。现在我已经将两支伪军的军官,分别进行看押。” “还有,伪九师那些被俘的军官要见您,尤其是那个副师长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说是咱们搞突然袭击,让咱们有种拉开阵型重新较量一番。这个家伙看来输的,不是一般的不服气。” 听完何三亮的汇报,李子元敲了敲桌子道:“告诉医务人员,一定要全力抢救那个杜默庵。那个家伙是正儿八经保定毕业生,虽说落水当了汉奸。但至少从他部队战斗力来看,他将部队带的不错。至少在别的伪军身上看不到,说明这个家伙还是有一定水平的。” “相对于新五军这支杂牌军出身的部队,那些行伍出身的军官来看,他这个保定的毕业生水平还是相当不错偶的。能抢救过来,还是要抢救过来的,等到战役结束送往军区。还有他的那个什么参谋长,和其他的军官全部上送。” “缴获的武器装备,要安排人尽快的运回根据地。还有,在给部队一个小时休整时间,然后立即集合准备南下作战。我担心晋城的伪方面军总部,还有他们的那个第七师恐怕要跑。还有给分区发报,让政委立即指挥分区留守部队密切监视潞东境内之敌的动向。” “重点就是这个独立十四旅团,一定要盯住他们的一举一动。至于临汾的日军,暂时还轮不到咱们去操心。此次战斗已经打响了一段时间,长治之敌还没有动作,虽说有兵力不足的原因,但也有些不太正常。” “所以,我们下一步无论哪个方向,长治之敌都有可能是最大的变数。至少在我们完成整个晋城作战之前,分区部队必须要配合四分区留守部队,死死的盯住这个独立步兵十四旅团的一举一动。尤其是眼下,整个晋城作战到了决定时刻。” “因为按照这头老狐狸的性格来说,他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虽说各路日伪军,都在全力增援这边。可这位老兄更知道的是,他的部队要是打光了,即便是援军赶到了,日本人和那边都不会在待见他了。” “所以,无论是救援眼下正在与军区主力部队鏖战的嫡系,还是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他都不会继续在晋城死守下去。我军现在虽说没有对晋城发起攻击,但他知道一旦阳城那边的战斗结束,等待他的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我感觉这个家伙,趁着我们的主力正在阳城与他的部下,眼下正在激战的时机,脚底下抹油开溜的可能性几乎在百分之百。而眼下军区主力,正在阳城那边激战中。监视晋城的部队不过两个团,不仅要面对整个伪第六方面军建制最完整,也是兵力最充足的一个师。” “还要加上他的总部机关,所谓的特务团以及一些直属部队,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相当于一个师的兵力。而一旦让该部脱离晋城,无论是加入到那个方向,都会给军区主力的行动,带来很大的困难。” “所以,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在这里等待命令,而是南下晋城给军区主力当好这个预备队。我也知道,现在各部队伤亡都不小,连续作战已经异常的疲惫。但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轻轻松松的跑掉。”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之后,咬了咬牙继续道:“在给部队一个小时的休整时间,然后全军集合以强行军的速度,直插晋城与阳城交界处准备设伏。这一战既然由我们来开头,我看收尾也就别麻烦别人了。” “至于那个什么副师长要见我,让他一边呆着去。兵者诡道也,作为一名指挥官这都不明白,还当他妈的副师长。别说再来一次,就他的这种打法,在给他十次都没有个屁用。别说一个师,就算给他一个军也不够败家的,不用搭理他。” 正文 第七百三十九章 南下晋城 李子元的这个分析和判断,何三亮盯着地图看了好大一会,抬起头对一脸犹豫的马永成道:“我同意老李的意见,现在我们必须要南下。否则,这头老狐狸就真的跑掉了。我看这样,高平留下一个营,其余的部队连同四分区武装,沿着公路两侧就地南下。” “不过这个伏击圈,我建议不要设置在阳城,而是设在通往河南焦作、博爱方向的公路两翼,尤其是其撤往焦作的必经之地核桃园和月泉湖。按照我对这头老狐狸的了解,他在撤退的时候极有可能会想办法向转移。” “而轻易不会向其他方向靠拢,尤其是阳城方向。他不知道我们会在什么地方等他,更知道的是围点打援是我们的拿手好戏。以他的为人和性格,不会蠢到自己去钻我们的伏击圈,无论阳城那边战场上是不是他的嫡系,他都不会向着阳城方向撤退。” “绝对是会在第一时间,想办法跑回河南境内。在他看来,那边才更应该是他的老巢。这个人无论是在投敌之前,还是在投敌之后都与我们在战场上有过交集,我们的战斗力他还是清楚的。所以,无论哪个方向出问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开溜,而绝对不会全力救援。” 对于何三亮的这个与自己既有部分相同,但又有部分不同的思路,李子元略微琢磨了一下道:“我同意,让四分区那位副司令员,带着四分区基干武装两个营,在加上四分区那个主力团一个营留守高平,并看管所有被俘人员。其余的部队,立即就地沿着公路两侧南下。” 将四分区那位副司令留下的话,李子元特地加强了语气。无论是马永成还是何三亮,听到他的这句特别加重了语气的话,都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于这件事情上,何三亮不想发表意见。马永成想要劝劝,却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李子元算计的很精准,一个小时之后准时吹响了集结号。正在呼呼大睡的部队,听到集合号音之后,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精神抖擞的重新集合起来。李子元也没有做任何的战术动员,只是补充了弹药之后立即快速向南晋城方向行进。 此时,时间已经是午夜时分。看着满天的星光,李子元很是有些感慨的道:“当初刚随部队进入太行山区的时候,觉得这里很大。同样是山区,与陕北的山和四川的山,有很大的区别。现在怎么觉得,这里还有些小,感觉到调个屁股都费事?” 李子元的这个感慨,马永成笑了笑道:“当时你调的只是一个连,甚至是一个排的屁股,自然感觉到广阔天地。现在你这一下子调几千人的屁股,这自然感觉到地方小了。如果有一天,你调上万人的屁股,会感觉到这天地更小。” 对于马永成的这个比喻,李子元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看着身边正在快速行军的部队,以及两翼的地形却是重新陷入沉默。马永成见到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也就没有在打搅他。除了部队急行军时候刷刷的脚步声,以及马蹄声之外,整个队伍一个杂音都没有。 就在李子元和马永成两个人督促部队,不断加快行军速度的时候。身后骑兵通讯员急匆匆的赶到了李子元的马前,将一封军分区发来的电报交给李子元。听到是分区发来的电报,李子元立即打开就着张玉虎拧亮的手电看了起来。 快速的阅读完电报后,李子元翻身下马。就着身边何三亮打开的地图,仔细看了一下之后,对着身边的何三亮道:“原计划不变,全军加快行军速度。至于长治南下之敌,电告分区留守部队对长治以及壶北县城发动全面攻击。” “只要他们尽可能的虚张声势,只要将长治日伪军拖住二十四小时就足够了。丢掉高平甚至是晋城,对于日军来说不是一点无法接受的。但要是长治丢了,或是陷入了危险,那么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的。” “只要长治受到威胁,那些日伪军就会快速的回援。而我乃至整个军区南下作战部队,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二十四小时。只要拖住日伪军二十四小时,就足够我们解决所有问题了,现在就看谁能坚持这最后二十四小时。” “另外,让留守在高平的四分区副司令员,立即指挥除了一个营留下来监管俘虏之外,其余留守高平部队北上,在高平长治交界地带构筑防线。一旦长治之敌不管不顾南下,不惜一切代价就地坚守住。还有,将这封电报转发给军区。” “如果攻击沁水县城的兄弟部队,已经得手的话。要求军区立即调他们就地北上,从沁水直插长治城外。但考虑到临汾周边的敌情变化,估计军区调动这支部队北上的面不大。高平是晋城的北面屏障,是临汾的东部屏障,更是长治的南部屏障。” “对于伪军来说,也许高平的得失无所谓。但是对于日军来说,高平轻易不能丢失。一旦高平丢失,我估计日军会迅速反击试图夺回。临汾的日军之所以迟迟未动,估计也是在评估战斗进程,以及想方设法抽调机动兵力。” 看着李子元点着地图,何三亮沉思了一下之后,从身后警卫员身上的挎包内掏出一支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将长治日伪军南下的所有路线标出来之后,沿着长治至高平的公路沿线一直顺到高平县城后。 手中的红蓝铅笔,又在潞东分区留守部队驻地标了出来。在用红蓝铅笔,将留守部队的驻地与长治城连到一起之后才道:“我的意思是,对长治南下的日伪军阻击是必须的。但是不要用潞东分区的部队,而是用高平留守的四分区部队。” “在高平与长治交界处望云、神农、南山、曹家沟一线,采取梯形配置、层层阻击的办法,将其增援部队牵制在高平与长治交界处。等到南下的日伪军出发之后,留守部队在直插长治城下。” “不必搞什么虚张声势,直接来一个强攻。长治日军独立步兵十四旅团新调任来的那个元泉馨,虽然担任过师团参谋长,但并未实际指挥联队以上级别部队作战。与其说是军人,倒不如说是特务更多一些。” “这种日本军人,一般更多的是阴险与狡诈,野心也往往更大。但是实际作战经验不足,在战场上的决心下的通常很不果断。指挥作战上,虎头蛇尾的时候更多一些。一旦遇到袭击,与一般日本军官习惯苦撑不同,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呼叫增援的。” “这个家伙这次拖拖拉拉的,一天以后才开始行动,就是这种习惯造成的影响。满心打着即想占便宜,但又怕吃亏的想法。他现在认为我军主力已经全线展开,估计是感觉到占便宜的时候到了,这才想着要出动。” “一团现在齐装满员、建制完整,就算短时间攻不下来长治城,但是只要对那个独立步兵十四旅团部带来致命的威胁,他以后才会老实下来。他抽调的这点兵力,估计也就是他手中现在能抽调的全部机动兵力了。” “我现在最担忧的,不是长治的这个独立步兵十四旅团。而是驻扎在临汾的一一四师团,这才是对整个晋中战场最大的威胁。这个一一四师团是目前整个第一军,唯一的成建制师团。其所属两个步兵旅团、八个步兵大队,临汾又与沁水山水相连,威胁远比其他方向大。” “相对来说,长治的独立步兵十四旅团对我们的威胁,远远称不上大。别忘了,留在长治周边的不仅仅是我们潞东分区的部队,还有长治所属的四分区部队。而这次战役上级没有调他们司令员参战,估计就是担心长治敌情有什么变化。” “老李,你的长处在攻击上,在于以动制动。相对于这种以静制静、以动制动的敌情变化,你恐怕就不如四分区那位首长了。所以这次军区调你来高平,而留下了四分区那位司令员主持留守部队全局。也就是针对你们各自的长处,采取的一个办法。” “我建议上报军区,无论去攻击沁水县城的兄弟部队现在战果如何,都不要被黏在沁水一线。而是立即向西北方向,临汾与沁水交界处攻击前进。并快速的在沁水与高平交界处,沿着岔道至柏尖沟一线展开。” “正像是你说的那样,只要给我们争取二十四小时就足够了。我的意见是南攻北守,临汾与长治出动的日伪军采取分别对待的办法。全力阻击临汾的一一四师团,对于长治出动的独立步兵十四旅团采取以静制动的战术。” “等到起南下增援部队与我阻援的部队打响之后,分区留守部队对长治城发起全线攻击。四分区的留守部队,在高平与长治之间设伏。等南下的日伪军回援长治的时候,争取一鼓作气彻底的解决掉这支援军。” “而且都是四分区的部队,无论是在战术配合上,还是指挥上都比较统一,相对来说少了外来的干扰。至于长治城打不打下来,要看南面与西面战场的态势如何。我估计一旦长治打响,临汾出动的日伪军只能先救援长治。” “遏制焦作至长治公路的晋城的确重要,但是如果长治丢了,对于日军来说不仅是一独立旅团司令部被我军消灭,最重要的是整个晋东南战略态势上的损失,是根本就无法弥补的。在两厢其害取其轻的前提之下,临汾出动的日军不会放弃长治不管的。” “这样,我们就减轻了西北方向的压力,更有利于争取这关键的二十四小时时间。但这个方案关键在两处,一个是怎么说动四分区司令员,按照我们的方案执行。第二个,就是军区那边的看法。只要军区批准我们的计划,第一个问题就不在是问题。” 正文 第七百四十章 乱战 这就是何三亮,平时看起来沉默寡言,但不仅平日将司令部工作处理的井井有条,在关键的时候,总是能够查遗补缺。对习惯了大开大合的李子元,在关键的时候总能在关键的地方,给你提供最具备参考价值的别样思路。 何三亮的话音落下,马永成想了想道:“老李,我们是不是先停止南下?我想这份情报,军区肯定也一样收到了。咱们是不是看一看,军区在这个敌情变化上会有什么调整之后再下决心。” 马永成等一等的想法,李子元想也没有想的直接摇头道:“老马,开弓没有回头箭。战机稍纵即逝,我们等一等的话,敌人估计就跑了。咱们与晋城那位老狐狸,现在比的就是谁能抗住这最后五分钟的压力。现在不仅不能停下来,还要加快部队的行军速度。” “这样,老何你马上将你的计划分别电告军区与四分区,并咱们分区留守的政委。并将我军主力已经南下直插晋城以南的动作,向军区做一个汇报。所有的电报,全部用加急电报发出去。”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何三亮直接点了点头。就着警卫员拧亮的手电,就地开始快速的起草着电报。等到起草完毕之后,在电报上直接画上了三个三角符号。待起草完毕想让李子元看一下的时候,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示意他直接交给骑兵通讯员以最快的速度发出去。 等到骑兵通讯员翻身上马,赶往电台所在位置之后。李子元拽过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之后对着何三亮道:“告诉部队,甩掉除了弹药之外一切的坛坛罐罐,以强行军的速度向南给我直插下去。” 按照李子元的命令,部队丢掉了除了武器和弹药之外的所有行李。将原来的急行军,改为强行军绕过晋城,向着晋城东南方向直插了过去。在部队途经晋城的时候,晋城以南方向传来一阵阵的枪炮声,以及人喊马嘶声音。 派出侦察的刘连明气喘吁吁的赶回来报告,晋城方向的日伪军现在已经开始向南突围。监视晋城以南方向的兄弟部队一个团,现在正在全力阻击。但日伪军动作相当的凶猛,兄弟部队自身弹药不足,刚刚完成扩编的部队新兵数量又多,现在打的相当吃力。 听完刘连明的报告,李子元与身边的马永成与何三亮对视一眼之后,心中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头老狐狸行动的可真够快的了。想到这里,李子元对何三亮道:“我们南下赶到预定作战地域,现在看根本来不及了。” “这样,你我各带一路,直接插向晋城方向。四分区那里我去,你去咱们分区部队。还有老马,你带着潞东独立营,立即就地从这里向着晋城攻击前进,无论如何也要抢在日伪军发现不对缩回去之前,拿下晋城切断敌军的退路。” 简单扼要的部署完毕之后,李子元一带自己的坐骑,向着四分区部队行进的方向冲了过去。追上四分区部队之后,李子元二话没说将他们成品字形展开,向着枪声响起的地方直扑过去。其余的部队得到的命令更简单,那里有枪声就向那里打。 何三亮则追上了刘海山的部队,以潞东独立二团为先锋,全军来了一个九十度的转弯,就地向着枪声响起的地方横插过去。何三亮带着的部队,得到的命令与四分区部队一样,那里有枪声就向那里打。 接到命了的各部队,在李子元与何三亮的带领之下,兵分两路向着枪炮声响起的地方直接靠了过去。而在他们身后,马永成带着一个独立营,以强行军的速度向着晋城县城直接扑了过去。 这边李子元带着部队向着晋城日伪军突围方向强行穿插,遭遇到小股日伪军的时候根本就不与其纠缠,一旦遇到阻击直接用火力开路。阻击的日伪军撤离也绝对不追击,只是向着枪响的地方一个劲的猛冲。 就在李子元来了一个九十度的调头时候,那边正在与突围日伪军激战的一个团部队,正陷入与当面日伪军苦战之中。急于突围的该部伪军,在日军一部的配合之下,根本就不顾伤亡数字,发起了整营整营的攻击。 一波被打退了,还没有等阻击部队喘口气,又一波的敌人冲了上来。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之下,发起轮番的根本就不给人喘口气的攻势。而伪第六方面军的直属炮兵营以及日军炮兵,则压根就不管炮弹消耗数字,密集的炮弹将阻击部队前沿炸成了一片的废墟。 三十多挺重机枪、二百多挺轻机枪和掷弹筒,打出的密集火力让阻击部队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只有五挺重机枪,弹药加在一起不足一个基数的阻击部队,只能依靠简陋的工事,甚至是不断的白刃战与该部伪军激战。 为了尽快的突破当面的阻击,那位急于脱身的麻子老总,将自己总部的特务团,培养基层军官的教导团,这样的心肝宝贝部队都调上去了。除了一个手枪营之外,几乎已经是倾尽全力。 到底是老资格的杂牌军将领出身,这位老兄对部队的控制能力明显高出一筹来。尤其是现在晋城突围的这些部队,都是他铁杆嫡系部队。尽管这位视部队如命,但在这个窝头不如金子的档口,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一个是急于突围,一个是拼死不让突围,两军围绕着晋城东南方向的贺洼、庄科一线陷入苦战。两个巴掌大的村子,在战斗打响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不惜弹药消耗日伪军炮火,几乎给夷为平地。 等到李子元赶到的时候,弹药几乎已经消耗余烬,伤亡已经三分之一的阻击部队,几乎已经被发了疯的敌军给压到了最后一道防线。而此时部署在晋城与阳城方向的另外一个团,还没有来得及赶到。 见到阻击部队的形势相当危急,李子元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直接部队,立即从突围日伪军侧翼冲了上去。其中李子元亲自指挥一个营,直插日伪军的炮兵阵地。而随后赶到的何三亮,则快速的接手了有生力量已经消耗不轻的阻击部队,从正面发起了全面的反攻。 原本随着阻击部队弹药耗尽,已经略微缓和下来的枪炮声,在一次密集的重新响起。中间还夹杂着双方攻击的呐喊声、厮杀声,以及接连不断嘹亮的冲锋号声。当东方第一抹破晓来临的时候,地面上已经陷入了一团的混战。 从晋城突围的这个伪七师,到底是那个总指挥最铁杆的嫡系部队,在战斗打的相当顽强。也许知道不打败当面的八路增援部队,自己就么没有任何出路的这些伪军,甚至在军官的督促之下与李子元所部打起了对攻战。 而其中的日军兵力虽说不多,只有不到一个大队。剩下的都是一些什么辎重兵和工兵,甚至还有一些武装侨民。但到底是日军正规师团的部队,战斗力与独立步兵十四旅团相比,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支日军上来,就与刘海山主力两个营死磕到了一起。都杀红眼了的两军,根本就丝毫不顾及伤亡数字。一个一向以战斗意志顽强著称,向来都看不起中国军队。一个从来就不知道打败仗为何物,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的两支部队,这上来就来了一个硬碰硬。 双方先是从五百米的对射,到三百米的相互横扫,再到七八十米的互扔*,最后来了一场刺刀见红的大规模混战。一场空前的白刃战,不仅让那个汪伪第七师看傻了眼,就连冲过来的四分区部队也看傻了眼。 不过,四分区部队发愣也就是一瞬间,随即便在各级干部的督促之下,扑向了当面的伪军。横插了一竿子的李子元,此时已经不仅将当面日伪军突围部队打乱了建制,就连自己部队也打乱了建制。 等接到几个干部请示,是不是缓一下收拢一下建制。经过一番苦战打垮了日伪军防护兵力,已经夺取了日伪军炮兵阵地的李子元皱了皱眉头道:“这个档口还收拢什么建制?枪声就是命令,那里有枪声那里就有敌人,向着那里打就是了。” “告诉部队,不要怕牺牲,更不要怕建制被打乱,总之就是一句话,要敢于乱中取胜。只要不让这个汪伪第六方面军总部,以及第七师跑出去就是胜利。谁也不许给我吹集结号,就这么打下去。我倒要看看,这场乱仗之中谁能笑到最后。” 听到李子元的这个命令,几个干部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而此时的战场上,除了轻机枪之外,重机枪和所有的火炮都已经沉默了下来。在出去不知道是杀伤敌人多,还是自己人多的情况之下,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已经是谁都不敢在用。 此时战场上,除了刺刀和步枪以及*的爆炸声之外,剩下的就是双方的呐喊声。从晋城以南的横岭,到位于阻击线顶端的庄科与贺洼两个小村子,东西长十余华里、南北宽二十余华里的战线上到处都是激战的两军。 当位于晋城西南方向的另外一个阻击部队,总算赶到了晋城以南战场的时候,看到当前的一幕直接傻了眼。只是该团准备加入战场的时候,却被李子元给拦了下来。看着面前举着望远镜,正在观察战场态势的李子元,这个团的团长和政委很是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对于来请示作战任务的这二位无论怎么要求,李子元的回答都是休整待命。最多就是一句,你们还不到上的时候。李子元的回答,让这二位很是有些恼火,但是却无可奈何。他们没有李子元那样的胆大包天,敢于打没有命令的战斗。 正文 第七百四十一章 要活的 现在整个战场上,李子元的职务是最高的。现在李子元不允许他们上,他们就必须得服从命令。尽管这个红军时期就是机枪连长,鄂豫皖时期老兵出身的团长,资历比李子元老太多。但你平时可以对李子元不服气,可是到了战场上谁也不敢违抗命令。 八路军中的战场纪律,可是异常严格的。不管你资历多老,一旦违抗命令最轻的也是撤职。这个时候,上了战场没有在给一次机会那一说。你战场抗命,那绝对是谁也不会包容你的。上了战场可以打败仗,但是要是战场抗命,那没有什么好说的。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这命令不是给个别人制定的,是给全军制定的。在令行禁止的八路军中,没有一个人敢于违抗,要不然设置政委干嘛。所以这二位无论在心有不甘,也只能服从李子元的命令。 无可奈何的两个人,只能让跑的气喘吁吁的部队,由政委带着暂时休整待命。团长,则赖在李子元设置在日伪军炮兵阵地上的临时指挥部,一边看着那边被缴获的山野炮流口水,一边等着李子元下命令。 只是李子元对身边的这位赖着不走的团长,却是权当做压根就没有看到。只是举着望远镜,在那里不断的观察着战况。直到转向时候落在后边的电台赶到,带着电台跑的浑身大汗淋淋的机要参谋,将一封电报递给李子元,李子元才有了别样的动作。 李子元接过来看了看之后,只是对机要参谋道:“给军区回电,我部已经与晋城突围之汪伪第六方面军总部和直属部队,以及伪军第七师并日军一部展开激战。现在已经无可能脱离战场,请军区将高平长治交界处的战斗,转由四分区指挥并负责。” 就在机要参谋记录完毕李子元的回电,转身刚要走的时候。又被李子元给叫做,沉思了一下之后的李子元,看了一下表后又道:“在电报上加上一句话,我现在已经与晋城突围之敌激战六个小时,再给我八个小时时间,我保证全歼晋城突围之敌。” 等到机要参谋走后,增援来的这个团长与安置完毕部队,重新赶过来的政委不由的面面相窥。何着眼下这位老兄全军南下,根本就没有得到上级的命令。而且语气还这么大,在给他八个小时保证全歼当面之敌。 当面的可不仅有伪军一个建制师、两个直属团,还有加上炮兵、辎重、工兵、兵站守备部队,外加上宪兵、日本警察以及武装侨民等乱七八糟的加在一起,足足有小两千的日军。你老兄一口气,居然要将这么多的日伪军一勺烩了,你哪儿来的那么大胃口。 这么多的日伪军,在给你八个小时全歼,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过于托大了?就连当年的师长,恐怕都不敢说这话吧。这八个小时要是解决不了,你的部队打残了不说,周边的日军援军恐怕也就赶到了。 只是对于这二位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李子元压根就当做全没有看到。在机要参谋去转发电报之后,李子元又是举着望远镜,继续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眼下已经乱战成一团的战场上。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战场上的形势也在不断的发生着变化。原来在这里的阻援部队,被李子元压缩编制成了一个加强营之后,也从何三亮方向投入了战场。而新赶到的一个齐装满员的团,却始终没有被李子元投入战场。 这场激战,从凌晨打到了下午,都已经筋疲力尽的双方,都还在凭着意志力在坚持着。但伪军毕竟不是日军,没有那么顽强的意志力,此时颓势已经不断的显现出来。在整个阵型被彻底的冲乱、分割之后,不断的有着小股伪军缴械投降。 正在与晋城突围的日军主力鏖战的刘海山,也将手头上最后一点预备队投入了进去。一向以意志力顽强著称的日军,最终还是没有扛过比他们意志力更加顽强的八路军攻击。原来还始终尽可能保持完整的阵型,被分割成了大大小小的十多块。 而之前两军乱战在一起的时候,只能看着乱七八糟的战场干着急的周同,在与刘海山商议之后。刘海山在攻击势头上略微减缓了一些,他的迫击炮则立即前推到了两军交战处,将*砸向了被分割之后,背靠背站在一起试图进行最后顽抗的日军。 周同炮兵参战,成了压垮日军最后一根稻草。随着一发发的*爆炸,不断有日军被炸死炸伤。残存的日军想要突出去,又被当面八路的密集火力给挡了回去。刘海山的这种战术调整,虽说在进度上慢了一些,但自身的伤亡却也大大的降低了。 刘海山经过战术调整,在周同提前的迫击炮火支援之下,现在打的是越来越顺手。而潞东军分区其他参战的部队,在何三亮的指挥之下,也先后解决了伪第七师的主力部队。三个团中的两个基本上被歼灭,剩下的一个团所剩下的一个半营,也已经陷入无力抵抗的境地。 整个战场上,只有伪方面军直属特务团,以及教导团还在试图继续顽抗着。保护伪总部机关的手枪营,也还在拼命的抵抗着。四分区的部队,还在与其胶着着。虽说也杀伤了该部大部分的兵力,但一时还难以解决。 战场上的形势变化,李子元没有丝毫犹豫的,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赖在自己身边不走的那个团长和政委后,才道:“现在该轮到你们上了,你们的主攻方向就一个,就是汪伪第六方面军总部所在位置。” “其他方向的敌人,用不到你们去操心。你们的任务就一个,配合四分区的部队彻底打垮其总部机关的抵抗。可以说这次战斗能不能取得圆满的胜利,就掌握在你们的手中。你们有没有这个信心,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换别人上。” 李子元这番激将的话,对于该团的团长和政委两个人来说,无疑是相当难以接受的。在这边待命了已经几个小时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前边部队打的热闹,自己却只能在后边老实的待机,这已经让这二位攒足了劲。 现在李子元这番怀疑的话,又让这二位保守刺激。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语气坚定的道:“请首长放心,就是打剩下最后一个人,我们也要完成任务。兄弟部队打的顽强,可我们也绝对不差事。” 对于这二位的异口同声保证,李子元却是笑了笑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用嘴巴去表现,而是要真刀真枪的去打出来。你们的部队差不差,是骡子是马上了战场才知道。我要看到的,是你们在战场上的表现。”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给李子元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带着部队立即出发了。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李子元的嘴边露出了一丝的笑容。对着身边的王均道:“吹冲锋号,下达总攻击命令。” 接到命令的王均,丝毫没有犹豫的对着身后已经站好的一排十几个号兵一挥手。当代表着总攻击命令的嘹亮冲锋号响彻整个战场的时候,已经异常疲惫的各个参战部队,立即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重新焕发了精神。 在冲锋号的激励之下,对着当面的日伪军发动了最后的总攻击。而李子元投入战场上的,这个养精蓄锐几个小时的部队,则成为压垮敌人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个团被李子元激将法刺激的,简直就像是打疯了一样。 上了战场之后,根本就不管其他方向零散日伪军纠缠,直接杀奔伪第六方面军总部位置而去。这支生力军出现在战场上后,还在抵抗的伪军士气快速的滑落到谷底。有些之前还在抵抗的伪军,彻底的放弃了抵抗下去的意志。 从第一个放下手中武器缴械的人开始,投降就像是一场瘟疫迅速的传播开来。先是抵抗不住的伪七师残部,后来就连之前抵抗最顽强的伪直属特务团和教导团,也陆续开始陆续缴械投降。 缴械投降的伪军,被一批批的押下了战场。而随着伪军大批的开始缴械,战场上的枪声也逐渐的稀落起来。除了日军残部和伪手枪营还在继续抵抗,在总攻击发起一个小时之后,残存的大部分伪军,在精疲力竭之后已经全部缴械投降。 这场将近一天的鏖战下来,参战的八路已经疲惫到了顶点,而这些伪军也一样疲惫不堪。很多伪军在交完枪之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拿着水壶向着口中拼命的灌水。麻木的,就连身边袍泽的尸体都管不了了。 看着战场上的态势,李子元对着王均道:“告诉刘海山,我在给他半个小时,残存的日军必须要彻底的解决掉。让周同全力配合他,不要舍不得炮弹。到了这个时候,战士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了。” 就在王均转身离开去传达命令之后,机要参谋将一封电报交给了李子元。接过电报,李子元仔细看了看后,出乎意料的什么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将电报揣进了兜里面后,带着警卫员赶往了伪军最后还在抵抗的方向。 至于电报上的内容,除了军区首长对于李子元这种不等上级答复,便擅自行动的做法给予了严厉的批评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命令,那就是将那位伪第六方面军总司令,活着送到军区司令部。 在电报上,军区还点名要这个曾经盗掘了清东陵最奢华的乾隆与慈禧陵的东陵大盗,一直随身携带的一些文物和珍宝。在电报上,甚至详细罗列出这些文物和珍宝的名单,要求这些东西必须安全的送到军区。 正文 第七百四十二章 他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接到这个命令,李子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亲临一线指挥。没有办法,战斗打到这个时候,谁能保证子弹都长眼睛。一发炮弹下去,可能什么都没有了。别说那位军区点名要求的活着的人,恐怕就连那些珍贵文物,都有可能什么都剩不下了。 有些不放心的李子元,还是决定到前边去看一下稳妥一些。至于电报最后一句的秋后算账,李子元反倒是没有怎么在乎。在他看来,只要仗打的好了,所有东西都是浮云。但要是真将那个家伙打死了,上级恐怕才真的不会饶了自己。 那头老狐狸几起几落,眼下又是伪军高级将领,脑袋里面装满了大量上级急需知道的东西。抓到了活的,无论是政治影响力,还是在很多方面都比死了的要好的多。恐怕这也是上级指定的,一定要将活的人送到军区司令部。 而且那些珍贵的文物,都是中华民族的瑰宝。虽然还没有见到实物,可那张名单上的文物,听起来就相当的珍贵。要是都打没了,上级恐怕才会老账和新账,与自己一同清算吧。至于眼下,上级还不会给自己太大处分的。 见到李子元来到自己这里,已经先于他赶到,此时正在与一个佩戴着上校军衔的伪军官谈话的何三亮,对李子元道:“李副司令,这位是那个总司令的总务处长,来到我这里希望咱们能够放他们一条生路。” “他们愿意留下所有的辎重,以及所有的武器和弹药。并交出所有的日本人,只要我们放过他们南下。他们现在的确是落水当汉奸了,可在之前也不是一点贡献也没有。至少他们落水之前,与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看了一眼这个面色灰暗的伪上校,李子元顿了顿后道:“回去告诉你们那位老总,要是不想在让中国人的鲜血就这么白流下去,就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他应该清楚,到了这个时候继续顽抗下去,除了白白牺牲部下的生命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任何好处。” “我们的政策他是清楚的,只要他能放下武器,我们是优待俘虏的。但要是继续负隅顽抗下去,那就说不好子弹长不长眼睛了。我们的炮兵现在已经全部调上来了,到时候大炮一响,可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至于其他的,我想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要总是幻想着日本人会来救他一命。如果他还但凡有三分自认为自己是中国人的话,就让他的部下彻底的放下武器。我可以给他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但是过时我绝对不会等候的。” “他不管怎么说,抗战前期也是有功的。我们对待他,肯定会与那些从抗战开始,就落水当了汉奸的伪军政人员有所区别对待的。回去告诉他,功是功、过是过。还是那句话,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要让中国人的鲜血白白在继续流下去了。” 那个上校听完李子元这番话,沉默了一下之后道:“我会把阁下的这番话带回去的,但我想要请问长官究竟是什么人?战机把握的这么准确,要不是你横插这一竿子,我想我们已经突出去了。” 对于这个上校的这个问话,李子元只是淡淡笑了笑道:“回去告诉你们那位总司令,我只是八路军中一个名不经传的指挥员而已。今天即便不是我,换了八路军中任何的一个人在这里,只要枪膛里面还有一发子弹,人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也一样会跑不出去的。”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那个上校沉默了一下之后,只是回答了一个明白了,便转身向外走去。等到这位上校走后,何三亮有些诧异的看着李子元。现在都打到这个程度,敌人已经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只要给予最后一击,短时间之内解决战斗绝对不会是问题。李子元这个时候给了他们半个小时考虑时间,无疑与他的性格和习惯有些不符。一向讲究的都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李子元突然间转性,让何三亮多少有些不适应。 看着何三亮有些诧异的目光,李子元将军区发来的那封电报递给了何三亮。何三亮接过来快速的浏览一遍之后,也不由的苦笑道:“这上级的情报工作,做的也太仔细了吧。就连这个家伙,身边携带了什么东西都查的一清二楚。” “不过这个家伙会甘心束手就擒吗?尤其是他很清楚,做了俘虏之后他就彻底的失去东山再起的希望了。当年五马拒孙之战,他被那位中央军与那位山西王联手给坑了。借着抗战全面爆发的机会,短时间之内又东山再起。” “但做了咱们的俘虏,他可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现在的形势,与当年可是完全不一样。当年的国民政府是病急乱投医,谁拉起队伍跟着打鬼子就给个番号,才给了他这么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但也始终控制他部队的规模,也始终没有让他控制一个稳定的地盘。” “可眼下已经是时过境迁,对于他们这种人谁都不会再放在心上。他当初投靠日本人,虽说也算是事出有因,但毕竟落水当了汉奸。这种人就算咱们最终将他释放,恐怕名声也臭了的他,除了做寓公也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何三亮的不确定,李子元却是摇了摇头道:“老何,他会接受我们给出的条件的。事实上作为一个明眼人,谁都能看的出来,现在他已经基本上没有任何机会了,已经是败局已定了。既然保不住自己的队伍,那么对于来说保住命也就成了第一选择。” “他没有那个勇气杀身成仁,更没有那个勇气顽抗到底。要是有这个勇气,他也不会派人来谈判了。即便是没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但对于他来说只要命保住了,就比什么都强。这个家伙起起伏伏太多次了,现在怎么做对他最有利,他心里面清楚的很。” “现在负隅顽抗,对于他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除了交待自己的老命之外,最终什么都得不到。所以,他不会选择顽抗到底这条路的。你看着吧,甚至都用不了半个小时,这个家伙就会做出我们想要的选择。” 这一点上,李子元对自己的判断力还是有信心的。而且事实的发展,也证明了他的判断。在那个伪军上校回去还不到半个小时后,最后还在顽抗的伪军全部停止了抵抗挂出了白旗。伪第六方面军总部最后残存的抵抗力量,高举着双手离开了还在顽抗的地方。 除了那位伪第六方面军总司令之外,俘虏队伍之中还有副总司令兼第七师师长康祥,在林南战役后新任参谋长的王维诚,以及伪第六方面军总部几大处的处长。一群领章上挂着上将、中将、少将军衔的家伙,还有十几名军官太太,浩浩荡荡的走进了李子元的战俘营。 在他们的身后十余辆车上装满了辎重的日式军用卡车,还有三部在这个时代算是高档货的进口小汽车,以及一地的武器装备。同样装满各种物资上百辆的大车,摆在那里显得分外的显眼。 而那位赫赫有名的东陵大盗,则带着几个已经缴出了武器的卫兵,在一个战战兢兢女人陪伴之下来到李子元的面前。将自己的手枪掏了出来,放在了李子元的面前。身后的卫兵,也将几个大箱子放在了李子元的面前。 接过这位老兄递过来的手枪,李子元看了看这支做功精湛的比利时造手枪,又看看他卫兵递过来的箱子笑道:“你的个人财产,我并没有什么兴趣,你大可以继续留着。在这方面,我们是有着严格纪律的,这一点你是清楚的。” “不过,你手中现存的,从清东陵中盗出来的文物,还有你收刮来的民脂民膏,必须要全部上缴。尤其是那个慈禧棺椁里面的翡翠西瓜,那是整个中华民族的国宝。我们不能在让其流失到海外,所以你必须要上缴。” 对于李子元的这番话,这位一生几起几落的老兄,看着李子元年轻的面孔苦笑了几声道:“真没有想到,我孙魁元纵横大半辈子几起几落,除了输在晋西那个山西王,这样的老狐狸手中一次之外,却最终栽在你这比我儿子还要小的毛孩子手里面。” “我费尽了心思,搞出来的这个计划,自认为万无一失。却没有想到在已经见到希望的时候,你从侧翼杀了过来。要不是你横插这个一竿子,现在估计我已经在焦作了。结果,现在却成了你的阶下囚。” “我苦心经营这么多的年本钱,躲过了中央军的刀子,躲过了日本人的枪口,却没有想到今天全部都扔在了这里。而打败我的,却是一个比我自己儿子还年轻的青年人,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说到这里,他叹息了一口气之后,示意身边的卫兵打开两个皮箱子,指了指里面的东西道:“你们要的这些东西,现在都在这里。我当年为了队伍生存,打开的乾隆和慈禧墓得到的东西,除了换武器弹药和送礼的之外,剩下的精品都在这里了。” 李子元看了看箱子中的东西,除了那个上级点名要的,雕刻的栩栩如生,甚至瓜皮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的翡翠西瓜之外,还有一把宝剑以及几串由玛瑙和各色宝石串成的朝珠,一颗用翠玉雕成的白菜以及几颗金印。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李子元这个对珍宝,以及古董一窍不通的人来说,无疑这些东西交给李子元都是明珠暗投。对于这些价值连城的珍宝,李子元只是挥了挥手,身后的警卫员将箱子合上带走。 正文 第七百四十三章 到时候就不是面子问题了 等到几个箱子被带走后,李子元抬起头对这位靠着赌术起家,在军阀混战之中曾经几起几落。为了养军、扩充实力不仅贩毒、印制假钞,只要能赚钱的生意就没有他不敢做的。甚至不惜铤而走险,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盗掘满清皇陵,给中国文化带来无法弥补损失。 现在却因为常年吸大烟,而瘦的就像是一根竹竿一样的东陵大盗。李子元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们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的。你可以带着你的夫人,还有再挑选一名勤务兵暂时先照顾你的生活。你日常吸的那些鸦片,也暂时可以先留着。” “至于怎么安置你,我需要等待上级的命令。不过你和你的这些部下大可以放心,我们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我们的政策,你也是清楚知道的,从来不虐杀包括轻重伤员在内的俘虏。好了,就先这样吧。” 这位老兄到底是见惯了世面,也堪称久经风雨的人。很清楚的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所以,对于李子元的安排倒是显得很服从。在李子元这番话说完之后,倒也干脆的转过身离开。 他转身离开,身后的那一群伪军高官们自然也不敢在停留下去,纷纷的跟在他身后转身离开。好在对于这群先在那边当杂牌军,后来又成为伪军的将领来说。财产和部队虽说没有了,但生命却是保住了。老婆在身边的,也都回到了自己身边。 看着这群瞬间老了十几岁的,背影显得很沧桑的伪军将领。李子元摇了摇头,转过头对身边的何三亮道:“告诉政治部的人,这个人生活上要给予一定的优待,另外他的那个姨太太什么的,也暂时可以留在他身边。” “至于那些被俘的伪军军官,身边带着太太的,都先让他们在一起。其余的事情,等到上级答复了再说。你立即抽调一个营,将这些人都转送到高平战俘营内。还有交待政治部的人,挑选一批青壮年士兵来。还是老规矩,老兵油子技术再好也不要。” “另外,将所有被俘人员之中,军校毕业生全部都给我挑出来。叮嘱政治部的人,我只要正规军校的毕业生。那些生搬硬套教了一些简单兵法、队列的野鸡军校毕业生,我可是一个都不要的。” 交待完毕何三亮后,李子元又转过头对身边的参谋道:“给军区发报,我们已经俘虏伪第六方面军总司令,上级点名要求的文物已经全部缴获。现请示该人是暂时留在我处,还是送到军区司令部。” “另,现整个晋城方向作战已经大致完成,我部正在对还在你抵抗的少量残存日军进行最后围歼,战利品正在清点之中。请示我部下一步行动,是北上增援沁水、高平方向,还是暂时休整待命。” 等到参谋记录完毕他口述电报后,转身离开之后。何三亮听了听刘海山那边还在响着的枪炮声,犹豫了一下道:“我们是不是给老刘那边一些增援?我看他那边枪声,虽说稀落了不少,但是残存的日军还没有停止抵抗。” “老二团,在高平伤亡就不轻,在沁水又是担当的主力。连续作战下来,已经是减员很大。他那边一千多敌人又都是日军,恐怕这个压力对他有些大。我看是不是从我这里调一个营过去,我出兵但是不出人。否则老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 对于何三亮的考虑,李子元沉思了一下之后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拎着望远镜来到了何三亮临时指挥部外,举起望远镜向还在激战的刘海山方向观察了好大一会,才放下手中望远镜,转过身来对何三亮道:“暂时还不用,我看老刘还扛得住。” “我已经让跟上来的炮兵都去配合他,他那边现在火力上占据绝对的优势。他那边现在已经将日军残存兵力,压缩到了两个方圆不到五百平方米的狭小空间,在调兵上去已经了施展的余地。” “再说,老刘这个人你也不是不清楚。这个时候调兵上去,他的自尊心还是难以接受的。如果再有半个小时,他那边还结束不了战斗在调人上去也不晚。告诉其他的部队,抓紧时间打扫战场。抽调一部分兵力向晋城方向周边展开,肃清周边的残敌。” 李子元坚决的态度,让何三亮也无法再说什么。不过出于谨慎的态度,何三亮还是调了一个营,部署到刘海山的方向准备随时接应。而此时面对着残存日军疯狂的抵抗,刘海山也是焦躁不已。 现在其他方向的枪声,已经是彻底的平息了下来。就自己这里,还在与残存的几百日军拉锯。就算日军与伪军的战斗力相差比较悬殊,但问题是迟迟解决不了战斗,自己很是有些拖主力的后腿,影响到上级下一步的决心。 现在距离李子元给自己规定的最后解决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了,上级又将炮兵大部分都调集给了自己。可眼下自己这边却还是在激战之中,这也让刘海山脸上非常的挂不住。 但虽然觉得面子受损,可刘海山知道自己越是到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急躁。部队现在已经伤亡过半,如果自己一个判断失误,都有可能让部队彻底的伤了元气。自己必须要沉着,这是对一个指挥员最起码的要求。 举着望远镜一直仔细观察当面日军的刘海山,琢磨了好大一会才对身边的周同道:“老周,你那里还有多少发炮弹?能不能将大炮上刺刀,我给端掉前边日军的那几个重机枪火力点。并压制住轻机枪的火力点,掩护我的部队多路突击?” 对于刘海山的问话,身边同样举着望远镜的周同,沉默了一下后道:“团长,我看是不是这样,我用迫击炮支援你攻击两块日军中的一个。剩下的那个你交给我,我这次砸锅卖铁,给你来一个火力覆盖。” “鬼子现在暴露在狂野之下,只有简单的临时简易工事,连防炮洞都没有来得及挖。现在正是我发挥火力的最佳,这次我们又从伪军手中缴获了几门山炮,正好用到这里。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在拖延下去可就不是面子问题了。” 周同的这番话,此时有些急病乱投医的刘海山,想都没有想的就直接点头。他在前沿完成了小规模的战术调整,从周同选定的目标中抽调了一半的兵力加入另外战场。刘海山完成战术调整,周同也已经完成对几门山炮的射击位置调整。 就在刘海山撤走最后一个兵后,周同高举着的手狠狠向下一劈。几门山炮上来就是一个四发急速射,十余枚炮弹准确的在日军阵地上爆炸。周同这次带出来的,除了部分日制原厂炮弹之外,大部分都是在那个仓库翻出来的二手炮弹。 威力较大的日造原厂炮弹,在之前连续作战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消耗完毕。现在他手中还有一百多发,老晋绥军制造的肥田粉炮弹。这次从日伪军手中缴获的炮弹数量,虽说眼下暂时还不清楚。但这一百多发威力不足的炮弹,周同已经下决心一次打光。 尽管这些肥田粉制造的炮弹,在攻击日伪军坚固工事的时候,显得威力很是有些不足。但是在这种只有简易工事的情况之下,杀伤力还是足够的。周同这边打的极其大方,一百多发炮弹全部砸在了不过五百多平方米的狭小空间之内,杀伤力可想而知。 而一百多发炮弹,用在这么狭小的空间之内,他的这种打法在八路军中虽不能说绝后,但也绝对是空前了。毕竟在大部分部队中,打一发*都需要军事主官批准的情况之下。他一口气打出去一百多发,八路军还不能自己制造的山炮弹,实在太过于奢华了。 不过虽说显得有些大手大脚,但是结果却也相当的让人满意。一百多发炮弹下去,周同面对的日军阵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在一起发起攻击的部队,遭遇的抵抗已经变得寥寥无几。残存的日军尽管还在试图顽抗,但是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寥寥无几了。 这边周同替刘海山解决了两个麻烦中的一个,剩下的哪一个刘海山便容易的多了。他将部队压缩了建制,三个营压缩成了三个加强连。全团上刺刀,在身后集中了全团大部分重机枪,以及迫击炮的掩护之下,直接来了一个刺刀解决。 一番白刃战下来,刘海山看着一地的日军尸体,心中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奶奶的,这帮鬼子到底是正规师团出来的,比那个独立步兵十四旅团可是难啃的多了。自己这一仗不仅费了不少的手脚不说,还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看着身边这阵子又伤亡不少,三个加强连现在只能编成两个连的部队,刘海山内心没有一丝的高兴。除了庆幸李子元给自己留下一支铁打的部队之外,他心中更多的是为伤亡数字而在肉疼。 就在刘海山因为伤亡过大而暗自神伤的时候,肩膀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轻拍的动作。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李子元,刘海山咬了咬牙:“老李,你给我留下了一支铁打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即便是打到最后一兵一卒,也不会垮掉的部队。” “从这一点上,我得谢谢你这个前任团长。一个已经伤亡三分之一的团,面对将近两千的日军就这么硬生生的给啃了下来。这个技战术水平,在全军可都不多见。这些鬼子,可都是日军正规师团,不是那种所谓的守备旅团。” “就算其中有至少三分之一的辎重兵等非战斗人员,可这毕竟是货真价实的鬼子。能在兵力大致相等的情况之下,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就说明咱们部队的战斗力绝对是超一流的。老李,我这个承受现成的团长,真得感谢你兵带的这么好。” 正文 第七百四十四章 花钱买平安的伪军 说到这里,刘海山却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可现在这支部队在我手中,却是钢刀卷刃了。全团加在一起,连同轻伤员在内已经剩下不到一个半营了。是我这个当团长的对不起他们,这一战部队彻底的打残了。这要多长时间,才能真正的恢复元气啊。” 看着因为心疼部队的伤亡,脸上直抽抽的刘海山。李子元道:“老刘,无论在锋利的钢刀,也是在战场上打熬出来的。一支部队是不是铁打的,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是自己在战场上一仗一仗打出来的。” “部队这次伤亡虽说大了一些,可是底子还在,还有这么多的骨干。放心,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将缺额给你重新补充起来。但是这支部队还能不能向以往那样,对于所有的敌人都能做到所向披靡,这就要看你这个当团长的了。” “马上打扫战场吧,将牺牲的烈士先安葬,伤员和俘虏向后转运。我估计上级的新命令,恐怕马上就要到了。局势变化万千,不会给咱们留下太多的时间。现在,不是你和我在这里伤感的时候。” 就在李子元的话音刚落下,那边机要参谋已经赶来,将一封电报交给李子元。李子元打开电报仔细看了一遍之后,递给刘海山道:“日伪军的援军动作很快,马上行动吧,我的同志哥,咱们这就要转移了。” 刘海山大致看了一下电报的内容之后,将电报交还到李子元手中之后,马上开始安排人打扫战场。而他的政委钱朋看着面上表情有些严峻的李子元,开口道:“老李,怎么一回事?难道是主力那边出了问题?” 看着有些担心的钱朋,李子元摇了摇头道:“主力那边已经完成阳城作战,但眼下周边日伪军增援的速度超过了我们的预期。新乡和焦作增援的日伪军,已经进入了阳城境内,上级命令我们马上撤离。” “还有,沁水方面兄弟部队在拿下沁水之后,已经与临汾出动的日军交火。从长治出动增援的日伪军虽说被我们调了回去,但是其他方向的日伪军带给我们的压力很大。尤其是参战各部队因为连续作战,已经是相当的疲惫,伤亡数字不轻、弹药消耗也很大。” “军区命令我们,在打扫完毕战场之后马上向潞东地区转移。不要在晋城、高平周边停留太长的时间,以免被推进速度很快的日伪军合围。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马上转移和撤离。军区主力那边,现在已经开始在交替掩护转移了。” 听完李子元的命令,刘海山点了点头转身下去安排了。等到李子元回到指挥部后,立即收拢、集合部队,做好随时转移的准备。至于那十几辆卡车还有几辆小汽车,李子元让人从俘虏中将司机找出来。 那些高档轿车对李子元来说什么用处都没有,在拆下发动机和抽光了油料之后。剩下的车体,直接堆上柴草烧掉。至于那十几辆日制卡车,则让人看押着俘虏连同车上的物资,全部开回了根据地。 而他自己则带着部队,押着大批的俘虏和缴获的物资,在与同样从晋城缴获了大批物资的马永成汇合之后,向着东北方向快速的撤离。在他们的身后,只有被丢下的日本侨民以及一大片的日军尸体。 等到周边增援过来的几千日军赶到之后,整个晋城战场上已经是一片的狼藉。除了一地裹着兜裆布的尸体之外,连一片纸片都没有给他们剩下。上千名被吓的浑身发抖侨民中的老弱妇孺,则凄凉的站在了尸体堆中间。 八路军牺牲烈士的遗体,都已经被运走准备集中掩埋。而伪军战死者的尸体,已经由他们当了俘虏的同袍就地给掩埋。日军的尸体,是没有人有时间去理会的。天气炎热,等到增援日军赶到的时候,这些尸体都已经有些发臭了,成群的苍蝇在尸体堆上来回的盘旋。 不过战场一百多日军伤兵,却也被包扎好了伤口,好好的躺在那里。并没有人去虐杀他们,只是他们的武器和弹药,包括身上的腰带、水壶、甚至还有鞋子都被搜走了。至于他们私人的手表和钱包,却是好好的都在身上。几个被俘的日军医务兵,被留了下来照顾他们。 当然,这些医务兵手中的药物,大部分已经被搜走,但还是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维持到援军抵达的量。在这一点上,相比对俘虏中的伤员一概全部屠杀的日军来说,八路军已经是做的仁至义尽了。 看着眼前的尸体、胆战心惊的侨民以及伤员,还有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连一发子弹壳都没有剩下的战场。负责协调指挥第一军此次增援行动的,驻临汾的一一四师团所属步兵八十三旅团长大井川八郎少将,长时间的默默无语。 尽管明知道之前在晋城作战的八路,都撤往了太行山区,但大井川八郎少将却是根本就不敢追击。他只能指挥部队,现将战死的日军尸体集中焚化。只是在上级在决定谁接替被吃掉的部队,驻守晋城并周边数县之前。 谁暂时来驻守这里,却成了大井川八郎最头疼的事情。随着各路的援军陆续赶到,他手中可使用的兵力越来越多。可要留谁驻守这里,一众军官却都支支吾吾。大井川八郎的眼光看向谁,谁立马将视线转过去。 从被八路释放的伤兵口中,得知与晋城驻军血战到底的八路,兵力只是略多而已。可就这么一点八路,居然将近两千的日军无一漏网。就算其中工兵、辎重兵、武装侨民,外加兵站守备部队占了很大数量,可即便是这样这股八路的战斗力也太恐怖了。 留在这里,万一大部队撤走,那么自己岂不是等于找死。再说,现在帝国兵力紧张,不可能在晋城几县留守太多的兵力。就留下的那么一点兵力,万一八路再打回来,岂不成了给他们送上门的肉了?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群日本军官从大队长到旅团长都有,就是没有人愿意留守在晋城,控制这条豫北通往晋南的交通要道。从豫北赶来的十二军部队认为,晋南是第一军的地盘,理应由第一军驻守。 而第一军认为自己兵力已经过于紧张,实在已经无力顾及晋城这里。既然十二军在豫北以及平汉线上,驻守的兵力相当的多,那么这里理应由十二军负责。而且晋城在战略位置上,相对于第一军来说,最终更加靠近十二军。 第一军与第十二军几经扯皮,最终在华北方面军裁决之下,晋城以及所属的几个县驻防,分别由第一军与十二军分别负责。第一军负责沁水、高平驻防,第十二军负责晋城、阳城方向驻扎,其余几个县则就地放弃。 华北方面军这一和稀泥的做法,让两个军都不满意。但晋城毕竟战略地位关键,放弃是不可能的。最终两个军,还是都接受了上司的这个和稀泥的做法。但是鉴于原来驻守的伪军,基本上已经断送。 日军华北方面军,便将原来属于伪第六方面军建制。也是这次晋城之战中,伪第六方面军所属部队之中,唯一剩下的建制还算完整的第十师,以及其他伪军留守的残部,加上从河南调来一部分伪军,在加上抓了一部分的兵,一并扩编为第十军。 所属四个师外加一个旅,编制设定在两万七千人。但建制给了,兵员则由该部自己想办法。但武器装备的缺口上,日军现在也没有办法解决。日式武器装备,现在是一点可能也没有。日本人自身已经严重不足,已经不可能在给他们装备日式武器。 最终还是十二军从三月末结束的,豫西、襄阳、老河口作战的战利品中,抽调除了火炮之外大部分的战利品,共计四千多支步枪、二百多挺轻重机枪,十余门迫击炮和四门山炮,以及三十万发子弹,一千多发炮弹交给了这支伪军。 其实十二军并不想将这些装备交给这支伪军,毕竟现在关内的日军精锐已经大部分调走,剩下的一些都是新组建的警备队或是旅团一类的守备部队。给伪军装备太好的武器,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尽管华北方面军,已经点名这支伪军归十二军指挥,但十二军那位老奸巨猾的军司令官,依旧是相当的不放心。只是晋城控制着豫北通往长治,乃至山西的交通要道。在日军自身兵力严重不足,十二军在晋城只能保留两个中队的兵力。 在这种情况之下,十二军也只能尽可能的将这支伪军装备起来。好在这次豫西、鄂北作战,十二军可谓是收获颇丰。轻重机枪和火炮缴获的数量很多,至少不用自己掏腰包。最终还是咬牙,拿出了一批战利品交给了这支伪军。 只是无论是十二军还是第一军都不知道,就在这支伪军进驻晋南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给八路军送去了五万发子弹、三千枚*,二十挺捷克式轻机枪,三挺马克沁重机枪,外加三十支日本人交给的美制*作为见面礼。 这个伪第十军的意思是,用这些武器和弹药买一个平安。他们绝对不像八路根据地迈进一步,希望八路也不要攻击他们。八路今后需要用得到他们的地方,他们保证要啥给啥。只要八路不打他们,他们绝对会配合好八路的。 当然,这个礼物要是没有日军派到伪军中,实际控制伪军弹药的所谓顾问配合,这支伪军也很难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晋城一战,那些日军顾问真的被打怕了。甚至不用伪军将领自己提出来,他们就主动的提出来这个花钱买平安的做法。 正文 第七百四十五章 杀鸡骇猴 这边伪军的大批弹药送过去,军区倒也拿的毫不手软。这些新编成伪军的实力,与之前的那个汪伪第六方面军相比,根本已经是不值得一提了。对于整个晋东南的威胁,已经远不如之前。 现在军区部队自身也需要调整,以及根据此次作战出现的问题进行一定的解决。至少短时间之内,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顾及他们。对于这些伪军花钱买平安的做法,接受总归不是什么坏处。 当然对于伪军送来的武器弹药中的弹药和机枪,部队上下自然都很高兴。只是对于美制汤姆森*,大家却是都不想要。因为大家都用过这款枪的山西造,质量很是低劣的山西同类产品,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打着、打着,不是枪管弯了,就是枪管过热膨胀到了子弹满天乱飞,再不就是卡壳的几率比打中敌人的几率还高。再加上这种子弹口径特殊,打光了就没有地方去补充,所以大家谁都不想要。 最终,正在军区挨训的李子元,用三十条三八式步枪加上两挺歪把子,换回了这些没有人爱要的*外加全部的一万发子弹。现在几乎所有人对这款虽说有些笨重,但性能还是相当不错,现在正在大量涌入中国战场的*,印象还停留在国内技术低劣的仿制品上。 并不知道,这款在一年之后,在那些主要面对中央军作战的野战军中,将会成为排长一级干部,标准武器配备的*原厂货。质量与国内仿制品,差别真的是天差地别。从枪身上的烤蓝,到精良的制造工艺,再到*械的枪钢,根本就不是国内仿制品能够相比的。 不仅卡壳的事情几乎没有,而且在其他的方面也很少出故障。除了笨重一些,不如加拿大*和*那么轻便之外。其他的性能,可谓是相当的完美。原厂美制点四五子弹的杀伤力,也不是晋造原料和质量都很低劣的子弹可以相比的。 等到半年之后,别人真正大量接触这款*的原厂货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当时都被李子元给忽悠了。这那还是当初晋造货能够相比的?就像晋造三八式步枪,与原厂三八式步枪之间的差别一样,口径和外形虽说都一样,可真正的质量绝对是两码回事。 只是后悔也没有用,枪都已经早就让李子元给领了回去。当初给他们的时候,谁见到这款枪都大摇其头,给谁谁都不愿意要。现在后悔了,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别的人只能在见到李子元的时候,捶他几下骂几句不仗义出出气后也就算了。 实际上这三十支枪,对于后来仗越打越大,一次战役下来缴获的美制,以及加拿大制*成百上千相比,就连小菜一碟都算不上。有些人心里面不甘心,也就是觉得自己当初是被李子元忽悠了,才有些不甘心的。 不过这批*领回之后,因为晋造子弹质量太差而无法通用,伪军交过来的子弹数量也不多,都被李子元配发给了分区直属侦察连使用。军分区警卫连,则换上了替换下来的晋造货。每个警卫员,都配发了一支晋造*外加二百发子弹。 至于李子元挨训的原因,就是在晋城作战之中连续擅自行动,打乱了军区整个部署。先是未经请示,提前发动对高平的攻击。拿下高平之后,又未经请示连续进行了沁水和晋城作战。虽说其连续作战取得了极大的战果,也彻底的堵死伪第六方面军总部逃跑希望。 但连续未经请示、擅自行动,换了那支部队都是无法容忍的。最关键的是,他自己擅自行动不说,还鼓动了兄弟部队未经请示擅自攻打沁水,这让军区首长极为恼火。你战果再大,但违抗命令就是违抗命令。你打的再好,未经请示就擅自行动,就是未经请示擅自行动。 这一点,对于一直强调部队一切行动听指挥的八路军来说,尤为难以容忍的。过去分散活动的时候你想怎么打,上级一般很难干涉得到。毕竟八路电台少,一般团以下部队基本上没有电台。很多时候,上级就算是想干涉都干涉不了。 但现在部队集中作战,每一个部队上级都有事先有使用意图。你李子元身为北集团最高指挥员,居然一而再的未经请示擅自行动,这一点让一向对战场纪律,要求极为严格的上级根本就无法接受。 不管你取得多大的战果,作为一名指挥员,而且是处在关键位置上的指挥员,违反纪律就是违反纪律。就算你的战功大到天上去,你还是违反了纪律。在军区召开的总结会上,政委连续问了三个意外怎么办? 其中很关键的一个,就是沁水的兄弟部队,如果顶不住临汾日军的强行增援。让临汾的日军夺回高平,整个晋城战场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到时候不仅全军的退路都被切断,随时要面临周边正在快速增援的日伪军合围。 同时如果长治出动的敌军,没有被四分区和潞东分区留守部队调回去。两路日军快速的南下,直接就可以将整个晋城战场劈成两段。再加上从其他地方正在快速增援的日伪军,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而当时正与晋城突围的日伪军纠缠在一起,根本就无法摆脱的李子元所部,也将会首当其冲的陷入灭顶之灾。李子元所部一旦垮掉,引发的连锁反应对于整个晋城周边,各个参战部队来说将会是灾难性的。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谁能保证敌情的变化,就一定会按照你的思路来?作为下级有合理想法,以及合理的思路提出来这是必须的。可你总是一厢情愿的按照自己的思路来,那么一旦出现走偏,引发的后果将会致命的。 这个假设,虽说有些打兄弟部队的脸。但是却也让李子元,也同样感觉到了一丝后怕。这个假设,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但如果政委说的这个假设真的实现了,那么首先倒霉的就是自己部队。 自己当时正与晋城突围的日伪军纠缠在一起,一旦新的敌人出现,就将会成为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自己当时非但抽不出任何部队来应击两面之敌,甚至连一个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李子元,军区政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很是重重的批评了李子元几句。而一向对他很是关爱的司令员,这次也是紧闭着嘴,一句好话都没有为他说。这次军区首长意见出奇的统一,都认为该好好敲打一下这个家伙了。 这次会议上要不是他第二次擅自行动,对围歼整个晋城敌军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而且两次擅自行动,都卡在了关键的位置上,也取得了极大的战果。并俘虏了伪第六方面军整个总部机关,活捉了他们的总司令。就凭着这次的错误,估计他这个代司令员就得被撤职。 不过,即便是没有撤职,但也给了李子元来了一个功过相抵。不在做处理,但立下的战功也一并取消。听到军区对自己的处分,李子元摸了摸鼻子,心中暗自大叫侥幸。他倒不是怕被撤职,关键是不能带兵打仗,这可就要了他的老命。 其实李子元不知道,自己这次被收拾的这么严重,除了他自己犯的错误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他成了军区杀鸡骇猴的那只鸡了。军区现在正在改变原来的以游击战为主的模式,开水逐步转入运动战。 但习惯了长期独立活动的各部队,游击习气都相当的重。撤离的时候不打报告说走就走,攻击的时候自己感觉到这么好打就怎么打,并不严格的遵守上级部署。转移的时候,拖家带口、盆盆罐罐都带着,抢战利品的时候也是一窝蜂。 这种习气不仅地方部队身上普遍具备,就连相当一部分的主力部队,身上这种习气也很浓。军区早就有想法,要好好的整顿一下。这个时候,正好李子元出了这件事情。军区就顺手,用他这只鸡来好好的来骇一次群猴。 军区这次虽说没有给李子元太过于严肃的处理,但也在变相警告其他人。你们自己掂量一下,有没有李子元这么大的战功。下次要是还动不动就搞什么游击习气,那就掂量一下屁股底下的位置。 大兵团正规作战,要的就是上下指挥如意。你作为下级,动不动还像是分散打游击的时候,动不动的就根据自己的形势判断得失,那还要上级指挥机关做什么?这次看起来是敲打李子元一个,但实际上是给开会的所有团以上干部听的。 李子元这次出击作战,可谓是居功至伟。可军区在他未经请示,擅自行动这一点上,并没有高举轻放。很是重重的敲打了他一顿,给别的干部也在一定的程度上敲响了警钟。 虽说对于自己这次战功最终变成了功过相抵,李子元并不是太在乎。但被当成军区杀鸡骇猴的那只鸡,李子元多少有些情绪不高。将缴获的文物和其他物资上缴军区之后,李子元与分区政委,外加作为政委监督不利,也受到了批评的马永成默默的赶回了分区。 回到驻地见到女儿之后,李子元心情才好了许多。抱着几天未见的女儿,闻着女儿身上的奶香味,李子元狠狠的亲了下去。而女儿虽说还没有满月,但也表现出来了一副好脾气。张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几天没有见到陌生人,咯咯笑的很开心。 听着女儿咯咯的笑声,感觉到一切烦心事都是浮云的李子元,异常欣喜的道:“爸爸的心肝小宝贝,一定要健康快乐的长大哦。到时候,爸爸给你当大马骑,给你买漂亮的花裙子。就算爸爸的宝贝想要天上的星星,爸爸也会给你摘过来。” 正文 第七百四十六章 分离 很是与女儿亲热了一会之后,李子元转过头看着还没有出月子,因为做月子而略显丰盈的妻子。将一篮子鸡蛋,以及在晋城和高平为女儿搞到的一大箱子的奶粉,还有整整一大箱子的鸡蛋粉、麦乳精、橘子粉、糖果等外加上奶瓶,外加一大袋的各种罐头都放到了桌子上。 晋城作为河南与山西日军之间一处重要的兵站,在同蒲铁路破坏日益严重,通车能力越来越差的情况之下,在整个日军之中地位是越来越重要。作为重要的兵站基地之一,那里的好东西相当的不少。 同时作为连接晋东南与豫北交通要道,也算是一个商户来往的必经之地,甚至可以说是晋商南下出山西的一个通道。这里无论是日军储备的物资,还是来往山西与河南的商品,都相当的丰富。 虽说是战乱时期,可毕竟一家老小还是要吃饭的。生意就算再难做,可也得继续做下去。而日本人为了搜刮中国人的财富,除了一些必要的工业之外,也并非完全禁止中国人经商。作为进出山西要道的晋城,也聚集了大量的物资。 攻下晋城之后,虽说控制的时间不长随即又放弃,但参战部队在这里筹集到了大批的物资。仅仅过冬的物资,就提前筹集到了可以满足整个潞东军分区使用的。尽管现在才刚入夏,可作为政工干部的马永成考虑的还是很长远的。 而李子元带回的这些营养品,除了罐头和白糖是分区缴获之后统一配发。知道李子元的妻子在坐月子,还多给了几个水果罐头之外。其余的奶粉和营养品,都是攻占晋城的马永成,特地为常娟想办法弄到的。当然,在不违反纪律的前提之下。 见到李子元居然搞到了这么多的好东西,常娟也吓了一大跳。李子元递过来的一罐打开的水果罐头,甚至都没有敢接:“老李,你可千万别为了我和女儿弄点营养品,去违反部队的纪律。” 听到常娟语气里面的担心,李子元笑了笑道:“你呀,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放心吧,除了奶粉是老马特地给咱们女儿搞来的之外,其余的都是分给我的战利品。这次咱们军区在晋城打了一个大胜仗,解决了伪第六方面军主力部队。” “还占领了日军重要的兵站基地之一的晋城,缴获的物资堆积如山。分区其他的首长,知道你在坐月子,才在营养品上特地多分给了我一些。你就放心的吃吧,现在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李子元解释了一下之后,常娟才放下心来。只是常娟捧着难得一见的水果罐头,挖出来的第一勺却是递给了李子元。对于妻子的暖心举动,李子元摇了摇头却没有舍得吃。经过一番的推让,这块水蜜桃罐头最终还是塞到了妻子的嘴里面。 看着妻子一脸幸福的表情,在看看吃饱了睡的正香的女儿,李子元心中说不出的轻松。至于自己在军区总结会上,搞的灰头土脸的事情,李子元并没有提起。他不想在妻子还在坐月子的时候,让妻子为自己而担心。 等到妻子吃完罐头,李子元想了想道:“常娟,你有没有想过等到你出了月子后,怎么办?县长的工作很繁琐,担子也相当的重。我知道,你骨子里面透着要强,劝你放弃工作这不可能。你在地方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我也不赞同你回来当一个家庭妇女。” “所以,我们得考虑一下孩子怎么安排了。我是一个军人,上级一声令下说走就得走,你又不可能放弃工作,咱们得考虑一下孩子怎么安置了。我看是不是给女儿找一个可靠的人家,暂时寄养一段时间?孩子太小,送保育院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听着李子元话里面的担心,常娟斜了他一眼道:“你就知道宠女儿,这种事情要是靠你什么都晚了。你这次外线出击期间,老班长来过了。除了给我送了一些鸡蛋和大枣,还有小米营养品之外,还提出等孩子满月让我将孩子送到他那里去。” “对了,老班长上个月结婚了。他的妻子是一个烈士的遗孀,就是壶北本地人。一个农村妇女拖着几个孩子,丈夫牺牲在部队上后日子过的很艰难。虽说地方政府有一些补助,可毕竟不是长远之计。” “老班长虽说还没有到结婚的级别,但考虑到老班长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的确需要人照顾。再加上对烈士遗属的照顾,这件事情地委书记特批了。前天他们两口子来的时候,我看了他的妻子。虽说相貌只是普通,但却是一位很朴实的农村妇女。” “尽管不识字,可有这太行山区老乡的淳朴和善良。老班长说让我们忙自己的事业去,孩子交给他们来管。他和我说,他下地方就是要给我们这些人,找一个安稳的后方。有了孩子,有人可以帮着照顾。我又在壶北工作,孩子放在他那里,也方便我去看孩子。” “他告诉我,满月就过来接。让我们放心,他们一定会把孩子照顾好的,让我们,特别是你放心的在前边打仗。不过你还没有回来,你是一家之主,又是孩子的父亲,你不点头我也没有答应。想着等着你回来,和你商议一下再说。” 听到老班长要主动接过照顾孩子的事情,李子元可谓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孩子交给老班长照顾,他还是相当放心的。有了老班长在后边依托,自己和常娟走再远,也不用担心孩子会不会被照顾好。 见到李子元点头,常娟松了一口气后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东西道:“这些东西,就别留给我了。等老班长来接孩子的时候,让老班长都拿走。他那儿还好几个孩子呢,咱们不能只考虑自己孩子,不去考虑人家的孩子。” “还有,我这里还有些伙食尾子,你看看你那里还能凑出来一些不?等老班长来接孩子的时候,我想给老班长买只奶羊一起带过去。毕竟这些奶粉,不够孩子吃到断奶的。我又不能及时去天天给孩子喂奶,买只奶羊还是比较适合的。” 听着常娟的安排,李子元点了点头道:“都说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老婆你这个安排真的很好,也在恰当不过了。行,一切都听你的。我这的伙食尾子还有一些,实在不行我在找别人凑凑,这件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的将养身体。等到出了月子,不知道还有多少工作在等着你呢。现在看,形势变化的很快。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咱们部队就要走出这大山了。你这个当县长的,支前任务只会越来越重。到时候身体跟不上,那可是要误大事的。” 实际上,李子元不知道,在他回来之前常娟最担心的,就是宠女成了狂魔的李子元,会担心孩子在别人那儿受委屈,让她放弃工作当一个家庭妇女带孩子。现在李子元鼓励她重新投入工作,倒是让她自生产以来最担心的事情落了地,心情现在很是愉快。 只是等到常娟出了月子,老班长夫妇赶着一头毛驴来接孩子的时候,无论是李子元还是常娟都很是恋恋不舍。看着李子元这么大的一个首长,抱着自己的女儿亲不够。常娟也是抚摸着孩子的小脸,久久的不愿意撒手。 李子元舍不得,常娟又何尝舍得?只是周边的干部不都是这样吗?孩子生下来,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去带。只能暂时寄养在老乡家里面,当父母的甚至一年都见不到孩子都是常事。 好在现在形势,比四二年、四三年那两年缓和多了。鬼子基本上已经无力进行扫荡,伪军也被真的给打服了,轻易也不敢出门了。经济虽说还算是困难,但比前两年连续遭灾,也要强的多的了。而且托付给老班长,更不用担心孩子饿到。 只是话虽说这样说,可要说真的舍得,又有哪个做父母的真舍得,孩子刚满月就被抱走?尤其是常娟,这刚刚出月子孩子就离开身边。虽说也都在一个县境内,可自己又真的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探望吗? 老班长的那位朴实的农村夫人道,看着恋恋不舍的夫妻两个,尤其是眼睛有些发红的常娟,也是有些难过的道:“孩子都是做娘的,身上掉下来的肉。又有那个做娘的,舍得孩子这么大就离开身边。也真难为你们两口子了,这孩子刚满月就离开身边。” “不过首长,孩子放在俺们这里,你们就放心吧。你们都是干大事的人,不像俺就一个农村妇女,除了种地多打粮食之外,也没有办法为打鬼子出什么力。现在能给你们照顾好孩子,也算是俺拥军支前了。” “俺也不会说啥大道理,就是请你们放心。只要有俺们在,就亏待不了这孩子。等你们打了大胜仗个回来,保证还给你们一个白胖的闺女。不瞒二位首长,俺之前的那几个都是小子,做梦都想再有一个闺女。现在有了这丫头在身边,俺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看着这位大嫂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女儿,李子元想了想又从自己兜里面掏出了一点冀南钞,递到大嫂手中后道:“嫂子,老班长和我不是外人,我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他无论走到那里,都是我的班长,更是我的长辈。” “孩子交给你们,我和她妈妈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这点钱,不是给您和老班长的,也不是给丫头的。是给您的,希望您让几个孩子都去读书,将来做一个对咱们的国家和咱们军队都有用的人才。一定要让孩子读书,哪怕是日子过的再难,也不能让孩子成一个睁眼瞎。” 正文 第七百四十七章 调离 对于李子元塞过来的一摞钱,这位朴实的农村大嫂连忙推了回去道:“使不得、使不得,首长您的话俺记住了,可这钱俺实在不能要。孩子放在俺这里,你们两口子就放心吧。至于孩子读书的事情,俺记住了,你放心俺一定会按照你说去做。” 这位大嫂推过来的钱,李子元那里肯收。一个死活不肯收、一个非要给,再加上边上帮忙劝说的常娟,场面倒是有些乱。只是在一边吸着烟不说话的老班长,这个时候就显出主心骨的作用了。 他敲了敲烟袋,将烟袋里面的残火控净后,才咳嗽了几声之后,对妻子道:“这小子给你的钱就收着吧,你不收,他是不会心安的。再说,收这小子的钱是天经地义,就当他孝敬我了。你也不用有什么顾虑,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家里那三个小子,没个人管还不知道野成什么样呢。再说,再晚走,路上也该不安全了。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这孩子给他们照顾好,就算是为他们解了最大的后顾之忧了。” 说到这里,他走到李子元面前,用烟袋敲了敲李子元的胸口道:“你小子这次篓子可捅的不小。不过上级还是以爱护你出发,虽说板子举得高高的,但是落下的时候还是高举轻放。你小子一定要记住这次的教训,有时候站的越高摔的就越狠。” “你记住,你现在是一个正规军的指挥员,不再是游击队的队长。这队伍上不是你的私家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是为某个人定做的,是为了全军制定的,你小子有什么资格去不服从指挥?” “别说你了,就是师长和政委,也不是得一切行动服从总部首长的指挥?你小子这算是战场抗命,你知道不知道?这次是上级首长爱护你,换了别人早就给你撤职了。我看你小子,到时候还嘚瑟不?” 老班长语气深长的这番话,李子元不仅老实的听着,而且他也真的听进去了。看着自己职务低的多的丈夫,在那边以上级的口吻训斥李子元这个她眼中的大首长,老班长的妻子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担心的拽了拽丈夫的衣角,责备他不该这么和上级首长说话。 虽说第一任丈夫也曾经是一个军人,也牺牲在了战场上。但这位朴实的农村妇女,明显对部队之中那种资历上的差距,不是职务上的差距可以相比的。老班长虽说现在只是一个县的武委会副主任,可是他只要当过一天李子元的班长,就永远都是他的班长。 李子元别说只是一个分区副司令员,就算是当了军长,见到老班长的时候也得恭恭敬敬的。这就是部队中的惯例和军人之间特殊的感情,这不是那种在入伍之前可能一天兵都没有当过,出来就是军官的军校毕业生可以理解的。 这位朴实的,并不理解这些东西。在她的简单思维之中,李子元是一个大首长,比自己丈夫职务高的多的大首长。自己丈夫训人家,这不是自己找苦头吃吗?在中国传统观念里面,还是谁的官大听谁的。可没有听说过,官小的能够训官大的。 对于妻子的担心,老班长回过头对妻子道:“你不用担心,我带出来的兵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很清楚的。这小子鬼着呢,他知道什么事情是为他好。别看他现在当着军分区司令,可在我眼中他还是那个毛孩子。” 老班长的话音落下,李子元却是没有半点的不快。而是郑重的对老班长道:“老班长,您放心,您的这番金玉良言我记住了。我保证以后不在犯同样的错误了,咱们以观后效好不好?” 说罢,李子元拽过常娟,夫妻两个人深深的给老班长和他的妻子鞠了一躬:“老班长、嫂子,孩子就拜托给您二位了。别的话我也不说了,请您二位放心,不管我走多远,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家人。” 对于李子元夫妻的这个鞠躬,相对于有些不安的妻子,老班长倒是显得很坦然。将抱着李子元女儿的妻子扶上毛驴后,牵着毛驴离开了。而李子元夫妻两个看着老班长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心里面有些酸酸的。尤其是作为母亲的常娟,眼睛都有些红了。 如果不是李子元拽着,甚至几次都想要追上去。看着妻子难过的表情,心情同样不好受的李子元,将妻子搂在怀中轻声的安慰着。送走了孩子,只是李子元的第一步。在送走孩子的第二天,李子元又送别了返回工作岗位的妻子。 送走妻子之后,李子元没有再回到那间曾经给过一家三口人温暖,让三口人渡过了一段难忘的团聚生涯的房子,而是又搬回了分区司令部。回到司令部后,正忙着补充调整部队的何三亮,见到李子元搬了回来却是摇了摇头。 将一份报告放到李子元的手中后道:“这次,战后兵员补充,按照你的要求。我们从被俘的伪军中,动员了军龄在一年以内,身体没有什么疾病的一千七百多人留下来。其余的不足,已经由各县动员完毕,现在正在进行集中整训。” “其他的伪军俘虏,已经按照军区的要求,移交给了七分区遣散。这些俘虏大部分都是河南人,交给七分区遣散还是比较合适的。现在留下的俘虏,正在由马主任带着进行政治学习,进行诉苦教育。” 汇报完毕兵员补充的问题之后,何三亮将军区来的一封电报交给李子元后才道:“不过有一个消息,你恐怕不会太高兴。军区来电,将二团调到黎城境内,划归军区作为直属部队。我们分区的空缺,军区决定由壶北与潞东的两个独立营,重新编成独立二团。” 接过电报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李子元将电报递回何三亮后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部队调动和调整都是正常的事情。咱们不是军阀部队,也不是那边自成体系,别人插不进手的杂牌军。” “是有着严格组织和纪律的部队,上级要调咱们那支部队,咱们做下级的就只能服从。军区这次调整建制,肯定不是就他们一个团。我估计原来下放给各分区的主力部队,这次都要都调回军区直属。你要加快补充速度,在他们调走之前一定要补充完整了。” “武器装备上,也不要去打埋伏、更不要更换。现有的装备一律不动,给调整补充的就给补充。还有,除了董平调到分区来之外,其余的干部也一律不要进行任何的调整。另外,新的部队编成一定也要加快速度。” “不仅新的二团,要抓紧时间编成。潞东与壶北两个独立营,重新组建的速度也要加快。现在已经是七月份了,我估计就现在的局势来看,恐怕短时间之内就要有一个大的变化,留给我们的准备时间不多了。新编成的部队,尤其是新二团一定要在最短时间之内形成战斗力。” 李子元所谓大的变化是什么,他没有明说。已经习惯了他脾气和性格的何三亮,也没有去追问。在李子元定下方案之后,军分区司令部一干人便连轴转了起来。调出部队的人员补充和调整,重新组建部队的人员和调整,让两个人都忙的无暇分身。 新组建部队,李子元手中武器和装备自然是不缺的。晋城一战,李子元缴获了大量的武器装备。除了上缴军区一部分之外,新的部队组建也并不缺乏武器。以壶北与潞东两个独立营,加上一个从几个支队各抽调的连队为基础组建的新二团,编成的速度很快。 一个月之内,这个新二团便编组完成。全团除了三营使用国造七九步枪和捷克式轻机枪之外,其余两个营每个连九挺歪把子或是九六式轻机枪,外加上四个掷弹筒,步兵都是晋城战斗中缴获的三八式步枪。 团直属一个装备了二挺苏制水冷重机枪,四挺九二式重机枪的机枪连,四门迫击炮和两门九二步兵炮的炮兵连。两个重新编组的独立营,速度虽说慢了一些,但是两个营的装备也先配齐。 除了老部队升级换装之后留下的武器装备之外,李子元又给两个独立营加强了部分武器。每个营都有下辖四个连,除了每连装备了六挺从晋城战场,缴获的法制轻机枪,以及三个掷弹筒之外,每个营还直属三挺重机枪。 在武器口径上,李子元也尽可能的做了一定的调整。这两个新成立的基干营,使用的都是从伪第六方面军缴获的法制轻武器。日军给那个伪第六方面军配备的法制武器,这次几乎全部落到了李子元的手中,装备两个基干营没有任何的问题。 原有从那个独立十四旅缴获的意大利造步机枪,则被李子元改为储备物资。对于李子元来说,卡尔卡诺步枪性能还可以,但是弹药口径特殊。虽说都是六五口径,但是与三八式步枪使用的六五子弹,根本就不能通用。 这种口径在国内不像是六五和七九口径那么普遍,打光了就没有地方补充。这次缴获的数量虽说很大,可毕竟总数上还是有些不足。最关键的是,李子元发现这些意大利造的轻武器,因为保养的并不好,在加上当初制造的水平就一般,所以状态都很差。 在加上使用年头过长,除了日军将驻华意大利军队缴械,并占领天津日租界收缴的意军储备货之外,很多武器已经是附件不全。在缴获的其他战利品足够的情况之下,李子元考虑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将这批武器全部转为储备,而直接配发给部队。 正文 第七百四十八章 脚踏实地 反倒是从那个东陵大盗手中缴获的法制武器,因为缴获的弹药数量足够。在加上保养的普遍还算是不错,至少状态要好的多。配件除了刺刀之外,还相当的齐全。至少通条,配备率在百分之百。 刺刀虽说有些不足,但因为是没有经历过大战,被整体缴械的,所以标配率在八成左右。八毫米子弹虽说也不是制式子弹,但这次缴获的数量很大,远远超过了意大利制造的六五口径。虽说比卡尔卡诺步枪笨重了许多,但制造的年头要短许多。 而且以法国人以往对所谓印度支那殖民地的重视,这些武器的成色都相当的不错。所以,李子元几经考虑还是将重新编成的两个基干营,以及原来各县的基干武装,全部都改为法制武器。 考虑到分区现在就两个主力团,现在又成建制的调走了一个团,实际上分区主力部队只剩下了一支胳膊。尽管也判断出,日军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力出动了,但考虑到今后要面临的局面,李子元还是不断的加快部队的整训过程。 在整个七月份,李子元将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新部队的整编上。好在原来的地方武装,在李子元的要求之下,就是按照主力标准整训的。而且连续参加了两场战斗,实战经验并不缺乏。 同时补充兵员之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被俘的伪军士兵。这些伪军士兵,本身就已经受过相当程度的日式训练,战斗力也让李子元充分认识到了。也就是说,这个重建的团其实重点更多的是放在融合上。 反倒是军事训练上,所需要补充和加强的地方并不是太多。所以,在战斗力实际上形成的很快。到了七月底,这个团已经初具规模了。全团一千八百人实现了齐装满员,装备虽说比不上调走的老二团,但至少在轻武器的编制上不差。 考虑到张玉虎已经跟了自己有一段时间,就是警卫班长都当了一年多了。这几年的战斗打下来,也算是积累了不少的实战经验。跟着自己,也学到了不少的文化,现在就连识别地图都已经学会了。可以说,自己这个警卫班长已经具备了当排长的基础。 潞东军分区连续两次被大量抽走部队,现在军事干部,主要是合格的军事干部,还是多少有些数量不足。再加上这小子年纪逐渐大了,总不能给自己当一辈子警卫员,将来终归要寻找一条更好的出路。 李子元就与他谈了一下,想将他送到分区教导队学习一段时间之后,下到新二团去当排长。只是李子元没有想到,无论自己怎么苦口婆心,张玉虎就是死活不下部队,哪怕是给他当一辈子警卫员都甘心。 对于这个倔强的家伙,李子元不由的有些火大的道:“我说你小子,怎么是油盐不进?你说一辈子都跟着我当警卫员,可你真的能一辈子就当这个警卫员?你就这么一点出息?告诉你,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 “你这几年跟在我身边,学了不少的东西,现在部队正需要你这样有一定基础的军事干部。我相信,你到了下面会有一个更广阔的天地。说实在的,我也舍不得离开你。这几年咱们两个朝夕相处,说你是我的警卫员,实际上我一直都拿你当亲弟弟一样看待。” “可正是这样,我才不能耽误你。你还年轻,将来会有一个更好的前途。我舍不得你走,可我不能再耽误你下去了。要不然将来讨了媳妇,媳妇一问你当了这么多年兵,你究竟干了些什么?难道你就回到,我就给我的兄长站岗放哨来着?” “将来你怎么对你的媳妇交待,怎么对你的儿女交待。还有,你小子让我怎么对你的姐姐交待。我的弟弟被你给拐走当兵,跟着你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一个警卫员?等你姐姐找来,到时候我哪有脸见人?” 李子元这番话说完,尽管还是有些不甘心,可也知道自己首长脾气的张玉虎不敢在顶嘴。看着面前的张玉虎,李子元又语重心长的道:“下了部队,不许忘了学习。一年之内,认识不到三千字,就别说是我带出来的兵。” “还有,到了下面部队脚踏实地的干,不要玩那些虚活。你是一排之长,上了战场一个排的战士生命都在你手中掌握着,你没有真本事是不行的。到了教导队虚心的好好学,争取下部队就是一名合格的排长。” “我可跟你说,我的性格和脾气你是知道的。最看不起那些没有真实本事,只会在那里打嘴炮的人。三年之内你小子,不靠着自己的本事和战功当上连长,就别回来见我。我李子元带出来的兵,没有一个是孬种。” 到底是年轻受不了激,刚刚还满心不情愿的张玉虎,在听到李子元说的三年之内当不上连长,就别回来见他的这番话后,立马站起身来道:“请团长放心,我保证无论走到那里,都会记得我是您的兵。上了战场,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 张玉虎的这个保证,李子元站起身来道:“都说响鼓不用重锤,你小子是不是响鼓,用不用重锤看你的表现就知道了。记住,不管走多远,都不要忘了你是我李子元带出来的兵。既然现在你给我做了保证,那么好,我就等着喝你的庆功酒。” 虽说张玉虎答应了李子元的安排,但知道自己首长有个毛病,越是打的激烈越是爱靠前指挥的张玉虎,说通了马永成自己给李子元找了一名警卫员。他选的这个接替者不是别人,就是年初那场反日伪军抢粮战斗中,表现的枪法相当了得,那个叫做薛东山的民兵。 这个民兵眼下就在重新编成的壶北独立营当战士,张玉虎之前陪李子元下去视察的时候,见过这个给他留下很深印象的家伙。自己这次调离,便向李子元推荐了这个人。见到张玉虎点名要那个人接替自己,知道这个警卫员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李子元也就没有反对。 在经过分区政治部审核以及学习后,这个薛东山正式接替了到教导队学习的张玉虎,担任李子元的警卫员。不过李子元对于谁来接替张玉虎,倒是明显不怎么关心。对于他来说,形势的变化,让他也没有太多精力去操心自己身边的事情。 晋城战役之后,整个七月显得异常的平静。李子元周边的日伪军,尤其是驻长治的日军独立步兵十四旅团,在新任旅团长到任之后,首次尝试便栽了一个大跟头。南下增援的四个中队,被四分区留守部队以及潞东分区部分武装,来了一个围点打援。 四个建制中队,加上一个迫击炮中队,在紧急回援长治途中,被四分区部队以优势兵力包围。经过几个小时的激战,四个中队八百多日军,逃出去的只有不到五十人。刚刚重新补充的机动兵力,又一次全部折损。 日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重新编组的长治以及从周边两个县抽调的伪保安队,出动的一千二百多人少量被歼,大部被缴械。四分区部队顺势北上,配合潞东军分区留守部队,拔除了长治周边几乎所有的日伪军据点。 而负责围点的潞东军分区一团,也突破了长治日伪军防御,全团突入到长治城。甚至一度打到了,距离独立步兵十四旅团司令部不足三十米的位置。攻击部队投掷的*,都可以直接落到了元泉馨的指挥部了。 要不是这位元泉馨少将,在长治被突破之后第一时间,将所有的防守兵力都收缩到了自己的司令部。并将旅团部所有留守的人员,甚至就连炊事兵和马夫、宪兵都派上去死顶。再加上潞东分区留守部队,都是一些地方武装缺乏攻坚火力。 外加上在战略上,也不一定要将其打死。眼下攻占长治,潞东军分区也很难在日军的反攻之下守住。在才让这个上任之后一直都雄心勃勃,试图恢复所谓皇军在晋东南军威的家伙,才侥幸的逃过一劫。 不过在战斗中,他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在战斗中挨了一*的他,脑袋被弹片划了一个大口子。一支眼睛也被弹片划伤,今后他会不会成为独眼龙,暂时还不知道。反正至少短时间之内,他是找不到军医给他治疗了。 因为在此战之中,不仅独立十四旅团储备在长治的所有物资,都几乎被一扫而光。就连粮食,都没有给这个家伙剩下一粒。重新构筑的弹药库内,储备的大量弹药和备用武器也全部被缴获。整个卫生队,都被攻击部队完整的俘获。 等到潞东军分区部队撤出长治城后,这个独立十四旅团就连给伤兵包扎的绷带,清洗伤口的盐水都没有剩下。这位老兄的伤口,也只能让卫生兵给他草草包扎一下。因为没有止痛的吗啡,这位老兄对浑身伤口带来的剧痛,也只能咬牙忍着。 这一仗之后,这位老兄真的被打怕了,之前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已经不见了。除了长治至太原公路沿线之外,其余的据点都被他放弃了。整个潞东军分区境内,除了潞东与壶北两个县城之外,其余地点已经找到不到任何日伪军踪迹了。 也许是忙着疗伤,在整个七月他老实的很。下旬倒是搞出了一些动静,一个日军中队在一个新到任的士官学校毕业中队长的带领之下,带着一挺重机枪按照旅团要求,试图出来想要搞点粮食。 在一个村子抓到一个白白净净的人,那个立功心切的中队长就说是八路的探子。只是等他将这个所谓的八路探子,绑到树上准备处决的时候。不知道那个老乡在外边喊了一嗓子李子元来了,结果这位老兄的部下一哄而散。 正文 第七百四十九章 死不瞑目的日军中尉 五分钟都不到整整一个中队的日军,现场就剩下这个中队长外加他的勤务兵,还有那个被捆在树上的倒霉蛋。这些日军跑的慌张的,就连武器和装备都丢了一地,有的人甚至就连鞋子都跑丢了,一窝蜂的跑回了壶北县城。 部下都跑光了,将这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老兄,堂堂大日本帝国陆军中尉直接给扔在了那里。等到这位被抛弃后只剩下勤务兵陪着他,手枪、望远镜,连同军刀以及自己的坐骑,被当地现在底气很足,向来擅长打落水狗的老乡卸下,甚至就连军装都被扒了一个精光。 忠心耿耿的勤务兵,为了保护自己的长官试图反抗,被蜂拥而至的老乡,十几把锄头和铁锹外加镐头活活给砸死,才换了他勉强脱身的机会。跑回去的时候,就剩下老哥一个,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个兜裆布的中队长。 回到壶北县城之后,愕然的发现本应该全员出动的大队,除了他自己之外基本上都老实的呆在县城哪儿没去。最多围着县城周边的安全区,进行了一圈武装游行,向天打了一阵空枪便撤了回来。就他一个实打实的,真正出去扫荡去了。 而这位裤衩兄死里逃生的跑回来之后,非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安慰和支持。除了同僚和下级看傻瓜一样看着他的眼神之外,还被自己的顶头上司劈头盖脸的,给了一顿大耳光外加严厉的训斥。 他的上司训他吃饱了撑得,没事去惹李子元那个杀神做什么?要是将那个杀神惹过来,全大队的人都要倒霉的。他不怕死不要紧,可全大队的人并不想为他陪葬。还有这次他惹了麻烦之后,全大队的人恐怕又有一段时间吃不上饭了。 粮食现在都在八路手中控制着,难道他这个白痴不知道吗?现在他这么一弄,八路原来答应的粮食,搞不好全都得飞。别忘了,那个李子元之前打垮了大半个旅团。现在大家好不容易换来这井水不犯河水的机会,现在搞不好又要砸锅了。 更不该没事找事,去炫耀什么大日本帝国所谓的赫赫军威。现在全旅团上下,躲那个李子元都来不及,他不来攻城都自求多福的时候,他没事找事的去抢什么粮食?这次损失了一个中队的武器装备,在八路那里能换多少白面?损失的那么多子弹,又能换取多少小米? 要是闲的没事干,大可以去妓院发泄精力。要是在有这么一次,他自己打报告滚蛋,独立十四旅团不欢迎他。挨了一顿大队长的严厉训斥之后,才知道眼下整个旅团对那个八路军官,畏惧到了如此地步的这位老兄,原本就相当郁闷的。 在一个好心的军曹提醒他,得知自己部下抛弃自己的真正原因之后,更是感觉到了刻骨的心寒。他的部下之所以在跑掉之前没有通知他,并将很明显的是有意将他丢给八路,绝对不是真的因为慌不择路,其中是有一定内幕的。 因为他这样士官学校毕业的军官,与那些因为战争形势越来越不利,而基本上都在摸鱼打酱油混日子的,由预备役转为现役的军官。或是士兵提拔起来,因为战争形势发展,没有办法退役才选择留下来晋升的军官相比。 一般都相当的心高气傲,外加上肯定的尽职尽责。特别是像他这种,还是从关东军调来的军官,在那些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中,更是普遍的心高气傲,外加对华北战场的形势并不了解。 并不知道,一年到头因为今天飞来一枚*,明天因为据点口被埋伏的八路打死两个人,搞的一夜一夜睡不了一个安稳觉。出去扫个荡,不是担心被八路伏击,就是生怕脚下踩响*,炸不死却成了残废那种整日里面担惊受怕的感觉。 像他这种尽责的军官,整天严格按照旅团部的命令出去扫荡,那么本身就活的提心吊胆,连肚子都吃不饱的大家还活不活了?那个连大半个旅团都不当回事的杀神,要是逮到一个中队落单的机会,不生吞活剥了那就怪了。 他不想活了,可大家还想活着回家呢。你老兄单身一个,可别人在本土还有老婆孩子呢。按照帝国的抚恤政策,要是自己战死了,家可没有人养活了。到时候老婆、孩子什么的,就都成了别人的了。 结果几个小队长,外加一些老资格的曹长、军曹联合算计他。这次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将他卖给八路。要不然,那些胆小如鼠的支那农民,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大日本皇军作对?还打死了一个皇军士兵,并打的军官脱光了才活下来。 肯定是有人提前和他们联系好了,那边的人才动的手。共产军在每个村庄都有严密的组织,对付两个人根本用不到他们的主力出动,只要剩下他自己,就连几个民兵都可以收拾了。他这次实际是吃亏在自己的部下手中,而并不是吃亏在八路手中。 他如果不信,大可以回忆一下,那声喊叫是用日语还是用支那话,就应该清楚这其中肯定不单单是,他的部下畏惧八路如虎那么简单。要是用支那话喊得,他那么多的部下,怎么都能听得懂? 最关键的是,这个做法肯定是得到了大队高层的同意。而大队高层现在畏惧那个家伙如虎,他不主动打过来就已经烧高香了,那里还敢主动招惹他?他要是尽职尽责,肯定会惹火李子元那个杀神,到时候大家搞不好都要倒霉。 与其大家倒霉,还不如先将他这个惹祸根子除掉,这样大家都可以太太平平的活到调防,或是活到回国的那一天。甚至搞不好,这件事情还是大队长官中的某个人直接示意的。否则在逃跑的时候,他那些部下怎么连一个通知他的人都没有,拽着他一起跑路不是问题吧? 要说这位裤衩兄,到底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深受武士道精神熏陶,信奉为天皇献身是最大职责的他,身上的骨气比那些预备役军官到底是要强的多。先是被自己部下抛弃,又被中国人扒光了衣服,浑身上下就剩下一块兜裆布丢尽了脸。 现在又被大队长扇了一顿耳光,外加得到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尤其是在得知自己的遭遇,居然有可能是上下一心,大家共同出卖的内幕之后。这位老兄实在感觉到自己丢人,外加对独立十四旅团的失望。 回到宿舍,写下了一份两千多字的遗书。在自己的手枪已经成了当地老乡的战利品,军刀也被一同收缴的情况之下。从友邻部队那里借来了一支手枪,将枪管伸进了自己的嘴里面扣动了扳机。 以自己的鲜血,忠实的捍卫了一个武士,以及一名大日本帝国陆军军官的尊严。据说这个中队长死的时候,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个人轮番上去都没有能够合上他的眼睛,可谓是相当死不瞑目。 那个军曹告诉他的东西,刚一开始他并不是很相信。大家都是皇军,不可能与八路联手出卖自己的长官吧。可在临自杀之前,他回想了一下那声引发了整个混乱的叫喊声,的确是用原汁原味的日语喊出来的,一点的支那口音都不带。 所以,他知道了那个军曹并没有欺骗他。也正是彻底想通了这一点,才让他完全的失去了活下去的心思。尽管他也想要像是一名武士一样切腹自尽,可他的部下没有一个人,包括军曹在内没有一个人,愿意将军刀借给他。更不会有人为他介错,补上减轻痛苦的一刀。 无奈之下,这位决心以死捍卫其武士尊严的家伙,最终还是选择了用枪这种,尽管是军人在绝境的时候最普遍的解决自己方式。可在固执的日本人看来,却是不够武士的死法。他借军刀的时候没有人借给他,可借手枪的时候却一下子递过来了十多把。 很明显,盼着他死的人,可不单单只有他的部下。看着递过来的手枪,这个家伙心中再无一丝活下去的想法。不借军刀,是都不愿意担上协助同僚自尽的责任。毕竟,上级没有要求他切腹谢罪。 他士官学校的毕业生,至少现在他的前辈和同学还都在关键位置上。可用枪却是就没有这些问题了,子弹消耗报上一个战场打出去就完事了。只要把枪擦干净了,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干净利落的很。 再说,谁知道他借枪干什么去。帝国军人要想自尽,选择用刀那才是武士道的真谛。选择用枪解决,那是懦夫的做法。一个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武士,是不会选择这种窝囊死法的。自己的责任,可以推的一干二净。他的这些同僚,可谓是算计颇深。 而对这个家伙的自杀,无论他的下级还是他的上级,却是不约而同的都松了一口气。这个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去主动找八路麻烦的家伙死了。大家又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了,至少不用担心八路的报复了。 其实这位到死都合不上眼的老兄,并不知道他比他前任要幸运的多。他的前任到任以后,也是雄心壮志无比,试图改变皇军在潞东地区如此艰难的局面。隔三差五的带着自己的中队,在壶北县城周边转悠一圈。 结果,还没有等到八路动手。他的几个部下感觉到这样下去那行?结果他部下的几个小队长一合计,找到日常他们用子弹交换粮食的那位八路联络员。在一个夜晚,利用那个家伙起夜上厕所的机会,将他勒死在了日军军营的厕所里面。 堂堂的大日本皇军中尉军官,大头朝下的躺在化粪池里面。要说一个日军中队长半夜被勒死在军营厕所里面这件事情,没有内鬼谁也不相信。但当时元泉馨还没有到任,前任旅团长压根就不想去追究。 正文 第七百五十章 胜利的喜悦 至少相比前任那位死的糊里糊涂的,这位以死抗争的日本军官,在绝望之下自杀也是在知道了实情之后,到也算是死的明明白白的。在这一点上,他还算是幸运的。当然如果他老实的待着,也许会活的更长久一些。 至少像是其他人那样,熬过这场战争是没有问题的。但面对上下一心的出卖,他实在觉得失望到了极点。先是被扒了一个精光跑了几十里的路逃命,后又因为忠实履行职责却被大队长给训斥了一顿。 感觉到自己武士的尊严,受到了极大侮辱的他,最终选择了以死亡来抗议。只是他的死,无论是对于他的上级,还是他的部下来说都没有掀起任何的风波。最终,以一个摆弄手枪走火误伤的名义上报。 反正他借的那支九四式手枪,在日军中就是以容易走火而出名。子弹上膛之后不用扣动扳机,只要按动枪身左侧的*固定器就可以击发。哪怕是你不小心碰到这里,手指离着扳机差的很远,一样会将子弹打出去。 他一个从来都没有使用过这种枪的人,摆弄这种对自己人杀伤力一样大的手枪时候,走火也是一件很正常事情。对于一支摔个跟斗都能走火的手枪来说,不用来背锅难道还真的在战场上去使用? 整个七月,除了这么一件颇有些搞笑味道的事情之外,整个晋东南都显得异常平静。无论是日军还是伪军,都没有任何的动作。至于晋城那边,重新编成的伪军更是老实的很。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实的待在城内坐井观天。 但日伪军老实不动,可未必代表着八路军不会就这么由着他们。八月八日,八路军总部向所属各部队下达了对日最后一站的命令。对于这道命令与中央没有直接联系的李子元,暂时还并不清楚。但在八月九日,李子元接到通知去军区参加会议。 在会议上,军区通报了总司令部的部署。按照正在准备返回晋东南的师长和政委签署的反攻命令,军区决心集中部分主力部队西进。其余分区部队,在各自分区辖区内发起大规模的拔点作战,彻底的肃清各自辖区内的日伪军据点。 八月十二日,李子元返回潞东军分区,按照上级的统一部署。以分区两个团为基干,编入部分地方武装南下展开,保证西进的军区主力侧翼安全。而与此同时,全军区各部队除了军区抽调的部分部队之外,也分别对各自防区内的日伪军据点,展开了大规模的拔点作战。 而相对于其他各分区来说,潞东分区境内因为实际上只剩下了潞东与壶北两座县城,反倒是显得很平静。李子元这次显得很老实,老老实实的按照上级的统一部署执行,而没有做出任何先暂后奏的事情。 原本按照军区的指令,各个参战部队应该于八月十九日完成集结,并进至预定战场。但形势的变化,明显出乎军区甚至是总部的预料。就在各个部队快速完成集结,并陆续开赴上级指定作战地域,准备对晋东南之敌发起大规模的反击作战期间。 八月十五日,日本天皇签署无条件投降书。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几乎整个中国都沸腾了。整个太行山区,到处都是喧嚣庆祝的人群。自三七年东渡黄河以来,在这北方贫瘠的太行山区,已经坚持了整整八年的人们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由于弹药的匮乏,这里的八路军没有人鸣枪庆贺。但接到消息之后,激动异常的分区政委兼地委书记,却是给分区所属部队都送去了二百斤猪肉、两只羊。地方老乡,也在得知日军无条件投降的消息之后,送来的慰问品堆满了各个部队的驻地。 所有能够买到鞭炮的地方,鞭炮都已经卖到了脱销的地步。一时之间,整个太行根据地,可以说比过年还要热闹。到处都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欢庆这整整八年浴血奋战而得来的,来之不易的胜利。 兴高采烈的分区政委,甚至除了不许喝酒之外,也批准部队进行一定的庆祝。而相对于兴奋到了极点的其他reen,坐在的凳子上的李子元,听着窗外欢庆的锣鼓声,却是想起了这整整八年,艰苦卓绝的敌后战场上,牺牲在这莽莽太行山区的无数战友。 他想起了郭老三父女,想起了十字岭之战的那些烈士,想起了突围中自己未能救下被俘跳崖自尽的那些女兵。想起了一次次血战中倒下的烈士,想起了自己无数已经不在的老上级、老战友。此刻很多人的身影,在他的记忆中从来都没有这么清晰过。 尽管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但当你身亲其境的时候,尤其是在经过了八年艰苦卓绝,残酷的血战之后,此时所有感觉都不是几十年后,从教科书上或是国家举办的庆祝活动可以相比的。 走到窗子前面,站在窗外看着天上朗朗的月色,李子元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自己要是没有稀里糊涂的来到这个时代,在后世自己恐怕现在已经成家了。或是去政府机关做一个小职员,或是成为了一名律师。 可那次户外之旅,却让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名这个时代的人,成为了自己曾经敬仰的开国军人。现在更是经历了雪山草地的苦难,经历了艰苦卓绝的抗日敌后战场,无数次的扫荡与反扫荡作战。 自己原来所学的专业早就已经丢光,现在的自己除了带兵打仗什么都已经不会。这个时代整个中华民族遭遇到的苦难,对于自己来说已经不在是小说或是影视剧,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与参与。 时代?想到这两个字,李子元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自己到目前看,还是一个在这场艰苦卓绝的战争中的幸运儿。相对于那些到在战场上的人来说,自己现在不仅活了下来,还有了妻子和女儿,自己已经该知足了。 对于眼下的自己以及所有的人来说,一个时代的终结,只是意味着另外一个时代的开始。自己对未来,也该着手做一些准备了。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既然卷进了这场时代变革的大潮中,那就没有任何的后路可言了。 相对于到处都是欢庆的人群,李子元在这个时候却是异常的冷静。除了分析自己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之外。他连续下达了三道命令,第一全分区的部队立即转入全部战备,做好夺取壶北与潞东县城的准备。 第二点,派人给壶北与潞东良县城日伪军,下达了最后通牒,要求他们立即无条件投降。保证全部的军用物资,不受到任何的破坏。保证对两个县城,不做任何的破坏。此最后通牒,三天之内必须要给予答复。 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各县区地方武装与民兵立即按照既定建制集结,准备做好支前工作。同时李子元上报军区,希望一旦两县城驻防的日军一个加强大队,以及伪军拒不投降,批准他强行解决。 对于李子元的请示,军区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复。直到八月十七日军区才给予答复,军区原有的作战计划现在已经停止。各部队就地向各自防区的日伪军,提出无条件投降的要求。如果日军拒绝缴械,那么就干净彻底的将其消灭。 军区要求李子元尽可能的,还是要争取日伪军主动投降。如果该部日伪军顽抗到底,在采取武力解决的办法。另外,要求李子元以一部兵力配合四分区部队,钳制长治之敌并做好强攻长治的准备。 接到军区命令之后,李子元除了留下一团调拨给四分区指挥,对长治之敌下达最后通牒之外,集中大部分的兵力对两个县城之敌采取了围困的战术。并于八月十九日,再一次给盘踞在两县的日伪军下达了最后通牒。 此时壶北与潞东两个县城,对外交通通道已经全部被切断。困守在两个县城内的日军,对旅团下达的向长治集结的命令,除了硬着头皮打出去之外,已经根本就无法完成。可强行突围,该部日伪军又实在没有那个勇气。 而此时整个日军已经受命停止一切的军事行动,所有的日军不得有任何的轻举妄动。在晋东南地区,日军各个驻地也早被八路分割、孤立,要是硬着头皮真的打起来,他们根本就得到不任何的支援。 期间,长治日军曾经抽调出一部,试图接应两部突围回撤到长治,以便准备按照第一军的命令向太原集结。但被李子元集中三个县的地方武装一顿猛打,丢下了几十具的尸体又逃回了长治。 在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之后,除了少量的死硬分子之外,日军从军官到士兵已经是了无战意。急于回家的日军官兵,已经不想在有任何的鲜血,留在中国这片他们耗尽了办法,也没有能够彻底征服的土地上。 而且日军现在的行动,已经再无飞机大炮配合,更无其他方面的友军支援。所谓的第一军虽说还在运转,但能做的也不过是保持所属部队,不彻底的陷入混乱而已。至于作为一个战略集团,这个第一军已经是就算有心但也无力了。 在救援行动被打退之后,长治日军面对周边八路的挤压和咄咄逼人的态势,只是关上城门闭门死守,等待集结撤退的命令。对于城外八路的最后通牒,权当做没有听到。逼急眼了,就是告诉城外的八路,他们只奉命向重庆方面部队投降。 按照盟军总部的要求,不得向八路军投降。至于八路有没有权利接受他们的投降,他们现在只能听二战区的,日军自身是没有这个权利作出决定的。只是不断的催促分散在各地的日军,加快向长治撤退。 正文 第七百五十一章 解放战争的第一枪 实际上眼下整个中国战场,日军都尚未得到缴械,作为一个军事集团整体还存在。甚至作为一支军队,各部队还在服从各自的上级命令,还在有序的运转。而重庆一方面不允许距离日军最近的八路军接受日军的缴械,一方面主力部队又都远在大后方。 最精锐的部队,更是远在滇缅边境乃至大西南。向日占区,尤其是华北这样的敌占区调动,以当时中国各派系军队极其落后的运输手段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样也就出现了一种尴尬的局面,一时无法填充日军空缺的重庆。 只能一方面抓紧时间调兵遣将,将部队从大西北、大西南向敌占区紧急开赴,一方面又只能命令日军先不要放下武器,维持占领区的持续。除了避免敌占区陷入混乱之外,更多的也是担心日军的武器装备和弹药、物资,落入到八路军和新四军的手中。 外战打完了,对于有些方面来说,已经到了该解除所谓内患的时候了。重庆的这个部署,除了防范共军之外,同时也在防范其他的杂牌军,得到日军武器装备做大做强,成为他新的威胁。也正是有了重庆方面的这道命令,敌后各个战场的日军才死硬到底的。 但相对于长治城内顽固的日军,壶北与潞东两个县城驻防的日军可是老实的多了。八月二十一日,就在李子元第二次下达最后通牒的第三天,两县城在外援无望,内无粮食可维持的局面。 最关键的是,李子元这个曾经给他们造成严重伤害的八路指挥官,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内外交困,知道打也打不过,自己也不想在打,跑是更泡不到的情况之下,最终没有执行上级的命令,而是选择了按照八路的要求开城投降。 驻扎在两县的日军独立二四三步兵大队主力,以及二四四步兵大队一部,以及辎重部队、工兵部队各一部分,一共一千五百余人分别在壶北县城外以及潞东县城,向李子元所部无条件缴械投降。 这些日军开出两县城外,在周边潞东军分区的部队押送之下,在两县交界处向李子元以及潞东军分区投降。两县投降的日军,共计交出步枪一千一百余支,轻机枪六十多挺、九二式重机枪十三挺。 步兵炮两门、山炮各两门、迫击炮四门。军马百余匹、卡车十五辆,并一千多发炮弹,以及大批的弹药、钢盔、防毒面具等作战物资。驻扎在两县城的伪军,也没有选择抵抗放弃了投降。缴出步枪一千五百支,重机枪七挺、轻机枪七十三挺并弹药一批。 独立步兵二四三大队长村田弥藏少佐,向李子元交出了自己的军刀。这位在潞东境内已经待了整整大半年,与李子元作战之中多次有过彻骨之痛的日军大队长,看着站在面前的李子元,并未像一般日本军官那样不服气。 而是低下了曾经自认为高昂的头颅,老实的接受了李子元的安排。他的部下在缴出武器之后,更是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在整天面对这个魔鬼了,自己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了。 尽管他们的上级一再要求他,不允许向八路投降,想尽办法向长治撤退。但在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的前提之下,在加上内无隔夜之粮。这些日军还是很明智的选择了投降,要不然怎么办? 曾经在支那耀武扬威的陆军,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各地日军在八路的攻击之下自身难保,不投降难道大家都饿死在这里?帝国已经战败,就不要让更多日本人的血,白白的浪费在这里了。他们更应该做的是回去重建已经被炸成一片废墟的家园,而不是在这里为别人卖命。 所以,这个村田弥藏少佐,在仔细分析了一下周边的情况之后,下达了他作为军人生涯中最后一道命令。也是他成为一名军人以来,第一次违抗上级意图的命令。向两县的八路军缴械投降,交出全部武器和物资,以换取这些人平安的撤回长治。 按照上级的命令,李子元将向自己缴械投降的日军,全部押送到长治城附近。准备在解决长治之敌后,一并将其送走。随着两县城的日军投降,整个潞东地区除了日军俘虏之外,再无一个日本人。 李子元干净利落的肃清了潞东军分区辖区的日伪军,但长治的日伪军却是始终拒绝投降。尽管其所部在撤回长治的途中,被周边的八路解决了一部分。但该部之敌,还是坚持到了晋西方面接应的部队。 晋西的二战区部队动作,从来都没有这么快过。在驻扎在山西各地的日军配合,甚至提供交通工具的情况之下,以最快的速度向日占区快速的挺近。利用军区主力正在向周边日伪军驻地反击,四分区部队实力单薄的情况之下,以两万多兵力抢先进驻了长治。 但在该部向东准备继续进占壶北县城的时候,刚刚完成接受两县日军投降的李子元,立即指挥所部展开,毫不畏惧的迎战。大摇大摆东进的该部晋绥军,在长治与壶北、潞东两县之间的交界地带,与集中了几乎所有部队的李子元所部,爆发了一场激战。 在战斗中李子元采取拦头、断尾、断腰的战术,在兵力略微占优势的情况之下,经过三十六小时激战。全歼二战区东进抢占壶北与潞东的两个个主力师,并配属该师指挥的其收编的伪军,组成的一个暂编纵队。 并不知道自己实际上,打响了解放战争山西战场第一枪的李子元,这一战打的是痛快淋漓。晋绥军的两个加强了炮兵的主力师,并收编的伪军近九千人的部队。被李子元集中了全分区的部队并动员部分民兵,以及四分区紧急北上的一个团。 彻底给全歼在了壶北与长治、潞东三县之间,这个面积并不大的三角地带。在战斗部署上,兵力大致相等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将自己在潞东军分区整训的结果,运用到了极致。以两个独立营加上动员的两千多民兵,阻击长治出援的两个师晋绥军。 自己则指挥其余的所有部队,在部分民兵的配合之下,几乎以一对一的兵力,围歼了七千多加强了十二门山炮的晋绥军一个加强师,以及收编的两千多伪军,并生俘该部所有的团以上军官。缴获山炮十二门、迫击炮三十多门,轻重机枪三百余挺。 而该部晋绥军紧急从长治东援的两个师,在何三亮指挥的两个独立营并大部民兵的层层阻击,以及在收到李子元与长治之敌打响的情报之后。四分区司令员亲自指挥四分区一部紧急增援,加入阻击行列之后,直到战斗结束都没有能够赶到战场。 反倒是在参战八路军各部队的阻击之下,损兵折将大半个师,只能无奈的撤回了长治闭门死守。李子元这一仗,让抢占了长治的晋绥军,近一步东进抢占长治周边产粮区的目的,彻底的破灭不说,反倒是损失了大量的有生力量。 李子元这一战,可谓为新成立的晋冀鲁豫军区,献上了一份大礼。并为随后打响的上党战役,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就连刚刚从陕北返回太行山区的师长,都不由的感叹李子元这仗打的精彩。 而随着去延安的师长与政委返回,重新回到指挥位置上。八月二十日,负责指挥太行、太岳、冀南、冀鲁豫的晋冀鲁豫军区,正式宣布成立。冀鲁豫、冀南、太行、太岳四个野战纵队成立,晋西方面在抢占长治后形势变的越来越复杂。 但在这种形势之下,以太行军区各部队为主先后成立的太行纵队之中,却没有李子元的身影。在随后的上党战役之中,总算正式担任分区司令员的他,指挥潞东军分区部队是作为地方基干武装参战的。 原本在十月份的时候,晋冀鲁豫野战军以太行军区部队,为基础组建第六纵队的时候,预定三个旅长中的一个。但在时任太行军区司令员的坚持下,最终还是将他留在了太行军区,承担作战任务 用这位李子元老首长的话来说,精兵强将都编成主力外线出击去了,总得给我留个能打的吧。太行军区东俯视平汉线、南控豫北,向西是晋绥军在晋南最重要的控制区临汾。以一个军区先后组建了两个野战纵队,相当于整个太行军区主力部队绝大部分都被抽调走。 最优秀的军事干部,也调走了一大半。要是在不给留几个能打的,主力一旦外线出击,三面受敌的太行军区怎么办?眼下的太行军区,可是整个晋冀鲁豫军区最稳固的一个军区。相对于不时拉锯的冀南与冀鲁豫来说,这里承担着整个外线出击部队大后方的任务。 自身还要面对晋绥军的不时进犯,并承担着一定的作战任务。虽说大部分部队都升级拉走了,可整个晋冀鲁豫军区几次大战,太行军区可是次次都没有落下,一直都以地方基干武装参战。要是能打的都调走了,那军区在面临强敌的时候怎么办? 这位老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也许是他的理由真的很充足,最终居然神通广大的说服了军区政委。在政委的点头之下,李子元最终也只能无奈的继续留在太行军区。先后调任太行一分区司令员、太行军区独立旅旅长、独立一旅旅长。 虽说一直都在关键位置上,可毕竟是很长时间,都没有捞到大仗打,这让李子元多少有些郁闷。只能看着自己的老战友,跟随外线出击的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先后参加了陇海路作战和出击鲁西南,一场大战打的比一场精彩。 正文 第七百五十二章 噩耗 原本早在三纵一成立,首任司令员也就是原来的三分区司令员,就点名要李子元。但新任军区司令员说通了政委,点名李子元留下也最终无可奈何。政委说话了谁也不敢去改变,李子元也只能留下。 如果说原来一二九师的部队是一个大家庭的话,说有些婆婆嘴的师长是一位慈母,那一向驭下极严格的政委就是一位严父。在干部调动这件事情上,师长一向都是给政委予以充分尊重的。要不然,后来的晋冀鲁豫野战军怎么会被称为刘邓大军? 由太行军区组建的第一个纵队时候,李子元被新任军区司令员给硬扣了下来。结果在新组建六纵的时候,原本已经定了担任旅长的李子元,还是因为这个原因被留下,担任太行军区独立旅的旅长。 到了四七年太行军区组建九纵队的时候,同样已经内定为旅长的李子元,因为新部队与四纵队组成一个兵团,主要负责外线与机动作战。除了晋南之外,基本上已经不在山西战场作战。 在接替指挥山西战场的晋冀鲁豫军区第一副司令员,原来的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又用同样的理由点名将给硬留了下来。李子元就以地方武装的身份,先后参加了太行军区参加的历次作战。 从晋南到豫北,在从陇海路、运城再到临汾战场,都是以地方武装的身份参与的,而且是一向都承担着最重要的任务。只是尽管在山西战场上,李子元不能不说不被委以重任。但对于李子元来说,山西战场的天地还是有些太小,让他总感觉浑身的力气无处使。 总感觉有劲使不出来的李子元,却看着此时已经打出外线,先后出击陇海线、鲁西南,到千里跃进大别山,刘邓大军历次行动也只能干瞪眼,自己只能无奈的缩在山西战场上,指挥一些独立团作战。 好在接任山西战场的那位四方面军总指挥,军事素养与能力都是极高的。尽管老部队和主力部队,几乎是培养成一批升级拉走一批。不是调往西北作战或是编入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就是基本上组成外线兵团,留在都是新编的部队或是地方武装。 这些地方武装装备差,山野炮仅有三十多门,迫击炮的数量也不多,而且炮弹的数量也严重不足。有的团甚至无重机枪,轻机枪的数量只有几挺。轻重机枪弹药普遍不足一个基数,步枪子弹平均每支只有三十发。 但在山西战场上就是依靠着装备差,精兵强将被先后调走的一群地方武装,在山西战场越打越精彩。依靠掘进坑道爆破战术,先后攻克了运城和临汾这两座设防坚固的城市。在晋中一战中更是以六万兵力,一举歼灭及晋绥军主力十万人。 而然指挥所部编入太行军区最后整编一个纵队,也是还没有合并到华北军区的晋冀鲁豫军区第十三纵队,担任旅长的李子元指挥所属部队先后参加了临汾战役、晋中战役。在晋中战役中,李子元以一个旅的兵力连续作战,打垮了晋绥军九个团。 随即又集中兵力,将晋绥军以留用的日军组成的第十总队全歼。在整个晋中战役之中,李子元充分发挥了连续作战精神,作为机动兵力在整个晋中战役中打满了全场。取得了参战所有部队中最大的战果,仅仅山炮就缴获了三十多门。 在山西战场期间,李子元不仅在战场上的打得相当出色,而且还充分发挥了擅长练兵的特点。将一批批的地方武装打造成精兵强将,不断的输送给主力部队。他一手带出来的老潞东独立二团,以及主持整训的一团、新二团。 在整个解放战争期间,都是刘邓大军的头等主力团。后担任旅长的一个独立旅,也成了陈谢大军中的两把尖刀。而交给他一批主力先后升级,调走之后的地方基干武装,也硬是被他*成了留守部队中的拳头部队。 成为太行军区最后一个成立的纵队中,战斗力最强的一个旅,也是整个山西战场战斗力最强的一个旅。在纵队刚一成立参加的第一次战役中,就在表现分外的抢眼。每次作战,都被当过钢刀部队使用。 原本在组建这个纵队的时候,李子元被任命为副司令员。但他并不想留在上面,还是想要在一线带兵作战。最终在那位担任晋冀鲁豫军区第一副司令员,全权指挥山西战场的总指挥拍板之下,担任纵队副司令员兼主力旅旅长。 只是尽管在山西战场表现出色,可整个解放战争期间,李子元过的并不如意。他只能看着自己的战友,在中原大地上驰骋纵横,一仗打的比一仗大,而且打的都是第五军、第八军、整编十一师等这样的中央军美械精锐。 一心想要和那边的五大主力,尤其是美械部队较量一番的李子元。却是只能窝在一隅的山西战场上,与战斗力差了一截的晋绥军,或是那边的杂牌军较劲。震惊中外的淮海战役,也连看都没有看到,更别说参加了。 在建国后,他从一位长期在野战军首长身边工作的老战友口中得知,将他留在山西战场政委也有些后悔。师长则经常在战事进展不畅的时候,也经常念叨要是李子元这小子在就好了,这些骨头早就啃下来了。只是事过境迁,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回了。 相对于战场上的不如意,更让他痛苦的是。在抗战结束后,调为某地委民运部长的妻子,在刘邓大军出击陇海线作战时期,带着南下支前队伍运送物资的时候,在晋城某地遭遇到敌机空袭。 带着民兵以及一部地方武装护送物资的常娟,为了保护物资和支前的老百姓,不顾几架敌机轮番的轰炸、扫射,在指挥支前群众转移物资的时候,被敌机扫射的子弹命中头部当场牺牲。 接到这个噩耗,刚刚指挥部队完成南下策应野战军主力,出击陇海线的李子元,当场就差一点没有昏倒过去。等他带着已经牙牙学语的女儿,去迎接妻子的时候,却是只接回来了一副灵柩。 如果不是已经调任潞东军分区供给处副处长的老班长,还有时任分区政委的马永成一直都在陪着他,心力交瘁的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来。抱着还不知道亲生母亲,已经是永远分离的女儿,李子元的心都碎了。 才二十多岁的李子元看着妻子的灵柩,原本乌黑的头发一夜就白了一半。他甚至不敢合眼,一合眼就想起了妻子在孩子被抱走的那天晚上,依偎在自己怀中说的那番话:“如果有一天我牺牲了,我不求你为我守着,只求你别委屈了咱们的女儿。还有等到全国解放了,去太原城看看我的父母。” “带着咱们的女儿替我给他们磕个头,就说女儿对不起他们,不能为他们养老送终了。告诉我的弟弟妹妹,一定要照顾好父母。只是可惜我这个当姐姐的,当年参加革命的时候就穿了一身衣服出来,什么都没有能够留给他们。” 想起自己当时还埋怨妻子胡思乱想,可没有想到当初的一句自己当做戏言的话,现在却真的变成了现实。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面的夫妻两个,再见面的时候却已经天人永隔了。抱着常娟留给自己的唯一亲骨肉,李子元泪流满面。 常娟牺牲后,很多人都给李子元介绍过对象。甚至马永成为了让他早点走出来,还让自己的妻子杨静,给李子元在卫生部找一个相当漂亮的大学生。但已经心若死灰的李子元,一直都没有同意。甚至不顾老班长的反对,将女儿接了过来自己带在身边亲自照顾。 他的部下经常看到,那个在战场上曾经让敌人畏惧如虎的首长,抱着自己的女儿一口口的喂着饭。那双在战场上指挥若定的大手,只要有闲暇时分,就忙着给女儿洗澡、洗头发,洗衣服。甚至就连给女儿洗澡的水,他都要自己亲自烧,从来不肯假手他人。 分点缴获的美国罐头或是奶粉一类的战利品,自己一口不舍得吃,都小心的收着带回去留给女儿。孩子总是被打理的干干净净,只要不打仗,身上的脏衣服从来都没有过过夜。李子元还抽出一些时间,制作了不少的识字卡片,有空就抱着孩子识字或是数数。 如果孩子生病,抱着孩子一抱就是一夜。冬天怕孩子冻到,到处找人还孩子缝制厚实的棉衣。夏天怕孩子热到,拿扇子给孩子扇风一扇就是一夜。不愿意让孩子身上生寄生虫,只要条件允许就一定给孩子洗澡、洗头。只要没有战斗,都是亲手给孩子做饭。 孩子虽然失去了母亲,但是却得到了完整的父爱。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不由得长吁短叹,感慨老天爷太能捉弄人了。这么一对恩爱的夫妻,才结婚短短的几年,便已经是天人永隔了。这要是孩子的母亲在,自己的首长那里还会这么辛苦。 只是李子元的固执,让所有的人都无可奈何。即心疼这父女两个人,可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大伙也只能跟着干着急,谁也说服不了李子元。甚至就连老班长,对于李子元的现状,也只能是干瞪眼而无可奈何。 生怕李子元粗手粗脚没有照顾好孩子的老班长,在苦劝李子元无果之后,也能顺着李子元的意。与妻子尽可能多的抽空,去帮着他们爷俩洗洗涮涮。李子元要是有战斗任务,就去部队留守处帮着照顾孩子。 老班长是真的心疼孩子。孩子满月就接过来照顾,膝下并没有亲生子女的老班长,将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一样。在常娟牺牲之后,老班长是坚决反对李子元将孩子接走的。只是李子元的坚持,让老班长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只能想尽别的办法帮衬着 正文 第七百五十三章 意外的重逢 李子元就这么带着孩子,先后参加了临汾攻坚战、晋中作战,并与四八年十月份率所部,开始参加太原战役。他的部队始终在整个太原战场上,承担着最艰巨的任务。在东山争夺战之中,表现的尤为出色。 在东山争夺战中,李子元不逐次争夺外围。而是在东山侧翼以一个加强团的兵力,在夜色的掩护之下秘密潜伏到距离敌军阵地,不足一百五十米的位置。黎明之前集中全师的炮火掩护,在正面部队佯攻的掩护之下,突然发起攻打开一条攻击路线。 在一个小时之内撕开东山外围防线之后,不顾东山其他的据点。集中师主力采取了连续爆破的办法,多路向心突击的战术来了一个黑虎掏心,直插东山制高点也是其主峰阵地罕山。并组织有限的炮火,对周边其他据点的敌军采取压制,切断其增援核心守备工事的通道。 先夺取了东山核心阵地罕山后,再反过来由内向外、由高出向周边倒推。采取连续爆破的手段,又夺取了东山最重要的据点牛驼寨,不仅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配合友邻部队夺取了东山这个战略要点,还大大的减少了部队的伤亡。 拿下东山,整个太原城便在解放军的炮火控制之下。原本上级准备拿出几千人的伤亡,结果李子元以三百多人的伤亡,就拿下了东山最核心的牛驼寨据点,以及东山主峰罕山阵地。打退了城内之敌组织的三十多次师团一级进攻,并配合友邻部队共计歼敌二点二万人。 但正值辽沈战役胜利结束,淮海战役正酣的时候。为了不使华北几十万敌军,南下加入淮海战场。并考虑到各部队在前期,可以称得上惨烈的外围要点争夺战中伤亡不轻,也急需休整补充。 城内的晋绥军通过大势抓兵,兵力和建制已经得到一定的恢复。城内又有一个规模宏大的兵工厂,可以源源不绝的提供大量的武器弹药,尤其是仿制日军九四式山炮制造的三十六年式山炮。 而城外的解放军四个纵队,外加上晋中军区三个旅,以及太行、太岳、吕梁几个军区的地方武装。不仅兵力只占据相对优势,而且攻坚炮火数量尤其不足。面对太原这样城墙上可以跑汽车。 周边大小工事群,密密麻麻的谁看了都会头皮发咋的坚城,短时间之内攻克也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晋绥军的野战能力虽说往大了垮,也就是一般般的。但是防守能力,却绝对不能轻视。之前外围争夺战,已经体现了这支军队野战能力低下,可防御能力突出的特点。 针对形势的变化,军委下达了缓攻太原,除以一部兵力留守前沿,主力转入休整并为围困、监视城内残敌的命令。已经将守敌压缩到不足十五平方公里地区,太原前线的各个参战部队,根据中央命令的转为围困、监视,并政治瓦解城内残敌。 指挥自己部队外加兄弟部队一个团,进入太原东郊执行围困城内残敌,不使其从东面突围任务的李子元。一边忙着将上级拨付来的新兵,以及动员来的俘虏补充部队,并开展三查三整的新式整军运动。 一边忙里偷闲的,让警卫员乘坐自己的吉普车,去后方留守处将已经自晋中战役打响后,就一直没有见到女儿接过来。只是在进入部队在指挥部所在地那个小镇,为他号下的房子的时候,见到这间房子的女主人时候不由的一愣。 而刚刚做好饭端出来,正喊着对进入自己家的解放军战士,极为好奇的一个十岁左右男孩子一起吃饭的女主人。在见到李子元之后也不由的一愣,就连手中端着的饭盘掉到地上都不知道。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子元曾经苦苦思念,寻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能够找到的刘翠。曾经在晋东南结缘,后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相见的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会在近十年后这太原城下相遇。 就在两个人都愣住的时候,因为战斗已经进入一个休整期,被李子元派出后方留守处,接女儿的警卫员回来。女儿见到了爸爸喊出声来,才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平静。而见到李子元貌似认识这个女主人,他的警卫员也识趣的走到了门外。 首长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当警卫员的还是知道的。每次见到首长抱着女儿,给女儿喂饭、洗漱,甚至是教女儿识字。每次孩子生病的时候,首长都是一抱着就一夜。白天忙着训练部队、行军、打仗,晚上还要抽出一切能抽出的时间照顾孩子。 一个大男人不仅整天要忙着工作,还要照顾一个才三四岁的孩子,中间的难处都在哪儿明摆着呢。可那么多的人给首长介绍对象,就没有一个能打动首长的。现在这个女人与首长的关系多少有些不一般,如果他们两个能成了,那自然是结了首长最大的后顾之忧了。 这个薛东山给李子元当警卫员的时候,比张玉虎当时要大了两岁,在有些方面多少有些经验的他,可比张玉虎有眼色的多。李子元与这个女主人明显早就认识不说,关系还多少有些不一般,这一点他当时就看出来了。所以不用自己首长吩咐,他就很识趣的走到了外面。 而被女儿喊声从发愣中惊醒过来的李子元,看了看地上破碎的餐具,以及一地的小米粥和几块咸菜。在转头看了看刘翠身边拽着她衣脚,明显有些营养不良的那个男孩子,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喊过薛东山,让自己的警卫员去打饭,而且交待打四个人的饭。 交待完警卫员,李子元有些犹豫,但还是走到刘翠的面前,想要摸摸她的脸,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叹息了一声后道:“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当年我想办法找了你很多次,都没有能找到你们。当时形势又相当的严峻,怕给你带来麻烦才没有再找你们。” “真没有想到,在这远离壶北几百公里的太原,还能在见到你。我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你们的房子。对了,那位老爷子还好吗?其他的家人呢?都还好吧。孩子的父亲呢,你们怎么就吃这个?” 想到这两年,部队抓了不少晋绥军的俘虏。而其中不少都是那位山西王,急病乱投医抓的壮丁。尤其是在晋中战役结束主力十余万人被歼灭,整个山西战场就剩下太原和大同两座城市,解放军已经打到了太原城下。 为了保护太原,以及自己最后一块根基。那位山西王在太原周边到处抓兵,就连太原兵工厂的工人都被他充军。也许刘翠的丈夫,也被抓到了晋绥军中。要不然,她们娘俩日子也许不会这么的艰难。 在战场上李子元可谓是料事如神,可在这件事情上并不知道自己,绝对是判断错误的李子元。想了想后又道:“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忙的,你就直接说。要是孩子的父亲,在我们那里,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面对李子元的询问,眼睛通红的刘翠却是什么都没有回答他,而是突然用双手捂着脸呜呜的痛哭了起来。她身边的那个已经很懂事的男孩子,看着从来都是温温柔柔,无论再苦、再累也没有哭过,今天却是突然失态哭了起来的母亲。 马上从一个懂事的小孩子,快速的变成了一只小老虎。幼小而稚嫩的,甚至还有些稚嫩的身子,死死的护在自己母亲身前,狠狠的瞪着李子元:“你个坏人,干嘛要欺负我妈妈,干嘛要弄哭她。”一边喊着,一边上去就要推搡李子元。 只是这个小家伙的行动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被自己母亲一把的拽住。已经平静下来的刘翠,微微的看了一眼被李子元抱在怀中的女儿后,冷冷的对李子元道:“对不起长官,我并不认识你。打搅你们休息了,我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就走。” 只是还没有等李子元,从当面刘翠的回答带来的错愕中清醒过来。在他怀中挣扎下地的女儿,却是跑到女人面前伸出小手抱向刘翠,喊出了一句让李子元和当面女人都愣住的话:“妈妈,抱抱宝宝。” “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宝宝,宝宝和爸爸都想你了。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就宝宝没有。爸爸说你去执行任务去了,等到执行完任务就会回来陪宝宝。宝宝知道妈妈有任务,跟爸爸在一起都很乖,可宝宝真的好想妈妈。” 听着女儿的话,李子元不由的一愣。女儿自从渐渐长大后,见到留守处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来看他们。自己妈妈从来都没有来过,也曾经向自己要过妈妈。在孩子还不明白牺牲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李子元也只能告诉女儿,妈妈去很远的对方执行任务去了。 只要她乖乖的听爸爸的话,妈妈就会来看她的。如果她不乖,妈妈会生气的,就不会来看她。女儿很懂事,对于李子元的解释听进去了,再也没有找爸爸要过妈妈。只是李子元知道,女儿尽管一直没有再提起过,但内心里面很想有个妈妈。 每次去留守处接女儿,女儿趴在窗子上看着别的小朋友,依偎在妈妈的怀抱里面,眼睛里面总是透露出羡慕的眼神。只是女儿无论心中在渴望母爱,也从来都没有认错人。有的女干部逗弄她,让女儿叫妈妈,女儿总是抿着小嘴不说话。今天还是第一次叫别人妈妈。 看着向自己跑过来的孩子,听到孩子嘴里面童声童语,一口一个妈妈的妈妈叫着。尽管满腹心事,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孩子怎么会将自己错认成妈妈。可毕竟同样已经做了母亲的刘翠,本身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 正文 第七百五十四章 女儿的依恋 尽管多少有些犹豫,但实在不忍心拒绝孩子可怜兮兮的眼神,刘翠最终还是一把将李子元的女儿抱了起来。孩子抱着刘翠的脖子,依偎在刘翠的怀中。小脸很是陶醉的道:“妈妈的身上好香、好软,不像爸爸的身上总是硬硬的。” “宝宝好想妈妈,妈妈可不可以不要在离开宝宝了。宝宝再也不想和妈妈分开了,宝宝不想别的小朋友有妈妈,宝宝自己却没有。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抱,可就宝宝没有妈妈抱。妈妈,爸爸教会宝宝认识很多字,宝宝还会数很多的数。” 听着怀中的孩子语气中的依恋,刘翠想要解释自己不是她妈妈,却看到李子元一脸哀求的表情。再加上怀中小女孩可爱的小脸蛋,还有童言童语述说着对妈妈的思念,以及对眼神中对母爱的渴望。 尽管不知道孩子的母亲出了什么事情,会将这么可爱的孩子丢下不管。但刘翠最终还是没有忍心告诉孩子,自己不是她的母亲。除了她也是一个母亲之外,刘翠本身也就是一个善良的人。 被李子元派出去打饭的警卫员,拎着几个军用饭盒回来,将饭放到了桌子上后,又快速的退了出去。李子元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又看了看赖在刘翠怀中不下来的女儿,苦笑道:“先吃饭吧,其他的事情等到吃完饭再说。” 说着,拽着刘翠的儿子来到饭桌前。将一个大馒头,塞到了那个还在虎视眈眈看着他的男孩手中。又指了指饭盒里面的红烧肉,对孩子道:“敢于在有危险的情况下,挺身而出保护妈妈是个男子汉,叔叔很佩服你。” “不过要想保护好妈妈,就得先将身体养壮实了。没有一个强壮的身体,怎么才能打的过坏人,保护妈妈不被坏人欺负?做要一个男子汉,首先就得是一个有力气的人。快吃吧,把身体养的壮壮的。” “叔叔不是坏人,也不会欺负妈妈。叔叔和妈妈在几年前就认识了,只不过分别的太久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见面。妈妈见到叔叔哭,是因为久别重逢后的喜悦。有时候女人哭,并不一定都是受到了欺负。” 尽管被眼前的白面馒头和红烧肉,馋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对眼前这个叔叔的话,也是一知半解的不明白。但那个男孩子却没有按照李子元的话去做,而是拿着馒头回头走到了母亲的面前。 看了看赖在母亲怀中不肯下来的小姑娘,将馒头递给母亲道:“妈妈,这个白面馒头你先吃,我帮你抱着这个小妹妹。你都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你把家里能吃的都给我和姑姑了,你自己一直都没有怎么吃饭。” 这个孩子被教育的很好,即懂事又善良,而且相当的明白事理。有好吃的,首先想到是自己的母亲。而不是自己先吃了,根本就不管父母还有没有的吃。这一点,在后世那些小皇帝身上根本看不到。 看着这个孩子做法,李子元在很欣赏的同时,又有些心疼刘翠。看得出来,这几年她们娘俩过的并不如意。孩子见到白面馒头和红烧肉的时候,眼神里面的渴望他看出来了。很明显,应该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吃过馒头和肉了。 实际上李子元也知道,自从临汾战役结束后,随着晋绥军控制的地盘就只剩下巴掌大的地方。太原这种大城市的粮食供应,就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晋中战役就是太原的晋绥军为了出城抢粮,而倾巢出动被一举歼灭的。 现在解放军又直指太原城下,将晋绥军压缩到方圆不足十五平方公里的地带。再加上为了保卫太原拼命的扩充兵员,粮食更成了晋绥军难以解决的问题。太原是有兵工厂和加固的城防工事,可这兵工厂只能生产枪炮,他长不出来粮食。 整个太原粮食来源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前线部队为了救济百姓,按照命令放进去的一些粮食。但这些粮食毕竟是杯水车薪,即便加上南京不计成本的空运,也只能够勉强的维持人不饿死而已。 好在那位山西王还有点良心,没有杀民养军。再加上大部分的人,都被抓进了军队,民间粮食负担也就没有那么重了。但即便是如此,老百姓也就能喝点稀粥勉强度日。尽管知道这种局面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但李子元依旧是相当感慨。 有些心酸的李子元,将极度不情愿的女儿又抱了回来。将男孩子重新拽到了饭桌前,对他道:“放心吧,叔叔保证今天的红烧肉和馒头都管够,妈妈也和咱们一起吃。而且叔叔还答应你,以后每天都有肉吃好不好。” 只是李子元的劝说,并未说服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转过头又看了看母亲,直到见到母亲点头才坐到了饭桌子前。将筷子布设好了,又将另外一个饭盒内的小米粥平均到四个碗里面。带着李子元的女儿去洗了洗手,才重新坐到了饭桌前。 尽管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肉和白面了,但这个孩子表现的相当有教养。母亲没有点头的时候,无论饭菜对他的诱惑有多香,都没有主动去上桌。而吃饭的时候,李子元和母亲没有动筷,他就在一边等着。 在吃饭的时候也并没有狼吐虎咽,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细嚼慢咽。这个孩子真的被教育的太好了,李子元可以说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甚至一度的希望,这个孩子是他和刘翠的多好。 在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就连年纪最小的李子元女儿也挂着小围嘴,坐在那里自己就着一小碗鸡蛋汤,小手拿着半个馒头自己在吃饭,而没有让爸爸喂。李子元则细心的将肥肉自己剔下来,将瘦肉放到了女儿的专用小碗里面。 只是女儿一边吃饭,眼睛却始终在刘翠的脸上没有挪开。眼神里面,满满的充满了对母爱的渴望。看着李子元的女儿眼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停留,眼神里面透露出来的渴望,让很是心疼这个可爱小姑娘的刘翠,有些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吃完饭,知道刘翠肯定有话要问自己的李子元,对女儿道:“宝宝去和小哥哥,一起看看薛叔叔他们吃过饭没有,好不好啊。爸爸教过你的,要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爱护。薛叔叔把你接过来陪爸爸,每天还要保护爸爸,你也要关心他的是不是啊。” 听到爸爸的话,孩子懂事的点了点头。只是在跳下凳子后,又转过头小心翼翼的看着爸爸道:“爸爸,妈妈不会再走了吧。宝宝回来,还能看到妈妈吗?如果可以,宝宝今天晚上,想让妈妈抱着我睡可以吗?别的小朋友都说,在妈妈的怀中睡觉可香了。” 女儿的话,让李子元鼻子微微一酸,看了看刘翠之后点了点头:“爸爸保证,宝宝回来后,妈妈一定还会在这里。今天晚上,如果妈妈不累的话,爸爸同意你陪着妈妈睡。不过,你答应爸爸的事情也要做到哦。” 李子元的保证,让女儿开心的笑了起来。拽着刘翠儿子的手去屋子外,看喜欢她的警卫班叔叔吃饭去了。等到两个孩子离开后,犹豫了一下后刘翠才道:“你和孩子妈妈之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这么可爱的孩子,她的妈妈怎么会舍得一次都不去看孩子。” “无论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孩子终归是无辜的。我知道你们讲究婚姻自由那一套,可无论在怎么自由,这孩子终归是你们俩的吧。你这个当丈夫的,就不能好好的劝说一下。” 对于刘翠的不理解,李子元沉默了良久才道:“她妈妈是我们的一名干部,是曾经与我并肩作战,在一个班子里面工作的指导员。我们两个四四年结的婚,四五年有的她。前年八月,也就是孩子刚满一周岁的时候,她的妈妈就在一次作战行动中牺牲了。” “女儿还小,我就一直都没有告诉她这个消息。我告诉她,她的母亲去远处执行任务去了,需要很长之间才会回来。只要她乖乖的,妈妈就会回来看她。孩子很懂事,也从来没有向我要过妈妈。” “这两年,都是我在带着她。部队行动的时候,她就跟着留守处在后边。等到战斗打完了,我就去把她接到我身边。孩子已经失去了母亲,我不想孩子再缺失父爱。我没有办法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可我会尽我的努力给她一个完整的父亲的爱。” 李子元的话让刘翠愣住了,她之前想过很多孩子的母亲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却偏偏没有想到孩子的母亲居然已经牺牲。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又对这支军队接触的并不多,对于解放军并不是很了解。 看着摘下军帽后,还不到三十岁的李子元半头白发。刘翠幽幽的道:“你就自己这么一直带着孩子,始终都没有再找一个?孩子一天天的在长大,这种事情能够瞒着她多久。不管你和妻子的感情有多深,可孩子总是需要人照顾的。” 面对自己这一世的初恋情人,李子元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和她母亲,那个时候在一起搭班子,带着部队整天忙着打仗。不是反扫荡、就是反蚕食,整天枪林弹雨的,之前也没有想过谈感情。” “也许一起同生共死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俩会在一起。那个时候,我更多的是将他当成了同生共死的战友。再说,那个时候已经和你在一起了,脑袋里面只有你,也没有想过别人。” “后来她调到地方工作,当了一个县的县长,我的部队又常年在她们那个县活动。我不知道她母亲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但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想法。后来你失踪了,我找了你整整两年,也等了你两年。都没有能够找到你,才开始一点点的接受她的感情。 正文 第七百五十五章 倾述 也许心里面还是当刘翠是自己的恋人,自从常娟牺牲之后,除了上了战场上后,战术、战法更加犀利,在战场上表现的更加凶猛之外。平日里显得异常的沉默,极少与人说这么多话的李子元。 在见到初恋情人之后,却是像一个毛头小伙子那样。好像总算找到一个倾述人一样,将自己这几年生活,甚至包括与常娟之间的感情,都与刘翠说了起来。就像一个水已经涨满,已经远远超过库容量,承受着巨大压力的水库。 在找到了泄洪渠道之后,水库里面的水就奔泻而出。也许这段时间事业上的不顺心,也许是常娟的牺牲,给他带来的压抑太久了。面对着自己两世为人第一个爱人,将除了自己在事业上的事情之外,几乎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而在述说的时候,李子元的语气中,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惆怅和疲惫:“其实,我们两个从结婚到她母亲牺牲,能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原来都在壶北的时候,还能好一些。至少一周,基本上能见到一面。” “后来我调到潞东分区工作,就基本上是开会或是寻找机会才能见上一面。她是一个要强的人,不会放弃自己原来的工作去当家庭妇女的。而且我们的干部除了找那种农村家里有地的之外,只要是找的女干部,也基本上都是这样。” “原本那次南下豫北作战,我已经完成了任务,准备全部撤回太行山区休整待命。她的通讯员找到我,说她也在运送支前物资前往豫北,正好可以见一面。当时,我们两个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面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我等来的不是她的人,而是一具灵柩。当时孩子还不到两岁,还不明白生离死别是怎么一回事,我就一直都瞒着她没有告诉她。她是军人的孩子,也许有些东西她不明白,但什么叫做执行任务还是明白的。” “而且她身边父母都是军人的,一年半载的见不到面都很正常。所以,也就瞒了过去,更是隐瞒到了现在。之前,她母亲虽说也经常去看她。可毕竟那时候年纪还小,对母亲的记忆还是有限的。” “其实我负她母亲良多,之前只是把她母亲当成了战友和兄弟,一直在拒绝她母亲的感情。后来结婚之后又聚少离多,孩子只能寄养在一个老上级那里。那个孩子不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又有那个母亲不想将孩子带在自己身边。” “只是我也不知道,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平日里面,不少的女干部和老乡逗她,让她喊妈妈,可这孩子总是抿着小嘴不说话。没有想到见到你,却将你当成了妈妈,还这么的依恋你。就连带着她长大,疼爱她如己出的一个老首长妻子,她都从来没有喊过妈妈。” “也许这孩子真的是盼望有个妈妈太久了,也许你身上的母性味道太浓了,不仅感染到了身边的每一个人,也打动了这个有些倔强的小丫头。这还是她母亲牺牲后,我第一次听到她喊妈妈这两个字。” 听完李子元的诉说,刘翠眼圈却是有些红了:“真没有想到,这孩子这么可怜。这么小,就永远的失去了母爱。没事的,如果你放心的话,孩子以后就放在我这里。从今以后,我就是她的妈妈。” 刘翠的保证,李子元却是有些无语。刘翠会不会视女儿为己出,以自己对刘翠的了解,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此番与刘翠相遇,李子元知道在常娟牺牲后,如果说让谁做女儿的新母亲,没有人比刘翠更合适的了。 女儿放在刘翠身边,无论自己走多远,都不会有后顾之忧。温柔似水的刘翠,即便不是亲生母亲,但也会让女儿享受到完整母爱的。只是现在,罗敷已有夫。刘翠带着一个别人的孩子,会给她家庭带来一些麻烦的。 所以对于刘翠的这个回答,李子元摇了摇头没有答复她,而是道:“说说你吧,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你的那位对你好吗?老人呢,我现在还真的想见见他。虽说他分开了我们两个,可我对这位老人还是尊重的。” 李子元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刘翠心里面自然是清楚的。只是有些东西,刘翠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只能幽幽的道:“还能怎么样,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老百姓的日子还能怎么过,一日三餐能得一个温饱就不错了。” “那年,你走后,我公公受他当年一个学生邀请,先是到了临汾教书。后来出了点事情,又受不了日本人的气,就又搬到了这里。我现在就在这个镇上的小学校,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日子虽然苦了一些,但过的还算是平静。” “跟你那位曾经跟着你出生入死,一起上战场的夫人比不了。至于老人家,去年年初已经去世了。我现在和他的一个女儿,也就是孩子口中的姑姑一起,带着孩子相依为命,直到今天又遇到了你。” 到底是女人,虽然常娟已经牺牲了,可刘翠在心疼李子元父女两个人的同时,语气中多少还有些拈酸带醋的味道。只是她语气只是一带而过,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牵扯太多。而她语气中的醋意,李子元却没有听出来。 其实刘翠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几乎相当于明确的告诉李子元,自己并未再婚。只是她的这些话中意思,李子元虽说听了出来,但脑袋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刘翠要是真的没有再婚,但那个孩子是哪里来的? 要说是抱养的,可那个孩子的眼睛与他的母亲太像了。当初李子元就栽在了刘翠那双,好像是会说话一样的眼睛里面。这孩子的眼睛和眉毛,活脱脱的就是他母亲的翻版。不是亲生的,又哪里能够这么像? 就在李子元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喊叫声,打断了他的话题。听到这个女人的喊叫,脸色一变的刘翠急忙的跑了出去。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李子元,也急忙的跟在她身后跑了出去。 等走到门外,才见到一个外貌清秀的年轻姑娘,正在对拦着她不让进屋的薛东山,以及另外一个警卫员,在那里撕扯着。薛东山拼命的试图拦住这位姑娘,而因为性别上的差异,不能直接伸手去推。 便与李子元的另外一个警卫员一起,组成了一道小小的人墙。小小的院子门口就那么大,两个人并肩站在门外,就像是一堵墙一样将门口堵了一个严严实实。那个姑娘虽说泼辣了一些,可毕竟是一个女人,那里是两个壮小伙的对手。 那位姑娘见到左冲右突都冲不过去,心中又惦记院子里面的人,于是干脆直接喊了起来。这一喊不要紧,反倒是把屋子内的两个人给惊动了。见到这一幕,看着刘翠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些焦急的面孔,紧皱着眉头的李子元连忙让两个人让开路。 狠狠的瞪了一眼擅自做主,拦着人家不让人进的薛东山一眼,又挥了挥手让被这边动静给吸引过来的一群干部和战士散开后,李子元才有些歉意的对那个年轻姑娘道:“对不起,这座房子我们临时征用了,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姑娘见到刘翠后,瞪了一眼李子元之后没有搭理他,而跑到刘翠身边道:“嫂子,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你怎么总是这么好说话,他们要用房子你就给他们啊。运宁那小子呢,这个节骨眼上跑哪去了。平时不是总说自己是男子汉,要保护自己妈妈吗?” 这个丫头这番话说出来,李子元明白这个有些泼辣的丫头是谁了。难道刚一见面的时候,还觉得她有些眼熟,却是总想不起来是谁。这不就是那位老人的小女儿吗?这么多年没见,长成大丫头了。 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小丫头被当初有些狼狈的自己给吓坏了。缩在那位老爷子的身边,胆怯的看着自己不敢说话。后来又一次去偷着去见刘翠,差一点没有出问题,还是这个丫头帮着自己打的圆场才瞒过去。 所以自己对这个丫头,当时的印象还是挺深的。一晃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这个丫头外貌没有什么变化。虽说不是那种漂亮的人,但也是清秀小佳人一枚。不过也许是时局艰难,让人性格都会发生变化。相貌变化不大,可这性格却是泼辣的多了。 见到这个丫头回来,李子元笑了笑对身边的薛东山道:“你呀,这眼睛是出气的啊。将人家主人挡在了外面,这可是很不礼貌的。咱们占了人家房子,可总不能让人家连自己的家都不能回来吧。” 批评了自己的警卫员两句,李子元对那个女孩子道:“对不起啊,我们的战士群众纪律执行的还不到位,不知道是主人回来了。不过,咱们是不是就不要在这街上说话了,赶快进去暖和、暖和吧。你嫂子在灶上还给你热着饭呢。” 李子元的话,让这个刺猬一样的姑娘态度软化了一些。一边狐疑的看着李子元,一边挽着刘翠的手进了屋子。李子元看着这个丫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转过身对薛东山道:“两个孩子呢?” 听到李子元的问话,薛东山道:“刚才三号过来了,知道屋子里面的情况之后,把宝宝还有那个男孩子都带去他那里骑马了。宝宝是咱们全师上下的宝贝疙瘩,三号一有空就会抱着她玩,您也是知道的。” “再加上那个男孩子听到骑马,也是满眼小星星的。三号知道他是女主人的孩子后,就一并给带走了。还交待我们,不让别人打搅到你,说是让您好好的休息一下,我们这才拦着刚才那位姑娘。不过那丫头长的还不错,就是这性格太辣了。” 正文 第七百五十六章 美械中央军 这个小子说到这里,有些神秘兮兮的凑近了李子元身边,看了看周边之后又刻意的压低了声音道:“只是首长,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您。按道理说,我是个警卫员,不应该干涉您家里的事情。” 看着这个小子磨磨唧唧,还装出一副神秘的鬼鬼祟祟样子,李子元有些火大的道:“你小子有话就说,有屁就快放。然后去何参谋长那里把孩子给我接过来,参谋长一天有多忙你小子不是不知道。俩孩子到他那儿,不是竟给他捣乱吗?” 这小子军事技术一顶一,无论是射击还是投弹,在全师都能排的上号。为人也相当的可靠。那张嘴也相当的严实,他要是不说,谁别想从他嘴里面问出什么消息来,对李子元也忠心耿耿。 与张玉虎相比,尽管性格上李子元认为还有些不够沉稳。可为人成熟和变通的多,执行命令上也不像是张玉虎那么死板。就是这性格,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实在是有些脱跳。整个一个皮猴子,除了上战场之外,整天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整个一个逗比的性格。 宝宝每次一来,他一个二十岁的人,居然能跟一个三岁的孩子玩到一块去,甚至还玩的不亦乐乎。不过他的这个性格,虽说在很多人看起来,不太适合当警卫员,打李子元倒是很喜欢。 更何况这个薛东山,对工作不仅极其认真负责,为人也相当的细致,对什么事情都心里有数。要说没有正行,那只是这个家伙表面上的现象。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让首长放松一些。什么时候,该全神戒备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尺度把握的很清楚。 见到李子元有些发火,薛东山并没有害怕。凑到李子元身边,有些嬉皮笑脸的道:“首长,您在这太原城是不是有亲戚。就像是亲哥一类的亲人,或是堂兄弟啥的?那个男孩子我之前仔细一端详,跟您长的可有五六分像。” “看到这小子,就算是没有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可就看到了您小时候什么样子了。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小子是您偷着生的。何参谋长来接两个孩子的时候,见到那个男孩子也愣了一下。” “三号和那个男孩子说了好多话,才把他和宝宝带走的。临走的时候,还交待我们两个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搅你们。我们也是执行三号的命令,才拦住那个丫头,不让她进去打搅您和孩子妈妈谈话的。” 薛东山的话说完,李子元愣住了。再回想起刘翠之前透露出来的意思,难道那个男孩子是自己的骨肉。想到这里,李子元又摇了摇头。有些不太可能吧,刘翠的公公那么保守的一个人,要是知道了自己儿媳妇那啥,还能让这个孩子生出来?” 而且年龄上也有些不对。如果是自己的骨肉,现在应该十岁左右了。可这孩子看起来,看起来也就像是九岁多一点的孩子。可问题是薛东山不会在这种事情,跟自己没边的开玩笑的。这个家伙性格上虽说脱跳,可绝对不会在这方面瞎扯的。 他知道自己带的底线是什么,更不会打何三亮的招牌,在这里糊弄自己。肯定是何三亮也看出什么来了,才会让那两个小子拦在门口,不让任何人去打搅自己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也许那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李子元迈腿就要回到屋子内。可就在这个时候,纵队部的一个通讯员跑了过来,立正敬礼后告诉李子元,司令员让他马上回纵队司令部开会。尽管满肚子的问号,但军令大如山,李子元也只能乘车向十五里外的纵队司令部赶去。 赶到了纵队司令部之后,纵队司令员见到李子元过来,二话没说带着他赶到了兵团司令部。这次会议整整召开了三天,李子元也在兵团司令部开了三天的会议。在会议上,兵团司令员亲自部署各部队的行动方案。 尽管中央决定缓攻太原,但在整体兵力甚至劣于经过大致征兵,已经整补到了十余万的太原守军。以劣势兵力围困优势敌军,这在全世界战争史上都不多见。在这种情况之下,要想将城内的敌军困住,减轻后续攻城时的难度,并近一步压缩敌军现有防区。 兵团决定除了政治瓦解之外,逐步拔出城内守敌在城外的残存据点。不过这次给李子元师的任务就是,不管其他方面形势如何的变化,一定要死死的守住东山阵地。要防止城内敌军,借周边部队出击拔点作战期间,对东山阵地实施反突击。 作战会议结束后,李子元刚返回纵队司令部,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接到了城内的守敌在东山正面动作频频。李子元没有做任何的休息,又连夜赶到了前沿阵地。他部队所在的东山位置太重要了,要是东山出现了问题,整个太原外围封锁线将会门洞大开。 就在李子元刚赶到一线阵地的时候,城内的守敌已经摸到了一线阵地。几个前沿警戒阵地,已经陆续开始交火。而此时李子元指挥的师,还没有完成整补。原定补充的几千俘虏,以及一千多新兵还没有完成整训。 唯一一个成建制补充的,是从太行军区调来的一个地方武装基干团。但这个团也是新编成的,除了与还乡团打过几仗之外,几乎没有过实战经验。最关键的是这个基干团,还是一个简编团,只有两个建制步兵营,还有一个新兵营。 山西战场打的是精彩,几乎次次战斗都是以少胜多。但是在兵力和火力都占据绝对劣势的情况之下,伤亡的数字也不是小数。李子元的师,在晋中战役伤亡三千多人。还没有来得及补充兵员,就直接北上参与太原作战。 东山争夺战,李子元出奇兵拿下东山,尽管在夺取东山主峰阵地的时候伤亡并不大。但随后在固守东山主峰以及牛驼寨一线,抗击晋绥军近百次师团级的进攻。配合其他各个参战的兄弟部队,与敌军整整争夺东山一线达到十一个昼夜。 甚至在侧翼部队一度因为伤亡过大,无力固守阵地只能撤退的时候。单独固守十余华里的阵地,抗击敌军在四十多门山炮,五架飞机掩护之下从团一级到师一级,甚至整营整团的几十次攻击。苦战三昼夜,以伤亡过半的代价守住了阵地。 这一战之后,李子元整个部队被打残了。东山战斗结束后,李子元指挥的师只剩下三分之一,其中战斗部队连同轻伤员在内只剩下了两千多人。尽管战后李子元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幅度压缩了非战斗人员,尽可能的将非战斗人员充实到一线。 甚至后勤部被他压缩的,连同部长和政委在内,只剩下了百余人。文工团的男兵,都被他充实到一线。即便这样,全师的战斗兵员总数也不到四千人。而部队要固守的阵地,南北长达十余公里。 按照上级的意图是以攻代守,逐次拔掉太原城外敌军最后据点。李子元所在纵队任务,就是拔出从东山到太原城下敌军据点。尤其是东松树坡,这个敌军在东山失守后,在城东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据点。 只是在东山争夺战之后,也许知道自己在野战之中不是解放军的对手。哪怕是他们眼中土八路,自己在野战之中也不是对手。干脆发挥晋绥军善于防御的特点,一直龟缩在城内死活不出头。但这次却是一改之前的龟缩防御,突然发起反击多少让李子元有些意外。 只是警戒阵地已经打响,就算李子元心中再怎么好奇,当面敌军是不是吃了兴奋剂。可眼下他也只能打点起精神应对,并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前面的阵地上。李子元赶到之后,就在主阵地上的何三亮向其汇报,当面的敌军不是晋绥军,而是敌军刚刚空运到的中央军。 眼下东面的平津战场战事正浓,已经入关的四大野战军中装备最精良,也是兵力最多的东北野战军,正与华北军区主力两个兵团配合,对平津之敌发起大举进攻。南边集中两大野战军主力发起的淮海战役,眼下战事正浓。 自己的老部队,现在的中原野战军将黄维兵团合围在双堆集,正在发起全面的进攻。被自己老部队包围的黄维兵团中,不仅有全美械五大主力之一,也是中央军精锐中精锐的十八军,还有两个半美械军,外加一个也算是中央军嫡系部队。 就算西北战场,在经过西北野战军多次打击之后,那位西北王现在也已经自顾不暇。这个时候,他们从哪里还能抽调兵力空运到太原?前一段时间从榆林空运了一个杂牌师,估计那边已经是尽了全力了。 不过敌人既然已经来了,出来总比留在城内要解决。只是出乎李子元意料的是,这些新运到的敌军战斗力不是一般的顽强。而且其装备之精良,也多少有些出乎李子元的意料,居然是半美械部队。 步机枪清一色的国造中正式步枪,七九口径加拿大轻机枪和二四式重机枪。还有大量的美制汤姆逊*、M一式*,美制六零炮和火箭筒。甚至还有十一门美制八一毫米迫击炮,一百毫米化学迫击炮,以及五门战防炮。 尽管没有美制*炮和山炮,可这个火力相对于晋绥军来说,也是相当强大的了。尽管自身有强大兵工体系的晋绥军,也一向是机枪多、*、山炮多。但关键是手中的家伙,质量是真的没有办法相比。 南京正规兵工厂制造的中正式步枪,质量可比晋绥军仿造三八式改七九口径,以及仿造的汉阳造口径七九步枪强的太多。一口气打空几个弹匣后,枪管都不变形的加拿大机枪,也不是山西仿造的捷克式质量好的多。 正文 第七百五十七章 青年军 虽然没有携带山野炮,但是城内有自身强大兵工支撑,制造的虽说质量不高,但产量也足够丢几门补几门的晋绥军炮兵提供火力支援。这次太原守敌是下了血本了,一口气动用了三个山炮团、一个野炮团,九十多门山野炮提供火力支援。 在加上参与反击的步兵所属的战防炮,轻重迫击炮火力。此次城内守军动员的反击火力,可谓是相当空前的。整个太原外围争夺战之中,只有东山之战可以相比的。其火力覆盖范围之内,几乎是一片狼烟四起。 而且此次守敌反击战术,制定的异常严密,直到外围已经打响其炮兵,才开始提供火力支援。部署在太原城内外的九十多门山野炮,将密集的炮弹砸到了东山阵地上。在加上团营一级的迫击炮,其打出来的火力密度堪称空前。 尽管该部之敌反击不仅仅是李子元自己的阵地,但防守主要阵地之敌牛驼寨的李子元部队,所在的方向却是敌军进攻的重中之重。城内外守军几个炮兵阵地,打过来的上千发山野炮弹,外加上美制的、国造的、晋造的*,将李子元的阵地炸成了一片火海。 在炮火的掩护之下,中央军精锐端着中正式步枪,或是端着美国造的*、汤姆逊*。在军官的指挥之下,在身后轻重机枪密集火力掩护之下,向着李子元所部阵地发起轮番的猛烈攻击。 三个小时之内,李子元的阵地上平均每小时落弹七八百余发。激战不过三个小时,整个牛驼寨阵地除了战前晋绥军修建的部分钢筋混凝土工事之外,所有的土木工事群几乎被守军炮火,彻底的夷为平地。 各阵地之间的交通壕,已经从一米多深,被炸成了摸脚面子深了。牛驼寨方向的炮声,以及炮弹爆炸掀起的浓烟,十几华里以外都听的清清楚楚。前沿各部队依靠战前修建的工事,拼命的坚持抵抗。 但此次城内守敌反击,晋绥军却是只提供火力支援,外加出动了一个师敲敲边鼓。而且这个师还是后期空运来的三十军所属,也是中央军所属部队,并非是正儿八经的晋绥军部队。那位山西王出动的只有炮弹,而没有出动一兵一卒。 在战斗打响之后,李子元举着望远镜的手始终没有放下。到底是中央军的精锐,无论是战场上的配合,还是火力配置和战术素养,以及军官的素质都高出晋绥军不止一筹。而且战斗意志,也要高于晋绥军主力部队。 一个攻击波被打残了,第二个攻击波次立即跟上。每次攻击被打残,剩下的人死战不退,就钉在那里用尸体垒成工事就地顽抗。看到眼前的一幕,李子元想起了当初的日军。虽然战术不同,但这支中央军的战斗意志,还真的不是一般杂牌军能比的。 带着大檐帽,手中端着*的军官,甚至带头冲锋。这在晋绥军中,可是绝对见不到的。军官带头冲锋,后边的士兵自然不会示弱。一批批的玩命向上冲,手中的轻重火力向着李子元的阵地横扫。 也许是真的意识到山西战场的重要性了,这支中央军精锐在配合晋绥军这样杂牌军作战的时候,可没有友军有难不动如山。而是真的下了血本了,攻击势头一波猛过一波。就连军官敢死队,这样的招数都用上了。 在李子元身边的何三亮,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对李子元道:“当面是的中央军精锐,火力也远远的超过我们。您看是不是收缩一下阵地?在这么硬扛下去,咱们的一线阵地恐怕抗不了太长的时间。” “而且建制一旦被打乱了,按照他们这种冲锋势头以及火力配置,咱们就很难在收拢起来。到时候别说一线阵地无法恢复,就连纵深都会出现危险。我的建议是集中兵力采取局部反击,将阵地前沿的敌人向外赶出五百米,其余部队就地向后收缩。” 对于何三亮的建议,李子元沉思了一下之后,却是没有立即回答何三亮。而是开口道:“老何,这股子中央军的气势果然不错。至少这攻势,打的还是有板有眼的。战斗意志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部队。从下到上,都是透露着一股子傲气。” “查明白是那支部队了吗?这个装备晋绥军可是没有的。那边是不会给这么多美械装备,给晋绥军这种杂牌军的。美械部队果然不同一般,至少这个步兵火力密度,可不是晋绥军可以相比的。” 对于李子元的询问,何三亮道:“这不是一般的部队,是那边的青年军第二一四师。虽然缺少重武器,但是轻武器清一色的国造装备,加上部分美械武器。这可是那边为太子准备的御林军,咱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些青年军。” “而且这种半美械部队,咱们也是第一次遇到。之前山西战场只有太岳军区部队,在晋南与临浮战役中,与从陕西战场调过来的美械中央军部队交过手,还打垮了他们的几个旅。听说缴获了不少的好武器,但战斗力也远超过” “现在看起来,这些部队的确有些手段。无论是从兵力和火力的配置,还是进攻的战术运用,甚至还包括顽强的战斗意志,都远非晋绥军可以相比的。咱们还是慎重一些为好,恐怕用当初打晋绥军的办法,对于这些青年军恐怕不行。” 何三亮的想法,李子元放下望远镜后沉思了一下后道:“告诉一线部队,放弃所有外围工事。全师交替掩护,全部撤到内线阵地。告诉周同,他这个炮兵营长就算拼着炮弹打光了,也得给老子把一线部队给掩护撤下来。” 李子元的这个命令,何三亮有些苦笑:“副司令,咱们师那个山炮营就是十一门晋造山炮。即便再加上纵队配属的五门山炮,也不过十六门山炮。就算砸锅卖铁,恐怕也没有办法与对面对抗。从炮弹的落点和爆炸声来看,那边至少有三个多炮兵团。” “这火力相差太悬殊了,连人家的五分之一都不到。就算将全师的三十多门八二迫击炮,六十多门六零迫击炮都算上,火力还是相差太过于悬殊。我看,收缩的时候,我们还是要准备付出一定的伤亡代价。” 何三亮的担忧,李子元却是笑了笑道:“用不到太过于担心,老周是个聪明人,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现在他们的战斗队形还太完整,咱们没有多少机会。收缩一下阵地,让他们的队形变的在密集一些,咱们就有机会了。” “老何,你马上亲自要通董平。亲自去和他说,让他的团给我做好战斗准备,等待我的命令。但在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之前,就算是牛驼寨打成尸山血海,他也得给我沉住气。还有,你将机关所有非战斗人员整编一下,全部给我加强到一线去。”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何三亮愣了一下。他抬起头道:“副司令,咱们现在不仅火力上处在绝对劣势,就是兵力上也处在绝对劣势。甚至就连近战火力,都不是装备了大量自动火力的他们对手。” “而且咱们收缩阵地,他们的进攻正面肯定要缩短,这样也就增加了他们兵力和火力的密集度。咱们这个时候打反击,很有可能会打虎不成反被虎伤。老董那个团,是咱们现在唯一还成建制的团了。” “要是拼光了,咱们可就连最后的预备队都没有了,下一步的战斗还怎么打?老李,你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你如果实在想要打,是不是请求纵队增援。哪怕是一个团也好,至少咱们的压力可以减轻一些。” 对于何三亮这个要求,李子元摇了摇头道:“现在不是求援的时候,纵队的情况并未比我们好多少。两个兄弟部队,都没有完成补充。咱们纵队又担任整个东山的防御。现在又奉命以攻代守,兵力已经使用到了极致了,纵队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支援我们。” “不过,老兄你就放心吧。咱们反击打响之后,增援部队自己会找来的。就算不是咱们纵队的,可也不比咱们差到那里去。咱们火力上占据绝对劣势,老兄要是就这么一直被动挨打,咱们可坚持不了多久。” “这段时间,咱们伤亡不轻,我就不信他们也会伤亡小到那里去。老子那一百多挺转盘机枪,虽说大部分是太原仿造产品,可其中还有不少南京给太原的苏制原厂货。这些转盘机枪可不是摆设,咱们的交叉火力足以给他们带来不小的伤亡。” “他们之前的攻势虽猛,但锐气也在一点点的降低。咱们收缩防线,他们也许士气会更高,但是攻击锐气肯定会下降。只要找准节点,在打他一到两个小时,彻底将他的锐气磨光,他的攻击力度开始下降,就是咱们反击的时候。” “这帮家伙的确技战术水平,要比晋绥军强的多。近战火力配置,以及轻重武器的结合程度,都远超过之前咱们的对手晋绥军。但战场上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当他们突破的兴奋度过去,锐气就会耗尽。” “咱们*是没有他们多,可咱们的*和刺刀也不是吃素的。自动火器多的对手,最大的弱点就是白刃战能力差。步枪子弹打光了,还有刺刀可以拼杀一下。可*要是子弹打光了,这些*就连扫把都不如。” “而自动火器射速快,子弹消耗也快。这种子弹太原兵工厂生产的,美国原厂货可是消化不良。那边的确有美国人的飞机,可他们却美国人的补给能力。武宿机场被我军占领之后,他们的空运能力就大幅度缩小了。” 正文 第七百五十八章 血战(一) 李子元点了点地图上,城内守军新建的北郊机场位置后道:“能在我们已经进逼太原外围的情况之下,那边能空运一个不携带重武器的轻装师就已经不错了。否则,空运进来一两个军不是更好?空运进来一个师,干嘛不携带重武器?” “现在整个华东、华北战场打的这么热闹。咱们的兄弟部队,围住了他们几个兵团部队。就他们那点空运能力,来回折腾能维持多久?太原城的空投补给,华东战场被困部队,那个不需要大量的运输机?” “太原城对南京来说的确重要,可淮海战场那十几个军,都是正儿八经的美械中央军嫡系部队。五大王牌,那边有两个军,都是那边的眼珠子部队。无论是补给还是空运,那边才是重中之重。” “再说飞机不是马,只要喂饱了草料就可以跑。飞机到了一段时间之内,是要维护保养的。否则上了天,能不能安全落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有限的运输机都用来运输部队,还有给太原城内的粮食、军工原料的补给。” “作战所需最大,也是最关键的弹药,他们能随机携带多少。那边战略和战术补给能力,一向都是瘸腿的。部队作战,还是依靠下级官兵自身携行的弹药。他们不是美国人,没有那么强大的战略和战术补给能力。” “就他们那些携带的弹药打光了,基本上就等死了。尤其是现在,孤城一座的太原城,这一点尤为致命。老伙计,这个师要是在中原战场、在东北战场,乃至陕甘战场上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威胁。” “可现在,他们是在山西战场。这里的弹药口径,除了步机枪都是七九口径之外,至于其他的都和南京不一样。其实美械部队最大的威胁就是自动火力多,单位火力密集度大。但这也就意味着,弹药消耗量也大。” “这一点,对于弹药消耗量极大的自动火器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我倒要看看他们的那些美制*,还有那些美制*,火力的确是猛。可子弹打光了,我看他们还能不能拼过咱们的刺刀。” 说到这里,李子元举起望远镜又看了看前边后道:“老何沉住气,美械部队没有什么可怕的。别说一个半美械的轻装师,就算是一个齐装满员的美械师又能怎么样?咱们兄弟部队在淮海战场上,围住他们那么多的美械军,不是一样吃的精光吗。” “咱们的老部队,就连他们一个全部美式装备的兵团都吃了。咱们要是连这么一个半美械轻装师都解决不了,说出去不是给老部队丢人吗?这几年尽打的都是晋绥军了,今天我就要和传说中的美械部队,好好的真正较量一番。” “告诉董平,给老子做好全力反击的准备。这次战斗结束后,咱们师能不能换装成半美械部队,就看他的部队表现了。奶奶的,美国造的汤姆森*、*,还有化学迫击炮都是好东西。一样的*,比他妈的晋造的强多了。” “不稀罕归不稀罕,可好东西谁能拒绝。还有,你通知马政委,那边整训出来多少俘虏了,马上都用卡车给我拉过来。还有,把库存的*全部发下去。告诉一线部队,每个班无论如何给我都要抽调一个兵出来。” 尽管何三亮并不支持李子元的这个部署,但还是服从了这个在他看起来,多少有些过于冒险的命令。在打退了反击之敌第七次攻击之后,一线各部队按照师里面命令,在周同炮兵营的不惜代价的支持之下,交替掩护撤到了牛驼寨核心阵地上。 而此时,前沿阵地前面已经是尸横遍野,被击毙的敌军尸体和伤兵交错纵横。但前沿各部队在敌军优势火力之下也伤亡极大,全师除了作为预备队的董平所部之外。加上配属友邻部队一个加强团,已经找不到一个完整的建制连,甚至是完整的建制排。 在撤入核心阵地之后,还来不及压缩调整编制,敌军的新一轮攻势又打响。城内的晋绥军炮兵,再一次将炮弹打了过来。而这些不仅动用之前参战的炮兵,城北方向的炮群也一并加了进来。 其中负责支援进攻李子元所部的山野炮,加上各种口径的迫击炮,数量几乎达到了百余门。每分钟落弹达到二十多发的高强度射击,将李子元的核心阵地炸整个山体都已经变形。整个牛驼寨被打的浮土半尺多深,伸手一抓就能抓起来十几块弹片。 晋绥军的野战能力差,可这个炮兵从中原大战到现在。在东北军丢了沈阳之后,除了不是日军的对手之外,在国内倒还真是独一份。对一个巴掌大的阵地,一口气能集中上百门火炮的,恐怕也就他们独一家了。 整个太原守敌除了十余万部队之外,各种晋造以及收缴的日军山野炮足足有九百多门。再加上大量的迫击炮,太原守敌的炮兵实力就连中央军都比不了。山西造的山炮质量虽说差了一些,可在数量上绝对不差。 在加上城内的兵工厂,随时可以补充提供大量的炮弹。为了让中央军给他们当先锋,夺回来对太原防御至关重要的牛驼寨一线,城内的守军倒也毫不吝啬炮弹。按照何三亮的判断,自反击打响以来,整个东山落下的炮弹至少在两万发左右。 自己部队因为是敌军重点反击的目标,落弹至少在八千发以上。这个炮火密度,还是部队组建以来第一次经受住。多少有些担心的何三亮,举着的望远镜一直就没有放下过,眉头拧成的结一直也就没有松开。 看着有些紧张的何三亮,李子元笑了笑道:“这点压力都扛不住,将来面对更加强大的敌人怎么办?晋绥军这点炮火搁在国内战场是猛,可与真正的强敌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了。现在扛不住,将来准备当逃兵?顶住、顶不住,都和给老子顶住。” 李子元斩钉截铁的这番话,何三亮摇了摇头。但举着望远镜的手,还是一直都没有放下。直到指挥部内电话铃声大作,才让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听完电话的内容,何三亮转过头对李子元道:“三团把五号阵地给丢了,他们请示是不是可以动用预备队反击一下。” “五号阵地,是三团和一团的连接部。在他们后面不到二百米处,就是三团的指挥所。要是五号阵地不能夺回来,敌人不仅在我们核心阵地打上了一个楔子,极有可能将一团分割开来。” 听到这个消息,李子元低下头看了一下地图上三团的防区,以及五号阵地的位置之后。接过电话,直接告诉那边的三团长:“你小子少给我打马虎眼,五号阵地丢了,我就不信五号阵地侧后方的七号和九号也能守住?” “搞不好敌人,现在已经打到你的团部附近了吧。你小子现在给我沉住气,把你团里面所有非战斗人员都给拉上去。预备队,没有旅里面的命令,一兵一卒也不许给我动。你先不要急于恢复五号阵地,全力给我收缩固守庙碉。” 李子元没有太批评三团长,自敌人反击打响以来,三团所在的阵地是敌军攻击的重中之重。整个三团承受了敌军近一半的兵力攻击,以及几十门山炮的轮番轰炸。三团在后撤的时候,李子元从望远镜里面观察到了三团的兵力,已经不到战斗打响前的一半了。 依靠眼下手中不足一个营的兵力,要防御十一个阵地以及最核心的庙碉工事群。这个压力对于三团来说,也实在有些过于大。除了庙碉守军为一个连之外,以及一个加强排的预备队之外,其余的阵地平均下来不足一个排。 丢了至关重要的五号阵地,实在已经是兵力使用到了极限。但尽管没有批评三团,可李子元认为现在还不到动用三团最后一点力量的时候,而且李子元也认为眼下并未到增援三团的时候。自己手中仅存的实力,要用到最关键的时候。 放下手中三团电话,李子元直接要通了五号阵地友邻的一团部,命令一团抽出不少于一个加强排的兵力,立即从十三号阵地向五号阵地反击。对于同样将兵力已经使用到了极致的一团长叫苦,李子元根本就没有理会。 在李子元看来,一团至少还有三成的力气没有用上。至少抽调出一个加强排,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五号阵地虽说是三团的阵地,但距离一团更近。只不过五号阵地因为在三团核心阵地右前方,对三团来说相当于一个屏障,所以才划归三团防守。 放下给一团长的电话,李子元转过身对何三亮道:“从旅部警卫连抽调两个排,全部加强给三团。告诉三团长只要庙碉守住了,就算其余的阵地都丢了,我也不会追究他的责任。但如果庙碉丢失了,那他就自己看着办。” 听到李子元的命令,何三亮毫不迟疑的执行了下去。甚至为了补充两个排不足,何三亮还将旅部的文书、马夫、一个担架连全部发放了武器,组成了一个建制连,由现在担任旅作战科副科长的王均带领,快速的向三团阵地冲了过去。 在警卫连赶到之后,立即组成了一个反击部队。从三团距离五号阵地最近的一个阵地,配合一团发起反击的一个加强排,在三团两门迫击炮的掩护之下,对五号阵地反复的冲击。而攻占五号阵地的敌军一个加强连,也毫不畏惧的与反击部队展开厮杀。 这个警卫连虽说名义上是警卫连,实际上一直都是李子元手中的机动预备队。从连长、指导员到下面的战士,都是清一色来自太行老区的翻身农民组成的基干民兵。其中一个解放战士都没有,甚至连当过伪军的都没有。 正文 第七百五十九章 血战(二) 尽管现在部队成分,除了从解放区动员的部分新兵之外,主要的补充力量来源,已经是战场上解放的俘虏兵组成的解放战士。甚至相当一部分的班排长,都是解放战士出身。李子元所部的兵员成分,已经有一半还多都是来自解放战士。 这并不是李子元所部所独有的特点,而是眼下各大野战军的普遍现象。现在的部队已经转入大兵团运动作战,很多时候都是脱离老解放区作战,本身兵员有时候就补充困难。即便是依托老解放区作战,也要考虑各个根据地的承受能力。 眼下解放军的兵员,基本上来自翻身农民。随着仗越打越大,伤亡数字也越来越大。各个根据地,兵员征集也越来越困难。尤其是土改完成后,所有的农民都分到了土地。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理想已经实现的情况之下,不愿意当兵的人也越来越多。 尤其战争年代当兵,也就意味着随时可能的牺牲。各个解放区,都已经出现了为了躲避当兵而自残,甚至是逃荒的现象。而同时随着战斗的规模越来越大,被俘的那边士兵也越来越多。在无法自身安置的情况之下,放回去只能让那边快速的恢复实力。 在考虑到各个根据地的承受能力,以及兵员补充的整体需要来看,各个野战军都已经大幅度的增加吸收被俘士兵参军。甚至很多部队,都做到即俘即补。即快速的恢复了部队的实力,也削弱了那边被歼灭部队重新组建的速度。 毕竟一个新兵从参军入伍,到完全形成战斗力,是需要大把的时间来训练的。整训被俘人员,编入自己的部队就成了一条快速的手段。尤其是越是那边的王牌军俘虏,这边越是受到欢迎。 不仅解放军这么做,那边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只是相对更擅长政治工作的解放军来说,那边俘虏转化率低的可怜。晋中战役的时候,李子元就遇到了一件事情。在包抄敌军一部后路的时候,被敌人安排断后警戒的一个营,来了一个战场投诚。 直接投降了自己这边,让自己可以绕过对方的断后部队,直插敌军行军序列。等到这些人员中一部分抱着自己人痛哭的时候,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几次战斗被俘的人员。其中一个被俘后没有暴露身份的指导员,不仅带着被俘人员回到自己部队。 还说服了被留下断后的该营长,向李子元所部缴械投降。而这种例子,在各大野战军都不少见。无论是听中原突围后,转移到晋南休整的中原部队。还是调回军区工作的,野战军干部都曾经提起过类似的事情。 相对于在被俘后,甚至连军装都没有换下来,就投入战场并表现出色的那边被俘人员来说。那边的转化率很低,甚至很多高级军官都再三提醒解放军的被俘人员,除了充作苦力之外,最好还是就地遣散。否则,不仅他们在战场上危险的因素,还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 只是在眼下解放战士,基本上已经占据了部队一多半之下。但李子元手中这个编制着五个排,实际承担着全旅教导队以及机动预备队。排长以及正副班长,都是李子元从各团抽调的骨干担任。 班排干部使用的都是李子元抗战结束前,搞到的美制汤姆逊*之外。步兵连队,都是清一色都是中正式步枪,太原兵工厂仿造的苏式转盘轻机枪。全连还有六门六零炮、六支李子元用四挺九二重机枪,从太岳军区换来的美制巴祖卡火箭筒,外加两挺九二重机枪。 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的警卫连,却是一个解放战士没有,都是老潞东根据地的基干民兵出身。每次战斗出现伤亡,李子元都派人去潞东军分区征兵。而作为李子元起家之地的潞东军分区,也向来都是全力的配合。 当地老百姓一听是李司令来征兵,报名也相当的踊跃。这个警卫连,向来都是不缺补充兵员的。这个实际上只有一个排,承担的是警卫任务的警卫连是李子元手中的一把尖刀,历来都是哪里需要那里去。 这次奉命反击五号阵地,也打的是山河变色。一次反击不成,马上组织第二次反击。而当面的守敌,也是拼命的进行拦截。步机枪、*、迫击炮,在纵深的火力支援之下,对着反击部队猛打。 五号阵地,连同侧后方的几个巴掌大的阵地,加在一起还不到一平方公里。然而就在这巴掌大的地盘上,攻防双方打了一场伤亡和激烈程度,远远超过其他任何一个连级规模的战场。 警卫连在上去之前,何三亮给每个战士加发了四枚*。尽管在步兵火力上有些吃亏,但是六挺苏式转盘机枪,却是依靠四十七发的大弹盘,将对面只有二十发弹匣的*轻机枪,给压制的死死的,甚至还部分压制住了对面的*。 在机枪的掩护之下,步兵冲上去之后一顿*狂甩,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了进去。被打出来,就将战术在复制一遍重新打进去。又被打出来,就在打击去。那里被打出来,就钉在那里坚持。武器从对射,到几十米的距离之内对着扔*。 与此同时,从一团方向发动反击的一个加强排,也团属迫击炮的掩护之下,从侧翼向着五号阵地猛攻。经过一番苦战,以伤亡过半的代价,将五号阵地之敌与周边其他的敌军分割开来。但这个加强排因为伤亡过半,已经失去了继续攻击的能力。 而这个青年军师之顽强,还是李子元自解放战争打响以来第一次遭遇到。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都说这些中央军嫡系难啃了。并不单纯是他们的武器精良,更不是他们的训练超过一般的杂牌军。 其作战意志,也是相当顽强的。尤其是基本上清一色,都是中央军校毕业的各级军官,其大部分也都相当的坚定。与晋绥军作战时候往往一锤定音的近战、白刃战,在这帮家伙面前并不意味着也一样的好用。 当警卫连端着刺刀冲上去的时候,有刺刀的直接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迎了上来。没有刺刀的*,弹匣打光后来不及换就跟你抡枪把子。甚至小巧玲珑的*,都敢上了刺刀迎过来。就算是人被按到了地方,都还在那拼命的挣扎,死活都不肯缴枪。 一场加强连规模的战斗打下来,五号阵地虽说恢复了。但李子元那个警卫连,能站起来的人已经不到一个排了。巴掌大的五号阵地上,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尸体。伤员的*声,很远都能听到。 但还没有等伤亡余烬的警卫连喘息一口气,同样看出这里是下一步战斗关键节点的敌人,立即投入兵力发起了凶悍的反击。成排的士兵或是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或是端着*,在炮火的掩护之下又冲了过来。 密集的炮弹,再一次在五号阵地上炸响,五号阵地瞬间又被炮弹密密麻麻的盖住了。面对着反击之敌的再一次强攻,三团长已经顾不上请示了。直接将最后的一点预备队,全部都投入到了五号阵地上,一场血战又一次的爆发。 短短两个小时之内,这个五号阵地易手了五次。夺回来,还没有等站住脚,对方的反击已经压了过来。但在这种硬拼消耗的战斗之中,后继乏力的三团明显不是对手。当最后一次阵地丢失后,力量已经耗尽的三团再也拿不出来兵力去夺回了。 而在这期间熟知李子元性格的三团长,尽管一直在咬牙坚持,却一直没有向李子元提出,让董平他们团将他们换下来喘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旅长的脾气,没有到旅长认为的时候,就算打光了只剩下一个人,你也得在那里给我坚持下去。 自从五号阵地最后一次失守后,一直站在观察口观察敌情的李子元,举起望远镜看着前边战场的手就没有再放下过。当五号阵地再一次易手之后,李子元才转过身拿起电话要通了三团:“不要在反击了,用你的团属炮兵控制住他就可以了。” “我也会交待一团,专门调两挺重机枪压制住五号阵地之敌。你小子现在全力给我守住庙碉,丢了庙碉我要你的脑袋。你小子别跟我磨磨唧唧的,现在增援部队还不到上的时候,就绝对不能上。” 放下手中的电话,李子元走到观察口前重新举起望远镜又观察起战局来。而刚刚带着一千多刚刚完成政治整训的解放战士赶过来的马永成,看着前边的战斗直接开口道:“老李,兵我给你带回来了。” “一千六百人,全部都在太原战役第一阶段中解放战士,现在是不是直接补充给部队?我看全部补充给三团,至少让他们部分能够恢复阵地。他们现在几乎已经到了绝境的地步了,在不补充恐怕庙碉一线也很难守住。” 对于马永成语气中的急迫,李子元摇了摇头道:“现在上去,只能白白的被守军的炮火给杀伤。只要三团没有把庙碉丢了,就不到他们上去的时候。除了留下一个建制营之外,其余的全部调给董平。告诉他,给我以最快的速度将新老兵融合起来。” 李子元的这个决定,马永成微微的一愣。看了边上摇头苦笑的何三亮一眼,最终还是交待了身边的一个政治部主任,让他立即按照李子元的安排。并抓紧时间,给带来的这一千六百人的解放战士发放武器。 现在李子元所部的情况是,人员编制严重不足,但是武器的数量绝对是超编的。而且这批解放战士,在开到这里之前就装备好了部分。不足的武器,李子元手中有的是没人用的枪。所以尽管一下子补充了一千六百人,但轻武器还是做到了人手一枪。 正文 第七百六十章 时机到了 这些新到的解放战士,除了每人六十发子弹之外,还额外给了四枚*。纵队那边一时抽调不出人员增援李子元所部,就给李子元送来了两卡车的*。现在李子元手中兵不够,可*的数量绝对绰绰有余。 拼火力既然拼不过那边,那就用*来找平。*是个好东西,至少对现在的解放军来说。当初这个旅在依托太行军区,几个分区基干武装组建的时候,全旅上下只有一门晋造十二式山炮,炮弹只有不到二十发。迫击炮虽说有五门,但是炮弹只有十七发。 原来老潞东分区的那个十一门制山炮营,以及重新编组的独立二团的山炮连,老独立一团的山炮连。一个在组建三纵队的时候,组成纵队直属山炮营。其余两个跟随所属部队,一同分别被编入了六纵和九纵。新的太行军区独立旅组成后,就剩下一门老式山炮。 重机枪全旅加在一起,还比不上之前老潞东独立二团的一个营。轻机枪,三个团加在一起只有三十多挺。最关键的是弹药严重不足,全旅上下凑不出来五万发子弹来。除了*之外,根本没有什么称得上有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 所以李子元在历次战斗之中,只要能带的动,都尽可能的给战士们多配发一些*。子弹上他也许一时难以满足,但在其他的方面还是要尽可能的满足的。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李子元部队只要上了战场,*向来都是超编的。 新部队编成后,李子元指挥部队主动出击,连续解放了七个个县城歼灭敌军近万人,才将部队的武器装备换了一茬。等到临汾、晋中战役打完,全旅每个营都有六挺重机枪,团有六门迫击炮,每个班都有一挺轻机枪。 太原兵工厂以及收缴的日军武器,为晋绥军提供的大量武器装备,最终也成了李子元手中的精良装备。虽说比不上美械装备,质量上与南京生产的武器也有一定的差距,但全旅也算是齐装满员,只是李子元的这个习惯一直都没有改。 在警卫连全部牺牲后,李子元最终放弃了夺回五号阵地的企图,而是转为用火力控制。其实这种被动挨打的做法,并不符合一向都崇尚主动进攻李子元的习惯。但他除非改变整个作战思路,将董平那个团调上去。 否则原本就伤亡惨重的部队,现在就只能死守有限的几个据点,根本就无力出击。看着当面的情况,李子元转过头对身边的何三亮道:“老何,让前面的所有部队立即放弃其他据点,全部缩进核心阵地。” “在这么打下去,坚持不到我想要的时候。还有,你将留下的那三百八十战士,前面三团补充进二百人,其余的两团每个团补充九十人。告诉一线部队,除了团长和政委的警卫员之外,将所有的机关人员都给派到前边去。” “你将旅供给处的非战斗人员,也都组织起来。后方人员,一个都不要留。总之一句话,就是全旅砸锅卖铁,今天也得将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就算太原战役打完,也不代表咱们就此马放南山。” “之前,咱们一直都是对晋绥军作战,缺乏与美械中央军作战的经验。咱们走出山西后,我估计会被调往西北战场。那边出了马家军之外,主要就是半美械的中央军。这一仗,就算付出一定的代价,咱们也可以积累对付中央军的经验。” 对于李子元的命令,何三亮犹豫了一下后道:“是不是现在就发起反击,这不到四百人补充进前面也是杯水车薪。在继续这么硬扛下去,一线部队恐怕也很难坚持太长时间。咱们现在的有生力量,实在是太少了。” 何三亮的这个建议,李子元犹豫了一下。但随即还是坚决的道:“不行,还不到时机。敌人还没有显露出疲态来,咱们现在就发起反击,之前的那些代价就全部白费了。告诉部队,务必在坚持一段时间。” 知道李子元向来都是在战场上,都是一旦下定决心轻易不会回头的何三亮,无奈的与马永成对视一眼之后,也只能先将留下的三百人,利用敌军炮火减弱的机会,全部补充到了一线三个团。 前边打的血肉横飞,后边的董平有些耐不住几次请示要出击,但都被李子元给按住了。李子元除了接电话和看电报之外,手中的望远镜就几乎没有放下过。他的注意力现在都放在了战场上,敌军的攻击战术每一个变化他都看在眼里面。 好在投入这三百多人,虽说对于整个战场是杯水车薪。但少归少了一点,可毕竟是刚投入战场的新生力量。这不到四百人的兵力,投入战场之后明显让前边的局面,有了一定的变化。最起码,三个团的兵力使用到极致的局面,多少可以缓解一些了。 相对于其他两个团还算平稳的局面,固守庙碉一线的三团,依靠战前晋绥军修建的异常坚固工事,在得到二百人的增援之后,局势变得不那么的被动了。不仅顶住了当面之敌后续的多次攻击,甚至还一度恢复了庙碉右翼的一个重要阵地。 随着三团阵地重新稳定下来,当面之敌的气势一滞。再加上之前战斗中,李子元所部伤亡很大,但是作为攻击的一方伤亡也一样不轻。李子元一线的三个团伤亡过半,对方的三个团也一样伤亡惨重。 随着伤亡数字的不断攀升,不仅攻击力度逐步开始下降,而且火力密度大不如前。也许是受到了前沿部队士气下滑的影响,身后的炮兵支援力度也大幅度的下降。从之前动不动就覆盖性射击,开始逐步降低到只是对重点地域的炮击。 步兵手中的弹药,发射速度和密度也大不如前。有的部队,已经出现弹药枯竭的情况。很多自动火器,已经从原来的连发改为了短点射。没有替换部队,除了友邻的一个军,还是看在都是中央军的面子上,出动了一个师应付一下。 就这么一个师硬顶到现在,不仅伤亡很大,而且携行的弹药也消耗的过大。尤其是那些射速快的轻重机枪,以及*和*一类的武器。问题是部分捷克式和马克沁重机枪可以使用七九子弹,不行从弹药剩下多一些步枪那里调一些。 可关键的*、*,以及部分*轻机枪的弹药,却是翻遍了整个太原城也不一定能够找出同口径弹药来。携行弹药一旦打光了,几乎就成了废铁一堆。正像是李子元判断的那样,这个师被空运过来的时候只有士兵随身携带的弹药。 后续应该调拨的弹药,因为空运他们过来的运输机,被紧急抽调往徐蚌战场,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运输。而除了部分美制吉普车之外,并没有任何美械武器的太原城,也无力补充他们的弹药。当然七九子弹,太原城内还是能够补充的。但关键问题,并不是在这里。 因为组建时候的特殊性,师长甚至都是中将军衔。所以这个半美械部队,虽说不是从轻武器到重武器,全部都是美国货。除了*和迫击炮是美械之外,其余的还是以国械为主。但有一半的轻机枪,是*轻机枪。 没有后续弹药补充,这些可以有效弥补那边部队近战能力不足的武器,就基本上是失去了他们应该有的作用。久攻不下、伤亡过大,再加上弹药消耗过大,敌军的士气下降的很快。之前死战不退的那股子精气神,几乎已经消失一空。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在顺风的时候谁也不会抱怨。但是在逆境的时候,尤其是自己在这边血战,城内十几万友军就在那里看着,除了进行试探性攻击以牵制周边共军之外,什么都没有做。换了谁都不会开心。特别是一方,是根本从来就没有看得起杂牌部队的中央军嫡系。 原想初到太原,打出一个战果并啃下一块硬骨头来,震慑一下那些杂牌军。只是没有想到,骨头没有啃下来,自己还崩掉了大半口牙。尽管已经夺取了表面阵地,但守军的核心阵地就像一群钉子那样,牢牢的钉在那里怎么都啃不动。 明明守军已经是没有几个人了,可无论是想尽一切办法,就是解决不了问题。三个团已经打成了三个加强营,可对方就是死战不退。在得知这些工事群,都是原来晋绥军修建的之后。担任主攻的青年军这个师,只能仰天长叹这群王八蛋。 有着这么坚固的工事群,兵力对比还占据着优势不说,身后城内还有九百多门山野炮,如果再加上轻重迫击炮,足有小两千门火炮支援。居然还丢了居高临下的东山阵地不说,还他妈的留下这么坚固的工事给共军对付自己。 一发炮弹上去,这工事上就留下一个白印子。就算自己长了满嘴的铁齿钢牙,也真的啃不动这个工事群。看着面前守军固守的这最后一道防线,进攻的这个青年军师,满心的疲惫和委屈,外加上极度的伤痛。 当这场战斗,在已经打了半天加上一夜之后。守军固然已经伤亡余烬,但久攻不下敌军的士气越来越低落,后续攻击力度也越来越弱。有的部队,甚至已经开始应付差事了。攻击虽然在持续,可基本上都是在做样子。 见到该部已经有了撤退的打算,李子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过头对何三亮道:“老何,打红色信号弹告诉董平,让他立即全线出击。告诉他,我要的是歼灭战,要的不是击溃战。还有告诉周同,让他的炮兵给我将所有的炮弹统统打出去,一发都不要留。”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一章 全线反击 接到李子元的命令,已经多少有些沉不住气的何三亮,立即下达了攻击的命令。而后面见到前面打的激烈,自己却是迟迟上不了,早就沉不住气的董平二话没说。立即将部队全线展开,一个营加上三团余部从三团正面发起反击。 两个营在一团以及纵队加强的一个团,剩余部队的配合之下,从左右两翼强行穿插,向着已经呈现疲态的敌军冲了过去。在得到了一千多名解放战士的加强后,董平的这个团说是一个团,实际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两个建制团的规模。 一方面已经养精蓄锐良久,一方面久战之下已经疲态尽显。一方面准备充足,一方面携行弹药已经消耗余烬。一方面兵力得到极大的增强,相当于加强了整整一倍。一方面伤亡过半,成了不能穿缟的强弩之末。 李子元在反击之前,还想办法给董平加强了一批轻机枪。他手中库存的轻机枪,全部都调给了董平。再加上从各部调剂来的重机枪,以及原本在战场上坚持部队的轻重机枪,步兵火力密度可以说空前的。这场战斗打到现在,其实结果已经是定了。 而指挥炮兵的周同则集中所有的火力,不顾敌军炮火反击将炮弹倾泻到敌军头上。按照李子元的命令,丝毫没有吝啬炮弹的意思。周同正向李子元说的那样,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他心里面清楚的很。 平时打一发炮弹都要算计半天,而这个时候却是放开了手脚。不仅他的山炮,就连归他指挥的旅重迫击炮连,以及董平团所属的迫击炮连,都被他集中起来将统一指挥,以最大的射速向敌军开炮。 尽管火力与敌军相比,他手中那几门山炮和迫击炮,在数量上占据绝对劣势。但是周同真的是拼了命了。他根本就不顾因为炮钢质量原因,质量差一些的晋造山炮身管寿命的问题。甚至以超过规定射速的急速射,尽可能多的在最短的时间将炮弹砸到敌军头上。 在炮兵以及轻重机枪根本不计代价的全力掩护之下,董平与自己的团政委各带一部分人,全团连同刚刚补充给他的上千解放战士,全体上刺刀以密集的*雨开路,在轻重机枪的火力掩护之下,拉开阵型排山倒海一样冲了过去。 压根就没有防到李子元还有这一手,已经是精疲力竭的敌军,原本进退有序的队列,一下子就被冲的乱七八糟。尤其是左右两翼,根本就顶不住董平的反击。反击打响不到一个小时,这个师的余部与太原城之间的联系,就剩下不到一公里宽了。 在董平的凌厉反击之下,该师的余部彻底的陷入了混乱。各部队被冲的七零八落,后路几乎等于被切断的情况之下,军心士气已经彻底的崩溃。而师长在所属电台,则直接用明语要求增援。 这个时候,那边的部队在劣势的情况之下打着打着,部队莫名奇妙就放了羊的毛病,又再一次显露出致命的恶果。刚开始还能在身后炮火的支援之下,交替掩护勉强维持撤退持续。但随着伤亡数字越来越大,到了后面迅速转变了溃退,乃至最终的崩溃。 携带的弹药消耗大部分,美械自动武器失去了作用。原本就不善于白刃战的部队,之前是靠着部队的整体优势,还能与三团拼刺刀。在上下都失去了抵抗意志之后,被董平的刺刀攻势给冲的乱七八糟。 在董平刺刀阵的突击之下,整个作战次序彻底的陷入了混乱。董平反击发起大半个小时之后,就已经丧失了有组织的抵抗。一个多小时之后,被合围在以庙碉为核心的,方圆不到五平方公里的地域。 不仅自身陷入混乱之中,在包围圈中像是一群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的溃军,连背后掩护他们,也一样被装进了包围圈的晋绥军炮兵阵地一部,都直接给冲乱了套。结果这几个炮兵阵地,被一路打红了眼的董平直接给顺手拿了下来。 这支中央军精锐,被李子元打的彻底放了羊。师长干脆连密语都顾不得用了,直接就在电台上不断向太原,甚至是南京呼叫援军。但太原城内的十几万晋绥军却是悄无声息,就连原有的炮火支援都变得若有若无。 此时所有外援都只能依靠南京方面空运的那位山西王,对救不救这帮友军非友、敌军非敌的友军,到底还是有些犹豫。他很清楚自己的部队,要是依靠工事群死守还能打一些。如果在在野战之中,以多打少都不是解放军的对手。 就像前不久的晋中战役,他的十几万人马被解放军六万地方武装给全歼,他的晋绥军主力几乎被扫荡一空。要不是留在山西战场作战的华北一兵团,本身就以劣势兵力再加上劣势火力对敌。 连续作战之下不仅已经疲惫不堪,而且在晋中战役中自身也伤亡三分之一,不休整和整补已经无法作战。战役结束后整整休整了两个月,给他一定的喘息时间,让他在大势抓兵之下恢复了一定的元气。 南京方面也分别从西安紧急空运了一个军,从榆林空运了一个师的部队加强了守军力量。让他得以依靠太原兵工厂的产能支持,将部队重新扩编到了十多万。当时只剩下几个师的部队,外加上一部分地方杂牌武装的他,恐怕太原城早就守不住了。 在恢复元气之后,为了解决太原城的粮荒和抓兵,以近一步恢复实力。他曾经派出了七个师的兵力,沿着汾河以东、同蒲铁路以西出击。结果刚一出动不久,就被发现晋绥军脱离了工事,立即结束休整扑过来的解放军一兵团给差点包了饺子。 十一天的激战下来,出击的部队在铁甲列车,以及城内炮火不惜代价的支援之下,才跑回来一半的人。不仅粮食没有抢到,壮丁也没有抓到,还损失了一万多兵力。并被解放军顺势推进到了太原城下,并夺取了太原武宿机场。 前车之鉴让他很是担心,自己的部队一旦脱离了工事,搞不好那帮中央军没有救出来,还把自己仅剩下的这点本钱在搭进去一部分。也正是这个担心,才让他占据兵力和火力优势的十几万大军,被几万解放军以劣势的兵力和火力,反倒给包围在城内当缩头乌龟。 只是尽管他真心的不想去救,可问题是现在不比当年。没有了南京的空运,太原城半个月他都守不住。生怕自己见死不救,得罪了心胸并不开阔的南京方面最高领袖,以及南京的那位太子。 坐视为那位太子编成的这支御林军,全军覆灭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仅空运被切断,而且城内的那支中央军,在眼下自己已经是内外交困的时候,搞出一些什么事情来。而且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也是很清楚的。 很是有些投鼠忌器的那位山西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救援。在董平的全线反击,已经打响两个多小时之后,,姗姗来迟的援军总算是慢腾腾的出动了。只是这个时候才下定决心,是真的已经晚了。 城内出动的两个师,外加由晋中战役之后第十总队残部出动的时候,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还没有等靠近被围部队的地点,就被李子元友邻部队给发现。兵团司令员立即调集五个旅的兵力,将这两个师合围在太原城下。 结果出动的晋绥军两个师,非但没有能够救援出该师的残部,自己也被刚刚赶来增援的解放军给包了饺子。三个小时的激战下来,两个师只跑回去了半个团。城内其他的部队,眼睁睁的看着友军被围歼,就是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尤其是兵团为了减轻李子元的压力,在敌军反击打响之后,调动兵力从太原南北两个方向发起进攻,更牵制其他方向的敌军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援军中真正起到了一点作用的,还是日军残部拼凑成的第十总队。 这个由前日军组成的第十总队,集中两千多兵力在九余辆坦克、装甲车的配合之下,轮番向董平合围圈外围发起攻击。考虑到合围圈内的中央军,虽说已经陷入崩溃,但还没有彻底的停止抵抗。自己已经抽不出兵力,加强到外围阻击战场。 李子元当机立断根据战场变化,在第一时间调整了战术。将原有的合围、全歼思路,改为围三厥一战术。让开一个口子后,采取多路追击、分割、消灭的办法。合围圈内的敌人,见到解放军让开一个口子之后,马上拼命的向口子处冲了过去。 原本就已经够混乱的局势,因为李子元这一放开口子,就变得更加的混乱。原来还有些的被动抵抗,已经被包围圈内军官和士兵强烈的求生欲望给代替了。该师已经没有一支部队还保持着建制,军官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军官。 结果一路乱战下来,不仅自己没有跑出去多少人,还将第十总队的阵型给冲乱了。等到青年军这个师所属三个团,勉强挣扎着撤回到太原城内的时候,就剩下了半个营。接应他们的第十总队,也剩下了不到一半的人。 协同他们作战的山炮营和重迫击炮各一个营,外加九辆坦克都没有能够回来。再加上那两个一样没有能够回来的师,心疼的那位山西王浑身直哆嗦。而那个罪魁祸首则更干脆,在溃退中就连指挥部和直属队,都被董平的反击部队给端了。 那位少将师长连同他的副师长、参谋长,以及他的整个直属队稀里糊涂的做了俘虏。四千身上还穿着美式军大衣,抬着伤病员的俘虏,连同他们的装备一起都被押了回来。大批的美制武器,成了董平的战利品。打疯了的董平,甚至一直冲到太原东城门才撤回来。 正文 该章节已被锁定 这一战落幕之后,仅仅美制的*和*就缴获了五百多支。中正式步枪五千多支,*轻机枪和国造捷克式轻机枪,足足有二百多挺。六零炮和八一毫米迫击炮,一共缴获了七十多门。 还有十一门美制三七战防炮,以及三十多具巴祖卡火箭筒、六具*。这个拥有三个齐装满员建制团,还有辎重营、汽车队等大量直属队。总兵力达到了一万多人,几乎赶上因为兵源不足,每个军只有一万多人的晋绥军一个军实力的师。 除了拥有八门山炮的直属炮兵营,以及汽车队等重装备部队,还留在原来驻地尚未来得及空运,而侥幸逃过一劫之外。其余的部队,几乎被李子元全歼,就连野战医院和军乐队都没有跑掉。 青年军各师都是实打实的按照美械部队组建的,在兵力和建制上都是齐装满员的。只是因为这个师组建的晚一些,原有的美械装备经过大量的损耗,已经是相当的不足。无法像之前那些那几个师一样,全部为清一色的美械装备。 除了一个连十八支汤姆森*,直属队装备的一百五十支*,全部都为美械之外。轻机枪只有一半是美械,其余的是国造捷克式机枪。重机枪则全部为国造二四式,一挺*重机枪都没有。 倒是六零炮和八一迫击炮、战防炮,以及化学迫击炮和火箭筒都为实打实的美械。而且都是按照编制,齐装满员配备的。尽管山野炮数量有些不足,但是轻武器的数量不仅充足,甚至可以说超编。 该师虽说只能算是半美械部队,没有能混到那边最引以为傲的全美械部队。但是因为在那边受到相当的重视,装备还是相当齐全的。在武器装备上,并不比任何一支美械部队缺斤短两,而且质量也不比那些美械部队差到那里去。 每团有六门八一毫米迫击炮,三七战防炮四门。每个营都有六挺重机枪、两支火箭筒,连有六零迫击炮六门。每个步兵连有步枪九十余支,每个班都有一挺轻机枪、两支*。机枪和迫击炮的数量虽说比不上晋绥军,但是质量上要好的多。 而且因为装备了国内主流的七九武器,在弹药的补充上比全美械部队,显得更加有保障一些。毕竟以那边低劣的补给能力来说,美械再好可子弹毕竟不是遍地都是,中央军在制造、地方军阀也在制造,就连他们的对手也在制造的七九口径好寻找。 但问题是,这个师的轻武器之中步枪虽说是国造的,可自动火力大半都美制的。轻重迫击炮和战防炮,也都是清一色的美械货。这些武器的口径,可不是国内那些主流货色。打光了弹药,除了后方补给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补充余地。 最关键的眼下那边的人,被美国人在二战中的胜利,以及显示的强大工业能力给迷花了眼。固执的认为美械就是战斗力的保证,就是部队强大的代表。所以,不仅中央军各个系统都在想办法给自己换美械,就连腰杆子硬一些的杂牌军,也想方设法弄点美械装点门面。 这些人丝毫没有考虑过,美械与国造轻武器,在质量和性能上究竟有什么差别。真实的性能对比,究竟谁更加适合他们一些。美军的强大,究竟强大在什么地方。美国人的强大,是不是就体现在P五十一战斗机、*和美制*炮上。 这次空运到太原,虽说没有携带山炮以上装备,但是却随机空运了十余辆美制吉普车。因为这帮家伙相信了空军那帮人的话,为了保证弹药消耗量大的美械弹药补给,弹药空军会随后空运到的。 再加上太原方面保证,他们只要到能在第一时间到位,一切弹药由太原方面负责补充。至少七九子弹和汤姆生*弹,是绝对不会缺他们的。所以,这些人先将各级军官以及直属队,乘坐的吉普车空运了过来。 反倒是部队最应该携带的弹药,没有在第一时间随机空运过来。结果到这儿傻眼了,太原可以提供一部分的七九子弹。但美制武器所使用的弹药,却是一粒都无法提供。因为太原兵工厂,根本就不制造美制武器的弹药。 尽管太原也提供了一部分美械*使用的,为晋造*制造的同口径子弹。可问题是这边粗制滥造的子弹,在美国原厂货上明显极度不适应。子弹卡壳成了家常便饭,对你膛线磨损的也相当厉害。 生怕炸膛引起武器给损坏的部队,晋造同口径子弹是谁也不敢用。而*和占总数一半的美制轻机枪,更是一发子弹都没有地方套弄去。友邻的三十军虽说也多少有一部分美械武器,可他们的*都加拿大造的九毫米货。 武器也因为是中央军中的杂牌,基本上都是的造武器。还有中央军嫡系淘汰下来的部分苏制轻重机枪,子弹没有一发通用的。也根本就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子弹打光之后,再向南京方面请求空投。 可南京哪有美国人的那种在战场上,将运输机当成战场出租车可以随叫随到,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就可以出现的能力。更没有那种别说武器、弹药了,就连生日蛋糕都可以空运的本事。 正忙着给淮海战场补给,本就不充足的空运力量,已经使用到了极致的运输机群,根本无法做到随叫随到。结果悲剧了,子弹打光了的那些美制武器就成了摆设。最终导致了这个师,基本上被全歼不说。 还被李子元的反击部队,将他们背后提供掩护的两个晋绥军的山炮团,外加其迫击炮师的一个重迫击炮营,以及两个重步兵炮连也被一团出击部队,给端了一个底朝天。打疯了的董平,甚至一鼓作气都冲到了太原东门。 要不是李子元再三强制命令,已经是打疯了,之前的稳重劲早就消失不见。早在中原大战期间,就对晋绥军战斗力很是看不起。认为晋绥军只会守城,野战水平就是一群垃圾的董平,就敢不管不顾的直接攻城。 这支太原城内装备和训练最精良,刚被空运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充满了美械部队惯有傲气。没有扛得住晋绥军将领的激将法,想要反击东山解决太原战场东部最大威胁,露一手给那些杂牌军看。 这支部队太心高气傲了,不仅看不起城内的晋绥军,也看不起同属中央军系统的三十军。因为三十军出身老西北军,也是中央军中的杂牌。所以这个师的那些天子门生,将三十军的劝告权全当成耳边风。 结果这一手非但没有露成,非但没有拿下对太原城防至关重要的东山阵地,反倒是把自己也搭进去。甚至担任太原城外东北方向防御的守军两个团,也被这场激战给吓到了。这边枪声还没有平息,那边就主动放下了武器投降。 用那个团长的话说,这种断子绝孙的战斗他们可不想打下去了。就连美械中央军王牌都不是解放军的对手,他们就更不是解放军的对手了。与其丢下家人白白的战死在这里,还不如缴械投降。 这一战的后遗症,不单单是这两个团缴械投降。自这场反击战结束,一直到对太原发起总攻,跑过来投降的城内下级官兵的数量日益增多。甚至到后来,发展到了整营、整连的缴械投诚。这其中不仅有在城内强行征集的新兵,还有很多的多年老兵。 而头一天就先向西安、后向南京提出的空运补给,这个时候才慢腾腾的赶到。几架分别从西安和武汉赶来的运输机,像是一群勤劳的搬运工一样,从起飞机场到战场上空往返数次。虽说因为地面火力阻挡,只能采取高空空投的办法,可这并不妨碍物资落地。 这几架运输机,不仅空投下来大量的美械武器和弹药,还空投了一批猪头肉和大饼,外加几十箱子的美国罐头和骆驼香烟。也许这个师真的是那边最高当局和太子的心头肉,这些不断去而复返的运输机,除了空投了大批的弹药和物资之外。 在最后一次的空投之中,还给这个师空投了二百支崭新的汤姆森*,五十多挺美制轻机枪,五挺美制大口径机枪。以及足够可以使用三个月的弹药,外加上一大批美制*,外加上三部步话机。 生怕这些东西被晋绥军给抢夺,或是担心运输机在落地的时候,遭遇到解放军炮火袭击。造成眼下甚至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运输机,有什么白白的损失。所以最终选择了不是降落卸货,而是直接空投到战场上的南京方面, 却没有想到他们有着十几万大军为后手,还占据绝对火力优势的王牌师垮的这么快。结果这批武器和弹药,还有大批的物资最终都便宜了李子元。打扫战场的部队,将这些物资连同俘虏一同给带了回来。 而相对于想要显示一下自己的战斗力,结果被李子元反手一击给打垮的这个师。那边接到报告的纵队,乃至兵团都相当的意外。虽说纵队给加强了一个团,可还没有来得及补充的李子元,手头的兵力也不过是对方的三分之二而已。 结果拥有火力和兵力装备优势的对手,却被李子元给打垮了。说实在的别说是全国几个战场上,除了西北战场之外装备最差,要不是中央从华北调来一个炮兵旅,以及之前的临汾、晋中战役,缴获了不少的火炮,几乎无任何攻坚手段的一兵团部队。 就是中原、华中战场,有那么多精兵强将的两大野战军,也很少有一个旅能够一对一的,甚至兵力还处在劣势的情况之下,打垮对面的一个半美械师。李子元这一仗,几乎可以说创造了一个奇迹。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三章 分析与判断 在李子元这边战场还没有打扫完毕,兵团司令员就拖着久病未愈的身体,赶到了李子元所在的战场位置。看着激战过后的战场,听完李子元汇报的整个战斗经过,饶是久经沙场的老帅,这位红军名将也不禁一阵阵的直冒冷汗。 虽说整个战斗期间,李子元战况汇报一直都没有断过,他所属的纵队也一直在向兵团汇报。亲自坐镇在李子元所属纵队的兵团副司令,与兵团部的电话联系一直没有断过。但听汇报与亲自赶到战场,感受完全是两码回事。 听完李子元的汇报,这位红军时期打过无数以弱胜强,精彩绝伦大胜仗。在山西战场以弱胜强,以一群装备差的地方武装,硬生生的解决了晋绥军几十万人马,钱红四方面军总指挥,一二九师副师长摇着头道:“你呀,总是胆大包天。” “你的这种剑走偏锋的打法,有些过于走极端了,换了我都不敢轻易下这个决心。拿着三个残缺不全的团,去硬抗一个半美械化的齐装满员师,整整半天一夜的进攻,你小子可是胆子不是一般的肥。这些青年军,战斗力可不是晋绥军能比的。” “今年三月份的洛阳战役,为了占领洛阳消灭城内的青年军二零六师,集中了中原与华东野战军四个纵队,外加太岳军区一部攻占。当然形势不同,你不用担心除了太原城内其他方向的敌援军。” “这个二一四师与第一批组建的二零六师相比,在那边进行了兵力改编之后,兵力只有一万多人。而且配合的晋绥军炮兵数量虽多,可在配合上多少还是显得三心二意。但尽管形势不同,可都是一样的硬骨头。” “当时,你小子除了周边部队对太原城佯攻配合你之外,从来没有张嘴要过一兵一卒。可以说整个兵团部,都在给你捏着一把冷汗。你那里太至关重要了,要是你那里丢了或是出现任何的问题,整个东山防线将被敌人深深的打进一个楔子。” “而且可能引发的后续连锁反应,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东山战局的巨变。太原城内的那几个,虽说军事水平并不高。但是基本的军事素养,还是相当扎实的。尤其是那个孙楚,对战局的判断和分析还是有相当水平的。” “只要你这里一旦被打开缺口,城内的晋绥军十几万人马中的大部,都会全部压过来。还有那个空运来的三十军,与青年军的这个师之间,还有一些香火缘。所以,从你这里打响一直到结束,我们都在为你捏把汗呢。” 对于这位老帅的这个评价,李子元摇了摇头道:“首长,这一仗要说有些冒险,的确有些冒险。但就全局来看,其实危险性并不是很大。第一,我总预备队是一个齐装满员的团,而且在战斗打响之后,我给这个团补充了一千多解放战士。” “这个团,被我放在了攻防两遍的位置上。我的基本战术思想就一个,那就是外围阵地都可以放弃,但只要庙碉阵地不丢,就什么都不是问题。只要守住庙碉,我这支预备队就会变成一支全线反击的定海神针。” “如果庙碉一旦失守,那么这支部队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将其夺回来。而且我的炮兵阵地,射界不仅覆盖了敌人,也将庙碉作为重点目标。我在庙碉下面,还有一条秘密的坑道,里面还装满了*。一旦庙碉失守,我可以在第一时间夺回来。” “第二,我对我自己的部队还是有信心的。我们伤亡大,但作为攻击一方的敌人,伤亡也不会轻到那里去的。而且我的部队,只要还有一兵一卒就会抵抗到底。我带的出来的兵,这点自信都没有,那我还带什么兵?” “所以我用三个缺编的团,先顶在前边消耗他们的兵力和士气。只要其兵力消耗到了一定的程度,伤亡过大以及久战不下士气开始下滑的时候,就是我的全线反击之时,更是我们一锤定音的时候。” “第三,就是对城内敌人眼下心态的了解。只要庙碉还在我们手中,只要牛驼寨哪怕还有我们一个连,他们就绝对不会出来。如果城内都是中央军的部队,哪怕是只有两个军,我也不敢冒着这个险。” “可现在城内的十几万部队,除了一个之前东山争夺战被我们打残的,中央军中的杂牌军三十军之外,都是晋绥军的部队。这其中除了那边的人,固有的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习惯之外,那位山西王是真的被我们打怕了。” “上党、汾孝、运城、临汾,再到前不久的晋中战役,还有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太原战役,咱们那次不是以少胜多,以劣势的兵力和装备,消灭他的兵力和火力都占据优势的敌军?他现在坐困孤城,太原又是他的起家和根本之地。” “眼下与抗战时期不同,现在整个山西除了太原和大同之外,都在我们的手中控制。一旦失去了太原,他的这个财源和兵工厂,他在整个山西就将再无立足之地。现在城内的每一个团,对于他来说都是极其宝贵的。” “太原城代表不了整个山西,没有办法给他提供源源不绝的兵员。现在他消耗掉一个团,他守城的部队就少一个团。打光一个师,他守城的兵力就少几千人。除非他真的不想要太原城了,所以他压根就不敢全力出击。” “要不然,他十几万装备精良,还有着兵工厂源源不绝提供武器弹药的晋绥军,那里能被咱们几万人马给困在太原城内?要是他们脱离了工事,真的能跟咱们拼上一场,他的晋绥军也就不至于到眼下的地步了。” “鼓动中央军去夺取东山,对于他来说既削弱了自己另外一个对手,解决了城内的隐患,也夺回了城防要地。最关键的是,他的城内守城部队实力并没有受到损失。没有能够夺回东山,对于他来说局势并不会变得更糟。” “他不敢冒着任何的风险,将最后都得这点本钱拿出来。所以除了我这里,别的方向都会是虚张声势。而且这种战斗,在抗战时期我们不止一次的打过。现在的这些中央军,战斗力的确很强,单兵火力上也不是当年日军可以相比的。” “但指挥官的军事素养,以及士兵的战术运用能力,包括士兵的战术意志,远远比不上日军。当年我能在同样的局面之下,以一个团的兵力在日伪军优势兵力,以及火力之下守住阵地,坚持到主力部队的反攻。” “今天,我手中有着一个旅的兵力,难道我还不如当年?更何况中央军的这个师,周边的兄弟部队,既不是他们真正的友军中央军嫡系,也不是当年的日军。而是已经被咱们打怕了,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轻易出城策应的晋绥军。” “一只狼在前边冲锋陷阵不怕,在战斗中总是要有人打头阵的。但是最怕的不是别的,而是他有着一群猪一样的队友。中央军的这个师身后,被咱们已经打怕了的晋绥军,可以说实打实的就是一群猪队友。” “除了提供炮火支援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能指望。也就是说这个师,身后的十几万援军相当于没有。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我们这边都快解决战斗了,那边城内磨磨蹭蹭的才派出了两个师的援军。结果患得患失的代价,就是什么都想保住,但结果什么都保不住。” “正是通过对城内敌人的分析,对敌我整个态势的分析。所以我才下定决心采取稳守反击的办法。利用一线部队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降低他们的士气。然后投入我的预备队,彻底的解决掉这个师。让敌人轻易不敢在向太原城,空运任何的增援力量。” “首长,我们旅,包括咱们整个兵团来说,一直都在山西战场作战。面对的始终是装备与中央军比,质量和单兵火力都差一些。无论是军队的整体素养,还是意志力相差更远的晋绥军。对于中央军,尤其是美械的中央军几乎没有任何经验。” “那边的中央军,战斗力的确不是晋绥军可以相比的。上了战场无论是中下级军官的能力,还是士兵的军事素养,包括火力配备和工事修建方面,远远超过了晋绥军。而在山西战场解决之后,我们兵团势必要调出山西战场。” “到时候面对的,可不单单是杂牌军。所以,这一仗我们的代价虽然很大,但总体来看还是很值得的。不仅打垮了敌军一个师,让南京不敢在轻易向这里空运增援部队。还取得了与中央军美械部队的作战经验,为今后的变化作了一定的准备。” “这一仗,我的确有些赌博的性质在这里。可这次的赌,我们赌赢了。至于结果,就是现在就是这个局面,我们打垮了中央军的一个师。连带着兄弟部队,全歼了晋绥军出城的两个师。” 李子元说这番话的时候,不仅将自己当时下决心的心态都讲了出来。还将自己为什么会下定这样的决心,道理在那里也讲的相当透彻。并从整个战场的局势,做了彻底的分析。而且在语气里面,还有一股子隐隐约约不服输的傲气。 他的这番分析,讲的周边跟随兵团司令员一起过来的四个纵队军政主官,以及晋中、吕梁军区司令员和政委,都在不断的点头。其他的旅长和政委,听到李子元的分析之后,才恍然大悟这个家伙,原来并不是头脑发热。 这个家伙这一仗可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着充分的考虑。他之所以敢这么大胆的采取这个战术,是经过一番仔细推敲和分析的。平日里面看这个家伙嘻嘻哈哈的每个正行,原来他的心思居然如此的缜密。 正文 第七百六十四章 胃口不小 听着李子元的这番话,兵团司令员不断的点头:“你的分析和判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过你只看到了中央军与杂牌军的矛盾,却忽视了很关键的一点。的确,太原城内我的那位老乡,现在保存实力为第一位。” “但有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不管两军之间,有什么样的矛盾,现在他们都在坐困孤城,也就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的算盘打的在精细,可有一点他还是清楚的,那就是唇亡齿寒的道理。” “你的这番分析,不能说一点道理也没有。但作为在军阀之中打滚几十年,当年实力都远超过他的东北军、西北军,兵力也远远超过他的川军,都已经彻底的分化瓦解。可以说作为当年北洋军阀时期,唯一混到现在的大军阀,他的眼皮子还没有那么窄。” “相对于西北战场的二马,还有南边野心大于实力的桂系,他能一直没有伤筋动骨存活到现在。不能不说,与他精细的算计有关系。他也许有可能会畏手畏脚,但是眼皮子还没有浅到那个地步。” “可以说,你这次的确是在赌。不过你是在赌他的迟疑,究竟会维持多久。还有他的小家子气,他的动作究竟会有多大。当然,你的这些判断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我的那位同乡,在派出援军的时候还真的迟疑了。” “你的这种打法虽说有些太过于冒险了,可在一场战斗中一对一打垮了他们的一个半美械师。不仅取得了兵团部队,对美械部队的作战经验。也开创了全军部队以一个旅的兵力,消灭对方一个半美械中央军嫡系师的记录。” “我已经将晋绥一个警备旅过来,接替你们担任继续围困任务。你们先撤下去进行整补,下一步的任务是什么,等你整补完成了再说。我已经给兵团政治部下了命令,先给你调一批解放战士。再从晋中军区抽调两个基干团,一并整补给你们。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对于司令员的关心,李子元摇了摇头道:“我别的要求没有,就是希望首长能够将这批青年军的俘虏和缴获的武器都给我们。如果您答应的话,晋中军区那两个基干团,我只要一个就足够了。还有,如果能从上党给我调一批新兵,两个基干团我可以一个都不要。” 李子元的这个并不算过分的要求,司令员沉思了一下之后,笑着对着身边的副司令和副政委,还有李子元所在纵队的司令员、政委道:“看来咱们兵团最年轻的这个旅长,胃口可不是一般的大,也想把自己的旅搞成半美械部队。” “不过就他这次的表现来说,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战斗力强的部队,就应该优先配备精良的武器。你们看怎么样?这批武器和弹药大部分,还有那些俘虏就拨给他们,作为给他们的奖励?” 听到司令员其实已经是变相答应的话,作为李子元顶头上司的纵队司令员和政委,自然乐得顺水推舟。司令员笑道:“我看可以,他们旅自从我们纵队组建开始,就一直是我们纵队的头号主力旅,也是我们纵队手中的一把尖刀。” “都说好钢用到刀刃上,我看可以满足他的这个要求。这样,也可以让他们尽快的恢复元气。不过其他的解放战士他就不要再想了,现在各部队都不满编,不能都可他们一家来不是?这次从老根据地给我们补充了三千新兵,我看都可以给他们。” “在抗战期间,他在老一二九师和太行军区的时候就以练兵擅长,他带出来的部队到了纵队,都是绝对是拳头和尖刀部队。首长,当好一个部队的主官,带出一个有战斗力的团体不难。但换了几支部队,都能带出一群上了战场嗷嗷叫的部队,这就不是容易做到的了。” “他带出的部队,无论是战术运用,还是战斗意志,包括战斗作风都绝对是一流的。除了有点野之外,其他的方面都没的说。不过这个野也是上了战场和敌人野,执行群众纪律还是一点不含糊的。” “我想着这三千新兵调拨给他,以这小子的能耐,三两个月*出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晋中军区的那个基干团,还是与加强给他的那个团合编。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那个团恢复战斗力。配属给他的这个团,此次也是伤亡将近到了三分之二。” 对于李子元上级的这番话,兵团司令员哈哈一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告诉李子元,马上总结经验,将这场战斗的经验上报到兵团司令部。同时交待身边的兵团作战处长,李子元的经验总结出来后,马上下发给所有部队。 另外就是交待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部队整补完毕,并重新完成整训。他这把尖刀,绝对不能就这么长时间卷刃。那边主力战场结束后,这边就该要进行总攻了。到时候,他的旅还要作为主力使用。 对于兵团司令员的要求,李子元自然是毫不犹豫的保证完成。对于此时的李子元,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而然是什么都能答应。当然以他的性格来说,如果到总攻的时候不让他上,那才是最难受的事情。 只是上级答应归答应了,但李子元也没有那么的贪心。那些武器装备都给他,可他也没有必要真的都留下来。除了将汤姆森*大部分都留下之外,其余的武器只有*留下了五十条。 其余的那些美制轻机枪,连同弹药一同也全部上缴。*只留下了五十条,其余的也全部都上缴给了纵队。缴获的战防炮,也上缴了一半还多,他只留下了六门美制战防炮。不过后期空投下来的几挺大口径机枪,都被他给留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虽说那边补充了大批的美械。可整个中国战场,还是以七九口径为主。而且除了质量和*之外,他并没有感觉到美械轻武器,有什么超过国械的地方。美制步枪自己虽说没有装备,可在别的部队也见到过。 那些美制步枪,并不是自己在几十年后的电视剧里面看到的,到了这个时代才知道叫做M一式半自动步枪。而是美国一战时期的库存货,什么M一九一七式步枪,或是什么春田式步枪,与中正式都是一样栓动步枪。 而*轻机枪不能换枪管,弹匣容量与国造捷克式都是一样二十发。与国造的捷克式,已经那边战前进口的比利时造勃朗宁轻机枪相比,除了做工精良一些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优点。 弹药口径上的不通用,让这个仅有的优点也几乎变得可有可无。那些勃朗宁水冷重机枪,的确比国造的仿制货三十节重机枪,在质量上要好的多。可在整体上缺水的山西战场,不如晋绥军仿造的气冷式九二式重机枪。 他真正看中的,除了那批*之外,就是那几千的中正式步枪,以及一半的质量超过晋造轻机枪的捷克式轻机枪。还有那些纯美国造的六零炮、*,以及八一毫米迫击炮和一百零七毫米化学迫击炮。 那批七九步枪下来,他的旅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七九口径。原有的晋造和日造六五步枪,还有汉阳造、元年式等老枪可以全部都淘汰,做到在口径上统一。捷克式轻机枪,也可以替换下来部队装备的部分歪把子机枪。 这一点,才是他最为看重的。尽管对于擅长打白刃战的解放军来说,枪身更长的三八式才是最适合的。可眼下部队的武器两种口径,也的确有些太乱。将轻武器的口径统一起来,才是李子元最想做的。所以,他最终还是该上缴的还是要上缴的。 送走了亲自来参加总结会议的司令员,以及一行首长之后。李子元按耐不住满身的疲惫,组织部队与前来接替防务的部队交接之后,撤到了二线地区休整待命。至于抓到的俘虏按照政策,将少校以上军官全部送到兵团司令部之后,其余的人都交给了马永成。 勉强支撑到了刘翠家之后,李子元连车都没有下,坐在自己那辆美式吉普车上就睡着了。看着疲惫的首长,薛东山不敢打搅他。将一件军大衣给李子元盖上后,端着刚刚换上的*站在车边警戒着。 而在刚认识不久的小哥哥带着之下,出门来玩的宝宝见到爸爸靠在车上睡着了,也小心的对哥哥竖起了小手指。跟着军队听着枪炮声长大的孩子,从他们开始记事的那天起,很多东西就都印在脑海里面了。 上次晋中战役打完,同样几天几夜没有睡觉的李子元,去接女儿的时候骑在马上就睡着了。这次上级从战利品中,给他配发了一辆美制吉普车,李子元不用骑在马上睡觉了。可宝宝也知道,爸爸这肯定又是几天没有睡觉了,所以很懂事的不让小哥哥出声。 而此时无论是在沉睡的李子元,还是很懂事知道不要去打搅爸爸睡觉的宝宝,都不知道被昨天东山方向密集的枪炮声,搅的很是有些寝食不安,整整一夜没睡为李子元担心的刘翠。此刻正在依靠在门内,看着疲惫不堪的李子元满脸的心疼。 刘翠脸上的表情,陷入沉睡的李子元没有见到。可正在指挥旅部回撤的何三亮,却是看到了刘翠脸上的表情。何三亮看了看刘翠,又看看见到爸爸在睡觉之后,转过身拽着刘翠的手,一直都不肯撒开的宝宝,别有深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只是李子元并没有睡多长时间,尽管已经是初冬,可乡村内的鸡飞狗跳,并没有让睡眠持续太长时间。睡醒之后的李子元,接过警卫员递过来的一条热毛巾擦了擦脸,顿时感觉到自己神清气爽。 正文 第七百六十五章 耽误不得 等到进了屋子,才看到宝宝正在乖乖的和刘翠,还有小哥哥在那里认字。摸了摸女儿的头顶,看着女儿脑袋上用红绳子扎的漂亮小辫子,李子元道:“这孩子这几天,没有给你惹什么麻烦吧。这孩子别看看起来懂事,其实骨子里面皮的很。” 正在看着两个孩子学习文化的刘翠,听到李子元的询问,温柔的笑了笑:“宝宝很懂事的,比哥哥这么大的时候乖多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蹬过被子。吃饭什么的,也不用大人操心。还认识这么多的字,数数也能数到一百,真是了不得。” 李子元看得出,刘翠对女儿是真心的疼爱。不过对于刘翠的这番话,李子元却只是淡淡的道:“跟着部队长大的孩子,没有一个安稳的环境。父母整日里面忙着行军打仗,不早早的学会打理自己,是没有人有时间去管的。” 听到李子元这番话,在看看埋头写字。年纪虽说很小,但就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的宝宝,刘翠是即心疼又无奈。只能恨恨的瞪了李子元一眼,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没有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出来。 不过李子元看到刘翠手中的课本,皱了皱眉头道:“对了,你怎么不去上班?我记得你是学校老师,这个时候可不能不上班。教书育人,这才是你的本职工作吗。你上班了,宝宝可以暂时交给别人带的。” 对于李子元的这番话,刘翠只是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打仗了吗,学校都停课了。这到处枪林弹雨的,谁还敢让孩子来上学?再说现在教室里面,被你们的部队给占用了。就是不打仗了,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在上课了。” “更何况,家长也不放心孩子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到处跑。之前东山那边打仗的时候,几个孩子上学路过要路过那边。尽管他上下学的路线,离着战场还很远。可谁有能保证枪炮子弹都长眼睛?” “结果一发炮弹过来,几个结伴上学的孩子除了一条小腿之外,什么都没有剩下来。那件事情出了以后,在没有父母敢让孩子来上学了。那个孩子不是爹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谁敢在这个时候冒着这个风险?” “那件事情出了之后,就没有那个家长敢在这个时候在让孩子上学了。东山那边打了几十天,听说山上的血都流成了河,山上到处都是战死的人。再加上这些天枪炮声一直都没有平息,这学校也就一直停课了。” 听到刘翠的回答,李子元摇了摇头道:“这怎么能行?别的事情,什么都可以耽搁,孩子的学习绝对不能耽搁。我们天天打仗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他们能安安稳稳的坐下来读书吗?因为我们影响了孩子上学,这绝对是不能接受的。” “之前打仗的时候,出现意外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战事缓和了,不能在影响孩子了。还有这场战役还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结束,孩子的学业不能就这么一直的耽误下去,学校要恢复上课。十年育树、百年育人,教育的事情一耽误可就是一辈子。” “不行孩子就暂时先不要走读了,由我们部队供给暂时先集中住宿。家长不放心的,我们可以派人去接。老师要是因为战事的原因不够,我们可以临时抽调一批文化水平高一些的干部,暂时代替老师。” 说到这里,李子元喊过警卫员让他马上将政治部主任、参谋长给找来。等到两个人过来之后,李子元对着两个人下达了死命令,今天黄昏之前必须把部队所有占用的学校,全部都给腾出来。政治部派人去张贴告示,通知所有的学生马上恢复上课。 如果家在那边的教师,因为前线对峙无法赶过来。就由政治部找几个干事,先临时代替给学生上课。以后部队开进、转移,号房子的时候一律不许占用学校和医院,同时将这道命令抄送纵队和兵团。 对于李子元的这道命令,何三亮有些为难的道:“旅长,这也太紧急了。之前晋绥军在的时候,为了扫清射界拆毁了不少的房子。现在可用的房子,数量本身就不足。天气又一天冷似一天,部队长期露宿在外是要冻坏的。” “咱们这么多人,一时半会号不到这么多的房子,总不能让老百姓都去睡大街吧。是不是给部队两天时间,让工兵营搭建一些简易的房子。对了咱们后勤部有一批美制帐篷,我看是不是暂时拿出来给学校使用。” “毕竟学生的数量还是有限的,调过来几顶帐篷暂时代替一下也就足够了。我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调剂一批火炉保证学生供暖。这场战役,我估计也用不了太多时间了。只要不影响学生上课,我看暂时就不要动了。” “而且现在学校里面,驻的是野战医院,那么多的伤员也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安置。这伤员不是健康人,在野地里面露营个一两天也没有什么事情。要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导致伤势加重,上级肯定是要追责的。” 何三亮说的这些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犹豫了一下后李子元,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何三亮的建议。不过他叮嘱简易房子要搭建,帐篷该调剂还是要调剂,最好是双管齐下。而且要多调剂一些帐篷,不够就去友邻部队借。 所有的孩子到校之后,暂时先不要走读。所需要的粮食和棉被,让旅后勤部想办法筹措一批。火炉不是想办法,而是一定要到位。部队里面的行军床,能拿出来的全部都拿出来。实在不够,就拆晋绥军留下的工事,用木头搭建一些简易的床。 这件事情定下之后,李子元才转过头又交待何三亮道:“撤下来的部队,一定要抓紧时间整补。虽说守军吃了这次亏之后,不见得再有任何的主动出击。可咱们的整补,不能不紧不慢的行动。相反,一定要加快速度。” “不见得,未必就是绝对的。狗急了还跳墙呢,更别说城内十几万装备精良的晋绥军。尤其是他们的粮食,还都指望空运的情况之下。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在粮食奇缺的时候,全军出动来抢粮。” “而现在是全军虽说都在休整、练兵,可说不定哪天总攻的命令就下来了。到时候咱们旅,绝对不能坐在后边看着。老何,咱们是多年的老战友了,我的性格你也知道。所以,部队整补的事情一定要抓紧时间落实。” “这批缴获的武器,也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换装。*加上部队原有的,要尽可能的配备到各团的正副班长一级。如果不足的话,就尽可能的保证战斗班有一支。排以上干部一律不许配备,排长不要使用,全部下到战斗部队。” “还有,*留下的都配发给各个团的侦察连,以及旅直属侦察营,旅部一支都不许截流。缴获的那些加拿大手枪,暂时不要配发给部队。这些手枪,我仔细考虑一下再说。机关干部,谁也不许去要。师部各个警卫员手中已经发下去的,全部都收回来。” 李子元交待完何三亮之后,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对何三亮以及政治部主任道:“那批青年军的俘虏兵,除了岁数实在太大,或是身体有残疾的之外,能留下的就一个都不要放走。政治部一定要做好思想动员工作,要做到百分之百的转化过来。” “上级补充的那三千新兵,一定要抓紧时间整训。还是按照老规矩,从部队里面抽调骨干集中整训。部队补充完毕之后,重点给我练习攻坚、巷战、爆破,以及掘进坑道。各个团要抓紧时间制作攻城器械,记住登城的云梯一定要够长。” “只是可惜王均那个小子,要是他这次没有牺牲在五号阵地又该多好。奶奶的,这一仗老子损失了一个最好的作战参谋,还有工兵营长。就这一个王均,就算给咱们旅都换成美械装备,都弥补不了这个损失。” 听到李子元提起王均,何三亮想起了一件事情:“老李,部队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了带着警卫连出击的王均。这小子命很大,浑身被炮弹片划的像是一个血葫芦一样,还挨了一枪,居然坚持到了部队反攻。被咱们打扫战场的战士发现后,已经送到纵队野战医院。” 以为带着警卫连出击的王均,已经牺牲在五号阵地上的李子元,现在居然听到这个家伙还活着,不禁有些喜上眉梢的对何三亮道:“告诉野战医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给我抢救过来。要用最好的药,派出最好的医生。” “需要什么药,医院没有就给我去兵团卫生部去找。实在不行,去找地下党的同志,用黄金去太原城内买。还有,将缴获的那些美国罐头和奶粉,都给我送到医院去。全部都留给伤员,旅部一点都不许留。那个干部胆敢私留,我就处分那个干部。” 对于的得知王均还活着,此刻兴奋不已的李子元来说,只要能将王均给抢救过来,就比什么都重要。王均这个作战参谋兼他的工兵营长,甚至在最需要的时候,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对于李子元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其实李子元并不想在自己部队中,搞成一个围绕着自己转的小圈子。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兵,这一点谁都是知道的。在部队之中搞小圈子,很容易被人抓到小辫子的,也不利于人才的选拔。 马永成与何三亮先后调到分区工作,之后又一直在一起工作,这并不是李子元主观愿望造成的。尤其是对于何三亮来说,李子元反倒是认为他,一直在自己身边工作,并不有利于他的发展。圈子太小,会对何三亮今后的发展,以及未来的成长造成一定的影响。 正文 第七百六十六章 李子元的重视 作为李子元见过的最好军师两级参谋长人选,李子元一直都认为何三亮应该去上级机关多锻炼一些。与解放军很多的军事主官,并不重视参谋的职责和业务培养,只是将参谋人员当做后备军事干部梯队。 甚至压根就当一个摆设,纯粹是的用来打杂理解不同,李子元和看重参谋长和参谋的工作。他每年都要举办参谋训练班,专门培训参谋业务。除了在一分区只待了两个月,没有来得及执行之外,其余的部队只要他担任军事主官,哪怕只有半年都会严格履行。 李子元甚至按照日军师团一级,与南京那边中央军参谋长以及参谋的职权规则,对旅参谋长和参谋的职权,以及职责做了进一步的细化。为了培养出来合格的参谋,李子元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做了最大的努力。 为此他在已经编入九纵的那个旅,当旅长的时期。在与被那个山西王收编的日军残部,组成的第十总队作战中。专门留下了一个被俘的日军陆军大学毕业,参谋出身的原日本军官作为教官,专门为自己培训参谋人员。 日军虽说侵略成性,甚至可以说是一支由野兽组成的军队。但谁也不能否定,这支军队从军官到士兵的军事素养,尤其是步兵的素养绝对是超一流的。无论是陆军士官学校,还是陆军大学,你无论怎么评价都可以。 但你不能不对这两所日军培养初级军官,以及将佐的摇篮培养出来的军官,战场指挥以及军事素养能力有所怀疑。日军有着世界上最出色,但也是野心最大的战术参谋。李子元要做的,就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让自己身边所有的参谋都要明白,他们是作为指挥员的大脑在运转。他们需要做的,是为最高军事首长制定和实施方案,提供各种理论和数据上的协助,而绝对不是指挥员身边的后备干部培训班。 当然,日军那边见官大三级,一个参谋甚至敢将旅团级支队长撤职。军队中的事情,就没有他们不敢插手的。日军之中的下克上这种习惯,不能说百分之百,但至少有百分之七十,都是这帮参谋搞出来的作风,李子元是绝对不敢让自己培养出来的参谋也学到的。 也正是因为对正确参谋体系的重视,李子元才更认为何三亮,应该到高级军事机关摔打一下。掌握真正的大兵团作战精华,才更有利于他在军事方面的成长。而且以何三亮稳重的性格来说,无论走多远都不用担心他。 在野战军组成之后,现在担任野战军参谋长的原太行军区司令,曾经点名要过何三亮担任野战军作战科长。原本司令员和政委都已经同意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还是搁置了下来,反而一直都留在了军区工作。 军区留守部队在编成独立旅,由李子元指挥转战晋南、豫北的时候,何三亮先是一直潞东分区担任参谋长。后来原独立一旅被编入了九纵队,成了九纵的三个主力旅中的一个。 李子元奉命调任一分区司令员,又被留在了太行军区。 何三亮则被调到了第三次重组的军区,担任作战处处长的职务。只是这次还没有等李子元屁股坐热,又奉命重新组建太行军区独立一旅的时候。为了加快这个全部由新编成地方武装,编成的旅战斗力形成。 何三亮又奉命从军区作战处长任上,被调任到新编旅担任参谋长,两个人才重新走到一起。老战友的重新聚在一起,李子元自然是高兴不已。不过何三亮一直未能有机会融入更大的空间,李子元多少有些遗憾。 而这个新编旅组建的时候,也许是上级为了加快这个从战士到编制,都是清一色崭新。甚至大部分县大队,甚至是区中队出身的干部,都只有游击战时期经验的新部队,战斗力的形成。将旅长李子元在抗战时期的老搭档,都给调了回来。 就在这个旅组建的时候,马永成也同时从三分区政委的职务上,奉命调任该旅政委。结果三个老搭档分别不到两年的时间,还是重新调到了一起工作。这个结果,并不是李子元刻意为之的。唯一让李子元走到那里都带着的,就只有刘连明和王均两个人。 这两个人,只要李子元一句话,宁愿不去主力部队,也跟着李子元。从分区到独立旅,再重新回到分区武装,又到这个新编的旅,一直随着李子元的调动而调动。哪怕是暂时降级使用,也从来没有过怨言。 至于周同,是因为陇海路战役期间,担任某纵队炮兵副营长的他,因为身负重伤转回后方休整。等到伤愈时候,野战军主力已经开始千里跃进大别山的行动。已经无法追赶主力的周同,只能暂时留在大后方等待重新分配。 李子元去邯郸开会,正好遇到了无所事事的周同,就找到军区政治部把他给要了回来。先是担任副参谋长兼炮兵教导队队长,统一指挥全旅仅有的一门山炮,以及几门迫击炮。后来随着临汾战役和晋中战役的胜利,在缴获晋绥军火炮的基础上组建炮兵营后。 周同就担任副参谋长,兼旅直属山炮营的营长,依旧负责指挥全旅的炮兵作战。至于在三分区担任基干团长的董平,则是在原任团长在临汾战役中牺牲后,带着基干团一同补充进入到部队的。 抗战时期的老战友,又重新聚集到一起,这是李子元之前压根就没有想过的。这些一同走过抗日战争烽火硝烟的战友,虽说不是刻意的调到一起,但一起走到今天,李子元每个人都很珍惜。 尤其是在一线作战部队,一个担任旅作战科长兼工兵营长,身兼两职的王均。一个担任副参谋长兼炮兵营长的周同,李子元一直都相当的珍视。刚开始得知王均牺牲的消息,李子元心里面相当的难过。现在知道王均居然挺了过来,又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而相对多少有些激动的李子元来说,那边的何三亮却是冷静的多。在记录完毕李子元的命令后,看了刘翠和两个孩子一眼,尤其是又仔细看了一眼刘翠的儿子之后,拽着还想要缩说些什么的政治部主任离开了。 只是两个人在回去时一路上,这讨论的问题可并不是李子元交待的问题。何三亮与这位老资格的政治部主任谈的事情,是与李子元有着莫大的关系。而也注意到那个男孩子,与李子元长得很像的政治部主任多少有些恍然大悟。 在回头看了刘翠的家一眼之后,虽然多少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两人分开之后,政治部主任返回政治部,找到了负责政审的干部关门谈了很长的时间。至于谈的是什么,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没有人知道。 两个人离开后,并不知道分手之后,何三亮给自己搞出这么一出来的李子元,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刘翠就在那里默默的教着两个孩子学习,四个人就像一个温馨的四口之家一样。这种异样的平静,直到这个家庭的另外一个成员回来才被打破。 见到李子元回来了,刘翠的那个小姑子瞪了李子元一眼后。想说什么,但看了看两个孩子又犹豫了。直到两个孩子都完成了预定学习任务,手拉手出去找警卫员叔叔玩。刘翠也去忙着给两个孩子,外加明显打算赖自己一顿的李子元做晚饭。 这个自进来见到李子元之后,脸色一直不好看的姑娘才开口道:“你究竟想要拿她们娘俩怎么办?当年,你做了事情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留下了我怀孕的嫂子一个人,要面对当初的夫家人,以及已经有家不能回的娘家。” “你一走之后,又是这么多年没有消息。那几年,我嫂子天天以泪洗面。当时你的名字,隔三差五的就能在日伪军的报纸上看到。鬼子整天宣布你被打死了,再不就宣称你被活捉了。就算他们的报纸连篇都是谎话,可我们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谁能辨得清真假?” “我嫂子即担心你被鬼子给打死了,又因为怀了你的孩子,感觉无颜见我们家人。你知道她那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要不是肚子里面的孩子,她早就崩溃了。现在既然老天爷开了眼,让你们两个在太原城下相遇。你也该给我们家人,还有她们娘俩一个交待了。” “我不管你老婆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她答应不答应。我知道你们解放军不许三妻四妾,可这总得讲究一个进门的先后吧。当年你们日本人整天的扫荡你们,你们正处在难处的时候,我们想找你也没有地方去找。” “可现在不一样了,别说整个山西省,就是这太原城都眼看就是你们的了。现在你们的环境早就已经不是当年了,这个交待你总该给一个吧。至少那个孩子,你得认下来吧。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孩子一辈子没有爹?” “我是一个女人,刘翠虽说是我嫂子,可在我心里面一直将她当成亲姐姐一样看待。我爹也没有将她当成儿媳妇,一直都当成亲闺女,甚至比我这个亲生女儿还要亲。孩子,我爹一直都当成亲孙子,亲手将他给带大。” “就是为了这个父不祥的孩子,不受人家的歧视。在知道她怀了身孕之后,才匆忙的搬离了家乡。先是到了临汾,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又担心被熟人看到了,传出去会对嫂子名声有影响,才想方设法搬来了太原。我们可以说,现在就是她们娘俩的娘家人。” “我们家人,并没有因为这个孩子不是我那个短命哥哥的,有任何的歧视或是欺负。你现在既然回来了,我们作为她现在的娘家人,就有权利为他们娘俩讨一个公道。而你作为孩子的父亲,也应该负起责任来。” 正文 第七百六十七章 咄咄逼人 这位姑娘说到这里,看了脸上因为有很大一块伤痕,显得有些丑陋。一条腿因为负伤还有些跛,走路总是一拖、一拖的。尽管没有听过他骂人,也没有什么粗鲁的动作,但根据自己对这支军队的了解,文化水平好像也不太高。 听她的部下说,他们旅长十四岁就参加红军了,是一个什么老革命干部了。就算他在家乡读过书,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有多少的文化水平?估计撑死了,也就是一个高小的毕业生。甚至搞不好,高小都没有毕业。 除了现在当了旅长这样在老百姓眼中不小的官之外,几乎是一无是处的李子元。这个丫头多少心里面有些为自己嫂子叫屈。自己嫂子虽说只是读完了简易乡村师范,文化水平与大学生比自然算是不高的。 可自幼家学渊源的她,写的一手好字不说,国文水平那些学中文的大学生,都不见得能够比的上。毛笔写的,就连自己老父亲都有些自愧不如。现在到学校当老师之后,又在自学英语。论人才和文采,那里都比眼前这个家伙强不知道里许。 嫂子当初怎么就相中他了,多少让人有种凤凰配了草鸡的感觉。不仅弄出来未婚先孕,搞的全家为了避开流言蜚语,不得不两次搬家不说,娘家父亲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也不肯认她这个女儿了。关键是这么多年,为他吃了这么多的苦,这实在有些不值得。 真不知道这个除了能打仗之外,几乎是一无是处的家伙,到底哪点让嫂子倾心了。他能打仗,是一个合格的军人,可这算什么优点?就算是优点,但这仗总不能打一辈子吧,他这个兵总有当到头的那一天吧。 等到有一天不打仗了,这个家伙要文化没有文化,要别的本事没有别的本事,难道真的跟他回去农村种地去吧?嫂子不仅在娘家的时候,就是嫁到自己家以后,可从来都没有下过地种地。 心中有些为嫂子不值的这未姑娘,沉默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之后才道:“我嫂子虽说一直都不肯说那个人是谁,我爹知道但也从来都没有说起过。可你别看我当年年纪小,我对你的印象很深,还一直都记得你的长相。” “而我又不傻,你那天走后我嫂子就有些魂不守舍的。我爹和我嫂子两个人,那几年整天更是都关注着你们的消息。你当初自报的名字,我人虽小可还是记得的。我真不知道长的这么狰狞的你,到底有那里好,让我这个秀外慧中的嫂子迷城这个样子。” “我嫂子与我大哥自幼定的是娃娃亲,与我哥早就熟悉很多年了。抗战爆发的时候,嫁过来除了他父亲要实践当初的诺言之外,也是为了给我哥留条根。可我知道,她嫁到我家之前,只是把我大哥当成了自己的哥哥,对我哥只有亲情而没有男女之情。” “至少我哥阵亡之后,她对我哥可没有相思这么深过。我这个嫂子,可是有名的秀外慧中。人长的漂亮不说,也是有名的才女。当年要不是她父亲坚决不同意女人去读大学,现在至少也是一个大学生了。可即便是这样,也是读完了乡村简易师范学校。” “尽管我从来不认为我大哥,就能配上我嫂子。可我认为,你更配不上我嫂子。我真想不明白,我嫂子当初怎么会迷你迷的那么深。为了保住你的孩子,甚至不惜与自己的亲生父亲断绝关系。” “就连从来不看日伪报纸的我爹,自从搬到太原城之后,甚至还订了一份报纸。每次你的名字出现在报纸上,我爹总是要用毛笔在你的名字上画个圈。每次太原城内的战俘营内,关进新的被俘八路军。我爹都要托他的学生打听里面,有没有一个叫李子元的八路军官。” “再想想每次你的名字上了报纸,我嫂子的神色,我就是傻子都猜出来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了。所以,你不要想着吃干净了就抹嘴不承认。还有孩子的长相骗不了人,只要长眼睛的都会一眼看出来,孩子肯定与你有关系。” “你要是不承认,我就去你的上级那里告你。我不管你当什么旅长,还是当什么司令。我不管你手下有多少人马,但这次必须要给他们娘俩一个交待。今天我是为我这个苦命的嫂子,来和你讨回一个公道来了。” 对于这个姑娘的质问,李子元苦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承认我和她之间关系的话?姑娘,不是每个人都没有责任心的,也不是每个人做了错事都不敢承认的。我做的就是我做的,这一点我李子元绝对不会否认的。” “当初是我对不起她,在她怀孕和生产的时候没有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儿子,不知道我早就已经当了父亲。更不知道,在这太原城外还有一个女人苦苦的在等我。” “可姑娘,你只知道我让你嫂子怀孕了,做出了伤害她的事情。却不知道,如果不是考虑到你爹的感受和心情,再加上刘翠苦苦的哀求,当时我早就不顾着违反纪律带她走了,又何苦让她苦守这么多年?” “更不知道,在你们全家突然消失在壶北之后,我整整找了她三年,也一直苦苦的等了她三年。日伪军悬赏我的价钱,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父亲既然订了日伪的报纸,我在日伪军方面的悬赏价格你也知道。” “可我但凡只要有一点空闲的时间,我都会冒着被日伪军生吞活剥的危险,去到处找你们。那几年我几乎跑遍了壶北的敌占区,甚至是刘翠娘家所在的村庄,我都去过很多回。找了你们整整一年后,我才真正的绝望。” “即便是绝望之后,可每次行军作战,路过那个小村庄的时候,哪怕明知道希望不大,都会过去看一眼。就盼着你们能够搬回来,能和她再见一面,只是一次次的失望而归。那几年我做梦,都会梦到她。” “直到从失望变成了绝望后,我才与我的妻子结婚。我和我妻子自从我到壶北,就在一起搭班子工作。我们一起在战场上冲杀,一起从鬼子包围圈里面合围。要说认识我妻子,可比你嫂子早多了。” “我妻子早就喜欢上了我,可我为了刘翠整整的伤了她三年。今天我还可以和刘翠说声对不起,可以在今后弥补她这么多年遭受的痛苦。可我妻子,我甚至相对她说声对不起,都已经不再可能了。” “孩子的妈妈,在我们部队也是一枝花,追求她的干部比我职务高的一大把。可她却就一直在同样苦苦的等着我,默默的陪着我在战场上冲杀。一个女人,整天钻枪林弹雨,拎着脑袋在战场和日伪军冲杀,你说容易吗?” “要不是为了我,她早就可以调到地方上工作的。而且,当初我带刘翠一走了之,她还会吃这么多的苦头吗?当然,我们部队的条件更艰苦,但至少不用忍受两地相思的痛苦,更不用一个承担未婚先孕的负担。可你想想,出现这一切都是我的原因吗?” “不过尽管你父亲让我们父子分别了这么多年,也让我和刘翠离别这么多年。可我依旧感激你的父亲,这不仅仅是当年的一饭之恩。也感谢他这么多年来,将她们母子两个照顾的这么好。” “至于给你们家人一个交待,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我已经让她们娘俩苦守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我不会再对不起他们娘俩了。别说那个孩子是我的,就算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只要刘翠现在还是一个人,我也一样会照顾她们娘俩一辈子。” 李子元爽快的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肇事者,让这个姑娘皱了皱小巧的眉毛,在微微一愣的同时,又有些不明白的道:“既然你要照顾她们一辈子,那你的那位夫人怎么办,难道你要和她离婚?” “你们解放军的纪律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允许有三妻四妾,不管多大的官都只能有一个老婆。你要是娶了我嫂子,你的那位夫人怎么办?她会不会答应跟你离婚,把你这个当丈夫的让出来?还是会闹翻天,让你这个当大官的颜面尽失?” 很明显,这个很有些女侠风范,言语咄咄逼人的丫头。也许是对于自己一直都当成姐姐的嫂子,这个谁都没有见过面的情敌并不感冒,甚是有些排斥和反感的她。并没有听清楚李子元对自己的妻子评价,以及想道歉都没有机会的话。 如果她那段话要是听了进去,以这个丫头的冰雪聪明的劲头,也不会再问出后面那段话。当然,李子元将话说的很含糊,也有一定的原因。不过虽说没有听进去,但这个丫头却摆出明显要追到底的决心,逼着李子元要给一个她满意的答复。 面对着这个丫头咄咄逼人的架势,尽管不想回答,但李子元也只能黯然神伤道:“算我现在想问,都已经没有地方再去问了。我就算想与她离婚,也永远都不可能了。因为她已经牺牲在战场上整整两年了,我们两个已经是天人永隔了。” “这几年,都是我自己带着孩子独自生活。当初我对不起刘翠,现在我却感觉到对不起我妻子。她默默的喜欢了我那么多年,我却一天的好日子都没有让她过上。甚至就连和我这个当丈夫的相聚日子,十根手指头都可以数的过来。” “她就是太原人,要是她还活着,知道自己马上就能回家了,见到整整八年没有见过的父母亲,心中该有多么的高兴?可惜,她永远也不能再见自己的家人,也没有办法在回到自己的家乡了。” 正文 第七百六十八章 细心的何三亮 听到孩子的母亲已经牺牲在战场上两年,刘翠的这个小姑子兼妹妹一下子沉默了。无论对自己那个亲姐姐一样嫂子的情敌,再怎么敌视也好、不待见也罢,可这个丫头本性毕竟还是善良的。 得知李子元的妻子牺牲在了战场上,那么可爱的宝宝从小就没有了亲生母亲,内心之中还是很有些难过。良久才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我不是有意要那啥的,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事情。” “你知道的,我真的希望我这个嫂子,不,是姐姐后半生获得幸福。作为一个女人,她不该在这么继续生活下去。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善良女人,也是最没有太多心机的女人。她这样的女人,应该有一个幸福的家。” 对于这个姑娘的歉意,李子元没有说什么。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位姑娘道:“谢谢你,也谢谢你们一家人,这些年一直照顾他们娘俩,让我们还能有见面的这一天。我很感激你们这些年的包容,只可惜我没有机会在当面谢谢那位老爷子了。” “你这么做,是真的喜欢这个嫂子,更是真的没有把她当成外人,而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你放心,今后你不仅是刘翠的妹妹,也是我李子元的妹妹。无论我们走到那里,你都是孩子的亲姑姑。” 说到这里,李子元有些惆怅的道:“其实现在我有些想明白了,你父亲当初为什么反对我和刘翠,并突然的搬离开故乡。虽说那里黄土不埋人,可在这个讲究叶落归根的国家里面。让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做出全家搬离到几百公里之外,并不是一个容易下的决心。” “原来我怨过他,但是现在我突然想明白了。他只是想让刘翠还有这个孩子,能够在当时的环境之下活下去。这不仅仅是人言可畏,面对流言蜚语时候难以承受的事情。还有日伪军一旦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随之而来的报复。” “我手上有着鬼子和汉奸太多的血,死在我手中的鬼子少将一级的就好几个。大小的汉奸,更是多如牛毛。在抗战胜利前的那一天,我更是将整个潞东地区的伪军一锅给端了。还把一个鬼子的中将师团长,给打的中了风。” “无论是鬼子还是汉奸,早就盼着将我碎尸万断了。一旦让无孔不入的鬼子和汉奸,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仅我自己还有你们的家人会有很大的风险。就连你们居住的那个村庄,恐怕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老人又不忍心,逼着刘翠将腹中的孩子打掉。所以就只能在孩子还没有出生之前,快速的搬离了那个村庄。这样既让刘翠母子两个有一个平安稳定的生活,也断了我的念想。使我不至于因为来往敌占区看望他们娘俩,而暴露自己的身份出现危险。” “这样看起来残忍了一些,可即保护了我,也保护了刘翠他们娘俩。让他们娘俩就算生活的艰难一些,但可以尽可能的避免危险。而且有他在身边,刘翠娘俩生活也不会太艰难。这位老人不仅是虚怀若谷,更是用心良苦,是值得我应该一辈子尊重的老人。” “只是可惜,我知道这些东西的时候,老人已经去世。我就是想当面向他说声谢谢,都都没有这个可能了。是啊,人生在世,谁又能活的十全十美。有些东西只有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 李子元站起身来走到窗子前面,一把推开了窗子。看着院子的警卫员和正在玩耍的俩个孩子,还有那边小厨房内正在忙碌准备着晚饭的刘翠。迎着北面刮来的寒风,却是沉默了下来。而他身后,那个姑娘用胳膊拄着脑袋,看着李子元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失神。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直到刘翠将饭端上来之后才被打破。刘翠家现在所在的位置,尽管还算是拉锯区,但随着城内的晋绥军反击能力,近一步的大幅度下降。几乎已经是一步都不肯出城,可以说成了解放区,粮食供应已经充足,自然不用在考虑到粮食的问题。 而在李子元到他们家居住,在见到刘翠的儿子之后,何三亮有意无意的安排供给部的人,每天将李子元和警卫员的口粮送了过来。如果李子元不到旅部来,也就不在安排人给他和警卫员送饭。至少刘翠在家的时候,不会再安排人给他送饭。 按照李子元眼下的级别,现在应该是吃小灶。尽管李子元平日里面,吃的都是大灶。除了孩子在身边之外,最多也就偶尔吃一些中灶。这一点,李子元要求相当的严格。他不要求别人跟他一样,吃普通战士的大灶,但自己却是相当的坚持。 他这么做,马永成这个当政委的自然也不好搞特殊化。军政主官都天天吃大灶,旅部别的干部也只能陪着他。按照规定配给几个旅首长的小灶物资,都被李子元送到旅部大灶去了。肉蛋什么的,大家都一起吃。 可何三亮这次安排人送来的,却是清一色的小灶用的东西。而且还另外给刘翠,送来了两袋子美国白面,一大筐的鸡蛋和十几颗白菜,一大块的猪肉。现在条件好了,早就不是当初的艰苦时候。 已经解放了除了太原和大同之外,整个山西的解放军,粮食和物资供应条件,早就已经非时四二年那时候可以相比了。眼下喊出一切为了太原前线的,太行、太岳、冀晋等各个老根据地老乡们省吃俭用。 将自己不舍得吃一口的肉类,鸡蛋和细粮节省下来,都送到了前线部队。送到太原前线的支前物资,在各个兵站早就已经堆积如山了。前沿部队,几乎天天都有肉吃。时不时的还包上一顿饺子,炸些油条什么的。小米干饭,向来都是管够的。 大灶都如此,更别提小灶了。所以,何三亮特地叮嘱供给部,按照李子元享受的小灶标准,送物资的时候要全部都送细粮。李子元的两个警卫员,在这段时间里面也享受这个待遇。同时再送一些东西,作为占用人家房子的报酬。 何三亮派人送东西来的,李子元还在车上睡觉,所以并不清楚何三亮的这个安排。何三亮也正是知道李子元,一向都是与战士们同甘共苦的,几乎从来不吃规定的小灶。所以派人送东西来的时候,特别选在了李子元睡觉的时候。 而手中有了粮食,刘翠终于可以施展了自己的厨艺。今天刘翠擀了一大锅的白菜肉丝面,还给每一个人都卧了一个鸡蛋。只是在见到碗里面的鸡蛋和肉丝的时候,李子元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但看到两个孩子都在那里狼吞虎咽的吃着,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李子元没有说什么,但他皱起来的眉头刘翠却看到了。刘翠还记得自己将面端给李子元的两个警卫员的时候,薛东山看着手中色香味俱全的面条,欣喜的对刘翠说过的话:“旅长一直不肯吃小灶,除了宝宝来吃一些中灶之外,平日里面只和我们一样吃大灶。” “他这一忙起来,又是没黑天没有白天的,营养品都给了伤员和战士。分配的一些罐头和香肠一类的战利品,他从来都是不留的,都是送到野战医院去。就连宝宝都只能偶尔吃点肉,鸡蛋一类的东西也很难吃到。” “这次战斗,又是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中间就啃了一点窝窝头。旅部的司务长,想给他做点红烧肉补充一些营养。还被他批评了一顿,将营养品都送给了伤员。这次打垮了一个美械师,缴获了不少美国罐头,又被他都送到了医院。” “这种手擀面,旅长一直很爱吃。可平时里面不管供应多充足,旅长除了打了大胜仗的时候,才会偶尔要求一下之外,极少会让旅部炊事班给他做。还有,这次总算可以给他吃一个鸡蛋和一点猪肉了。” 从警卫员口中知道,李子元一向都是严于利己的刘翠,略一琢磨就明白了李子元皱眉的原因了。而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子元就将自己给他做的面条,全部都留给了伤员,自己一口都没有吃。那一次引发了两个人十年虐恋的见面,刘翠可是终身难忘。 刘翠猜出来,李子元肯定是知道这些细粮的是怎么来的了。肯定以为这是对他的照顾,所以旅里面才派人送来的都是细粮。只是自己与他们那个参谋长也不熟悉,人家送东西来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多问,以为他们平日里面都吃这个。 现在已经是木已成舟,总不能将面条还原吧。这次先这么办吧,下次注意一些就好了。这个时候,就看出来刘翠骨子里面的外柔内刚了。在这件事情上,她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将自己碗里面的鸡蛋,夹起来送到了李子元的碗中。 就在李子元准备将自己碗里面的两个鸡蛋,分别夹给两个孩子的时候,却被刘翠给制止住了:“他们都是孩子,鸡蛋一顿吃多了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就已经足够了。尤其是宝宝,正处在成长发育期。卧鸡蛋对她来说不好消化,吃多了容易把脾胃伤了。” “倒是某人,听警卫员说起,几天没有除了几个凉窝窝头之外,什么都没有吃过。平日里面肉蛋一类的东西,一口都不舍得吃。我就琢磨这个人是不是有些傻,还是真的不明白用脑累人的吗?他自己要是因为营养不良,思维跟不上这还怎么指挥打仗?” “他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要紧,可他那些部下怎么办?他要是脑袋一片浆糊,那他的部下被他胡乱指挥,上了战场岂不是也是白白的送死?再说他自己都不肯吃,下面的部队搞到好东西谁又敢吃?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让一群营养不良的人上战场,那是在犯罪。” 正文 第七百六十九章 原则 对于刘翠变相劝说的话,李子元也只能苦笑不已。他知道肯定是薛东山那个兔崽子,心疼自己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吃饭,将什么都跟刘翠说了。自己两个警卫员,另外一个是三棒子打不出来的闷葫芦,没有那么嘴快的。 不过苦笑归苦笑,也知道刘翠这番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鸡蛋这玩意的确有营养,可吃多了对孩子脾胃不好。尤其是本身就有些脾弱的宝宝,吃多了会影响她消化的。当了父亲之后,李子元可是没有少往军区总医院跑。 对孩子的营养方面,还有身体方面都注意的紧。可以说,宝宝是整个纵队留守处最干净,也是最卫生的孩子。身上几乎从来都没有长过虱子,这在后水时代就连大城市都很难做到。他之前的做法,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做法。 自从当了父亲,尤其是常娟牺牲之后,李子元尽管从来不溺爱宝宝,对宝宝的教育也是很严厉的。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真的疼爱宝宝到了骨子里面。疼的让所有人,都有些心疼他。 他律己甚严,从不多拿一分一毫。可又顾虑年幼的宝宝,总是需要营养才能健康。所以部队发的那点零用钱,还有他那条伤腿发的伤残津贴,有些时候发点伙食尾子,都花到了宝宝的身上,就连一分钱都不舍得给自己用。 宝宝被他教育的,不仅小小年纪就认识很多字,而且还很有礼貌。对于每一个见到她的叔叔阿姨,都会给一个大大的笑脸。虽然在军队里面长大,可从来不说脏话。因为李子元从来不在孩子面前说脏话,也不允许身边的工作人员当着孩子的面说脏话。 这一点,在现在还缺乏知识的这支军队里面,尤为难能可贵。李子元的做法,惹得部队家属经常埋怨自己丈夫:“让你陪孩子玩一会,你总说你没有时间。孩子一惹你生气,张嘴就是一顿骂?” “你看人家李副司令,就从来都没有骂过孩子。有空了,就天天陪孩子在哪儿玩。看孩子被他教育的多好,人家还是一个人带孩子呢,怎么我们就从来没有见过他不耐烦。那么大的一个干部,不是比你忙的多。” 别说一般的干部,就是马永成这个政委,都深受其害。要知道,与一般家庭妇女相比,杨静可是一个强悍的多的女人。李子元婚后的表现,让她更加后悔当年没有去争夺到底。马永成这个旅政委都如此,更何况一般的干部。 结果李子元成了全纵队家属心目中的理想丈夫,却成了全体丈夫的另外一种公敌。每当被老婆念叨你看李副司令怎么样、怎么样,所有的丈夫都头疼的要死。不过也正是对孩子疼爱到了骨子里面,李子元才明白刘翠并没有说错。 李子元收住了给孩子夹鸡蛋的筷子。但是固执的将刘翠夹给自己的鸡蛋,连同自己碗里的都夹给了刘翠:“既然孩子不好多吃,那你就多吃一些。你的身体养好了,才能更好的陪着两个孩子长大。我这个人皮糙肉厚的,营养什么的无所谓的。” 对于李子元的体贴,刘翠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会他,只是将李子元的鸡蛋又夹给了他,然后默默的吃起来饭。而刘翠的那个小姑子,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来回推让,摆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尽管在几十年后,李子元一贯以吃饭慢著称。但自从回到这个时代,当了十多年兵的他,吃饭的速度早就是一副纯军人的速度了。之前的不紧不慢,两馒头能啃半个小时的作风,早就伴随着多年的军旅生涯,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三下五除二解决战斗之后,李子元没有干扰其他人吃饭。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直到所有人都吃完之后。才对刘翠说:“部队上送过来多少细粮,除了按照我吃小灶的标准,给两个孩子留下一部分之外,其余的连同肉和鸡蛋都给送回去。” “你作为在地方上工作的家属,按照我们部队规定来说只能吃中灶和大灶,所以不能只吃细粮。孩子今后也不能只吃细粮,在伙食上要粗细搭配。不能从小就娇生惯养,养成一个富贵肚子。小米饭一样养人,我们党的领袖都也只能吃小米和山药蛋。” 说到这里,李子元转过头,看了看对于面里面的鸡蛋和肉丝,明显有些意犹未尽的两个孩子,犹豫了一下之后,又改口道:“我还有些零用钱和伤残津贴,都在薛东山那里放着。这样吧,肉和鸡蛋就别送回去了,我让薛东山将钱送过去。要是还剩下,让他都交给你。” “反正我这个人,即不吸烟也不喝酒,身上的军装也是配发的。那点伤残也不用吃药,也基本上用不到钱。规定就是规定,我是高级干部更不能带头违反。鸡蛋和肉可以留下,但是钱必须要补上。要是这个月不够就先记着,下个月接着扣。” 李子元的话说完,被他那句家属闹了一个大红脸的刘翠还没有说什么。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丫头,却是噗嗤一笑道:“喂喂,你可别在哪儿胡说八道,我嫂子还不是你的家属好吗?你自己想吃苦,别把女人和孩子都扯上。” “再说,两个孩子都在长身体,正需要营养的时候,吃点肉蛋就怎么违反纪律了?大人吃粗粮就算了,孩子们可不能跟着一起顿顿吃粗粮。我爹在的时候,孩子可是一直都是粗细搭配的。虽然不能每天都有肉,可天天一个鸡蛋还是保证的。” “要不然,你上哪里找这么结实儿子去?还有宝宝,小身子骨正娇嫩的时候,多吃点肉蛋才能身体健康。怎么到了你这个亲爹手中,吃点肉蛋就不行了,就违反你们的纪律了?你是部队上的人,可孩子还不是,他们有权利吃好。” “我原来在附近的一个诊所当护士,现在被你们动员到野战医院帮忙。你们的伤员吃的什么,我还是清楚的。伤员是你的部下都能顿顿吃细粮,一天一个鸡蛋。现在到了自己家里面,你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女儿想吃点肉蛋就不行了?”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形势没有那么困难了。周围的几个仓库里面,肉蛋都快堆成山了,有些伤员肉和鸡蛋都吃的吃不下去了。自己的儿女吃点,这不算什么事情,也没有浪费到哪里去吧。你不能把部队那一套,搬到家里面来吧。” 其实这个丫头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多少有些心虚的。伤员吃的好这不假,可医院的那些干部吃的,也不过是小米饭山药蛋加上白菜炖萝卜一类的,菜汤里面连点油星都没有。就算是改善一次伙食,也不过是菜里面多了一两片肉而已。 那些给伤员送来的营养品,还有只有伤员才能吃的罐头、肉和蛋,从来都没有人去碰。就连劳动强度很大的医生和护士,都没有一个人动。倒是他们这些被动员来的医生和护士,反倒是顿顿有肉,也是按照时下的薪水发给薪金的。 每天上下班的时候路过一个兵站仓库,只看到了大批支前物资运进去。可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私自拿出来变卖。偶尔看到仓库人员吃饭,吃的还不如医院那些干部。有些时候她都不理解,守着那么多的肉蛋,却就整天吃白菜萝卜和山药蛋。 可不理解归不理解,但从这一点上,尽管之前对这支军队不了解,可也见识到了这支军队纪律严明的一面。所以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确有些心虚。但是转过头看到两个孩子,那些心虚转瞬之间又强硬了起来。 还转过头对两个孩子道:“是不是肉和鸡蛋好吃,咱们就不给送回去,让妈妈以后天天给你们做肉和鸡蛋吃。这件事情,姑姑说了算。你们爸爸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他愿意整天白菜萝卜的,他自己去吃。”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对于她的这番话,两个孩子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男孩子对李子元了解不多,还不知道李子元就是他亲生父亲不好说什么。可宝宝却抿着小嘴道:“姑姑你说的不对,作为一名战士要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不仅叔叔们要遵守,宝宝是部队的女儿也要遵守。爸爸说不能动的东西,宝宝是不会动的。宝宝是爸爸的女儿,也是爸爸的兵。宝宝要做爸爸最好的女儿,也要做爸爸最好的战士。一名好战士第一要做的就是一切行动,都要服从命令听指挥的。” 说到这里,宝宝还很是有气势的挥了挥小拳头,示意自己是一名好战士。宝宝的表现,让这个丫头狠狠的瞪了李子元一眼,将宝宝抱在怀里面,轻声的在说着什么。只是无论她怎么说,宝宝都是在摇头。很明显劝说失败的她,很是有些灰心丧气。 对于这个有些野蛮的丫头,李子元却是头疼的紧:“伤员吃一些好的,那是让他们伤口更快的恢复。而且他们在前线流血牺牲打仗负伤,有这个权利吃好。可两个孩子有什么权利天天吃肉蛋?难道就因为我这个当爸爸的是部队里面的高官?” “这不行,不能因为他们的爸爸是旅长,就想着天天吃肉蛋,比别的孩子高一等。要是我这个当爹的,只是一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像他们这么大的每天又吃什么?他们的确不是我的兵,可既然他们是部队的孩子,就要遵守部队的规定。” “他们的父亲不是南京和太原城内的高官显贵,不会将自己的手伸进战士的口中喝兵血。仓库里面肉蛋的确有的事,可那是给一线作战部队的,谁也不许动一根手指头。我的兵要跟我上战场出生入死的,他们都有资格吃的好。这是原则问题,更是我李子元带兵的原则。” “ 正文 第八百章 李子元的家规 想起几十年后那些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上大学还不会洗衣服,甚至父母需要到时候去给他们打扫宿舍,白天不起、晚上不睡的小皇帝、小公主,全家人的小祖宗,外加到了二十多岁还没有断奶的巨婴。李子元就一阵阵的恶寒,打死都不会让自己的儿女成这样。 眼看全国胜利在即,整个军队所有干部的生活,都会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部队陆续开始进入一些大城市,整个所处的环境与之前在山沟里面,绝对是两种天地。别说北平、上海、天津、武汉、重庆那些大城市,就是眼下的太原城都会与原来不一样。 所以有些东西还是要提前打好预防针为好,别到时候孩子没有教育好,长大了即不能成材也不能成人,那样就真的毁了孩子一生。有了宝宝之后,李子元才体会到当一个合格的父母是多么的难。 他并不担心刘翠会对两个孩子过于严厉,他更担心的是以刘翠的性格,搞不好会对两个孩子过于溺爱。自己才见面的大儿子如此的知书达理,恐怕那位将他视为自己亲孙子的老人,功劳占了三分之二。刘翠的性格虽说有些倔强,但本身是那种温柔试水的女人。 娇子如杀子的道理,她肯定是明白的。但是要让她硬起心肠来,恐怕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想到这里,李子元顿了一顿后才继续道:“再说,两个孩子如果从小就娇生惯养,一点苦都不能吃,长大了怎么办?” “不用像农家子弟那样,从小就得帮着父母下地给人家放牛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别的同学粗粮都吃不饱,他们大米白面的像话吗?我们为人父母的,绝对不能将自己的儿女养成八旗子弟,那样只能是害了他们。娇子如杀子,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今天正好全家人都在,我把规矩先定下来。等到学校重新开课之后,刘翠该上班上班。你也该上班上班,中午两个孩子自己去大灶食堂跟着警卫连吃饭,不许去旅司令部中灶吃饭,更不许让警卫员给打回来吃。警卫连吃什么,他们就跟着吃什么。” “还有老大上学之后,跟着别的同学一起吃食堂、住宿舍,要习惯集体生活。不到休息日一律不许回家,即便是我在家,也不许动我的车来回接送。老大上学期间,宝宝每天由警卫员带着她去大灶吃饭,刘翠不许带她到学校去。” “我的子女不许搞特殊化,更不许养成娇气。部队中别人家的孩子什么样,他们就什么样。我的部队如果开拔离开这里,刘翠就带着孩子去后方留守处。但是不许搞特殊化,要跟别的部队家属一样。” “当然这段时间里面,等到周末刘翠如果休息了,可以自己买点菜肉给他们改善伙食。但是平日里面,不许要求特殊照顾。我的津贴费和部队发的伙食尾子,都会如数的交给刘翠,应该够生活了。宝宝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刘翠和老大也要尽快的适应。” “刘翠也是,如果下班回家累了,可以去食堂吃饭或是打饭回来吃。但是只能按照规定吃大灶,不许到我的司令部吃首长的中灶。大灶有什么就吃什么,不要搞特殊化。唯一的差别是,可以打回来吃。我的那个日军饭盒,一会我会让人送过来。” “还有,我的警卫员、马夫、勤务员,都是上级配备给我的,不是咱们家的佣人。对待人家的时候,一定要有礼貌的对待人家,不许支使人家干这个干那个。不舒服了,就去纵队司令部门诊部自己看病,不许让人家跑到家里面来。” 说到这里,李子元看了看面前的这个丫头:“我今天才知道你居然是护士,现在既然你已经在我们医院帮忙,那就帮到底吧。我一会就给卫生处打招呼,直接特招你入伍。不过到了部队之后,所有的待遇都从新兵开始。更不许打着我的名义,在部队里面偷懒耍滑。” 对于李子元的这个安排,这个丫头翻了翻白眼道:“你以为你谁啊,当一个副司令兼旅长就了不得啊。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安排我的后半生?我不想当兵,更不想在你的手下当兵。还有,我干嘛要打着你的名义啊,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打你的名义。” 面对着这个不理会自己的丫头,李子元却是直接开口道:“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总之这个兵你当定了。我现在既然也算你的姐夫,就要管到底。就算不看在刘翠的面上,就是看在你爹的面上,我也不可能放任你不管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李子元询问自己名字的话,让这个丫头很无语的道:“合着咱们两个都说这么长时间的话了,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你的本事也很有限吗。难怪你只能当一个副司令,原来还是水平不够。我就偏不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让你去猜。” 对于这个很是有些让人头疼的丫头,李子元却是根本就没有搭理她。而是对刘翠道:“他们都是我的子女,要说心疼我比别人都心疼她们。尤其是老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对他实在是亏欠太多。” “可越是这样,越是不能溺爱。孩子怎么教育,将来才能真正的成材,我们这些当父母的一定要仔细的考虑。即便是将来他们不能成材,可一定要成人。是雏鹰,总会有要单飞的那一天的。现在就娇生惯养,将来就要到大霉的。” “我这就向兵团政治部递交结婚报告,争取在这次战役再次打响之前,利用这段时间难得休整机会,咱们两个把手续办了。也许不能给你一个豪华的婚礼,但结婚之后我一定会给你最幸福的生活。” “只是我是一个军人,那里有需要那里去。只要枪声一天没有平息,我随时都有可能会上战场。好在胜利已经不远了,离咱们可以安定的生活在一起也不远了。我不在的时候,孩子们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将他们教育好,要让他们真正的成材。” “我知道你对两个孩子,都会一视同仁的,甚至会因为宝宝小,又是一个女孩子而偏心她。不能这么做,都是孩子一定要一视同仁。还有,孩子们吃点苦没有什么的,长大之后才会更加的努力奋斗,而不是只会躺在他们父亲功劳簿上享受。” 听到李子元这种实际上,是变相等于向自己求婚的话。尽管已经为李子元生了一个儿子,可刘翠依旧脸被羞得通红。但毕竟是那种温柔似水的女人,再加上多年的苦恋,尤其是知道李子元现在还是单身之后。对李子元的这个安排,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的两个久别重逢,即将苦尽甘来的两个人。之前还有些不理会李子元的丫头,却是有些失神。面前的两个人,不知道让她想起了什么。虽说表情上还是一脸的不屑,可眼神之中多少还流露出一丝的羡慕。 一直到何三亮的进来,才让这个丫头缓过神来。不过在见到何三亮之后,这个性格多少有些野蛮的丫头,却是小脸一红的领着两个孩子,与知道这位首长以来,李子元肯定有事的刘翠离开。 还不知道之前发生什么事情的何三亮,见到李子元后道:“老李,兵团司令部要的总结和汇报,我已经让人抓紧时间起草了。还有,上级调拨的三千新兵现在已经到了。学校重新开课需要的帐篷,我已经让供给部抓紧时间运过来了。” “估计这一半天,就可以基本到位,只是火炉子数量还有些不足。尽管这个学校不大,学生也只有三百多人。但我考虑,将这所初小与邻村的高小合并到一起。所以至少需要六顶帐篷,六个铁炉子。” “再加上住宿所用的帐篷,总共至少需要十顶火炉子。这种铁炉子,咱们部队几乎没有,得需要从地方那边想办法。我看是不是晚开个一两天的课,给我留点时间筹措物资,至少煤炭也饿需要现调集。” “而且现在的问题,如果孩子全部集中住宿,被褥也有些不足。我看是不是让孩子自带一套被褥?反正时间也不长,也不会对家里面的生活,短时间之内造成太大的影响的。而且这样,总比咱们现筹措物资,浪费了大量时间要好。” 何三亮的汇报,李子元摆了摆手道:“老何,你办事我什么时候没有放心过?这些事情,你自己处理一下就行了。孩子上学的问题,我也考虑了一下。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一部分孩子暂时先分撒到老乡家住宿。咱们部队,可以考虑给老乡一部分的粮食补贴。” “我的想法,还是尽可能的少耽误一天是一天。另外,课堂和住宿的地方,取暖一定要保证,千万不能出现冻伤。还让供给部再筹措一部分的棉衣,也派人摸摸底,周边所有的适龄儿童,要一个不落的收过来。如果有些因为战争出现的孤儿,更要想办法收容起来。” “也许咱们的力量有限,但还是要尽可能的保证不让一个孩子失学。就算将来不能靠读书出息,可多读一点书总不是什么坏事。至于那个汇报和总结写完,等我看一遍之后在上报。其余的事情,一切按照之前说的来。” “最后一点,今天晚上我值班,你给我去休息。看你那双眼睛,都快熬成兔子了,红的都有些吓人。我在车上还睡了一会,你可是一直在忙着处理战斗结束后事情,一直都没有休息。今天晚上天塌不管,你给我好好睡一觉。大战在即,你要是倒下了,这不是要我命吗?” 正文 第八百零一章 何三亮的压力 对于李子元的埋怨,何三亮摆了摆手道:“我没事,这几天正是部队补充关键时候,我还得在坚持一下。你那边还是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后续作战和训练上,这个才是最关键的。咱们部队这次补充完成,新兵以及解放战士要占据到三分之二的数。” “怎么样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这么多的新兵,以及虽说老兵但却是新战士的新兵,凝聚到一起,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中央军的俘虏,相对于杂牌军来说,本身就难以转化。尤其是现在补充进来的这批俘虏,受那边的宣传影响很大。” “转化的难度,还要远超过一般的中央军俘虏。这批俘虏能不能真正的转化过来,才是我们最关键的问题。还有一点,就是基层干部伤亡太大,咱们原有的补充体系,已经很难满足需要。最关键的是预提干部,素质能不能达到我们需要的。” “这次干部的补充重要性,还要远远的超过了兵员的补充。从东山战役打响到现在,部队基层干部伤亡太大了。现在部队中,甚至有晋中战役中被俘的解放战士,当副排长和班长。临汾战役被俘的解放战士,当副连长和排长的。” “我们自身的整训赶不上伤亡的时候,我们就要考虑到怎么样加快干部的补充速度。兵熊一个,将熊可是熊一窝的。基层干部的培训体系,还要进一步调整和加强。尤其是现在留给我们的整训时间,已经并不是太充足的情况之下。” “强兵先强将,没有素质足够的基层指挥员,部队的战斗力就上不来。基层干部的调配,现在是我们遇到的最头疼的事情。我建议,是不是将旅教导队那二百多个学员,现在就都给派下去?” “另外就是战术训练的问题,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攻坚和爆破是我们现在最急于抓的地方。所以,我希望您作为军事主官,应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这个上面。胜利在即,不要让太多的干部和战士,倒在这曙光即将来临的时候。” “再说,我这个参谋长不就是干这的吗?参赞军机,可只是我所有工作中的一项而已。司令部的工作,也是我主要的负责工作。你是军事主官,应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部队的训练和作战上。” “现在从战况通报来看,淮海方向虽说略有僵持,但进展的结果有些出乎人预料。华野已经解决第七兵团,中野已经完成对第十二兵团的合围,并正在进行围歼。华野主力则包围了徐州之敌主力三个兵团,也正在进行围歼之中。” “整个淮海战场,其实大局已定。只是中野咱们的这个娘家,这两年在大别山拖的太苦了。眼下全野战军的火炮加在一起,不如华野的一个兵团多。甚至现在,都跟咱们这个分家儿子相比都已经远不如。” “十二兵团下属的四个军中,除了一个第十军为我军两次歼灭之外。剩下的三个军,可都是硬骨头。十八军是五大主力之一,也是全美械部队。剩下的两个军一个是半美械部队,剩下的一个十四军也没有遭受过重大打击。” “这个十二兵团,对于咱们的老部队来说,骨头不是一般的硬。装备相差太悬殊,兵力又只占据相对优势,又是在平原地区作战,对咱们的老部队考验可想而知。不过即便是中野那边有些吃力,但眼下整个淮海大局可以说已经定了。” “剩下的就是看需要多长时间,彻底的解决这场战役。而在华北,东野先遣兵团已经入关。而整个北中国这场大决战的序幕,根据我的判断随着东野主力入关,我们已经基本上胜券在握。那可是装备和兵力,都是几大野战军之首。” “这支强大的预备队只要进关,再加上华北两个兵团以及大量的地方部队,可以说整个北中国都已经在我们手中。我估计一旦解决了平津之敌,下一步就该轮到太原了。怎么样利用这段休整时间,将部队尽可能的补充完整,恢复战斗力这是你要考虑的。” 听到何三亮特别提出解放战士提拔快的事情,以及对于干部培养上的焦虑,李子元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今天这番话的真正原因。 李子元没有立即回答何三亮,而是在屋子里面转悠了很长时间,才开口道:“我看可以先将教导队放下去,还有注意从现有班长中选拔排长。还有选拔基层指挥员的时候,不要过于考虑战士的出身。” “解放战士素质高的,只要真正完成转化,一样可以提拔使用吗?我这个人不考虑什么出身,只要能打仗并真正的完成转变,何必太在意那些东西?解放战士有什么?我们多少中高级干部,都是解放战士出身的?” “就是你老何,不也算是另外一种解放战士吗?政治部那里我会跟他们说,在解放战士的转化上要多下下功夫。另外,解放战士立功的、受奖的,该提拔的提拔,该入党的要入党。原有代理的,只要表现合格该转正的就转正。” “老何,我知道你的难处。这件事情,老马和政治部那里我去做工作。就像你说的,时不予我待啊。要是给我一年整训部队的时间,有些东西我也会考虑的,但现在不是没有那么的时间吗?” “有些人正事不干,没事就那里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看就是闲的。那个野战军没有大批的解放战士,提拔成干部的?解放战士军事素质要远好于新兵,甚至我们的一些老兵都不如人家。” “战场上提拔,自然是谁的军事水平高就提拔谁。这关系到一个班,一个排甚至是一个连的战士生死。单看战士的出身,就否定一个人的能力,甚至是不惜拿其他战士的生命去冒险,这就叫做负责任?” “有些东西不是不应该考虑,但是过于吹毛求疵,就是有些过头了。他们有那个闲工夫,怎么不去好好的帮助这些解放战士,从一个俘虏兵到一名合格的战士,尽快的完成转变?这件事情,你拿出一份名单,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 “还是那句话,只要这些解放战士真正的完整转变,在战场上表现过硬、政治上合格,该提拔的就提拔,该调整的就调整。只要达到入党标准,该发展入党就入党。我李子元虽说没有赚的英雄尽白头的气概,可海纳百川的胸怀我还是有的。” 李子元的斩钉截铁,让何三亮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是他最头疼的事情。部队从晋中战役之后,基层干部尤其是合格的军事指挥员明显不足。一线的班排长,很多甚至军龄都不到一年。 而这其中,解放战士因为军事素质的原因,又占了很大的比例。甚至一个临汾战役解放过来,在那边就是班长的战士。因为部队连续作战基层干部伤亡很大,自身又表现出色而当了副连长。 作为那边受过远超过地方武装的训练水平训练出来的士兵,自然在军事素养上要比一般的地方部队出色。如果单靠军事素质选拔干部,解放战士实际上是相当占优势的。在很多的时候,提拔的时候自然要占优势。 这一点,引起了很多来自老区一些干部,甚至是战士们的非议。也让何三亮这段时间里面,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但这件事情,又是一个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基层干部的素质如何,直接影响到部队的战斗力。 这次战斗部队伤亡这么大,需要补充和调整的基层干部不是一个小数目。部队的战斗力恢复速度,直接与补充的基层干部能力能不能达到预期,有相当大的关系。所以今天,干脆趁着这次战斗结束的机会,将自己内心中有些想法也都说了出来。 李子元今天的答复,算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李子元一出面,这个让他一直有些头疼的事情,就基本上不在是问题了。李子元不拘一格使用人才的思路,他是清楚和明白的。自己、董平,还有周同和贺会章不都是这样被他划拉来的吗? 想到划拉这两个字,何三亮不由的有些苦笑。这两个字虽说不太文雅,可是相当的符合自己,还有其他很多的干部经历。不拘一格使用人才,也敢于大胆启用他眼中人才,李子元这一点倒是很让何三亮佩服。 松了一口气的何三亮,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笑道:“我这个时候来,除了之前的那些事情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是专门有事找你的。我知道你的脾气和性格,今天送过来的那些物资,肯定是要送回去的。” “不过老李,今天这些东西可不是给你的。旅部所有副团以上的干部只要结婚的,也都发给了相同的物资。只不过团一级的,比你少了一些肉蛋而已。首先,这并不是对你的特殊照顾,这是纵队统一安排的。” “因为这次休整的时间恐怕会很长,很多家属都会来队。考虑到咱们很多干部,都是一年到头夫妻也见不到几回面,所以兵团包括纵队都指示,各部队要尽可能的给来队家属,在生活上一些照顾。” “按照夫妻两个,两个孩子的标准,每家两袋面、十斤鸡蛋和十斤肉。旅以上干部,十五斤鸡蛋和十五斤肉标准给。你这个当旅长的不要,别的已经结婚的干部怎么办,东西是领还是不领?要是他们都按照这些物资核价交伙食费,他们哪儿来那么多的钱?” “别说你这里,就是马政委那里也有些犹豫。他一向支持你工作,可他那儿也是有老婆孩子的。还有副旅长、政治部主任,都是已经结婚的人,有的孩子还有一大堆。后方留守处的生活水平,可比前面差的远了。” 正文 第八百零二章 委屈的政工干部 看着李子元听到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苦笑的表情。何三亮笑了笑道:“本身留守家属的生活,就远不如一线作战部队。除了生孩子的时候有照顾,平日里面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点的荤腥。” “都知道一线部队的生活水平,高于后方和二线部队。这次家属们恐怕指望着到这次相聚,一家人好好过一个团圆改善一下呢。你这么一弄,别的干部都不好拿。到时候,回去家属不得埋怨?在留守处的时候就整天山药蛋,到了部队上怎么还吃这个? “家属是什么,那就是部队的大后方。后方不安,前边还不得冒火啊。这老婆孩子一闹起来,那个干部在前面还能安心工作?这后面的葡萄架子要是倒了,你说这干部的心思还不得乱了啊。” “再说现在形势已经有了根本性的改变,整个山西除了太原和大同之外都已经解放了,粮食和物资的供应,早就已经不在紧张了。晋中又是整个山西的主要粮食产地,前线各个兵站内储备的粮食和肉蛋,就是再来上几十万部队,供应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现在一线部队吃的都比旅部好,不能说顿顿细粮,可也基本上做到了粗细搭配、荤素搭配。这次战斗打响之前,二团还包了羊肉馅的饺子。一团搞了一个会餐,好家伙都快赶上吃席了。就连老董那里,都是红烧肉管够。几个团的伙食,都像是比赛一样。” “下面吃的满嘴冒油,旅里面整天清汤寡水,整天山药蛋、小米饭、白菜萝卜。工作强度又很大,你也得考虑一下机关干部的感受。一旦战斗打响,这机关干部的压力,可并不一线部队小。” “还有咱们的干部,一年才有几次夫妻团圆的时候?这次就让他们好好的享受一下,指不定哪天就上去就光荣了。东山一战,咱们旅的营连排三级干部连一半都没有剩下。团干部牺牲了一个副团长、一个政治处主任,重伤副团长和副政委各一个。” “晋绥军又是以守城闻名,按照太原城墙的坚固程度,以及目前查明白的碉堡工事群数量来看,就咱们手中的那点炮兵实力,下一步的战斗也不会是吃肉。炊事班顶上半个政委虽说有些夸张,但是四分之一还是有的。” “旅部这个月改善伙食,还是战斗打响之前那顿红烧肉和鸡蛋汤。下面的部队,虽然不能说顿顿白面猪肉,可是三两天也是改善一下伙食。机关干部的确不用在一线冲杀,可有些时候也不能差太多。咱们只要把握好尺度、别浪费,标准上别超过一线作战部队就行了。” “老李,你要考虑到整体环境改变之后,部队干部和战士们的心态变化。过去环境艰苦,吃的差一些谁也不是不能理解,咱们毕竟就是这么过来的。可现在,条件有些具备了,也让大家调剂一下。” 何三亮的这番劝说,李子元沉默了好大一会。何三亮说的并非全无道理,自己驭下过严,但也要考虑环境的变化,对干部的心态影响。现在整个形势已经发生根本性的扭转,困难时期早就已经过去,该改善的还是要适当的改善的。 只要不整天大鱼大肉,喝的酒气熏天,改善一下部队的伙食也未尝不可。尤其是眼下部队家属大批量来队,家属在留守处的时候,生活远不如一线部队。这段时间,让家属也改善一下伙食,也是对干部的一种关心。 想到这里,李子元才点点头道:“好吧,这次即然兵团下了指示,那就特事特办吧。不过要下发一个文件,这段休整时间谁也不许给我喝酒。谁要是喝酒,别说我要严厉的处分他。别的旅我管不到,但是咱们旅这个禁酒令一定要执行彻底。” 见到李子元总算点头了,被马永成派来劝说他的何三亮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次政委,还有一些够标准,已经结婚干部家的葡萄架子,可以不用担心倒了。政委为人不错,这次让自己来当说客,也算是把握住了李子元的脉搏。 知道有些时候也就自己能劝住他,所以才要求自己来劝说一下。要不然,估计他那位夫人就要翻天了。政委那里都好,就是他耳根子软了一些。再加上他的那位杨医生,何三亮多少有些摇头。 那位杨医生先是别别扭扭的,连夫妻生活也不肯与丈夫过。等总算点头了,又每次见面都横挑鼻子竖挑眼。现在有了孩子,也是没有改变到那里去。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想的。原来并不是这样,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只是对于这件事情上,是人家夫妻内部的事情,作为一个外人何三亮也不好评论什么。只能叹息这位老战友,实在有些过于迁就自己老婆了。有些东西做的实在有些过头,没有分清很多东西。 不过就在劝说完毕李子元,何三亮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李子元叫住了:“老何,我记得你今年好像有三十四岁了,也算是过了而立之年了。全兵团像是你这个年纪,还在单身的干部可是就你一个了。” “别人给你介绍那么多,你也没有一个相中的。咱们旅现在旅级干部里面,可就你一个光棍了。你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你总不能这样一辈子单下去吧,这样后代都耽误了。你也该找一个了,有个家至少不会那么孤单了。” 对于李子元的好意,何三亮脸色略微一黯之后,有些失神的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的何三亮,向李子元敬了一个礼之后转身离开。看着有些不对劲的何三亮,李子元抓了抓头皮,也多少有些搞明白这个老战友到底是怎么了? 何三亮离开之后,李子元想了想将腰带和手枪扎好后,抓起了大衣正准备转身离开。只是还没有等到李子元离开,便看到见到何三亮离开之后走进来的刘翠,温柔似水的看着李子元:“怎么又要开拔了?” 看着面前这个分别了这么多年,独自抚养了自己儿子这么多年。再见面之后,却是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在一起说些话的女人,李子元有些不舍的,只是有些影响他不能不考虑。不过在临走之前,李子元不顾刘翠害羞的推拒,一把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亲了亲怀中女人的脸后道:“今天晚上我去作战室值班,替换一下刚才出去的何参谋长。他这段时间太疲惫了,让他也好好的休息一下。你在家带好孩子,如果没有意外事情,明天晚上我就回来了。相信我,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在等那么长的时间了。” 抓起他那件日军将校呢大衣给刘翠披上后,李子元捧着这个初恋情人,被他吻得满脸涨红的小脸道:“在家的时候,不要心疼柴禾,把家里搞的暖和一些。和那个丫头在家的时候,别不舍得吃。那些东西,我这次都给你们留下。” 说到这里,李子元将嘴狠狠的堵上了刘翠的小嘴。直到两个人都吻得有些意乱情迷,怕在不走就走不了的李子元,才轻轻的放开这个女人。在她额头上又轻轻的亲了一口之后,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而在他的身后,刘翠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红晕一直都没有褪去。 赶到了作战值班室后,李子元将正在忙碌的何三亮赶回去休息,自己接手了所有的工作。在何三亮走后,想着刚刚怀中的温柔和甜美,李子元却是多少有些失神了。摸了摸自己的好像还存着温馨的嘴唇,李子元淡淡的笑着。 他都不知道,自从常娟牺牲之后,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笑过了。也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过这么开心了。如果这次没有遇到刘翠,李子元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会在组成一个新的家庭。 但是与刘翠再次相遇之后,在得知刘翠还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尤其是见到宝宝还这么依恋刘翠,让李子元从来都没有这么渴望过,重新组建一个家庭。给刘翠和儿子,还有宝宝一个完整的家。 他相信刘翠一定会是一个好的母亲,无论当年是出于什么原因,造成的两个人分别,刘翠都将宝宝视若己出的。别说宝宝的母亲已经牺牲,就算是没有,她也不会对宝宝有任何排斥的。宝宝嘴上一直不说,心中一直都渴望着有一个母亲。 她们母女两个一定相处的会很好的,这一点李子元还是很有自信的。因为刘翠的为人,李子元还是相当清楚的。想到这里,李子元随手拿起几张信纸,立即着手开始起草人生的第二份结婚报告。 只是让李子元的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结婚报告递上去当天就批了下来。他接到通知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像这种不是组织出面的,结婚报告批下来的速度,远不如组织出面捏合,或是两个人都是部队的快。因为组织审查,就需要一定的时间。 后来李子元才知道,一个是他的婚事已经成了整个兵团政治部,最头疼的事情之一。之前临汾战役结束之后,一次李子元抱着宝宝,一边哄着玩一边晒太阳的时候,被正路过的兵团副司令员兼副政委看到。 在了解到孩子的母亲已经牺牲有一段时间,李子元这个旅级干部仍然孑然一身,自己带着孩子在生活之后。这位南昌起义的时候,就是北伐军师长的老革命。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兵团政治部,还有纵队政治部的工作人员。 说他们不关心干部的生活,让一个纵队副司令员居然带着年幼的孩子上战场。两级政治部的人员不敢解释,可也是满肚子委屈。他们也都想尽了办法,给李子元介绍了那么多的人,李子元不同意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拎着枪,逼着他同意和别人结婚吧。 正文 第八百零三章 结婚 过去类似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女性不同意,一般都是组织出面说服的。可现在偏偏是李子元这个纵队副司令不同意,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的处理。关键是一般干部,也不敢去做李子元的工作。 即便是两级政委或是政治部主任出面,李子元还略微给些面子,最多的时候就是去见见面。可即便是勉强见面了,也是最多两句话就把人给气走。一般的干部介绍的,哪怕说的天花烂坠,他见都不愿意见。 他这么做,把人家女同志委屈的跟什么似的,让他们这些政治部人员看了都心疼。真的不是他们不帮忙,是李子元太难搞定了。他一个纵队副司令,还兼任着全兵团头号主力旅的旅长,最关键的是年纪在哪儿摆着呢。 与其他干部男女岁数相差很大相比,至少嫁给他都不算老夫少妻。夫妻关系上,也要好相处的多。很多姑娘不图他的职务,就因为他的年龄惦记他的都很多。可给他介绍那么多,其中新参军的大学生就不少。 兵团新到的大学生女干部,几乎都给他介绍过,可就愣是看不上眼,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而且文工团、报社、医院这种女兵集中的地方,他从来一步都不迈进去。就连他们旅自己的文工团,想要见他一面都很难。 这个家伙都成了整个兵团部,旅以上干部中一个老大难了,也成了兵团和纵队两级政治部,头号的问题干部。人家是够级别了,主动要求和那谁谁结婚。可到他这里好吗,无论是大学生还是其他的什么女性,他连看都不待看的。 被副司令兼副政委这顿批评,两级政治部的工作人员都有些委屈。最后还是兵团政治部一位副主任解释后,这位副政委才松口。不过也给他们下达了死命令,必须要给李子元找一个满意的。可关键是,让这位老兄满意实在是太难了。 现在他主动打结婚报告,两级政治部的工作人员都松了一口气。纵队政委手中还没有女方的政审材料,就直接当场批准了。在女方外调资料返回之后,还派专人在第一时间,报送兵团政治部。 收到女方的外调材料,那位政治部主任连看都没有看,也当即痛快的批准了。并在第一时间,亲自派人乘坐自己的吉普车给送了回来。李子元的这个结婚报告,与一般的军队高级干部与地方女青年结婚不同,批准的速度几乎是火速的,一路全部都给绿灯。 当然,这个时候军队干部结婚对象,尤其是与地方妇女结婚也是要审查的。特别是在三查三整新式整军运动刚结束的情况之下,对女方的出身家庭也是有一定要求的。但毕竟没有几年后那么的严格,一般差不多的基本上都批准了。 甚至很多年纪大了,身上有伤的干部。为了解决他们的婚姻,那边被俘的家属和女兵、女军官,只要丈夫已经阵亡或是离婚的,甚至只是失踪也会被动员起来。只要不是那边特务系统或是叛徒出身的,部队基本上都会网开一面的。 当然,这类婚姻上级批准都是有先决条件的。首先高级干部,基本上没有这个可能。其次,男方不在涉密单位或是机要、参谋等机密部门工作。这类婚姻一般男方都是在非重要职务上,或是年纪大了,身上有伤不太好找的。 虽说李子元不属于这几类,上级需要帮助解决婚姻问题的人选。可毕竟他现在是整个兵团和纵队两级政治部,在这方面最头疼的人物。他比那些资格老,但是职务不够的老干部更加的难以处理。 现在李子元总会算结婚了,尽管女方的政审略微有些不够标准。但兵团政治部和纵队政委,还是拍板同意了。总不能看着一个纵队副司令,全兵团最年轻的副军职和旅职干部,就这么总是抱着孩子上战场吧。 只是出乎两级政治部从兵团主任,到纵队政委、政治部主任意料的是。原本都以为这个家伙是挑花了眼,或是担心继母对孩子不好才这么挑剔的。结果谁都没有想到,他却是找了一个除了几个当事人,以及外调人员之外所有人眼里的寡妇。 当初刘翠怀孕的时候,前夫早就已经阵亡。而她至少在所有人的严重,都是一个未在嫁的寡妇。这个时候怀孕,为了掩盖孩子的身世,也是为了保护她们娘俩。那个老人不仅一再搬家,还对外宣称孩子是一个遗腹子。 结果就是所有的人都以为,刘翠只是一个单身寡妇。对于两个人的婚姻。并不知道两个人曾经有过十年苦恋的人,都明显的感觉到相当意外。不过对于李子元最后究竟找什么样的人,大家意外归意外,但是不约而同的都松了一口气。 都认为这是李子元心疼女儿,怕找一个未婚的,有了孩子之后女儿受气。以他现在的年龄和职务,宁愿找一个二婚的以好好的照顾孩子。这一点,在这个时代的解放军中并不是很少见。 很多中高级干部的妻子,都是烈士的遗孀。有的嫁过来的时候,肚子里怀着一个,怀中抱着一个,手上还牵着一个。这些中高级干部,并没有人嫌弃这些孩子不是自己的。他们的这种婚姻,就是为了照顾好自己战友的遗孀和遗孤。 不说别人,李子元在壶北的老搭档,现在担任河南某解放大城市,第一任市委书记的刘雁来与妻子的婚姻,不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所以对于李子元这个婚姻,要说意外大家是都有些意外。但要是说不意外,有了不少前车之鉴在前面,倒也不都是意外。 而另外一点,就是何三亮与旅政治部主任的暗中帮忙了。尤其是何三亮先与政治部主任交待,让旅政治部先查明刘翠的家庭。时任政治部主任的这位,也是一位闻歌知雅意的人。在见到刘翠的儿子那张与李子元酷似的脸后,马上明了的安排人着手调查。 刘翠在这边的家庭背景很清楚,家庭成员更是简单,调查起来很方便。至于之前的某些经历,现在所在地区都已经是解放区。旅政治部几封电报出去,很快也就查了一个清清楚楚。潞东分区又是李子元的老根据地了,在那里的老战友那里有不帮忙的道理? 这个年代军人之间的感情,还是相当简单的。之间一同在战场上冲杀打出来的兄弟情义,远没有以后的功利。接到电报,那边的行动速度很快。政治部副主任亲自带队,不到一天之内,就将刘翠的家庭背景和情况,都查了一个水落石出。 刘翠的娘家背景也很简单,一样都是小知识分子家庭。家里面按照现在的成分来说,也算是一个富农。而且家中的父亲,仔细一查还是大革命时期的老人。不仅在北伐时期,而且在八路军东渡黄河,开辟太行根据地的时候,曾经给过这边很多的帮助。 甚至与原来十八集团军的总指挥,现在的全军总司令和西北野战军司令员,都是莫逆之交。总司令从西北东渡黄河去河北,途经山西的时候还专门去探望过老人家。在抗战最艰难的时刻,副总指挥的家属曾经在人家家里面,坚壁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刘翠的前夫虽说是晋绥军的军官,但那是抗战前的事情了,并且已经阵亡在忻口会战期间。而且她婆家的其他人,社会背景更是相当的简单。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知识分子而已,家里人也没有什么复杂的社会关系。 旅政治部主任担心电报证明不足,毕竟李子元的级别在那里摆着,而刘翠又是地方上的人。还从兵团政治部借了一辆卡车,专门跑了一趟潞东分区取回执。内查外调在当事人甚至还不知情,在旅政治部的催促之下,进行得相当的顺利。 除了登门的解放军干部,把刘翠因为未婚怀孕却并不后悔,在自己父亲严厉要求之下,早就已经不联系的娘家人吓了一跳之外,几乎是一帆风顺。旅政治部的工作人员返回的时候,还带回来了刘翠的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只不过这两个弟妹在何三亮的安排之下,没有直接与自己的姐姐见面,而是先被何三亮安排到了部队里面。这是何三亮和那位政治部主任,准备送给李子元和新娘子的一个厚重的见面礼。 等到李子元总算将自己三易其稿的结婚报告递交上来,兵团和纵队两级政工部门痛快的批准。自己都被空前的速度,搞的有些措手不及的李子元。知道自己老战友的提前铺垫,已经从亲自从纵队赶来的政委,手中接过报告的之后了。 知道实情之后,李子元相当感激的看着提前替他做了铺垫的两位老战友,让他这次结婚进行的如此顺利。同时也很感激的看着未必自己一贯坚持的原则,将他结婚报告重新修改。删去了他上面写的很详细,早几年就与刘翠认识,并让人家未婚怀孕的经历。 并亲自捉刀代笔,替他重新写了一份结婚报告的纵队政委。这位一生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政工干部,担心李子元这份报告上去,会引发一些不必要麻烦。更担心替这位年轻的干部,带来一些什么生活上的不好影响。 违背了自己一向的从不违反纪律的原则,亲自代笔替他重新写了报告。并将自己已经签字的结婚报告,派人在第一时间送到了兵团政治部。其实这位政委的担心,虽说并不是杞人忧天,但也没有太多的必要。 兵团同样年轻的政治部主任,是位很开通的政工干部。只是大概的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只是笑着评价了一句李子元这小子,就会搞突然袭击,然后连一同送上来的材料都没有仔细看,就直接签字批准了。 正文 第八百零四章 何三亮的贺礼 在老上级和老战友的帮忙之下,李子元与刘翠的婚礼虽说很是简谱,但还是进行的比较顺利。当刘翠已经有近十年没有见面的弟妹,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候。多年未见亲人的刘翠,拥抱着自己的弟弟妹妹,甚至可以说喜极而泣。 尽管这边的婆家人,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可毕竟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兄弟姐妹也不是她亲生的。尽管父亲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亲生父母。这么多年没有见面,要说不思念那是不可能的。 见到多年没有见面的弟妹,刘翠要说不开心那是不可能的。今天又是自己与爱人结婚的日子,家人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也无疑更加让刘翠高兴。尽管这不是李子元安排的,可也让刘翠足够的暖心。 而一个跟随纵队政委前来参加他婚礼,曾经跟随纵队政委西进豫西,后又组建河南军区。抗战胜利后南下,并入新四军建制并转战鄂豫边,后参加中原突围。现在又在纵队政委的指挥之下,跟随中原突围时赫赫有名的皮旅,从华东成建制的调回山西战场。 眼下正在纵队所属另外一个旅担任团政治委员,因为到纵队办事而被自己的老上级,一同带来参加婚礼的干部,见到新娘子和出现的人也吓了一跳。而刘翠还有她的弟妹,见到跟随政委一同来参加自己婚礼这个干部,也是觉得很是有些熟悉。 直到这个她们感觉到有些熟悉的人,喊出几个人的小名。刘翠才知道面前这个解放军的干部,居然是自己多年未见,抗战爆发的时候正在太原读书。在七七事变后给家里寄回来一封信,说是自己去寻找抗日真理之后,就失去联系的大弟弟。 分别多年一家人,在眼下通讯联络不方便的情况之下,远离壶北几百公里之遥的太原城下相遇,这不能不说是给刘翠最好的结婚礼物。一桌简单的婚宴,旅部的几个干部和闻讯赶来的几个团长和政委,一起举杯祝愿新婚夫妇革命到底后,简谱的婚礼就算完成。 现在还是战时,尤其还是在战场周边。按照李子元的要求谁也不能多喝酒,所以包括纵队政委在内,大家都是浅尝即止。吃过饭后,参加婚礼的来客知趣的纷纷告辞。将房子留给了新婚夫妇,以及重新团圆的一家人。 等到来宾都走了,急于知道家人消息的刘翠和他的大弟弟,才急切的询问起自己的弟妹来。看着眼前即熟悉,但又陌生的大姐和二哥,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还是由刘翠最小的弟弟告诉心急的姐弟俩个。 父母的身体还好,就是母亲因为惦记他们两个人,眼睛出了一些问题。父亲嘴上不说,可家人也看得出来很是有些为当年的绝情后悔。尤其是在刘翠跟随婆家一起搬走后,父亲暗中查找多年都没有音讯,父亲更是一夜一夜的叹气。 直到这次解放军干部到家里面,对大姐进行政审,全家人才知道大姐的下落。只不过对于大哥的下落,全家人并不知道他也在解放军中。这次父亲知道大姐要结婚,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办法来,特别让他们兄妹过来代表。 说到这里,刘翠的这个弟弟看了刘翠一眼,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道。这次父母没有来,除了母亲多少因为总算知道女儿下落后,有些激动引起身体不适之外。父亲主要是拉不下脸来,如果大姐方便的话,还是回家一趟亲自探望一下比较好。 这样,可以给父亲一个主动的台阶下。不管当初父亲如何的绝情,可现在他毕竟后悔了。而且父亲年纪一年老一年,即便现在看似还健康,可也到了风助残年的时候了,做子女的在这个时候就别再斤斤计较了。 三哥还在太原城内读大学,现在情况怎么样也不知道。四哥现在也参加了解放军,眼下听说跟着晋冀鲁豫军政大学调到河北去了。二姐已经结婚,丈夫是一个小学教师。现在父母身边,就剩下他们两个。 介绍完家庭的情况,刘翠的小妹看了看李子元这个姐夫,又看了看同样很陌生的大哥,对两个人道:“姐夫、大哥,我也想留下来参加解放军。姐夫和大哥都是解放军,四哥现在也进入了解放军的大学学习,我也想要留下来参军。” “要是回到家里面,爹又要给我说亲,逼着我嫁人了。我现在才十九岁,还不想那么早的嫁人。咱爹的脾气你们也知道,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他要是已经说了出去,就肯定会让我嫁人的。” 对于这个丫头的要求,李子元与刘翠的大弟弟对视一眼之后,刘翠的大弟弟对李子元道:“首长,我们团以下部队是没有女兵的,我这边实在是有些不方便安排女兵。要是同意她留下,你是纵队副司令员,我看还需要您安排。” 也许是李子元的职务比他高,也许是李子元是全兵团都赫赫有名的战斗英雄,有这么一个姐夫,给这个年轻团政委带来的压力很大。他虽然是弟妹的大哥,可在这件事情上,还真的就轮不到他说话。对于他来说,李子元可不仅是姐夫,还是他的纵队副司令。 对于这个小舅子的话,李子元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身边的刘翠。很明显,刘翠在这件事情上是起决定性作用的。而刘翠的那个小妹,明显相当的聪明。见到李子元这个大官,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姐姐,马上跑到大姐身边撒娇卖萌。 只是不管这个丫头怎么撒娇卖萌,刘翠却是始终摇头。现在家中就剩下这两个弟妹了,要是在离开老人身边可就没有人了。而且不仅她的这个小妹,还有那边的小弟也是眼中露出一副渴望的眼神。她不敢点这个头,生怕点完头这弟妹都参军了。 只是她的这个妹妹,缠人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刘翠不点头,就死命的在那里缠着。最终还是李子元开口道:“你们都是读过书的人,想要参加解放军,至少我这个当姐夫的是支持的。可你们知道吗,中国不仅需要的是保卫,更需要的是建设。” “现在平津马上就要解放了,还有这太原城也即将解放,这些的大城市里面的大学很多。作为你们的姐夫,也是一名解放军战士,我更希望你们去读书。学好一身本领,去建设咱们的这个国家。日本人和南京都曾经蔑视我们,称呼我们为土八路。” “可我们,自己不能真的以土八路自居。你们看看这太原战场上,几十万大军相互厮杀,上千门山野炮对射。可这些军人使用的武器之中,有一样是咱们中国人自己设计的吗?要么是进口货,要么是仿制货。” “晋造三八式步枪,与日本原厂的三八式步枪,无论是质量还是精度,都相差不知道几千里。人家的三八枪打上几千发子弹,枪管一点都不会变形。可晋造的三八式,除了外形一样之外,质量上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比。” “还有那些美国造、德国货,质量都比国造的要好。而且你们也都经历过抗日战争,也见到了日本人的飞机铺天盖地。可我们呢,别说我们一架飞机都没有。就连当时的南京政府,又有几架飞机?” “日军一个师团,装备上百门的山野炮在配属的火炮,仅仅在一个战场上,就能部署上千门的火炮,一次火力投射打出几万发的炮弹。一次出动上百架飞机,投下上百上千颗*。可我们呢,这个标准国内那支军队能够做到。” “我们的战士,成片的倒在日军的炮火之下,我们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敌机在我们头上盘旋投弹扫射,我们只能硬着头皮挨炸。不仅仅是我们,就是南京那边又有几门高射炮?几百门山野炮?” “我们东渡黄河的时候,中央军的一个团一枪未放,甚至还在行军途中,就被几十架扑过来的敌机,硬生生的给炸垮掉了。我们当时去帮着收的的尸,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村子内外,到处都是被炸死、炸伤的士兵。” “当时这个团,哪怕是有几挺高射机枪,也不会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被炸的这么惨。这还是中国装备最好的中央军,换了别的部队只会被炸的更惨。淞沪会战的时候桂军一个师,也是连战场都没有接触到,就被敌机给炸散了架子。” “这就是国力的差别,就是两国工业基础上的区别。日本人敢以一个小邦,进攻比他自己大几十倍的中国靠的是什么?不就是自从明治维新以来,不惜血本建立起来的现代化工业,给了他们的军队有利的支撑。” “而我们中国军队呢,所有的派系武装,加在一起比日本全国的军队多几倍。可手中的武器呢,一款全世界已经被淘汰的步枪,只有我们还在用。仿制的机枪,卡壳的几率远远超过了进口货。有的部队,一个师都没有一门炮,上了战场除了拿人命拼,没有任何的办法。” “想要一个强大的国防,并不是只有强大的军队,更需要的是强大的现代化工业。航空、造船、冶金、化学等工业,咱们国内现在又有多少?是南京的那几个钢产量,还不如人家一个小钢厂的钢厂?” “还是那几个自己一点生产能力都诶有,所有的物资都需要进口,只是拼装起来的所谓飞机厂?而建立现代化的工业,具备现代科学素养的人才是基础。中国现在不缺军人,缺的是能建设国家的科学家。” “现在全国解放在即,新中国的建设需要大批的人才。中国的高等教育,一年毕业生八成都是文科,剩下的理工科毕业生寥寥无几。我希望你们不要在参军了,都去考大学去。都去学习理工科,哪怕学习外语和医学也好。” 正文 第八百零五章 家是港湾 说到这里,李子元犹豫了一下之后,对刘翠和他的大弟弟道:“你们两个都给岳父母写封信,将我的意思告诉他们。希望老人不要那么的保守和固执,让自己的儿女能为这个国家强大出乎一份力。” “女孩子怎么了?一样可以当医生和科学家,一样可以以所学的知识造福国人。老人一生颠沛流离,经历的事情比我们多的多,比我们任何人都希望国家的强大,中国人永远都不会再受外人的欺凌。” “我想我们只要耐心的说服,老人并不一定都是蛮不讲理的。老人急着将小妹嫁人,估计应该有他自己的想法。现在整个解放区都掀起了知识分子参军热,老人恐怕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女,也在这个时候凑上一份热闹。” “还有,过几天,我派个人开我的车回去一趟,将二老都接过来。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与二老分别这么多年了,我也到了该弥补的时候。你这个当长女的,也该与父母团聚了。两个孩子,更应该见见自己的外公和外婆了。” “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在这里,我想老人早些年的怨气哪怕在大,估计也早已经烟消云散了。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老人每一个做法都有他们的考虑。我们做子女的,更应该与他们做的是求同存异,而不是断绝来往。” “弟妹两个人,就都先留在这里。你给他们找些书,给他们补习一下功课。等到太原解放了,就让他们直接去考大学。山西大学,我听说还是很不错的。当然能不能考上,还要看他们自己的能力。” “我这个当兵的,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将手伸到大学去。再说,我们的纪律和政策你也是清楚的,在这方面没有人情可讲。能不能考的上,并且顺利毕业,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努力的结果。” “如果不想继续留在山西读书,等到北平和天津解放了,想要考北平和天津的大学也可以。我这个做姐夫的,你这个做姐姐的全力支持。需要钱的话,可以从我的零用钱和伤残津贴里面出。” 他又指了指刘翠的小姑道:“那个丫头要是实在不想参军也行,也让她去读书去。既然她是护士出身,那就不要学别的了,就去学医好了。只要想念书,这生活费一样也是咱们给出。在我眼中,他们都是咱们的弟妹。” “我们这个国家最不缺是军人,缺的就是科学家和工程师,你们还年轻,可塑性还很强,将来还是大有希望的。只要努力学习,无论走到那里都会成为人才的。我们党的副主席有句名言,为了中华崛起而读书。今天,我在这里将这句话送给你们。”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刘翠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弟妹道:“你姐夫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听姐姐的话,好好的继续读书。只要你们肯读,我们保证支持到底。争取将来做一个对这个国家有用的人。当兵,多你们两个不多,少你们两个也不少。” 作为新出炉的姐夫,并且这个新出炉姐夫的职务在这里,李子元的这番话很具备说服力。刘翠的弟妹听到姐姐和姐夫的话,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而那位当解放军政委的大弟,却是看着这位刚认识的姐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反倒是刘翠的那个小姑子,对李子元的让他们读书的安排,则翻了翻白眼道:“你现在让我去读书,晚了。我偏不去,我还偏要去当兵,而且已经在医院报名了。你们的医院党委,已经同意接收我了。” 对于这个丫头的顶嘴,李子元又那里会跟她计较?要想让这个丫头回来老实的读书,李子元其实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只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不过在事后他给医院的院长和政委挂了一个电话,在证实这个丫头说的是实话后。 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希望能送这个丫头去学医。出于对于那位老人的尊重以及谢意,更是为了照顾好这个丫头,李子元第一次违背了原则性的问题,更是第一次私下里面求人。只是李子元的这番苦心,那个丫头能不能领会就不得而知了。 简单明了处理完刘翠弟妹的事情后,看到天色已经黑了,刘翠的弟妹也明事理的,拽着原本想和李子元说些什么的哥哥,去别的屋子里面说话了。那个丫头也没有在和李子元较劲,抱着宝宝拽着老大也出去了。 这个丫头对李子元不怎么待见,可对宝宝却是喜爱的紧。每次回来,总是抱着宝宝不撒手。还用她那双精巧的小手,变着花样的给宝宝梳出各种各样的小辫子。宝宝也很喜欢这个姑姑,除了黏刘翠这个妈妈之外,最黏的就是她了。 所有的人都离开后,李子元看着还是满脸通红的刘翠,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走向了卧室。两个人孩子都有了一个,却是头一次真正的享受洞房花烛夜。那具曾经让李子元异常怀念的躯体,在一次入怀的时候,李子元可谓是如鱼得水。 现在两个人已经是光明正大的夫妻了,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两个人自然是放的开了。如果不是第二天还要开会,李子元差一点就是从此君王不早朝了。第二天早上,如果不是刘翠急着给孩子做饭,李子元真的不想起床。 眼下是重新有了自己的小家,正处在新婚燕尔的李子元感觉到很是满足。之前与常娟的婚姻,大半时间都是两地分隔。李子元带兵转战各方,常娟在大后方主持工作。半年见不到面,也是经常的事情。长期的两地分居,两个人的小家更是谈不上了。 李子元和常娟两个人,对于家的概念就是两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能够说一些悄悄话和知心话。只是婚后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两个巴掌就能算出来,让这种机会都很少。现在战事正处在一个平稳期,刘翠又是那种温柔似水的女人。 这段时间的生活,让来到这一世已经十多年,一直都处在转战之中的李子元,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而且刘翠是真的将宝宝疼爱到了骨子里面,现在改名叫做李悠然的男孩,也对这个妹妹是异常的爱护。 今后李子元无论在走多远,都不会担心女儿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后方了。这种平静的生活,对于李子元来说简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更是一种渴望已久的安稳。刘翠的怀抱,就像是他一个宁静的港湾一样。 无论再累、再疲惫,都会得到充分的放松。这是与个性同样很强的常娟,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体会不到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让李子元感觉到异常的舒服。老婆、孩子、热炕头,也许就是这种生活吧。 唯一让他有些不满意的,就是总攻太原的命令迟迟都没有下达。而城外的解放军受制于兵力和火力,以及全国局势的变化,一直都没有攻城。城内的晋绥军也极其老实,除了几次试图外出抢粮之外,也老实的在城内待着。 在太原前线,李子元渡过了回到这个时代之后,最温馨也是最安稳的一个春节。春节过后十天,就在一九四九年一月十日,从淮海战场上传来消息。至一月十日被困在青龙集、陈官庄一线的南京方面部队,最后两个兵团残部被全歼。 至此淮海战场两大野战军,共计歼灭敌军五个兵团、二十二个军、五十六个师。此战过后,整个长江以北、黄河以东地区,除了已经被分割并被最精锐部队已经被全歼的平津之敌外,已经再无大股敌军。可以说随着淮海战役的落幕,整个北中国局势已经大定。 孤悬平津地区的敌军在两大野战军,尤其是进关的东北野战军主力的钳制之下,基本上已经不可能有大的作为。虽说没有最后解决,不是没有力量解决,而是中央军委担心北平这座千年古都被打烂。 在这种情况之下,中央还不下令对太原发起总攻,李子元多少有些不理解。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但这段超长时间的休整,也给了李子元足够的练兵时间。几个月下来,李子元的部队又恢复了元气。 一月下旬,全军番号进行整编。纵队改军、旅该为师,全军几大野战军第一次统一了番号。李子元所在的兵团,也同样按照全军五大野战军序列,正式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八兵团。 原来下属的三个纵队改为三个军,并统一指挥西北野战军第七军,晋中军区三个旅以及陕北一个旅,以及西北野战军的两个旅,并华北军区直属一个炮兵旅继续围困太原。李子元由原来的纵队副司令兼旅长,也正式改任副军长兼师长。 职务上的变动,对于李子元来说并不太在意。而在这期间,刘翠那个叫做高兰英的小姑子,正式参加了解放军。被编入李子元所在的军属野战医院担任护士,同时这个丫头还在学习医学,正努力的向医生方面努力。 而在得知自己最小的女儿和儿子,在参加大姐婚礼一去不复返之后,李子元的岳父母只能无奈的从老家赶了过来,想着运用自己当父亲的权威,将小女儿和小儿子给劝回来。当然也是拧不过身体刚刚有些好转的老妻,想要见多年未见的大女儿和大儿子愿望。 人都是这样,无论原来再怎么男强女弱。可一旦到老了,老婆就成了最珍贵的人,千好万好谁也不如老婆好。原来主内的女人,基本上就成了一家之主。反倒是原来强势的那个人,倒成了弱势的一方。老妻一闹,刘翠的父亲也一样没辙。 当多年不见的父母,在丈夫的一个警卫员的带领之下,来到自己家门外的一幕。刘翠也被吓了一跳,强忍着内心中的激动将二位老人让进了屋子。并打发大儿子,赶快去将弟妹和丈夫找过来。 正文 第八百零六章 看女婿别扭的泰山 等到二位老人,在见到久别的大女儿,以及与外孙长的至少有六分相似的姑爷之后,除了激动之外,有些东西此时已经全明白了。人老精、鬼老灵,见到这位新女婿相貌,与自己第一次见面的外孙如此的相貌一对比,老人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也不知道怎么的,李子元的这两个孩子,长的都不像自己的母亲。男孩,几乎就是从他脸上扒下来的一样。他与儿子站在一起,别人都不用问那个是他父亲,就知道谁是亲爹了。至于宝宝,除了眉眼有些像常娟之外,其余的地方像李子元更多。 这两个孩子到部队去,别人都不用问就知道谁是他们的父亲。这也是所有认识李子元的人,在见到刘翠为李子元生下的这个儿子之后,都被吓了一大跳的原因。虽说不敢问,但看向李子元的眼光都有些那啥。 不过原本二老,只是感觉到李子元的这个名字很熟悉。后来在小儿子的告诉之下,才知道李子元就是当年那个,在日伪报纸上被日本人高价悬赏人头。打的日本人一日三惊,自己还感慨的说这才是真正军人的八路军干部。 了解到这些,这位老人之前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一些谜团,在转瞬之间都解开了。更是明白了女儿当初为何那么的坚定,宁可和自己断绝父女关系,也要留下这个孩子。也明白了当初老友的一片苦心,以及老友当初所承受的压力。 如果不是这个小子搞大了女儿的肚子,老友也不会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更不会承受儿媳妇与别人有了孩子,却要他来养的巨大痛苦。更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一家人东躲西藏的,也不会英年早逝。 只是李子元的这位老泰山却是忘了,他的那位亲家兼老友可是比他心胸开阔的多,想的也远比他开。几次搬家除了维护刘翠的名声之外,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而且在平日里面,拿这个孩子一直都当成亲孙子一样看待。 管教的虽说并不溺爱,但是却一直爱护有加。这个孩子现在之所以能够如此知书达理,并未像一般男孩子一样,半大小子烦死老子,都是老人一手教育出来的。孩子吃的穿的用的,虽然不能与大富大贵之家相比,但也基本上没有委屈过他。 而且老人走的时候,已经是七十有二了,并不能说是英年早逝。但李子元的这位固执的老岳父,就这么认为却是谁也没有办法。他也不想想,这个乱世之中又有多少人能活到这个岁数? 他自己自幼练习太极拳,又讲究一个意境,他的那位老友可没有他的这个本事。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能活到七十二岁已经算是高寿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这个年代活到七十岁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不过看着面前极有教养的外孙,以及满头小花辫异常可爱的宝宝,饶是李子元的那位古板的岳父一肚子气,可也不好当着孩子的面发出来。老人固执虽说固执了一些,但是涵养还是足够的。 等到接到李子元电话急匆匆赶过来,在他们眼中已经是不错,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团长的大儿子。居然向着自己的女婿敬礼,并一口一个首长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这个比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女婿究竟是干什么。 两位老人,主要是李子元那位岳父。对面前这位当年搞大了自己女儿肚子之后,却是拍拍屁股走人。而自己的那个死心眼的女儿,又死活不肯肚子里面的孩子打掉,让自己老友一家蒙羞,偏对他死心塌地很的女婿,有再大的火气也没有办法发出来。 无奈的老人,也只能硬生生的将这口气咽了下去。只不过看着李子元的脸色,是相当的不好看。尤其是李子元脸上有伤,看起来多少有些表情狰狞,更是让这位老人看自己这位位高权重的女婿,是看哪儿都不顺眼。 尽管当年李子元高悬日军悬赏榜的时候,他也曾经莫口子夸奖过李子元。可当时是当时,现在归现在。当时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家伙与自己女儿有过这么一段过往。现在知道了,那里还会给他好脸色。 别说他是什么副司令,就是职务再高又能怎么样。他一个不通文墨的大老粗,娶了被自己教育的才华横溢,还替他生了一个儿子的女儿,总归还是他占便宜了。看不顺眼就是看不顺眼,就算当了总司令也是一样的。 这位老人对李子元的不满,可不单单是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并不知道李子元前世已经是一个大学生的他,在听说李子元十四岁就参加红军,跟着部队爬雪山过草地之后。虽说也感慨李子元性格坚韧,那么一点岁数就吃了那么多的苦。 但感慨归感慨,却是在第一时间认为李子元没有文化。这个时代除了读私塾的之外,一般人家的孩子上学并不早,十岁上小学的例子很普遍。就算眼前这个家伙,七八岁就开始上学,可十四岁就当兵,又能有多少文化,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高小毕业。 这样的人,怎么能配的上自己如花似玉,而且被诗书传家的自己,自幼*的才华横溢。那一笔毛笔字,都要超过自己的女儿?他们是当年的八路军改编的,当年八路的那些老红军干部自己也没有少接触,有几个有文化的? 甚至就连当兵之前,认识字的都不多。这样的人,就算职务再高又能怎么样?女儿跟他能有共同语言吗?两个话都说不到一起去的人,能生活的琴瑟和谐吗?他一个大老粗,还不整天欺负自己是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儿啊。 只是与这位越看女婿越不顺眼的老丈人相比,反倒是李子元的那位岳母,对于这个女婿是越看越喜欢。尤其是在听说李子元能打仗,当年打鬼子的时候就是八路军中有名悍将的时候,更是越看这位女婿越是顺眼。 也许正印了那句话,老丈人看女婿是仇敌,丈母娘看女婿则越看越爱看。不过老泰山虽说不满意李子元的这个女婿,但对于李子元对于小女儿和小儿子的安排,倒是勉强的接受。在这位老人心中,只要不是去当兵打仗,读大学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其实刘翠当年没有去读大学,关键的问题并不出在老人自身。刘翠那边正赶上七七事变,她的未婚夫又是军人,肯定是会上战场的。当年的他,为了给老友留下一条根,才不顾女儿的反对将女儿嫁过去。 他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国难当头谁都不能坐视。更何况自幼便与女儿订婚的,那个未婚夫还是晋绥军的一名军官。上了战场,这万一要是阵亡怎么办?枪炮子弹可是不长眼的,将女儿嫁过去也是为了老友一家着想。 如果女儿的那个未婚夫真的那啥了,也可以为老友兼亲家留下一条根。并不是他真的就那么固执守旧,不让女儿去读大学,好赖他也是读书人出身。再加上这么多年,大女儿倔强的不与自己联系,让这位老人心态也有些改变了。 眼下的想法,早就已经非当年顽固可以相比的。对于解放军的有些观点,他并不是很赞同的。而且他认为这个国家军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他们家人卷入这场内战的漩涡,为这场内战添砖加瓦了。 这是他不支持子女参军的原因,更是他担心小女儿重蹈大儿子覆辙,而急于将小女儿嫁人的原因。他给小女儿说的亲家,是一个中医世家。虽说算不上书香门第,可人品还算是不错的。嫁过去总比像四儿子那样,默不吱声的跑出去参加了解放军要强。 只是这对儿女死活都不肯跟他回去,尤其是小女儿一提到回家相亲嫁人,就张嘴闭嘴姐夫说怎么样、怎么样,让老人无可奈何。最后在李子元保证不让他们参军,让他们继续读书之后。这位倔强的老人,最终还是败在了自己儿女身上。 其实最终让这位老人点头的是,李子元后边的一句话。李子元的意思是,如果现在不答应她们,万一等他们回家之后再偷跑出来怎么办?在自己这里,至少自己现在还能看着他们。如果他们自己偷跑出来,那可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整个山西战场,不仅仅只有自己的部队是解放军。整个北中国南到豫南、苏北、皖北,北到平津地区解放军的部队足足有几百万。现在为了接收大城市做准备,全军都在招收知识分子参军。要是跑到别的部队,自己也没有办法找人。 最终在李子元的别样劝说之下,想起这么多年一直都下落不明。要不是这次与自己这个女婿在一个部队,前来参加婚礼误打误撞遇到,自己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见面的大儿子,老人就算再不心甘,但也不能不承认李子元说的极有道理。 放在他们大姐这里,总比让他们自己跑出去,至少更安全一些,更不会像当年大儿子那样这么多年毫无音讯。在解决了两个最小子女的问题,老人心中的石头微微落地。而刘翠几乎所有的弟妹,看向李子元的时候,都充满了一种异样的崇拜。 自己父亲的性格别人不知道,做子女的哪有不知道的道理?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位,性格异常倔强,一旦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父亲被谁说服过。这位新姐夫,却是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位倔强的老人给说服,不是一般的能说。 刘翠那位自入伍就一直做政工,从宣传干事一直干到团政委。被军政委试下评价为全军最好的团政委的大弟弟,私下都和李子元说还是他的水平高。这政治工作做的有礼有节,都能让顽石点头真的了不起。对于自己这位小舅子兼部下的这个评论,李子元一笑了之。 正文 第八百零七章 总攻之前 摆平了刘翠的父母,李子元将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练兵上了。而练兵的重中之重,就是攻城以及巷战。伤愈归队后的王均甚至连休息都没有顾上,就带着人在刘连明配合之下,仔细的测量着太原城墙。 而李子元将三个团在完成基本整训之后,利用现在自己部队处于休整期的机会。在请示兵团之后,将全师拉到东郊一个县城,专门练习了几天的巷战。李子元安排周同带着全师所有的连长,以及几个炮兵连长和兵团加强的一部炮兵指挥员,专门研究巷战步炮协同的问题。 按照李子元的部署和要求,周同拿出了很大精力放在这一块上。用李子元的话来说,在进城之后炮兵要做到上刺刀,步兵打到那里就要跟随到那里。既要保证步兵随时可以获得火力支援,也不能伤到无辜百姓。 所实在的,李子元的这个要求并不算低,至少对现在的解放军炮兵来说真的不算低。尽管整个兵团装备的身管火炮,大部分都是山炮。虽说威力小了一些,但是重量轻、相对机动灵活的多。 可不管如何的轻,但毕竟是几百公斤的山炮,进城之后牵引火炮的骡马不一定能够跟上。解放军又缺乏西方军队那种自行火炮,以及可以作为直瞄火炮的坦克。完全靠人力扛着几百公斤的火炮,就算拆卸成零部件也是一个考验。 除非短时间之内攻破城门,否则短时间之内这绝对是一个考验。所以周同对李子元的这道命令,耗费了很大的精力,按照手中的各种火炮射程、威力,专门研究了一套战术。但这对于炮兵来说,要能在短时间之内拆卸和组装山炮。 毕竟李子元所在的部队,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与晋绥军作战。拥有自己兵工厂,可以大量制造山炮的晋绥军,火炮的数量虽多,也在战场上被大量的缴获。但四个纵队加上配属的晋中军区、吕梁军区部队一分。以及兵团和纵队还要保留直属炮兵,每个师的数量就不多了。 华北军区在平津战事正浓的时候,也没有将仅有的两个炮兵旅中,加强给山西战场的一个调回去,就足以说明山西战场敌我火力对比之悬殊。有限的火炮,还要承担掩护部队攻城,这样满打满算下来,使用的节奏相当紧张。不抓紧时间联系,很容易造成步炮脱节的。 就在太原前线各部队,抓紧战前最后时间秣兵厉马,举行冬季大练兵的时候。随着北平敌军接受和平改编,平津战役也就彻底的落下了帷幕。而随着平津战役的结束,对南京在整个华北最后一个大城市,太原的总攻已经扫清一切的障碍。 随着平津战役的落幕,在平津一线作战的两大野战军也腾出手来。由全军装备最精良的东北野战军,改编而成的第四野战军,在完成对平津起义的部队整编后,已经快速的南下准备向中南进军。 华北军区三大兵团中的另外两个兵团,在完成对平津战役起义部队改编之后,携带四野和华北军区各一个炮兵师。尤其是太原战场最缺乏,也是最急需的大口径火炮,也按照军委的指示兼程向太原赶来。 原来的华北军区炮兵旅,主要装备的是山野炮也就算了。但四野这个装备了在辽沈战役中,缴获的日制和美制大口径火炮的炮兵师抵达,意味着太原的城墙以及遍及太原城内外的大量永备工事群。对于解放军攻城部队来说,已经不再是难以啃下的硬骨头了。 原来山野炮啃不动,只能依靠大量的*一点点爆破,才能拿下的坚固工事,现在已经用不到战士们用鲜血将*送上去了。辽沈战场缴获的那些美制一五五*炮,日制一五零*炮,可以很轻松的将这些坚固的工事夷为平地。 看着这些大口径火炮,李子元感慨要是早有这么多的重炮参战,东山战役也不至于打的那么艰难了。一个需要伤亡一个排,才能拿下来的工事,一炮下去就基本上可以解决问题了。要是这些重炮早一些参战,东山一战伤亡至少要减少三分之一。 只是感慨归感慨,毕竟已经是时过境迁。人家四野也是辽沈战役打完,才成建制缴获的这两个重炮团。再加上完成转化,以及千里迢迢入关,就是累死也赶不上当初的东山争夺战。要知道平津没有解放,铁路没有完全打通之前,这些大家伙根本就无法赶到山西战场。 不过,好在当时没有,可毕竟现在有了。这些大口径重炮参战,为太原总攻会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太原那厚重的城墙,以及城内外密密麻麻的永备工事群,也不会再是摆在自己和部队面前,一道难以突破的障碍了。 至一九四九年三月,随着两个兄弟兵团六个军,以及部分完成改编的起义部队赶到,太原前线的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三十二万人,首次出现了自从太原战役打响以来,解放军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 而随着四野和华北军区另外一个炮兵师的抵达,山野炮加上*炮和迫击炮的数量,已经达到一千三百门的火炮,也是第一次占据了火力上的绝对优势。其中的大口径*炮以及日制加农炮,让晋绥军的那些山炮,彻底的失去了火力优势。 可以说,天时地利都已经占全,就等着上级的最后命令。而此间,李子元指挥的师,也在完成整编之后调往一线,替换下了地方武装的一个旅,全师进入攻城出发阵地,随时准备发起攻城作战。 自进入三月以来,李子元几乎很难在回一次家。整天不是开会,就是在前边看地形。在兄弟部队两个兵团抵达之后,李子元所在的兵团指定专门负责城东作战。这无疑让原来皮薄的包围圈,形势有了根本的改变。 只是眼下的太原战场,原来负责指挥的华北军区第一副司令,兼第一兵团司令员因为长期高强度工作,超负荷运转的身体已经彻底的无力支撑。原八路军副总指挥,现任的副总司令兼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在开会路过太原准备返回西北的时候,被留下接替指挥太原作战。。 临时接过指挥权的副总司令,在最后一次作战会议开完之后。单独将李子元留了下来,看着他道:“你小子这么多年跑哪儿去了,怎么当了一个副军长就躲着我了?我还能把你给吃了?” “当年我调你到我身边当作战参谋,你小子就是死活不干。我去延安的时候要带上你,你也是推三阻四的。不过当初幸亏没有把你带走,要不然你小子在晋东南也不会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好家伙,鬼子的一个独立步兵旅团,都在你手中损兵折将大半。接手西北战场之后,曾经想过调你和你的团去西北战场,最后又没有能够实现。这一晃,咱们两个有多少年没有见面了?” 看着面前多年不见,却显得多少有些苍老的李子元,语气中多少有些感慨的这位老总说到这里,却是话题一变:“这么多年的地方武装干下来,也不知道你小子当年的那几把刷子,还能不能挥舞动了。” “你现在是全军最年轻的军级干部,我倒要看看你小子当年的虎气,在这太原城下还能不能再一次拿出来?听说你小子又结婚,那好这次给你一个重担作为你小子的新婚贺礼。我决定,你小子的师就是你们兵团的尖刀部队。” “能不能第一个取得突破,就看你小子这一仗究竟怎么打了。这么多年,你小子的本事究竟丢没有丢就看这一仗了。响鼓不用重锤,我相信你还是一部响鼓。可见究竟怎么一回事,咱们还是要到战场上看的。” 对于这位老首长的这番激将法,李子元敬了一个礼后道:“请总前委放心,请老首长放心。我的师建制从来都没有这么齐整过,武器装备也从来没有这么精良过,加强的炮兵也从来没有这么强大过。” “过去打临汾的时候,全旅上下一门炮都没有,不是也一样拿下来了?现在我的部队什么都不缺,还有上级配属的大口径重炮,要是还打不好叫什么主力?我保证我的师第一个登上太原城头,并保证第一个冲进太原城。” 李子元的这个保证,这位脾气一向暴躁的副总司令,只是笑了笑道:“你小子别在这里给我吹牛,是骡子是马到了战场上才知道。临汾是临汾,太原城是太原城。无论从城墙的坚固,以及守军的兵力和火力配置来看,两者都没有可比性。” “要是一样的话,中央也不会调集这么多的部队,组织这么强大的火力参战。三个炮兵师,而且其中的一个全部都是一百毫米以上口径火炮。这次四野在辽沈战役中,缴获的南京方面仅有四个直属重炮团中的两个,这个炮兵师就有一个。” “其余的火炮,也都是日制一百榴和美制一百榴,还有不少威力很大的日制九零野炮。这次中央可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在渡江战役即将打响的阶段,将这个威力强大的炮兵师,调往太原前线。” “如果太原要是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容易攻克,军委也就没有必要大费周章,调集这么多的火炮参战。所以要把困难想到前边,多考虑一下怎么样以最小的代价,在不破坏太原工厂的情况之下解放太原。” “太原的工业,尤其是军事工业对我们今后的发展,可谓是相当的重要。我们的炮兵,绝对不许向那里打一发炮弹。所以你在部署上,一定要考虑到太原各个工厂的安全。防止敌军撤到兵工厂继续顽抗,务必将太原所有的工厂完整的夺回来。” 正文 该章节已被锁定 对于付副总司令的重视,李子元面色也凝重的道:“首长,太原城难打,我早就有了认识和准备。我的部队这段时间,除了整训部队之外,就是一直在演练攻城以及巷战战术。我的参谋,也对太原城的东城墙高度和厚度,进行了仔细的测量。” “我的这个参谋,是南京方面军校工兵专业高材生。他测量出来的数据,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根据他的测量数据,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攻城的器材。而且我从二次接手阵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着手秘密开掘坑道。” “请首长们相信,我们会保质保量的保证完成任务。不过我有几点小小的要求,就是我现在需要的是*,数量越多越好。另外,我听说十九兵团和二十兵团,在平津缴获了北平方面库存的不少美制弹药。” “能不能拨给我们一些美制轻机枪弹,还有一些汤姆森*子弹。去年年底,我们打垮了青年军的一个师,缴获了不少的美械轻武器。我们部队之前美械装备基本没有,这段时间部队训练强度又很大。” “缴获美制轻武器弹药现在剩下的不多,需要补充一部分以便维持战斗力。尤其是*,在巷战中威力还是很大的。那些部队要是不愿意,打完这一仗之后,我把美械轻机枪全部上缴。老总给我换成国产捷克式就成,哪怕苏式转盘机枪也行。” “还有,十九兵团和二十兵团,如果有缴获的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还有多余的*能不能在给我一些。我准备将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全部加强到一线分队,增强一线作战分队的攻坚火力。” “说实在的这些美械,除了*、*、六零炮、火箭筒之外,别的我还真的不愿意要。论性能没有比咱们缴获的中正式、捷克式好到哪儿去,可子弹又不好套弄,还是中正式或是三八大盖保险一些。” “可这*、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可是真的好东西。打一般的土木工事和机枪火力点,绝对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在火炮跟不上的情况之下,这些轻便的武器,至少能够有效的减少我们伤亡。老总,这玩意打坦克是好东西,可打火力点和工事,也一样不差。” “另外,我希望配属给我们的炮兵,由我的炮兵营长统一指挥。我们所在的进攻方向,一直都是我们之前长期战斗和围困的地方。这里的敌军工事群和火力点,没有人比我们更加清楚了。由我们统一指挥,这样可以充分发挥炮火最大的威力。” “还有,我们的部队与晋绥军长期作战,所有的火炮都是缴获晋绥军的。绝大部分都是晋造山炮,适合山地作战,可攻坚作战就差了一些。山炮作为直瞄火炮,不如弹道更加平直的七五野炮好用。能不能在现有加强炮兵的基础上,在给我们调一个野炮连?” 对于李子元这几个要求,老总略微琢磨了一下之后点头道:“可以,我马上让十九兵团给你调拨十万美制机枪弹,二十万发汤姆森*弹,五千发*弹。将原来由总部指挥的重炮兵一部,调拨给你两个连。还有,在加强给你两个野炮连。” “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我让他们每个兵团给你调五门无后坐力炮,十支火箭筒。说好了,这些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只是借给你们暂时使用。战役打完,你小子不许私吞,要保证给我完璧归赵。” “还有,你的那场战斗我听说了,你小子以劣势兵力,一对一的打垮了青年军的一个整编师。青年军受毒害比较深,虽说在某些军事素养方面不如中央军,可在战场上顽强性甚至要超过一般的中央军精锐。” “你小子能以一个旅的兵力,一对一打垮了他们一个师,相当的了不得。至少说明你的部队,在意志顽强方面绝对不差他们的。但是你小子今后给我记住,战场是一个整体,独当一面是好事,但是孤军行动可就是兵家大忌Lee。” “这也是我要你们师,这次作为你们兵团主攻师的主要原因。这次三个兵团会战太原,其他的两个兵团都是原来晋察冀军区的老部队,都出自一一五师。只有你们兵团是原来晋冀鲁豫,来自一二九师部队的。” “这次你们的表现,直接关系到你们老部队,还有你们老师长的荣誉。你小子是给他们争光,还是往他们脸上抹黑,我还得仔细看看才行。你小子提出的要求,我可是超额满足了。如果你小子打不好,你的那些美械我可要统统的没收,奖励给打得好的部队。” 对于老总的这个激将法,李子元却只是表情严肃的道:“请老首长放心,我绝对不会给老部队丢脸。咱们跟兄弟部队比,都是刚从地方武装升级不久的新部队。可部队的战斗力,不在组建的时间长短。咱们今天就让兄弟部队,看看什么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 李子元这个语气,让一贯严肃的老总噗嗤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等到李子元离开的之后,才对着身边的副司令员道:“这小子,从我认识他那天起,就这么的狂妄。不过这小子,也的确有点狂的本钱。” “这小子在抗战的时候,表现的的确很抢眼。十字岭突围的那次,要是没有他带着一个加强营,冒险冲进了几千日伪军的合围圈。并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来,估计总部机关也不会突出来那么完整。” “在晋东南,也不会折腾的那么精彩。年纪不大,可这本事也不算小。而且敢于承担重担,敢打别人不敢打的硬仗。这次我就先给他记着,其他的东西等打完这一仗再说。要是仗打的不好,到时候老账新账我给他一起算。” 听出老总对李子元,是发自内心喜爱的副司令,闻言笑了笑道:“是啊,这小子的确是一个能打硬仗的干部。他的表现,让我想起了北伐时候的一个人。只是他担任南昌起义总指挥的时候,也要比这个年轻干部大很多。” “而且他是保定军校毕业的,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咱们这个年轻人,可是完全通过实战锻炼出来的。其实他已经具备担任军长的能力,除了资历上还有些不够,其他方面应该可以说还是合格的。” “原本,这次准备调他接任军长的。但考虑到他还太年轻,稳重性差了一些,有时候个性太强,而且很多时候擅自改变上级的部署。比不上现任军长老成持重,所以才没有最后下任命。晋中战役的时候,他的师没有上报兵团和纵队,就擅自变更上级的部署。” “尽管他及时的赶到,彻底切断了敌军的退路,并取得了旅一级参战部队中最大的战果。但是却使得他原本负责的方向出现空白,原本应该三个团防御的阵地,就留下了一个加强营,结果差一点被敌军给钻了空子。” “被合围的敌军指挥官也不是傻子,在发现他这边兵力空虚之后,马上就组织了突围行动。被他留在原来阵地上只扼守两处要点的这个加强营,面对敌军在一个炮兵团掩护之下的,一个师又一个总队的突围,苦战了整整六个小时。” “以几乎全部伤亡的代价,坚持到了他在打垮了敌军一个师并一个总队,外加几个保安团之后快速的回撤。如果不是这个营顽强,这部分敌人恐怕就跑掉了。这部分敌人都是那边的精锐,其中一个师是那边的所谓亲训师,战斗力很强、装备也相当的精良。” “另外一个师,虽说不是正规师,可都是那边留下的旧日军,组成的所谓第十总队主力,都是那边战斗力最强的部队。他以一个加强营的兵力,阻击三十多门山炮,还有三架飞机掩护下的敌军突围部队,这实在是太过于冒险。” “当时的情况真的是千钧一发,他只要晚到十分钟,突围之敌就会突破他那道单薄的防线,打开一条通道与援军会师。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就意味着这场战役彻底失利。司令员和我在指挥所内,心都一直在悬着。当时刚结束临汾战役,各部队伤亡还未来得及补充。” “晋中战役本身我们是以六万,对敌军十余万人。部队连续作战伤亡过大,尚未来得休整补充,几个纵队没有一个连是满员的。在兵力已经使用到了极致的情况之下,根本无法支援他们那边。而一旦被敌突破,第一阶段作战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可以一提的战果了。” “当时形势危急的,司令员毙了他的心都有了。他那个事发之后,才到兵团部汇报的政委,无论怎么批评就是一声不吭,整个一个闭嘴葫芦,一问三不知在哪儿装聋作哑。司令员的那个脾气,老总你是知道的。能把他气成那个样子,你说当时这个家伙过分到什么地步。” “自己违反命令不说,还让政委来糊弄上级。好在这个家伙及时的赶到,司令员才没有挥泪斩马谡。不过这个家伙虽说我行我素了一些,可他带出的兵这战斗力的确是一流的。这个家伙赶到之后,两个团集体上刺刀迎着突围之敌就冲了上去。” “司令员和我在望远镜里面亲眼看到,他的部队连马夫和炊事兵都上去了。轻伤员不下火线,重伤员就地坚持用火力掩护。用不满员的两个团,就靠刺刀和*硬生生的打垮了突围之敌。在突围敌军背后的敌军一个总队,被当前的恶战吓的直接放下了武器缴械投降。” “晋中战役,他的师当时表现最突出,战果也是参战所有部队中最大,但伤亡也是最大的。这家伙那一战仅仅迫击炮就缴获了二百余门,重机枪缴获了五百多挺。再加上五十多门山炮、六门重步兵炮,黑压压的摆在和河滩上倒是很壮观。” 正文 第八百零九章 这样的干部还是要用的 说到这里,副司令员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道:“东山争夺战的时候,这个家伙与他们纵队司令员在战术部署上,发生了很严重的争执。他力主打开突破口之后,不逐一与敌逐次争夺外围据点,甚至不扫清外围据点,只用火力压制和以部分兵力牵制。” “主力则采取黑虎掏心的战术,采取连续爆破的办法,直插敌军核心阵地。攻占核心阵地并切断与城内之敌联系之后,再从里面向外打。这与他们纵队逐一扫清外围之后,再向核心阵地攻击的部署,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的确,我承认这小子在战术上,可以说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人,有自己独到的一面。甚至他的有些着眼点,要比一些军级干部都看的准。在关键节点上,他的作用绝对是突出的,很多时候都是一锤定音。” “东山一战,在上级没有批准他改变战术的情况之下,这小子擅自变更部署。除了前期战斗是按照上级部署打的之外,后面的战斗完全是按照他自己方案打的。不仅推进速度大大的加快,而且伤亡数字也压低了不少。” “可老总,你就算打的再精彩,伤亡数字再小,可这也是违抗上级命令。这一战,要不是看他打的实在精彩,整个东山争夺战不仅战事进程大大的加快了,而且伤亡比例也比预想的低了近一半还多。” “为后期抗击敌军反击,保存了大量的有生力量,当时就把他给撤职了。不过他的确在东山争夺战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可他也明显犯了一个错误,以当时我军的实力直接攻击太原,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火力,甚至没有足够的兵力完成对太原的合围。” “当时晋中战役刚刚结束不久,我军还远未完成对部队的整补。参战各部队无一个完整建制连队,有的连战斗兵员不过十二三人。晋中战役虽然俘获了大批的敌军,但整训转化还需要时间。太原战役提前打响,部队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完成补充。” “原本司令员是准备以东山为诱饵,利用东山对整个太原防御的重要地位,引诱敌军尽可能的出城决战。将敌军的有生力量,尽可能的消耗在东山,利用野战最大限度的消灭敌军,以减轻攻城时候的压力。可他这么一搞,整个作战计划差一点就半途而废。” “如果不是东山战略地位过于重要,太原守敌在有生力量耗尽之前,根本就不可能放弃。而出动了大量的兵力,不惜代价争夺东山。东山战役的目标,甚至三分之一都实现不了。即便是这样,东山战役预订的歼敌目标,也只完成了预定的三分之二。” “在付出大量的伤亡,未能夺回东山阵地之后,城内的守军最终还是放弃了对东山的争夺。守敌的最终放弃,使得东山战斗的目标,并未达到了我们需要的地步。城内的敌军,还没有彻底的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 “否则,即便是南京空运了一个师,城内的敌军也不会有能力出城反击,也根本就不会有第二次的争夺。很明显他这次虽说不算搞砸了,可也多少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战斗的进程。” “就是这一点,打起仗来独断专行,上级的部署不同意的时候,他总会在大框架之下给你搞出一点意外来。他的这些意外,的确有的时候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但是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搞脱线的。到时候,倒霉的就不是他自己了。” “其实,按照他的能力来说,指挥一个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能力和战略眼光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可他这种我行我素的作风,让我们根本不敢将一个军交给他。所以,他至少在现在只能当副军长。至少他在真正成熟之前,指挥一个军还是有些不太合适。” “尽管他有些想法,战后证明都是正确的。按照他的办法执行,虽说有些冒险却可以减少伤亡并加快战斗进程。但上级的部署就是上级的部署,这没有什么好说的。上级的着眼点,不可能是你一个战场,上级是要看全局的。” “命令一下,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是必须要执行的。这是军队的基本信条,也是一个基本的原则。上级在部署的时候,不可能就只看你那么一点。这也是他当军长,很多干部都认为不够稳重的原因。” “即便是他带兵一直都有一套,无论在差的部队到他手中,最多一年就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他的部队,是整个兵团攻守最兼备的部队。战术素养,也是最好的一个。他的部队出来的干部,素质也是最全面的。” “可就是这一点,就是他提拔的最大障碍。这样的干部,你就算是再能打,兵带的再好,可那个兵团司令员放心将一个军交给他?而且作为副军长,和军长闹的很不愉快,这首先就通不过。” 对于副司令员的这番话,老总沉吟一下后道:“你们这个做法,我认为还是对的。你说的没有错,不管他的想法有多么的好,但军队是一个整体,不是某个人或是某一部分。作为一个师长,必须要严格执行上级的命令。” “这小子在战场上的表现,说的隐晦一点是奇思妙想很多。而且他的奇思妙想,都是根据实情制定的。说的直白一些,这小子眼睛里面就只有敌人。他考虑更多的是,他的部队怎么才能获得最大的战果。” “说实在的,这小子的应变能力极强,关键节点的把握也在中上。在战场上胆大包天,就没有他不敢做的。在抗战期间,这小子就敢不经请示。就地将缴获的毒气弹,又打回去杀伤日军。” “当时他的做法,就引起了总部机关内部,相当一部分干部的严重不满,认为他多少有些过于不择手段。现在看经过这么长时间,这一点上他改变的不多不说,反倒是还有些老而弥坚的架势。” “我和你说实话,这次战役结束之后,你们兵团和十九兵团,都会调往西北战场。西北战场可不是山西战场,那里除了南京方面的几十万中央军精锐之外,还有更加凶悍的马家军。西安那位可是天子第一门生,他的补给和装备,南京方面历来都是最重视的。” “而马家军以骑兵为主,不仅机动能力极强,而且作战风格极其凶悍。尤其是青马,虽说装备差了一些,可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战场凶悍程度,都不是中央军可以相比的。甚至可以说,在战场上的凶悍程度不比当年的日军差。” “当年咱们可是在他们的身上吃了大亏,两万多红军战士血染河西走廊。就算是这两年的作战,我们也没有少在他们吃亏。甚至面对青马的时候,我们几乎没有打过一个大胜仗。面对这样的对手,李子元这样敢打敢拼,脑袋也灵活的干部还是要用的。” 老总与副司令员的这番关于自己的谈话,李子元自然是不知道的。在返回部队之后,李子元立即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临战之前最后的准备上。云梯的长度够不够长,*和*包够不够用。兄弟部队调拨过来的弹药,立即组织分发下去。 上级调拨过来的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李子元全部编入了准备用于突破城墙后,进入巷战的第二梯队尖刀营。做到了每个排都有一支火箭筒,或是一门无后坐力炮。而按照李子元的命令,在进城之后这些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要始终跟随进城后的第一梯队。 同时给尖刀营,加强了两门九二步兵炮、两门晋造一三式山炮。李子元对这些炮兵的要求就是一个,部队打到那里就要跟到那里。工兵营以及各团工兵连被集中起来,全部用于坑道的秘密开掘。 为了掩护坑道的掘进,李子元组织三个团的部队,分别对敌在太原城外最后的残存据点,展开了蚕食行动。一点点的拔出敌军,在城外最后几个要点。至一九四九年四月十九日,李子元所部已经可以直视太原东城墙。 而所部掘进的坑道,已经是掘进到了太原城下。虽然掘进的十一条坑道,被敌军发现并破坏了七条。但在总攻击发起之前,其余的五条已经全部掘进到了太原城墙下。而且其中的两条横向已经打通,并已经开始向内运送*。 步兵和工兵做好战斗准备的同时,连同上级加强的炮兵。此时直接获得一个日式一百五十毫米*炮两个连,九零式野炮两个连,美制一零五*炮连一个,兵团加强的日式一零五榴五门,军加强的一百五十毫米重迫击炮两个连,以及重山炮一个连已经全部到位。 这些山野榴炮在抵达之后由周同统一指挥,连同李子元所部山炮和重迫击炮各一个营,编组为五个炮群。根据各自的目标不同,构成了梯次的火力支援配置。按照李子元的命令,兵团配属大口径*炮,并九零式野炮集中火力轰击城墙。 而其余的火力,则负责清理城内外的敌军残存工事。师属山炮营的一个连,外加上野炮两门以及战防炮四门,充当直瞄火力专门打敌军的火力点。重迫击炮则集中火力,轰击敌军修建的核心工事以及永备工事群。 李子元之所以采取了爆破与炮火轰击两种手段,专门用来对付城墙,就是为了在第一时间将城墙炸毁,为步兵攻击打开一条通道。同时他专门集中了所有的八二迫击炮,准备用来封锁突破口两翼。 为此他专门给第一波攻击部队,每个营都配备了专门无线电报话机。并要求师通讯科,在突破口打响之后,必须要第一时间将电话线给拽上去。保证指挥部、后方炮群,与突击部队之间的通讯联络畅通。 正文 第八百一十章 承诺兑现 在完成炮火支援的部署之后,李子元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四月十九日,李子元所部一个加强了工兵营一个连的加强团,二十日午夜前炮火的掩护之下,秘密潜伏到了距离太原城下,敌军最后一道防线,只有一百五十米的地方。 也就是说潜伏部队,一抬头就能看见最后一道防线的敌军在干什么。李子元的这种做法,可谓是相当的冒险。即便是一线的敌人当时看不出来什么,但只要潜伏的三千多干部战士,有一个忍受不了动一动,对面以及城墙上的敌军就很容易发现。 他的这个计划对部队的伪装,最关键的是潜伏纪律要求相当的严格。三千多人的部队,就潜伏在敌军的眼皮子底下。哪怕是一个人坚持不住,都会引起全部的部队暴露。而潜伏部队一旦暴露,在敌军城墙上以及一线阵地的火力覆盖下,这个伤亡数字是可想而知的。 不用别的,敌军在城内外的炮群一个火力覆盖,就足以让潜伏部队伤亡过半,甚至有可能全军覆灭。但李子元很坚持自己的这个想法,并上报兵团以及军。最后在军里面有限度的支持下,李子元的这个计划还是推行下去。 十九日午夜十一时,一个加强团的部队在一个工兵营的配合之下,在虚张声势的炮火掩护之下,身披用野草制作的伪装物,秘密潜伏到了距离敌军一线阵地,不足一百五十米的地方,距离城墙不足一千五百米的距离。 至战役打响之前,一个加强团三千余人的部队就潜伏在敌军眼皮子底下。潜伏部队干部战士,在整整九个小时的潜伏过程之中,全团上下无一人乱动。敌军的巡逻队在最近的时候,距离潜伏部队甚至不足五十米。 尽管在夜色之下,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也许以军人的直觉感觉,感觉到之前的那阵子炮火不对劲。城内外敌军也不断的进行着火力试探,轻重机枪漫无目标的不断打响。一直到战役全面打响,城内的敌军不断瞎打盲射的零星炮火,也不断的落入潜伏阵地之中。 被炮火炸伤的干部和战士,至死都在忍着剧痛,无一人*和滚动。一直到战斗打响,这潜伏在敌人眼皮子底下的三千多部队,也没有一个人暴露自己和部队的行踪。整整九个小时,在敌军不断打来的冷炮之下,就趴在那里纹丝不动。 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日,就在南线渡江战役正式打响的当天。在屡次劝降无果之后。接替病重的一兵团司令员指挥的副总司令,亲自下达了进攻的命令。随着一声令下,太原城外一千三百门火炮几乎同时响起了轰鸣声。 密集的炮火,将城内外敌军的阵地彻底覆盖在一片弹幕之下。来自四野炮兵师的大口径重炮,几乎每一发炮弹落下,都会有一个之前山野炮根本就啃不动的永备工事,被炮弹炸成一片废墟。 而其他大量的*炮、山炮、野炮,步兵炮、轻重迫击炮、战防炮,以及射程最远的日制加农炮,不断的将同样密集的炮弹砸向敌军的阵地。炮弹掀起的浓烟,长时间持续不散。炮弹引起的冲击波和震动,让几百米外的人都感觉到了冲击。 看着望远镜中不断落下的炮弹,指挥所距离前沿阵地还不到五百米的李子元,转过头看着身边的马永成与何三亮道:“这可真是今非昔比了,听听这炮声,震的人耳朵都发麻。一发一百五十毫米*下去,什么工事都成了一片废墟了。” “想当年红军时期,我们红四方面军一个方面军,迫击炮都没有几门。就那么几门迫击炮,也因为没有炮弹,在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不得不丢掉。改编成八路军的时候,三个建制师除了几门迫击炮之外,山炮根本就没有几门。” “我们一个师就六门迫击炮,炮弹能用的、不能用的加在一起,一共才六十多枚。总部就那么一个捡的山炮连,还像是宝贝一样供着,轻易的不敢使用。再看看现在,好家伙一个太原城,大大小小的火炮居然集中了一千多门,这在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对于李子元的感慨,马永成有些同样感慨道:“炮兵火力由弱到强,正是见证了我们这支军队从弱到强的变化。从敌人口中蔑视的称之为土八路,一步步的走到今天我们的强大。我相信,只要我们继续努力,我们这支军队只能越来越强大。” 对于马永成的同样感慨,李子元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之后,将目光又放在了前边的战斗上。此时摆在他面前的太原城最后一道防线,已经被密集的炮弹撕扯的七零八落。原来山炮和迫击炮啃不动的永备工事群,在大口径*炮的轰击之下,已经被炸的一片狼藉。 随着炮火的开始延伸射击,在师指挥所打出三发红色信号弹的命令之下,潜伏部队就在敌军当面突然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事先准备好的长梯协助之下,在短短几分钟不到的时间之内,直接突破了敌军第一道封锁沟。 而就在敌军还没有搞明白,当面的解放军是怎么犹如神兵天降,直接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李子元潜伏在距离敌军一百五十米距离内的部队,已经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纵深火力掩护之下,冲到了他的面前。 同时拆成零部件状态,跟随潜伏部队行动的两门日制四一式山炮,以及三门九二式步兵炮,在也通过封锁沟之后,快速的组装起来。跟随攻击部队行动,采取大炮上刺刀的抵近射击战术,一炮一个的敲掉残存的火力点。 李子元部队的攻击行动,整个战术配合在经过相当时间的演练之下,进行的犹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攻击部队各个营连各司其责,步兵、炮兵、工兵相互配合。炮兵打不掉的残存火力点,就掩护工兵上去用*爆破。 一旦打开缺口,步兵则快速的突进。敌军整个防御体系,被李子元这种行云流水般的攻击,给搅的七零八落。甚至就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组织起来,整个防线就被彻底的给冲垮。攻击部队仅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彻底的瓦解了敌军的抵抗。 几乎就在前沿潜伏部队,发起攻击的同一时间。随着李子元高举的右手狠狠向下一劈,一发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伴随着这发绿色信号弹,在前面的王均亲手按下了*的电发火装置。 已经秘密埋设到太原城下三条坑道内,整整一千八百公斤*产生了剧烈的爆炸。太原东城墙,瞬间便被炸开了一道一千米多米长的缺口。爆炸掀起的浓烟,十几里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此时以最快的速度,撕开敌军外围最后一道防线。并在身后重炮群的掩护之下,将敌军在太原外围最后一道防撕的七零八落,已经打开一道宽度达到了两公里缺口的攻击部队,就地展开阻击敌军的疯狂反扑。 而攻击部队随后跟上的第二梯队,则在被*炸开的漫天砖瓦和尘土,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快速的通过突破口向城内冲过去。而攻击部队的第二梯队,快速的沿着第一梯队打开的通道,在身后师炮群正在向城墙缺口两翼延伸的炮火掩护下,快速的冲进了城内。 见到预定进城的部队已经冲进了城里,李子元立即将预备队调上来,跟在第一梯队的身后冲进城去。而此时参与攻击的友邻以及其他的部队,还在太原外围最后一道防线周边,与敌军不断的在争夺。尤其是城南、城北两翼,还正处在鏖战之中。 就连李子元所部的两翼兄弟部队,包括自己所在军的其他两个师,也还在进行最后的外围争夺战。尽管进展都相当的迅速,可谁也没有想到,李子元这边战斗打响不到三个小时,就已经突进了城内。 李子元实现了他第一个撕开敌军最后一道外围防御圈,第一个突进城的诺言。接到李子元所部,已经冲进了太原城的报告。副总司令当即变更原有部署,命令李子元所在的军,立即调整自己的部署。 除了留下部分兵力,歼灭当面的敌人之外。其余的部队全部转向,向李子元打开的突破口靠拢。利用李子元打开的突破口,向城内快速的发展。兵团其余的两个军,连同配属的晋中军区两个旅不留任何预备队,全力向当面之敌发起攻击。 力争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彻底的消灭掉当面之敌,至少使其无法回援城内,配合已经进城的李子元所部行动。副总司令除了命令李子元所在兵团调整部署之外,并将城东的战况向参战的其他两个兵团做了通报。 接到老总的通报,各兵团司令员和政委都无言的苦笑。李子元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干的,动作怎么这么的迅速。别人还在外围鏖战,他居然已经打开突破口冲进城去了。这个家伙的脑袋到底装了什么,动作怎么可能会这么的迅速? 难道他的部队,一个个的都插上了翅膀?就算太原城东面的外围防御纵深,在连续几仗下来之后,深度远不如其他的几个方向宽大。可他的这个速度,也实在有些太过于惊人了。攻坚作战大家都打了不少,就算有那么多的炮火协助,可也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只是腹议归腹议,可接到上级的通报,各兵团也只能想办法加快行动速度了。而接到上级命令,李子元所在的军全军调头,全部改为由李子元所在方向进城。老总随后还抽调了晋中军区的一个旅,配属给李子元指挥。并集中所有的卡车,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车运到位。 正文 第八百一十二章 战术 随着李子元率先在城东打开了缺口,相持了将近六个月的太原城防逐步开始崩溃。尤其是第一波攻进城的部队,虽说兵力不算多,只有两个团的部队。但就这两个团,像是钻到铁扇公主肚子里面的孙猴子一样,在整个太原城内大闹天宫。 两个团齐头并进,在太原城内横冲直撞。将太原城内的整个防御体系,给彻底的搅合了一个稀巴烂。甚至一度打到了距离敌军司令部,还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如果不是城内守军的一个师,收缩的速度快一些。 在加上晋绥军一贯的野战能力差,但是死守的本事还不小,以及短时间之内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拼了老命的死战,才把进攻的一个营打退到了五百米之外。搞不好太原城防司令部,在外围战役还没有结束的情况之下就已经丢了。 尽管冲进城的两个团,面对着敌军部署在城内的两个师,外加上伪警察、保安团一类的地方武装的时候,兵力显得略有不足。但这两个团却是在第一时间,便跟着第二梯队进城的李子元统一指挥之下,打的很是游刃有余。 经过一段时间演练,专门制定的战术发挥的酣畅淋漓。进城的炮兵,以直瞄火力压制敌军,摧毁敌军的火力点。步兵则采取了正面强攻与侧翼穿插的战术,将城内的敌军防线一道道的凿穿。 在城外部队根本就已经调不回来的情况之下,担任城内防御的两个师,面对着李子元的这两个团,虽然占据兵力优势可却是无可奈何。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就是啃不动李子元这两个团。 倒不是城内的守敌在战场上没有尽力,而是城内的守军真的是已经尽了全力了。可李子元采取的战术,让他们空有优势兵力却就是毫无办法。因为李子元不仅将进城的部队,营团所属重机枪和迫击炮全部下放到了连队。 还从团一直到每个步兵班,都分成了三个作战集群。一个负责进攻,一个负责掩护,一个负责两翼包抄。敌军正面反扑,负责两翼包抄的部队,就从侧翼迂回到敌军两翼发起攻击。加强了大量*和轻机枪负责进攻的部队,则与当面反扑之敌打对攻。 除了加强了步兵火力之外,跟随步兵在第一时间突进城的步兵炮和山炮,以及下到一线连队的重机枪和迫击炮的掩护火力,则集中全部火力压制敌军。压制的反扑敌军,根本就靠不了前。 在加上城市作战惯有的攻击正面狭窄,兵力再多也施展不开的特点。李子元的这个战术,让反扑的敌军异常的难受。非但没有将攻进城的解放军赶出去,反倒是被李子元所部打的不断后退。 曾经一贯以机枪多、迫击炮多,擅长使用*著称。眼下太原城内就有一个,全部装备轻重迫击炮的炮兵师的晋绥军。在面对着比他们还会用*,重机枪加强到了步兵连,大炮上刺刀的对手面前,原来的固有优势几乎荡然无存。 被李子元所部一线部队轻机枪、*、刺刀,加上*雨,浅纵深迫击炮、重机枪和山炮火力组合的战术,给打的是狼狈不堪。谁见过在迫击炮在一百米之内,仰角都快成九十度的射击方式? 这种打法那不叫杀伤敌人,直接可以称之为同归于尽的打法。因为迫击炮的炮弹射程和杀伤范围,本身就是由仰角决定的。仰角九十度,基本上就等于*出膛就落地。这种近似乎两败俱伤的打法,一般的部队是不敢用的。 可偏偏冲进城的对手不仅使用了,还一次次的重复使用。发起反击的守敌,被迫击炮和配合的重机枪给打的人仰马翻。交叉火力射击的轻重机枪,四处横扫的*,动不动就上刺刀的步兵,让反击的守敌一筹莫展。 李子元攻进城的这两个团,就像是一群火刺猬一样,让反扑的守敌反击行动,犹如扑火的飞蛾一样。每次反击除了伤亡数字之外,几乎什么都得不到。而且非但未能将李子元所部给反击出去,自己反倒是被李子元进攻的部队以少打多,反而压的一步步的后退。 等到李子元所在的军,并加强的地方武装一部扩大突破口,主力全部冲进城之后,战局已经无法逆转。守敌主力都被黏在城外,原本就已经是被李子元奇怪的战术,打的多少有些晕头转向的城内敌军,无论如何不是一个军的对手。 随着军主力进城之后,太原城内的防御体系彻底的崩溃。守敌部署在内线的两个师,外加上武装警察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守军,根本就扛不住进城部队,在同样冲进城的炮兵一部支援之下的猛攻。非但没有吃掉进城的两个团,防守区域也已经是越来越小。 而李子元打到守敌指挥部的那个营,虽说被守敌两个团的四面围攻。但却像是钉子一样,牢牢的就钉在距离守敌司令部,不到五百米的地方,硬是一直坚持到了主力赶到。不仅自身牵制住了大量的敌军,还在敌军守备最核心的区域打上了一根楔子。 就在李子元所部,在城内鏖战的同时。在城外随着双塔寺和卧虎山,整个太原守敌最后两个制高点失守后,谁都知道太原已经守不住了。实际上,城内的枪炮声一响,城外的守军军心就已经是不打自乱了。 在各个方向攻击部队的进攻之下,其防御体系逐步开始崩溃,已经出现整营、整营的敌军缴械投降。在双塔寺和卧虎山先后失守之后,城外的敌军阵地更是出现了总崩溃的局面。守敌部署在城外的十二个师,不是被歼灭就是试图向城内溃退。 战至二十日午夜,整个太原城外围防线,除了城北还有少部分抵抗之外,其余的守敌大部分被歼。只有少部分腿快的,边打边撤勉强挣扎撤回了城内。在解决了太原城最后一道外围防线之后,各部队陆续在炮火的掩护之下开始攻城。 而进城部队在攻占城东仓库区之后,并按照总部的命令,向太原兵工厂一线快速攻击前进,先后夺取了太原兵工厂等一系列重要目标。并派出部队配合其他几个方向的攻城部队,先后夺取了太原南北两个方向大部分城门。 战至二十一日清晨,各方向的参战部队已经陆续冲进城。至在二十一日中午,进城的军主力一部,攻占守敌总司令部。生俘太原守敌所有指挥官,并一批所谓日军顾问。随着太原守敌指挥系统被彻底的端掉,城内外还在抵抗的少量敌军,彻底的丧失了抵抗下去的意志。 至二十一日黄昏,城内外成建制还在抵抗之敌,陆续开始放下武器。至二十二日零时,伴随着太原城内的最后一声枪响落下,整个太原城内已经再无一丝抵抗。至此,从四八年十月分打响到现在,进行了六个月漫长苦战的太原战役,正式宣告彻底的结束。 太原这座在平津战役结束后,已经成为华北最后一座还在南京方面控制下的城市,正式宣告解放。同时也宣告了那位山西王,在山西长达四十年统治彻底的结束。整个华北,成为了一片红色海洋。 虽然没有能够端掉敌军司令部,活捉守敌司令官。但李子元指挥的部队,却是除了是第一支攻入城的部队之外,还完整的夺取了整个太原兵工厂,以及太原发电厂。太原战役,李子元成为参战的三个兵团十个军,以及晋中、吕梁等地方武装中,战果最大的一个。 仅仅山野炮和重迫击炮,李子元所部就缴获了一百多门。轻重机枪的数量,更是堆积如山。至于弹药,那就更不用说了。就连眼下同样已经解放的南京,在二月份空运过来的一批美械轻武器也成了李子元的战利品。 此战过后,李子元的部队每个班,都配发了两支汤姆森*。师属炮兵除了原有的山炮营之外,还增加了一个晋造重迫击炮营。各团八二迫击炮的数量从四门增加到了八门,每个连都配备了两门六零迫击炮。 肃清太原城内残敌之后,按照老总的命令。参战各部队抓紧时间打扫战场,并将俘虏的敌军押出城外。主力部队除了留下一部清扫*,以及大批的*之外。也连续的开始撤出城市,将接收工作交给地方干部以及留下的卫戍部队。 他们是野战军,并不负责解放城市的守备和警戒。在太原城内枪声彻底落下之后,除了一个军太原城内担任警戒,以及威慑隐藏起来的残敌之外。其余参加攻城的部队,已经全部撤出太原城。 打扫完毕战场,李子元指挥部队返回原来的集训地,按照上级的命令开始整训俘虏,调整武器装备,进入一个短暂的休整期间。而在接收城市的地方干部努力之下,太原这座华北除了天津、北平之外的最大工业城市,也迅速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在太原战役结束第六天,李子元向兵团部和军部请了一天的假,带着一家人进了太原城。他这次进城不是为了浏览太原,这座自古以来就是中国北方重镇的城市风光。而是要进城寻找,并探望常娟的父母。 尽管自己已经再婚,可常娟活着时候的愿望,李子元是一定要帮着完成的。而善解人意的刘翠,对李子元的这个做法非但没有反对,还大力的表示了支持,并带着长子陪着李子元一同进城寻找。 一家人乘坐李子元的吉普车,在担心城内有未肃清的残存匪特会打黑枪的马永成,而专门派出的乘坐一辆中吉普警卫班的护送之下,从已经被清理出来的东城门进了太原城。只是在进入太原城之后,并不知道常娟父母家具体位置的李子元,只能一路边找一路打听。 正文 第八百一十三章 常娟的家 直到按照常娟当年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那座有些破落的小院子的时候,李子元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等到薛东山叫门的时候,见到一位应声出来的老大娘,李子元尽管不敢确定是不是常娟的家人,但李子元知道这位老大娘肯定知道常娟的家人下落。 生怕自己全副武装的警卫员,大大咧咧的会吓到这位大娘。李子元下车拦住张嘴要询问的薛东山,亲自来到这位大娘身边,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道:“大娘,劳您的驾问一下,常奎山一家人是住在这里吗?” 常奎山是常娟的父亲,所以李子元提到了他的名字。只是出乎李子元意料,这位大娘并未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相当警惕的打量了他良久之后,才慢吞吞的开口道:“这位解放军的长官,能不能问一下你是什么人,找他们家人有什么事情吗?” 对于大娘警惕的神色和话语,反倒是确定了这位大娘,肯定就是常娟家人的李子元,笑了笑道:“大娘,我想您不是他的家人,也估计是他们的老邻居或是亲戚一类的,至少也是对他家并不陌生。 “常奎山的大女儿,就是当年离家出去抗日的那个常娟,小名叫做娟子的您应该认识吧。我是她的丈夫,也是他父亲常奎山的女婿。我今天特地代表常娟,带着我们的孩子来看望他们二老的。” 听到李子元说是这家人的女婿,老大娘仔细看了一下李子元,又看了看李子元身边刘翠怀中抱着的,与常娟长得很相似的宝宝后,警惕的神色转为激动的,转过头对屋子里面喊道:“老头子,你快出来。来的人不是坏人,是娟子的男人带着孩子来看咱们了。” 等到喊完,老大娘看着第一次见到外婆,还有些怯生生的宝宝,之前防备的眼神转瞬之间全不见了。随之眼圈通红的蹲下身来,看着宝宝道:“是娟子的孩子,真的是娟子的孩子,这眉眼长的跟娟子小时候一模一样。” 而随着老人的话,屋子内陆续出来了几个人。看着面前的李子元,以及接过孩子抱在怀里面不断哭泣的大娘。一位出来后有些躲躲藏藏的老大爷,在看到老伴怀中的孩子之后,眼圈不由的也红了。 只是在亲了亲宝宝后,仔细看了一遍李子元身边的人,却是没有看到女儿的老大娘,很是有些失望的道:“那谁,娟子怎么没有一起回来。难道她真的狠心到,连她的爹娘和家人都不想见?真的一辈子就不打算回来了?” 听着没有见到女儿,相当失望的大娘这番话,李子元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对面前的岳父岳母道:“岳母,我是常娟的丈夫,她来不了,我来看您二老也是一样的。有些话,咱们还是进屋去说好不好。” 李子元的话说完,大娘才想起来这里正处在胡同里面。周边已经围上了一群围观,正看着李子元指指点点的人群,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抱着宝宝拽着李子元进了屋子。只是等到进屋之后,李子元接过宝宝后拽着女儿,父女两个对着二位老人直接跪下了。 见到带着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卫,明显是解放军大官的还是第一次见面的女婿,给自己两个人下跪。两位老人连忙过来一边喊着使不得,一边过来要搀扶起李子元。而二老身边的几个年轻人,也被吓的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李子元没有理会别人,站起身来将二老让回座位上后。转过身带着宝宝又跪下,恭恭敬敬的给二老磕了三个头。才重新站起身来道:“岳父、岳母,这三个头是我和宝宝代替已经牺牲两年,永远不能回来的常娟为您二老磕的,以感谢您们对她养育之恩。” “常娟不是不想回来看望二老,在二老面前尽孝。她真的非常想念您们,还有这个生了她、养育了她的家。可她永远都不能再回来了,再也不能看望自己的父母,承欢二老膝下了。岳父岳母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保护好她。” 听到女儿已经不在人世,老爷子尚还能自制,可老太太再也控制不住对女儿的思念之情,不由的放声音大哭。女儿一晃离家已经整整十二年了,这期间音讯皆无。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盼望着女儿还活着。现在知道女儿已经牺牲,让二位老人如何能够控制住悲伤之情? 只是李子元见到老人伤心,在场的其他几个年轻人,除了一个姑娘也哭出声来,显得很悲伤之外,其余的倒是并未表现出什么悲伤的感觉。只是一边偷瞄着面前的李子元,一边不断的安慰着老人。 其中有一个年纪大概比常娟略小的男人,不仅脸上毫无悲容,还躲躲闪闪的不敢看李子元。见到这个人的表情,李子元皱了皱眉头,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他安慰了一番老人后,又陪着二位老人说了一会话,开导了二位老人一番。 留下了身上仅有的五块大洋后,谢绝了老人对他这个第一次见面,却已经成了别人丈夫的女婿留饭的邀请,带着刘翠和宝宝转身离开。李子元看得出来,常娟家里面现在并不宽裕。而且那个躲躲闪闪的男人,总让李子元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就在李子元刚迈出常娟家,那个有些破落的院落的时候。这个院子所在地区派出所的几个警察,在一个军管会的人员带着下跑了过来。带着一个警卫班的干部来到自己辖区,谁都知道来的肯定是一个大首长。所以军管会的人在接到消息后,马上就赶了过来。 见到军管会的人员出现,李子元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这次来本身就轻装简行,带警卫班是马永成这个政委坚持的,根本就不想惊动军管会的人。但他没有想到,还是惊动了军管会的人。 等到带队的那个干部,一路小跑的跑过来立正敬礼,李子元才发现这个人不是自己原来的警卫员张玉虎吗?看到张玉虎,李子元的脸色微微好看了一些:“我当谁呢,原来是你小子。你的部队不是南下作战去了吗?怎么跑这儿来当什么军管会?” 老首长的这番话,张玉虎却是很感觉到很亲切。在李子元面前站的溜直的张玉虎道:“首长,我也不想来。可这不是有上级的命令吗?我们部队打完洛阳,调回太岳区休整的时候,我就被留了下来。先是在太岳区一个县,当一个公安局长。” “后来组建太原军事管制委员会,就把我抽调了过来,现在担任太原城区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听说这里来了一些人,我就带人过来看看,真没有想到居然是老首长。见到你真的是太高兴了。” 张玉虎见到李子元高兴,李子元见到张玉虎也一样高兴。只是听到这个家伙现在当派出所所长,李子元的眉毛又拧了起来道:“你真的打算就留下来了?就没有想过回部队?要是在部队,你现在都应该是营长了,在这里当什么所长?” 李子元的这个话,张玉虎苦笑道:“老首长,服从命令听指挥,可是您教给我的。再说,我又能怎么办?上级一道命令,我还不是得转行?我也不愿意离开部队,在这里整天和一群老百姓还有罪犯打交道,可这不是命令吗?” “对了,老首长,您怎么来这里了?您这次也留在太原了?不能吧,你这么能打仗,上级能舍得将你留在后方?这里可是龙蛇混杂,治安不是太好。尤其是太原刚解放,不少家就在太原城的散兵游勇,直接溃散了回来。” “这几天,我们正在对溃散回来的散兵游勇进行登记。好家伙,就这一片就登记了五六百,其中还有不少的校级军官。哦,还有一个那边的少将也是在这里被抓到的。就是三十军出卖他们军长,造成起义计划被破坏。” “还造成一个咱们干部,被押到南京后牺牲在那边监狱里面,后来接任了军长的那个师长。还有,这里恐怕还有不少潜伏的特务,以及留在太原的日本人。昨天,我们还在这里,端了一个那边的潜伏电台。” 看着张玉虎关切的神色,李子元也没有隐瞒他,直接将他来这里的原因说了一遍。听到李子元是来看常娟的家属,又看了看李子元身边的刘翠,张玉虎将李子元拽到一边后对他道:“首长,常县长牺牲的事情,我还不知道,我更不知道她的家就在我的辖区。” “不过,常县长不仅是我嫂子,也是革命烈士,照顾她的家人我是应该的。可那个嫂子家庭有些复杂,您以后也尽量少来,尤其是别带着宝宝来。她的父亲,原来开过一家当铺,算是一个小资本家。” “而且她的几个弟弟妹妹之中,其中一个弟弟一直都在晋绥军中当兵,听说还是一个师长的什么副官。另外一个弟弟和大妹妹倒是没有什么,一个只是省政府的一个普通小职员,另外一家都是普通的老师。” “但有一个妹夫,是晋绥军系统的一个很有权利的特务头子,我军进城之后就一直在搜查,就是一直都没有抓到。常县长她们家,除了她参加革命之外,就没有别的人与我们有过联系了。” 听到张玉虎对常娟家庭的分析,李子元想起了自己在常娟家里面见到的,那个躲躲闪闪不敢与自己面对的人。转过头对张玉虎道:“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就应该躲在他们家里面。” “还有,人家没有和我们联系,就不能说都是反动分子。政见不同,那是政见不同的事情,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去搞出什么事情来。该给的照顾还是要给的,就算不看在他们一家人的面子上,也要看在宝宝和她母亲的面上。” 正文 第八百一十四章 来部队吧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张玉虎点了点头,却没有来得及答应什么。掏出手枪,从李子元借了几个兵,连忙奔着常娟家去了。等到张玉虎离开后,刘翠在李子元身边道:“你这么做好吗?他们不管怎么说,都是宝宝的亲人啊。” “不管之前做过什么,你还是至少在可能的情况之下,要维护一下他们周全的,就算不看僧面你也得看佛面。不看在宝宝的面上,也要看着她妈妈的面。我不知道你们对这些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态度。可我知道,他们都是宝宝的亲人。” “你这么一弄,宝宝亲娘的娘家人,会不会在今后视我们的为仇人?等宝宝长大之后,会不会怪我们没有照顾好她外婆家人,对不起她亲生的妈妈?宝宝不应该生活在仇恨之中,她应该在我们所有人关心下长大。” 听着刘翠语气中浓浓的担心,李子元看了看常娟家那边传来的喧哗声,沉默了好大一会后道:“别人,包括那个当晋绥军副官的兄弟,都不会有什么太大事。一个副官而已,不是关键位置,就算是一个上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这种正规军的军官,最多会在一定时间之内吃点苦头,大问题是不会有什么的。我会交待张玉虎,给他安排一个力所能及工作的。至于她的那个妹夫,我也不知道会有一个什么结果,这要看他有没有犯过什么严重的罪行了。” “说实在的,一般他这种宪兵和特务人员,基本上不会放过的。他们这些人,手上沾着我们的人血太多了。至于究竟会不会被枪毙,我也说不准的。我们对这些人处理,一向比被俘的军官重多了。被俘的军官,只要没有什么大罪,基本上校尉一级的会就地释放的。” “可对这些军警宪特人员,还是追查的比较厉害。好在他不是中统,也不是军统和那边国防部二厅的。晋绥军的特务机构,本身活动能力就不强,能力也是有限的。只要交待清楚了,吃点苦头是正常的,但是命不见得能丢。” “还有,我们针对这方面是有着严格纪律的。别说我了,就是宝宝妈妈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纪律就是纪律,这方面的有些东西是底线,是触碰不得的。只希望我这个前一担挑,手上别有太多的鲜血,这样也许可以保住一条命。” “有些事情,你接触的不多,也不是很了解。等到你知道多了,就会知道我们的人,一旦落到他们的手中,有很多时候想要求死都不可能。这些人,手段毒辣的很。一旦潜伏下来,造成的破坏很多时候甚至超过了一个整编师。” 两个人说话之间,那边的张玉虎已经押着人出来了。见到李子元之后,张玉虎笑道:“还是老首长肯帮忙,今儿要不是老首长赶巧遇到了,还真的被这个家伙给跑了。这个家伙可是在进城之后,敌工部和保卫部点名要的人。” “听说他手中掌握着很多的东西,我们地下党一些落到这边后失踪的人员,很多都和他有直接联系。还有,我们急需掌握的一些叛徒材料,也只有他和当年他的上级才知道。这次抓到他,以往很多谜团都能解开了。” 看着说这番话的时候,红光满面的张玉虎,李子元却是有些沉默了。也许回部队,对张玉虎来说并不是一件真正适合他的工作。看的出来,张玉虎还是比较适合从事公安工作的。至少干这个,要比在部队稳定多了。 只是这个时候,公安工作却是真的比在部队好吗?想到这里,李子元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有些事情他知道一些,但是很多东西都是不能说。张玉虎是个人才,是人才在哪儿都会发光。 这个工作虽说琐碎了一些,但也许更适合性格稳重的张玉虎。想到这里,李子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干上了这个,那就好好的干,走到那里也不要给老部队丢人。我的部队也许还会在这边休整几天,如果真想回部队就过来找我。” “你嫂子的家里面,你还是要尽可能的照顾一下的。有什么需要给我来信,我会想办法解决的。部队不会在太原城周边休整太长时间,西北和西南还没有解放。我的部队随时都有可能会出动,你嫂子家里面就交给你了。” 说罢,多少有些显得意兴阑珊的李子元,在张玉虎有些不解的目光里,带着刘翠和宝宝快速的上车离开。在离开之前,李子元回头看常娟家,那座有些破落的院子良久,轻轻叹息了一声之后才让司机开车。 一路上李子元的神色很是有些严肃,坐在车上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的在思考着什么。而懂事的宝宝,也好像看出来爸爸有心事。依偎在刘翠的怀抱里面,一点响动都没有。刚刚的事情,对于还不是很懂事的宝宝来说,就好像是一场电影一样。 她不知道,那个老奶奶为何抱着她哭的那么的伤心,而爸爸为什么要拽着自己跪下,给那个老爷爷和老奶奶磕头。只是宝宝很懂事的都按照爸爸的要求做,一路上也没有询问为什么,只是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看着爸爸。 尽管很懂事,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就算在早熟,又能熟悉到那里去?之前发生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只是整个生活中的小插曲,还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这是自己与亲生外公、外婆,还有母亲家人的第一次见面,而再一次见面已经是十年后了。 抱着宝宝,知道丈夫明显有些心情不好的刘翠,一路上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抓着丈夫的手什么都没有说。等到回到军部驻地,李子元的神色才好了一些。等到了自己家后,李子元郑重其事的对刘翠道:“一路上我考虑良久,你那个教师就别当了,来部队吧。” “地方教师好找,可部队子弟学校的教师不好找。我看你到留守处子弟学校,当一个老师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随军学校,你又不懂得军事常识,去了也只能教教基础文化课,我看还是算了。就去留守处的子弟学校,这样不打仗了我们也可以多相聚一段时间。” “两个孩子,也都送到子弟小学读书。你也能照顾好两个孩子,尤其是老大,成绩那么好,将来一定要考一个好的大学。这样,我们才能对的起孩子,对的起那位老爷子。部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拔,不过我估计留守处一时半会走不了的。” “跟着留守处,虽说也算漂泊了一些,可现在的条件比长征和抗战的时候好多了。一般形势稳定了,留守处在会后续跟上,条件也算不上太艰苦。还有,留守处很多孩子都是烈士的子女,他们也需要人去照顾。” 看着刘翠有些不解的目光,李子元苦笑道:“这次俘虏了十多万晋绥军,士兵可以补充部队。但其中大批的军官,都是需要就地遣散的。我们又不是日本人,不建立什么关押俘虏的集中营。这些军官被遣散之后,还是需要给予工作和出路的,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吧。” “这些军官,其中有文化的不在少数。很多本身就是晋绥军依托各种学校培养出来的,都是学生出身的人。我想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人,当一个小学甚至是初中老师都没有问题的。这样一来,地方上的教师数量肯定是充足的。” “可部队子弟学校就不一样了,对教师的身份和资格,本身要求就是相当高的。因为都是干部和烈士的子弟,万一混进来一些特务怎么办?现在留守处的子弟学校,大部分的老师都是家属。” “可他们其中很多人的文化程度并不高,自己都不认识几个字,再去教孩子那不是扯淡吗?你的文化素质肯定没有问题,这一点我从来都不怀疑。部队子弟也是学生,也是需要好老师的。作为他们的首长,我不能让我的部下献了终身在献子孙了。” “你去留守处子弟小学去担任教师,两个孩子也去子弟小学读书。告诉老大,到了那里不许和别人比谁的爸爸官大,更不许欺负烈士的子弟。为了补偿父爱,我什么都可以弥补他。但就是这一条,绝对不许触犯。” “他要是仗着他老子的地位去欺负烈士子弟,别说我知道了扒了他的皮。我带着他们的父亲上战场,我不能保证他们都活下来,但我一定不能让烈士的子女无人照顾,更不让我的部下流血在流泪。” “烈士的孩子一定要照顾好,并且更要教育好。要让他们将来都去上大学,成为他们父辈那样对这个国家有用的人。他们的母亲很多文化水平都不高,要是到学校在没有一个好老师跟着,那就真的毁了。” 李子元这番安排,让刘翠微微的一愣。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这个旧情人,现在的丈夫有这样的气势过。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在家,对待儿女总是很和蔼的丈夫,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是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伏在丈夫的胸口,听着胸膛里面慷锵有力的心跳声。刘翠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伏在丈夫的胸口。而李子元也停止了话题,就这么静静的抱着靠在自己身边,曾经以为已经失去,但却没有想到最终命运弄人,还是失而复得的妻子。 他知道尽管妻子没有给自己任何的答复,但是她会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的。以刘翠的性格,是绝对会支持自己的。这就是刘翠,一个无论你离家再远,也会一直都在等待你回来,为你留下一盏灯的女人。 正文 第八百一十五章 马家军 刘翠的性格与常娟浑然不同,常娟是那种外刚内在也刚性十足,事业心很强的女人。否则也不会以一个女人,在壶北那么艰苦的条件之下,撑起那么大的一片天。当然常娟也不是不照顾家,可对于常娟来说工作与家庭一样重要。 而刘翠是那种温柔似水,以自己的家和丈夫为天的女人。让常娟为了小家放弃自己的事业,李子元估计根本就不可能。工作对于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但刘翠也有事业心,但她的事业心不单单是工作,还有自己的家庭。自己无论走多远,家交给她自己永远都可以放心。 李子元知道,随着太原的解放,自己短时间之内与刘翠相聚的时间不会太多了。中央不会在大西北还远没有解放,敌军还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放着整整三个兵团的部队在山西休整太长时间的。 也许在几天之后命令就会下来,所以才与刘翠说了这么多。李子元有种预感,现在已经进入五月,自己所在的部队不会休整太长时间了。这也算是李子元临行之前,对自己的家眷一个安排。 随着太原攻坚战的结束,大同守敌的接受出城改变,代表着整个华北的彻底全部解放。而此时在其他战场上,四野主力已经渡江解放武汉,正在直插*,与二野、三野两大野战军联手,横扫长江以南的半壁江山。 整个中国局势,已经再无大变。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那边还能在支撑多久。眼下全中国仅剩下的,就只有大西南以及西北还在敌军手中。也许是为了稳住西北之敌,不使其南下撤入四川。 也许是让从去年就开始连续作战三个野战兵团,尤其是李子元所在兵团,从未进行过大规模休整有效整补部队。在太原战役结束之后,中央并没有立即下达对山西战场部队的调动,而是让其休整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只是到了五月末,已经正式编入第一野战军的兵团,按照已经返回西北战场老总的要求,各部队已经陆续开始停止休整。六月初,李子元被老总亲自点将指挥所在的军,按照野司的命令以三天时间,从太原赶到西安参加抗击马家军的反击。 接到命令,李子元指挥两个师昼夜兼程,严格的按照野战军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渡过黄河。用三天的时间赶到咸阳参战。这是李子元第一次与马家军正面对抗,也是李子元第一次与大规模骑兵作战。 在李子元指挥先头两个师星夜兼程赶到咸阳,不到十二小时军部指挥后续一个师,以及归建的一野一部也随后赶到。而此时,李子元指挥部队已经与倾巢而出的,曾经在十几年前让红四方面军主力,血染河西走廊的马家军骑兵展开厮杀。 不过虽说马家军的骑兵占据着机动上的优势,但此时的李子元所部武器装备,早已经远非当年的红四方面军可以相比。就连之前屡次在他们手中,吃了不少亏的西北野战军都远远不如。 拜太原这个华北最大兵工基地,以及机枪和迫击炮数量超多的晋绥军所赐。李子元所部眼下不仅弹药充足,轻重机枪数量庞大,还有大量的迫击炮和山野炮配合作战,在武器装备上对马家军形成了绝对的优势。 南京方面之前,对这支野性难驯的西北土著军阀,一直是用但也是防。美械武器是想都不要想,该军大部分还是中央军换装淘汰下来的汉阳造,还有一部分是抗战前私下购买的三八式步枪,只有两成是中正式步枪。 参战的马家军山炮、战防炮加上*炮,也不过二十几门。每个师只有十二门六零迫击炮,团有十二门六零炮。每个师有一个六挺重机枪的重机枪连,营机枪连有四挺重机枪。这个装备与眼下的一野部队差不多,但是与李子元所部差远了。 李子元指挥的这两个师,除了每个师都有山炮营和重迫击炮各一个营之外。团有十二门晋造八二迫击炮,营有六挺重机枪。至于六零迫击炮的数量,基本上现在已经装备到了连,达到了每个连两门。 而李子元原来指挥的那个师,每个连还有美制汤姆森*二十四支。师直属侦察连还有大量的*,全师上下清一色的中正式步枪。轻机枪清一色的捷克式,重机枪则全部为晋造七九重机枪。 当年血染河西走廊的西路军一支枪,只有几发子弹,三个军机枪加在一起不到现在一个团多的情况,早就已经是过去的老黄历了。而且依托太原兵工厂,各种武器携带的弹药数量相当的充足。 不过虽说武器装备调过来了,但面对着凶悍而且机动能力极强,但是却是除了死打硬拼和一窝蜂的冲锋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战术可言的马家军。李子元并未轻视,而是采取了防守反击的战术。 以一个师固守咸阳,一个师避开敌军骑兵所在方向。调集了野司给他调集,以及李子元从山西出发之前为了加快行动速度,特地从自己兵团和友邻两个兵团借用,总数加在一起的四百余部卡车,采取了大范围迂回包抄的战术。 利用汽车运输量大,只要交通条件允许,速度也远远超过骑兵的优势。将手中的一个师采取了大范围侧翼穿插的战术,使用汽车在三个小时之内机动了一百多公里,从身后包抄了马家军向咸阳进攻的部队。 在抵达指定位置之后,按照李子元之前制定的战术。以卡车堆上沙包,再加上重机枪和迫击炮作为机动支援火力,在身后山炮和重迫击炮集中火力开火全力掩护之下,配合步兵从敌身后逐次攻击的办法,率先向青马部署在纵深的预备队的一百师发起攻击。 尽管秉承着青马一贯凶悍作风的这个一百师,发现后路被包抄之后,便立即集中兵力拼命的向李子元所部反击。但在李子元集中炮兵火力一路以弹幕射击,并以及一马当先的火力支援车,随时提供密集火力支援之下。 非但没有能够占到便宜,反倒是自己成片的倒在了解放军的火海之中。尤其是机动火力车,在此战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对付像青马这样装备差,在战场上只知道死打硬拼的军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卡车上密集的交叉机枪火力,配合纵深的炮兵火力,让青马的反击部队甚至连步兵的前沿都摸不到。而李子元的远程火力,则打的又准又狠。青马的重机枪和迫击炮,被跟随卡车迫击炮一挺一挺的敲掉。 其调上来冲击力最强的骑兵,却被李子元在发现其骑兵开始冲击的时候,使用卡车快速的首尾相连组成一个简易工事,以阻挡骑兵的冲击力。再加上加上大量的迫击炮和重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网,给硬生生的拦住。 被挡住了冲锋路线,身下的战马根本就无法越过卡车组成防线,马刀又劈不到卡车上的机枪手的骑兵。被卡车上的重机枪和迫击炮,就像是一群活靶子一样被打倒。就算是拼命冲到卡车面前,也会被卡车上的*火力给连人带马一起撂倒。 一百师下属的骑兵团,几次攻击非但未能打开一条生路,自己反倒是彻底的丧失了突击能力。整个战场前沿,到处都是人和马的尸体。打垮了一百师的骑兵,李子元直接下令部队上刺刀,来了全军一个刺刀突击。 用排山倒海的刺刀阵,加上密集的掩护火力,一路向着一百师核心方向杀了过去。青马的部队就算在凶悍,可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尤其是担任掩护的炮火,以弹幕射击的形势将这个一百师的阵地彻底碾压了一遍。 除了抗战期间,短暂的派出一个骑兵师与日军作战之外。一直都蜗居在西北的青马部队,那里见过这个阵势?结果,没用半天的时间,这个青马起家的部队,成了李子元赶到陕中战场之后的第一个牺牲品。 打垮了一百师之后,李子元并未做任何的收手。指挥三个团成品字状,以他的火力支援汽车为先锋,向着正在与防守咸阳的青马主力横扫了过去。等到兵团和军主力陆续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将青马进攻咸阳的主力一百师、一九零师打垮。 只跑掉了全部为骑兵的骑八旅一部,以及二四八师主力。李子元这个以火海对付马刀的战术,让青马此战之后元气大伤,不敢在有任何主动出击的想法,全军一路撤回了甘肃,直接退守到了兰州。 不过咸阳一战,李子元虽说打垮青马的两个主力师,尤其是其核心力量一百师。但对于青马骑兵的机动性,也有了一个相当的了解。他亲自指挥一个师在包抄一百师的时候,就差一点没有被骑八旅依靠骑兵的冲击,将自己以一个团兵力设置的防线给冲垮了。 要不是亲自指挥迂回部队的李子元,集中了全部的山野炮和一半迫击炮,不惜炮弹消耗的以排炮的办法,硬生生的用炮弹将这个骑八旅给炸残。前沿部队用缴获的日本战刀,与青马马刀对阵的时候,硬是劈垮了敌军的反击。 那一战他冒险出击的后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但即便是这样,在这个骑八旅的玩命冲锋之下,阻击部队的一个团虽然毙伤俘敌两千余人,可自身也伤亡了近五分之一。迂回部队携带的山炮弹,几乎全部消耗一空。 在战后,李子元写了一份长达七千字的战斗总结。建议在自身骑兵力量薄弱的情况之下,集中能运输一个师的卡车,最好是性能更好的美制道奇卡车,组建一支机动力量,专门应对机动性很强的马家骑兵。 正文 第八百一十六章 剿匪战术(一) 只是此战过后,一直都很期待再次与马家军交手,给当初西路军和夜老虎团报仇的李子元,却是直到青马被彻底的打垮,青马的老巢西宁解放,也一直都没有获得再次与马家军交手的机会。 在咸阳战役完成之后,李子元所在的兵团除了一个军,配属给一野指挥西进兰州之外,兵团主力两个军来了一个九十度转弯,被调往秦岭地区准备扶眉战役,以及为进军大西南做好准备。 此后,李子元指挥所部先后参加了陕中战役、扶眉战役,以及随后的秦岭战役。并在兵团的指挥之下,沿着北路一路追击从西北撤向四川的中央军,参加解放四川以及大西南的战役。并在四川与自己的老部队,也就是第二野战军胜利会师。 此时第二野战军虽然还保留建制,但在大西南获得解放后,已经陆续改编为西南军区。野战军除了进军西藏,以及还在滇南实施追击,以打好祖国境内最后一战的部分兵力之外。野战军主力已经开始组建地方军区,并转为全面的剿匪以及稳固新政权作战。 李子元的老政委担任西南军区政委,老师长担任西南军政委员会主席。李子元当年在一二九师和太行军区的老首长,以及老上级基本上眼下都在四川。此时的四川境内,可谓是原太行军区将星璀璨、群英荟萃。 不过此时西南军区司令部在重庆,基本上由太行军区出身部队组成的第三兵团两个军,也都驻扎在川东与重庆地区。而李子元所部则主要驻扎在川北,军兼军区司令部所在地南充距离重庆只有一百多公里。反倒是距离成都,足足有二百多公里。 李子元每次去重庆开会,都能与老战友聚聚。不过正忙着剿匪、反特,改编起义部队的李子元,也没有太多时间去重庆。尤其是当时西南匪患冠中国,四川匪患冠西南。四川和贵州两个省,是整个大西南匪患最严重的地区。 在整个解放战争阶段,聚集了十几万中央军,以及几万川军的四川省,实际经过的大仗、硬仗、苦仗并不是很多。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那边,即便是最死硬的中央军嫡系部队,也没有心思在抵抗下去了。 不仅原本就饱受排挤和歧视,并被严重不信任和监视的川军大批起义。就是中央军除了几个军之外,其余的大部分兵团起义或是投诚。可以说整个四川在解放阶段,双方的真正较量并不是很多。 但是大批敌军的起义和投诚,虽说加速了解放战争收尾阶段的速度,以及没有让中华民族流更多的血。可未被成建制消灭的敌人,其中骨干和潜伏的敌特,尤其是完整的军官体系,也都相对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建制,也没有完全被打乱。 而且在某一种程度上也不能不说,那边的中央军控制部队还是有一手的。这些在穷途末路边缘,最终选择了放下武器的官兵,很多人心中并不是很服气。这些敌特以及不甘心失败的家伙,就利用这种心态鼓动官兵叛逃,杀害解放军派出的政工干部上山为匪的。 这也造成了很多起义官兵,在潜伏下来的敌特鼓动之下,成建制的叛逃为匪。不仅是中央军,就连川军都出现在这种情况。其实川军中因为袍哥这一独特的组织存在,甚至有些部队叛逃的比中央军还严重。 在主力部队还未转入地方,新区地方武装还没有来得及组建。地方政权刚刚组建,还未来得及稳固的情况之下。这些哗变为匪的官兵,在原来就存在的当地土匪配合之下,活动日益猖獗。 而且这些正是土匪,大部分都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有一定的组织性和纪律性。战斗力,远远超过了一半的土匪。在加上熟悉本地地形和民情的惯匪配合,对新生政权的危害性相当的大。 同时已经是病急乱投医的台湾方面,不仅委任状满天飞。一个几十人的匪首,哪怕你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尉,但只要你有人有枪,就会被任命为上校团长。一个几百人的土匪集团,就编为一个整编师。师长哪怕一天军装都没有穿过,也授予少将军衔。 七八百人的土匪就是一个军,到了上千人的地步那就是一个兵团,或是这个、那个司令部。要是那种两三千的,那就成了反什么救国军第几路司令部了。一时之间整个四川境内的土匪是,少将、中将是满天飞。 最小的一个,也是一个中校支队长。至于上将,足足有一个排。当然这些将校在不在那边的花名册上,所带着的队伍在那边的国防部有没有建制,那就只有天和那边发委任状的知道了。 台湾方面不仅给给这帮家伙大势下发委任状,还空投了大批的特务和武器、现大洋。就在李子元的辖区之内,五天之内仅被部队截获的空投电台,就达到了十余部,抓到的空投特务也有几个。 那边原来从来不舍得把美械装备,给川军这样的杂牌军,更别提收编的乱七八糟一类的队伍。可到了现在饥不择食程度的时候,管他什么队伍,只要和解放军作战就给武器,甚至是美械武器。 李子元所部曾经在接到情报的情况之下,一天之内就替那些土匪,接收了台湾空投的一百支美制汤姆森*,*二百条,以及三门六零炮、一挺重机枪,外加上三万发各种口径的子弹。 台湾的空前大方,再加上这些哗变的人员,都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在熟悉地形和民情的本地惯匪配合之下,危害远比一般的土匪大。这些因为或大或小都接受了台湾封官的土匪,被称之为政治土匪。 在这些政治土匪的进攻之下,相当部分地区刚刚组建的地方政权被摧毁。大批的地方干部以及农会骨干,甚至是积极分子被杀害。一些县区政权,甚至被土匪给满门杀绝。一些女干部,被糟蹋后蹂躏致死。 解放军的一些小股部队屡屡被吃掉,一些干部失踪甚至被公开杀害。五零年初,李子元友邻部队的一位师政治部主任,在去成都开会的途中遇到土匪伏击。这位师政治部主任,连同一个警卫班全部被杀害。匆忙组织救援的一个营,也遭遇到土匪袭击损失惨重。 而看似安稳一些的公路沿线,运输物资的卡车也屡屡被袭击,押运人员牺牲、大批物资被洗劫。电话线被割断,派出查线的战士失踪。派出征粮的小股部队和工作人员,经常性的一去不回。 甚至在匪患最猖獗的地方,土匪甚至公开进攻县城。整个军区所辖的县城,大部分都被围攻过。至于向部队打黑枪、扔*,杀害哨兵以及袭击巡逻队的事情,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搞的地方干部都不愿意离开部队,将下乡工作视为鬼门关。 别说各个县城,就是重庆和成都这样的大城市,都发生过集会时候有人打黑枪、扔*的事情。鉴于形势严峻,西南军区下达了剿匪的命令。而在这之间,保守土匪困扰的李子元,已经先展开了行动。 李子元所部的防区正位于四川省北部,下辖四个专区一共三十六个县以及一个市。地处四川、陕西、甘肃以及青海和西康五省连接之地。是联系四川与甘肃和陕西汉中的重要通道,也是成都和重庆北面的屏障。 这里出现问题,就等于四川与陕西之间的联系出现了问题。所以还没有等军区下达命令,在进驻川北之后,军长被调往川西接替那边身体一直不好的司令员,担任代司令员的李子元就已经抢先动手。 一边要忙着组建新政权,一边又忙着清剿土匪,忙的分身乏术。不过组建新政权的事情,主要由政委和政治部负责。而李子元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对土匪清剿,保护新生的地方政权上了。 其实对于剿匪这种作战,李子元倒是并不怎么感觉到麻烦。他采取的办法很别样,就是将当年日军扫荡八路军的战术调过来,根据眼下的实际情况加以修改之后,用来去对付他辖区内的土匪。 李子元采取了构筑封锁圈,每个村都要进驻部队。一些实在无力控制,或者说暂时无法深入的深山区小村庄,则采取了归屯并户的办法。将深山区的村民全部强行迁出,统一集中到一个大村庄。 并对土匪活动猖獗地区,实施严格的物资封锁政策。粮食和食盐一律集中保管,全部采取配给制。对民间的武器,实施大规模的收缴。同时采取了划片分区,集中兵力铁壁合围之后全线拉网清剿的战术,对土匪活动区域每一个山头、每一个山头的过网。 日常则在各个要点都至少驻守一个连的部队,以公路沿线和村庄要点为依托,采取交叉配合、多方面协调的战术。即便不在要点和公路沿线,但每一个村庄都要尽可能的进驻部队,以公路和村庄为线构成严密的封锁圈。 在实施战术阶段,李子元反复强调各部队,一定要注意向导的培养和招募以及甄别,绝对不能被敌特混入向导之中。李子元很清楚的认识到,在部队还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情况之下。一旦向导出了问题,那才是最致命的。 甚至李子元提出,如果有可能的话,要尽可能的在当年红军流散人员中寻找向导。因为整个川北,都是当年川陕苏区一部分,或是红军长征路过的地区,流散人员并不在少数。而且哪怕就算是向导有抽大烟的习惯,但只要他可靠部队可以提供大烟给他。 一律不许在匪患猖獗的地区,就地招募向导。这是李子元整个剿匪作战之中,李子元规定的铁律。实在无法避免的,对招募到的向导家属实施保护性拘留。以家属为人质,保证向导不出幺蛾子。 正文 第八百一十七章 剿匪战术(二) 同时,李子元调集了军所有的战马,就连自己的那匹战马都拿了出来,抽到了一批会骑马的战士和三个师侦察营各一个连,组成了一个骑兵支队。以董平为支队长,以一个老资格的政工干部任政委,专门负责机动支援作战。 这支骑兵支队不用练习马刀劈杀,也不用练习骑马作战。甚至除了马上射击和投弹之外,以及骑兵所需要的长途行军保持队形的训练之外。一支骑兵所有需要所有的战术,他们都不用去练习。 此时的解放军陆军,别说有如发达国家已经发展为机械化,就连骡马化都远未达到。一个军的骡马数量虽说也不少,可其中大部分都是力气大的骡子。在不影响后勤和炮兵使用的情况之下,可供李子元抽调的战马数量并不多。 而且驮马也不是战马,战马是需要训练的。为此,李子元还专门给参加兰州作战,现在正在准备归建的友邻部队。准备发一封电报,希望他们在归建的时候,给自己弄一些缴获的青马战马。 不过在一个骑兵出身的干部劝说之下,李子元最终还是决定尽可能的使用川马。川马虽说矮小了一些,可奔跑速度并不慢。同时更加适应四川多山的地形,而且耐力和适应程度也适合。川马就是专门为了适应四川地形,而经过千百年培养出来的。 毕竟不是训练专门的骑兵,只是培训出一支作为机动力量使用的步兵,本地的川马冲刺能力差一些的问题,也就基本上不是问题了。在这位干部的劝说之下,李子元最终决定就地取材。毕竟川马本地就盛产,数量也相当的多。 只要*出来,形成战斗力的速度远大于从西北弄马。而且川马性情温顺,相对西北的马来说更好*一些。所以李子元最终还是从善如流,选择了本地马。因为他认为那位干部说的没有错,马就和人一样,本地的马更适合本地的地形和气候。 李子元的动作很快,定下了马匹种类之后,立即要求军后勤部门马上筹集足够的马匹。除此之外,李子元还给这个骑兵支队,尽可能的调集了一批自动火器,使自动火器数量达到了三分之一的比例。 他组织这支骑兵支队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在辖区多山,可供汽车行驶的公路,以及汽车数量有限的情况之下,尽最大可能都得发挥马匹在山地作战中的机动优势。将这支骑马步兵作为机动部队使用,力争那里有情况就以最大的速度赶到那里。 并将军后勤部门的卡车集中起来,配属一个加强营的兵力配属给这个骑兵支队。作为第二梯队,以及后续机动力量。考虑到部队分散使用后机动兵力的不足,李子元甚至将军警卫营抽调了两个连,拨给该支队使用。 那些溃军为匪的政治土匪还差一些,本地袍哥或是惯匪出身的那些土匪,都是本乡本土的人。他们对地形熟悉的程度,远比自己这些外来户要强。虽说这些家伙没有受过游击战的训练,但是长久为匪的生活,让他们本身就具备了一定的游击素养。 进剿部队势大,他们会利用自己熟悉地形的有利条件,快速的退走或是化整为零。甚至可以蛰伏在深山老林之中,等待第二次的机会。一旦这边防备松懈,他们会像出洞的毒蛇那样,在你没有准备的地方,狠狠的咬上你一口。 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断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要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就得想一些办法。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彻底的解决匪患,那么就是好办法。想要解决匪患,除了要从根子上着手之外,最关键的一条就是在战场上彻底的解决掉他们。 当然,李子元也不是一味的强硬解决。他知道土匪能造成这么大的损失,除了村庄搬不走,以及部队自身的麻痹大意之外。最归根结底的就是他们中的本地人,对本地熟门熟路,在地方上有眼线。挖掉土匪的眼线,让这些土匪成为瞎子,也是整个剿匪行动最重要的一环。 李子元安排政治部,给土匪家属办学习班,给当过土匪或是在土匪有关系的人办学习班。对有可能是土匪眼线的人员,实施密切的监控。总之多管齐下,什么手段有效就用什么手段。但他有一点,那就是绝对不搞宽大无边。抗拒从严回家过年那一套,在他这里行不通。 他这一手战术制定出来,几乎每一个经历过四二年,日军对华北大扫荡的干部都感觉到异常的眼熟。这不是当年日军对付太行山八路军的战术吗?现在反倒是被李子元用过来,对付这些土匪了? 而在军事打击的同时,为了更加有效的瓦解土匪武装。李子元在与军政委商议之后,也进行了一系列的政治瓦解。除了动员家属上山喊话之外,对土匪活动猖獗的地区,实施严格的归屯并户以及物资进山的管控。 对主动下山缴枪的土匪,采取了不予追究之前的责任,或是在罪行上给予一定的减刑。甚至给予一些奖励的办法,加快瓦解匪徒武装。提供有利线索的并抓到匪首的,甚至还给予一定的重奖。 对死硬顽抗到底的土匪,李子元则采取了严厉的镇压手段。甚至在一次追击作战之中,对被部队四面合围,困守一个山路崎岖难行山头上的千余残匪。考虑到强攻可能会造成巨大伤亡,李子元干脆下令停止攻击。 直接调了一个炮兵营,以及一个重迫击炮连并两个团属迫击炮连,上来就直接打了上千发炮弹。这上千发炮弹下去,山上从树木到石头都被炸的粉碎。山上的那些土匪,那里经受过这种阵势? 原本还仗着地形顽抗的千余残匪,除了被炸死或是炸伤的之外,基本上都被震成了傻子或是聋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山下面,什么都已经不会做。被冲上山的部队,像是抓地笼里面老鼠一样,一个个的拎下了山。 政治瓦解与军事打击双路并行,动员家属上山喊话,对主动下山缴枪的土匪给予重奖。而对顽抗到底的土匪大开杀戒,土匪中为匪两年以上并起义部队哗变的班以上,以及骨干和老兵皆严厉镇压。李子元辖区的十几个县,每个县每天都要拉出十多个枪毙的。 李子元甚至一次在南充郊外,当着全城老百姓的面,游街示众后一并枪毙了六十多个土匪骨干,以及手中有解放军和群众血债的。李子元多管齐下,即军事打击又政治瓦解,并通过枪毙顽固和死硬分子,对残匪形成了有效的威慑力。 虽说李子元也知道,这种过于极端的手段并不是长久之计。杀人只能解决一时,解决不了一世。可问题是,很多时候你不杀人,他解决不了问题。李子元亲眼看到,一个头一天因为态度良好被放出去的土匪,第二天就向着部队打黑枪。 有时候宽大无边,只能是贻害无穷。虽说他一直主张慎杀,有证据的才杀。可杀可不杀的,尽可能还是要少杀。可问题你少杀、慎杀,人家就认为你软弱可欺,非但不会弃恶从善,反倒还会变本加厉。 在宽大之前,严厉镇压是必要的。有时候杀一个,就能救一百个。对首恶和骨干严厉镇压,那些小土匪才会心生惧意,不敢在顽抗到底。而且有些土匪不杀,真的是不足以平民恨。杀了,老百姓才能睡好觉。 不过,李子元的这个战术尽管受到了一些非议,但是效果还是相当良好的。在军事打击和政治瓦解之下,短短五个月不到,李子元便肃清了辖区内的全部股匪。对剩余的一些零散土匪,李子元则采取了紧追不放,不逮到匪首誓不罢休的战术。 开展剿匪行动仅仅三个半月,李子元指挥部队以及地方武装,就已经成建制的匪特六万余人,其中俘虏土匪五万多。缴获长短枪三万余支,迫击炮四十多门。至于土匪自己制造的土炮,更是达到了上千门之多。 他的那个骑兵支队,在追击一股流窜的散匪时。还顺手帮着川西地区,消灭了七股总计五千多土匪。并活捉了川西地区,最大的一个土匪头子。以及一个起义后又叛逃,带着一股心腹正准备逃亡藏区的前川军军长。 到五零年上半年结束时期,西南军区要求各个所属二级军区上报残匪数量的时候,李子元回电军区首长,本部队辖区已经是无匪可剿。接到李子元的电报,西南军区的几位首长都有些不相信,直接派出了以军区副参谋长为首的调查组。 调查组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来调查李子元是不是有意糊弄上级,另外一个就是来取经的。奉命来李子元所部调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二野司令部工作。从某军副军长的位置上,调任西南军区副参谋长的王诚。 王诚在见到李子元之后也感觉很亲切。在接到命令来李子元防区视察之后,他专门带上了跟随野战军总医院已经入川,并同在重庆正在筹建西南军区医学院,已经内定担任外科主任的妻子一同前来。 对于李子元这几年遭遇,尤其是知道李子元与常娟已经结婚。但常娟在陇海路战役期间牺牲,给李子元留下一女儿后,王诚与李子筠也是唏嘘良久。知道李子元已经又再婚之后,李子筠一直悬着的心又放下了。 在李子元将刘翠和子女带过来后,李子筠一见到刘翠生的那个儿子,以及活泼可爱的宝宝就什么都明白了。狠狠的瞪了李子元一眼,拽着刘翠的手很是絮叨了许多的家长。还将自己读书的时候,一直保存的现在的派克钢笔送给了第一次见面的侄子。 正文 第八百一十八章 家人(一) 不过在含蓄过后,李子筠将李子元拽到了一边,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道:“我听军区司令部你们兵团的人说,你们进军的时候路过了咱们老家。现在咱们老家又在你的辖区,你小子回去看看没有?咱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也跑到台湾去了?” 对于李子筠的询问,李子元一脸的茫然。的确他的军在进军成都的时候,是路过了自己这一世的家乡。现在家乡,也正在自己的辖区范围之内。可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回去看看他这一世的家。因为他压根就不承认,这一世的家是自己的家。 李子筠与他对家的感觉不一样,知道他的部队路过家乡,肯定要问问的。至少自己的父母亲究竟怎么样了,李子筠还是相当惦记的。只是在见到一脸茫然的李子元后,李子筠也就明白了李子元压根就没有回去。 也知道李子元在那个家遭了多少罪的李子筠,也不好太深究李子元,只能恨恨的踢了他一脚之后了事。这个弟弟与自己的经历不同,对那个家恐怕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去看,倒也不能说都是他的原因。 只能怪当初那些压根就没有拿他当家人看,甚至只当他是一个可有可无人的家人,伤他伤的实在太深了。李子元对那个家没有感情,甚至看都不想去看一眼,李子筠也不是不能理解。李子筠知道,这多少有些强人所难。 可李子筠也认为,你现在已经是将军了,将军就要有将军的胸怀。无论当年那些家人怎么样,可他们毕竟是你的家人。过去远隔千里,又是正处在战火纷飞的时候,不去看看也就算了。现在那个家就在你的辖区,你连看都不去看,李子筠就有些不能释怀了。 不过李子筠并不清楚,李子元并没有说实话。他的确是没有回去,但在部队进军路上在家乡短暂休息的时候,李子元在军部所在地遇到了自己的三哥。只不过虽说认出了那个人,但李子元压根就懒得搭理那个家伙。 而且李子元离家已经这么多年,又有过那么多的经历,相貌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了。他那个养尊处优,相貌变化不大的三哥,就是与他面对面也没有认出来。人家没有认出来他,李子元自己也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的上赶着去打招呼。 甚至在一次剿匪作战之中,部队为李子元设定的指挥部,就设置他们的家。只不过李子元走到指挥部门外,看到指挥部所在的位置,马上让人搬了家。他宁愿将指挥部设置在一个小旅馆内,都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家去看一眼。 当时那个家听到一个解放军高级首长要来,已经是家门四开等着迎接他。他却只是到了门外,甚至连进去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选择了调头而去,更是一个家人都没有去见。只有一个在那个家服务了几十年的老门房,看到了他甚至还有可能认出了他。 不过,对于有没有人认出自己,李子元倒是根本就不在乎。认出来又能怎么样?那个家,对于自己来说,除了是心中的梦魇之外,压根就什么都不是。他不想在接触那个家中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李子筠口中的那个父亲。 相见却没有相认,代表着深切的交谈那就更没有了。现在的李子元,虽说早就已经没有必要在计较过去的事情了。但不代表他会将当初的所有事情,都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像是没事人一样回去。 只是这事李子元压根就不敢和李子筠说,因为并不知道这些年,李子筠的那个朝天椒的性格改没改。要是被李子筠性格没变,知道了那就不是一脚的事情了。那个泼辣的姐姐,不挠自己一个满脸花就怪了。 李子元没有给李子筠想要的答案,可却架不住自己的那个宠妻狂魔一样的老上级,逼着他派人去打听他一家人的下落。正指挥部队进行剿匪作战,又负责改编起义部队,实在是分身乏术的李子元无奈之下,也只能派人回老家一趟去打听一下。 这位老首长兼姐夫的命令,外加上商量让李子元真的没有办法拒绝。再说,他也实在怕了李子筠的那个脾气。现在自己忙的都分身乏术,要是那个赖在自己司令部不走的李子筠,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边墨迹,谁能受得了? 好在南充距离成都并不是很远,派个人坐车两天也就跑了一个来回,甚至快一点一天都能跑一个来回。因为涉及到副司令,还有西南军区首长的家眷,所以派去的人打听的很仔细,回来向李子元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曾经给李子元造成最难以磨灭印象,也是他在回到这个时候,前身留给他不多的印象中,最让前身恐惧人物的那位大娘,也就是这一世父亲的正妻,早在抗战期间就已经去世。至于死因,是因为长期抽大烟引起的一些疾病。 而他那位现在已经六十多岁的父亲,却是很出乎李子元意料的,并没有随大流跑向台湾。不仅退回了那边送过来的飞机票,相反还参加了川军组织的起义。至于家里面的几乎是一个建制排的兄弟姐妹,除了李子筠和自己之外分布在哪儿的都有。 在老家除了自己的那位三哥之外,还有一个守寡的二姐。其余的有的去了台湾和香港,有的一直在国外压根就没有回来,还有的就在成都和重庆。最小的那个弟弟,则因为在重庆读书期间,参加了地下党被叛徒出卖被捕,牺牲在了渣滓洞集中营大屠杀之中。 接到报告之后李子元唏嘘良久的同时,也多少有些纳闷。他记得自己参加红军那年,最小的那个弟弟好像刚开始会走。却是没有想到,这么一个旧军阀、川北有名大地主的儿子,居然还会参加革命,甚至还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更纳闷的是,自己的那位便宜老爹。即没有出国,也没有去台湾或是香港,而是就留在了四川,还参加了川军各部的起义行动。这多少让李子元有些搞不明白,自己这个便宜老爹是怎么想的。 但他并未去见此时就在家乡,当着他川北行署挂名委员,却始终在家乡并未来南充的那位父亲。而是将父亲的地址,外加上这份报告送到了李子筠处。而无论李子筠怎么劝说,他就是不肯去见那位父亲,甚至连提都不想提。 原本李子筠想让王诚也劝劝李子元,不管父亲当年做的多过分,可毕竟是他的父亲,爷俩总不能一直不相认吧。只是在这件事情上,王诚很直接的站在了自己小舅子兼老部下一边,拒绝了李子筠的要求。 王诚很直接的告诉妻子,李子元已经是一个高级干部了,怎么做他有自己的主张和想法。自己是他老上级不假,可有些事情也不能管的太宽了。李子元拒绝去,就肯定有他拒绝的理由。这件事情,就不要强加于人了。 对于这位在娶了自己老姐之后,一贯都是帮亲不帮理的老上级,这次罕见的站在自己一边,李子元几乎是感激零涕。认为自己这位老首长,自从娶了自己姐姐之后,这次总算是靠谱一些了。 其实李子筠有些不知道,对于自己的爱妻,王诚有些话并没有说透。也算是久经考验,经历过许多事情的王诚,知道李子元不去见那个父亲,除了能拿出台面上的原因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而且绝对不是一件事情那么的简单。 只是李子元不肯说,王诚也不好太过于干涉。甚至王诚也清楚,如果不是上级安排,自己是去见那位岳父大人都有些不方便。所以对于妻子的要求,王诚也只能含糊的糊弄过去,并极其罕见的表态支持了李子元。 但王诚尽管心中明白很多事情,自己也不是很方便去见。可却是并未反对自己妻子,去探望一下自己那位的岳父。不过也知道李子元的防区虽说大股土匪已经肃清,但零星或是潜伏下来的土匪肯定还有的王诚,也叮嘱李子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妻子。 只是无论是王诚,还是李子元谁都没有想到。李子筠这次回家探亲之后,却是在回来的时候,将李子元的那个父亲给带来了。当然,老爷子在知道自己那个不待见,甚至都忘了长什么模样的儿子,居然在解放军中当了大官,自己主动要求来见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关键的,此时的李子元所在的军区,与地方党委和行署都在一个地方。当着行署行政委员的老爷子,回到军区驻地来上班,谁也不能说出他什么来。而且老人来的时候,也许是担心那个儿子给自己冷脸看。还专门给西南军区政委,也就是李子元的老政委打了一个电报。 结果李子元被拎到重庆,挨了政委和老师长的一顿批评。尤其是政委批评他不懂统战政策,更不懂得百善孝为先的道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能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让他马上滚回去与父亲见面。 而且他回去,不单单是与父亲见面,还要安抚一下他父亲因为某些事情上,产生的一些对抗情绪。用政委和师长的话来说,就是亲情要叙、工作也要做。被两位老首长训的灰头土脸的李子元,就算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无奈的回来见自己不想见的人。 回到军区司令部驻地后,看着李子筠一脸胜利的笑容,李子元皱了皱眉头什么都没有说。而对于面前的父亲,李子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甚至可以说艰难无比的叫了一声父亲。 只是叫出口归叫出口,但这次见面却并不愉快。老人对李子元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对于他的称呼,只是嗯了一声便沉默了下来。其实李子元的这位老爹,并不是真的冷淡,他只是也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个陌生的儿子相处。 正文 第八百一十九章 家人(二) 李子元虽说不想认自己这位老爹,可他这位老爹是什么人。虽说作为一名军人,他是失败者。但是在川军中打仗,挖墙脚的功夫比枪炮更为重要的军阀混战生活,早就养成了老奸巨猾的性格。 其实李子元的部队,刚一路过家乡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这个当年始终被忽视,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过,失踪之后也没有当回事的儿子,当了军长并且带着部队打了回来。李子元没有与自己三哥相认,他那位三哥也没有认出来他。 但他那位三哥没有认出来他,可这并不代表,别人没有认出李子元来。李子元早年在这里上学时候的,一位现在留在老家当中学教师的同学,在李子元军部在家乡那个县城休整一天,正巧住的是他们家的时候,当时尽管还有些不确定,但也算是把他认出来了。 虽说没有敢上前打招呼,可毕竟还是把李子元给认出来了。在李子元走后,就与老人说起过,一位住在他们家的解放军大官,好像是当年李家的老五。当时李子元的这位便宜老爹,心中就是一动。李子元这个同学的人品,他还是清楚的,绝对不会说假话。 如果说李子元这位当年同学的话不可行,那么跟了他爹几十年的老门房的话,让李子元那位便宜老爹更是确定无疑。那位老门房,是他的护兵出身。就是因为人可靠,他才一直留在身边的。别人谁的话他都可以不信,但这位老门房的话从来都怀疑过。 在李子元家服务了几十年的那位老门房,上街买菜遇到欢迎解放军人群时候,也认出了乘坐敞篷吉普车的李子元。人老精、鬼老灵,这个当年李子元他爹护兵出身的老门房,眼睛可比他那位三哥毒的多。 李子元的吉普车因为欢迎的人群,行驶的速度相当缓慢。让这位老门房有很充足的时间,来仔细的观察车上那个看起来很是眼熟的人。在确定车上的人,就是当年与他一同留在家里面留守,红军来后就失踪的五少爷之后,赶忙跑回去报信。 大少爷当年成了中央军,派到晋东南战场之后却是一去不返。大小姐抗战爆发的时候,正在北平读书,接下来也是渺无音讯。其余的那些少爷和小姐,有的出国留洋一去不回。有的跟着南京政府,现在已经转进到了台湾。 老爷身边除了那个一无所长,只留在家里面管家的三少爷,外加丈夫是川军的一个团长,阵亡在抗战之中后一直在守寡的二小姐之外。老爷身边,已经是再无其他的子女。要是五少爷也回来了,那老爷身边不是多一个人了吗? 虽说这位经历过李子元家几乎所有事情的老门房,也知道当年这个五少爷,在这个家没有少遭罪,不见得还认自己的这位父亲。可不管怎么说,骨血是改变不了的。尤其是五少爷现在身后跟着一群卫兵,这职务应该不小了,也许过去的事情不会在计较。 后来李子元带队剿匪,也是这位有心改善父子关系的老人,在得知解放军来号房子之后,特地大开的四门。只是没有想到,李子元到了门外晃了一圈又离开了。当时这位老人,就坐在家里面面对正门的门厅处。 李子元在门外晃荡的那一会,他看的是清清楚楚。家中的几位当年见过李子元的老仆,也被他叫到身边一同辨认。虽说李子元这些年外貌变化很大,脸上还有伤疤。但人越到老了的时候,偏偏又爱回忆过去,记性也是越好。 李子元没进去,可家中的那几位老仆虽说当年都没有正眼瞧过他,可大部分人却都认出了他。只是这位老人见到这个五儿子,都到了门外也没有进家门,甚至就连号好的房子都搬离了。他这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对这个家存在多少的怨恨。 在李子元指挥部队开始进行剿匪作战之后,他就一直在始终关注着,自己这个之前从来没有正眼瞧过的五儿子。从解放军剿匪的手段,以及那些盖着这个五儿子大名的布告中,他看出自己这个儿子绝对不是一个善茬子。 至少那股子狠劲,自己无论那个子女都远不如。也算是川军老将出身的他,虽说在军阀混战中是一个失意者,可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军人,而且也做到了北洋政府正儿八经的少将师长。可不是川军自己授的,出了四川就没有人承认的少将,老人这点军事眼光还是有的。 此次李子元的剿匪作战,无论是军事部署手段,还是速度和部队调动的效率,还有双管齐下的军事政治同时解决手段。以及最后的杀一儆百,杀一群猴子给鸡看外加斩草除根的做法,饶是这位老人也是军人出身,也不能不说做的真漂亮。 但直到抗战爆发后一直在协和读书,始终没有和家里面联系,自己还以为她遭遇了不测的大女儿回来探家。他才知道大女儿不仅还活着,还在华北就参加了八路军。最关键的是,他从大女儿口中得知了李子元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跟着当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差一点没有饿死在草地里面。即便是这样,也始终都没有回头,足见这个儿子对这个家有多恨。他一个小孩子,要是真当了逃兵,谁还能为难他怎么的? 他也见过被俘的红军伤病员,那些老兵一个个骨头都相当的硬,几乎没有一个屈服的。有些时候他都不敢相信,就这么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军队,能打垮他们川军十几万人的围攻。甚至他认为如果他当年的兵,能带成这个样子,他绝对不会是一个失败者。 可那些毕竟都是老兵,受那边教育时间多,死硬也是正常的。可自己那个五儿子,当时才当红军多长时间,要说受到多少教育他不信。可那种条件下,他居然就那么跟着走了下来。明摆着宁可饿死,也不愿意回头。这位老人这才知道,这个家对这个儿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而自己这个当年豆芽菜的儿子,在抗战之中打鬼子一日三惊。大女儿描绘的那些战斗,也曾经是军人的他,自问是打不下来的。一个团伤亡七成还没有崩溃,带出这样的部队,没有一点手段是根本就做不到的。 面对着这个可以说全新的儿子,老人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不过他也知道,即便有大女儿带着自己去,可依照这个儿子之前的态度来看,非但不见得会与自己相认,甚至给自己吃闭门羹的可能性都很大。 也曾经是军人出身的这位老人,知道越是在战场上表现出色的人,骨子里面越是那种强硬的,宁折不弯的人。这个儿子对这个家,对自己已经是成见极深,想要改变是不可能的。只能让他的上级帮着自己劝说,所以才有了临出发时候那封电报。 他与西南军区的军政首长都不陌生,现任军政委员会的那位一二九师师长,在川军的时候曾经当过他的部下政委则更加的熟悉了,当年出川赴法勤工俭学的时候,当年还是旅长的他,还资助了一笔路费。军区司令员,也是自己当年在川军中的同僚。 自己在参加起义后,到西南军区开会的时候,政委还一再提起过这件事情。之所以给他们发电报,这位老人就是希望他们帮着转圜一下,别搞的太过于僵硬。自己不管怎么说,在川中也是有一定名望的人。 要是传出去被自己儿子拒之门外,那么自己的脸可就丢大了。但见面之后李子元冷淡的态度,让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那声父亲里面包含着的极其敷衍的意思,他不是没有听出来。 而陪着来的三哥与二姐,见到自己的这个弟弟,居然就是前不久自己见过的那个首长,在吓一跳的同时。回想起李子元小的时候,自己对他的态度,也不禁的一阵阵冷汗直冒。李子元那位三哥知道,李子元当初肯定是认出自己来了。 可李子元非但没有与自己相认,甚至连身份都没有标明。这一切,无疑都显示李子元并没有忘记小时候的事情。想明白这一点后,两个姐弟在这里显得异常的难受。他们知道,自己当初时候的做法,完全与李子筠是两码回事。 李子筠是发自内心可怜,并心疼这个弟弟。出川读书的时候,一度要带着他一起求学。要不是大娘的坚决反对,父亲也是坚决不同意,估计当初就一同带走了。而自己两个人,却是只将他当成了多一个分家产的人,甚至只是一个野种而已。 别说亲情了,就是连话都懒得和他说。很多时候,还会将他当成出气筒,或是以欺负他为乐子。可谁也没有想到,这十多年之后当年渺无音讯,大家都以为他死在乱军之中的豆芽菜,却是鲜衣怒马的带着几万人马杀了回来。 回想起当年的经历,让他们现在面对李子元的时候,很是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尤其是一路上,听到李子筠介绍一些李子元在战场上的表现。外加上这些天县城外几处乱坟岗子上,枪毙的那些土匪时的布告都是自己这个弟弟的大名。 这些天,看枪毙人看腻了的两个人,都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现在是杀人不眨眼的主。那些拎着脑袋在战场上厮杀打了十几年仗,就连日本人听到他的名字都吓得直哆嗦。现在更是杀的那些土匪血流成河,一听到他名字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的人,那个不是杀人不眨眼? 当初是自己以欺负他为乐子,现在他杀起自己两个人来说,还不就像捏死一只鸡一样?自己两个人原本陪着父亲来,想在新政权中找一些油水捞,或是能不能在新政府里面挂个名,就像那边时期的国大代表一样。 正文 第八百二十章 都上缴 当然,也未必没有避祸的想法。李子元的这一世那位便宜老爹,虽说在某些方面很失败。但是在家乡人的口碑中还算不错,至少无论是带兵的时候,还是在家当地主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为祸过乡里。 反倒是一直在家乡捐资助学、修桥补路,在出现大灾的时候,也经常的减免自己家佃户的田租。也约束自己的子女,倒也基本上没有什么恶行。但这段时间剿匪清算、土改,那座县城也枪毙了不少的人。 这兄妹两个担心哪天自己也被清算,也知道老父亲也不见得能够护住自己。这次跟着跑来,也多少有点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意思。只是李子元冷淡的态度,让这姐弟两个人无论有什么想法,都不敢再张嘴。 曾经以欺负李子元为乐子,对李子筠照顾这个野种一向不以为然的两个人。现在只能羡慕的看着李子筠,对李子元这个将军吆来喝去的。相对于面对李子元犹如屁股底下的椅子,插了钉子一样的兄妹两个,反倒是他们的父亲显得很平静。 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当初唯唯诺诺,自己甚至连相貌都想不起来。眼下却是成为解放军一员勇将,从山西一直打到西南的五儿子。他没有想到这个豆芽菜一样的,就连家中的仆人都能欺负的孩子,当年是怎么鼓起勇气跟着红军走的。 当年的红军,可不是现在兵强马壮的解放军。别说与中央军相比,就是与川军相比也远远不如。甚至被富庶一些的成都平原四川人,因为穿的太过于破烂而称之为棒老二,也就是四川话中土匪的意思。 可自己这个唯唯诺诺的,自己曾经发认为就算长大以后,也和他娘一样是一个窝囊人。不会有任何出息的五儿子,不仅居然就这么跟他们走了。居然还能闯出一番天地,自己当初是真的看错了人。 红军长征时期爬雪山、过草地的事情,他作为老一辈的川军将领,自然是知道和了解的。可他没有想到当初失踪,都以为他死在乱军中的那个豆芽菜,居然在那么苦的条件之下就这么坚持了下来。还在这个年龄就当上了军长,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的老话。 这可不是那些老子英雄儿好汉,靠着老子地位或是老子留下的队伍才当上的军长。而是在刀山火海之中,靠着战功一仗一仗打出来的军长。自己像他这个年龄段的时候,好像是才当上一个混成团的团长。 就这还是靠着当年大老婆娘家人的帮助,以及当年四川武备学堂的同学关系,左右逢源才做到的。要是论起战功来,除了在挖墙脚比枪炮管用的川中内战中,打过几次不大不小的胜仗之外,基本上鲜有胜仗。 在解放军那边,除了在战场上骁勇善战,所有的职务提升都是拎着脑袋,在战场上一仗仗打出来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捷径可以走。这个五儿子能在这么年轻就当上军长,听说还是那边最年轻的一个军长,可见他的在战场上的表现绝对不一般。 他承认,当年在全家跑到成都的时候,将这个五儿子丢在了即将成为所谓匪区家乡。虽然不是他有意为之,可却是自己的那位嫡妻干的好事。而自己最大的责任,只是在事后也没有追究罢了。 毕竟自己儿女众多,为了一个丫头生,看不出来将来会有什么出息的儿子,犯不上去得罪原配的娘家人。尽管不是自己主观上犯的错误,可毕竟事出有因。再加上自己之前对这个儿子,也从来没有正眼瞧过。 可当初的事情,也不能都算到自己头上不是吗?再说男人主外、女人主内,哪有一个男人整天家长里短,什么事情都不干,在家管老婆孩子的闲事?想到这里,李子元的这位便宜老爹,倒是又坦然了许多。 至少相对于陪着他来的那对,此时胆战心惊、如坐针毡的儿女来说,他至少还算是老神在在。而且他相信自己这个儿子,就算对自己怨恨在深,也不会胆大包天做出弑父的做法来。再说,自己也支持土改工作,将多余的房子和土地都主动交了出来。 在现在到处都是土匪叛乱的情况之下,自己也没有与任何土匪有联系。更何况,还有与他的上级过去的交情。只是尽管老神在在,可他也感觉到了面对自己,还有其他家人的时候,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冷淡。 李子元不想说话,他那两个哥姐不敢说话,他这一世的便宜老爹不知道说什么,导致了出现了极其尴尬的平静场面。而李子筠想要说什么,但在看到李子元眼神里面散发出来的冰冷,让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沉默良久,李子元站在身来走到了门口处,看着院子里面来来往往的干部和战士。微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道:“你们回去之后,要支持土改工作。不要和那些坏分子联系,更不要和他们走到一起。如果有人发现你们与土匪有联系,我也保不住你们。” “我知道,你们在南充有房子。老家的房子,都交给当地政府处理,你们就都搬到南充城里面来。该去行署上班的上班,其余的我会让军管会考虑,视情况安排一个工作。至于南充城内的什么大烟馆或是妓院一类的,如果有股份的话全部退出来。” “其余的合法店铺留下一处,其余的全部交给国家。家里面的钱,子筠大姐和我都不要。留在国内的子女每个人分一部分,其余的也要上缴给国家。别的我不想多说,我劝你们最好还是按照我说的去做。有些东西,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再说留那么多的钱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除了给自己招惹是非之外,什么用都没有。儿孙要是有能力,留着钱没有什么用。儿孙要是没有能力,留下太多的钱就是害了他们。儿孙自有儿孙福,用不到给他们留下太多的钱。” “现在新中国已经建立,正在着手进行大规模的工业化建设。现在四川地区,马上就要开始修建成渝铁路。还有正在勘察宝鸡到成都的铁路线,准备修建宝成铁路。人民政府为了改善四川的交通将环境,加快四川的发展。” “在眼下百废俱兴的情况之下,不顾新中国刚刚建立,百废待兴的时候,投巨资改变过去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情况。家产捐出去,一方面给自己少找麻烦,另外一方面也是为四川人民做一些事情。” “自民国建立以来,四川的内战持续时间是最长的。整个抗战八年,四川出粮出兵也是最多的。中央建设新中国的力度很大,现在的四川该着手开始建设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年都积攒了不少的家底,但此时不同于过往,有钱并不是什么好事。” “早捐出去,早少惹一些麻烦。这段时间,我也打听了一下。你们这些年在老家的名声不错,没有做的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在抗战期间还给八路军捐献过物资,现在又是起义人员。是对四川解放做过很大贡献的人,在土改中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进了南充之后要规规矩矩的做人,别想着打着我的旗号胡作非为。我不是你们头上的那颗大树,别想着大树底下好乘凉。在我们这里,都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没有高级干部家属犯罪免刑那一说。” “最关键的是,都管住自己的嘴,别整天发牢骚和胡说八道。政治上的事情,谁也不要去参合。就算组织来动员你们,也绝对不要跟着参合,哪怕是凑热闹都不要。没事就在家多看看书,不要出去招惹是非。马列主义的书,看一点没有坏处。” 李子元说这番话的时候,连身子都没有转过来,语气也冷淡的很。他这些话说完,他那位便宜老爹和其他的哥姐,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李子筠却是不干了:“老五,你行了,你还有完没完了。” “咱爹,大老远的跑过来,不就是为了补偿你过去受过的苦?咱爹现在好赖也是西南军政委员会委员,你们行署的行政委员、起义功臣吧。你小子别狗坐轿子不识抬举。你那是什么语气?当年你是受了一些委屈,可毕竟那个家也把你养活到十五岁。” “当年你跑出来参加红军,也不是有人硬赶你走的,是你自己走的好吗?是家人就算当年有千般的不对,可这血浓于水的道理你总该清楚吧。你今儿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难道你就能摆脱你是旧军阀的儿子,就能真的划清界限?” “现在你对自己家人,不依不饶的算什么能耐?咱爹当年就算是有千般的不对,可他毕竟是你亲生的父亲。也是生你、养你的亲爹,就算你再怎么有出息,也改变不了你身上的骨血。你现在都是将军了,怎么就不能有些将军的肚量?” “你在这里教训谁呢,咱爹不是来听你教训的。这里年纪都比你大,还用不到你教训。给你点染色看,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谁指望你当大树了,还是谁求过你什么事情了?军区政委都没有说咱们家是恶霸地主,怎么到你这里还先给定性了?” 对于李子筠的这番斥责,李子元皱了皱眉头,瞪着李子筠一眼才开口道:“李子筠,你给我闭嘴吧,你还嫌惹得事不多?你知道什么?老实的待着你得了。你的账,我会找时间跟你算的。” “有些东西,你经历的再多还能有我多?有些事情,你了解还能有我了解。你知道当初你逼着我回去,为什么你那个老公,我的老首长不同意?你现在想明白没有?我只能说,他们要想平安无事,就将家产都交公。” 正文 第八百二十一章 入朝准备 李子元没有理会李子筠反瞪回来的眼光,而是继续道:“我告诉你李子筠,有些东西我不太想说。但你给我记住了,以后管好你那张嘴,别给我的老首长找麻烦。我不是你丈夫,用不着整天惯着你,所有的压力都自己在抗。宁愿自己受点委屈,也不让你承受任何的压力。”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进入四川之前,老首长突然被从带兵的职务上调开?就是我,也差一点从现在这个代军长的位置上,被调到兵团当一个副参谋长。如果不是战场需要,在加上司令员不同意,我差一点也要被挂起来的。” “还有今天也就是他们来,换个别人我会说这些话?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在这方面多说一句话了?我要是还记挂着当年那些事,我告诉你就算政委下命令也没有用。你记住,战争年代要有战争年代的活法,和平了就要在最短的时间适应和平时期的变化。” “战争年代,你也许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一个无价宝,可到了和平时期,大批知识分子涌入部队,你还能跟以前一样吗?动不动就跟你们院长和政委拍桌子,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你今后就给我留在军医学院,老老实实的教你的书。别在发表什么乱七八糟的言论。” 李子筠被李子元这番话,给弄的一脸的目瞪口呆。与李子元在太行山区相认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李子元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这么说话。她想反驳,可话到嘴边才发现有些东西,她真的反驳不了。 总算在李子元呵斥之下闭上嘴的李子筠,选择了沉默之后。那边一直在琢磨李子元话的老爷子,却是突然对李子筠道:“老五说的对,我看就按照老五说的去办。交出去,所有的家产都交给国家。” “正像老五说的那样,儿孙有能力用不到我给他们留下什么,儿孙没有能力,留下太多的钱就是害了他们。正好以修建成渝铁路的名义,将所有的家产都捐出去。家里就留下南充城内的这套房子,留在四川的一家人也够住了。” 说到这里,这位老人看着李子元良久,才道:“还是解放军锻炼人那,你大姐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兵,却还是有些事情看不透。我真没有想到,当年我子女中最窝囊的那个,现在却是最有出息的一个。我更没有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你小子不管认不认我,但我都是你的亲爹。我知道,当年我们的确都很过分。甚至你的几个哥姐,有那么几个压根就没有把你当成家人看待。在这里,我这个当爹的,向你道个歉,那些年委屈你了。” “我老了,就算在能活也活不了几年了。可你们的侄子和侄女们,还有留在国内的那些兄弟姐妹,在力所能及的时候还希望你照看一下。你比老大成熟的多,也懂得的东西更多,交给你比交给她更让我放心。” 对于自己这位便宜老爹,向自己道歉的话,李子元拧着脑袋什么都没有说。至于后边照顾的话,他只是淡淡的道:“你要想让他们好,你就多活两年。我们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你为新中国做出的贡献大家都看在眼里。” “当年围剿川陕根据地,以及拦截长征的红军时候,你早已经退出了川军,就算算后账也算不到你的头上。只要你活着,待遇不会比其他的几位起义川军将领差。当年那几位走的,可是比你远的多。放心,只要你活着,就没有人会对你秋后算账。” “你在,只要他们不惹出什么太大的事情来。只要不叛逃,就算有一些问题,中央和西南局也会酌情考虑的。所以,你才是他们真正的大树。你好好的活着,对于他们比什么都强。至于我,是一名军人,那里需要那里去。” “现在东南沿海不靖,还有相当地区匪患依旧猖獗。我现在驻军在川北,兴许明天一道命令下来,也许就调到了东北。而且有些事情,我并不好干涉。一个纪律和组织性,就把我死死的压住了。所以,你要想他们好就争取多活几年。” 李子元的这番话说完,老爷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那个笑容,却是那种欣慰的笑。李子元这番话虽说没有直接表态,但至少也说明了他的一个态度。有些东西,点到为止就足够了。 也许正认证了李子元的这番话,当朝鲜战争爆发的时候,西南军区接到军委组成一个兵团赶赴朝鲜参战的命令时候。时任川北军区代司令,正在收拾行李去南京军事学院学习的李子元。奉命取消学习计划,指挥自己原来的老部队编入另外一个军,由他担任军长赴朝参战。 接到命令之后,李子元立即按照命令,赶到川西军区接手部队。只是在调集部队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指挥的这个军,除了自己一个师以及该军的一个师是老部队之外。另外的一个师,因为早已经分散到各个军分区。三个团,几乎都是仓促重新集结起来的。 师长还在南京军事学院学习,眼下担任师长的是该师的政委,师政委由原来的政治部主任代理。因为抽调了太多骨干,组建新的地方武装,以及调往其他驻防各军。全师的战士,居然解放战士占了一半以上的数量。 这也是最后解放的大西南和大西北地区的普遍情况,这些地区都是最后解放的。辖区面积,又相当的广大,同时又是匪患猖獗的地方。为了巩固新生政权,那些战功赫赫的老部队都兼任各地的二级军区、军分区。 不仅在剿匪作战之中,在陌生环境和陌生民情,以及新的作战模式之下,各部队伤亡也不算小。同时秉承着解放军即是战斗队,更是工作队和宣传队的传统习惯。抽调了大批的干部组建新的地方武装,以及接收城市担任军管会主任。 同时也抽调了大批的骨干和老兵,进入地方武装工作。以及复原了一批老兵和干部,以尽快的改变新区面貌。西南地区还好一些,因为面对着青藏高原和复杂的国境线。西北地区,几乎整个西北野战军,除了保留一个建制军之外,都已经转入了地方化。 尤其是在新疆本地无力供养大军的情况之下,部队除了部分转为分区武装进行剿匪、戍边作战之外,以及保证几个机动师之外,甚至大部分的部队就地转为生产建设兵团,开荒种地、开发新疆。 再加上组建解放军从来都没有过的空海军,以及公安军、铁道兵等一系列新军兵种,又是抽调走一大批的干部和骨干。现在各部队没有几个建制完整的,有的是成师调往其他军兵种。李子元原来所在的军,就有一个师调往其他的军。 只是眼下这个情况在做调整,已经是有些来不及了。无奈之下的李子元,也只能向上级提出调何三亮接任该师的师长。而军区经过考虑最终同意了他的意见,由何三亮改任该师师长,原来的代师长继续担任政委。 李子元指挥这个军与编入兵团的另外两个军,星夜兼程从大西南向华北转进。在进抵河北境内之后,按照兵团命令全兵团整训一个月。并补充了一批苏制装备,以及进行适应性的训练。 而在这一个月里面,李子元什么都没有做。就做了两件事情,一个是针对部队补充的大批解放战士政治教育,另外一个就是防空与反坦克训练。尤其是反坦克训练,李子元抓的相当紧。 只可惜他手中的反坦克武器有限,除了解放战争时期缴获的几支火箭筒,以及聊聊无几的无后坐力炮之外,就是上级补充的一批苏制反坦克*,以及一批爆破筒。而就那么几支火箭筒,已经是他原来所在兵团几乎全部装备的数量了。 不过李子元在出发之前,将自己原来军装备的晋造一百五十毫米重迫击炮给带了来。同时,还带了几百匹的川马。但李子元并没有因为装备的火箭筒数量少,而就没有进行这方面的训练。 他知道,解放军装备的少,可美军装备的数量却不少。宁愿让人等装备,也绝对不能装备等人。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面临的最大威胁,除了敌人的空中优势之外,李子元认为就是坦克优势了。而志愿军除了没有空中支援之外,最致命的威胁就是缺乏反坦克武器。 在整训这一个月里面,李子元要求全军每个步兵连,都要组建一个预备反坦克班。哪怕是现在没有装备,也要学习反坦克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的使用。而这个班,在步兵作战的时候,只要没搞到装备之前绝对不许上一线作战。 李子元的要求就一个,坚决做到一旦缴获了,就必须要会用。尽管很多人都不理解,但在李子元强硬的态度之下,这个命令还是被不打折扣的推行下去了。一个月的整训下来,全军每一个步兵排都有一个现在无装备可用,只能依旧使用步枪作战的反坦克班。 而李子元带出来的几百匹川马,也让整训地区苦不堪言。这几百匹川马在加上三个军原有的马匹,单单就饲料供应就让当地承担了巨大的压力。但李子元却是在这一点上,却是无论谁来做工作都绝对不退让。甚至在饲料不足的情况之下,从人嘴里面节省一部分。 而他要求三个师除了随身携带的粮食和弹药之外,必须要各自配备三百匹马。一百匹马用来驮运备用弹药,其余的全部用来驮运粮食。为此,他不仅携带了大批的川马,还将军里面的所有马匹都集中起来统一使用,保证每个师都能达到自己要求的标准。 正文 第八百二十二章 五次战役 兵团后勤部人和地方政府一来找他,希望他能将这些马处理掉。就被他用你给我换汽车,这些马就都留下来的话都给顶了回去。李子元在这件事情上态度之强硬,就连兵团代司令员,被称之为二野朱可夫的那位疯子猛将,都对于自己手下的这个军长无可奈何。 可兵团就那么点汽车,上哪儿给他找足够的汽车去。没有办法,对于他的这法也只能听之任之了。这个时候因为前四次战役的胜利,很是有些干部对李子元的这种做法不以为然。甚至有的人,还认为李子元这是右倾、怕饿肚子。 地方政府气不过,也实在有些压力山大,干脆一封电报告到了李子元的老政委那里。面对政委的责备电报,李子元以一封长达三千字的回电上,充足的陈述了自己的理由,最终说服了政委。 而对于李子元来说,说服了政委之后,别人说什么他根本就不在意。原本按照李子元的设想,按照部队目前补充了大量解放战士,部队成分有了很大变化。以及正在熟悉新补充的,一些苏制装备情况之下,至少应该整训三个月为好。 但战局的发展,并没有给李子元太长时间的整训。在抵达河北一个月之后,李子元指挥部队乘坐火车,分批次从河北出发直低中朝交界。全军按照上级的命令,跟随兵团主力入朝参战。 在入朝之后,李子元小心翼翼的避开敌军几乎是无处不在的飞机轰炸,尽可能快速的向指定集结地域行进。但一路上,看着被炸的到处都是一片废墟的朝鲜北部,李子元与军政委对视良久沉默不语。 同时一路上不断遭遇到的美军飞机空袭,而自己居然毫无还手之力,也让李子元也感觉到压力极大。补充的那几挺苏制高射机枪,就像是蜻蜓点水一样。到后来,李子元甚至以节省子弹的名义,干脆让高射机枪不在开火。 在进抵指定进攻发起地域之后,李子元将军工兵营长找到身边。叮嘱他,在部队发起攻击之后,他的工兵营什么都不用干。就一件事情,那就是跟在部队身后,将公路被炸毁的敌军和我军装备全部给清离开公路。 同时准备一批木料,一旦公路被敌机炸出坑来,要以最快的速度给架设通过弹坑的便桥。 李子元将从四川来出来的一个由起义部队,缩编成的补充团两个营交给了工兵营长。并告诉这位工兵营长,一旦前线有伤员下来,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后送。 绝对不允许伤员,出现任何的积压。同时要求军后勤部,将一路上被炸死的马匹,不要丢下不管。一律想办法制作成熏肉或是腊肉,给三个师全部发下去。并想办法,在部队身后寻找适当地区囤积一批弹药和粮食。 并再三警告三个师长和政委,这些肉没有到最后关头一律不许动用。各部队在向前推进的时候,缴获的物资尤其是食物由师一级掌握。被打死的马匹,想办法制成咸肉。每个师都要抽出一个营来,专门用来携带备用粮食和弹药。 对于缴获的美军武器和弹药,一律要尽可能的利用好。各部队要将缴获的武器和弹药,做到统一的使用。原来一贯雷厉风行的李子元,这次却是当了婆婆嘴。管的不仅是很细,而且反复的强调。让了解他的干部,都有些不太习惯军长的做法。 在五次战役打响之后,李子元指挥所在的军在第一阶段打的相当不错。但进入第二阶段之后,李子元却是有苦说不出来。他指挥的军因为作为预备队被调走了两个师,他手中只剩下一个何三亮指挥的师以及一些军直属队。 不过考虑到第一阶段,整个志愿军并未歼灭敌军大量有生力量。而自己的军,眼下又是兵团甚至是志司预备队的位置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顶上去。一个师,恐怕根本就不够用。这和这个师长,是不是自己的老部下没有关系。 所以在两个师被配属其他军之前,李子元不惜冒着被指责为本位主义的危险。从被配属给其他军的两个师,每个师硬卡下来两个营以及两个师属工兵。李子元这个做法,当时引发了很大的争议。 但是在第二阶段敌军反扑的时候,他这一手却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当时志愿军的后勤补给,在敌机不断的空袭之下相当的差。甚至有些时候,几百吨的弹药和粮食,在路上就被敌机给炸了一个精光。 后方囤积的物资送不上去,前方的伤员转运不下去。只能依靠自身携带的粮食和弹药作战,成了志愿军最致命的弱点。李子元指挥的军,因为提前做了一些准备还好一些,实在不行还有几百匹的马,可以充当军粮。其他有的军很多在战役打响,不过五天之内就已经断粮。 缴获的物资,经常还没有等运走,就被赶到的敌机炸了一个精光。美军的确财大气粗,一个士兵一天的口粮,可以满足志愿军几个战士的需要。而且有荤有素,各种罐头齐全,甚至还有手纸。 只要有飞机,他们就可以随时随地补充物资和弹药,伤员也可以轻松的运走。自五次战役打响以来,李子元不止一次见到美军飞机,从自己部队眼皮子将伤员给运走。可自己的部队,则只能眼睁睁看着毫无办法。 而志愿军各部队绝大部分时间,却因为美军的空中封锁,只能依靠自身携带的物资作战。一旦携带的粮食和弹药打光,部队就只能撤回来。美军在发现志愿军这个弱点之后,在此次战役之中便一改过去的战术。 在战役发起之初,一开始大踏步的撤退。只用空中优势以及远程炮火杀伤志愿军,待到志愿军携带的粮食和弹药消耗一空之后,便以坦克为先锋组织部队,利用自己汽车数量极多的优势快速的反扑。 而此时志愿军各部队,在经过长时间作战之后,因为粮食和弹药补充不上,部队受到敌军优势地空火力的杀伤,战斗力已经严重的削弱。美军的这种充分发挥自己优势火力,以及机动性的战术变化,让志愿军始料不及。 原本志司制定的停止继续南下,采取机动防御的办法部队交替掩护转移的部署,还没有来得及实现,美军的反扑已经开始。就在这时,李子元接到兵团的命令,立即在汉江南岸展开掩护兵团伤员转移。 接到这道命令,李子元眉头皱的死死的。这仗怎么打?自己手中只有一个师的兵力,要防守这么宽的阵地。而且两翼部队,都已经向后方转移。自己一个建制不全的军,在三面受敌、一面背水的情况之下作战,实际上是将全军处在一个危险的地带。 但军人就是军人,在兵团代司令员的命令之下,李子元最终选择了执行。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还没有撤走的八千多伤员。在别的军都在迅速北撤的情况之下,李子元指挥自己的军,确切的说是一个师加上四个营,迎着敌军渡过了北汉江。 在部队展开之前,李子元除了要求其余两个师,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之外。还亲自要通了前边何三亮,一句一句的向他叮嘱。什么时间向后撤多少距离,在某一个位置坚守多长时间必须要撤退。 由于与友邻部队无横向联系,李子元再三交待何三亮,一旦发现友邻部队转移,马上撤回到汉江北岸。同时李子元指挥三个师的工兵连,利用两整夜的时间在汉江上架设了三条,桥面在水下二十公分左右的浮桥。 快速的将该师的伤员,以及文工团等一线非战斗人员,率先撤回汉江北岸并立即向后方转移。同时李子元将手中最后一点弹药,以及所有剩余的粮食,全部给该师送了过去。如果不是他之前的婆婆嘴,不是他之前带来的那些川马多运输了一些物资。 他手中的粮食和弹药情况,一样不比友邻部队好到那里去。估计现在部队,已经是饿着肚子在作战了。但即便是这样,李子元的军部也已经到了连稀粥都喝不上的地步了。但李子元除了给机要人员留下一部分粮食之外,其余的粮食依旧全部给了一线部队。 在粮食和弹药送上去之后,李子元命令被他卡下来的四个营,立即在汉江北岸沿着该师撤退的路线两翼构筑防线。李子元给这四个营的命令只有一个,在没有接到军部命令之前,就算打光了也不许后撤一步。 而在友邻的一个军转移之前,李子元利用那个军的军长,是自己在太行军区当独立旅长的时候,是军区司令员的老上下级关系。直接找到那位几乎也一样弹尽粮绝的军长,要来了一些弹药和粮食,最关键的是要来了一个团。 还从另外一侧,甚至不是自己兵团的军那里,硬生生的卡下来一个营。这个营在奉命向后转移的时候,因为走错了方向进入到李子元的阵地,被李子元直接派人给扣了下来。至于兄弟部队那里怎么交待,眼下手中兵力相当空虚的李子元,压根就没有考虑过。 不过从老首长那里要过来的这个团,眼下虽是该军建制比较完整的一个团。但实际上因为连续作战伤亡,其实只有两个营的兵力。但连同手中卡下来的四个营,外加另外扣下来的那个营,足够编成两个加强团了。 李子元将手中所有的部队,除了何三亮的那个师在南岸之外,其余的部队全部沿着北汉江两翼展开。以掩护该师的后方和侧翼,并将自己的军部就放在了汉江北岸附近。在做完自己能做的一切之后,李子元皱着眉头看着汉江南岸不断爆炸的炮火。 正文 第八百二十三章 阻击 听着敌军远程炮火的轰鸣声,以及头上夜航轰炸机低空盘旋时候,带起的巨大气流声。李子元的眉头越皱越紧,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这一仗对他,乃至对前边的部队来说,都是一个异常严峻的考验。 一个师承担一个军,甚至是一个兵团的防区,不管那支部队承担这样的压力,都是异常的艰巨。后边还有七八千的伤员等待转运,而其他本应该与自己共同承担阻击的部队,都已经转移了。 如果自己也撤离,部队肯定能够安全撤下来。可那八千多伤员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沦为异国的战俘?美军对待战俘的手段,尽管与日本人相比还算是人道。但那毕竟是战俘,铁窗的滋味谁都不会好受。 更何况,还有现在虽说脱离了日本人的殖民统治,可日本人好的地方没有学到,岛国人狭窄的心态却是学了一个十足。在战场上打不过志愿军,对落到他们手中的志愿军被俘人员,却是异常残酷的韩军。 想到这里,李子元攥了攥拳头,自己不能这个时候撤。可不撤,这一仗又该怎么打,即能拖住敌军反扑的势头,为伤员转运争取足够的时间。又绝对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这其中的操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自己手中其他的两个师一个距离太远,就算沿途不与敌军遭遇,至少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是不要指望他们了。接到命令正在向军部靠拢的一个师,还没有赶到指定位置,就与敌军一个机械化纵队遭遇。 该师在仓促应战的情况之下,以粮弹两缺的态势顽强抵抗着。保证了身后正在转移的兄弟部队,以及大批伤员的安全转移。但短时间之内,向军主力靠拢的可能,基本上是不可能了。甚至该师与军部之间的联系,也已经被切断。 同样联系不上的还有兵团部,机要员的嗓子都已经喊哑,但兵团那边就是一声不吭。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因为敌机空袭而有意的关闭了电台。总之就是李子元与上级的联络,已经彻底的中断。 而周边的友邻部队都已经转移。也就是说李子元现在的情况是,孤军在失去上级指挥之下,要阻挡绝对优势火力和兵力的敌军地空夹击,掩护全兵团八千多伤员转移。这种态势,让李子元如何能不担心? 这是美军,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机动能力,都远不是内战时期对手可以相比的。其一个师的坦克数量,几乎等于之前的对手全部的数量。其数量庞大的空军,则可以保证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其炮兵一次火力投放量,一个师几乎要超过那边的一个兵团。敌军又不断以坦克为核心,组成的小股机械化部队,向着自己后方多路穿插。一个不留神,自己后路就有可能随时被切断。这种战斗怎么打,李子元还是第一次遇到过。 而在汉江南岸指挥部队顽强阻击的何三亮,在发现敌军数量越来越多,周边已经就剩下自己的部队之后,没有被动的在一线死守。而是采取逐次抵抗,三个团交替掩护的办法。一个团抵抗一天之后,向后略微收缩一点。 在这个部队身后,另外一个团在顶上去上,就地利用已经修好的工事抵抗。两翼,采取适当的反突击与收缩相互交替的战术,与兵力和火力都占据绝对优势的敌军在顽强的激战。白天敌军进攻,晚上何三亮就组织小股部队,不断的进行反突击,掩护伤员向汉江北岸撤退。 何三亮将李子元交给自己的六挺高射机枪,全部改为平射。放在一线阵地,与部队的轻重机枪形成梯形火力配合。这六挺高射机枪,再加上何三亮手中缴获的美军五挺高射机枪,在阻击战中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高射机枪射速快慢不说,但是射程远、子弹杀伤力大。部署在纵深,就可以直接面对正面近千米的射程。尤其是在山地进攻作战,敌军可以利用的攻击路线有限的情况之下。一挺高射机枪,就可以封锁一整条公路。 这些高射机枪与迫击炮相互配合,组成了相当有效的火力组合。密集的火网,让美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伤亡。就连敌军的坦克,对这些高射机枪也很是有些忌讳。步兵更是对这些平射的武器,痛恨到了极点。 再加上何三亮将李子元配属的火箭筒,以及自己缴获的火箭筒集中使用。以及第一阶段缴获的美军几门无后坐力炮,组成的反坦克火力网。使得美军的坦克,至少不敢在向之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 但尽管何三亮采取了灵活机动的战术,不断的顽强阻击着敌军的进攻,但整体的局势却是在不断的恶化。战至二十三日,何三亮指挥的师实际上已经成了孤军,而这个师实际承担的是一个兵团的防御阵地。 见到这个态势,在与兵团部迟迟无法联系上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利用架设的六条电话线中,最后一条还能与前边保持联系的电话线。命令何三亮立即携带伤员交替掩护撤过汉江,重武器实在携带不了就全部丢掉。 在给何三亮下达完毕命令之后,李子元让政委带着军部其他人员,尤其是前边撤下来的非战斗人员和伤员,立即向后方转移。自己拒绝了任何人的劝说,留在了汉江北岸等待南岸部队返回。 此时,李子元军部附近,已经出现了小股穿插进来的敌军。李子元身边的警卫连,一天的时候打退了敌军四次攻击。甚至一次一股美军在两辆坦克的掩护之下,已经冲到了距离他军部不到五十米的距离,警卫连几乎是拼了老命才将他们给打出去。 但即便是这样,李子元也丝毫没有犹豫。在何三亮整个阻击过程之中,就在汉江北岸等待着,一直等待着前方的部队撤下来。因为汉江南岸不仅有他的战友,还有他的一个师部队。作为一军之长,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和自己的部队在一起。 李子元动作极快,何三亮执行的速度也相当的高。这边李子元命令下达完毕还不到半个小时,何三亮已经开始执行。他采取了炮兵和伤员先撤,撤到汉江北岸之后立即展开掩护部队转移。 此时何三亮的阻击阵地,已经距离北汉江不足十公里。可以说,如果撤退组织不好,部队很容易陷入背水一战,甚至是陷入混乱之中。所以何三亮在撤退的时候,并没有立即组织转移。 而是命令一线的作战部队,那一部分向那个方向发起反击,以什么力度反击,反击的速度的距离有多长。那一部分的部队向那个方向穿插,穿插多少距离他都规定的相当详细。各部队在达成或是未达成目的之后,都向那个方向转移,何三亮更是规定的清清楚楚。 至于正面的防御部队,何三亮则组织了一次漂亮的夜间逆袭。以两个营的兵力加强了师大部分的反坦克火箭筒,在留下来的一个山炮连的火力掩护之下,向正面美军的一个营的阵地发起了一次夜间袭击。 山炮平射也许无法击毁这些皮厚的坦克,但炮弹爆炸产生的剧烈震动,绝对不会让坦克里面乘员好过的。四门山炮一个火力齐射,直接让三辆坦克瘫痪在地。并击毁了一辆半履带车加装高射机枪,改成的火力支援车,为步兵进攻打开了缺口。 其他的部队在夜袭打响之后,则在夜袭的掩护之下,从容的撤过了北汉江。与军部汇合之后,就地展开掩护反击部队。而何三亮亲自指挥的夜袭部队,在夜色的掩护之下秘密接近敌军用坦克围城一圈,构成的防御工事之后。 从山炮平射打开的缺口靠了上去,用火箭筒一口气打掉了敌军十余辆坦克,并集中了炮火一口气打了七十多发炮弹。两个营则利用火箭筒和山炮炸开的缺口冲了进去,一场夜战下来吃掉了这个营的大部,仅仅是俘虏就抓了一百多个。 并缴获了敌军刚刚运到的大批物资,尤其是眼下已经接近断粮的部队,最需要的粮食。其中一个营因为弹药已经所剩不多,被何三亮就地换装为全美械。将剩余的弹药,交给另外一个营使用。 尽管打开了一个缺口,并打垮了美军一个营。可这个时候,就表现出何三亮在战场上惯有的冷静了。在伤员和炮兵已经先行撤退,而其各个方向的部队都已经陆续开过江。他指挥的反击部队,实际上已经是孤悬北汉江南岸的情况之下。 他并没有贪心的继续向纵深发展,而是在接到师主力已经全部撤过汉江的报告后。立即指挥部队押着俘虏,带着缴获的物资快速的撤退。为了防止敌军追击,他将所有的火箭筒,都留给了最后掩护的部队。其余的各部队,则采取交替掩护的办法快速的脱离。 至于美军阵地上的汽车,则被他直接就地取材,用缴获的美军汽油全部烧掉。这场战斗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干净利落的结束。等到美军援军赶到的时候,何三亮的阵地上已经是空无一人。 等到暴跳如雷的美军发起追击的时候,却被已经撤到了汉江北岸的何三亮指挥炮兵,集中手中剩余的全部炮弹,向着美军追击的方向来了一个火力急袭。一百多发炮弹砸下去,追击的美军一个配属了十余辆坦克的加强营,被打的死伤累累。 撤过北汉江之后,何三亮炸掉了全部的三条浮桥。与就在汉江北岸等待他们的李子元汇合之后,指挥部队又按照兵团的命令,在汉江北岸阻击了敌军整整一天。直到两翼已经出现大批的敌军,才快速的收拢部队,炸掉携带不走武器后快速的向北撤退。 正文 第八百二十四章 违抗命令 但就在李子元准备向后继续转移的时候,又接到了兵团因为伤员还未转运完成,要求李子元在架德山一线组织阻击的命令。而此时,部队已经是弹药所剩无几,粮食也基本上快要消耗余烬。与右翼的一个师联系,已经被敌军彻底的切断挤。 如果按照兵团的命令,部队不仅不能脱离险境,甚至还要返回北汉江北岸继续战斗。这在周边已经出现三个师番号美军的情况之下,无疑是让这个师去送死。要是这三个师是晋绥军,李子元自然不怕。 可这三个师都是正儿八经的美军,不算迫击炮一类的小口径火炮。仅仅一百毫米以上*炮就有二百多门,每个师坦克有一百四十多辆,还有五分钟之内就能赶到战场任何地点的空中支援。 何三亮在北汉江南岸阻击美军的时候,仅仅一天的时间阵地上落下的一百毫米口径炮弹,就足有三万多发。这还没有加上上千枚的航空*,以及无数的迫击炮和无后坐力炮,坦克炮等直瞄火炮发射的炮弹。 几天的阻击战打下来,部队甚至连修建工事的时间都没有。辛苦构筑的半人深交通壕,一个上午就被炸成了平地。费劲力气构筑的工事,甚至连半天都坚持不了,最后只能依托弹坑阻击。 即便部队现在齐装满员、弹药充足,以一个师阻击三个建制完整的美军师,也是极其困难的。更何况,现在部队不仅已经是疲惫不堪,粮弹两缺的境地。最关键的是建制已经几乎全部被打乱,各部队已经无一个建制营,甚至哪怕是满编的建制连。 即便是加上自己划拉来的部队,眼下全师也不超过七千人。一万多人的一个师,如果不算上从别人那里借来,半路上划拉来的部队,现在几乎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而对面的美军,是齐装满员的三个师。 最关键的是弹药已经严重不足,全师平均机枪子弹已经不到一百发,步枪弹基本上只剩下了十五发。*弹药除了美制*弹药,因为缴获了一些还有一定数量之外。苏制*弹药,基本上已经消耗余烬。 原来的苏制*,除了将最后一点弹药集中给了前卫团、前卫营之外,其余的现在大部分被缴获的美制*和*替代。被换装下来的那些*,连同带不走的山炮已经全部炸掉。 自从战役第二阶段打响以来,部队就没有获得一枪一弹的补充。如果不是缴获了一批美军的武器弹药,何三亮由经过调整,将一些部队换装为正儿八经的美械装备。将原来使用的七九、六五子弹节省下来,交给其他部队使用。估计现在部队的弹药,连这个数量都达不到。 师山炮营的炮弹,已经基本上全部消耗一空。用量最大的中型*,已经不到二百发。其中原来使用的八二*,只剩下了不到六十发,剩下的都是缴获美军的八一*。可对眼下的部队来说,八二迫击炮才是主角。 李子元的部队,原来没有美制迫击炮装备,使用的都是国造的八二迫击炮。只有五次战役发起之后,有一些缴获美制迫击炮,但数量远够不上承担主力作战任务,何三亮的师全部加在一起也只有十一门。 至于连一级使用的六零炮,是弹药消耗最大的。现在所有的部队加一起,六零炮弹也只剩下了不到五十枚。如果不是李子元多带了一些驮马,现在恐怕这点弹药都已经没有了。眼下部队已经到了就连侧翼掩护兵力,都派不出来的地步,这命令还怎么执行? 可命令就是命令,这一点李子元也无可奈何。不执行命令,自己够上军事法庭的。可执行命令的结局,对整个部队来说不言而喻。部队将成为人家绝对优势地空火力下的饺子馅,甚至连突围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在接到这封电报之后,李子元对着地图沉默良久,对何三亮还有该师政委道:“各部队,一律不在按照兵团司令部的命令返回。从现在所处的位置,沿着公路两翼成梯次展开,控制要点逐次进行抵抗、节节抗击,迟滞敌军的进攻。” “不用构成整条防线,主要兵力就放在公路沿线。美军是机械化部队,他们的所有行动离不开公路。只要控制住公路沿线两到三天,就足够后方部队转移了。命令工兵部队,立即在公路沿线开始大面积的布雷。” “所有的*全部布置下去,不够就用缴获的美军*该装。不过在迟滞敌军反扑速度的时候,也要多注意一下侧翼。部队不要过于集中,除了控制要点的部队要死守之外,其余的阵地以点带面。” “整体的战术,还是按照老何在北汉江南岸的战术,一个团顶一天然后后撤。身后的另外一个团,接着顶上去。老何要注意后撤的节奏,在向北收缩的时候,一定要采取交替掩护的办法。别让美军钻了空子,把咱们的作战序列给打乱了。” “现在的形势,一旦作战序列被打乱,在想集结起来就困难了。一旦被敌军分散包围,那么咱们的部队就很难在突出去了。你们记住一条,部队无论如何,就是真的被敌军给包围了,也绝对不许分散开来。那样,只能会被敌军机械化部队,一口口的给吃掉。” 对于李子元的命令,师政委有些迟疑的道:“军长,兵团给我们的命令,是让我们在架德山一线阻击敌军。与友邻部队,尽可能的形成一道完整的防线,阻击追击来的敌军。如果按照你的这个部署,我们可是在违抗命令。” 何三亮的担心,李子元将手中的红蓝铅笔往地图上一丢:“违抗命令?老子一个师固守一个兵团的阵地,连个侧翼掩护部队都没有,要面对美军的三个师,这种仗让他来告诉我怎么打。他这个兵团代司令员三天联系不上,对形势什么都不了解,现在出来就瞎指挥。” “还友邻部队,架德山一线周边那还有兄弟部队?部队在架德山一线,就成了放在敌军身后的一道孤军。一旦敌人发现并反应过来,你的这个师就成了敌人盘中的饺子。美军都是机械化纵队,到时候就是转移都跑不过人家。” “老子不能听他的,让好不容易突出来的部队,再往敌人的圈子里面钻。按照我命令执行,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告诉部队,控制好公路沿线,各部队掌握好预备队,一定要控制各个要点,成梯形配置节节抗击。非战斗部队和伤病员,由工兵营掩护向后方转移。” “所有携带不了的重装备,全部都炸掉。马匹除了留下炮兵的挽马,用来驮运伤员之外,其余的全部杀了,补充给部队作为粮食。告诉所有的干部,谁要是心疼马让战士饿肚子,回去老子枪毙了他。” “另外,所有的粮食全部集中起来统一控制使用。你缴获的那些美国补给品,我这里一律都不留,全部留给一线部队。尤其是巧克力,全部都留给一线作战部队,机关干部一块都不许留。” 看了看李子元铁青的脸色,尽管有些想不通,可谁没有敢在劝说。按照李子元的要求,将所有的部队集中到一起,沿着公路两侧成梯形展开层层阻击。对于性如烈火的兵团部那位代司令的暴跳如雷,以及兵团政治部主任的再三右倾的指责,李子元干脆就没有理会。 尽管没有理会兵团部的命令,但李子元沿着公路抗击的时候,却并不是一味的后撤。而是不断的发起战术反击,尽可能的迟滞敌军进攻的速度。部队白天阻击、挨炸,晚上就去摸美韩军队的夜螺蛳。 一方面是起到惊扰敌军的作用,一方面也是想办法搞到一点给养。在命令桦川的另外一个师,加速向自己靠拢的同时,李子元组织了三个连将全部的旗帜和军号都带上,在部队两翼虚张声势,尽可能的以有限的兵力保护自己的侧翼。 并以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始终牢牢控制着自己身后的撤退要点鹰峰。他给自己这个营的副团长下达了死命令,如果遇到敌军侧翼迂回。就算他的这个营全部打光,也要死守鹰峰阵地,等待主力的通过和转移。 尽管李子元尽可能的做了万全的准备,但全部为机械化美军,行动速度明显超过了李子元两条腿。尽管固守鹰峰的一个营,在面对从侧翼斜插过来的美军一部,以及韩军两个团。以伤亡余烬为代价,保住了师主力撤退的最后一条通道,让部队可以顺利的通过鹰峰。 但在另外一个按照命令,正在向李子元靠拢的一个师,还没有来得及赶到史仓里的时候,美二十四师加强韩军一部,已经于二十八日抢先抢占了史仓里。而史仓里被攻占,也就意味着李子元所部,已经可以说被美军合围。 面对着已经先于自己赶到了史仓里的美军,在通过鹰峰之后,李子元命令先头团不惜一切代价抢占史仓里,为全军打开一条突围。命令后卫部队,在全军突围之前,不惜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对不能允许敌军通过鹰峰。 而此时,不仅三兵团,就连志司的目光都被李子元吸引了过来。一个军长外加一个师被美军包围,这对于志愿军来说还是第一次。而此时那位兵团司令,也停止了在电台上的破口大骂。因为李子元的电台,对于自恢复联系之后他的命令,已经是只听不答。 这位在二野被称之为二野朱可夫,一贯以猛将著称的兵团代司令,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而因为电台车被炸这三天,部队现在已经处于什么样的状态。自己过于自信,将一个师推向了敌人的包围圈,还有他们那个固执的年轻军长。 正文 第八百二十五章 突围 形势的急剧恶化,让这位一向骁勇善战的代司令,即便是身经百战也不禁被吓出一身冷汗来。已经清楚自己在部署上失策,没有想到美军反扑速度如此快的他,知道在不尽快打开缺口将这个师救出来,这个师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 但他手中的部队,大部分都还在更深的敌后,甚至三七线位置上正在向后方突围。尤其是他的老部队,二野那个头等主力军,一向以打硬仗著称的军,主力两个师隔的更远,甚至有一个团,还在三七线以南。 此时他手中除了一个部署,在另外一个节点上的军之外,已经是无兵可调。而这个军距离李子元被围困的地域也相距极远。志愿军没有美军那种全机械化行军的能力,靠着两条腿行军的部队。先不说那边能不能抽调出来,就是能抽调出来,等赶到黄花菜也都凉了。 好在之前李子元虽说违抗了命令,擅自改变兵团部的部署,没有在架德峰一线构筑阻击阵地。也避免了该部,陷入敌后过深的更危险局面。而且李子元这个军长,就一直跟随着这个师行动。 李子元虽说他并不是很了解,也算是闻名已久了。知道李子元对部队掌握能力,绝对不是一般。而且在山西战场的时候,就是以骁勇善战和善于捕捉战机闻名。有李子元在,部队的情绪就能稳定下来,而只要部队稳住就还有机会。 微微松了一口气的这位代司令员,在电报上询问李子元突围方案。结果李子元的这个回电,就他即便是在暴跳如雷,可却也无法真的拿李子元怎么办。至少现在就是李子元在电台上骂他娘,他也不能怎么办。要想处理,也得等人家突出来之后再说。 至于李子元回电上,让这位代司令员暴跳如雷的原因很简单。李子元在回电上就一段话,请兵团部不要在乱指挥,只要兵团部能做到,他们突出来什么问题都没有。如果兵团部还固执己见,那么他们才真的危险了。 这个回电,差一点没有把那位性如烈火的代司令员给气的吐血。合着他们陷入险境,都是自己胡乱指挥造成的?自己的老部队还有两个师,还陷在敌军更远的纵深,正在三七线方向向后方突围,自己找谁说理去? 但这位平日里面性如烈火的将军,却是在这个时候保持了罕见的大肚量。对于李子元这番,实际上已经算得上是顶撞的回电,并未做任何的追究。只是回电李子元,此次突围将派他们军另外两个师全力接应,突围计划由该军自行拟定。 其实对于他的回电不回电,李子元根本就没有太在乎。在发现史仓里已经被美韩军队占领之后,李子元当仁不让的直接接过了指挥权。而对李子元的这种做法,何三亮并未表示任何的异议,相反还自觉的履行期参谋长的职务来。 在美韩两军之中,李子元采取了以一部兵力,加强全部的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钳制美军。尤其是该部美军装备的二十多辆坦克,使其不能对突围造成太大的影响。同时将主要突围的有生力量,全部放到了韩军身上。 从望远镜里面李子元察觉,此时占据史仓里的美韩联军,虽说推进的速度超过自己的预料,但也是刚刚赶到。可以说还立足未稳,甚至就连工事还没有来得及修建。这个时候不立即发起突围行动,那么等到他们站稳脚跟,想要在突围就几乎无可能了。 李子元将第一轮板斧,全部砸在了韩军身上,这让本就战斗力很差的韩军,着实在有些扛不住。但此次配合美军作战的韩军指挥官,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生。亲临一线督战,枪毙了几个作战不力的军官后,居然顶住了李子元第一次的反击。 但李子元根本就没有给该部韩军喘息时间,他集中了十余挺高射机枪,以及几乎全部的迫击炮火,掩护攻击部队立即发起第二轮的攻击。他给主攻部队的命令就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为全军打开一条突围的通道。 而接受为全师打开一条通道的命令之后,担负为全军开路的这个团的团长和政委。面对着突然顽强起来的对手,在第一轮攻击被打退后,立即组织第二轮攻击马上跟上。甚至除了方向是向北之外,甚至就连主攻助攻都没有进行部署。 三个营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几乎可以说齐头并进的发起攻击。一次攻击被打退,后续攻势马上接着跟上。但前卫团的攻势一轮接着一轮,但当面的韩军在美军顾问指挥,以及军官的督战之下的韩军,以及美军炮火和空中支援之下,也在拼命的抵抗。 美军的反应速度很快,尽管在李子元的钳制之下,迟迟无法增援韩军这边。但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便提供了炮火支援。李子元的突围战斗打响不到五分钟,几架美军轰炸机便赶了过来。*和凝固*,向着李子元的阵地一顿狂泻。 而在背后负责阻击的一个团,也已经与以坦克为先导正向这边快速压过来,并试图向李子元两翼包抄的美军一部展开激战。面对着火力占据绝对优势的美军,该团一改在汉江南岸运动防御的战术。 此次几乎是可以说寸土不让,每一米阵地都要经过反复争夺,才会决定最终的归属权。尽管对手集中了几十门一零五*炮,以及五架飞机拼命的向着他们,草草修建的野战工事倾泻着火力。但该团在阻击之中,从来都没有主动后退过半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前边突围缺口迟迟未能打开,背后的美军又在不断的加大进攻力度。同时,两翼的敌人也越来越多。李子元自参加红军开始到现在,面对的局势从来都没有这么危险过。 尽管指挥部里面其他的人,已经显得很是有些焦躁。但李子元却显得异常平静,在何三亮的副师长请示是不是换一个突围方向,或是直接分散突围的时候。李子元就一句话回答他,目标不变、方向不变。下定决心,就一定能够打出去。 而对于前边报过来的,越来越大的伤亡数字,李子元只是淡淡的道:“告诉几个团长和政委,我不要他们的伤亡数字,我只要突破口和后面的阵地。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伤亡数字什么用都没有。” 李子元的沉稳,让下面的干部神色略微定了下来。而前面为全军打开缺口的主攻部队,不断的与当面韩军一个加强团反复冲杀。不顾天上美军飞机,以及侧翼美军不断打过来的坦克炮火,发起顽强的攻击。 炮弹几乎已经全部打光,甚至*都基本上消耗一空。只能以手中步兵武器作战的战士,在各级指挥员的身先士卒的带领之下,不断的与敌军激战。战斗从中午一直打到了黄昏,该团以伤亡三分之二,战斗兵员几乎全部拼光为代价。 当面韩军终于扛不住打疯了一样的攻击部队,彻底的被打崩溃。即便是军官和美军顾问的拼命弹压,也没有遏制住韩军的崩溃。被攻击部队以劣势兵力,以及绝对劣势的火力,打的直接彻底溃散。 攻击部队付出了惨重代价,终于在敌军阵地上硬生生,撕开一个一点五公里宽的口子。在口子撕开之后,李子元投入最后两个营沿着打开的通道,死死扛住两翼敌军的反扑。指挥主力部队采取交叉掩护的办法,不顾美军的火力封锁,通过了史仓里敌军最后一道封锁线。 而在他们冲出来之后三个小时,与星夜兼程一路多次突破美军小股部队阻击,拼死赶来接应另外一个师汇合。至此,李子元指挥的部队基本上脱离了美军的合围圈。在突围战过程之中,李子元所部虽说损失不轻,可毕竟打开了突围的通道。 不仅一个伤员都没有丢下,还在突围过程之中俘虏了二百多名韩军、一百多美军,外加从史仓里缴获了刚刚运到的美军一批补给物资。临走之前,还将所有牺牲的烈士遗体,尽可能的做到了掩埋。 此时何三亮所部依靠从韩军和美军手中缴获,剩余部队几乎已经全部换装美械。弹药虽说不充足,但依靠缴获的美韩军武器,每个战士基本上都能达到六十发子弹。这已经等于志愿军总部规定,每支步枪携带的弹药基数了。 步枪也从原来的中正式和三八式步枪,也差不多有三分之二换装成了美制M一半自动步枪,M三*和*。此战之中,苏制*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弹药,在临撤退的时候已经全部炸掉。 财大气粗的美军,相对于志愿军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富裕了。其战斗部队向前推进,身后的运输卡车以及天上的运输机,随时随地都能把补给及时的送到一线作战部队。尽管这只是一支穿插到志愿军身后的部队,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加强营的营级战斗队。 外加韩军第二师长主力,以及一部分坦克和自行火炮。但在抵达之后,空运的弹药和军火却是堆积如山。在李子元突围之后已经转移二十多华里,李子元缴获后因为带不走,而放火烧掉二三百辆卡车产生的浓烟,依旧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即便是李子元突围之后,还有将近五千的兵力。但在史仓里缴获的美韩军口粮,依旧够每个战士一份。只是在将缴获的口粮下发之后,谁也来不及吃。战机稍逊即逝,这个时候转移才是正道。 此时除了天上的美军飞机之外,李子元当面已经无大股的敌军。但完全的突围出来,这并不代表他已经彻底的脱离了险境。美军都是机械化行军,推进的速度远非单靠两条腿的志愿军能够相比的。再加上已经接到通报,不少的部队在转移的时候与敌空降兵遭遇。 正文 第八百二十六章 争吵与换装 等转移到了安全地带时候,何三亮的那个师已经伤亡过半。李子元连截下来带拽到这里的部队,同样伤亡过半。师属山炮营在打光了所有的炮弹之后,也基本上都炸掉了。但不管怎么说,部队不仅连一个伤员都没有丢下的安全冲了出来。 还带回来了四百多美韩军的俘虏,重机枪和迫击炮也都完整的带了回来。不过此时,部队从人肚子到枪膛内,都已经是空空如也了。此时,无论是接应的部队,还是突围的部队,几乎已经从上到下,全部都已经断粮了。 与接应部队汇合之后,缴获的美军口粮数量虽多,可也维持不了这么多人。补给跟不上,可以说前线的部队都在挨饿。不仅李子元指挥的突围部队此时已经断粮,就接应他们的一个师,从师长、政委到下边的战士,都已经断粮两天了。 作为军长的李子元,不可能厚此薄彼。两个师共用一份缴获的美军口粮,也只够战士们略微填饱一下肚子。好在这里往前走,距离安全地区已经没有多少距离了。也就是小半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安全地带。 尽管大家都饥肠辘辘,可军长和师长也在和自己一样饿着肚子。各级首长的马,身上还驮着伤员,与自己一样的行军作战,所以所有的战士没有一个人抱怨,大家都是相互鼓励和搀扶向后方转进。 等到进入兄弟部队防区之后,长时间没有睡觉,已经是极度疲劳的李子元,面对着端过来的饭,看都没有看一眼便几乎是一头栽倒。警卫连的几个战士,手忙脚乱的将他抬到防空洞里面的时候,才发现军长已经睡的不能在沉了。 而跟随李子元一道突围的部队,无论是干部还是战士。从何三亮这个师长,到下边的最普通战士,也顾不得地上凉热,更顾不上接应他们的兄弟部队,已经准备好的饭菜。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就连不远处密集的枪炮声,都没有能够吵醒他们。 原本听到李子元已经突出来,准备亲自来慰问的兵团代司令,接到下面的部队报告之后,也只能打消了原有的想法。命令后勤机关,马上给李子元所部补充弹药和粮食。并安排好部队,做好警卫和防空工作。 在李子元突围出来之后,其余被美军快速反扑搁在敌后的部队,也陆续都成功突围回来。几个远在三七线的师不仅成功突围,就连伤员都一个不少的带了回来。等到最后一支成建制返回的部队抵达后,这位代司令心里面的石头才落了地。 等到见到李子元的时候,这位代司令员差一点没有认出来,此时消瘦的甚至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满脸胡子拉碴的李子元。见到被自己差一点给逼上绝路的李子元,饶是这位代司令性如烈火,甚至是眼睛里面不揉沙子,但也有些感觉到了愧疚。 不过两个人的见面,却是并不是很愉快。因为被兵团政治部主任指责为右倾,李子元与那位政治部主任大吵了一顿。让他别在高高的位置上坐着,去一线作战部队常跑跑。在不了解具体情况的情况之下,少在这里大放厥词、到处给别人扣帽子。 执行命令这没有错,可硬是让自己的部队让敌人的合围圈子里面钻,这就叫做瞎指挥。不自查自身的责任,而是一味的将责任向下推。硬压着下面的部队,替上边指挥失误承担责任。他的这个政治部主任,当的就相当不合格。 不敢得罪兵团领导,就会把板子往下边人身上打,算什么合格的政工干部。要是换了他就当时的情况之下,肯定当了叛徒和逃兵。李子元的话,刺激的那位老资格政治部主任。一顿争吵下来,差一点没有当场心脏病发作。 李子元不是无的放矢,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堵得这位老资格的政治部主任哑口无言。李子元事出有据,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电报作为凭证,让这位政治部主任想反驳都无处反驳。此后李子元与这位政治部主任,关系一直都势同水火。 在李子元的军,在朝鲜作战期间,这位政治部主任从来就没有去过李子元的部队。而李子元也公开扬言,兵团政治部来的人他绝对不欢迎。尤其是这位除了喜欢给别人戴帽子之外,其他样样稀松的政治部主任,他坚决不欢迎。 其实这位政治部主任,那里是样样稀松。当年的一二九运动组织者,老资格的政工干部。调任李子元所属兵团之前,也是兵团政治部主任。虽说没有当过主官,但是却是一名杰出的政工干部。 但对于李子元来说,右倾这个词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因为这不单单是关系到他个人,还有从北汉江阻击战开始,一直到突出重围。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烈士,还有严格执行了自己命令部下的未来。一旦被扣上这顶帽子,那么等待这些干部的命运不好说。 两个人闹的水火不容,就连兵团政委来调解都不行。甚至到了后来除了去兵团开会,李子元连兵团部都不迈了。他那位太行山区时候一同参加过十字岭突围,此时同在兵团担任代军长的那位老上级,几次劝说他都没有能够让李子元低头。 就连因病一直没有上任的三兵团司令员,在身体大致恢复正式接过指挥权之后,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苦笑。这位抗战中担任太岳军区司令员的老资格首长,对于李子元的如此动怒的原因是很理解的。 李子元现在指挥的这个军,虽说以李子元原来所在的军抽调了一个师,可毕竟是他在太岳军区时候的老底子组成。如果真的被美军包了饺子并吃掉,这会让这位司令员很难堪的。而且他认为李子元在指挥上,除了没有机械化服从上级指挥之外,并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这次那位兵团政治部主任做法,的确不是一般的过火。战斗失利就将板子往下级身上打,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得人心的做法。但这位政治部主任,也是他的老搭档和老部下,有些东西他也太好说。 最后,这位老资格的司令员,在两位实在无法协调的情况之下,最终考虑的战争的需要还是请示志司之后,将那位政治部主任还是调回了国。随着那位政治部主任调走,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才最终结束。 此次战役结束后,随着战局的逐步稳定下来。面对着美军的新战术,志愿军也调整了自己的战术。计划中的第六次战役被取消,双方转为在各自控制区之间的拉锯战。大规模的战役的规模和次数,都已经大幅度的减少。 不过李子元指挥该军,一直承担着主力的作用。几次大的战役,他的部队几乎全部都参加了。从防御作战,一直到抗美援朝的收尾战役金城反击战,几乎是一次都没有落下。随着上级和他自己越来越适应美军的作战方式,仗打的是越来越漂亮。 而原来轻武器还是以七九和六五口径为主,只是补充了一批苏制*的武器。也全部换装为清一色的苏制武器,全军上下除了部分干部使用的驳壳枪,以及警卫员使用的*之外,其余的杂牌武器已经全部被淘汰。 其实对于部队来说,交回去手中的中正式和三八式步枪,换装苏制莫辛纳甘步枪并不情愿。苏制步枪固定式的刺刀,让部队本身并不习惯,对于部队来说也实在太过于笨重了。而且苏制步枪,并未比中正式和三八式性能改变到那里去。 苏制轻机枪,也被战士们认为太过于笨重了。与捷克式相比,除了四十七发弹盘携弹量要大一些之外,其他的都是那么的笨重,尤其转移和冲锋的时候。苏制*和苏制郭留诺夫重机枪,战士们倒是很喜欢。 尽管部队在内战时期,曾经缴获过抗战时期苏联援助给那边的武器,以及从伪军手中也缴获过同类的水连珠和转盘机枪。至少对于李子元这个军长,以及何三亮这个师长来说,苏制步枪和轻机枪,甚至重机枪都不陌生。对于这些轻武器的优缺点,都是心里面有数的。 可再好的武器,弹药没有保证也是枉然。尤其是全军已经开始全面换装苏制武器,国内七九子弹产量越来越少,转为生产苏制轻武器弹药。而日式的六五和七七子弹,以及驳壳枪弹,则干脆只能使用库存。再加上多年养成的服从性,所以部队还是按照命令换装。 不过换装的只是轻武器,至于炮兵的武器还是以国造八二迫击炮、晋造三六式山炮为主。只是补充了一部分的苏制*炮,以及苏制七十六点二毫米野炮。不过一些作为战利品的美制轻武器,却被李子元给保留了下来,配属给各个侦察部队使用。 部队全部完成了换装,轻武器装备第一次做到了口径完全统一。不再是以往一个军内部,轻武器弹药都无法通用。六五子弹打光了,其余使用七九子弹的部队,干瞪眼没有办法接济。就算上级补充的弹药一时运不到,但军里面可以自己随意的调整。 这对于一向缴获什么,就使用什么武器的解放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进步。至少不用一到战时,步枪子弹就要筹集多种口径。甚至出现新兵,将汉阳造步枪子弹,装填到了中正枪中,造成枪支损坏的情况。 苏制武器不管有这样和那样的缺点,但做到了全军口径统一,而且补充有保障。这对于入朝时候,单单步枪口径就达到了七八种的志愿军来说,后勤压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不用在为了一些子弹缺乏,但却无换装武器的武器,几个军区翻山倒海的翻库底子以便调剂弹药。 正文 第八百二十七章 人生没有也许 这次换装完成之后,所有的问题都已经不再是问题。原有的子弹数量较多七九武器,已经全部调剂到后方部队。尽管不是所有的军都全部换装苏制武器,有的军只是淘汰了日制轻武器,步机枪还是以七九口径为主,但李子元指挥的军却是都已经完成了换装。 随着苏式装备大量的开始装备,他的军也越打越强,在战场上表现也越来越出色。在五三年夏季反击战的时候,更是创下了几千人在敌人眼皮子底下长时间潜伏,在战役打响之后攻击部队,一对一全歼韩军一个团。 在接下来的金城反击战之中,李子元指挥自己的军,创造了当天发起攻击,一个半小时之内,彻底瓦解敌军防线最快的记录。金城反击战之中,李子元指挥的军也是参战各个军之中,突破最远、坚持时间最长的一个军。 但在停战协定刚刚签字,在部队还留在朝鲜的情况之下,李子元却奉调先行回国去南京军事学院学习。他由已经完成学习,他在解放战争期间那个军的军长,接替他指挥该军继续留驻朝鲜。 这次学习,是他在一二九师的老师长亲自点名,要求他必须回来学习的。接到军委的调令,知道停战协议已经签署,自己的军已经名列第一批回国名单上的李子元,也痛快的向老军长移交了指挥权,只带着一个警卫员返回了国内。 不过,与其他野战军军长学习完成后,绝大部分继续返回原部队担任军长不同。李子元在完成学习后,并没有调回已经撤回国,就驻军东南沿海原来那个军。南京军区首长想要调他,组建军区装甲兵的想法也没有达成。 在军事学院完成学习后,李子元在抗美援朝期间担任兵团副司令员,对李子元印象异常深刻。现在担任中国北方兵团级防卫区司令员的要求之下,调到了中国最北方的大军区工作,出任当时还称作防卫区分管作战的副司令员。 这个防卫区,不仅有着中国北方最大的军港,也是最靠近朝鲜半岛的一个军港。其防守的半岛,与对面的华北地区延伸到黄渤海之间的半岛,就像一双臂膀护卫者中国内海,也是京津地区门户的渤海。 这里的守备任务可是相当的重,需要得力的军事干部。李子元在朝鲜战场整整打了两年半,对朝鲜的地形和气候已经熟悉。而且本人在战术上,也有自己的独特眼光。所以那位副司令员,向军委点名要他过去。在志愿军司令员的支持下,李子元最终调任到了东北。 接到调令之后,李子元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带着妻子和孩子,乘坐一列火车先去总参述职后,随后到那座中国北方最大的港口报到。虽说没有能够回野战军继续任职,但对于李子元来说,这个分配结果也很不错。 升一级不升一级的,李子元倒是不太在乎。但这个防卫区指挥的可不单一是陆军,战时还授权可以直接指挥海空军。这一点对于李子元来说,吸引力是非常的大。三军协同作战,这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尽管还是他漫长的军旅生涯之中,第一次担任副职。但李子元清醒的知道,这个履历缺口自己必须要补上。而且能给在抗美援朝时期,自己与兵团指挥员中,性格和脾气都最相投的老首长当副职,对于李子元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其实无论是五次战役期间,还是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李子元与兵团代司令员相处的并不融洽。虽说兵团代司令员很大肚的,并没有追究他有些事情上的违抗。但在那位代司令员,更信任自己在二野时期老部队的情况之下,李子元与这位代司令员很是有些隔阂。 更感觉到,自己有时候浑身力气使不出来。就像上甘岭战役的时候,那位代司令员调动是他的老部队,自己这个主力军则被晾在了一边充当预备队。最后,李子元的军干脆被调给了另外一个兵团。 李子元并不认为,自己的军比那位代司令的老部队差。尽管两个军之间,其实香火关系相当的密切。那个军是当年太行军区,第二次组建野战纵队时候组建的,只是一直都跟随野战军在外线作战而已。 所有的老底子,都来自太行军区。其中的师团一级干部,李子元几乎没有不认识的。甚至其中师团一级干部,干脆就有不少他在抗战时期的老部下。甚至他的老部队,原来的老二团,现在就在这个军中间。 但香火情重归香火轻重,可自己军一直担任配角,却是李子元无法接受的。尽管自己指挥的这个军,在整个兵团之中就是一个小弟弟。可李子元并不认为部队的战斗力,与组建时间长短有太多的关系。 最关键的是,李子元认为这位代司令员,在战场指挥的时候过于照搬国内的经验。对大兵团作战,在指挥上问题颇多。而且在有些方面上,也过于轻敌和骄横。很多时候,听不得不同意见,脾气上也有些不容人,所以两个人相处的并不愉快。 相反,李子元原本当年太行军区第四次组建野战纵队的时候,预定担任纵队司令员,却最终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到任的,时任兵团副司令员兼二野头等主力军军长的副司令员,相处倒是比较融洽。 这也是李子元接到任命之后,什么都没有说痛快去上任的原因。至少这位当年二野的头等主力军的军长,能够听得进去下属的不同意见,包容性是很强的。在指挥上,也更加沉着和老练。在这样的上司指挥之下作战,对于李子元来说也是一个好事。 在李子元到任后,先后参与组织了抗登陆演习,以及防卫区所属负责黄渤海交界处,守备的要塞区组建,并兼任要塞区第一任司令员。在防卫区改称警备区之后,又相继担任警备区副司令员兼要塞区司令员,警备区代司令员、司令员。 在军事学院学习期间,李子元参加了军委组织的第一次授衔活动。他以军长的职务,被授予少将军衔。在同期授衔的少将中,此时三十四岁的李子元,与另外一位与他同龄的军长,成为全军最年轻的少将。 实际上李子元比那位军长,年纪还小了几个月。按照这个来说,李子元实际上是最年轻的开国将军。而对于自己这个少将军衔,李子元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以自己的资历,少将军衔已经是足矣。 佩戴着少将军衔的李子元,在南京军事学院渡过了最平静的一段时光,期间刘翠又陆续给他生育了两男一女三个子女。虽说家里面又添了几个孩子,但刘翠一直拿宝宝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宝宝甚至一直到结婚前都不知道,刘翠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而李子元在中国这座最北方的海港城市,从警备区副司令员一直做到司令员。后调任华北一个大军区担任第一副司令员,七十年代末奉调进京担任总参副总长。后又被总设计师钦点担任海军司令员,一直做到了军委副主席才离休。 八八年二次授衔的时候,时任军委副主席的李子元,被授予上将军衔。也是五五年授衔将军中,不多的在八八年被二次授予军衔的干部。原本这个时候,李子元已经几次打了离休报告。但在时任军委主席的要求之下,还是只能继续老骥伏枥一段时间。 相对于从来不参与政治运动,在建国后历次政治运动中,都没有受到太大冲击的李子元。这方面更加沉稳的何三亮走的也一样很平稳,先后担任军参谋长、东南某省军区副司令员,某军级要塞区司令员、兵种副司令员的开国大校何三亮,也没有搅合到任何政治漩涡之中。 至于他的姐夫,授衔时候被授予中将军衔的王诚,则在五十年代担任西南军区改编的某大军区副司令。在这个副司令的位置上,一直干到了七十年代初,才调任某兵种政委。李子筠则先在军医大教书,后来调任解放军总医院工作。夫妻两个,也基本上没有受到冲击。 而马永成则没有那么的幸运,在建国后以军副政委转业到地方,先担任某省省会市委书记,后又担任某大区书记处书记的马永成,最终没有逃过那场政治浩劫。整整蹲了八年的牛棚,妻子也与他离了婚。 不过虽说遭了几年的罪,但马永成还是靠着多年战争环境下,养成的韧劲活了下来。最终在运动结束后,还是李子元这个老战友,三次找到解放战争时期的老政治部主任,才总算获得平反,担任了某省的人大常委会主任。 建国后国内的政治运动,虽然一次接着一次,但李子元很明智的从来不参与任何运动。在这方面,李子元一向很注意。作为他妻子的刘翠,也直到退休都是一名中学教师,从来没有担任过任何政治上的职务。 长子很争气的凭着自己的能力,没有借助李子元任何的助力,考上了当时著名的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宝宝虽说考大学的时候,因为政治运动影响没有能够读大学。但是在当兵后,也是凭着自己的能力,题干、入党并被保送到了军医大学学习。 其他的几个子女也都很争气,没有一个躺在他的功劳簿上的。老兵不死,只是被慢慢的遗忘。等到离休之后,李子元拒绝了让他写回忆录的要求,而是带着刘翠走遍了祖国的名山大川。后世的家乡,则是他回去最多的地方。 在前一世的家乡,李子元不仅见到了还很年轻的父母,还依稀的见到了童年的自己。只是李子元知道,自己已经再也回不去了。晚年的李子元常常在想,如果没有那次雪山之行,自己也许会是另外一个人生。但李子元更知道的是毕竟人生没有如果,更没有的是也许。 (这本书到这里,就已经算是一个完结。说实在的,这本书写的并不算好,自己也很失望。之所以能坚持下来,只是为了给还在关注这本书的读者,以及自己一个交待。感谢大家这一年来的支持,在这里真诚的说一声谢谢。)